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加入酒厂后》 1、第 1 章 杯户饭店市政厅。 “是，皮斯可和贝尔摩德被日本警方留下调查了。” 黑暗中穿着侍者服饰的蓝发青年一手按着耳麦，面无表情地向电话另一端的人报告着，“最重要的是，摄影师拍下了皮斯可动手的照片，这里很多警察，底片无法拿到，很可能已经传送到报社了。” “好。”收到对方下达命令的青年淡漠地回应，声音不含任何波动，仿佛没有听到对面轻飘飘地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我会通知琴酒的，但他只听从那位大人的命令。” 等挂断了电话，又将信息发送给琴酒，青年本来潭水般毫无波澜的眼眸中才微微闪过什么，但很快他便垂下眼眸，将那一点点情绪掩盖了起来。 他的脚步悄无声息，正准备离开这里，却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的手下意识地放在往武器的方向摸去，蓦然转身，却撞进一双金色的眼眸中，动作硬生生地停在那里。 来人一身黑色的西装，却一点都压不住他耀眼的发色，俊美的面容比几年前又增加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他紧紧盯着眼前的青年，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小黑子……是你吗？” 蓝发青年——黑子哲也其实不想承认，但看着黄濑凉太翻涌出种种情绪，最终却全部归于惊喜的眼睛，否认的话却也怎么都说不出口。 “小黑子，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其实也不必黑子说出口，黄濑凉太已经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黑子哲也已经很久没有跟人有过身体接触，正想推开黄濑，却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湿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黄濑君还是这么爱哭啊。 黑子哲也的眼神温柔了一瞬，想抬起手摸一下他的头发，却又放弃了。 “黄濑君，我快窒息了。” 他最终这么回答。 听到他的话，黄濑凉太马上松开手，“抱歉，小黑子，你……” 黄濑凉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黑子哲也，身体缓缓下滑。 黑子哲也收起手刀，接住黄濑凉太昏迷倒下的身体，轻轻扶到墙边安置好。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黄濑君。”黑子哲也轻柔地低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拿起使者的对讲机，稍微改变了一下音色：“喂，这里是二楼走廊，有个客人晕倒在这里了。” 说完，他再次看了黄濑一眼，便又掩盖住所有情绪，头也不回地离开。 黑子下手并不重，在他离开后不久，黄濑凉太就醒过来了，他拒绝了酒店工作人员要送他去医院的建议，走出人群，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其他五人，随后不顾形象地倚靠在墙上，微微向后仰头，手背覆在额头上：“小黑子还真是狠心呢。不过，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 7年前。 黑子哲也刚刚大学毕业，前一晚还在跟好友们通讯说刚刚通过了东京都教师的考试，不知道被分配到哪所学校，第二天便为了救一个小学生出了车祸，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大脑中还有一个自称系统的声音。 系统告诉黑子，他本是一部漫画的主角，虽然漫画已经结束，但他仍拥有了一次复活的机会，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就能复活并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所来到的一个红黑阵营对抗的漫画世界，但由于后期红黑双方实力严重失衡，观看这部作品的读者们对于作品的期待值下降，所以他要加入黑方阵营中，扮演黑方组织酒厂的一名拿到代号的成员，刷红方成员的仇恨值，给红方阵营增添难度和压迫感。但由于出了一点差错，黑子哲也被传送到了漫画剧情开始的7年前，他要自己获取这个身份。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系统君。” 对于黑子来说，一开始是被自己的世界竟然是本漫画而震惊，后来发现系统所要求的成为组织成员竟然要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时候，黑子哲也果断拒绝了。 系统：…… 系统也不是第一次被宿主拒绝，但第一次有人拒绝得这么礼貌。 「这是个漫画世界。」系统含糊地告诉黑子哲也，「很多事情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你也说过我的世界也是一部漫画，那个世界对于我来说是真实的。所以对于这个世界存在的人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的感觉。既然如此，我就无法做出为了自己而罔顾其他人利益的事。” 虽然黑子哲也情绪一直比较内敛，一副三无少年的样子，但他的道德感一直是比一般人要强的，这从他以前会经常不顾对方体格和人数强于自己，对霸占球场或者不好好打篮球的不良们劝诫就能看得出来。 系统：…… 系统：「如果宿主不接受任务，宿主将被传送回原世界，原世界宿主已死亡。」 死亡。 这两个字确实有一瞬间让黑子哲也心中紧了一下。他还有家人，有朋友，本来还对未来充满期待，确实很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但是…… 「救人是我自己的决定，结果如何也只能由我来承担。」黑子哲也的语气平静。 而且黑子没有完全相信系统所说的话。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救我？」他反问：「你说过我所在世界的漫画完结了而不是被砍，据我所知，能顺利完结的漫画也都是有一定粉丝量的，就算多年之后也会有些活动……所以我还有用是吗？」 系统的机械音卡了一下，转变方法抛出诱惑：「完成任务后会获得任务积分，积分可以兑换系统商城的各种神奇道具，能够返老还童的药物……」 见黑子还不为所动，系统继续引诱：「还有能够治愈所有伤势的药品。」 任何伤势？黑子哲也眸光闪动了一下。 「药品可以给别人用吗？」 系统一愣：「可以。」 「我原来世界的人可以吗？」 系统：「理论上是可以的，系统将会在宿主完成任务回到原世界后脱离，在系统脱离之间道具道具还可以使用。」 黑子闭了闭眼：「我会保证任务结果，但是过程你们不能干涉，这样可以吗？」 「可以。」系统回答：「本来就是这样的。但宿主不能改变剧情，强行改变会受到惩罚。」 「好。」黑子哲也道。 「我接受任务。」 * “纳比奥罗，纳比奥罗，呐，雾酱！” 贝尔摩德坐在黑子旁边，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盯着黑子：“从杯户饭店出来之后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遇到了之前的情-人？” “啧。”前座正在抽烟的琴酒听到贝尔摩德对黑子的称呼嫌弃地吐-出一口烟雾，“恶心的称呼。” “有什么关系，纳比奥罗酒不是也被叫做雾酒吗？我觉得还挺可爱的。”贝尔摩德挑了挑眉。 “请不要这么称呼我。” 黑子哲也从回忆中回神，他的代号的纳比奥罗（nebbiolo），是一种产自意大利的葡萄酒，由于这个名字源于“nebbia”，在意大利语中是雾的意思，所以又被称为雾酒。在他获得这个称号的前两年，会有人这么调侃地叫他，但现在已经很少有了。 “我只是在想，雪莉是怎么逃走的。”黑子哲也找了个借口。 “哼，那个女人。”说到从他手中逃走的雪莉，琴酒变了神色，他突然拔出伯-莱-塔指向后座的黑子，“为什么我要处决她的时候你刚好出现打断，你真的没有看到将她救走的那个男人吗？” “我说过了，只是巧合，没有看到任何人。”黑子面不改色，晴空般湛蓝的眼睛毫不畏惧地望向琴酒。 “是啊大哥，那个男人是在纳比奥罗来了之后出现的，纳比奥罗没看到他也很正常。”正在开车的伏特加也开口帮腔：“更何况，雪莉的姐姐还是纳比奥罗处决的……” “哼，”琴酒听了伏特加的话有些松动：“你最好没有。” 他对上黑子几年来从来没有变过的眼神，突然一阵烦躁：“最近发现组织好像进了不少老鼠，不要让我发现你是其中之一。” 贝尔摩德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化妆镜和口红，检查着自己的妆容：“别那么暴躁嘛琴酒，你们两个可都是我专门请来帮皮斯可把那个因为受贿被警察盯上的吞口重彦解决掉的帮手，谁知道皮斯可那么没用，开个枪还被摄影师拍到。还好纳比奥罗及时发现了。” 黑子哲也听到这话眼神微动，他只是觉着那个摄影师神色不对，故意撞掉了他的相机，没想到那人反应那么激烈，引起了贝尔摩德的注意。 知道照片的内容后贝尔摩德本想解决掉摄影师拿到底片，黑子告诉她那个摄影师的相机是自动传输款，且刚刚黑子卡看到过摄影师打电话，很可能照片已经在报社了，贝尔摩德只能打消主意，将消息报告给boss，黑子也将情报传给了他的直属上司朗姆。 最起码，要保住普通人的性命。 “早知道直接让雾酱动手好了。”贝尔摩德优雅地完成最后一抹口红的点缀，又对黑子换了个称呼，“郎姆让你去干情报工作真是大材小用，明明雾酱这么适合暗杀。” 她突然想起组织的传闻，她单手扣上镜子，玩味地勾起红唇：“话说，不是听说琴酒你是雾酱进入组织时的引导人和射击教练吗？怎么感觉你们的关系有点差啊。” “哼……”琴酒收起伯-莱-塔坐了回去，烟雾又模糊了他的面容。 “我没有教过这种废物。” 2、第 2 章 保时捷356a飞速驶入隧道，四周的光线开始变得暗淡，只剩车灯与隧道里的照明相呼应，明暗交织的阴影盖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黑子哲也低垂着眼眸，蝶翼似的睫毛微微颤动。 琴酒，第一个让他深刻感受到这个组织的冷血残酷的人。 黑子哲也的射击确实是琴酒教的，黑子哲也的第一个任务，是与琴酒去清除叛徒。 那个人只是个误入组织的普通研究员，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讲过组织的事情，他想逃离组织，是因为他的妻子怀孕了，他只是想给妻子和孩子安稳的生活而已。 黑子那时并没有足够的积分可以换取道具。 他只能把那人逼到海边，不射中他的要害，希望他能从水中离开，逃过一劫。 但是在他落水的前一秒，一枚子弹射进了那人的太阳穴。 是琴酒。 琴酒走到黑子面前，目光带着审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告诉过你，要击中脑袋。” 然后猝不及防地伸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故意的？想放他走？” 黑子哲也那时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从一个普通大学生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犯罪分子，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太多的情绪积压-在他的心中。 但黑子哲也是一个确定了目标就不会退缩的人，他毫不畏惧地对上了琴酒冰冷的视线。 琴酒见过很多双临死前的眼睛，恐惧的、愤怒的、不甘的、憎恨的…… 但看着黑子哲也天空般澄澈，不含一丝波澜的湛蓝眼眸直直地与他对视，又脱力般缓缓闭上时，掐住他喉咙的手不知不觉地减弱了力道。 黑子跌落在地上，只感受到琴酒转身时黑色大衣带来的气流，和一句： “废物。” 后来他回到发掘他能力的郎姆身边，与库拉索成为搭档，主要负责一些需要潜入、盗取资料的工作。琴酒凭借自己的能力，深受boss信任，不再受其他人控制，仅听从boss一人的派遣，两人实际上接触并不多。 但最初的那个任务也让黑子哲也知道了这个组织加入后便无法逃离——不论立场如何，一旦背叛组织就只能面临死亡的制裁。 与琴酒他们分开之后，黑子哲也开着车，绕行一-大圈，来到一处普通的住宅前。 是黑子哲也的家。 他看着这栋陌生又熟悉的房子，思绪又回到了他这次回日本那一天。 * 不久前，系统提示这个世界已正式进入了漫画剧情时间线，本来在国外执行任务的黑子哲也被派往日本，当他踏入日本机场，看到机场巨幅海报的那一瞬间，他瞳孔紧缩，被震惊在了原地。 他立刻呼唤系统，却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了？”搭档库拉索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nba球星火神大我，最近在日本好像有活动。怎么，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黑子指甲掐进了手心，尽量抑制住自己声音的异常，“我只是在想，火神大我……似乎成名很久了，他好像看起来还很年轻？他加入nba多少年了？” “火神大我19岁那年就通过选秀进入nba，已经快10年了吧。”库拉索并不是特意关注的，但她的记忆力超群，就算不用特殊方式速记，看过的东西也很少忘记。 “是吗，我记得还有个叫青峰？”黑子哲也装作记不起来的样子。 “青峰大辉？他比火神大我晚一年加入nba……但他在拿过大满贯后突然宣布退役，之后他就没有消息了。”库拉索回答，“你之前在美国没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只是听到这两个名字，所以随便问问。”黑子表现得毫不在意，手却不自觉地越攥越紧。 没错，火神君和青峰君加入nba的时间与他所经历的是一致的，但自从他进入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原来认识的人的任何消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而且在黑子离开之前，青峰和火神两人还在赛场上争夺得有来有回，你拿得分王我就拿mvp，青峰大辉是单纯地喜欢篮球而不是追求荣誉的人，没有拿到大满贯就离开球场的道理啊。 「叮」 在黑子哲也一次次地呼喊下，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又响起。 「系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原来世界认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子哲也急切地询问。 「由于不明原因，世界发生了融合。」 还未等黑子哲也仔细询问，系统突然扔下一堆提示。 「叮，任务世界已与宿主原世界融合，任务与原世界基本法则[主角不能是坏人]冲突，任务失效，任务失效。」 「新任务生成中……」 「新任务已生成，请宿主获取红黑世界中红方主要角色信任值，让他们发自内心觉得宿主[是个好人]。」 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一瞬间觉得非常可笑，所以他这几年是在干什么？ 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反问道：「既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做你们的任务？”」 系统的机械音都透出了心虚：「有的有的。你也感受到了你的任务世界比你原来的世界犯罪发生率是高很多的吧，还有组织这么危险的存在。你想啊，你原来世界中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是很危险吗？获得红方的信任值，帮助红方尽快消灭组织结束剧情，你的亲人啊朋友啊也会更安全。」 系统：「而且两个世界融合的话，你原本的世界时间就会跟任务世界一样，在剧情结束之前无法继续前进了。」 「时间无法继续前进？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更心虚了：「咦？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任务世界在剧情正式开始之前时间流速是正常的，但是开始之后就会进入无限循环的日常模式，一个月里就可能经历春夏秋冬，一年可能过无数个情人节、圣诞节……直到剧情结束，也就是主角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 黑子哲也微微皱眉：「原本的剧情中红方用了多长时间才战胜黑方的？」 他其实并没有得到多少关于任务世界原来剧情的信息，只有触发相关人物时系统才会有提示。 系统：「emmmm……这个作者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系统继续劝说：「而且你现在已经深-入组织了……」 想到这是他们的原因系统顿了一下：「你之前做的一些事其实也是在帮助红方，只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现在让他们知道就可以了。信任值同样可以换取积分，等所有剧情结束之后，系统就会自动脱离。」 黑子哲也闻言暗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继续进行任务了。而且他目前的情况确实无法脱离组织，他还记得当初那个男人的下场。 但是……由于系统一见面就告诉了他，他所在的是一部漫画的世界，并且拥有在世界之间穿梭的能力，所以黑子默认系统来自更高维度，没有问过系统让自己做任务的原因，这次他忍不住询问了。 “为什么之前红黑方实力不平衡就需要有人加入黑方平衡世界，而这次世界融合这么大的问题，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任务？而且现在不需要我再假装黑方给红方增加难度的意思是，融合的世界中有其他「黑方」的存在吗？” 系统：「唔……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平行世界吧？其实你们的世界也存在很多平行的世界线，这个红黑世界本来是要走正剧线的，现在世界融合了，走衍生也是可以的，衍生的剧情自由度比较高，但主角必须是好人结局必须是正义战胜邪恶这点不能变~」 系统：「至于世界融合……我们绿江这边世界融合还蛮常见的，只是这次暂时没查明原因而已。」 系统：「没事哒，没事哒。」 黑子哲也：真的没事吗？ 系统：「虽然有很多相似的平行世界，但融合的这个确实是你以前经历的世界哦。」 系统：「黑子哲也，欢迎回家。」 * 回家…… 直到遇到黄濑凉太，黑子才有了真的回到自己世界的真实感。 老实说，黑子找到自家的房子也是费了一番工夫，不知是时间太久还是世界融合的原因，黑子之前熟悉的很多街道名字都发生了变化，现在这里叫做米花町吗？ 黑子哲也站在家门口，却有些踟蹰不前。 掌中那把尘封已久的钥匙，在他用力握持间，已在手心留下深深的印记。 不算高的铁栅栏门要说防护作用的话可能连小学生都防不住，却挡住了黑子。 黑子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中。 “希望爸爸妈妈没有换锁。”他自语道。 铁门毕竟已经用了太长时间，发出“吱嘎”的声响。 父母没有在家是黑子来之前确认过的，但7年没回来，院子里看起来却很规整，他们之前回来过吗？ 黑子哲也父母都是科考研究人员，在他小时候，为了陪伴他，父母调离一线给了他一个快乐的童年，但在他上中学后就回到自己热爱的岗位去各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继续研究地球了，很长时间才能与黑子联系一次。 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 闭了闭眼，黑子打开了屋门。 当门把手旋开的那一刻，黑子已经习惯了拿各种武器的手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意外。 这是黑子哲也借着月光看到屋内的第一感觉。 院子里的规整已经让黑子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内室还是让黑子意外了。 房间里并那种没有常年无人居住的那种灰尘与发霉的味道，没有打开玄关的鞋柜，黑子甚至看到了他之前的家居鞋。 黑子哲也有些恍惚了，自己是消失了7年吗？还是做了一场梦。 手拂过鞋柜表面，指尖沾染了一点淡淡的灰色。 据上次打扫不超过5天。这个信息条件反射一样进入黑子的大脑中。 黑子苦笑一下，以前的自己可没这个能力。 那么，是谁…… 房门缓缓关闭，彻底隔绝了身后的月光和街道上的灯光，屋内黑了下来，但黑子没有开灯，他已经习惯在黑暗中行走了。 所以当另一个细微的呼吸声出现时，黑子哲也立刻察觉了。 “谁？” 黑子哲也冷声质问。 3、第 3 章 那人没有回答，呼吸声却莫名急促了一瞬。 随后，脚步声响起，那人逐渐走近。 “是谁？” 黑子哲也又问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是组织的人吗？黑子哲也首先想到。 这个想法又马上被他否决了，系统为他准备的身份与原来的黑子哲也完全不同，而另一个世界的黑子哲也更不会与组织有什么联系。 不管是什么人，这么晚在自己家中，又装神弄鬼地不回答自己…… 黑子哲也眼神一凛，握拳攻了上去。 那人本能地抬手格挡，黑子马上又踢击那人的腿部，随后一转身，用另一只胳膊肘击对方。 这次击中了那人的胸，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黑子因为这熟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就被他抓住了胳膊，一个用力，两人交换了位置，黑子被抵在了墙上。 黑子哲也没有再反击，两人的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良久，黑子哲也开口：“赤司君。” “哲也听出来了？” 磁性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亲昵，仿佛他们从来不曾分别。 黑子哲也沉默了片刻，将身前的赤司征十郎推开，按下了灯的开关。 房间中的灯光骤然亮起，两人都本能地闭了闭眼睛，稍作适应后，黑子哲也看向赤司征十郎，正要说什么，却发现他一只手捂着胸口靠在了墙上。 “赤司君！你没事吧。”黑子哲也立刻去扶住他。 刚刚的一击虽然黑子哲也没有倾尽全力，但也没有手下留情。以黑子现在的身手，打伤一个成年男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赤司征十郎摇了摇头，却轻咳一声。 黑子哲也紧张又自责：“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赤司征十郎看演的有点过忙阻止黑子，“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哲也扶我去休息一会儿就好。” 黑子哲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将赤司征十郎扶到沙发上坐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翻出了家里的医疗箱，拿到赤司跟前打开时突然记起这么多年过去药品应该都过期了。 “没关系哦，家里的药品都有定期更换的。” 含笑看着黑子忙碌的赤司征十郎开口道。 “果然是赤司君在照顾我的家里吗？” 黑子哲也愧疚地抿了抿唇，手中的伤药喷雾已经换成了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 其实本来拿医药箱也只是幌子，否则不好解释自己手中的药从哪里来的。 “不光是我，我们谁在日本就会来看一下。”赤司征十郎道。 黑子知道他说的我们是谁。 他该想到的，但多年在组织的经历已经让他形成了最先从坏的方面考虑的思考习惯。 “是我没有及时出声。”赤司征十郎打断了黑子哲也的自责，主动解开了衣服，让黑子为他检查上药。 赤司征十郎本来穿了一套雪灰色的休闲西装，现在高级定制的西装外套已经被他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里面白色的衬衣看似简单，但领口和袖口的处理细致考究，透露出一股不经意的奢华。他伸手缓缓地解开衬衣的纽扣，隐隐露出结实又不夸张的肌肉，暖色的灯光下肌肉的线条仿佛雕塑一般精美。 赤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黑子的神情，看他还是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地等待着给自己上药，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地暗叹口气。 看来这七年中黑子在情感方面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虽然开始赤司征十郎有演的成分，但黑子哲也那一肘击确实是不轻的，被击打的地方已经有些肿胀地泛着红，12-24小时后可能就会瘀青一大片。 终于给赤司征十郎上好了药，黑子放心下来，幸好有系统的药在，否则还是要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内伤的。 将医药箱放好，黑子哲也终于受不了赤司征十郎一直盯着他的目光，率先开口： “赤司君不问吗？这些年我去哪儿了？” 赤司征十郎轻笑一下：“那哲也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不回答吗？” “因为我怕那又是梦。” “我怕我一出声，你又不见了。”赤司征十郎的嘴角还是弯的，眼睛中已经不带笑意：“明明我们前一天还约好了下次见面不是吗？” 第二天黑子哲也就联系不上了，赤司、绿间、紫原动用了家里的势力，青峰、黄濑、桃井也找了他们领域的朋友帮忙，他们几乎将日本翻了过来，却没有找到一个黑子哲也。 后来他们也查到了黑子出车祸的那个路口，那里的监控却出了故障，那一刻路过这个路口的人记忆也似乎都出了问题。事情好像没了进展，家里也不允许他们再胡闹…… 想到那时的绝望，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幸好后面又有了转机…… “所以，哲也，我不问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在做什么。”赤司征十郎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黑子哲也，说出了和黄濑凉太一样的话：“只要你能回来，就好。” “赤司君……” 黑子哲也没想到赤司征十郎会这么说，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好友们一直没放弃寻找自己，想到自己还想过不做系统任务放弃回来的机会，黑子有些不敢直视赤司征十郎温柔的赤色眼眸。 “对了，关于叔叔阿姨。”赤司征十郎突然提起黑子的父母。 “叔叔阿姨在前几年寄信回来过，说他们找到了新的研究对象，但需要封闭研究几年。”那时赤司几人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发现黑子应该是遇到了超自然的事情，“抱歉，我们考虑后自作主张，以你的口吻回了信。这几年我们也打探过，研究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就快成功了。” “不……不需要道歉。”得知了父母消息的黑子哲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泛红的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晶莹的液体，“谢谢，谢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 但这么好的你们更不应该被我卷入危险之中：“抱歉……” 赤司征十郎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与黑子的距离后将他拥入怀中，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永远都不用向我们道谢，更不用道歉。” 赤司声音轻柔：“很辛苦吧，这些年。欢迎回家，哲也。” 虽然已经听到系统说过，但这句话由赤司征十郎说出来后显然更能直击黑子哲也的心。 黑子用力咬住下唇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失态地哭出声，大颗泪珠从那双湛蓝的眼眸中无声地滚落，划过他的脸颊后，落到了赤司征十郎的衬衫上。 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赤司征十郎更加心疼地抱紧了黑子。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赤司征十郎听到了黑子平缓的呼吸声。 “哲也？”赤司征十郎轻轻唤了一声黑子，却没有得到回应。 赤司愣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他调整了下黑子的姿势，让黑子哲也倚在自己怀中，就这样将睡着的黑子抱了起来。 “怎么比以前还要轻……”将黑子抱到他楼上的房间后，赤司征十郎看着缩到被子中小小一团的黑子皱眉。 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到了黑子自己咬破的下唇上的一点血迹。 赤司征十郎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即将接触的那一刻停住了，手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后，缓缓地收了回去。 深深地看了一眼黑子，赤司征十郎走出了房间。 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本该睡着的黑子哲也睫毛轻盈地扇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 他用手指触碰了一下自己嘴唇上的伤口。 赤司君想碰这里吗？ “宿主，你为什么要装睡呀？”系统问道。 “从我一进门开始，节奏就完全被掌握了。不愧是赤司君呢……”黑子哲也苦笑，“面对为我做了这么多的赤司君，‘我要去做危险的事，不想把你们也卷入其中，所以暂时不要联系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就算硬要说，也会被温柔地拒绝的吧。” 黑子哲也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到被子中：“太狡猾了，赤司君……” 与此同时。 赤司征十郎缓缓走下楼梯，皮鞋与木质楼梯接触，发出一种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睛，当他迈下楼梯最后一步时，眼睛重新睁开。 一赤一金的异色眼眸闪烁着野兽般锐利和深邃。 手机的嗡鸣声响起，赤司征十郎从沙发地西装内袋中取出他的手机。 “没想到你的电话是第一个打进来的，”说着这样的话，赤司征十郎的表情却毫不意外，“大辉。” “赤司，你找到他了对吗？哲……”青峰大辉急切地问道。 “准确地说，是我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了兔子。”赤司征十郎轻笑。 青峰大辉握紧了手机：“我马上过去。” “我并不阻止你们见面，”赤司征十郎道，“但是你要控制好自己心中那只野兽。” 赤司征十郎的声线磁性清润，语速也不紧不慢，却刺进了青峰大辉的心里：“你可以了吗？” “我猜还不行，否则你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而是直接过来了。” 4、第 4 章 清晨的阳光通过窗户悄悄地入侵屋内，柔和的光线犹如细腻的丝绸，轻轻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形成一片金色的斑驳。 床上的黑子哲也慢慢地睁开了的眼睛。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眼睛上，回忆着昨天的一切，他的思维慢慢清晰。 想不到真的睡着了啊，还睡的这么沉，真是久违了的感觉。 黑子暗叹。 他从床上起身，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被桌上摆放的照片吸引了视线。 黑子哲也走到书桌前，拿起了与父母的合照，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父母欣慰的笑脸。 这是在黑子考上心仪的大学后，父母特地回家与他庆祝时拍的，虽然他们很快又离开了，但确实给了黑子一个大惊喜。 黑子将这张照片放下，又看向另外两张：一张是高中时诚凛冬季杯夺冠的照片，另一张是同一年他生日那天与奇迹几人还有桃井五月相约打篮球后的合照。 诚凛那张不用说，木吉前辈手术后整个高中都无法再进行篮球比赛，火神大我去了美国深造，诚凛虽然之后也有几个不错的新人，但毕竟对战是奇迹的时代，他们再也没有夺冠过。 与奇迹的合照虽然后来也拍过很多，但黑子哲也还是最喜欢这一张，因为这是中学后大家第一次又聚在一起时拍的，意义不同。 说起来黑子也感觉奇怪，火神君去美国之后，他与奇迹的联系越来频繁，关系变得甚至比中学时还要好。 想到那年火神大我离开后，奇迹每周都契而不舍地来诚凛挖角，前辈们严防死守，连降旗光树都从一开始的一见赤司就腿软发抖到见怪不怪还安慰新人们，黑子的眼中不禁染上了温暖的笑意。 但这温暖很快便消失了，虽然他进组织之前的身份时系统给他伪造的，不会有问题，网络上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东西也在他知道世界融合后尽快删除了——由于存在感太低，基本没什么东西，但如果组织突然发现某个地方有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还有着明确的成长轨迹，就不好说了。 他要赶在组织发现这里之前将家里这些能暴露他身份的东西收好，甚至不能多呆，毕竟组织的boss是个怀疑主义者，万一突然对黑子又起了疑心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传来：“哲也，起来了吗？” “啊，是的。” 黑子哲也走过去打开房门，对上了赤司征十郎含笑的赤色双眸。 “早上好，哲也。” “早上好，赤司君。”黑子哲也回应道。 赤司征十郎眼神扫过房间的摆设时停顿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视线很快又落到黑子柔乱糟糟的发型上，莞尔：“头发还是睡的这么乱呢。” 手放在黑子肩膀上轻轻推着黑子出了房间，赤司道：“哲也之前的衣服时间有点久了，直接拿出来穿总觉得不太好，我让人送了新的过来，一会儿洗漱完换上试一下。” “早餐也叫了之前哲也最喜欢的那家，试试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啊……谢谢。”黑子哲也来不及思考就被赤司带着下了楼梯。 等一切收拾好，黑子哲也坐在餐桌旁，看着赤司征十郎，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啊。” 他疑惑道：“赤司君怎么还在这里？” “……” 有那么一瞬间，赤司征十郎脸上的温柔差点儿挂不住了：“哲也是在赶我走吗？” 看看餐桌上丰盛的早餐，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黑子哲也有些心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赤司君现在不忙了吗？” “忙呀。”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一只手慵懒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慢慢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黑子家本来就有的商场购入的普通咖啡杯，但在赤司征十郎手中仿佛是什么高档瓷器。 “没了哲也听我抱怨，压力更大了呢。” 赤司征十郎一直都很忙，学业、家业，黑子光看到的就觉得透不过气来。但在赤司征十郎最忙的时候也会和黑子保持着几天一次通话的频率。 “赤司君听我说的比较多吧。”听赤司征十郎这么说，黑子也回忆起那时的情况，忍不住反驳道，“那时仿佛在做语音日记呢。” 黑子哲也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其实是个极佳的倾听者，但赤司征十郎总是引着黑子多说话，让黑子讲身边发生的事，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到些许轻松。 “所以，哲也现在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赤司征十郎自然地问道。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如果哲也这时候与他对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眼中蕴藏着怎样的风暴。 但黑子哲也此时逃避了与赤司征十郎的对视。 以前的黑子很少拒绝赤司征十郎的提议和要求，或者说周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因为赤司征十郎在他们心中几乎是权威的存在。 就算是不合理的要求，在知道是赤司征十郎提出时，一般会变成： 【如果是赤司这么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而现在，只是一个联系方式而已，黑子哲也却拒绝了。 这时候的他与其他人的联系越少越好。 “抱歉……赤司君。”黑子哲也低着头，视线放在了桌布上，仿佛要把纯色的桌布看出一朵花。 赤司征十郎的眸色幽深了几分：“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是的。”黑子哲也干脆地承认。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轻柔：“可以告诉我吗？” 当赤司征十郎第二次带着请求的语气询问时，黑子几乎立刻要回答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黑子家里找人，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大概能猜到，两人一时都没有动。 “抱歉……”被这么一打断，最终黑子还是拒绝。 “不要再道歉了。”赤司征十郎打断了黑子，并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俯身。 黑子愣了一下，就感觉到赤司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略微用力。 黑子顺着赤司的力道抬头与他对视。 “不需要道歉，”赤司征十郎的眼中尽是无奈与纵容：“既然哲也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叮咚——叮咚——”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 赤司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对黑子勾了勾唇：“我去开门。” 黑子哲也目送赤司征十郎离开餐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 「组织电脑被入侵，地点西多摩市，尽快探查！ timeismoney！ ——rum——」 郎姆。 黑子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虽然赤司征十郎家世非凡，能力也很强，但黑子觉得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收到」 郎姆是个急性子，收到他的任务就要立刻去办，黑子哲也闭了闭眼，微舒一口气后站起身，短暂的放纵是时候结束了。 * “小黑子！” “……小黑子？” 黄濑凉太抱着一束白玫瑰冲了进来，本该接受这束花的人却早已离开。 “啊，没有人，赤仔，黑仔去哪里了？”紧接着跟进来的紫原敦看向赤司征十郎。 “已经离开了吗？”与两人刚好在门口相遇的绿间真太郎也望向赤司，又肯定地陈述，“看来你也没能留住他啊。” 本来在美国进行医学交流的他收到黄濑凉太的短讯已经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票赶回日本了，落地后收到消息更是马不停蹄地来了这里，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果然还是没来得及带幸运物的原因吗？ 赤司征十郎看着空无一人的餐厅，眸色沉沉，左眼轻合了一下，但脸上却没有意外的神色。 “都怪黄仔非要去买花不小心被粉丝发现了，才来迟了。” 紫原敦比常人更为高大的身材让他进正常规格的房间时都要弯一下腰才行，但他还是耐心跟着黄濑凉太一起在每个房间都找寻了一下，无果后倦怠地摊在了沙发上。 “哈？我也没有邀请小紫原一起过来吧？”黄濑凉太失望地将玫瑰随手扔到了桌子上，“莫名其妙地拦下我车的人不是小紫原吗？” “那是因为昨晚先发生了命案，后来还发生了火灾，受害者还是政治家和汽车公司的董事长，所以我半夜就被叫过去了，一直到早上才结束。我的车前两天又被一课新来的警员开着追逐犯人结果撞坏了。” “幸好小黄也刚好在那边。” 紫原敦打了个哈欠，就算已经当了多年警察，紫原敦还是习惯拖着长音说话，不过在问询犯人时这种说话语气反而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要是早一点过去就好了，”紫原敦低垂下眼眸，脸上蒙上了一层阴翳：“说不定还能碰到黑仔。” 绿间真太郎皱了皱眉：“你是说发生命案和火灾的地点就是黄濑遇到黑子的那个举行追悼会的酒店？” “是啊。正因为后面又发生了火灾，我又被警察叫回去问话，才没有及时掌握小黑子的动向嘛。”黄濑凉太抱怨道：“小紫原也不帮我说几句话。” “只是问问情况而已。谁让黄仔刚好出现在现场那么可疑。”紫原敦才不理会黄濑凉太的抱怨，他依旧维持着倚靠在沙发背上半合着眼睛的姿势，心中想的却是：最可疑的是莫名出现在那里又消失不见的黑仔啊…… “有受贿嫌疑的政治家吞口重彦和有杀害他嫌疑的枡山宪三吗？”赤司征十郎沉吟：“先不说一个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的汽车公司董事长有什么必要亲自动手杀死一个政治家，吞口重彦被杀后他的家人全部消失，枡山宪三的居住处也化为灰烬，这里面明显有什么内情。” “阿嘞，不愧是小赤司啊，已经知道得这么清楚了。”黄濑凉太感叹。 “虽然我确实也有派人去查那天的酒店里的人，但刚刚的消息可不是我查出来的。”赤司征十郎道。 “你们没有看今天的早间新闻吗？”绿间真太郎补充道：“这些东西已经在新闻报道里全部公开了。” “而报道人，”他拿出手机打开那篇报道的署名：“就是桃井啊。” “啊，五月妞啊，她回日本之后警政两方一直对她很头疼的。因为总把一些内幕消息报道出去。”紫原敦慢吞吞地说，“她之前在美国不是还拿过那个什么普……普林斯顿奖？” “是普利策奖。”绿间真太郎纠正，“要论情报获取能力的话，桃井可比我们都要强。” “差不多啦。”紫原敦不在意地应付道。 绿间真太郎头上冒出“#”，这么多年来，他与紫原敦还是格外不对付。 “咦，那小桃没有来过吗？”黄濑凉太疑惑道：“还有小青峰，小桃一定会告诉他的吧。” “五月应该被事情绊住了。大辉的话……”赤司征十郎嘴角挂着淡雅的轻笑，但与面对黑子哲也时2完全不同：“现在还不适合见哲也。” 黄濑凉太将手枕到脑后，也学紫原敦的样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确实，小青峰的话，是我们之中变得最多的吧，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小黑子。” 紫原敦被挤到，嫌弃地往旁边靠了靠：“啊，我上次见青仔时也吓了一跳呢，差点都要掏枪了。” 绿间真太郎看着两人的坐姿感觉头上青筋都在跳动：“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地坐着！” “是是……”黄濑凉太坐起来，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但是小黑子的身手现在也不得了呢。” “这点我也深有体会。”赤司征十郎赞同地点点头。 “啊嘞？小赤司也被小黑子打了吗？”黄濑凉太莫名兴奋。 绿间真太郎和紫原敦也诧异地看过来。 赤司征十郎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势可不是一天能好的程度，但今天一早他检查时，发现已经完全没有痕迹了。 他没有回答黄濑的话，而是看向紫原敦：“敦，你的职务是不是又要有变动了？” “啊，是呢。”紫原敦还是倚靠在沙发上，对于关乎自己前途的事反应稀松平常：“果然很可怕呀赤仔，我自己都是刚知道的事情你就得到消息了。” 5、第 5 章 西摩多市双塔摩天大楼旁，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丰田86停在监控的盲区，随后两个的黑色身影靠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黑子哲也驱车离开，而库拉索坐到副驾驶上之后立刻打开手机。 手机莹莹地白光映照在库拉索的脸上，异色的眼眸为了不引人注意带上了彩色隐形眼镜，她灵活地指尖飞快地将讯息发给郎姆，她对黑子挑了挑眉：“果然是从这里入侵的，我已经将消息发给郎姆了，接下来就不是我们的工作了。” “是啊。”黑子哲也回应，“不过，只是确认一个地点而已，应该用不到你出手吧。” “哦？郎姆没有告诉你吗？”库拉索勾起嘴角：“既然都来西摩多市了，盘踞在这里多年的常盘集团有没有什么秘密，组织也是很有兴趣知道呢。” “原来如此，一些禁止拷贝文件就由你来记住吗？”黑子哲也注视着前方的道路，丰田86几个拐弯后驶上了高速路，黑子哲也加快了车速。 “一向不都是这样吗？”收到了郎姆的回复，库拉索收起手机：“有雾酱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安心呢。” “我说过了，请不要这么叫我。”黑子下意识拒绝这么亲密的称呼。 “哈哈，又来了，奇怪的敬语。”库拉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反应，我们才喜欢这么叫啊。” 话音落下，她才想起跟她一起这么开玩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库拉索看向一旁专心开车的黑子哲也——比起组织里其他人，她与这个人算是接触最多的了，虽然不像琴酒伏特加那样几乎每次都一起行动，但复杂一些的任务基本郎姆都会派出他们两个一起。然而这么久了，库拉索还是看不懂他。 “听说宫野明美……是你动的手？” “是。”黑子哲也的承认没有一丝停顿，表情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一直紧盯着黑子的库拉索这才嗤笑一声，转过身不再看他。 “怎么，觉得可惜吗？” 黑子哲也平淡无波的声线传来，库拉索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我有什么好可惜的，我与她不过说过几次话而已，与她们姐妹关系比较好的，不是你吗？”库拉索的笑容带着恶意，“纳比奥罗，你比我想的还要冷血。” 黑子哲也的眸光微动。他也没想到宫野明美一直天真地抱有能够和妹妹脱离组织的希望，还向组织提出了这个请求，只是组织从来不会让知道秘密的人活着离开。 由于黑子被认为与宫野姐妹有私交，郎姆下令让他亲手处决宫野明美，琴酒与伏特加在旁边监视，并在脖子上带着隐藏摄像头全程录像。这反而让黑子哲也松了一口气，他亲自动手，宫野明美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库拉索……黑子哲也扫了一眼身旁共事已久的“同事”。他能察觉到，与组织里很多成员都不一样，库拉索的内心还是有一丝温暖的，只是如果继续在组织中待下去，这点温暖会越来越少，直至消失。 而且传闻说，因为她的大脑中记住了对组织不利的事曾经被下令杀死，在贝尔摩德准备执行时被郎姆阻止，后来成了郎姆的心腹。 对组织不利的事情……或许她是个突破口。 黑子哲也这么想着，余光却突然在后视镜中瞥见一辆红色的雪佛兰。 “库拉索。那辆红色的雪佛兰c-1500我们是不是碰到过？”黑子哲也皱了皱眉，向库拉索确认。 库拉索也暂时抛却了其他想法，皱着看了一眼后视镜。 “上高速前就在我们身后了，巧合还是……？” “试一试就知道了。库拉索，请坐好了。”黑子哲也有条不紊地换挡，“虽然说我的车技比较一般，买这台车的本意也不是这个……” “但毕竟继承了ae86的意志，稍微跑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黑子哲也用力将油门踩到底，后驱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随着车辆速度表上指针迅速上升，黑色的跑车像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跟上来了。”库拉索看着逐渐逼近的红色车辆，眼神变得冷厉起来，她取出手枪，拉开保险：“常盘集团发现了？” 黑子哲也：“不，如果是他们的话不会只有一辆车来追我们，而且大概率阻拦我们的会是警察。” 黑子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当发现前面有前往山路的标志时，毫不犹豫地拐了上去，虽然已经是夜晚，但高速上还是有少量的私家车和货运车辆，他怕会伤及无辜。 两辆车迅速从山路上驶过，风声与引擎声、轮胎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库拉索几次想探出身射击后面的车辆，但山路多转弯，那辆车好像计算好了，一直紧跟着却在手枪的射程以外。 像是猫捉老鼠一样。 库拉索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不由得低骂一声：“可恶！” 她抽空瞪了黑子一眼：“刚刚话说的那么帅气，还以为你在谦虚，就算没有藤原拓海的技术也不该太差……没想到根本不行啊，下次还是我来开车！” “怎么会……”黑子哲也一脸无辜：“我不擅长说假话的。” 他说自己的车技一般是真的一般，系统中虽然也有很多立刻能学会的高级技能，但需要的积分也很高，黑子的积分大多数用在了救人上，只能兑换需要积分较少的训练课程慢慢学习，对于不常用到的车技，漂移已经是他掌握的最高端的技能了——至于为什么用不到，大多数时间他都不需要跑的。 库拉索咬牙，她是真的看不懂这家伙，只好把注意力放到追逐他们的那辆车上。 “哼，只有一辆车而已。纳比奥罗，一会儿降一下车速，我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好。”黑子哲也应了一声。 刚好转过一个弯道后，视野暂时开阔了起来。 “是直道，纳比奥罗，减速！” 黑子哲也配合地减速，库拉索握着枪，向后看去—— “吱————”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又尖锐的声响，身后的红色雪佛兰停了下来。 黑子哲也与库拉索同时愣住。 库拉索：“停……停下来了？” 雪佛兰的车门打开，身穿黑色夹克，带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走了下来，而他手里端着的是—— “来-复-枪！” 黑子哲也马上将油门踩到底，从后视镜中，他似乎对上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眸。 “赤井秀一……” 将来-复-枪举起，赤井秀一从瞄准镜中看向前方的车辆，似是已经锁定了目标，赤井秀一勾起嘴角，在辆车将要驶出□□的射程时，扣下了板机。 “低头！”黑子哲也喊道。 但子弹并没有射中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而是穿过后窗玻璃后不偏不倚地正中中-央的后视镜。 后视镜应声而碎，高速散落地细小碎片在黑子脸上留下几道红色的痕迹，而在一片较大镜片的反射下，黑子哲也看到赤井秀一已经放下了枪，黑色的长发被山风扬起。 “fbi王牌狙击手赤井秀一，也就是组织的头号狙击手rye……”库拉索震惊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 黑子哲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与此同时，装死已久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红方重要角色赤井秀一，请宿主尽快与赤井秀一接触，获得信任值。」 饶是黑子哲也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 「尽快接触的意思是让我掉头回去好被赤井秀一一枪打死吗？」 「没有没有，只是一条提示而已，宿主不用管它。这个提示机制一点都不智能。」系统心虚。 「赤井秀一竟然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了？」 「赤井秀一……现在不应该出现？」黑子哲也敏锐地察觉到系统的意思。 「原剧情的话是这样的，但现在这个世界的话，剧情发生什么变化都是有可能的。」 黑子哲也将心中的烦躁压下，说实话，他刷仇恨值的人中，他对如何刷回赤井秀一的信任值格外头疼。 就像系统之前所说，黑子哲也之前所做的与让他人看到的并不一致，虽人是复杂的，他们知道真相后可能并不像系统说的那么乐观立刻能信任他，但扭转形象是没有问题的。 但赤井秀一……就像黑子能隐隐察觉到库拉索的内心一样，观察力敏锐，又曾经与黑子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他好像一直觉得在组织的黑子是伪装的，在身份暴露后还想让黑子接受fbi的保护离开组织。 直到黑子亲手将匕首插-进他的心脏。 虽然黑子专门找好了不会立刻致命的角度，还用了系统的保命药，但在赤井秀一和fbi其他人看来赤井秀一能活下来可能只是运气好而已——从他获得的仇恨值分析出来的， “赤井秀一不追了？”他们的车已经驶离刚刚的位置一段时间后，库拉索还在思考赤井秀一的意图，“而且刚刚那枪……以他的能力击中轮胎或者其他地方迫使我们停下还是很容易的吧？” “他可能是想……打个招呼吧。”黑子哲也猜测道。 他默默叹了口气，头疼。 * “赤井。” 看到赤井秀一回来，上车前突然被丢下的詹姆斯松了一口气，他坐上副驾驶：“我们没有取得在日本公开调查的合法权限，所以办事要小心谨慎。” “咦……”詹姆斯惊讶地看着赤井秀一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没什么。”赤井秀一勾了勾唇，碧绿的眼睛在夜色下亮的吓人：“只是看到一个好久未见的熟人，去打了个招呼罢了。” 6、第 6 章 「……厉害。」 看着载着孩子们的车随着爆炸冲上另一侧的大楼，混在人群中的黑子哲也不禁发出感慨。 他得知琴酒向组织申请了大量炸弹安装在双子摩天大楼后，不放心过来看一眼，结果就目睹了女高中生毛利兰抱着孩子借助消防水管从45楼一跃而下踢破窗户自救成功，已经变成小学生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脚踏滑板飞跃60楼高的联络桥，又驾驶跑车借助爆炸的冲击飞跃大楼。 叹为观止。 这就是这个世界高中生的实力吗？ 「虽然很多剧情已经脱轨，但世界的一些基本设定是不会变的，所以说有江户川柯南在的地方，凶杀案等案件发生的频率会比较高，但肯定不用担心发生大规模伤亡问题哒。」系统解释。 「这样啊……」 黑子将这个设定记在了心里。 看事情似乎已经结束，黑子哲也准备离开现场。楼下还有人在围观，在一旁维持秩序的一名卷发警察与黑子擦肩而过，肩膀不小心碰了一下。 “不好意思……诶？” 松田阵平回头道歉，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怎么了小阵平？”另一名半长发的警察注意到松田的动作，走过来询问。 “没事……”松田阵平又往黑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实在找不出自己刚刚撞到的人，才回过头看向好友：“你那边怎么样？hagi。” 萩原研二竖起大拇指露出微笑：“没有人受伤！” “那就好。”松田阵平望向还在燃烧的大楼：“似乎也不会再发生爆炸了。” “是啊，等火被扑灭之后爆炸处理课会再来排查一遍，就像我们之前一直所做的那样。”萩原研二也一起看过去，“不过……没想到来到一课之后还是在跟炸弹打交道啊。” “准确地说是一课更多地跟炸弹犯打交道。”回想起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被调往一课，松田阵平看向好友：“你昏迷了快7年，应该多休养一段时间的，别勉强自己啊。” “小阵平不也没比我早醒多久吗？” 萩原研二至今仍觉得不太真实，就算穿了防爆服，但炸弹就在自己眼前爆炸，自己竟然幸运地没死，只是昏迷了7年，醒来后还恢复得如此快，最梦幻的是，自己的幼驯染竟然有和自己差不多的际遇，只是晚出事一年，早醒来一个月。 萩原研二：“再说了，我也想快点回到岗位看看自己的技术有没有退步啊，没想到调到一课来了。” “哈，是呀。所以你就试验了一下车技。”松田阵平坏笑着调侃，“来一课第一天就把上司的车撞报废的你也是第一个呀。” “意外意外，要追犯人嘛。”萩原研二摆了摆手，“不过没想到小紫原人还不错嘛，还以为他这种升职飞快的二代，又是职业组，应该是那种目中无人的性格。” “唔，是啊。只要别动他的吃的，其他方面他都不太在意的，只是我总觉得这可能也是他目中无人的一种表现吧……”松田阵平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等下？小紫原？” “哎呀，小阵平吃醋了吗？”萩原研二促狭地冲松田阵平眨了眨眼，“上次在杯户饭店听那个黄色头发的大明星这么叫他的，等没人的时候我们试下这么叫吧。” “被说了我可不管你。”松田阵平一脸无语，不过能大难不死，还能再次看到这么有精神的好友并一起工作，就好像做梦一样，以前从来不信神的他决定去神社捐点香火钱。 说起做梦…… “话说hagi，你在昏迷时会做梦吗？”松田阵平总觉得有些在意，“我之前好像一直梦到在教什么人拆炸弹。” “这么巧，我也做过一个教人开车的梦，只是那可算不上个好学生。”想起梦中的情景，萩原研二无奈一笑。 “不过现在可不是要讨论做什么梦的好时机。”萩原研二示意松田阵平看向大楼下向他们招手的人，“这边的收尾工作还没完成啊……班长在叫我们呢。” “啊，是啊。” 松田阵平将手插到裤子口袋中，与萩原研二一起走向伊达航。 —— 几天后的帝丹小学。 一年b班这节课是体育课，小学生们要进一步学习篮球，上课铃声还没有响起，几个装满篮球的篮球车已经被推到场内被学生们兴高采烈地围着，老师似乎也没有出现。 少年侦探团几人照例凑在一起，他们的兴致却不高。 吉田步美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小哀今天也没有来上学呢，她生病还没好吗？” 圆谷光彦也担心道：“灰原同学从西摩多市回来以后她就一直请了病假没来上学了。” 小岛元太附和：“是啊是啊，她是不是那时候受伤了啊？” 吉田步美：“啊，那我们放学后去博士家看她吧！” “都说了她只是感冒了，过几天就好了啊。”江户川柯南无奈地半月眼：“怕传染你们才不让你们过去的。” 而且你们就算去了也见不到她。江户川柯南心道。 他从篮球车中拿出一个篮球，拍了几下后感觉没什么意思，心里还在想着事情便习惯性地脚一勾把篮球当成足球颠了起来。 从那天江户川柯南告诉灰原哀他从原佳明的死亡信息中除了推断出凶手可能是琴酒还能推出kiri（雾）时，灰原哀的神色变得很不对劲，回到阿笠博士家中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一夜，不与任何人交谈，第二天阿笠博士发现时已经发起了高烧。 雾酒——纳比奥罗。 江户川柯南在杯户饭店时就发现了，灰原哀与拥有纳比奥罗这个代号的组织成员可能关系并不一般。和对琴酒的惧怕不一样，灰原哀在面对纳比奥罗时，有着更深的恨意，还有……悲伤。 但无论江户川柯南怎么询问，灰原哀对这个人都是闭口不谈。 可惜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江户川柯南懊恼地想着，他那时听到消音器的声响本来想立刻冲出去，就听到了后面被伏特加称为纳比奥罗的男人阻止琴酒开枪的声音，很年轻，与当时一直在飘落的雪花一样，不带任何温度，但很……干净。 对，干净。 江户川柯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干净形容一个罪恶的黑色组织成员，但当时他心里确实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词语。 “这位同学，篮球可不是这么玩的。” 干净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就跟这个很像！只是要更冰冷一些。 ！ 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后，江户川柯南瞳孔紧缩脸色剧变，脚上的球无意识地踢了出去。 “哇！”少年侦探其他几人也吓了一跳。 身穿着运动装，脖子上还挂着哨子的黑子哲也伸手接住了这个差点砸到他的篮球，又让它在手上灵活地转动起来。 “很危险的。”黑子用毫无起伏地声调又重复了一遍：“篮球可不是这么玩的。” “江户川柯南同学。” 「叮，江户川柯南信任值-100。」系统提示响起。 黑子哲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手上的球差一点也飞出去，他若无其事地将篮球拿到手里，拍了几下。 江户川柯南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冰蓝色头发和眼眸，外表与声音极其相符的年轻男人，在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后，他双手将篮球托起，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地盯住远处的篮筐，然后起跳，右手用力将篮球投出。 球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飞向篮筐，然后……被弹开。 没进。 江户川柯南和少年侦探团变成豆豆眼。 “啊……果然太长时间没有练习就生疏了吗。”黑子哲也挠了挠脸颊，“幸好不是在全班同学面前展示。那么，请几位为我保密吧。” 吉田步美从一连串惊吓中回神，终于反应过来，惊喜地喊道：“啊！是那天在原先生家附近不小心撞到元太的哥哥！” “哦！请我们吃冰激凌的哥哥！”小岛元太也想起来。 “什么？”江户川柯南看向几个孩子，“什么时候？” “啊……糟了，本来说瞒着柯南的。”吉田步美捂住嘴。 “就是我们一起去找原先生的前一天，我们本来想先去原先生家了解一下情况。”圆谷光彦有些不好意思，本来答应了江户川柯南绝对不要单独行动，但是他们想早柯南一步了解案情…… “但是走到原先生家附近的时候这个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我撞到了，手里的咖啡还洒了我一身。” “元太不看路也有错吧！”吉田步美对这个温柔又俊秀好看的大哥哥还是很有好感的，“况且大哥哥立刻带元太去买了新的衣服，还带我们去吃了冰激凌，看了假面骑士，元太不是也很开心吗？” “也没错啦，”小岛元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看完假面骑士太晚了，就没时间去找原先生了。” 他们去原佳明家前一天，那不就是原出事的那一天？ 这个人是故意阻止孩子们过去的？是怕他们撞到什么？ 但这根本不是黑衣组织的风格啊…… “话说大哥哥为什么在这里啊？”小岛元太疑惑地问道，“而且知道柯南的名字。” “元太好笨哦，”吉田步美已经想到了，“看大哥哥的衣服就知道啦。” “大哥哥就是小林老师说过的，我们新的体育老师吧！”圆谷光彦肯定道，“他肯定是在小林老师那里看过我们的资料啦！” “是，本来想等上课一起自我介绍的。”黑子哲也面对着几个孩子，眼睛却只看向江户川柯南。 “我是你们以后的体育老师。” “蓝泽雾。” 雾……吗？江户川柯南对上黑子平静无波的目光，却忍不住寒毛倒竖。 7、第 7 章 放学后，难得清闲的黑子哲也坐在m记临窗的座位上，悠哉地品尝着很久没有喝过的香草奶昔。如果心情真的如漫画那样可以具象化的话，甚至能看出他周身绽放的小花。 「宿主，江户川柯南的信任值也马上负四位数了。」 与他心情截然相反的系统幽幽地开口吐槽：「宿主的假名取得太明显了吧。」 黑子哲也默默地又吸了一口奶昔，眼神飘了一下。 「那天在杯户饭店我与江户川柯南碰到过，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的长相，但肯定听到我与琴酒说话的声音了，对我产生怀疑也是必然的。」 所以就随便取了一下。 「宿主直接去找灰原哀，告诉她宫野明美没有死亡的消息不就可以了吗？」系统不解地问：「这样先获得灰原哀的信任值，再与江户川柯南产生交集，获得他的信任。」 「现在还不行。贝尔摩德已经找到了这里，可能已经发现了雪莉变小的事，一直在附近监视。虽然不知道贝尔摩德为什么没有上报给组织，但如果现在告诉雪莉宫野明美的事，她表现出什么被贝尔摩德察觉到什么就又有些得不偿失了。」 黑子哲也是发现贝尔摩德假装成医生来帝丹小学给学生们做内科检查后才决定来应聘教师的。而且他不觉得像系统所说那样能轻易获得江户川柯南的信任，虽然他对这个晚了七年才遇到的名侦探主角并不了解，但侦探……黑子想起一个一直用私家侦探作为对外身份的人——他们应该会更相信自己调查到的东西。 话说这个世界侦探是不是有什么特权啊，好像说自己是侦探的话就能问出更多的信息，连警察都会行方便。是因为案件发生得太多了吗？ 正这么想着，黑子哲也就看到柯南和少年侦探团走了进来。 「一定又要发生什么事件了。」系统漫不经心地猜测。 黑子哲也微微皱眉，事件意味着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这个世界仅是任务世界时黑子便无法像系统那样将这一个个活生生在他眼前的人当成完成任务推动剧情的工具，更何况现在。 * 江户川柯南分别给毛利兰、毛利侦探事务所和阿笠博士家打了电话，得知没有异常后稍微放下心来。 可是为什么？如果组织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对他们动手，如果没有发现，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帝丹小学？是还没有确定吗？ 直到放学，江户川柯南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柯南……柯南！” “柯南！” 耳边传来元太的大叫。 “怎……怎么了？”江户川柯南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 “真是的，柯南有没有在听啊。”吉田步美将手中的委托信递给江户川柯南，“我们有委托了！” 圆谷光彦语气严肃：“这个人说放学后在学校附近的m记等我们，有案件要委托我们！” “案件？” 吉田步美拉着柯南向校外跑去：“我们快走！” 江户川柯南本来以为小学生的委托多半还是找小猫小狗之类的事件，没想到这次确实是个正经委托。 “那么，也就是说，”圆谷光彦拿起博士专门给他们做的侦探小册子，“藤木同学的爸爸是教授茶道的老师，现在学习茶道的大多数是年轻女性，但是你的爸爸新收了三个奇怪的男性学生，所以想让我们少年侦探团一起调查一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对吗？” “对的。”委托人藤木诚一是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他点点头。 少年侦探团三人对视一眼，顿时兴奋起来。 吉田步美追问：“具体是三个什么样的人呢？” 圆谷光彦：“奇怪是指有什么行为吗？” 小岛元太：“还有什么其他反常的事发生吗？” 听到他们的问题，藤木诚一眼睛也亮了起来，“你们果然好厉害！” “这些就请你们一起去我家亲自看看吧！今天下午他们三个刚好都约了课程，爸爸说要举行一个茶会！我已经跟爸爸说好了，我今天会邀请像我们一起看过的江户川乱步小说中一样厉害的少年侦探团去调查！我们全家都超级喜欢江户川乱步的小说的！” 全家……怪不得会找小孩子调查啊……柯南无语。 “少年侦探团吗？原来如此，那天你们在西莫多市也是在调查案件吗？” 干净好听却没什么声调起伏的声音在几个孩子耳边响起。 “哇——！”几个孩子被突然出现的黑子哲也吓得一激灵。 “蓝泽老师？” “你不要总是这么突然出现啦。”孩子们抱怨道。 “抱歉，可是我刚刚就在这里了。”黑子哲也晃晃手里的香草奶昔，又指了指旁边自己的座位，“在你们进来之前。” “咦？骗人！” 怎……怎么回事……这个人。在其他孩子已经反应过来吵吵闹闹时，江户川柯南的瞳孔因为惊吓而紧缩。 不再纠结黑子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吉田步美回答黑子：“没错，少年侦探团就是我们啦！” 小岛元太：“我们可是解决了很多案子的！” “哦？成员是你们三个吗？”黑子哲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还有柯南和小哀啦！”步美回答。 “原来还有江户川君吗？”黑子哲也看了一眼柯南，轻笑：“那么小哀是……？” “小哀就是……” 吉田步美刚想回答，被江户川柯南打断了：“啊！那个…我们快去藤木同学家吧！要是去晚了可能茶会就开始了！” “啊对！他们约的是下午4点钟！”听柯南这么一说，藤木诚一也着急起来。 小学时下午三点左右放学，他们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了。 几个孩子也急忙起身要跟黑子道别。 “等一下。”黑子哲也却叫住了他们，“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黑子哲也面无表情地撒谎：“其实，我也是个正在修行中的侦探呢。” 「宿主……你什么时候变成侦探了。」系统忍不住吐槽。 「刚刚。」 “诶？蓝泽老师不是老师吗！”少年侦探团惊呼。 “嗯，因为身为侦探正在学习中，没什么接触案件的机会，所以要先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黑子哲也面不改色，见他们还是有些怀疑，便道：“你们几个都是帝丹小学的学生，却没有在学校里见面而是约到了这里，是藤木同学的主意吧。” “是的。”藤木诚一点点头。 “藤木同学约到这里，是因为家里禁止你吃汉堡这类食物，但是你又非常想吃，如果在学校与江户川同学他们见面之后直接回家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就约到了这里，在江户川同学他们来之前，偷偷吃完汉堡，再跟他们一起回家，对吗？” “诶？是这样吗？”吉田步美看向藤木诚一。 藤木诚一红着脸点头：“是的。” 看着几个小孩子目光由怀疑转向钦佩，黑子哲也淡定道：“一个简单的推理。” 其实是黑子哲也刚刚看到这个孩子以非常惊人的速度干掉了两个汉堡一杯可乐，还听到他接了电话，一脸心虚地答应不会在外面吃东西。 虽然推理不是黑子的强项，但观察人类是。 “好厉害。”藤木诚一道：“老师也跟我们一起吧！但是请老师不要告诉我爸爸这件事，爸爸说我现在太胖了，练习茶艺不优雅，但是我好饿……” “哈哈……” 这理由让几个孩子都露出半月眼。 “可以哦。”黑子哲也温柔道：“老师不会说的。但是老师希望你自己跟爸爸聊一下。” 因为主人已经同意，所以江户川柯南也不好再阻拦什么，但他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 藤木家是标准的老式和风建筑，而且庭院很大，能在东京拥有这么大的一个庭院可见其底蕴。与藤木诚一的母亲藤木和子打过招呼之后，她告诉众人藤木诚一的父亲藤木恭介还在准备。 藤木和子穿着一身淡雅的和服姿态优美地伸手指引：“那么请大家先进去换衣服吧。” “换衣服？我们也要吗？” 少年侦探团惊讶地看向藤木诚一。 “是的，参加茶会是要穿和服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有给你们准备啦，女孩子的也有哦！” “但是老师的……”藤木诚一迟疑地看向黑子，又求助地望向他的妈妈。 “没问题的。”藤木和子温柔地回应：“因为有时候会接待来体验茶道的外国客人，所以家里一直准备着干净的和服。” 她优雅地掩嘴冲着黑子哲也笑笑：“刚好有一套新送过来的衣服不管是颜色还是尺寸都非常适合这位老师呢。” 黑子哲也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男孩子们跟着藤木诚一去了他的房间，步美被藤木和子亲自带着去换衣服，黑子则由帮佣引领去了专门的房间更换藤木和子所说的那套和服。 好久没穿过和服了啊。 黑子哲也从更衣室出来，见领他过来的人已经不在了，便一边凭着记忆往回走，一边思绪纷飞。 上次穿好像还是在大学毕业那年的烟火大会上，自己好像也是穿了一件类似现在这身这个颜色的浴衣，本来以为那次青峰君在美国，赤司君在英国准备提前硕士毕业，黄濑君在法国参加活动，大家没法聚在一起了，没想到烟花绽放时大家还是都赶回来了。 想到这里，黑子眼中不禁露出了笑意，只是最后大家合照时，青峰君由于皮肤太黑又穿了深色的浴衣，整个人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但是青峰君穿深色浴衣还是好看的，所以黑子开玩笑对青峰大辉说他以后可以穿有条纹的和服，这样还能显眼一点。 ……诶？ 正当黑子因为一身和服回忆起有人时，转过回廊，他突然看到一个穿着花青色细条纹和服的男人，懒散地靠在一棵景观树下，正在打着电话。 正是他刚刚想到的人。 ……青峰君？ 青峰大辉正极度不耐烦地听着电话那头的桃井五月问他有没有按时来学习茶道静修的话。 “啊，来了。” “怎么可能悟到什么东西。”对于桃井五月下一个问他有没有静下心来从茶道中感悟到什么的问题青峰大辉嗤之以鼻。 “唉……”另一边的桃井五月叹了口气，“怎么办呢，小说上这些高雅的艺术能够化解中和杀气的，阿大你现在看起来太可怕了，之前让你去听音乐会你又总是睡着……” “折腾我这么久你从小说里看到？！”青峰大辉手中的手机几乎要被他捏碎了。 “这个茶道大师可是赤司介绍的里千家正统的传承人呢。”桃井五月装作没有听到青峰大辉的话。 “赤司……哼。”说到赤司征十郎青峰大辉清嗤一声冷静下来。之前他被赤司用话语一激没有立刻赶过去，不料第二天黑子就离开了。 “喂，五月。”想到这里，青峰大辉有些别扭地问道：“我都听你的来学这什么茶道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哲去哪儿了？” “诶？我没有跟你说过吗？哲君上次离开后我还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呢。” “你这家伙……” 青峰大辉刚想说什么，突然警惕地感觉到了有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这边。 谁？ 青峰大辉危险地望过去，目光却凝固在站在连廊上的蓝发青年身上。 青年穿着一套以月白色为主调的和服，织锦上有精致的暗纹，搭配了荼白的羽织，素雅又不失精致，极为衬他。微风拂过，青峰大辉看到青年细软的发丝轻舞，身上和服也随之摆动。 两人的视线交汇，周围在这一刻仿佛寂静了下来。 良久，黑子哲也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躬身。 “你好。” 8、第 8 章 “哲……” 青峰大辉举着手机的手从耳边放下，不理会桃井在电话中的呼喊，挂掉了电话。 虽然一直在找黑子，但真正见到了以青峰大辉的性格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想问黑子消失的那几年过得怎么样，想问他为什么回来却不来找他，为什么见到了黄濑和赤司却要立刻离开。 黑子哲也心中也有很多疑惑。 虽然作为一个身材高大的篮球运动员，青峰大辉一直能给人一种压迫感，而且他的身手很好，打架几乎不会输，但黑子知道青峰其实并不喜欢跟人动手。然而这次见面，黑子哲也竟然在青峰大辉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经历过血腥的人身上才有的危险气息。尤其是刚刚那一眼，黑子甚至在那一眼中看到了跟琴酒相似的杀意。 但是最终两人谁都没有问出口。 青峰大辉走到黑子哲也面前，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突然释然地勾了勾唇，伸手拍了一下黑子哲也的头，用他一贯慵懒的语气回应： “你好。” “……” 黑子哲也抬头望着眼前与七年前一样能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气息中的男人，感受到头顶熟悉的力道，眼底闪过一丝涟漪，但他很快后退一步，与青峰大辉拉开距离。 对着不认识的人介绍假名还好，对着青峰这样非常熟悉的人黑子哲也有些淡淡的羞耻感。但他本来就是不想将以前认识的人牵扯到危险中才伪造身份的，所以虽然有些晚了，黑子哲也还是保持着扑克脸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是蓝泽雾。” 青峰大辉愣了一下，接着挑眉：“初次见面？你还真敢说啊。” 「噗哈哈哈哈，宿主你不会真的以为换个名字就能说自己是别的人了吧！又不是我们上周看的那部电视剧。」系统在黑子脑海中嘲笑。 「但是这里不是漫画世界吗？」 「……」系统哽了一下：「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认不认得出来其实主要为剧情服务啦，这个世界没这种设定。」 「但是有戴眼镜辨识度降低的设定哦！系统商城出品效果更佳，还有其他功能，宿主要了解一下吗？」 黑子哲也：「请看我的积分。」 「……」 系统撤退了。 看着还在等自己解释的青峰大辉，黑子哲也有些苦恼——虽然只是试试，但连最单纯的青峰君都不相信，果然没法这么简单地糊弄过去啊。 见黑子哲也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对他这种想要逃避的表情非常了解的青峰大辉冷哼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啊——” 黑子与青峰大辉对视了一眼，青峰大辉皱眉道：“是茶室那边。”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默契地赶往茶室。 发出尖叫的是藤木和子。 藤木和子觉得藤木恭介这次准备的时间太长了，就让家里的男佣石丸圭介去看一下，石丸圭介在茶室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回去回复了藤木和子后两人一起推开茶室门，就看到藤木恭介已经躺在血泊之中。 黑子哲也与青峰大辉到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已经冲了进去，伸手搭上藤木恭介的脖颈：“还有一点微弱的脉搏，快叫救护车！” 「系统。」 「了解。」系统已经默契地将药送到黑子手里，但还是心疼地吐槽：「再这样下去宿主的积分真的要用完了。」 黑子哲也趁柯南不注意将保命的药给藤木恭介塞进嘴里。在这段时间里，另外两名学习茶道的男人也到了茶室，看到茶室内的场景，两人同样露出震惊的神情。 —— 救护车来得很快，藤木和子陪同去了医院，藤木诚一含着眼泪坚定地说要帮爸爸找出凶手，所以被藤木和子拜托给了黑子哲也。 警察来得也很快。 “柯南，又是你啊？”接到报案过来的高木涉惊讶地看着江户川柯南，随后又有些惊喜地道：“这么说毛利先生是不是也在这里？” “毛利叔叔今天没有过来啦。”对于次次都出现在凶案现场，江户川柯南只能挠着脑袋干笑。 “是你认识的孩子吗，高木？”与高木涉一起过来的萩原研二好奇地看向柯南。 “哦，萩原警官还没见过柯南吧，他是寄养在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家的孩子。”高木涉解释道，然后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萩原警官在一课继续待下去的话可能经常会看到他。我们先开始现场笔录吧，萩原警官你刚来到一课，又刚康复不久，我可是答应了离开的伊达警官要好好照顾你的。” “不要说得好像班长好像走了一样啊。”萩原研二拍了拍高木的肩膀，无奈道：“他只是为了娜塔莉，婚后申请调往北海道本部了啊。” 高木涉尴尬地笑了几声。 伊达航是高木刚进入搜查一课时负责带他的前辈，一年前与高木熬夜埋伏逮捕犯人，在白天两人准备回家，为捡掉落的记事本而被疲劳驾驶的车主撞伤，在医院昏迷了近一年，直到不久前刚刚醒过来，与昏迷前就准备结婚，在他昏迷后照顾了他一年的女友娜塔丽举行了婚礼，又因为对娜塔丽的愧疚申请调往了她的家乡北海道。 高木涉和其他警视厅的警察这才知道，原来七年前的萩原研二，六年前的松田阵平，还有一年前的伊达航，这三个大难不死昏迷了很长时间又奇迹般醒来的人竟然是警察学校的同期，而且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似乎还有两位与他们关系也非常好的同期已经不再从事警察工作了，他们在伊达航结婚时无法赶来，但是送来了礼物。 现在警视厅私底下偷偷称呼他们为大难不死三人组，并有人悄悄问他们是不是一起去拜过什么神社。 片刻后，做了简单询问的高木涉看着几个孩子：“也就是说，柯南你们几个是因为藤木诚一同学的邀请过来的？” 吉田步美：“还有蓝泽老师，他也是个侦探哦！我们是一起过来的。” 高木涉疑惑道：“侦探？你们的老师吗？在哪里？” “是在找我吗？”就站在高木涉身边却被忽视的黑子出声询问。 “哇啊！” 高木涉被吓了一大跳，萩原研二也愣了一下，然后看着黑子若有所思。 “咳咳……”被孩子们盯着觉得自己有些丢脸的高木清了清嗓子：“那么你们有查出什么吗？” 黑子摇摇头：“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见到藤木同学所说的人事情就已经发生了，不过藤木同学所说的三个人已经都在这里了。” 其中包括了青峰大辉。 萩原研二蹲在藤木诚一面前，温声道：“藤木同学，你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三个奇怪吗？” 藤木诚一点点头，忍住眼泪，先指向一个身型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河田宏先生是一个月前过来的，前几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上周我发现他趁爸爸离开后又偷偷进过茶室。” 又指着另一个年轻一点的：“中川守先生……爸爸说虽然他已经尽力掩饰了，但可以看出他对茶道各方面很熟悉，并不像自己所说的是个初学者。” 被点到了两人脸色微变，想要解释却又有些顾虑。 “那这位先生呢？” 江户川柯南看向青峰大辉。他早就注意到这个无论是身形还是气势都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了，那看一眼就让人感到危险的气息简直在他侦探的神经上蹦迪。 他也是组织的人吗？ 而且江户川柯南莫名觉得他有些眼熟。 “青峰先生……”敏感的孩子对于青峰大辉身上的气势有些害怕，还是鼓起勇气指向他：“青峰大辉先生对于茶道根本没有兴趣，而且我觉得他有点可怕……”像电视剧或者漫画里的反派boss。 “青峰大辉……你果然就是拿到nba大满贯后退役的青峰大辉先生对不对！”高木涉突然有些兴奋地认出了青峰。 江户川柯南这才恍然他为什么觉得他眼熟。 但就算是名人也不能说没有嫌疑，高木涉询问三人刚刚在做什么。河田宏和中川守说本来他们三人都在另外的房间等待，但中途都出去了，无法相互做证，青峰大辉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但一直没有回去。 又进一步询问了出去的时间后，黑子哲也道：“那么青峰……桑……” 青峰大辉皱着眉看过去。 “……青峰桑基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黑子哲也说出自己刚刚在后面遇到青峰大辉的事，根据他们所说的时间，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萩原研二探究的目光在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身上徘徊了一下：“请问一下，两位之前认识吗？” 黑子哲也：“只是听说过。” 青峰大辉：“……没有。” 青峰大辉大概有些明白黑子因为某些原因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哦？这样啊。”萩原研二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色，又勾起嘴角：“那么，蓝泽先生。”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9、第 9 章 其实黑子哲也看到来的警察是萩原研二时也有些惊讶。 「是萩原警官……他醒过来了。」 系统：「因为现在走衍生线了，自然不用再压制红方的角色啦。」 黑子哲也刚来到柯南世界第一年的时候，因为系统的某个任务前往浅井别墅区一所高级公寓楼，不料在那里被安装了炸弹，阴差阳错下黑子改变了剧情，导致本该殉职的萩原研二活了下来，黑子也为此第一次受到系统所说的改变剧情的惩罚。 但明明黑子给萩原研二用了保命的伤药，他还是一直在医院昏迷。当时系统告诉黑子这是世界线的自我修正，为了保证未来剧情的顺利发展，萩原研二在剧情结束前不会醒过来，之后的松田正平和伊达航也是一样的。 系统：「萩原研二虽然在原剧情中不是红方主要角色，但以他的能力加入主线的话必定也是一大助力，所以他的信任值可以换取积分的比例也很高哦。」 「萩原研二对宿主的信任值……竟然有1000！终于有个红方角色的信任值是正四位数了！」 黑子也微微愣了一下，他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萩原研二对他的信任值还挺高的。他们只在现实中见过一面。虽然之后黑子购买系统的训练课程时教授车技的老师也是萩原研二，但系统说过他醒来后不会有那段记忆。 所以面对萩原研二的问题，黑子回答：“是的，我们见过。在7年前。” 他真心实意地说：“警察先生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 青峰大辉投去不可置信的眼神。 “果然是你啊。”萩原研二温柔地弯起眼睛。 “喂喂……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吧。”青峰大辉不爽地打断他们的交谈，目光瞥了一眼黑子，阴阳怪气地喊：“警～察～先～生” “还有，”他往后指了指：“这个孩子没人管管吗？” 黑子哲也和萩原研二顺着青峰大辉指的方向看过去——江户川柯南正满现场上蹿下跳寻找证据，周围的警察们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都这样了江户川柯南还能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吗？黑子哲也开始怀疑他一直觉得可怕的组织是不是没人在做事。 “柯南，不可以这样乱跑啦！”高木涉去将江户川柯南从茶案上抱下来，还帮柯南解释：“因为柯南一直待在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身边，所以会学着毛利侦探的样子探案。” “不过柯南确实会发现一些我们发现不了线索啦。”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投过来，江户川柯南的动作一僵。 糟了，忘记有组织的人在了。 但他还是坚强地开口：“啊勒勒，好奇怪啊。” 他指着一个茶案的上方的墙壁：“你们看，这四周都挂上了字画，这里却空了一块，是不是很奇怪？” 这时男佣石丸圭介突然想起来什么：“水峰大师的书画！藤木先生本来想在茶会上请大家欣赏的名作，一定是有人袭击了藤木先生后，又将它偷走了！” 片刻后，鉴识课已经搜集完现场准备将搜集到的一些证据准备带去化验，被限制自由的河田宏和中川守有些待不住了。 河田宏：“已经很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中川守：“是啊，等藤木老师醒过来不就真相大白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石丸圭介也跟着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本来已经跟藤木夫人请过假要早走的……” “啊……”高木涉拦住他们：“但是藤木先生还没有脱离危险……”言下之意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就是犯罪嫌疑人，只能请他们配合调查，不能强硬地扣留他们。 藤木诚一急得眼泪又要出来了，少年侦探团也焦急不已，他们求助地看向沉思中的江户川柯南：“柯南，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江户川柯南其实已经有些眉目了，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黑子也在看着自己，忙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也是个小孩子呀。” “蓝泽老师呢？”他忍不住故作天真地试探：“老师不是侦探嘛？有没有发现什么？” “除了河田先生和中川先生，那个人也有些反常，但没有证据不能确定。”对于柯南的试探，黑子坦诚地回答，他看向自己所说的那个人。 萩原研二走到黑子身边：“蓝泽君也注意到了？看来我们想得一样呢。” “萩原警官也发现了？”高木涉惊讶地看过去，“可是除了河田宏和中川守，那不就是青峰先生？不是说他没有作案时间吗？” 本来对案子毫无兴趣的青峰大辉臭着脸走过去挤到黑子旁边，装模作样地参与讨论：“除了我之外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个石丸什么的，很不对劲啊。” “石丸圭介？”高木忍不住看过去，又有些沮丧自己没发现什么异常：“青峰先生也察觉到了吗？” “没有。”青峰大辉实话实说，他伸手揉了揉头发：“那什么……直觉吧。” “诶？”高木涉变成豆豆眼。 青峰君动物一般的直觉啊，还是这么神奇。 黑子哲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看了一眼青峰大辉，却发现他也正看向自己，两人的视线相遇，黑子马上移开，却能感觉到青峰大辉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石丸先生吗？不可能！他跟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听到大人们谈话的藤木诚一不愿意相信，“而且凶手不是还偷走了画吗？如果是要偷画石丸先生每天都在我们家，什么时候都有机会啊，一定是另外两个人！”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江户川柯南问道：“藤木君，你知道你爸爸的收藏品平常都放在哪里吗？” “就放在爸爸的书房里啊，石丸先生平常有去打扫的，所以他想偷的话有很多机会啦！” 萩原研二：“所有的都在书房吗？” “啊，也不是。”藤木诚一突然想起来：“所有的茶具是放在茶室后面的房间的，那里的钥匙只有爸爸有。”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凶手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有爸爸最喜欢的建水打伤了爸爸，还把水指打破了……爸爸醒来之后肯定会很难过的。” “水指和建水？那时什么？”小岛元太替所有不懂的人问出声。 “简单地说就是两个储水的容器，一个是用来装清洗茶碗的水，一个用来装洗过茶碗的废水。”父母都是老师，之前接触过一点茶道知识的圆谷光彦替藤木诚一回答道：“一般水指都是素瓷或者陶器，建水一般用金属，也有少数用陶瓷。” “没错。但是我爸爸的水指和建水都是瓷器，而且是一套。”藤木诚一难过地说：“爸爸说是曾祖父传下来给他的呢。” ！ 江户川柯南脑中闪过一道闪电，黑子与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也想到了什么。 —— “所以，凶手就是你，石丸圭介先生！”萩原研二脸上挂着他一贯温和的笑容，目光却锐利地看向凶手。 石丸圭介跪地痛哭：“是他先羞辱我的，我只是问他能不能也让我学习茶道而已，他竟然问我从建水中看到了什么，建水是用来装洗过茶具的废水的，他嘲讽我只配做清扫工作，是个废物。” 藤木诚一含着眼泪开口：“才不是那样，茶道千利休四规中的「敬」就是不论什么地位的客人都要尊敬，对茶室中的一切内容都要尊敬，不论是大师的字画还是普通的茶具，对任何事物都要对世间万物都要有感谢之心。爸爸是让你不要自卑！你已经跟我们一起待了这么久还不明白这些，你确实没有资格学习茶道！” “怎么会……”石丸圭介不可置信，但他这样的人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他仇恨地看向藤木诚一，突然将手边的茶具向他摔去：“我跟你这种小少爷可不一样！” 众人一惊，黑子迅速伸手将藤木诚一拉到一边，并侧身扬起袖摆为身后的孩子们挡住了飞溅的碎片。 萩原研二沉下脸色，正要按住石丸圭介，就听到一声“哐啷”一声，石丸圭介已经被身穿花青色和服的男人踩到了地上。 青峰大辉眼神凌厉又冰冷，散发的气势一时竟让在场其他人呼吸顿了一下。 “青峰先生，犯人要被你踩死了。” 黑子哲也看着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犯人忍不住出声。 “哦，没事，我没用力。”青峰大辉恢复了懒散的样子，停顿了一下，又问：“没受伤吧。” “没有，都挡住了。”黑子摇摇头。 没用力……众人看向毫无声息的石丸圭介，沉默。 * 将戴上手铐的石丸圭介送上警车后，高木涉看向离开的河田宏和中川守：“没想到河田先生竟然是个古董商人，来这里的目的是藤木先生那套茶具，还曾经想偷走那套茶具。中川守先生竟然是其他流派的学生，因为两流派有旧怨只能隐瞒自己学过茶道的事。所以两人才不能说自己的真实目的啊。” “也正因为如此，如果是这两个人的话，不会用建水当作凶器的，更不会放着这两件瓷器去偷字画。藤木同学的曾祖父，就是当时最有名的茶道大师，他的子孙们分家后才有了现在的流派，他传下来的茶具，可比水峰大师的书画有价值的多了。”萩原研二道，“假装是偷走书画的凶手作案，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高木涉：“不过最关键的证据还是柯南找出来的呢。” “是啊。”接完藤木和子电话的黑子哲也附和，他看着柯南：“柯南君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的……简直不像个小学生。” 不等柯南再找借口，黑子接着向大家宣布：“藤木太太刚刚打来电话，藤木先生已经脱离危险醒过来了。” “太好了！”众人都舒了一口气，孩子们更是欢呼起来。 将藤木诚一拜托给了刚好要去医院的警察们，黑子哲也将少年侦探团一个个送回家，当车里只剩下江户川柯南后，他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黑子哲也一路沉默着将江户川柯南送到毛利侦探事务所。 “柯南君是住在这里吧？” 来了。江户川柯南握紧了拳头，身体紧绷。 “是的。” “那再见，柯南君可以自己上去吧？” “诶？”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 “学校见。”黑子哲也向柯南挥挥手，升上了车窗。 虽然黑子也想跟这个高中生侦探交流一下，但是…… 他看向后面一直跟着自己的跑车——这里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啊。 10、第 10 章 「叮，江户川柯南信任值-50。」 「一下午江户川柯南只给宿主加了100点信任值，有80点还是宿主保护那个孩子时增加的，高木涉都给了200呢，这一下子又减了一半，什么时候才能变成正数呀。」系统碎碎念。 它们系统可也是有kpi的。 由于仇恨值和信任值都可以兑换商城积分，系统对于它们的计算并没有按照百分比而是按照数值分级别的。正向的信任值100点等同于路人级别的信任度，级别越往上需要的信任值越高，1000点为较为熟悉的人级别信任度，比如普通的同学同事；5000点为普通好友级别的信任度；10000点是可以互相保守秘密的亲密朋友级别的信任度；100000是值得托付生命级别的信任度；如果信任值达到1000000，大约就是精神支柱级别的信任度了，对方会无条件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也就是说黑子想要完成任务的话至少要将红方主要人物的信任值刷到1万。 「在江户川柯南眼里我基本已经确定是那个他认为是邪恶组织的人了，现在的信任值肯定是难加的。除非合理化地扭转他的认知，不然硬要做一些不符合他心中组织成员形象的事，可能会适得其反，加深他的怀疑。」黑子哲也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等下。 黑子哲也沉思，自己不敢面对好友们，苦恼于怎么解释，是因为他知道以他与青峰君他们这么长时间的情谊，如果自己不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是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远离自己、远离危险的。而且他也不能每次都逃跑。但如果自己把实情告诉他们，他们更不会放任自己独自面对。 那么是让他们自己了解到他这七年已经变成另外的样子了，是不是就不用解释了？ 奇迹的世代他们不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呢？ 黑子哲也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是——火神大我。明明后来除了青峰君之外大家与火神君没有竞争关系了，但每次见面几个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但是黑子想象不到自己怎么变成火神那样。 除了火神君的话……黑子又想起一个人——他们在帝光中学时曾经的队友灰崎祥吾。 在黑子大学时期，霓虹篮协推动改制，推出了b联赛，灰崎祥吾加入了b1联赛的一支队伍，黑子哲也知道的时候挺为他高兴的，但很快黑子就听说灰崎祥吾在球队里还是经常违反规定，可能因为如此，后来他们遇到时奇迹几个人非常排斥他与灰崎祥吾的接触。 灰崎君是什么样子的。 中学时就是不良，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与女孩子约会…… 就是这个！不过最后一点还是算了。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黑子哲也看着不远处霓虹灯牌在黑夜中格外亮眼的酒吧，这么想着。 黑子当然是进过酒吧的，可能是因为来酒吧的人员比较复杂不容易暴露，组织的人经常选在酒吧接头。但黑子哲也的酒量还是很一般，在酒吧接头是为了任务，也不会有人关注他喝了多少。 这个时间的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灯光摇曳，音乐声震耳欲聋。黑子哲也来到吧台，视线缓缓划过后面的酒架。 “一杯……波本威士忌。” 他还是比较喜欢波本的味道，单纯是酒的话。 找了个角落坐下，黑子抿了一口玻璃杯中漂亮的焦糖色液体。入口略带一点油漆味，但随之而来的是爆米花似的甜味，还有一点黑子最喜欢的香草的味道，但酒液划过喉咙之后还是带来火辣辣的感觉，毕竟是烈酒。 慢慢啜饮着，看着杯中的酒液一点点消失，黑子一边感受着渐渐泛上来的酒意，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 青峰君真慢啊。 “麻烦，再来一杯。” 身着黑白制服的年轻调酒师已经打量黑子有段时间了，虽然一开始还因为这人的存在感吃了一惊，但仔细看看……长得还不错啊，还是非常稀缺的类型。 当黑子再次抬起头要酒时，调酒师又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如果说刚刚他的评价只是长得还不错，那现在看着原本澄澈的眼中泛起薄雾，白玉般的脸颊也染上一层红晕的蓝发青年，调酒师真的惊喜了，没想到来帮朋友帮个忙能遇到这种极品。 “请稍等。” 当调酒师再次出现的时候，除了黑子要的波本威士忌，调酒师还端来一杯鸡尾酒，淡蓝色的酒液在冰块与灯光的加持下如梦似幻。 调酒师将酒端到黑子面前。 “能请你品尝一下这杯酒吗？”调酒师语气暧昧：“很衬你。” 黑子哲也迷茫地眨了眨眼，在酒吧被人请喝酒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但这个调酒师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他正想拒绝，一只深色皮肤的手先一步将酒拿起来，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 “琴酒，伏特加，朗姆，白兰地，龙舌兰，波本……”来人还穿着那件和服，与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他嗤笑一声，危险地瞥了一眼调酒师：“ttomorrow。” “我以为这种酒只卖给刻意买醉的人。” 调酒师被这一眼所震慑，僵立片刻才声音有些发颤地解释：“因为这位客人点了两杯威士忌，我以为是……” 黑子哲也听到熟悉的酒名时眼睛微微睁大，听到后面才反应青峰大辉只是在念这杯酒的基酒，他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这充满迷惑性小小一杯就包含了六大基酒的液体，毫不怀疑它绝对能把自己放倒。 但本来黑子也没想过要喝，所以他伸手拉了拉青峰大辉的袖子，叫他：“青峰君。” 青峰大辉顿了一下。 “青峰君，一起喝一杯吗？” 青峰大辉这才顺着衣服的力道看过去，对上了黑子水润的蓝色眸子，很快视线又不由自主地移到解开了一粒纽扣的衣领，目光向下飘了一下。 没有管逃也似的离开的调酒师，青峰大辉在黑子旁边坐下，状似嫌弃：“怎么，不喊青峰桑了吗？” “唔。”黑子哲也没有回答青峰，拿起桌上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青峰大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又顿了顿，他继续说：“还有……扣子。” 见黑子不明所以，青峰大辉又恶声恶气地说：“你衣服的扣子！酒吧里不怀好意的人这么多，你注意一点啊！” 黑子哲也神色迷茫了片刻，突然忍不住别过头，肩膀不住地颤抖。 “青峰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像……” 像绿间君一样。 想起自己的目的，黑子哲也的话停住了。 “像什么？”青峰大辉不爽地问。 “像这样的场合，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黑子哲也勾起唇。 这是个青峰大辉从来没有在黑子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没有见过，眼神也没有见过。为了在球场上降低存在感，贯彻影子的作用，黑子在日常的中也会刻意自己的表情。即使后来不再参加篮球比赛，他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所以黑子哲也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 但这个表情，带着一点挑衅，带着一点危险，还有……诱惑。 青峰大辉用尽了自制力强迫都无法让胸中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他只能伸出手，将那双引诱着自己的眸子盖上。 “别这么笑。” “不像你。” 黑子哲也的嘴角如青峰大辉所愿落了下来，但说出的话却并不是他想听的。 “青峰君并不知道现在的我什么样子。” “7年了，人是会变的。” 静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两人一直逃避谈到的这7年就这么被黑子哲也说了出来。 “你不会的。”青峰大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以为我们认识了多久啊，哲。” “……我会的。”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的影响，黑子之前想好的话说不出来了，只能倔强地抿着唇。 青峰大辉要被黑子哲也气笑了。还说自己会变，这只要决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我行我素，就算后面知道自己做错了也是积极认错坚决不改的个性可一点没变。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黑子说完之后一直没有等到青峰大辉的回复，再加上眼睛被盖住，他看不见青峰的表情，眼睫有些不安地轻颤，在青峰大辉手心扫过，从手中痒到心里。 青峰大辉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姿势很有问题，他深色的大手盖在黑子白皙的脸上，只露出了黑子小巧精致的鼻头和红润的嘴唇，又因为两人的身高差距比较大，所以即使看不见，黑子还是微微仰着头。 就像是在索吻。 青峰大辉突然不想反驳黑子了。他的心脏又在剧烈地跳动了，声音大到他自己都能听到，恍惚中，他仿佛还听到了被压抑着的野兽出笼的声音。 既然如此…… “你说来这里的目的是哪个？” “是这个吗？” 青峰大辉没有将手放下来，身体慢慢贴近黑子，在黑子感觉不对要后退时，用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扣住了他的腰，俯身吻了下去。 11、第 11 章 黑子哲也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恍惚中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因为喝多了出现幻觉。 黑子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相反，他的观察力很强，情商也不算低。以前之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奇迹几人对他的感情，一个是他自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二是因为奇迹几人有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地意识到了却因为某些原因刻意隐瞒了这份感情。 青峰大辉是个篮球笨蛋，但他意识到自己喜欢黑子哲也这件事，其实比所有人了解的都要早。 国中二年级时，同班的男生偷偷摸摸地塞给他一本写真，写真里的女孩穿着清凉。青峰大辉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穿着同款衣服摆出同样的姿势与表情看着自己的，换成了与他在球场上亲密无间的搭档黑子哲也。 第一次早上偷偷摸摸起来洗内裤的青峰大辉将冷水狠狠地泼在自己脸上——就算是最近因为自己长高地太快愈发觉得比自己小一个型号的哲可爱，也不能把他当成女孩子啊！ 那天青峰大辉甚至不敢与黑子一起训练，好在当时他正处于因为自身成长过快而迷茫的时期，黑子以为是这个原因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没有来打搅他。但青峰大辉在黑子不注意的时候一直在偷偷地观察他。 ——果然在一群人高马大的篮球队员之中的哲好娇小可爱啊…… ——不对！哲明显是个男孩子啊，他都没有欧派！ ——果然是这个原因吧！津田给的写真……欧派太小了！ 但是当他自己去偷偷买了想要的写真时，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青峰大辉甚至梦到了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体育馆和穿着帝光队服的黑子…… 青峰大辉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不对劲了。他要么是喜欢黑子哲也，要么就是个hentai。 那时的他太过年轻，成长的痛苦与青春期的烦恼一起袭来，他做了太多错误的事情，当他意识到时，黑子已经好久没有来学校了。 这样也好，这样自己也不会胡思乱想了。当时的青峰大辉想。 但当他得知黑子有了新的光时，他还是忍不住去见了那个人，心中止不住地嫉妒。 后来他看着黑子哲也与火神大我一步步打败了他，打败了所有的奇迹，又看着火神前往美国，与黑子分开。 他们的关系有所好转，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火神走后，诚凛篮球部无法与之前相比，在黑子的学长们还在时还有人分担，等日向顺平他们毕业后，压力基本落在了黑子哲也身上。 刚开始是黄濑和桃井，桃井偶尔会拉上他一起，后来是赤司和绿间，最后连紫原都经常跑来东京。几个队伍的王牌没事老往诚凛跑，教练们刚开始还紧张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他们有补上训练后便不再管，只是以为他们将挖角黑子来自己的学校当成另一个战场。 他们几个又何尝不知道以黑子哲也的性格不可能离开诚凛，只是想让他放松一下。 他们高三那年，本来是诚凛很有希望再次夺冠的一年。虽然除了赤司因为提前一年考取大学离开了洛山，奇迹其他几人依旧是篮球部主力，但诚凛的新人也成长起来了，再加上黑子越发神乎其技的魔术传球和投篮，让他们都觉得非常棘手，更非常兴奋。 就在这个时候，黑子哲也的手腕出问题了。 yips。以前普遍认为是一种临场焦虑症，很多职业运动员因为这种不明原因的症状导致职业生涯的终结，后来被发现是一种建立在生理上的精细动作受损的运动性障碍疾病，可能与超负荷使用某肌群有关。 黑子那段时间的压力和练习频率都太过了。 后来绿间和赤司尽力为黑子找了很多国内外知名的神经科医生，甚至联系到了得出yips并不是单纯的心理问题的那个研究中心，但最终的结果却都是：可以正常生活，但黑子特殊的传球和投篮无法做到了。 那天的天气就像国中时青峰彻底斩断与黑子光与影的关系那天一样的差，但黑子哲也显然不会像青峰大辉一样说出伤人伤己的话。他仰头看着青峰大辉，脸上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眼里装满了悲伤，却努力地给了青峰一个笑容。 他说：“青峰君，一定要继续打篮球啊，带着我那份一起。” 于是青峰大辉开始回家翻找那些美国学校寄给他的面试通知。 说实话，青峰大辉自己都怀疑以他的性格怎么能将暗恋这件事藏这么久，直到他前往美国前被桃井五月按着在图书馆进行地狱式英语训练，实在头疼的他跑到一个角落随手拿起一本书，是一本中文转译后又传到日本的佛经。 本来随手一翻就准备放下的青峰大辉看到一句话：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原来他爱黑子哲也，原来他是在害怕。 怕黑子知道之后会对他避而不及，就像国三那年一样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然而黑子哲也还是消失了，这次完全失去了踪迹。 黑子失踪的第三年，青峰大辉不想就这样等待下去了，他在拿到职业生涯的最高荣誉后选择退役。在决定的那天，他想着：抱歉哲，无法继续和你的约定了。 青峰开始在世界各国调查与“神隐”有关的事件。在这期间他因调查卷入过一些势力的争斗，真刀实枪地参与过，也收服过一些势力，他身上的变化也是受这些的影响。 因为见多了黑暗的东西，当得知有办法让黑子哲也回来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等哲回来后将他锁到什么地方让他再也没办法离开。 他无意中透露出这个意思时，赤司征十郎警告了他。但他冷眼看着其他人也并不是什么想法都没有的，等黑子回来就各凭本事了。 但一切阴暗的想法在看到黑子哲也的那一瞬间都被瓦解了。青峰大辉明白了为什么黄濑和赤司在见到黑子后还能让他离开。只要他能回来，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无所谓了。 所以青峰大辉这个吻，就如同他对于黑子哲也的喜欢，刚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在感觉到反抗时本能地压制，贪婪地汲取着他所有的气息，想要探索他的每个角落，到了最后，这个吻又失去了攻击性，变成了温柔缱绻的样子。 黑子哲也不知道这个吻什么时候结束的，当他有意识时，青峰大辉已经把手从他的眼睛上拿了下来，大拇指轻轻划过他的嘴角，声音带着餍足：“哲，呼吸。” 黑子这才感觉出自己竟然一直忘记了呼吸，靠着青峰大辉略显急促地喘息几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黑子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手刀。 青峰大辉猝不及防地捂着肚子，五官皱成一团：“哲，你是想杀了我吗？” “那也是强吻的青峰君应得的。”黑子哲也已经恢复了毫无波动的表情，只是脸上的红晕还出卖了他。 “啧，你那样的表情对着我，我怎么可能忍得住啊。”青峰大辉理直气壮，还不死心地凑上去：“刚刚才的感觉不错吧？再来一个？” 黑子哲也五指分开抵在青峰大辉脸上将他推开，干脆利落地又补了一拳，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到座位上的青峰大辉：“青峰君的话简直跟那些控制不了自己欲望还推卸责任的hentai发言一模一样呢。”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暂时不想跟hentai待在一起，青峰君自己慢慢喝吧。” 说完黑子就转身离开。 “喂，哲！” 青峰大辉痛苦地捂着腹部，只能看着黑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等黑子的背影看不到之后，青峰大辉脸上原本痛苦的表情也随之消失。 他拿起黑子留下的那杯酒。 哲的反应还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啊。 不过今天给的刺激够大了，得先让哲缓一下。十几年都等过来了，他现在的耐心可好得很。 出了酒吧的黑子也没有刚才表现得那么淡定。 他打开了车门，才想起自己喝酒了，又将车门关上。 倚靠在车上思维发散地想了会儿怎么回家，一个念头又飘回来。 青峰君在开放的美国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可能亲吻只是朋友间的一个礼仪？他记得火神君的师父阿列克斯也经常随便亲别人。 似乎说服不了自己。 所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黑子哲也想扶额长叹了。 幸好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他不顾形象的动作。 “库拉索。” 黑子哲也看着走过来的银发女人暗叹了一声麻烦：“你不是有其他任务，怎么还没有离开日本？” “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来体验一下贝尔摩德推荐的酒吧，但好像找错地方了。”库拉索并没有像出任务时那样扎着马尾，而是披散着一头银色的长卷发，这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要温柔一些，但也仅仅是看起来。 “不过恰好看到了一场好戏呢。没看错的话，那是青峰大辉？我记得不久前某个人还不清楚青峰大辉这个名字，但是刚刚……”库拉索冲黑子哲也暧昧地调了一下眉，“别告诉我你们是第一次见面，看起来可不像。” 库拉索全都看到了？黑子哲也心中一惊，但很快又想到自己坐的地方周围并没有什么人，酒吧里又那么嘈杂，库拉索应该只是在远处看到了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他不动声色：“那又如何？就算是朗姆也不会连手下的私生活都要管。” “其他人可能不管，但是青峰大辉……”库拉索冲黑子勾勾唇角，“上次跟你说完之后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像还在哪里看到过，回去记忆了一下发现意大利某个mafia的资料中看到过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重名，如果我报告给朗姆，他可能会有点兴趣。” 青峰大辉怎么会跟mafia有联系？ 黑子哲也语气放松了一点：“你要不要报告与我无关，我与青峰大辉现在也没有任何关系。” 库拉索果然追问：“哦？那就是以前有关系了？” 黑子舒了一口气，告诉库拉索：“真的只是私事与组织没有关系，他……是我的前男友。” 前男友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吗？库拉索有些怀疑，但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之前组织中的一个传言，眼神变得一言难尽：“是同时交往的那5个之一吗？” “诶？”这次换黑子哲也眨眨眼，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回忆起一个片段。 * 黑子在刚到任务世界时，由于时间出错，很多红方角色黑子都无法接触，作为补偿系统发布了新手任务，让他能够获取积分。 新手任务并不算难，但时常让黑子感到困扰。 有时是日常。 比如说：「日行一恶！要成为一名黑色组织的成员，不做坏事怎么可以呢！请宿主每天至少完成一件违法的事情，且需要至少3人目睹，增加罪恶值，进度（0/7））」 又比如说：「作为一个黑暗组织的成员，宿主的存在感太低，无法产生威慑力！请宿主至少对组织中5名代号成员发起挑战并赢得胜利，增强威慑力，进度（0/5））」 有时是突然发布的。 就是库拉索所说的这个。 那是一次比较重要的任务，所以上面派了多个有代号的成员一起参加。其中就包括了黑子和刚刚拿到代号的安室透、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 他们在潜水艇中等待的时候，不知道哪位同事觉得太沉闷了，突然开始聊起自己的感情经历和对感情的看法。 在真酒发表了自己随性的感悟后，黑子哲也就看到三个卧底开始表演了。 赤井秀一：“爱情从来不是必需品，为了达成目标，没什么不能牺牲的，感情也一样。” 安室透：“牺牲感情可是太浪费了，有时候感情可是最好的工具。” 他冲大家勾了勾嘴角：“你们没有听说过honeytrap吗？” 诸伏景光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安室透——这么拼吗？zero。 他想了想结合了两人的说法：“我同意rye的说法，感情不是必需品，但要是有主动送上门的……也不是不行。” 有人嘻嘻哈哈地调侃：“苏格兰这张脸在这儿放着，有主动送上门的也不是没可能啊。要是骗到了纯情小姑娘非你不嫁怎么办啊？” 诸伏景光咬着牙露出一个笑容：“那只能怪她自己倒霉了。” 这下轮到降谷零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好渣！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hiro。 黑子哲也本来不想参与这场讨论，但有位女性成员听完之后冷哼着骂了一句：“果然男人没一个能靠得住”，然后视线飘到了黑子身上，眼睛亮了亮。 “纳比奥罗呢？你怎么看？” 系统的提示也紧跟着响起：「请宿主发表符合黑方身份的言论，且至少对3名成员产生震撼。震撼的人数越多，获得积分越高。」 黑子哲也：“……我同时交往过五个男朋友。” * 回忆完毕的黑子哲也艰难地点了点头。 12、第 12 章 两个离谱的谎言竟然莫名其妙的对上了。 我果然不擅长撒谎。黑子哲也想着。 每次撒谎不是被看出来就是让事情朝着不可预测的发展，现在他完全无法想象如果让青峰大辉知道了这件事自己该怎么办。 再加上刚刚发生的…… 青峰君，这辈子不要见面了吧。 “那就难怪了。”库拉索啧啧称奇，“我记得青峰大辉曾经全美票选体坛最想被他拥抱的男人男女网站双票第一诶，你竟然在与他交往的同时还有其他人，那几个是何方神圣啊？” 黑子哲也：“……” 别问，我也不知道。 库拉索：“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他发现了？” 黑子哲也硬着头皮：“……对。” “不对。”库拉索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刚刚是你动手了，难道是他想复合，你不同意？” 黑子哲也：“……是。” 库拉索看向黑子哲也的眼神里带了点肃然起敬：“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很快又想起一个八卦：“以前有个野模向记者爆料，青峰刚加入nba的时候，他的队友因为他不参与他们的活动很不合群，曾经给他下过让人兴奋的药把他与这个模特关在一起一晚上，但青峰大辉什么都没做，所以他……不太行，难道是真的？” 黑子哲也皱了皱眉：青峰君还遇到过这种事？ 他的停顿让库拉索误会了：“是真的？！” “……不是！” 眼看话题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黑子哲也打断了库拉索：“库拉索，你超强的记忆力都用来记这些了吗？” 库拉索意犹未尽地冲黑子假笑：“偶尔也会记一些不重要但有趣的内容。” 看八卦杂志是库拉索给自己找的一点消磨时间的方式，否则她的世界就像她那只透明的眼睛一样，单调得可怕。 将被风吹到前面的发丝重新挽到耳后，库拉索也没有了闲聊的兴致：“看在你今晚让我看了一场好戏的份上，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你的假期也快结束了。这次朗姆没让你跟我一起，是因为组织在日本有别的行动，应该很快就会通知你了。”库拉索冲黑子挥挥手，“这个酒吧的风格我不喜欢，也没有合我胃口的酒，我还是去找找贝尔摩德去说的那家吧。” “等等。”黑子哲也喊住了库拉索，“不合你的胃口？你没有喝吗？” “算是吧。”库拉索疑惑道：“怎么？” 黑子哲也：“那么拜托你把我送回家吧，我好像喝多了。” 库拉索：“哈？” —————— 几天后。 萩原研二抱着一大堆便利店食品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分了一半给咬着笔头苦思冥想的松田阵平。 “谢啦。”松田阵平决定先放下这份让他头疼的报告，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萩原研二拿起他的报告看了一眼：“你上周的案件总结啊……四丁目绑架案，三丁目投毒案，一丁目炸弹案，二丁目坠楼案……这座城市真是不一般啊。” 松田阵平三两口吃完一个饭团，又在其他吃的里面挑挑选选：“是啊，案子多我倒是习惯了，但是这个报告为什么也要我来写啊……” 萩原研二耸耸肩安慰他：“这就是升职的代价吧。” “那我宁愿不要升职了，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当警察来着……啊，这是什么？” 松田阵平拿出一盒外包装花里胡哨的零食。 “美味棒，还是复古口味。hagi，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个了。”松田阵平将零食丢回给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拿起来看了一眼，眼中染上笑意：“啊，这个不是我买的。刚刚在便利店碰到了柯南他们，听说我还没有吃饭，几个孩子一定要把他们的零食分我一些呢。” 松田阵平：“诶～你还挺受小孩子欢迎的嘛。” 正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们身后路过，本来已经走过去他余光看到萩原研二手中的东西后又后退了几步停在他们身后。 紫原敦：盯～ 萩原研二：“紫原……” 他的视线划过紫原敦身上的警服与胸章：“……管理官？” 松田阵平也疑惑道：“下午不是有与省厅联合举办的发布会吗？还没有出发？” 紫原敦点点头，视线仿佛漫不经心地又瞟了一眼：“有些资料还在一课，看还有时间就来取一下。” …… 沉默了一会儿，松田阵平受不了地从萩原研二手中拿过美味棒递给紫原敦：“……是这个吗？” “诶～可以吗？”这么说着的紫原敦很自然地接过美味棒，“小松你人还挺好的。” “松仔……”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 “等下，”萩原研二有些担忧：“下午的发布会不是很重要吗？现在不可以乱吃东西吧？” 紫原敦已经打开零食盒子：“没关系啦，我的胃可是很厉害的。” 萩原研二：“不是这个问题……” 算了，碰巧遇到的认识的小朋友送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紫原敦：“咦？” “怎么了？”萩原研二皱眉。 难道真的有问题？ “有一个瘪掉的。”紫原敦慢吞吞地拖着尾音，想要拿出那张本以为是包装失误的空袋，却在入手的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里面有东西。” 紫原敦说完这话后三人对视一眼，松田阵平从抽屉中拿出一副手套递给紫原敦。 紫原敦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张纸条，将纸条展开后，是几个印刷的黑体字。 ——发布会危险，小心。 * “我们就在那个便利店买的啊。”圆谷光彦与少年侦探团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在电话里疑惑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好吃，想再去买一点。对了，你们是怎么会想到来这边便利店买东西的？离你们居住的地方有些远吧？”萩原研二问道。 已经将便利店里其他美味棒都买了下来拆开的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找到。 听完对面孩子们的话后，萩原研二重复道：“收集不同的假面超人徽章，听说这边有你们没收集到的最后一个啊。那是听什么人提起的？” “好像是秋本同学……”圆谷光彦回忆道。 “不对，是仓桥同学吧。”一起听着的小岛元太道。 “我记得是三船同学。”吉田步美也有不同意见。 “同学啊……”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也摇了摇头。 挂断电话后，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道：“监控也没有拍到，什么线索都没有。” 萩原研二：“总之提醒的人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能保证孩子们会把东西给我，又怎么保证让紫原拿到呢？” 松田阵平：“只要能送到你手中就可以了吧，不管真假提到下午的发布会警视厅肯定会重视的。” “也对。”萩原研二点点头，目光看向会场的位置：“上面已经通知暗中加强防卫了，希望不要真的出什么事。” * 丰田86缓缓停靠的偏僻的路上，一个纤细高挑的黑衣女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女人有一双美丽的猫瞳，眼睫浓密，眼尾微微上挑，如果有经常关注新闻的人看到就会发现，她正是日卖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水无怜奈。 “真慢啊，纳比奥罗。”水无怜奈坐到车上之后，熟稔地向黑子抱怨了一声。 “抱歉，有一些事情耽误了一会儿。”黑子哲也发动车，并补上问候：“好久不见，基尔。” 水无怜奈：“是好久不见。朗姆舍得把他的心腹派出来跟我们一起出任务了？” 黑子像是没有听出水无怜奈的调侃之意：“你们的计划我不参与。我来这里，只是朗姆要确保万一任务失败，不会有人落到条子手里透露组织的消息。” 他清凌凌地抬头看了水无怜奈一眼：“当然，包括你。” 水无怜奈被这毫无感情地一眼看得瞳孔一缩，掩饰地轻哼一声：“这个不用你说。” “不过这次计划顺利的话，组织的人不需要亲自动手。” 黑子哲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但水无怜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琴酒的计划a是利用泥惨会和川口组的人，毕竟这个发布会将要公布的消息对于这些完全扎根日本的极道组织来说影响要比我们大得多。” 黑子突然在脑海中询问系统：「系统，基尔对我的信任值是多少？」 「基尔（水无怜奈/本堂瑛海）目前的信任值为3500.」 果然。 黑子哲也想到当初找借口将伊森本堂的遗体让她自己处理之后，就一直没有刷到她的仇恨值。 水无怜奈果然是故意在透露消息给自己。 黑子顺着水无怜奈的话问道：“这次可是警视厅和省厅一起举办的发布会，戒备肯定比往常还要严，单凭泥惨会和川口组恐怕没这么大的能力和胆量吧。川口组还是注册过的极道组织，他们会与省厅正面交锋吗？” “当然还要帮他们一把。”水无怜奈道：“泥惨会和川口组的目的是想联手给警视厅施压，闹点事让发布会无法顺利进行，降低他们的公信度，我们可不一样。” “我们的目标是那位不断提议对暴力团政策收紧的内阁大臣的弟弟，这次发布会的主角。” “……犯罪组织对策部新上任的管理官——紫原敦。” 黑子哲也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节微微泛白。 13、第 13 章 黑子哲也是昨天才收到具体任务目标的。 收到朗姆电话的时候他险些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黑子哲也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个跨国犯罪组织是个庞然大物，势力大得让人难以想象。组织会采用利诱或者威胁等手段操控一些财政界的大人物为自己所用，对于实在不听话或者有可能暴露出组织存在的会毫不犹豫地暗中处理掉，就像上次的政治家吞口重彦和皮斯可。 所以就算黑子知道紫原敦现在是一名警察，他也没有想过告诉紫原敦组织的事，怕他因为自己遇到危险，但是黑子从来没有想过紫原君竟然已经是组织的目标了。 奇迹几人的家世，中学的时候黑子只知道赤司征十郎是日本屈手可指的名家之子，绿间真太郎的家境也不错，但赤司征十郎在学校里非常低调，绿间真太郎更是周末还要去打工赚取零花钱才能满足他购买幸运物的需求，所以黑子一直没有感觉到他们有什么不同。 等上了大学之后，周围的人不像初高中时那样单纯，甚至有人开始向黑子打探几人的情况，黑子才了解原来绿间真太郎的父亲是一所知名综合性医院的理事长和院长，除了赤司和绿间，紫原敦的家世也不普通，紫原家在警政两界都有成员，而且紫原家与赤司家走得很近。 但黑子哲也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直到这次，他才知道原来紫原家并不是在警政两界有成员那么简单，紫原家本来是警察世家，从这一代开始向政界发展，他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的亲姐姐紫原舫已经坐到了内阁大臣的位置。 紫原敦曾经与黑子说过，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与上面的哥哥姐姐年龄相差比较大，家里并不干涉他的职业选择。紫原敦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因为自己在篮球上有天赋所以理所当然地一直打篮球，所以黑子哲也一直觉得除了青峰大辉，紫原敦是最可能将篮球作为职业的人，警察……怎么想都是会被紫原敦认为是麻烦的工作。 这次发布会想要宣布的内容，也就是组织将紫原敦动手的原因，是紫原舫与警察厅联合提议重组了警视厅刑事部搜查四课，成立了专门的组织犯罪计划部，计划加强对于组织型犯罪的打击，对于暴力团伙，不光对于抓到的违法行为严厉打击，还要加强预防，增加监视、监听等手段，加强对经济的制裁，还会加强对跨国犯罪的打击，而这个新部门的管理官就是她的弟弟紫原敦。 组织的boss觉得这次的改制会给组织带来很多麻烦，所以想要破坏这次行动，并杀掉这个新部门的管理官，给紫原舫和其他人一个警告，让计划无法顺利进行。 外表毫不起眼的黑色丰田86跑车驶入媒体中心附近的地下停车场，一个拐弯过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跟了上来，两辆车并排停在了空位上。 车窗降下，伯/莱塔的枪管对上了他们。 琴酒保持着他一贯对于任何反常行为怀疑的态度：“你们来迟了。” 枪口向水无怜奈偏了一点：“车怎么会出问题？” 水无怜奈毫不惧怕：“前段时间太忙忘记去保养了，我检查过确实是意外。而且纳比奥罗来接我也晚了。” 黑子哲也看着移过来对着自己的枪口也毫无波动：“碰到了交通事故稍微绕了下远路，网络上现在就可以查到消息。” “只是意外，可以把你的伯/莱塔拿开了吗？琴酒。”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意外。”琴酒嗤笑一声，对自己车后座隐藏在阴影中的国际知名女明星道：“贝尔摩德，你上纳比奥罗的车。” 贝尔摩德摊了摊手同意了：“这倒是没问题，反正今天我跟奥比纳罗一样是来以防万一的，希望你们尽量不要让我们出场。” “所以可以让我走了吗？”贝尔摩德也上车后，水无怜奈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发布会快开始了，我再不过去电视台会起疑的，这次的发布会仅允许媒体进入，我在场内接应不是说好的计划吗？” “哼。”琴酒将他的伯/莱塔收了回去，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这次的好戏可是从场外开始的。” * 警铃急促地响着额，来了又走，会场里的总务省发言人听着隐隐传来的警铃声皱着眉头看向一边的秘书：“发生什么事了？” 秘书出去询问了之后回来回答他：“好像是有人举报附近有大量极道人员聚集，警视厅已经待命了。” “偏偏是在今天……”发言人有种不好的预感，“会场的防卫加强了吗？” 秘书：“是。收到警视厅的电话后已经加强了防卫措施，周边也加强了巡逻。” * 琴酒几人已经将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停在了会场附近。 同样听到警笛声的贝尔摩德不出所料地勾唇：“看来那边已经开始了。” “这也是琴酒安排的吗？”黑子哲也仿佛闲聊似的问起：“以逸待劳……这次的计划看起来不像是琴酒的风格。” “提出人确实另有其人。组织安排在川口组和泥惨会的卧底刚好发觉他们有这方面的意思，就顺水推舟了。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向那位先生建议了这个计划，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贝尔摩德并不吝啬与黑子分享情报，但她也有自己的怀疑，“纳比奥罗朗姆突然让你过来插一脚，真的是来以防万一的吗？” “十四代。”黑子说出了那个人的代号，在心里暗道：原来如此。 十四代是一种日本的清酒。日本的清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大，十分容易醉人，与朗姆一样从上一辈手里继承了这个代号的十四代也是这么一个人。 与朗姆同样神秘，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但算是朗姆得力助手的黑子隐约知道大概是一名女性，负责组织的卧底任务，与负责情报的朗姆有时任务会有重合，在组织的地位，只比朗姆低一点，一直想要取代朗姆的位置。 “当然，这点不需要怀疑。”黑子哲也一边回答贝尔摩德的话，一边在心中思考怎么利用这个关系让组织放弃这个行动，因为按照组织一贯的做法，这种暗杀任务就算没有一次成功也会一直进行下去，除非boss亲自发话结束这个任务。 “我记得，十四代似乎与日本警方有私怨。”黑子哲也斟酌着开口，“她的弟弟似乎在某个帮会卧底时，卷入到警方正严厉打击的事件中，在逃跑时意外被警方击毙了。” 贝尔摩德难得一脸意外地挑了挑眉：“是有这么回事。组织里很多老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你竟然知道这件事。” “这么说来，”黑子哲也抬眼看向贝尔摩德：“十四代这次的计划，是不是也有她自己的打算？” 贝尔摩德沉默了片刻，不可避免地想多了：“这是朗姆的意思？” “不。”黑子哲也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这让他显得更加无害：“朗姆说让我尽量配合完成这次的任务。”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对黑子的话不置可否：“哦？” 黑子哲也垂眸，告诉自己不能心急。这个组织的boss是个怀疑主义者，先让贝尔摩德产生怀疑，由她传达给boss成功率会更高一点。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贝尔摩德看着会场门口来来往往的警察思索着什么，突然她察觉有些不对：“怎么感觉这次的巡逻的人比我们了解的要多一些。” “这边刚要开与暴力团有关的发布会，那边就开始聚集，警方也不是傻子，自然会联想这一点。”黑子哲也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所以你们的具体计划可以说了吧？仅仅是聚集的话对这边看起来没有什么影响，似乎还起到了反作用。” 水无怜奈并没有对黑子说太多，她也仅仅了解自己知道的那部分任务。 贝尔摩德拿出手机，点进了发布会的现场直播，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嘘了一下：“别这么着急嘛，纳比奥罗。看，发布会快开始了。” 黑子哲也垂下眼帘，也打开手机。出席发布会的除了总务省的发言人和新上任的紫原敦，还有警界其他高层，但黑子的目光只移向了紫原敦。 身材高大的紫原敦面无表情地穿着警察制服坐在座位上，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很多。黑子还记得以前的紫原敦是最不喜欢采访的，因为觉得非常麻烦。 紫原君，原来你已经变成这么可靠的人了吗？ 将所有的情绪藏于心中，黑子哲也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所以呢，他们不是想破坏发布会吗……” “轰——” 黑子的话音还没落下，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黑子哲也的瞳孔一缩，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刚刚警车过去的地方。 14、第 14 章 “闹这么大的动静。”黑子哲也望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眼底已经盛满了愤怒与担忧：“你们是想搞成恐怖袭击吗？” “放心，只是动静大而已，动手的人心中有数。”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笑意指了指直播中的画面让黑子看：“你看，他们这不就有反应了。” 虽然不像外面听得那么清楚，但发布会内场也明显听到了声音，正在发言的人被打断，媒体记者们私下开始交流，现场的声音一下子嘈杂起来。 接着会场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正装的神色有些焦急的警察走了进去，台上的警视厅刑事部部长小田切敏郎看到后皱了皱眉，认出了这是搜查一课的一名警察，他向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直播画面突然被切断。 片刻后，直播频道再次亮起，发言人出声安抚媒体，并告知发布会继续，但台上已经没有了小田切敏郎和紫原敦的身影。 黑子哲也看了一眼身后的贝尔摩德，决定一会儿要是情况危急无论如何也要先保证紫原敦的安全。 “目标出动了。” 耳机里传来琴酒的声音。 紧接着黑子哲也就看到紫原敦出现在了会场门口。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轰鸣着停在了不远处，驾驶摩托车的人戴着头盔看不清相貌，门口的警察看到后神情戒备地想要走上前驱离。 “小心！” 小孩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警察下意识地停住，摩托车上的人已经掏出了一个燃/烧瓶点燃扔了过去。 还好警察与这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警察敏捷地闪开，燃烧/瓶碎在地上，瓶中的易燃液体四溅开来，迅速燃起一小片火焰，可以想象如果被摔到人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可怕结果。 “怎么会有小孩子。”琴酒冰冷的声音带了点疑惑。 黑子哲也和贝尔摩德神情却发生了变化。 江户川柯南？ 两人的心中的想法此时重合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 江户川柯南在光彦接到萩原研二电话的时候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些不寻常，在听完他们与萩原研二的对话后更是感到疑惑。 光彦、元太、步美三个在学校时几乎都是在一起玩的，竟然能分别从三个同学那里听到他们所缺的假面超人徽章的来源。而且如果真的这么多人早就知道那里有稀缺的徽章的话，光彦他们也就不会一直找不到这个徽章了。所以是有人刻意引他们过去的。 江户川柯南给少年侦探团所说的三个同学打了电话询问，他们三个的消息来源却是一致的，a班一个经常与他们一起玩的井木同学带了一个这样的徽章，再继续问下去——篮球课上蓝泽老师给的奖励。 这下江户川柯南由有点疑惑变成超在意了。 江户川柯南仔细回忆了一下在便利店里的所有场景，想到吉田步美与他们商量“萩原警官真是太辛苦了，把我们的零食也分一些给他吧”的时候，便利店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人。 但萩原研二并没有跟几个孩子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江户川柯南不太了解情况也没有办法，只是与少年侦探团在博士家一起玩的时候一直在心不在焉地检索新闻。 直到他翻到两篇一起出现的新闻稿。 《已确定，搜查四课改组！发布会将于今天下午在xx厅媒体会场召开》 《械斗？！xx街道有大量极道人员聚集》 “我出去一下！” 江户川柯南抱着滑板跑了出去。 乘坐着出租车快到会场的时候，江户川柯南也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警察开始交通管制，下了车本想先去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一下，一辆摩托车呼啸着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敏锐地闻到了化学品的味道，而那个人前往的方向是——发布会会场。 驾驶着滑板抄近道好不容易赶到的柯南也只来得及在那人出手前喊一声“小心！” 听到动静的其他警察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了骑着摩托车的暴徒，但那人却不紧不慢地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然后在警察放松警惕的时候，迅速拉开了衣服，里面赫然绑着一排炸弹！ 警察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身上绑着炸弹还使用燃烧/瓶？ 黑子哲也看着那人的动作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向贝尔摩德问道“炸弹是真的吗？” “他以为是假的。”贝尔摩德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神看向了不远处的江户川柯南，“真的引爆器在琴酒手上。” 黑子也看了一眼柯南，他还记得系统说过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只要有江户川柯南在不会出现大规模伤亡，但只是大规模……他又担忧地看了一眼静静地观察着发生的一切没有什么反应的紫原敦。 正说话间，见警察们不敢开枪的暴徒隐藏在头盔下的脸上露出一个嚣张的微笑，他举起手中的遥控器，声音也因为带着头盔有些失真：“告诉里面的人，停止这场发布会。” □□造成的火焰还没有熄灭，警察们与暴徒僵持住了，在最后面的警察对视了一眼缓缓后退，想要去报告这件事。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带着破空之声袭来，一瞬间将暴徒手中的引爆器和手一起贯穿。 “啊！”暴徒惨叫一声，见情况不妙忍着剧痛想要骑摩托车逃跑，摩托车却又被打穿了轮胎。 暴徒摔倒在地上，警察们一拥而上想要抓住他，却被开枪的人制止住了。 “等一下。”开枪那人从会场门口往前走了几步，却始终与暴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倒地的暴徒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警察不来抓自己，但还是本能地逃跑，没想到又被一枪打穿了膝盖。 “啊！”歹徒应声倒地。 “啊，谁让你又想逃跑的。”紫原敦看着一脸震惊的其他警察们，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懒散：“我可没有对失去抵抗的凶徒动手哦，你们看他还想逃跑嘛。” 紫原敦将枪收回，走向刚刚就再旁边等着他的警车：“叫爆炸处理科的人带着工具来再动他，检查一下他的炸弹。” “啧。”琴酒将手中的引爆器扔到一旁，对着耳机道：“先离开。” 贝尔摩德也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户川柯南。 片刻后，见车还没有开，贝尔摩德有些疑惑地开口：“纳比奥罗？” “……没事。” 黑子哲也启动了车辆。 那是…紫原君？ 15、第 15 章 天已经黑了下来，但今晚警视厅的人比白天的时候还要多，走廊里随处可见蹲着的暴力团成员，有的身上还挂着彩，审讯室门口不时有警察进进出出，里面被审讯的罪犯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 有看起来挺年轻的成员耐不住性子悄悄抬起头观察，但很快就被看管的警察呵斥，告诉他们不许抬头，不许说话。 在不远处的笔录室中，江户川柯南被带回了警视厅一起做笔录。犯罪组织计划部刚刚成立人手还不足，又抓捕了这么多暴力团分子，同样经常处理暴力犯罪的一课三系的几个刑警被喊过去帮忙。 “柯南，你是说你是意外闻到了从你身边经过骑着摩托车的人身上有着化学品的味道，所以才想到跟过去的？”正在询问江户川柯南的是柯南的老熟人高木涉。 “嗯。”江户川柯南点点头，回忆着：“汽油和酒精的味道很明显，可能还加了别的东西。” 说完之后又后知后觉地摸着头补充道：“啊！我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这些东西混合起来可以做危险的武器。” “啊，现在的电视上都在播些什么啊。”高木涉由衷地感慨，“怪不得最近感觉恶性案件又增多了。” 一起过来的萩原研二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主动来帮忙的，对于中午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在意。 “其实，中午的时候我们收到过关于发布会可能会有袭击的提醒。”萩原研二主动告诉柯南这件事，“提醒的纸条就放在了你们送给我的美味棒中。” “提醒？”江户川柯南诧异地睁圆了双眼：“是提醒而不是说是预告什么的吗？” “上面写的是：‘发布会危险，小心’，很明显是提醒吧。”虽然怀疑这个孩子可能知道些什么，但萩原研二对于江户川柯南的反应还是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会猜是预告？柯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有啦，我怎么会知道呢，那盒零食是我们在便利店买的，没有打开就给了萩原警官啦。”江户川柯南本能地隐瞒。 但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怎么会是提醒呢？如果是他所想是那个人干的，那他有什么理由给警察提醒呢？ “不过还好紫原管理官没什么事。”高木涉听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提起过这件事：“也还好紫原管理官不让其他人靠近那个炸/弹犯。听现场的木村讲，那个炸/弹犯因为太疼了，竟然开始喊自己的炸弹是假的，让他们赶紧送自己去医院，木村他们将信将疑地想要靠近时，炸弹突然自己爆炸了。” 江户川柯南的神情同样凝重，他那时也没有走远，虽然万幸警察都没什么大碍，但在他看来罪犯的生命该交给法律来审判，而不是这样结束。 果然是组织的手笔，就算失败也不会留下活口。 但是……“紫原管理官？高木警官，他们的目标是紫原管理官吗？” “啊……我们也是猜测的。”萩原研二道：“因紫原管理官说那个美味棒是他以前非常喜欢吃的东西。” 江户川柯南一直以为黑衣组织的目的是破坏发布会，但经这么一提醒想到破坏发布会只会加强警方的警戒，解决掉管理官更有震慑力，就算有其他人接任，也可能会因为生命危险束手束脚。 “紫原管理官现在在哪里？没有在审讯犯人吗？” 如果是那个组织的话，一定不会因为一次不成功就善罢甘休的。 “紫原去见川口组和泥惨会的人了，这么恶劣的械斗，总不能抓几个小喽啰就完事了。”萩原研二道。 高木涉惊讶又紧张：“诶？我没有看到四课……啊不是犯罪计划部的同事行动啊，紫原管理官一个人去吗？这不合规矩吧？” “是那边主动邀请的。”萩原研二拍拍高木涉的肩膀让他放轻松，“不用担心，不是一个人，小阵平陪他一起去了。” “松田警官？”高木涉更担心了，这也不是个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 在夜色的掩映下，身着黑衣的几个组织成员站在一栋高楼的楼顶，几乎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闹了这么大动静结果毁在一个看多了电视剧的小喽啰手上……还不如一开始就安排我们直接动手。”目标人物还没出现，基安蒂一边端着狙/击枪用瞄准镜观察着对面露天的高级餐厅的情况，一边毫不客气地嘲笑。 虽然这种暗杀的行动一般由琴酒指挥，但同样拥有代号的人地位基本是相同的，基安蒂自然也不害怕琴酒。 “我，在电视上也见过，把威胁别人的东西举起来的傻瓜。”科恩用他独特的说话方式附和着基安蒂，但他可能没有想到嘲笑琴酒这一层，他的说话和思维模式有些像小孩子：“但是我还是喜欢打头。我想，开枪。” “耐心一点，科恩，基安蒂。目标还没有出现，你们不要随便猎杀无关的羊。”计划并不是琴酒的主意，但他并不想解释，也不想与这两个脑子中只有射击的家伙计较，他用对讲机告诉在另一处狙击点的狙击手：“还有卡尔瓦多斯，你也一样。” 卡尔瓦多斯没有在意他的两个同伴说些什么，只在乎自己所关心的：“贝尔摩德呢？不是说这次任务她也参与了。” “啧，”听到这话的基安蒂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对讲机咬牙切齿：“我都跟你说了那个女人很危险，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琴酒：…… “阿啦，没想到基安蒂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贝尔摩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机中，基安蒂连忙拿着瞄准镜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她的影子，直到枪口下移，看到楼下餐厅门口的一个脸上带着刀疤一脸凶恶的男人准确地从瞄准镜中对她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基安蒂咬牙，不想承认她确实被贝尔摩德吓了一跳。 “泥惨会的二当家……刚刚我还看到了川口组的人……”一直默不作声的水无怜奈认出了贝尔摩德扮成的人是谁：“原来如此，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件，发布会也出了问题，警方肯定要找泥惨会和川口组讨个说法的。这时候两方又同时喊冤，再主动邀请紫原敦过来聊聊，他就算是察觉到不对劲，也要来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哼，没错。”琴酒冷哼一声。 “目标出现了。”基安蒂突然惊喜地从她的瞄准镜里看到了紫原敦比周围的人高大许多的身影，“真明显啊。琴酒，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不行。基安蒂，演员还没有到齐，别做多余的事。”琴酒呵止她，将随身携带的小型显示屏拿出来打开，微型摄像机他已经交给了贝尔摩德。 画面出现后琴酒皱了皱眉，因为屏幕中竟然出现了贝尔摩德的身影，贝尔摩德竟然把摄像机交给其他人？他回忆了一下刚刚与贝尔摩德一起进去的人，突然怔了一下。 “切，知道了。”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视线，基安蒂又想起了一件事：“纳比奥罗呢？他不是跟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终于有人想起黑子了。 琴酒沉默了片刻，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一个迟疑的神色：“他刚刚与贝尔摩德一起进去了。” “啊？刚刚还有其他人吗？”基安蒂仔细回忆里一下也没有想到哪里有黑子的身影，与黑子没有任何不愉快地她不吝啬地夸道：“还真是像传说中那样如同幽灵一般啊。” 倒是水无怜奈静默了片刻，忍不住问：“琴酒，我好像确实看到有人跟贝尔摩德一起进去了，但……你确定？” “我，刚刚也看到有人跟贝尔摩德一起进去。但是，穿着裙子的。” 几名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同时回想起刚刚挎在贝尔摩德胳膊上的身影。 不会吧…… * 黑子哲也眼神死地挂在贝尔摩德手臂上，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本来好好地在外面扮演司机等着贝尔摩德变装，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突然已经易容成泥惨会二当家却还没有换衣服的贝尔摩德走了出来，手中捏着一个小型摄影机。 贝尔摩德：“琴酒给了我这个，但我易容的这个人出名的不喜欢带任何饰品。纳比奥罗，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带着这个。” “好。”黑子求之不得。如果能够近距离接触紫原敦，有系统的药在，就算万一真的出现什么状况他也能够及时应对。 贝尔摩德上下打量了黑子片刻：“不过你也要稍微改装一下。” 黑子同意，他也怕紫原敦将他认出来。 贝尔摩德诡异地勾起嘴角，将黑子哲也带到他变装的房间，拿着工具在他脸上涂涂抹抹，黑子本来以为贝尔摩德要将他化装成保镖一类的，结果睁开眼睛后，镜子中是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贝尔摩德。”黑子哲也将眼睛闭又睁开后，看着镜子中丝毫未变的少女脸庞，缓缓呼出一口气：“请解释。” “怎么了，如果要一直跟在我身边，肯定是女伴啊。”贝尔摩德一边若无其事地回答，一边将微型摄像头安装在一个choker中，递给了黑子。 组织中的人并不相互信任，在脸上化妆算是极限了，所以贝尔摩德让黑子自己带：“衣服在里面，跟这个颈圈很搭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手表：“阿啦，时间不多了，纳比奥罗，你可要快一点了。” 所以黑子哲也只能打扮成泥惨会二当家的女伴，跟贝尔摩德一起行动。 作为国际知名女明星，贝尔摩德的审美自然是绝佳的。黑子哲也现在这张脸与他原来的脸乍一看有些相像，细看却完全不一样。 精致的脸上原本属于男性的线条被柔化，眉毛被修成了弯弯的新月，恰到好处地衬托着那双湛蓝的眼眸，黑子原本的眼睛是圆圆的，显得有些稚气，被贝尔摩德化成了上挑的猫眼，鼻子依旧小巧而挺拔，嘴唇如同娇嫩的花瓣。 白色的连衣裙本是清纯的装扮，但脖颈上刚好遮挡住了他小巧的喉结的蕾丝流苏choker又增加了一丝小性感。 但不管怎么说，与贝尔摩德伪装的刀疤脸的二当家看起来都不太搭。 所以比他们来的更早的川口组三当家看到他们后感兴趣地开口：“新女伴看起来不错嘛，不如陪我也玩一玩？” 黑子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将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正与对面的年轻男人眼神对上。 灰崎君？ 16、第 16 章 虽然黑子哲也一直觉得灰崎祥吾有时候做事让他不能认同，但也没想到他真的会加入极道组织啊。 黑子在国中时就无意间看到过有暴力团拉拢灰崎祥吾，但是灰崎是个不喜欢受控制的人，从来也没有同意过。 而且7年前黑子与灰崎祥吾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灰崎还是b1联赛的成员，而川口组是日本极少数合法注册的极道组织之一，成员众多势力也很大，拥有不少灰色产业，灰崎君又是怎么成为川口组三把手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灰崎祥吾看清黑子脸的那一瞬间也怔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就觉得他想的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是这样的打扮。 贝尔摩德按照她之前搜集到的情报假装被挑衅地黑了脸，回道：“川口组是没有人了吗，金森他们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踩到头上去了。” 她所说的金森也是川口组的人，与泥惨会的人比较亲近，曾经也很有希望能坐到三当家的位置。 “他啊，你没听说吗？最近失踪了。”灰崎祥吾吊儿郎当的语气仿佛在开玩笑，嘴角勾起的笑容却阴森残忍：“不知道是去了东京湾还是日本海。怎么，高井先生想去找他吗？” 贝尔摩德扮演的泥惨会二把手高井虎太郎瞳孔紧缩了一下，冷哼了一声，重重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仿佛那椅子是他的仇敌一般，双腿大大张开，接着粗鲁地伸手拉了黑子一下。 黑子哲也被他拉得一个趔趄，脚步不稳地摔在沙发上，又被高井虎太郎伸手揽了过去。 不愧是传奇女明星，不过也不用这么入戏吧。 黑子哲也木着脸地默默吐槽，配合不了影后飙戏的他只能低下头装背景板。 灰崎祥吾见状却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抹烦躁。这个女孩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太像他认识的那个人了，以至于他现在看到她被这么对待也很不爽。 “我说，高井先生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灰崎祥吾从他的位置站起来，慢慢踱步到黑子他们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将黑子哲也拉了起来揽在自己怀里：“既然这样不如让给我啊。” 他轻佻地用捏着黑子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仔细一看，确实长得……” 不错两个字憋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该死，怎么眼神都这么像。 “喂，你叫什么名字。”灰崎祥吾表情变得正经起来。 不会是亲戚什么的吧，啧，那要不要帮一把。 ……？ 黑子哲也懵逼地靠在灰崎祥吾怀里被迫抬着头与他对视。 ——他并不会变声，而且也没有想过他还有需要台词啊。 黑子看了一眼贝尔摩德，见她没什么动静还好整以暇地给了自己一个戏谑的眼神，他只能自力更生。 双手抵着灰崎祥吾将他推开了一点，黑子哲也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 灰崎祥吾意外地扬了扬眉：“不能说话？哑巴？” 他又审视地仔细看了一下黑子的脸，视线又缓缓下滑到黑子颈间。 灰崎祥吾犹如实质性的视线让黑子感到不适，又有些担心灰崎会发现自己的伪装。虽然本来就是想破坏这次任务，但如果女装被认识的人看到这种事对于黑子来说还是有些羞耻的。 幸好贝尔摩德看完戏之后还知道解救他，她假装生气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灰崎祥吾，你不要太过分了。” 黑子哲也趁机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到贝尔摩德身后。 贝尔摩德装作愤怒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哼，原来道上说你喜欢抢别人女人的事不是假的啊。” “哈，当然。”灰崎祥吾爽快地承认，他将大拇指伸到嘴边，用舌尖缓缓舔过，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我就是觉得别人嘴边的东西总是更香啊。” 这个样子的灰崎祥吾反而让黑子有了一丝熟悉感。国中灰崎祥吾还没有退出篮球部的时候就经常抢黑子的午饭吃。但由于黑子本来饭量就很小，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有时候还会偷偷感谢他——与奇迹其他几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每次都被说吃得太少了，除了紫原在赤司不在的时候会偷偷帮他分担一点，其他人都会要求他将饭吃完。灰崎祥吾在看到黑子哲也的反应时总是一副真没意思的样子，但下次还会过来抢。 但现在他好像成了被抢的“饭”？ “灰崎仔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吃。” 懒洋洋地拖着尾音的声音，是紫原敦。 三人一起看过去，就见紫原敦微微躬着身从室内走到了露台上——明明门已经开得够高了。 “好久不见啊，敦。”灰崎祥吾故意拖着腔调叫的亲昵，语气却是十足的挑衅：“你倒是变了不少呢。” 他看着紫原敦身后的松田阵平意有所指：“现在出门都要带保镖了？” 敦？ 松田阵平一愣，他不知道灰崎的具体身份，但明显这是暴力团的高层，竟然能和紫原敦亲密到直呼名字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唔，没办法，都怪你们突然约我见面，要是被认为私下与你们有联系就不好了。”紫原敦也不见外地抱怨：“写报告可是很烦的。” “反倒是你们啊，把小弟都留在外面，自己在里面吵架吗？”紫原敦只听到灰崎祥吾最后一句话，感兴趣地问：“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灰崎祥吾：…… 贝尔摩德：…… 黑子哲也在贝尔摩德身后偷偷弯了弯嘴角，因为在会场看到紫原敦开枪那一幕产生的违和感减淡了很多。 组织的情报还没有厉害到能将目标人物的中学时的交友情况都查到，见紫原敦似乎和川口组的灰崎祥吾认识，贝尔摩德和琴酒都暗中皱眉。 他们本来打算的是击杀目标后，贝尔摩德也假装被击伤，然后在送往医院后换成真正的高井虎太郎的尸体，这样就可以趁机嫁祸给川口组——川口组势力扩张影响到组织的某些生意，组织本来就想对他们动手了。 如果两人之前就很熟悉，可能会影响这个计划。 贝尔摩德假笑着试探：“只是随便说两句。没想到两位竟然认识，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灰崎桑，隐藏地够深啊。” 灰崎祥吾倒是好心替紫原敦解释了一番：“只是中学时恰好在同一个社团而已，我倒是想与紫原管理官叙叙旧，但像他们这样有大好前途的人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呢？” 没错，紫原敦也好，奇迹的时代其他人也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几个人不管是以前在篮球天赋上，还是现在社会认知身份地位上，都可以说是顶级的存在。 但这样的几个人，竟然连一个黑子哲也都护不住…… 贝尔摩德观察着他们的神情，放下心来，这状态看着不像是有交情，倒像是有仇。 琴酒也通过屏幕观察到了这一点，在耳机里指挥：“行动继续。” 贝尔摩顶着高井虎太郎凶狠的面容挤出一个笑：“那今天两位可以好好叙叙旧来。这里的料理很不错，紫原管理官可以尝尝。” 说着，就想引紫原敦去已经侦查好能够被狙击到的座位：“今天我们都没有带人进来。两位警官你们看，这周围空的一目了然，足以彰显我们的诚意了吧。” “我们可不是来这里吃饭的。”松田阵平从出现之后第一次开口，他踱着步到露台边缘，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倒是空旷了，但是这么空……” 松田阵平回头对几人扯扯嘴角：“不会在什么地方有狙击手对着我们吧。” 他随手向后指了指卡尔瓦多斯所在的位置：“那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呢，不会真的是瞄准镜吧。” “怎么会。”贝尔摩德心中一惊——这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普通警察，但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一起过去看了看：“那边离这里差不多600码呢，我们这小团队可养不起那样的专业人士。” “养不起，不是可以花钱雇嘛，就像你们今天用的那些武器，也不像是你们能拥有的水平啊。”松田阵平向紫原敦确认：“对吧？紫原管理官。” 但是紫原敦没有回应他，松田阵平看过去，就见紫原敦站在刚刚躲在高井虎太郎身后，他走开后暴露在他们眼中的女孩面前。 “紫原管理官？” ……喂，紫原你在干什么！那不是高井虎太郎的女伴吗？ 黑子哲也的存在感很低，稍微不注意就会看丢，所以经常与黑子在一起的几个人来说，眼睛寻找那个蓝色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习惯。尤其是在黑子失踪之后，紫原敦不知道多少次看到浅蓝发色的人就下意识地追出去。 所以在黑子哲也的身影露出来之后，他也下意识地去看了，这一眼过去，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紫原敦走到黑子面前，高大的身影将黑子完全笼罩，两人的视线相遇，紫原敦微微躬身，大手落在黑子的头上。 黑子哲也本想再装作害怕移开视线，但撞进紫原敦的眼睛中后，他却仿佛被定住了。片刻后，黑子有些狼狈地偏过头，将紫原敦的手打掉。 贝尔摩德：……这情况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 微型摄像机是放在黑子哲也戴在脖子上的choker中的，也就说比黑子原本的视角差不多，甚至还要低一点。也就是说，先是灰崎祥吾，然后是紫原敦，组织中的几个在观看监控的人被迫跟黑子哲也体验了两次被男人逼近的感觉。 琴酒：…… 水无怜奈：…… 基安蒂：“……天呐，我现在相信组织里那个关于纳比奥罗的传闻了。” 一直在车里待命，但也戴着耳机听从命令的伏特加忍不住出声询问：“什么传闻？” 基安蒂迟疑着看了琴酒一眼，还是说：“就是那个啊。纳比奥罗在进入组织之前曾经有五个男朋友……” 刚刚还思绪复杂的黑子哲也僵了一下，他当然也戴着隐藏式耳机听便于听从指挥的。 然后他就听到基安蒂继续说：“后来加入组织后因为跟琴酒在一起就与前面五个男朋友分手了。” “后来又甩了琴酒跟威士忌在一起了。” 虽然觉得离谱，但水无怜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哪个威士忌。” 基安蒂：“三个都？……之前不是还五个嘛。” “不过，我以前觉得都是谣言，毕竟苏格兰和rye都被发现是卧底，纳比奥罗一点都没被影响。而且纳比奥罗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嘛。”基安蒂道：“不过现在看来……” “够了。”琴酒忍不住让基安蒂闭嘴，“贝尔摩德，快把目标引到位置上去。” ……？ 黑子哲也茫然。 谁？ 我吗？ 17、第 17 章 收到琴酒的指挥，贝尔摩德看了一眼似乎呆住了的黑子，将笑意隐藏在假面之下。 贝尔摩德是知道组织中一些关于纳比奥罗的传言的，这也是她喜欢逗弄他的原因之一。但是贝尔摩德也没想到，现在传言已经这么离谱了。 不过……灰崎祥吾和紫原敦的反应确实有些奇怪，要不是现在纳比奥罗的这张脸是贝尔摩德亲自画出来的，与他原来的脸并不一样，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与两人认识了。 “紫原管理官也对我的女伴感兴趣？”贝尔摩德趁机避开了松田阵平的问题，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要是紫原管理官喜欢我倒是可以忍痛割爱……” “喂，高井，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灰崎祥吾在紫原敦走向黑子时就注意到了，如果敦也觉得像的话……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吗？正这么想着，他就听到了贝尔摩德的话。 灰崎祥吾笑嘻嘻地打断了贝尔摩德：“如果要忍痛割爱的话，怎么都要分个先来后到嘛。”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灰崎祥吾也知道紫原敦怎么可能答应高井虎太郎。 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给灰崎祥吾一种违和感，明明说好的演戏莫名其妙变成了真火拼，这种情况下双方之间应该十分警惕对方才对，却又莫名其妙地说坐下来谈谈，还叫了警方的人。灰崎祥吾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一却，这让他有些不安。 现在紫原敦灰崎祥吾已经看不透了，这个像黑子的女孩……不管究竟是什么情况，灰崎祥吾本能得觉得应该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这么想着，灰崎祥吾走近黑子，手腕一转又想将他揽过来。 但他的动作被紫原敦阻止了，紫原敦强势地在灰崎祥吾碰到黑子之前将他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好。” 紫原敦突然对着贝尔摩德道，又转头看了一眼灰崎祥吾：“不行。” 灰崎祥吾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紫原敦在说什么之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被紫原敦的行为所惊到的还有松田阵平，他从看到紫原敦主动走向黑子之后就一直处于一个迷惑的状态，在听到紫原回答高井虎太郎的话后更是大为震惊。 “喂，紫原！” 怎么能接受呢？这不是那什么交易吗！ 紫原君…… 黑子哲也沉默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紫原敦，你是不是……。 贝尔摩德也意外能够得到回答。 玩味地勾起嘴角，贝尔摩德意味深长地说道：“紫原管理官真是爽快人。” 她又对松田阵平不怀好意地假笑：“这位警官先生不要多想，据我所知，紫原管理官现在还没有家室，这单身男女，交个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这位警官先生也是单身，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嘛。” “谁要你介绍啊……”松田阵平咬牙。 是这个女人……有什么问题？ 松田阵平冷静下来，他与紫原敦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并不是个单纯借助家室升职的草包，更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人。 “有家室的。”紫原敦又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 “我说我不是单身，有家室的。” 紫原敦目光沉沉地望向黑子：“我有婚约者了。” 紫原君，已经有婚约者了？也对，他们现在正常来说应该是成家的年纪了。 黑子哲也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有些分不清心底升起的感觉是欣慰还是什么。 “啧，这个条子也是个渣男啊。有了婚约者还来招惹纳比奥罗。” “闭嘴，基安蒂。” 耳机里基安蒂入戏地评论和琴酒的呵斥让黑子心中的异样一下子散去。 “你有婚约者了？”灰崎祥吾的脸色不知为什么阴沉了一下：“看来你是放弃了啊。” “是哪家的的大小姐啊？” 灰崎祥吾似笑非笑地看向紫原敦，眼里带着嘲讽。果然这些天之骄子最虚伪了，当初闹的那么厉害，现在还不是跟家里妥协了。 “不是大小姐啦，灰崎仔也认识啊。”紫原敦慢吞吞说着，视线并没有离开黑子。 “就是黑仔啦。” “……什么？”灰崎祥吾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诶？ 黑子哲也一瞬间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今天第二次发出茫然地疑问： 谁？我吗？ “我跟黑仔高中毕业就约定好了哦。”紫原敦像是在灰崎祥吾炫耀，又像是警告：“所以灰崎仔不要想了啦。” 等一下……高中毕业？ 黑子好像有点印象了。 18、第 18 章 高中最后那段时间，大家都退出了篮球部，纷纷忙着为大学做准备，拥有顶级的篮球天赋，学习也很不错的紫原敦早就受到了几所名牌大学的邀请，所以变得无聊了起来。 虽然一直说着篮球很麻烦，但真的退出篮球部之后果然还是有些失落啊——但是紫原敦是不会承认这点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心情不好。 紫原敦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找的就是黑子哲也。虽然跟冰室辰也和赤司征十郎关系也很好，但这两位会站在更成熟的角度说教他，黑子除了在篮球方面外，基本会静静地听他诉说，等紫原敦说完心情好起来了，两人还可以一起搜集零食一起玩——黑子哲也和紫原敦除了在篮球上，其他方面都很合拍。 “黑仔，给你～”紫原敦将手中的雪糕递了一只给黑子哲也，自己打开了另一只。 “谢谢。”黑子接过雪糕，两人一起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紫原君今天怎么到东京来了？” “唔……有些无聊啊～”紫原敦咬了一口雪糕。 “室仔说他大学准备回美国读了。”他懒散地依靠在长椅上，望着天空划过的飞机：“青仔也要去美国对吧。” “……总感觉大家又要各奔东西了呢。” 有些像中学时奇迹的分离，但又不一样。 中学时是因为大家都不喜欢被统称为“奇迹的世代”，谁都不认为自己会在其他人之下，想要分个高低，分开是必然的结局。但那时虽然他们将彼此作为对手，却都知道不久就会在篮球场上再次相遇。 但是现在并不确定。 “……是的。”黑子哲也同样感到失落，但他还是安慰紫原敦：“紫原君是有些寂寞了吗？没关系的，现在去美国也很方便啊。而且，紫原君会继续打篮球的吧，只要继续下去，紫原君一定会碰到新的有趣的对手，新的朋友。” 如果是以前，黑子哲也可能会说就算不在一起打球了大家还是朋友之类的话，但…… 手腕受伤后，黑子就没有再碰过篮球，但他独自一人偷偷去看过大家的比赛，坐在篮球场的观众席上，看着场上的人挥洒的汗水，听着篮球与地板的撞击声，球鞋的摩擦声，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胜负分明后，球场里掌声雷动，黑子看着球场上那些他曾经的对手、朋友，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与他们感同身受。 他们仿佛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唔？”紫原敦叼着已经吃完的雪糕棒侧头，敏锐地察觉出了黑子情绪的变化。 “那黑仔呢？” “我？” 黑子哲也握了握身上挎着的运动背包的背带，背包里装的不再是毛巾、运动饮料等打篮球需要的物品，而是做满了笔记的书和笔记本。 “努努力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吧。” 他的成绩并不算好，想要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需要更努力一点。 “不是啦。”紫原敦皱起眉：“黑仔会跟我一直是朋友的吧？” 如果黑子会和其他人一样离开他，紫原敦不只是失落了。 “我不要新的朋友，就要黑仔。” 中学的时候，紫原敦一直觉得黑子看起来轻飘飘的，像一朵棉花糖，紫原敦很喜欢吃棉花糖，但他也同样喜欢其他甜食。所以当黑子哲也选择消失的时候，紫原敦可以赌气忍住也不去找他。 高中的时候，紫原敦还是觉得黑子像棉花糖，但不仅是棉花糖，还是夹心棉花糖，而且咬破之后，里面包裹的会是他更喜欢的味道。 以至于很多时候他看着黑子很想去咬一下试试。 紫原敦有时候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黑子哲也这样一个存在。样子是他喜欢的，性格也是他喜欢的，每次伸手揉着黑子柔软的发丝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从心底溢出来的愉悦，但其中好像又夹杂着一丝不满足。 紫原敦这时候还搞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就像他说想和黑子永远是朋友，然而好像永远是朋友也并不能满足他，所以他又补充——“我想和黑仔永远在一起。” “紫原君……” 黑子哲也没想到紫原敦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望进紫原敦认真的眸子，却很快移开了视线。 “紫原君，朋友也不能永远在一起的。” “为什么？”紫原敦逼问，“那什么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没有人可以。”黑子哲也的情绪掩藏在眼底。 紫原敦不知道是，这其实还是帝光时他们给黑子哲也留下的阴影。 国中时，桃井五月也问过他相似的话。在奇迹几个人之间因为天赋开花刚刚出现裂痕的时候，桃井五月也问过他：“大家会一直在一起的吧？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黑子哲也给过桃井一次肯定的答复，但结果是——他什么都没有留住。 当时仅仅是因为作为影子的黑子因为无法跟上越来越强的光芒，就不再被信任，所以现在已经无法打篮球的他，又怎么跟上大家的步伐呢？ “怎么可能没有？”紫原敦站了起来，孩子气地坚持：“肯定会有的。” 实际上，他现在是有些慌乱的，为黑子斩钉截铁的语气，他转身： “黑仔不知道，我去问其他人。” “紫原君——”黑子哲也想叫住紫原敦，却又不知道叫住他之后能说什么。 呆立了片刻之后，只能苦涩地勾了勾嘴角，独自坐在长椅上，慢慢地吃着开始融化的雪糕。 还好现在不是夏天。 那天之后紫原敦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黑子，就连一直交流的零食情报短讯也不发了，黑子哲也曾经想过自己那天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了，但思考过后也还是没有拨通那个号码。 这样也好。 直到高中毕业那天。 黑子刚穿好校服，门铃就被按响了。 这个时候是谁？ 黑子哲也疑惑地打开门，就看到紫原敦出现在他的眼前。 黑子愣了好一会儿：“紫原君？” “你怎么会在这里？阳泉的毕业典礼不也是今天吗？” “黑仔。” 早春的樱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盈地从枝头飘落在两人之间，一片花瓣盘旋着在黑子的注视之下，落在紫原敦的发间。 紫原敦没有回答黑子的话，而是用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神色叫了黑子一声。 “黑仔，我们结婚吧。” “……什么？” “我问了很多人，大家都说两个人想要永远在一起的话，结婚就好了。”紫原敦像是解决了什么大问题，心情看起来很好。 “可是结婚之后也会离婚，也不能永远……”黑子哲也不知不觉地顺着紫原敦的思路说下去。 “那就不要离婚啊。”紫原敦似乎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昨天大姐回家我问她了，只要两个人没有离婚，那在法律意义上两个人也是永远在一起的。” 紫原敦肯定地说：“我们结婚，然后永远不离婚。” 不……你的姐姐应该不是那个意思，而且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黑子哲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但他想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可是紫原君，日本不允许同性之间结婚的。” “诶……？” 紫原敦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整个人呆住了。 告诉他这个答案的人也并不知道他问的是两个男生的问题。 紫原敦的兴奋肉眼可见地褪去，高大的身影似乎都瑟缩了。得到答案后甚至不舍得打电话，最怕麻烦的他大清早坐了4个小时的新干线，从秋田赶到东京，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他想跟黑仔永远在一起啊，真的没有办法吗？ 看着紫原敦的样子，黑子哲也有些愧疚。 “紫原君，其实那天我说得不对，朋友其实也可以……” 地上突然多了几滴湿润的痕迹。 “紫原君？” 黑子哲也抬起头，看到了低着头哭得像个孩子的紫原敦。 黑子哲也有些慌乱，虽然紫原敦一直是孩子气的，但在他的印象里紫原敦只哭过一次，但也是将整张脸隐藏在毛巾之下，不让任何人看到。 这样的紫原敦让他有些心疼。 他想像安抚桃井五月那样摸一摸紫原敦的头，但因为身高差别太大失败了，只能拉住了他的手。 黑子哲也必须承认当时他是混乱的，因为他莫名觉得拒绝了紫原君结婚请求的自己像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好吧，好吧。”他妥协道：“如果日本以后允许同性结婚的话。” “真的吗？那我们约定好了哦。”紫原敦胡乱抹了一下脸。 黑子哲也轻笑：“好。” 不管怎么说，对于紫原敦这么珍视与自己的友情，黑子哲也还是高兴的。 至于其他……以后紫原君应该能够明白友情和爱情的区别了吧，说不定到时候都有女朋友了。 当时的黑子哲也这么乐观地想着——说不定很多年后还会当个玩笑讲出来。 但之后紫原敦也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件事，黑子也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 现在他想起来了。 而且，现在日本的法律虽然没有明确承认同性之间的婚姻，但推出了区域性的“同性伴侣证明制度”，已经有100多个地方政府承认并实施，东京都就是其中之一。这个证明与结婚申请书拥有同样的法律效力。 ……如果现在他跟紫原君说当时的话是开玩笑，是不是更像是渣男了。 不过，黑子哲也神色复杂地看向成熟了很多的紫原敦——这样的家世出身的紫原君，当时真的不知道同性不能结婚吗？ 19、第 19 章 紫原敦似是感受到了黑子的视线，回首低头便看到了黑子眼中的疑惑，也想起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神有些心虚地飘了一下。 “你在开什么什么玩笑啊，敦。”灰崎祥吾的脸色阴沉下来，并不相信紫原敦的话。黑子哲也失踪前他们见面时，黑子当时还对于几个人的感情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且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其他几个人又怎么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没开玩笑啊。”紫原敦不高兴地沉下脸。 不是开玩笑。 灰崎祥吾察觉到了紫原敦认真的态度，眼睛微微眯起。他敢说这件事就算是真的也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婚约，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对紫原敦刮目相看了——竟然能在奇迹的世代其他几个人，尤其是赤司征十郎眼皮底下得到了哲也的某些承诺吗…… 呵，真想看看他们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反应。 那么…… 他的目光看向那个安静的身影。 本来以为紫原敦之前那么说是放弃黑子了，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个人肯定与黑子哲也有关系。 松田阵平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先惊讶于紫原敦竟然有婚约者，还是该惊讶于紫原敦就这么爽快地说出自己有婚约者的事情却又对高井虎太郎带来的女人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 所以…… 他看向黑子哲也，所以肯定是这个女人有问题！ 而贝尔摩德则难得觉得无话可说。 这算怎么回事？渣得明明白白？ 所以她干脆闭嘴看戏，好整以暇地看着黑子的反应。 作为视角中心的黑子：……好想用misdirection离开。 但他只能平静地回视过去：别看我，我只是个哑巴呢。 琴酒从监视器中看到了贝尔摩德的态度，轻“啧”了一声，但他也知道刚刚贝尔摩德的话被打断，地点又被松田阵平质疑之后时机已经不对了，再开口要求去他们确定好的位置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他沉声询问基安蒂和科恩：“现在视角怎么样？” 基安蒂八卦归八卦，还是一直从瞄准镜中看着她的人物目标的，闻言皱了皱眉嫌弃道：“那些装饰可真碍眼。” 科恩回答：“头瞄准不到，可以瞄准心脏吗？唔……纳比奥罗你让一下，会打到你的。” “不行，他可能穿了防弹衣。” 狙击条件不足。 琴酒判断着，又询问起另一边被松田阵平提到后小心地换了个更隐蔽位置的狙击手：“卡尔瓦多斯，你那边呢？” 耳机里并没有卡尔瓦多斯的回应。 琴酒的眉头蹙起，提高了声音：“卡尔瓦多斯？” “原来这个男的叫卡尔瓦多斯啊。”低沉磁性，却绝对不是属于卡尔瓦多斯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不好意思，他好像暂时没办法回答你了。” ！ 除了黑子和贝尔摩德，组织中的几人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琴酒瞳孔收缩了一下，立刻将科恩手中的狙/击/枪夺过，通过带着夜视仪的瞄准镜望向原本卡尔瓦多斯所在的位置。 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与他一样有着一头长发，只是发色是截然不同的黑色的男人，在瞄准镜中逐渐清晰。 在琴酒看清他脸的同时，一颗子弹从这个男人的awm中射出，一瞬间就准确无误地射穿了琴酒的瞄准镜，琴酒的反应已经够快，但脸上还是被子弹带出一道血痕。 “赤井……秀一。” 琴酒说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这次就连贝尔摩德神色也忍不住变了一下。 黑子哲也低垂着眼眸。 终于来了，赤井秀一。 不枉他特意去在自己家附近监视的fbi眼前转了两圈让他们发现自己。 “赤井秀一？fbi怎么会在日本！？” 基安蒂惊讶地端起枪回击但赤井秀一所在的那栋楼的距离与他们在750码以外，基安蒂的子弹没有伤到赤井秀一分毫。 而赤井秀一又开了两枪，一枪打中了基安蒂的狙击枪，让她也失去了战斗力，另一枪打在琴酒的身上，饶是他穿了防弹衣，也被awm巨大的冲击力击断了肋骨，嘴角溢出鲜血。 赤井秀一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还有闲情回复基安蒂的问题：“那当然是因为，我曾经的情人和情敌都在这里。” 显然基安蒂在说组织的传言时，他已经在这里了。 基安蒂听到这话，再看看这么多人只有琴酒受伤的情况，倒吸一口凉气。 “呵。”琴酒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赤井秀一的挑衅：“走。” “但是卡尔瓦多斯……”基安蒂担心同伴。 “走，快。”琴酒重复了一遍。 冷静地说完，便将耳机摘下来摔到了地上。 琴酒的“走”不只是对与他一起的几人说的，也是对贝尔摩德和黑子说的。 虽然只是短暂的交火且都用上了消音器，但露台餐厅的几人都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本来只是猜测的松田阵平也没想到真让自己猜着了。 “枪声……有狙击手？蹲下！” 所有人都迅速蹲下。 松田阵平眼神锐利地看向贝尔摩德和灰崎祥吾，却发现他们表现得比自己还吃惊。 贝尔摩德一边想着方法脱身，一边敬业地扮演着角色，她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警官先生，我们觉得今天的事是个误会。” “误会？”松田阵平讥讽道：“你们是说你们特意赶在今天的发布会闹事是个误会，还是派人袭击发布会场是个误会？还是邀请我们过来却派了狙击手是个误会？” “喂喂，这可不关我们川口组的事啊。”灰崎祥吾是真正为这件事吃惊的一个，他现在确信他们是被利用了，是高井虎太郎？他不善地望向贝尔默德，泥惨会有这么大能耐吗？ 他向紫原敦和松田阵平说的话真假参半：“警官先生们，你们要对我们出手，兄弟们心情不好，所以找人打打架发泄一下精力也是人之常情吧？” “但是你们说袭击发布会场，还派狙击手枪杀警察？我们可真不敢这么干啊。” 贝尔摩德表面附和着，心中却一直在警惕赤井秀一再次出手，那个位置可也是他们看好地对这里的狙击点之一。 耳机里没有再传来别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朝黑子望了一眼，然后无语地发现黑子竟然被紫原敦仔细地护在了身后。 贝尔摩德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警笛声由远至近地停在了楼下。 hagi？怎么还有小孩子？松田阵平往楼下看了一眼，疑惑地挑了挑眉。 不过时机刚刚好，松田阵平对着灰崎祥吾和贝尔摩德勾了勾嘴角，笑意却不打眼底： “有什么话跟我们回警视厅说吧。” 去警视厅可不行呀。 贝尔摩德的手已经摸到了藏在身上的武器，却见黑子冲自己摇了摇头。 下一秒，几个圆溜溜的珠子滚在了地上。 等几人反应过来时，珠子已经喷洒出了大量烟雾。 “咳咳，烟雾弹！”松田阵平掩着口鼻，等烟雾散去之后，他发现高井虎太郎、那个奇怪的女人、还有紫原敦已经都不见了踪影！ 萩原研二和江户川柯南已经到了楼上：“小阵平！你没事吧！” 江户川柯南张望了一下：“紫原管理官呢？” “可能是去追高井虎太郎了。”松田阵平皱着眉，“hagi，你怎么带这个孩子来这里了？” “是柯南猜测有人或许还会对紫原出手我们才过来的。”萩原研二解释道，又道：“我们上来的时候没撞上他们，应该还没走远，我去帮忙。” “等一下。”松田阵平喊住了他，他望向不远处的建筑：“现在过去应该也找不到他们了，那两处刚刚好像发生了枪战，或许有什么线索。” “枪战？”萩原研二目测了一下这三栋建筑之间的距离，意识到了不对。 江户川柯南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已经跑了出去。 “我说警官先生们，我可以走了吧？”灰崎祥吾半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有，说着敬称但语气里也没有丝毫尊敬和害怕：“这已经清楚了吧，一切都是高井虎太郎那家伙搞的鬼，跟我们川口组没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们还需要调查才清楚。”萩原研二嘴角挂上他一贯的笑容，笑意却和松田阵平一样没达眼底，“今天的事还要麻烦这位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好吧好吧。”灰崎祥吾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要找我的律师。” “请便。” 灰崎祥吾转身走出这个露台餐厅，脸上刻意的表情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 “你们先走。”黑子哲也对贝尔摩德和来接应的伏特加道，他没有废话：“我来引开他，而且我一个人更容易摆脱他。” 贝尔摩德和伏特加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同事情谊，单纯的是黑子的能力确实一个人的时候更容易逃脱，很干脆地驱车离开。 见他们确实已经走远，黑子哲也微叹了一口气，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并将脖子上的choker连带着微型摄像头扯下，扔进了垃圾桶。 “抓到黑仔啦。” 懒懒散散的声音里是不易察觉地颤抖，在黑子的身后响起。 黑子哲也转过身，看着紫原敦一步步越走越近。 紫原君，你果然早就认出我了吗。 黑子哲也闭了闭眼：“紫原警官。” “不是紫原警官。”紫原敦对于黑子哲也的称呼非常不满，“黑仔要像以前那样叫我。” 不同于青峰大辉的避而不谈，紫原敦的说话方式还是那么直接：“黑仔变成坏人了吗？” 黑子哲也垂下眼眸，眼底划过一丝晦涩：“如果我说是呢？” 他主动又拉近了与紫原敦的距离，伸手将紫原敦一直垂着地右手拉起来，看着在这个男人的大手中宛若玩具一般的手枪，摇头：“紫原警官，在面对坏人时，枪可要拿好了。” 其实黑子哲也一直不敢认真去想，他现在是不是一个坏人？他确实一直在救人，但他同样给组织做过很多事，他确实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但他为组织获取的情报，就算不去仔细了解，他也知道肯定有一部分会成为组织迫害别人的工具。 所以他现在应该是个坏人吧。 黑子哲也用双手将紫原敦的手跟手里的枪一起握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面对坏人时，枪应该指向这里。” 感受到紫原敦拒绝的力度，他也加深了自己的力量，握着紫原敦的手继续上移，对着自己的额头：“或者这里。” 那双依旧澄澈的蓝色眼眸与紫原敦对上，一直平静如潭水的眼底却一瞬间装满了复杂情绪，然后又慢慢回归到平静。 黑子的眼睛慢慢闭上，仿佛真的在等紫原敦开枪。 “不要！”紫原敦将手中的枪抽出，扔在了地上。 他将黑子紧紧抱在了怀里，紫原敦看不懂黑子哲也的所有情绪，但他看懂了他那一瞬间的悲伤。 紫原敦也明白了为什么赤司征十郎明明可以预见黑子哲也会再次离开，却什么都没有做。 “黑仔……”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该怎么帮你？ 黑子哲也的情绪的失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一直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过去的7年中无论是多困难他都自己挺过去了。 果然是回到熟悉的人身边就变得软弱了吗？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尽快完成任务消灭组织才是正事。 黑子哲也这么想着，但还是问出一个问题：“如果我真的变成坏人了，你会开枪吗，紫原君？” “不会的。”紫原敦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永远都不会对黑仔开枪的。” 还没等黑子感动，紫原敦继续道：“要是黑仔变成坏人了，我就把黑仔关到一个地方，让黑仔只能看见我，这样黑仔就不会对别人做坏事啦，唔……我还会好好教黑仔的。” “……好像说了不得了的话呢，警官先生。” 黑子哲也将紫原敦推开。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听到这些话很难不联想到什么。他想起之前说到的“婚约”，但这个话题他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倒是紫原敦被黑子推开后，又仔细对着黑子的脸看了又看，终于问出口：“黑仔，你是去泰国了吗？” “！”黑子哲也脸一僵，这才想起自己还是贝尔摩德易容后的样子。 既然已经被紫原敦认出来了他也不再在意，随手撕掉了伪装。 “啊……脸是假的吗？好厉害～”在黑子面前的时候，紫原敦似乎又回到学生时期的样子，说话懒懒地拖着尾音。 “头发也是假的呢，怪不得感觉手感没有以前好了呢。” “紫原君没有看出我是易容了吗？”这下轮到黑子哲也好奇了：“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唔……感觉吧。因为黑仔就是黑仔的感觉嘛～” “果然还是黑仔原来的样子好看～”紫原敦垂着眼睛，说着孩子气的话，眼神却贪婪地划过黑子苍白的脸颊，好像还稍微残留着一点妆容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最后落在他白玉般的脖颈，看着上面被因为黑子哲也自己粗暴地扯掉choker而留下的一点红痕。 “紫原君在看什么？”黑子哲也被这宛若实质性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紫原敦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那片红痕：“黑仔脖子上的东西呢？” 因为打篮球和拿枪变得粗粝的指尖落在黑子细嫩的皮肤上，让他不禁轻颤了一下。 黑子哲也不禁后退了一步，他以为紫原敦问的是监视器：“紫原君果然也发现那个监视器了吧？放心，已经扔掉了。” 他想起那个贝尔摩德恶趣味的颈环和她所说的这一身搭配颈环的衣服，脸颊微微泛红：“这一身是不是有点怪？” “没有哦，与黑仔很合适呢。”紫原敦发自内心地回答。 可惜最搭的东西扔掉了啊。 “没想到黑仔跟裙子也很搭啊。” “可以了，紫原君。”这反而让黑子更不好意思起来：“请闭嘴吧。” 20、第 20 章 “卡尔瓦多斯落在日本警方手里了？” 与琴酒等所有人在一处偏僻的仓库汇合后，黑子哲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不是fbi吗？” 伏特加:“对，赤井秀一打断了卡尔瓦多斯的腿，又搜走了他的武器，以为他没有逃跑的能力了。但没想到卡尔瓦多斯为了不被他们抓住逼问趁他不注意从围栏边缘翻下去了。” 组织这次行动除了他们几个主要行动的人员之外，肯定还是有其他底层的成员负责监视和传递消息，这个消息就是伏特加刚刚接到手下的人传来的。 “翻下去了？”黑子哲也愣了一下：“他没有……” “啊，落下去的途中幸运地被树挡了一下，现在被赶到的条子送往医院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但当时确实是没有立刻死亡的。”基安蒂的脸色非常难看。 虽然作为组织的一员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看到感情不错的同伴有落到这样的下场还是感到悲哀。 “卡尔瓦多斯落下来的时候引起围观了，一直到条子们赶到没有看到赤井秀一再出现。fbi可能在日本是秘密活动的，不想让警方那边知道他们的行动。” 水无怜奈接着说道，然后她看向琴酒：“接下来怎么办呢？琴酒，还要继续吗？” “不，关于紫原敦的事，就到此为止了。”琴酒嘴里还咬着他钟爱的jiloises香烟缓解着肋骨间的疼痛，一抹猩红明灭不定。 “什么？”基安蒂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她立刻抗议：“难道就这么算了？卡尔瓦多斯可还在他们手里呢！” “耐心点，基安蒂。他们要是想从卡尔瓦多斯嘴里问出些什么，现在肯定在全力救治他呢。” 贝尔摩德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来的面目，之前发生的事对她的心情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到此为止可是那位先生的命令。” 她倚靠在车上，抬眼望向黑子哲也：“那位先生认同了你的计划，觉得留着紫原敦的更有利用价值。而且他似乎也开始觉得有人在这件事上过多地投入了私人感情呢。纳比奥罗，你可真是朗姆的得力干将啊。” “这跟朗姆有什么关系？”基安蒂疑惑地问道，有些不甘心的她抱臂往科恩车头上用力靠了一下，不管科恩心疼的眼神：“纳比奥罗又有什么新计划，美人计吗？” 她只是想到今天晚上的事随意的一猜，没想到贝尔摩德给了肯定的答复，她冲基安蒂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阿啦，基安蒂，猜得差不多哦。” “什……什么？”不光基安蒂，其他人也都吃惊地看了过来。 因为之前基安蒂分享的八卦谣言让贝尔摩德心情非常愉悦，再加上这里面的人对于这个任务都有所了解了，所以她好心地给他们解释：“我今天给纳比奥罗伪装的那张脸，似乎刚好和紫原敦认识并在意的某个人非常相似呢。” 这其实是她对于紫原敦对黑子的态度提出质疑时，黑子给她的猜测。再加上那张脸确实是她亲手画出来的，她也只能将信将疑。 贝尔摩德：“所以利用好那张脸的话，或许通过紫原敦来获取一些情报哦。” 黑子哲也对于其他人投来的复杂目光视而不见，保持着扑克脸顺着贝尔摩德的话点点头。 “牺牲这么大吗……唔。”伏特加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然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在他看来让他扮女装的话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枪。 “可是，纳比奥罗今天不是在紫原敦面前逃走了吗？”水无怜奈合理怀疑：“再出现在他面前还能获得信任吗？”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黑子哲也无奈地解释：“我的身份会是今天出现的那个‘女孩’的哥哥。” 故意引发误会的贝尔摩德这才澄清道：“明天高井虎太郎尸体就会被发现，而跟他在一起出现的那个‘女伴’却失踪了。” 贝尔摩德：“接下来就是发现自己妹妹失踪的哥哥，在调查妹妹失踪事件的过程中与跟这个事件有关的警察相遇。” 她饶有兴味地问道：“这个出场身份怎么样？” 基安蒂很自然地接出后面的剧情：“在经历过一系列危机和误会之后，两人合力找出了幕后黑手，最终成了……好兄弟？” 众人：……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似乎确实是这个剧本。 伏特加迟疑：“但是，幕后黑手不就是我们？……唔。” “这只是一个说法。”基安蒂随意地摆摆手，又问：“所以纳比奥罗还要化妆成那个样子……的男版？”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纳比奥罗似乎比较喜欢用自己的脸来做这件事。”贝尔摩德状似无奈地摊手。 “那样就太刻意了。”黑子哲也道：“即使是龙凤胎，长大后也基本不会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这样就可以。” 实际上是因为用什么脸都无所谓，无论扮成什么样子紫原敦也只认他是黑子哲也，也就没必要再搞出一个假身份罢了。 “哼，随便你们。我说过了，我不相信任何意外和巧合。”琴酒将快要燃尽的香烟扔到地上，用皮鞋碾灭，他对于黑子今天的一些异常不是没有怀疑的，“但是既然那位先生都同意了，我也不再说什么。” “将卡尔瓦多斯找出来。” “这件事交给你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黑子哲也回道。 —— 门轴轻转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格外明显，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瞬间飘逸了出来。 率先从手术室中走出来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的身姿挺拔，一台长达几个小时的手术让他也感到了疲惫。 “ 摘下口罩，他推了推眼镜，对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人道：“手术很成功，暂时脱离危险了。” “唔，谢啦。”紫原敦倚靠在手术室外的墙壁上，手中还抱着一堆零食。 他将嘴里的薯片咽下去：“辛苦啦，绿仔。” 21、第 21 章 找到卡尔瓦多斯所在的医院对于黑子哲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问题是…… 黑子哲也扯了一下头上戴的棒球帽，与身后跟着一群实习医生早间查房的绿间真太郎擦肩而过。 在与身体交错的一瞬间，绿间真太郎若有所感地停下了脚步，他立刻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怎么了，绿间医生？”跟在他身后的住院医师藤井高志恭敬地问道。 “刚刚……是不是有人过去了？”绿真太郎有些不确定地问。 “诶？没有人吧。”藤井高志说完又不确定地看向身边的人。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没有啊。” “没人吧。” “没有看到呢。” “……可能是我看错了。”绿间真太郎回过身，浓密的睫毛轻垂了一下：“走吧。” 黑子哲也从躲避的病房门口出来，望着人群中绿间真太郎的背影。 绿间君已经是这么厉害的医生了吗？虽然已经在新闻上读到过他的消息，但是现实看着好像更有气势啊。 自己现在还不能离开组织，卡尔瓦多斯的情报怎么都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他必须要在组织其他人动手之前将人带出去，才能保证其他人的安全。还有，他不知道日本警方这边掌握了多少关于组织的信息，紫原君…… 那天黑子哲也跟紫原敦聊得并不多，黑子哲也告诉紫原敦不要再查下去了，紫原敦说可以，但前提是要黑子告诉他原因，还有黑子究竟在做什么。黑子哲也如果告诉了他原因，也就相当于告诉了他组织的事情，所以不能告诉他，这就陷入了死循环。 该怎么做呢？ 黑子一边沉思着一边想先离开这里，不能让组织其他人察觉到不对。在路过护士台的时候，恰好听到了两个小护士在讨论绿间真太郎。 “今天是绿间医生带领查房呢。” “好帅啊。” “绿间医生刚从美国参加会议回来吧？听说这个月的手术都已经排满了啊。” “毕竟绿间医生的老师，著名的神外专家古川先生都亲口说绿间医生的手术水平已经不逊于他了啊。很多有名的大人物都专门找来让绿间医生给他们做手术呢。” “真的吗？绿间医生还不到30岁吧？” “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 黑子哲也不由得停下来听着两个护士的议论。 真厉害啊，绿间君，在哪个方面都是天才水平啊。 “但是绿间医生几天看起来好有哪里不太对……” “诶？美亚你也这么觉得啊，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啊！幸运物！”两人同时异口同声地说道。 诶？黑子哲也其实注意到了绿间真太郎没带幸运物的事情，但以为是现在的他改掉这个习惯了，原来没有吗？ 不过……黑子哲也想起高中时的一段经历，绿间君要是运势不好又没带幸运物的话，最严重的可是会发生生命危险的。 突然担心起来了。 黑子哲也打开手机搜索，他记得绿间真太郎之前经常听的那个星座运势频道应该是有网站的……找到了。 点进首页后，黑子默默将页面往下滑动，一直滑到最后，才看到黑白的花体字——今天的运势的最后一位：巨蟹座。巨蟹座的大家，今天出门一定要小心哦。 ……这可不妙啊。 继续往下滑，文字有了一个转折，但是如果能够得到今天的幸运物，你的运势会有大的提升哦～今天的幸运物是…… 黑子刚想继续看看巨蟹座今天的幸运物是什么，就听刚刚绿间真太郎刚刚进去的病房内传出一声惊呼—— “绿间医生！” 黑子哲也一惊，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啊…… 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病房里有个孩子闹脾气，不小心将母亲带来的汤饭打翻了，刚好全泼在了绿间真太郎身上。 绿间真太郎身上挂着一些昆布、蛋花、豆腐碎屑？还有纳豆？依旧身姿挺拔地立在病房中间，但明显已经僵住了。 孩子的母亲不停地道歉，身边的人手忙脚乱地给绿间递纸巾，绿间真太郎接过纸巾后却有些无从下手，他深呼吸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失礼了。” 绿间真太郎又对着其他查房的医生吩咐了一下：“你们先继续，我先失陪一下。” 说着，就快步走出了房间，且脚步越来越快。 黑子哲也再次避开了绿间真太郎，在心中默默感慨：好惨啊，绿间君。 他记得绿间真太郎好像有些洁癖来着。 果然今天绿间君运势很差啊，黑子哲也又拿出手机准备看看今天巨蟹座的幸运物究竟是什么，又被身边走过的人吸引了视线。 “真是的，我来医院看望老朋友，你们为什么非要跟来啊。” 毛利小五郎抱着花束从黑子哲也的身边经过，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女儿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 这下情况好像真有点不妙了。 这几天已经见识到柯南威力的黑子哲也如是想到。 “我也想见见爸爸的朋友嘛。”毛利兰笑眯眯地撒着娇。 呵呵。江户川半月眼冷笑，明明是看叔叔精心打扮了怕他是来见女性朋友吧？ 他也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我也有朋友生病了在这里住院啦，所以一会儿我也要去看一下朋友。” “诶？谁生病了啊，步美？光彦？还是小哀？”毛利来有些担心地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不是啦，是小兰姐姐不认识的人。”江户川柯南干笑着拒绝，对着毛利兰声音甜度加满：“我自己去就可以哦。” 朋友当然只是一个托词，他真正想见的是被日本警方控制在这里的那个人。那天是江户川柯南第一个找了从楼上跳下来的卡尔瓦多斯，他通过现场推测这很可能就是他一直想要了解的那个组织的成员，本来还在想要不要用工藤新一的声音告诉警方这个人身后可能牵扯到一个庞大的组织，建议他们隐藏起这个人的消息，没想到后来赶到的紫原敦直接就这么做了。 黑子哲也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拐角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垂着眼睛沉思。 他果然没有猜错，卡尔瓦多斯就在这里。 黑子哲也不再着急离开了，一是他打算跟着江户川柯南看看他们究竟把卡尔瓦多斯藏到了哪里，二是……有江户川柯南在，他确实有些担心绿间真太郎的安危了。 毛利小五郎带着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在护士台做好了探望登记，便带着他们向要去的病房走去。出于侦探的习惯江户川柯南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目光被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个男人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衣服都是皱巴巴的，提着一个保温餐盒。 值班的护士似乎认识他，但还是尽责地拦下了这个男人。 “柯南？”毛利兰见他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回过头叫他。 江户川柯南连忙应了一声，但又忍不住看了过去。 “石原先生。”护士有些迟疑地问道：“您怎么回来了？” 回来？江户川柯南对于护士使用的这个词感到奇怪，这个男人是医院里的医生吗？但如果是医生的话称呼又不太对。 那男人精神有些恍惚的样子：“我来给律子送饭啊。” 年轻的护士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劝说道：“律子小姐……昨天已经过世了，您……要自己保重身体啊。” 江户川柯南听到这个男人要找的人已经过世就觉得不好，果然护士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突然将手中的饭盒往地下一扔，伸手掐住了护士的脖子！ “你说什么！律子没有死！她还活得好好的！”男人一边动手一边喊道，他的情绪失控，精神似乎有问题了，一边说完“律子活得好好的”之后，又突然话锋一转，“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她！” 手上似乎更用力了。 周围一片哗然，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正想上去帮忙，中年男人的手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擒住了。 中年男人在日本人中身高已经不算矮，然而来人几乎还比他高出30cm，是刚好清理完回来的绿间真太郎。 绿间真太郎的手十分好看，学生时代为了维持射篮的手感用心保养，成为医生后为了手术依旧如此，他的手指瘦削而修长，指甲圆润干净，但这双手不仅好看，还有着超出常人的力度。当他用力捏住这个叫石原的中年男人的手腕时，男人因为疼痛不得不松手了！ 被掐住的年轻护士终于被松开，一旁担心同事立刻上前带她离开，并查看她的伤口。 绿间真太郎见护士们都逃离到了安全距离，握着中年男人的右手腕用力翻转，对方的手掌朝上，脸上也露出痛苦之色。 “叫保安过来。”绿间真太郎的声音镇定。 周围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马上有人打电话呼叫保安。 正在此时，被绿间真太郎压住的人却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我认识你。”中年男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绿间真太郎。 绿间真太郎皱了皱眉，他不记得见过这个人，不管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 “他们都是你是这所医院做律子那个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大夫，我求他们换成你来做，他们却不同意！” “律子……”绿间真太郎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了，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她是你的女儿？”绿间真太郎知道了这个男人动手的原因手中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你女儿的离世不是手术的原因，手术是成功的。” “就算我来做也一样。” “哼，你们当然会这么说。”中年男人显然不信，他的神色有些癫狂：“如果真的一样的话，那些有钱人为什么偏偏要求你来做手术！你们这群没有医德的家伙，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这样一句话，男人突然不顾手腕的疼痛用力将手扭了回来，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匕首用力挥了过去！ “小心！”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还带着匕首！ 绿间真太郎下意识抬手去挡。 眼看着匕首就要碰触上绿间真太郎的手，有的护士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哐啷。” 并没有听到刀刺入人体的声音，也没有血液流下的滴答声，捂住脸的护士将手放了下来，却发现绿间真太郎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那人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看不清面容，但帽檐下露出的发丝是晴空一样的浅蓝。 22、第 22 章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所有人心中都出现了这么一个疑问。 发起攻击的石原更是震惊地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手掌，他甚至没有看清楚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是怎么出手的。 还没等他惊讶完，毛利小五郎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歹徒的手臂，顺势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到了地上。 在中年男人痛呼声的背景音下，绿间真太郎微不可闻的呢喃：“黑子……” 一旁听力极好江户川柯南的隐约听到几个音节——“kuro……？” 他看向挡在绿间真太郎面前，虽然体型要纤细很多却一副保护姿态的蓝发青年。 “蓝泽老师？” 纳比奥罗……江户川柯南脸色难看起来，组织已经知道卡尔瓦多斯藏在这所医院了吗？ 等一下，江户川柯南又望向目光直直地盯着黑子哲也的绿间真太郎，绿间医生认识纳比奥罗？是认识作为组织成员的他还是…… kuro…… 黑子哲也看着江户川柯南怀疑的目光，又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视线，他拉了拉棒球帽的帽檐，暗暗叹了口气。虽然有预感了但也没想到绿间君的今天的运势不是一般的差啊，这下真走不了了。 “诶？是蓝泽老师？” 毛利兰在某个案件中见过黑子，她有些高兴又有些惊讶：“没想到蓝泽老师身手这么好啊，真是好险。” 黑子哲也对毛利兰和已经将歹徒交给保安的毛利小五郎礼貌地点头问好，对于绿间真太郎，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好，我是蓝泽雾。” 绿间真太郎神色复杂地看着黑子哲也，突然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诶？” 黑子哲也和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顺着绿间真太郎的视线看过去，毛利兰发现了什么：“蓝泽老师，你的手受伤了！” 黑子哲也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将匕首打掉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一点皮肤，渗出了一点点鲜血。 “没关系，一会儿……”自己就长好了。 还没等黑子说完，绿间真太郎就打断了黑子拉着他离开：“不行，不知道那把刀上有没有铁锈和细菌，要马上消毒处理一下。” 黑子被动地跟着绿间真太郎前往换药室，留下毛利父女和江户川柯南面面相觑。 毛利兰干巴巴地道：“绿间医生的性格跟看起来不太一样呢……” 江户川柯南：“是啊……” 毛利小五郎：“笨蛋，当然是因为刚刚蓝泽救了他啊！”他将刚刚因为动手放到一边的花束重新抱回坏中整理了一下：“好了，我们也快走吧。” 另一边的换药室里，护士将东西拿给绿间真太郎之后就继续去忙了，剩下的两个人都没有言语，房间里只有绿间真太郎打开无菌用品包装袋的刺啦声。 带上只用手套之后，绿间真太郎又将黑子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绿间真太郎先用生理盐水给黑子冲洗了一下伤口，然后用碘伏给周围的皮肤消了一下毒，碘伏并不刺激伤口，绿间真太郎的动作也很轻柔，没有带给黑子一丝疼痛感。 两人坐在换药室的椅子上，绿间真太郎低头专心给黑子哲也处理伤口，黑子终于能够平视绿间真太郎，甚至可以用俯视的视角看到绿间真太郎长长的睫毛，这个视角让黑子回忆起了大学的时候。 黑子的手腕受伤之后，虽然医生说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有时还是会感觉不舒服，考上东大医学院后，绿间真太郎帮黑子找了很多缓解的方法，还不知道去哪里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空闲的时候会去帮黑子按摩手腕。 “好久不见。”绿间真太郎突然开口，语气稀松平常，仿佛真的是对这一个很久不见的普通朋友，“你改名了？” “……是假名。”想到大学时绿间真太郎对他的照顾黑子哲也突然不想欺骗绿间真太郎了，但他说完又有些后悔，怕绿间真太郎问他为什么要用假名。 绿间真太郎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黑子这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在用假身份，但很快他又继续手中的动作，奇迹几人似乎有默契的不去追问黑子这几年的经历，绿间真太郎也没追问这个问题。他将创口贴仔细仔细地贴在黑子的伤口上，却没有松开手，而是熟练地握住黑子的手腕，在几个位置揉捏了一下，有些别扭地问：“手腕还好吗？” 黑子哲也沉默了片刻，他的手腕已经好了。系统确实拥有高于他们所在世界的力量，虽然系统强迫黑子做了很多非他本意的事情，但在这一点上黑子还是感激系统的。 然而这个问题他也无法解释。 绿间真太郎见黑子哲也不回答，立刻担心地皱起了眉头：“难道说又严重了？” “没有。”黑子哲也摇了摇头，他看着绿间真太郎的眼睛，认真的告诉他：“我的手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绿间真太郎愣了一下。 黑子哲也：“对，已经完全好了。” 他垂下眼睛，临时编造：“我在国外意外遇到了一个，嗯……隐世的老大夫，他帮我做了手术，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黑子，我像傻子吗？” 黑子哲也抬头无辜地看着绿间真太郎，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想在这件事上骗绿间，只能这样说一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 “……算了。”绿间真太郎站了起来，他对于黑子的这种眼神一直没什么抵抗力。 绿间真太郎在中学时经常说自己是b型血，与a型血的黑子最合不来，但黄濑凉太和桃井五月同样是a型血，他却不会这么说。所以说，在绿间真太郎意识到自己对黑子感情之前，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不擅长对付黑子，换句话说，就是拿他没辙。 绿间真太郎：“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预约一下仪器，我再给你做个检查。” “绿间君。”黑子也跟着站起来，他郑重地向绿间真太郎道：“谢谢。” 绿间真太郎的背影顿了一下，接着加快了开门的动作：“啰嗦。” 黑子哲也闻言勾了勾嘴角，又无奈地放下：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在黑子大学毕业那一年，某一天，同样是医学院学生的高尾和成突然来找他，邀请他一起去一间咖啡厅，黑子到了之后，却被高尾和成安排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正当黑子哲也不明所以的时候，他看到绿间真太郎走了进来，黑子刚想站起来却被高尾和成按下去了， “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哦。”高尾和成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对黑子眨了眨眼，独自迎了上去。 “小真，这边这边～”高尾和成带着绿间真太郎坐到了黑子哲也隔壁的位置。 “高尾。”绿间真太郎接过高尾给他的菜单，开门见山地问：“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啊，就是来聊聊天嘛。”高尾和成完全不惧绿间真太郎的冷脸，如果在意这么他也没法与绿间做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因为看黑子他们都快毕业了嘛，但是我们还要再上两年本科，要成为真正的医生还早的很，要成为专科医生更是要熬好久。”高尾和成说着说着就怕到了桌子上，“想想就辛苦。” 绿间真太郎开始看菜单，对于高尾的牢骚不发表评论。 “小真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专科医生了吗？虽然还有很长时间，但你是那种很早就做好规划的人吧。”高尾和成问道：“是继承你父亲衣钵做一名心外的医生吗？听说上次来学校的古川老师对你很满意呢，神外好像也不错……不过果然是外科吧，小真的手可真是不一般呢，不管是打篮球还是拿起手术刀。” “也许吧。”绿间真太郎犹豫了一下，又道：“……也许是神内。” 高尾和成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呐，小真，你当初为什么会放弃篮球选择学医呢，小真家里并不是那种古板的家庭吧？” “我记得之前小真也有在了解美国的大学。” 绿间真太郎放下菜单：“高尾，你究竟想问什么。” “啊，被看出来了。”高尾和成坐直了身子，嘴角还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眼神却已经正经起来：“我想问的是——你学医，是不是因为黑子？” “……” 因为自己？ 黑子哲也在隔壁的座位上捏紧了拳头。有些坐立难安。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有这个原因。” “诶？小真竟然就这么承认了？”高尾和成对于绿间真太郎竟然就这么爽快的承认对于黑子的在意非常惊讶。 小真竟然不傲娇了？ “高尾！”绿间真太郎看出了高尾和成的潜台词，威胁地喊了一声，解释道：“本来篮球和医学就都在我的考虑范围内，黑子……我确实很在意。” 高尾：……不会吧，小真对于感情的事这么爽快吗？那我今天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他是感觉以绿间真太郎的性格和他所观察到的进度，可能等黑子结婚了绿间都不会表白这才决定帮忙的。 绿间真太郎：“毕竟是我承认的对手，以这样的方式离场我不能接受。” 高尾：“……诶？” 高尾：“你说黑子是你的什么？” 绿间真太郎有些疑惑地看着高尾呆滞的表情，重复道：“我承认的对手。” 他看着高尾的表情由呆滞变得不可置信，想了想，又掩饰地推了一下眼睛：“好吧，我尊重的对手。” 高尾和成看着绿间真太郎不似作伪的表情，由不可置信变成崩溃：“你竟然认为自己把黑子当成对手，你是猩猩吗！” 要不是他从高中就看他们的相处模式到现在他差点就信了啊！ 23、第 23 章 “高尾，你声音太大了，很失礼。” 绿间真太郎不明所以：“这有什么不对吗？” 高尾和成近乎崩溃地看着对面的友人：“哪里都不对啊！虽然确实有因为没了对手突然对钟爱的事物失去兴趣存在，但你和黑子明显不属于这种情况吧？” 他没想到自己还要先帮绿间真太郎明白自己的感情，有些后悔没先搞清楚就把黑子带过来了。但是，看看绿间真太郎一直以来所做的事吧—— “会有人连考哪所大学都为对手打听规划好了吗？” “会有人天天跑去对手的学校帮他补习功课吗？” “会有人因为对手的手不舒服，三天两头去帮他按摩吗？” 绿间真太郎怔了怔，这些事情他想做就去做了，要问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与他们只隔着一个沙发靠背的黑子同样愣住了，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绿间真太郎帮了自己很多，包括奇迹其他人也是。但经高尾和成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他们似乎对自己好得有些过分了？ 高尾和成继续问道：“要说对手的话，同为奇迹的世代的你们也是对手吧，你也会为奇迹其他几个人做到这一步吗？” “换句话说，你对黑子的感觉和对他们一样吗？” 绿间真太郎脱口而出：“当然不一样。” 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他还禁锢在原来的思维逻辑中：“黑子与我们不同，我们不是同一种类型的选手。” 高尾和成窒了窒，无力地将头磕到了桌子上。 绿间真太郎皱了皱眉：“高尾，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子哲也突然莫名有些心跳加速，他的心中划过一丝什么，却没来得及的抓住。 正当黑子哲也与绿间真太郎都在等着高尾回答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导师的短讯。导师说他的论文有些问题，让他赶快回学校一趟。 黑子只能给高尾和成发了一条消息后悄悄离开。 黑子没能抓住当时的一丝头绪，后来再向高尾询问时，却得到了：“没什么，只是看小真太傲娇做好事都不说出来所以帮帮他”这样的答复。 因为毕业琐事太忙，黑子哲也没有来得及细想这件事，只是想着忙完之后要找个机会郑重地感谢一下绿间真太郎。但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做，就发生了车祸，接着就是7年的空白。 黑子哲也看着绿间真太郎离开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在经历过青峰大辉和紫原敦的事后，黑子哲也当初没有抓住的那丝头绪似乎有些清晰了。 * 黑子哲也不知道的是，因为谈起他手腕的事情和他突如其来郑重的感谢，绿间真太郎也想起了这次的谈话。 绿间真太郎问完高尾和成究竟想说什么之后，内心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平静。 他莫名有种预感，高尾想要告诉他的事很重要，能够解答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没错，绿间真太郎其实也一直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要为黑子做这么多。 “对手。” 他这么多年确实都是这么认为的，黑子哲也是他认可的对手，是与他们奇迹的世代完全不同的强大存在。但在黑子的手受伤后，他们已经不是对手了，他为什么还会一直关注着黑子。 而且，他为黑子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想过要得到黑子的感谢什么的，只是他想这么做。但他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满足，他是想从黑子身上得到些什么的。 是什么呢？ 高尾和成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路。 高尾和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叹了口气，突然转移了话题：“小真，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也选择学医吗？” 见绿间真太郎还是皱着眉头，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高尾和成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我和你的原因差不多。” “什么？”这次绿间真太郎真的有些惊讶了。 但他很快想起那些高尾送过来的说是无意间发现的书籍资料：“你……” 高尾和成身体放松了一些，倚在咖啡厅沙发的靠背上：“你说的没错，那家伙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篮球我也接受不了。” “小真你知道吗？高中的时候，篮球的全国大赛变成了你们奇迹的世代的战场，这对于其他学校来说，其实跟国中时一样无望，只是由看着拥有全部奇迹世代的帝光赢，变成了看哪所拥有某个奇迹的世代的高校赢。” “就算是跟小真同所学校的我，在看你们的时候，也会有‘是人类吗？’这样的想法，有时也会想如果没有跟你在一个队伍的话，面对你们会不会放弃。” 绿间真太郎：“……” 高尾和成：“但是高中的篮球整体氛围没有变得跟国中时一样，还是多亏了黑子啊。看着你们这些‘怪物’，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 高尾和成勾唇轻笑了一下：“但看着每次都能从绝境中找出一条道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的黑子，就会有我说不定也可以的感觉。” 绿间真太郎对于这点也很赞同，但他还是不明白高尾和成为什么要说这些。 “黑子哲也。”高尾和成将这个名字完整地念了出来，声音莫名带了一点温柔缱绻的味道：“越是了解这个人，就越是欣赏他，越忍不住去看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已经移不开了。” 高尾和成眼神柔和：“他对于你们来说是影子，但是对我们来说，是光啊。” 绿间真太郎因为高尾的话和说这话时的表情愣住了。 “小真不是问我叫你来有什么事吗？”高尾突然认真地看向绿间真太郎，半真半假地说：“我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上黑子了，想对他告白。” 绿间真太郎从怔松中一下子清醒过来，脸色沉了下来：“不行。” “为什么？”高尾和成散漫地扬眉：“黑子还是单身吧，难不成你还要管你对手的感情问题？” 绿间真太郎似乎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不行”这两个字。 “黑子是男的，你也是。” 高尾和成为这个理由轻笑了一下：“小真，这都什么时代了，不要这么古板好吗？” 绿间真太郎绞尽脑汁继续思考，但他聪明的大脑并没有为这个问题选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桃井喜欢黑子。” 高尾和成：“以前桐皇那个美女经理？哇，这可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绿间真太郎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但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高尾和成见绿间真太郎的表情有所变化，又添了一把火：“我之前还以为小真也喜欢黑子，只是傲娇而已。没想到小真只是把黑子当成是对手，那太好了，小真帮我追黑子吧。” “不行。” 绿间真太郎闭了闭眼再一次回答。 他已经明白高尾和成的意思了。 虽然绿间真太郎在感情上特别迟钝，但他的智商是高的，他只是一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而已。 绿间真太郎的座右铭是“尽人事以待天命”，他对于每件事都想要尽全力做得最好。在难度级别很高的医学院学习，由于能力过于出色会被老师安排额外的课题，还要抽时间去找黑子，这让他没有时间去考虑感情上的事。 所以他没有考虑过心疼是喜欢，不自觉的视线追随是喜欢，每次见面心中的喜悦也是喜欢。 “谢谢，高尾。”绿间真太郎难得没有傲娇，而是发自内心地道谢。 “诶？为什么突然道谢。”高尾和成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小真答应了？不过要是答应了的话应该是我道谢吧。” 高尾和成不正经的表情在绿间真太郎认真的眼神中渐渐消失，嘴角的弧度慢慢平整下来：“小真明白了就好。” “虽然确实是为了刺激小真，但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啊。” 绿间真太郎眼睛微微睁大，错愕地看着高尾。 如果刚刚高尾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那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你们几个与黑子之间的羁绊不是其他人能比的。”高尾和成苦笑，他不想再多说自己的心情：“但我也没想到你能迟钝到这个地步啊。” “我们几个？”绿间真太郎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高尾和成意思，“你是说赤司他们也……” “……你不知道？！对，你连自己的心思都不知道。那我这些年看到的你们那些争宠的行为都是出于本能吗？”高尾和成捂脸。 “哪有什么争宠！？”绿间真太郎对这个词很不满意。 “算了。”高尾和成摆了摆手，“如果你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胜出的话，我希望是你。” 毕竟绿间真太郎这些年为黑子做了什么高尾都是看在眼里的，并自愧不如。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眼里是很久没出现的战意和势在必得：“会的。” —— 走出换药室的绿间真太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神与当年如出一辙。 24、第 24 章 黑子哲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推测，青峰大辉、紫原敦，还有绿间真太郎，真的都对他……有好感？ 但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像女孩子吗？ 还是说他做了什么让大家误会的事？ 黑子又想起那晚赤司征十郎坐在自己床边自己感受到的戛然而止的触碰…… 不，黑子哲也打断了自己心中的联想，赤司君可能只是看到他受伤想帮他处理一下又觉得位置太敏感放弃了，所以赤司君一定只是把自己当朋友的！ 还有黄濑君，黄濑君一直很受女生欢迎，而且从中学以来对自己的态度就没有变过，他也一定是把自己当普通朋友的。 等一下，黄濑君…… 黑子哲也回忆起黄濑凉太的一些发言。 “请把小黑子给我吧。” “被小黑子甩了，每晚都哭湿枕头啊。” “既然小火神去美国了，那来海常我们再续前缘吧。” “小黑子我们私奔吧！” “小黑子～” “小黑子～” 嗯……黑子哲也不确定了。 「呜呜呜……」 黑子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哭声。 「……怎么了？」黑子哲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系统突然在发什么疯。 「我为什么不是攻略系统啊！」 系统的声音中带着悲愤，黑子其实一直很好奇它是怎么用机械音表达出这么多情绪的。 「要是让宿主刷的是好感度而不是什么仇恨值信任值，我早就是我们部门kpi第一名了！」 系统看着现在红方少得可怜的信任值，想到自己垫底的kpi，悲从中来。 「请不要做这种莫名其妙地揣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黑子哲也其实一直就有些排斥系统将人类之间的感情变成冷冰冰地数值进行计算，然而他也明白自己与系统所处的立场不同，讨论这些毫无意义。 这也是黑子刷信任值的进度上涨很慢的原因之一，他觉得刻意去做某些事情获取的信任是辜负了这些信任。 即使已经按照系统的要求做任务，黑子哲也内心也有自己小小的坚持。 之前的仇恨值也是一样，就算黑子哲也知道先与任务目标交好再背叛获得的仇恨值一定会高很多，但他还是选择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 想到这里，黑子哲也深深叹了口气。或许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消灭组织，他应该放下他那点可笑的坚持了。 至于自己刚刚所推测的事情——如果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那他更应该实施之前的计划。绿间君他们喜欢的是以前那个黑子哲也，自己要让他们知道现在他已经变了，这样才能避免他们因为自己卷入危险之中。 黑子哲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不再迷茫。 * 绿间真太郎怕黑子哲也再次离开，预约上仪器之后，又交代好工作，便马上回去找黑子，但等他再回到换药室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绿间真太郎握了握拳，还是有些不死心地跑出了医院的大楼，环视四周，果然完全不见黑子的踪影。他怔怔地在原地站了片刻，慢慢垂下眼眸。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绿间真太郎此刻的想法与青峰大辉的重合——没关系，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他有耐心等黑子再次对他敞开心扉。 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绿间真太郎正准备回去，一抬眼却在楼顶上捕捉到了那抹蓝色的身影，他微微一愣，立刻跑了过去。 “黑子！”绿间真太郎推开楼顶的门：“你来这里做什……么？” 绿间真太郎迟疑了一下，因为背对着他的黑子哲也听到声音转过身后，唇间竟然咬着一根香烟。 “啊，抱歉。”黑子哲也对绿间真太郎的到来并不意外，“没有找到吸烟区，只能到这儿来了。” “你什么学会抽烟了？”绿间真太郎眉头微皱，不喜欢烟味的他还是走了过去。 “很意外吗？”黑子哲也纤细修长的手指夹住香烟，缓缓吸了一口，薄薄的烟雾逸散开来，模糊了他的眉眼，他嗤笑一声：“男人抽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绿间真太郎闻言眉头拧的更深了，他抿了抿唇：“吸烟是一种不良习惯，烟草中的尼古丁、焦油等物质会损害你的呼吸系统，增加心脑血管风险，加重肝脏负担，还可能影响性功能……” “咳！咳……”本来就不习惯抽烟的黑子被绿间真太郎的话呛到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测了，有人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说影响性功能这种事吗！ 绿间真太郎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是一个医生，怎么会分不清经常抽烟的人和不抽烟的人的区别。他不知道黑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对于黑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感到生气。 绿间真太郎走近了黑子哲也将他指间的香烟拿过来慢慢碾灭，并轻轻帮他顺气：“所以以后不要抽了。” 黑子哲也又咳了几声后挥开了绿间真太郎的手：“我不要。” “抽不抽烟是我自己的事吧。”黑子哲也拉开与绿间真太郎的距离，两人对立而站：“虽然很感激绿间君之前的帮助，但这么多年不见，我们都变了很多，你并不了解现在的我。” 黑子哲也面无表情，不让绿间真太郎看出自己真实的情绪：“我们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也不需要你管。” 绿间真太郎因为黑子言语中隐隐的决裂之意脸色沉了下来。 他虽然说有耐心等黑子再次对他敞开心扉，但他不能忍受黑子真的离开自己。 刚想说些什么，黑子突然推了他一下：“小心！” 地下落上了一个白点——是某只鸟类留下的粪便。 黑子哲也：“……” 绿间真太郎：“……” 这个插曲让两人之间原本的气氛荡然无存。 黑子哲也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绿间君还是管好自己吧，今天的幸运物忘了带吗？” “幸运物？”绿间真太郎眉头蹙了一下又松开，突然轻笑一声：“黑子，既然你说感谢我之前的帮助，那就将我今天的幸运物借给我吧。” “我将你的幸运物借给你？”黑子哲也重复着这句绕口的话，茫然地看向绿间真太郎。 “对。”绿间真太郎一步步走近黑子哲也，黑子几乎靠在了楼顶的围栏上，又被绿间真太郎拉了回来。 绿间真太郎抬起黑子的下巴，俯首逼近，清浅干净地呼吸撒在黑子的脸上：“我今天的幸运物是——水瓶座的吻。” 下一秒，黑子哲也的唇就被绿间真太郎吻住。 绿间真太郎本想浅尝辄止，但两人唇齿之间烟草味又激发了他的怒气，也激发了他别的什么情绪，他不由自主地扣住黑子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想用自己的气味将怀里这个人完全覆盖。 “唔……” 黑子哲也以为自己的力气已经够大了，但他觉得自己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将绿间真太郎推开，等绿间真太郎终于放过他时，黑子已经腿软底靠在绿间真太郎怀中，眼中潋滟一片。 深呼吸了几口，黑子哲也推开了绿间真太郎，咬着牙道：“绿间君，你……” 你变了。 看出了黑子哲也的未尽之意，绿间真太郎弯了弯唇角：“你说的没错，我们都变了。” 绿间真太郎举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预约的检查时间快到了，我在外面等你。” 他推了眼镜：“你可能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 “……” 黑子目送着绿间真太郎离开，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同样绯红一片的耳朵和同手同脚地走姿。 明明是你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吧。 25、第 25 章 看着绿间真太郎消失在厚重的门后，黑子哲也靠在墙壁上平复着自己跳动的心脏和脸上的热意。 一个个怎么能不打声招呼就亲过来啊！ 青峰君这种直觉系也就算了，怎么连绿间君也这样。 按照黑子哲也以往对绿间真太郎的了解，他还以为绿间君如果谈恋爱会是那种告白——交往——牵手——接吻——结婚——上床每个程序都必不可少且必须按顺序来的类型。 为了幸运物这么拼的吗？ 黑子哲也困扰地胡思乱想。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黑子轻舒了一口气，将它拿了出来。看到来电号码之后，黑子睫毛轻轻扇动几下，已经将纷乱的思绪全部摒弃。 按下接听键，琴酒冷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他开门见山：“纳比奥罗，卡尔瓦多斯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有眉目了。”黑子哲也回答得模棱两可，“可以确定卡尔瓦多斯确实没死，而且被藏到了某个地方。” “眉目？” 琴酒冷哼一声，没有被糊弄过去：“你不会告诉我，你查了这么多天就查出这么点东西吧？” 黑子哲也只能试图用话语打消琴酒的疑虑：“日本警方还不知道卡尔瓦多斯是组织的人，将他藏匿起来可能只是因为对当时的事还存有疑虑，如果动作太大反而会打草惊蛇。” “而且卡尔瓦多斯伤势严重，现在有没有醒过来都不好说，警方段时间内无法对他进行刑讯逼供，”黑子哲也继续道：“耐心点，琴酒，你的伤势都没有恢复。”所以卡尔瓦多斯只会恢复得更慢。 “……” 电话里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传来琴酒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又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管好你自己。” 然后便戛然而止。 电话被挂断的黑子哲也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略微有些疑惑——琴酒今天的疑心病似乎没有以往那么严重啊。 黑子刚要将手机放起来，发现通话被挂断后的手机界面自动回到了他之前还没来得及关掉的网站上。想起绿间真太郎的话，黑子抿了抿唇，将因为各种意外没有看完的今日占卜信息向下滑动。 但是如果能够得到今天的幸运物，你的运势会有大的提升哦～今天的幸运物是——水瓶座的拥抱哦！身为巨蟹座的你身边有没有水瓶座的人呢？无论是家人、爱人还是朋友，快请他们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吧！ “……骗子。” ———————— 推开侦探事务所的门，江户川柯南喊道：“我回来了。” 那天在医院遇到黑子之后，江户川柯南已经连续几天放学后就跑到卡尔瓦多斯所在的医院，怕组织会有什么行动，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想起那个身上充满矛盾和谜团的蓝发青年，江户川柯南皱起了眉头，他向绿间真太郎旁敲侧击过是不是之前就认识这个人，但绿间真太郎没有回答他。纳比奥罗，雾酒……可真是贴切的代号。 思索着这些，江户川没有仔细看清事务所里的情况，准备回房间将书包放下，从沙发后面路过之后，才隐约感觉到——沙发上是不是坐着客人来着。 江户川柯南回过头，正对上了刚刚他所想的那个人毫无情绪的蓝色双眸。 那人冷冽干净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好，江户川同学。” 江户川柯南的瞳孔剧烈收缩—— “纳……” 纳比奥罗。 毛利兰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看到这情景微笑着调侃：“柯南果然也没注意到蓝泽老师呢。” 看到毛利兰，柯南的理智回来，改口道：“……蓝泽老师。” “蓝泽老师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组织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了吗？ 江户川柯南握紧了双手，那毛利叔叔和……兰，柯南看向毫不知情的毛利兰，想到她会因为自己遇到危险就忍不住心中颤抖。 毛利兰帮忙解释：“啊，其实蓝泽老师是来委托爸爸帮忙找人的……” “诶？蓝泽老师的妹妹失踪了？”江户川柯南怀疑地看向黑子。 “是的。”黑子哲也一本正经地点头，拿出几张照片递给毛利小五郎：“这个就是我的妹妹。” 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一起看过去，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毛利兰忍不住发出惊叹：“好漂亮！” 照片是专门根据贝尔摩德给他伪装后的面容合成的，毕竟作为一个哥哥不可能没有妹妹的照片，贝尔摩德倒是提议再给黑子伪装一次，但是他没有同意。 黑子哲也：“七年前，我的妹妹因为与我之间的一些误会离家出走了，后来再也没有回来。” 毛利小五郎听到这时间觉得有些为难：“7年啊……” 失踪这么长时间的话一般都是出事了，很难再找到了。 “但是不久前我无意中在一张照片中看到一个跟她很像的人，”黑子将同样是伪造的一张照片找出，指给他们看“经过调查我发现这是杯户町的一个地方，所以我才搬到东京来的。” “但是到了这里线索又断掉了。所以我才想请作为名侦探的毛利先生帮我调查一下。” “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质疑：“蓝泽老师的妹妹失踪这么长时间，老师没有报警吗？” “有的，一开始就报警了。”伪造这种报案资料对组织来说没什么难度。 黑子哲也：“但是……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只能自己调查。” 毛利兰恍然大悟：“所以蓝泽老师是因为这个才做侦探的吗？” 黑子哲也垂下眼眸：“是的，但是看过毛利先生的推理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不能算是什么侦探，所以没用到连自己的妹妹都找不到。” 他话锋一转：“所以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黑子哲也：“能不能请毛利先生收我为徒。” 毛利小五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江户川柯南已经脱口而出：“不行！” 见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江户川柯南干笑道：“因为小五郎叔叔是不收徒的嘛……” 怎么可以让一个组织的人一直留在毛利叔叔身边！ 毛利小五郎矜持地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原则上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是不收徒的。” 黑子哲也假装失落地低下头：“那这样也没办法了。” 他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委托毛利先生找人的定金，如果毛利先生能帮我找到妹妹的话尾款是这个的10倍。” 接着又拿出另外一个放到一边：“这个本来是我准备的拜师费，果然还是不行吗？” 毛利小五郎拿过信封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结果被上面的金额惊到心脏一跳。 现在老师薪酬这么高吗！ “等一下。”毛利小五郎装模作样轻咳一下，又拿起另一个信封看了一眼，然后动作迅速地把两个信封放在一起。 “我觉得拜师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考虑。” “爸爸！”毛利兰对毛利小五郎的行为感觉有些丢脸。 “真的吗？”黑子做出惊喜的样子：“如果毛利先生能够在调查其他案件的时候带我同行学习，每个案子我还会支付您……” 黑子凑近毛利小五郎的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在江户川柯南“等一下”的无力抵抗声中，毛利小五郎已经大喊出了：“你被录取了！” 江户川柯南：……这大叔没救了。 虽然说有点贪财，但毛利小五郎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收了钱之后立刻正经道：“你妹妹的事就交给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吧！” 可能自己也觉得刚刚的表现有些丢人了，毛利小五郎试图挽回自己在刚收的徒弟面前的形象：“咳，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弟子，那明天你就陪我去电视台走一趟吧。电视台的朋友邀请我去参加一档推理节目，虽然不是什么案件，但你也可以先学习一下我的推理思路。” 毛利小五郎其实也是真心为他考虑的：“倒是会碰到一些媒体的朋友，他们认识的人比较多，你如果有需要也可以请他们帮忙发布一些消息。” “是。”虽然说找人是黑子编造的谎言，但他还是很感激毛利小五郎的用心：“非常感谢，毛利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