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迷信同人文》
7. 第 7 章
沈卿云到底只是练气九层的修为,即便穿上了法器,还是被叶寒散发出来的灵力冻得浑身冰冷。
他洗漱完,就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紧,好久才感受到一丝温暖。
躺下后,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那个人为什么要救他?
想到最后,他还是一头雾水。
他还没有到筑基期,不能用打坐入定代替睡眠。但是有叶寒这一座冰山在,他无时无刻不感觉到亚历山大,没办法轻松入眠。
叶寒躺在霜寒剑上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
沈卿云碍于叶寒在场,就连翻身都不敢。
“睡不着?”叶寒从入定中抽身而出,觉察到沈卿云呼吸有些厚重。
沈卿云如实道:“睡不着。”
叶寒虽然有千年的修为,但为人处世非常单纯,他根本没有往沈卿云畏惧自己而睡不着的方向想,认为是方才说书人与修君昊扰乱了沈卿云的心神。
“我教你清心诀。”
清心诀,顾名思义,能够平复心情,安神助眠。
功法之类的,当然是多多益善,沈卿云顿时眼前一亮:“好。”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①”
叶寒道:“这是清心诀的口诀。”
沈卿云默念了几遍,挠了挠脑袋:“师尊,弟子记不住。”
叶寒:“……”
叶寒: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蠢笨之人。
沉默片刻后,叶寒从储物空间里取出玉简,放在额头上,将清心诀的口诀记在玉简中,而后将玉简抛了出去。
沈卿云接住玉简,放在额头上。
清心诀的口诀顿时钻入他的脑海中,他一下子就记住了。
“多谢师尊。”沈卿云情真意切道。
现在他虽然还是对叶寒有本能的畏惧,但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叶寒严厉是严厉,但该教的本领一点没有少。
沈卿云拜师,本就不是为了体验师徒情深,而是为了习得神功,报仇雪恨。
只要能够进步,能够不断地习得功法,那么就已经足够了。
沈卿云放下御剑,开始默念清心诀。
不多时,他体会到一种平心静气的舒适,就连对叶寒的惧怕都少了七分,只觉得浑身畅快安详。
叶寒听着沈卿云的气息逐渐舒缓,内心不自觉地泛起波澜。
他还没有将清心诀相配合的灵力运转教授给沈卿云,却不料对方无师自通。
如此看来,沈卿云也不是一无是处。
片刻后,沈卿云缓缓入眠。
翌日,沈卿云醒来的时候,叶寒已经消失不见。
他挠了挠后脑勺,心想:“难怪后半夜的时候十分温暖,想来师尊在后半夜就离开了。”
他起床梳洗。
这一次,他取下玉冠,用一根青玉簪将满头白发绾起。
四年前,他遭遇灭顶之灾,而后青丝一夜变白。
鹤发更衬得他肤白如雪,吹弹可破。
沈卿云走到楼下,点了一碗青菜肉丝面,他很喜欢吃面,这是因为养母做的面条非常鲜嫩美味,自此他就爱上了吃面。
吃碗面,擦了擦嘴,刚准备离开,梦绮姗就走了过来。
“去参加新苗大会?”
沈卿云微微颔首:“是的。”
“一起?”梦绮姗笑着邀约。
沈卿云想到她是蛊师空平的徒孙,当即答应:“好。”
新苗大会在沧州婺城举办。
婺城沧州修仙之人聚集的三大城之一。沧州其余两个修仙之人聚集之地则是栾城和邺城。
今日是新苗大会报名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沈卿云和梦绮姗因着人挤人,便挨得近了。
他们顺着人流往前走,一刻钟后,他们来到了落花阁前。
婺城有四大修仙世家,一是沈家,然而沈家在四年前没落了;二是王家,王家是阵法世家;三是柳家,柳家背后有蛊师空平坐镇;四是陈家,陈家是炼器世家。
落花阁便是陈家的产业。
新苗大会报名之处便在落花阁。
沈卿云和梦绮姗本来排在后面,约莫要一个时辰才能排到他们。
但是前面的人见沈卿云长得惊为天人,纷纷给他让道,不一会儿,他和梦绮姗就来到了前面。
登记注册的女子背着一杆红缨枪,扎着高高的马尾,长长的马尾辫拖到她小腿处。她身着劲服,干脆利落,长相英姿飒爽,很让人有些好感。
女子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大惊小怪,她除了见到沈卿云的第一眼有些惊艳,回过神来后,处事落落大方。
女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修为几何?”
沈卿云笑道:“我叫沈卿云,师承霜寒仙尊,练气九层。”
女子闻言,爽朗大笑:“原来是小师弟。初次见面,我是你大师姐,穆凝韵。”
沈卿云有些意外,没想到能在新苗大会见到大师姐。
传闻大师姐已有出窍期的本领,神游九州,不断精进。
穆凝韵似是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我本来在颖州,接到了空平真人的消息,让我回来主持新苗大会,我就来了。我是新苗大会第一届魁首,也多承蒙空平真人的关照,他的要求,我义不容辞。”
沈卿云听到“空平”二字,心脏一缩。
他面上不显,笑着说:“见过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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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凝韵取出储物袋,在里面翻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法宝,递了过去。
“小师弟,这个法器能够对付元婴期的大能,叫做物华天宝,就当做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沈卿云连忙摆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穆凝韵不由分说地拉过沈卿云的手,将物华天宝放在他掌心:“我给你,你就拿着。我们是师姐弟,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师姐。”沈卿云甜甜一笑。
穆凝韵看到沈卿云笑得这么漂亮,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他水灵灵的脸蛋。
“真是讨人喜欢。”穆凝韵笑道,“好了好了,你报完名就走吧,我还要继续登记。”
“好。”
沈卿云等梦绮姗也登记好,就跟着梦绮姗一起离去。
走到半路,只见修君昊拖着长长的绛袍走了过来,边走边嘲讽:“沈卿云,你还真是个天生修炼合欢道的好苗子。和梦绮姗第一次见面,梦绮姗就拉你的手;和师姐第一次见面,师姐就掐你的脸。”
沈卿云不以为忤,只是淡淡地笑着:“昨夜你还没有吃够教训?”
修君昊噎了一下,道:“昨夜你不过是仗着霜寒仙尊,狐假虎威罢了。有本事,你和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沈卿云耸耸肩:“可我并不想和你打。我们交手有的是机会,只要你不在新苗大会一轮游,总会遇见我的。”
“你才一轮游!”修君昊面色不善道。
沈卿云是个热门体质,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一群人围观。
他、梦绮姗不过和修君昊说了几句话,就有人开始编排他们。
“这个修君昊是不是真的喜欢沈卿云?昨天晚上被沈卿云打了,今天还眼巴巴地凑上去。”
“我看是修君昊喜欢梦绮姗,但是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和沈卿云比起来,他真的长得太差劲了。”
“……”
各种话纷至沓来。
沈卿云接受良好,因为他前十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修君昊显然接受无能。
他唰地转向说闲话的人:“我长得差劲?你们有没有眼睛?”
修君昊自然长得不差,眉目生情,妖娆妩媚,符合合欢宗的特点。
但是在沈卿云这等天人之姿面前,他就差远了,难怪别人会说,他和沈卿云不能相提并论。
沈卿云轻笑一声,安慰似的拍了拍修君昊的背:“修道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你长得虽然很美,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你可能没长在别人的审美上。”
修君昊一把拍开沈卿云的手,嫌弃道:“别碰我!”
另一边,靠写话本为生的散修,看到沈卿云和修君昊的互动,眼中迸射出光芒。
“我又有了新的素材!”
8. 第 8 章
沈卿云等到修君昊被气走,便笑着对梦绮姗说:“梦道友,我见到了一位老友,想和他聚聚,我们傍晚对战表出来时再见。”
梦绮姗点点头:“好。”
沈卿云告别梦绮姗,朝着一座酒楼走去。
酒楼里人来人往,里面的人见到沈卿云无不停下手中的事,欣赏地看着他的美貌。
沈卿云款步走上二楼,走到散修面前,拍了拍他的脊背。
“吓!”散修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毛笔一歪,在纸上划出一大道痕迹。
他转过头,看到沈卿云,颇有些心虚。
他摸了摸鼻子:“你小子。”
沈卿云也笑道:“你小子。”
散修揉了揉鼻子,把哈欠揉去,懒懒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虞正,无事就不能找你了?”沈卿云还是那副笑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得不说一句美人如画,叫人心旷神怡。
然而虞正算是沈卿云的老相识了,他太了解这小子表面笑呵呵,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坏水,因此对沈卿云的笑容免疫。
“你找我准没好事。”虞正没好气地开口,“上次你找我,我辛辛苦苦写的《上春山》就被你顺走了。这话本写得多好,师徒恋,禁忌之恋,捆绑,小黑屋,都是时下热门的元素……”
“那话本我有用。”沈卿云淡淡道。
“你有什么用?”虞正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拿去那啥了吧,看着我写的小黄文当助兴。”
虞正嘴里没个正形,最擅长把任何话题都扯上颜色。
在他眼里,只要沈卿云和谁说上话,那就等同于亲上嘴。
眼神对视,那就是心意相通。
肢体接触,那准是睡了!
沈卿云习惯了他这说话的腔调,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抛出一个响雷:“我把《上春山》给叶寒看了。”
“哈!”虞正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小子!这不是准备害死我吗?”
虞正吓得五脏六腑都抽疼了起来,当即准备溜之大吉。
沈卿云一把擒住他的后颈,说:“不必担心,我把《上春山》交给了天师谭弈秋,让谭弈秋转交给叶寒的,叶寒还以为《上春山》就是《无情道破境之法》,正仔细研读呢。”
虞正这才镇定下来:“这不是胡闹嘛!”
沈卿云悠悠道:“我有大用,不是胡闹。”
虞正问:“你有什么大用?”
“你管我?”沈卿云并不回答,“反正叶寒相信《上春山》就是《无情道破境之法》就行了,只要他相信,就不得不和我接触。我要的就是他和我接触。”
虞正皱眉,虽然是损友,但他到底也不希望沈卿云吃亏。
“听说霜寒仙尊脾气差得很,当初只因有魅魔给他下药,害得他失明了一段时间,他就提剑把那群魅魔全杀了,血流成河,尸山尸海。”
沈卿云平静道:“他对我倒还算行,顶多让我下跪,打我几巴掌而已。”
虞正是知道沈卿云脾气的:“这你能忍?”
沈卿云笑了笑:“不能忍,难道翻脸吗?你忘了我拜师叶寒的目的?我是为了习得神功,报仇雪恨的。不能忍也只能忍了。”
“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虞正也没有多余的话好说。
“对了。”沈卿云道,“今天来找你,的确有件事。”
虞正没好气道:“我就知道。说吧,什么事?”
沈卿云笑着开口,没有先说是什么事,反而问:“你方才在写些什么?”
即便虞正写的是沈卿云和修君昊的同人话本,正主就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丝毫羞赧,直言道:“我写你和修君昊的话本呢。”
“我就知道。”沈卿云有些无奈,“真不知道你这爱好从哪里养成的,专门写我和别人的话本。”
虞正嘿嘿一笑:“谁叫你长得好看,这么好看一张脸,不传些绯闻,简直暴殄天物。”
沈卿云听到这里,也懒得废话,问:“这话本,你今天能写完吗?”
一本话本,少说五万字,多则十几、二十万字,三十几万字也是有的。平常人写起来需要一两个月,但是虞正的修仙技能全在写话本上,十几二十万的话本,一天就能写完。
虞正拍了拍胸脯:“能!你别小瞧了我。”
“能写完就好。”沈卿云说,“你写了多少字了?”
虞正掐指一算:“约莫一万两千字。”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虞正竟然写了一万多字,这实力,恐怖如斯!
沈卿云也不客气,直接上手,翻看话本,边看边指导:“这里,让修君昊为了我脸红。这里,修君昊为了我吃醋,舌战群儒。”
“嗐,是你写还是我写啊?”虞正不开心了。
沈卿云笑了:“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虞正不解。
“让你按照我给的大纲,写一篇我和修君昊的同人文,并于今晚在各大客栈、酒馆上演。”沈卿云平淡道,仿佛写的不是自己的同人文。
“哈?”虞正今天第三次吃惊。
他素来知道沈卿云这个损友不靠谱,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沈卿云的脑回路竟然如此清奇。
…
到了傍晚,沈卿云回客栈吃了一碗阳春面。
他感受到这座客栈如冰山般寒冷,就知道叶寒也在这里。既然叶寒没有露面,沈卿云也懒得去找他。
沈卿云吃碗面,走到正在吃饭的梦绮姗面前。
“梦道友,一起去看签表吗?这个时候,签表应该出来了。”
梦绮姗吃得差不多了,用手绢擦了擦嘴,起身笑道:“好呀。”
他们两个并肩,正要离开,就听见修君昊愤怒的声音。
“你个臭说书的,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因为喜欢沈卿云,而嫉妒梦绮姗和他走得近,胡乱吃飞醋!”
沈卿云闻言,就知道,虞正写的话本已经到了说书人手上,正在上演。
沈卿云这下停下脚步,往回走了。
他走到一袭红袍的修君昊身旁,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别气,别气,都是乱传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挪开你的臭手!”修君昊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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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昊这番做派,让下面听说的人都不乐意了。
“怎么同样是话本里的人,人沈卿云就不生气,就你修君昊高贵,说不得,一说就生气?”
修君昊用折扇指着这个人的鼻子,说:“因为这话本诋毁了我,说我暗恋沈卿云,将我描绘成一个为了沈卿云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
那个人肌肉虬结,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暴脾气。
肌肉男一拍桌子,猝然起身:“昨晚沈卿云不也是这样,话本里将他写成了暗恋大师姐穆凝韵,为了得到穆凝韵无所不用其极的痴汉。”
其他人也听不下去了:“是呀,怎么同样的待遇,人沈卿云能忍,你就忍不得?”
“而且昨天沈卿云在场,你明明知道话本里沈卿云人设不好,你还一定要让说书人讲话本,你居心何在?”
“我看修君昊不是喜欢沈卿云,而是嫉妒沈卿云。我们都知道,合欢宗的人最注重外貌,人沈卿云长得如同谪仙,他这种凡夫俗子自然比不过,所以才想要诋毁沈卿云,让沈卿云下不了台!”
修君昊还想再反驳,可他到底只有一条舌头,不能舌战群儒,自然败下阵来。
修君昊一掀衣摆,就要离开。
耳不听为净!
就在此时,他发现整个人如坠冰窖,冷得瑟瑟发抖,还动弹不得。
“谁?!”
肯定有人对他施了法。
叶寒不说话,只静静地端坐在沈卿云身旁的椅子上。
修君昊见到叶寒,眼眶都红了:“又是你!你仗着比我年长几千岁,修为比我高,就欺负我这种晚辈。你还有点前辈的风骨吗?”
“风骨?”叶寒眨了眨眼睛,“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
他有的只是随心所欲。
整座客栈都静了下来。
半晌,叶寒对说书人道:“继续。”
说书人战战兢兢道:“话接上文,修君昊看到沈卿云和梦绮姗牵了手,当即妒火旺盛,上前讥讽。修君昊见到沈卿云的第一眼,就动了心,他哪里容得下心上人和旁人亲密接触。”
叶寒听着,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上春山》的片段。
【沈卿云见叶寒手把手教导大师姐穆凝韵,心中吃了醋,当即对叶寒道:
“师尊,师姐这般天资聪颖,不需要手把手教。反倒弟子愚钝,不若师尊手把手教导弟子吧。”】
想到这里,恰巧穆凝韵从客栈外走了进来。
穆凝韵一进来,就笑着对叶寒道:“师尊,弟子在百丈外感受到了寒气,就知道您老人家来了。”
叶寒心中有些怀疑《上春山》中的内容不是真的,想要测试一下。
于是,他状似不经意地牵起了穆凝韵的手。
“手上的茧子厚了。”
言外之意,有好好修炼。
穆凝韵大为惊悚,还没等她把手抽回,沈卿云就上前将她的手从叶寒手里夺过。
“师姐,签表出来了吗?”
叶寒见沈卿云这般表现,目光深邃晦暗。
看来《上春山》还是有些可信的。
他握住穆凝韵的手,沈卿云果然吃醋了。
9. 第 9 章
叶寒意识到这一点时,心中泛起莫名的涟漪。
一开始看到《上春山》,他是很排斥的,沈卿云这样明艳动人的大美人,在他眼中都变得有些面目可憎。
可是和沈卿云接触一段时间后,他不得不承认,沈卿云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没有人能拒绝那样一张色如春花的脸。
也没有人能拒绝那样开朗明媚,坚韧隐忍的性格。
但是叶寒到底是叶寒,一颗心如千年不化的积雪,又如万年寒冰,不为所动。他虽然对沈卿云的厌恶已经没有那么多,但到底还是没有太多的好感。
眼下,沈卿云牵着大师姐穆凝韵的右手,两人好似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亲昵。
不知为何,叶寒觉得这幅美好的画面有些刺眼。
“松手。”叶寒冷冷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沈卿云闻言,立马松开了穆凝韵的手,挠了挠后脑勺,抱歉道:“师姐,失礼了。实在是第一次参加新苗大会,有些激动,特别想要知道签表的情况。”
“不碍事。”穆凝韵性子大大咧咧,根本不注意这些小细节。
除了一开始叶寒拉着她的手,让她悚然一惊外,其余事情都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签表出来了。”
穆凝韵作为主理人之一,自然是有签表的。她从储物袋里抽出一张长长的纸,摊在桌子上,指给沈卿云看。
“第一轮,你遇到的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沈卿云定睛看去,这次参赛的人共有一百零八名。第一轮和他对战的人叫做王家吏。
“师姐,你知道这个人?”沈卿云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神,连忙套问敌情。
穆凝韵点了点头,问:“你知道婺城三大家吗?”
沈卿云笑了:“知道,听闻以前是四大家,后来沈家没落了,沈家人四处流散,现在就成了三大家。”
穆凝韵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却是细腻的。
她笑着试探道:“你也姓沈,也是婺城出来的,莫不是你就是沈家散落在外的人?”
沈卿云摇了摇头,否认:“不是。沈家你也知道的,不收废物。我不过是个五灵根,他们哪里看得上我。”
“也是。”穆凝韵认同这个说法。
穆凝韵不说有颗七巧玲珑心,但也绝对聪明,能照顾别人的情绪。
可是沈卿云自认废物,她却说“也是”,足以证明,五灵根在她眼中的确是废物无疑了,这一点她连宽慰都欠奉。
叶寒收了五个徒弟,其中穆凝韵是大徒弟,她是雷灵根,火灵根的变异,天赋异禀,自然有些傲气在身上,瞧不上五灵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穆凝韵继续道:“婺城三大家,柳家、王家、陈家。和你对战的王家吏就是王家的内门弟子,和你一样,也是练气九层。听说擅长阵法,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你要留心。”
“多谢师姐提点。”沈卿云笑吟吟地感谢。
穆凝韵看了一会儿沈卿云的笑靥,忍不住动手去掐他的脸。
“我两个师弟,一个师妹,没有一个像你这么讨喜,光是一个笑脸,就让我心生欢喜。”穆凝韵打趣道。
“哎哎哎,痛,师姐松手。”沈卿云调笑着拨开穆凝韵的手。
叶寒看着沈卿云和穆凝韵互动,忍不住出声:“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么?”
沈卿云一听叶寒发话,骨子里对叶寒的畏惧冒了出来,即刻立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凤眸,乖巧地看着叶寒。
穆凝韵看得讶异,这小师弟好像很怕师尊啊。
穆凝韵问:“师尊,你对小师弟做了什么,他对你惧怕得很。”
穆凝韵是叶寒八百岁那年收的第一个弟子,虽然教导得粗心,但也算用了心。那时候叶寒无情道还没有成,对穆凝韵是动了师徒情的。
因此穆凝韵对叶寒毫不畏惧,甚至偶尔还能开开玩笑。
她自然不能理解沈卿云的态度。
叶寒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只是抽了他一剑鞘,赏了他两巴掌,骂了几句废物罢了。”
穆凝韵:!!!
难怪小师弟这么怕师尊,原来师尊动粗了呀。
穆凝韵看不下去,斟酌道:“师尊,教导弟子理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切忌打骂。”
叶寒原本就没有表情的面庞更加冰冷了。
还是沈卿云站了出来,主动解围:“不怪师尊,都是我愚蠢驽钝,让师尊费心了。若是我有师姐一半的天赋,师尊也不至于生气。”
穆凝韵本来有些嫌弃沈卿云的五灵根,听到他这么说话,无形中吹捧了自己一番,心中不禁起了怜惜之情。
“唉,别这么说。你也很厉害了。”穆凝韵绞尽脑汁夸奖道,“不过短短三年,你就练气九层了,虽然比不上你的师兄师姐,但是和其余世家的人比起来,也大差不差了。”
叶寒听着,嗤笑一声:“难为你替这个废物想出这么多安慰的话了。”
穆凝韵:“……”
我的母语是无语。
叶寒瞥了穆凝韵一眼,道:“以后你别和这个废物拉拉扯扯,有伤风化。”
说完,叶寒瞬间消失,留下穆凝韵兀自无语。
沈卿云好心地解释道:“师尊可能是考虑到师姐你的名声。师姐,凡是和我沾上边的人,都会被写进话本里,编排和我有一腿。”
穆凝韵摆摆手,说:“这有什么。当年新苗大会,我技惊四座,一举夺魁。那时候,关于我的话本层出不穷。最离谱的,说我暗恋师尊,对师尊求而不得,最后堕入魔道。”
沈卿云:“……”
这个剧情他熟,不就是《上春山》的翻版吗?
合着《上春山》的剧情不是原创的啊。
穆凝韵收起签表,对沈卿云说:“总而言之,明天要对战,肯定是一场苦斗,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你的对战,我会来看的,希望你能胜出。”
沈卿云自信道:“一定。”
穆凝韵笑了笑,迈步离开了客栈。
叶寒一走,整座客栈顿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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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被叶寒定住的修君昊气急地走了过来,说:“沈卿云,王家吏不是个好对付的,我就期待你明天落败。不知道梦绮姗见你落败,是不是还会与你这等废柴交好。”
沈卿云从修君昊的话里听出,修君昊一定对梦绮姗有好感。
难怪修君昊一直针对他,是看不惯梦绮姗和他交好啊。
沈卿云在修君昊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淡定。
“修道友,你明天赢了之后,我若是也赢了,第二场对战就是我们交手。希望第二场比试的时候,你输给我,不要哭鼻子。哦,对了,你要是输了,梦道友肯定愈发瞧不起你了,毕竟她现在对你就很是厌恶。”
沈卿云说话,专挑修君昊的痛楚。
果然,修君昊听到梦绮姗对他很厌恶,脸上流露出脆弱和失落。
但修君昊很快收拾好情绪,冷哼道:“第二场比试,恐怕我们遇不到,因为你肯定在第一场就会输给王家吏。”
梦绮姗听不下去了:“修君昊,闭嘴吧你。本领没有,专门凭着自己是合欢宗宗主的嫡长子,就到处拉仇恨。你这样的人,都没有人愿意和你双修合欢,难怪你这几年修为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修君昊看着梦绮姗,欲言又止。
想和他双修合欢的人多了去了,但他心有所属,所以才一直没有合籍的道侣。
合欢宗的修炼功法,又讲究双修合欢,也是因此,他修为才会长进缓慢。
修君昊看着梦绮姗,摇了摇头,太息道:“榆木疙瘩,不开窍。”
“你才是榆木疙瘩!”梦绮姗怒了。
这个修君昊一直以来就经常找她的茬,动不动就说她榆木疙瘩,这谁能忍?
饶是她脾气再好,也生气了。
修君昊拖着长长的红袍,摆弄着手中的折扇,朝楼上走去,边走边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沈卿云听到这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等他乐呵太久,门外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男子长相清隽,颇有些书卷气。他身穿褐色长袍,头顶玉冠,右手拿着一支大大的青玉笔。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他趾高气昂地走到沈卿云面前。
“你就是沈卿云?”男子问。
“不错,我就是。”沈卿云笑道,“敢问道友是何人?”
男子道:“我是王家吏,你明天对战的人。”
“久仰大名。”沈卿云客气道。
“对你,我也是久仰大名。”王家吏说话自带一股傲气,“只不过闻的都是恶名和花名。万万没有想到,你这样的花花公子,竟也敢参加新苗大会。你就不怕明天被我打得满地找牙吗?”
听到这话,沈卿云还没有发怒,梦绮姗就先呛声:“好大的口气,你忘了刷牙了吗?”
沈卿云又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王家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梦绮姗,别以为你有蛊师空平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10. 第 10 章
梦绮姗对自己很自信:“不用我师公给我撑腰,我本身就比你厉害,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王家吏却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讥讽道:“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你说我口气大,我看你口气才大。你明明是水灵根,练气十三层的修为,却和一个废灵根的废物混在一起,真是自甘堕落。”
听到这里,沈卿云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哪有自己被人找茬,却让刚结交的朋友替自己出头,最后让朋友也一同被奚落的道理。
“你来找我,是不自信吗?”沈卿云不紧不慢道,“你要是自信的话,明天我们比武场见真章,何必现在特地来找我放狠话呢!”
“你才不自信!我自信得很!”王家吏明明是书生样,世家内门弟子,却一副市井无赖的气息。
沈卿云淡淡道:“你说你很自信,那我就不懂了,为什么有些男人明明很普通,却偏偏那么自信。”
短短的一句话,杀伤力极大。
王家吏当即就破防了:“你才普通!我是王家的内门弟子。新苗大会,每个世家就只有一个参赛名额,我是靠自己的实力,从百人中杀出重围,得到这个名额的。你竟然说我普通!”
梦绮姗也笑了:“我是蛊师空平的嫡传徒孙,沈卿云是霜寒仙尊的关门弟子,你不过是只是王家的内门弟子,在我们面前,你难道不普通吗?你这个普通且自信的男人。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王家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喘着粗气,和他书生样大相径庭。
他带的仆从见他这样,纷纷打抱不平,你一言我一嘴,叽叽喳喳地叫嚷了起来。
“方才我们都在门外听到了,霜寒仙尊根本不待见沈卿云,说他是废物!”
“我的师兄惊才绝艳,明天定能将沈卿云打得落花流水,灰溜溜地滚回履霜峰!”
“……”
沈卿云闻言,只觉得这些话不痛不痒,更大的磨难他都经历过了,这些就连小风浪都算不上,他内心依旧风平浪静。
“王家吏,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被我羞辱奚落的吗?”沈卿云面上带笑,看起来分外明朗鲜妍。
王家吏看到沈卿云对他笑得灿烂,顿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觉得眼前的人当真是长得妖孽至极。
一时间,他都说不出话来。
王家吏来这里,第一是为了见见传闻中的第一美人沈卿云。他要羞辱沈卿云,以证明自己不是个好色之徒,和王家其他对沈卿云外貌大为赞赏的人不同。
第二,他是为了给沈卿云一个下马威,让沈卿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最好能吓退沈卿云,让沈卿云在明天的比试中不战而怯。
王家吏这次得到唯一的参赛名额,可谓费尽心思,最后也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因此,王家很多人对他并不服气。
他急需靠挫挫沈卿云的锐气,来提高自己的声望。
可是他没有想到,沈卿云长得娇艳明媚,内里却是个沉得住气,说话有条不紊,能抓人痛楚的人。
而且,王家吏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定力这么差。
其实在看到沈卿云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打了退堂鼓,因为沈卿云实在长得堪称绝色,得罪这样一个美人,他内心也有点纠结。
现在看到沈卿云笑吟吟地问自己,他面上红了起来。
“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明天我要赢你。”王家吏好险才找回理智。
沈卿云依旧一副笑模样:“既然你打算赢我,那就请回吧,你能不能赢我,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哼。”王家吏撂下狠话,“明天你就哭着求饶吧。我们走。”
说完,他就领着一群仆从,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一位圆脸杏眸,长相可爱的女子走到沈卿云身边,道:
“王家吏,你就别说大话了。你还有脸说你是从百名弟子中厮杀出来,得到新苗大会入场券的。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就你这种卑鄙小人,也配与沈卿云相提并论?”
圆脸的女子名叫王佳丽,也是王家的内门弟子。
她毫不留情地揭穿王家吏的真面目:“你和我的比试中,使用了陈家的阵法,你身为王家人,却用了外门功法,实在可鄙。”
王家吏冷冷道:“也没有规定不能使用外门功法。输了就是输了,别再大庭广众之下诋毁我。”
王佳丽不服气:“谁知道你用了陈家功法,有没有和陈家人勾结在一起,是不是我们王家的叛徒!”
“你血口喷人!我不愿与你多说,你好自为之!”
王家吏一拂衣袖,转身就走。
他身后乌泱泱的人也跟着离开了。
等人走后,王佳丽往沈卿云身边凑:“你就是沈卿云?”
“是的,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沈卿云礼貌道。
“我叫王佳丽,佳人的佳,丽人的丽。”王佳丽吐了吐舌头,一派天真纯善,“我虽然和王家吏那个狗东西名字同音,但是我们人品可不一样,我才不像他那么不要脸。”
沈卿云被逗乐了:“看得出来,姑娘直爽大方,不像那个人一样心思阴暗。”
王佳丽被沈卿云夸得脸都红了,吞吞吐吐道:“对了,话本里都说你有对象了,是真的吗?”
“啊?”沈卿云反应了一下,以过来人的经验,当即明白王佳丽对自己是见色起意了。
“我没有对象。”沈卿云语气淡了些,“但是我一心向道,以后就算修炼,也是修炼的无情道,无心儿女情长。”
“这样啊……”王佳丽听后,很是失落。
她才十六岁的年纪,又在王家地位不低,备受宠爱,能够藏得住什么心事呢?
“那打扰了。”
说完,王佳丽就要离开。
等到王佳丽走后,梦绮姗才笑着打趣沈卿云:“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王佳丽长得也算漂亮,是王家家主的幺女,很受宠爱。她一向眼高于顶,恃才傲物,没想到会对你一见倾心。”
沈卿云苦笑着摇头:“非我所愿。”
梦绮姗问:“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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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打算修无情道?”
梦绮姗对无情道的印象就来自叶寒,整个人冷如冰霜,不近人情。
她不希望眼前能说会笑,活泼机灵的沈卿云以后也变成那样。
“没有。”沈卿云笑笑,“不过是婉拒王佳丽的托辞罢了。”
“原来如此。”梦绮姗放下心来,“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沈卿云点了点头,上楼。
刚走到门口,他就觉察到一股森寒的气息。
沈卿云笑了笑,心想:“给叶寒递话本果然有用,如果没有话本,他肯定不会来见我。”
这般想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弟子见过师尊。”沈卿云收起笑颜,换上了一张可怜的面孔,仿佛对叶寒很是害怕。
叶寒很满意沈卿云的态度。
毕竟在《上春山》里,沈卿云没脸没皮,一天到晚缠着他,心思龌龊。
而眼下,沈卿云虽然仍然对他有爱慕之心,但是却不敢僭越。
沈卿云见叶寒不说话,便叫了店小二打了一桶热水,准备沐浴。
这一次,叶寒仍旧躺在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霜寒剑上,没有看沈卿云洗澡。
但是叶寒到底是大乘期的大能,他不必用眼睛看,用神识一扫,就将沈卿云沐浴的情形一览无余。
沈卿云细皮嫩肉,肤白胜雪,又因为常年练剑,肌肉紧实。
水声哗啦啦,不断地响起。
叶寒脑子里浮现出《上春山》的片段。
【嘉秀峰下有一泓温泉,沈卿云抱着失去了灵力的叶寒,像剥粽子一般,将叶寒的衣物一件件褪下。
“师尊真是好美的身子,看得弟子都升旗了。”
叶寒闻言,低头瞥了一下沈卿云的下身,只见婴儿手臂粗细的巨龙。
他当即移开双眼。
沈卿云也褪下了衣物,他本就生得比女子还要貌美万分,脱下衣物竟然比穿着华服更加摄人心魄。】
叶寒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有用神识扫视沈卿云的下身。
叶寒本来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修炼了无情道之后更加。
他丝毫不关心那档子事。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上春山》的影响下,他竟然会想要看一下沈卿云那物件,是否如《上春山》里描写的一般。
叶寒皱起眉头,唾骂自己,开始默念起了清心咒。
等到沈卿云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他才开口:
“今天你和穆凝韵、梦绮姗,以及王佳丽过于亲近了,以后离女人远一点。”
在叶寒心里,沈卿云既然爱慕自己,就属于自己的私有物了。
他不允许自己的私有物还被别人觊觎,同别人走得太近。
这个要求委实太过霸道。
沈卿云心下一笑,眼中却浮现出氤氲水汽:“师尊……她们只是弟子新结交的朋友……”
“你这废物配有朋友?”叶寒冷冰冰道,“你只需跟着我好好修炼,等你站上剑道巅峰,你就会明白,你唯一的朋友就是你的本命剑。”
11. 第 11 章
“可是弟子……”沈卿云带着哭腔道,“弟子还只是练气期的……废物……”
废物两个字似乎是在自嘲,又觉得自己这么说自己多少有点自甘堕落,说得格外艰难。
“弟子想有朋友,弟子又不是修无情道的,一个人修炼,没有朋友,总归是寂寞的。”
叶寒只用神识一扫,就看到沈卿云又落泪了。
他心中有些不解,怎么自己这个弟子,在别人面前能言善辩,侃侃而谈,在自己面前却这般畏惧怯懦。
心念一转,他觉得,沈卿云是爱慕自己,对自己格外重视,所以才会出现这般反应。
想到这里,他竟然对沈卿云多了一些宽容般的情感。
“废物就是废物。”叶寒冷冷吐出一句话。
本来他想要说更加严厉的话,比如毫无建树的废物,只凭一张脸得到别人的喜爱,这样得来的朋友你以为能长久?惟有实力才能证明一切,才能让你屹立不倒。
但看在沈卿云哭得梨花带雨,他就说不出口了。
“废物不需要朋友。”叶寒坚持己见,“废物只需要修炼,直到站到剑道巅峰。”
对叶寒来说,他的一生就是这样,除了收了弟子外,他没有任何感情。
他唯一的感情可能就留给了大徒弟穆凝韵,可是他对穆凝韵的感情也少得可怜。他只教导过穆凝韵一段时间,而后都是扔剑谱、扔心诀、口诀,让穆凝韵自学。
所以成为他的弟子,首先就要天赋异禀,否则根本不能成才。
叶寒一开始也是这么对待沈卿云的,直到他收到了谭弈秋送来的《上春山》。
他虽然对沈卿云非打即骂,但相比其他徒弟,沈卿云算是得到他照顾最多的一个了。
“弟子……弟子明白了。”沈卿云弱弱道。
沉默了许久,沈卿云试探着问:“师尊,听闻全天下只你有适合五灵根修炼的功法——”
话还没有说完,叶寒就打断他的话:“这句话,我只容许你说这一次,若是你再有下次,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沈卿云不甘心地问:“为何?”
“没有为何。”叶寒言简意赅道。
沈卿云算是明白了,他这次拜师貌似是个错误的冒险。
他拜师叶寒,本就为了那适合五灵根修炼的功法,但是看叶寒的态度,对方是决计不会将功法传授给他的。
沈卿云忽然开始后悔起来。
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后悔也没有用,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东西。
沈卿云不可能因为叶寒这一次言辞犀利的拒绝,就轻易放弃得到《五灵根修炼之法》。
他必然得徐徐图之。
让叶寒以为自己喜欢他,然后编织一张情网,等待叶寒入网,到时候什么功法、神兵、法宝不都是手到擒来。
但是这要用漫长的时间来实现。
眼下,沈卿云急需解决的是明天对战王家吏的事。
“师尊。”沈卿云轻轻喊了一声。
“嗯。”叶寒冷漠地应声。
“师尊了解王家的阵法吗?”沈卿云问。
“了解。王家的阵法简陋粗糙,不堪一击。”
叶寒是当世第一剑修,对于王家的阵法看法如是,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就算王家举全族之力,也难抵挡他只用半分气力的一剑。他会说出这种话,不是轻敌,不是自傲,而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沈卿云徐徐渐进:“师尊既然觉得王家的阵法简单,那你会王家的阵法吗?”
照理说,叶寒是剑修,不应该会阵法,顶多能对付会阵法的人。
但是叶寒却冷冷道:“会。”
沈卿云擦了擦眼泪,压住眼底的欣喜,期期艾艾,生怕叶寒拒绝道:“师尊,那你、那你能演示一下王家的阵法,帮助弟子了解明天王家吏会使用什么阵法,好让弟子心里有个底吗?”
如果是穆凝韵或者息泽说这种话,叶寒肯定回一个“滚”字。
因为叶寒对他徒弟的实力有所了解,他的徒弟不至于如此不堪,连一个王家的内门弟子都打不过。
但是,说话的人是沈卿云,叶寒眼中的废物。
如果沈卿云明天败给了王家吏,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一旦失败,丢人不止沈卿云,沈卿云作为他的弟子,丢人的还有他叶寒。
叶寒默然,片刻后,道:“好。”
说完,他从霜寒剑上一跃而下,翩然落地,整个过程优雅矜贵。
叶寒今日身着玄裳,赤红的滚边,双目狭长,明明是睇眄含情的眸子,硬生生让他变得冰寒刺骨,被他盯上的人,仿佛被一条深渊里的恶龙盯上,不寒而栗。
沈卿云就躺在床上,被叶寒这么盯着,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起来。”叶寒命令道。
沈卿云麻溜地穿好衣服,从被窝里起身,站在叶寒面前。
叶寒双手结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繁复的法印,在他手上如同小儿科一般。
没多久,一道雕刻着祥云纹的青玉门出现在沈卿云面前。
“师尊,这是?”沈卿云好奇地问。
“修炼之门。”叶寒回道。
沈卿云闻言,顿时兴奋起来。
修炼之门,亦名时光之门。在修炼之门里面修炼,十天过去,门外的时间才流动一天。
如果你在里面修炼了十年,外面才过去一年,但这并不意味着出来后,你长大了一岁,而是直接长大了十岁。
修炼之门,叫做时光之门也是这个道理,时光从来都是公平的,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一个人。
修炼之门极难打开,传闻世上没有人能够掌握打开修炼之门的法印。
沈卿云也没有想到,叶寒竟然能够打开修炼之门。心中略感激动和兴奋,他随着叶寒跨入修炼之门中。
修炼之门中灵力浓郁,仿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门内一片白茫茫,那些白茫茫的雾气都是灵力凝结而成的。
灵力一般都是虚无缥缈的,看不见的,这里的灵力竟然能够凝结成云雾,可见有多浓厚。
“王家的阵法都是靠笔施法。”叶寒说着,摊开右手,掌心顿时出现一支小巧玲珑的狼毫笔。
叶寒继续解释:“越厉害的阵修,越不需要依靠法器施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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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你可以留心王家的人,他们手中的笔越小,修为越高。”
沈卿云想了一下王家吏,对方手中拿着一支硕大的青玉笔。
这也说明了王家吏修为低微。
沈卿云微微抬眸看向叶寒:“师尊,那你能够不靠法器释放阵法吗?”
叶寒没有说话,微微颔首。
沈卿云有些讶异,只他知道的,不用法器就能释放阵法的人,世上不超过十个。
没想到以当世第一剑修著称的叶寒,竟然也能做到。
可见叶寒在阵法的修为,不弱于世上任何一个阵修。
叶寒点完头后,瞬间进入状态,手中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提、按、顿、挫一气呵成,一个阵法顿时集结完毕。
只见磅礴的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凝聚成冰刃,带着刺骨的寒气和惊人的速度朝着沈卿云席卷而来。
沈卿云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叶寒会突然对他发动攻击。
但多年的修炼也让他的反应极为迅速,几乎是在冰刃袭来的瞬间,他本能地向右侧一跃。
冰刃擦着他的衣角飞过,那寒冷的气息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叶寒紧接着又释放了一个阵法。
这次是一道道由灵力构成的冰刺从地面突起,如同雨后春笋般迅速生长。
沈卿云连忙向后跳去,同时身体向□□斜,试图避开这些冰刺。
但冰刺的数量众多且生长速度极快,他的手臂还是被一根冰刺划破,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沈卿云顾不上疼痛,因为叶寒的第三个阵法又已袭来。
这次是一个冰风暴,强大的风力夹杂着无数的冰碴,如同一个小型的龙卷风般向他逼近。
沈卿云咬紧牙关,运用飞云诀使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然后快速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冰风暴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他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不断地改变方向,躲避着冰风暴中的冰碴,身上的衣服被冰碴划破了好几处,显得狼狈不堪。
紧接着,叶寒又释放了第四个阵法。
这次是一个冰之牢笼从四周升起,试图将沈卿云困住。
沈卿云在牢笼即将合拢的瞬间,一个翻滚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他喘着粗气,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不屈。
叶寒没有停歇,继续释放第五个阵法。
一片冰雾弥漫开来,遮挡了沈卿云的视线。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凭借着对灵力波动的感知来判断危险的方向。
在冰雾中,他时而跳跃,时而侧身躲避,努力不让自己被阵法击中。
终于,叶寒停止了阵法的释放。沈卿云疲惫地站在原地,身上伤痕累累。
“师尊,弟子…… 弟子尽力了。” 沈卿云喘着气说道。
这般本领,对于其余仙门的弟子而言,多半要得到夸奖,但沈卿云的师尊不是别人,而是叶寒。
叶寒冷笑道:“我不过用了万分之一的气力,你却这般狼狈,果然是——”
“废物。”沈卿云笑了笑,接过叶寒要说的话。
12. 第 12 章
第二天,沈卿云刚下楼,就瞧见客栈里的人已经摆好了赌场,准备下注。
沈卿云走上前去一看,只见赌的是他和王家吏谁输谁赢,赔率是十比一点三,沈卿云是那个一点三,而王家吏是那个十。
也就是说,王家吏赢了,可以赢得十倍的赌资;沈卿云赢了,只能获得一点三的赔偿。
这相差巨大赔率,说明庄主十分不看好王家吏,觉得他输定了。
“我出十块中品灵石,压沈卿云赢!”
“我也压沈卿云赢,我出一块上品灵石!”
“我压沈卿云赢,我出八十块下品灵石!”
密密麻麻一堆人挤在一张小小的饭桌上,纷纷倾囊下注,只怕赚不到这一笔横财。
在一堆落落大方的人群里,有几个贼眉鼠脸,鬼鬼祟祟的人,他们下的注都不少,每个人都至少下了五十块中品灵石,压的都是沈卿云胜。
沈卿云看到他们,忍俊不禁。
这几个人不就是王家吏的随从吗?
昨天晚上还骂他来着,骂得还挺难听。可一旦涉及到金钱问题,他们就遵从内心,下注沈卿云会赢,根本不相信他们拥簇的王家吏会胜出。
他们下的注估计是身上所有的灵石。
要知道,一百块下品灵石可以兑换一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中品灵石可以兑换一块上品灵石,一百块上品灵石才能兑换一块极品灵石。
普通的弟子能有十几二十块中品灵石,可以算作是富裕了。
而他们几个拿出的都不少于五十块中品灵石,显然是倾家荡产为此一搏。
沈卿云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下注,又看着他们偷偷离开。
“你笑什么?”
梦绮姗在门外,大老远地就看到沈卿云笑靥如花,明媚鲜妍,搞得她心情也随之灿烂了起来。
“没什么。”沈卿云抿了抿唇,“你特地来找我的?”
“自作多情。”梦绮姗翻了个白眼,“同福客栈是去落花阁比试的必经之地。”
沈卿云摸了摸鼻子:“原来如此,看来还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走,一起。”梦绮姗说着,就要去拉沈卿云的手。
修仙者之间,没有那么多男女大忌,牵手都是很寻常的事。
至于梦绮姗对修君昊说男女授受不亲,则是因为她看见修君昊就烦,根本不想和他有一点肢体接触。
沈卿云侧了侧身,避开梦绮姗的手,抱歉道:“我师尊不允许我牵别人的手。”
梦绮姗笑道:“你还真是听你师父的话,是个乖徒弟,乖宝宝。”
沈卿云笑了笑,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梦绮姗的打趣。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正好。
但偏偏有人要搅浑这美好的清晨,一张口就是大话:“准备好做我的手下败将了吗?”
王家吏只身一人,提着一支硕大的青玉笔,站在门口,仰着鼻孔看人,真是浪费了他浑身温润的书卷气。
沈卿云不以为忤,只笑道:“你手上的青玉笔看起来重若千钧呢。”
这句话大有深意。
王家的阵法都要法器释放,他们的法器就是笔。修为越高的人,笔就越是小巧玲珑,只有王家吏这样修为粗浅的人,才会提着这么一杆大笔。
其实王家吏手上的青玉笔也不过九寸长,三寸粗,虽然看起来大,但说它重若千钧实在是夸张到没边际了。
沈卿云这是暗暗地嘲讽王家吏修为不到家呢。
果然,王家吏一听就明白了,大为光火:“你懂个屁!”
情急之下,竟然连脏话都说出口了。
王家吏说完脏话,脑子里飞快转圜,想着反击。
但是没等他开口,沈卿云又问:“昨日跟着你的那些随从呢?”
沈卿云这么一问,王家吏才发觉,平日里吹捧他,从他那里拿好处的随从,今日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还睡着呢。这么一场结果分明的比试,他们不用来,也知道肯定是我赢。来不来看都无所谓。”
王家吏迅速回答,并且为自己能够飞快想出这么一长串话而沾沾自喜。
沈卿云不咸不淡道:“是吗?可是我怎么方才还看到他们在下注。”
“……”王家吏谎话被拆穿后,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后,他心里狠狠地责骂那几个光会拍马屁,关键时候给他丢人的蠢东西。
沈卿云继续道:“你就不好奇,他们下了什么注吗?”
“什么?”王家吏的思路被沈卿云带着跑偏。
沈卿云指了指正热闹的小型赌场:“你看那边正在开赌,赌是你赢还是我赢。”
王家吏想也不想道:“这还用赌,肯定是我赢。”
沈卿云都觉得他蠢得有些可怜了:“是吗?那你猜猜我们两个人的赔率。”
王家吏想了一下,说:“我二,你五。”
沈卿云伸出修长纤细的食指,摇了摇,“你猜错了呢。我们的赔率是你十,我一点三。”
“放屁!”王家吏气得肺都快炸了,当即破口大骂。
这下他也顾不上沈卿云了,直愣愣地冲到临时赌场前,一拍桌子,来势汹汹道:“这谁开的赌场,谁是庄?”
一位肌肉虬结,满脸胡茬,一看就不好惹的男子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沈卿云才发现,还是个熟人,不是第一次见了。
昨晚说书人讲修君昊暗恋沈卿云的话本,修君昊怒骂说书人,这位大汉也站了出来,主持过公道。
大汉显然是个暴脾气,他用粗壮的手指指着王家吏的鼻子:“是老子开的赌场,老子是庄,怎的,你不服气?”
王家吏当然不服气。
他在王家算是天资好的那一批,平常同期比试,他不是第二,就是第三,吹捧他的人也多,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怒问:“你凭什么把赔率设置成我十,沈卿云一点三?”
彪形大汉如实道:“当然是想赚钱啊。你这小子,一看就外强中干,能赢才怪。而沈卿云是个沉得住气的翩翩君子,又是霜寒仙尊的关门弟子。我不这么设置,怎么能多赚点钱!”
“好好好!”王家吏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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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高地厚,今天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厉害!”
好好的话,王家吏说得又喘又急,不仔细分辨还听不清。
但彪形大汉显然听清了,他冷笑一声,蔑视道:“就你?”
王家吏此时已经提起青玉笔,开始布阵。
然而一笔还没有画完,彪形大汉就从鼻子里抠出一颗鼻屎,弹到了王家吏膝盖上。
顷刻间,王家吏单膝跪地,膝盖还汩汩地流着鲜血。
只此一招,王家吏就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明白自己不是对手。
这彪形大汉俨然是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使得自己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不料却是一位高手。
王家吏膝盖受伤,痛得快要哭出来了。
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嫂嫂生孩子的场景,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嫂嫂生孩子差不多痛。
然而这只是开始,鼻屎上蕴含灵力,击中王家吏的膝盖后,灵力顺着经脉涌动,让王家吏痛不欲生。
“服了没?”彪形大汉问。
王家吏骨子里是有股硬气了,他强撑着,痛哭流涕道:“不服!”
彪形大汉一挥手,灵力在王家吏的经脉里剧烈搅动。
这下还不等彪形大汉再问服了没,王家吏当即磕头求饶:“服了,服了。”
可见王家吏虽然骨子里有硬气,但不多。
别人的骨气是亿点点,他的骨气是一点点。
彪形大汉也没有折磨人的兴趣,当即撤了灵力,算是放过了王家吏。
这时候,沈卿云款步上前,俯身凑到王家吏耳畔,落井下石道:“你那些随从,每个人都花了至少五十块中品灵石,压我赢。”
王家吏本来就气血不顺,被沈卿云这么一激,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沈卿云及时避开,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家吏,目光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对了。”沈卿云笑靥如花,“比武快要开始了,现在赶去,正好来得及,不知道你还要不要去和我比试?”
王家吏捂着胸口,徐徐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沈卿云道:“去!”
他要将沈卿云碾在地上,好好发泄自己心中的屈辱和怒火!
“好。”沈卿云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他看了一眼梦绮姗,便和梦绮姗并肩走出客栈。
走过长长的青石路,他们终于赶到落花阁前。
落花阁华丽而不失典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
大师姐穆凝韵就站在落花阁的台阶前。
“你们终于到了,我真怕你们迟到,还想着去找你们。”
看到沈卿云和梦绮姗提前抵达,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陆陆续续地,其余人也都来了。还剩半炷香的时间,只剩下王家吏一个人还没有到。
其余人窃窃私语。
“这王家吏昨天还放狠话,今天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怕输,怕丢人,索性不来了吧?”
琐碎的说话声没多久就停住了。
但见王家吏一瘸一拐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13. 第 13 章
“他这是怎么了?一瘸一拐的,膝盖上还有血。”
众人都对王家吏的情况表示不解。
王家吏到底是练气九层的修士,耳聪目明,别人说话又没有传音入密,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走了过来,朝着说话的人一瞥,尖锐道:“关你屁事!”
说话的人长相平平无奇,但是浑身一股通透温润的气质,他身上的温润和王家吏身上的温润又不相同。他身上的温润淡淡的,很平和,王家吏身上的温润更像是一种刻意堆砌出来的伪装。
“陈深,管好你自己!”王家吏没好气道。
名叫陈深的那名男子面上讪讪。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不解,以及关心王家吏的伤情,并没有暗讽的意思。
被王家吏这么一说,仿佛他在看王家吏的笑话,不怀好意。
穆凝韵眉间微蹙,站出来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跟着我去演武场,别多说废话。”
吐出“别多说废话”这五个字的时候,穆凝韵视线扫过王家吏,显然是对王家吏爆粗口的事表示不满。
穆凝韵在修真界也算有一定地位,王家吏对于这样的大能,自然不敢有怨气,就算他明知穆凝韵是在看轻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
众人纷纷随着穆凝韵动身。
落花阁的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正值花开时节,落英缤纷。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篇如梦似幻的花海。
清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一场绚丽的花雨,给整个落花阁增添了几分浪漫和诗意。
踏上台阶,脚下的石板仿佛也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台阶两侧的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也有寓意吉祥的祥云纹。
来到落花阁的门前,两扇厚重的大门紧闭着,门上镶嵌着一排排金色的铆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大门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落花阁”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笔锋雄浑,透露出一股磅礴的气势。
穆凝韵走到大门前,右手握住铜环,注入灵力,两扇紧闭的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众人怀着好奇与期待的心情走进落花阁,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一进入大门,便是一条宽阔的长廊,廊顶雕刻着精美的星空图案,宛若将浩瀚宇宙纳入其中。
每一颗星辰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随着众人的走动,光芒似乎还会微微闪烁变化,如同真实的星空一般深邃神秘。
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古老的画卷,画卷中描绘着各种仙侠传奇故事和神秘的修行场景。
有的画卷展示着仙人御剑飞行,穿梭于山川云海之间;有的则是描绘着一场场惊心动魄的仙魔大战,画面中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中跃然而出。
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宽阔的庭院。
庭院中,有一座小型喷泉,泉水清澈见底。
喷泉的中央,矗立着一座仙女雕像。仙女身姿婀娜,手持花篮,面带微笑,仿佛正要播撒着幸福与美好。泉水从仙女的手中洒落,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彩虹。
继续前行,众人来到了演武场的入口。
演武场的入口处,摆放着两尊巨大的石狮子,石狮子威风凛凛,眼神中透露着威严和霸气。
它们身上雕刻着复杂的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进入演武场,地面是由一种特殊的黑色石板铺就,石板上刻满了各种阵法符文,这些符文相辅相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在演武场四周,摆放着各种武器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每一件兵器都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显然不是凡品。
演武场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水晶屏幕,屏幕上演示着各种修行功法和战斗机巧,让人可以随时观摩学习。
在演武场的一侧,有一座观景台。
观景台高高耸立,由乳白色的玉石砌成,栏杆上雕刻着龙凤图案。
站在观景台上,可以俯瞰整个落花阁的美景,而演武场内的情形更是一览无余。
众人在欣赏落花阁内部的美景时,心中充满了惊叹和敬畏。
他们深知,在这样一个充满神秘和魅力的地方进行比试,不仅是对自己实力的考验,更是一次难得的修行机遇。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演舞台后方缓缓走出一位老人。
老人身着一袭朴素的灰色长袍,长袍虽然看似普通,却质地非凡,在阳光下隐隐闪烁着细腻的光泽,仿佛流淌着岁月的痕迹。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略显佝偻,但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
他的面容布满了皱纹,那是岁月雕琢的印记,犹如一道道沟壑,诉说着他历经的沧桑。
然而,他的眼却明亮而深邃,那眼神中既有对世间万物的洞察,又有对后辈的期许和慈爱。
他的头发已然花白,如同冬日的霜雪,但却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木质拐杖,拐杖的表面光滑圆润,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实用和摩挲。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宝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陈勇念的出现,让整个气氛都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意。
陈勇念咳嗽了几声,沙哑道:“诸位,久等了。比武马上开始,在比武开始前,请容我介绍本次比试的裁判——洛河。”
话音刚落,门后走出一位肌肉虬结的大汉。
沈卿云挑了挑眉,这个大汉,就是刚才在客栈里开赌场且教训了王家吏的人。
洛河现在没有隐藏自己的修为,以在场大多数人低微的修为,根本无法知道洛河修为几何,只知道深不可测。
没有隐藏修为的洛河,气势非凡。
他那粗壮的双臂仿佛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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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爆发力。
他的脸庞犹如被雕刻过一般,硬朗的线条勾勒出坚毅的轮廓,浓眉下的双眸炯炯有神,透露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演武场中央,站定后,环视众人,大声道:“我是洛河,很荣幸能担任此次比试的裁判。我会以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确保比试顺利进行。希望诸位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
他声如洪钟,在场的每一位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场的选手,前几日有见过他的,眼下都惊讶异常。
“他就是洛河,大名鼎鼎的体修洛河?”
众人对一改前几日的印象,由轻视变成了敬佩。
惟有一个人,充满了不忿。
“原来就是你!”王家吏冲了出来,“你说你公平公正,却在比赛前,打伤了我的左腿,这分明是在给沈卿云作弊,帮助沈卿云获胜!”
王家吏的双眼瞪得极大,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直勾勾地盯着洛河,眸中淬火,仿佛要将洛河烧穿。
他的左腿此刻还隐隐作痛,这让他更加坚信洛河就是故意针对他,帮助沈卿云取得胜利。
洛河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还是冷静道:“年轻人,说话要讲证据。今日在客栈是你先对我不敬,我出手也只是小惩大诫,并未想过会影响今日的比试。而且,我作为裁判,有自己的操守,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证据?”王家吏冷哼一声,指着自己受伤的左腿,情绪越发激动,“我受伤的左腿就是证据。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当裁判,谁知道你是不是别有居心。沈卿云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沈卿云听了王家吏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淡然一笑:“我和洛河前辈的观点一致,说话要讲求证据。你说我收买了洛河前辈,证据在哪里?”
“好好好!”王家吏退让一步。
“就算你没有收买洛河,但洛河开了赌场,以你我胜负为赌。赔率是我十,你一点三,若是你赢了,他岂不是能够大赚特赚。你说他没有私心,打伤我的腿不是为了让你获胜,简直不可能!”
陈家家主陈勇念闻言,缓缓转头,看向洛河,问:“真的有这样的事?”
洛河喜欢赌博,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他的一个爱好。
他点了点头,回道:“确有其事。”
“那么你就不适合当裁判了,实在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陈勇念到底是家主,是个人精,知道这种情况下,若是再让洛河当裁判,恐怕不能服众,甚至会引来流言蜚语,所以他当机立断,如是道。
但他也没有因此责怪洛河,反而对洛河抱有歉意,没有得罪人。
毕竟洛河也是一方大能,鼎鼎有名。
说到这里,陈勇念看向穆凝韵,问:“穆道友,若是让你当裁判,你是否同意?”
不等穆凝韵答应,王家吏又大声嚷嚷道:“我不同意!穆凝韵是沈卿云的师姐,肯定偏袒沈卿云。”
14. 第 14 章
穆凝韵气笑了:“你是在怀疑我的人品?”
此言一出,王家吏顿时没声了。穆凝韵作为有头有脸的大拿,他方才那句话说得上是冒犯了。
过了许久,他才支支吾吾道:“没有质疑穆前辈人品的意思,但你毕竟是沈卿云的师姐,还是避嫌为好。”
穆凝韵没有认同他的话,大大方方地问:“你可曾听过,举贤不避亲仇?举荐贤能的人不避开亲近和仇人,不夹带私人情感,这是君子所为。今日的情况甚至谈不上举贤,只是一场比试。众目睽睽之下,我又能如何偏袒小师弟呢?”
“是呀!”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王家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王家吏听到这话,当即就要和那人吵架。
陈勇念摆了摆手,在王家吏说话前,开口道:“如果大家不嫌弃,不如就由老夫来当这个裁判。”
“好!”众人异口同声。
王家吏也点点头,终于心满意足。
陈勇念看了一眼王家吏,意味深长道:“但是这场比试里,有名叫做陈深的弟子,出自我陈家,不知大家是否认为我会偏袒他呢?”
众人纷纷道:
“陈前辈人品有目共睹,我们相信陈前辈必然会大公无私!”
“陈前辈肯定不会偏袒自家弟子!”
“……”
陈勇念笑了一下,问:“王家吏,你是否也认为我会偏袒陈深?”
王家吏自然是不敢说会,连连道:“不会,不会。”
陈勇念似乎对他之前大呼小叫的行为很不满意,又问:“你认为我不会偏袒陈深,却认为穆道友会偏袒沈卿云,这是否有些双标呢?”
“这,这……”王家吏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陈勇念也没有想要得到王家吏的回答,只是笑了笑,声音沙哑道:“既然大家都认为我做裁判没有问题,那么比试现在就开始了。第一场比试,王家吏对战沈卿云,请两位上台。”
演武台位于演武场的中心区域,它由坚固的黑色大理石铺就而成,每一块石头都经过精心雕琢和打磨,拼接得严丝合缝。
武台的地面上刻满了细密而繁复的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武台四周环绕着粗壮的石柱,每一根石柱都高达数丈,直径需要数人合抱。石柱上雕刻着各种古老的图案和神秘的符号。
石柱的顶端镶嵌着巨大的灵石。灵石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演武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同时,灵石与武台地面上的符文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防御罩和能量场,确保比试过程中的安全。
在演武台的两侧,分别摆放着两个巨大的香炉。
沈卿云和王家吏登上演武台时,香炉开始燃烧,散发出阵阵清香。
这种清香具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能够让选手们在比试的过程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稳定的心态。
陈勇念道:“比试开始!”
“等等!”洛河忽然叫停。
陈勇念看向洛河,笑眯眯地问:“洛道友,有什么事吗?”
洛河没有回答,他跳上演舞台,走向王家吏。
王家吏见洛河朝他走来,顿时想起了对方一颗鼻屎将自己打得跪地磕头求饶的情形,不住地后退。直到他退到演武台的结界处,被透明的结界拦住,才停住脚步。
洛河走到王家吏面前,缓缓蹲下,用手覆盖住王家吏的左膝。
灵力涌动,顷刻间,王家吏的左膝伤势已好。
做完这一切,洛河起身,翩然离去。
这一切,沈卿云都看在眼里,他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问道:“王道友,你伤势可好了?”
王家吏原先处于惊吓中,这下回过神来,答道:“好了。”
只这两个字,似乎还不足以让他满意,他又补充道:“我现在完好无损,定要让你见识我的厉害。”
说着说着,王家吏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将沈卿云碾在地上取得胜利的画面,已然在他脑海内浮现。
“好了就好,以免你说我胜之不武。”沈卿云悠悠道,“本来我还想抬起左腿不动,让你一条腿呢。”
王家吏闻言,心中大怒,觉得沈卿云蔑视自己。
说话间,比赛的钟声敲响,整个演武场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王家吏率先发动攻击,他手中的青玉笔一挥,磅礴的灵力迅速涌动,瞬间凝聚成冰刃。
这些冰刃闪烁着寒冷的光芒,带着凌厉的气势如汹涌的潮水,朝着沈卿云席卷而去。
然而,沈卿云早已在叶寒的教导下对这一招式了如指掌。
他不慌不忙地侧身一闪,身体如同轻盈的燕子一般,轻松地避开了冰刃的攻击轨迹。那冰刃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带起一阵寒风,但却丝毫未能伤他分毫。
王家吏见一击未中,心中微微一惊,但并没有慌乱,紧接着又迅速释放出一道道由灵力构成的冰刺。这些冰刺如雨后春笋般急遽生长,速度极快且毫无规律可循,试图给沈卿云来个措手不及。
沈卿云却不紧不慢,按照叶寒所教授的方法,巧妙地运用身法。
他的脚步轻盈而灵动,在冰刺之间穿梭自如,毫发无损地躲过了这一轮攻击。
至此,王家吏越发感到惊讶和困惑,他发现沈卿云似乎对他的阵法了如指掌,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恰到好处的应对,仿佛能提前预知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阵法是否出了问题,但又找不到任何端倪。他的心中渐渐涌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手中的青玉笔挥舞得也愈发急促。
而沈卿云则趁着王家吏分心之际,开始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一直在密切观察王家吏施展阵法时的每一个细节。
终于,他发现了一个微小的灵力衔接间隙。
虽然这个间隙非常短暂,但对于沈卿云来说已经足够。
当王家吏再次释放冰风暴时,沈卿云故意吸引他将灵力击中在冰风暴上。
冰风暴强大的风力夹杂着无数的冰渣,如同一个小型的龙卷风般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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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在冰风暴即将袭来的瞬间,沈卿云突然发动攻击,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王家吏。
青云剑诀第三式——苍云飞鹭。
但见沈卿云手中的灵力波动如涟漪般扩散,瞬间影响到了王家吏与阵法之间的联系。
王家吏顿时感到阵法的力量出现了波动,他想要调整,但为时已晚。
沈卿云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离弦之箭般迅速突破了冰风暴的包围,直接来到了王家吏的面前。
此刻的王家吏惊慌失措,他没有想到沈卿云竟然能够如此巧妙地破解他的阵法并迅速逼近。
他想要再次施展阵法进行防御,但沈卿云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沈卿云一剑挥出,汹涌澎湃的灵力直逼王家吏的面门。
青云剑诀最后一式——白鹤归位。
在场的所有人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鹤鸣。
随着一声巨响,王家吏的阵法瞬间溃败,那强大的灵力反噬让他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眸中充满了震惊和不甘。
他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卿云会对他的阵法如此熟悉,仿佛能洞察他的每一个心思。
这是一场碾压式的胜利。
沈卿云站在演舞台中央,面上却淡淡的,没有获胜过后应有的狂喜。
他只是微微一笑,拱手道:“承让了。”
“怎么可能!”王家吏冲上前去,“你怎么可能对王家的阵法如此熟悉,是不是有王家的人给你泄露了我会用的阵法。”
“的确有人猜到了你会用的阵法。”沈卿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那个人不是你们王家的,而是我的师尊——叶寒。”
王家吏听到这里,还是不甘心:“叶寒是剑修,他怎么可能会我们王家的阵法?”
王家吏属实是被失败冲昏了头脑,竟然直呼叶寒大名。
就在此时,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你们王家的阵法很厉害吗?我为什么不会?”
众人闻言,纷纷环顾四周,却只闻其身不见其人。
不多时,叶寒闪现在沈卿云身旁,目光森冷地看着王家吏。
王家吏顿时噤声。
叶寒的目光像万年不化的积雪,直接能够将王家吏冰冻。只要他想,甚至一个念头,就能让王家吏化为灰烬,这就是大乘期修士的能力。
洛河见到叶寒,爽朗一笑,跳上演武台,道:“好久不见,你这糟老头子。”
叶寒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瞥了洛河一眼。
洛河也不觉得尴尬,自言自语:“上次见面,还是在神魔战场,你为了抵御上古魔神身受重伤,双目失明。现在看起来,你恢复得很好。”
叶寒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漠然道:“你话太多了。”
说完,他看向沈卿云:“这次,你表现得——”
沈卿云抢答道:“表现得像个废物。”
叶寒缓缓道:“不赖。”
15. 第 15 章
沈卿云闻言,有一瞬间的怔忡,但是很快回过神来,羞涩腼腆地一笑,道:“多谢师尊夸奖,弟子以后都会努力,给师尊争光的。”
叶寒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颀长挺立,微微高了沈卿云半个头。因此,他看沈卿云都需要稍微垂眸,眼下,他便垂眸看向沈卿云。
他还是那样如同一座万年不化的冰雕一般,浑身散发着冷气,让人靠在他身旁就觉得不适。
他眼睛中没有丝毫的情感,他对于沈卿云所言的话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觉得这是应该的。
沈卿云作为他叶寒的徒弟,就理应给他争光。
就但但拿叶寒给沈卿云的入门简谱——青云剑诀——来说,其中蕴含的潜力,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宗门大能修炼的功法,多少人求之不得。
而叶寒却随随便便,当扔垃圾,打发叫花子一般,扔给了沈卿云。
同样是练气九层,同样是剑修,使用其他任何一种剑诀的人,都不可能打败使用青云剑诀的人。
甚至是筑基期的人,修炼青云剑诀的沈卿云也有一战之力。
所以叶寒虽然对待沈卿云的态度恶劣至极,但还是把他当作自己弟子看待的,没有和除了穆凝韵其他以外的弟子区别对待。
要知道,叶寒对待二徒弟、三徒弟、四徒弟也是这么干的。
只有穆凝韵他是亲自指点过一二,不过也是寥寥。
叶寒没有想到的是,沈卿云竟然驽钝至此,三年功夫,连青云剑诀都没有完整学会。
青云剑诀的最后一式——白鹤归位,还是在面对蛟龙时,临时悟出来的。
叶寒垂眸,眸中不悲不喜,语气不咸不淡:“理应如此。”
他说得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是修士,都听得一清二楚。
已经有人暗暗羡慕起沈卿云了,忖度道:“这沈卿云真是命好,早就听闻霜寒仙尊不收徒弟了,可他靠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硬生生让仙尊破了例,收为徒弟。
“当了徒弟后,又能得到仙尊的庇护,在同福客栈里,修君昊欺负他,仙尊替他出头。如今比试胜利,又得到了仙尊的夸奖。要知道,叶寒仙尊性子冰冷,传闻从未说过好话,可他今天却为沈卿云破例了!
“唉,我要是沈卿云就好了。”
这么想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在场好多弟子,都十分羡慕沈卿云。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卿云因为是废柴一般的五灵根,整天都在修炼,又因为资质差,没有师尊教导,三番五次差点走火入魔。
好不容易鼓起胆子,上山去请教叶寒,叶寒兜头就是一剑鞘把他抽跪在地上。
后来又因为被误会,想要解释,结结实实地挨了两巴掌。
被骂几句都算轻的了。
沈卿云听到叶寒的话,脸上越发羞赧,这般不好意思。
叶寒看到沈卿云这般作态,顿时想起了《上春山》里的片段。
【沈卿云拿下仙盟大比的第一名,他翩然跃下修仙台,走到叶寒身前,期期艾艾地问:“师、师尊,弟子表现得怎么样?”
他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模样。
叶寒尽管不喜欢沈卿云,但是对于喜欢自己的人还是比寻常人多了一分耐心,于是敷衍道:“不赖。”
沈卿云顿时羞涩得脸都红了。
他面上表现得越发纯洁天真,内里就越发阴暗咸湿。
他已经开始幻想在床上冲撞叶寒时,叶寒夸他“不赖”的画面。】
沈卿云生得再漂亮没有,他羞赧起来自然是极其好看的。
他的脸上顿时泛起一层如晚霞般的红晕,那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耳根,甚至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凤眸微微低垂,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着,在眼睑下投出一片细密的阴影,仿佛在掩饰着内心的羞涩与局促。
他的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因得到师尊夸奖而产生的喜悦与自豪,又有难以掩饰的羞涩与腼腆。
那眼神如同清澈的湖水,被微风吹起了层层涟漪,波光粼粼中透露出少年人的纯真与无邪。
他微微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叶寒,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小心翼翼,仿佛在探寻着师尊眼中更多的认可与赞许。
但当他的目光与叶寒那冷淡的眼神交汇时,又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迅速闪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知所措,随后又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他的这份纯真与羞涩。
可是,沈卿云内心却在想:“我这样表现,足够像喜爱叶寒的样子了吧。”
叶寒看到沈卿云这幅知慕少艾的样子,顿时心生警铃大作。
叶寒:!!!
我就知道他喜欢我。
可是叶寒没有想明白,自己不是已经对沈卿云这样坏了么,对方怎么还对自己有想法。
叶寒一开始从《上春山》中得知,沈卿云会因爱不得而堕入魔道,他是准备使用“如沐春风”大法,准备让沈卿云感受到春风般的温暖,从而不堕入魔道。
但是后来,叶寒转念一想,对沈卿云态度好了,对方会爱上他。
而他修炼的是无情道,注定给不了沈卿云回应,所以他又给了沈卿云两巴掌,让沈卿云知道自己没有对方想象中那么美好。
他要让沈卿云知道,和沈卿云的想象相反,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冷漠无情,不讲道理,没有任何优点的人。
他这样做了之后,沈卿云对他十分畏惧,这样的态度让他感到非常满意。
他还以为,自此以后,沈卿云对他的态度是害怕,是敬畏,看表现也的确如此,可是为什么今天,沈卿云是一幅情窦初开的样子?
就因为他没有骂沈卿云废物,而是夸奖了一句“不赖”吗?
叶寒是真心觉得沈卿云的表现不赖的,当得起他叶寒弟子的名号。
所以那句“不赖”也是真心话。
看来以后,他不能说真心话,只能说违心话了,不管沈卿云表现得多么优异,他都要脱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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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句“废物”。
沈卿云渐渐收回羞赧的神色,偷瞟叶寒,只见叶寒双目失神,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停地向外释放着冷气。
沈卿云:这反应不对啊。
叶寒不应该心里有一丝微微的暗爽,然后表面上破口大骂吗?
这反应出乎了沈卿云的预料。
从让谭弈秋将《上春山》送给叶寒开始,沈卿云的每一步算计都精准无误。
一开始叶寒为了不让他堕入魔道,于是准备对他好,却因为自身习惯,说话做事不伦不类。
紧接着,叶寒以为他早就对叶寒动心,所以才会冷脸呵斥,一言不合就是两巴掌。
再后来,叶寒将他纳入私有物的范畴,不允许他和别的女子亲密接触。
一步步走到现在,沈卿云每一步都算计到了。
然而,他表现出羞赧的模样,叶寒的反应却是怔忡,这让他有些疑惑不解。
“师尊?”沈卿云彻底收回羞涩的表情,重新捎带上点小心翼翼,“下一场比试是梦绮姗对战刘向东,你要留下来看吗?”
叶寒闻声,回过神来,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沈卿云在说什么。
现在,他已经将沈卿云纳入自己的私有物了。
自己的私有物自然是和别的女生接触越少越好。
听沈卿云的语气,他似乎还挺期待梦绮姗的比试,想要留下来观看。
“我不看。”叶寒眯起了狭长的双眸,冰冷的眸子中难得夹杂了一抹情绪,“你也不准看,和我走。你下一场对战的是修君昊,你得提前准备。”
沈卿云听到叶寒这话,就知道叶寒的占有欲再次发作了。
只要叶寒的占有欲越来越严重,那么就离叶寒爱上他的日子越来越近。
爱有一种病,病名叫做占有欲。
“好。”沈卿云心下笑了笑,面上却委委屈屈地答应,“师尊,容我和梦绮姗道一声别。”
“你废话太多了。”叶寒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但是瞬间归于平静。
这缕涟漪,似乎是不爽沈卿云把梦绮姗当作朋友,或者只是单纯的道心不稳。谁也说不准。
“对不起,师尊。”沈卿云眼中水汽氤氲,再没有了演武台上临危不乱的样子。他抿了抿唇,想要张口说什么,最终还是妥协道:“好的,师尊,我知道了,我这就跟你走。”
叶寒听到这话,莫名觉得舒服了。
他冷冰冰地点了点头,衣袖一挥,一阵清风拂过,沈卿云眼前的景象就变了样。
原本他面对的是落花阁里的观景台,眼下面对的却是同福客栈里的窗户。
叶寒再次双手结印,这次就连口诀都懒得念。
他的态度看似敷衍,但实则暗藏玄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繁复精巧,结印需要的磅礴灵力全世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有。
再次,修炼之门大开。
叶寒没有废话,直接拎起沈卿云,将其甩入修炼之门中。
沈卿云进去之后,修炼之门就合上了。
16. 第 16 章
沈卿云这次进入修炼之门后,看到的不是浓郁到凝成水雾的灵力,而是沈家。
婺城在四年前有四大家——沈家、柳家、陈家、王家。
前些日子,穆凝韵问他是否是沈家流落在外的人,他否认了。
他说谎了。
他就是沈家流落在的人。
应该说,他虽然未一直生活在沈家,可是沈家家主沈清文死的那天,他在现场。
沈卿云站在沈家大门外。
沈卿云静静地站在沈家大门外,目光所及之处,是那曾经辉煌一时的沈家府邸。
沈家的大门高大而威严,由厚重的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着家族的荣耀与地位。
门匾上 “沈府” 两个大字,笔力雄浑,透露出一种庄重与大气。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个家族的尊严。
围墙连绵不断,将整个沈家府邸环绕其中。
围墙由坚固的青石砌成,历经岁月的洗礼,依然屹立不倒。
墙头上覆盖着青色的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微的光芒。
走进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庭院。
庭院中铺着平整的石板,石板之间的缝隙中长出了一些嫩绿的小草,给整个庭院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
庭院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喷泉,喷泉中的水清澈见底,不断地向上喷涌着,在阳光的折射下,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喷泉的四周摆放着各种奇花异草,这些花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情愉悦。
庭院的两侧是长长的回廊,回廊的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花鸟鱼虫,也有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回廊的顶部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回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名家字画,这些字画展示了沈家的文化底蕴和艺术品味。
继续往前走,是沈家的正厅。
正厅高大宽敞,气势恢宏。正厅的屋顶由金色的琉璃瓦覆盖,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正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珍贵的瓷器和玉器。
正厅的两侧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椅子,椅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着沈家的尊贵与奢华。
正厅的后面是沈家的花园,花园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和树木。
春天,花园中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夏天,绿树成荫,清凉宜人;秋天,枫叶似火,金黄满地;冬天,梅花傲雪,香气四溢。
花园中还有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亭子的顶部覆盖着绿色的琉璃瓦,亭子的四周摆放着一些石凳和石桌,供人们休息和观赏风景。
沈卿云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沈家府邸,心中滋味莫名。
沈卿云知道,他能看到在修炼之门中看到已经毁于一旦的沈家府邸,是因为他已经进入了叶寒设置的幻境里。
沈卿云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东厢房走去。
东厢房坐落在沈家府邸的一侧,在岁月的沉淀下,散发着一种古朴而宁静的气息。
东厢房的建筑风格与整个沈家府邸相得益彰,屋顶覆盖着灰色的瓦片,瓦片层层叠叠。房檐微微翘起,如同飞鸟展翅欲飞,给人一种灵动的美感。
木质的门窗雕刻精美,花纹细腻而复杂,有花鸟鱼虫,也有山水风景。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内的布置简洁而雅致,一张木质的床榻摆在靠窗的位置,床上的被褥虽然有些陈旧,但依然整齐地叠放着。
床边有一个小巧的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盏灵灯,灵灯的灯罩已经有些发黑,但依然可以想象出在夜晚它所散发出来的温暖光芒。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方形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些书籍和笔墨纸砚,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继续书写未完成的篇章。
可是主人已经永远不会归来了。
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字画的内容大多是山水风景和诗词佳句。
东厢房的地面由青石铺就,青石之间的缝隙中长出了一些青苔,给人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些花盆,花盆中的花草虽然有些枯萎,但依然可以看出曾经的生机与活力。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沈卿云站在房间中央,静静地感受着这里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和感慨。
这里曾经是他生活过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承载着他的童年记忆和家族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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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他只能在这幻境中寻找曾经的美好。
不等沈卿云发出感慨,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卿云回头,便看到了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
男子身形修长,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
他身着的青衫质地轻柔,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那青色既不张扬,也不暗淡,宛如春日里初绽的嫩叶,给人一种清新而又沉稳的感觉。
他的面容俊朗,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犹如墨笔勾勒而出,透着一股英气。
眼眸深邃如潭,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当他的目光落在沈卿云身上时,既有一丝温柔,又有一抹难以捉摸的深邃。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头发用一根青色的丝带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质,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不沾染一丝尘世的喧嚣。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道宁静的风景,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沈卿云见到沈清文,顿时红了眼眶,怔怔喊道:“父亲……”
“傻孩子,终于回来了。” 沈清文的声音温和醇厚,如同春日的暖阳,瞬间驱散了沈卿云心中的阴霾。他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欣慰,看着沈卿云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一切。
沈清文迈着沉稳的步伐向沈卿云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
他身着的衣衫虽不华丽,却整洁得体,彰显着他的稳重与内敛。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沈卿云的肩膀,那手掌宽厚而温暖,传递着无尽的力量与关怀。
沈清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微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在他的注视下,沈卿云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被父亲呵护在羽翼之下的日子。
沈卿云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
他紧紧地盯着沈清文,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是他知道,这就是一场梦。
是叶寒布置的幻境。
17. 第 17 章
这个幻境完美地再现了四年前的场景。
那是沈卿云第一次叫沈清文父亲。
严格来说,沈清文并不算沈卿云的父亲。
沈卿云的父母是沈家护卫,在沈卿云八岁那年,为了保护沈清文而亡。那一年,沈清文收沈卿云为养子。
八岁以前,沈卿云一直在婺城郊区生活,很少会来到沈家。
八岁生日那天。
天空阴沉得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
乌云低低地压着,沉闷而压抑,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风雨降临。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呼吸都有些不畅。远处的山峦在阴霾中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遮盖。
天色昏暗,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这厚厚的云层。
大地上的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树木的叶子低垂着,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风轻轻地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就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沈卿云正在院落里练习吐纳灵力,期待父母归来给他庆生。
院落显得格外安静,只有沈卿云轻微的呼吸声和灵力流动的声音。
他小小的身影在这阴沉的背景下,显得格外专注和坚定。
这时,院落的门忽然被打开,发出一声轻微的 “吱呀” 声。
沈清文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身影在这阴沉的天气中仿佛带来了一丝光亮。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他的双眸中透露出关切和期待。
沈卿云停下了练习,抬起头,目光与沈清文交汇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作为沈家护卫的孩子,自然是认识沈家家主沈清文的。
见到沈清文的瞬间,他心中难掩激动。
是沈家家主沈清文!
他只在母亲的带领下,远远地望过一眼。但只是一眼,沈清文的风骨就深深地镌刻在他心间。
今天沈清文竟然来他们简陋的家了。
难道这就是父母给他的生日礼物吗?
很快,沈卿云发现了不对劲,沈清文的神色虽然沉静,但隐隐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戚。
沈卿云停止打坐,站起身来,怯生生地望向沈清文,此刻他心田隐约萦绕着一股不祥。
沈卿云张了张嘴,半晌,问道:“家主,我父母呢?今天是我生日,他们答应我会来陪我过生日的。”
沈清文看着眼前稚嫩而充满期待的沈卿云,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与不忍。
他微微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孩子,你的父母…… 他们为了保护我,遭遇了不测。”
沈卿云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他的眼睛瞬间睁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着问:“不…… 不可能,他们答应过我会回来陪我过生日的。家主,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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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清文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沈卿云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他的头。
“孩子,我没有骗你。你的父母是勇敢的人,他们为了保护家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很感激他们,也很愧疚。如果不是我……”
说到这里,沈清文停顿一下,继续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养子,我会照顾你,让你过上好的生活。”
沈卿云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不停地摇着头。
“我不要什么好生活,我只要我的父母。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们答应了我的。我的父母是言而有信的人,他们不会食言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给我过生日!”
沈清文轻轻地抱住沈卿云,声音低沉:“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父亲。”
沈卿云一把推开沈清文,眼泪源源不断地滚落,他用仇恨的目光将视线牢牢钉在沈清文身上,语气激动道:“我只有一个父亲,你不是我的父亲,永远不可能是!”
沈卿云从回忆里抽身,看到眼前的沈清文。
这一次他喊沈清文父亲,是因为沈清文冒着灭族的风险,替他取回了可以修复灵根的天材地宝——生生不灭。
他在十四岁那年独自前往夜神林去捕捉夜神兽,却不料被人一剑自身后洞穿,从此他万里无一的变异冰灵根便碎裂了。
他也从难得一见的天才沦为了无法修炼的废人。
18. 第 18 章
沈清文知道,沈卿云愿意叫他这一声父亲,是因为他冒着灭族的风险,将生生不灭从合体期后期的大能手中偷来了。
他愿意回这个只待过两天的家,也是这个原因。
沈卿云张了张嘴,沉默许久,终于道:“这样,会不会给沈家招来灭顶之灾?”
沈清文微微低头,看向沈卿云,目光柔和而坚定道:“我早已经将沈家人全部遣散了。”
“你为何愿意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沈卿云琥珀色的凤眸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除此之外,还有无法抑制的感动。
他无法理解,这个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人,为何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只为了恢复他的灵根。
沈清文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慈爱。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短短的八个字,让沈卿云再也忍不住眼泪。
他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在这阴沉的天空下,那晶莹的泪水承载了他内心深处复杂的情感。
沈清文看着眼前止不住眼泪的孩子,心中泛起阵阵疼惜。他轻轻伸出手,为沈卿云拭去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地如同在呵护一件绝世珍宝。
“孩子,不要哭。”沈清文的声音温柔而醇厚,有着安抚人心的功效。
“从你父母为我牺牲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好好照顾你。你虽不是我亲生,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儿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沈清文伸出手,那手掌宽厚而温暖,仿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沈卿云看着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沈清文的手掌中。
沈清文紧紧握住沈卿云的手,带着他缓缓走向治疗室。
一路上,沈卿云的心情复杂而紧张。
进入治疗室,一股宁静的气息扑面而来。
室内布置简洁,却充满了神秘的氛围。
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台,上面放置着生生不灭。
生生不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神奇力量。
沈清文轻轻地将沈卿云带到石台旁,让他盘腿坐下。
“孩子,不要害怕。生生不灭会修复你的灵根,但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你一定要坚持住。” 沈清文道。
沈卿云点了点头。
沈清文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开始启动生生不灭的力量。
只见他缓缓抬起双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结印,每一个手印都精准而有力,仿佛在编织着一幅神秘的画卷。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那低沉而富有韵律的声音在治疗室内回荡,如同古老的咒语在唤醒沉睡的力量。
随着沈清文的动作,生生不灭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烈。
那光芒起初如同微弱的晨曦,渐渐地变得如同璀璨的烈日,金色的光辉四溢,逐渐将沈卿云笼罩其中。
沈卿云只觉得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自己的身体,那力量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仿佛能穿透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灵根开始慢慢被修复,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体内蔓延开来。
然而,正如沈清文先前所说,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几乎是瞬间,一阵剧痛袭来,那疼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同时啃噬着他的身体。
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沈卿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紧紧地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沈清文的付出。
时间缓缓地过去,治疗室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沈清文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却仿佛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他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生生不灭的力量,每一丝灵力的输出都经过精心的调整。
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沈卿云,以及那正在进行的修复过程。
沈清文的双手微微颤抖着,那是长时间高强度输出灵力的结果。
但他没有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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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懈,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确保修复过程的顺利进行。
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担忧,担心沈卿云无法承受这巨大的痛苦,担心修复过程中会出现意外。
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的退缩,他必须坚持下去,为了这个勇敢的孩子,为了他们之间那份特殊的情感。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煎熬后,生生不灭的光芒渐渐减弱。
那金色的光辉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一片宁静的氛围。
沈卿云的身体也逐渐平静下来,疼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沈卿云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次充斥了着神奇的力量,就是这股力量能够让他吐纳灵力。
他几乎没有犹豫,下示意地开始吸纳灵力。
但是……
“为什么,吸纳灵力的速度这么慢?”
以前的沈卿云,乃是众人眼中的天才少年。
当他开始吸纳灵力时,仿佛整个世界的灵力都在向他奔涌而来。他就如同一个强大的磁场,散发出无尽的吸引力。
他只需微微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周围的灵力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身体。
那速度之快,让人惊叹不已。
灵力在他的经脉中奔腾流淌,如同湍急的河流,气势磅礴。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大量纯净的灵力被纳入体内,他的身体仿佛是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灵力。
而现在,虽然经过修复,可是他努力地想要吸纳灵力,却发现速度慢得让人绝望。
他就像是一个破旧的漏斗,灵力在他身边缓缓流淌,却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能够进入他的身体。
他坐在那里,满脸焦急与无奈。每一次尝试吸纳灵力,都如同在干涸的沙漠中寻找一滴水。
灵力如同慵懒的蜗牛,缓缓地向他靠近,然后又极其不情愿地进入他的经脉。那速度慢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灵力的流动。
沈卿云声音微微颤抖:“是不是修复失败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19. 第 19 章
“别紧张,”沈清文安慰道,“这是正常现象。生生不灭修复后的灵根强度,随着修为的增长而增强。你现在才练气三层,应当是五灵根,所以引气入体的速度才会这么慢。”
沈卿云听了沈清文的话,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但仍带着一丝疑惑。他微微抬起头,看向沈清文,琥珀色的凤眸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
“父亲,真的是这样吗?我…… 我现在是五灵根,会不会一直都这么慢?”
沈卿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他曾经作为天才时的那种自信与从容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沈清文看着沈卿云,目光柔和:“不要担心。等你到了金丹期,就会变成单灵根。到了出窍期,就会恢复成变异冰灵根。”
听到这些话,沈卿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心中感动不已,眼眶渐渐红了。因为他是泪失禁体质,一旦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为了防止一直哭下去,他便忍着。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会儿后,就散逸在空气里。
他这倔强的模样,让沈清文看了颇为痛心。
“对了。”沈清文早就替沈卿云计划好了一切,“因为你是相当于废物的五灵根,修炼到金丹期极为困难,甚至极有可能修炼不到金丹期就陨落了,所以你最好去拜师霜寒仙尊叶寒。我从谭弈秋那里打听到,叶寒有专门适用于五灵根修炼的功法。”
沈卿云静静地听着沈清文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父亲,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不辜负你的期望。” 沈卿云道。
沈清文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孩子,我相信你。路漫漫其修远兮——”
沈卿云立即接到:“吾将上下而求索。”
沈清文点点头,起身,拍了拍沈卿云的肩膀道:“既然灵根已经修复好,那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以免被那合体期的大能找到。”
“好,都听父亲的。”沈卿云现在可以说是对沈清文相当依赖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治疗室,就听到一阵空灵的声音。
“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走?”
沈卿云环顾四周,不多时,在一根石柱前看到一位长须老人。
老人身着一袭古朴的灰色长袍,长袍上虽无华丽的装饰,却散发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气息。他身姿挺拔,宛如一棵历经沧桑却依然屹立不倒的苍松。
老人的面容清瘦,皱纹如同岁月刻下的沟壑。他的眉毛修长而浓密,微微上扬。眼眸深邃而明亮,犹如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神秘,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在对视的瞬间便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的长须如雪,洁白而柔顺。长须垂至胸前,更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老人的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凝重起来。他的气场强大而内敛,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下一瞬,老者就释放出合体后期的威压。
那股强大的压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向四周扩散开来。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威压凝固,让人呼吸困难。
沈卿云只觉得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扑面而来,那力量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挤压得移位。
痛苦瞬间传遍全身,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他便抵挡不住,当即呕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在空中飞溅,如同盛开的红色花朵,触目惊心。
随后,他的眼前一黑,昏迷倒地。
沈清文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
他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立马抱起沈卿云。
沈清文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他能感受到怀中的沈卿云气息微弱,生命仿佛在渐渐流逝。
而此时,那合体后期的威压依旧如影随形,压得沈清文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忍着巨大的痛楚,咬紧牙关,夺门而出。
沈清文抱着沈卿云在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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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的通道中狂奔,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保护好沈卿云。
通道里昏暗无光,只有沈清文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痛苦不堪,但他不敢有丝毫停留。
终于,他们冲出了通道,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沈清文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此时,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乌云密布,狂风呼啸。
沈清文抱着沈卿云在崎岖的道路上狂奔,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他知道,老者随时可能追上来,一旦被追上,他们将面临灭顶之灾。
汗水湿透了沈清文的衣衫,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但他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每一次听到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威压,他的心就会猛地一紧,脚步也更加慌乱。
沈卿云在沈清文的怀中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
沈清文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沈卿云,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们逃进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希望借助森林的复杂地形来摆脱老者的追踪。
沈清文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树木之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然而,老者的威压却如影随形,始终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难道今天真的逃不掉了吗?” 沈清文心中绝望地想。
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继续向前奔跑,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生机。
就在沈清文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隐蔽的山洞。他毫不犹豫地抱着沈卿云冲了进去,然后迅速用石头和树枝将洞口掩盖起来。
山洞里阴暗潮湿,但此时却成了他们唯一的避难所。
沈清文轻轻地将沈卿云放在地上,紧张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老者的威压再次传来。
沈清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准备随时迎接老者的攻击。
20. 第 20 章
随着一声巨响,山洞开始摇晃起来。
石块从洞顶纷纷落下,尘土飞扬,整个山洞仿佛都在颤抖。
沈清文心中一紧,他知道,老者已经找到他了。
沈清文紧紧地抱着沈卿云,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决绝。
他知道,以他合体前期的修为,根本逃不过合体后期修为的老者的视线。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自己在这场追逐中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为了沈卿云,他从未想过放弃。
老者只不过是一时起了性质,像猫逗弄老鼠一样在逗弄他。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沈清文无比愤怒,但他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此时,山洞的摇晃越来越剧烈,沈清文知道,老者随时可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轻轻地放下沈卿云,站起身来,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他决定用自己的生命为沈卿云争取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老者出现在了山洞中。
他的眼神冷漠而威严,看着沈清文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沈清文,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老者的声音冰冷而刺耳,在山洞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沈清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地看着老者,说道:“南海老人,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不会让你伤害沈卿云。”
老者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就凭你?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
说着,老者一挥手,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浪潮般朝着沈清文袭来。
沈清文连忙施展法术,双手快速结印,一道光芒从他掌心升起,试图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然而,他的实力与老者相差甚远,那股力量瞬间冲破了他的防御,沈清文被这股力量逼得节节后退。
他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山洞的地面也因为这股力量的冲击而出现了裂痕。
沈清文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必须想办法找到老者的弱点,才有一丝胜利的希望。
他一边抵挡着老者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老者的动作。
他的眼神专注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一番观察,沈清文发现老者虽然实力强大,但他的攻击方式却比较简单——他主要依靠强大的灵力来攻击对手,而在防御方面却相对较弱。
沈清文心中一动,他决定利用这一点,寻找机会对老者进行反击。
他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身体微微一侧,让自己的防御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漏洞。
老者果然上当,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朝着沈清文的破绽处发出了一道强大的攻击。
沈清文趁机一闪身,敏捷地避开了老者的攻击。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如同一只灵活的猎豹。
然后,他迅速施展出自己最强的法术,双手舞动,灵力在他周围凝聚成一道强大的光芒,朝着老者的弱点攻去。
老者没有想到沈清文会突然反击,他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毕竟是合体后期的强者,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调动灵力,形成一道防御屏障,抵挡了沈清文的攻击。
然而,沈清文的攻击并不是毫无效果。
他的力量成功地给老者造成了一些伤害,老者的防御屏障出现了裂痕,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
“你竟然敢伤我?” 老者怒视着沈清文,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沈清文烧成灰烬。
沈清文没有回答,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必须继续攻击,才有机会战胜老者。
于是,沈清文再次施展出自己的法术,他双手舞动,灵力如同流水般在他身边流淌,朝着老者攻去。
老者也不甘示弱,他调动起全身的灵力,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的力量而变得扭曲起来。
他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沈清文发出了一道更加强大的攻击。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沈清文和老者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们的攻击越来越激烈,山洞中的石块和尘土也被他们的力量震得四处飞扬。
山洞仿佛都在颤抖,随时可能崩塌。
沈清文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坚定。
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为了沈卿云,他必须战斗到底。
老者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他没有想到沈清文竟然如此顽强。
他不断地加大攻击的力度,试图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在战斗的过程中,沈清文逐渐感到体力不支。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迟早会被老者打败。他必须想办法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就在这时,沈清文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决定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施展一种禁忌法术,对老者进行最后的攻击。
这种禁忌法术非常强大,但也非常危险。一旦施展,施术者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沈清文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他必须为沈卿云争取一线生机。
沈清文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调动起全身的灵力。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沈卿云。
随着灵力的不断聚集,沈清文的身体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强大,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太阳,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老者感受到了沈清文身上的变化,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知道,沈清文正在施展一种非常强大的法术,一旦成功,将会对他造成巨大的威胁。
于是,老者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调动起全身的灵力,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的力量而变得扭曲起来。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沈清文发出了一道强大的攻击。
然而,沈清文并没有躲避老者的攻击。他任由老者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然后继续施展禁忌法术。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的结印的双手却坚如磐石。
随着禁忌法术的施展,沈清文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
他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他成功地为沈卿云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终于,禁忌法术施展完成。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沈清文的身体中爆发出来,朝着老者袭去。
这股力量如同毁天灭地的风暴,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老者连忙抵挡,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他被这股力量击中,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山洞的墙壁上。
洞穴的岩壁顿时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老者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他看着沈清文,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你竟然……” 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昏了过去。
沈清文看着昏迷的老者,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沈卿云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然而,沈清文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
他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牵挂。
他看着沈卿云的方向,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沈卿云能够平安无事。
沈清文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那些画面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
回忆最后在沈卿云第一喊他“父亲”的时候戛然而止。
就在沈清文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光芒。
那道光芒中,似乎有一个身影在向他走来。他不知道那是谁,但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沈清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也变得冰冷起来。
但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微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为沈卿云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在山洞的另一边,沈卿云依然昏迷不醒。
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的心中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仿佛感觉到了沈清文的危险,但他却无法醒来。
山洞中,一片寂静。只有沈清文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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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激烈的战斗。
老者从巨坑上掉落下来,原地打坐休整。
半个时辰后,他缓缓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山洞另一边,想要杀死奄奄一息的沈卿云。
他那高大的身影在洞穴的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森,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他的眼神冷酷无情,仿佛沈卿云在他眼中只是一只可以轻易捏死的蝼蚁。
洞穴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沈卿云躺在地上,气息微弱,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反抗之力。
老者缓缓走近,手中凝聚起一股强大的灵力,准备给予沈卿云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沈卿云悠悠转醒,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但那道清冽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声音如同清泉流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带来了一丝宁静。
沈卿云微微睁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声音的来源,但他的视线依然模糊不清。
老者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是你?你要保下这小子的性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似乎并不把来人放在眼里。
老者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霸气。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坚定而有力:“还请南海老人放沈卿云一马。”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男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让人不敢轻视。
“好。” 老者虽然不情愿,但似乎对这个男子有所忌惮,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收起手中的灵力,狠狠地瞪了沈卿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洞穴中恢复了短暂的宁静,但沈卿云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不等他细思,听到这句话后,他身体一松,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昏迷中,他仿佛看到了沈清文的身影,他在向自己微笑,鼓励自己要坚强。
沈卿云想要抓住这个身影,但却无能为力。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山洞里,周围空无一人。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记得自己和沈清文被老者追杀,然后沈清文为了保护他与老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最后,他听到了一道清冽的声音,然后就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沈卿云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心中的焦急让他无法再躺在地上。
他四处寻找着沈清文的身影,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然而,他找遍了整个山洞,也没有找到沈清文。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他知道,沈清文可能已经不在了。
沈卿云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沈清文。
如果不是因为他,沈清文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他想起了沈清文对他的关爱和照顾,想起了他们在一起时,他从来没有给过沈清文好脸色,就后悔和心痛得无法呼吸。
沈清文为了保护他而失去了生命。
沈卿云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就在这时,沈卿云突然发现了一封信。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信,只见上面写着:
"卿云,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不要为我的死而难过,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努力修炼,成为一个强大的修士。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沈卿云看着信,泪水不断地流淌。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悲痛,他知道,沈清文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修炼,成为一个强大的修士,为沈清文报仇。
他要让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他要让沈清文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21. 第 21 章
正当沈卿云沉浸在幻境中,昔日痛苦的记忆席卷而来时,幻境忽地破碎。
随之而来的,是令人战栗的漫天杀意。
当叶寒的剑架在沈卿云细嫩修长的脖颈上时,他还沉浸在幻境的余烬中。
“清醒了吗?” 叶寒语气森冷。
卿云惊恐地看着叶寒,脖颈处那冰冷的剑刃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在进行训练的幻境,此刻却变成了这般可怕的场景。
叶寒沉默着,那漫天的杀意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沈卿云。
四年前,他因为谭弈秋的一个预言,不顾自己还瞎了双眼,神识模糊,当机立断地赶往婺城,挖了那个人的灵根。
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被挖去灵根的人,就是沈卿云!
沈卿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沈卿云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他的计划,现在叶寒应该仔细调|教他,想方设法地让他破解幻境,从而能够战胜修君昊,在新苗大会第二轮胜出才对。
怎么叶寒会突然拿剑对准他,还释放出这么强烈的杀意?
他能感觉到,叶寒真的可能会杀了他。
“师尊…… 为什么?我不明白……” 沈卿云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这一刻,就算一直把叶寒当成猴子来耍的沈卿云,也不得不感到害怕。
然而,叶寒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卿云,眼神中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沈卿云感觉自己如同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和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努力回忆着幻境中的一切,试图找出让师尊如此动怒的原因,但却毫无头绪。
在这漫长的沉默中,沈卿云的心中渐渐涌起一股绝望。
他不知道师尊是否真的会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摆脱这可怕的困境。
“师尊,求您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沈卿云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就算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他哭得泪水都把衣襟打湿了,他还是那么明艳鲜妍。
叶寒微微皱起眉头,他的内心在不断地权衡着利弊。
沈卿云看着叶寒那犹豫不决的表情,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师尊,我一直都很敬重您,也一直在努力修炼,从未有过任何背叛您的想法。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好,您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改正。但请您不要杀我……” 沈卿云急切道。
叶寒依旧沉默着,但他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些纠结。
他看着沈卿云那满脸的惊恐与哀求,心中的矛盾愈发强烈。
一方面,谭弈秋的预言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对沈卿云这个可能成为飞升之人的存在充满警惕;另一方面,沈卿云毕竟是他的弟子,这么久的相处也并非毫无感情。
沈卿云紧张地看着叶寒,他能感觉到叶寒内心的挣扎,心中的希望也在一点点地燃烧起来。
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自己必须想办法说服叶寒放过自己。
“师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因为我在幻境中的表现不佳,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下次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沈卿云迫切道,哭腔中带着一丝颤抖。
叶寒依旧沉默着,眼神中的纠结却愈发明显。
他微微垂下眼眸,手中的剑却依旧稳稳地架在沈卿云的脖颈处,那冰冷的触感让沈卿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沈卿云看着叶寒,心中的恐惧与焦急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让叶寒放下剑的理由,否则自己的性命堪忧。
“师尊,我发誓,我一定会更加刻苦地修炼,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不是您的威胁,只会是您的助力。” 沈卿云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诚恳与急切。
然而,叶寒依旧没有说话。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理智告诉他应该除掉沈卿云这个潜在的威胁,但情感上却又有些不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沈卿云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才能让叶寒改变主意。
就在这时,叶寒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卿云。
沈卿云心中一喜,以为叶寒要放下剑了。
但叶寒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那把剑依旧架在沈卿云的脖颈处,随着叶寒的转身,在沈卿云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沈卿云愣住了,他不明白叶寒这是什么意思。
是放过他了吗?
还是只是暂时的犹豫?
叶寒走了几步后,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只是收剑,冷冷地说道:“好自为之。” 说完,便消失在了沈卿云的视线中。
沈卿云瘫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迷茫。
他摸了摸脖颈上的血痕,琥珀色的凤眸晦暗不明。
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差池。
刚才命悬一线,他没时间来得及细想;眼下,他终于可以慢慢地回想,到底是哪里触怒了叶寒,让对方想要杀了自己。
幻境中出现了四个人。
他、沈清文、南海老人,以及那个救了他一命的神秘人。
沈卿云根本没有将叶寒往挖他灵根的那个人身上去想,他思索良久,觉得叶寒和那个救了他的神秘人应当有着相同的理由。
那个神秘人因为某种他不知知道的理由救了他。
而叶寒则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想要杀了他。
不等沈卿云再想下去,卧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袍的清秀男子正盯着他看。
这个男子是沈卿云的三师兄,樊清伊。
樊清伊身姿挺拔如修竹。他的面容清秀俊逸,眉如墨画,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眸似澄澈的湖水,透着灵动与睿智。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边,更增添了几分随性之美。
他的气质既有着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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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又带着修士的洒脱。那身湖蓝色长袍仿佛与他融为一体,衬托出他的清新脱俗。
当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时,就如同一幅淡雅的画卷,让人赏心悦目。
樊清伊看了看沈卿云,笑道:“想必你就是小师弟,沈卿云了。”
沈卿云立马整理好情绪,擦了擦还没有彻底干透的眼泪,点点头:“不错,你难道就是——”
“我是你的三师兄,樊清伊。”樊清伊勾起嘴角。
沈卿云看着眼前的樊清伊,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
眼前这位三师兄,气质如兰,让人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感受到了一丝宁静。
“三师兄,你怎么来了?” 沈卿云轻声问道。
樊清伊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方才感觉到此处有异样的气息波动,似乎是师尊的杀意,便过来看看。小师弟,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如清泉流淌,温润而动听。
沈卿云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脖颈处的血痕还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刚刚与叶寒之间的危险对峙。
樊清伊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沈卿云的肩膀:“小师弟,若有什么难处,不妨与师兄说说。在这门中,大家都是一家人,自当相互扶持。”
沈卿云抬起头,看着樊清伊那清澈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这股暖流只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沈卿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谁对他嘘寒问暖,他就会感动。
“三师兄,我…… 我没事。只是刚才修炼出了点小差错。” 沈卿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樊清伊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并不相信沈卿云的话。他的目光落在沈卿云脖颈处的血痕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小师弟,你不必瞒着我。我能感觉到你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危险的事情。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师兄们会帮你的。” 樊清伊的语气诚恳而坚定。
沈卿云心中一动。
樊清伊分明感觉到了叶寒的杀意,也看到了他脖颈处的血痕。
应该已经推断出,叶寒刚才滔天的杀意就是对着他来的。
结果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见不是真心想要帮他,只是随手来他面前刷个存在感而已。
想到这里,沈卿云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师兄关心。”
樊清伊看着沈卿云那倔强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师兄也不勉强你。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师兄们都会在你身边。”
说完,樊清伊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沈卿云。
“这是疗伤的丹药,对你的伤势应该有帮助。”
沈卿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丹药:“多谢三师兄。”
樊清伊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看着樊清伊离去的背影,沈卿云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不能相信樊清伊,但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有一个人关心自己,总归是一件好事,他也不用去在乎这是真心真意,还是虚情假意。
22. 第 22 章
沈卿云自那之后便没有再见过叶寒。
翌日,他梳洗完毕,刚出门,就看到梦绮姗站在客栈外等他。
他笑了笑,觉得这个女修士还挺可爱的。
见到他,梦绮姗眼前一亮,迎上前来:“看到你,我都可以多吃两碗米饭。怎么样,今天对战修君昊,有没有信心将他打趴下报仇?”
沈卿云莞然,心中觉得她又可爱了几分。
她说这话时,明显没有避着别人的意思,因此不远处的修君昊当场就黑脸了。
今天修君昊穿着一身黑金绣龙纹的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妩媚中透着一丝冷峻,神色不悦。他听到梦绮姗的话后,脸色更加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本来就暗恋梦绮姗,听到心仪之人希望沈卿云能打败他,心里当然不爽。
“梦绮姗!”修君昊咬牙切齿,边说边大步走了过来,“再怎么说,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吧?你不向着我就算了,怎么还希望沈卿云这个小白脸将我打趴下?”
不等梦绮姗回击,沈卿云就好笑地问他:“小白脸说谁呢?”
修君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中了圈套:“小白脸说你呢。”
沈卿云闻言,低低地笑出声来。
修君昊咂摸一下,品位出话里不对劲的意思,立刻骂道:“沈卿云,你拐弯抹角地设计让我自己骂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那把金丝扇指着沈卿云,好不客气。
沈卿云笑了笑,也不恼,好声好气地解释:“是你先骂我的。再说了,小白脸也没什么不好,是夸人长得漂亮呢。多少人想当小白脸,还当不成呢,因此就专门发明了小白脸这个词来诋毁长得好看的人。”
“滚!”修君昊一点都不认同沈卿云的话,“既然你这么喜欢小白脸这个称呼,你就当小白脸吧。我才不是小白脸。”
沈卿云点点头,神情有些认真地思考着。
半晌,他回道:“我是长得白,所以说我小白脸也没什么错。不过看你这么不喜欢小白脸这个称呼,不如叫你小黑脸怎么样?”
修君昊听着前面的话还好,只是有些嫌弃沈卿云自认小白脸的行为,有些不要脸。
听到后面沈卿云说他小黑脸,他顿时证明了沈卿云所言非虚,当场表演了一下什么是小黑脸。
“滚犊子!”
沈卿云一摊手,颇有些无可奈何,叹息道:“说你小白脸也不是,说你小黑脸你也不开心,那你是喜欢小黄脸这个称呼吗?”
修君昊握着金丝扇的指节都发白了,可见其内心怒火之盛。
“我哪个都不喜欢!”
“既然你哪个都不喜欢,那我就随便叫你了。”沈卿云还是那副笑模样,“以后我外号小白脸,你外号小黑脸,咱俩凑成一对,并称黑白双煞怎么样?”
沈卿云笑起来可真好看。
他就算是在调戏别人,那张笑脸也让旁人看了心生欢喜。
周围的人纷纷笑了起来,气氛一时间好得不得了。
就连在一旁开赌的洛河,都忍不住离开了赌桌,特意走到沈卿云面前,冲他竖起了拇指。
“亏你想得出来,黑白双煞。可惜修君昊这小子没你长得好看,虽然他长得也差强人意,但配你到底还是你吃亏了。”
沈卿云既然知道了洛河是大能,自然不能对他的夸张一笑置之。
他冲洛河拱手道:“多谢洛前辈夸奖。虽然和修君昊组合是我吃了大亏,但都说吃亏是福,我也就认了。”
洛河再次被逗笑,乐不可支。
修君昊却是一忍再忍,再三不能忍,当即握着金丝折扇,直冲沈卿云面门而来。
沈卿云倒是没什么好怕的,觉察到杀意的那刻,便抽出了玄剑。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洛河就一挥手,两个人都被真气冲撞,退了回去。
“唉,玩笑归玩笑,动手可不行。”洛河把脸一板,颇有些气势,这下看起来终于有前辈大能的样子了,“你们今天就要在演武场比试,何不把架留到那个时候?”
沈卿云是个很聪明的人,或者说是个很圆滑的人。
他闻言,微微颔首,接茬道:“是啊,打架还是留到演武场就好。在客栈里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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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容易误伤其他人。我不就开了个玩笑吗?怎么修君,只准你开我玩笑,不准我开你玩笑?”
修君昊这下不是小白脸,也不是小黑脸,更不是小黄脸,而是小红脸了。
他整张脸都白里透红,显然是气得不轻。
“我,我,我……”
他一连说了三个“我”字,也没有“我”出个结果来。
洛河却是很赞同沈卿云的话,开始批评起修君昊来:“你说你也是,不是你先动口骂沈卿云是小白脸的吗?怎么人家反击你是小黑脸,你就要动手?我看你骂沈卿云是小白脸,人家也没和置气动手。”
修君昊两只手都握紧折扇,用力之大,仿佛和这把金丝折扇有仇似的。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有的人自尊心低,能受得了别人羞辱。我可没那么下贱,能忍受别人的羞辱。”
沈卿云也是纳罕,怎么这修君昊脸皮这么厚,难怪人家梦绮姗看不上他。
“既然你忍受不了羞辱,”沈卿云开始讲道理了,“那就更不应该去羞辱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听过没有?你没有父母教你吗?”
修君昊闻言,脸上的血色渐渐落去,闷声道:“我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沈卿云一怔,对方这算是在和他示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可是这个台阶并不高明。
沈卿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那你还算不错哩,我连父亲都没有。”
这句话彻底揭开了修君昊的遮羞布,但是却并没有让修君昊感到恼怒。
只见修君昊整个人神情都不对了,看向沈卿云的目光中隐隐带了一丝同情。
他的母亲难产而亡,因此他的合欢宗宗主父亲一直很溺爱他,也没有教过他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告诉他可以随心所欲。
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母亲很可怜。
但是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比他更加可怜的人。
沈卿云别说母亲了,竟然连父亲都没有。
修君昊不能理解,沈卿云是怎么笑着,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的。
23. 第 23 章
“对不起。”
修君昊将近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三个字,因为他不必说。
但是现在他开始同情起沈卿云,甚至还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这三个于他而言异常艰难的字,也就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修君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沈卿云。
他很害怕,自己唯一的一次示弱,唯一的一次道歉,会被拒绝。
因为修君昊虽然恣睢,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你道歉了,别人不一定会接受。被道歉的那个人,是被伤害的那个,他完全有权利去拒绝接受你的道歉。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不用道歉。”沈卿云一笑置之,“但是既然你道歉了,那我肯定就会接受。好啦,我原谅你了。”
修君昊听完这些话,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仿佛被治愈了。
他好像有了承认自己不完美,承认自己会犯错的勇气。
沈卿云笑完,看修君昊怔在原地,便走前一步,把手搭在修君昊肩膀上,将人勾了过来。
“怎么,傻了?没事,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
沈卿云心里想的是,修君昊再怎么说也是合欢宗少主,和修君昊打好关系,总比修君昊因为梦绮姗一直找他麻烦来得好。
沈卿云不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人。
他甚至想着,如何和修君昊成为朋友,日后有什么麻烦,还可以靠着修君昊合欢宗少主的名头来解决。
修君昊猝不及防被沈卿云搂了过去,一抬眼,就看到一张绝美的容颜。
他心头不禁漏了半拍,觉得自己呼吸都快停止了。
无论如何,就算他十分嫉妒沈卿云,也不得不承认,再没有人能比沈卿云长得更好看了。
他脸颊微微发热,又开始泛红了。
沈卿云见修君昊这样,心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本来有点欣赏修君昊的,因为修君昊并没有因为他的美貌而对他产生好感,可是现在他发现,修君昊也不过同那些俗人一样,会沉溺在他的美貌中。
他那少得可怜的欣赏也荡然无存了。
沈卿云轻浅地笑了一下,松开了手,和修君昊拉开距离。
修君昊只觉得沈卿云那张绝世无双的脸离自己远去,沈卿云身上那股淡淡的兰花香气也漂远。
等他反应过来,竟然隐隐有些失落。
自从沈卿云说了他连父母都没有的话过后,修君昊就瞬间把他纳入自己人的范畴,觉得他们两个人都一样,是“残缺”的。
所以他对于沈卿云的靠近并不厌恶,甚至还有点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欣快。
“你……”修君昊看着沈卿云,双脸通红,欲言又止。
“哎呀,”沈卿云岔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吧,不然万一没赶上比试时间就糟了。”
这时候梦绮姗也出来说话了:“是呀。卿云,我们走。”
说着,梦绮姗挽住了沈卿云的胳膊,拉着沈卿云往门外走。
沈卿云小声传音:“男女授受不亲。”
梦绮姗大笑道:“我就没把你当男的,我把你当姐妹。”
沈卿云无奈扶额,任由梦绮姗挽着自己。
修君昊跟在他们后面,什么话也没有说。
理智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嫉妒沈卿云能被梦绮姗挽着;但是在情感上,他竟然有些羡慕梦绮姗,竟然能够挽住沈卿云的胳膊。
他不由得暗忖:“离沈卿云这么近,应该能闻到很香的兰花味道吧……不知道沈卿云的胳膊是不是特别软和……”
想着想着,他的脸颊更加红了。
等到修君昊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他如遭雷击。
他竟然在肖想沈卿云!
明明他喜欢的人是梦绮姗才对!
他和梦绮姗早就认识了,两个人不说青梅竹马,也勉强算得上是旧友。
况且梦绮姗是空平唯一弟子的唯一弟子,又出生海城梦家,身份尊贵。加上他父亲多次提及,他该选择一个双修道侣的事。他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是喜欢梦绮姗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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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的确对梦绮姗有好感。
看到梦绮姗对沈卿云好,他就会拈酸吃醋。
他以为这就是喜欢的表现。
可是……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那个人靠近的时候,你忍不住想要去闻对方身上的味道,忍不住想要去看对方的面庞,忍不住心跳加速。
所以,他仅仅因为沈卿云一句无父无母的话,他就喜欢上沈卿云了吗?
还是说,之前他看到梦绮姗和沈卿云在一起吃醋。
吃的不是梦绮姗的醋,而是沈卿云的醋?
这一连环的思考下来,直接将修君昊的脑子烧焦了。
他浑浑噩噩地跟在沈卿云身后,目光一直紧盯着沈卿云背后绣着的那朵兰花。
沈卿云走在前面,用神识一扫,就发觉修君昊一直盯着自己。
他不由得头大起来。
他是想要和修君昊交好,但是并不想要引诱修君昊喜欢上自己。
沈卿云一路思索着该怎么将修君昊那朦胧的好感扼杀在摇篮里。
不多时,他们便赶到了演武场。
其实没到演武场之前,沈卿云就知道叶寒也在里面了,只因为越靠近演武场,气温就越低。
沈卿云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
他现在对叶寒有着深深的恐惧,这份惧怕已然刻入骨髓。
但是沈卿云并不是一个会为恐惧打败的人,他越恐惧,内心就愈发兴奋。
如果能够征服叶寒这样一个人,让对方为自己臣服,听自己指令行事,那该有多美妙,简直不敢想象。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在比试中赢过修君昊。
至于引诱叶寒爱上自己,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毕竟发生了叶寒差点杀了自己的事,沈卿云也还是有点后怕。
他认为叶寒要杀他,和那个神秘人要救他出于一个原因,在这个原因还没有找出来之前,他都不会轻举妄动。
除非有合适的时机。
想到这里,沈卿云福至心灵。
眼下不就有一个大好时机吗?
24. 第 24 章
就在沈卿云思绪翻涌之际,一道沉稳的身影缓缓走上演武场中央。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正是陈勇。
他身着那袭朴素的灰色长袍,长袍虽然看似普通,却质地非凡,在阳光下隐隐闪烁着细腻的光泽,仿佛流淌着岁月的痕迹。那灰色如同一幅古老的画卷,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和回忆。
陈勇手中的木质拐杖轻轻点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拐杖的表面光滑圆润,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和摩挲,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是岁月刻下的印记。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略显佝偻,但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在为他的步伐而震颤。
陈勇的眼神扫过全场,那明亮而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威严与庄重。
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年轻一代的期许,也有对他们的严格要求。
那目光仿佛在告诉每一个人,这场比试不仅仅是一场实力的较量,更是一次成长的机遇。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然苍老却中气十足:
“各位修士,今日新苗大会第二轮比试即将开始。在这一轮中,我们将见证各位年轻才俊的精彩对决,希望大家全力以赴,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风采。”
陈勇微微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最后,目光停在沈卿云身上。
“这一场比试,由沈卿云的三师兄主持。”陈勇看着沈卿云道。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即将出现之人的方向。
只见一阵光芒骤然亮起,宛如璀璨星辰洒落,那光芒之中,阵法中央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
那便是樊清伊。
今日的他身着竹青色的长袍,那颜色犹如春日里刚刚抽出的嫩竹,清新而充满生机。
长袍质地轻柔,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隐隐闪烁着细腻的光泽,仿佛每一丝纤维都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他的头簪翠色玉簪,那玉簪通体晶莹剔透,翠绿欲滴,宛如一湾清澈的湖水凝聚而成。
玉簪的顶端雕刻着精致的纹路,似是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神秘气息。
这玉簪将他乌黑的长发轻轻束起,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边,更增添了几分随性之美。
樊清伊的面容清秀俊逸,眉如墨画,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无法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他的眼眸似澄澈的湖水,透着灵动与睿智,只需轻轻一瞥,便能洞察人心。
他的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气质既有着文人的儒雅,又带着修士的洒脱。
那身竹青色的长袍与他完美融合,衬托出他的清新脱俗。他就如同一幅淡雅的画卷,让人赏心悦目,仿佛只要他在,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宁静而美好。
樊清伊站在演武场中央,道:“今日没有了王家吏,应当不会有人觉得我是沈卿云的师兄,就偏袒他吧?”
说完,他轻笑一声。
那笑声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而过,清脆悦耳,又似微风拂过琴弦,带着一种空灵的韵味。
他这句话虽然在调侃王家吏,但因得他气质如竹,说出来不叫人生厌,反倒叫人更加信服他不会徇私偏心。
当即有人出声:“霜寒仙尊的三弟子樊清伊,人品高绝,世人皆知。我等自然没有异议。”
众人皆符合:“我等没有异议。”
“既然如此,那么第一场比试,开始。”
樊清伊微微勾起嘴角,那笑容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淡淡涟漪,似有若无。
他的眼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似乎是对众人的发言很是满意。
只是他的这种满意并不带有丝毫自得的情绪,而是如同玉石般温润,悄然地融入他的气质之中,若不仔细观察,很难觉察得到。
他轻声道:“梦绮姗,九龙吟请上台。”
他的声音如同山间轻雾,缥缈却清晰地传至每个人的耳中。
梦绮姗闻声,身姿如燕,唰地一下轻跃上台。
动作间,每一个姿态都尽显优雅,风度翩翩地落在台上。
她那一身色彩绚丽的衣衫随风飘动,衣袂飘飘,仿佛自带一种灵动的仙气。
“请道友赐教。” 梦绮姗拱手朝九龙吟一拜。
话音刚落,她便迅速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蛊虫袋,轻轻一抖,蛊虫便如黑色的烟雾般涌出。
这些蛊虫形态各异,有的如米粒般小巧,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有的体型硕大,外壳坚硬似铁,散发着阵阵寒光。还有的蛊虫长着五彩斑斓的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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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振动间竟有奇异的符文闪现。
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嗡嗡的声响。
九龙吟见状,神色一凛,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剑身寒光闪闪,剑柄上镶嵌的宝石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他将宝剑一挥,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蓝色的灵力从剑中涌出,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蛊虫的攻势。
梦绮姗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手中掐诀,那些蛊虫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迅速变换阵型。
体型小巧的蛊虫开始围绕着屏障快速飞行,寻找着薄弱之处,而体型较大的蛊虫则从正面发起冲击,五彩斑斓的蛊虫则在一旁施展干扰之术,释放出一道道彩色的光芒,扰乱九龙吟的视线。
九龙吟眉头紧皱,集中精力维持着屏障,同时思考着应对之策。
如果不能尽快突破它们的围攻,他将会陷入被动。
于是,他大喝一声,宝剑上的光芒更盛,用力一挥,一道强大的灵力波朝着蛊虫群冲去,与蛊虫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轰鸣声。
梦绮姗眼神一凝,手中法诀变换,蛊虫群迅速分散开来,避开了灵力波的冲击。
然后,它们再次集结,朝着九龙吟扑去。
九龙吟一边躲避蛊虫的攻击,一边寻找机会反击。
他看准时机,身形一闪,冲向蛊虫群,宝剑挥舞,每一剑都精准地朝着蛊虫砍去。
一时间,台上光芒闪烁,灵力与蛊虫的力量相互交织,战况激烈非凡。
不到一刻,九龙吟败下阵来。
沈卿云在台下看得分明,梦绮姗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承让。”梦绮姗朝九龙吟拱手一拜。
“多谢梦道友手下留情。”九龙吟也甘拜下风。
梦绮姗下台,便走到沈卿云身旁,问:“怎么样,我厉害吧?”
沈卿云自然是承认她厉害的,笑道:“你不过使出了三本本事,就让对手甘拜下风,的确不凡。”
梦绮姗笑得灿烂,还相同沈卿云多说几句,却听得樊清伊道:
“第二场比试,沈卿云对战修君昊。”
沈卿云当即对梦绮姗道了一声“失陪”,便款款迈步上台。
这一场比试,赢固然重要,但是利用这场比试,重新让师尊叶寒对他重视起来,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25. 第 25 章
见沈卿云和修君昊已经上台,樊清伊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他脚步轻盈,身姿如行云流水般悄然离开演武场中央,那模样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对沈卿云这个师弟的情感可谓是复杂至极。
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沈卿云就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美玉,那出众的容貌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世间之人,大多都对美好的事物有着本能的喜爱,他自然也不例外。
沈卿云的美,是那种超越了寻常的惊艳,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像是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能在人的心中种下欢喜的种子,让人见了他,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欢喜之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而变得更加明亮。
然而,另一方面,这个小师弟却和师尊之间有着微妙且紧张的关系。
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师尊叶寒对沈卿云拔剑相向的那一幕,那剑上散发的寒光和师尊眼中的决绝,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他深知,虽然自己喜爱这个小师弟的美貌,但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他还没有勇气为了沈卿云而与师尊叶寒产生冲突。
师尊在他心中,是如同巍峨高山般的存在,其威严和实力都不容置疑,他不能因一时的情感冲动而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樊清伊下意识地回头朝叶寒看去,只见叶寒面如凝霜,那冷峻的面容仿佛是用千年寒冰雕刻而成,没有丝毫温度。
叶寒的目光冷冷地停在沈卿云身上,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如同深邃的海洋,有冷漠、有警惕、有决绝,仿佛沈卿云是一个巨大的谜题,而他正在试图看穿这一切。
沈卿云自然能感受到叶寒快要凝聚成实质的目光,但他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同黑暗中闪烁的一丝曙光,他必须紧紧把握。
如果能够在这场比试中,在叶寒的注视下合理利用幻境,或许能改变他与叶寒之间紧张的关系,又或许能从中找到叶寒想要杀他的真正原因。
“还请修道友手下留情。”
沈卿云冲修君昊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灿烂而迷人。
修君昊顿时面上红了一片,那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耳根,他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沈卿云的眼睛,心中如同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沈卿云抽出玄剑,那剑身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他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并不急于动手,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修君昊率先释放幻境。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修君昊虽然刚喜欢上沈卿云,但他毕竟是一位有实力且好胜心强的修士。
在比试的时候,他还是分外想赢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感而影响到这场关乎荣誉的对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抽出金丝折扇。
那扇子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扇骨由珍贵的金丝打造而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扇面展开,一阵紫气霎时间充盈在演舞台上。
紫气如雾般弥漫开来,迅速将沈卿云笼罩其中,沈卿云顿时陷入幻境之中。
沈卿云却勾了勾嘴角,神色镇定自若。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粒催情丹,毫不犹豫地吞下。
按照叶寒之前给他释放的幻境来看,这个幻境大概率会重现他最害怕的东西。
而现在,他就在赌,赌这个幻境重现的恐惧,是当下与叶寒相关的,而不是前半生那些痛苦经历所带来的。
他的心跳微微加快,既期待又紧张地等待着幻境的进一步变化。
幻境缓缓成型,周围的雾气逐渐凝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沈卿云的眼前。
沈清文的身影逐渐凝聚成型,他的面容清晰可见,眼中满是慈爱和不舍。
看到沈清文幻影的刹那,沈卿云心都凉了半截,那是他心中最深的伤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候,催情丹开始发挥功效,一股热流在他的体内涌动,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在那如梦似幻的空间里,面前沈清文的幻影还没来得及完全凝聚成型,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在一阵闪烁后彻底消散。
紧接着,周围的雾气剧烈翻滚,取而代之的,是叶寒那冷漠的幻影逐渐浮现。
叶寒的幻影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如霜,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灵魂,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严。
“师尊……”
沈卿云轻唤出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此时他浑身发热,在天级催情丹强大的功效作用下,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望着叶寒的幻影,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有种隐秘的期待和快感在心底蔓延。
这种感觉如同黑暗中绽放的罂粟花,危险却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幻影,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跋涉许久的旅人看到了绿洲,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他想要伸手去触碰这幻影,就像想要采撷那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高山雪莲,渴望让这朵冷艳的花为自己绽放,哪怕只是在这虚幻的世界里。
沈卿云知道,此刻自己对叶寒的这种强烈的情欲,都是催情丹在作祟。
但这又何妨呢?
这就是他想要的,这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局,他要利用这个机会,让叶寒相信他对他的情感,哪怕这种情感在一开始是虚假的。
他要在这个幻境中,编织出一个让叶寒无法拒绝的故事。
“师尊……” 沈卿云不停地低喃着,那声音如同梦呓,带着无尽的眷恋,冲着眼前的幻影。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痴迷,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这个幻影存在。
叶寒的幻影依旧冷漠,那冰冷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但出声却充满蛊惑与引诱:“沈卿云,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那声音如同古老的钟声,在沈卿云的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
沈卿云听到这句话,心满意足。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成功。
他装做情动,不能自已的样子,眼神迷离,双颊绯红,对幻影道:“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仿佛他真的是一个陷入热恋中的人,为了眼前的爱人可以不顾一切。
幻影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道:“过来,自己动手。”
那语气虽然依旧冷漠,但却像是一种别样的邀请,让沈卿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沈卿云犹豫再三,他的内心在理智与欲望之间挣扎。
理智告诉他这只是幻境,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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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设的局,但欲望却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终于,他还是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缓缓走上前去。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绝。
当他靠近幻影时,他伸出手,轻轻拥住了幻影,然后缓缓抬头,吻上了幻影。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这个吻带着他所有的渴望和表演出来的爱意。
被沈卿云拥吻的修君昊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浑身一半热一半冷。
热的是自己被眼前这个被誉为第一美人的沈卿云拥吻,那种柔软的触感和炽热的情感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冷的是对方将自己当做了叶寒,这让他心中一阵刺痛。
他的内心在这一刻陷入了混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修君昊此刻天人交战。理智像一把尖锐的剑,不断地刺痛他的内心,告诉他应该立即撤去幻境,堂堂正正地与沈卿云打一场。
他是合欢宗少主,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不应该在比试中用这种方式来获取胜利。
而且,他也不想看到沈卿云把他当成别人,他渴望沈卿云眼中看到的是真实的他。
可是,情感却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捆绑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那是对沈卿云的爱慕,是对这难得的亲密接触的不舍,这些情感在他的心中咆哮着,告诉他不要停。
片刻后,修君昊放弃抵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抬手,抱紧沈卿云,深深回吻。
他不再去思考这是对是错,只想在这一刻,尽情享受这甜蜜又苦涩的吻。
他的吻带着一种狂热,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其中。
而在场观战的人,大多不能看出修君昊的幻境,只看到场上修君昊释放了一阵紫烟。
那紫烟如同神秘的面纱,将台上的两人笼罩其中。
紫烟散去后,但见沈卿云和修君昊拥吻作一团。
这一幕让在场的观众们都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有人窃窃私语,猜测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则满脸通红,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羞涩。
叶寒自然是能看穿幻境的,在他的眼中,修君昊是自己的样子。
也就是说,和沈卿云吻作一团的修君昊顶着的是他的模样。
叶寒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闭上双眼,像是在逃避这让他心烦意乱的场景,随后轻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至此,他总算相信沈卿云是真的爱慕他的。
即便谭弈秋算出万年内只能飞升一人,那人是沈卿云,不是他,这意味着沈卿云可能会成为他永生永世都无法超越的存在。
即便他挖出了沈卿云的冰灵根,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行为,给沈卿云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即便他间接害死了沈卿云的父亲,这是一份无法偿还的罪孽。
他明白,沈卿云一旦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杀了他复仇,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可这一刻,他看着沈卿云在幻境中对自己的深情表现,他没有办法对一个虔诚地爱慕自己的徒弟动手。
“罢了。” 叶寒心想,“大不了瞒他一辈子便是。”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在这一刻,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决定。
26. 第 26 章
在台上的沈卿云,刹那间,便觉察到自己身上那道冰寒的视线变得柔和起来了。
“成了。”
沈卿云顿感轻松,毫不犹豫地掐住修君昊纤长的脖颈,将玄剑架在对方脖子上。
“修君昊。”沈卿云薄唇轻启,用温和的声音吐出冰冷的话语,“趁人之危,实非君子所为。”
修君昊这才如梦方醒,脸上红通,连带着脖颈全身都开始泛红。
他本就趁人之危,被沈卿云这么一点,只觉得脸上心头都火辣辣,滋味莫名。
“你输了。”沈卿云收回剑,柔柔地笑了一下,看似态度很好,实则连多给修君昊一个眼神都欠奉。
他只是淡淡道:“承让。”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必太在意。我在入阵后,释放了一个梦中梦。你也入境,放大了贪嗔痴妄。”
修君昊恍然大悟,原来他做出那么失礼的举动,是因为入了沈卿云的幻境。
有一种梦境,不需要施法者太精通幻境,却威力不小,那便是梦中梦。
在幻境之中叠加幻境。
也亏得沈卿云想得出来。
修君昊从牙牙学语时,就已经开始摆弄幻境了,最后竟然败在一个门外汉的梦中梦上。
真可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樊清伊含笑着宣布结果:“第二场比试,胜者,沈卿云;败者,修君昊。”
沈卿云下了台,便被梦绮姗拦住,她颇有些好奇地问:“你和修君昊不是要比试吗?怎么……怎么……怎么吻、吻了起来?”
沈卿云叹了一声,瞥了一眼修君昊。
他本人倒是无所谓别人误会,但修君昊显然是一个极其重视脸面的人,怕是受不了被旁人恶意揣度。
于是,他“善解人意”地解释:
“我中了修君昊的幻境,幻境放大了我对爱慕之人的欲念。而修君昊中了我的梦中梦,幻境放大了他对爱慕之人的欲念。我们都以为对方就是我们所爱慕之人。”
沈卿云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在场所有竖起耳朵之人听清。
当场,就有不少知慕少艾的人芳心碎了一地——原来沈卿云心中早已有了爱慕之人。
更有甚者,从沈卿云的只言片语中得出惊人的答案——沈卿云心慕霜寒仙尊。
修君昊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顾不得别人目光,一把拽过沈卿云的手,将人往外拉去。
待到了大府门外,修君昊才吞吞吐吐道:“你……你怎么可以……他是你的师尊……你喜欢他,岂不是罔顾人伦?”
沈卿云垂眸注视着自己依旧被紧紧拽住的手,神色晦暗不明。他扯了一下嘴角,缓缓道:“我沈卿云眼里心里,从没有什么尊师重道,人伦纲常。”
说完这一句,他觉察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又柔缓了几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叶寒也不是个被伦理纲常所束缚的蠢蠹。
沈卿云说这样的话,不知几分是出于真心,几分是出于讨好叶寒。总之,他的的确确说了这般倒行逆施的话。
修君昊自然被吓了一大跳,结巴道:“怎、怎么可以……这样是不对的……”
沈卿云已经不耐烦和他说话了,因为沈卿云发觉,自己同他完全是两类人。但介于修君昊合欢宗少宗主的身份,沈卿云还是客客气气地抽出了手,浅笑着开口:“对与不对,又何须他人评说。”
修君昊还想再说些什么,沈卿云却有着倦怠,敷衍地说:“今日我有些乏了,有话明日再说不迟。”
修君昊情窦初开,面对心上人自然心思敏感细腻,绕是平日里再粗心大意,此刻哪里会听不出沈卿云的抗拒,当即抿了抿唇,强颜欢笑道:“那便明日见。”
沈卿云点了点头,不再顾得上修君昊的心情,往客栈里走去。
刚到客栈,沈卿云便忍不住瘫倒在床上。
该死的。
为了能顺利将幻境里的人修改成叶寒,他吃的催情丹是没有解药的。他忍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床榻上轻轻磨蹭。
叶寒走上前去,将自己冰冷的、长满了厚茧的手掌,放在沈卿云后颈上。
“为了不让修君昊知晓你的身世,竟然甘愿吞下催情丹。”
叶寒长长的睫羽在他面上投出一片阴影。
“沈卿云,你可真是个狠人。”
“从前说你蠢笨,是我小看了你。”
“师尊。”沈卿云反手握住叶寒冰冷的右手,将自己滚烫的脸颊轻轻贴了上去,“徒儿好难受,师尊能抱抱徒儿吗?”
叶寒是修炼无情道的,道心坚如磐石。可他面对沈卿云这国色生香的美人时,也不禁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沈卿云瘫倒在床上,衣衫微微凌乱,领口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仿佛羊脂玉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双颊如熟透的蜜桃,晕染着一抹艳丽的绯红,那红色从脸颊蔓延至耳根,似天边燃烧的晚霞。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更添几分妩媚。
他的眼眸似星子落入了一湾春水之中,波光潋滟,眼波流转间,秋波盈盈,满是迷离与渴望,睇眄生情。那微微颤抖的长睫,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每一次扇动都带着无尽的风情。
嘴唇如娇艳的樱桃,水润而饱满,微微开启,吐出的气息带着灼热的温度,轻喘声似是最撩人的乐章。
身体在床榻上轻轻扭动,腰肢款摆,似是一条灵动的蛇,每一寸曲线都在诉说着难以抑制的情欲。
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那挣扎与难耐尽显无遗。
那玲珑的身躯在欲望的驱使下,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宛如盛开在暗夜中的罂粟花,危险却又让人无法抗拒,真正是国色生香,倾国倾城。
沈卿云就这样注视着叶寒,不停地痴缠,心中却恼恨起来:“叶寒,你莫不是块木头!就算你是块寒冰,今日也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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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了!”
又心想:“我是不是操之过急了?或许徐徐图之方是正道。”
不待他继续想下去,叶寒心念一动,右手从沈卿云的脖颈游移至劲瘦的腰肢。
“呵。”叶寒轻笑一声,“我当真是着了你的道。”
说罢,俯下身来,发狠吻住沈卿云的双唇。
这是叶寒平生第一次与人亲吻,却激烈得如同狂风骤雨,气势上恨不能将沈卿云吞吃入腹。
叶寒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发热,原本稳固的无情道也有了一丝裂缝。可沉溺于温柔乡的他竟无瑕顾及自己正在破碎的道心,只觉得溺死在沈卿云这等风姿的谪仙身上,也是值得的。
“师尊。”沈卿云难耐地喘息道,“弟子从不居人下。若师尊执意与弟子有鱼水之欢,还请师尊雌伏。”
叶寒一把掐住沈卿云的腰,将人翻转过来,让沈卿云压在自己身上,他冷冷道:“好。”
两人到底没有做到最后。
沈卿云只是因着催情丹才对叶寒有了反应,内心却不喜欢对方,因此对叶寒下手他多少有些膈应,于是嘴上尽说些好话软话,哄着叶寒帮他出来。
叶寒也不知着了什么魔,虽冷着脸,却对撒娇的沈卿云予取予求。
事后,叶寒将沈卿云搂在怀中,不等沈卿云开口,自己便先开口道:“五灵根修炼功法,我明日传授于你。今日你且先睡。”
沈卿云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浑身吻痕和掐痕,带着一身淋漓的香汗,在得到叶寒允诺后,趴在叶寒身上,美美入睡。
翌日,沈卿云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清爽,只是满身青紫的痕迹还证明着昨日的荒唐不是幻觉。
沈卿云捂着脸低低笑了起来。
“没想到,比我预计得更顺利。”
沈卿云款步走到镜前。
镜中的他,眉若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挑,似两片轻扬的柳叶,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英气与妩媚。琥珀色的双眸犹如一泓秋水,清澈而深邃,眼波流转间,仿若繁星闪烁,顾盼生辉,只需轻轻一瞥,便能勾人心魄。
嘴唇似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神秘。
肌肤白皙胜雪,细腻光滑,在晨光的映照下,似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宛如羊脂玉般温润无瑕。
一头雪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际,柔顺而富有光泽,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在脸颊两侧,更衬得他面若桃花。
他抬手轻轻梳理着头发,那修长而纤细的手指,如同玉葱般洁白,关节分明,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仿佛是在绘制一幅绝美的画卷。
沈卿云整个人站在那里,便自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散发开来,沉鱼落雁之姿展露无遗,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原来叶寒也不过是个会为美色动容的凡夫俗子罢了。”沈卿云思忖道。
刚梳好妆,叶寒就走了进来。
27. 第 27 章
“师尊。”沈卿云佯装惊喜地回头,琥珀色的凤眸中仿佛盛满了细碎的点点星辰,“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我没有见到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简单的话说出来装着点小心翼翼和委屈,让叶寒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叶寒帮沈卿云清理好,等他睡熟后,便去寻了谭弈秋。
谭弈秋见到他吓了一大跳,立马准备要跑路,被他一剑拦了下来。
叶寒也没有多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无情道破了。”
谭弈秋又是一惊,瞪着圆溜溜的双眼,装傻充愣:“叶寒你个糟老头子,又和我开玩笑了——”
话还没说完,叶寒就打断她:“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谭弈秋剩下的话都吞进肚子里,整个人的脸色活像见了鬼。半晌,她呐呐道:“该不会是沈卿云吧?”
叶寒点点头,又一个问题砸了过来:“你当初预测飞升之人,也是他,对吗?”
谭弈秋眨了眨眼睛,想要蒙混过关,又看了看叶寒那柄泛着寒光的本命剑,什么鬼话都说不出来,干笑道:“好像是他。”
叶寒闻言,本就沉重的心情愈发糟糕,谭弈秋的确认,打破了他所有的期待。
他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归剑入鞘,转身离去。
此刻,叶寒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卿云,心中却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回来了。”他轻声道。想了想,要安慰委屈的小孩,他又加了一句:“不会不要你的。”
我这一辈子,就喜欢过你这一个人。
也只会喜欢你这一个人。
沈卿云抿了抿唇,凤眸中水汽氤氲。他走上前几步,伸出手,搂住叶寒,将自己的脸颊埋进叶寒的颈窝中。
“师尊,你最好了。”
叶寒僵硬着身子,沉默片刻,终于抬手,将人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瞒他一辈子就是了。”
这个念头不停地在叶寒脑海中回荡,然后另一个念头也盘桓不止:“真的能瞒得住吗?”
这段时间的美好,会不会只是水月镜花,是大梦一场。
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叶寒猛然掐住沈卿云的后颈,低头,激烈地吻住对方湿润的红唇。
喘息过后,他用冷淡的嗓音问:“若你日后,发觉我并不是个好人,你还会这般喜欢我吗?”
沈卿云心中冷笑一声。
你不是个好人,从你甩我巴掌,让我下跪时,我就领教了,再清楚不过。
只是沈卿云没那么痴傻,自然知道,叶寒这样问,肯定有内情。他顿时联想到了,叶寒当初差点杀了自己的事。
沈卿云抬眸,双手紧紧攥着叶寒的衣袖,自嘲一笑:“师尊当初想杀我,肯定是弟子不好,是弟子的错,决计不是因为师尊不是个好人。师尊不必再为那件事内疚,是弟子隐瞒自己是沈家后裔在先。”
说完,他微微一顿,好奇地问:“师尊当初想杀弟子,是否是因为弟子是沈家后裔,师尊与沈家有仇?”
叶寒听到沈卿云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心早已柔软得一塌糊涂。只是沈卿云愈是表现得纯真无邪,叶寒心中就愈是重若千钧,压得他喘不过气。
“无仇无怨。”叶寒艰难道,“别再问了。”
沈卿云听到答案后,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揣测——他父亲的死,或许和叶寒有关。
沈卿云垂眸,掩去眼中神色,乖巧道:“好。师尊说不问,弟子就不问。弟子很乖,很听话。能得到师尊垂爱,已是弟子一生之幸。”
叶寒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岔开话题:“为师教你学习五灵根的心法。”
“好。”沈卿云攀住叶寒的脖颈,整个人挂在叶寒身上,踮脚亲了一下叶寒的鼻尖,轻笑道,“师尊真好。”
叶寒自从心动后,就颇有种万劫不复的感觉。沈卿云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神,让他坚如寒冰的道心一丝丝破裂。
叶寒享受着沈卿云的亲昵,有种偷来的快感,不知道这欢愉能延续几时。
“好了。”叶寒握住沈卿云的后颈,将人拉开,开启了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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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门。
进入修炼之门后,入目是无垠的海面,绵延向前,水天一色。
“你原先是冰灵根,水灵根的变异。我们先从水灵根开始修炼。”
叶寒说话间,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卷玉简,按在额头上,将五灵根的心法口诀都输入其中,而后递给沈卿云。
沈卿云接过玉简,好奇地问:“师尊怎么不亲自传授,而借由玉简呢?”
“五灵根心法口诀太过繁复。”叶寒言简意赅,“况且你又不是真的愚笨,只是灵根有损,无须亲自传授。”
沈卿云轻笑一声,道:“多谢师尊夸奖。说实在的,之前师尊骂弟子愚笨,弟子还真有些伤心。”
叶寒神色一顿,放缓了语气,宽慰道:“从前是我不好。”
怎么不好,他又不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寒还是太习惯高高在上,久居人上的他就连道歉都那么轻巧,仿佛只是一句“是我不好”就能令被伤害的人释怀了。
沈卿云自然不会因为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宽宥叶寒,但面上却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师尊没有不好,弟子从未怪罪师尊。如今师尊觉得弟子并不是真的驽钝蠢笨,弟子已经高兴得很啦!”
叶寒见沈卿云这般傻白甜,隐秘的角落阴暗顿时疯狂滋生。
沈卿云说完,也不再多废话,直接将玉简放在额头上,吸收了玉简中的口诀心法。
“先试试和水灵根相关的心法口诀。”叶寒握住沈卿云的手,徐徐沉入灵气凝结而成的海水中。
“好。”
沈卿云笑得眉眼弯弯,默念起口诀,运行心法。
心法口诀一旦运行,从前混做一团的五种灵气顿时变得分明了起来。
这一片海水里,最多的就是水属性的灵力。
不等沈卿云主动吸收,海水席卷而来,汹涌澎湃的浪花朝着沈卿云的体内钻入。
叶寒冷着脸,淡淡道:“这个心法口诀是我同空平一起研发的,目前还不成熟。”
听到空平的名字,沈卿云心中一动。
28.第 28 章
没来得及细问空平和叶寒的关系,沈卿云便瞬间感到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他修为不过练气九层,灵脉自然也细得可怜。
源源不断的灵水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直接撑破了他纤细的灵脉,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师尊……”沈卿云低头,掩饰眸中的恨意,“弟子好痛,好痛!”
沈卿云是一个很能忍痛的人,但此刻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融入灵水之中。他都痛到忍不住喊了出来,可想而知,这痛楚有多么剧烈。
叶寒眉间紧蹙,将人牢牢禁锢在怀中:“别怕,你的灵脉太细了,受不住灵水破裂是等闲的事,待到你灵脉重塑之后,就不会这么痛了。”
也难为叶寒,实在是心疼得紧,素来沉默寡言的他,才会说出这么一长串宽慰的话来。
但是灵脉重塑的过程的确太过漫长。
沈卿云只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死亡,下一瞬就会痛死过去。
汹涌澎湃的灵水在他体内激荡,连带着他的骨骼都如同万蚁啃噬般酸痛,内脏更是被挤压得几乎快要碎裂——如果不是叶寒用灵力护着他的骨骼和内脏,这些也要一并散成齑粉。
叶寒只能不停地输入水属性的灵力,依靠自己强大的灵力,帮助沈卿云梳理体内暴虐的灵泉。
过了一刻钟,灵脉终于开始重塑。
然而,灵脉的生长过程,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沈卿云忍受不住,直接痛昏过去。
新长出的灵脉,又被肆虐的灵水击破。
沈卿云半昏半醒间,只觉得痛得生不如死。如果能够形容,那就是比生孩子还要痛上千倍万倍。这种痛苦,世上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一个时辰间,沈卿云醒过来,又昏过去,昏过去,又醒过来,不知是醒的时间多,还是昏过去的时间多。
直到两个时辰后,灵脉才终于长出了一半。
“痛……”
沈卿云的声音细若蚊蚋。
“快好了。”叶寒右手搂住沈卿云的腰肢,左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肩膀,试图减轻他的疼痛。
沈卿云哭着道:“师尊……让……让弟子……痛死吧……我受不了了……”
“有我在,你绝对安然无恙。”
叶寒听到沈卿云的话,自己的心揪成一团,恨不能以身代过,将沈卿云受到的苦楚让自己一并承受。
叶寒在沈卿云耳畔轻喃:“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世的。”
说出这话,叶寒自己刹那间有些恍惚。
他这一辈子,汲汲营营千万年,为的就是得道飞升。
当初他听谭弈秋说婺城出了个将会飞升的冰灵根,若是此人飞升了,他便不能再飞升。他二话不说,提着剑,不顾神识和眼睛受损,凭着感知将那人的冰灵根挖了出来。
他对飞升的执念,可想而知。
可现在,他竟然主动帮助沈卿云重塑灵脉,帮助沈卿云修炼。
原来拘泥于情之一字时,纵然如叶寒这般的人物,也心甘情愿给爱慕之人当踏脚石。
沈卿云后半程,全程清醒着。
虽然滔天的痛楚逐渐减弱,但仍旧痛得要死要活。
待到灵脉重塑完成,他仍然有种灵水还在他体内狂暴肆虐的错觉。
“师尊。”沈卿云虚弱地喊了一声。
“我在。”叶寒横抱着沈卿云出了水,用了一个干燥的法术,将两人身上的灵水去除。
这时候,他才看清,沈卿云满面泪水,哭得梨花带雨。
沈卿云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那原本如星子般璀璨的双眸此时被水雾弥漫,恰似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而惹人怜爱。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淌下,在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泪痕。
他的鼻尖微微泛红,呼吸因哭泣而略显急促,每一次的抽噎都带动着肩膀轻轻颤抖。那粉嫩的嘴唇微微开启,发出低低的啜泣声,仿佛受伤的雏鸟在哀鸣,声声揪人心弦。
雪白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几缕被泪水浸湿,贴在他的面庞上,更衬得他楚楚可怜。
他的面容因痛苦与哭泣而略显苍白,却如同一朵被风雨摧残的梨花,在雨中摇曳生姿,即便狼狈却依旧美得动人心魄。
叶寒伸手,拭去沈卿云脸上的泪水。
但是沈卿云是泪失禁体质,一旦哭了起来,就再也止不住,仿佛要将体内的水都通过眼泪一起流干净方肯罢休。
沈卿云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一开始痛的时候,他恨极了叶寒;但是现在好了,即便还是幻痛,他也开始感激起叶寒来。
他的的确确是体会到了灵脉重塑的好处——他体内的灵力,比之前少说多了几百倍。
叶寒看着掌心越来越多的泪珠,眉头紧皱道:“这还只是第一关,还有四关要过。”
金木水火土,沈卿云只经过了水属性的灵力的洗礼。
沈卿云开始逐渐恢复,此刻虽然虚弱,却强颜欢笑道:“没事的,师尊,弟子受得住。既然有了第一次,那其余四次,也是一样的。”
叶寒没有说话,半晌,才淡淡道:“这就是之前我为什么不肯传授心法的原因。”
实在太过逆天。
沈卿云却在此时忽地想起一件事,问:“对了,师尊。你之前说,这五灵根功法,是你同空平前辈一起创研的。师尊,你同空平前辈认识吗?”
叶寒不疑有他,点点头:“认识。”
沈卿云状似不经意地问:“听说新苗大会就是空平前辈同婺城三大家族一起合办的,只要夺魁,就能见到他,是吗?”
“不错。”叶寒听到这里,才发觉不对劲,“你对空平很感兴趣?”
叶寒心中有些不适,他那占有欲疯狂滋蔓,恨不能将沈卿云囚禁起来,让对方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再不能提及其他。
“是。”沈卿云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想知道,当初在洞穴里,从南海老人手里救了我一命的人,是不是他。”
叶寒微微颔首:“是他。”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沈卿云有些激动,一把拽住叶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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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太好了,等我夺魁后,我就亲自去感谢他。”
叶寒受不得沈卿云为其他人激动的样子,一把掐住沈卿云的下颔。
“我不许。”
沈卿云闻言,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泼下,瞬间清醒过来。
他不用多么仔细地去思考,就明白过来,叶寒是在吃醋。
沈卿云只得安抚叶寒:“师尊,在弟子心里,没有人能够与你相提并论,你且放一万个心。”
叶寒这才面上好看一些,但他就算给了好脸色,整张脸也是冷冰冰,没有丝毫温度可言的。
“今日就先到这里,我们出去。”
叶寒抱着沈卿云迈出修炼之门。
两人刚落地客栈,就听到樊清伊敲门:“师尊,小师弟,你们在吗?”
叶寒将沈卿云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一挥衣袖,便震开了门,冷声问:“何事?”
樊清伊摸了摸鼻子,道:“合欢宗宗主修卿要见小师弟。”
叶寒冷笑一声:“什么阿猫阿狗也配见我的关门弟子?”
这世上,也就叶寒一个人有这般魄力,能够不将合欢宗宗主修卿放在眼里,认为对方只是阿猫阿狗。
樊清伊早就熟悉了叶寒的画风,并不觉得叶寒倨傲,只是觉得理所应当。
但他从叶寒的话语中敏锐地觉察到一点——叶寒对沈卿云的态度变了。
叶寒之前还要杀沈卿云,可是不过寥寥一日,就认定沈卿云是他的关门弟子,身份尊贵,连合欢宗宗主都不配见沈卿云了。
樊清伊笑了一下,整个人气质温润,说出来的话就算是有几分傲气,也不显得冒犯人了。
“师尊说的是,小师弟人中龙凤,天人之姿,的确不是什么人都配见他的。”
叶寒瞥了樊清伊一眼,用眼神警告——你也不配。
樊清伊是个人精,当即明白过来,叶寒这是将小师弟放在了心上,连他这个有几百年情谊的弟子都比不上小师弟在师尊心中的地位。
“弟子告辞。”樊清伊拱手一拜。
沈卿云听着这师徒一唱一和,心中颇为惆怅,他连忙爬起来,对叶寒道:“师尊,修卿前辈要见我,我怎可推脱!”
“我说可以推脱便可以。”
叶寒不想沈卿云和其他人接触。
沈卿云自然明白叶寒的言外之意,当即一拍床板,怒道:“原来师尊只是将弟子当作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意儿,是弟子一厢情愿了!”
沈卿云知道自己在叶寒心中的地位,自然开始拿乔起来。
他必须这么做,不然以后还不得被叶寒摆布!
沈卿云从床上爬下,穿好鞋子,便要往外走。
叶寒神情一凛,心神念转,霜寒剑便拦住了沈卿云的去路:“你要走?”
沈卿云也是个倔强的人,当即冷笑一声,抽出霜寒剑,架在自己脖颈上。
“若师尊不懂尊重二字为何物,弟子这就引颈就戮。”
说完,便往霜寒剑上撞去。
叶寒一把夺过长剑,冷声道:“你做什么?”
29.第 29 章
“我做什么,师尊难道还不清楚?”
沈卿云见霜寒剑被叶寒夺走,便拔除自己的玄剑架在脖颈上,凤眸含泪,声声控诉:“弟子以为自己和师尊是情投意合,却不料师尊只是把弟子当作金丝雀,全然不顾弟子的意愿。”
叶寒抿了抿唇,脸色愈发冷峻。
他缓了缓,开口:“你是要去见修卿?”
沈卿云点头,但他不满足于此,继续道:“见不见修卿只是师尊尊不尊重弟子的一个具现,除此以外,弟子望师尊在其他事情上也能尊重我。”
叶寒微微蹙眉,面若凝霜,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
半晌,他方才道:“好。”
沈卿云听到这个承诺,轻喘一声,放下了剑,脱力扶着桌子,宛然道:“多谢师尊。”
“嗯。”叶寒微微颔首。
沈卿云不仅面上带着浅笑,心中也开始冷笑起来,暗忖:“你尊重我的意愿,原是天经地义的事,何须我这样祈求,最后还要道谢。”
叶寒上前一步,夺过沈卿云手中的玄剑,归剑入鞘,将沈卿云大横抱起,搁在床上。
“你累了,好好休息。”
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冰冷的语气的中似是含些宠溺:“我这就去和修卿说,你睡下了,醒了自然会去见他。”
“嗯。”沈卿云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正好他甚是疲乏,也是该睡了。
沈卿云躺下后,在这炎日里,仍然盖上了被子,只因叶寒在身侧守着,身边像是多了一座冰山,冷得很。
醒了之后,不待沈卿云去寻修卿,修卿自己恭恭敬敬地候在门外。
沈卿云早些时日,流浪在外,虽说仗着无双容颜也过得滋润,但到底没有这般受人尊敬,因此修卿这等大能对他这样恭谨,他也不能不自得。
“修宗主。”沈卿云唤了一声,笑道,“请进。”
修卿进门,才看清沈卿云的长相,乍看之下,饶是他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也不禁有刹那的怔忡。
无他,惟因沈卿云长得委实美貌。
“沈公子。”修卿说着,瞥了叶寒一眼,“我有话想要单独同你说。”
沈卿云这才看向叶寒,巧笑倩兮:“师尊,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叶寒深吸一口气,握着剑鞘的手青筋紧绷。他眼睛本就细长,眯起来,更是具有威慑力。
沈卿云不动声色,就笑着看他,似乎觉察不到他的不悦,只是一心希望对方满足他那微不足道的请求。
叶寒垂眸,道了一个“好”字后,便从房间里陡然消失。
他离开的瞬间,屋内便开始回春,冰寒的气息逐渐消散。
沈卿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坐在修卿身旁,问:“修宗主有什么想对我单独说的?”
修卿微微一笑,道:“犬子昨日在演舞台上冒犯沈公子,还请公子原谅。”
“无事,不过意外而已。”沈卿云心想,果然如此,他过来就是为了修君昊的事。
“虽说是意外,但这个意外会发生,也是因为犬子爱慕公子,钦佩公子风姿。”修卿道,“如果犬子能与公子结为双修道侣,也是一桩美事。只是……”
沈卿云接着他的话说:“只是我已有心悦之人。”
“正是如此。”修卿笑了,“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沈卿云道:“但说无妨。”
修卿没有任何犹豫和不好意思,张口就来:“还请沈公子不要纠缠小儿,离他远一些。”
沈卿云闻言,心中顿时冷笑不止。
他本想和修卿好好说话,增加对方的好感,但是听到这一句话,他就没有任何顾忌,只想让修卿难堪了。
他想着以自己现在和叶寒的关系,叶寒必定会保护自己不受任何伤害,也没没有必要给修卿好脸色。
“修宗主此言差矣。”沈卿云仍旧笑着,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你担心的不应该是我会纠缠修君昊,而是修君昊会不会纠缠我。毕竟是他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他。”
沈卿云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继续道:“我现在已经和师尊情投意合……”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一下。
为的就是让修卿明白,自己是有靠山的,不是对方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我断然不会去纠缠你的儿子,可是你的儿子会不会纠缠于我,就说不定了。所以,我这里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修宗主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不要让修君昊来纠缠我。”
修卿不以为忤,听后微微一笑:“一定。”
话说到这里,也就可以结束了。
修卿起身,恭敬地对沈卿云拱手一拜:“告辞。”
他这一拜,自然不是拜的晚辈沈卿云,而是叶寒的关门弟子、叶寒的心上人沈卿云。
沈卿云也明白这一点,立刻狐假虎威上了,也不起身拱手拜别,只是端坐在椅子上,摆摆手。
修卿笑呵呵地离开了。
转身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面上阴沉不定。
修卿走到修君昊的屋子里,掏出留音石,将沈卿云方才的话原原本本地放给修君昊听。
“你也听到了,沈卿云是个什么样的人。”修卿对待修君昊那是百般溺爱,“他不管人伦,已经和叶寒在一起,他们俩情投意合,你也该死心了。”
“可是……”修君昊脸色惨白,双眸通红,“怎么可以,他们两个人是师徒,这样的关系是不容于世人的。叶寒还好,他毕竟是霜寒仙尊,没有人能够置喙。但是沈卿云他只是一个练气期的普通修士,他怎么能够承受得住流言蜚语……”
“他怎么不能?”修卿怜爱地看着修君昊,摸了摸他的头,“他都能靠美色勾引叶寒动心,这般有心计的人,自然能够承受得住流言蜚语。”
修君昊抓住修卿的手,急切道:“不是……沈卿云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什么心计,也不会勾引叶寒,肯定是叶寒威逼利诱,见色起意。”
修卿看到修君昊这幅执迷不悟的样子,顿时暗叹一声。
“你就是太单纯了。”
“不是我单纯,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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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修君昊立刻起身,“我要去找沈卿云谈谈。”
沈卿云此刻洗漱完,正准备去客栈后院的剑坪练剑,刚打开门,就看到不远处匆匆而来的修君昊。
沈卿云挑了挑眉。
修卿应该好好“管教”过修君昊才是,怎么对方还是来纠缠自己了?
“什么事?”沈卿云待到修君昊走到自己面前,微笑着问。
修君昊不管不顾,一把抓住沈卿云的手,激动地问:“你是不是被叶寒迷惑了?他位高权重,长得也不赖,修为又高,你一时被迷惑,喜欢他,也是情理之中,但你千万不要真的以为他也会喜欢你。”
沈卿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进来说。”
看来修卿还是没有管教好修君昊。
进门之后,沈卿云合上了门。
客栈的房间内都设有阵法,能够防止旁人偷听。
“请坐。”沈卿云不紧不慢地坐下,把手从修君昊手里抽出。
修君昊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叶寒不过是喜欢你的容颜罢了,见色起意。他是修无情道的,根本不会真的对你动心。”
“我知道。”沈卿云翻开一个白玉盏,往杯盏中倒灵饮。
他也给修君昊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喝。”
修君昊接过杯盏,却根本没有心思和,只是注视着沈卿云,等待对方的回应。
沈卿云呷了一口灵饮,缓缓道:“师尊对我是真情。我对师尊亦是……”
我对师尊不过假意。
沈卿云浅笑:“师尊纵然是修无情道的,但毕竟没有道成,还可以重新再修炼其他道法。我相信,只要时日一长,在修炼和我之间,师尊是会选择我的。”
修君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糊涂啊。”
看沈卿云油盐不进的样子,修君昊再接再厉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叶寒在一起,会有多少风言风语,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唾弃你。至于叶寒,他是当世第一人,德高望重,没有人敢说他一个不好的字。
“那些人就不会认为是叶寒利用权势和年长的优势,引得你喜欢他;反而会说你城府深,手段了得,勾引霜寒仙尊下凡。
“你们在一起,叶寒不会有半点损失,还享受了你的年轻貌美。你却要遭受流言蜚语和别人的白眼。”
“唉。”沈卿云简直要发笑。他低下头,用心甘情愿的声音道:“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这般喜欢他呢。”
“你、你,你……”修君昊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沈卿云叹了一口气,道:“你就别管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回头了,爱意就是这样的东,一旦付出,就像逝水东流。”
修君昊心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他顿了顿,哽咽道:“好。”
说完,他就起身,快步离开。
沈卿云看着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心中忽然有些惆怅。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
毕竟修君昊对他的感情,不是他求来的,他也没有玩弄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