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已死》 第一章 初拥 一滴雨落下,伴随着未知,与城市相撞。 午夜变为雨夜,不靠谱的天气预报变为更不靠谱的天气预报。 雨水在玻璃上留下划痕,给开车的女孩一个叹气,按下了雨刷键。 雨水顺着树干滴落在地面,却钻不进地底。 四散的乌鸦逃窜,闷雷惊起一片鸦鸣。 坠落的风筝挣扎在树干之上,树枝之间。 瘦弱的少年挣扎在树干下的暗仓,无数封闭的暗室。 鸦鸣穿刺到地下,犹如悬在少年头上的达利克摩斯之剑。 一方面唤醒着残存的意识,另一方面摧毁着脆弱的呼吸与心跳。 少年薄弱的呼吸声与粗重的呼吸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年躲在玻璃柜台后边,无视着柜台上的各种诡异形状的器官,捂着嘴,隐秘着自己的喘息。 但是另一个更加粗重的呼吸声却越来越近,这个声音有喘息,有痛苦的哀嚎,有悲鸣,有极其微弱的哭声,有嘶喊。 它们无限逼近,不断放大。 少年凭借令人大脑隐隐作痛的鸦鸣提起精神,又予以身体自暴自弃式的大口呼吸,积蓄了力量,打算趁背后存在的不注意,逃窜到下一个柜台。 这样的往复是殊死一搏,也是多次的循环。 自陷入长眠的意识因意外被唤醒,各种阵痛,虚弱摧残着少年的躯体。 意识方面被失忆与对新世界的感知毁灭。 还有各种未知生物的存在,少年瞥见过一面背后的生物,那像是块腐烂的汉堡,肉皮下面掺杂着浆液与肉块。 疯狂又危险的气息战胜了意识的沉沦,逃跑,离开是唯一的念头。 又一次的逃跑,一切都很顺利,甚至动作因为鸦鸣都快几分。 但是背后,背后的柜台已经是暗室的终点。 少年不得不把僵着的身子转过来,面对那非人的存在。 鸦鸣无限的放大,无节制上升的音调充斥少年的耳膜,音调的最高端,少年好像听到了什么。 “我……为……父。” 身前的肉块抖了抖,爆出一些腥臭的浆液,似乎要向这边冲撞过来, 少年却无暇顾此,耳畔的声音在刺耳的嚎叫下逐渐清晰“我—是—你—爹。” 意识与声音刚刚结合完成,肉块冲撞过来,将赤裸的,满是缝合与针孔的躯体撞在冷硬的墙上。 肉瘤显然有些庞大,旁边的柜子也被一同撞到少年身上。 “呜……”声音被柜子及物体盖住。 撞击完成,少年躯干被肉瘤压着,两只胳膊被柜子压着。 少年试图挣扎,可几乎窒息的挤压让少年扑腾两三下就已经无力。 肉瘤意外的有些暖,而整个身体自醒来都在阴冷的环境下,一瞬间的温软,少年都分不清自己的躯干到底有没有开始融化。 肉瘤之中的浆液,以黑色的液体最为多,颤动的肉皮下渗出汁液,汁液又顺着伤口流进少年的躯体。 少年此时已经陷入昏厥,身体只剩下微微的颤抖。 黑色的液体越流越多,少年的身体开始生成黑色的晶状甲片,如同一种特殊的甲胄。 时间慢慢的流逝,乌鸦的叫喊由悲鸣变得欢快。 与此同时,肉瘤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破裂肉皮下覆盖的被黑色甲胄包裹的诡异生物。 勉强保持人形的生物靠在墙上,依旧是一开始自己被挤压的姿势。 整个刑场陷入本该的寂静。寂静到微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地上的雨水,地下的试验场,并不厚实的地面凭借模因这道屏障将两者联系完全阻断,而又因肆虐的天灾相聚。 树枝之间的风筝因风又扑腾了几下,脱离了树干,坠落到地面,被来到这的人拾起。 “就是这了。” 一双黑色制式的鞋,踏着雨洼,来到离风筝不远处一个废弃的建筑面前。 “风筝上的盖格数源于地下。”另一个声音从拿着湿漉漉的布筝的女孩耳机上传来。 “好。”女孩没有过多废话,直接拿手肘撞开了青铜色的门,门后除去散发腐臭气息的杂物,便是一个斜向下的甬道。 “下去?” “注意安全”耳机中有些机械的声音略微有些温度。 女孩一只手拿起强光手电,先一步进入甬道。另一只手仍卷握着风筝。 建筑物虽然破旧不堪,甬道内却显得截然不同,结实的地砖,几乎没有灰尘与蛛网的四周。 处于谨慎,女孩不敢走的太快。 时间不断的推移,除了深度的加深,甬道并没有其他变化。 漫长的几分钟后,惨淡的绿色荧光在前方出现。 手电险些坠落,风筝已经松开。 地下,谁能想到如此偏僻的地下是一座老旧的宫殿。 而且在这之前从未有人发觉。 整个宫殿中间是空场,而四周的房间将空场围城一圈。 整体在荧绿色的光下略微有些阴森,而这个宫殿的本体也有些不寻常。 “这不只是一处遗迹之类的建筑。看各个房间上边的仪表灯,还有中央巨大的仪器设备,这边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试验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有个体吗。”耳机中传来声音。 “人应该没有了”女孩打量着腕表上的各种数值。“但保不齐还有其他东西。” “你回去,我们需要支援。” “他们会给吗?你忘了整个支队就咱两人。” “……” 没有过多的思考与沉默,在这诡异的处境下如此做显得愚蠢。 瘦小的身影只沉思了一瞬。 “我打算继续,抢在他们之前。” “注意安全” 耳机中只有四个字,有些选择注定只有一个。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掏出记录仪准备进行必要的…… 地下的殿堂内绿色的荧光突然改变,红色的灯,伴随响起的警报闪耀。 而中间的机器开始发出巨大的轰鸣。 四周布满尘土的齿轮开始转动,机械的警报声又嗡嗡作响,这些让女孩分辨不出这些到底是故意的人为还是自己触发了某种老旧的陷阱。 “什么情况。” “注意陷阱,准备撤离,再次警告,注意陷阱,准备撤离”耳机中第一时间传来警告。 可来时的甬道已经关闭。 无法追究其本源,危险已经袭来。 四周封闭的严严实实,中间那道大门正在缓缓地开启。 犹如古时代的斗兽场,没有了看客,或者说看客在更深处。 女孩的位置本来在甬道处,但现在已经没有出口,便开始往中央广场靠近,寻找有利地形。 轰隆隆的石齿相互碰撞。 绿色的荧光源自暗的深处浮现。 斗兽场,自然要有兽。 “头儿,这种深渊的产物不能在现境出现吧。” “拙劣的仿品罢了。” 无形的源质火焰开始在女孩四周燃烧。 “不过也有我好受的。” 布满麟甲的兽自黑暗的门后出现,巨大的体积移动为本就年久失修的地下宫殿带来更大的不安稳性,自女孩上方落下的尘土被高温形成的气场弹开。 “轰”兽巨大的喘息,随着向斗兽场中央靠近越来越厚重,温度也在越来越高。 “c级天灾。” “我知道了。”女孩的声音被火焰燃烧的声音盖住,而在烈火中,隐约的纹路浮现。 随着矩阵般的纹路清晰,女孩在火焰中腾起,闪躲巨兽的撞击。 兽的第一次攻击落空,紧接着锁定了在空中的目标,但头脑简单的它并没有发现第二个矩阵在空中出现。 待到兽冲锋到女孩前侧,下一刻女孩的身影消失,空中火焰形成的曲型刀刃正在很狠的撞击巨兽。 出乎女孩的意料,巨大的来自深渊的兽,仅仅是一次攻击就死掉了。 红色的灯光熄灭,紧接着绿色的萤火将整个试验场照亮。 但仅仅是灯光的变化,比刚来时更加明亮,隐约的可以看到在每扇门的上方,有着观测台一样的事物。 “没有出口,而且盖革数更强了。” “休息时间。”耳机中的声音有些无奈,“我该来的。” 女孩听完只是摇摇头,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袖口。 暗金色的流华在衣服上浮现。 谁都知道,黑暗中第二只兽,要来了。 是没有光线的四周。 或者自己本身已经失去光感。 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像是被什么流动的东西包裹。 男孩自暗的虚无中站起,自己身后,巨大的白色光球正在缓慢的膨胀。 周围有了光线,可房间内全是镜子,密密麻麻的镜子,镜子下的躯体是黑色的,手臂是黑的,腿是黑的,头是黑的,自己躯体的全部都是黑的。 好像,好像有一层黑色的液体,或者是甲胄覆盖在自己身上。 但是被流动的,蓬勃的黑色物质包裹,让人麻木,似乎它是自己的一部分。 不,自己是它的一部分。 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男孩有些惊恐,惊恐甲胄与自己的融合,惊恐自己本身,惊恐到把周围全部的镜子打碎。 发疯一般的将所有镜子打碎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脚底下,整个四周,都是精致的,可以反射光的镜子。 晶莹不剔透的囚笼,光的囚笼。 囚笼背后,巨大的光球已放大到自己的数倍,速度变得更慢。 渺小的黑暗看不见身后的光。 男孩只是注意眼前出现了除自己之外一个新的影子,尽管也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它在缓缓后退,它在自己面前,开辟着仍是反光地面的道路。 跟随它,人型甲胄试图脱离精美的囚笼。 可影子走了一段就不走了,停下来,甲胄看着前方,又出现了新的影子。 一个巨大的影子和一个瘦小的影子。 巨大的影子猛烈的向瘦小的影子撞击,瘦小的影子没有反应过来被撞开。 下一瞬间瘦小的影子迅速把自己的位置调整到空中,可巨大的影子下一刻也出现空中将瘦小的影子撞击到地面。 影子与影子撞击,在自己眼前不过是黑与黑的交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瘦小的影子被巨大影子撞击时,刚才自己看见周围全是镜子的疯狂情绪出现,一同并着的,还有悲伤和愤怒。 似乎自己这具影子应该也与巨大的影子相撞。 战斗,战斗,第五只兽不是仿品那么简单,加上前方兽的消耗,女孩显然得动用更多来自禁忌的力量。 但突如其来加入战场的黑色甲胄缓解了女孩的窘境。 瞥了一眼飞出去的黑影,女孩叹了口气,有人愿意帮忙总归是好的,尽管这很大可能是一个刚刚异化的人类。 黑色的甲胄显然不会什么格斗技巧,只是最简单的角力与缠斗,但足以更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巨大的影子显然不好对付,但很快,瘦小的影子发出了其他颜色的光,不再是单纯的黑与白,而是其他的颜色。 炽烈与热情的焰色,火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巨大的影子倒下了,面前自己的视野内只有瘦小的影子。 能让自己看见其他颜色,一簇火光的瘦小影子。 火光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消失,而且很温暖,比身上粘湿的甲胄要温暖的多。 在不多的意识里,自己应该很少接触过这种温暖。 自己想拥抱这份温暖。 或者被这份温暖拥抱。 在身后的白光吞噬一切之前。 白歌用矩阵产生的压缩火焰的爆炸结束了战斗,面前的甲胄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是什么。”女孩对着耳机发问。 另一端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被髓质侵蚀异化的人类。” “他救了我。”女孩的声音有些漠然,她知道耳机中的人说着什么。 异化的人类帮助人类,这种事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 可异化的人类变回普通人的概率很小,根据管理规定应当对其进行清除和管控。 面前的甲胄确确实实干了,战斗结束之后,甲胄下的人在自己面前,巍颤颤的张开了双臂,似乎在索求拥抱。 “你在寻求拥抱吗?” 甲胄下的人比自己高的不多,也瘦瘦小小的。 耳机中的声音有些犹豫。 “头儿,我觉得还是安全为上。” “……” “要不我现在过去,带着管控设备。” “闭嘴。”白歌知道那些设备意味着什么,和中世纪的前额叶切除手术没什么区别。 白歌打量着面前的人。 仔细聆听,还有抽泣的呜咽声。 白歌有些恻隐,陷入某些回忆之中。 因为火吗,因为温暖吗 白歌想起自己也曾索求过这种拥抱。 “头儿,我觉得为了管理规定,至少您需要把我关掉。” 白歌摇摇头,将耳机摘下,用鞋碾碎。 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人。 起码现在叫做人。 “算了,答应你了。” 在自己回忆之中,手下意识的接受了这个拥抱,甚至自己更主动拥抱了面前的甲胄,抱的很紧。 自己面前气味并不好闻,是实验室各种药剂的味道。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所拥之人那怪物般的甲胄完全消失。 触感,触感只是冰冷的肉体与骨骼,怀里颤抖的身体,有一点点温度。 自己拥抱的只是一个瘦弱的男孩,流着泪的男孩。 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或者说刚刚一起战斗的,被异化的,即将死去的人。 在最后的拥抱下,白色的光吞噬了一切。 吞噬了白歌脸上不知何时也出现的泪。 巨大城市延伸成的蜂巢,无数的人如工蜂做着善后工作,没人会在意黑灰色的烟与缓缓升起的余烬,没人在意天空盘旋的鸦群与隐约在云中的晨晓,也没有人愿意给灾厄中心的幸存者一个拥抱,医生们在意的只是那些冰冷仪器上的可视化数据,即使那孤独的灵魂竭力地叫喊着死亡。 只是故事的最后,另一个孤独的灵魂紧紧拥抱了悲剧的主角,两个孤独的人紧紧相拥。 深渊的钥匙刻印了一首悲伤的命运诗,为一首诗做了结尾,也为一首更加悲伤的诗作了开头。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章 旧时囚 天幕很黑,黑里透露着那么一点血色,静脉血的暗红色——从里到外透露着诡异。 “老姚,这事靠谱吗?” “我估摸着三成。”男人右手比了个三,左手趁势抖了抖烟灰。 一老一少,老姚小姚,趴在窗前,吸吮着嘴边的香烟和空气中残存的消毒水气息,呛人,反胃,又带着一丁点儿的吸引力,如同两人正聊着的话题。 “能治。” “能治是能治,还是看能不能活。” “真靠谱?” “靠谱。” “真能治?” “能。” “父母那边……” “……说你死了吧。反正这种东西都是绝密的。” “……也是”,姚诗望着窗外发了会呆。“不过,你说举办我的葬礼时,他们会不会回来看看我啊,毕竟都那么久了。”姚诗望着男人,有些自嘲笑了两声。 男人也笑了,笑的有点勉强,咧开嘴,没出声。 但他的手倒是没停下,一边盯着姚诗眼里的期待,一边摁灭了烟头,随意的丢出了窗外。 “开个玩笑,别当真,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 男人听了后,先是顿了会,脸上有点拧巴,姚诗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失望,更或是悲伤? 然后男人一把揽过姚诗有些瘦弱的肩膀。 “姚啊,你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不好受吧。” 姚迟没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同样对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表示怀疑。 “姚啊,你很想见见你父母吧。” “我……” 要吃还没开口就被下一句打断。 “从小到大你就很听话,不惹麻烦也很老实,也爱学习……”男人絮絮叨叨的,姚诗有些不知所以然。 “叔,喝多了?” “姚啊,这是八万块,听叔一句劝,别在这受罪了,这几天出去玩玩,把之前落下的,没体验过得都体验体验。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情况最多也就撑一个月了,我知道你不想麻烦我,想让我们省心。但——”。 黑红色的天突然被雨杀死,巨大的雷声如雨的哀嚎,紧接着黑压压的云张裂自己的口器,从无上的穹顶疯狂向整个界下倾泻暗色的洪流。 暴雨随惊雷,倾盆而下,姚诗就看见男人的脸白了一下,斗大的雨滴就砸在两人脸上。 雨水顺着男人狰狞的脸流下。 “姚诗!别人不懂你,我懂你,你他妈就是怂,你就他妈害怕,姚啊,你想想,你还是个处男,你他妈想一辈子死在这个病房里吗?” 偌大的雨声让男人的吼声显得有些无力,当然原因也包括了男人很快嘶哑的嗓子,姚诗被吓了一跳,也没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只说了楞楞的站在那,望着男人。 可男人想好了,他粗暴的把姚诗手上预备注射器拔下来,也不顾血管破裂导致有血渗出,强硬的将一张有些老旧的银行卡塞到姚诗手上,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男人走了,没带伞,也没打伞,不在乎的冲入雨里,正如几年前,这场病不在乎的冲入姚诗的生活。 姚诗没有看男人,只是盯着下雨的天。 房间里的灯因为怒雷而短路,刺啦刺啦的响声十分刺耳,同时,姚诗视线里只剩下赤黑色的天穹和烟卷未熄灭的余烬——也是黑红色。 这些都不重要,少年只是死死的盯着天。 尽管眼前皆是那命运灰暗的虚无。 他只是想在漫无边际的黑野里,找到自己的未来,哪怕是一丁点踪迹也好。 也或许是不知风的缘故,断线之筝早已忘记了附身的埃霾。 ····…… 又一次面对被自己无数次回想过的记忆,姚诗已然麻木,看着男人的做派,和自己的挣扎只觉得有些反胃,体验过一次的悲伤叫做悲伤,反复的回忆只剩下被鞭笞的痛楚。姚诗痛苦的将眼睛闭上。 再次睁开眼,处在自己面前是一个暗室,不知何处透来的光,映在自己的面庞。 还有前方,姚诗循着光在暗室中小心的移动。 该离开这了,姚诗心想。 这种苦痛的循环永远不是第一次,只要睡眠,只要休息,那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如同梦魇,会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辛辛苦苦铸就的防线摧毁。 这条路不同于自己第一次被各种无形的障碍阻拦,在苍白的光下一次次摔倒,姚诗已变得十分熟练,如果说之前自己经历的是一场梦魇,而现在是一场孤独的旅行。 自己的梦变成一条狭长的甬道,链接着一个暗室和一团刺眼的白光,每次自己从暗室出发,不断地向前走,走不知道多少步,直至一股油然而生的孤独感出现后,再行一段就是一处不可言状的光团,走入光团,自己就能回到现实。 有时候孤独感来的太慢,自己还需要在苍白的光下走很久。经历了起初从梦魇中回神有些反胃的感觉,姚诗一直在想这条道路到底是什么,而路尽头的白光代表什么,可姚诗终究得不出什么答案,无限长的路途将自己的想象拉伸的有些短浅渺小,而一旦自己放弃这种想象,一些突然升起的古怪感觉会将自己埋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想象的尽头是姚诗试图把最近自己经历的事情和这些古怪的场景联系起来,而尽头出现的白光代表自己显然失败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感预示着自己将回到现实。 但……有些不同。 姚诗到达了该死的光团后,并没有紧接而来的晕眩感,回到自己睡得正香的课桌。而是进入了另一个暗室。 另一个白色的光团在中央,和以前自己所见过的,刚才自己所见过的有些相像,但是最明显的亮度十分不同,比起在暗室和苍白的光中的璀璨刺眼,这个光团更加黯淡。 比起这个暗室中央的光团,姚诗更在意光团后边一个鸟的轮廓,自己经历过许久的梦魇的源头是否是它,姚诗想上前查看,可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大阻力阻碍姚诗前进一步。 而那个光团的黯淡感开始消失,光团带动着整个房间开始不断地变亮。 很快刺眼的光线开始让姚诗睁不开眼,但随着光线的增多,在房间另一端,光团的背后的事物也开始清晰,姚诗死死的睁着眼,尽管眼睛里的泪水开始覆盖眼球。 姚诗在房间门口,看着膨胀的光团,咬牙睁着眼,可姚诗似乎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感官,当意识到还有声音这个意象之时,光团已充斥整个房间,而姚诗也在最后听见了四个字,从那只鸟的口中说出来。 “我是你爹。” …… 灯光迤逦的夜市予校园的微风,穿过敞开的窗与姚诗的安眠相撞。 一丝丝寒意将酣睡的少年唤醒。 头顶刺眼的灯光,有些发麻的手臂,嗡嗡作响的耳朵,恍惚的意识。 “阿嚏!”一个喷嚏解决所有烦恼。 擤了一下鼻涕的姚诗借着抬头望了望表,九点五十五,离刚才离谱的梦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离明天早上的大休还有十一小时四十五分钟,离自己能玩预购好的赛博朋克7702还有十四个小时。 只要……,姚诗掏出手机翻看着新的短信。 第一条,大x使之剑首充立省666——不充更省。 第四条,最新场,址……——也不是这个,要是x门皇家x场还可以考虑一下。 第六条,妹妹好冷……——好冷就多穿衣服。 眼看就快要翻到底了,大都是些垃圾广告和推销的,只要没有,某一个不正经的人那么这周应该就是美好生活了。 直至最后一个红点。猪:姚,今晚上来刷个本? 看见这个,姚诗的美好理想瞬间破灭。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模考,然后大休回去7702,美好的休息生活全没了。 姚诗痛苦的抱着额头,咬了咬牙,回复了一个“好”。 姚诗尽管再怎么不情愿,也不会拒绝一个在病房里照顾过自己的人。 对于一个被病痛折磨几年的人来说,有人能在医院里陪着自己便是一份很大的人情,尽管病还是那个病,不会因为别人的照料而好几分,但起码有人在自己身边,即使死也死的有温度些。 只有那一次,自己拒绝了那个男人,或者说自己没有作出决定。但在那个男人离开之后,自己还是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瞅了瞅还在熟睡的同桌,姚诗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了一句。 “老班来了。” 只见左边少女瞬间抬头,挺直腰板,手翻开书,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甚至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呃,人呢。”察觉不对的女孩悄咪咪的打量了一圈窗外和教室,发现没有老师,便戳了一下一脸严肃的姚诗。 “逗你玩的,下课了。”姚诗说完这一句,立马把右脚往左缩了缩。 “先别踩,说个正事,来张假条。” “五十块钱零食。” “成交。”姚诗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蔓延到了自己右脚。 “下课了”,谢馨然指了指表,“你可以叫出声了。” 虽然以姚诗的身体素质不会感觉到特别痛,但姚诗还是作了一个吃痛的表情。 然后在少女稍微有点愧疚的时候,瞬间满血复活,跑出教室。 看着后边稍微有些气急败坏的女孩,姚诗难得在游戏以外的东西上感到开心。 请假流程倒也简单,门卫那边基本不查,假条塞给舍长就能出去了。 教室离门口倒是不远,下三层楼,走大概不到一千步,就见到了带着墨镜,穿着一身皮衣,正朝自己招手的老诸。 诸葛泽看见姚诗也是没客气,直接上来揽着自己朝车走去。 “姚,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来帮我。” “可别,我就不想看着你被异化体活活打死。”姚诗试着推了推诸葛泽的手,毕竟这玩意不久之前可能刚解刨过动物或者人类尸体。“停,咱别这么热情,正常点。” “放心,这次解刨完洗了手来的。”诸葛泽知道姚诗想的是什么,故意说出来恶心恶心姚诗。 “呕……” 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姚诗无奈的接受了要被这样裹挟的命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能一路看看周围有没有认识自己的同学,争取在他们发现自己前遮住自己的脸。 车停的不远,诸葛泽也就恶心了姚诗不到一分钟,看着周围没人诸葛泽也就把姚诗放开了。 “副驾驶还是后边。” “副驾驶吧。”姚诗不禁想起第一次自己和俩没气的大哥并排坐了两公里,一阵恶寒。 “放心,今天的在后备箱。”诸葛泽把姚诗想什么吃的透透的。 “停,大哥别闹了,今天去打谁?我直接竭尽全力好吧。”姚诗马上在副驾驶乖巧的做好,系上安全带。 “隔壁校区有一个学生顶不住了,这个事你来合适。”诸葛泽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电子烟抽了一口。 语气和脸色也由开始的轻浮,变为沉重,毕竟这种事不但意味着安全威胁,背后还代表着一个人的生命。 比起对什么都有些迟钝和漠然的姚诗,这位手术台上的刽子手显然更注重生命的重量。 隔壁校区,姚诗努力的搜索着不断的记忆,争取找到有用的信息。 听同学说过,隔壁校区不是很大,但都是尖子班,放学时间比自己校区要晚个半小时。 有同学抱怨十点放学晚的时候,老师总要教育几句,看看隔壁,比我们聪明,还要多学半个小时。 “他们还没下课,位置应该是在教学楼的天台,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女孩是怎么翻上去的。”看见姚诗有些呆滞,诸葛泽适当给姚诗补充信息。“能劝下来最好,可以不用引起骚动” “劝不下来,就……速战速决。” 诸葛泽的语气带着悲伤,姚诗也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自己需要把一个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却变异成怪物的人杀死。姚诗有些悲伤的闭上眼睑,可手腕的血管却在激烈的收缩与窜动。 姚诗借手机的光看着手腕皮下的黑色物质疯狂的变化,不禁叹了口气。 这是自己的“甲胄”,也是寄生在自己身上的如同那些怪物般的物质。 “你知道原因吗?”姚诗试图岔开话题来分散自己在“甲胄”上的注意力。 “还能为什么?学习呗,通常分为三种,不好好学学不会,好好学学不会,学会了考不好。”男人说到这个经验倒是出人意料的丰富。 “会有这么大的负面感情,甚至都造成源质崩坏吗。”姚诗倒是有些不解,自己平时周边同学也有考不好的情况,但是大多也就笑笑,脆弱一点的偷偷自闭一会,偷偷哭一会,自杀的,姚诗真没见过。 至于自己,在病床上的五年,这些东西早就烂熟于心,男人有时候还会考校一下自己,教自己一些难题之类的。 再加上近两个月的学习复健,姚诗即使现在去参加那个改变命运的考试,成绩也能排个中流偏上。 对于成绩不好,姚诗真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隔壁老谢,天天睡觉,不照样班里前几。 “就像你治病治不了,不治也不好,好了还复发。”诸葛泽嘴又开始损起来。 “停,再讲ptsd了,这也快到了,具体怎么操作,你说。” “拿上这个。”诸葛泽从前边抽屉拿出个蓝牙耳机类的事物丢给姚诗。 “你翻墙进去,然后直接去最高的那座楼顶,我这边都能看见你的视角,劝人的时候听我就行,劝不下来就速度收工,一个小姑娘还能有多少源质。” 姚诗翻了翻白眼,想不明白刚才还在为一条生命悲伤的诸葛泽,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快。 “别看了,要是失败,引得围观,处理淡化,采集样本,制造遗忘模因都得我来干,两份工不好打啊。” “所以就叫上了我是吗?”姚诗脸上开始有黑线出现。 还想再和诸葛泽争执几句,地方已经到了,抱怨归抱怨,该干还得干。 姚诗下车,准备开始计划的第一个步骤,翻墙。 但姚诗看见那个高十米,上边还有嗡嗡声,带电网的围墙,咽了咽口水。 “这真的是个学校,不是个监狱吗?” 随着姚诗的声音落下,黑色的黏胶如同毒液从皮下渗透,直至整个胶质物覆盖姚诗的全身,胶质物上还有许多黑色的,蠕动的血管,黑色的血在血管外和血管里都在疯狂的流动。 这不仅仅是一套甲胄,更像是一个在姚诗身上寄生的生命。 “姚儿,给点力。” 背后不远处的诸葛泽在车里大喊。 不是为姚诗鼓劲,而是为自己鼓劲。 解刨过无数死人活人的刽子手,此刻却在乎一个人的生命,多少有些讽刺。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章 康乃馨 夜与雾噬着月的骨,阴影笼罩着整片南城。 整片校区除了那该死的天台应该没有其他人,即使有人也已经进入了诸葛泽口中的静默状态。 模因驱动着髓质,髓质控制着个体。 在姚诗面前站着今夜的主角,一个女孩,小小的影子立在高楼之下。没有任何光在她周围,姚诗也是靠一个模糊的身形来判断对方的性别,她就直直的站在栏杆外,但如果是这种可见度的话,即使是姚诗腿也会有些发软。 畏高是人类的常态,除非面前的人不是普通人。 当然,也不是那么高,大概八九楼的样子,从这个位置摔下去,如果不是头着地,不会立即死亡,大概会到一种濒死的感觉,窒息的感觉伴随痛楚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再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应该会死亡。 虽然楼下就是整个南城最好的医生,可面前的女孩不是普通人。 她坠下去的瞬间就已经做出选择,为自己灵魂中的另一个声音所蛊惑,为另一个体做了血肉的祭祀。 姚诗面色的凝重盯着对面,那个站在教学楼顶,一步就能跨出天台的女孩。耳边剧烈的风声呼呼作响,那只该死的通讯器早就被姚诗扔在了脚下。从姚诗前脚刚踏入这栋楼,这个通讯器就全是电流声。 姚诗试图联系诸葛泽,可电子设备不行,来时的门口已无人影,而楼上那位也已经快到了临界点,自己也来不及细找这个留着长发的男人,鬼知道今晚上的南城又经历了什么。 没了诸葛泽,那么规劝女孩的任务便完全要由自己来完成。姚诗安慰别人这种方面的经验基本为零,充其量也就是拿零食安慰一下有起床气的同桌。 “先停一停。”姚诗大声的叫喊着,声音在呼呼的风声中显得有些嘈杂,毕竟那些过于冷静的声音在盛怒的风下总该无济于事。 “别靠近我。”女孩的声音很激动,姚诗甚至能听出一丝泪腔,好像面前的女孩刚刚哭过。 “有什么事可以下来再谈,何必非要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姚诗一边放松面前女孩的警惕,一边试图向女孩靠近。 “一次考试而已,下次干回来。”距离已经足够近,姚诗不敢太大的声音激发女孩的情绪。 “没有下次了。” 女孩接了自己的话茬,大概率这场悲剧的源头就应该是一场失败的考试。 “又不是高考,还有时间,下次再努努力。” “可有时候努力真的有用吗,我明明那么。”女孩突然有些哽咽,但很快情绪又平复下来 “你不是尖子生吗?基础应该很好的吧,加加油,总结一下教训,总能。” “没时间了”,女孩木讷的摇了摇头,语气也越来越平静。 这让姚诗越来越没有底气,本来准备好的发言如一团乱麻。 “我也是学生,我成绩也不好都进不了你所在的高中,我相信你得成绩再差也不可能有我差吧,何必为了那该死的几个数字就放弃呢。” “没时间了。” 对方机械的重复,伴随着声音越来越平静,开始变得没有一丝波澜,或者满是悲伤,早已心死,姚诗记起诸葛泽在和自己吹牛时说过一套理论。凡是想要自杀的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不想死,只是遇到了事情,很难受想发泄一下,以自杀来吸引别人关注或吸引眼球,寻求劝慰和关注,来缓解自己的不满,属于一种无理取闹,这种倒是好劝,因为本身不是真的想要死,只是过度的情绪冲昏了头脑。 可另一种就如同面前的人,悲伤的情绪在逐渐的平息,似乎她下一刻就会从楼顶一跃而下,自己叫喊半天,才给了自己一个不容喘息的间刻去劝她。可面前的女孩好像是真的绝望了,他们只是要快点结束自己的生命。 突然面前的女孩微笑了一下,姚诗顿时紧张起来,因为女孩俨然一种解脱了的表情,可女孩接下来的话语,让事情的发展变得越来越诡异。 “你来了。” 女孩微笑的望着姚诗,而背后是十几米二十几米的高空,平静的语气仿佛面前的人已经知道自己要来。 “它跟我说你要来。”面前的人好像不按套路出牌,还是说这是一个陷阱,针对自己的陷阱。 姚诗没有任何回音,大脑在高速的思考,她说它知道自己要来,她口中的它代指的是另一重人格,还是说她异化后的表现,可异化体不都该是情绪波动激烈或是收到致命伤时就会变成各种令人作呕的怪物吗,就和诸葛泽前几次找自己处理的一样。 或者是寄生体?姚诗下意识的盯了盯左臂,毒牙在手腕处蜿蜒,流淌,如同一条毒蛇,伺机而动。 “它是谁。” 对面一句话不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让姚诗越来越没有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月不知何时破了夜的茧衣,给沉默的楼顶带来一丝光亮。 姚诗意识到自己已经能看清对面的摸样,一个清秀,又有些狼狈,一脸平静微笑的的女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毒牙却在悸动。 女孩接下来的几个字,姚诗听的分外清楚。 “它是我的朋友,我把你叫过来它就会帮我复活我的母亲,你应该是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吧,失去时没有一点感觉,只剩下一脸的茫然狼狈,可在生活中,突然看到关于她的物件,悲伤的冰冷的感觉,几乎要把我淹没,我真的受不了了,对不起,只有它,只有它能帮我。”泪水从女孩微笑的脸上流下,“对不起,对不起,不该·……” 姚诗没有听清最后几个字,因为眼前的女孩已经后跃而下。 小小的影子从高大的影子上坠下。 姚诗此前虽然紧张,窘迫,但是也没忘了向女孩靠近,而女孩跃下的那一刻,毒牙如同一套甲胄,将姚诗瞬间覆盖,冰冷黏腻的感觉,耳畔剧烈的风声,本能的冲向天台的栏杆。 巨大的甲胄瞬间将栏杆撞碎,顺着女孩一跃而下,被甲胄包裹的手臂也是在最后一分距离内,抓住了女孩的手臂。甲胄的双脚极限钩住了的栏杆残骸。 甲胄内的姚诗被拉的很长,但如同粘液一般的伸缩性正是毒牙的特性,姚诗好歹松一口气。尽管女孩说的诡异,但她也没有异化,自己也在最后一刻救下了她。 一声枪响。 姚诗看见自己紧紧抓住的女孩流泪的面庞多了一抹红色,源于女孩身体的血。 而女孩的身体从腹部的伤口不断地膨胀,暗红色深红色粉红色的血肉成囊状开始溢散, 必须救出面前的人,姚诗努力把自己连同女孩正在变异的躯壳甩回天台,可女孩的另一只手也被锯齿状的肉块覆盖,而这时候毫无反应的她也有了意识,用那血肉组成的弯刀,狠狠的向姚诗胸口刺去。 “姚儿,姚儿”诸葛泽听着全是乱码的通讯器叫喊道。 诸葛泽意识到手中的通讯器不起作用后,也偷偷的混进了学校。 这次所遇见的情况有些棘手,刚翻过墙进了车棚,包里的盖革计数器炸了,整个学校的盖革数都蹭蹭的往上涨,上次涨得这么厉害的时候还是在研究所里把姚诗救下来那次。 这次明明只是一个人的自杀事件,清道夫那边给出的评级是D,模因现象可能都形成不了,姚诗那小子运气好异化体可能都出不来,应该不会有这么诡异的盖革数。 极有可能有人掌握伪造盖革数的方法。 再观察一下周边盖革数的分布,诸葛泽发现与自己相隔两个教学楼的操场盖革数最为平稳,比起其他地方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可危险的地方有一处安全才是最大的问题,有人想隐藏的真相极大可能就藏在这所学校的操场。 想想姚诗可能现在还没到达天台,诸葛泽一咬牙,转身去了操场。 操场不过几百步,对诸葛泽也就一两分钟的事,可诸葛泽却越走越慢,甚至停滞在操场前。 因为诸葛泽发现自己一路并没有看见任何光亮。 没有看见一个人,也没有看见教室有什么灯光,诸葛泽感觉整座校园死气沉沉的。 这显然不太寻常,诸葛泽停在操场面前,本以为操场会有什么诡异物种,结果操场竟然满是学生,操场四周都有巨大的白昼灯,将整个操场照的通明。 灯下有学生和老师,他们大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些做着游戏,有些唱着歌,还有些在操场上运动。 诸葛泽在这十分和谐的场面下感到了不寻常的诡异。 不是双休日,所有师生都在操场,进行相对“正常”的活动。 相反如果是所有人都木然的站着,在聆听传教者宣传教义;或者所有人都在癫狂的大笑,围着火堆跳舞这种不合实际的场面诸葛泽都能接受。 可他们都很正常,仿佛只是在宣泄学习工作的压力,在进行一场简单的狂欢 诸葛泽并不想以外来者的身份加入这场诡异的派对。 诸葛泽很快决定先放着这边,去帮姚诗解决他那边的问题,到现在姚诗什么情况自己还不知道。 可诸葛泽刚一转身,有东西拍上了自己肩膀。 冰冷的触感使得诸葛泽条件反射掏出的刀刃反手向后插去。 “乒”不长的刀刃被另一把刀弹开。 诸葛泽凭借这个动作能意识到背后的人不是自己轻轻松松能对付的。 正当诸葛泽身上白色的源质准备燃烧的时候,身后的人开口了。 “调查局局长副手,调查协会引路人,统辖局执行队一队长,清道夫二级督察,南城不多的二阶升华者,处理过d级天灾无数,c级天灾上百,b级以上天灾也有几十个的优秀执行官,诸葛泽先生,你好。” 虽然诸葛泽凭借这些功绩和姚诗吹过不少次同样的牛,但是被人全部念出来反倒是有种被揭了老底的感觉,十分让诸葛泽不爽。 但换过来想,对面既然事先把这些说出来肯定是有预谋的,或许今天的这些都是引子,有人专门想对付自己。 想到这,右手的挎包被自己拉开一道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停停停,我不是来打架的,诸葛先生莫过于冲动了一些。我只是来谈一笔交易。”背后的身影把手慢慢从诸葛泽肩上挪开,同时慢条斯理的说着。 “交易,交易这所学校处在你天灾源头下?这他妈是市中心,不是边境,也不是深渊,你们能不能消停……。”诸葛泽转过身,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话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诸葛泽一开始也没想到,怎么有人能把这种天灾源头设在城市中央的学校。 “诸葛泽先生,大可不必寻找我,先想想你来这的目的。”声音越来越小,诸葛泽却没放松警惕,四处环顾着,可微弱的光线加上没有任何源质波动的气息让诸葛泽找不到任何人。“至于交易,等你处理完手上的事再说吧,你会来找我的。对了,有人给你带来的那个孩子加了点任务难度。” “***”诸葛泽暗骂一声,便知道姚诗那边出了问题,立马往起初计划的那座教学楼赶过去。 即便是诸葛泽也对现在的情况头痛不已,先不说操场上那个那么大的天灾源,单论刚才架住自己的人,就不是个善茬。 对于姚诗那边,诸葛泽更放心不下来,有人打黑枪,打在姚诗身上还好,寄生在他体内的“甲胄”会出来挡枪;打在那个即将变成异化体的人身上估计直接加速异化,姚诗将单独面对一个异化体,还有一个会打黑枪的敌人,后果很难是好的。 百步路不远,诸葛泽恨不得飞过去,但刚到楼下,诸葛泽就看见楼上亮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从楼上飞下来…… “别**是姚儿吧。”诸葛泽暗骂一声,快步赶上去。 紧接着,另一道身影从楼上坠下。 “这下真是姚儿了。”诸葛泽虽然嘴上这么说,右手已经极其熟练的掏出手术刀给自己腿上来了一刀。 锋利的刀刃很快划破了衣服,紧接着撕开了皮肤。 红色的血没有随着诸葛泽的移动从伤口迸发,而是以一种诡异的纹路布满诸葛泽的躯体。 “姚儿,你可要撑住啊,别xx没了。”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来自不远处的头上方向 诸葛泽犹如一道光,向着另一道光奔去……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四章 断齿 姚诗看完来自其他国度的电影《毒液》之后,便给自己的甲胄起名为毒牙。 它和电影中的毒液一样,涌动的黑色甲胄,如同伺机待发的毒牙。 姚诗对它并没有好感,因为自己也如同电影里被附身的人一样,情绪波动会很大,并且很容易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疯狂的涌动。 这两项副作用对姚诗来说影响不大,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姚诗的感情所剩无几,血液涌动的感觉可闭被病痛折磨的感觉好很多。 一个起码证明自己还活着,另一个则是宣告着自己的死期,好吧,也没什么不同。 它是第一个入驻姚诗身体的寄生者。以诸葛泽的介绍,自己的身体被改造成了源质充沛,生命力强的实验体,而自己又阴差阳错的吸收了这种以太髓质,开启了序列女娲,成为了一个一阶的非凡者。 在以往,实验体吸收未知的髓质,能开启序列晋升的几率很小,自己能活下来属于上帝幸运的馈赠。 只是姚诗不认为是什么幸运的馈赠,只觉得是病床上五年的补偿。 五年如一日的虚弱,饱受折磨,只希望能正常的生活,姚诗的情感早已麻木。 姚诗也凭借五年的麻木,得以在强大的破坏欲下保持清醒。 可现在很难,女孩中枪的瞬间,整个躯壳就被腐烂的肉与血所替代。 很快那瘦弱的,残缺的躯体被臃肿的肉囊所包裹,囊泡之间的缝隙有猩红色的触手,有骨色的尖刃。 姚诗本来是分辨不清的,可两人在空中,一柄刃早已向自己刺来,紧接着无数的源于该怪物的这些杀伤性的怪物肢体向自己扑来,夹杂着气味,腐烂的气味。 寄生在自己体内的毒牙,在自己坠楼之时早已把自己的躯体用甲胄覆盖。 它有生命,甚至它比自己对于危险反应的更加迅速。 自己还在体验甲胄包裹的压抑感,甲胄已经在刃朝自己刺向前,将两具躯体甩回天台之上,顺带还躲开了面前肉山的两只血刃。 毒牙出现,对于姚诗就是机体的生长,多出来一副覆盖自己身体完整的皮肤,不过他比较坚硬,但这种不适感需要稍许时间来削弱。 姚诗放空意识,认真感受甲胄与自己身体的融合,由毒牙本身来操控两个人的结合体。 下意识的,姚诗已经用自己手臂变形成的刀刃切下一条触手。 姚诗此时已经与甲胄融合完毕,眼前也不再是正常人所看见的,而是借助甲胄形成的特殊视觉来观察四周。 甲胄的特殊视觉是黑与白,黑色的肉山在白色光芒下的向自己发出冲击。 姚诗向右一闪,左手变形成盾与肉山射出的触手相撞,右手趁势化成黑色的刀刃将触手切下。 转眼间,肉山已经损失两条触手,这团聚合体有些生气,继续向姚诗发起冲击,借助体型优势和姚诗角力。 距离较短,姚诗反应不及,而姚诗也并没有学过专业的格斗知识,只能靠甲胄带来的强化迎接肉山碰撞。 姚诗较小的体积很快就被肉山碾压,以不慢的速度被肉山带向天台边缘。 姚诗虽力量不敌肉山,可甲胄所带来的强化不止于此。 肉山将姚诗撞下天台,而姚诗用甲胄吸住墙壁骗过肉山。 在异化体刚刚松懈之际,姚诗从一侧翻上来到肉山背后,以双刃撕裂着巨大的肉山。 姚诗优先砍掉怪物的攻击器官,肉山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而看似庞大的怪物在此刻也只能任要姚诗宰割。 黑色的刃被血染成红色,被甲胄包裹的小黑,完完全全变成小红。 血将一切覆盖。 锋利的刃以极快的速度切割着肉囊,即使是它具有一些复生能力也无济于事。 在姚诗即将摸到肉山的中心,姚诗看见一只人类的手,手中的刀停滞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姚诗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前一秒是人类,后一秒源质异化的情况。 对着人类下手实在心有不忍,即使是怪物,毕竟面前的怪物刚刚是个人类,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 姚诗转移目标,开始切除女孩周围的其他地方,女孩被肉山包裹的身躯渐渐显现出一个形状,而就在姚诗准备撕去女孩脸上的筋膜时,肉山迅速复生和增殖,并且开始逃离,半解的庞大怪物载着姚诗跳向楼下。 怪物离天台边缘非常近,姚诗已经来不及阻止。 姚诗本想再凭甲胄吸附在墙上,让肉山自己撞下去,可想起那个还在怪物里的女孩,姚诗只能转变策略。 在肉山坠下的一刻,双刃撕碎巨量的肉块,姚诗趁势一只手抓住了被裹住的女孩的手。 一只手抓住天台,另一只手正和坠落的肉山争抢着怪物里的人。 该死的肉山不断的黏连和增殖,姚诗几乎以一己之力拖住整个肉山的坠落,女孩附近的肉块还在生长,姚诗只感到巨大的,被撕裂的疼痛摧残着自己的意识。 随着时间推移,一圈一圈,猩红色的肉条缠上女孩的手臂,也缠上姚诗的手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姚诗借助毒牙增生的刃尝试切割这些触手。 但手上的毒牙正在被撕裂分解,从自己的身上…… 没有力气了,这个怪物哪来这么强的复生能力…… 姚诗只恨自己切肉的速度不够快,可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姚诗根本不可能以很快的速度切割。 姚诗倒是有些自嘲的想起诸葛泽开玩笑让自己跟他学解刨。 越来越疼,越来越坚持不住…… “自己真的有必要救这个要自杀的陌生人吗,她可是自己想死。” 在巨大的疼痛下,姚诗有些意识模糊,也开始对自己的行为产生质疑。 只是姚诗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 姚诗回想起最开始女孩的眼神,平静的,黯淡的,没有一点点光,到后来流着泪朝自己道歉。 和姚诗在甲胄里所看到的世界一样,和在病房里的自己一样。 姚诗还在坚持动作,只是再生长的肉块已经完全掩盖了女孩,姚诗已经支撑不住了…… 随着直达后脑的疼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上断掉,姚诗休克,手上拽住的黏连肉山坠楼。 姚诗的躯体与甲胄被撕裂,一部分毒牙被撕裂后在空气中随着坠落挥发,另一部分也因姚诗的昏迷而失去支撑能力,姚诗坠楼…… 黑白世界中的光消失 …… 姚诗从噩梦中惊醒。 事实上,大家都在很认真的答题的时候,姚诗突然站起来。 看着监考老师和周围同学充满疑惑的眼神,姚诗捂着肚子指了指门口,示意自己肚子痛上个厕所。 由于是大休前普通的统考,没什么特别要求,监考老师也就点点头同意了,其他同学也没什么想法。 只有姚诗的好同桌,提前做完试卷,在发呆的谢馨然有些差异。 姚诗这货从今天早上来到座位就开始睡觉,考试自己给他拿的试卷,监考老师也没来过这最后一排。 平时姚诗虽然也偶尔睡觉,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死,好歹也会应付一下老师。 今天要不是看见姚诗还有微弱的呼吸,谢馨然都以为姚诗要睡死了。 姚诗出了教室门就感到一阵阴冷——自己的衣衫因噩梦全被冷汗浸透。 而后姚诗蹲在厕所里使劲回想在那之后的事情,老猪,那个女孩,竟全然无所知,只有噩梦里的内容还历历在目。 意识到毒牙可能受伤,姚诗无奈的翻出自己的右手腕,黑色的毒牙近乎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丁点黑色在微弱的跳动。 姚诗悲哀的叹一口气,说不上好还是坏,毕竟以毒牙为甲胄,自己还能给老猪当当打手,如今…… 姚诗等了一会,回到教室悄悄进了座位,看见谢馨然一双好奇的大眼望着自己。 也不想过多解释自己为什么睡得这么死,便抽张草稿纸写下十个大字:零食忘了,勿念,回来翻倍。 本以为谢馨然应该转过头继续发呆,可谁知道谢馨然又夺过纸条。 “送你来的女生是你姐吗?好漂亮。” 送自己来的女的,姚诗有些纳闷,但又对半死不活的自己怎么到的教室抱有很大的疑问。 “我怎么到教室的来着,睡迷糊了,忘了。” “你是自己过来的,只是来的路上我看见有人把你送到校门口。” “能描述一下那个人的样子吗?” 姚诗在纸条上继续问道。 “一个单马尾的姑娘,比你矮一点,挺漂亮的,和你差不多瘦,是不是你姐啊?” 姚诗看完这个描述,额头布满黑线,自己被白歌送来?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闹得不小,而自己去给诸葛泽当打手的事应该也被白歌知道了,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诸葛泽。 不过姚诗也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自己还能回来,那么代表这件事影响较小,自己多多少少还有的救。 “怎么了,到底是不是啊,别发呆啊。” 谢馨然看见姚诗有些呆滞,推了一下姚诗。 “啊,对,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睡得头昏,试卷先借我抄抄。” 由于在考试,两个人还是在小纸条交流,姚诗知道以谢馨然的水平,试卷肯定做完了。 “零食加倍,不准忘了。” “成交。” 理综的试卷抄起来很快,姚诗随便改几个空也就完成了。 待试卷交上去,还有半个小时的自习时间就到9.40放学,姚诗精神水平也恢复了一些,想起如果发生什么应该会上新闻,而没上新闻很可能是清道夫那边处理。 姚诗偷偷打开手机,查看一下当地的新闻。结果第一条就是南城一中一校区一学生因学习压力过大,跳楼未遂被救下,现在医院调理。 看到这姚诗松了一口气,而凑在一旁的谢馨然却说: “这个你不知道吗,假新闻,那个女孩昨晚上都跳下去了,没摔死,为了减少影响才说的跳楼未遂。” “啊?”姚诗有些吃惊,自己昨晚上到底干了什么,救没救成功,一点印象都没有,可姚诗隐隐约约的感觉,昨晚上的那座学校,没那么简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们之前都在聊的,你那时候睡过去了,还有你怎么带了手机,快借我玩会。”谢馨然说完欲抢姚诗手机,姚诗还想多了解点情况,两人拿着手机有些僵持。 来自门口老师的一声咳嗽结束了两人简短的争执。姚诗有些无奈,把手机给了闹腾的同桌,自己则在那转着笔试图回想一下昨晚上的事。 诸葛泽在哪,女孩最后的结局,还有白歌怎么会出现在那。 身边的女孩拿着手机,嘴里还念叨着一点点私语,脸上还在傻笑,不由得吸引姚诗瞥了老谢一眼,想看看她要干啥,发现她也就是用用通讯软件,便也没心思看,继续自己发呆。 “对了,假期有时间吗?”谢馨然边盯着手机边问姚诗。 “你说。” “陪我去看个朋友?” “朋友?”对于这两个字,姚诗保持了一个疑问语气,毕竟很难想象以谢馨然这种过于孤僻的性格还有朋友。 “之前班里的朋友,后来因病住院了,最近她快过生日了,我想去看看她。” “你咋不找其他人”姚诗还未说完就自觉的闭上嘴。 自己转到这之前,老谢一个这么漂亮,学习也可圈可点的女孩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很难不让人多想,自己尝试问过老谢,老谢也含糊其辞,甚至还塞给自己两包薯片,表示小孩子就安心吃零食好了,不要问这么多。 “我去合适吗”姚诗无奈的改了句口,去不去倒是无所谓,只是姚诗感觉,假期的时间挺宝贵的,毕竟7702要发售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在家多待一会,被白歌逮住说教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能让没心没肺的老谢去看的朋友,显然关系不一般,但自己这样一个转校生,也不认识那个人,就有点不合适…… “别说这么多,去不去,缺你个拎包的。”谢馨然略微有些生气 “去,什么时间?”姚诗还是答应了,这整个班里,可能也就这个同桌和自己关系最好,同时自己也免不了抄老谢的作业。 “明天上午。”下课铃和谢馨然的声音一同响起。 姚诗也不得不回家,去面对谢馨然口中,那个比自己个子矮一点,长得很漂亮的,喜欢留单马尾,不爱多说话,也和谢馨然一样喜欢偷偷盯着自己的姑娘。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五章 孤岛 孤岛浮在海面上,与其他大陆隔绝。 姚诗就是这样一座孤岛,二十年后的南城像极了一片诡异的海 7.18,统辖局经匿名人士举报查获一废弃的地下研究所。 代理局长白歌解决实验品若干,并解救平民一人,将整个实验场交付清道夫。 这是南城另一面的新闻,而在这背后,没人知道被救下的人是姚诗,送进清道夫专门的医院进行身体治疗,脱异化治疗,康复训练。 这些结束后,签订保密协议出院,由代理监护人白歌签字进行为期六个月的监管。 紧接着白歌找关系让姚诗以转校生的身份姚诗进了南城一中十七班。 走读和住宿制并存,两个星期放一次假,假期时长大概一天半的普通高中。 当然也不是那么普通,毕竟隔壁的校区刚刚发生一起表面意义上的跳楼事件,这次的假期变成了连带星期一的多一天假期。 不过这些对姚诗来说不太重要,平静的假期与游戏只是姚诗对于新的世界所探出的一只触角,这些都在该死的病床上以另一种形式体验过。 高中相对这些是不同的,毕竟上高中乃至不到一年后的高考对姚诗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 新奇的事很多,这二十年后的世界发生了很多变化,一个老的人不见了,也有很多新的人出现在姚诗的生活里。 消失的不多,只有那个轻浮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不知去向,毫无一点踪迹。 姚诗所处的圈子很小,出现的人数量倒也不算很多,包养姚诗吃饭生活住所的白歌算一个,诸葛泽算一个,能抄作业的战友谢馨然算一个,而其中白歌对姚诗的影响最深。 年纪比这具即将高三的身体大不了很多,平时不爱说话,即使是和姚诗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只是日常的简单交流,说不上几句话。姚诗和诸葛泽了解过,白歌也不是故意冷漠姚诗,只是性格使然。 平日里白歌很忙,偶尔回到家也是难得休息,而姚诗开学后,接触更少之,对于白歌为什么救自己,为什么要成为自己的代理监护人,姚诗没问过原因,也没必要纠结原因,有人愿意给自己一个不是医院的地方住,挺好了。 白歌对自己其实也不单单是提供住宿那么简单,作为监护人,给自己的零花钱也很多,这些钱姚诗本来是想都攒着回头还给白歌,只取简单生活的一份使用,但后来经过诸葛泽的一番劝说和帮诸葛泽打了几次工也就心安理得花了,而衣服,电脑,手机人家都给自己配的高配,这些东西都能让在班上被称为小富婆的老谢很羡慕,说你姐对你很好。 虽然白歌性格表现得有些淡漠,但对自己挺尊重的,有什么事情都先问一下自己的意见,只有两件事触及白歌的原则 第一件,好好学习,这点对于姚诗来说不是很难,凭借当年在病床上被来自父母的信件无数勉励学习,和那个男人的威逼利诱,姚诗自然是也下了狠功夫学习,高中乃至大学的一部分的只是姚诗可以说是掌握的不错,乃至优秀。至于原因,就涉及到第二件事。 第二件,白歌不让诸葛泽带姚诗接触这个城市第二层面的问题。 这个世界对姚诗,乃至对姚诗所处的种族人类从未友好过。 此前从未接触过第二面的姚诗在病床上只看过几个怪谈,之后就是答应了男人的请求,一个关乎生命的实验。 而后经相关仪器检测,姚诗在培养仓里“冬眠”了二十年,而这之前在病床上待了五六年,至于病因,姚诗那块痛苦的记忆似乎已经再也想不起来,当初的报告也已经遗失,而现在的姚诗又活蹦乱跳,还能时不时变身成个蜘蛛侠,也就不了了之。 一阶的姚诗序列是女娲,也是各种来自深渊的以太生物最好的母体。毒牙也是一种未记录在案的深渊以太生物,医生的建议是尽可能的较少使用。 过多的使用来自禁忌的力量,不能在深渊中越陷越深,而事实上每次姚诗使用毒牙,接受这件甲胄,都只会让自己与毒牙的羁绊越来越深,乃至它完完全全的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或自己成为它的一部分。 而后自己给诸葛泽帮忙,面对的各种各样诡异的发狂的人类与怪物,这些都只是这个庞大世界的沧海一粟。 其次白歌似乎有什么心结,对于第二层面的事白歌从来不会和自己讨论,对于这些,姚诗问过诸葛泽,不靠谱的男人也只字不提,只是无奈的摇头叹气,拍着自己的肩膀,表情复杂的说这些自己还不应该知道。 而姚诗呢,其实也想好好生活,对于第二面只是充满好奇与一些淡漠的悲伤,和当年在病床上对于父母的执念,让自己借诸葛泽帮助不断的靠近那些深渊中的禁忌,但棱角已经被日复一日医院的天花板磨平,让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姚诗也是感激的。 姚诗很感激白歌,也非常遵守白歌的原则。当诸葛泽第一次带姚诗去了解或者处理一些第二层面的事姚诗是拒绝的,但诸葛泽说了一些情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统辖局在整个南城也是犹如孤岛般独自守望整个南城,一个女孩在统辖局其中也如孤岛般,难有几个助力,有些独木难支,需要别人的帮助,拥有序列女娲的姚诗无疑是优秀的打手。 这种不靠谱的理由姚诗难以相信,姚诗见过女孩冷漠又雷厉风行的样子,她可能不是最好的朋友,但一定是一个可靠的统治者,但姚诗却无法拒绝,因为这是一个可能,无限的可能。 之后,姚诗只试着去当了几次打手,大都是些遭到举报或者被巡逻无人机发现的异化体,姚诗也在逐渐地熟练甲胄的力量。 但这种事情早晚会露馅,诸葛泽给自己的定心丸就是自己这样是在帮白歌,白歌不会拿两人怎么样的, 这些姚诗是不信的,对于诸葛泽的不靠谱,姚诗深有体会。 而之前几次处理事件的不完美就让白歌感到些许端倪,这次彻底露馅,姚诗真的很忐忑不安,姚诗虽然没有见过白歌真正的生气。但按照她的性格,和诸葛泽的反应,大致会很恐怖,不仅是这些,姚诗还感觉自己多少对不起白歌对自己的信任。 一份有些难得的信任。 姚诗一路慌神,回家的路上差点被车撞,开门时候转钥匙的手微微颤抖,玩自己日思夜想发售的2077也是食不知味。 姚诗一直担惊受怕到中午,在收到白歌的消息。 “中午自己吃,我在忙。” 暂时死不了,姚诗这样想着,也没吃什么东西,啃了个速食面包,就闷头往床上一躺睡着了。 姚诗本身还带着伤,虽然已经靠序列带来的的自愈能力好了七七八八,但精神也因昨日深夜的战斗更是不好,睡着也是正常,而短信的另一头白歌,此时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开会,无休止的开会。 开会的目的就是解决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诸葛泽汇报上来昨晚的情况。 但是听见区域政官到处引经据典和汇报各种数据,白歌就头疼。 这些根本解决不了南城的问题,根本问题是作为第二个S级天灾遗冢的南城得不到重视,上边那些老油条基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单告诉他们天灾遗冢,告诉他们好几股地下势力,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说辞,他们只会认为你想增加自己的政治筹码。 白歌举举手,算是示意自己有点问题先行离开,在休息室看见镜子里自己略微有些憔悴的模样,女孩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希望在“云雾”之间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来这汇报情况,没有一次是有用的,半年前白歌来这,这就是个烂透了的城市,调查局报废,清道夫无执行队伍,两方势力还有旧怨,而除了诸葛泽,自己身边也没什么打手,这个城市的监查体系及设备也是老旧的。 如今,一年后,什么都没更新,反倒是天灾检查区没了,而诸葛泽好不容易冒着危险找到了点天灾遗冢的线索,这边也是不信其有。 自己刚来南城也是雄心壮志,希望能把父亲的遗愿完成,而实际情况差强人意, 统辖局算上清道夫一共数十人,管理保护着整个南城,每个人都身兼数职,天天跑执行,自己如今也只想任期完成,去换份职业。 白歌甘心吗,一点也不甘心,自己放弃了那么多只是想保护当年父辈们留下的城市,可如今,有些东西实在是不太值得…… 手中的烟卷慢慢燃尽,午后的光透过白色的雾照到白歌脸上,带有花香气息的,微醺的味道渐渐消散,被走廊内消毒水的味道覆盖。 白歌凝重的望着窗外,是这座城市,是这个蓬勃发展的城市,尽管背面有多么的黑暗与不堪,它总是蓬勃发展的,从天灾后重建,到如今成为自己肩上的责任。 与白歌目光直对的是新海区的医院。 诸葛泽正在那住院,昨晚上在姚诗坠楼之后,诸葛泽和一个三阶的人交流了下格斗技巧。 虽然满身是血,但至少把只是昏迷的姚诗和被姚诗救下的女孩带回来了。 “头,您来了。”病床上声音十分虚弱的诸葛泽给白歌打着招呼。 “身体怎么样,能下地吗。”白歌尽可能的不去直对那张被揍肿的脸,一是自己有些愧疚,而是比起诸葛泽之前多少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属实有些好笑。 “情况汇报完了?那可是一整座学校的模因区链啊,演变一下也至少是个b级天灾。”没回答白歌的问题,诸葛泽直接下地蹦了几下“还可以,不过咱真的要走吗?” “把衣服换上,走吧,留在这边也只是打皮球,最后还是推到我们自己身上。”白歌离开病房,给诸葛泽留出换衣服的时间。 “头,有件事对不起您。” “我知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把您包养的那个给拖下水。” “回去再说吧,还有你注意用词。” 白歌倒是有些愠怒,怎么就叫自己包养的那个…… 自己对于姚诗,得知他之前到之后的经历,感觉他挺可怜的,而他身上还拥有的许多第二层面的力量,交给社会福利机构肯定不可能。 而把姚诗交给诸葛泽这种人,没个几天就能去当牛郎,自己也不放心,就把姚诗当自己弟弟养着了。 至于把姚诗拖下水,白歌不是没想过,自己这边确实缺人手,但白歌也不想这么做,你把人救下来,让他给你卖命,总有些矛盾的。 毕竟接触第二层面的人在白歌印象中没一个下场好的,包括自己的父亲,那个站起来像山一样的男人,死在了几年前,一场天灾。 而如今诸葛泽在暗地里已经把姚诗拖下水,诸葛泽是好心,想帮自己解决目前的无人可用的处境,自己无言。 至于怎么处理,下一步怎么发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白歌更倾向于姚诗自己怎么想的。 也兴许,姚诗这只鸟儿不愿住进被精心装潢的笼子,南城这一滩死水,也能因姚诗的加入翻出几个花。 “头儿,完事了,走吧。去处理那些烂摊子”诸葛泽虽然一脸衰样,但斗志昂扬。 “走吧”白歌应了声,想着姚诗这只新鸟,白歌也笑了笑,放下了刚拿出的烟盒。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章 光矢 “我是你爹。” 精心装潢的鸟笼里乌鸦在嘶叫。 姚诗刚刚躺下,还没做梦呢,就与这只老鸟遇见了。 有些新的场景让姚诗眼前一亮,开始打量着四周,皆是黑暗,唯有自己与鸟笼里的乌鸦被打着光。 前无数次因刚从梦中惊醒,姚诗只有浑浑噩噩的知感,而这次姚诗因较清醒的缘故,慢慢的发觉这个地方好像…… 一个舞台,一人一鸟表演有声剧的舞台。 暗红的幕布变为漆黑,而台下的看客也不知去向。 顺着这奇异的思维发散,如果自己所处的梦境是一个舞台,那么舞台上肯定用来表演的。 自己前几次都只是单纯看着这只乌鸦,所以导致这个场景不断的梦见,如果自己按照这个舞台往下进行…… “放我出去。”乌鸦扑腾两下翅膀,以示抗议。这次似乎是知道了姚诗的思维,这次乌鸦不断的用鸟喙撞击铁笼。 姚诗看清乌鸦用鸟喙啄的是钥匙孔的位置,可自己哪来钥匙。 不对,这既然是一个舞台,那么自己也应该可以无实物表演。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姚诗走到鸟笼前,凝视着面前具有真实质感的黑鸦,深吸一口气,学着开锁的动作尝试打开鸟笼。 手指轻轻摸到锁孔,另一只手将无形的匙插入,转动。 或许是姚诗过于紧张,姚诗感到周围的空气有些凝滞。 “叭咔”一声轻响,锁开了。 笼子里的乌鸦呆滞了一下,和姚诗小眼瞪着大眼。 姚诗有些惊慌和惊喜,一方面是对未知的本能反应,另一方面自己也想知道这个诡异场景下一步到底是会如何发展。 “我是你爹。”一声鸦鸣,这个舞台表演的可是有声剧。 接着乌鸦迅速扇着保护色的翅膀飞出笼子,扑腾到姚诗脸上,姚诗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能双手下意识的遮挡。 可这只乌鸦飞离后,笼子里的乌鸦并没有消失,紧接着,下一只乌鸦去扑啄姚诗的耳朵,下一只飞到姚诗肩膀。 一只接一只,倒是和姚诗玩过的某个游戏一样,一个模型里卡着无数的个体。这些乌鸦很快覆盖住了姚诗的全身,还在试图挣扎的姚诗被一个模子的乌鸦们包裹成成一个“鸟人”。 姚诗很快在无数鸟羽的包裹下感到窒息感。 可这不是梦吗,以往在这时候自己应该会醒来。 甲胄?姚诗尝试呼唤身体里隐藏的毒牙,可即使自己气息越来越薄弱,毒牙也毫无回应。 姚诗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另一种现实 ,只是这场舞台剧仍在进行。 舞台中央的少年渐渐没了反抗,只剩下身体孱弱的气息和心脏微小的跳动……跳动…… 在姚诗那被无数鸦羽遮盖的狭隘视线内,光矢噬了一切。 …… 侦探醒了。 海平面与青黑色的天空交接,交接成了一根绷紧的线。 线在甲板上的海员眼球里缩短,线在舱室里的海员眼球中伸长,线在船舱里的侦探眼前出现,一根绷紧的线,一根被拉伸被扭转的线,线的一边,是蔚蓝色的囚笼,线的另一边,是微光。 侦探头痛的敲了敲脑袋,又擦了擦眼镜,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自己的眼前确实出现了光,不是煤油灯的烟黄,也不是阳光的白炽,一种带有朦胧的虚幻感的光。 光很晃眼,侦探直视着光,光也在刺痛着侦探的视网膜。 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种溺水的窒息感。 侦探下意识的用左手扼住眼眶,遮挡了一下视野。 一瞬间,所有的光消失了,只剩下微弱的,隐隐作痛的视感,还有大口喘气的侦探。 与此同时,圆形的海镜下,绷紧的线断裂,蔚蓝开始不断的涌入另一边,吞噬着,消逝着微光。 再次睁眼,让侦探注意的光消失了,又是船舱熟悉的一切。 船舱内陈腐的味道与残留的煤油气息刺激着鼻腔,衬衣与皮肤之间的黏腻让侦探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境。 侦探从床上艰难的把自己躯体挪动到桌子前,在抽屉里翻找到一盒带有老旧包装的香烟。 侦探从墙上的大衣中拿出打火机,笨拙地点燃香烟。 这些过程虽然极度迟缓,但又透露着熟练——侦探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诡异的光,前两次在侦探需要尼古丁时,还需要点燃油灯来辅助,现在已经越来越熟络。 或许是今天船舱内过于潮湿的原因,纸烟并没有被点燃。 离开了尼古丁的帮助,侦探只能双手撑着整个躯体,把所有重要压在桌子上,减少这接连出现的诡异现象对自己的压迫感。 房间内很静,船不常见的在平稳的行驶,没有了平日里海水与外壳碰撞的声音,一霎时,房间内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伴随着有些厚重的心跳与呼吸声,便是那如海潮般涌来的压抑感,不断增加,并且侦探很清楚的确定这种感觉将会演化成窒息,乃至休克。 必须上甲板上呼吸一下咸湿的空气,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侦探晃了晃大脑,没有带上黑暗中的大衣,推开门离开了自己的舱室。 通道是有光的,在最远处的通往甲板的楼梯口放着一盏煤油灯, 自己所处的位置是最暗的,楼梯口处虽然也没有多少光线,相对来说较亮。 由暗入明,免不了联想到刚才的微光。 甬道内也是很静,皮鞋与木质的地板相撞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而平时令自己烦躁的某些人的房间也悄然无声,一切都透露着强烈的压抑感。 平时不过百步的路在此刻也显得特别漫长,似乎从房间内出来,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只是从一个囚笼到另一个囚笼,延缓自己意识的消亡。 平时毫无阻挡的的活板门被侦探以全身力气顶开,中年人没去在意断裂的支杆,只是看着甲板,深呼一口气。 感受着腥湿的海风,侦探机械的与外界进行空气交换。 男人的思绪也伴随身体状况的好转逐渐活络,深夜,甲板,男人此时不禁想起那根未被点燃的香烟。 先是口腔感受热腾的烟雾,紧接着顺随气管,深深地埋进肺中,再由肺将这来自深渊的气体完全呼出。身体与尼古丁结合的感觉令男人着迷,无数深夜里男人与香烟相遇,这次也不例外。 侦探左手掏出打火机,右手挡住轻微的海风,试图点燃嘴里那根刚刚被干瘪的嘴唇叼上的烟卷。 一次,两次,侦探有些急躁,开始打量甲板上的其他人,想去借个火,似乎今天的水手都格外的懒散,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 酒会,还是什么,侦探捂着后脑什么都记不起来,似乎侦探的认知里,也只有酒精能麻痹这么多的人。 事实上,这里被酒精麻痹最多的却是侦探自己。 不论为什么无人,海风与未点燃的烟卷已经让迷糊的侦探丧失睡意,潮湿阴暗的船舱并不如通透的甲板。 尽管侦探讨厌远处刺眼的光,可侦探仍然喜欢…… 远处刺眼的光? 侦探有些惊恐,侦探记得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晚上吧。 怀表,怀表! 在不算升腾的光下,为了证明现在的时间,侦探急躁着掏着口袋,可一无所获,大致怀表被自己遗落在那件大衣里。 惊恐感代替刚刚的放松笼罩侦探的整个躯壳。 寻找不到怀表的侦探,踉踉跄跄拖着身躯来到海面前。 是海,海水那熟悉灰蓝色与白色。 借着诡异的光看清海面的侦探长舒一口气,似乎以为高枕无忧。 下一秒,蓝与白开始分割。 白,似乎是雾,开始上升,覆盖在蓝之上,而蓝是由其他颜色近似而成,在灰蓝下边,更像是一种黑,一种虚无。 虽然不是海面,可这种视像并不陌生,似乎就像倒映的天空,白的云与无色至蓝的空相互连接,成一条线。 侦探开始感到无力的晕眩感,随后想到了什么,惊恐的抬头,看见了 ——浩瀚的,蔚蓝的海洋,一大块的,一整片的,覆盖整个天空,自己抬头所见的空。 天海中汹涌的浪在翻着,浪花的最高点与自己的视线相交,看上去好像海水滴落,而事实上除了窒息感并无其他感觉。 就如自己所处的行船与虚空相接,并没有浮沉。 窒息感也应该不是心里因素,不是身体的羸弱所致,只是因为靠近虚无,空气稀薄。 侦探开始怀念那个令人作呕的船舱了,起码自己不用见识这如此诡异的景象——天与海倒转的世界。 这些都不关乎光,侦探用手艰难的扶住栏杆,还有旧伤的双手支撑着整个躯体。 在强烈的光下,侦探运转着视线,想找到越来越刺眼的光之源头。 地平线处,或者说空平线处,那有一处强烈的光球以圈型扩散。 与侦探刚睁眼时熟悉的朦胧与虚幻感相同,这团光十分熟悉,是最初的第二暗室里的光团。 尽管眼泪横流,可侦探却死死的盯住这团光。 视网膜的刺痛和心理上的震撼摧残着侦探的意志,但在光里,凭借幻觉亦或是直觉,侦探看见了,两个世界正在颠倒与融合。 正如那海镜里一点点的光毁坏着线,一滴水与线相交却不被阻挡。 侦探就这样盯着,观测着崩坏与未来。 喘息如同开始时强烈,不知因心理还是生理因素所致。 光没有无休止的膨胀,脆弱的线很快被打破,赶在侦探晕倒之前。 巨大的光晕笼罩了侦探所处的整个海面,同时也吞噬了侦探自己。 在虚幻朦胧的光界里,船与男人不见一点影子。 姚诗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一切,包括吞噬一切的虚光,从乌鸦,到一个不知名的侦探。 少年看的很认真,以至于认为他自己也曾经见过这种诡异的事像,而孰不知,自己俨然处在如此虚幻朦胧之中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七章 石柞 余夏的风悄悄穿过旧楼里的窗,吹动餐桌上女孩的发梢,不算长的头发分在女孩肩的两侧,轻轻扰动,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还有房间里的沉默与房间外的沉默。 房间外,旧楼群与喧闹繁华的市区相距甚远,除了一两声烘托诡异气氛的狗啼与鸦鸣,剩下的在沉默的黑中慢慢埋葬。 房间里沉默的白歌看着另一头停下筷子的姚诗。 姚诗也想在女孩认真的注视下,慢慢埋葬,可女孩清澈的眸子,此时如同毫无感情的机器,冰冷的分割着姚诗脆弱的掩饰。 拖延,姚诗难得在白歌面前想起人类的一项本质,尽管不太有用。 “吃完饭再说吧。” 源于对方的仁慈,姚诗悄无声息摸上了筷子,看着女孩没什么其他反应,只是不带表情的盯着自己,便没收回手,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准备送入口中。 嘴唇即将触碰食物之时,姚诗一直盯着的女孩手突然动了一下 姚诗于无奈之下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只能干举着筷子,默默祈祷她能让自己吃完这口面吧。 “你吃。”白歌看到姚诗拿筷子的手有些颤抖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暂时放弃了对姚诗的施压。 白歌话音刚落,姚诗如临大赦般的把筷子上在空气中略微凝结的面条送入口中,由大难延期的幸福感转化成的美味感涌上姚诗心头。 面条是白歌煮的,虽有些寡淡,但是配上碗里黄灿灿的煎蛋便显得诱人。 姚诗也不觉得白歌能做的特别好吃,对于一个在南城统辖局工作的,能有时间回家吃饭的,还自己做饭的,姚诗还能蹭饭的,这已经不容易了。 姚诗倒是想起刚刚做的梦,自己在白歌面前如履薄冰,是否就像那条安静到极点的走廊。而在此后的真相,也是就在自己面前反转的世界。 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姚诗有些不着边际的猜测联想,是否自己从梦中惊醒那一刻,世界就如梦境般上演的那样,开始与现实不断的重合。 半个小时前,男孩从噩梦中惊醒,饥饿与心悸与自己的知觉重合。 迷糊的姚诗下意识的合上眼,准备继续入睡,可整个脑腔里全是激烈的心跳声。心跳又与脉搏不断涌动,越来越强烈。 姚诗受不了这种心脏膨胀的感觉,又艰难的睁开眼,可朦胧的光感刺痛着自己的晶状体。 男孩无奈的揉了揉眼,皱着眉头勉强将眼皮撑开,强撑着身子,挣扎了一会,才缓过来。 当姚诗将身旁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因午睡颓靡的精神总算是有了些活力 姚诗抬头,墙上的表指到了九点。这是场大梦,从中午开始,随着这场特殊的梦旅到了晚上。 白歌大概已经到家了,如此想着的姚诗透过窗户观察着晚景,想寻找刚才朦胧光感的源头。 若是平常,姚诗还是蛮期待见到这个话少的女孩,毕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熟人,且自己所有关于升华者的信息也大都从白歌和诸葛泽身上得来。 诸葛泽大部分是带着科普性质的介绍,白歌大部分则是在关心自己的异常状况。 这种关心虽然带着监视性质,同时也给姚诗带来一丝家的归属感,这种感觉很微弱,同时又在姚诗以往未感受过这种感觉的生活中,弥足珍贵。 姚诗在窗户外看到了一道城市的分割线—— 远处的繁华地段如同不夜城发出澄黄色的光,而与自己头上冷漠的黑对比,朦胧的光感印显在分割处。 白歌的住所虽然不小,但是位置偏僻,中午背光,晚上铮明,难免受影响。 所有的,与姚诗的梦相映,似乎都在预言即将到来的风暴,无论是姚诗的,还是这座城市的。 姚诗未经白歌允许介入关于升华者的案件及天灾,这是白歌的禁区。即使诸葛泽和自己保证过没问题,姚诗也觉得今晚上势必有一场波澜。 被白歌训斥或者教育其实没什么,姚诗只是不想让白歌生气,或者说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这个临时监护人。 自己能从那次事件活下来,能有地方住,有生活费,有学上,能快速的融入这个社会,大部分都是依赖白歌的帮助。 姚诗虽然也对白歌说过很多谢谢,但姚诗也知道那种口头性的东西没有实际性意义。 没有关系链带,那么自己需要有某种价值,值得别人为你这么做。 姚诗当年在老舅眼里的价值就是获得父母寄给自己巨额的生活费,或许老舅早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被疾病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姚诗。 这场交易两方心安理得,只是中间有个小变故,有些怯弱的姚诗还想赖活着,可那不知何处的父母早已不给自己生活费,老舅能做到那种地步也是仁至义尽。 而姚诗对于白歌的价值,白歌没表示,姚诗也不清楚,姚诗并不认为因自己源质的失控,阴差阳错的帮白歌打了一次怪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帮助,甚至说,自己当时记忆出了问题,并不是自己杀的那只怪,自己只是被白歌和诸葛泽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件事的后续诸葛泽和白歌两人都没有和自己讨论过,那个濒死都带着一丝坚毅的姑娘也成了自己的代理监护人。 白歌给予自己那么大的帮助,却没有要求自己做这做那。相反,白歌禁止自己做一些帮助她的事,即使她紧缺人手,似乎她很想自己远离这座城市的第二层面,升华者的世界。 姚诗自己想不想加入白歌的组织呢,如果是为了白歌,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可白歌把姚诗叫到客厅时,说的是为了自己,这是白歌给予姚诗的尊严,一个选择是与否都受到优待的选择。 “你愿不愿加入我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如果你同意,我们会给你很大的优待,将你培养为一个合格的执行官,如果你不同意,我会继续供应你到你能独立生活为止,如果有必要,诸葛泽可以为你做逆模因手术,帮你把生活彻底与这一切分割。” 本该义无反顾的姚诗此时却逃避了。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与面前白歌毫无表情的脸庞,似乎与那个空与海倒转的世界重合了。 姚诗觉得条件过于优越,优越到姚诗都尝试思考了,如果自己远离这个诡异的深渊,日后的生活该是怎么样的,日后自己能成为怎样一个人。 如果是别人,姚诗是不会相信这个人的话,大致还要装作一脸情愿成为他忠实的走狗,来获取自己的利益。 可现在是面前的女孩,是说了一大段的白歌,姚诗知道她会践行自己的诺言。 普通人的生活,姚诗在病床上无数次的妄想如同一棵石柞,分割的枝杈,巨量的分支,无数的选择,自己幻想过各种各样的生活,可并没有幻想过这些成为现实,如今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真的想试试…… 只是试试吗,姚诗又为自己逃避的思想感到羞耻,悄悄抬头,看见女孩说完话后便低头看着手机,可目光却时不时的瞥向自己,甚至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盯着自己,因为小姑娘手中的手机屏幕朝向下。 难得让白歌紧张一次,姚诗稍微有些得意,似乎自己应该义正言辞的答应她,让她对自己大吃一惊。可姚诗又想起老姚的八万块,自己真的要把自己卖出去吗。 逃避,逃避。 逃避的姚诗盯着头上散射的光,想到了那个颠倒的世界,那个侦探盯着中间的光晕,死死不移开视线,应该也想起了很多。 时间很多,也很漫长,巨量的思索与考虑使得姚诗分不清眼前看到的是现实,还是梦中影子的婆娑。 最后只剩两幅画定格在姚诗前,一幅是精心装潢的笼子里的乌鸦,另一幅是白歌的拥抱。 姚诗知道自己如果选择了逃避,就和那只乌鸦一样,一辈子在笼子里,郁郁寡欢。自己还要有很多选择,父母,老姚,这些十几年前的人并没有下落,他们到底在哪,当年为什么要抛弃……这些都是疑问,也都是选择。 白歌的拥抱,想到这姚诗又忍不住偷瞄了面前的女孩——比自己矮一点的身高,闪着光的眼眸与姣好的面容,这些是白歌,同时那个在战场上坚毅不屈,理性冷静的,也是白歌,那个敢于拥抱一个无力的异化体的也是白歌。 归属感,归属感,姚诗对于如今世界最大的归属感可能就是那个拥抱,面前人的拥抱,面前人的勇敢,自己也当有的勇敢。 “我加入你们。” 说我愿意倒是有些不必要的肉麻,姚诗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毕竟自己不愿意去做那只被关在笼子里表演的乌鸦,也不想辜负那个拥抱。 出姚诗意料,刚刚还紧张的不行的白歌只是点点头,认真看了姚诗一眼,便说了句。 “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做个登记,其余先考完试再说。” 这就完事了,姚诗有些莫名的失落,本以为明天就要出生入死打怪,就算不去执行任务怎么说白歌也应该有点感情上的表示,可再看向白歌,只是一个离开的背影。 “你先睡吧。” 这是白歌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姚诗对白歌的突然离开和冷漠的态度略微有些不满,但也只是稍微的皱下眉,回房间睡大觉。 明天早上还要登记,还要陪老谢看个病人,姚诗带着一丝精神上的疲惫,缓缓合上重叠此前梦中疲惫的眼。 姚诗房间的灯闭了,另一个相隔的房间灯却还亮着,漫漫夜里,有人一夜无梦,有人一夜不眠。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章 利鞘 “方以智,清道夫的管理者。” “萧梦珂,清道夫新闻部负责人。” “崔可力,清道夫外勤负责人。” “杨冰,朱之,清道夫后勤装备处负责人。” “季语嘉,清道夫网络部负责人。” 显得过于整洁的办公室里,诸葛泽领着姚诗给他介绍他未来的同事。 称号虽都是些部门负责人,可清道夫连同统辖局一共不到十个员工,刚刚加入统辖局的姚诗虽没被分派任务,但与这些人到也算是平级。 姚诗有些不适应的对每个人报以善意,挨个和他们握手,这些人也大都很年轻,没什么架子,除了方以智反应有些不近人,每个人都比较亲和的与姚诗交流了一会。 萧梦珂和季语嘉还有些八卦地问道姚诗和局长白歌有什么关系,姚诗回答是代理监护人,但看见两个人吃吃的偷笑,姚诗到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多少带点尴尬。 只剩方以智,推着黑框眼镜,认真询问了姚诗的年龄与序列,以及上次一中分校案的姚诗这边的情况及看法。 等到这边差不多结束后,白歌正好推门进来。 “姚诗虽然年龄较小,但执行力是有的,先放分监视区用一段时间。诸葛泽,方以智,有意见吗。” “分监视区,事实上大部分地区的天灾监视都是由监控网络,及无人机,中央盖格器进行,可像那天有特殊屏蔽的状况出现,加上统辖局人手不足,我们只能花钱雇人工监控一些重点区域。” 诸葛泽小声给姚诗介绍。 白歌点了方以智和诸葛泽两个人询问意见,实际上也就是走个过场,在场的人都知道基本这位姑娘说的话就是命令,整个南城基本能让她更改的命令的人不多。 “我没意见。”诸葛泽脸上的伤还在,认真说话的模样有些好笑。 “没有。”倒是和白歌一样的作风,某种可能下姚诗觉得方以智比白歌还要冷。 “头,不是我说啊,这小青年年龄也才十七八,序列还是女娲,你真把他招过来拉到一线,能行嘛。”外表有些憨厚的崔可力出声反驳,而其他人也知道,老崔是真的担心这个新人的安危,毕竟老崔是负责一线这边的,多大危险性老崔心里门清。但包括老崔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以自己这位领导的行事作风,大概率不会听自己的。 “嗯……你说的也对,那该怎么办。” 出乎别人的意料,白歌竟然顺从的点点头。 按照崔可力的说法,姚诗自己也没什么想争辩的,对于将来,姚诗自己仅仅能下定决心,要干什么,能否干好,自己也心怀忐忑,但按照这个发展的架势,自己很可能与这几位当中的某人打一架。 忙忙碌碌在这个世界三个月的姚诗并不懂得高超的格斗技巧,甲胄覆盖后的战斗基本靠毒牙的本能,依靠甲胄的简单角力。只怕自己真对上某些人,如果不靠源质和以太,单是依靠身体素质,自己肯定过不了这一关。 现在想想,自己没有很好的准备,就接受了白歌的邀请,是否有些草率。 姚诗回忆起白歌昨晚上最后的神情,感觉到一丝嘲意。下一秒回过神,自己后知后觉的已经被一米九的老崔带领着,往建筑下层走去。 清道夫和统辖局都位于这座将近百米高楼的顶层。 楼下娱乐,办公皆有,但楼上五层,是普通人不能进入的。电梯是没有这些楼层选项的,同时别人根本不会在意所谓的楼顶五层,也就是这个关乎城市安全的办公场所处于城市最繁华中心的顶上五层还有高楼的地下。 以一种逆模因的形式存在并遗忘。 白歌,诸葛泽,朱之,方以智,跟在一行人中间的姚诗,几人站在漆黑富有质感的大门前,由朱之使用指纹加眼纹验证,黑色的大门伴随有些巨大的声响缓缓开启。 姚诗有些不适应的扶着墙壁,从顶层到地底后勤处兼试验场的电梯有些过于迅速,即使姚诗身体素质不是普通人,但是经历过三十层的快速下坠,也是有些难以适应。可能姚诗还没开打,就先躺下了。 到达目的地姚诗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迷迷糊糊地被领着穿越一个又一个房间,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门,这个地下的后勤处如同蜂巢,而又格外的巨大。如此巨大的地下场肯定要占用周围建筑。 周围……姚诗晃了晃脑袋,想起来时为了跟上白歌的节奏,姚诗没来得及细看,似乎这座南城综合大楼的附近是一座着名的雕像,叫理智丰碑。 周围都是矮植绿化,应该是可以占用的。 胡思乱想的姚诗被带到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如同播音室,外边是各式各样的一起,巨大的屏幕观察着里边只开阔的场地,旁边则是一道有层层禁锢的门。 “看来想证明自己还挺难的。”看了看旁边年龄较大一身腱子肉的老崔,姚诗咽了口口水。 “放心,不让你打老崔,是我们这已经规范化培养的小白鼠实验体。”已经坐在仪器前的朱之边说着,边熟练的摆弄仪器。眼镜下锐利的眼神似乎已经剖开了姚诗飘忽不定的想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打不过比个手势,我实时监控,直接处理掉你的战斗对象。” “可以使用源质吗。”姚诗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涌动的毒牙,姚诗知道它在渴血。 “可以,别使劲打房间墙壁就行。”朱之专心致志的操作,姚诗在他得到手上隐约看到了残影。 “头,什么难度。” “一阶,普通。”白歌难得开了句口。 姚诗进入室内时,回头望了白歌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想看清楚她什么表情,可已经看不清了。 面前的世界只剩下黑与白。 黑色的甲胄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已经将姚诗笼罩。 实验的场地很开阔,自己的敌人是一个白色的小人,比被甲胄包裹成猛男的自己小一点。 在培养仓里呆了十几年的姚诗就是个营养罐,尽管毒牙在上次战斗失去了大半,但剩下的经过姚诗的长眠又繁殖到开始的水平。 只是这些刚出生的“孩子”还没有进行过战斗,它们急需战斗的鲜血来释放自己的暴虐。 黑与白的世界,姚诗带着强有力的盔甲率先拔出了骑士的尖刃,向着敌人冲锋。 非凡者皆伴随无穷的奥妙,来自深渊的源质与以太与他们共生。 可大部分非凡者只是一阶,一阶的非凡者如同弱小的幼芽,根本经不起多少摧残。 而且一阶的非凡者有战斗技能的不多,甚至很多一阶的非凡者只是比普通人的体质强一些。 序列女娲是个例外,这条以寄生的以太作为力量的序列,能力的大小取决于寄生在你身上深渊生物。 而毒牙恰好就是一种,在电影屏幕上演绎过的强硬甲胄。 黑色的盔甲狠狠的对敌人进行冲撞,不是撞到壁上,只是撞倒,再抱摔。 面前的白色小人似乎还用一些格斗技巧试图进行反抗,可在暴虐的甲胄之下,巨大的力量形成了绝对的碾压。 虽然姚诗第一下撞空,第二次则是小白鼠被按倒在地上,一拳,两拳,第三下就是手臂的甲胄变换成尖刃进行血腥的处决。 涌动着黑线的尖刃与实验体的肌肤即将见接触时身下的豆芽菜开始膨胀,白光将姚诗弹飞。 在看见面前实验体的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豆芽菜,而是一座小型的巨人,足足两米半。 这应该是实验体一阶序列的能力,既然是对战的实验体,肯定要有战斗系的能力。 此时姚诗的力量虽不如实验体,但是获得力量,必然牺牲速度,姚诗一瞬间就想好了打法。 姚诗利用黑色液态的毒牙,开始与小巨人周旋。 只是巨人的速度不比姚诗的慢多少,一次两次的闪避,第三次巨人便拽起比自己渺小许多的姚诗,往地上打去。 打完,倒在地上的姚诗凭借爆发力挣脱巨人,与巨人保持距离。 一次,两次,姚诗迟迟不进攻,还在与巨人迂回周旋,然后重复被打的步骤。 只见姚诗速度越来越慢,被打次数越来越多,显然是体力不支的征兆。 “这就不行了?”崔可力有些担心。 “你看实验体是不是越来越黑。”方以智推了下眼镜。 一众人才看见巨人的身上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姚诗身上那黑色的液体。 下一刻,姚诗身上出现了无数黑色的丝线,而线的起点是姚诗,终点便是黑色的液体,这些液体在被连接的同时瞬间化小型尖刃很狠的刺入它们所处的地方,那是巨人的各个肘关节处。 一瞬间,巨人身上血液迸发,而巨人自己失去了行动能力。 “只是被拽着的话,不应该只有手臂吗。” “那些黑色液体在移动,姚诗在等他们到达关键位置。”方以智的语气带着赞赏。 “调高难度。”白歌冷冷的指挥。 “这台机器只有困难。”朱之面部表情有些纠结。 “我知道你加上了crazy难度。” “这样真的好吗。”方以智尝试劝解一下声音音量开始有提升趋势的白歌……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悲剧发生。”白歌清冷的声音未落,目光已经被监视屏画面吸引,那个刚刚失去行动能力的巨人开始无限的膨胀。 膨胀到姚诗的视觉内全是白色,所剩的黑只有一丁点。 这%根本不是自己能打的程度吧。姚诗刚想举手投降,突然想起前天晚上,那个巨大的肉山,那个被囚禁的女孩。 姚诗多少有些情绪,不只是那天晚上,还有昨天晚上白歌不在乎的态度。而很快,毒牙对这种情绪作出回应。 “他在干什么。”老崔指着屏幕里的姚诗,他身上黑色的甲胄在一点点消失。 “不会自暴自弃了吧,凭借甲胄应该还能与这个怪物纠缠一会”朱之作出猜想。 “你们看他手上。”所有人目光被姚诗手上越来越长的刃所吸引,姚诗身上的甲胄慢慢消失,黑色的流质开始汇聚到姚诗手上。 白歌看见姚诗坚毅的侧脸,喉咙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此时肉山停止了和右手尖刃越来越长的姚诗的对峙,开始往姚诗扑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姚诗脚部的毒牙仍然存在,勉强为姚诗提供了一定加速,可随着姚诗与肉山越来越靠近,这种加速微乎其微,而在姚诗靠近肉山最薄弱的中央心脏还有不短的距离时,巨人巨大的双手擒住了已经没了甲胄的姚诗。 “头,要不要先结……”朱之话还未落,只看见白歌一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 下一秒,即将被捏碎的姚诗,手中的长刃瞬间放大,穿碎了巨人的心脏。 没了心脏的巨人受了不小的伤害,双手松开,试图止血,姚诗也在此刻寻找到机会挣脱出来。 没有甲胄的姚诗,勉强躲闪着狂乱巨人的攻击,以黑色的长刃继续撕裂着巨人剩余的肉体。 只是没有甲胄的身躯,被巨人的血沾到,被灼烧的同时,还受到一股强烈的刺痛,这种发散的髓质,对于升华者来说可是无与伦比的毒药。 仍是没有讯号,每个人看见身上开始溃烂的姚诗都忍不住提一口气。 “结束。” “头儿,疯狂难度需要装备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腐蚀而死。” 声音伴随枪响击碎了入口的安全措施,此时的白歌已经是赤瞳,身上隐约的纹路已经完全激发,其余人还未来得及阻止,只看见屏幕上的白歌已经的用火舌瞬间杀死了巨人。 大家面面相觑,其实心里已经明白,这俩人在战场上都是暴君一般的人物。 一个倔强的不顾任何风险,另一个思维与行动总是比语言还快。 因白歌的及时解围和诸葛泽还行的急救,姚诗只一个小时就醒了。 其他人还有工作,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只有白歌和姚诗两个人。 “醒了?” “算是通过了吗?” “你晕过去了。” “……” “好吧,算是通过了……”在姚诗犹豫的时候,白歌以比平时小一些的声音说着,自从自己认识她以来,这种说话方式倒是在面前这个女孩身上第一次出现。 “……好”姚诗多少有点从束缚中解放的欣喜。 “别惦记朱之,是我让他这么干的。” “……好的” 两个人无言 白歌和姚诗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就这么互相盯着对方。 白歌想在姚诗身上看到逃避,姚诗想在白歌眼里看到认同。 气氛只剩下沉默,还有双方互相盯着对方的莫名尴尬。 盯着盯着,姚诗的的思想开始转移。 看见周遭散落的绷带一类的医疗物品,姚诗多少知道白歌内心的挣扎。 可在纠结什么呢,姚诗又盯了一会白歌白皙的脸庞,想看出点什么。 除了自己眼前的姑娘真的很好看以外,姚诗没看出个所以然……不过姚诗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季语嘉和萧梦珂在那笑了,眼前姑娘还没有恋人,还和自己住在一起,还…… “为什么非要选这条路。”白歌的声音打断姚诗不正经的思路。 “证明自己的价值?” “价值?” “就是一个人以前是一直在病房里,他眼前的空间只有那一片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快让他窒息,他选择了答应了别人把自己卖去实验室的请求,选择了自我灭亡,而他现在能动了,身体也好了,身边还有几个关心他的人,这个孤独的小孩感受到了所谓的温暖,总该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证明自己的价值是一种对得起这些温暖的办法?” 紧张,疑问,不确定,不连贯,和有些虚弱的躯壳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少年的身体有些发抖,但大致将自己所想的表达出来。 “好。” 白歌回答完有些沉默,沉默的让姚诗的决心有些摇摆,姚诗能明显地感觉到面前的人总是在回避着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呢,姚诗想起诸葛泽给自己讲过的一些的故事。 “我能问你为什么选择……” 话刚出口,回答姚诗的是白歌眼里莫名的悲伤,女孩的悲伤令姚诗有些恻隐,停下了后边几个字符。可语言还是如锋利的剑鞘,虽没刃,但也有足够的杀伤力。 沉默,无比熟悉的沉默,两个人平时虽不怎么说话,可以沉默作为答案的交流也是少数,上一次和别人如此交流时,姚诗想起了那个雨夜。 只不过沉默的对象是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姚诗觉得自己问的有些过了。 但心里的仁慈不过姚诗内心一瞬间的想法,实际上姚诗还在以悲悯的眼神继续施压。 “你的任务暂时还未安排,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送你回家。”倔强的姑娘仍然保持着毫无表情,也没有回答姚诗的问题,反倒询问姚诗下午的行程。 “……有,一个同学让我陪她看病人。” “朋友?”白歌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算是吧。”虽然自己的消息提示里全是老谢的“暴恐”式发言,但是那个人应该也算是自己的朋友? “我带你去,你刚才的问题有空再给你解释。” “好。” 简短的语言交流,不带任何修饰词,一切又回复到两个人的正常水平,也好像一些对话从未发生。 “想吃什么,带你去吃。” 姚诗随口说了来时路上看到过的一个店名…… 白歌脸上的表情触动了一下,有些惊讶,又很快恢复正常……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章 变色龙 “今晚上早点回家。” 下了车的姚诗腿还在发抖。白歌心里肯定是带点个人情绪,从女司机暴力的刹车和转向中,姚诗能明显的感觉到这种焦躁与烦闷。 但自己这俩天真没做什么对不起白歌的事吧,来也来了,怪也打了,明显上进青年,难不成自己上课睡觉摸鱼被知道了…… 不会是某人来生理期了吧,姚诗想到这就觉得什么都能解释的通了,于是姚诗默默的拿出手机,给备忘录写上:回家时路过超市买枸杞,红糖。 “到地方等我会,堵车了。” 老谢的消息在姚诗刚完成备忘录时弹出。 “好”回复完的姚诗时不时抬头观察周围,找了处医院门口的树荫,在这等待老谢。 正午的光有些刺眼,余夏的蝉鸣摧残着姚诗的耳膜,一旁的马路上也没多少行人,只有不远处一个满脸愁容的人坐在马路边上垂下了头颅。 回忆了一会上午自己打怪的事,悸动的感觉遮掩些许记忆,残留的还有腰与腿的分离感 瞥到腕上的毒牙跳了两下,姚诗才想起早上自己以褪离的毒牙为剑,切穿了整只怪物。 姚诗认真分析了下毒牙的规律。被甲胄包裹后,对周围的感知会大大降低,而褪下甲胄,完全以毒牙为武器时,整个人是无比脆弱的普通人 自己应该合理利用两种状态,但综合性来说。还是甲胄形态更加强大,毕竟甲胄形态自己的身躯也可以成为利刃去进行攻击。剑形态可以凭借在战斗中的敌人不能轻易察觉,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同时也可以作为佯装失败后偷袭的招数。 仅仅如此吗,两种形态不过是甲胄与自己的不同融合,粘性,伸缩,甲胄与剑,这些都是毒牙附身的产物。如果说,还有其他附身的方式,自己能和它配合的更好,能否有第三种,或者更多种…… “姚儿。”姚诗感到有人偷袭到自己背后,顺势用诸葛泽前几天教自己的近身搏击,把来人挣着整条手臂拽过来反押在自己下身。 “我,张扬”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学生扯着嗓子喊道,显然姚诗没收住劲。 “张哥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到了,实在对不起。”姚诗快速松开了自己的同学兼舍长。 姚诗松手时还有些心悸,姚诗根本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这么快,还好自己刚才收住了手中的毒牙,不然刺下去,不但老张玩完,自己也玩完了。 “没事,没事,看不出你小子还练过啊。”张扬随便摆了摆手,示意这件事过过去了。 老张脾气还是挺好的,毕竟自己后来住校作为转校生在宿舍里,还是老张这个舍长拉的关系。老张不但性格好,学习也不错,人也挺帅的,还是校里乐队的,但班里有传言老张一直暗恋班长林欣,说有什么事都无条件带头支持班长,而班长并不受用。 “你在这干什么呢。”张扬打量着一个人在医院门口的姚诗。 “等人。” “朋友?” “对。” “人还没到吗,大概还有多久。?” “呃……昂,还没到,大概还有……。”姚诗迟疑了一下,毕竟老谢拖延到什么程度自己也不清楚。 “老张……咋了。” 姚诗突然看见老张心不在焉地往远处张望。 “啊……哦,要不要跟我们去看看同学,正好也算班级活动。”姚诗在张扬看去的地方望去,是一群正往医院里边进的学生,大多数还是女生。 “我们班的吗,” “……啊,对对对。” “没听说啊。” “之前班里的,你应该不认识,但能去混个脸熟也不错,怎么?去不去。” 张扬虽然这样问着,可眼睛都快长在了那群越来越远的女生身上了。 “先不去了,你忙吧。”姚诗话未落,张扬已经跑远了。 “嘿,这速度,老张你真应该去加体育队。”姚诗吐槽了一句,还依稀看见老张比了个ok的手势,莫不是所谓的林欣在前边的队伍里。 “不愧是林欣的狗。”背后突然出现的老谢的声音。 幸好,先前有过经验,姚诗收住了跃跃欲试的毒牙。 “林,林欣?这名字不是……班长?”姚诗正带着疑问转过身,却看见一个过于好看的女孩,亭亭玉立在自己眼前。 这是老谢? 老谢,谢馨然,身高一米七,梳着单马尾,穿一条淡紫色的裙子,脸上化了淡妆。不同于白歌那种偏冷系的工装,谢馨然特别像姚诗小时候邻家热情,知性的美丽大姐姐。 姚诗也知道老谢底子不差,毕竟老谢天天睡觉,刚醒时那种带满惰意的面孔都说的过去,只是姚诗没想到老谢有这么好看,这真的是老谢……。 “就是林欣,带着她的狗们来这里卖弄。”面前女孩那冷冷的讽刺让姚诗感受到一丝妒意,同时这个语气也证明这真的是老谢——说起自己不喜欢的事总是不含糊。 “……”姚诗不知道为什么老谢对班长有这么大情绪,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有些尴尬的把视线移向别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馨然也知道自己语气有些过了,毕竟姚诗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但话已经说到这了,也不知道怎么往下…… “老谢,你这是整容了吗……”谢馨然看见姚诗认真的盯着自己,起始的怨气倒是消了大半。 好歹谢馨然也是青春期的小姑娘,自己精心的打扮得到姚诗的承认也不免有些开心 “姑且算是你在夸我。跟我先买点东西……”老谢摆摆手,指了指附近街道的商店。 天气还带着余夏的暑气,头上火红的轮盘,树上嗡嗡的蝉鸣声,都带着令人昏睡的惰感。 上午还经历过战斗的姚诗此时也是有些无力,可看见面前女孩旺盛的购买欲,抿抿嘴,跟了上去。 姚诗不是没有经历过给女生拎包,无论性格和老少,女生的购买欲都是无穷的,就拿基本不把自己当女人看的白歌来说,需要拎的包也能把力量强于普通人的姚诗累垮。 看一眼自己手里的数十个包,再看一眼面前还跃跃欲试的老谢。姚诗果断使出诸葛泽教给自己的一招。 “老谢,天太热了,请你喝杯奶茶先。” 以毒攻毒,能对抗得了女生的购买欲只能是奶茶。 下午的人不是很多,在姚诗提议后,谢馨然也意识到天气十分闷热,挺难受的,于是两个人前一秒还在炎热的街道上下一秒就在奶茶店里,吹着空调喝奶茶。 对姚诗来说,可能这种天气更喜欢喝汽水,但诸葛泽的圣经讲过,当一个男人带着女人喝碳酸饮料时,那么他已没救了。 姚诗瞥了瞥旁边正感叹奶茶还不错的谢馨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买的也差不多了,奶茶也喝了。咱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姚诗话音未落,就看见老谢难得好脸色消失了,准备开口批判自己。 结果女孩张开嘴,喉咙动了动,没出声,最后在深吸一口奶茶后挤出了两个字 “好吧” 代替女孩开心的是落寞,和一种根本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 老谢总不能在和奶茶说分别吧。 姚诗也想问问其中的缘由,可自己心里打的算盘就是早点回去睡大觉,还有听小白鸽讲故事。 不能落了领导的兴致,诸葛泽刚刚给自己发的员工守则的第一条。 想到这,姚诗突然有些莫名的感慨,昨天自己还是个学生,今天就已经是打工人的形状了。 老谢对这家医院的熟悉程度简直和自己对十几年前的那家医院差不多。 年轻的女孩熟练地穿梭在医院略有些庞大的楼群中,还带着一个方向感不是很强的姚诗。 两人所要找的楼位于正中央,比起周围新起的高楼,这座楼层并没有落下多少高差,除了遭受日月的锈蚀,这座医用楼的风格甚是特别。 进入住院部,炎热与医院并不是个很好的组合,闷热感与弥漫的消毒水气息简直成了姚诗的噩梦。 前边老谢走的很快,后边姚诗提着很多袋子,还要保证不撞上走廊内的其余人,只能勉强跟上。 再回过神,老谢带姚诗来到医院的天台。 天台那凉爽的风吹过姚诗稍有些汗感的衬衫,令姚诗额外舒服。 但来自上方那炽热的光让姚诗意识到这是天台,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医院天台。 “老谢,我们不是来看望病人吗。” “对,没错。” “那为什么……”另一方没有回答,姚诗则开始自己标准的胡思乱想。 难不成已经看望过了病人,姚诗知道自己有些脱水,但不至于脱水到失忆,毕竟那十几个袋子还在自己脚下。 那想到老谢之前对班长冷漠的态度,加上自己和老谢这一路并没有看见林欣和张扬那一行人,答案只能是…… “是不是病人欠你钱了,班长还在看望病人,你不好意思要钱。” “欠你个头啦,不说这事我还忘了,你还欠我好多零食。” 姚诗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内心还是很清楚的。 “下次,下次一定。” 女孩子嘛,搞搞小团体冷落冷落谁很正常的,之前自己来到这个班级的时候,老谢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最后一排睡觉。 虽然姚诗没问过怎么回事,但从平日里老谢基本不和女生聊天的日常来说,老谢和班长发生过什么,然后班长和其他女生冷暴力老谢。 总之,两个人之间应该有芥蒂,老谢不想和班长林欣同屏出现。 看着正把手撑在天台栏杆上的老谢,姚诗思绪发散到了之前自己在天台上遇见的另一个女孩,一个眼里是淡漠与绝望,另一个的眼里是沧桑与悲伤,但女孩们都有一共同点——孤独。深邃的,封闭的,压抑的,被过往囚禁住的孤独。 在女孩的渲染下,姚诗甚至觉得自己也有这种孤独,在过往里,无数次望着惨白色的天花板,将漫长的等待与希望慢慢转化,但这种情绪被现在的新生活遮盖的很严实,姚诗也如同一条变色龙般尽量应对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 可当过往被挖掘,变色龙与环境相称的保护色被挖开,男孩又能怎么办呢?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十章 弥撒 姚诗坐在走廊旁,低着头玩手机。 走廊没开灯,也没什么光线透进这个闷热的囚笼,夏日的午后格外闷热,姚诗只感觉面前屏幕的光晕晃着自己的双眼。 周边的人来来往往,匆匆经过姚诗身边,但没有人说话和交流,只有一股闷热的风掠过,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在四周。 似乎在这种氛围下,多说一句话对身体都是极大的负担。 姚诗有些乏倦,只有房间内时不时传来两个女孩们略微欢快的交流声,姚诗还保持一分精神。 明明刚才老谢还在生病房里的另一个女孩的气。结果班长和一群女生走了,老谢又偷偷进去和女孩聊得这么欢。 不禁让姚诗感叹,女孩子的友谊有些奇怪,或者病房里的女孩可能对老谢真的很重要。 一旁的病房门突然探出一个女孩的头,令还在腹诽老谢的姚诗吓了一跳。 紧接着,跟在老谢后边的,是一个瘦小的,脸很苍白的女孩。 “走啦,走啦,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老谢话是这么说,满眼都在女孩身上,小心翼翼,生怕孩子碰着磕着。 姚诗点点头,拖着写满了“懒”字的身体跟上有些兴奋的两人。 但是医院除了看看有没有漂亮黑丝护士姐姐以外,真的还有其他乐趣吗。 抛开这个疑问,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很快引起姚诗的注意,皮肤过于白皙,身子瘦弱,嘴唇苍白,头发很柔很干净,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应该是刚刚洗过,样貌如果不是常年住院的话应该很漂亮,不愧是老谢喜欢的。 住院影响了容貌的事并不少见,以前常年住院的自己应该也差不多,病恹恹的,说不出帅还是丑,大概只有一个成语形容,弱不禁风。 而现在自己病好了,甚至成为非凡者,也不免受之前影响,倒是比其他男生矮一点,瘦一点。 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找长高变壮的办法,姚诗来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刚才自己是从通往天台的那端上下楼,这一端则是布满落灰,没什么人来过的样子。 光线也越来越暗,这么大的医院这个地方却没有什么窗户。 看着已经在门口等着的两个女孩,姚诗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当电灯泡,女孩子之间万一有什么橘色的发生或者奇怪的话题,自己是不是不在场比较好。 老谢先开口“这是安安。”老谢指了指一旁面色有些发红的姑娘,姚诗知道这是久病在床长期不运动,一运动有些不良反应的情况。 “安姑娘好。”姚诗摆了摆手,都是学生,也不用握手什么的。 “你叫,姚诗对吧。”女孩蹲在漆黑色门的一旁,看着一旁的老谢。“馨然说起过你,她说你还欠她一百块的零食。” “啊,哈哈。”姚诗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内心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老谢新型的催账方式。 “姚诗同学这么诚实守信的好学生,肯定会还的,先帮我们开门吧。” 诚实守信的好学生?你卖假条,我买假条,咱俩上课天天睡觉,还睡得靠在一起的桌子,哪里看得出诚实守信。 姚诗听见老谢这有礼貌的发言,直接疑惑,还是说自己情商低,看不懂人家高情商的催债方式。 想是这么想,姚诗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帮两位姑娘开门,不过黑色的一小扇门倒是出姚诗意外的重,冰冷的触感也让姚诗有些疑惑。 铁板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门打开的一瞬间,有些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 “咳咳……这是哪。” “医院的储藏室吧,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里边有钢琴。”老谢抢答。 钢琴,姚诗捕捉到了关键词,这应该就是几人此行的目的地。 姚诗环顾四周,整个储藏室蛮大的,光线也是十分的差,基本全凭远处一个小窗照进来的光,光落下的位置恰好是老谢口里的钢琴。 周围东西也是什么都有,过期的消毒水,废弃的病床,倒下的骨骼模型,各种各样奇怪的物件都落满了灰尘,不过比起楼下,这边算是凉快。 还是说,阴凉……姚诗盯着十分逼真的头骨,有些惊悚。 思考之间,一声琴响扰动了静谧的空厅。 一声,两声,坐在琴前的少女试探着这座不知新还是老的机器。 长期住院的话,大概已经生疏了吧,不过这也应该不是两人第一次来。接下来熟练的曲调驳斥了姚诗的想法。 舒缓,宁静的练习曲响起,钢琴并没有损坏和音色问题,女孩谈起琴也没有生疏。 琴响回荡在有些空荡的黑里,吸引着两人的注意。 “很厉害吧。”刚才不见的老谢,拿着什么物件走向姚诗。 “也许吧,挺好听的”女孩弹奏简单的曲调确实不错,但是到达厉害的程度应该还有段距离。 能感受到老谢开始有些生气,姚诗立马改了口气。“对于一个常年在医院里的孩子,确实很厉害。” “事实上,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望向较远处的女孩。或多或少都对女孩所处的囚笼有些感觉。 在庞大,充斥黑暗的储藏室那唯一的窗前,女孩静静地弹着琴,不在乎来自上方的几束光落下,将琴键与手指染成赤金色。 或许女孩心有希望,即使在暗的囚笼里也不在乎几束光的出现,也不在乎身上的枷锁。 “其实我俩还有林欣以前都是很好的朋友。” “后来发生了点意外,导致现在这样。” “林欣其实人也不坏。”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孩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悄悄向女孩走去。 姚诗明白音乐和面前两人或者三人的友谊离不开关系,也多少抿出那个意外的后果,如同两个女孩般纯洁的友谊决裂,安安也因此住院。 那到底意外是什么呢,女孩们不愿意多说,自己也没必要问。 有些生疏的小提琴声伴着更激昂的琴声谱回应着姚诗的想法。 第几大调,命运交响曲,姚诗不知道两人合奏的是什么曲目,只能从有限的知识库里找到几个出现频率高的字眼。 光下的人在演奏,黑暗中的人在伴奏,音乐在逐渐激昂,升腾。恢弘,庞大的乐理冲击着姚诗的耳膜。 姚诗更觉得这是一场弥撒,充斥着悲伤意味的献祭,充斥着仪式感的献礼。 这是女孩们的答案吗?不屈,坚强,不向命运屈服。 姚诗晃晃脑袋,似乎自己的意识有些不清醒了。而内心的疑问也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这该是几个高中生会的,能弹奏出的曲目。 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座教堂,乐声就是弥撒的颂礼。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神圣的天使,将和平与希望带来人间……”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阳光如腐旧的帝国般不愿屈就黑暗。 半轮旧日死死的卡在及地的岸线,不愿抵达深渊或是晨昏线的另一端。 最后的太阳凝视着最后的教堂,金灿的辉光照在高耸又肃穆的旧墙。 可光也失去颜色,没有圣洁光束的辉煌,只剩残败的光将教堂的影子拉得很长。 教堂周围沾染了衰败的气息,落叶之树,凋零之花,四起的雾霾,即使抬头望去,也仍被灾厄影响——暗黄的天空早已将所有的不洁笼罩,也将所有不幸与灾难融尽这个囚笼。 雨要下了,肃穆圣歌自囚笼中微弱的响起,希望暴雨来所有净化一切……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是什么将你污浊?”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轻声的呼唤,来自深渊,来自被遗忘之人,来自失落的灵魂。 最后的教堂,最后的牧师,迎着最后一扇完好无损的窗透进来最后的光,做着最后的弥撒。 光也将牧师的背影拉得很长,而牧师本人在自己狭长的影子面前,显得很瘦小。 台下的唯一的看客不是信徒,只是疲惫的旅者——瘦长的男子,头垂直的低下,身上黑色帽檐触及着,摩挲着风衣的衣领,似乎在休息。 还有最后的忏悔者,伴着一身伤痕,来进行忏悔。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灾厄于世间,你于何时将临?”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教堂内极静,巨大,落满尘灰的门与地面碰撞,造成极其刺耳的嘶鸣,划破圣歌中的微弱呼唤。 忏悔者是一个男孩,显然并不强壮,身上有许多伤口,还留着鲜血,他几乎是靠着坚强意志将这副残破的躯体拖来此地。 “牧师,我想进行忏悔。” 忏悔者凝视着牧师,声音有些嘶哑, 牧师死死的盯着看客,眼中充满落寞。 看客似乎又无意的晃了一下头,随后继续进行沉休憩,缓解死一般的劳累感。 没有人说话,圣歌也已停滞。 只是血与尘的气息将教堂内的安静与腐朽冲乱。 “来吧” 牧师没有看忏悔者一眼,径直走进了身后的忏悔室。 牧师的离开,黯淡的光充斥着整片红毯,驱散了些许的腐朽气息。 “跟着我念”牧师的声音很冷,很平静,好像牧师这一刻正如自己所信仰的神般,担任着俯视世间,给予终生救赎的任务。 “我愿信仰伟大的神灵——” “我愿……信仰……” 男孩声音十分颤抖,颤抖中透露着怀疑 “孩子,你并不信仰神是吗” “是的。他……” “为什么不试着去相信神灵呢,只有他们,只有安洁莉卡才能救赎我们。” “我以前也是信仰神的,可是在父亲向我和和母亲施虐,在我杀死父亲的时候,神并没有拯救我也没有惩罚我。” 牧师背着身子,面向禁闭室的一侧,孩子望着牧师的背影,身后透来的光在如此幽闭的暗室显得更有生机,将破旧的衣服铺列灿灿的光。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人类犯下的罪恶值不值得饶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孩子,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我的母亲又有什么罪,因为嫁给我父亲那种人吗?” “只要成为神虔诚的信徒,会得到救赎的” “之前我去找骑士所,他们来找过我的父亲,可我父亲只花了几个银币就买到了赎罪卷。” “这是神给予我们的试炼。” “神父,这样的神真的值得信仰吗?” “孩子,你是来忏悔的。” “我真的需要忏悔吗?我,我只是不懂。 为什么父亲明明是战场上的英雄,回家后没有任何奖章,没有任何封赏,只能在家酗酒度日,打骂母亲。 为什么母亲被父亲打骂后,却总是哭,在我手刃了那个男人后,母亲伤痛欲绝。 为什么男人死了,我却并不——开心。” “我知道了你的困惑,神也会知道的。” 孩子说完便晕厥了,倒在了高贵的教袍前。 牧师试了一下,发现只是过度悲伤加失血较多,便将这个悲惨的孩子抱回了教堂内的福音院。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神于何处,神于何方?”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看客耳畔中的圣歌已经停息,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鸦鸣。 “我是你爹” …… “叮叮。”姚诗从浮梦中惊醒,不知何时顺手揣在兜里的盖革计数器疯狂扰动。 教堂,牧师,风暴,船,储藏室,钢琴,梦驳杂着现实冲击着姚诗的视野。 眼前到底是储藏室还是教堂,摇摇晃晃的站立感又让姚诗回忆起时间停滞的那场风暴。 光下,光下,姚诗寻觅着关键的触点,也寻找着自己需要保护的目标。 可什么也没有,光下虽然仍是钢琴,但刚才演奏的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不对,背景那辉煌,庞大的圣乐仍在演奏。 姚诗还想继续寻找,可背后骨架的猛击,让黑色的甲胄瞬间覆盖全身进行抵挡。 盖格计数器还在疯狂的扰动,对姚诗来说,不论现在是幻境还是现实,战斗要来了。 生硬的挨下骷髅的一击,姚诗不知道那处有些碎裂,但只能顶着疼痛进行迅速有效的反击。 以甲胄延伸出的刃迅速将脆弱的骨架砍碎。 可是紧接着周围无数的骷髅又继续出现。 变身成甲胄的姚诗屠戮着简单的敌人,平静的储藏室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只是姚诗也看见了,所有的骨与不知谁的血在渐渐向一个方向汇集。 这对毒牙来说,是战斗与欲望的号角。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一章 乐师 狂风冲击着脆弱的窗户,天已经变得蜡黄。 在近乎暗到极点的室内,听着窗外轰轰响着雷鸣和暴雨般的风声。 来自天际的光闪,将姚诗的脸色映的惨败,同样也使姚诗看到了对面怪物的脸。 脸是半边骷髅,半边脸的被烧伤的怪物,身子瘦瘦长长的,好似巨大的竹节虫。 没被甲胄包裹的姚诗和骷髅进行着角力,明明上一刻还是脆弱的骨架,此时却与甲胄化成的剑硬度不相上下。 几次相接,姚诗的手被震得生疼。 这是最后一只怪物,也是最难缠的一只。 自己听见音乐响起后就陷入了这般幻境,虚化在眼前的教堂,已经警鸣的盖革计数器,与眼前不断出现的怪物。 但外边的天气又像是真实的,晴朗夏日后的大暴雨。 自己和老谢都没有带伞,真按照那个程度下雨,大概自己会被淋湿,然后感冒,再者生病。 可自己不想生病,消毒水与病房的天花板堪称噩梦的源头。 心里虽有些走神,角力的战斗可没停下,姚诗边一边用剑劈斩,一边记着数。 “十五。”姚诗心理默念到这个数字时,突然卖了个破绽,骷髅的尖爪对着自己还无防备的侧身。 下一秒,整个房间变得惨白,姚诗转过头来直视着怪物,只能靠移过甲胄成的剑招架。 在下一刻,巨大的雷声出现在姚诗与骷髅的周围,骷髅的尖爪明明可以赶在尖刃之前撕碎姚诗的侧身,可突然放大的尖刃瞬间冲碎了整个骷髅的躯体。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这种能被姚诗智商操控的战斗给姚诗带不了多少负担。 只是战场有些惨烈,满地的阴森的白骨和混在中间还缓缓蠕动的,散发着绿色汁液的长节断臂。 姚诗看了有些侧目,但是手腕上还散发余温的毒牙在发抖。 “这个可不能吃。” 并非姚诗的吐槽与想法,而是面前诡异钢琴出现的人影。 长发,身材修长,面貌清秀俊美,的男人,这是姚诗给男人的第一印象侧写。 男人劝下姚诗,便甩甩手,地上狼藉的枯骨瞬间消失,只剩下空荡的房间和残留的异味。 但这特殊的构造,和仍未消失的黑暗与暴雨前兆让姚诗分不清这是医院顶层储藏间还是那座幻想里的教堂。 “你是……”姚诗大口喘着气,毕竟刚经历过战斗,少年的姿势神态难免都有些狼狈。 “你可以叫我乐师。”男人不紧不慢的说完,然后放下自己的琴键,转过身打量着刚刚经历过战斗的姚诗。 “那座教堂是”姚诗还未规划好语言,强大的求知欲已经使自己问出这个问题。 “门票,算是象牙塔的门票之一。” 男人微微朝姚诗笑了一下,便站起身来,打量着身后的钢琴。 “什么是门票?还有刚才在这里的两个小姑娘呢。” 姚诗继续追问,可眼前的男子却没有姚诗的急性子,只是慢慢用手摩挲着,调试着钢琴。 姚诗有些警惕的向男人靠近,甲胄伺机待发,却发现面前有一堵无形的屏障。 男人在屏障后慢慢的为钢琴调起了音,撕拉一声拉开钢琴的后箱。 姚诗下意识的往后退,可后方也是屏障,厚实的感觉堵住了自己的退路。 只能保持警惕,看着男人慢慢的修琴。 动作很缓慢,很小心,不愧于乐师的称号,充满了对琴的爱护。 “兄弟,哥们,给个回信。” 手机没信号,盖格计数器已经烧掉了,两道屏障也没什么破解方法,少年可不想干等着站在那里。 本想召唤毒牙出来暴力破解一下,可它却蜷缩在手腕那里,或者说它在本能的恐惧使用暴力。 “嘘”男人悄悄走过来,对姚诗比了个手势。 一股阴森感,恐惧感开始渐渐放大。 “别那么害怕,这只是在梦里,你只需要听听歌,就能在这个梦里醒来,去见那两位弹着同样曲子的小姑娘。” 嘶啦一声男人把钢琴盖合上,拉回一旁的凳子,继续自己的演出。 盛大的颂礼还在继续…… “你知道的,自从教会的戒律在此,我很久都没如此笑过了。” 光被驱散至角落,阴影占据了整个教堂。 刽子手望着台上的牧师。 “一切都结束了。教会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是啊,教会的时代结束了,新的时代是什么样的呢,没有了神的庇护,没有了安洁莉卡,弱小的人类于黑暗中举起火把。” “鸦群来了,时间不多了。” “不会有人再唱赞美诗,不会有人在做弥撒,不会有人……连这些肮脏的鸟群都可现于教堂顶端,都可以啄食我的身体……” “不会的,我会让你死的体面一些。” “愿安洁莉卡保佑你,请动手吧。” 牧师卸下自己的桂冠。 刽子手拿起钉剑,准备动手。 教堂的窗碎裂了,无数没有面孔的人形怪物从天上从四周的窗闯入教堂,向着两人靠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刽子手习以为常,牧师倒是显得很激动 “看,是神,是安洁……”怪物异化成骨刺手臂穿过了牧师的喉咙。 右手的燧发枪,左手的钉剑只能解决周围的怪物,并不能保护台上的牧师,当然,刽子手也没打算保护就是了。 只是怪物越来越多,刽子手显然应付不过来,确认一下牧师是否死亡就准备离开。 “神没有眷顾我是吗……” “是的。反倒是你口中的神造就了这些怪物。” 牧师闭上了眼。 一个目标死亡,另一个目标周围的怪物则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将刽子手包围。 “乌鸦。”刽子手小声的喊出这两个字。 教堂上空聚集的乌鸦落下鸦羽。鸦羽随着风进入破败的教堂,落满黑与红的教堂。 伴随乌鸦的叫喊,猩红的火舌吞噬了一切。 爆炸结束,刽子手只是风衣粘上了血,并没有大碍,而一层层的无面人尸体铺满了肃穆的教堂。 危机并没有结束,地面仍在颤抖。 教会欠下的账可不止这一笔。 刽子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剩下的账显然不好了结。 “安洁莉卡”,刽子手轻语。 而手却不安分的在胸口划着十字。 黑色的甲胄开始延伸,如同流动的枝蔓,迅速的生长,将头颅包裹,同时,巨大的风衣内,不断出现鼓包。 甲胄内的刽子手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对周围的感知更是薄弱。 人类从来不能手刃兽的存在,除非变成兽,一个怪物总能和另一个怪物僵持一会,只是还在人类的范畴之内。 …… “你醒了。” 姚诗睁开眼发现老谢的脸在自己面前。 两人靠的有些近,老谢先意识到这点,迅速拉开距离,姚诗看见面前女孩的脸明显有些发红。 “啊……我睡了吗。”姚诗声音有些微弱,沉眠的机体从幻境中唤醒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姚诗知道自己陷入幻境时大概已经睡下,只是没想到即使是在幻境之中,身体的伤害和消耗也是巨大。 “刚才安安在弹琴时,你靠着墙睡着了,还抱着这个。”看见老谢指了指自己下边,脸上变了神色,姚诗低头一看,自己还抱着一具骨架模型,连忙松开。 “走吧。外边要下雨了。” “下雨了……好。”姚诗起身,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听见老谢说下雨,抬头看了看那仅有的窗户外,和刚才在幻境里演奏间断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天空昏黄,暴雨将至。 姚诗忍不住又看了钢琴几眼,室内的光线极其黯淡,只有那崭新的钢琴格外显眼。姚诗想起刚才的奇怪男人,被称为象牙塔门票的教堂幻境,和自己在两处幻境进行的战斗。 “咋了,睡迷糊了?” 自己在幻境里经历的有现实也有虚妄,深渊与天灾的模因致使自己形成幻觉,却没有使得谢馨然和安安受到影响。 要么是天灾影响较弱,可腿上的盖格计数器已经烧坏,天灾的影响绝对不小,那么只能证明营造幻境之人对幻境有足够的把控能力。 “喂,小钥匙,姚诗。”老谢拿手在姚诗面前挥了挥,试图吸引走神姚诗的注意力。 这种把控能力,自己应该是无法处理。但好歹受伤的只有自己,掐着自己胳膊的老谢还活蹦乱跳,力度更大了。 “姐,疼,轻点。”疼痛感打消姚诗所有念头,将走神的少年唤醒。 姚诗看着老谢与安安寒暄几句,两人便离开医院,抓紧回家。 刚出医院大门,就下雨了。 无数惊雷的酝酿,黑压压的云被怒雨撕开裂口,暴雨已至。 豆大的雨珠冲刷着姚诗还发烫的皮肤。 “我送你吧。” 左侧手臂还隐隐有些疼痛,姚诗无法分辨男人针对的是医院,是老谢,还是自己。 此刻又下起暴雨,姚诗实在是不好意思让老谢独自穿梭这个城市。 “不……好的”看着被雨水打湿半边身子的姚诗一脸认真,老谢点点头同意了。 其实送,也就是打车,雨天的车尽管难打,加点价还是有人愿意挣辛苦钱的。金钱的好处与快车行业的发展在此刻凸显,上一秒还有些窘迫的两人,下一刻已经坐上了有空调的小车。 雨水沾染前窗,被雨刷刷新,又继续沾染,不断重复与循环。 车里十分安静,司机在认真的开车,雨天虽然人少但也路滑;姚诗身旁的少女也 大概累了,偏着头反着姚诗这边睡下。 盖革计数器烧了,其他通讯设备也在战斗中坏的差不多,姚诗只能默默的望着车窗外。 看着天际线两侧已经是一种颜色,自己所处的渺小车辆快速穿梭在暴雨下庞大的钢铁丛林,林立的高楼与雨相接,暴雨也在与沉默的城市对峙,似乎自己也该像女孩一样,也该像最后的牧师一样,沉沉的睡去。 正如神死在最后的弥撒。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二章 酒会 男人推开了黑色的大门,后边跟着的少年显得有些拘谨。 不多的光线聚集在古铜色的吧台,吧台后是巨大的橱窗,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带着面具的长发调酒师对每个人都微笑着,似乎他的嘴角从来不会落下。 “两杯酒,一杯仰望星空,一杯诡异的光。”男人随意的说道。 “我还未成年。”少年把目光投向了吧台上摆的各色酒液,又很快转移到一旁装在精致容器内的清水,当然,它也或许是一种无色的酒。 “你仔细想想,就算你不想喝,它不想喝吗?。”男人拍了两下少年的胳膊示意着还有第三者。 在少年思索着男人话里的意思时,男人已经把自己拉到吧里的偏角。 比起外边还些许的热意,暗色的空间内可算是个冰室,就连屁股下的皮质沙发都带着令人清醒的凉意。 姚诗下意识的打量着周围。 吧台上几个不停盯着手机的人,其他人都三三两两的分在一个个以光为界的暗室。 有面前摆满各式各样的酒瓶,喝的宁酊大醉的人,还有凝视着暗色独酌的,还有几人欢笑着碰杯,却各自摩挲着袖子里的匕首的。 这些都是正常的或者姚诗猜想的,为什么有这么大胆的猜想,则是因为自己面前还有更一个奇葩的——整理好自己头发诸葛泽已经拿出一份正式的记录要给姚诗做心理测试。 “姓名。” “我不是才刚刚打完怪。那么大一个半边身子已经腐烂的人型怪物。”姚诗试着用自己的胳膊描述一下,比划半天也不太好形容,只能指指“诡异的光”——黑灰色液体上一片腐烂的柠檬片。 “刚刚打完怪才要进行心理测试啊,这不为了你的心理健康嘛。”男人自顾自的吃掉了那半片柠檬,黑色的巧克力碎与熟透的浆果酱也是一种美味。 “所以说我这个鱼头式的装饰物也能吃是吗。”姚诗晃了晃自己杯子的酒,酒杯上一个大块的鱼头还在发出微微的腥味。 “不,那是真的死鱼头。如果你有特殊癖好的话,可以尝一尝。” “你继续吧。”姚诗试图寻觅纸巾一类的物品妄想处理那块鱼头,还非常不解这家酒吧为什么会有这种黑暗料理。 “好,姓名。”诸葛泽从怀里拿出了眼镜,姚诗知道他不会再开玩笑了。 “姚诗。” “序列。” “女娲……应该是吧。”姚诗又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 诸葛泽那边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记录,顺便拿ipad调了个能发出一点点的灯。 “权能” “依靠寄生在体内的生物附身战斗。”姚诗说完晃了晃手,不知道体内的生物能不能听见对自己的描述。 “好了,这些是之前的质询。第一次战斗你受伤有些严重没来得及补充,这是补充询问。” “好”来自姚诗的确认,也不禁歪了歪第一次自己被打折的脖子。 “你是如何依靠它进行战斗。” “你知道的,我自身水平有限。所以说大部分是靠它的本能去进行近身搏斗。” “当它成为你的甲胄时,你有什么感觉。” …… “它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会有一些微弱的血液沸腾感,同时也给我带来了一些欲望。例如破坏欲,或者更深的,更黑暗的那种原始的欲望,想把什么撕碎,想把什么打破。” 问询伴随着两三杯酒进行,口味各异的酒液并没有引起姚诗的食欲,也没有造成什么醉感,当酒精进入姚诗体内的瞬间,毒牙就把它完完全全的吸进自己体内,同时姚诗身上涌动的破坏欲也少一些。 “酒精能缓解它,不是吗。”诸葛泽端起酒杯向姚诗敬酒。“cheers,问询结束。” “干杯”姚诗饮了大半杯新添的酒液,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会受什么影响,便学着诸葛泽将一整杯酒都喝下去。 “接下来是些题外话。你能感受到和它共生的感觉吗。” “……或许有,或许也没有”姚诗看了看缠绕在手腕的毒牙,感觉,毒牙附身时,作为甲胄的它是有感觉的,自己确确实实体会得到。但平时,它只不过是一块不一样的皮肤罢了。 “你可以试着分离他,或者说指示它帮你窥探一些危险。” “它有自我保护系统,我受伤时它能瞬间让甲胄包裹我。” “那还不够,不是吗,它是寄生也是共生在你身上的,你们有共同的知感,如果你把他分离,在运用它的知感……” 诸葛泽的声音在姚诗耳朵里越来越小,因为当姚诗试着分离它与自己时,精神力的需要十分巨大,姚诗已经无心关乎周围的环境了。 切割,分离,聚合,周围的一切声音,视觉,触感在放大。 酒保被子里的调酒声,吧台上酒水里闪着的光,来自身下冰冷的触感。 姚诗的视野变成了正在旋转的世界,下一刻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声音变成了别人嘴里的呢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儿,姚……” 轻轻的呼喊让姚诗意识回到自己身上,闭上眼,平复大脑的轰鸣。 睁眼时,看见桌子,竟然有一小块已经干枯的黑液。 “我刚才是把自己的感知附在它身上了是吗。” “或许,我所说的只是女娲序列的人提升自己的一种方式,如果不适用于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诸葛泽摸了摸那块黑色的皮质,解释道。 姚诗点点头,“接下来。” “你想回去睡觉?” 姚诗盯了盯自己的手机,看见那个时间显然不太靠谱,还不如直接白天上课前回去。 “那就继续喝吧,顺便聊聊天,讲讲你,讲讲我,讲讲小白鸽。” 诸葛泽又推来一杯酒,但从诸葛泽的微醺的模样来看,这家伙可能已经醉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是自己喜欢喝,也不是自己花钱,还不是…… “姚,问你个之前心理学界的问题,你觉得什么自己是个什么动物能在危险的自然获得更久。”姚诗认为诸葛泽已经开始醉的扯皮,也就顺着他的思路往下开始胡诌。 “变色龙吧,很多时候带着面具做事更容易一些,中国有句俗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什么样的人面前用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保持一个什么样的皮囊做事更容易一些,对他好对我也方便。” 姚诗也受了酒精的影响,肆无忌惮的往下说着,也没注意诸葛泽仍没有摘下眼镜。 “那你觉得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只想每天摸摸鱼,体验一下新生活,或许平凡过完一生就很幸运了,毕竟在囚笼里呆过的,多活一天就是一次新的尝试,也是一种幸运。”姚诗又饮下一杯酒,舌头有些打卷。 “在别人需要英雄的时候,你会出现吗。” “……不清楚”少年本想作出回答,可又犹豫了,这个问题所包含的前置条件太少,自己对这个问题根本做不到完全承诺。 “如果没人逼着你,只是有个你认识的人等着你去拿命救呢。” “你是说天台上那次?那次我不是要帮你忙吗,再说了我只要伸伸手,稍微坚持一下,就可以救一个女孩了。” “那你已经是英雄了,恭喜你,再开一杯。cheers” “干杯。” 已经是英雄了,姚诗手仍举着不动,嘴里一直在回味着这句话。 等等,姚诗突然想起来诸葛泽任务之后自己就没见过他人影 “那这次你也要加油。”诸葛泽把诡异的笑容贴在自己脸上,饮下最后的酒液,借着用手握碎了酒杯。 “暴雨要来了。”酒杯碎片扎进诸葛泽的手里,鲜红的血液充斥着姚诗的视野,充斥了整个梦。 一声惊雷。 这应该是一次正常的噩梦,毕竟没有什么烦人的乌鸦,没有什么海与船,只有醒来时硌得生疼的脖颈,和惊醒的恍惚感。 姚诗晃晃脑袋,不知道睡了多久,但身体的孱弱无法阻挡思想的延展。 诸葛泽对自己的心理测试应该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同时那也是自己第一次打怪,第一次饮酒,第一次学习有关寄生生物的信息。 而在自己入梦前,所想的事物是这场发生在天气预报之外的雨,当时自己应该是分割了一份毒牙悄悄探出车外。 毒牙的位置很显眼,就是自己右侧的车窗,沿着细小的缝隙渗入,可当共感时,自己睡着了。 现在只剩下窗外那片干瘪的黑皮,被风一吹,就很快飞向雨中的不知何处。 摸了摸已经烧坏的盖格计数器,姚诗的预感很不好。 那声惊雷后很多东西就发生了变化,诺大的道路旁一辆同行的,逆行的车辆都没有,行人似乎被藏匿进了天上的黑云,暴雨中一人未见。 车还在雨夜中行驶,不知开了多久,似乎道路没有尽头,时间这个当量也已经从规则上蒸发。 又一声惊雷,车停了,不仅休止的发动机干响着,狂怒的风也将正辆车吹的呼呼响, 车里本就微弱的光就在此刻完全消失,前边的司机一言不发的木讷着,姚诗大概明白他现在已经无法说话,身边的老谢还在熟睡,也或许已经陷入如自己刚才的梦魇。 整个手臂犹如火灼,疯狂的,涌动的毒牙让姚诗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毕竟深渊下的脏东西就像自己所经历的梦魇,即使你厌烦他们,吃下药物想摆脱它,它们也会不计其烦的找上你。 这场意外的暴雨是他们狂欢的酒会,它们会簇拥着你,微笑着和你喝酒,聊天,聊的都是你想逃避的,酒杯里也都是你那猩红的血液。 “老谢,老谢,醒醒,大的要来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三章 序曲 “那你已经是英雄了,恭喜你。” 姚诗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司机,自嘲的笑了笑。 “啊,有什么事吗。”老谢被姚诗喊起来,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没精神的揉着眼。 “车没油了,准备下车。”五感稍稍发达的姚诗闻到了微弱的燃油味。 “手机借我一下。” “快没电了。你省着点……” 老谢虽然有些恍惚,但是姚诗的请求还是听见了。手机刚刚解锁,就被姚诗有些粗暴的抢去。 可姚诗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就收到了一个神秘的来电,来电显示也不是号码,只是刺眼的给两个字。 乐师。 姚诗第一想法就是挂了电话,毕竟今天下午的幺蛾子可全是这位搞出来的。 但是姚诗盯着模糊的,黑暗的前方犹豫时,一条银白色的闪电如龙般现身,而龙这种生物出现时风举雷怒,死时也当天地为殃,巨大的雷怒斥着整片旷野,暴雨在闪电下格外显眼,而整片公路卷杂着摇摇欲坠的绿植在银色的光下映的雪白。 少年本该义无反顾的挂断电话,可一道闪电让姚诗看清了自己和老谢所处的无人区,看清了自己所处的雨夜, 姚诗咬咬牙,按下了接听键。 给老谢比了个嘘的手势,姚诗盯着再次陷入黑暗的前路接了电话。 当然,姚诗没有意识到自己比手势的那一方向已经空空如也。 “你好。” “你好。”姚诗故作镇定的应答,即使知道自己这样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可面对一个会操纵意识与精神的对手时,这种浪费也是必要的。 “你已经是英雄了” “我只是一条想救某人的命的变色龙罢了”姚诗快速的回答,几乎不带一点犹豫。 “可有人想让你成为英雄。 拥有力量的变色龙误入歧途,在绝境的无人区,看着平民,看着好友绝望的被怪物杀死,而自己力量早已耗尽,看着怪物越来越近只能祈祷自己多活一秒。” “……”姚诗无声的听着这一切,魔鬼嘴里的交易,一个称不上故事的故事。 “有人救下了变色龙,变色龙为了复仇,为了拥有力量开始成长,开始努力,最后变色龙终于成为了一个英雄。 这个故事怎么样。” “很简单,也很浪漫,像一篇骑士小说。”姚诗简单的评价着,顺便转过头打算看看老谢的精神状况,可周围的座驾,包括前边的座驾上的人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辆车,一片寂寥的黑暗。 但安静并不意味着安全,幻境往往是卑劣者玩弄心智的手段。 “还没有完。 英雄不知道的是,自己误入歧路,变成英雄都是别人设计好的,为的只是让英雄成长,尽管会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电话那头仍在说着,语气异常的平静,可姚诗却平静不下来。 “这些如果也是考验的一部分呢。统辖局员工——姚诗”最后两个字声音拉的很长完毕,随后电话挂断,留下对着手机屏幕发呆的姚诗。 “姚儿,这是在城内吗,这好像……” 手中电话挂断,老谢的话语让姚诗意识到自己俨然回到现实。 “啊……我也不清楚,可能下雨那边路故障了吧。”姚诗敷衍着老谢,脑子里仍在想乐师说的话。 统辖局设计的今晚上吗?但这么大的模因与天灾前兆,显然不是人为所制造的。 但万一……毕竟自己和老谢现在都没有受到任何帮助与警告,再想起白歌昨晚上突然的冷漠和心事重重…… 姚诗想起诸葛泽说的一句话。 “语言的力量在于:有时话语不需要说的太完整,只要给思想留下缝隙就够了,这种缝隙会无限的放大,直至一个人的信仰崩溃。” 自己的思想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姚诗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这种想法。 自己的目的是——寻求援助,姚诗快速的再次打开手机准备打电话。 可下一个问题又难住了姚诗,本来是要打给白歌的,可如果说有人故意放缓那么几分钟,身边这位只是普通人的老谢说不定会死在这。 姚诗明白自己的思想已经出现缝隙,厚重的喘息声代表着不安。 打给谁? 打给诸葛泽。姚诗没有过多的犹豫。 滴,滴,滴。 姚诗听着电话铃,拍了拍老谢的肩膀,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不让她看到驾驶座上已经死去的司机。 老谢好像还在迷糊,没什么反应,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告诉老谢真相,但姚诗也不知道下一刻该如何隐瞒。 “干嘛,正刨尸体玩呢,没事别……”姚诗隐约听见另一头有什么恶心的声音。 “这边应该是有有天灾出了,我需要帮助,已经死亡平民一人,还有我和另外一人现在在一辆瘫痪的车内,至于外边的情况——”姚诗尽可能冷静的叙述完自己的处境,“——尚不得知。” “定位这台手机是吧,你现在状况怎么样。” “我没受伤,我一旁的人还处于刚刚睡醒状态,车的附近大概有许多兽或者异化体。”姚诗感受到空气中的异味,臭味与燃油味道皆有。“大概是在某条城外的公路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着!不对,冷静,冷静!找个地方先藏起来。不对不对,这**是天灾入侵,第三天灾……”姚诗听着那头开始有些胡言乱语,知道此刻有些人比自己还不冷静,同时这也意味着自己的处境很不好。 “活着,快跑,我找到你们位置了,环城高速北段,这条公路已经报废,这片区域已经不属于现境,你们前边三百米有个安全屋,高强度材料制造的,应该有不少用,一定要撑住。”电话另一头杂音很大,同时也传来诸葛泽最后的声音。 下一刻巨大的尖爪从窗户上穿过,撕碎了整个手机。 姚诗立刻反击,手上蓄势待发的毒牙顺着洞口穿刺,向另一头的怪物发起攻击。 而似乎这一尖爪就是它最大的攻击,姚诗很轻易地杀死了第一个袭击者。 但这种程度的袭击者并不能给姚诗带来如此强烈的危机感,盛大的雨夜总要有更重量级的登场。 黑色的血与姚诗利用完的小部分甲胄交织在一起,并在黏连的玻璃上凝固。 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姚诗倒是理解,老谢只是个普通人,收到惊吓与害怕也是正常的。 “这不是拍电影,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这里很危险,我们要下车。”姚诗知道这种解释在此刻有些无力,这种比恐怖电影还刺激的场面普通人很难保持镇定。 又一道惊雷落下,雨与风打在雨中一动不动的车顶,姚诗和一旁的老谢对视。 划破天穹的光把车内照的很亮,姚诗清楚的看见老谢脸上的表情。 熟悉的表情,不是悲伤,也不是惊恐,而是平静,近乎冷漠般的没有任何表情。 平静的脸上尽管精致,漂亮,但更充斥着违和。 这种违和感姚诗格外熟悉,之前隔壁学校的那个案件,自己亲身所在的现场。 思绪顺着划过车窗的雨滴不断延展,姚诗联想到了处在巨大肉瘤里的如果是老谢的场面,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下车。” 不断增重的燃油味使得姚诗回过神,开始行动,看着老谢没有反应,先敲了敲老谢的肩膀。 “谢馨然,下车!”姚诗打开车门,在风雨中喊着女孩的名字,见女孩还没有反应一把抓住老谢的胳膊。 或许是夹杂着雨水的冰冷触觉唤回女孩的知感,老谢踉踉跄跄的跟着姚诗下了车。 “等一下,你先拿着挡雨”,姚诗想起什么,把手里的包递给老谢,又返回前车。 不知道老谢看见死去怪物的尸体没有,现在也无心管这些。 暴力的用手锤开玻璃,打开车门,在死去的司机身上翻找着什么。 雨顺着姚诗弯曲的身体肆意的流淌,浸湿姚诗的衣衫,还有部分雨水洗刷着姚诗脸上沾染的血。 不过这些对姚诗来说都不重要,血的腥甜掩盖不住更加厚重的燃油味。 “快撤” 数分钟的寻找使得雨中的两人变成雨人,姚诗示意在一旁正在小心观察的老谢远离此处场所。 尽管在暴雨下不去寻找避难所只是干站着很危险,但姚诗所寻找的身份证明也是十分重要的。 不出意料的话,这辆车即将爆炸,然后这个已经死去的司机很可能会遗失身份,变成天灾事件死去的无名平民之一。 遗体检查,监控,在现境之外这些都是笑话,只有食腐的乌鸦会在意一具烧焦的尸体。 姚诗拿到一个黑色的钱包后纵身一跃,也不管这个钱包里有没有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下一秒,整辆车爆炸,巨大的火光伴随雷声响起。 火光与巨大的亮光融在丝毫不见趋弱的暴雨之中,黑色的恶魔在火中起舞。 发生爆炸到红黑的余烬残骸只用了一分钟。 老谢已经撤开,大概已经目睹了突如其来的爆炸。姚诗离爆炸的中心虽然不远,甲胄的保护使得姚诗逃过一劫,只不过又损失一些毒牙罢了。 “走走走” 刚刚脱离爆炸的姚诗,拉着老谢已经冰凉的胳膊,快速向诸葛泽所示的安全屋移动。 两个影子在暴雨下的旷野上格外瘦小。 老谢没应答,也没有说其他说话,只是尽力的跟上姚诗的节奏。 姚诗有些皱眉,因为姚诗翻找东西的时候意识到,老谢大概在开始上车时就和自己陷入同样的,或者更深的梦魇,那声尖叫很可能不是自己杀死车窗外的怪物所致的。而是梦魇所留的余感。那么现在老谢的状态应该非常差。 “老谢?老谢!” 惊雷炸起,惊得姚诗失神,回过神姚诗感觉手上的重量消失,转身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谢馨然!”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四章 变奏 像是满是尘螨的旧物件被清洗,澈冽的水冲刷下一块接连一块的灰尘,锋利的手术刀切下一段又一段的腐肉。 机械般的敷药,绷带,然后等待那涌动的黑液将这具被源质腐烂的躯体修复。 “程度怎么样。” “这小子自愈能力出乎意料的强,一个小时左右就醒了。” “……如果再次经历高强度战斗话,会不会导致现在的伤复发,或者这些张口开裂?” “也许会的。”医师点点头,完成最后的处理。“怎么,头儿,您有安排?” “想让你带他去这座城市的边境看看。” “只是看看的话,身体到不了伤口开裂的程度吧。” “顺便处理点事情。毕竟你们也完成那么多次任务,奖金要发,正好也给他个提升自己的机会。” “你还是接受他了。”医生看着沉默的对方,放弃了敬语,反问了句“不是吗。” “有了新鲜血液也是好事,只是不想让他步前人的后尘。毕竟有前人在几年前的今天逝去,如今南城已经这般,我实在是……” 女孩有些哽咽,但也不知道自己再犹豫什么。这种事情既然决定就要走到底。 “您……节哀。今天下午需要我陪您去看看?” “我一个人去吧,如果他有空的话,带着他一起。” “对了,还有一件事。” 女孩已经走了很远,离开时顺带着把发散的头发绑扎成单马尾。 “你说。”来自走廊尽头的呼喊。 “帮我为她送一束花。满天星就好。” 不知微弱的话语是否顺着盛的风搭上了末班车,男人从手术室追出来时,女孩已经离开。 望着空空如也的楼道,男人有些怅然,略带悲伤地抬头,也看不见什么城市与星空,只有炎热的中午,残夏与早秋。 男人揉揉眼,眼眶有些难受,不知是全神贯注的手术,还是被毒辣的太阳光照的酸涩,透明含盐溶液弥散于眼球与眼睑之间,被风一吹,全然散了。 目光所及的视野被银色的辉光冲击,只能勉强用手遮挡缓解光晕,接着轰隆的雷声在头上炸裂,耳朵瞬间失聪,整个世界仿佛毁灭般停滞。 刚才的爆炸还来得及躲避,如此灾厄,逃之不及。 自己拥有髓质的加成尚且如此,身后的女孩…… “谢馨然!” 再睁开眼时,姚诗立马转身,女孩已经不见了。 自己刚刚还在和谢馨然一起,惊雷一瞬,手中抓住的冷骨变成了空气。 或许是消失在惊雷之中,或许是被雨夜中那黑暗而又庞大的怪物作为食材吞噬。 怪物,怪物。姚诗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周围隐约的有东西再接近自己。毒牙与它们同为诡异,感受到相同的暴虐的,嗜血的气息。 环城高速北段,边境,一条已经废弃的公路,公路两旁连没有围栏,也没有山与树,野草们本该狂欢,本该肆意生长,可周围低矮深绿的草坪又显得不是这么回事。 草坪下是土洼,而在土洼下姚诗感到无数的相同气息正在苏醒。 它们是兽,数量非常多的兽,这种数量的兽起码是个高级天灾,这段公路倒也幸亏是废弃的,这巨大的侵蚀与数量惊人的兽足以将整个城市变成屠宰场。 谢馨然还未来得及寻找,从草垛般的墓中爬出来的怪物已经朝姚诗袭来。 尽管惊吓与旧伤使得姚诗十分疲惫,但现在不是自己该放弃的时候,好不容易自己的生活除了平凡的终了有了那么一点新的目标。诸葛泽成了自己同事,白歌成了自己顶头上司,自己也有机会,也有身份去了解那神秘的,被隐藏的关于第二层面,边境深渊的秘辛。 更何况老谢还失踪了,自己在新校园的唯一朋友和自己去看看同学就没了,白歌还有心事,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自己还没有找到那失踪的男人和早已不见的父母。 要干的事情很多,担子也很重,也绝不是一个个与人类身材相仿,没有脸且四肢变形的怪物可以阻挡的。 下一刻,黑液涌动,手臂化为尖刃,发狠的切割那些朝自己袭来的怪物。 姚诗边打边走,希望寻找失踪的老谢。 似乎最近利用甲胄过于频繁,也或许是敌人相同髓质的吸引,不仅仅是尖刃般的手臂,背后也能出现一条触手般利刃刺向敌人。 这是繁殖?姚诗也不是很懂,只感觉强大的压力之下,背部的甲胄蠢蠢欲动,隐约有什么要突破的迹象。 来自甲胄的知感与姚诗共享,第三条手臂,或者说带着尖刀的触手出现,将姚诗背后穿刺,带有深渊髓质绿色的血被甲胄吸收。 有了第三尖刀的出现,姚诗推进的速度快了很多。前臂将怪物钳制,第三尖刃负责穿刺受制的敌人。 推进了百米的路程,越来越多的黑色影子出现,它们代表着那些无面的怪物,不停的自雨中出现。还有同样黑色的雨,代表着来自深渊的髓质侵蚀,刺激着甲胄内姚诗的视感。但姚诗并没有发现瘦小的影子,刚才还在自己背后的女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说,瘦小的影子与那些怪物已经同化,成为他们的一员…… 甲胄内的姚诗打了个寒颤,刚才设想的后果显然相当严重。 姚诗在原地寻找无果后,按照去安全屋的路径搜索,因为最开始自己也是领着谢馨然在这个方向找安全屋的。加上甲胄状态的独特视野,姚诗正以最大限度也是最大幅度搜救着谢馨然。 可经过下一个五十米,茫茫的白域中再没有第三种影子出现。 加上姚诗长时间的保持完全甲胄状态,身体负荷过于严重,如果现在接触甲胄,身上那早上刚刚缝合的伤口绝对会开裂。 可就算找到老谢,自己真的还有能力把她救下来吗,姚诗如此想着,但依然坚持往前推进。姚诗将身前已经逼近的怪物从中间劈开,切成两半,身后的尖刃又将背后怪物穿刺。 黑色的血伴随黑色的雨附在黑色的甲胄上,白炽的光下,这些黑显得突兀又充满细微的希望。 再二十米,第三种大小影子终于出现在姚诗的视野里,可姚诗还未来得及激动,周围的影子陡然增多,密密麻麻的在自己视野尽头出现,开始向自己逼近。 自己与第三种影子所在的位置,是他们包围圈的中心。这些数量的兽,即使杀伤力不强,可如此数量不是现在状态的姚诗能处理的,只能想办法带着老谢找到一处薄弱地方冲出去。 姚诗卯足力气向着影子冲去,可刚刚冲刺几秒,另一种声音减慢了姚诗的速度。 脱于远处时不时响起的惊雷,雨声,风声,低矮的野草被狂风暴雨搅动的声音,那些怪物的低沉的嘶吼,与死去时灵魂的咏唱,自己身上那毒蛇缓缓流淌的声音,还有另一种。 音乐,钢琴的音乐,无比熟悉的音乐,今下午在幻境中自己听到的音乐。在这个距离,姚诗也看清了那第三种影子,这种高挑,清瘦的身材就是今天下午自己遇见的,今晚上给自己打电话的乐师。 他出现在此,姚诗倒是有些谜团消解的释然了,从下午开始,这或许就是他设下的局,但姚诗还有一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叫做乐师的人要如此针对自己与老谢。 音乐伴随思想延展,不同于下午那先是催眠曲后来变奏的悲壮乐曲,升调,升调,激昂的乐理在雨夜中沸腾。 “姚诗!” 影子发出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姚诗并不想回答,虽然前边声音的情绪十分激动,可姚诗不知道在音乐下,在雨夜中隐藏了什么。 “三分钟!三分钟!给我三分钟,要不然整个南城,整个界下就在这边出了口子。天灾,灾厄就能直接把这座城市摧毁。” “谢馨然呢?”姚诗听不懂男人所述的是什么,最后的意志只想知道谢馨然的情况。 “那个小姑娘没有危险。这是我的领域,或者说我的侵蚀与模因的一部分,所有怪物,所有天灾都已经被我转移到这里,”男人吼着,钢琴曲如同他的情绪般升调,姚诗已经听不清他到底在弹些什么了,但崩坏的乐理开始爆发毁灭与灾厄。 “老谢现在在哪。” “幻境之外,你听清我所说的了吗,快没时间了。” “等等,你说什么!灾厄扩散?”得到老谢暂且无危险的消息后姚诗勉强松一口气,随后开始意识到男人说了什么。 姚诗有些谨慎,面前的人说的严重,可自己真的能相信他吗。 “有天灾啊。你到底帮不帮忙?不帮就滚出我的领域,带着那个小姑娘,懦弱的远远离开这里,好好看着这座城市毁灭。” “你要我干什么。”姚诗看见那些怪物越来越近,尽管明白自己可能被下套,但男人口中的话已经让姚诗明白,这座城市被毁灭的风险,自己担不起。 “阻挡那些怪物靠近我的位置,阻挡他们靠近钢琴。” 男人手下的钢琴开始发出如同女人尖叫的声音,听着姚诗有些难受,但接下来自己应该会在更加高昂的乐理中战斗。 “不知道你说的真假,但我的状态很差,我只能尽力帮你。” 姚诗的声音在宏大的乐曲显得渺小,下一刻话未说完就被淹没,但男人似乎知道了姚诗的意思,抽出左手摆了几个动作。 姚诗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似乎是在弹另一架钢琴,但姚诗并没有看见钢琴实体。 随着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姚诗似乎得到了什么加持,身上的负荷开始变小,相反自己更有力量,且那庞大的声乐自己已经听不见了。 看见那些密密麻麻,已经靠近的怪物皆在低头捂耳,姚诗忍痛抽出背后那条鞭刃式的毒牙,朝着那庞大的群体迎击。 惊雷与声浪击撞,惨白的无脸怪物有些瘆人,姚诗忍着心理上的不适,挥舞带刃的毒牙清卷着黑色的怪物群。在乐师的加持下,巨大的冲击力将范围内的兽群撕成两半。 在有限的游戏生涯里,姚诗是很讨厌割草游戏的,轻松的将杂兵杀死,刷怪,刷经验,没有游戏难度,游戏剧情,游戏深度,很大程度丧失了游戏乐趣,除了爽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姚诗上课无聊时推敲过这种爽感,大概源自略有些变态的破坏欲。 而现在,毒牙正享受着这种破坏欲,黑色液质在身体的外围疯狂涌动,不断增殖。 姚诗倒是明白,为什么自己经历战斗这么多,毒牙却越来越有活力。 嗜血,暴力,屠杀,毁灭性的元素不断滋养着这些深渊生物。 趁着毒牙增殖,姚诗又拔下一刃,将两刃相接,继续狠狠挥击,靠近乐师的大部分无面怪物皆被撕裂。 乐师告明的时间是三分钟,尽管没有计时器,姚诗明显的感觉到已经过了大半。 乐曲的音调已经到了一种无法分辨的成度,不是噪音,也不是尖叫,姚诗甚至怀疑这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钢琴所弹出的乐调已经到达超声波的程度。 即使乐师给予姚诗加成,姚诗仍感觉到强烈的不适,毒牙也下意识的感到强大的威胁感。 这绝对不是残余的怪物够成的威胁,那么自己所受的威胁应该来自于自己所守护的乐师。 挥斩的手有些僵硬,姚诗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乐师,这种序曲的作用真的是封印吗。还有这个现境的口子,不断扩散的灾厄…… 仿佛是回应姚诗的想法,乐曲开始变奏,姚诗听见了那超乎自己听觉的音乐开始快速降调。 自己的动作和怪物的动作一齐开始迟缓。雨开始逐渐变小,风力也开始削弱,甚至空气都开始稀薄。 姚诗受着空气中的阻力,砍下视野内最后一只怪物的头颅,然后开始休憩,等待变奏的完成。 封印这两个字不再是空谈,开始化为实感,这场暴雨准备结束。 姚诗凝视着弹琴的乐师,开始回想下午自己所经历的幻境,这也应该是乐师的领域,可目的是什么呢,还有乐师口中的门票与象牙塔,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找到乐师问清楚。 尽管姚诗不知道乐师是敌是友,可在这个优雅的男人骂人时,两个人就已经在同一条战线上了,总归也要有些信任感。 姚诗至休憩也没有解除甲胄状态,毕竟要提防着怪物再次来袭,可在乐曲要完成的最后一刻,视野内的一颗隐匿的白点出现在钢琴周围,将什么送入正在专心完成变奏的乐师。 当姚诗意识到有什么隐藏在背景色闪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黑色的血从乐师的胸口中溢出。 乐师不会死,这是乐师的领域,三阶的能力将实质与幻象结合又分离。 但这场仪式还是失败了,如同像神祈祷被打断,只会惹来神明的愤怒,即将完成的封印失败,只能是等待着再次被破坏,被更猛烈的,更有侵蚀性的毁灭。 乐师被偷袭后没有说任何话就消失了,伴随幻境的破灭,姚诗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自己和自己身旁那个被淋透的女孩仍处在那片公路上,不远处是个哨所,大概就是诸葛泽说的安全屋。 “你去哪了……”女孩的声音未落,就又一声惊雷响起,掩盖了女孩的呼喊。 女孩的脸映的惨白,不安与恐惧在她的脸上放大。 同样放大的还有雨夜中的主角,黑压压的云如同手术般被破开个口子,带着黑色气息的雨,从云的伤口上倾盆而下。 刚回过神的姚诗听到来自脚下的声音后,便意识到自己和老谢将要面对什么。 甲胄当着老谢的面迅速附身,黑色的个体将老谢扛起,朝着安全屋狂奔。 “……这是什么……你要带我去……” 黑色的族群自地下爬升,也有部分自远方出现,开始与姚诗的追逐战。 “你干什么,你要……” 姚诗趁着它们苏醒的时机,已经来到安全屋前,将通用的老旧密码输入,把老谢一丢,也不在乎老谢在叫喊什么,只将门紧紧的一闭,锁紧。 然后挥舞着巨大的鞭刃,朝着背后那黑压压的一片,数量更多的怪物迎击。 刚刚守护的是一个希望,这次守护的是一个女孩,可面对的,却是一个更庞大的雨夜……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五章 破晓 “答应你了。” 冰冷的躯体被梳着马尾的女孩紧紧的拥抱。 “就像你治病治不了,不治也不好,好了还复发。” 诸葛泽嘴又开始损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不该·……” 面前女孩的血溅到自己脸上,自己呆滞的看着兽从那瘦小的体内迸发。 “对了,假期有时间吗?”边盯着手机的女孩边问自己。 “陪我去看个朋友?” “你先睡吧。” 这是长发女孩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整个房间灯被关上,下一刻变得漆黑。 “好吧,算是通过了……” 女孩侧着脸用几乎细微到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看见她有些委屈的表情倒是有些可爱。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看客耳畔中的圣歌已经停息,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鸦鸣。 “别那么害怕,这只是在梦里,你只需要听听歌,就能在这个梦里醒来,去见那两位弹着同样曲子的小姑娘。” “那你已经是英雄了,恭喜。”留着胡子的男人随意的说着敬语,口气里满是无所谓,“再来一杯。干杯” “谢馨然!” 简短的梦被直至穹顶的黑云与迷雾包被,走马灯般被一层层撕开。 姚诗感到身体被好像揉成一个面团,然后又被强行铮开,肩骨,关节,肋骨,丝密的痛感遍布全身。 有长时间负荷甲胄后遗症,也有战斗中被数量众多的利爪划破的伤口。 姚诗咬着牙起身,蹭着熟悉枕头的触感,这里应该是自己的房间,窗外没有什么光点,头上也没有什么光源,则时间应该是晚上。 姚诗依稀记得自己晕倒之前,把谢馨然锁到安全屋内,独自战斗到失去意识,至最后的救援到来。 自己整具全副武装的躯体也是在那一刻与意识失去连线。 闻着身体上的消毒水味道,姚诗大致明白自己和谢馨然的境况,既然自己获救,得到一定的治疗,那在安全屋内的谢馨然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姚诗也是松一口气。准备继续睡下,继续自己这不太靠谱的梦旅。 姚诗揉揉还发痛的后脑勺,顺下身子合上眼,却隐隐的感觉到整个屋子里还有一道光线,有人从这道光线注视着自己。 姚诗皱着眉头睁寻找光源,来自视线所及处虚掩的门缝。 白歌忘了关门吗,姚诗打算不去管这个,可入睡几次,不觉有些烦躁,如何也睡不下。 姚诗将一切归结于那道光线,自己强行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关上门,可顺着门缝向外望去,外边的光线更甚。 姚诗有些疑惑,客厅还亮着明晃晃的光,白歌明显没有睡觉,而现在已经——姚诗借光看向房间内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数字四。 姚诗将门推开,把自己到处疼痛的身子挪动到光源更甚的客厅,得到的信息更加奇怪。 打开的冰箱门,敞开的白歌房间门,还有散乱的未来得及收拾的沙发,布满了血迹与绷带。 嗯,与自己身上的绷带相同。冰箱打开的那一层储存着的皆是饮品。 姚诗一度怀疑这里被洗劫了,面前通向阁楼与大楼屋顶的楼梯还布满了烟灰,是白歌常抽的那款,强烈的烟草气息使得姚诗精神起来,姚诗眯了眯眼睛,似乎还看到了稀碎的余烬。 没有被洗劫,那就是白歌在阁楼吸烟。 姚诗本想回去睡觉,可好奇的念头犹如火苗,顺着各种信息延展成烈火。 见到白歌问问谢馨然的境况,然后睡觉。成了还有些迷糊的姚诗的执念,促使姚诗拖着一副累赘的躯体,爬上那对现在自己来说犹如天堑的楼梯。 时间对于长久的疼痛来说,很难成为计量单位,但是一点点光可以。 姚诗推开门,把自己送出狭小的走道,来到大楼屋顶。 红色的微光把云雾包裹的幕布一点点撕开,无数的裂缝泛着金色与红色的星点,分不清是云雾下的星,还是来自黎明的初晓。 楼顶的高度也让穹顶之下的人类足够视到地平线的分割,分割线两段充斥着黑与金的对立,一端是昨天,一端是昨天后的今天。 雨已经停了,雨水沿着坡角来到屋顶的水洼,又沿着屋顶的管道稀稀拉拉的往下流淌,老旧的管道被稀稀拉拉的雨水撞的叮当作响。 同样因为雨停,远方的列车汽笛声重新响起,似乎之前是雨冲刷了空气的污浊,也可能是暴雨阻挡了交通,那代表着城市的齿轮又开始轰鸣的运转。 风未因雨而停息,不多不少的风带来了丝丝冷意,带来了云雾驱散,还有雨后特有的清新与泥土气息。也吹的屋顶上的瓶瓶罐罐哐哐响。 都是酒,姚诗嘴抽了一下,这种液体从来没给自己留下好印象,酒的味道在姚诗看到十几个瓶子后迅速自面前瘦小的背影传来。姚诗也知道冰箱那层储存的到底是什么饮料。 面前的人是白歌,从梳着的单马尾,还有惯例黑色的外套,白色的,正在澄澈的幕布上升腾的烟雾皆证明了女孩的身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了?” 女孩并未转过头来,而是盯着面前漆黑的幕布,声音仍然是没有起伏,或者说和平时那样镇定,冷静。 似早有预料,还是出乎意料,姚诗分辨不出来,也不想仔细分辨,只想将自己无穷的疑问转换成答案。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现实往往和思想有些差距,特别是有些话从心里到了口中就会变成打开话题的模样。 而打开话题对不善言辞的姚诗也有困难,何况姚诗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于白歌的称谓应该是什么,平日里两人一直是有事说事,诺大的空间每当产生交流,主体就是彼此,不需要什么多余的称谓,而现在姚诗只能把称呼换成你。 “睡不着,心烦。”带有一丝不情愿的慵懒声音,女孩随意把烟头丢进瓶子里,伸了个懒腰,继续把衣袖压在还沾着水的栏杆上,抬头盯着天空发呆。 “因为最近那几起案件吗?”姚诗试探着询问,同时也学着白歌靠在一旁的栏杆,试图找一个可以安放身体的地方。 “算是吧。这一切都连锁成了一张网。” “连锁?”姚诗有些奇怪,自己从那个天台到这场雨夜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联系,大概也就是自己顺着加入了诸葛泽和白歌的工作,顺着维护一下城市和平。 很快这种思维,就被姚诗将整个身体压在栏杆上,伤口吃痛的感觉所干扰。。 “你伤这么快就好了。”白歌好奇伸出手指戳了戳一旁姚诗的肩膀,听见姚诗吃痛的“嘶”一声,白歌那被酒精麻痹的思维回过来一点,发现了姚诗的身体异常。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就还有点疼。” “毕竟是女娲啊。”白歌没由头的感叹一句,在此之后一旁没了声响。 姚诗把头转向白歌,发现她又陷入了呆滞,望着头上,那碎的越来越快的黑色穹顶,等待着拂晓的到来。 “说到哪了。”姚诗刚刚适应了这种细密的疼痛感就听见旁边的声音。 “谢馨然,也就是被救下来女孩的情况。”姚诗打算趁着白歌的眯着眼缓解醉意的时候,篡改两人谈话的思路。 “我们在废弃的安全屋里找到了她,那个女孩伤的不重,现在应该在诸葛泽那接受逆模因治疗。” “忘记。”姚诗品读着这两个字,雨夜的回忆涌上来,紧张,刺激的战斗令姚诗分泌了些许荷尔蒙,还有一个疑问——那辆最后的车。 “不是讲到连锁吗?” “啊,是的是的。” 姚诗看到白歌像个小女孩一样斜着眼盯着自己,连忙点头哈腰称是。 “两天前,你在一中隔壁校区救下了一个女孩,我们赶到时,她虽然被你救出,可身体大部分已经收到侵蚀异化,送入疗养院那边进行治疗。” 疗养院,姚诗寻觅着这三个字在自己的记忆中的印象,诸葛泽领着自己参观总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疗养院。 白歌没有管姚诗怎么想,只是延伸着醉意继续往下说。 “之后便是去上报隔壁校区的诡异情况,可上头以为我只是想多要些政治资源,而统辖局的境况与这座危在旦夕的城市格格不入。 缺人,设备,除了钱什么都缺,可南城情况特殊,又要不来人和设备。 然后就是我前天晚上,你既然作为已经执行过几次任务的升华者出现,我本不想邀请你,可如今的境况,我不得不邀请你。” 白歌有些飘飘然,姚诗有些害怕,担心如果她清醒了,知道自己带着伤过来偷听她喝醉的碎碎念,会不会…… “我为我那天最后的态度道歉,因为我最后想起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 有些沉重的沉默。 ”一个富有生命力,热情的男人,在保护南城的岗位上光荣逝去。”沉默之后,是少女的感叹。白歌说到这也有些激动,话语都有些哽咽。 “我不想你步他的后尘。你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吗?就是平时日日夜夜见到的人,突然消失在你的生活里,而你哪一天突然忘记他的逝去,只是想到他为什么不在出现,然后又回忆起,重拾起他的死亡,再次收到分别的煎熬。 这种过程循环往复,往复到我不想每一个人再步他的后尘。” 失去亲人,听得姚诗暗暗的搓了搓手掌,这种白歌所述的痛苦感觉对自己熟悉又陌生着,自己在病房里想到从未谋面的,却又给自己希望的两人,总是五味杂陈。 “我本想用态度让你退缩,可你用你的态度让我退缩了。不得不承认,你很强,相比于一阶升华者,你的战斗力堪比很多二阶,三阶。” 听见白歌在夸自己,姚诗怀疑是不是听错了,看见一旁白歌认真的看着自己,脸颊却有些微微发红。姚诗就知道她还在喝醉的状态。 “然后继续正题,我本想去祭奠一下父亲,为他扫扫墓,同时诸葛泽也让我为另一个人扫墓,放一束花。一个喜欢满天星的女孩当年也随着我父亲死去,而他是诸葛泽的前对象。诸葛泽想让我为她放一束她生前最喜欢的花,而就是这一束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歌停顿了一下,悲伤缅怀之后显得有些气愤的样子。 “本只是一次简单的祭奠,几十分钟的事情。先去买花,把你送到医院之前,我跑了总部附近一些地方想去买这朵花,没有,花店全部关门了,而后把你送到医院,我跑了整个南城的大街小巷,没有一个花店开着。” 姚诗也记起医院附近的花店全部关门了。 白歌说的生气,想拿口酒润润喉咙,可摇了摇瓶子,发现周围皆是空瓶。 “我去给你先倒口水。”姚诗察觉到白歌似乎有些清醒,想借口离开,可被白歌拉住袖子。 “问题就在这,我让季语嘉把这些花店的老板查一下,发现有不少假信息,或者说很多很绕的复杂关系,这些关系的背后,都指向一个人。” 姚诗也觉得有些诡异,为什么整个南城的花店全都关门了。 “张涵桐,也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女孩的母亲。你救回来的叫杨琳。” “你知道那个你揣着人家证件的司机叫什么吗?” 听见花店的老板们都是一个人已经很诡异了,如今又扯到那个可怜的司机,姚诗将脑洞扩大,不会他姓杨吧。 “杨岚盛,而这个男人早早的和张涵桐离异,间接导致了杨琳异化的惨剧发生。” 姚诗想起那个被自己卡着时间找到证件的男人,悲于他的突然死亡,同时也幸亏自己找到了他的证件,得以将迷题串联。 “回到时间线,我没找到花,让季语嘉查完老板后也只是记下这个名字,下午吃完饭,然后晚上去墓园祭奠。 这个墓园很远,在南城边缘,刚到然后就下雨了,手机也没了信号,我开始意识到周围不对劲。周围开始有大量的怪物出现。 所幸它们不强,出于保护的原因,我尽量很快地把怪物杀光。毕竟很可能不知这一处发生了打量兽的入侵现象” 白歌说的有些轻描淡写,可姚诗知道那庞大数量的怪物群,杀光是一个什么样的词语,代表着也是什么样的力量。 “下一刻我就收到了你的电话,虽然刚接通就失去信号,随后诸葛泽的电话也打进来了,告诉我你的境况,而你当时的位置离我不算远,只是有些难找。我怎么也进不去你的位置。直至我又杀死了一批徘徊的怪物。” 那辆黑色的车应该是白歌的了,而白歌在自己附近,这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早知道自己第一个电话打白歌就好了。哪有什么乐师说的阴谋诡计。 “我听见了音乐,这个声音很熟悉,恢弘夹杂着古旧,同时这也意味着,有人在封印什么东西。我寻着音乐找到你的位置,可音乐只完成了三分之二就已经停了。 这是封印,因为来自第二天灾的遗产开始松动了。” 白歌说着说着,表情越来越严肃,姚诗也知道白歌的酒快醒了,这种饮料对代谢很快的升华者造不成什么很久的影响。 两人头顶也已经被完全分割,由地平线及穹顶,金橙,辉红占了半数,黑被驱赶,被分裂,被切割。 “现在检测到当时有其他升华者的血液。” “他说他能保护城市,我就信了,然后他被人偷袭了。”姚诗对故事加以补充。 “如果能完成就好了……”白歌还未来得及感叹,就停止了,然后想了好一会再说了下一句。“幸好这次不是第二天灾的侵袭,那种怪物我还应付得来。” “还有其他怪物?” “有的。” “你杀死了它?” “是的。不算困难,也不算容易。 但这都是巧合,诡异的巧合,从你说杨琳被你劝下却被打了冷枪开始,或者说诸葛泽那次被人缠住开始,那一家三口人全被卷了进来,还有这诡异的天灾侵蚀位置,有人在背后算计我们。” “是那个要弹琴封印天灾的人吗?” “不是他。” “……我,会加油的。”姚诗有些紧张,说实话自己确实串联这一些事情,但都只是充当了打手的角色,而这一切背后好像有人在操纵,姚诗觉得多少有些离谱。 “我父亲原本以为每个人尽管不喜欢这座城市也不会想着去把它毁灭,可我父亲错了,错的很彻底。 那件事过去太久,我本想也如此,可南城总有其他人不让我这么想。” “节哀……要不聊点其他的吧。”姚诗也叹了口气,自己理解不了背后的往事,诸葛泽虽然隐晦给自己聊过,关于背叛与黑暗的一个故事,自己不甚了解也不想去揭露别人的伤口,但白歌口中父亲这个角色总让自己联想到一个有些暴躁的男人,也是有些感慨。 “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升华者?” “有着特殊力量的不稳定潜在或者已经犯罪分子。” “序列?” “升华者犯罪的原动力和离天灾深渊越来越近的如同元素周期表的顺序,每一道代表着传承也代表着残忍的进化。” “髓质?” “奥特曼变身的能量,用完就该滴滴滴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姚诗向白歌了解关于深渊与升华者的知识,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在白歌的口中,关乎升华者的名词似乎都是些暴力残忍的名词,姚诗有些不解,这份力量也确实被白歌和自己所拿去拯救别人,不应该皆是暴戾。 姚诗看着白歌的表情越来越冷就知道她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该回去休息,将这个有些崩坏的躯体尽快的修好。 “你酒醒了。” “天也亮了” 白歌指了指已经出现的太阳,尽管只在地平线一个轮廓,可黑暗已经消失,黎明已经拂晓,雨的暴虐踪迹在新的一天已经全然不见。 “你该睡觉了。” 姚诗点点头,转身离开,可又忍不住借着女孩背后的光再看女孩一眼,姚诗觉得这个在光下的女孩很漂亮,很美,很坚强,是她顶着不知何样的压力与危险救了自己,第一次也是她救下了自己的生命。 “谢谢你。” “对不起。” 前者是姚诗,后者是白歌,两个人同时开口,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姚诗有些羞涩的抿抿嘴,白歌为数不多的在姚诗面前清醒的状态下,嘴角弯起了一定弧度,没有酒窝,但也很可爱。 使得姚诗又认真的看了一眼女孩,散着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精致灵动的眸子,认真的笑容让姚诗有些恍惚,想起最开始,自己与这个城市的相遇,是在白歌温暖的拥抱里。 初晨风吹的有些冷,即使初升的太阳光芒耀眼,姚诗看着女孩的模样,有些怀念开始那个充满温度的拥抱。 “姚诗。”白歌叫了声姚诗的名字,留住了转身下楼的姚诗。 “总之——欢迎加入,我们。” 声音落下,姚诗也刚把身子转过来,想知道天台前女孩还有何事。 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一个坚强的影子出现在姚诗面前,将瘦弱的少年紧紧拥抱,被女孩拥抱的感觉很好,熟悉的温暖感让姚诗从城市生活的虚妄中醒来。 而下一刻,姚诗回过神后,除了结实的痛感,只剩下女孩身上带着的香草气味,和面前已经回到栏杆前又在远眺的白歌。 姚诗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这个城市不再那么陌生,开始处的来了。 或许也不只是这个城市……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六章 暗潮 黑暗中水滴落下的声音清晰可见。 “滴。” 一方远,一方近,两处声音渐渐缩短。 “滴” 落下不是的一氧化二氢,而是暗红色的液珠。 “滴” 一处从高,男人的肩上,另一方稍矮,则是在另一个男人的腹部。 “滴” 两处血滴落下的声音愈来愈近 “滴” 粗重的呼吸声,鞋与沾满砂灰的地面摩挲声,来自两处,同时迸发。 “你,你别过来。” 惊慌失措的男人哆嗦着用枪指着面前的青年。 枪载光源将少年照的脸色发白,男人清晰的看见面前人的肩膀还有流着血的口子。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缓缓向男人靠近。 “别tm过来,听不见吗?”男人大喊,可手仍忍不住的发抖,把身子缓缓往后靠去。 少年像是什么都未听见一样,还在枪口下逼近,可男人腹部的流的血越来越多,手更抖了。 短暂的时间在猎人与猎物的对峙中无限放大,压抑,阴狠,紧张全部表现在男人脸上,在男人到达样板搂的边界时停滞。 男人右脚刚往后踩去,却试了个空,只能强行把一半在空中的身体收回,下一刻,发现枪口下的野兽已经爆发向自己扑来。 “停……”停下还未说出口,手中的枪已经在夜中发出火光。可面前的野兽并没有倒下。 男人虽然紧张,但这一枪很准,正中面前少年的胸口,可子弹只是穿破少年单薄的衣服,一个小洞,烧穿的小洞里显露出来的是纯净的黑色。 好在受了一枪之后,虽然少年没有倒下,但也放慢了速度,男人慌乱之中又开出第二枪,第三枪。 看着少年的速度越来越慢,男人倒是缓一口气,再次瞄准,准备将弹夹打空。 “砰砰砰。”几连射使得空气中的尘土气味夹杂了些许火药。 可少年还是没有倒下,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尽管整具身子已经全部都是子弹穿进的洞口,没有血留下,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只有洞口下的黑。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男人的话音刚落,距离已经足够近的少年身形一闪,来到男人侧身,从背后对男人进行锁扣。 强大的巨力使得男人很快丧失意识。而这昏死过去的整具身体被少年抗上,来到样板楼下,黑色的车辆加上黑心的老板在那里等着自己。 “放哪。” 把男人放在后备箱上,看着诸葛泽给男人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又缝了几针腹部的伤口。姚诗指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对着诸葛泽问道。 “就扔那吧,死不了。”诸葛泽喷了点洗手液,搁着水管边接点水,洗洗手,姚诗倒是没想到那个快烂掉的水管竟然还能用。 “行。”姚诗应一声,把后备箱一闭来到副驾驶上车。 “喝点?”诸葛泽打开音乐,打开空调,对着姚诗吹了个口哨。 “回去睡觉,明天还有课呢。” “都入伙了,还上课呢。”诸葛泽打开车灯,拉上挡,同时还不忘调侃一下姚诗。 “小白鸽坚持让我上的。” “说实话,你小子也是行啊,这几天干了那么多事。你看看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身上这中了五六枪,一点事没有,还有你这个肩膀,这么大的口子……额,要不要包扎。” “不用,它能治好。”话音刚落,自姚诗穿破的衣服下的毒牙将肩上的伤口连同血液全部舔舐。 诸葛泽这才发现姚诗这次的甲胄不再是将姚诗全部包裹,而是蜷缩在衣服下起保护作用。 “你这可以啊。对于自身源质利用已经开始进步了。” “多被打几次就好了。” 诸葛泽感受到来自姚诗的怨念咳嗽两声,又解释道。 “昨天晚上我是真带人去了,结果到那,头儿全秒完了。我们只能干干收官工作。” “还有那天晚上,你没了音信我就进去了,结果被人缠上了,就三分钟,你啪的一下带着个姑娘从楼下飞下来了。我从那么大,那么大一坨烂肉里找到你们两个人。” 诸葛泽说完还比划了一下,本来这种比喻已经引得姚诗有点反胃,加上这个动作,姚诗已经能联想一些画面,不觉更加恶心。 “那群人查出来了吗。”姚诗转了个话题,打量着前路由城市边缘的废弃厂房到达城市中心。 “没有任何头绪,那个你所说的乐师,也没找到任何踪迹,倒是现场找到了不少血液,我们分析了DNA样本,除了当时你所说的你,那个开车男人,各种异化体,谢馨然,还有一份不明的,大概就是乐师的血液。” “等等,谢馨然的血液?”姚诗皱了皱眉头,察觉到里诸葛泽话里有话。 “在我那,情况并不好,你要去看看吗。” “……”姚诗并无立即回答,因为自己此刻全然是在思索。 姚诗昨晚上因受伤严重没太想到这些问题,而如今清醒过来,再想起此事,想到很多问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首先这个治疗是什么,谢馨然肯定不能有昨晚上的记忆,还要治疗受到的感冒和惊吓,谢馨然家里应该还有其他人,该怎么去解释,且如今谢馨然并不如白歌口里所说的,只是有些感冒,现场有她的血,情况并不好。 这些皆牵扯到南城统辖局对信息的保密程度,保密措施。 “姚儿,别生气,昨天送过来时你朋友只是感冒和有些过度惊吓,实际上吃点安神药,然后进行心理暗示一下就完全没有问题。 毕竟用髓质进行记忆剥离可能会对人的神智有些影响,考虑到你可以今后进行记忆重塑的配合,所以选择相对较安全的心理暗示,但今天心理暗示的时候出了差错。她先是出现了强烈的被惊吓状况,而后昏迷过去,整个后背渗出大量血。 这是为什么在当时找到了谢馨然的血迹的原因,事实上这也是今晚我找你出来的原因,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她干了什么吗,或者说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那天晚上自我醒来时她就没有几句话。好像和我一样收到的梦魇影响。”姚诗忧心忡忡的想到那天晚上谢馨然惨白的脸色,身子有些僵直。 “怕不只是简单的情况,你……” “带我去看看吧。”姚诗话音刚落,车辆就已经驶过大门,进入一所自己熟悉的医院,似乎自己的选择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不是那天自己刚来过的医院吗,姚诗有些纳闷,按理说涉及到这些髓质之类的统辖局都有专门的地区负责相应的情况,且大多都是隐秘的。 “这里设备齐全。最开始找到的你就是在这边做的各项化验与治疗”诸葛泽停完车解释道,两人已经来到医院最里边的一所大楼,与之相邻的可能只是些绿植。 “本来是明天再拉你做笔录的,记录下当时的情况,但今晚上来都来了,解决完那个小姑娘的问题后,顺便帮我做个笔录。” “解决她的问题?”姚诗没说话,只是带着疑问和诸葛泽来到这所空气中散着凉意的大楼。 楼道里不像其他楼栋还有残存的光,是漆黑一片,诸葛泽是一边走一边开灯,直到两人来到二楼。 推开第二扇门,姚诗看见在病床上已经昏迷的谢馨然,心理五味杂陈。 “你说,这次事件是因我而起,还是因她而起。” “别瞎想,头儿不都和你们说过吗,和你俩都没关系,要么是受天灾影响那司机的心智,带着你们到了城市边境,要么就是有别有用心的幕后人有意操纵着这一切。” 诸葛泽停住了第二种可能的延续,如果真有幕后人,那么他或者他们注意到的也只能是姚诗这种刚刚接触第二层面的人。 “接下来……怎么进行心理暗示。”姚诗听出了诸葛泽的意思,不太想继续这个过于深邃的话题,也不想直面自己的过错。 姚诗想到了诸葛泽以前和自己说过的那句,“对于深渊来说,无论你跑的多远,如何躲避,只要惹上它们,它们永远会缠着你,”,而谢馨然明显只是个普通学生,能和天灾扯上关系的,只有自己,将不可知论的敌人带到了老谢面前,还没有保护好老谢,这终究是自己的错误。 无法逃避,如同无法逃避的深渊。 “毕竟怎么说也是你救了这个女孩,你在她旁边,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就行。” 诸葛泽打开身后的音响,带上手套,开始心理暗示。 音乐放的一瞬间,谢馨然身上就起了反应,开始试图挣扎身上姚诗并未注意到的绳缚。 “你试着碰一下她的胳膊。随便碰一下就行,营造一下氛围。” “啊?”,姚诗带着不确定的目光看着已经换上白大褂的诸葛泽 “你抓住一下她的胳膊就行。模拟那天晚上情况,为此我还特地让你去刷个怪准,有那种战斗的状态。”诸葛泽轻声说道,手里则是在操作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器,仪器延伸出的各种细密的线连接着女孩的身体。 姚诗碰了一下女孩的胳膊,发现女孩真的不在还有消毒水气息的病床上扑腾了,只匀下了淡淡的呼吸声。 诸葛泽放完音乐后,开始坐在各种仪表旁,对着仪器念叨。 整个过程很诡异,像是催眠,或者说祈祷,全是细细的私语声,但是对于一个已经昏迷的人来说,这些真的有用吗。 姚诗不好意思质问诸葛泽,只能趁着诸葛泽不念花里胡哨的东西的空隙,和诸葛泽试着交流一下, “之后怎么处理,” “你给她说明,说那天她发烧,你把她送到医院就行。” “她的家人呢,她的家人怎么办。”姚诗听见低沉舒缓的音乐,和诸葛泽念叨的声音有些发困,打了个哈欠。 “她父亲也是我们的人,她的母亲——已于几年前逝世。” “……你们的人?”还未来得及说节哀,这个你们的人引起了姚诗的注意,在姚诗眼中,大概守护整个城市的只有统辖局和清道夫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知道的这个城市的麻烦除了涉及到深渊与天灾的事还有很多,总不能全部让我们这个还没有多少人手统辖局去做。 还有一般处理普通犯罪的执行人员。他们也多多少少都理解这些东西。” “那普通人呢,他们见到了那种东西,大概会精神出现问题吧,该怎么处理。” “大部分是用髓质的力量,对他们进行一些“特殊处理”。” “见了天灾就要被剥离记忆吗” “大部分是这样的,利用逆模因已经是我们的最大努力,深渊本身的诡异与不可知论就能覆盖一切,当然在实际上我们也没有更好的保密措施以及缓解恐慌的办法,毕竟——”诸葛泽解释解释着,就看见头已经趴在床铺上的姚诗。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半天,诸葛泽还在那诲人不倦的解释,却发现姚诗已经睡了。 男人摇了摇头,继续在长夜余下的时间里进行着对女孩的治疗。 姚诗也确实累了,伤刚刚好不到一整天就要被诸葛泽拉来继续打怪。 而这个城市,即将面对的那所谓“天灾”之物也没有予弱小的人类以过多的喘息时间,诸葛泽这俩天可一点没闲着。 看见已经睡熟的姚诗,诸葛泽一边羡慕,也倒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善良的少年,或许他应该知道一些…… 如此感叹几句,诸葛泽将房间的光线调的更低一些,以平静的方式继续着治疗。 此时已是第二天,但未见晨晓,只有星星把光光点点铺洒黑色的幕布上,为余夏的夜点一盏微灯。 似乎姚诗陪在那个姑娘身边对于治疗更有益一些,仪器显示她的治疗效果很好,大概明早就能忘记昨日所见的一切。 诸葛泽把仪器拆完,给真正的老谢去一条消息,又看着姚诗和谢馨然两人都睡得很熟,不忍打扰,暗自关了灯去了隔壁的休息室补个觉。 出了门,想到某个中年男性加完班来到这看见姚诗睡在自己孩子旁边,诸葛泽蔫坏的朝着走廊上的窗户外笑了两声。 一点声音给平静的夜造不成什么涟漪,一切仍很平静,也大概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少年此间的梦里正暗潮涌动。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七章 怒海 熟悉的梦魇,熟悉的舞台,熟悉的囚笼。 舞台似乎比往日更庞大了些,但一切仍照旧,台下还是没有观众,自己也还是那个带着假面的话剧演员。 即使脸上精致的人皮面具较难摘除,作为一个演员,还是要在这囚笼般打着暗色光的舞台上,按照剧本卖力的表演。 唯一的差别就是钥匙,比起上次的无实物表演,这次自己真正拥有了一把道具钥匙,不过在剧本里,这应该是一把无所不能的钥匙。 姚诗恶狠狠地打开面前那黑色的朴素鸟笼,用双手握住笼子内那只有些惊恐的乌鸦,缓缓用力,扼住它柔软的脖颈,将它掐死在囚笼之内。 姚诗带着些许暴虐,在梦里当着刽子手,只是这些动作并未改变剧本的走向,无数的黑鸦自舞台边际出现,离散在整个囚笼。 姚诗有些郁闷,自己并不想再体验一把被各种鸟毛闷窒息的感觉,便凭借自己的力量抓两只乌鸦,掐死,再抓两只,掐,又抓两只,掐。 即使一地乌鸦尸体,也没阻挡数量更多的乌鸦继续出现,一点一点的压缩着姚诗的空气,缓缓的将空间的缝隙堵死,把恐怖的窒息感重塑。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看着眼前愈来愈亮的光,姚诗望着自己的双手,眼睛一闭,掐着自己的喉咙进入了那该死的光。 再回过神时,汹涌的浪涛声冲击着姚诗的双耳,视线所及的终点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天空。没有星与月的光,只剩下浓密的黑云。 远处的光景很快被眼前升腾的烟雾所扰乱,嘴里的苦涩味道和一点点温度让姚诗意识到自己切实来到了这个虚幻的世界。 带着真实的感觉,和一具别具风格的躯体,咖啡色的老旧夹克和黑白色的肩衣,这副躯体带着的如此装束充斥着十八世纪复古侦探风。 咳嗽两声,猛吸一口海风去去烟味,姚诗试图使自己清醒一些,方便分析自己的处境。 先前走马灯似的经历了这个倒转的世界。如今这架势好像是要重来一遍。 姚诗将手里的烟蒂丢在脚下木质的甲板上,木板与靴子咯吱的响声因水渍放大。 姚诗察觉到脚下的水渍,瞥一眼目前平静的海面,再抬头,看见了天上已飘起了雨点。 姚诗不觉皱了皱眉头,之前的雨夜可让自己ptsd了。雨夜,自己,谢馨然,那个梦魇般的雨夜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血液与雨水驳杂着浇灌着整个身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等等,谢馨然是不是还睡在自己旁边,谢馨然他爹是不是还要来接她。姚诗联想的终点比眼前的梦魇似乎更可怕点。 但姚诗有预感,即使自己在此间的梦境中死去也只会是下一次轮回,而不会因为自己的意志而醒来。 现实的事等到了现实在想吧。 那接下来唯一的答案就是游戏通关,把这次上一次梦境当成序章,这一次当成新手教学关。姚诗快速着转换着思路。 上一次经历这个场景时显然与现在有很大关联,但上次没有下雨,那倒转的世界与诡异的光团虽然给姚诗的印象最深,而如今也没有出现,或者说暂时没有出现,自己现在所做的应该是如何从即将出现诡异光团与世界倒转中活下来。 姚诗第一想法是叫人,自己是在海上,而面对这全新的世界和庞大的未知,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自己是在一艘船上,改变航路与转向,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姚诗边往船舱走去,边思索着如何让别人相信自己,难道自己就要说过会这片海域就会被光球吸进去,世界直接毁灭。 及此,姚诗未去别的船舱寻人,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一番思虑先要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新手道具比较靠谱。 而这一搜,却把姚诗看傻了,这里怎么什么稀奇古怪东西都有,自己的身份可能真是个侦探,而侦探这个职业不论是在哪个世界上,即使是在这个架空的世界上也是不好当的。 在姚诗印象中,侦探虽以主角的形象出现,可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活,调查各种诡异事件,疯掉的,死掉的,不计其数,且大多数没有好结局。 如果自己真要在梦中以这个侦探的身份进行这个梦中的游戏推进,目的是要完成任务还是保证此人的存活。 乱序的思维随着愈来愈大的雨声扩散。 找出的职业服装,自己这有七八套,厨子,护卫,骑士,医生,牧师,各种服装被装在自己房间的床下,姚诗还能看到各种精简实用的事物,铁罐酒,指南针,驱虫粉,绳索,一本小的圣经,一些奇形怪状的装着粉末的瓶子,先前找不到的火机也在这里边,而最亮眼的是一把银质的精致小巧的手枪。 姚诗用手摩挲着它的纹路,冰冷的触感让姚诗热血沸腾。 等等,沸腾?姚诗第一联想到毒牙,姚诗试着呼唤隐藏在皮肤下的毒蛇,发现它真的在回应着自己的呼唤,同时,一种暴虐的欲望将绝对冷静的情绪破开一点裂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姚诗现在有底了,最差的情况不过自己如同困兽与敌搏斗。 至于那些服装,很可能与接下来自己面对的事件有关。大概分为两种情况,选择错了就要打架,或者说每一种服装对应着分支。 姚诗左思右想,想起那个乐师给自己看过的梦,并嚷嚷着什么序章,而这些服装与之最相关的是那件黑色,肃穆的牧师装扮,可能牧师成事的可能性更大。 姚诗深吸一口舱室内的散发着腐烂味道的空气,将牧师服穿上。 而后四周便有响动,似乎是隔壁房间传出来的,只是几个呼吸,声响又没了,姚诗仔细听了一会,外边的雨声过大,自己很难分辨具体是什么,正好自己的下一步目标就是去寻找船上的其他人。 姚诗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木质地板与木质门的知啦的摩擦声尤为漫长,与磅礴的雨声相比,显得腐朽衰败又狰狞。 几乎没有光线的甬道里再无其他声响,也没有其他人影出现,在如此诡异的境况之中,姚诗并不想点亮光源,和发出呼唤,如果真有什么怪物在船上那样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一开始毒牙悄悄地覆盖自己的头颅,接着借助毒牙的悸动,自己来到左侧第三扇门,门上有淡淡的血迹。 血的味道,略显新鲜,铁质与腐烂的味道结合,只让一切显得更加诡异。 突然变异的女孩,各种幻境,被乌鸦窒息而死,崩坏的雨夜与南城边缘,姚诗觉得比起这些来说,船上的东西都还好。 “真的还好吗……”下一刻姚诗不再这么认为,看到屋内的景象,姚诗顿了一下。 眼前的视野由黑色变成红色,沾染着血的各种尸块,碎肉分布在不大的船舱的各个地方,还有更恶心的内脏……姚诗已不想再观察。 强忍着不适继续,姚诗不但惊异于如此惨烈的场面,还发出很大的疑惑,自己下来时也没听见什么声响,也借用火柴的光看了下,周遭没有任何血迹。 那么这场惨案很可能就是自己在翻找东西和思考时进行的,加上木质的墙与墙隔音应该较差,那几声响动可能是惨案的一部分或者是惨案的全部。 那么便有三个问题, 能把人折磨成这样的,就和被绞肉机绞烂一样,肯定不是人类所能及的。 其他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或者发出声音,是被怪物全杀了,还是去其他地方了。 死去的人有什么身份,或者被怪物虐杀的原因是什么。 身份问题最先明了,和自己身上一样的黑色服装碎片,在血泊中依稀可见,而自己进入这个房间时,身上也沾染了许多血液,倒是不再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其他问题……姚诗未来得及思索,便凭借自己加持下的听觉听到其他声音,有东西在向自己靠近。 不是脚步声,应该是一些粘稠的东西在液体里移动的声音。 怪物的话自己要不要用毒牙和他打,会不会引来其他人,会不会暴露身份。 刚才看到的景象历历在目,即使自己在这种梦中以如此方法死去也有些恶寒,黑色的液质装甲迅速包裹全身。 视野里姚诗透过镜子看到背后一个黑影出现。 战栗,恐惧与更深处的欲望在一刻间放大,又被时间之兽一段一段嚼碎,吃掉。 依旧是梦中,少年醒来。 准确的来说是被耀眼的光刺醒。 而刺眼的光在遭受暴风雨的船上出现又显得蹊跷。 猛的的想起最初时,海面上那团光将一切笼罩…… 姚诗惊起,可身上的枷锁将自己牢牢束缚。 身上无数的开裂的血口,血液渗出,全身被束缚着,脖子,手腕,关节口被铁质的圈箍固定,似乎被钉在什么事物上,动弹不得,伤口又与粗劣的绳索摩挲,细密的痛感穿刺着姚诗的神经。 姚诗最后的记忆是在镜子后看到了一个影子,下一刻就是昏迷,醒来时就已经如此,全身带伤的被绑着。 想到这姚诗一阵恶寒,那存在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而即使这般痛感,姚诗仍未从这个梦中醒来,只在梦中无端的承受愈发升腾激烈的痛感。 姚诗忍着灼痛,观察四周,光的来源是周遭摇曳的灯火,而一盏灯根本发不出这样的光亮,强行将脖颈自铁箍转动细微,吃痛时又看到周边无数的蜡烛,将自己包围围,不更像是囚禁。 自己所处的空间较大,应该是某一处用于集体活动的船舱,自己现在是被钉在一个木质圆环中心铁十字架上。 凭借自己将其挣扎开十分困难,试着毒牙却发现其极度萎靡,似乎在畏惧。 而原因只是自己在镜子中看到了怪物的倒影。 姚诗有些不解,即使怪物如此强大,也不该让毒牙以恐惧至萎靡。 伴随船舱外加快的雨声,姚诗状态极差,似乎随时都能死去的姚诗试图分析自己的处境,而那令人作呕的场景要将其当成真实几乎不可能,所以姚诗试着将这一切以游戏化,表演化。 那么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自己第一小关失败了,自己选择的方法错了,不该去找其他船员,或者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该迅速离开逃跑。 还是说这是剧情强行推进,准备时间到,真正的故事即将展现。 无论那种说法都显得有些突兀,而经由船舱之间的通道传来的脚步声与人类交谈声让姚诗知道下一幕将要到来,自己或许还有转机。 姚诗听得仔细,除了靠近的这些,还有更细微的甲班收到浪涛撞击声。 姚诗苦笑一声,这场表演还有个总的进度条。 这艘船要完,无论是伊始的光团,倒立的怪异景象,与这艘船上的兽都预示着这艘船迟早要完,但这场暴雨是所谓的最后通牒,也是这场游戏总的进度条。 愈演愈烈的暴雨同来自四面八方浪涛撞击着这艘海上的独舟。 木质连同铁质的船板虽然坚硬,但也已腐朽,更承受不住来自深海之下与穹顶之上的怒火。 阴潮,腐烂的环境,刺鼻的煤油与蜡油味,暴雨和浪涛的怒吼,感知,嗅觉,听觉将不安感与疼痛感,无限的放大。 少年有些怯了,怕的不是先前的一切怪异与恶,而是这愤怒的海。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八章 旧轨 来自城市边缘轰隆的汽笛声代表火车从远方驶来。通常这种声音都是在午夜或者凌晨,万籁俱寂之时出现,一辆到站,一辆驶出,犹如城市地下深埋的齿轮,无休止的运转。 这个时间显然是凌晨,姚诗醒了没一会。白炽灯发出的光刺痛姚诗仍有些朦胧的双眼,也让姚诗看清来人。 制式的服装,以及宽大的背影,谢馨然的父亲给自己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山。不是巍峨,耸立的,只是一座坚实,厚重的。 “恐慌是灾厄的最好养料,我们不得不对普通人隐瞒,深藏深渊存在的事实。同时,我们也需要一些虽然是普通人,但是意志与能力不弱于升华者们的帮手。”诸葛泽把手搭在坐着愣神的姚诗肩上,给姚诗介绍来者。 两方并不在同一房间,姚诗和诸葛泽在隔壁的观察室,能看见谢馨然的情况同时谢馨然所在的房间看不见这边,诸葛泽给男人打电话后,就把姚诗叫到了这个房间。虽然是有那么点的恶趣味,但让谢军城看见姚诗在她女儿旁边实在是没必要,不只是为了避免引起误会,同时也是对老谢的尊重。 “谢馨然的父亲也是你们之中的一员吗?” “事实上,他的贡献远比我要多,也更残酷,更艰难。” 姚诗点点头,继续看着男人,不免也升起一丝敬重。 那边老谢试了试谢馨然的额头,没什么异样,就将女孩背起,离开了。没有和这边打招呼。 “你把情况和他说了?”姚诗抱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姚诗不免还是把这次责任包揽在自己头上。谢馨然算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遇此危险,免不了自己的问题。而来自谢馨然父辈的责问与追讨给姚诗的心理压力也是巨大的。 “说了,老谢没怪你,我把事情解释的很清楚了,你也不用自责什么,人救回来就行。” 诸葛泽边劝慰着还有些僵硬的姚诗,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些罐装的啤酒与零食。这间观察室看来也充当了诸葛泽的休息室。 “聊会?”男人将眼镜放下,把灯一关,啤酒开盖。 时间已经凌晨,光线穿过未开的窗,落到递过来的啤酒罐里。光线与酒液如何交融,如何映射,皆埋在罐中的黑暗。 “好。” 梦与现实的接轨可没给姚诗以好的状态,姚诗接过啤酒,将一罐一饮大半。辛辣与香气将姚诗迷失在沉役之海的灵魂唤回。 “你状态有些差,你刚才的睡眠有些问题?”诸葛泽拿手在姚诗面前晃几下,姚诗都没啥反应,诸葛泽发觉从刚刚自己把姚诗唤醒到现在状态仍有些恍惚。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我梦见……”姚诗借着酒意和诸葛泽聊起了这个梦 从囚笼中的乌鸦,到现在离奇发展的连续梦境,姚诗讲述着充满离奇的梦境,同时也察觉出似乎另一张围绕自己的网也在缓缓展开。但姚诗并未打算将这些告知除诸葛泽外的其他人。 原因是对病灾的逃避,如此诡异的梦境势必涉及到灾厄与天灾,对已经成为升华者的自己来说,是像一种病,怎么解决,如何解决,这些都是问题。 虽然有统辖局,但姚诗大概知道了统辖局有对灾厄与天灾的处理能力,可大部分的措施都是应急措施,遗忘,隔离,逆模因。最好的医生是兼职法医的诸葛泽。 而一旁承载姚诗希望的法医朋友,在喝了两瓶酒之后,给了姚诗一个不靠谱的结论。 “压力过大?还是受灾厄的正常侵蚀,你最近多休息吧。”诸葛泽下意识就打算拿走姚诗面前的零食与啤酒。 “老诸,你不觉得这个梦很有指向性吗?” 姚诗有些故作玄虚的指了指诸葛泽身后柜子上的装饰性的木质老式船模,似乎自己梦里的一切就发生那搜船上。 “也确实,梦的产生应该是碎片化的,故事应该更无厘头,更跳跃,你的梦似乎更有逻辑一些。但也不排除内容就是如此,毕竟,梦嘛,有逻辑也不奇怪。我以前梦见自己养了一只猫,就很真实的一步一步把猫养大,然后猫死了,难受的不行。这都是一场梦里发生的事。” “然后你真的在现实生活中养了一只猫。”姚诗趁着诸葛泽讲故事的功夫又灌了一口花生米。花生就是袋装的零食,带着些许油与盐粒,平时姚诗倒是不喜欢吃这种有些发腻的食物,可饿了的时候,这种盐渍的花生真的巨香无比。 “聪明,但是现实生活中的猫不和梦里一样,你需要给他喂食,清洁,还要养护,要完全的照顾一个在你面前的鲜活生命和在梦里还是有差距的,差距很大。” “我在梦里也应该把人与物以现实替换?” 姚诗从诸葛泽的无意之言中抿出了些道理。 “如果这场梦还将继续的话,你可以试试。” 诸葛泽笑了笑,又给自己和姚诗开了一罐啤酒。姚诗则是又开了一包面包片,毕竟饥饿感并没有随着些花生与鸡爪之类的零嘴消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姚诗也没少喝酒,一口花生半瓶啤酒,汤汤水水的多少下了肚。姚诗的酒量还是可以的,除去升华者带来的体质加成,酒这种东西即使姚诗之前喝的不多,但是跟着诸葛泽这个老酒鬼混了也不少,洋的白的啤的都不放过,姚诗起初的婉拒,到身体变好了什么东西都想试试,到多少陪点,酒量也在慢慢增加。 而一种不会醉的饮料,诸葛泽却反反复复拉着自己喝,只是想凭借它来和自己讲些东西,姚诗还是很受用的。 “谢馨然和你到哪一步了?” “什么叫哪一步。” “人家睡觉都得抓着你。这幸亏我叫你叫的及时,让老谢看见,你今天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医院?” “等等,这个医院是公立的,我们白天还在里边。” “放心,这座楼没人会进来的。还有别岔开话题。我作为你的第二监督人,要监督你的心理已经生理健康发展和工作态度已经工作能力。首先对女性有兴趣证明你已经较好的融入这个社会。” “真没啥,就上课一个睡觉一个望风,老师来了喊一声。” “你俩要都睡了咋办。” “那就倒霉站一天,反正最后一排也不影响其他同学。” “行了,说点正事。”诸葛泽放下啤酒罐,用纸擦擦嘴。 “你说。”姚诗经典台词,下一句就是我听着呢。 “就昨晚上那个小姑娘,谢馨然有问题。” “……好。”姚诗没什么迟疑,只是点了点头 “你不惊讶?这个问题可跟你有关啊。” “我知道,你说什么问题吧,我会负责的。”姚诗表情倒是严肃起来了,谁都说和你没关系,你尽力了,可谁也知道,没有姚诗作为那关键的一条线,这张网也串联不起来。 “你平时看她有什么比较异常的地方?” 诸葛泽没有回答姚诗的问题,显然是还在进行一些自己的分析。 “她人还可以,但有两点,一个是我转到那个班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天天睡觉,也不怎么和班上同学来往。另一个,在下雨那天晚上,她反应是像有什么梦魇一样,就整个人就顿住了。” “你继续说,还有什么她的信息。” “她一个朋友在医院,两人关系比较好,还有她应该会某一种乐器。” “我跟你说一下我这边了解,出生丧亲,单亲家庭,父亲又忙于工作。” “嘶。”姚诗吸了口凉气,自闭沉默,诸葛泽口中的有问题,各项负能量指标直接拉满,就差个契机,就能直接被灾厄侵蚀成异化体了吧。 “事实上昨天晚上没有你在她旁边,逆模因是完全失败的,就算你起到了很大的安抚作用,她还是会有一些残留的记忆,和收到一些侵蚀,这些都会以噩梦的形式反馈。” “我能干什么。”姚诗听得过于认真,手里的单张面包片快被压成一个球了。 “我们这边给老谢的说法是这个女孩发烧了,高烧不退,没有记忆。你尽量完善我们编造的记忆,同时监视她在校园里的一举一动。你知道,侵蚀异化的风险还是不小的”诸葛泽又拿出手机看了什么几眼。“当然,帮她交点朋友,脱离自闭也可以,你也可以去问问她那个医院里的朋友,我这边也会帮你查查。” “你忘了一件事。”姚诗面色沉重的把面包球扔进垃圾桶,用悲伤的语气和诸葛泽说道。 “我也是个……社恐。”姚诗顿了一下,其实都是同学,小孩哪能说这句话,可用在病房里长年生活的姚诗,压力确实不小的。 “喝了这杯酒,就不社恐了,你个升华者,凭借自己能力,找个对象,交个朋友还不简单。” 姚诗没什么回应,听到老谢的问题还能控制也没说啥,诸葛泽也以最后一饮而尽,狂嗑两包花生结束了两个人今天的交流。 “她还能睡一天,虽然你们开学了,但是今天不上课也无所谓吧,晚上还要带你去见识下刺激的” 诸葛泽胡乱收拾了下床上的桌子,顺便给姚诗看了下已经发出去的请假短信。 此时天已经亮了,两个人吃了喝了一通,多少醉意朦胧。 诸葛泽比自己更累些,收拾完就在床上被封印了,拉上窗帘,借着光看见这家伙脸上新添的黑眼圈,就知道昨晚的他根本没睡,守了自己和谢馨然一晚上。 姚诗也困了,似乎还需要一次真正的休息来缓解下海途与新添之累。 另一边还有个病号用的床,凑合凑合睡了,自己下一步目标应该就是吃饭睡觉救老谢,而把一个普通人与疯狂隔离,并进行心理辅导,自己道阻且长啊。 天彻底明了,朝阳升起,只剩散落的无光月辰挂在城市另一边的旧轨,等待着轮回。床下也不知道多少酒罐,压在悲梦而又无梦之人的枕边。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十九章 困兽 酒精的作用下使得姚诗微微头疼,亦或是身上枷锁的缘故。 水手,厨子,杂工,海员,各色各样的人脸色阴沉的陆陆续续出现在姚诗面前。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这所船上的一员。 姚诗又回到了该死的梦里,没有前摇的黑鸦,紧接着续接昨夜的梦魇。 惯例,先观察环境。 房间很大,整艘船能有这种体量的房间应该是船舱最底层,自己处于整个房间中心,一个略微高处的平台上,状态则是被绑在十字架之上,脖颈与手脚皆被枷锁困住。 周围人很多,皆在台下,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偶尔往自己所在位置投来阴冷的目光。 此间之外依旧是怒海与暴雨的交织,可没有任何一个船员去为暴风雨做准备,全在这间船舱里。 显然他们是被控制了,或是被宗教,被怪物洗脑,无论是不是游戏,自己的开局几乎是差到了极点。 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应该逃离这艘船,但反过来想,现在的境况就一定比之前倒置整个世界好吗。 更何况姚诗还有毒牙,它在皮肤下悄悄涌动,姚诗犹如毒蛇般在阴暗中寻找着机会。 姚诗在某些社区论坛看过一个笑话,当在游戏里面对恐惧的时候,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出现一个血条,当然不是自己的血条,而是对面怪物的,还有什么其他戏言,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姚诗则是等待血条或者说机会的出现。 对于上次的剧情杀姚诗还是多少带些不满的,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自己瞬间就晕过去了,直接进入下一个场景,不给自己一个去和敌人搏命的机会。 这次的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之前自己只看到过影子的怪物。起初,自己没有提前准备,就进入了它的陷阱,属于是一个不好的开局,也不知道其他线路的发生会如何,但自己接下来的路应该是比较艰难的一条。 皮鞋敲打木质地板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背后显然是一个“人”,但是怪物化人形,还是怪物也只是此人的一个棋子也无法得知,姚诗脖颈处被绑住,视野有限,也无法观察背后的来人。 至于用毒牙挣破枷锁,姚诗觉得为时尚早,还想看看有什么其他的变故。 姚诗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仅要面对这一个怪物和一船被控制的人,还有其他人在阴影里狩猎,更何况—— 这片役海也只有这一艘船,但也不只是人类与单个怪物。 身后的脚步声停止,齿轮开始转动。 姚诗所处的圆环里十字架被放下,正面的视野只剩那个从人群中被送上来的闸台。 现在这种情况,仍然是无人救援,那么,大概率没有其他人了,即使有,大概率不和自己一个阵营。 姚诗这一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姚诗唯一的底牌,就是袖口蠢蠢欲动的毒牙。 毒牙早在开始就将所有知感散发,髓质的共鸣能给予它一些气息的反馈。 台下木讷的人,身上皆有微弱的气息,而自己的背后,气息则是十分骇人。 熟悉的恐惧感可以确定是那阴影里的野兽。 十字架被放下,姚诗躺着被人推向闸台。终于看到身旁那个气息可怕的老男人。 他口里在念诵着什么,古怪的咒语,还是其他语言,姚诗不得而知,但凭借余光望见其下一个个人皆如虔诚的信徒,仿佛从几句话中听到了福音,皆若有所悟。 “砰!”十字架的两侧与闸台相契合,姚诗的脖颈完全处于闸刀之下。 还是没有其他人,当然自己也不能就这样引颈受戮,即使现在如同困兽一般,也要殊死一搏。 更何况还有毒牙,没有了乌鸦的出现,似乎毒牙更加凶冽,暴戾,如果不是老男人雄厚的声音掩盖,袖口的躁动很可能被听见。 它也有自己的意识,它在凭借更深层次的声音预备吹响战斗的号角。 “为了我主,我们当处死外来者,把他献祭给役海。” “处死外来者!” 吼声自男人的演说结束,信徒气势宏大的呐喊令姚诗有些畏惧,但即使声音如此之大,姚诗也听见了来自船舱之外的声音。 怒海与暴雨折磨着这只可怜的快散架的船,游戏进度要加快了。 男人的手已经放到拴着闸刀的绳子上,信徒们的喊声越来越大,毒牙正在伺机而动,雨和浪涛在疯狂的冲击船壁。 一切在怒吼,一切在崩坏,一切等待男人一刀而断,毒牙暴起。 还有其他人,刚才兴奋的要命的毒牙突然出现一丝诧异。 姚诗迅速审视周围,除了密密麻麻的信徒外实在是看不到其他人。但隐隐约约有一种被枪指着的感觉。 但此时已来不及思考太多,一旁的男人已经斩下绳索,闸刀落下。 瞬时,毒牙暴起,黑色的浆质甲胄覆盖姚诗,将断头台撑碎,转身就往一旁的男人扑去。 同时,台下的人群中,一位穿着大衣的信徒从衣服里下伸出枪口,枪口的火焰闪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敌人还是友军,起码子弹没有打到自己身上,但一旁的男人也产生骤变。 自己以毒牙化为的利刃向男人刺去时,男人的身躯变成了虚影。 姚诗本来还想再试试,可当一枚子弹穿过男人透露,只是虚晃了一下,就从男人身躯穿出,险些打到自己时,姚诗放弃了袭击男人的打算。 这不是现在自己的层面能对付的。 男人虽然是虚影状态,可也不是一味防御,他开始吟诵一些姚诗无法理解的咒言。 甲胄有些呆滞,原因是周围那些围观的信徒开始产生异变,如果拿到现实姚诗可以百分百的说这就是普通人受到侵蚀,成为异化体。 这么容易就让整个船舱的人变成异化体,姚诗很快的把思路转向逃跑,趁着那些信徒本能的反抗成为怪物的间隙。 这片海仅仅只这一艘船,又是如此的风暴天,自己又能逃往何处。 与平时,几分钟形成的行动迟缓的肉山不同,姚诗仅仅是几秒钟的迟疑,周围的信徒便已经被异化成一个个没有脸的怪物。细长的四肢如同蜘蛛般将满是虚无感的头部撑起。 怪物密密麻麻的向自己袭来,姚诗一边挥着毒牙形成的刀刃,一边缓缓后退。 自己需要提防,因为不远处的男人早已不见。 同时,小小的船舱难以容纳这么多怪物的战斗,海水已经从缝隙中渗出,显然不能多呆。 自己该如何破局,该直接冲上去与这些与众不同的异化体厮杀。 姚诗慢慢后退着,直到一堵墙挡在自己的身后,姚诗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某些决定了。 可下一刻,变数发生,远处的一只怪物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已经离自己不足几米的怪物群落开始后退,朝着与姚诗截然不同的一方聚拢。 姚诗有些迟疑,但在那个方向,姚诗听到了枪声。 船上的第四者…… 姚诗的思绪极快的运转,因为姚诗没忘了这是个梦。 门票,游戏,梦境,船,副本,时间线。 另一张网开始将自己编织在海上,而自己是沿着这张网蔓延还是撕碎这张网? 答案从来不是定数,另一个人会带来什么永远是未知,但这些还有的选吗,在疯狂中仅仅是相同的理智就值得姚诗赌一把。姚诗轻轻呼唤,甲胄解除。 失去甲胄状态的姚诗提着毒牙的剑默默的朝着无脸人聚拢的方向移动。 有些波动的船舱使得姚诗险些失去平衡。 姚诗看见了另一个男人,拿着一些枪械在艰难的与怪物作战。 而枪械的子弹似乎是特制的,杀伤力极大,男人还能勉强的支撑,但如果自己接下来不去帮忙,越来越多的异化体迟早会将男人吞没。 “闪开”姚诗大吼一声。 趁着异化体即将发觉自己时,姚诗身形迸发,控制,意念,感知,一瞬间所有都放到了最大。 手中勉强成一把刀形状的毒牙瞬间放大插到另一边的船壁,然后黑色的液质巨刃开始切割这些异化体。 这次姚诗对毒牙的控制更完美,边缘的毒牙为液态,吸附在船壁便于移动,中间的则是坚硬的利刃,切割。 即便是异化体比之前的肉山强,可肉山的再生能力他们没有。姚诗的黑色的髓质散发着更强侵蚀性。 姚诗一瞬间清理掉了围困男人的大半异化体,有些被毒刃切割的无脸人似乎还在蠢蠢欲动,残缺的肢体还在蠕动着寻找切碎的另一半。 男人见状迅速掏出另一把手枪打碎附近的有灯。 姚诗看见了船上的第四群体,就一个男人,脸上带着伤疤,带着些许坚毅,还有两把短枪。 他没有升华者的气息,毒牙清楚的摸索着他的信息。 还未来得及交流,男人对着姚诗开了一枪,毒牙还未来得及回馈姚诗。 而悄悄出现在姚诗身后的怪物,却是遭了重击,有些顿滞。 “跑。”男人大喊一声,又往怪物的身上连开几枪,便推门而出。 姚诗才发现男人的位置是船舱的出入口,同时毒牙完成回归,甲胄将姚诗包裹,姚诗迅速跟上了男人。 但真的能逃脱吗,姚诗苦笑一声,能往哪离开呢,这是役海啊, 海上的孤船如同一个精致的囚笼,愤怒的浪涛会将所有吞没,诡异的光会将一切包容,人类不过是这疯狂囚笼中的困兽。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章 覆雨 “几个孩子的情况都怎么样。” 白歌抬头看见来人,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号的状态已经安稳下来,姚诗没啥问题,身体回复的差不多了,不过他同学可能还有些后遗症。” “那你觉得都他们怎么样呢?” 白歌顺势将一旁的窗帘打开,感受着阳光将整个身躯浸透的感觉。 “除了姚诗,另外两位都不太适合。”诸葛泽掏出了自己的笔记,递到白歌面前的桌子上。“姚诗的执行力,战斗力以及智商都是不错的。” “那你呢?”白歌从口袋拿出精致的铁盒,点上一根。“把本不跟我们有牵连的人到现在成为我们的一员。” 抽烟对白歌可不意味着好心情。诸葛泽挠了挠头发,选择保持沉默,把脸别过一边,看着一缕缕烟雾顺着窗户消失。 “女娲计划。”诸葛泽看见白歌即将再次点燃烟草的时候生硬的挤出四个字。 窗外的天色在烟雾消失时开始发生变化,断片的黑云慢慢的压上来。 “就是女娲计划啊,他本来可以不用牵连到这边。做一个髓质剔除手术,去当一个普通人随随便便过一生。”白歌说着,下一刻向后一躺,就全身靠在皮质的办公椅上,任由椅子向后移动。“有必要吗,把他牵扯进来,参加一个一群狼崽吃掉其他狼崽成为狼王的游戏。和髓质的残酷进化又有什么区别。” 白歌的声音有些哀怨,但诸葛泽已经知道她并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只是…… “你说过,这是一张网。”诸葛泽冷静的分析道。“我们有必要将所有人……” “对啊,这是一张网,将所有人牢牢的抓在上边,力气小的,在网上动弹不得,力气大的,能把网抖几下。可为什么要将他牵扯到这张网上呢。”白歌有些呆滞望着头顶,也不知道自己与诸葛泽在这里争吵要得到什么结果。 “他逃离这张网固然是好的,如果他已经在网上了呢?”诸葛泽又将一份文件递给白歌。“多一些反抗能力总是好的。” 网的理论由白歌提出,从第二天灾开始,这一切就一直在随着“网”发展,而南城已经处于风暴的中心,诸葛泽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白歌也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在“诱拐”姚诗走上这条路。 一开始的不作为到现在的诘问,这些都是白歌的默许罢了,只一个姚诗,与整个南城的责任,白歌肯定知道权重的。 而白歌来这里问责的原因,只是在寻求安慰—— 自己弱小或者无能的安慰罢了。把一个普通人牵扯到这场另一层面的战争,本就是无能的体现。 白歌看了几眼诸葛泽的文件,就立马坐起身子回到桌前。 “计划。”声音变回平时的冷静,白歌也知道自己玩够了。 “渗透狗街。” “调查协会的地盘?怎么渗?就凭你个三好市民?还是中心医院贴在光荣榜上的荣誉教授?” “姚诗呗,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年轻人,还是个打手,让老季给他消消档案,总能在狗街混的开。” “顺便给他升升阶是吧。你应该也知道姚诗身上的甲胄是某种以髓质为食的深渊生物吧。” “所以来咨询你的意见。” 白歌没做回答,只是起身盯着窗外的天。 过了许久,白歌把手伸出窗外,诸葛泽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下雨了”女孩感受到液体轻微的触感,用手指摩挲一下,有些许湿润。 “雨季已经到了。” 甲板上已经出现小厚度的水层,酸涩与金属气息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渍,姚诗只是尽可能的把肩膀靠在护栏上,抬头望了一眼充满黑压压的天,便闭着眼睛放松自己,争取得到些许休息。 海面倒是平静下来了,船只没有过度的翻转还算是平稳,可甲板上的两位都知道,这不过是更猛烈的风暴前夕罢了——甲板下传来的的撕裂与穿刺,怒吼与蚕食皆为毁灭的前兆。 “水,有水吗。” 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哑,对水的需求清晰地表达在姚诗耳里。 “酒要么”姚诗翻出之前肩衣里的铁罐酒,自己猛的灌了一口,便丢给了一旁的男人酒精辛辣的味道迅速唤回自己已经疲乏的身子。 另一旁男人没有姚诗较好的体质,只能吁吁的喘着气。 男人应该是渴得厉害,接过抛来的酒瞬间,就径直将剩余的大半罐酒一口气喝完。 大概是血随着酒又涌上喉咙,男人喝完突然哽住,又面色潮红挣扎了几秒,终究是把“它们”咽了下去,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要把肺部的最后一口气挤出来。 雨中的男人略显狼狈,而一旁的姚诗无心辖及这些,只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通道口。刚才自己已经观察完了,男人似乎没有什么髓质,加上现在男人状态极差,接下来的战斗还是要以自己为主,如何凭借本就不多的髓质将怪物杀死,便成了姚诗唯一的问题。 以目前的境况,姚诗只能想到第一时间,偷袭,爆发,以甲胄的刃穿刺,这些关键词,瞬间膨胀的利刃似乎让这场战斗还有些机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伟大的天主啊” “啊?”姚诗转过头,发现男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已经有些老旧的夹克散发的腐旧气息刺激着姚诗的感官。 更有些惊悚的是男人那张充斥着疲惫感的脸。似乎是从来没休息过一样,双目赤红,充满血丝,而眼角的黑黯让这张没有多少皱纹的脸更加憔悴。在姚诗看来,一股死气。 可男人的语气并不在乎身体的疲惫,虽然充斥着一丝沙哑,但很严肃。 “伟大的天主啊”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看见姚诗仍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便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教会的人。”男人语气由严肃恢复到正常,一股虚弱加透支的味道。 “不是。”姚诗细微的察觉到扳机卸载的声音。男人显然是和教会有仇怨的。而这个梦中的世界,世界观,宗教,国家姚诗全然不知,也无法利用一些信息差来取得男人的信任。 男人接下来就变回起初的沉默,姚诗倒是看见男人的一只手仍在大衣里拨弄着类似于枪械一类的物品。 看来仅仅是一句不是教会并不能取得男人的信任。 “我是调查协会的。”姚诗想到了之前查看自己物品时找到的勋章一类的东西,其上的语言自己辨认出的大概就是如此意思。 只是其上带着的血迹,让姚诗有些腹诽。 “你是调查协会的?”男人脸上稍微动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也是松懈一分。 姚诗刚刚看到男人的动作松一口气,可下一刻就被男人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男人显然也在观察着自己,而且对自己充斥着极度的不信任感。 “调查协会会长是谁?”姚诗冷漠的看着怒吼的男人,心理盘算了一下底下怪物的结束的时间,大概还是要周折一下男人。 “我不知道”姚诗如实的说道,“我总要一个来到这艘船的理由。” “如果我和你说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睡了一觉,就来到这个破地方你会信吗。” 姚诗借着黑夜中的一丝光,勉强的看见面前的枪口,黑漆空洞,倒是和男人的眼神有些相像。 男人的阴冷暴戾,也许也是他的不自信呢。 雨水自男人的额头,也自自己的额头划过,越来越大,冲刷着血,代表着时间,这场游戏时间不多了。 “这场雨快结束了。”男人把枪放下,自顾自的说道,“无论你是不是调查员,来这艘船的目的只能是猎杀“妖魔”。而很巧,我的目的也是如此。” 男人身上的各种枪械拿出,一一检查与擦拭,小型的左轮以及大型的猎枪,姚诗猜测男人应该是有什么储存物品的手段,因为这么多的枪械即使携带都有些困难。 “你听到了底下的声音对吧”男人检查完枪械就开始上子弹,这些银白色的子弹姚诗在一些关于吸血鬼的影视作品里看到过。“妖魔会蛊惑其他人,其还是会吞噬人类,即使这些人类已经收到他的感染与侵蚀也不例外,它的目的是吞噬髓质完成进化,而吞噬感染成怪物的人类髓质更多罢了。” 男人做完这些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值得一提的是男人虽然憔悴但不影响他熟练的速度。 “不要等待它完成进化,那不是你我能对付的。” “那就走吧。”姚诗点点头,站起身朝着船舱口走去,背后隆起的甲胄散发着暴虐。 “如果你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想知道和你一样使用甲胄的属于哪一方吗?” 男人看见姚诗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却也紧步跟上。 “洗耳恭听” “猎魔人。” 暴雨将剩下的夜倾覆,两个人也消失在夜幕里,再无一点声响。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一章 光锥 雨随着风,肆虐着巍峨巨浪中的独船。 在役海中航行,本就是个危险的活计,船上也不乏一些亡命之徒,而现在,大多数亡命之徒已经被另一只更为恐怖的怪物吞噬,仅剩两个普通的亡命之徒即将踏入怪物的屠宰场。 其实也不是那么普通,对于甲胄中的姚诗,和另一个持着枪的男人来说。 船舱里边阴冷潮湿,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地面上全是水渍。怪物应该不想让两人在黑夜里获取视野,故意将各种灯熄灭,吞食。 姚诗靠着甲胄获取视野,行动不受影响,在前边开路,而男人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勉强在船舱里行走。 男人停住了。 “怎么回事?”姚诗看向男人,而自己声音脱出的同时,姚诗听到了熟悉的粘液移动的声音,也是瞬间,男人暴起,向自己身后连开三枪。 血的味道拌合着腐烂髓质在甬道中散开。 “他跑走了,甬道这种状况不是在外面身前就是身后,他肯定去更空旷的地方了。”男人抹了把夹克上的血,“快追,那三枪用的银制子弹,他肯定受了不小的伤。” 男人说的很快,而姚诗听见追字则是瞬间暴起,向前寻找猎物的踪迹。 摇晃的船舱阻挡不了姚诗,但男人和姚诗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只要在甬道中的狭小空间,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髓质的踪迹有些诡异,最终指向的是整艘船上最大的舱室。也是最初战斗爆发的地点。 虚掩的门上沾染着新鲜的血迹,最后的髓质散发着腐臭味道。 然后就没了。 一切都这么完美,最后却有些狗尾续貂,无论是否作为陷阱,这都是不完美的。 但还得要进,没过脚踝的水层意味着时间已经到了沙漏尽头。 杀人迅速,残暴,有大量追随者的神棍,攻击的方式是分尸,年龄苍老。 险些因船舱的翻覆而摔倒的姚诗对怪物做着最后的侧写,各种属性大概都能分为一半两类,但这两者结合的并不是很好。 除非还有第三人——这艘船上本来就有第三人,那个拿枪的男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在哪个房间里剧情杀自己的是那个男人,而后又送到神棍旁边,但男人也确确实实在神棍的围攻之下只使用了枪械。 时间线断续太多,这个世界诡异的地方也太多,姚诗还不能凭借贫瘠的信息得出完整的结论。 可有些声音已经给了姚诗答案。 “噔噔”清脆枪上膛的声音在背后暴雨肆虐的声浪中显得不明显却被姚诗精准的捕捉。 “所以说,你们本身是一个人?”姚诗话未说完却是朝着舱壁移动,借住甲胄的粘性以一根伸出的毒牙将自己甩到男人身边。 “还是说你和我一样?” “有同时猎杀两个人的能力。”姚诗上的毒牙化为利刃手臂朝着已经开出枪的男人劈砍。 子弹中独特的髓质迸发了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姚诗跌撞到身后的舱壁,而男人的位置却空无一人,仅有下部的孔洞不断涌出的海水。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更后方,带着些许虚幻。姚诗未来得及看清男人的位置,紧接又看到火光。 姚诗本能的将自己甩出,可面临的总是更快的枪,自己即使注意力反应皆是巅峰也仅仅是勉强闪躲。 姚诗在等待,等待着子弹用尽或是下一个较长的间隙。 但是面前的男人近乎开了三十多枪还未停下,有几次船舱摇晃看着男人身形不稳姚诗想上,却是男人信手开了两枪,索敌皆是姚诗要害。 姚诗借力一个回旋闪开,心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体力不支是一点,这个场景快要结束了才是真的,底层船舱里的水已经没过膝盖。 男人的射击仍未停止,下一个浪正好使得姚诗行动慢了一下,不得不稳了一下平衡。而子弹也是如同饿狼追猎到甲胄身上。 似乎男人知道子弹能中一样,这一发威力巨大,使得姚诗被击退很远,甲胄被迫与姚诗本体分离。 分离的毒牙很快在海水层上收缩成一摊黑液,姚诗则是奄奄一息的瘫倒在水里,似乎没有了作战能力。 男人看见甲胄分离时第一时间没去管姚诗,而是先对甲胄开枪,看到这团黑液被子弹打散之后,再去转向姚诗时姚诗却是不见踪影。 但没了枪响之后,姚诗的位置很快被声音出卖,男人迅速转头发现姚诗正向自己冲来,水里被打散的黑液正重新向着姚诗聚集。 男人枪很快,可面前的甲胄如同冲锋的巨兽,尽管男人换上是威力最大的子弹,但打在姚诗身上完全没有效果。 姚诗冲到男人脸前时,甲胄刚好完全恢复,狭短的肉搏战让男人的枪械发挥不出丝毫威力,很快就被甲胄狠狠钉死。 姚诗没有杀死男人,只是怒吼的问道: “你是谁!” 男人却是合着眼一言不发,似乎认命般等待着死亡。 姚诗生气的原因不是背叛,而是自己疲心竭力打完怪之后发现这是假的——姚诗从再次见到男人就觉得不对劲,自己最初见到男人被围困时可没有这么强的作战能力,而且自己去救男人近乎是突发奇想,从给男人水和男人聊天,到现在来一个前脚自己追击怪物,刚刚对男人身份进行猜疑,下一秒自己就被近乎无敌般的男人战于困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让姚诗最感到奇怪的其实是毒牙,虽然枪击对自己造成了不小伤害,但毒牙却在吸收子弹内蕴含的髓质。 “你到底是谁!” 姚诗再一次怒吼,却发现自己刚从甲板上做起,旁边就是刚刚那个无限开枪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姚诗还想满身怒气的重复一遍,可是现在诡异的状况使得姚诗又愤怒变得认真。 “你刚才在底下晕过去了,我把你救上来了。” 男人一边解释道,一边擦拭着手中枪上的雨水。 雨和风皆停了,姚诗眺望远处,发现几米高的巨浪也没有了,似乎暴雨已经结束。 但真的如此吗,姚诗看着还是同样沧桑的男人,充满了陌生感。不知道是因为男人平静的微笑,还是毫无感情的声音,亦或是来自男人身后的光晕。 “你在质疑我吗。姚诗先生。”男人将一旁湿着的夹克穿回身上,声音还是冰冷机械般,但透露着自信。 “你说什么?”面前的男人越来越让姚诗感到不安。 “你不觉得南城太过危险了吗,似乎作为一座现境城市,对天灾的防备力量是不是多少有点少了。” “你在聊什么,我听不懂。”姚诗站起身,拿出一旁的枪,指着男人。 “姚诗先生似乎有点紧张,那换个话题,你知道你的序列是什么吗?” “女娲”男人的问题无足挂齿,因为在那种目光下,姚诗感觉自己已经被从甲胄中,从自己在的这个人体内,剥离出来。 姚诗也已经知道男人肯定不是自己救出来那个,同时这个梦境里的关卡已经结束了,否则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以一种后日谈的方式进行接下来的剧情。 但是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答案还得从男人口中得知。 “你知道白歌的序列是什么吗。” 姚诗没回答这个问题,从自己的印象来看应该是与火焰相关的序列,但是自己没必要和男人解释。 “也是女娲。”男人也料到姚诗不会说话,紧接着就把答案说了。 “你就没有什么疑问?就没有任何求知欲。” “没有。” 看着姚诗仍然指着自己,男人仍是一脸微笑着的起身,看着姚诗。手缓缓摸向姚诗手中的左轮,姚诗没有发力,任由男人将那把精致小巧的左轮拿到手里。 “臣服于我,可活于役海。” 姚诗没有做出反应,只是死死的盯着把玩手枪的男人。 “那不如玩个游戏吧” 男人将左轮弹仓打开,上好子弹。 姚诗除了极度的不适感,也看见周围的异象。 巨大的光团浮在空中,将整个海面笼罩,整个世界已经倒置,之所以没有海浪和雨是因为自己头上才是浪滚的海,自己身下则是蔚蓝与充斥着乌云的虚空。 “你……你说吧”姚诗确实害怕了,迷茫与未知使得自己极度不安,眼前唯一的正常只是这个不正常的人。 “六夹弹仓一发子弹,一人开枪,接下来轮到另一人。” 俄罗斯轮盘赌,本该是项危险致命的游戏,姚诗只觉得诡异,从刚才异象来看,此间天地都能由男人而主宰,而这样一个游戏出现在这里有些突兀,但在如此诡异的境地里,以这种方式终结一切似乎是一件好事。 “查尔斯,顶级调查员,代号枪手。前猎魔人,叛离教会,并在调查协会接取任务将教会残党与其余猎魔人暗杀。” 枪在男人手中,也没有交到姚诗手中的意思。毫无感情的说完这一段话,男人扣动扳机,无事发生。 姚诗停止对地平线上的远眺,想接过男人手中的枪,却发现男人又将枪口对着自己太阳穴。 “叛离教会因为信念不同,老教会曾因天灾将一整个村子尽数焚烧。” 姚诗撇了一眼船舱下的虚空,第二枪开出,无事发生。 “男人叛离教会后来到大英伦,凭借优秀的枪法与头脑在调查员协会干些脏活,最终金盆洗手,娶妻生子。” 男人说的很冷静,姚诗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只觉得天上的光团越来越大,它一直在膨胀,光在笼罩,也在侵蚀。 第三枪开出。 “教会的复仇使得男人妻死,而男人又在教会的遗留中找到人死人复生的办法。” 第四枪,男人仍未交到姚诗手上。光有些刺眼。 只是男人的话语终于有了起伏,但这些话有什么暗示或者代指吗。 “人皮到脏器,邪恶的仪式只差最后一项,一头活着的妖魔,男人花大价钱找到了这艘船,并在船上蹲了三个月。” 第四枪响,仍无事发生,姚诗并未在乎枪,只是在意男人口中的故事。 “可这头妖魔不只蛊惑信众和完成升华这么简单,它是天灾的信徒,它刚刚完成进化,男人就将它杀死,新生的天灾意识将虚弱的男人侵占。” 第五枪响,无事发生,姚诗看见面前男人无事发生,但语气也没任何变化,只当是怪物侵蚀,再无丝毫意识。强光也已经遍布整支船,一切事物开始在光下模糊。 游戏到达终点,从自己的大意失误,到达现在男人被天灾意识附身的终点,真的已经全部结束了吗。 姚诗深吸一口气,接过枪说道。 “男人夺过枪,朝自己开了最后一枪,他知道面前仅存的正常人能活下来,会帮他找一只活着的妖魔,拯救他的妻子,至于他和天灾,终结在今晚就好。” 停滞了,男人的笑容停滞,开始变得狰狞。 一些话术能否将天灾终结在伊始,姚诗不得而知,即使终结,自己又该如何逃离这片役海,逃离不断膨胀的光锥。 转念一想,不过是一场比较真实的梦罢了,逃离与否与现实中的自己何干。 姚诗有些释然的举起枪,闭眼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与终结。 “告诉她我爱他。” 姚诗没有睁开眼,不忍心看那已经变成诡异之物男人的样子,只是重重的应了一句。 “我会的。” 耳畔传来轻微的些许鸦语,为这谢幕做着准备。 男人夺过枪,最后一声枪响,赶在光将一切吞噬之前。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二章 狗街 入秋总是有些冷意,丝丝的风刮着老李的衣领,有些沧桑的男人把手揣在兜里快步走进这家店。店里花花绿绿的光与各种噪音拨弄着这般午夜,也拨弄着一些麻木的赌徒。 娱乐性的项目,如赛车,投篮这种早已关闭,真正剩下的也就是灯光闪过一圈又一圈的水果机,推币机和捕兽,捕鱼,各种打金游戏。 “有什么新毛吗?” “那一个,今天刚来的,搁那坐了一晚上了。” 老李顺着柜台上年轻人指的方向看去,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没什么特殊的,顶多就是年龄小点,还穿着某个重点高中的校服。脸上的表情随着水果机的图案变换,右手在麻木的机械运动,消停的左手在因一个个图案而紧张的发抖。 “早早关店吧,最近查的严。”老李拿起柜台上男人递出的烟盒,自己点上。 “好的,李叔。”年轻男人应一声,吩咐柜台里的,休息室里一群青年,招呼下机关店。 店里亮堂的灯光瞬间暗下来,一群人拿着小桶去各式各样的机器收币。 “关店了,明天再来啦” “下机了,别玩了,币?币退给你,再多送你十个,明天再来玩啊。” 老李守在门口,就看着这群年轻人忙碌着,一边感受着外边的冷风,一边看着各色各样的人离开这家店,很多人与在机器面前相反,走出店里都是空洞,迷茫的。好像那堆数据,手里的游戏币才是其生活的意义。 对一些人也确实如此,他们开始拿着游戏币在柜台兑换钱,以更低的价格赚到一部分辛苦钱,但更多的是挣不到的。 之前那个新面孔倒是在赚到钱的那一列,赚的也不多,一百块左右的样子,看着穿着校服的孩子走出自己的店里,脸上有些忧心忡忡,老李最后一口将烟卷吸完。 “小武,我先走了。” “好的李叔,您先去忙吧。”领头年轻人朝老李打了个招呼。 “再见李叔。”后边一群还在忙的人朝店门口喊道,给足了老李面子。 老李朝后摆摆手,算是回应店里忙活的那一群人。 老李拉紧大衣,从店里出来,在店的不远处了驻足一会,别有心事的打量着这片居民区。 游戏厅不远处,狗街向外有条肮脏的河,在天桥底下,一条暗河连接着城市与污秽。 如果说综合大楼算是南城的心脏,那么狗街就是南城最不入流的最脏最乱治安最差的地方。 狗街不是一条街,其起源可能是是一条比较脏的街道,但后来经过各种发展,和统辖局的有意为之,成了南城的城中城,贫困区。 狗街不断扩大,或者说其本身就以罪恶为食,不断侵蚀着周边,到现在已经分为四区,各种黑色产业如同病菌在这破旧的钢铁丛林中滋生,这些黑色产业背后的是各种势力和犯罪的熵增。 细微的,难以察觉的网,正在以狗街为中心,沿着南城的各条街道在黑夜中延伸。 这个有些破旧的游戏厅位于狗街的东区。游戏厅在筒子楼的最底下,也在这条街的街口处,环境还算好的,上边的建筑不断延伸,交错杂合,摆满各种霓虹灯的广告牌,大保健,出租,招租,棋牌室,古董店等等。 这些霓虹灯遇到了晚上就骤亮,白天则黯淡无光——因为各种违章建筑,左右两侧筒子楼之间形成的通道将底下的街道完全盖住,终日见不到太阳。 而在店外,各种小吃摊,小卖摊,消耗着行人手里最后一分货币,昏黄的灯光,各个摊子冒出的烟火气反倒是将午夜喧闹比过昼日。 游戏厅和夜市都设置在街口,也是最平和的东区,各式各样的光与脏色的地面相映,给着狗街最后一丝生机,或是微微萤火的最后一点光亮,大多数无家可归的人只敢露宿在附近,那些筒子楼里,流浪在这里。 没有人愿意沿着街道离开,顺着粘湿的地面,黑色的甬道向前,去那光点越来越少,光亮却越来越多的狗街深处。 狗街,狗街。老李敲了敲自己头发有些稀少的鬓角。最近几日上头传信,说最近可能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想渗透进来。 别有用心的人……上一次这么说的时候,还真进来个统辖局那边的卧底,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入行不久的冒头,之后发生的事直接让狗街洗牌,自己也才有机会往上爬升。而今…… 老李驻足在栅栏门口,冷冽的臭味伴随着烟草气息使得自己有些溃散的意识迅速回拢,同时他也在看着刚才的男孩在煎饼果子摊前排队,买饭,狼吞虎咽的吃完,到独自一个人离开。 就是个小孩,没什么问题,也不该有问题,即便有问题自己也不会去处理,当做不知道就好。狗街这种信息驳杂的地方,天天都有生人,不惹事就行,自己还想在安安稳稳的守两年堂口,就洗手退休了。 看着男孩的身影走远,老李转个身,把一地的烟头踢进河里,向着狗街深处离开。 老李之前视线所及处,那沿着几盏微弱光离开的姚诗,却是有些提心吊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可算自己正儿八经第二个任务,还不想这么快就搞砸。 自己下午刚醒,诸葛泽就开车过来,说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好活,说着玩玩就行。 姚诗本以为随随便便打几个怪就行,可谁知道真的是玩玩就行,从下午四点多开始,打游戏机打到现在。 不仅仅是花花绿绿的噪音加上烟草使得姚诗头晕乎乎的,还有那几台破烂水果机难度太低了。 姚诗本想以赌钱输了很多的高中生这种身份和老板借点钱,到还不起钱给老板打工这种方式融入狗街,可姚诗先看了别人那种图案输得多,就盯着输多的图案选,一晚上下来还赢了一百多。 似乎是自己是新面孔且赢得太多,老板从进门盯着自己看到现在。 姚诗也不得不以另一种方式融入——需要更多钱攫取学费,之前几个行为先埋点种子,看看明天发展吧,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说回来,狗街乱是真的乱,偏也是真的偏,离家太远,信号很差,路上都见不到车,甚至连路灯都摇摇晃晃的,从路灯本身到微弱的光皆是。 深夜的缘故?毕竟自己来时车辆虽然稀少还有几辆,也没太有可能都深夜了还要在这种地方转悠吧。 一个黑影突然在一旁的路灯上忽闪过去,几乎没多少光,但姚诗凭借升华者带来的增益看到了。 第一时间姚诗的感觉是:这就被发现了,要开打了?姚诗多少有点无奈,自己还想来一波唔系差人呢。不过毒牙倒是没什么动静,自己应该可以就当无事发生。 接下来几分钟也是同样没看见车辆与人,但离开狗街基本就这一条道,店里的其他人呢。姚诗有些头大,只觉得自己耳朵里好像有乌鸦在叫,但那种空灵的声音又像城市远方列车的汽笛。 微微明灭的光,远方升腾的汽笛声,冷冽的空气,姚诗觉得自己回到了海上,那即将靠岸的远帆,亦或是暮光之城的灯塔,安守着一日结束。 但平静之下,黑色的影子确实越来越多,耳畔乌鸦的声音似乎不再是幻觉。世界开始在姚诗眼前颠倒。 毒牙,毒牙。 姚诗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右手,却发现黑色的血开始从皮下渗出。 两阶幻象序列的升华者,还是三阶以上拥有深渊生物的升华者,恐怖的压迫感伴随凉意覆盖住姚诗的全身。 看来自己那梦境里对峙的要么是弱小神只的化身,要么是梦中这种状态减少了双方的压力。 未知的恐惧与已知的弱小从来都是对立,自己不过是…… 渗出的黑色血液越来越多,以另一种方式将姚诗包裹,再一次听到鸦语之时,姚诗自甲胄中获得意识。 眼前的世界无论是通过甲胄还是姚诗本人,皆是虚无的黑域。 姚诗倒是不太怕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自己也没跑了,而如何在黑域里寻找方向,姚诗第一时间就想起将自己拖入这片的乌鸦叫声与黑色的影子。 刚才自己就听见了乌鸦叫声,而黑色的影子——在失去视感的黑域里又闪过一瞬,这次倒成了白色的光闪。 无路可逃,无处可去,姚诗则沿着黑域里无限大与无线小的线索前行。体力因甲胄加持,暂不成问题,只是黑暗中的时间消磨给人的无形的深压。 好在鸦语,还有光闪,都在以细小的速度增强,这也给了姚诗一点信心,而无论是逃离和遇见始作俑者都能在这段光怪的空间找到结束。 十几分钟,二十分钟,自己的速度说不上快也不算慢,如果从家到狗街入口的距离来说,中程左右。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姚诗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出现。 鸟鸣消失了,光闪也不再出现。 似乎一切的由头就是面前的影子。 姚诗感受到它强大的威压。 甲胄下的少年停止向它靠近,疯狂涌动的毒牙给姚诗危险的信号。 离开还是靠近答案本该是迅速离开,可黑影轮廓背后又是暗的虚无。 姚诗不再多想,已经被它困在这了,真的能逃离吗。 姚诗缓缓的,坚定的,谨慎的,向轮廓移动,这个世界唯一的存在。 但是这个影子好像有点熟悉,似乎是有些高挑的女生。 姚诗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白歌?比白歌矮点,但是身材比白歌好点,自己平时也不太打量女生,但真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谢馨然?” 说完姚诗就后悔了,就跟你去见最终boss结果突然问了一句,老同学? 此前诡异紧张的气氛全无。 “姚诗?” 那边悠悠然的回了一句。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三章 分秋 深夜,火锅店,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冒着热气的火锅与秋夜透着的冷冽给人以醺暖的感觉。 起初,在医院的门口见了面的两人有些拘束,都支支吾吾的,姚诗想聊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对面的老谢也是同样。最后还是姚诗想起诸葛泽的一句话,当你和一个女生没话可说了,就带她吃饭,食物总不会被拒绝,尤其是泛着冷气的深夜拒绝不了一顿火锅。 姚诗就硬着头皮开口,要不要去吃个夜宵,然后两个人就来到了这里——一家不算远的火锅店。 按理说两个人还是有些革命友谊的。但似乎那个雨夜过去,一道不可见的隔阂将两人分割在两个世界。 谢馨然知道了什么,还是穿着甲胄的自己出现在那夜她的梦魇里,姚诗机械的将食物涮进锅里,即使毛肚烫的区卷变老也没拿出,显然是有些走神。 “你今天下午怎么没来上课”平时大大咧咧的谢馨然也看出姚诗面对自己有些为难,似乎是那天晚上的事,为了不让姚诗难堪,先换个话题聊聊。 “你发高烧了,我问了你老爸的电话号码,他直接来接你了。”熟练的回应,姚诗可是之前在心里背了好多遍,但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答非所问,极具尴尬的姚诗甚至想求助于毒牙,而毒牙都在手腕下萎靡三分。 “那天晚上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了,只觉得雨下的很大,我头很疼。”谢馨然也就顺着姚诗的话题继续。 “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姚诗话刚出口又有些后悔,人家都大晚上出来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倒是有些怀念白歌和诸葛泽了,一方是基本不说话,一方是话多的可以把姚诗淹没,反倒是面对同龄人,自在学校里可能还好,两个人在这种环境下,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姚诗使劲蘸了蘸干碟,恶狠狠的吃掉,然后摆弄出一副辣到了的样子,闭上眼,嘶一声,想缓解一下尴尬。 “嗯,没什么问题了” 耳畔谢馨然认真的回答倒是多多少少让自己缓解一下,可再当自己睁开眼时,原本冷清的午夜火锅店,变成了酒馆,蘸碟,火锅,食物,变成了形形色色的酒瓶,而对面之人也变成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鸟头人。 “我是你爹。”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背后巨大声响,金属气息的音乐。姚诗一眼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此前多次干扰自己美梦的乌鸦,还有刚才路灯上逃逸的影子。 一瞬间,之前种种诡异都说的通了,面前人应该是始作俑者,再加上对自己尴尬的不满使得姚诗怒气拉满,直接站起来打算给他一拳。 “你……你怎么。”看着姚诗突然站起来,谢馨然吓了一跳。 “啊,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我去个厕所,去个厕所。”没想到面前人轻蔑的笑了一声,构筑出的场景瞬间幻灭,又让姚诗在老谢面前难堪一把,只得用上厕所理由搪塞一下。 解腰带,上厕所,洗手,顺便洗把脸。姚诗努力使得自己清醒下来。 这次不会又是针对自己和谢馨然的什么阴谋,自己总该要谨慎一些。 当自己从厕所出来时还是熟悉的火锅店,乌鸦头在自己对面的座位上挑着各种各样的肉类吃掉,有些滑稽的是,那双比谢馨然还白皙的手,用筷子却夹不起任何东西,似乎之前他从未用过这类器具一样。 “海上干的不错,不过也差点,动脑子动的太少了。”鸟头人用旁边的漏勺舀起一些肉片,用鸟喙吃着。 也使得还想再吃点东西测试一下此间是梦境还是现实的姚诗悻悻然的收回了手。 “别愣着,吃啊,都一家人,别客气。”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从之前的梦里到现在你在引导什么。” “我是你爹。”鸟喙又啄了块鸭血,却啄不起来,整得血块在漏勺里粉碎。 看着姚诗掰手腕的样子,鸟头人举手投降,放下手中的餐具,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 “看,你爹留给你的,拜托我照顾你的。” 姚诗顿了一下,因为那种老式信纸的封皮自己看到过,这句话自己也熟悉,来自另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之手。 “哦。” “就“哦”一声,你们人类怎么对亲情这么淡薄,你真的没兴趣吗?”鸟头人拿着信封在姚诗面前晃了晃,姚诗却没任何动静。 姚诗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哪边除了差错,看着信封上的名字,姚诗激动,感动,各种复杂的情感都有,但始终无法汇集成一个点,也无法张口,将各种情绪爆发出来。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每当被折磨的难受都会有些抱怨他们,但现在……”姚诗不确定的断续回答,最终停在了现在。 是这么多年的沉睡,还是看着另一个男人从热情冷漠与麻木的长期心理变化的世俗。姚诗在忘记,也在回忆很多东西。 尽管很想去拿那个信封,还是收住了手。同样的,陌生感与危机感,也因为这个信封消退一些,自己现在倒是对面前的乌鸦提不起什么恶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来聊聊其他的。按理来说你过了海上的序章,我总该给你点信息权限,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在我身边制造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鸟人发白的小手摩梭着下颚的鸦羽“事实上我只是充当你去深渊之前的监护人,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干的,除了今天的会面,还有几次梦中小菜,我都没有干涉你什么。” “不是你干的。”姚诗同样也拨弄着手中的筷子,自己到目前为止诡异现象可发生过很多次,出去面前鸟人说的,那天雨夜,雨夜中的琴师,雨夜中的电话,还有那个医院看到的梦境,甚至那个诡异的,说成恐怖游戏的梦,姚诗晃晃脑袋,将所有一切归结与白歌口中的网。 “这个问题作废,下一个……” “深渊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只能说你去了就知道,那玩意和你们口中的人间炼狱区别很大,但是也足够对得起他的名字。” “你受我父亲之托监护我是……?”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去了深渊再说。我的目的就是保证你活着且精神正常的抵达深渊。” 抵达深渊,鸟人多次强调的目的,信息量总归是有些大了,姚诗理解不太过来,看来回去要问问诸葛泽了。 “算了,也不回答你问题了,看着你和白歌,谢馨然来往的比较密切。给你点切实的建议。” “这个行,你说。”姚诗也放弃去理解这些过于谜语的东西,反倒是想听听鸟人口中的建议。 “为了谢馨然好,建议你远离谢馨然,白歌很有自信,同时野心也很大。”鸟人说完,将自己碗里最后一块肉啄走,消失了。 那封信还是被他留下了,就在姚诗的口袋里,尽管自己可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将他放进口袋。 周围一切没发生任何变化,反倒是自己从睡着中醒来,面前是偷偷吃饭的谢馨然。 “啊,你醒了。”小声吃东西的谢馨然好像偷吃被发现一样,脸有些微微红“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没……”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去结账。” “啊……哦” 得知谢馨然离家不远,姚诗结了账,又将老谢送到家门前,姚诗才放心,省的又出什么幺蛾子。至于鸟人的两句话,路上姚诗也是琢磨了好久。缘由或者说是否听从注意,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你为啥大晚上你不在?” “去找安安了,今天下午你不在,班主任公布了个消息,说为了给学生减压,顺便庆祝建校六十周年,打算举办一个校庆,每班出一个节目,而我之前和你去看的安安” “她梦想就是去舞台表演?” “嗯对。” “她离开这个班几年了。” “一年多吧。” “那有点难啊,得看班长还有活动委员。咱俩这种边缘人物倒是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老谢在自家楼下有点丧气,姚诗换了个话题。 “你还发烧吗,那天下雨之后我也有点感冒,今天下午才没来。” “然后身上一股烟味”老谢有点鄙夷的怼道。“刚才吃饭时候你说我给你我把电话号码,可我已经独居在这三年了,他电话我一直没有,生活费是直接打到我卡里,有什么事都是通过楼下阿姨找我。” “!” 老谢他爹,工作顺利,家庭不顺利是吧,必须找白歌给他狠狠地严肃批评。 “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 看着谢馨然有些微醺,昏昏欲睡的样子,姚诗很怀疑刚才的饮料到底掺了什么,还是说鸟人给的什么髓质。 “我和妈妈……”谢馨然还在那碎碎念,讲到母亲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不好意思,有点困了,明天再聊吧。” “总之谢谢那天晚上你照顾我了。” 欢快的女声伴随着女孩子的身影消失夜幕里,自己站在另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多少有些感慨。 是年轻真好,还是开朗的小姑娘还有另一些不太开朗的故事,就不谈了。 谢馨然回家了,自己也该回自己的家…… 自己真的有家吗,陌生的城市被秋分成两段,感受到来自秋夜里黑漆空间的冷气,姚诗摸了摸口袋。 姚诗没去问鸟人他们的下落与结局,也没去打开那封信,只是想让一切都继续保持未知下去。 姚诗在恐惧,也在迷茫,他…… 只是希望以自己的未知,让他们继续在自己的梦里活下去。 记事起从未谋面的人啊,你在何处,你还在何方。 现境中的自己,也如同漂泊的游子,该去往那戚戚的何方。 无酒已醉的姚诗站在还余几点微光的旧区门口,如同前几次哪有,少年心思最感慨之时,一辆黑色的车影出现。 “上车,回家。”玻璃摇下来是白歌那张冷清的脸,透露着一点点的温柔。 “好。”姚诗微微笑了笑,朝白歌招了招手。 之前自己在路上想的最多的就是鸟人那句白歌很有自信,可无论发生什么, 她总该是自己能相信的人,所去往的方向也应该是自己要回的家吧。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四章 经线 “先生,您要出院是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不是很理想。”姚诗视线向下,修女的服饰出现在老旧的木桌上,略微有些不适,同样不适的还有对这具躯体。 侦探,还是那个信徒,姚诗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从役海流于大英伦旧岛的孤魂。 “恐怕是这样的,我还有些不得不处理的事情。” “好吧。”教堂模样的大厅中央,侍者翻找着破损的账本。“再确认一下您的信息。” “姓名。” “查尔斯。”姚诗打量了下几乎没什么人的四周,寥寥数人脸色也都是惨白的病色,没有丝毫生机。 “是这个吗?”有些蜡黄的手指所指的老旧的英文姚诗并不认识,在自己眼里这些只是一些细密的符号,不过是这个“梦”为自己注册的,姚诗也就点点头认了。 这次没有看到乌鸦,也没有什么灾厄的前兆,自己在课桌上睡着了,随随便便自己就从另一个世界,或者是凭空的梦里醒过来,在散发着劣质消毒水的病床上。 跟着护士套了几句话,姚诗就去办理出院手了,这个梦大概率真是前边自己所做梦的延续,那么自己要干的事情可有很多。 “账单送到我的信箱里吧。”敷衍完大厅的侍者,姚诗离开这座教堂样式的简陋医院。 面对着这座位于旧岛的老城,姚诗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役海的自己是逃亡,从被光吞噬的役海中脱离,而现在呢,一座位于大英伦边陲的岛城,老旧,闭塞,古老。 自己所做的也应该是逃离吗,还是—— 调查?姚诗靠在医院的老墙上,点上了一根烟。 打火机还是那个在海上的打火机,本以为是劣质产品,但似乎脱离了役海又能继续使用,香烟苦涩的味道在肺腔弥漫,自己在役海所做的一切也是始于一根压抑下的香烟。 查尔斯最后的话里透露出自己是调查员,而他猎杀最后的妖魔时,又被天灾侵蚀。最后的妖魔牵扯到复活仪式,复活仪式联系到教会。 调查员,姚诗依稀记起诸葛泽和自己讲过南城之前的调查协会,而这全部的一切又都与现实中的髓质有关系。 似乎是又成了一张网,而把调查这些作为一个最后的目标来说也未尝不可。 而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按照侍者给自己的地址,回到查尔斯的家。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自己所问的在风暴中有没有其他幸存者被否定了,没人记得旧岛有一场风暴。 不会蔓延还是天灾的影响,这些同样值得商榷,毕竟自己都从那种梦继续,要是查尔斯复活当个大boss也是有可能的。 随着不远处刺耳的汽笛声,老旧的铁蛇停靠在前方的站台,如何回家也有了答案。盘曲在旧岛的火车如中庭之蛇,将所有人相接与头尾 顺着人群登上铁蛇,等待着城市与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另一场风暴,还是新的天灾,都不得而知,毕竟此刻出现的只有午后宁静的阳光,延伸到如同铁蛇般的列车尽头。 午后,稀碎的光从窗帘被风吹起的缝隙中穿过来,姚诗拖着昏沉的头把僵硬的脖子撑起来,却被正午的光剥离视感。 是在学校,自己应该是在教室,有些坍塌的书立,压出红印的胳膊,失去感觉的头皮,台上的老师在讲课,一旁的少女在偷偷看书。 听不见老师的说话声,也看不见老谢在看什么,只有黑板上的钟表细微的指针移动,光下一小虫撞到玻璃上。 姚诗靠着最后的意识把水杯打开,痛饮凉水,又把窗户打开,感受凉爽的风。然后再把极度疲惫的眼皮闭合,继续趴下,开睡。 事实上,姚诗吹吹风就清醒了。自己这几个月状态很差加极度无聊。每天晚上熬夜,白天睡觉,醒了就刷刷题,背背书,把以前自己在病房里学完的东西回忆一下。晚上在狗街那边帮帮忙。 说着是成为统辖局员工,手续,协议,合同下来之后,姚诗却没干啥正事,完完全全的开始了自己的潜伏工作。 也是自己有当二五仔的潜质,无论是武俊和李叔,在自己赚了不少钱,又打了几个在街机厅找事的小混混之后,看了都说好。问清自己的底细后,果断把自己拉到那边看场子。 在那边帮忙之后,自己也是彻底进入长草期。 诸葛泽跑了,本来说着是要带自己出几次执行,结果前阵子出差去了,刚回来也没听信。 白歌也跑了,给自己消了档案,白歌就直接把两人所住的地方房产证改成了姚诗的名字,然后自己去住员工宿舍了,只留下天天打电动的姚诗。每天很大的房子里就自己一个人,吃的就外卖,和自己煮的很差的面条,还挺闷的。 连老谢都跑了,一两个月前的晚上给自己说完校庆之后,每天上课就搁那看音乐书,晚上放学就和班长去安安那边排练,两个之前都不愿意同屏出现的人,能忍着一脸互相嫌弃排练就很神奇,不过质量是惨不忍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姚诗第一天不太放心那家医院就跟着去看了一次,然后经历了几个小时的魔音灌耳后落荒而逃了,安安似乎是不用上课的原因,弹的曲子还挺好听的,主要是老谢和班长这两个其他乐器伴奏的,就算真有什么异化体,也不会去招惹那几个吧。 此时这场梦,会不会又是一场预示。 “姚诗。晚上来不来,我们排练好久了,你来看看效果。” 胳膊突然被戳了一下,看着有些期待的老谢。 姚诗果断选择—— 拒绝。 在那绝望闷热的房间里听着各种崩坏的乐理,比在游戏厅里吸二手烟还难受。 但是老谢都练了这么多天了,几人可是要上台参加节目的,怎么说还是应该—— 不去。 说到底,姚诗也不是那么在乎音乐好不好听,只是姚诗除了谢馨然,和一面之缘的安安,班长都不是很熟。 怎么说呢,整个过程姚诗就是非常尴尬,尽管几个人都很有礼貌,但姚诗就是没由头的不自然。 或许是看着几个女孩子难得这么开心,这么努力,自己在一旁妨碍他们,姚诗只想扯个理由糊弄过去。 思索理由神游之时,看见一只乌鸦在窗户外闪过。 啥玩意?姚诗揉了揉眼睛,又看见一只乌鸦飞过去。 不是幻觉,姚诗打开窗户,视线随着两只乌鸦逐去,漆黑的羽与喙清晰可见。 “老谢,你看看外边。” “没啥啊,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别岔开话题啊。”谢馨然一脸茫然的瞅着姚诗,看见姚诗这么激动,信以为真,仔细寻找了几番,可整个窗户外也不过是下午的几分晴日。 “真有啊。”姚诗转过头去却发现刚才的乌鸦消失了,不见一点踪影,只好一脸尴尬的把身子再转回来 “到底去不去。” 看见女孩的手指指到自己眼前,姚诗正在疯狂的在是与否两个字节之间寻找一个支点。 “哇。”面前的女孩,还有靠着窗户一边的全班都在往窗外看。 “不就几只乌鸦吗?”本来把乌鸦当做转移话题借口的姚诗现在却有些惊异其他同学的反应。 毕竟自己在病房的时候,无聊极了也会数着天上的鸟儿飞过。 一两只乌鸦,应该也不是。 谢馨然戳了戳姚诗肩膀,示意姚诗往后看。 “同学们,肃静,肃——”讲台上的老师连同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是瞬间都惊滞 了。 “啥啊,就——哇哦”姚诗转过头,发现窗外转眼瞬间就变了天。 而这改变不是因为天气,黑压压的鸟群将整个上空覆盖。 鸟群迁徙吗,姚诗第一时间选择一个能用自己常识解决的答案。 但数量过于繁多,能完整的将整个学校上空覆盖,密密麻麻的鸦群已经将人的光感统治。 但是只有视觉,如此庞大数量的鸟群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落羽和鸟粪都没有。 而所有同学与老师都在看着浩瀚数量鸟群将在天空中翱翔,甚至有些班级开始来到走廊里观察。 “我上个厕所。” 姚诗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出教室,下楼,来到教学楼外,感受着缓缓移动的黑色战车带来的威压,同时迅速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新信息,新信息,新……姚诗翻找着诸葛泽和白歌已经其他统辖局给自己下达的指令,缺一无所获。因为根本没有信号,而唯一的新信息只有自己睡觉时,李叔给自己发的微信,今晚上有事,游戏厅不开门,还问自己有没有看到武俊。 疏散人群还是观望,还是去保护同学,失去信号代表着的信息更多了,模因,天灾与异化体皆可能是源头,自己现在该如何抉择呢。 而在自己迟疑时,天空上黑色的幕布终于开始出现了缺口。 在来自西方的一部分出现断层,缺口越来越大,到再也看不见一只鸟。 最后最后一只鸟消失的瞬间,姚诗手机响起来,是白歌和诸葛泽同时发的信息。 “天灾征兆,维护秩序即可,勿要引起骚乱。” 消息是群发的,自己所处的是学校,看着教学楼每层意兴阑珊回去的学生,姚诗也没做什么反应,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回去了。 而老师们也很快得到校方传来的信息,来自南城中心大楼的城市大型投影机能测试,配合无人机使用的,各方不要引起骚乱与恐慌,同学们都安心上课。 “你看见了吗?”谢馨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即使是投影,也足够引起一个学生的兴趣了。 “看见了,不说是投影吗。” “你信南城中心大楼十几年没动工的能搞出这种东西,要我说肯定是——” “肯定是啥”姚诗倒是有些惊讶于谢馨然的言论。 “某个动物园乌鸦跑路了。” “动物园乌鸦能有这么多。” “万一呢,几个动物园乌鸦联合跑路。” “得了吧,对了,你还去不去。” “去,当然去啊。你这次可得来啊。” “好,来来来。”姚诗满打满算的一口答应下来。 还是出于不放心,无论是天灾征兆还是所谓的梦,诡异的事物一出现,姚诗就感觉有些东西,有些事很近了。 近到自己伸伸手就能将神秘的薄膜撕开,释放未知中的潘多拉。 而谢馨然这种半根绳子吊在深渊里的人,更需要自己的保护。 不过姚诗忘记了一件事——自己同样是吊在绳子上的人,垂离着深渊与死亡。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五章 伪面 “今天阳光还不错啊。” 老李看着和自己一样一上午白坐,一下午白坐,一起空军的年轻人有些感慨。 “确实不错,不过再有一个小时就下雨了。”年轻人抬手抹掉自己额头上的雨珠。 “继续?”老李指了指那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水面。 “今天就到这吧。”年轻人起身,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也行。”老李回应完也起身活动。“没想到你这种人也能耐得住性子钓鱼。” “不什么也没钓到吗?”年轻人起身笑着甩了甩空空的桶,除了原本的饵食消耗殆尽以外。 “钓吧老哥可不会空军。”老李虽然是开了个玩笑,但是身形开始微微的放低,很明显的防御姿态。 “一个字”年轻人没有再继续嘻嘻哈哈,反倒认真盯着老李,喊了一个字。“武” “那不是你们的人吗?” “已经失去联系好几天了,而且——”年轻人故意停顿了一会,翻出了手机“有人联系我们。让我们交出小武,要不就让一群小家伙来一场表演。” “那些小家伙你们不是都看管起来了吗。”老李特地在看管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有些冷嘲热讽的意味。 “一个小时前,收到消息,医院被有关人员封锁了。” “我面前站着的不就是有关人员吗?” “医院被人劫持了。” 年轻人叙述完,颇有深意的瞥了老李一眼,这下反倒成了老李皱着眉头,开始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 “停停,让我理一下,现在在我面前站着的你,是统辖局执行队的诸葛泽吗?”老李仔细打量了一下年轻人,这个放飞自我的头发其他人也不会留。 “如假包换。”,说完诸葛泽掏出自己的刻刀刷了个花刀,密密麻麻的明晃光点以极高的速度在年轻人手里翻飞着。 “那你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老李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我的任务只是负责今天监视你,询问武某人的下落。” “你们大本营的一半都被端了你还在这和我钓一天鱼。”男人情绪压力开始上升。 “现在我还没收到变更任务的命令。而且——”断句的同时,诸葛泽拿出第二把精巧的刀,细长的刃更像是匕首。“你的淡定让我觉得你很有嫌疑。” 老李先是本能的开始向腰间伸手,但是看了一眼诸葛泽的身影,无奈进行法国军礼, “我投降,有什么你就问吧。” “还是最开始的问题,小武的下落。” 诸葛泽看见老李并没有拿出热武器,也很有礼貌的收好自己武器,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他从哪里掏出这些武器。 “医院,另一所医院。”老李,闭上眼,说了两个字,又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解释先前两个字。 “你说真的吗?”诸葛泽开始向老李的身边靠近。 “我还是有人性的,毕竟那群小家伙在。”老李仿佛认命般的闭上眼,没有对诸葛泽的靠近做任何抵抗。 “我信你。”诸葛泽认真的说了一句。 近处的诸葛泽走到远方的老李身旁,拍了拍老李肩膀。轻轻叹了口气:“何必呢。”,紧接着开车离开了。 老李还如初始姿态几刻钟,最后长叹一声,身子瘫下来,看了看快要下雨的天,拿上自己的东西也迅速离开了。 离开的是一个方向。 离开铁蛇的姚诗有些眩晕感。该死的困意让自己反复出入于梦中的世界,而梦中自己面对的环境只是一座过去的城市,拥挤的人群靠着蔓延至整个城市的铁蛇旅行。 而令铁蛇充满威胁的则是其糟透的空气系统,姚诗实在是无法带着睡醒的朦胧与疲劳接受浑浊的空气,下车后才感觉或许老旧贵族的马车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不过令姚诗惊喜的是,查尔斯的房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森诡异,只是一座稍微有些偏僻的庄园。 稍微的偏僻指的是处于城市与荒野之间,姚诗猜测这座庄园的布置应该是经过查尔斯精挑细选的,中庸的位置更像是一种枢纽,果然,不仅仅是位置处于中庸,房子的布设,以及各种家具,都是既不奢华又不寒酸恰到好处的,一切所显露的平常普通都是查尔斯的伪装色,都是为了完成他最终的救赎——复活。 但还有一个疑点,按理说普通的背后总该有间特殊的密室,来承载他妻子的遗体或者是复活媒介,但姚诗搜遍了整栋房子,旋转各种装饰品,查看各种画的背后,书架的背后,把自己看见过得各种用来打开密室的方法都试了一遍,都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应该找人询问一下,比如这座房子的管家之类的,但是按照查尔斯那种性格的人, 一个阴冷,孤僻,身上怀着重大秘密的人 应该很难会有让他相信的第三人。姚诗下意识的对查尔斯进行侧写,可得出来的结果不尽人意。 而从序章的船开始,这场游戏自己所有的行为都会导致结局发生变化,自己应当主动把握机会,寻找破局点,可如今的破局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姚诗在有些旧尘的沙发上思索之时,偶然瞥见沙发上的报纸,报纸的内容虽然没有什么营养,只是关于这个时代的一些背景,不急于去了解。 但姚诗突然想起白歌有次随手丢在沙发的报纸,是统辖局内部白纸,姚诗那次看见之后也没主动去翻阅,而是老老实实交给白歌,自此之后沙发上再也没有看见过统辖局内部的报纸。 而统辖局这三个字如果放到这个时代,是不是就与调查员协会划等号呢,而查尔斯的密辛也当与调查员协会有关。 调查员协会,这个时代如果能有往来的话要么是现实见面,要么是写信。现实见面范围太大没处寻找,而写信—— 姚诗很快追踪到信箱,而当姚诗将尘封已久的信箱打开之后,一封崭新的烫金的信函吸引着姚诗的目光。 没有一点折旧与落灰,就仿佛知道查尔斯今天要到来一样,其余所有的信函都是关乎账单的普通信件,唯独这一封,闪亮的金粉上面镌刻着两个字 ——姚诗。 “诸葛泽呢” “拿到了信息说武俊在市里另一家医院,现在正在往那边赶。” “医院那边呢。” “老方和老崔基本控制住了局面,但是里边的人就是要武俊。” “有强攻可能性吗?” “人质很多,除非我分出黑域的髓质。” “杨朱两人呢。” “已经接触到调查局的人,但是对方似乎……” “似乎不是很关注南城……” “收到,对他们的清算也是迟早的事。让语嘉协助诸葛泽那边,看好小家伙们。” “行。还有姚诗那边呢。” “如果不去干预,接下来的行程他会去哪。” “跟他的同学谢馨然去……我看一眼,恰好是鸦群下的医院,要对他下达任务吗。” “暂时不用吧。” “行,通话即将关闭。”最后一句的机械音预示着电话即将结束。 “停。” “头儿,咋了。” “没,我只是有些不放心,感觉哪里出了错。” “预感吗?没事的,那几次不都挺过来了。”手机另一头的声音有些疑惑。 “但愿如此吧……滴” 白歌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有些失神,直到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响起,白歌才清醒过来。 白歌开始琢磨,这次任务显然难度不低,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为数不多的人用尽自己全部的努力守护着这座城市,可结果呢,大家拼死拼活处理完成这次事件得到结果无非是上部派人来验收一下,象征性的给下奖金,而那些在银行卡里的数字对于世界另一个层面的人毫无意义,因为所有与髓质,深渊,超凡的物品与人力,都会因为该死的管理条例接触不到。 拿不到资源,只能拿着金钱在封锁之中进行无意义的享乐。 封锁的结果最终只是愚昧与毁灭。上部的人谁都知道这个结果,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改变。而这座城市的结果也会如同封锁那般,毁灭,突如其然地消失在现境,随风泯灭。 自己是否应该做出一些其他的选择,把这次事件作为导火索引爆。 以前的白歌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但是收到一次一次的拖延绥靖,开完那些无休止的会,上部的各种推搡话术,作为当事人与风暴中心的人,白歌只想让一切毁灭。 但是这些与自己的初衷和父亲的信念相悖,也会牺牲一些必要的人。 将姚诗扯入这张网里自己就已经很是惭愧,每当看见他平和的笑容和干净的眼神总怀疑当初自己所做的决定。 白歌望着结束通话的手机页面出神,有些愧疚自己作为统辖局的管理者所想出的方法却如此卑劣。 很短的时间被思绪无限的拉长,直至另一通电话出现 “梦珂被人挟持了” 季语嘉打来的,简短的语言狠狠的切断了白歌的胡思乱想,迅速开车去往第一医院。 自己感觉对面那边的箫梦珂一切都还正常,还是和她相处较久的季语嘉发现了端倪。 箫梦珂被劫持了,以她的水平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而对方去挟持箫梦珂的目的无非就是拖延自己,那么自己打算去的,诸葛泽已经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此次事件真正的中心。 但是就是这样简单吗?白歌隐隐感觉自己漏了些什么,第一医院是南城最大的医院,位置在郊区,第三医院也在郊区附近,不过是南城的南边,而且已经被劫持。还有鸦群下的第二医院,起初一致的结论是所谓的鸦群是幌子,吸引自己这边的注意力的,结合老李的答案,发生地应该是第一医院。 可如今箫梦珂被劫持,一时半会这边的指挥中枢是受限制的,箫梦珂同时还要负责整座南城的信息控制,同时如果鸦群的作用不是欲盖弥彰,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自己该如何选择,一方是众人讨论的结果,一方是自己的突然推理。 白歌收起发散的思维,回到最开始,此次行动目的是寻找武俊这个人,武俊这个人是自己这边的线人,负责监视狗街,但是他已经失去联系两天,而且昨天传来的体征报告显示他髓质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甚至有成为天灾的钥匙的潜质。 钥匙……姚诗,等等,前边箫梦珂和自己说的是姚诗和谢馨然去第二医院,自己听诸葛泽说过谢馨然好像也有点问题,但是比小家伙们的程度弱一点,最重要的是谢馨然和姚诗也是网里的一环。 钥匙这两字反倒是成了破局点,正在迅速前往第二医院的白歌不由得感慨一声,可惜白歌还没意识到,自姚诗以来的所有事件,姚诗都是那把钥匙,索引着通往深渊的“门”。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六章 死网 眼皮有些沉重,所见的像在不断的重合和分离,所及的视野皆是摇晃的黑与红。 堕落的色彩斑驳,夹杂着焦炭味,血腥味,还有腐烂髓质的恶臭。 最后一级,最后一阶。 姚诗撞开该死的门,登上了天台,清新的风,与稀微的星让姚诗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脱离了那个地狱。 只是眼前还有一个影子, 他在天台上,在风中高高挺立,摇摇欲坠,坚定的向前,向着深渊走去。 姚诗想喊住他,但是又停住了,张开的口还未发出半点沙哑的声响便已停滞。 现在的乱局面前的人才是唯一的破局点。无论是那些孩子,还是现在这群正在为了南城鏖战的人,还是已经奄奄一息的自己。 只要他跳下去,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南城…… 姚诗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也受髓质影响,思想开始不对劲,冒出这种想法。 今天的南城第二医院好似就是一个陷阱,一张网,所有的事与物,所有的人所作所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 武俊死亡。 而武俊死亡的好处自然就是…… 姚诗望着辽阔的天空开始疑惑,自己来的时候不是庞大的鸦群将这里覆盖吗?而如今却能看到星星。 这根本就不在天台,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现实。 数小时前。 姚诗从噩梦中惊醒,烫金的两字“姚诗”让姚诗意识到这个梦已经涉及到现实。 “姚诗!”醒来就看见谢馨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瞅着自己,显然不是因为好事。 “你睡到几点了,你看看表。” “啊……这不六点吗”姚诗迷迷糊糊瞅着表上的六点。 “然后呢。” “然后……”看着空荡的教室姚诗反应过来自己还要陪这位大哥去看望病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咱现在走吧。” 姚诗在谢馨然一脸要吃小孩的表情中两人一块出校门,打车,在车上姚诗突然想起来谢馨然好像还约了其他人。 “班长谁的呢?”姚诗挠着头,不好意思看旁边的谢大哥。 “先到了吧,我打电话也没有反应。”谢馨然看着姚诗一脸睡不醒的衰样,叹了口气:“你放学还在睡,我就等了你一会,你不是刚醒吗,怎么下楼上个厕所回来又睡了。” “一个胳膊垫本书,一个课桌睡一天。”姚诗调笑了两句,顺便看了两眼手机上的的信息,没人找自己,信号也挺差的。 学校到医院距离还是蛮近的,姚诗没费多少时间就到了。下车的同时,姚诗明白了那些鸟最终的目的地是面前的医院。 乌鸦在自己的印象中不是什么吉利的事物,而大量的乌鸦所形成的鸦群将这座医院笼罩,预示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发生。 诡异与不安不仅存在于姚诗发散的思绪,也在姚诗踏进住院部大楼的现实中陡增。 “今天前台怎么没人啊。”姚诗盯着无人的前台,听见来自身后谢馨然的声音。 时间是下午六点,前台无人,排除正常因素,如换班交接一类,再往下推就是不正常因素,想到这里姚诗不禁有些头疼。 如果是非正常因素,致使如此庞大的鸦群将整片区域覆盖的源头绝非自己能应对,且自己这里还有位大哥。 不是说周围有人就绝对不能使用髓质,但事情结束后,对普通人的处理措施涉及到模因方面,谢馨然的情况之前诸葛泽和自己说过又是比较危险的,还是该想办法让谢馨然回家休息。 “先上楼吧。” 姚诗打算先在一楼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可谢馨然直接进了电梯。 “走吧,还磨蹭什么,再拖会安安要给我打电话了。” 看见有些犹豫的姚诗,谢馨然有些不明所以。 姚诗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电梯。 说到打电话,姚诗突然想起来关于信号的问题,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手机信号就不太好,划开自己的手机,姚诗并没有看见一丁点信号。 “你手机还能用不。” “用不了哎,怎么在医院都没信号了,之前给班长谁的打电话他们也打不通,应该是没信号。”翻着手机的谢馨然对现在的状况也有些惊讶。 姚诗现在很想联系一下白歌或者诸葛泽询问一下现在的情况,可很现实的是即使是所谓的升华者除非是特殊的序列,交流也需要这些电子产品。 而姚诗听诸葛泽说过以前其实是有一些特殊的用髓质启动的器具可以做到不依靠电子设备之间进行通讯。 那种设备在第二天灾结束后的现境已经变得很少了,资源紧张且都在黑市和官方手里,白歌之前也曾要过这种的设备支援,可最后都是因为设备紧缺要支援重灾区无功而返,南城也是最近才发生一些事故,统辖局长白歌还在处理其他事情,其他人也有各司其职的任务,设备的升级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人手缺,设备缺,姚诗倒是有些理解白歌现在的处境了。 可自己与谢馨然的处境同样不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电梯里太久了。”姚诗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大概过了五分钟,但是电梯的数字才显示到十。 “啊,咋了。”而一旁盯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谢馨然显然才意识到。 “听。”姚诗这时候专注于来自狭小空间里粘液的蠕动声,也没意识到谢馨然说了什么。 钢索的细微摩擦声响证明电梯还在上升,但上升的速度这么慢,加上愈来愈重的粘液滑动声,加上毒牙还在自己身上,并开始作出应战姿态。 姚诗感觉有类似毒牙的生物或者是另一个升华者在电梯间里,拖住电梯上升的速度。 “刺啦”电梯中不太刺眼的灯呲出些许火花,下一刻变得粉碎。 “啥情况。” “小心。” 谢馨然有些惊恐,姚诗的反应随后而至, “身子贴墙,重心下移,踮脚。” 就在电梯灯出问题时,姚诗听到了一丁点的切割金属的声音,而对方是毒牙这种生物切割金属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而对方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让姚诗与谢馨然摔死。 姚诗立马把除了顶楼的所有楼层按钮按了一遍,并也照着自己刚才的指示做。 紧接着电梯灯光开始明暗的交换,忽闪之中电梯开始往下坠落。 “十楼好像是摔不死,但是……”姚诗又看了谢馨然一眼,也来不及多想,大喊。 “谢馨然,闭眼。” 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小姑娘在狭小的空间很快执行了姚诗的指示。 不是出于信任,而是因为身体对于安全需要的本能听从。 姚诗则是在谢馨然闭眼的瞬间,来自后背的毒牙迅速放大,从碎灯的缺口蔓延,黏附墙壁做一个缓冲,使得电梯下落速度迅速减小。 姚诗本想用一部分甲胄给谢馨然当个垫子,但想了想所谓的髓质蔓延,立马否决了这个念头。 电梯下坠速度越来越慢,姚诗尽自己最大力度使其以比平常稍快的速度坠到低端。 尽管在刚下坠几楼时就开始减速,但到底时还是有些吃痛。 “没事吧。” 姚诗转头看着面色有些发白,还紧紧闭着眼的谢馨然。 “还好,就是有些痛。” “能走路吗。” “能。” “抓紧走。” 姚诗庆幸谢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从多少楼摔下来只受到一点伤害,说话的同时也听到了来自头顶其他粘液移动的声音。 毒牙准确来说,有一种粘液的形态,其强度与大小都在姚诗的控制之中,而头顶的粘液也能化为强度硬度够切割电梯的利刃,和毒牙十分相像,那样的话,显然对方也是升华者。 姚诗可不敢确定和自己能力一样的人比自己弱,升华者的世界自己只了解只进入了九牛一毛,来自深渊的事物大都透露着不确定性和诡异。 唯有逃离才是自己与谢馨然的生路。 “你知道住院部地下有几楼吗” 自己控制着让电梯坠落到楼底,除了信息,姚诗还想岔开几句话分散一下谢馨然的注意力,好让自己将面前紧闭的门打开。 “两楼吧,一层停车场,一层停尸……” “砰”,紧接着的声音打断了谢馨然有些发颤的话,姚诗松了一口气,又提了一口气。 该死的电梯门开了。 二层,停车场。 “先别开灯光,小心点走。” 姚诗拉着谢馨然的手,没打算凭借手机的灯光,而是使用自己对黑暗的视感脱离这里。 两人处境显然不太妙…… 周围有很厚重的脚步声,姚诗隐约能分辨出一些类人的影子往自己和谢馨然周围靠近。 呼吸声有,一声轻微一声粗重,很重的脚步声也有,还有那熟悉的髓质腐烂味道。 确实是人,它们确实是“人”,一口气吊在深渊顶上,差一步就坠下深渊的异化体。 “等等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姚诗边指挥着谢馨然,边拉着女孩缓缓往后退去,可四周的影子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打算前前后后将两人包围。 “姚诗,周围……有人。” “我知道。”后退的同时,姚诗看了谢馨然一眼。这次小姑娘倒是没有陷入到所谓的梦魇里边,但能发现周围的其他源质,是不是也意味着—— 谢馨然将成为他们的一员。 “谢馨然,别回头,跑!”姚诗将手机灯光拉到最大,经过装备部朱之改造的手机特地升级了灯光功能,巨大的光源将谢馨然背后的异化体照的一清二楚,也让整个地下停车场变得昼亮。 确实是一个个人,大多数都穿着病号服,脸上一点神色都没有,如同活死人般。 它们被强光眩晕一瞬之后,开始以更快的速度朝两人靠近。 谢馨然听完姚诗指示愣了一下,因为四周人太多了,即使跑,自己很可能在前端也可能被围上。 但谢馨然觉得姚诗是对的,好像自己之前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事实上,眼下的情况不跑也没有其他办法,而该向哪跑,谢馨然第一眼看到了仍有些光的停车场出口。 “快跑,它们怕光,等等我就来。”来自谢馨然背后的姚诗大声喊道。 谢馨然听见姚诗的话,只感觉越来越熟悉,难道说自己和姚诗还经历过类似的事? 但谢馨然没有想到,此刻自己背后的姚诗已经变成了比那些活死人更恐怖的怪物。 涌动的,代表着更深层次的腐烂髓质组成的甲胄,将姚诗笼罩。 说是阻拦,毒牙可期待一场屠杀。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七章 灰楼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仍有几个活死人的出口,模糊的光,还有该死的—— 卷帘门。 不知道谁按了开关,停车场出口的卷帘门吱啦啦的开始下落,同时大部分的灯也被炸碎。 谢馨然无视周遭几个身影,正欲离开地下停车场,可姚诗迟迟未赶到,谢馨然不忍不管姚诗独自离开,正准备回头看一下姚诗的进度。 可回头面对的是黑漆漆的枪口。 “别动。” 冷静,粗厚的声音来自背后男人的口罩之下。 “你……”谢馨然本想问问他要干什么,即使犯罪,也能无视了旁边那些丧尸一般的东西吗?可面对枪口,还差一年成年的小姑娘胆怯了。 “你叫什么?”口罩男没在意谢馨然说了什么,打量着四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谢馨然。” “职业,来这里干什么。” “学生……探望病人。” “这个医院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你没看见头顶上的鸦群吗,手机没信号还敢过来吗?” “我……”谢馨然有些无语,而事实上男人的提问自己还真的无法回答,本该都是平常的问题,自己早该意识到不对的。 这座医院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着自己走进这所陷阱。 “姚诗呢。” “你说什么?” “姚诗呢,就是跟着你一起进来那个男生。” “我一个人进来的啊。”这时候谢馨然倒是清醒过来,自己既然已经落入如此地步,就不能再把姚诗拖下水,男人虽然有枪,可周边的死尸再朝两人方向靠近,自己还是有机会跑的。 小姑娘要是再清醒一点,就会意识到姚诗在手无寸铁的给自己断后,而所谓的灯光克制僵尸,不过是谎言罢了,那两只丧尸可靠的越来越近。 “你……算了。”武俊收起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逐字逐句的念道。 “你是不是叫谢馨然,然后你要来医院找的人是叫安……” “你……你把安安怎么样了。”正欲转身跑路的谢馨然听见熟悉的名字迅速停下,一脸凝重的看着武俊。她知道自己可能错失了机会,可一想到安安也有可能变成那些活死人,谢馨然还是转身了。 “事实上她就在你后边。” “啊!”谢馨然回头,一张满目疮痍的脸出现在自己视野之内。 这是安安,不会吧。 而还不等谢馨然仔细打量,一发子弹将腐烂的脸穿碎。 “不是这一个,更远一点。”口罩男拿还冒着烟的枪口指了指谢馨然后方。 “你想干什么。”不管身上是否沾染了血迹,见识过枪械威力的谢馨然此刻更冷静起来。 “我能救她。前提是你把姚诗叫来。” “姚诗……”女孩还在踌躇之际,突然听到类似于蜘蛛爬行的溜动声音,而且要比那种声音更黏质一些。 谢馨然回头一看,周边已经接近的死尸已经消失,取代的是一个暗于阴影中的身形。 “我来了。” 冷静的声音出现在黑色的影子把女孩击晕之前。 身体上可能会受些伤害,但比起髓质受到侵蚀的风险都可以忽略不计,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可不是老谢能掺和进来的。 即使自己下手不知轻重真出了什么问题,姚诗总该相信一个二阶升华者的医术。 “把她带离,你需要什么忙我可以帮,武哥。”说到这,姚诗望了望面前熟悉的身影,声音,身形都与自己已经混熟了的武俊无异,且自己从统辖局那边了解到武俊已经消失,面前的人基本就是武俊。 统辖局找的人消失,出现在一块快失控的区域,也合情合理。 可无论如何处理,先将无辜的人拯救出来准没错。 “我能带谢馨然出去,也能把其他人变回正常人”听见姚诗识破自己的身份,武俊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友好的收起枪,认真地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带我去顶楼。” 顶楼,姚诗不知道顶楼意味着什么,但是武俊说自己能救那些人。 想起在停车场附近那个身影,还有先前自己制服了刚才的那些死尸,姚诗并没有杀死它们,想保留了一丝拯救它们的可能性,而如今听武俊说能救它们,无论有没有可信度还是要先试一试。 “成交。”没有握手与击掌,一个简单的承诺背后没有任何担保,但姚诗无路可走,谢馨然在这姚诗没有把握在另一个一阶战斗序列手下保证谢馨然完好无伤,先把谢馨然送出去接下来的事情才有说法。 “二选一,先送这个女孩还是先去救人。” “女孩。”姚诗不假思索的选择,也借看手机时间的光察觉到了武俊嘴角一丝幅度。 灰楼,地下停车场入口前。 “一个女孩。”男人摩挲着反着光的刀刃,带有诱导性的语言激起面前人的怒气,“仅仅是一个女孩,就让如此优秀的调查员为大众牺牲,成为天灾的祭品。” “那是他亲妹妹,你怎么会懂。”白歌对面前年轻的男人口中那卑劣的言语嗤之以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打量着男人的样子,白歌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觉。可自己最近事务太多,白歌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面前的人。 但有一点没有错,他是来“拦路”的。 “可那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与一个潜力无限的优秀序列升华者相比。”男人对峙着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孩,内心却有些慌张,手中不断翻转的刀刃就是最好的证明。。 “升华者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白歌冷冷的回了一句,而思考的中心转换成如何将面前的男人迅速带走。 “说得很好。”男人戏谑的鼓起了掌,“没有区别,真的没有区别吗,该死的髓质犹如一道天堑把普通人与升华者分隔,升华者歆享着序列下的力量与权利,普通人却活在被逆模因阉割的世界。” “多说无益,你的条件是什么。” “解除信息管控,解除逆模因。” “不可能。” 冰冷的声音与周围因灼热而扭曲的空气形成对比。 “停,我投降。” 在白歌的风衣上隐约的咒印清晰之前,男人举起双手大声喊道。 投降的迅速与开始时同自己对峙的决绝显得有些滑稽。白歌也在提防,是不是新的陷阱。 而面前的男人似乎是真的想投降,双手高举,还喊弄着什么要不要抱头蹲下,还是要带上手铐之类的。 “你投降的过于快了。”白歌直截了当的警告面前还在行某着名国家军礼的男人。 “我就是个传话的一阶打工仔。面对“和平鸽”打不打得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男人说完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还挥了挥自己的手。 “你上级是谁。” “方以智。”男人想都不想的回答。 “你来这目的是什么。” “拖延来者,不让你们进医院。” “武俊在哪。” “不在医院” “医院里有什么。” “有一只巨大的乌鸦。” “箫梦珂有危险吗” “没危险,她是我们的人。” 白歌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被男人的回答吓了一跳,因为这过于离谱,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清道夫无比重要的人都是“网”的人,都只为给自己下套,而医院里也没有武俊,只有一只乌鸦。 面前的人没有任何思索无比流利的回答,白哥第一印象觉得这是挑拨离间,可这挑拨离间又过于直白和简单。 “带我进去。” “去哪。” “医院。” “……” “怎么了”白歌看着有些扭扭捏捏的男人。 “您不用给我下什么禁制。”男人似乎投降惯了,开始质疑起白歌的作为。“您这不专业啊,不应该先严刑逼供,即使我投降了,您也得再加加码,然后我在痛哭流涕的投诚。您就不怕前边有什么陷阱。” “没那个必要,走吧”白歌用带着些许鄙夷的眼神看着男人,俨然把他当成了疯子,或者一个二五仔。“你开路。” “即使有什么陷阱,我也能先把你干掉。” 在走之前,白歌不忘嘀咕一句,带有一些威胁意味。 “走吧。”武俊和姚诗把谢馨然送入离医院最近的一所无人的报亭。 “……”姚诗看着仍在椅子上昏迷的女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衣服盖上。 武俊有些着急,因为他知道自己唯一的筹码没了,而姚诗是否能完成自己的诺言…… 直至一声“好”,打碎了武俊的猜忌。 也没过多少时间,两个人便离开了带着些许暗色,无人的街道,回到了从离开医院的那个通风口处。 灰色的大楼将所有的诡异包裹,隐于暗色的天,无湿润感的雾。 姚诗再次望向街口尽头,没有其他人存在,只有一个女孩,还有一座充满诡异的灰楼。听见武俊进入的声音,姚诗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上武俊。 两个人,带着武器,进入灰楼,犹如进入虚无之地的猎魔人,相互猜忌与提防,也同时拥有猎杀妖魔与彼此的能力。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八章 靶点 姚诗觉得自己人生挺荒谬的,病恹恹几年,沉睡几年,醒来之后又游离在现境与升华者之间,应对该死的梦,和处理各种麻烦的人与事。 但如果让姚诗知道未来再做一次选择,姚诗还是会接过男人手里的钱,在这个对自己不是很友好的世界潇洒一番,昂贵的食物,禁忌的酒与烟,只看见过大门的网吧,酒吧,KTV,再把剩余的钱通通捐给那毫无一点用的基金会。 虽然对不合年龄的自己这些地方除了喧闹就是无趣,但多多少少自己实现了一些愿望,消了许多遗憾。 也对自己所生活的这座城市有了那么一丁点留念,以至于在进入麻醉前姚诗还想象着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的病,以后的人生该是什么样子。 但有个地方,姚诗对它是没有一点好感。 医院,姚诗消磨过无数痛苦时光的地方。姚诗打心底里对这个地方没好感,不仅仅是以前,还有现在,谢馨然接二连三牵扯进天灾的事都与医院离不开关系。 还有那个凌晨,姚诗随着鸦找到谢馨然,而谢馨然一个人落寞的在医院门口,后来在火锅店鸦将自己所作为的界限划得很模糊,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种恐怖的威压来自于半夜独自emo的谢馨然。 还有现在,这该死的医院大厅里簇拥着无数的怪物,被毒牙全身包裹的姚诗和只一把手枪的武俊被前后夹击。 地板不是瓷砖,而是遍布蔓延的血管与浆至,整个甬道被腥红色感染,而一个个人类模样,穿着病号服的丧尸,如浪潮般将两人包围。 这些是怪物能否划于人类的范畴有待商榷,姚诗也得知武俊口中的拯救它们的方法,每层楼深处都会有一个类似心脏似的囊泡,猩红与腐烂的浆质在囊泡里流动,摧毁它,当前楼层的丧尸就会陷入昏迷,同时下一层被血肉封住的门也会开启。 尽管囊泡很脆弱,但姚诗与武俊皆被它死亡迸发的浆液烫伤过,不是温度上的烫伤,而是髓质的深度,高度腐烂的髓质带有强大的腐蚀性,姚诗凭借甲胄还好,武俊直接被腐蚀掉一块血肉,本来右手持枪的武俊只能勉强左手持枪。 出姚诗意料的是武俊战斗力并没有下降很多,似乎是靠着自己的序列,单手持枪,利用一些铅弹也能帮不少忙,不过主要战斗力还是满身甲胄的姚诗,和上次在船上的情况一样,甲胄分离出的鞭刃抵挡着面前的尸潮。 可两人本来就在丧尸包围的狭小空间,又要不对这些丧尸带来致死性的打击,还要防止炸裂的伤害,越来越多的丧尸让两人的行动着实有了些难度。 姚诗还发现,随着楼层的提高,丧尸人数还在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如此吃力,再往上去,嘶…… 来不及多想,中年男人模样的丧尸已经咬上姚诗的甲胄,直接被姚诗甩向面前的尸群。 而身旁的武俊看准时机朝向天花板的还在运作的灯管开枪,电火花,闪烁的光暂时阻滞了尸潮。 而紧接着姚诗后背伸出一部分毒牙作为绳套,将武俊甩向尸群后方,大部分丧尸见比较好对付的人在后边皆朝向武俊靠去,而姚诗趁此机会借力以钉上天花板的甲胄把自己从天花板甩向尸群内部,在尸群把自己包围之际,用鞭刃把“心脏”穿碎。 穿碎的瞬间,尸潮瞬间停滞,丧尸们纷纷向周围倒去,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猩红的浆液落在甲胄上发出丝丝的声音,很快又被毒牙吞食。 这不是第一次,之前两人还试过姚诗甩弄着武器推进,武俊在后射击的方案,但很快,但那是僵尸数量较少的情况下,这次数量实在太多,前后将两人包夹,只能出此奇招。 两个人回到楼梯间,做暂时的修整。而楼梯间也惨遭毒手,向上向下都是鲜活的血肉。 武俊却不管这些,从自己包里拿出两瓶水。 长时间的用毒牙战斗,显然是消耗不少。如此下去,坚持到楼顶两人也已是力竭 “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姚诗喘着气接过武俊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一口。 。 而武俊叹了口气,“你要放弃救那些人吗。” 姚诗顿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的武俊的问题,反问了一句“你的方法让他们昏迷,他们醒来后能恢复多少。” “根据尸化程度对大脑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姚诗盯着面前的男人,手指靠着下巴沉思起来。 武俊,老李口中的小武,游戏厅的前台兼管理,平时看起来挺阳光的,打起架也不含糊。 而武俊会出现在这里是姚诗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两人虽然认识,也只是比较熟。现在也知道统辖局让自己来狗街的一部分原因应该是武俊。 武俊身上疑点很多,包括他为什么在这里,他为什么知道摧毁“心脏”拯救别人的方法,还有他的序列。 现如今的情况是谢馨然还在外边,武俊要上楼顶,这座大楼遍布如僵尸般被异化的人类,拯救这些人的办法就是摧毁每一层的心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拯救这些人和帮武俊到达楼顶,自己显然只能在这两个目标中选一个。 “你为什么要去楼顶。”姚诗思来想去还是要权衡利弊。 “结束这一切。”武俊深吸一口气,逐字逐句的说道。 说完,两个人便再次陷入沉默,这不是一个好的答案,看见武俊想到什么黯然神伤的样子,姚诗不好再问什么,只是帮武俊检查一下伤口。 姚诗从粗重的呼吸变为平缓,武俊血淋淋的伤口又被重新包扎了一遍,两个人休整的都差不多了,可两个人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你刚才是怎么发现“心脏”的位置的。”武俊突然提起, “就本能的感受到哪边髓质味道最浓郁……等等,你是说……”姚诗起初觉得很突兀,而后瞬间明白了武俊的意思。 一整栋的每一层都有“心脏”,越往上走僵尸数量越多,应该还有一个总的心脏统辖着整栋楼的僵尸。 就如同一个个心脏是小boss,应该还有一个大boss等着两人去摧毁。 “那我们怎么去找它呢。上一层楼都有些费力”姚诗试着拿甲胄划开血肉封住的上层入口,坚硬程度超乎两人想象。 “刚才,你用甲胄钉住天花板把自己荡过去的时候,证明你的甲胄起码能克服重力吧。” “你说……懂了”对面的武俊颇有深意的看着楼梯间的窗户,姚诗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说,人都去哪了。”白歌站在窗户口望着其他的楼层,好像与这别无二致,一个人没有,又转身看了看仅有一人的走廊,对着另一边的男人喊道。 “头儿,这真没人,我之前都说了,还有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男人从另一边走过来,挥了挥自己被铐住的双手。 “都叫我boss了,还真把自己当二五仔了。”白歌打量着男人,熟悉感连同不信任同时出现让白歌很困惑,总感觉自己在哪见过面前的人。“再说多点信息,我考虑考虑,毕竟我们挺缺人的。” “我都说了,有人把他们转移走了,他们现在在边境,整座医院范围内一个人也没有,这里即将成为天灾的靶点。我们必须……” 男人自顾自的说着,却没发现面前的女孩不见了,而下一刻刀口已经抵上男人的脖颈。 “你在撒谎。” 白歌顿了顿,“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从我接到箫梦珂被绑架的电话开始,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你们”两个字刻的很重,显然白歌并没有放松对男人的警惕。 “毕竟电话与声音都是可以伪造的,因为这里没有信号,我无法去确认其真伪。” 男人沉默了一会,但还是沉声开口。 “所以你是怎么确定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男人突然变换了一种声调,甚至变换了一种样貌,穿着西装的乌鸦头的男人很轻松将手铐解开,钢制品与地面相撞的声音很清脆。 “你……”白歌正要用力,发现自己胁迫的弱点已经变成一团黑雾,下一瞬间男人出现在几米开外。 “即使箫梦珂是所谓的三阶患者,你对她的信心也太足了吧。别忘了整个南城的逆模因都在她手里,还有现境下的诸多限制,哦对,这些都是你亲手布置的。”男人优雅的整理自己的西装,领带与衣服的褶皱开始被自己抹平。 “我的确撒了点慌,但我也真的和北极星那群人没有一点关系。我存与此地,只想对付我的族人。” “不管你的族人是什么,这里医院的那些人呢。” “被北极星那群人移走了,在北边的郊区,接近边境那块,它们的死活于天灾的靶点来说无足轻重,更何况那边还有姚诗和武俊,放心。”男人整理完,挥了挥手,示意白歌不要着急。“姚诗,你也知道,金牌打手,只要战不死,就往死里战。还有猎人序列的武俊,一个搜点,一个打点,很简单的” “姚诗,你怎么知道……”白歌有些着急,因为事情的发展超乎自己的预料,面前的男人现在不是自己能轻易对付的,而提到的姚诗,显然整个统辖局的行踪都已经被男人掌握。 “因为,我是他爹。” 姚诗的父亲……白歌调查过姚诗,这小家伙父母在边境执行任务双亡,唯一直系亲属就是他的老舅,而那个中年男人也在边境不知去向,如今突然出现一个鸟面人躯的说是姚诗的父亲,知道这么多信息,白歌不由得摆出战斗姿态,高度警惕起来。 “别急着思考,他来了。”男人冷静的指了指头顶,自己反倒是拿出一根烟,不紧不慢的点上。 白歌确实听见一些动静,抬头一看,真如男人开始所说,一只巨大的鸦从天而降。 黑色的毛羽同黑色的雾遮蔽视线,巨大的冲击力破坏着两个人所在的地面,十八楼,整座高楼被一只鸦硬生生劈开两半。 男人口中的乌鸦,正是深渊里的族群,来自地狱的渡鸦。 所至所往,地狱皆存。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二十九章 逐猎 烟尘连同黑色的雾同时消散,那只从天而降的巨大乌鸦,此时化身成了刚才同白歌说话之人的模样。 有些不同的是,背后的巨大的黑色双翼遍布鳞羽,而其髓质的强度,白歌感觉,起码三阶以上。 天灾的靶点,哪个系列,巨型天灾的使者,还是上一天灾的坟冢,还是边境间实验室的产物,白歌无法对它定性,根据自己的知识,大群之主与天灾似乎是独立的两方。 思索之时,它巨大的双翼扇起来强烈气流,白歌抬起双臂勉强抵挡,也后退几步保持平衡。 强烈的风让自己睁不开眼睛,再缓过来时眼前的兽已经消失。 “抬头。”来自旁边人的提醒让白歌反应过来。 抬头看到成片的黑云将整座医院包围,而形成黑云的,是那一只只乌鸦。比起之前不同的是黑云成漩涡状,而有巨大双翼的鸟人正在漩涡中央 白歌不确定自己能否与其应战,但这里是现境,自己一但离开,其毁灭的只能是脚下的城市。 还有另一个“人”,白歌转头看着同样模样的鸟人,而那黑漆的乌鸦面具底下会是“帮手”吗。 “他不是纯粹的大群之主,我无法杀死他,等等我会给你创造弱点,用那所谓的炼金术吧。”后方的男人咳嗽了一声。 “炼金术。”白歌苦笑一声,突然出现的乌鸦对自己了解的可够深刻。 可管理条例在此,怎么可能使用来自边境象牙塔内的秘术。 不对,白歌突然想到什么,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外套,强烈的纹路发出暗红色的光,没人知道自己这件衣服是最好的炼金媒介,而此媒介完全没有受到限制。 得知限制消失的白歌神色并没有轻松起来,反而更加凝重。 白歌还想再问一下,可后方的鸟人陷入了自己的状态,一步一步向前走,边自顾自的说着。 “所谓的地狱使者,被力量所权制,成为他人走狗。来自深渊的大群被用来摧毁一座城市,地狱的管理已经如此破败了吗。” 双翼随着其主人的话语绽开,比起之前的 鸟人翅翼上少了鳞甲,但是色泽更为纯粹。 说完之后鸟人瞬间消失,也不管白歌是否对他的问题做出答复,其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上空。 抬头看去,两人如同堕落的天使,在高空中相峙。 …… 这根本就不在天台,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现境。 该死的星星是他妈一个个摄像头,或者是录制设备,武俊从楼下跳下来时候再被全程直播。 虽然不知道武俊的身份,他为什么受制于敌人的命令,要和自己分兵,独自来到天台,还要从楼上一跃而下,但总不该如此。 所谓敌网的目的更像是用武俊来制造舆论,而武俊如果从此跳下去的话,其后果可想而知。 姚诗尝试唤醒了很多次武俊,可面前的人 而武俊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声音。 无论如何,不能让武俊跳下去,姚诗再次唤醒已经极度疲惫的毒牙,这次的毒牙还沾染着刚才自己破坏最终心脏时的浆液,姚诗明白,毒牙已经无力吞噬它们。 强忍着灼烧的皮肤的痛苦,趁着面前的人没注意,姚诗再起暴起。 可即将到达武俊的位置之时,姚诗看见武俊嘴动了一下,向前再迈一步。 而姚诗读出了武俊最后的唇语—— 等着。 等着谁,神奇诸葛泽和神奇白歌吗, 姚诗有着预感,他们遇到的情况可比自己面对的更棘手。 执行队诸葛泽报告: 时间十月十一号晚上(无法确定)事件:武俊失踪与第二医院医院异常现象以及第一第二医院人员失踪事件。 诸葛泽皱了皱眉,也想不出时间,看见手机上标的早上七点就知道所谓的电子设备也受到这片区域的影响。又在后边写了四个字,无法确定。 第一医院已经确认完全,没有任何市民存活,且我于档案室查到信息,第一医院已于武俊失联当日,将第二医院的患者以及医生转运到新区。我方并未收到任何消息,在今天执行任务前也并没有收到任何提醒。 第一医院的髓质腐烂情况严重,已经影响到电子设备,同时也在衰减,估计是人员转移时留下的髓质气息。 初步统计与对危机情况预测结果如下, 现在第一医院和第二医院没有任何市民存活,姚诗和谢馨然已经武俊应该在所谓的新区(被其他人转移到边境的某一处), 白歌在所谓的第二医院遭受埋伏,我也将在第一医院与敌人作战。 箫梦珂预测在武俊失联之日被高阶序列(可制造小型天灾,可大范围转移人员与设备的序列)升华者绑架或者囚禁,我们收到的消息应该由假装箫梦珂的人给出。 对于敌方行为的预测则是 一借助大规模人员失踪制造天灾,破除信息壁障。 二利用武俊破坏统辖局公信力。 三利用统辖局人员不足,在关键位置布设陷阱,谋杀统辖局人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诸葛泽启 (附:如果死了就是诸葛泽绝笔。) 写完最后一个括号,同时将胸中最后一口气缓缓吐出。 诸葛泽紧接着将自己的一个十分普通的记事本放在解刨台最显眼的位置上。 之后缓缓收敛着解剖台上的刀刃,一把,两把,没有任何表情。 白色的灯光,充满冷色调,与空无一尸的停尸间气氛相映。 突然,在拿到第五把刀刃上闪过了其他东西,下一瞬间,灯光忽闪,门外开始清晰的脚步声,且正往这里靠近。 诸葛泽则是咬牙,将手术刀插到自己口袋里。 门外的声音不远,发出声音的主人好像也不着急,一步,一步,硬质的鞋底与地板相撞。 但诸葛泽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髓质的恐怖的压力,咬了咬牙,又用刀划开自己的手心,将献血淋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上。 诸葛泽动作很快,刚刚结束时门就开了,同时屋内的光线全部消失,除去电灯因电路不稳定发出的声音,就剩下诸葛泽粗重的喘息和另一个的移动声音,两个人明显的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不过两个人身份截然不同,诸葛泽是掉入陷阱的猎物,而对方则是手持猎枪的猎人。 可诸葛泽真的就是引颈受戮的猎物吗,察觉到男人停滞的一瞬间,诸葛泽身形暴起,全身通红的纹路伴随着滴落的血将手术刀送到来人的胸口处,锋利的刀刃硬直刺入来人的胸口。 刃的部分与肉交割,甚至柄的部分已经进入来者的身体,而这正是诸葛泽最擅长的解剖。 只有几瞬,敌人的整个胸腔就能被自己绞烂。 可下一瞬间诸葛泽顿住了,因为眼前这个敌人,根本—— ——胸腔根本是空的。 面前的来人受了一刀之后继续往前行进,而诸葛泽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刀便提速往后退去。 这是来者,但不像升华者,要么是特殊的序列,但那个时候他应该反击,排除这个可能面前的应该是炮灰一类的异化体,真正的对手应该还在暗处。 可毫无声息! 面前的怪物还在缓慢的行进,诸葛泽的大脑极速的运转着,不但在思量着对面的敌人,同时也在寻找着其他敌人。 背后,就在自己的背后,诸葛泽听见了非常细微的一点声音,门锁动了一下,推算一下自己背后的位置应该是另一扇门。 诸葛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跑到另一扇门前,开门,将另一把刀刺入来者。 不出所料,是另一只怪物。 诸葛泽借着刀给怪物的顿滞,迅速离开停尸间,但此时走廊内的光已经熄灭。 诸葛泽想到两点,一是对面没有正面敌对自己的能力,不然不会让炮灰试探,二是对面试探的目的很可能是把自己逼出那个房间。 想到这,诸葛泽又看了看四周,夜晚没有灯光,自己只能做到勉强走路,很难看清敌人的具体位置。 但在拐角处诸葛泽又听见了些许声音,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诸葛泽留了一手的同时也蓄势待发,只是这次有些不一样,诸葛泽发现了些许端倪,两把刀刃闪着微弱的光在自己刺入面前敌人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幸得诸葛泽留了一手,反手将自己手中的刀刃抽出,刺向背后,此前另一只手已经从袖口接连甩出几把刀刃。 而这次显然是真正的敌人,因为诸葛泽不但捅到了坚实的胸腔且终于嗅到该死的人血味道。 可当自己要把胸腔搅碎的时候却怎么也翻不动手腕,而先前那个被自己捅了一刀的怪物突然抱向自己。 巨大的力气难以挣脱,诸葛泽只感觉自己的整个躯壳被背离的拖着行走。 诸葛泽急忙抽出手想拿刀阻止面前的怪物,可自己的手被插入胸口的敌人抓住。 同时这是顶楼的拐角,第一医院的停尸间在该死的顶楼,自己刚刚挣出双手,整个身子就被怪物卷胁着冲碎玻璃,往楼下坠去。 坠落的不只是诸葛泽,会爆炸的无数鸦羽,还有已经从楼顶跃下的武俊。南城现境连同边境,一场场狩猎与厮杀,刚刚开始。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章 武俊 等着,等着。 武俊留下的暗语。 姚诗在天台上等了几分钟,寻不到信号或是指引,姚诗踉踉跄跄的赶到天台边上,朝着底下喊道。 “武俊!” 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结果,只有空高楼之下浓密的灰雾。 结束了? 武俊一头扎进灰雾摔死了? 甲胄中的姚诗甩甩头,武俊死了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过,这可不是现境,这是边境,诸葛泽口中的边境遍布大群与怪异,作为深渊与现境的中继,边境下存在的怪异,兽,各种异化体,甚至比深渊很多。 更何况自己还在真正的幕后黑手的镜头下,面对的危险可想而知。 后边发出些许走肉的响动,楼下的僵尸开始抵达天台。 迅速离开这里作为姚诗第一目标,这边的情况总要有一个见证者,把情报传递给统辖局。 至于去抓住真正的幕后黑手,姚诗惨笑着摇摇头,髓质消耗殆尽,毒牙也快到达极限,自己到达顶楼几乎就是全凭一缕意识。 镜头,边境,顶楼,离开前姚诗感觉自己遗漏些什么。 好像是一个人,不是幕后之人,不是武俊,也不是自己,是—— ——谢馨然! 姚诗痛苦的捂住额头,自己上楼时就应该发现,既然这座大楼是在边境的拍摄场,那么楼外那些道路与建筑也处在边境,而自己把谢馨然丢在报亭…… 姚诗看了看背后一群朝着自己靠近的巨型僵尸,打起几分精神,咬咬牙,也学着武俊从楼上跃下。 高度是真实的,重力也是真实的,空气与下坠的气流也是真实的,姚诗在下落中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所谓的边境。 不过姚诗可没打算跳楼,粘性的毒牙吸附着光滑的玻璃,勉强顺着楼面滑行。 十八楼的距离,如果那些僵尸跟着下来足以让它们摔死,而自己也能快速到达大楼附近的街道,去寻找谢馨然,带她离开这里。 直至一些火光出现在姚诗眼前。 四楼,还是五楼,大楼底下几层周遭全是朦胧的雾,姚诗只能看见些许火光在远处。 武俊没死,他留下的信号? 姚诗只是迟疑了一瞬间,为了保持平衡,此时的姚诗来不及分出心神管那么多。 只是朝着报亭方向所去。 毒牙的潜力还是很高的,从楼顶到楼下,全凭毒牙降速,最后在一楼的台上跃下,没受任何伤害。 所幸没有僵尸追出来,街道与来时别无二致,也并没有被之前自己在楼里制造的爆炸所影响。 报亭,报亭。 姚诗凭借毒牙带来的优势狂奔,打开门的一瞬间顿住了,该死的报亭里空无一物。 “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姚诗并没有很难过,反倒是无比冷静。 谢馨然失踪了,在边境,没有任何痕迹,如果排除所有的不可知论天灾可能性,那么就是在大楼里的幕后主使把她带走了。 而幕后主使在哪。 自己之前是彻底的将整栋楼的心脏摧毁了,而在自己紧急要去救人之时,背后还是有僵尸,代表幕后主使还能操控这栋楼?而周遭的火光。 姚诗再度望了整栋高耸的建筑,真实的不像假的,但真的也是在囚笼之中,不过周边的迷雾已经散了很多。 火光也再次在姚诗的视野中闪过。 只有一点点,但也是少年最后的希望。 南城城郊一处破旧的院落。 “统辖局的。” “对。” “免谈。这地方都快被你们踩烂了,想知道什么在你们档案室查查就清楚了。” “我们来找一个人。” “来找人,这边可没人。” “不管人是否在这,您毕竟是他的老师,您能否联系到他。或者给我一些信息。” “找谁?” “武俊” “武俊,武俊……你说小武啊。” “能否让我们进去再聊。” “每次你们来准没好事……算了,进来坐吧,别嫌院子小。” 几句抱怨,男人还是带杨朱两人进了院子。 几人坐在一还有少许落灰的石桌石凳前。 不大的院子里积累了不少杂物和废品,略微带些陈腐的味道,就和面前的男人一样,邋遢,不修边幅。 “想问什么抓紧问,等等还要给孩子做饭。” “方便记录吗。”清脆的女声和一支录音笔+笔记本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随便记,随便记,你们统辖局给我记得东西也不差一点半点了。” 男人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的点了根烟,随意摆了摆手表示不在乎。 “您现在有武俊的联系“方式”吗。” 朱之问,杨冰记。 在男人即将掏出手机时,朱之彻底加重了方式两字。 “其他东西可没有,就有个电话号,还很久不联系了,那小子今年清明都没给祖师爷来上个坟。说是工作重要,工作,再工作都能忘了师门祖宗?” 杨朱两人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苦笑一声,武俊今年清明在为统辖局给他的渗透任务在狗街那边处理事务,不想牵扯到这边倒也正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您知道怎么找到武俊吗。” “不知道,联系都不联系,找更找不到咯。” 男人吐出一口烟圈,突然想到什么,呛了几下。 “他还有个妹妹,在第三医院里,你们要是没人性,可以去问问他的妹妹。” 两人没在乎男人的讽刺,但是迅速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医院,第三医院可被挟持了,不会因为他妹妹在里边,所以武俊突然消失了。 “他,对他妹妹感情好吗。” “那废话,肯定好啊,他没爸妈,从小和他妹相依为命,有什么吃的穿的玩的盯着他妹。不过他妹惨啊,从小体弱多病,之前又住进医院,小武学了半瓶子功夫也不学了,跟我说要出去打工。这孩子要强,我想了想,同意了。” 两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聊了几句,关键线索已经拿到,信息已经发到箫梦珂那边,下一步就是看白歌怎么处理。 可季雨嘉一条消息让两人草草结束了谈话。 “那就不打扰您了,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有消息请联系我们。” 两个人拿到信息就迅速起身,打算离开。 破天荒的是,男人竟然跟着他们俩来到门口。 “你们实话跟我说,小武是不是……” “对不起,我们有管理……”杨冰话未说几句,就被朱之拦住。“他失踪了,而且是在一个非常紧要的时间,我们需要找到他。” “你们知道小武这孩子是很坚强的,也很有血性,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他完成升华的时间。 当时系统定性为升华者恶性事件,我接到案子,去到时候只看见身上被捅了三把刀的小武死死挡在他妹妹前边,前边是满地的尸体。 具体案子记不太清了,反正是有人想伤害小武他妹妹。当时小武眼里那种坚韧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不是个坏孩子,如果事情还有……” “我们会的。” 两人虽然偷偷打开了录音的开关,但都认真的点了点头。 男人摇摇头关上了门,接着又叹了口气,他们没有理解自己口中的意思,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过那种眼神。 那不是守护的眼神,而是猎人的眼神。 那种眼神代表的是就算武俊死了,也会狠狠地利用自己的死亡把刀钉在敌人的头颅上。 年轻男人用长刀劈碎了面前的控制台,火在武俊的眼神里燃烧。 武俊早在天台上就凭借序列猎人找到了所谓的幕后主使。 比起受制于人,武俊对于谈判的方式更倾向于展示自己的武力来寻找话语权。 而对于医院受挟持,武俊更觉得是自己的妹妹被绑架,第一时间武俊联系到的就是自己特殊的身份,一个对话口,统辖局与狗街完美的窗口,将两方的诉求交换。 看来如今,有人并不想让这微弱的平衡维系,找上了自己,自己的妹妹,一个同样受到髓质影响的人。 南城这种人不多,其最后的结果若不能成为升华者,则只能变成失去理智的异化体,变成所谓的“兽”,游荡在边境与深渊之中。 不论是交出自己换回妹妹,还是配合所谓的官方行动,武俊还是觉得自己手里应该掌握一些筹码。 而一个能在边境造出这么大声响还能把现境事物转移过来的人,无疑是最好的筹码。 一个躲在幕后的操纵者,边境的这栋灰楼是他杰出的艺术品,同时也是一个完美的拍摄场所,同时也将会是自己与他的修罗场。 在楼上武俊确实跳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必须漏出些许破绽才有可能引得幕后主使出现且放松警惕。 而坠下楼几瞬间的事情,武俊凭借猎人的敏锐直觉在附近的一所较矮的建筑物上发现了端倪,虽然只有雾中的一点点光,但是在这荒芜的边境,足够了。 刀刃瞬间死死钉在建筑物的墙上,刃与壁锋利的相撞擦出些许火花,自己的包里还有早就准备好的钩锁。 无论是另一个陷阱,还是新的战场,武俊沸腾的血早就做出了回应。 而所谓的死网,困扰了整个统辖局的事件,也该见个分晓。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一章 背水 武俊提着刀,走在雾里,越发觉得这是个陷阱。 一栋四层楼的天台,上边只有一个楼梯间,楼梯间是封死的,无法向下,只有一张躺椅和满屏的监控设备,而上面放的视频却是第三医院的监控情况。 为防止扰乱心神,和还未露面的敌人,武俊第一时间将整个屏幕破坏,而后天台上的雾更加浓密,敌人仍未出现。 朦胧的雾里武俊凭着猎人的直觉行走,却察觉不到任何有关敌人的存在。 但武俊很清楚,他迟早会出现,无非就是早晚,和自己是否漏出破绽的状况。 突然,一个趔趄,武俊半只脚踩空了,视野严重受影响的情况下,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天台的边际,而这栋楼的天台没有任何栅栏,幸得武俊小心,不至于再次坠楼。 这瞬间的失稳,给暗处的敌人找到了机会,背后的脚步声开始放大,武俊也早有准备,迅速与边缘拉开距离,并回首拿刀横挡来者。 升华者与普通人来说,速度,知感与体力提升甚多,作为冷兵器的刀与剑比起枪械来说更为趁手,惊起动静也更小。 下一刻,两刃相接,金属的相撞只剩下铁与火。 对方在自己有视野的情况下仍选择与武俊拼刃,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巨力将武俊压的连连后退,刀刃的反震使得武俊身子开始发抖。 武俊只能反身拨开敌刃,向后连撤几步,雾中的影子并没有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接连向武俊刺来。 武俊已失起势,但并未继续逃跑,序列下的升华者自然不可能只会拿刀砍来砍去,武俊瞬间提枪射击,尽管敌方可能是更高阶的升华者,速度与力量接在自己之上,但是序列猎人给自己带来的巨大提升可要比基础的速度与力量多得多,既然敌人的位置大致能确定,那枪械就有了作用。 在影子接近自己瞬间,武俊接连甩去几枪,同时手中的刀也没有闲着,作了一个更为稳健的防守姿态。 几发子弹并没有打中敌人,但终究也让雾中的影子速度慢了一瞬间。 武俊再度与影子角力,沸腾的血液给武俊带来巨大的力量,起初被压制的武俊,反倒是一刀把影子带着他的剑劈出很远。 紧接着,武俊借助自己先手的优势,继续以枪械压制,武俊在猎人模式下的枪远远比先前自己在灰楼里要准,每一发都直击影子的要害。 雾中的影子渐渐现了颓势,开始沿着天台边缘躲避。 此刻武俊反而眉头皱的更深,再甩出一把枪,以更凶猛的火力压制影子。 这场战斗不只属于冷兵器,还有源于升华者的髓质,猎人序列给枪械带来的加持也是显而易见的。 影子周旋了几圈,武俊开始不如起初时轻松,越来越厚的雾使得自己已经寻不到敌人的影子,但它的气息却越来越猛。 武俊的枪械虽然借助猎人序列的加成,压制力过十分强势,可子弹并不是无限的,敌人的暴起又处于一触即发,武俊所幸把枪一扔,选准一个方向,提刀压去。 可即使武俊已经预料到敌方出现在自己背后,占了先机,但敌人的似乎是把全部髓质集中到这次突袭上,带着巨力刀朝着武俊劈砍,武俊试图用自己的刀进行抵抗,一个个裂口却出现在自己的刀上。 “3。” 听着敌方细数着关于自己死亡的倒计时,武俊也在燃烧自己的髓质,殊死一搏。 “2。” 似乎是等阶的差距,武俊即使是对于自己的序列再怎么娴熟,可力气就差一点。 “1。” “1!” 两人同时开口,武俊一咬牙,肩膀处暴渗出血雾,反起力一波,当敌人压后几步,正当所有力气耗尽之前,先前武俊丢出的枪突然开始射击,而射击的方向,正是影子的背后。 自动定位与自动扳机,边境的装备可比统辖局给自己提供的好多了。 中弹声连同血雾在武俊角力敌人的背后出现。 中弹之后,影子动作开始滞缓,而武俊趁势起攻,一刀将敌人斩的连退几步,紧接又掏出一把枪配合刀接连对着影子攻去。 敌人愈发迟缓的速度正中猎人的下怀,又是几枪面前的敌人已经到底不起。 但武俊并没有因为影子倒下而松一口气,反而面色更严峻的看着开始消散的雾后。 那不是红色的浆液足以证明面前只是一个傀儡,真正的敌人还在背后。 武俊不紧不慢把包里的药片悉数吃完,捡起地上的枪,开始一颗一颗上弹。 但无力的绝望感开始蔓延,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对方可能是刚刚热身。 “姚诗,姚诗”武俊口里念叨着自己此刻唯一的希望,虽然两人加起来可能不够面前人搓一顿,但是总归是比自己一个人能打。 雾散的时间不长,武俊也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到来。 而雾散后面对自己的,是一具僵尸的尸体,还有眼前披着黑色风衣,兜帽压的很低的男人。 他不说话,就站在武俊面前,十分哀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武俊隐隐约约觉得他不是为地上走肉的死去悲伤,他是在为武俊自己即将的死亡默哀。 “其实我们不必打架。” 男人清了清嗓子,年轻的嗓音让武俊觉得自己的敌人可能只是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小孩。 “只要我加入你们?” “武俊先生,您很理智。” “姚诗怎么办,你打算和我合力杀了姚诗,然后我再装作重伤,再反潜伏到统辖局。” “嗯,很好的提议。”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拼死拼活给统辖局卖命吗,尽管他们和我师傅有仇怨,每个月都要对我进行心理审查,他们可以给我妹妹一个身份,一个健康的环境,一个良好的身体。” “他们并没有。” “那是因为你们。”武俊朝着面前人嘶吼,可对方并没有给自己什么回应。 “绑架我的妹妹,只为让我去当着你们录像设备死去,去制造舆论,破除信息壁垒。但你想过没有,普通人根本不想活在有升华者和天灾的世界里。” 男人对武俊的话毫无反应,不紧不慢的拿下头套,一张过于俊美的脸出现在武俊面前,金黄的短发在灰暗的背景下过于梦幻。 “武俊先生,您很聪明。不过您说错了一点,我杀死你与姚诗先生都轻轻松松。” 男人面对武俊的枪口,缓慢抬手。 砰。 武俊的枪响了,面前的人不受任何影响,因为倒下是穿着黑色卫衣的武俊。鲜红的洞口在武俊的心脏处开始湮灭着血肉,开始慢慢扩大。 即使黑色的甲胄刚刚从楼底翻越上来。 姚诗再次目睹了一场枪杀,敌人绝不只是面前的一个少年,远处还有一个枪手。 “起码他是笑着死去的,因为他在临死前看到了你,他觉得你是能干掉我的希望。”少年再次带上了兜帽,开始转身往后退去。 “枪手,解决这个目标” 下一瞬间,少年挥挥手,该死的雾再次出现,而他自己…… 姚诗的最后一眼的视像,只能看到他径直的走入了雾中。 姚诗很想追上去,可剩下不多的理智让他收住了脚步。 还有其他敌人,在该死的雾中。 姚诗大脑有些乱,却又不得不保持冷静,姚诗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来到武俊身边,观察他的情况。 过于惨烈的死相,被雾气遮掩一部分,但也不会让姚诗觉得好受。 自己确实来晚了,武俊的死亡和自己有着直接关系,而自己的存亡,也要在这个弥漫着灰雾的天台见分晓。 敌人的最后一句话是“枪手”。 而如此大的雾想要射中自己基本不可能靠普通枪械,而高级枪械也应该带有热成像功能。 自己上来时也没见什么掩体,按照正常天台的构造来说,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直接暴露在周围的建筑物视野下,真有子弹飞过来也无处可躲。 还未来得及理清脉路,一颗子弹带着强劲的风擦过甲胄,甲胄好像被巨大的力气撕扯一样,强烈的疼痛感伴随着第二颗子弹在姚诗向后拉扯的瞬间出现。 第二颗子弹,瞄准的是甲胄的脖颈部分,又是一块黑色的浆质被火药蒸发。 痛感开始影响姚诗的速度,好在姚诗视野内终于出现了一个掩体,之前那个封闭的楼梯间。 此前因设备损毁燃起的火焰造成的烟仍未散尽,姚诗捕捉到了这一点,迅速前往掩体,尽管以很快的速度左右越步,但也顾不得腿上,背上吃了两发子弹。 沿着子弹的方向,来到楼梯间侧面,姚诗暂时安全了,两层厚的墙壁子弹应该打不穿。 姚诗刚刚脱离被狙击的威胁,终于可以处理一下伤口,找一下敌人精准的位置,可在火焰燃烧声中,姚诗听到了其他声音。 “滴,滴,滴” 这不能是炸弹吧,姚诗突然意识到更可怕的事情,敌人知道自己要来躲到这里,提前埋好陷阱。 来不及想太多,姚诗准备再次离开,争取以更快的速度。 可稳定节奏的机械电子声突然停滞,变成一声急促的响声,而后姚诗的视野被火光和被因爆炸冲击碎裂的岩石覆盖。 巨大的冲力使得姚诗被震飞很远。 而待烟雾散尽之后,只剩下没有甲胄的姚诗,一个在天台上渺小的少年躺在地上。 萎靡的甲胄化成一滴滴黑色的血水,在火光的映射中流到地面上,被蒸发待干。 有些讽刺的是,贴近姚诗的是武俊那具尸体,地上也都是武俊的血污。 姚诗只能吊着最后一口气,身上各处都是伤口,扎进各种各样的碎片,比枪械更为剧烈的痛感开始影响姚诗的神经。 姚诗无法移动,只有本能的保持呼吸,但一直保持呼吸也是一种奢望。 另一个有着大胡子的男人没多久,扛着枪一步一步缓缓过来,好像地面每一次微动都是姚诗的死亡倒计时。 姚诗拼着命想把自己的身躯支撑起来,可一把枪已经抵在了姚诗的额头,冰冷的枪口带来黏腻的感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姚诗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男人粗犷的声音充满不耐烦,好像自己就是他脚下的一只蝼蚁。 姚诗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表示缄默。 “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男人又说了一句,并掏出一支烟,将姚诗的死亡时间延长一些。 姚诗仍紧闭着眼,无言。 烟的味道是外区的雪茄,和白歌抽的女式香烟不一样,粗犷的味道满是烟草气息。 姚诗有些感慨,之前自己同样面临着死亡时,老姚也是递给自己一根烟。 烟的味道很难闻,自己也不会抽,但是在死亡前那种无羁的狂欢中,它无疑是最好的伴侣。 自己即将死去了,和武俊一起,不知道白歌他们能否发现自己的尸体,也不知道敌人的阴谋又会不会得逞。 自己死了,又该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会有人为自己而哭吗。 白歌也许会冷着脸,诸葛泽也许会多闷两瓶酒。 谢馨然那种性子,如果有机会知道自己死了的话,应该会哭吧。 哦对,谢馨然还失踪了,怪罪于自己的不称职。 所有想象与疑问在将死之前伴随一幕幕幻觉出现,姚诗甚至能看见白歌穿着一身黑礼服出现在自己的葬礼上。 姚诗想摇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子,可自己能做的,只有呼吸,大口的呼吸。 有什么很烫的东西落到左手,应该是烟灰一类的,男人终于也有了动作。 “为死亡做出忏悔吧。” 男人的吼声伴随手中的动作,而姚诗做着最后一次尝试。 毒牙。 黑色的血蔓延在姚诗的整个躯壳,与周遭红色的血交融,不对,准确来说,是吞噬。 黑色的毒牙化为血滴在细微的移动,将那些来自武俊的血,尽可能的吞噬。 它们大口的吞噬在姚诗大口的呼吸之时。 它们将地上所有的血吞噬完,又回到姚诗身边。 它们开始聚集,在男人的手接近扳机之时。 “砰!” 枪响。 大量的,更多的黑色甲胄瞬间包裹姚诗。 而被黑色的甲胄包围的巨人一刹就将男人的手臂掰向上方。 男人想要反抗,却被巨力狠狠地扼住,如果仔细看去,黑色甲胄臂膀处已经渗出一团黑液。 “吃同伴的血变强吗,有点意思。”男人借着巨力后撤几步,手里拿出一把带刃的长枪。 姚诗则是朝着男人靠近。 巨大的甲胄如同怪物,面对着男人的子弹毫无退缩,而一颗颗弹丸钉入甲胄时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男人也是不慌不忙只是边开枪,边往后撤。 但这只是一座天台楼顶,男人几十步之后便无路可退,而男人反身又掏出另一把枪对着姚诗开了一枪。 之前打入的子弹悉数爆炸,姚诗也无愧怪物之名,在巨大的爆炸火光之中无恙的走出来。 怪物很快来到男人面前,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用自甲胄上分离出的绳状的浆质将男人绑起来,扔到一边,枪械无用的男人也没再做多余的反抗,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被绑起的男人用姚诗听不懂的语言咒骂着什么,而姚诗只是静静地坐在男人旁边,保持沉默。 毒牙确实如男人口中所说,吞噬掉了武俊残留的血,如同之前吞噬各种腐烂的髓质一样。 血的效用在战斗停滞时就已经消失,姚诗勉强支撑着如怪物般的躯壳,尽管感到更于之前加倍的疲惫,各种伤口又开始痛起来。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身边唯一的俘虏,或是更深处的敌人,都需要有一具躯壳来支撑。 …… 白驹好似行了一万年。 …… 直至一束亮光穿破迷雾。 “清道夫总部,这里是搜查队,现在靠近南城的边境处一类似第二医院建筑群发现两名人员与一具尸体,请求处理结果。 好,会将执行队姚诗带出,并配备紧急临时医疗。 现报告此地特征……”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二章 命卜 又是同样的,那无数次经历过的梦。 以暗为幕布的舞台,精致的金色囚笼,与那一只会喊我是你爹的乌鸦。 好吧,除了那只乌鸦。 姚诗凑到笼子面前,打量着乌鸦。今日的乌鸦很不一样,变为暗红色的眼珠与染血的羽毛,神态也不再如往日般赋以生机,肃穆等各种神态,没有任何叫喊,只剩下一股死气。 乌鸦,笼子里的乌鸦。 姚诗回想起关于乌鸦的各种记忆,从跟诸葛泽执行任务之后,见到了乌鸦,那时候用虚拟的一把钥匙,自己打开了囚禁它的囚笼。然后被无数只乌鸦闷死。 而后跟诸葛泽又执行一次任务,诸葛泽帮谢馨然治疗时自己睡着了,遇见了乌鸦,那次,那次自己是把自己掐死。 而后就是半夜在火锅店遇到鸟头人,他当时神神叨叨说了很多,还给了自己一个信封。 而后,而后自己再入梦境之时没见到这只乌鸦。 它和鸟头人什么关系,还有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姚诗难得闲下心来思考这些,但是越想越觉得有些晕眩感,之前的记忆在快速消失,以至于自己在什么时间入睡,什么时刻进入这个梦境,姚诗全然不知,这如此简单的记忆好像被上了无数道枷锁,引得姚诗脑袋阵痛。 姚诗在疼痛之中还想着上次梦的结尾,一封请柬,上边还镌刻着姚诗两字。 为了弄清这奇异的梦与现实有什么联系,姚诗准备继续用虚拟的钥匙打开囚笼,进行梦境,可又转念一想,这既然是梦境,而自己又为了追寻线索,总该做点什么抛砖引玉。 姚诗很快发现这只乌鸦的情况十分紧急,先前的血只是引子,在乌鸦的另一边,一个巨大的伤口在乌鸦另一侧的腹腔出现,甚至连里边的内脏都清晰可见。 而如此虚弱的乌鸦,如果自己想让它活下去,应该帮助一下它。 绷带,药物,姚诗试着在这个梦中想象这些事物来帮助它,可最终的结果只是一把刀,锋利的刀刃闪着一点点光。 刀,姚诗有些诧异,但是很快想明白了,这不暗示着自己宰了这只将死之鸟。 而逆反心理的姚诗却拿刀划开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孱弱的乌鸦看到姚诗指尖的血开始啄食。 吃了些许血的乌鸦离开本就没上锁的笼子,落到自己的小臂上。 乌鸦盯着自己,血红的眼珠看着姚诗有些发怵。 姚诗没有停手,反倒是继续将自己的掌心划开,更多的血液流出。 尽管在乌鸦的啄食中,姚诗开始体力不支,意识也有些溃散。 最终,梦中的自己控制着不支的躯壳倒在地上,还残留些许意识。 这是梦,梦中的真实痛感,梦中的自己因为真实的虚弱而倒在地上,而那该死的乌鸦,还在啄食自己,如同秃鹫一般,啄食自己的躯壳。 意识连同视野一起消失,或许即将进入更深层次的梦境。 更强烈的痛感又将自己拉回这里,姚诗明显的感觉出蚕食自己的根本不是一只乌鸦的鸟喙,而是一个怪物,在撕扯下自己的血肉。 姚诗最后看了一眼蚕食自己躯壳的事物,是另一个甲胄。 熟悉的甲胄和熟悉的甲胄下的人,一口,一口,吞食自己的血肉。 如同甲胄在吞食地上武俊残留的血液。 “阁下,您没事吧。” 姚诗从昏迷中醒过来,而自己所处的同样是一间与刚才有些相像的暗室。 这不是梦境,亦或是这是更深层次的梦境,自己又回到了古时代大英伦的边陲。面前的人则是一位面容姣好的成年女性,年纪不大,衣着则有些古怪。 不符合自己对于旧时代同新时代的认知。 “看来您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差,先稍作休息吧。阿拉贝,带查尔斯先生去休息厅。” “好的,麻烦了。”姚诗摆手示意一下,并顺势扶住自己的前额。 自己在此间最后的印象是那封请柬,而显然现在的情况自己已经来了。 快进过不必要的寻找吗,姚诗倒是挺想多了解所谓的大英伦,一些历史背景对自己接下来的事务还是很有用的。 而再次见到乌鸦,结合女人的话语,自己在这里好像进行什么仪式一般。 女人话语中的暂时结束,自己应该能休息一会。 姚诗随着侍者离开暗室,来到旁边的休息厅。 古旧的墙壁与典雅的家具,还有一排排罗列的书架,姚诗能感觉出女人绝非什么简单人物,这种物件起码也得出现这个时代的贵族手中。 姚诗随手拿出几本书翻看,里边晦涩的文字尽管有着梦境自带的特殊翻译但难以理解,而一旁的侍者发现姚诗的动作,靠近过来。 “您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看些书,您可以闭目养神一会,喝些咖啡或者东方国度的茶叶。” 侍者清脆稚嫩的声音,还有这细致的观察,不由得让姚诗多打量几眼这年轻的女孩。 年纪娇小,穿着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佣人服装,娇小的手腕在略显宽大的衣服下十分苍白,而之前自己对面的成年女性同样有着这个性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刚从海上归来,难免会有些不适应。我现在闭上眼睛都是那场风暴,我想寻找我在陆地上的存在感,我可能有些失态,请,请来些咖啡。” 姚诗为了引出更多信息同时掩盖自己的行为,只得向这个佣人抱怨自己的遭遇。 略显苦涩的咖啡入喉,给姚诗略显麻木的知感带来不少刺激。 而饮几口饮品后,姚诗也无意拖延时间,随着侍者再次进入暗室。 “查尔斯先生,在占卜开始前,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您请” 三个点,头脑清晰的姚诗一边点头示意,一边捕捉到几点关键的信息。 女人给自己的称呼是查尔斯不是姚诗,而请柬上的是姚诗。 而先前两人进行的活动是女人口中的占卜。 最后女人的衣着像是中世纪的魔女,与魔女相近的姚诗只能联想到升华者与非凡这,那些天灾下的产物缔结出的宗教阻止,而自己即将进行的这个占卜,大概会和宗教一类的扯上关系。 “您真的是查尔斯先生吗?” “除了那场海难让我忘掉某些部分记忆,我很肯定我一直是博德·查尔斯,皇家科学院的一名医生。” 幸得于上次梦境姚诗在医院里认真的背诵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此刻喊出自己的全名和职业应该能博得面前人的信任。 “能冒昧的问一下您妻子现在的境况吗。” “她,我只能说她现在状并不是很好。”姚诗皱了皱眉头,女人提到了查尔斯的妻子,看来是了解查尔斯一部分秘密的,自己说多说少都是问题,姚诗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说法回应面前的人。那个请柬,姚诗表情严肃,内心却紧张成一团,甚至毒牙都在蠢蠢欲动。 而一切的疑点,面前的女人点燃了长桌上唯一一根蜡烛,陷入了沉默。 周遭的光线越来越少,到蜡烛成了整个暗室内唯一的光源,姚诗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从自己到这里只有短短一会,自己到现在终究只说了几句话。自己对查尔斯的了解也甚是有限,如今的情况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在姚诗思考的时候,突然有什么奇怪的味道钻进姚诗的鼻腔,而后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姚诗的躯壳。 该死的中世纪也是用蒙汗药是吧,醒来的姚诗发现自己既不是出现在什么营养仓内,也不是在什么课桌上。 回到了那个有鸟笼的舞台上?也不是。 姚诗看着面前无比熟悉的人,开始警惕起来。 自己身份的原主,查尔斯,一个活生生的查尔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还是那个暗室,只不过坐在自己对面的成了,那个在役海上对着自己开枪的查尔斯。 “姚诗先生,我先要为你道歉。”查尔斯打了个响指,暗室紧接着明亮起来,而姚诗同样发觉坐在副位的那个女人。 “你是查尔斯。”尽管姚诗无比确认面前这个人就是查尔斯,但还是要强调一下自己的不可思议。 “事实上我已经死了,虽然得益于您的帮助将我从役海的船舱救了出来,但我还是没躲过那个半成型天灾的控制,以致于后来在役海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而我最后的死,也是应得的。” 姚诗没有插嘴,他知道男人想说的不止这些。 “再次感谢,最后您理解我的意思,将天灾的降临就此阻止,而我凭借天灾的最后一丝能力,最后来到这里。” “为了我们的承诺。”姚诗补充了一句,同时强调了一下自己的价码。 “对,为了我们的承诺。先让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 查尔斯指了一下坐在副位,也就是刚才的女人,而后女人起身对着姚诗鞠了一躬。 “抱歉,姚先生,用如此无礼的方式将您带进来。而这也是进入领域的必要条件。” 领域,姚诗再次捕捉到一点关键信息,这个词语姚诗好像听诸葛泽说过,好像是两阶以上涉及精神系的专有能力,以自己意念影响现实。 而在这无穷套娃的一重又一重梦境,姚诗也无法准确确定所谓的领域。 “咳咳,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能在这里看到姚诗先生您,我就知道您绝对的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而后我的助手会带你去看看她,和接下来仪式的条件。” 查尔斯咳嗽两声,而在眼前的身影开始虚幻起来。 “当然,我不会亏待你,即使作为消失的天灾,也能给您足够的财富与赐福。” “我会的。”姚诗答应着查尔斯,他明白这个游戏的任务,与条件,和奖励开始先出轮廓,而还有一个疑点,姚诗自从女人向自己鞠完躬以后就有些疑惑,直觉伴随着毒牙的本能,姚诗能确定的感觉出…… “感谢你,姚诗先生,即使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您也会收到一个叛逃出教会的人都祝福。。” “可惜没多少时间了,如果有时间,我还想再看她一……” 名为查尔斯的男人话未说完,就化为虚影消失了,一起崩坏的还有这个梦境。 碎裂的,斑驳的,皆如泡影, 尊敬的,谦卑的,皆为假面。 醒来之后,姚诗盯着面前在烛光下面色惨白的女人,两个人同时开口 “梦里那个人可不是你。” “姚诗先生,您见过我的姐姐了吗。”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三章 死水 “矩阵屏蔽的消失也和你遇到的人有关吗。” “我的原因,我当时害怕了,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劲,有点诡异,我不得不分出矩阵管控的精力来对付他。” “男人,比你只强不弱,三阶三阶以上,还涉及到精神与模因……” 两个女声在姚诗耳边响起,但昏睡的沉重感让姚诗还有些模糊。 睁眼,模糊的影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能……他应该不是现境的,边境或者深渊的大物涉及到现实了。” “我们先前的假设是他们有意借助天灾来夺权但不会真正的在现境中释放出天灾,即使他们释放了天灾,也应该有方法来收回天灾。等等,如果是他们有意想获得一个被天灾毁灭后的城市呢。” 两个男声在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种情况是最糟的,但也并无可能,至于威胁到箫梦珂的那个人的身份我还是倾向于其他的升华者。表面上箫梦珂没有能拿到他的信息,但潜在的信息已经够多了,他如果还在这座城市,终究会露出马脚,加强管控,加强防范,或者……开启宵禁。” “头,宵禁还是不至于吧。每次模因伤害都是不可逆的。” “宵禁确实有些过分了,我记忆中的宵禁还是白……” “现在社会信息流通那么发达,宵禁即使作为模因,真的还有用吗。” 周围各种男声女声开始辩驳起来,姚诗还在刚睡醒的昏沉感中自醒,仍看不清眼前,大脑也一片混乱,感觉要爆炸一样。 脑中各种极端的感觉加上身体的疲惫虚弱感,只听了几句话姚诗又沉沉睡去。 “姚儿,姚儿,起来,下个到你了” 又补了一会觉的姚诗,状态显然好了很多。 最先感知到是一旁的诸葛泽拍了拍自己肩膀,唤自己起来。 而最先转过身看见的是白歌从自己背后向下俯视的脸,淡妆,单马尾,尽管在学校里看见女生都是素颜,但自己的老同桌谢馨然长得确实是不差,而面前的白歌除了黑眼圈有些严重以外,感觉比老谢还好看不少,唯一可惜的就是脸上是认真的表情,而平时在家有些天然呆的感觉更加可爱。 好久没见到白歌了,姚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顺便认知完了周围的环境,较大房间显然是会议室,而面前的投影仪与速写板,还有照片等线索证据,自己应该是在开会。 那么情况大致是刚才自己睡觉抓包了,又瞥到一脸似笑非笑又提醒自己的诸葛泽。 姚诗略微有些尴尬,自己现在好歹算是人家下属,还是整个单位级别最低的,第二次开会自己就睡觉多少有些不合适。 先前自己醒了一会听到大家讨论的还蛮激烈的,而,看着上方认真的白歌 “姚诗同学,请你为大家讲一下当时你在边境的情况。” 听到白歌的重语气,且一字一顿的姚诗同学,姚诗感到耳朵有些发烫,事实上姚诗脸也有些发红,便转过身,硬着头皮到前边讲了当时的情况。 刚才给自己压力的白歌,顺势坐到自己座位上,撑着手,看着自己表演。 姚诗记得自己当时上了直升机并没有立马歇菜,并作了一份比较严谨的笔录,还确认了谢馨然的情况才安然歇菜,现在自己再说一遍应该是方便大家分析。 想到这,压力小了很多,瞥见大家也由似笑非笑转到严肃认真,姚诗好歹松了口气。 “那天,经由姚诗口中消失的女孩有下落吗。” 右手的季语嘉提出疑问。 “有,在南城第二医院的外边报亭找到她了。” 诸葛泽在姚诗的左手补充道。 “根据你们所说,那时候不应该是在边境吗,你们这第一第二医院的,到底谁在什么地方我有些搞混了。” 排右手第三的崔可力撑着下巴,皱着眉头。 “我们现在明确的是我去了第一医院,头儿和姚儿还有谢馨然武俊去了第二医院,但是姚儿和武俊之前把谢馨然送出来了,在之后就是俩人在灰楼里被送到了边境,白歌在现境第二医院受袭。” 不仅仅是思考作为老崔不擅长的一面,第三医院的崔可力实在是拿不到什么信息,而诸葛泽作为切实的参与者不紧不慢的为老崔梳理脉络。 “但是两个地方按照姚诗描述的都有所谓的僵尸啊。姚诗不还破坏了一个心脏吗。”季语嘉此刻倒是有些咬文嚼字,但以往有些时候关键信息就是这样分析出来的。 “所以是传送走,且对方在边境建了一些一模一样的建筑群落。” “那哪来的材料呢” “炼金术。”坐在最远端的白歌发话,紧接着摆了摆手,“下一个方向。” “你觉得那被叫枪手的老头怎么样。”这次反倒是诸葛泽开始提问。 “怎么样?” 姚诗对于诸葛泽的问题有些疑惑,不知道诸葛泽要的关键点是什么。 “审问不顺利?我都说了,这个人铁有问题。要不是我最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有没有觉得枪手作为敌方boss的手下,有些过于弱了——即使你凭借毒牙获得更大能力,但他的应对方式过于简单,我觉得应该还有什么后手。” 为了防止两人把话题拉偏,白歌将疑问值得更明白些,同时也阐明自己和诸葛泽的观点。 “对面故意安排来的炸弹?”杨朱同时开口。 “我当时没什么感知,完全凭着本能,我也不好说……” 姚诗的回答有些不自信,好像又离不开自己的毒牙能吸血变强这件事。 “你想问你的甲胄,毒牙是吧,为什么能吸武俊残留的血液是吧。” 诸葛泽正了下自己的衣领,这件事牵扯到了他的领域。 “准确的来说,我没法从现境的已知文献知道毒牙是什么。但是你的序列是女娲,用它来赡养一些边境深渊生物也无可厚非。”诸葛泽说到这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我询问过很多次,你曾多次跟我说过你使用甲胄,你对毒牙的感觉。它的境况是完全被你支配的,即使吞噬血液,也是它的本能应激反应,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更何况,升华者序列的本质就是吞噬,吞噬旧的序列,生长新的。在血与肉中寻求进化。” 姚诗本来就有些紧张,听完方以智的话感到有些诡异。 但此时听了一大堆,说了这么一大堆,杂乱的信息让有些倦乏,加上甲胄本就在修复期,姚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去休息会吧。”解放般的四个字从白歌口中说出,姚诗先如释重负,再者有些迷茫。 自己去哪休息,总不能回位子继续睡吧。一旁的大家还都在开会。 那,白歌看出了姚诗的疑问在哪,给孩子指了一下地方。 姚诗迅速点点头,一溜小跑睡去了。 打开门,看见也就是个普通休息室,没想那么多,也没看见架子上还挂着白歌的衣服。 犯迷糊的姚诗也没看见会议上季语嘉和箫梦珂互相眼神暗示的样子。 先前的梦旅可没给姚诗带来什么好的休息,而如今刚刚从双重折磨逃离的姚诗,睡得很沉。 再醒来时,先前的疲倦感还有整具身体的虚弱感都少了不少。 为了证明自己这一觉睡得够死,外边天色都已经发黑,同时吸引自己的还有面前桌子上的一缕香味。 面。两碗速食面,但散发的香气绝对不是普通的用水冲泡,加料再煮还有摆在面上两个脆边的煎蛋,姚诗很轻松的认出这是白歌的手笔。 白歌? 姚诗先看了一眼周围,不是自己所住的白歌家里,还是那个休息室。 人下的面在这里,人去哪了。 姚诗起身,除了来时的门,这个休息室还有一个阳台,姚诗隔着阳台门看到了白歌的背影。 悄悄推开门,面前在阳台趴在栏杆望着窗外的姑娘竟然没发现自己。 白歌似乎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除了嘴上叼着那支,还有淡淡的烟草气息弥漫在孤影的四周。 这个场面姚诗不是第一次见,大概是白歌有什么烦心事就会在阳台上抽烟。 女士香烟负影响较小,对升华者的影响更微乎其微。但将烟草作为一个发泄行为,姚诗还是不太认同,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男人在自己病房里抽过无数次烟,以为该死的烟草能缓解自己的孤独,只是将孤独与烟草那双重的放纵与痛苦累加。 以前姚诗很想和白歌聊一聊,可自己与另一个世界太远,与白歌太远。 而这一次姚诗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够好,算不算站在她的背后。 但应该能行吧,姚诗偷偷靠向前去。 女孩趴在栏杆上,姚诗学着她的样子,在另一侧,男孩转头望向女孩的侧脸。 或许是经历过死亡,还有劳累的梦旅,也或许是对于前途的迷茫。 姚诗停住了。 呼吸甚至极度的放缓,乃至停止。 悲哀,犹豫与纠结。 悲伤的眼睛里映着一点点星,在秋夜模糊的光亮里,女孩的样子无限刻印在姚诗的眼中。 尝试把眼神从她身上剥离,可又被她的侧脸吸引,这是男孩的反应。 女生,女孩,男孩对于美没有任何的经历,空白的人生在此时出现了一丝不明不白的青春的微动。 姚诗甚至荒唐的感觉这些悲伤挺好,因它们造就了凄美的精灵。 “醒了?” 疑问句,既代表转眼间已过去很多时间,也代表自己的窃行被发现,白歌作为高阶升华者,反应力只取决于她自己,姚诗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烫。 姚诗强作镇定的看着一旁的女孩,刚才犹豫的面孔瞬间恢复到她平日里的镇定与清冷,可姚诗感觉她也有些害羞,同时在她的眼里好像有一丝不安与认真。 “嗯。” “感觉如何。” “感觉……”姚诗先迟疑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此刻的感觉倒是指的是自己参加他们的会议吧。 “挺好的,很有参与感。” 说到参与感,姚诗又忍不住再看一眼白歌,之前自己可在会议上睡觉了,这个会看上去还挺重要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白歌倒是不在乎,也没因此事专门责怪姚诗。而是用了一个既理性,又很折磨姚诗的方案,顺便让姚诗露了个脸。 “对这件事你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吗。” 白歌刚刚说完,迎面就吹来一阵略显冷的风,女孩似乎很享受的样子,稍稍闭了会眼。 “我应该是做的不够好的,武俊没有救下来,唯一的普通人到最后我也没找到。” 姚诗忍不住把自己回溯到那一天,各种各样的事件,还有武俊惨死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原因。”姚诗不认为自己需要在白歌面前虚与委蛇,但检讨错误这种事总该先找自己的问题。 “没有过早的发现不对劲?面对天灾应该先保存自……”姚诗越说越有些犹豫,“可惜我当时联系不上你们,我也不知道我的第一任务到底是什么。” 白歌听完最后一句话,把头转过来。 “如果我告诉你以前是可以做到不用电子产品就可以联系” “啊?” “升华者之间的产物如此之多,怎么可能连相互联系都做不到。” 似乎戳到了白歌的要点,女孩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并对姚诗挥了挥烟盒。 “你抽吧。” 白歌表情全然没有刚才那般悠闲,反倒是一脸严肃的望着前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卷。 “管控条例,将无论是用来通讯的或者其他作战的所有涉及到升华者的事物封锁了无论是购买渠道,还是生产者,所有的渠道全无了。只有黑市还有少量的一部分,而黑市那块我们暂时接触不到。如果当时能有哪怕只是一个用来联络的呢,是不是箫梦珂和武俊都不会受到危险。” “还有你知道武俊负责那一块吗?” “不知道。” “就是作为我们方与黑市的渠道,争取能拿到一部分份额。 而我们的敌人,甚至能在边境花很长时间再造一个医院,再去执行今天这样一个计划,全方面出动就为绞杀武俊,我们都没法知道。” “就因为该死的管控条例。” 姚诗看到女孩的手攥着烟盒,攥的很紧。 “之前你在楼顶打算救下那个女孩的时候,当时诸葛泽就发现了一个风控区,但是上层给我的指示是暂代观察,管理条例仍被执行。” “整个南城就是一摊死水,网已经将整座城市围住,可它不肯打开自己的牢笼,等到哪天天灾来了才好” 白歌似乎在发泄自己的郁结,只管自己说着,而说完最后一句,也戛然而止, 在风中,在沉默中,女孩继续燃饮着剩余的烟卷。 姚诗倒是明白此前白歌酬酢的原因是何,可自己初来乍到,又能打破什么僵局。 风窸窣着沉默,消磨着热情。 “……抽烟不好。” 姚诗想改变什么,下意识就用一句毫无作用的话来劝慰白歌。 姚诗知道,对这些把香烟当情感的寄托者来说,说抽烟不好,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对他们的否定。 可姚诗觉得现在的白歌需要一个慰藉,一个安慰,即使说了自己会引起她的不开心,也需要一个人来打破负面情绪在沉默中的积压。 话就下意识的出口了,白歌愣住了,姚诗看见白歌的反应心里一紧。 而后女孩竟然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补了一句。 “嗯。下次注意。” 接着女孩嘴角一弯,笑了一下。 笑着的白歌比先前好看很多,但木讷的姚诗不太懂女孩的意思,只不过此前的沉默与喜悲似乎在这一句话中消散了很多。 两个人话不多,但也足够了。 白歌有些认真,姚诗有些局促紧张,可谁也不想再开口说话,两个人站在天台,趴在栏杆上,望向远方,也看着星星,或者看一眼对方的侧脸,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该沉醉在夜的风中,世界如此般静止。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四章 间局 姚诗靠近女孩,打量着她的模样。 姚诗侦探面对刚刚给自己布置完任务的调查协会前台,发了什么端倪,女孩苍白的皮肤总能给侦探们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可不好的预感与尘封的记忆又阻止他的思考,来自侦探本身警觉与对晦涩的抵触开始对抗。 1d20+10,目标20,暗中的骰子开始转动。 一圈 两圈 似乎它最终的目标是永恒,但被称为永恒的东西往往都是戛然而止。 25,成功。 姚诗好像想起了什么,随后问道“你是诺伊尔?查尔斯的助手……的妹妹?” “当然,如假包换。”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信任鉴定,来自两人关系的检验,鉴于姚诗侦探身份不明来历,所有人都把姚诗当做外乡人。 1d20–5,目标10,骰子开始转动。 黑白相见的花纹中,骰子露出的数字是14,失败。 “这不重要,姚先生。重要是你的调查小队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毕竟我们只是在一场游戏不是吗。” 姚诗盯了一会面前的女人,琢磨了她的几番话语,还有她那最后一句,“记着我们的约定。”,最后点点头,离开了。 刚刚入门的姚诗留下询问了更多的信息,可得到的结果好像不尽人意。而他不得不与他的同伴进行剩下的旅程 因为这个城市的时间不多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在姚诗所处的现实发生,而是全部来自男人口中的话语,和所谓的vr设备——一个看起来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眼镜。 “停一下,上个厕所。”姚诗在暗室中,向周围打了声招呼。 “OK。那其他人呢” “我也去个厕所。” “我休息会。” “我和安安休息会。” “那十分钟后继续?” “好。”所有人都同意后,男人打了个响指,设备关停,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了,姚诗也顺便摘下眼镜。 看着很暗的房间,与眼前有些刺眼的屏幕,倒映着一个倒计时,姚诗抱着头,先闭一会眼,自己刚才仅仅在这玩了一个小时游戏,就有些头痛,自己是怎么能来到这个地方的。 说到原因,还是上次边境医院事件后,发生了三件小事。 第一件事是那个梦并没有说完,那个皮肤苍白的女人叫诺伊尔,不是查尔斯的助手,而是查尔斯助手的妹妹。 在那个女人口中,查尔斯的助手早被疯狂的查尔斯给杀害作为祭品去救了他的妻子,而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来到查尔斯身边只为给姐姐报仇。 查尔斯能来到与自己一样的役海的船上,选择一头作为天灾使者的妖魔猎杀,是因为在调查协会的诺伊尔,给他故意分派了这个任务。 她找姚诗过来的原因,是因为而她要复活她的姐姐,她早就暗中把查尔斯的复活仪式的对象变成了她的姐姐,他要姚诗带来一头妖魔。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能哄骗查尔斯,能预言姚诗的到来,到她在协会中的分量,而她给姚诗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 首先是复活了她的姐姐也不会收到查尔斯的诅咒,可以无条件享受他的赐福。 其次是可以告知姚诗所谓的一切,她可以用任何代价来帮姚诗换取现实与梦旅的任何信息。 姚诗是不相信她的,查尔斯还有她口中总要有些谎言,但她的条件对自己百利无一害,而她的神情和态度则有些暧昧,姚诗怀疑她是否为了获取力量,也接受了哪种天灾的恩赐。 第二件事就是诸葛泽,和姚诗一起再次身处风暴中心的谢馨然,再被送回之前还要接受检测与逆模因治疗,本来不抱希望的两人发现老谢的状态竟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两人疑惑的同时,还有惊惧,多次面对天灾下的普通人,状况好了。 有完成升华之路的可能性,但是很小,更多的可能是被其他生物附体,或者是产生更深层次的异变。而姚诗更要全面的监视谢馨然。 第三件事和第二件事有关系,姚诗现在还要作为狗街与统辖局对话的窗口,在这个事件完全处理完后,去谈判拿到一部分黑市份额,同时也要监视狗街。 而狗街最新发生的一件事,就是狗街新开了家剧本杀店,而狗街这种地方开的店,其目的不太好说。 但出乎意料的是,尽管大家都知道狗街是南城糟乱差的地方,可这家店出乎意料的爆火,许多年轻人很多学生都溜到这边来玩。 而同时,那边排练的无聊几人也想去这家店玩一玩,顺便叫上了姚诗。 而距离上次边境医院事件两个星期后,本该继续平常生活的姚诗,和他的小伙伴再次接触到了升华者的世界。 这里说是剧本杀店,可吸引大家伙的则是用vr设备的全新跑团。这种晦涩与诡异近代蒸汽朋克风格,加上一些克系元素,很快吸引了很多年轻人。 vr设备,一个平常不能再平常的眼镜,一台电脑,还有一个暗室,加上一个无比清晰的传声设备,所看到的景象与事物,营造出的真实感与氛围感,近乎让所有人都以为身临其境,自己真的在一个近代的边陲小镇,成为调查员,从调查协会接取任务,获得报酬,拯救世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姚诗很轻松的在这些设备上发现了髓质,随即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新设备,而是以髓质作为介质,要么是特殊的催眠序列,要么是高阶升华者的空间能力。而这俩都不好应付,姚诗就很顺从的成为这里的玩家。 值得一提的是姚诗并不知道这家店有几位 kp或是dm的角色,而给自己几人进行游戏的kp姚诗显然见过,就是那个在医院弹钢琴,在雨里演奏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并没有从统辖局这边听到对这个人分讨论,而那个男人,见到自己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也不在意,让姚诗他们选择完不同价格对应剧本与玩法。 而几人本就是奔着这里新奇设备来的,张同学还想表现自己,嚷嚷着要请客几人,几人好像也都是不缺钱的主也没让张同学请客,就团购了最贵的套餐,男人就把他们领到这个暗室里了。 这几位显然对这种新奇的玩法十分上瘾,刚车卡就车了几十分钟,车卡也很简单,有固定的点数,选择职业与身份会消耗点数,然后就是特质,技能与属性加点,对于与身份契合的属性加点消耗的点数较少,不契合的消耗较多,最后是选择装备,与前边同理,还有,如果能给自己编一个如何成为调查员的故事,能获得一些奖励点数。 而姚诗却莫名其妙的已经有一张侦探的卡,似乎已经经历过一次冒险,有了一些装备和特质,虽然透露着诡异,但姚诗看着与梦旅中的自己别无二致的卡,还是选择了他。 而见到的人,发生的事,都与自己梦旅的世界观一模一样,姚诗不得不怀疑起这里的诡异性,同时也想借上厕所的缘由那一些信息。 姚诗出了暗室,自然的打量了周围,狭长的甬道连接着很多个暗室,玩的肯定不只是自己几个人。而头上的好几个摄像头,自己不能过于明显的到处乱转,姚诗就真的的去了厕所,休息一会。 髓质的气息在其他地方就一点没有了,好像只存在于那个简单的眼镜,那么能排除了高阶升华者的空间。 “姚诗!”正在洗手台的姚诗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张扬在自己后边。 “你车了啥卡。” “一个侦探,你呢。” “我车了个猎魔人。” 猎魔人,姚诗对于这个词的印象还是上次从查尔斯口中所说,而姚诗隐隐这张卡感觉不便宜。 “点数不便宜吧。” “对啊,但是我发现点一点无关紧要的负面特质,可以获得一些点数。” “嗯?”姚诗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想想猎魔人这种职业,一听就是很有背景,很厉害的,张扬选他很正常。 “你选了什么负面特征。” “也就酗酒和理智不清,仇神论者。姚诗,咋……咋了?” “啊……没事,挺好的。”姚诗强行把自己的苦瓜脸转成微笑,尽管自己现在笑的比哭还难看。 “快回去吧。” 姚诗还没摸透如果在剧本中受伤现实生活中有什么影响呢,有人就要主动开送了,猎魔人这个出身本来就有许多历史debuff,这几个负面特质又很可能导致团灭buff,自己身上担子不禁重了几分。 猎魔人,侦探,姚诗仔细分析了一下这几个职业,接下来的游戏,有可能也不只是是游戏。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五章 命骰 狭小的房间里,姚诗听见有什么在旋转。 周围的视野有些暗,唯有一盏灯存于老旧的桌面上,而在昏暗的灯光下而一个像木质陀螺的物件在桌子上旋转着,姚诗凑向前看发现,它不是一个陀螺,而是一个骰子。 二十面骰,以一个点作为轴心,在姚诗面前转动。它在自己转动的同时,也在桌面上移动,桌面不大,可它好像永远从桌面掉落不下来,也永远不会停止转动。 桌上盏灯的光线在它的身上折射,旋转的木质骰子折射着不规则的光点 嗡嗡嗡,木质的骰子与木质的桌面相钻的声音有些吵闹。 姚诗盯了一会,仍与之前无异,便用手拨弄了一下面前的骰子。 而在碰到的骰子的瞬间,一些低沉的颂语响起。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神圣的天使,将和平与希望带来人间……”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之前在医院里,姚诗在音乐中听到过同样的词语,也是那个男人,一样的把戏。 来自左还是来自右,姚诗无法捕捉到信息的来源。 突然,神圣的祈祷变成来自猛鬼的低哑嘶吼,在尖叫与争鸣声中,透露着一点点语言。 关键信息? 姚诗瞬间发现桌上还残余的纸笔,在巨大的声响中捕捉到那几句话—— 你我深知对方都身负罪孽, 这座城市的深处弥漫着厚雾 在雾中神也不能窥视 完成你的罪孽 加深你的罪孽 忘记你的罪孽 雾中存在莫比乌斯 循环,皆是循环,无法完成的循环 最后一个字写下之后,来自暗处的声音全部消失。 而姚诗也能停下笔,喘两口气,在巨大的噪声下捕捉一些不成句的文字没那么容易。 再看看桌面上,只有一本残缺的手稿和一支笔,骰子似乎是滚落到了桌下,而极其差的光线使得姚诗即使端着灯找了一会也看不到骰子具体在哪。 “姚诗,你在里边吗。” 恰好门外谢馨然几个呼唤自己的声音响起,姚诗便懒得找了。 可在姚诗离开自己的房间之时,嗡嗡嗡的声音继续响起。 留下? 姚诗第一放弃了这个念头,骰子更像是触发型线索,不像关键线索,且自己所在的房间,与之前在役海时无比相像,那样的话几人的处境,可能也会和役海一样,随着时间变得十分危险,在这里为了一个物件浪费时间是没必要的。 不停旋转的骰子,环顾整个房间,又看了一眼那张伊始的桌子,姚诗突然苦笑了一下,骰子暗示的到底是什么,这场古怪的游戏,还是这个诡异的地方,还是多舛的命运,都不重要了 ——这个该死的地方是役海。 伴随着一些摇晃感,姚诗打开了舱门。 谢馨然,张扬,安安,还有林欣,几个人都在门外等候,自己倒是最慢的,还是说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这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场游戏,或者古怪的冒险,可姚诗的角色是“侦探”,这个店营造出的这种氛围,还有自己多次见过的那个男人都透露出古怪,而自己也是再度来到役海。 “现在什么情况。” 来不及回想那个梦里的事,姚诗离开自己所在的船舱,和其他人一起来到甬道。 甬道是有光的,姚诗打量了一下几人的穿着,正装,礼装,还有裙袍,姚诗特地打量了一下张扬,他给自己车的是一个豪放的猎魔人,他略带邋遢的模样穿着礼装稍微有些滑稽,但他也不在乎,只是摆弄着手上的钉剑。 “我们收到了船员的提醒,船长邀请我们去参加船上的酒会。好像你……” 谢馨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姚诗身上,姚诗低头看了一眼。 自己的衣服可没有面前的人光鲜亮丽,老旧的夹克沾染灰尘,胸前的衬衣上还沾染了大块血污。 “嗯……我好像并没有被邀请。” “姚诗,你车了个啥卡,怎么初始装备有点。” 姚诗虽然很想吐槽一句你选个团灭发动机好意思吐槽我,但是自己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和酒会沾不上一点关系。 “一个侦探,按理说……” 姚诗清楚的记得自己初始装备选项这一栏是没有衣装的,这些东西应该是系统分配的,代表自己很可能要和面前几人分头行动。 而一些较大型的剧本几个人体验不同的剧情,这样推测也情有可原。 姚诗觉得这样挺好的,自己还想搞明白这艘役海上的船代表着什么。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谢馨然的发言还有些条理性,知道这时候该分析下情况。 “调查雾城。”林欣迅速回复道。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 “那应该是去雾城的船。” 姚诗尝试主导几人的思路,但似乎谢馨然的气场更大一些。 “你们都有上船理由吗,或者说有背景介绍吗。” “没有。”几个人整齐答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们的任务是调查雾城,而初始是在去雾城的船上,按照其他的影视作品来说,在海上的船下场没几个好的。同时作为第一个场景的难点,一个不是雾城的地方,这艘船大概率是要沉的。” 谢馨然不停的分析着,姚诗一方面佩服老谢的分析能力,另一方面倒是觉得老谢是在为什么做铺垫。 “一艘船沉,肯定是有什么破坏因素,而我们到目的是到达雾城,而要想到达雾城要么把这艘船的毁灭因素解决,要么把逃生渠道解决。” 众人皆对老谢的分析点点头,姚诗暗想这老谢平时也没少玩游戏看小说。在这种游戏里第一次玩能分析出这么个层次。 “所以我们要分头行动了吗。”一旁安安问到。 “我觉得我可以在外围打探一些消息,比如这艘船之类的信息,或者关于船长的情况,毕竟我点了不少社交能力。” 姚诗多少抿出来自己这同桌的意思,大概率自己要在外围处理了。 “我的初始装备还有些钱,要不我们强行给侍者塞点钱,把姚诗塞进去。” 张扬刚说完,却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有些心虚的抬头吹嘘道。 “不用拿什么信息,我车的卡很强的,真有什么怪,洒洒水砍完了。” 此刻众人又把目光看向谢馨然,在等这个姑娘做出抉择。 此刻谢馨然的一段分析还是很清晰的,姚诗在想,如果之前自己和她遇到的那些危险,她如果有些升华者的能力,是不是能比自己更好的处理所遇到的问题。 “我们几个都被邀请去酒会,可见这个酒会肯定是要出事的,无论是在酒会前后,毕竟到达雾城的阶段不能太长,酒会是肯定要去的,至于姚诗要不要去,看姚诗的意思吧。” 还在考虑谢馨然开窍是自己了解太少,而是和诸葛泽给她做的逆模因治疗有关系的姚诗见话题转到自己,连忙开口 “我都行,嗯,我觉得万一这艘船上的人也和雾城有关系呢,如果说我们成功到了雾城没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打探一些信息还是必要的。” “那姚诗就自己玩?” “ok,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姚诗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张扬一眼。 黯淡的光下,几人离开,奔往两个方向。 狭长的甬道中,鞋与木板的摩擦声渐行渐远,直至被黑暗深处怪物噬骨的摩擦声所替代,而最后海水涌潮的声音将所有覆盖。 南城狗街港口。 迎面的海风吹着两个人的脸。并没有想象中的清新与凉爽,反倒夹杂着臭味与腥气。 “想啥呢。” “想你。” “想桃子” “想怎么解剖我旁边这个人。” “你爹陪你出任务你恶心人是吧。” “你说就咱几个人,偷偷摸摸跑狗街这边抢别人货。” 诸葛泽无聊的蹲在哨所里,用手里的刀比着那个被自己打晕的人。 “别尬黑,光明正大。” 另一边的季语嘉则是盯着手里的表,时不时抬头看一下远处的海面。 “你怕啥。” “头儿不是说好的吗,这次她可不会来收场啊。” “那群人短时间搞不出什么动作了。”季语嘉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 “这里可是狗街啊。”诸葛泽咂咂嘴,把下边男人的帽子扯下来,待在自己头上。 “官方的人,咔咔跑到狗街把人家黑市生意截一半,一艘船全给他搬走。怎么说都有点……” “有点啥,就应该全拿走好吧。你忘了咱头儿的行事风格,要干就得干的彻底。” 季语嘉握了握拳头,表示支持。 “最近她可吃了不少瘪啊。”诸葛泽摆了摆自己的帽檐,看着远处的海面。 “头儿应该有自己的安排,你们俩不要闹了,时间快要到了。对方的船已经进入监控区域了。”两人的耳麦里传来另一个女声。 “各方单位注意,船已到达港口,一号队准备,指挥船进港,二号队准备,船到港立马上船控制船上人员。收到请回答。” “我突然想到一个事。” “你说。” “就喊两句,统筹规划这种事,老谢谁的也能干吧,我们既然来了,那么肯定还有我们负责更重要的事情吧。” “首先,我们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打手,不是公职人员, 其次,你说的没错,大活来了。” 诸葛泽刚说完,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黑色的云如同壁垒开始将世界包围,而远处的一艘货轮刚刚鸣起汽笛准备进港。 诸葛泽环顾周围,明明整个港口的人都被自己解决了,但还是有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 人类,异化体,还是升华者,诸葛泽也无法确定。但现在,整个任务才刚刚开始。 “全部人员撤离,全部人员撤离,全部人员撤离,如无法撤离,请服用b型药物与港口的人在一起。”诸葛泽拨弄对讲机,换到了另一个频道。 “好像有些晚了。” 季语嘉望着来自那艘船后突然升起的十米高的巨浪说道。 “季语嘉!” 雨,开始下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六章 深舟 “嘿,兄弟,来一根吗。”侦探趴到栏杆上吹着海风,对着同样趴在栏杆上的水手挥了挥手。 紧接着侦探听见有骰子在转动的声音,打量下四周,一旁只有无其他人的甲板,还有自己和这个年长些的男人。 骰子转了几下便很快停下,而后无精打采的水手强行打起精神,把头转向姚诗这边。 “哦,谢谢,你是前几天从海里救上来的那个侦探?” 水手伸手结果侦探递过来的烟卷,借着侦探的火将其点燃,猛吸一口,一脸享受之后还带了两声咳嗽。 侦探趁着男人抽烟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下这个脸上布满皱纹的男人, 年龄从声音及身体一些部位特征,脸和手上的褶皱以及肤色来说,即使算上在海上干了多年的原因,也都是年龄较大的人具备的,而甲板上只有他一个人在值班,装束也是普通的装束,他在船上的地位并不高。 “是的。” “没啥大碍?” “可能吧,我到现在活动还是没啥问题的。” “那可真走运。你要知道……” 骰子转动的声音响起,侦探眯眼享受着迎面的海风,并未察觉什么不妥。 “坠入役海再救上来的人,要么神神叨叨的,要么带点毛病。” 老人声音有些沙哑,侦探听见他说毛病的时候顿了一下。 “毛病是指?” 老人又停顿了一下,该死的骰子转动声音再度响起。 “哦对,你是个侦探,你们这群人总会问这问那。不过这在役海上不是什么秘密,坠过海,或者在海里泡过的人,要么带点精神问题,要么身体某一部位会失效。至于你,你说你的船失事,你在海里飘了一天……” “总归有些特例不是吗。” “也可能因为你是外乡人。”男人本来想说些什么,盯了一眼手中的烟卷,嘴弯一下,干笑了声,但侦探可觉得这个笑话并不好笑,背后的隐秘就藏在男人苍老的面容猴。 简短的交流到此停止,两个人望着无垠的海面上腾起的烟雾,一口一口将手中劣质的烟吸完。 “再来一根吗?”侦探再次递出一根烟卷。 男人摆了摆手,“这种好东西对我这老家伙一根就够了。” “今晚上的酒会你没参加吗。”侦探试图再找起一些话题。 骰子在转动,男人有些发愁的叹了口气。 “瞧我这把老骨头,他们能让我留在船上就不错了。被船长邀请的都是上流人士。” 侦探点点头,再度点燃烟卷,烟草的气息在周身弥漫。 显然两个人的交流到这就应该结束了,可侦探别有深意的望了男人一眼。 “您在这个船上干了多少年了?” “十几年,或者二十几年,我们这种人常年在海上对时间总是没有什么精确的概念,我来这艘船上的时候还是个青年,到现在这般模样。” 如此多的信息,却没有骰子的声音,侦探有些奇怪,但还是继续进行自己的早就准备好的话题。 “也许您有办法让我进入那个宴会。你也知道的,像我这类人对什么东西总要有个好奇心,尽管我那个该死的好奇心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侦探说着将烟卷丢到海里,并从兜里掏出足够价值的钱币塞到男人手里。 男人摩挲着手里钱币的纹路在沉思。 而侦探则是听到那个骰子在转动,厚重的声音在耳畔作响,心脏不免一阵悸动。 男人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将钱币装进胸前的口袋里收好。 侦探也知道,所谓的骰子已经鉴定通过。 “跟我来吧。最近的船长很古怪,总是在办那些宴会,混进去的办法肯定也是有的,再过一会我要给宴会上送一批酒,你可以穿着我的衣服把酒送过去。” 男人低声说着,边说边自顾自的往甲板下走去。脚步连同声音都有些沉重。 “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声音。”侦探走在男人身后,即将进入甲板与船舱底下的楼梯交接处时,突然发问。 骰子在阴影中转动。 “你说底下船舱中的宴会?等等还会更激烈。” 男人摇摇头,随即进入甲板下。某种意义上迈入幽暗与封闭之中。 侦探疑惑的往身后海面上望了一眼,释然的笑了。 役海还是那个役海,海平面上一排巨浪正位这艘深舟作着弥撒。 宴会与风暴都将迈入今夜的高潮。 巨大的海浪将整个港口吞噬,自然的灾厄伴随着天灾的侵蚀物理上毁灭着空间,也淡漠着这片空间的存在。 当然,能动的不只藏匿在将这片港口淹没的海浪中的阴影,还有存于方舟的人类。 淹没一切的浪潮中,唯一幸存的是那支作为目标的船,拥有非凡力量的诸葛泽,利用自己特殊的手段把被海浪卷走的季语嘉从浪潮之中夺回来,同时牵引着女孩来到这艘唯一没被淹没的船,使得两人幸存于船上的甲板。 至于为什么仅仅这艘船没被淹没,大概是船上有什么役海都畏惧的存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第几起了。” “我们带来的人大概无法在这种天灾中存活。” 诸葛泽和季语嘉互相看了一眼,对这次的灾厄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先给你处理下伤口吧。”季语嘉有些担忧的盯着从诸葛泽外套下流淌的血滴。 而诸葛泽对着季语嘉摇摇头,咬牙从自己的双臂上拿下刀刃。 “这点伤口没啥,至于包扎和救治不是现在。”诸葛泽别有深意的指了指脚下,木质的甲板与自己的鞋发出老旧的噪音。 “看着有点渗……危险。”季语嘉和诸葛泽出过几次任务,也知道他有些独特的能力,但看着血液将诸葛泽的外套浸透,还是有些不适。 但年轻的女孩也知道目前两人的处境,自己所处的船作为支点并不安全,自己和诸葛泽两人不得不面对接下来的危险,女孩态度严肃起来,改变了自己的措辞。 “你要下去?” “相比海里这艘船的底下安全些。” “也不得不下去。”被浪潮推得有些身形不稳的季语嘉看到从男人袖口流下来的不只是血,变成了雨与血夹杂的血水 “你还有多少战斗能力。” “很多。” 诸葛泽丢掉了外套,漏出了已经成了血色的衬衣,率先往不远处的入口出发。 “为我开路。游骑兵!” 少女腕臂处的表在听到女孩声音后,从表带上脱离,落地,一个仪盘状的机械模组在迅速的转置,分裂,最终形成几条机械的游蛇以极快的速度进入甲板下。 “调查协会的造物你都能改造,你现在二阶了?” 诸葛泽看着游蛇比自己先一步进入船底,便在入口处停下了。 打量了一眼,黑漆的云雾并没有给甲板下的入口多少光,至于手机手电筒,先不说自己把被海浪冲走的季语嘉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湿透,手机不知道还能否使用。 有了季语嘉的游蛇之后,诸葛泽不会考虑这种非自然的光线,万一吸引了底下某种诡异的存在,手持光源的自己无疑是最好的靶点。 “一阶。”女孩以简短的话语回应,代表了自己现在的态度认真起来。 “所以下边有人否。”诸葛泽把玩了一会还沾染自己血的刀,又以一种标准的姿态对准入口,为了防止接下来的危险。 “没人。”闭眼的女孩回答道。 “那走吧。”话音未落,诸葛泽回身拉着季语嘉便往甲板下跑去,季语嘉有些迟疑,转头看见在船周身的阴影中,一双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而且阴影的范围在缩小。 两人很快来到下层,女孩挥挥手,更多的游蛇往整个船舱探去。 而诸葛泽在封锁来时的门,从身上掏出两把刀,狠狠的钉在入口处的活板上。 只祈祷船里的东西能让已经侵蚀到甲板上的东西畏惧,真要是强大的侵蚀,自己这两把刀可顶不上什么用处。 “我的游骑兵在畏惧下一层。” “这层没东西吗。”诸葛泽望向前与后,无光的狭长的甬道代表着一切。 “没有人类和它们。” 诸葛泽本想在这休整,探索一下,可上方的入口处传来些许声响 “下一层入口在哪。” 女孩指了一个方向,接着游骑兵微弱的光,诸葛泽顺延着望去,仍是一片黑暗。 “去不去。” “你来决定。”女孩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又颤抖。 诸葛泽皱了皱眉头,季语嘉召唤那些机械造物的时候,同时也受那些机械造物的影响。 机械般的思维加上对强大意志的恐惧在影响她。 诸葛泽顺手开了周围的两扇舱门,里边物品一应俱全,有用的东西毫无踪迹,又盯了会头上的甲板,感觉窸窣的声响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杂,便带着季语嘉出发了。 要知道,在这种被侵蚀的很严重的空间中,选择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七章 环死 “跟我进来吧。”男人在黑暗中,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摸索出钥匙,再慢吞吞的开门。 “进来换衣服保险一点,我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我在帮一个异乡人。” 男人打开了锁,正要推门进去,穿着大衣的侦探紧随其后。 下一刻,男人突然暴起,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侦探,打算将身后的侦探甩进门里。 防御鉴定?1d20?目标15 侦探的警觉?+2 侦探的身手+1 外乡人的警觉?+2 侦探的推理:男人身上的疑点?+2 毒牙?+10 而在暗处的骰子正好停在了两个极端的中间,10 判定为大成功,反击。 侦探很本能的将拉着自己的人挣脱,并把他推进门内。 而对门内的存在早有准备的姚诗,听见血肉被撕扯的进食声音也有些恶寒。 姚诗看见面前浮现的数字,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在役海上任何时候都不能松开警惕。 从自己靠近在栏杆上的男人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自己先前在船上靠近役海都是无奈之举,役海上的人都知道应该远离役海,而男人就若无其事的趴在栏杆上。 如果他口中的十几年没有错,只有可能是这艘船上有比役海更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里边的进食声逐渐停止,姚诗并没有急于逃离此地,而是别有深意的又看了一眼这间舱室的门。 这间门和自己第二次来到役海上,那个发出惨叫声的房间一模一样。 除了门上没有沾染血迹。 这扇门距这一层的入口不远,若有若无的光存于侦探的周围。 大量的信息冲击着姚诗的脑海。 从开始到役海,自己窥见天与海倒转的世界,到在役海上相遇那个猎魔人,如今又在役海,因为一场游戏,又看见一模一样的门,门后是否是那个把自己剧情杀的怪物。 这次门上可没有血迹,但是这次发生的事情明显是在上一次之后,好奇心与巨量的谜团折磨着姚诗。 以至于姚诗盯着那个已经被打开的门锁,想进去一探究竟。 即使里边有怪物,难度应该也是自己能解决的,如果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剧本,总不能在开始就遇见最终BOSS吧。 预备好毒牙,屏住呼吸,侦探推开了面前的门。 暗中的骰子在转动,似乎数值鉴定的加减给与具体的解释只有战斗的时候才有。 声音停滞的瞬间,毒牙全面戒备。 房间里的惨状让已经经历一遍的姚诗有些作呕。 满屋子被分裂的脏器与尸体,那个男人剩下的只是几块血肉。 而房间中央,木质的地板上堆落着一切的始作俑者——几个巨大的棱形晶状体,以血色的絮状物与细管链接。 他在窥探,还是在休憩,还是已经准备狩猎。骰子只是在安静的转动,并没有给出姚诗任何提示。 诸葛泽给自己讲过,天灾下的各种怪物,异化体,虽然诞生于诡异,伴随着复杂的模因影响,但并不是无迹可寻。 人形的怪物,可能会保留某种生前的习惯,记忆或者技能。 非人形的怪物其实在他们表现出的特征上也有弱点,由血肉组成的肉山状态的怪物有强大的再生能力,身体是骨架,骷髅状的怪物,身体十分脆弱。身体是影子状的怪物,数量多,身板脆,畏惧光性质的武器。 面前的东西是宝石状的物品,外壳坚硬,切割能力强,能轻松将别人撕碎,姚诗根据观察到的情况迅速做出判断。 一些信息已经拿到,离开还是解决掉这个怪物,姚诗几乎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后者,尽管面前怪物展露的都是威胁性,没有弱点,但姚诗不可能把怪物放出这个房间,船上还有谢馨然等人,若由他们处理这个怪物,指不定对他们的现实造成什么影响。 哦,对了,这个地方还有可能就是现实,姚诗突然想起来那个美的,妖异的男人,等到自己回去一定要和白歌报告这个诡异的店。 思索几刻,在房间中央的怪物还没有动静,姚诗召出毒牙,安静的将自己覆盖。 上一次,藏在阴影中的怪物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恐慌,而现在怪物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先手的是自己,姚诗屏息靠近,看着那玻璃状的晶块离自己到达足够距离之时。 甲胄暴起,以自身为刃,砍向一处晶块的链接处。 凭借毒牙砍向多处在姚诗的能力范围之内,但砍向一处链接处是姚诗深思熟虑的结果。 天灾怪物有些具有诡异性质,即使自己将晶块之间的联系砍断,那么多个晶块都活着,并能同时对自己发起攻击,亦或者看起来薄弱的链接处,毒牙分力的话会斩不断。 为了以防万一,姚诗把赌注压在一处,即使对面分为两个战斗单位自己也能应付得来。 毒牙与血肉相撞,这次没有骰子声响起,姚诗十分确信面前的一切已经成为现实。 黑色的刀刃很轻松的就斩断了血肉与血色的细管,而晶状体中有红色的光芒出现,代表着面前的生物从沉睡转为苏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切下来的一块却没了颜色,看来面前的怪物也就是个小怪或者精英怪水平,对自己造不成威胁。 现在主动权在姚诗手里,趁着怪物还未做出其他反应,姚诗紧接着朝怪物其他链接处挥斩,怪物的反应也很迅速,再第二刀即将斩到另一链接处时,怪物迅速用自己的晶块抵挡,刀刃与晶块相撞,两者硬度相当,甚至毒牙的硬度还不如对方,姚诗反被震的有些吃痛。 可姚诗并不是只有一把刀刃,背后再生两条触刃,分别斩向怪物左右两端,怪物即使再迅捷,也只防得一处,另一处又被姚诗切下,失去光泽。 到现在姚诗已斩得两处,怪物到现在只在防御,姚诗便趁势继续朝着它的弱点攻击,这次怪物的弱点已经不多,加上怪物本身速度不慢,姚诗也没再伸出其他的触刃,怪物将姚诗的攻击勉强防下。 可就在姚诗和怪物角力之时,背后的两方晶块突然光芒一闪,朝着姚诗偷袭过来,而姚诗之前对打这怪物这么轻松也保有警惕,便借助毒牙,把自己拽往怪物头上飞去。 那两方晶块显然没有这么高的辨识度和灵敏度,直冲冲向自身冲去。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各种四散的血浆,与晶状碎片宣告了面前怪物的死亡。 似乎晶状的外壳里边包裹的全是血肉,姚诗也幸得自己留了一手。没有全力和怪物角力。 看着房间里的惨状,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和上次自己来到役海来到这个房间看到的越来越像。不过只是地上没有那些晶体的碎片罢了。 姚诗甚至在想,有没有可能现在这场由那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发起的就是对那日役海的重现。 可现在怪物被自己杀死,自己自然也到不了那样被十字架钉住的境地,而且查尔斯确确实实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如果要重现,那么那个枪手是谁。 张扬?姚诗摇摇头,绝不可能是他,即使是角色扮演,两个人的性格也不能大相径庭,不然这就不是重现,而是一场滑稽的戏剧。 而和那个自杀的男人性格相像的,又不是素未谋面的,姚诗看到了碎片中反射的自己。 自己盯着另一个自己,很熟悉,也很陌生,在他从镜子走出来时又尽显诡异。 “你要作弊吗?”另一个自己的声音有些平淡 “你是那个鸟人?” 用着自己形象,能给自己作弊的,姚诗只能联想到两个人,比起略显妖异的这个店长,姚诗更觉得面前的人是之前的鸟人。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镜子里走出来,周遭无疑又是一场幻境。 而要不要作弊,姚诗有待考量,毕竟…… “我的建……你作弊了。”另一个“姚诗”突然改口,声调也提高了几分。 没等姚诗回答,他继续叙述着所谓的作弊。 “你接下来会面临一场循环,在该死的,你经历过无数次的役海。”另一个姚诗并没有搭理自己,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你想打破循环,就要按照循环的路径,将循环完成,而你想见识更多,就尝试着做些其他的,将循环的开关完全开启,你就会明白我口中的循环是什么。” 姚诗眯着眼,打量着另一个自己,他口中的话姚诗将信将疑。 另一个自己的态度也令姚诗不爽,姚诗真的很想揍面前男人一顿,连选择的权利都不给,明明是他在帮自己作弊,又来一句话却是你在作弊,但面前是一具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躯壳,姚诗实在是不太好下手。 “姚诗”说完最后一句话,突然靠过来,凑到姚诗耳边,说了一句“你是我爹。” 爹字还没落下,正牌姚诗瞬间出拳,将面前的影子轰成散发着焦臭味的黑色羽毛。 鸟人突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而作弊的秘籍听起来是要完成像那天晚上一样的循环。 可自己当初是被房间中的怪物干倒,拉到底下的船舱作为祭品,现在……姚诗踢了踢脚下的晶块。 就在姚诗想着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时,姚诗听见了来自之前空无一人的甬道中传来的脚步声。 起初的姚诗只感觉这个脚步声很平静,没有多少起伏,很快姚诗就发现这个人每一步都带着一样的声音。 这样的步伐给姚诗的预感很不好,紧张的直觉把姚诗思绪拉回到另一个役海上,那个昏暗,充斥碎肉内脏的房间。 消失的骰子声再次响起,筛盅中传来沉闷的转动,亦或是不停歇的陀螺在无休止的循环…… 姚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脚步声靠近之前,用毒牙将地上的全部晶体吞噬。而自己则是直愣愣的躺在地上。 闭上眼,迎接着愤怒的海,迎接外乡人命运的循环。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八章 坏序 船舱第二层,不同于上一层的暗室,这层的甬道被点上了油灯。 两人刚进来时就亮起了暗黄色的灯光,带着些许煤油的味道,明显这个灯才刚刚点燃,且两人并没有感觉到所谓的点灯人。 伴随一簇簇灯光亮起的还有还有墙上隐约的纹路。 “四阶的炼金矩阵。” “四阶?” “对” 诸葛泽松开手中的刀柄,季语嘉也把不远处的游骑兵唤回。升华者的序列固然可以带来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可序列的等阶碾压也是不可阻挡的,一阶,二阶只能作为强力的战斗单位或者辅助单位,三阶,就可以毁灭一片区域甚至利用自己的髓质侵蚀一片区域,四阶代表的量级是一整座城市并且有着前三阶的积累更为强势,至于五阶,则都在所谓的地狱和深渊里。 这艘船的第二层已经超出两人的能力范围——墙上隐约的纹路季语嘉认识,代表了四阶以上设下的炼金矩阵,两人所属的一阶两阶的升华者完全抵挡不了里边生物或是机关的攻击,与其戒备,不如收回髓质,以防触发了什么陷阱。 至于离开的路两人则是想都没想过,比起仍拥有规则的侵蚀空间,无垠的役海显得更为恐怖。 在淡黄色的光晕下,甬道也比第一层更加狭长,两人都估算着自己应该走了很久,可前路仍未找到下一层的出口。 显然所谓的矩阵已经开始发挥的他的作用。 “你有没有感觉越来越累了。” 诸葛泽索性停下,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越来越累?”走在诸葛泽背后的季语嘉对前边的男人有些狐疑。 “我和你说这种感觉你可能不懂,但还是要问一下,之前在海中,那种即将被淹没的感觉,你仔细想一下,是第一次吗?” 男人转过身来,背后的灯火受到细小的干扰,忽闪着,诸葛泽的脸上被大小的阴影覆盖。 “是第一次……吗” 从确定到疑问,季语嘉陷入刚才情景的回想,海完全将全身的髓质覆盖,整个身体被海水裹挟着,髓质完全不受控制,甚至连游骑兵都无法呼喊出口,昔日平静的海面,堕为役海,无穷的引力使自己坠入役海的更深处。 死亡在这种时刻好像只是时间问题,无力与不受控制感从髓质传播到整个身躯,挣扎到放弃,不对没有放弃,季语嘉咬着嘴唇,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代表着自己的紧张,因为自己在被役海吞噬后,挣扎无果反倒放松了许多。 女孩的思维继续向下蔓延,记忆中自己被无力的感觉包围,然后一个有力的臂弯把自己硬生生的拽出这个旋涡。 当时为什么感觉是放松呢,就好像自己应该知道接下来会有人把自己救出来一样。因被诸葛泽救出来的自己本该满怀感激之情,可之前自己也没有对他的行为有多么激动,多么感激,而自己和诸葛泽的关系也没有一开始的那么熟络。 是循环吗,循环属于天灾的一种现象,但同时认识到自己在循环和当前世界处在循环又是一种模因,诸葛泽仅仅用几句话就让自己开始怀疑自己所处时间与空间的真实性,别忘了,他还是一名心理医生。 简单的思维在简短的思考内不断地延伸和蔓延,然后如同一张网将自己包裹,压得季语嘉喘不过气来。 调动髓质,一把富有机械感的手枪出现在自己的右手,扳机与弹匣冰冷的触感使得女孩暂时冷静下来。可季语嘉在大量思考中忘记了,在受天灾侵蚀的空间中进行漫长而复杂的推理,本身就是一种的模因。 “季语嘉,停止你的思考!”面前的诸葛泽看着女孩的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涣散,便抓住女孩的双肩,以不小的幅度摇晃了一下。 至于季语嘉手中的枪械,诸葛泽一是觉得威胁不大,二是对自己接下来的推理充满信心。 女孩被突然靠近的诸葛泽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举起手中的枪械,扣动扳机,但暂存的理智与男人的大喊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的序列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吗?”男人稍微调整一下语气,以防再使得面前的人受到惊吓。 “序列-疫医,深渊谱系,晋升条件之一就是解剖尸体,但我是二阶,二阶我有个技能是凝血。髓质进入血液,以短期血液粘稠度增加的代价,增加身体强度。” 诸葛泽的语速很快。因为想让季语嘉清晰简短的明白自己要说什么。 “在之前第一层的时候,我曾试图发动凝血,但是我受到了来自身体的警告,即我的血液凝稠度已经达到上限,我以为是低层次的禁制,使得自己无法调动髓质或者身体受到了影响,直到你说了这是四阶的矩阵” 说罢,男人挽起袖子,对准胳膊某个地方来了一刀,伤口并没有同往日那般流出血液,而是缓缓渗出粘稠的血浆,如同红色的胶水,在伤口处垂到地面。拉出红色的血丝。 这是证据,有些血腥的证据。 “四阶矩阵……难怪你说遇到了循环。”季语嘉虽然受到些许影响但是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未丧失,很快就理解了诸葛泽口中的四阶矩阵,一二阶矩阵代表的规则可能大多都是髓质和肉体,三阶四阶的矩阵代表的都是某一种规则,而矩阵的范围越小,规则的意义越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循环是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规则。无论从条件还是结果,触发循环,解除循环,这些信息都是缺失的,而且两人显然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循环。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没办法。”诸葛泽摇了摇头,“破局点不在我,我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超过你能想到的,只要凝血用过一次,我便能感知出来,而我每次都已经知道循环的情况下还是不可结束循环,显然循环的规则我无法破坏,也无法阻止。” “我呢。”季语嘉问出来就有些后悔,比起诸葛泽自己的能力显然更加有限,但对方沉思了一会,竟然点点头。 “你有可能。你能保证你每次都知道循环吗,从面对役海时的存亡感中。” 想到之前在役海里的放弃抵抗感觉,季语嘉有些头痛,可结束循环的唯一线索好像就在那时候。 模糊的记忆中,在坠亡役海的深处,无数次被人从漩涡中救出,季语嘉别有深意的看了诸葛泽一眼,却不知道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你能保证每次都救我吗?” “我想我会的。” “那么还是迎接这一次的循环吧。”女孩叹了口气,看到了来自男人背后的入口,下一层的入口。 手腕的撕裂痛感,脑袋的胀痛感,姚诗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役海上的那一天,自己如同困兽般,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而台下满是麻木的观众或是对旧神袛狂热的信徒。 复合的痛感显然不是无数次的循环,而是那只怪物的补刀,或者来自这艘船的规则加持。 暴雨代表着时间,役海上的船代表着最后的祭祀,一切的顺序都在按照那一日的役海发展。 出现的时间点应该是和那天一般,那么接下来应该是自己打量台下各色各样的人。 水手,厨子,杂工,海员,各色各样的人脸色阴沉的陆陆续续出现在姚诗面前。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这所船上的一员,但很快,藏在人群之中,几个带着兜帽的人引起了姚诗的注意。 那一日的役海绝对没有这几个人,自己之前打量的人都是船上的人,是没有任何客人的,而这几个带着兜帽的人可能是谢馨然一行人,用了什么办法到了这最后的仪式,或者是之前那个邪教仪式的中坚邪教徒。 不管是谁,这几个人的身形让姚诗有些熟悉,而姚诗看到在最外层,有两个人的面貌更加熟悉,因为他俩显然就是诸葛泽和季语嘉。 在自己进入剧本杀店前,姚诗还问诸葛泽在干什么,想叫诸葛泽一起来,以防万一有个照应,因为自己经常在南城和谢馨然遇到稀奇古怪的事,当时他说他在和季语嘉执行任务。 现在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是早有预谋还是因为某种意外,姚诗也不得而知。 不管台下的几人是谁,姚诗继续回忆那一日发生的事,幕后的主使者即将出现,它一定不是自己在那个房间里干掉的晶状体怪物,而是另一个具有感染能力的怪物,它在自己的眼前出现都是以查尔斯的形象,他会选定强大的人作为宿主,作为旧神袛,天灾的代言人。 现在,木质的地板被撞击,始作俑者即将再次出现。 打破循环,不再等待不可能的查尔斯出现,自己解决这个怪物,还是自己成为查尔斯,完成循环。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姚诗越发谨慎,他知道他自己下的这步棋,将会影响整片役海。 “姚儿,你爹来救你了!” 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所谓循环的顺序。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三十九章 莱希墨苏 “来了?” 坐在柜台后的男人望向门口,傍晚落日的余晖被门推开的阴影覆盖,一个略显瘦小的影子连同本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能不来吗?”白歌站在门口,甩了甩手中伞上剩余的雨水。“我的两个好员工还有一群小家伙可都在你这里。” “傍晚的太阳雨,南城的矩阵已经完全不行了?”男人起身,为客人准备饮品 “是你的规则已经把这完全影响了,这是现境,诸葛然。”白歌放好伞,随便在柜台前的拉了一张凳子,顺便对着诸葛然喊了声“咖啡,少糖。” “我以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这都给你准备好了,从深渊带来的,绝对够劲。”对于白歌的指责,男人毫不在意。 “咳咳,这是白天,公事公办。”白歌眨了眨眼,有些犹豫,但还是很快收住了小动作。 “公事啊,你要把他们带回去还要点时间。我在给那群小家伙做点测试。”诸葛然柜台前后转了几圈,把一些散发着髓质的豆子磨成粉末状之后,再用热水冲泡。 “什么等级的遗境。”白歌看了一眼面前冒着紫色幽光的饮品,嘴动了动想说什么。 “S级。” “……”白歌端着咖啡的小手抖了一下,还是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口中来自深渊的髓质让这杯咖啡的味道十分复杂,但白歌知道,这玩意长久在南城炼金矩阵下的自己有好处,自己这位师兄也对南城没什么恶意,便继续等着他把话讲完。 “永不结束的莫比乌斯之环。等等到了新年狗街那群老家伙的赌局也会设在这个遗境里。” “好消息。”没有过多地回应,白歌点了点头,然后从腰间掏出了自己所携带的配枪,指着面前的男人。 “你先别急。你对姚诗的未来是如何打算的。”看到面前的女孩打开了保险, “你真的先别急。莱西墨苏怎么样?”女孩的手靠向了扳机, “你先把枪放下,莱西墨苏要完了。”女孩的手握向了扳机。 “象牙塔那边顶不住了?” “是的” 两个人结束了玩闹,眼神都有些黯淡。 “姚诗已经通过了部分的考试和象牙塔那边产生了些许联系,你知道吗?”男人为了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知道”白歌看着男人手中的酒,有些意动,男人口中莱西墨苏,自己在那里经历过相当丰富的一段时光。 “永不结束的莫比乌斯环。天灾的遗冢,智力型遗境,我用了一点手段,它和象牙塔的入学考试产生了些许联系。顺便把中了北极星埋伏的两人拉到了这个遗境里,让他们找不出什么破绽,你也可以用这两人的失踪设局。同时,你也可以用姚诗获得的信息来进行狗街那群老家伙的赌局。” “关键点在于什么。”白歌将手中的饮品饮完,她相信诸葛然带来的信息肯定不只这些。 “由于它是S级的遗境,我不能和你说的太详细,但是基础的三个点,还是可以说一下的,循环的本身,和得知循环信息带来的循环,观测者循环。” “说重点。” “莫比乌斯象征永无止境且没有尽头,且是环的本身,它作为天灾遗冢,代表着循环,我觉得你可以利用它回到天灾当日。” “那一天?” “那一天。” 白歌利用几分钟来消化诸葛然带来的信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还是来谈谈私事吧。你这次来不单单只是为了提醒我吧。应该是和你说到的莱西墨苏有关?”白歌没有继续审视男人,而是搁着透明的玻璃墙面打量起外边这场诡异的“夕阳雨”。 “我们很缺人。” “连一个四阶的炼金术师都缺?” “很缺。”男人回答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似乎相比于之前的事,“很缺”这两个字代表了男人现在的困难和凝重。 “你知道我对这座城市的期望和感情,犹如全人类对待莱西墨苏一样。” 白歌盯着男人拿上柜台的酒,摇摇头,开了一瓶。 把罐装里的液体倒入玻璃杯,紫色的液体中,每一颗升腾的气泡代表着来自深渊中的各种毁灭要素, “莱西墨苏已经不如当初般,被所有人当作“命运的奇点”,尽管近几年我们一直顶在前线,收到的支持与获得的信任越来越少。” “深渊的情况比以往恶劣吗?” “恶劣的多。” “那就好解释了,几年前的事件我也通过我的渠道了解过,一场大型的意外导致了比天灾还多的伤亡,伤亡的数量应该比报道中多得多,那件事之后各个势力都在准备洗牌,局势暗潮涌动,象牙塔的失败和如今深渊情况的恶化导致了谁都不愿意往莱西墨苏投资。” “深渊的情况可来不及等待他们的醒悟。” 诸葛然自斟了一杯,将口中猩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似乎这样能够消解自己面对的困境。 “道理谁都懂,但人类的本性就是内斗,大家比起用剑刺向怪物,更喜欢挥舞着剑颐使着手无寸铁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白歌好像联想到什么般,也将自己手中的酒饮下。 “你倒是也开始学习政治了。还是说南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和莱西墨苏的情况一样,同时还有着一群宣扬着自由与复仇的人,打着那年的第二天灾事件制造恐慌。” “那晚上的人也是他们?”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诸葛然拿手指敲着桌子,仔细思索着。 “强度只是一二阶,不过能力很诡异,尽管我那时候在补全序列,我既叫了姚诗来分散那些阴影中人的注意力,同时自己也是非常仔细地感知他们,但结果你看到了,我无法察觉他们的存在。” “不止这些,他们的能量如果是这样,我还能处理,毕竟我的好员工们也不是吃素的。”白歌顿了顿,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将面前名为暴怒的酒一饮而尽“他们背后有另一群人支持他们,应该是狗街那群老家伙们,他们总喜欢养蛊,然后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难得的沉默。男人利用间隙又为两人倒好酒,理智与不理智对于升华者来说,和酒一点关系也没有。 “换个话题,最近南城出了三次天灾侵蚀事件,结果都怎么样。” “一片校区成了遗境,好在入口不明显,封锁也靠谱,教师学生也没什么伤亡,只有那个当事人学生还在治疗,不过效果蛮不错的,也有晋升升华者的潜质。” “从被侵蚀的异化体到升华者,有点意思。” “第二次,南城边境旁边都是废弃的地方,也没受到什么损失,就继续封锁呗,值得一提的是死亡只有一位出租车司机,那个司机是上个事件当事人的生父。” “是不是他的母亲也有点联系。” “人在失踪中还未找到。” “第三次呢,”男人随便从冰箱中拿出点薯条鸡块这种的小食。明明是冰箱,拿出的东西确实热的,似乎刚刚炸出来一样。 “几个医院的病人都完好无损的救回来了,禁区也没产生,因为事件真正发生的地方在边境,只有我们与狗街的一个窗口,武俊,他死了,尸体在,血被姚诗吃了一部分,剩下的血经过化验,确实是武俊本人的。” 说道尸体,男人恶趣味的抓了几块鸡块塞到嘴里。 “都解决的还行啊,不过事件数量确实有点多了。” “那群北极星的人越来越猖狂了,第三次事件中他们录下了武俊自杀的视频,我不知道他们下一部要用那个视频干什么。” “勒索,舆论,打破信息茧房之类的,据我所知,现在南城采取的措施是“伊甸园”性质,信息与髓质双重封锁,他们即使有打破髓质封锁的能力,也需要一些手段打破信息封锁。” 信息封锁,被挟持的萧梦珂,武俊,序列—猎人,正拿着两根薯条左右手打架的白歌在脑子里回忆起种种线索,经诸葛然的一提醒,似乎有什么连贯起来。 诸葛然就看着自己的师妹在面前顿悟,也看着她手中的薯条软下去,摇摇头,独自斟了一杯。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走了。”白歌转过头,望向自己的伞,还有外面那场有些诡异的雨。 “我还有个疑问。” “说。” “你所救下的那个人,还继承了你的一部分女娲薪火的人,他是不是出现在了每一次的事件里。” “你怀疑他?”刚刚用纸擦完手的白歌迟疑了一下,“升华者本就与深渊相近,他作为新人,表现出的事件思考,处理,战斗各方面能力很优秀了。” “我不是怀疑,你知道有些人即使不是升华者也会与深渊吸引,他们对于深渊来说就是一把钥匙。” “你想让我多注意他,说不定有线索?”白歌罕见的打断了男人的话“谢谢,我要走了。” “你还要看看那群小家伙吗?” “保证他们安全就行,你对遗境应该比我熟悉。” 白歌将剩下的酒液饮完,拿伞利落的离开,而在自己到达门口处,诸葛然喊了一声。 “你不觉得莱西墨苏需要他吗?” “莱西墨苏?” “对,莱西墨苏的象牙塔,一个能与深渊产生联系的人,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调查员,我们正值用人之际,而即使资源与支持越来越少,培养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也不在话下。” “他会去前线吗?” “会的。” “南城也需要他。” “他的父母就是在前线牺牲。” “我会考虑的。” “我有预感,你会把他送到莱西墨苏的。钥匙总是会打开通往深渊的门,不是吗?” “……谢谢。” 谢谢之后是短暂的沉默,代表着未知,还是代表着不舍,只有迈向雨中的女孩知道。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章 数字6 张扬喊完那句话,身体便开始急速的膨胀 身材高大的猎魔人正在被一种棕色的角质层覆盖,开始破坏会场,几乎同时,自己背后的主使者就发现了他的异状,开始念诵什么语言,而后台下那些船员开始往那个猎魔人的方向靠近。 姚诗瞥见的不止这些,自己还看到另外几个兜帽正在往自己这靠近,显然是谢馨然她们几个人。还有靠在人群最外层的诸葛泽,季语嘉两人并未被咒语影响,开始借着混乱偷偷往外跑,离开之前脸色苍白的诸葛泽给自己打了个手势。 “6” 不是恶搞,也并非是感叹,只是一个数字“6”,不同于用一只手表达的简易6,而是用两只手组合成了6. 本来想配合谢馨然一行人的姚诗看到诸葛泽给的信息之后也停下了动作,任由几人行动,自己反倒是开始思索起现有的信息。 首先,在上次经历过医院事件之后,诸葛泽给自己具体科普了一下各种被天灾侵蚀的空间。 有人为的,利用炼金术制造的炼金矩阵形成的,也有强大的天灾死去后形成的墓冢。 它们相比于现境,更像是一片独立的空间,过去与现在的遗物影响着空间内的人与物,它们被统称为遗境。 每个遗境都有自己的规则来约束着整个空间,循环,感染,不可知论,各种特殊的规则都会存在,同时因为遗境的特殊性,人们即使从梦中进入遗境,在遗境中死去都会对现境中的身体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这个遗境的特殊规则,前边那个从镜子里走出的男人已经提醒过自己——循环。 《土拨鼠之日》一类的循环影片姚诗并非没有看过,当自己真正处于循环之中,还是有些不能适应。 既然特殊规则是循环,诸葛泽比的数字“6”就很有说法,因为姚诗是明显的能看出那个平时活蹦乱跳,到处切自己玩的男人面色有些苍白,姚诗甚至可以给诸葛泽的状态下定论。 “他已经知道这是第六次循环。” 如果按照这样推理,自己是对前面的五次循环没有任何记忆,也可以推断只有诸葛泽带着循环的记忆且自己不是循环规则里的循环者,毕竟自己的状态和周围人的状态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变化,只有诸葛泽和季语嘉的状态很差。 本来执行任务的他俩,出现在这个遗境里就是有问题的,这个循环是他俩的循环还是所有人的循环,姚诗也无法定论。 现在诸葛泽所了解的信息至关重要,可两人却偷偷离开,原因是什么呢。 姚诗很快放弃了这一条线,毕竟两人可能有他们的安排,但是对自己的目标更加清晰,一定要结束这场循环——这俩人的状态姚诗不确定还能撑几次。 第二点信息是谢馨然他们,比起姚诗预想到的,几个人被和自己一起被绑,或者几个人失踪自己从这里离开还要去寻找他们,他们已经能制造混乱,并还能掏出类似烟雾弹的东西来营救自己已经非常不错了。 尽管这个烟雾弹的烟雾有些怪味,但出乎姚诗意料的是,这种怪味对那些麻木的人有强烈的刺激。 制作大成功?姚诗听见来自骚乱中几个偷摸的脚步,仍装作失去意识。 除了他们那些客人去哪了,姚诗打算等到和他们逃出之后仔细询问一下,之前的役海之中,姚诗也没看见过那些客人。 还有最后一点,那个镜子里鸟人的提示。 “你想打破循环,就要按照循环的路径,将循环完成。” 他要让自己按照那日的役海完成循环才能打破循环,可现在经过几人的操作,想要如同那日般已经不可能,即使自己无视他们,然后那个主使者把他们处理掉,可查尔斯这个人早已经死去。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循环。 他给的第二条提示是 “尝试做些其他的,将循环的开关完全开启。” 其他的是指离开役海吗还是什么,但选择诸葛泽的状态很差了,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开启下一次循环吗,大概率下一次的循环自己也没有记忆。 疑问带来的皆是混乱的思绪,姚诗只得用最后的钥匙开启那一日的役海记忆。 自己要被处死——自己使用毒牙,同时下边一位穿着大衣的人开枪制造混乱——船上的所有信徒变成异化体——自己被逼退,另一位人开枪吸引了自己——自己去救他——自己和他逃上甲板。 姚诗发现,如果把他从个体抽象成一个群体,时间空间的具体全部淡化,变成救人,制造混乱等抽象的目标,自己现在的境况就同那一日般,只是发生了些许细小的差异,而最终混乱与逃跑这种大的方向没有变。 想到这里,姚诗在烟雾中感觉到手上的枷锁被人用工具掀开,鲜血淋漓的伤口伴随着刺痛并未让姚诗失去理智,因为现在已经到了下一环节。 男人开始高声歌颂旧日的福音,台下的怪物开始异变。 “张扬!” 烟雾仍在持续,但谢馨然已经察觉到男人嘴里语言的危险性,高喊了一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怪物形态的张扬听到队友的呼喊,顺势跳上行刑台,将巨大的十字架拔起,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不过台下的一群人也不能称之为人了,同那日一般,头部化为棱状,四肢锐化成细长的刃形,一蜘蛛般存在的“蛛人”。 仅凭一头兽般的存在想分散整个会场的压力是不够的,出口处穿来的枪声应该是谢馨然他们的第二措施。 一些烟雾,一个张扬,还有几颗子弹,在如潮水般的蛛潮之中显然不够用,几人冲到出口处时,后方巨量的怪物已经向几人涌来,而在出口处独自射击的,不出姚诗所料,是谢馨然。即使是经过加点的射击技术,但无法做到像查尔斯一样利用髓质的力量射击,效果都是有限的。 “张扬,快过来。” 几人守在门口,打算等待和张扬汇合才能撤离。 可也不只是后方的怪物,狭长的甬道里也有声音朝着姚诗几人过来。 被两人拖拽到出口的姚诗,此刻也不能再继续躺着了,即使利用毒牙的能力也可以归咎于所谓的技能加点,姚诗便装作从昏迷中获得意识,并在出口僵持住的几人中站起。 先看了一圈,大致了解情况,又问了一眼正在射击的谢馨然,出口在哪。 房间的出口就在几人后方,谢馨然很清楚的知道姚诗问的问题是逃离这地方的出口在哪, “下一层,诺伊尔说下一层有探险用的沉艇,够我们几个人离开了。” 此刻怪物已经靠的非常近,姚诗也来不及思考谢馨然口中的信息,只能迅速用毒牙包裹自己的手臂,末端那液状的刃在不断地延长。 姚诗能用毒牙把这些怪物切割一次,也能让他们粉碎第二次。 可末端的液态毒牙沿着墙壁移动之时,大部分的怪物都跳过了毒牙中间坚硬的刃的部分,只有近处的一小部分怪物被切成两段蠕动的躯体。 第六周目,怪物加强是吧。姚诗暗自惭愧没有料想到这点,但更多逼近的怪物还需要目前唯一的战斗力姚诗来处理。 甲胄迅速把姚诗包裹,刃也是缩短成武器般的刀刃,用于抵抗前方的怪物。 尽管数量众多,但毒牙能吸收来自怪物体内的髓质,且姚诗的战斗经验并不匮乏,一次切割不成,姚诗可以分出些许毒牙进行多次短程的劈砍。 但这并不代表几人安全了,后方出口外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近,抵挡两方的怪物姚诗能做到,可要保护身后的几人不受伤害,姚诗实在是分身乏术。 “后方也有怪物,谢馨然。” 无论如何,先提醒后方几人,而在拿着枪械帮姚诗射击的几人顿时有些慌乱,只有谢馨然处惊不乱。 “姚诗看前,我们几个先看着后方,慢慢往甬道撤离。” “张扬呢。” “没法管他了。” 等待在危机中更像慢性死亡,而如此长久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几人当时的计划,甬道虽然有怪物,但谁知道是不是和这些怪物一伙,是不是比这些怪物弱,未知代表着是变数,同时也是不可知论的生机。 姚诗在前,冒着被刺伤的风险,再次使用了一次最开始的战术,这次姚诗更快,结果是近端的怪物被斩断许多,同时,姚诗趁着怪物被阻碍的间隙,和刚刚离开的几人回合。 到了甬道,姚诗感觉更加诡异,因为会场内的怪物声响全无,只剩下来自甬道深处的脚步声。 不是人类,毒牙在黑暗中嗅到了危机感。 “出口在前边。” “对,就在前方。” 几人警惕了一两刻,背后虽无声响,但不代表那些怪物就会消失。 而面前的是甬道的深处,幽暗,深邃,同时通往下一层,被役海淹没的一层。 脚步声还在响起。 姚诗深吸一口气,冲到几人前方。 “准备好了吗,这作为第一个副本,前方肯定是最后一个boss。反正一场游戏,通关与失败总得选一个。” 姚诗的声音不大,但在黑暗中带了那么一点力量和信念。 这个力量不是姚诗自己的,而是为了张扬,为了诸葛泽,为了查尔斯,为了这第六次的循环,还有这该死的役海。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一章 复潮 出现在姚诗一行人背后的确实是如同boss般的怪物。 一具人形的躯壳从甬道远处缓慢的向几人袭来,它巨大的腹部成透明鼓起的囊泡,囊泡里流动的髓质渗透着威压。不只是肿大的腹部充斥着泡液,身上还有各种裸露的血管与伤口,滴露着髓质。 暗红色的髓质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恐怖 爆炸,然后再生? 姚诗第一时间对面前的怪物作出攻击方式的推理。可越看越觉得面前的怪物像是个自爆卡车。可他的攻击方式只有自爆的话,髓质引爆完呢,还是说爆炸的威力足够将自己几人消灭,亦或是借爆炸的压力将自己逼回怪物群。 看见怪物越来越近,姚诗也是不再犹豫,甲胄蓄势,喊谢馨然开枪,比起到几人面前自爆,姚诗更倾向于先将那髓质引爆。 枪声响起的瞬间,由髓质组成的炸药桶瞬间引燃,浆液涌动的声音在怪物身体内出现,同时怪物的身躯也膨胀的越来越大,处在爆炸的边缘。 “继续开枪。”姚诗接过谢馨然递来的一把枪,也朝着怪物射击。 怪物的巨大身躯倒是解决了射击准度的问题。 不过在所谓的游戏剧本里,每个人自己车的角色也有天赋加点。 至于侦探的加点,随着姚诗看见自己的子弹精准的穿破最大的囊泡中心,想起来那一项满值的属性。 “退后,到我身边。” 姚诗大喊,与声音的同时,毒牙以幕布形式出现,对几人面前进行阻挡。 “砰”,伴随着爆炸声还有液态的髓质四处喷射,爆炸的强度比姚诗想象中的更强烈一些,不过也不出姚诗所料,毒牙对那些暗红色的髓质,尽数吸收。 还真是不挑食。 随着声响结束,姚诗将毒牙收回,面前剩下的只是一些皮质,与一部分未被吸收的深黑色的髓质。 “结束了?” 众人从姚诗的庇护下反应过来,随即意识到前方所谓的boss好像已经被消灭。 “应该没那么简单。”谢馨然对旁边几人进行提醒,示意继续警戒,自己则开始对枪械进行装弹和处理。 似乎为了照应谢馨然的话,从甬道的深处继续传来威压与声响。 与上一个脚步声一模一样,又一只自爆怪。 “姚诗,你还能——”班长发话,想知道姚诗的能力是否能再次使用。 姚诗点了点头,想说话却被谢馨然打断。 “不能再把怪物引爆了。” 除了姚诗,安安和班长有些疑惑的看向谢馨然,拿着枪的小姑娘将手电筒打开指向船舱地面,黑色的髓质正在将木质的地板腐蚀。 “再进行几次爆炸整艘船会被腐蚀掉的。诺伊尔和我们说过,底下就是整艘船的动力系统。” “去哪。通道只有这一个出口。”安安提问,她发现了几乎不可能从挤满整个甬道的怪物之间穿过去。 “还有我们来时的入口。”姚诗,谢馨然两人同时发话。 姚诗转头看向来时的门。 门内没有想象中怪物成堆的嘈杂,反倒是有更恐怖的东西在积压。 姚诗将役海的回忆迅速过一遍。 按照进度,自己和查尔斯从底下的船舱逃出来,然后自己再次进入时,与查尔斯搏斗,因为他已经被怪物给控制。 关键词唯一能联系到只有逃出,再次进入和被控制,如此抽象的将役海那日复刻,真的是循环吗,姚诗有些怀疑。 但被控制这一项是确实能联系到之前无暇顾及的张扬,他一开始变的可是失控的怪物,背景又是所谓的猎魔人。 “先进来。”听见远处的声音再次逼近,姚诗打头阵,将来时的门用毒牙撞开。 没有想象中的怪物如潮水般涌来,只剩下一地狼藉。 破布碎骨片,门的另一边没有怪物,只剩些残留物,散发着腐烂与败血味道的髓质代表着他们的存在。 “张扬在哪。”林欣察觉到不对,瞬间提出疑问。 “好像在那。”点了观察技能的安安发现了远处幕台上的一处炼金矩阵。 而事实上观察能力更强的姚诗早已看到被囚禁在法阵中的张扬,或者说是以张扬为载体的怪物。 暗红色的髓质形成一层躯壳,覆盖在他的身上,如同甲胄一般讲成为怪物的张扬武装。 甲胄,姚诗第一时间想到了毒牙。 往日的役海,自己利用毒牙打败了被控制的查尔斯,而如今,张扬身上是毒牙般的事物,自己在之前似乎和查尔斯的存在重合。 那么被打败的应该是自己,而役海中的存在将会附着到自己身上。 姚诗想到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延着自己的思绪开始爬升,离自己的大脑越来越近。 “砰。” 谢馨然开火,朝着远处正在变异的张扬。 似乎是在游戏中的原因,谢馨然更加冷静也更加理智,枪声也将姚诗从错误的思路拯救回来。 无论如何,张扬才是那个猎魔人,这个基础不变,那么自己那引来别的存在窥伺的思考也是错误的,甚至说是祂的故意引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子弹随着思绪同样发展。普通的火药对那已经被甲胄包裹的张扬已经毫无效果,反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能打过他吗。”几次射击都没有效果的谢馨然,开始打量着在前方的黑色甲胄,黑色的粘液将姚诗除了头部全部包裹,液态的毒牙缓缓地在姚诗的周身流动。 “我试试吧。射击应该对他没什么效果,你们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能将张扬唤醒吧。” 姚诗说罢,毒牙将姚诗的头部吞噬,而一具完整的甲胄,朝着另一个甲胄覆盖的怪物奔去。 怪物可能是刚刚完成甲胄,有些浑浑噩噩,对于姚诗的触刃丝毫没有抵抗力,红色的甲胄任凭黑色的利刃将自己穿破。 姚诗留了一手,并没有攻击张扬的致命点,而是对着他的腹部出刺,出乎姚诗意料的是,毒牙很轻松的就将对方的甲胄贯穿。 面前的怪物丝毫没有抵抗能力,直接随着毒牙触刃的收回倒下,还溅出一些鲜红色的髓质。 结束了,甲胄里的姚诗皱了皱眉头。 那日的役海,自己也是装作被一发子弹轻松击倒,然后趁着男人松懈进行反击。 想到这里,毒牙再次伸出几支触刃,准备对倒下的张扬进行补刀。 可黑色的髓质刚刚制造创伤,本来暗红色的甲胄,突然变得鲜红,甲胄上的血管跳动的更加激烈,髓质更加浓郁。 姚诗见势不对,想把触刃从剧烈异化的甲胄中收回,可为时已晚,倒下的躯体再次站起,并抓住穿刺到自己躯体里的触刃,反手控制住毒牙,沿着毒刃将姚诗来了个背摔。 随着巨大的甲胄被甩起,落下,船舱地面一部分被撞碎。 结实的一摔后,猩红色的甲胄还想继续抓住触刃控制姚诗,可黑色的触刃刚刚被抓住,就爆炸开来,红色甲胄的视野被爆炸的黑色浆质遮挡,而姚诗趁势再以一条触刃刺向甲胄的致命弱点。 头部,也只能是头部,长期与毒牙共生的姚诗对弱点了如指掌,而对面也是甲胄只能以自己的甲胄作为类比,找到弱点。 猩红色的甲胄即使失去视野但也没有放弃抵抗,听见毒牙袭来的声音,知道已经无法躲开,翻滚到一边,用背部挡下这一击。 姚诗也聪明了,即使刺到了对面甲胄的背部,也不能继续利用这只触刃,立即将对面体内的触刃进行引爆。 黑的髓质连同红色的髓质进行剧烈的爆炸,四散浆液覆盖了整个船舱。 也不知道谢馨然几人现在情况怎么样,姚诗准备继续对面前倒下的甲胄进行补刀。 姚诗清楚的看见了那些髓质又在异动,可另一个触刃刚刚伸出,就被面前的甲胄抓住,甚至都没对他进行创伤。 血色的甲胄再次站起时,已经十分骇人,红色的元素从暗红加到鲜红又加到猩红,而现在已经隐隐约约开始发黑。 单纯的进行攻击应该是无用的,役海的记忆现在已经给不到自己任何帮助,前六次的循环可能是因为面前的甲胄失败,或许不管张扬让仪式完成本身就是错误的。 还有什么变数,姚诗只能想到谢馨然几人,或许她们有什么方法能让面前的张扬停下来。 可甲胄还是要打,猩红色的躯壳已经朝着自己冲撞过来,比起姚诗习惯用甲胄形成的武器,他似乎更喜欢角力。 无奈姚诗再次使用触刃,触刃刚接触到对面就开始爆炸,尽管触刃的末端,也就是姚诗在的那部分也有小爆炸,但最大的伤害还是面前的红色甲胄。 当然,也不出姚诗所料,自己所做的只能是拖延时间,因为爆炸后,那些红色的髓质紧接着开始向着中央的甲胄靠去。 一次,两次,三次 尽管姚诗能吸收一部分红色的髓质,毒牙本身的虚弱和髓质的耗损已经无法支撑自己战斗太久。 战斗的目的从战胜敌人变成拖时间之后,姚诗的斗志也有些薄弱。 反正都会进入下次循环,第六次循环,第六次的役海,撑不住就等到下次循环吧。 再一次爆炸…… 毒牙已经无法再支撑几次爆炸了,姚诗大口喘着气,望着前边已经变成黑色的甲胄。 与毒牙不同的是,对方的甲胄上布满了猩红色的纹路,而自己只有黑色的腔管。 对方的实力也和自己相当了,除了他仍然只会角力。 “张扬不得行啊。” 甲胄耸耸肩,甲胄下的姚诗撇撇嘴。 开始与面前的甲胄角力。 姚诗之所以没再次使用触刃,是看到来自远处的几人,一定是谢馨然她们。 谢馨然有些发抖的举起手中的枪,瞄准自己和张扬的甲胄,姚诗为了配合谢馨然,将攻击方式从触刃,变成肉搏,同时姚诗也借着张扬冲过来的力,将敌人完整的背部,呈现给谢馨然的视角, 黑红色的纹路,如同标靶,等待着子弹的降临。 “扒下张扬的甲胄。” 一路跑过来的杨欣,气喘吁吁地的喊道。 比声音还早的是子弹,不知道几人经历了什么,这特殊的子弹总归有了效果,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击飞到厚实的船舱壁上,比起作为受击点的张扬,姚诗尚且保留余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姚诗听见杨欣的呼喊,开始疯狂地撕扯张扬身上虚弱的甲胄,血管与肉腔被毒牙连根拔起。 刚刚撕下一块,髓质伴随着甲胄疯狂地生长蔓延,甲胄可不止是一只手,几只触刃再次出现,疯狂地切割张扬周围的甲胄,就如同那日在楼顶,姚诗想要救那个女孩。 姚诗看不到的视野里,一部分红色的甲胄开始被毒牙吞噬。 随着张扬渐渐从肉囊中被扒出,谢馨然几人也是过来。 “结束了?” “大概吧。” “张扬好惨。” “你们谁会开船。” 姚诗没忘记几人还在役海上。 “诺伊尔姐姐会。” “诺伊尔?” 姚诗将最后一块肉皮扯下,不知昏迷还是死亡的张扬出现在几人的视野里,姚诗望向谢馨然,班长,安安,发现背后竟然还出现了一个人。 “你好,又见面了,查尔斯。” “诺伊尔人很好的,给了我们武器和装备,还给我们指了逃生路线,现在还救了我们。” 看见一言不发的姚诗的脸色有些不善,一旁的安安解释道。 看着面带笑容的诺伊尔,姚诗有些发慌,自己梦境里的角色出现在这次剧本里,作为颁布任务的npc也就罢了,现在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循环的变数是她? 自己前六次倒在了她的手里? 第六次循环,数字6,姚诗视线有些模糊,似乎一个数字6就出现在姚诗的视野里。 恍惚的视野将6分开,分成一条线与一个圆,线的终点是圆,圆的起点是一条线。 姚诗回忆起诸葛泽给自己比的手势,似乎不是数字6,只是一条线一个圆。 自己一路所走的剧情似乎是线性,对应了这条线,但圆是什么,循环是什么。 姚诗回想起自己与几人所处的船舱,似乎是一个甬道加一个圆形,同样,圆形能否对应自己遇到的关底boss。 循环呢,思绪延长,开始忽略时间。 线的终点是圆,圆的起点是一条线,倒过来就是线的起点是圆,圆的终点是线。 圆代表boss,代表这个船舱,如果是循环,线与圆的组合倒过来是圆与线,那么说明这个船舱还有boss。 她要一头妖魔,而如今在这艘船上,能被称作妖魔的,姚诗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带有着红色的甲胄。 思考完成,视野变得清晰,时间似乎停止了,仍然处在姚诗庞大的思考前,几人还在观察张扬的状态,诺伊尔还在微笑。 姚诗却无法在这继续的时间中行动,脸上的表情停顿住了,身体也好像失去控制,没法进行任何动作。 只能看着,看着诺伊尔在安安背后,掏出了匕首,朝着自己微笑。 看着诺伊尔刺向女孩,一个在现实中有些孱弱的女孩。 看着另一个女孩,一直在盯着诺伊尔的谢馨然,在刀刃刺向安安,自己舍身上去,将安安扑倒。 看着刀柄出现在另一个女孩的腹部,鲜红将视野覆盖。 同样,在役海中,猩红的浪潮冲击着唯一的方舟。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二章 雾城 “在役海之前先向我提出条件,再装作任务发布员,又混入到这艘船上帮助他们,现在又利用几个普通人来钳制我。”有些疲惫的姚诗,望向面前的女人,她并没有非人化,而是普通人的形象和身上散发的深邃髓质,二阶,起码二阶以上。况且她背后的谢馨然还在重伤,血液好像被她用了什么手段止住,安安和杨欣两人则是和谢馨然一样陷入昏迷。 “好手段。”姚诗叹了口气,还倚靠在先前被子弹冲击力带到的舱壁上,感受着那特殊子弹带来的束缚感。 “我只要一头妖魔。”女人的声音没掺杂什么感情,和她没什么血色的面庞一样。 “一头妖魔,这片役海上有除了我以外的妖魔吗。” 姚诗身上的甲胄并未褪去,黑色中的猩红色反倒更盛,姚诗也感受到来自猩红色髓质的反哺。 “有啊。”女人有些不屑得轻笑了一声,眼神瞥向一旁的张扬。“猎魔人皆为妖魔,不过是另一种理智的载体” “我……” 姚诗装作有些犹豫,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把昏迷或是在剧本里死亡的张扬交给他的,且不说两人本身就是朋友,查尔斯的仪式本身就有问题,祭品肯定是活不成的,仪式完成召唤的估计也不是查尔斯那死去的妻子或者诺伊尔的姐姐,那些古早的造物早已把这个仪式盯得死死的的。 “我与谢馨然它们怎么办。” “很简单,交人,放你们走。” “走?这是役海,我们能逃到哪去。” “回到自己的船舱,将循环完成就行了,你去你们的雾城,我拿我的妖魔躯壳。”女人缓缓来到姚诗面前,用手摸索着黑色的甲胄。 “回答啊,姚诗先生。还是说你在拖延时间。” 女人声调陡然提高,伴随着声音的是那柄沾着血的刃。 “噗呲”姚诗知道此刻用毒牙抵挡也无济于事,索性放弃毒牙,任由匕首钻入自己腹部的皮肤,看着那锋利的刃一点点,缓缓地搅碎自己的血肉。 “为什么不抵抗呢。” 女人继续发力,旋转着刃,在姚诗面前,亲手搅碎着整个腹部。 刃上还沾着血,谢馨然的血。 身上那战斗余下的甲胄也在剧烈的疼痛下在慢慢地消失。 “我说你啊,真的能觉得自己能复活你姐姐?”面色惨白的姚诗,强忍着剧痛,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女人游戏警觉,手中的力道先是一顿,下一刻用力更狠。 “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姚诗的血开始沿着刀刃创造的伤口蔓延。“查尔斯的仪式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或者说他的仪式一开始就是为了复活某些旧日的天灾。” “天灾怎么复活她的妻子。” “恰恰就是成为天灾的代言人才能复活她的妻子,权柄,你对天灾权柄的了解远远不如我这种后世的人知道的清楚,那头妖魔,他所求的妖魔,只是为了复活他自己罢了。” “那我的姐姐呢,我的姐姐已经成为他的祭品,她该怎么办。” “她,她只是复活天灾仪式的祭品罢了,而且正因为她死在了献祭仪式中,即使你再取代查尔斯成为天灾,她也不能复活。”姚诗忍着剧痛,吸一口冷气,用轻蔑的语气讥讽道面前掌控自己生命的人“哪有天灾复活自己祭品的,不然那些献祭仪式死的人都能白嫖一样。” “你在撒谎对不对,你一定是在撒谎,我不要张扬的尸体,我要你的,我要你的。”女人有些癫狂的将姚诗体内的刃抽出,再对着姚诗的心脏狠狠的刺入。 此时姚诗已严重失血,毒牙连同着血液一起散失,黑红色的液体将大片地面覆盖。 看着刃再次刺入自己的身体,姚诗有些绝望的闭上眼,升华者的身体素质纵然再好,也不能对致命的伤口进行防御。 预想中的死亡感并没有到来,那柄刀刃狠狠的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还有什么办法。” “嘶,我需要休息。”看到自己的言语起到了些许的作用,姚诗不得想休息一会,可当紧绷的神经放松,密密麻麻的疼痛和血与髓质的流失感,让姚诗倒吸一口冷气。 “你在和我谈条件。”女人的声音逐渐冰冷,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同时姚诗也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你有两个办法。” “说。” “一,复活查尔斯,然后杀死他狠狠的报仇。” “再杀死他一遍,能把死去的人复活吗。欲望对我来说比不过执念,我只是有点偏执。” 有点偏执吗,姚诗把自己的嘴唇咬的有些发紫,细密的痛感让面前人的话可信度,基本为零。 “二,复活查尔斯的妻子,然后把她和你姐姐的灵魂替换。” “你以为我没想过?以现在的炼金水平或者说以我的水平,做不到。” 简短的沉默转化为强烈的攻击欲望,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姚诗倒是苦笑一声,不知道那些脱离体外的毒牙对面前的人能造成多少的伤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以前与自己对峙的都是些没什么脑子的异化体,现在是比自己高阶的升华者,那些隐蔽的手段起到的效用总归是有限的。 再利用那些散失的毒牙吗,姚诗尝试唤醒它们,还能响应的不多,女人的刀肯定有些不寻常的手段,自己连同毒牙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 姚诗意识有些涣散,隐约的看见女人再往自己这靠近,要结束了吗,这该死的倒环。 确实是6,一条线开始,到圆,再到另一条线结束。 另一条线?房间里那个不停旋转的骰子幻视在姚诗的眼前。 那个房间,那张纸条。 你我深知对方都身负罪孽 这座城市的深处弥漫厚雾 城市?南城,现境,医院,教学楼的楼顶,白歌家的楼顶,边境伪造的医院。 乱序的记忆继续幻视在姚诗的眼前。 不对不对,这是在船上,我在该死的役海里,正坐着船在通往雾城的航线上。 这是循环,莫比乌斯之环。 姚诗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前方的女人。 惨白的肤色恍惚在姚诗的眼前。 “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死了吧。” “你在说什么?”女人在姚诗身旁,手持刀刃,打量着虚弱到极点的姚诗。 “查尔斯如此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杀了你姐姐然后留下你。” “你要死了。”女人声音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看着姚诗自言自语。 “你已经死了,你是执念也是幽灵,查尔斯也不是什么正常的猎魔人,可能早就成为不死,凭着你们所谓的执念,活在役海上,活在大英伦。”姚诗清晰地说着,丝毫不在意面前死亡的威胁。 “你在讲什么笑话,我死没死我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怎么可能清楚!”姚诗用尽所有的力气朝着面前的人大喊,“这是莫比乌斯之环,在通往雾城的航线,行驶在役海的船。” “我和查尔斯在城市中的存在你怎么解释” “你们凭着执念登上了方舟,在役海中早已被天灾感染。你们吸引着人登上这艘没有终点的船,在旧岛中的你们一切的存在皆是天灾的权柄,事实就是在无数的往返之中,你们如同幽灵般重复的经历着这一切。 同样的,你们永远也复活不了自己爱的人。” “我只要一头妖魔。”女人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平淡,强大的执念不是一些言语就能攻破。 “我可以简短的推测一些不存在的现实,比如你和你姐姐其实是一个人,只是两个人格,那场献祭仪式中你带着执念死去,被查尔斯献祭,召唤的天灾祂的权柄超乎你们的想象,你和查尔斯一齐成为天灾的一部分,也就是这无法完成的循环。 可能有些误差,你们本就是两个人,或者说查尔斯并没有成为天灾的一部分。 但你出现在这,确实拥有者天灾的一些威能,和我一样在这循环之中,咳咳。” 一口气说完这些,姚诗咳出一大口血,那些紊乱的思路也在姚诗有些不清晰的言语中串联起来。 “然后呢。”女人听着姚诗的乱述,有些嘲弄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成为执念,我不去完成祂的执念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止这些,也不止你一处执念,我之前同样在役海遇见了同样执念的查尔斯,祂选择了自杀。至于你。” “让我自杀?你们全部人的性命现在都掌握在我手里。” 诺伊尔挥了挥手,周边的船舱墙壁开始破裂,充满侵蚀的海水开始进入船舱。 “你有意识是吗,尽管你有执念,但你也有着意识。你的权柄比那查尔斯的显然要大,也归功于你的执念比他的深。” “姑且算是有吧,”女人用刀刃轻抚姚诗的脖颈,剧烈的窒息感涌上来。 “完成这个循环,到达无法完成航线的尽头。” “莫比乌斯怎么可能有尽头,”话是这么说,女人用棱形的刀刃轻松划过姚诗的伤口,生命的流逝感消失,血也开始止住。 “尽头是雾城,那所城市也是一个莫比乌斯环,一个循环想要结束,只有开始新的循环。” “你如何保证。” “没办法保证,一切的根源都是那颗还在船舱旋转的骰子。” 姚诗将自己的推论说完,有些紊乱的喘着气,面前就是最终boss,自己只是说了一个推论,无法保证前路,也不知道循环的未来是否结束的推论。 也可能役海从来只是役海,没有天灾,也没有循环,更没有执念的幽灵。 更可能面前的女人只是自己的妄想,现实是干掉怪物后,自己重伤,张扬死亡,谢馨然几人昏迷,船被破坏,自己一群人迷失在役海。 不知道那颗骰子是否还在旋转。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还是有些冷漠的声音。 “一定是。” 意识消失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 役海上,行驶着最后一支船,在船上某一个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一颗骰子仍在旋转,那颗骰子上镌刻着猩红的纹路,精致的纹路组成了一个完美的莫比乌斯之环。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三章 旧像 “你说,你高考完想学什么呢。” 姚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带着厚厚的围巾,黑色的长发飘散在风中,在由黑夜织成的漫长而又深邃的幕布下,眺望着面前城市的女孩。 她是老谢,全名谢馨然,她爸是统辖局的管理者,她是南城一中的一个学生,一个与班里同学有些格格不入的学生,也是自己的同桌。 在几个月前自己和她从医院打车回去的路上,一些天灾入侵南城的边缘地带,她那个时候好像陷入什么梦魇般,没有清醒的意识。 在几个月前的夜晚,自己在从狗街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她,整片分区都被恐怖的气息渲染,一个个影子迷失错落在街道上,最后的源头是她,瘦小的身躯背后印着高大的影子。自己陪她吃了一顿火锅,一个带着乌鸦面具的人也正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或者她给自己带来了希望,一个自己怯弱的不敢接受的希望。自己也知道她的家庭状况有些堪忧,仅剩的父与子关系并不是很好。 在几个月前的下午,自己和她看见了巨大的乌鸦群落,也与她迷失在灰楼,她在报亭中消失,却又健康的回来,和那些变成丧尸健康回来的人一样,不记得在边境发生的一切。 在几个月前的中午,自己和她还有同学去了一家剧本杀店,该死的新设备把自己重新导向役海,一艘迷航的船,一个由执念形成的天灾。 自己从过去来到现如今的南城,短短半年不到,被动的经历过的遗境,遇上的天灾袭击,全与谢馨然有关,甚至说她就是把钥匙,打开了一扇南城通往深渊的门,当然姚诗也不排除是自己的影响,把她扯进一次次的旋涡之中。 姚诗依稀记得那个在天台上的女孩,在哭喊和绝望中从人类变成非人的怪物,姚诗不想看着谢馨然重蹈覆辙,在几人经历的役海那一次后,便把自己的生活轨迹与她拉开,自己还从白歌那里搞来一块腕表,对普通人起到监测作用,如果谢馨然真遇到什么情况,变成异化体,腕表能注射大量的抑制剂和镇定剂。 这只是紧急情况,普通人承受不了这种剂量的药物,只有在那个临界点才能起到作用,主要的还是行动轨迹的监测,监测负责人是姚诗。 姚诗与谢馨然分开的借口就是快高考了,要好好学习,也退出了几人的校庆计划,晚自习下课之后巡视巡视学校区域的情况,再用腕表监视监视医院几人的情况。 腕表是以礼物的形式给谢馨然的,一是当作退出几人小组的歉意,第二个是要了寒假作业试卷的答案,也是两人今天出来玩的目的之一。既要好好学习,又要人家的答案,有些冲突,好在谢馨然也没在意,点点头答应了。 时间慢悠悠的过了几个月,快过年的时候,姚诗放假了,双重意义上的放假,因为统辖局那边白歌谁的,过年反倒是比平常日子轻松,似乎没有人在春节这个节点想要毁灭世界,还是假日本来就是模因的一部分,白歌也有一点难得的假期,除了天天住在统辖局,偶尔还回来看看,姚诗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怀疑她不在,自己把整个家搞成猪窝,虽然姚诗活动的空间只有客厅自己的房间和厕所,但实际上也是在白歌回来之前,玩命的收拾几个小时。 值得一提的是,从几个月前到选择诸葛泽和季语嘉一直在出差,从统辖局的视野里淡出去了。 虽然高三学生假期短,但快过年了也是有二十几天假期的,今天是除夕的前一天,正好在假期的中旬。放了假姚诗也不知道谢馨然近况如何,还有没有和天灾侵蚀扯上关系,再想到她老爹也不是什么有假期的人,便约谢馨然出去玩。 谢馨然也没因为自己的退出而生多大的气,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玩了一天,状态精神倒是正常,晚上吃完饭后还再买一点点心甜品之类的要来医院看看安安, 自己也是不放心的跟着来了,这个医院总感觉有什么问题一样,但也没预想到的有什么问题,谢馨然和安安聊了一会想去天台吹吹风,自己也来了。 而现在,在天台,少女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少年不得眉头一皱。 先打量下四周,这栋楼最高,不会有什么狙击手,也没用什么其他人,因为天台的路都是谢馨然领着自己来的,少女还给自己表演了一点撬锁技术,虽然那个锁本身就年久失修。 “高考完就上大学呗,听说计算机是现在的好行业,土木什么的还是衰退了,你呢,你想干什么。” 先正常的回答,然后反问,引出矛盾,解决矛盾。姚诗给自己的话术打不了满分,标准分总可以。 “嗯,挺好的。我可能会去学一些金融什么的?” “想赚钱?” “算是吧。” “想那么多都没啥用。好好学习,好好考试才是真的,分够了什么都能上。” “姚儿,那你有没有什么考完试想干的,假期里” “旅旅游什么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哪旅游?爬爬山?” “爬山,海边,或者去南方那种古城玩玩,具体的没有吧。你有特别想去的吗?” “我想去寺庙看看?” “去寺庙看看,给安安求个签?” “嗯,不过还有其他的,就你有没有觉得就我们在的世界,有一些看不到的东西。” “啊,你遇上灵异事件了?” 姚诗脸色有些难堪,这xx的,老谢这就开始立flag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开始变异了,姚诗抓紧把手揣进兜里,找到腕表上那个准备注射什么药剂的选项。 “没有,我只是最近有时候在做同一个很怪的梦,就和之前我在车上发烧晕倒那次,有些差异,但都是同一个内容。” “什么梦。” 姚诗说完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突然响起清道夫的方以智教过自己,有些遗境,在你用语言把它描述出来的时候,就会出现,对现境造成影响,可一旁的女孩已经开口。开口的同时姚诗分明看见她的神色有些悲伤。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家里只有我爸,他工作很忙很忙,因为我妈妈之前得了一场很大的病,他需要很多钱来给我妈治病。” 目前为止还算正常。 “可是我妈妈病的太严重了,需要的钱太多了,以至于他每次都要消失很长时间,真的很长很长,然后每次都只是往银行卡里打钱,然后由我和护工来照顾妈妈,妈妈在被病痛折磨的很难受的时候,像见一见他,也见不到,只能抱着我哭,就,那个时候我真的很难受,我就想姚诗爸爸能来陪陪妈妈就好了,可这种事哪有两全。” “这种事也怨不了你爸爸,但我知道这种感觉,在病房里,被折磨的很难受时候,是很像看见自己相见的人的。” “其实病好了也就罢了,可XXXXXXX的病就是不好,我妈在最难受的那几天都没看见我爸,然后她走了。” “你梦见了什么,梦见了走的那一天?” 女孩点点头,把脸转过去,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也不难想象,为什么在一个班级里,会有一个人自己一桌,她对安安的感情,每次出来都要去医院看朋友,就很多时候环境经历就把一个健康的合群的人,硬生生变成一个有些孤僻的人。病房里的姚诗也有过朋友,倒是很难有像谢馨然这种的,能经常来找自己玩,把自己当成朋友看待的,而不是以一种怜悯与施舍来帮助自己。 周围的空气有些发冷,与天幕一样都是冷色调。 “我梦见她离去之后,医院的急救,各种医生与护士的忙碌,而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在那个梦里我想加入他们,我想悲伤,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独自坐在那里,看着一切在我眼前失去,然后我看到了她的遗体。” “一个人站在她的遗体旁边,他是我父亲的身形,有着和我父亲一样的影子,但是他没有脸。” 周围的空气有些不对,手上的腕表开始震动。 姚诗看着瘦小的身形下面影子在不断地延伸。 “那只是梦不是吗,就是一个噩梦啊,老谢,老谢!” “如果我告诉你那不是梦呢,是我当时看到的呢。”女孩的哭腔令姚诗有些心疼,同时手上的震动也意识到面前的人即将失控。 怎么办,怎么办,姚诗有些着急,如果不是自己引出这个话题,不是自己今天把人家带出来玩,好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面前,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即将如同天台上的那个女孩,变异。 “算了,答应你了。” 姚诗想到了一个场景,一个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看见世界颜色的场景,那时的自己想到的什么,又背负了什么,最后接受了什么。 全都因为白歌的一个拥抱,结束了即将发生的一切,就拥抱的那种温暖,不再是仪器冰冷的,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 负面情绪在缓缓地结束,世界毁灭也要先喝一杯茶的平缓。 也是那个拥抱,让自己看见白歌就有种莫名的平静感。 姚诗没有多想走到女孩面前。将孤独的女孩抱住,她的围巾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姚诗觉得有些重,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变冷,时间也过的极其缓慢。 “都结束了,即使你看见过,也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听着谢馨然在姚诗的怀里啜泣,姚诗半握着手指在她的背部轻轻地拍了几下,如同那时白歌对自己的接受,姚诗也开始学着救赎其他人。 好在手上的震动越来越缓慢,女孩的啜泣声渐渐停止,姚诗换换将女孩松开,从一个不怎么温暖,只是两件棉袄的拥抱中结束。 女孩有些羞涩的抬起头,看着姚诗,哭完的眼睛与被风吹得脸颊都有些发红,而姚诗则是第一次去主动拥抱一个异性,同样脸有些红热。 谢馨然盯着自己,还有些许泪痕,自己刚才给予她的温暖与安全,似乎在极大的吸引着她,从另一个角度,另一个层次。 姚诗有些悸动,面前的女孩很漂亮,谢馨然虽然与其他人不来往,但是公认的班花,高挑的身高,白皙的脸庞,细腻的皮肤,灵动的眸子,尤其是刚刚哭完,拥抱完的情感与荷尔蒙。 女孩在盯着自己,望着自己,似乎自己再有些动作一切都水到渠成。 姚诗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或者想再拥抱她一次,但是少年什么都没干,只是盯着她,和她看向自己的不一样,姚诗看到了一个受助者,自己的朋友。 因为少年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模样,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更瘦小的,更孤独的,眼睛更好看的,给予自己最温暖的拥抱的人的影子。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四章 停时 咖啡厅内,姚诗白歌两人坐在偏里处,一旁壁炉播放着动画般的火焰,有些虚幻,但屋子内的温度却是因暖气加空调升的暖和。 姚诗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有些烫手,想要把手缩回去,却又因为面前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强忍着灼热的温度,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大概就这些。” 姚诗用毒牙覆盖在掌心,缓解了温度上的不适,但精神压力还有对面这位态度,让姚诗脸有些发烫。 “说完了?” 白歌还是万年不变的声音,不高的音量加上一些略显淡漠的温度。 “完了。” 姚诗老实的点点头,等待着大哥的下一部指示。 “你想怎么处理。” 白歌感受到什么波动,盯了姚诗的手一会儿,但很快又把视线放到了面前的咖啡上。 “监视吧,毕竟有我这个意外情况,不能保证她就一定会被侵蚀。” 缓缓地点点头,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姚诗知道,这是对自己上一个回答的补充也是考校。 “你应该怎么处理。” “先安抚情绪,然后再进行收容。” 姚诗并没有为收容两个字加上温度,可谁都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了很多东西,而当时白歌选泽的是收容,现在这个活蹦乱跳打黑工的姚诗又要回到病床,回到医院,回到那个自己最不想待的地方。 “生活中随便用髓质的力量不好。” 白歌转了个话题,黑色蓝白色的冷色调很快就被旁边有些虚幻的暖色调取代、 然后姚诗看见了白歌,伸着小手去摸那个杯子,也是那个白色的杯把外侧,先试了试,再放心的撑起整个杯子,然后一成不变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又很快恢复正常,然后再眼睁睁的看见女孩抿了一口,小脸开始发红。 升华者,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可大部分的加成都要动用髓质的,这边的咖啡杯设计就有问题,杯把的内侧不烫,可整个杯子和咖啡的温度都高的吓人。 少女定力够呛,表情管理也到位,但终究是在少年面前陷入一点窘迫。 姚诗也是难得看见白歌吃一次亏,一边想着这是白歌,顶头上司,社会大哥,南城领头人物,一边想着刚才的情形,以前在医院里培养出表情处惊不变的本事倒是全用来憋笑了。 “笑,还搁那笑,世界都快毁灭了还在笑。” 又是那令人生厌的声音,姚诗头都不抬得盯着手里的咖啡杯。 “跟天灾进行交涉,你是真干得出来。” “结果是好的。不是么?” “结果是好的,你以为那个该死的梦就结束了,后边的雾城那些因果可是清清楚楚。” “那你说该怎么办。”姚诗怀疑的眼神都没看到那个鸟人,鸟人就发话了。 “停停停,别拿小眼盯我,你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东西都是有利有弊。老规矩,有什么想问的。” “老谢什么情况。” “没事,最近南城有大事发生,小的天灾与侵蚀影响都小。” “大事结束了呢?” “你这话问的,你能解决大的,小的还成问题,大的解决不了,南城就玩完了。别问我啊,你想大事是什么去问你面前那位。” “那老谢呢,她遇到的是什么情况,受到的是什么侵蚀。” “自己去找吧,这些事一时半会可说不清,你爹我最近忙死了,还有啊,你对老谢的心思要是有对白歌时这么上心就好了。” 鸟人一股讥讽的态度,姚诗终于忍受不住,抬起头怒视鸟人,抬头就看见鸟嘴面具下的半张脸,有些男人的轮廓,又有些女人的柔美,让人分不清性别,比起之前遇见他的时候,他的面具带着羽毛,现在似乎少了一块,如同皮肤的面具也变得更像一个硬质的假面,还有奇怪的是,上次自己在火锅店遇见他时,他是替代了谢馨然的位置,而现在是出现在了第三个座位,让人有些值得琢磨。 “你说什么呢。” 别着一根羽毛的西装袖口,仍然是比女人还有白皙的皮肤,带着做工精致的手套,端起了桌子上不存在的第三杯咖啡。 “怎么了,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喝个咖啡心脏跳得比自己的好朋友要被侵蚀时跳得还厉害。” “你在说什么。” 姚诗不知怎么的,有些气软,还转头望了一眼刚刚放下咖啡的白歌,很正常,时间停滞,聊了那么一会,自己和这个该死的鸟人也要聊完,一切就结束了,再去和白歌逛逛聊聊,自己来到二十年后的第一年也即将过完。 但,自己的心跳真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快。 “我是你的父辈,你当初在医院里,看见同病室内的病人一个个死去,换人,从伤心惊恐到漠然,你的冷血我是看的一清二楚,昨天晚上你再如何如何,想的再如何如何多,你的表情变化不大,你眼里的冷漠变化也不大,就一切平静的看着所有事物消逝。” “真的吗。” 从对鸟人的怀疑,到有些后怕,姚诗把昨天晚上的记忆揉碎掰开,似乎自己真的只是动作语气到了位,但是内心的情感就只是很理性的在思考如何把谢馨然救下来,理性,理性的存在在那个时候绝对是没有错误的,但在那个时候只剩下理性真的对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喜欢她吗。谢馨然,昨天在你怀里哭了很久的女孩,你当时只要再进一步,再向前一点,就把人家小姑娘拿下了,你却退缩了,为什么。” “为什么呢?”姚诗似乎陷入鸟人的思维陷阱里,老谢人好,长得也好,也算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同龄女性,爱与喜欢出现在两人之间再正常不过,可那时候自己只想的是另一个人。 姚诗有些迷茫的打量着四周,看着咖啡,看着鸟嘴面具下男女不分的半张脸,,看着喝了几口的咖啡上那个不整的花纹,看着头上不停走着的钟摆,看着壁炉里虚幻的火焰,姚诗看了很多东西,打量了许多东西,想寻找答案,但答案—— “你喜欢她对吗。” 鸟人晃着咖啡杯上的汤匙,白色的汤匙缓缓地转动,直到匙柄缓缓指向那个姚诗对面的那个人。 “你有些自私,不对,你就是自私,你会对自己认定的喜欢的,充满一切感情,而其他人只有部分感情,充满了理性。” “我就是自私,我就是喜欢自己认定的喜欢的,她救了我,她对我那么信任,我凭什么不能喜欢她。”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似乎鸟人对自己的了解比自己还要深刻。 “她是谁?” “白歌!” 姚诗被诱导的喊出那个名字,但真当自己用声音喊出那个名字时候,又后悔了,一股尴尬的血液冲上整个面庞,比自己二十年前拿着老舅的钱进了花花绿绿的场所又落荒而逃还要红。 “你为什么喜欢她?” “因为她救了我。” “只有这些吗。” 姚诗心跳的厉害,大脑却转得飞快,自己真正被救的记忆只有模糊的一个拥抱,白歌后续的对自己的关心与照顾,对自己无言的信任,才是姚诗感情的来源。 姚诗不得不感谢鸟人,姚诗想明白了困扰自己一晚上的问题,比起救命之恩,白歌让自己动心的还有那从废墟中把自己救出来之后的关心和照顾。 姚诗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女孩要对自己一个人陌生人这样,为了让自己打黑工,为了笼络人心,姚诗怎么也想不明白,只知道一份突然地来自世界的善意,善意出现在最大的恶意之后,善意便成为了唯一的救赎。 姚诗脸还在发烫,想寻找鸟人却找不到了,但实际上随着理性的回归,鸟人的话与出现都有着蹊跷, 从乌鸦到鸟人预示着那场有关象牙塔的梦旅,再到自己的父母,现在是白歌,以前姚诗还记得鸟人给自己白歌的两条消息。 姚诗感觉血涌上来的感觉未消,将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但这次似乎咖啡凉了下来,温度倒是只微微发烫。 看见白歌的眼神有些奇怪,姚诗有些迟疑,再看到白歌的那杯咖啡升腾着热气,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你今天?”对上白歌的眼神,姚诗有点错觉,比起此前,白歌好像脸更红了。 “放假。 最近南城应该要有大事发生,那些小的天灾影响都被减弱了,同理侵蚀也都降低减弱一部分,不然昨晚上你的同学应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我之前是跟你说过有网的影响。” “网要织成了?” “对,但他们肯定谋划了很久,近一个月基本无事发生,最近又是节假日,难得放个假期。毕竟他们压力挺大的。” 姚诗怀疑白歌是不是还想说一句包括你,但那个咖啡真的是突然不烫了,大概是自己在和鸟人聊天的时候,不经意调动了髓质,不是白歌想的什么压力过大。 “逛逛?” “好。” 女孩将手中的咖啡饮完,很随意的答应了姚诗的提议,随意的正如以前那样,平静的,细微的,悄悄地走入姚诗的生活。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五章 夕火 “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是我们冬季的最新款式,是由着名设计师贾斯勃·莫里森设计的,采用的灵感是来自北极地区的北极燕鸥身上的曲线与色调设计,风格简约,还附有经典的黑白美感,以及淡然的青色流光,从设计刀制作的每一个环节都非常讲究,我们只选择最优质的材料,以确保每一件衣服都能为您提供最高品质的舒适度的体验,设计师还为这件衣服写了一段小故事,一只孤独的鸟儿在冰天雪地中前行,祝愿这件衣服给穿上它的人带来勇气和坚持的魅力。” 还想说点什么的姚诗,直接被噎回去,只能挤出两个字。 “好看。” “买了。” 白歌也没看价格单上的数字,在姚诗说完好看就随便说一句,买了。 小姑娘的淡定和财力,还有不犹豫态度,直接让女销售热情起来。姚诗也就在一长段的介绍后才能插上句话。 “这件也不错。” “买了。” “这件挺好的。” “买了” “这件好看” “买了” “这件,我没见过你穿这样款式的衣服。也挺好看的。适合你的冷色调。” 姚诗拎着几个包,站在柜台前,和前方正在两眼放光,款款而谈的销售员不一样,只能盯着白歌点头,这个好,这个好。 也并非是姚诗并没有情商,而是面前那个销售太能谈了。能插上超过一句以上的话已经是姚诗的极限了。 “我也喜欢。”小姑娘点点头,给姚诗比了个刷卡手势。 而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销售员似乎大脑有些宕机,没说几句话。姚诗看了眼标签,很快明白为什么销售员不说话了,无非就是老牌子,售价不高,但白歌显然满足了自己的购买欲,也找到了一件真正喜欢的衣服,而这所谓的购买欲,大概率也是应了姚诗的那句逛逛,就顺便出来看看,买买。 姚诗之所以断定白歌喜欢这件衣服,完全是因为她回应的字比较多。 刷卡的姚诗,又望了一眼,穿了一身黑色裙子的白歌, 小姑娘个不高,梳着利落的单马尾,外套一件黑色的中式修身连衣裙,说是修身也很宽敞,袖口缠了一些纤细的褶皱丝带,两侧裙摆采用了白色的蕾丝,精致典雅,而配合白歌白皙姣好的面容,灵动的眸子,整个人看上去又温婉可爱,中和了少女对世事的淡漠和清冷。 其实算起年龄,白歌也只是个小孩,姚诗在统辖局的时候找那些同事问过,自己这位上司加监护人,年龄也只比现在高考的自己大四五岁,而论上被冬眠的那几年,自己反而要比白歌大,虽然年轻,但他们提起白歌的印象,都是能力强,冷面,铁血,冷静,谨慎和优秀的统领者。 冷面铁血,姚诗看了一眼,正在偷偷照镜子发呆的白歌,回想起照顾陪伴了自己几个月的白歌,总感觉这些词语加不到她的身上,在生活中姚诗只感觉她是一个话有些少,做事认真,偶尔有些小孩子狡黠的姑娘。 但姚诗是见过她如同暴君般,指挥,支配,统治着这个城市,也在自己测试晕厥时到最后一眼,看见她像个奥特曼一样冲进来,同时也在白歌家,统辖局的天台上,见过女孩惆怅的抽着烟盯着那漆黑色的天幕,就好像自己那时,在怎么也看不到前路的雨夜里,想找到自己的未来一样。 平静柔雅知性到女孩与铁血的暴君,姚诗知道这都是她,在面前那个如同精致的鸟儿般一样的女孩身上。 感慨也只是感慨,过去也好,未来也好,时间总能给出答案,白歌口里的网,自己救下的女孩,还有谢馨然遇到的侵蚀,一场校庆,诺伊尔与查尔斯,那个航线的终点,一场未来的高考,很多事都没有结果,也不着急出结果,停下脚步总是好的。 今天下午本来就是难得的假期,今年的最后一天。 结完账,衣服换回去打包,吃点饭,再逛逛玩玩,两个人玩了半天,话倒是没几句,都是闷油瓶的性格,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出行姚诗都是花的自己的钱,尽管衣服吃的价格都不低,但统辖局员工的工资加上前几次自己出任务的奖金,数额真的不低,一下午的消费都是小意思。倒是应了诸葛泽那句,统辖局有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 怎么花,怎么花,姚诗想起白歌说的南城如死水,现境里的货币遇上深渊与天灾,信息茧房与封锁。 也幸得白歌没给自己报销,一些用不上的金钱可以还一些理不清的感情。 暖日的夕如烈火,焚烧着白昼残余的时间。 “醒了。” “嗯。” 姚诗在后座有些朦胧的醒来,看着前边沉默着开车的白歌,不放音乐,没有导航,这是她的惯例。 姚诗也想开车,规则与身体协调的组合早已被诸葛泽教会,无非就是年龄不够,能开也只能是在紧急时候开车。 “第一件衣服是假的。”开车的小姑娘冷不丁来了一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还在打量着车外与城市不同光景,思考这是去哪的姚诗,思绪被白歌平静的声音拉回来。 “北极很早就脱离现境的范畴,不能生存了,那边所谓的鸟儿,不过是设计师对着照片营造的,为了售卖的噱头。” “北极?不是现境。” 姚诗有些疑惑,因为现境与边境,深渊自己从未听说什么分界线,可上次南城的废弃环城路也确实是边境,那个医院也是在边境,自己是坐飞机回来的,可具体什么是边境,什么是现境从来没有过什么明确的说明。 “不用想了,这是模因。 以前是边境为一块特殊的区域,深渊只是一个通道一个出口,如今现境只是一些剩下的没被天灾侵蚀过的,重建过的不连续的区块,边境才是大头,大部分地区都是边境,深渊——。” 姚诗看见女该很明显的叹了口气,仿佛提到什么悲伤的事情一样“深渊回头再和你说吧。” “普通人怎么去往其他城市,其他区块呢。” 姚诗像靠转移话题缓解缓解气氛,可白歌下一刻就和没事人一样,继续为姚诗答疑。 “大部分的人都觉得离开转移十分轻松,可自己会因为模因,很少想转移到其他区域,即使他们想转移到其他区域,也需要提前申请和特殊的交通工具,由统辖局管理的交通工具,而这个过程,他们会记起想当然的坐正常的交通工具。” 姚诗有些烧脑,他是升华者,也对模因有些了解,可真当自己理解的常识与生活有这么大的变化,还是难以相信。 “那些普通的交通工具呢。” “废弃了。”早在白歌提出问题时,车速开始减缓,而当废弃了三个字结束后,车辆停下,姚诗跟着白歌很自然来到一座有些荒芜的天桥的起点。 苍凉,衰败,未成残垣但时间的锈蚀已经将周边腐化,似乎冬日的衰败,枯黄都集中在这里,上是一片天桥,下是一片废弃的村庄。 姚诗记得这片区域,白歌的家在老城区,在天台眺望分为两片区域,一片是繁华的城市,另一片就是老城区颓圮的延伸,而这视野与延伸的终点就是这里。 “来。”还穿着来时的工作服的白歌,下车,走向废旧的天桥。 看着白歌一身黑的工作服,再看夕阳下被暖红色的光拉的很长的影子,姚诗跟了上去。 少年想的是,传统的交通工具是摆设,现境听起来十仅存一,为什么像白歌这样的人,却像影子一样在这座城市活着。 天桥不长,路也是仅通四辆车的样子,比起南城现如今繁华的地段,十分狭窄,原本道路上也出现了许多裂痕缝隙,在此之间生长的皆是杂草,草本类绿植,说是绿植,不如说是像地衣一样的在荒芜地区的卑微的求生者。 道路两旁是破旧的铁网,暗淡的古铜色的锈蚀代表了时间留下的痕迹,铁网下是矮墙,碎裂的矮墙,姚诗仔细打量着道路上这些所谓的伤口,并不是所有都归结于时间,好像有些痕迹更像是战斗留下的。 遗境,现境中天灾留下的钉子,姚诗第一时间想到这些,而早已在前方等待的白歌并没有给姚诗过多解释。 “往下看” 姚诗跟着白歌来到了天桥的最高处,赤色的日浮在远山之端,在有些刺眼的光下,姚诗随着白歌的指向,往下眺望。 天桥最多十几米,俯瞰眺望也只是一片破旧的村庄,在天桥的最高处,向下是一条破旧的轨道,只是一条轨道。 黄色的土路,铺上石子,再上是一段废弃的铁轨,说是一段,也从天桥一段延伸到另一端,杂草在铁轨上,肆意生长,绿色夹杂着灰黄消失黯淡在视野的深处,道路两旁是高坡,用砖砌成的斜坡,赤黄色的地衣爬满覆盖着砖坡,还有一盏废弃的白色路灯,就在天桥下的不远处,从铁轨的一端向上延伸,很矮,但白色的色调也足以在夕日下的枯黄色杂草的绿中突出。 两旁的旧坡之上是铁网,同天桥上的铁网,腐旧破败,无任何金属的光泽,铁网围着的是一个被旧轨分割村庄。 更灰暗更枯黄的矮墙高高低低,遮落着夕火的光与影。 “下来。” 说完白歌一个闪身,从天桥高处铁网的缺口跳下,姚诗紧跟着白歌,来到这片旧日的铁轨。 人与溅起的烟土相撞,与脚下的植被被践踏,而在无人寂静的村落与铁轨显得格外厚重。 从远处眺望,只觉得破落的村庄被巨大的铁轨分割,而真正走到这个旧轨之上,只剩下一种时间的荒芜。 说是寂静,远处的风却刮来,在不高的植被前卷起灰土与尘,随着上端的天桥构成的空间,带着周围的娑叶沙沙作响。 尘暴有些让姚诗睁不开眼,只得用手遮挡,可一旁的白歌却在卷起的尘中前行。 “天灾,第二天灾,深渊的种子,从这开始,一个钉子,到了南城。咳咳,就如同很长的铁轨将这个村落分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尘中行走,留给姚诗的是夕火焚烧的余落。 “我的生活,很多人的生活,都因为这一道铁轨,一道分割线,发生了变化,” 姚诗跟上了那个影子,在尘中听着她的话。 “很多人死在了分割线的一边,也有很多人活到了铁轨的另一边,但他们都是一个村落,一个废弃的村落。” 白歌的声音有些激动,比以往激动许多,感情的色彩在她的话语中出现。 “这边的村落之所以没有废弃,是因为有一座高墙,一座阻挡风与铁轨的高墙。” 风又再起,这次卷起了更多的沙尘。 “人们只看到了高墙,没有看到高墙下的影子。” “黑的影子,高的影子,瘦的影子,血的影子” “他们说高墙下是乌托邦,只有我知道这是一座形同虚设的高墙。一座蕴着死水的高墙。” 姚诗知道白歌没用任何措施,去阻挡这肆意的风沙,自己也放下手,任凭砂砾的侵袭。 “我会帮你。咳咳。”姚诗大喊,风沙进了口鼻,咳嗽了几声,更多的风沙涌进来。 姚诗仿佛在灰黄的视野里,看到了一座高墙,有了一个缺口,然后更多的缺口伴随着第一个缺口出现。 “姚诗,其实铁轨出现的比我想象的要早,因为我也见过那出现在母亲死去之后的黑影,我和谢馨然不同,我看到了影子的全貌,一个切实的怪物。” “我会面对祂,也会推翻高墙。” 女孩的声音在尘中淹没,又在风中高歌。 “我……会尽力帮你的。” 姚诗张开了口,却不知道有没有声音。 声音随着风渐渐停缓,女孩的声音也逐渐平息,一起的还有女孩的脚步。 女孩的脸上有着泪痕,风沙这么大,怎么可能不流泪,姚诗不在乎风沙是不是她想去流泪的借口,这些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沙与尘消逝,剩下的夕火已然不多,两人的影子都在最后的一寸余光中被拉的无限长,可时间没有限度,谁都知道昼要结束了。 姚诗也看见了白歌为之驻足的一座碑。 碑前还剩一朵枯败的花,没有被所谓的风沙卷走,再望一眼,所谓的铁轨也到了尽头。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六章 蛇噬 姚诗睁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是筹码。五颜六色,一个个如同圆形瓶盖,上边标榜着数字的筹码。 头还在疼,令人头疼的不只是宿醉般的创伤,还有面前陌生的牌局,加上坐在自己对面的鸟人。 比起上次的下半张脸,这次留给姚诗是左半张脸,一个留着长发的比较清秀的少年? “你看看你手里的牌。” 姚诗低头,果然如鸟人所言,自己手里抓着一张牌,一张数字3,黑桃的轮廓,清晰可见。 而少年随手一挥,姚诗手中的牌就上了深绿色的牌桌,紧接着少年从牌堆顶抽到了数字4, “继续抽吗。” 姚诗点点头,这种规则显然是二十一点,而鸟人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提醒自己怎么打二十一点。 一张五,红色的桃心泛着血色,鸟人自己抽一张,也是数字五,颜色是姚诗那张数字三的颜色。 “要知道,在大英伦,很多活动都是上流社会的独享,只有玩牌是为数不多的上流社会和普通民众的共同点。” 姚诗闭口不言地接受着鸟人的信息,自己则是用毒牙从牌堆顶抽了一张牌,字母K。 “赌场总是获得情报,找人打探的好地方。” 3,5,13,自己的数字到了21,最大值。 “当然能为自己获得一些行动资金,认识一些关键人物也是好的。” 鸟人也抽到了一张13,他的手指摩挲着牌面,有些不服气。 “结束了?”姚诗有些疑惑,鸟人废了半天时间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些? “结束了,二十一点,不爆牌最大牌就是二十一点,勇气与胆识才是玩牌的主旋律。你以为还有什么特殊的规则,快去救你的女朋友吧。” 姚诗咂咂嘴,鸟人鸟人,褪去皮毛,还是鸟人,等等,什么我的女朋友。 姚诗抓到什么线索,眉头紧皱。 “今天是哪天” “大年初一。” “自己过年哪天晚上干了什么。”姚诗说出来之后就死盯着鸟人,因为这句话可不是自己想说出来的,刚刚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就说出来了,肯定是鸟人使了什么手段。 “咱俩感情好,坦诚相待。” 回家,两人沾染了一身的沙尘肯定先洗漱,自己和白歌一起做了点饭,好像自己帮得是倒忙,还喝了点酒,最后除夕到了,两人去阳台上看烟花,然后,然后…… “然后你喜欢的人炸了。” 姚诗有些急躁,不是因为鸟人的措辞,好像事实真的是,除夕那来自闹市的烟火光彩出现的瞬间,姚诗看到了来自自己面前,女孩背后的火光吞噬了一切。 “然后,你就到这了。” “怎么救她。” 姚诗斟酌了一会,选择了这个问题,白歌如果没出事,自己只保全自身,苟一点怂一点倒是无所谓,别拖了她的后腿,反之她出事而自己则需要去获得什么筹码,那么自己该更具攻击性些。 “首先你没缺胳膊少腿,其次你和我都相信她没事,最后那你来到这个地方肯定是谋后主使干的了,怎么救她,按他们的规矩来呗。” 鸟人晃了晃手中的牌,一个没有建议性质的建议,但也确实让姚诗安心。 循环的规则,还有倒置的役海,现境之外的医院,规则总是最关键的破局点。 “你什么时候离开?” “这次该你滚咯。” 姚诗这才看清,两人所处的暗室背后多了一道隐着光的门。 “记住,你是侦探,不是姚诗。” 姚诗回看了一会鸟人,快速向前靠去,并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而刚握到门把手时,听见背后的声音。 “你肯定想问我还有什么规矩,我想了想确实有,但到底如何选择,还要看你自己,毕竟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不是么。” 姚诗借着背后门外的余光,看见了鸟人把那张数字四的牌,贴到了自己脸上,然后用牌开始切割自己脸上的皮囊,血肉。 而那张四在血肉的饲养下,开始发生模糊的变化。 皮与血,随着数字弯曲,切割,一张四变成了三,比起自己那张猩红的桃心,那张由四改变的是血的暗红形成的黝黑,而鸟人面具外的半张脸,已经不成人样。 “咱爷俩,感情好。” “谢了。” 姚诗,谢过了旁边来自侍从的冰水。 一旁的手杖与帽子,身上的棕色旧大衣,兜里的镜片,袖口中的暗口,怀中小巧玲珑的手枪,无不暗示自己的身份。 桌上有些颠簸的牌,和周边窗外的光景,侍者的小推车都证明着自己在一辆火车上,在这个时代应该用以前在梦里听到的词,中庭之蛇。 火车,经过昨日,姚诗才明白这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坐这种载具。 自己以前为了求医是否坐过火车呢,逝去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姚诗还是着重于眼前的牌局。 与侦探玩牌的是一个老男人,发红的眼眶,不修的胡茬,凌乱的头发,身上的衣服用着较好的面料,规整,但又显得破旧,侧写一下大概是一个落魄的贵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侦探随便推了几个筹码上去,面前的男人还在细数着手中的筹码,看到侦探这番动作,也颤抖着用手拿了几个价值相同的筹码。 “开牌吧。” “咳咳,请。” 侦探抽了自己的第一张牌,先是自己看了一眼,随意丢到牌桌上去,红桃K。 有些危险的数字,但同样如果开到了数字七八,离二十一点的目标倒是也近了。 老男人先是咳嗽两声,也颤抖着抽了自己的第一张牌,先是把牌凑到自己眼前,睁大眼睛自己看着,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他把牌凑上去的那一会,脸憋得通红,呼吸都有些停滞。 梅花8,一个风险及其小的数字,无论是与K的组合最大点,还是即使遇见其他数字也还有下一抽的机会。 侦探继续把几个筹码丢到前方。老男人也学着侦探,故作自信的丢了相同的筹码。 下一张,侦探是5,落魄的贵族是J,18与19,侦探再交几个筹码,老男人却停了手。 侦探拿牌的手还刚刚放下,还没翻面,面前的男人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停滞下来,而侦探只是笑了笑。 方片A。 19比19,本身就是简化的二十一点规则,也没有庄家,平局只能是两人选择是否再抽一张牌,如果都选择不抽,那么筹码作废,侦探自然是亏一点。 在显得木讷犹豫的老男人面前,侦探微笑着拿起更多的筹码,为自己的小概率加码。 “先生,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侦探不语,只是微笑着抽起下一张牌,红桃A. “还要继续吗。”此时面前的老男人脸色极为难看,想要再放几个筹码,又讪讪的放下了手。 “有时候总得明智些不是吗。” “对。” 侦探点点头,将桌面上的牌推到一边,把桌面上的筹码归拢过来,又拿出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筹码,推到面前。 接连翻出两张,数字5与数字6.,花色都是黑桃,黝黑的红总是更趋于黑。 男人面色红润的,深吸一口气,翻出两张牌,8与5。 “你来还是我来。” 侦探丢出几枚筹码,继续发问。 “有时候也得需要些勇气,我的侦探。” 老男人翻开第二张8,脸上的喜悦之情,已经按捺不住。随即侦探翻出第三章J,有些诧异,随即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输了。 终于赢了一把,老男人笑起来,脸上岁月的褶皱不能遮掩他的喜悦。 侦探仔细打量两人的筹码,发现基本对等之后,便在老男人将筹码收下后,将自己所有的筹码推到面前,抽了一张牌。 黑桃K。 看到侦探将所有的筹码赌上,换来的结果并不是那么好。老男人脸上的红润更加深邃,不健康的颜色正在男人的脸上蔓延。 “我不知道你去普罗米亚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参加那里的盛宴,新贵族与蒸汽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老人终究会被洪流所抛弃,但是今天的似乎更眷顾我一些。” 老人翻开第一张牌,数字10。 侦探十分自信的微笑让老男人有些发怵,随即第二张数字7,让老男人的面色难看起来。 “我要去趟厕所。”男人的脸色极度难看,倒是像极了牌上的黝黑。 侦探点点头,示意老人自便。 再回来时,面前的老男人似乎左手少了什么东西,把左手放在桌子下,血液也从他左边的袖口滴落,落到地毯上。 可老男人却十分自信的连翻两张牌,4和7. 侦探有些坐不住了。 “你肯定是作弊了。” 老男人有些疯癫的举起了自己空荡荡的被血浸透的袖口,之前的左臂已经不复存在。 “阁下,你不会知道我为了这场门票献出了什么,侦探,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你干了什么,你去厕所干了什么。你肯定是作弊了” 侦探抓起老男人的左肩,还想起身有些动作,早已在背后等好的侍者,开始把侦探架离开这座车厢。 去前去后,车厢的链接处本就是谜团一般。被大雾掩盖,就和窗外的光景一样,就和中庭之蛇的目的地一样。 看着侦探离开,老男人把筹码划到自己面前,大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就停不下来,当他察觉到有些不对的时候,突然摸向自己的下巴,那里却是空荡荡的,又摸向自己的下身,也是空荡荡的,最后他仅剩的右手,想抓到自己的脖颈,可一个硕大的口子早在脖颈上出现,深红,黑红的血液从那里大股大股的流出。 侦探看着从厕所回来的老男人有些发愣,先是一句话不说,又是什么动作都不做,最后突然变成一团血块,没有人样,有些惊悚,随即侦探又释然。 看来祂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能接受。 而早已等候着的侍者,开始清理老男人的血块,并为姚诗指了前方的车厢,示意他进行下一场游戏。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七章 生死筹 最后一辆车厢前,毒牙从侦探衣领中探出,将侦探脸上最后的血蚕食干净。 显然侦探和别人的公平竞技闹出了点不“公平”的事,最后还是要由侦探给“公平”处理一下。 看着毒牙熟练地嗜着人的血,侦探有些无奈,又叹了口气,毒牙始终是把双刃剑,它从起初的一小块黑色的皮质,到一整件甲胄,又到可以伸出触刃,变形的武器,如今甲胄再添一抹猩红,可自己需要的力量源自于它,缺口也越来越大。 等阶,侦探记得白歌和自己讲过等阶,自己只是一阶,只是偏向战斗方面的,战斗力方面,侦探觉得自己战斗力还挺强的。而等阶要想提升,吞噬与晋升又是必不可少的,但序列真正晋升的方式恐怕又与毒牙的吞噬脱不了关系。 感受到脸上最后一滴液体消失,侦探推开了最后一扇门。 最宽敞的车厢,最多的人,最大的中央牌桌,除了自己,所有环坐在牌桌的位置已经到齐。 而中间的人,带了一个异鬼面具,漏了半张脸。 “编号12,你到了。” 侦探点点头示意,坐上了最后一张空着的椅子,位于中间,左边十一个,右边十二个,而面具下的人,侦探已经见过他三次,无比清楚是谁。 刚坐下,侦探就开始打量着其他人,首先是样貌,只能勉强的看到一个人的形状,不是视觉上的模糊,而是从感知这一方面完全的屏蔽。 保护措施?侦探想起自己在洗手间看过自己现在的模样,摘下帽子与大衣,完全就是一个年轻的有些没睡醒的金发青年,和自己在现境中的模样完全不同,而如今屏蔽模样,称呼也变成了编号12,那来到这个遗境中的侦探身份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说这也是筹码的一部分。 火车的轮子与铁轨亢亢作响,让侦探意识到自己还在这个时代的中庭之蛇之上,而其所从所往,都会是一个地点。 地点,地点,侦探琢磨着目前自己探索的地图。而中间的面具人已经开口, “在这里见到诸位,是我的幸事,但诸位从最开始的车厢来到这里,实属不易,愿意现在离开的,可以拿走百分之二的份额。” 在场无人发声,侦探也不难想出这个结果,就算自己是为了救白歌而来,也经历了不下几场赌局,既然是赌徒,就想拿到更多的筹码,至于面具人口中的份额是什么,等自己能赢下游戏之后,自然能了解到。 “看来诸位并不想放弃,那么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游戏是传统的德州扑克。” “还有其他规则吗。”十三号提问,在侦探的右手,精瘦男人的声音。 “我就是规则。”面具下的人轻轻挥手,刚才还在提问的人的头突然炸开,血与浆液溅了侦探一脸,侦探有些无奈,只靠自己面前的纸巾显然是才不干净,只能把毒牙唤出来。 两点信息,血是红色的血,周围的人应该是人类,血里有髓质,周围的人是升华者,其实还有第三条信息,就是在这个遗境里,中间的人能力足够强大,可以支配法则。 “我们的十二号选手选择亮牌。他的身份是侦探。” 侦探看见面具下的嘴咧了一下,然后自己身上什么东西消失了般,根据面具人的意思,大概是自己的样貌已经暴露在牌桌之上。不过自己只是一个侦探,也不是自己原本的模样。 “他获得了首亮BUFF,收益与损失加倍。”随即男人再次挥手,桌面上浮现出每个人的筹码。 首亮buff是什么,侦探面色有些复杂,这种游戏里风险加倍只会更看重运气。而如果侦探没看错的话,现在还有二十三位竞争者,大概率是要在一张牌桌之上,弃牌概率会大大增加,这个损失加倍,就有些意思了。 自己只能蛰伏,等待机会,可都是赌徒,谁不想着一波翻盘,通杀。看着面前被精简数量的筹码,姚诗摸索着自己的袖口,不知道该如何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我深知对方都背负罪孽。”面具人自顾自的嘀咕一句。开始发牌,不同于普通的牌桌,这个牌桌上的人无法交流,而且侦探也明白为什么要把只说了一句话的人给咔嚓了,因为一副牌是52张,面前如果有24人,算上五张公牌是没法分的,23人则是正好多出一张牌。 同时,由于人数达到上限,牌的组合会很多,几乎每一张牌都会用到,想到这侦探反而疑惑,如此简单的道理肯定每个人都懂,那么下注,押注,加注完全就依照自己手中牌的大小,诈点与唬人完全不存在,每张牌都会出现,总会有比你大的牌,如果最后只剩两人对垒,一定有一方拿到了最大的牌。 完全凭运气随机比牌吗,侦探不觉得。 随着侦探简短的思考,每一张牌都到了23个人手里。公牌,三张数字3,黑桃,梅花,方片,而由于风险加倍的计算规则,侦探很想第一轮就看看手里的牌,只有一副牌的条件下,自己的手里如果有红桃3,那么就能和目前的公牌组成最大牌四条,或者公牌有三种花色的相同颜色的4567的两张,自己手中是剩余的两张,能组成同花顺,而这同样是目前牌能组成的最大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犹豫再三,轮到自己的时候,侦探还是看到来自手里的红桃3与A,目前的最大牌。 可侦探看到了来自手里的红桃三,再加注时并没有很安心,反倒是更加踌躇,面前的牌局处处充满诡异,身边加注的声音,一个比一个自信。第一轮下来竟无一人弃牌。 终于,再看到第二轮的公牌是黑桃4之后,侦探果断弃牌,虽然损失了第一轮的赌注,但侦探并不后悔。可有些诡异的是只有侦探一人弃牌。 侦探不否认好运气,查尔斯的赐福以及那个诡异的鸟人,真给自己一副好牌也是有可能的,但那张黑桃4,让侦探想到了那第二种可能,黑桃三四五六七的皇家同花顺。 而男人轻咳一声,翻开了第五张公牌,一局游戏也快来到最后的结束时刻。 黑桃5。而场中有人显然有按捺不住开始出声了。 有人有黑桃6和黑桃7,侦探的预感越来越真,而场上还没弃牌的人还剩22个。 “盖牌弃牌还是继续加注。” 十五人举手,选择弃牌。 而编号18也就是下一轮的第一位,压上了自己全部的筹码。 七个人中有三人举手,选择弃牌,而剩下四个人开牌。 开牌的瞬间,看着面具人有些戏谑的声音,姚诗突然想到,牌有没有可能不是一副。 四个人都是黑桃6和黑桃7,不用想,几人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平局怎么办,侦探抬头望了一眼一脸微笑的荷官,他正在用手指敲着牌桌,突然用手掌一拍,所有牌都翻过来,除了侦探一人,其他人全都是黑桃6和黑桃7。 真是他口中的“每个人都背负罪孽”,看到结果的侦探不禁出了一层冷汗,自己想到别人的牌会很大,也能想到不只一副牌,可所有人的牌都比自己大,这是有意针对自己? “看看,有些先生和女士,牌面竟然一样大,牌桌上的事,牌解决不了,那么该用牌桌下的方式来解决。”男人拍拍手,随即4号,8号,18号,19号身后出现侍者,红马甲,白袖子,黑领结,带着微笑的面具,把几人请离。 在几人离开车厢的一刻,男人手向上一抬,环形的牌桌上升起虚幻的投影,刚才的四个人出现在投影之上,四人所处的位置,更像是斗兽场一般,全是平地,而圆桌上的他人,就是斗兽场周围的看客,显然四个人在角斗场里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买定离手啊,”男人说完话,侍者把小山一样的筹码推上来,很明显,周围人有些意动,侦探同样如此,打量四个人,一个老男人,一个壮汉,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还有一个脱了迷雾,也带紧兜帽十分瘦弱的人。 都是普通人,侦探可以去买定壮汉,但这是升华者之间的厮杀,带着兜帽的人更神秘,反倒显得胜算更大。 两个男人的表情都透露着狰狞,戴眼镜的女人有些惊慌,兜帽下的人则开始与几人拉开距离。 侦探从自己不多的筹码中分出一部分筹码,推向荷官。 “眼镜女。” “还有吗?”荷官手抓着筹码,在众人面前甩来甩去,“死人就不允许下注了哈。” 而此时投影里的几人已经开始战斗,壮汉身体强化,整个身躯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强壮,而老男人的手上闪过一丝火花,女人则是惊慌失措的开始拿出包翻找什么,兜帽男离几人都比较远,但明显听到了什么声音。 众人也都是升华者,对几人谁是战斗序列,谁有什么能力,都大概有个了解,有些胆子大的开始下注,也有些人还在观望,但除了侦探都没有给眼镜女下注的。 “要结束了,快下注吧。”荷官看着投影里,率先发难的壮汉,如同巨人般把头发竖立起来的老男人按在地下,准备用拳头砸下去的时候喃喃的道。 “眼镜女。”姚诗看到一个瘦小的影子下了最后一注,声音有些冷清,她下注的筹码是 ——全部。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八章 终点站 投影中,带起风刃的拳头砸向地上的老男人,而就在老人脸碰上壮汉拳头的一瞬间,老人的右手抬起,巨量的火焰从掌中出现,赤红的火焚烧着壮汉的躯壳。 侦探听到几声喝彩,想来是下注老人的几位。 可谁知道火中男人并没被烧死,带着烈火再次冲向刚刚起身的老人,老人被燃烧的巨人给撞倒地上,这次的拳头实实的落到了老人的身上,鲜血从老人的背后渗出。 壮汉刚想起身,打量下周边的情况,一发子弹已经划破空气过来,结果被还在身体强化的壮汉灵巧的躲开,打到地下,弹出一点火花。 而眼镜女正巍颤颤的端着枪,脸上冒着汗得对着壮汉开枪,似乎她的身体和思想不受控制,又闭着眼,有些惊恐的向壮汉开枪。 身体控制?明眼人都能看出眼镜女的操作并非自己所想,而是源于早已拉开的兜帽男,身体战斗序列,操控元素的序列,还有精神类的序列,非战斗类的序列靠着热武器,侦探对几人的推测大概没错。 而几发没中的子弹吸引了TANK般的壮汉,身上的一部分流着血,身上一部分还有被烧焦的痕迹,而几发子弹显然不能对坦克般的男人造成伤害,即使打中男人的胸口,子弹也被钢铁般的皮肤弹开。 TANK般的身躯把眼镜女遮住,都在众人以为最后的决战要变成壮汉大战兜帽男时候,谁知道女人只是被一肘击打晕,失去行动能力,而后方的兜帽男显然有些急,大概是眼镜女死掉,自己可以去控制男人的行动,可眼镜女是被打晕,显然转换控制对象要花些时间,下一秒兜帽男的尸体被砸碎在远处,而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一方是毫无行动能力的女人,另一方是双杀的tank。结果似乎显而易见。 可正当男人朝着最后的猎物走过去之时,两发子弹破风而至,男人笑了笑,随即用两只手臂去阻挡,本以为子弹会被钢铁般的肌肤弹开,钢铁与血肉相撞时,留下的是血洞,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尽管没有打穿手臂,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新的子弹不同寻常。 伪装成罪弱势方,然后假装被控制,显而易见,女人的序列绝对不是非战斗序列,在看见女人的第一时间,姚诗立马就推论成猎人伪装成猎物这一想法,似乎是为了证明姚诗的想法,早已从地面站起的女人,边后退边接连向男人开了数枪,每一枪都直往要害而去。 壮汉尽管身躯强壮,可那两个实打实的血洞还是阻碍了他的速度,有些子弹来不及躲避,只能用臂弯去抵挡,很快他的两只手臂被打成筛子。巨量的疼痛让壮汉大喊一声,准备发起最后的冲刺,可最后一发子弹,将准备冲刺的壮汉击倒在地,观察仔细的人能看出,壮汉的胸口被穿了一个血洞。 此时围坐的众人有些低语,大概是叫骂女人的狡猾。 “都是赌徒啊。”侦探叹了口气,但其实自己也在为下注了女人而暗自欣喜。 可下一刻战局异变陡生,倒在地上的壮汉再次站起,朝着正在处理枪械的女人冲锋,身上的伤口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战斗序列吗,先是身体强化,又是自愈,男人的能力超乎了在场大部分人想象,有些人已经开始鼓掌。 热兵器即使强大,可换弹与枪械过热的处理都是需要时间的,熟练度再高,也需要一定量的最短时间,刹那,男人已经到了女人身前。 都以为下一刻女人要被撕成碎片之时,女人竟然用改装的枪械抵住男人的撞击,瘦小的人和一个山一般的男人在角力。 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啊。侦探在心里感叹道,可侦探刚感叹完,作为角力武器的双枪碎开,两人各退十步。 接下来的战斗,两方手段用尽,都已是强弩之末,显然女人失去了武器,没有了反抗能力,更落下风,可侦探觉得少了什么,有哪里不对劲。 女人的序列显然是战斗序列,而改造武器的速度那么快,有没有可能序列是关于机械制品一类的,既然是机械制品,即使是对碎裂的残品,应该也有一定掌控能力。 侦探倒是想起了自己的毒牙,即使被撕裂,即使作为血液流失到地下,自己对它也有掌控能力。 而投影中的女人显然也是如此,,在男人发起又一次冲锋之时,碎裂的枪械组合成了机械般的齿爪,向着男人扑去。 专注前方的男人显然没有注意到来自背后的突袭,被机械暂时拖住时间,而女人又从胸口掏出另一把手枪,对着男人瞄准。 “对,瞄准。”侦探没注意到自己额头已经出了很多的汗,这场斗兽般的赌局已经深深地吸引住了自己。 前几枪女人使用两把枪械可都没有瞄准,如今一把枪械需要使用瞄准意味着什么。 赌局终结,男人胸口巨大的血洞无法再生,倒在了女人面前,这场战斗似乎已经结束。 荷官还是一脸微笑,带着那个面具,不宣布结果,侦探觉得那些地方出了岔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兜帽男! 眼镜女一开始被兜帽男控制,而后控制解除了,大家都以为这是眼镜女的伪装,有没有可能是兜帽男的伪装,几人的战斗力差距再怎么大,等阶都是同一个等阶,精神上的影响还是避免不了。 侦探在投影中又看了一眼兜帽男,碎的不能再碎的尸块,好不容易松一口气,可投影中女人又举起了枪,这次对准的是自己。 “砰。”枪响的瞬间,投影结束,而中央的荷官笑了笑,弹了个响指,他面前摆放的筹码消失。 “无一生还,庄家通吃。” 场上一片喧哗,可侦探只是盯着已经消失的投影,因为自己还没看到女人死亡的画面。可侦探也知道,自己这样只是一个明明输了却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牌祈祷他变成其他牌的赌徒。 看着面前不多的筹码,侦探不知道接下来的牌局怎么进行,可很快,侦探又把目光移向压上所有筹码的人,她的面前空空如也。 荷官只是一脸微笑的一句话不说,等待众人的声音渐渐停息,才把目光移向那个没有筹码的人。 “我选择借贷。” 借贷,怎么可能,侦探下意识就为面前的人判了死刑,因为自己身侧的人提了一句规则就被爆头,现如今筹码没了要借贷,怎么——还真有可能。 思考的末端,中央的荷官已经掏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递给没有筹码的人。 六颗弹仓,经典的俄罗斯轮盘赌。 子弹荷官并没有解释,只是经典的微笑,0颗,还是满子弹,侦探觉得以他的恶趣味都有可能。 接到了手枪的那一刻,她身上的迷雾消失,侦探也想看看这位疯狂赌徒是谁。 巫女的斗篷,完全白化的长发,以及迷雾下的另一张面具。 女巫,侦探,还有之前役海上的猎魔人,这辆火车的终站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的城市。 巨大的圆桌上,侦探对面的白发女人起立,斗篷下那白的有些令人不适的手接过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一枪,无事发生,面具下的人没闭眼。 两枪,无事发生,她的淡漠与冷静不像一位赌徒。,侦探感觉那种淡漠的眼神自己好像见过。 此时空气有些安静,侦探无法想象其他人的表情,而自己却在每次扳机响起的时候有些胆颤, “可以停了。”荷官为她推出一些筹码。 但她并没有将筹码归拢到自己面前,再次举起了枪,手指又搭上了扳机。 三枪,四枪,五枪,没有任何间隙,每一枪都代表着极致的疯狂。 侦探释然的笑了一声,面前的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她的选项里肯定没有自己会失败这一项。侦探不知道接下来的赌局,自己会不会遇上她,再望向她时有了一丝畏惧。 “好。”荷官鼓鼓掌,为她推了一大堆筹码。侦探敢打赌,那些筹码即使是弃牌,也足够撑到牌局结束,但又转念一想,这是赌局中的借贷,利息只会比本金更多。 “还有谁要借贷吗,本局游戏只有一次。” “我。”一位将自己大部分筹码下注壮汉的眼镜男人起身,他的身份像是商会的会计。 “好啊。”荷官笑眯眯的将女人面前的枪拿过来,没有任何动作,又将那把枪递过去。 “什么意思,这把枪不是……不是已经开过五次了吗?” “没有意思,违反规则的话结果你知道的。” 荷官一脸微笑,众人都知道那微笑下就是个催命鬼。 “你想我死是吧!不对——是骗我的是吧,其实枪里根本没有子弹,对吧,肯定是为了考研我的勇气是吧……”男人先是怒吼,突然又怪笑起来,可迟迟不愿意接过枪,可惜他没注意荷官脸上的微笑在消失,侦探感叹道。 “砰。”笑容停滞的荷官帮男人开了枪,血溅在墨绿色的牌桌之上。 场上已经失去五人,侦探也不知道最后要淘汰几人,还是仅剩一人,只能小心的运用着自己的筹码进行接下来的牌局。 而接下来的十场牌局,倒是没有人出局,牌也都是中规中矩,源于一副牌,场上的人有赢有输,侦探因为其中赢了一把,导致在风险加倍的计算规则下筹码还有一些。 第十二局,本该发牌的荷官停下了发牌,微小的环顾了一圈。 “诸位,我觉得大家都应该有些累了,渴了。” 中场休息,怕不是那么简单。 “这里有我为大家调制的饮料,希望大家多多品尝,提供意见。” 紧接着,一个响指,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了一杯饮品,至于酒还是饮料,还是杯中已经发黑的髓质,侦探有些踟躇。 喝了,自己肯定不好过,不喝,中间的荷官不让自己好过。 多多品尝,提供意见,侦探很轻易地抓住了关键词,多多品尝,便带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刚喝完还没什么,只觉得有些饱胀,很快其他人也学着自己将前方的饮品喝完。 就在所有人都喝下之时,侦探来自胃里的,那种髓质的毁灭感出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毁灭感,侦探能抽象出这三个字也是不易,首先是饱胀,饱胀到整个胃都要炸掉,在胃部胀到顶点之时,一股巨大的饥饿感出现。 好想吃东西,侦探用力咬着嘴唇,克制自己的欲望,牙齿却很轻易的将一块肉切割下,沾染了血的肉尽管只是一小块,可给巨大的饥饿感带来了极致的满足,侦探满嘴是血,盯着自己面前,只有一个空的杯子。 还是好饿,还是好饿,尽管血从嘴唇的伤口中脱出,带来一部分满足感,但还是不够。 侦探看向自己的大衣,大衣下是两只胳膊,胳膊吃一只也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赌局,侦探努力把目光移开,周围,周围尽管都是迷雾,可雾下都是活生生的人,有着血肉的人,自己吃了他们,竞争对手会少,饥饿感也能得到满足。 侦探又看到了右侧的尸体,一个没有头的尸体,自己用毒牙偷偷把它吃了应该也没关系吧。 毒牙,侦探把自己藏在甲胄之下,利用毒牙控制着自己,扼制着难灭的欲望,可侦探不知道自己的周围早已乱成一团。 “你想吃点东西吗?” 侦探听见了一点声音,在自己右侧,可右侧只有一具尸体,不对,侦探揉揉眼,那具尸体已经开始发芽,一个血色的肉芽在缺失的头部出现,?k在低语。 欲望消失不少,可饥饿感还没有消失,侦探倒是想问问那个诡异的东西会给自己什么吃,可接下来 “吃你mslahixasghoc。” 一串脏话把侦探险些迷失的思绪拉回来。 紧接着就看见了坐在赌桌上的鸟人的鸟形态。 一只该死的乌鸦就在面前,然后突然飞到自己的肩膀上,开始啄食自己的血肉。 “叫你想吃sjuahkccnkjghq。”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sahuicojclaswihdwoi” “我xjaslkjvlhialsjbjkf” 侦探虽然摆摆手就能掐死肩膀上的鸟,但还是忍住了,他能明显的感到自己的欲望在消失。 嘴唇的伤口愈合之时,自己最后一点饥饿感也不见了,同样消失的,还有肩膀上的鸟。 此刻再看向整个车厢内,所有人的迷雾都已经消失,骑士,商人,什么职业的人都有,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伤口,除了那个巫女,带着长长的斗篷,没有人去靠近她。 中间还是那个荷官,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们。 “好了,先生们,女士们,休息结束,就来开始最后一场吧。”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四十九章 独枝 “快到站了” 昏黄的光下,醒来不久的男人打了个哈欠,说话有些嘶哑。 侦探望了一眼列车上的人,已经十分稀少,基本都在前边的站台下车了,只有自己和寥寥几人在列车上等着终点站。 活动活动手腕,转转脖子,手撑住副手,侦探试图把僵硬的身体从黏湿的大衣上挣开。 从漫长的梦旅中醒来,有些不那么美妙的梦使得冷汗浸透侦探那棕色的大衣。 似乎是印证侦探的梦境,一枚做工精美的有着额度的银币从大衣的袖口掉出,侦探自己在梦旅中也凭借这最后一块筹码得以在赌局中坚持到最后。 终究是一场梦不是吗?侦探打了个哈欠,又释然的笑了笑,想要弯身捡起那枚硬币。 可刚弯下身,身子就被别人扶住,抬头看是一个带着一半面具穿着白红色制服的侍者。 侍者一脸微笑,替侦探捡起了硬币。 “这枚硬币真是格外精美,就好像勋章一样。”捡起的瞬间,侍者就发出这样的感叹。 想要自己把这枚银币当成小费吗,侦探本性的狐疑,可只看见侍者一脸微笑的把银币递给自己。 “快要到站了,还请客人注意些安全。”侦探在侍者的提醒下接过了银币,自己并没有在侍者脸上看到一丝贪婪,只是他由衷的赞美。 侍者的过于正常反而使得侦探想把这枚银币送出去,可再考虑一下这张昂贵的车票和漫长的旅程,侦探只能有些尴尬的接过了银币,装进自己的大衣中。 至于钱包,没有钱的人要什么钱包,侦探只剩下自己的衬衣里的那几张纸币和这枚银币了。 看着刚才身边的影子越来越远,侦探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他和自己梦中的哪个人形象有些重合,可侍者已经去往前边提醒其他客人了,侦探本想抬抬手将他唤回来,可一阵闷热的疲惫感袭来,侦探离开这辆列车的欲望更加强烈。 简单的插曲不久后,一声刺耳的汽笛响起,车到站了。 随着稀疏的人群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有些破败的城邦。 雾城,一座位于大英伦边陲的岛城,老旧,闭塞,古老。 以前来到这座城市都是要做船,但役海上的船偶尔出现点小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雾城,雾城。”侦探振振有词的念叨了两遍这座城市的名字,算是和它打了招呼。 自己之所以来到这,还是要源于一位医生,博德·查尔斯。 说起来,他可算是自己的老师,侦探,侦探,尽管该把跟踪和情妇幽会的公爵和帮小孩找到丢失的猫都作为业务,可人的失踪与死亡才是一个侦探该处理的正经业务。 侦探关于死亡这一项的知识,大部分都是这个沉默寡言医生的帮助,博德·查尔斯。 自己和他在王都帕罗米亚的一处老教堂认识,王都那几年自己接过的关于人类死亡的委托,大部分都源于他的帮助,当然,自己也提供了给他一些业务之外的尸体,用于他的研究。 侦探也有过对他要这么多尸体的质疑,可一位皇家医学院的医生,在王都有自己的诊所,怎么可能把尸体用于邪恶仪式的献祭。 当然,每个人都有些小秘密就是了。比如来自侦探大衣里那涌动的甲胄,它饿了。 疲惫与饥饿感摧毁着侦探的思考,使得侦探只能找个长椅坐下来研读查尔斯寄给自己的信。 老旧的打火机似乎是进了水,反复摩擦多次才让火焰点起自己最后一支香烟。 烟雾能不能缓解饥饿侦探不知道,可来自噩梦的睡眠疲惫感倒是消失不少。 好吧,查尔斯的故事并没有讲完,前几个月,查尔斯突然说自己的研究到了最后一步,给侦探留下一枚银币便离开了帕罗米亚。 期间侦探也询问过查尔斯的近况如何,或许是通往边陲的信路有些坎坷,几封信都杳无音讯 直到几个月后,查尔斯的来信姗姗来迟,说自己研究已经接近成功,并邀请侦探来观看自己的研究成果,并交给侦探一把钥匙,和一些钱币。 本来侦探是不想来的,可之前跟踪的一位公爵做事不这么守规矩,陪伴自己几年的事务所化为灰烬,自己也只能暂时离开帕罗米亚,投靠这位几个月不见的朋友。 老旧的地面再加上些许烟灰与刚刚熄灭的烟头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烟燃尽了,自己也该出发了。 璀璨太阳101号,侦探顺着信里找寻这个地址。 寻找地址肯定需要地图地图,可侦探随手买了几份地图,结果那几份老旧的地图都是首都帕罗米亚的地图,至于本地的地图,那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把那个比自己年级都大快要散架的柜台拍的乓乓作响,保证这就是本地的地图。 侦探想着地图不行,总可以问问路吧,但一路上愿意回答自己的行人和卖花卖报的小孩听到这个地址皆讳莫如深,示意侦探快走,甚至连刚刚卖给自己的报纸都没收钱,跑开了。 报纸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侦探扫了两眼,结果不尽人意,和王都的报纸一样尽是些魔女复苏,猎魔人复苏,老掉牙的教会话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让报纸的发行商是教会呢,侦探撇撇嘴,叹了口气,但很快就在报纸第二页的首段看到了因大英伦的周年庆典,国王即将开始对全国的巡游,而对这座城市的巡游大概在一周后。 随后将仅仅几页的报纸翻来覆去几遍,也没看到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 查尔斯,给自己留了个不小的难题啊。刚刚感叹完的侦探,突然感到有什么抵在自己的背后,而这感觉侦探在之前帕罗米亚的时候可经常遇见。 看着周围身着制式铠甲的人把自己围了几圈,侦探嘴角抽了抽,熟练地双手抱头,蹲下。 半个小时后,侦探看着远处离开的一群骑士团,用纸巾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 还以为查尔斯给自己埋了什么坑,倒只是例行搜查, 至于侦探为什么这么熟练,王都有些地方经常是什么皇家私属,自己为了工作,难免有时候非正式进入这些地方,而被抓住的话,就是那明晃晃的刃抵住自己的脊背,好在法律对侦探这种良好公民比较宽容,侦探也掌握着一些贵族们的小秘密,自己倒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先生,要买,一朵花,吗。太阳,要落山了,花,就,不新鲜了。” 突然有声音在自己背后传出,回头一看,一个拿着花篮,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在自己背后,递出一枝花朵。 “不了,谢谢。”侦探下意识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示意钱包并不富裕,中午买了那几张价格格外昂贵的地图,侦探现在的口袋只剩下,一张面额少的可怜的纸币和那枚银币,而侦探也做好如果找不到查尔斯的宅子,露宿街头的准备了。 “如果,您,愿意,买一朵,花的话,我可以带您去您找的地方。”女孩的声音有些迟缓,而捧着花的手显然有些颤抖,似乎她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至于她有些间断的发言,似乎只是她的口癖。 这些信息都是靠侦探特意的观察才勉强感觉的出来,且不保证对错,那宽大的袍子将她盖得很严实,侦探只能通过声音和黑袍下的身形勉强区分她的性别。 “好啊。”侦探接过了女孩手中那小的可怜的一枝花朵,掏出了那枚纸币和银币,“我希望你能在天黑之前把我带到那间房子里。那枚银币就是你的小费。” 拿出银币的时候,侦探也在生疑,为什么其他人都对查尔斯的住址讳莫如深,而面前的人看上去明明胆子很小,却要主动给自己带路,而一个陌生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侦探能想到的疑点只有那枚被很多人称赞过的银币,便将它掏出来试探一下。 “真的吗,谢谢,您的,慷慨。”那张纸币显然没带来什么变化,但那枚银币显然让女孩的声音高了不少,但升高的程度似乎只是做工精美的高价值,而不是什么特殊含义,当然真有特殊含义的话,面前的人也懂得伪装自己。 “说一不二。”侦探说完看了一眼头上,仍在发出刺眼的光,可也已经往及地的线靠近的太阳。 璀璨太阳啊。侦探想起那个不怎么着调的地址。 随后侦探便跟着这位卖花的姑娘沿着一条人越来越少的路线行进。 一路上侦探在慢慢回忆关于查尔斯的知识,同时也在想着如何开口问问面前的女孩为什么查尔斯的房屋人人都避之不及。 “您,为什么,想要到,那个地方。” 倒是女孩先开了口,黑袍下的声音有些生涩和紧张。 “我……我的朋友给了我这封信,让我去他家找他。”侦探还在想用什么理由敷衍,可自己在这座城邦经历的一番事情下来侦探自己也对这个地方起了疑心。 “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哪位,朋友,是什么,时间,给你写的,这封信。” “几天前吧。”侦探伸了个懒腰,随意的回答道。 “几天,前呢。”一阵沉默过后,女孩感受到侦探的目光有些不善,随即抬起头来,掀开袍子。“有没有,可能,他,早已经……” 侦探顿住了,他看到了那面前白发红瞳的女孩,他知道这是魔女后裔的标志。不止这些,这张脸自己是在列车上的梦旅中见过,同样也不止这些,侦探皱着眉,盯着女孩,发现她的脸上不只白皙的皮肤,还有刻印在皮肤下的——纹,一个奇怪的标志在女孩的左脸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好像在生长活动。 灵异事件,邪教,天灾,那个纹的背后通常都会扯上这些东西,而拥有这些这些要素的即使是最简单的委托,也足够要自己半条小命,但面前的魔女后裔,还有脸上那诡异的纹都代表着,该死的查尔斯,已经把自己牵扯其中了。 “看看四周。”女孩小声的发出提醒,好像在怕惊扰了什么。 侦探强行活动已经有些僵住的脖颈,看向四周,发现内城,富人区的标识在面前,可被那标识分割的,代表的街道,空无一人且透露着莫名的诡异。 侦探知道不止这些,梦旅的虚影与魔女的后裔,其背后牵扯的,代表的,意味的,那些巨量的信息开始冲击侦探的大脑,侦探本能的想选择逃跑,想隐入周围的人流,然后悄悄地离开,可周边只有空档的街道上自己和她两人。 “我能支付得起这些信息的代价吗,”侦探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抖, 有些讽刺的是,刚才遇见面前的女孩时,紧张的是她。 “当然,委托,可没有,结束,要,进入里边请把它,吃下。”散落的白发晃动着,她所指的是侦探的口袋,装着当时她卖给侦探的花。 而侦探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时,它早已变成一个肉芽,连着枝叶的肉芽。 “吃下它,才不会,惊扰祂。”说罢,女孩先一步进入标识下的街道。 侦探看着手里的“花”,不知道它怎么从一朵有些枯萎的玫瑰,变成一个蠕动的,连着绿色的枝叶的肉芽。他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自己紧张。还是它在跳动。 手里拿着肉芽,矗立的,小小的,血色的芽孢在斜日下显得渺小又漫长,侦探又看了眼前方的影子,瘦弱的躯壳,散落的白发,同样的渺小与漫长,就像人类的生命,寄生在天灾的虚影下,又格外的顽强。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章 双城 侦探吞下芽孢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比起将一整只血色的花朵吞下,更像是它朝着侦探的深处蔓延涌动。 一个种子,总要朝着适合自己生长的地方去生长。 “你,可以,进来了。” 侦探吞下芽孢后,境内的魔女一直在盯着他的脸,而后在眼睑下一点痒意出现,面前的人才点了点头。 侦探不难想到,之前那个奇怪的纹,已经在自己的身体,同样,自己和魔女已经进入了祂的领地,在祂的注视之中。 相比于物品的烙印,身体上的烙印更难祛除,但比起思想上的烙印,一点点肉体上的痛苦又显得不那么严重。 体内的种子,只要不通过祂的遴选,找找教会总还是有办法的。 博德·查尔斯,在跟着再次带上斗篷的魔女去往目的地的时候,侦探咬牙切齿的把这个名字念出来。 可侦探又发现周围的人开始增多,侦探也只能小声的从牙缝中把自己声音放掉。 说来也奇怪,入口处什么人也没有,离开了入口处,人就突然刷新出来。 侦探想的确实是刷新,一个打游戏时因为性能不好什么人都看不见,结果敌人到了自己脸前突然刷出来的bug。 好在比起外城的冷清与古怪,内城显得平常许多。 人们在交谈,无论是马车与贵族,报童与行人,店长与客人,都在交谈,也不回避自己。 即使是时间上已经入夜,到处也都亮着灯火,甚至一些路段还有试行的电灯。 侦探还看到了位于内城的中庭之蛇的站台,晚点最后一班车,从车上下来稀疏的几个客人。 其他的车厢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向着下一个站点驶离。 “到了。” 离车站几百步,前方的黑影驻足,与开始的紧张截然不同,声音十分冷清。 侦探打量着前方的建筑,一座复式二层阁楼,比起周边的几座房子豪华气派很多,除了没有一点灯火外。 侦探百分百相信,查尔斯绝对不在里边,在帕罗米亚的时候,侦探都是在深夜里找他,而他也绝对是能每天都见到凌晨四点的帕罗米亚的人。 查尔斯,你根本没在璀璨太阳101,你人在哪呢。 看到事实之后,侦探不免有些哀伤,想到那个没什么表情的人在深夜给自己治伤,在白天被自己吵醒,打着哈欠给自己解惑,在喝醉酒时拉着自己介绍他的研究。 侦探承认自己是个烂人,干的也都是腌臜的事,有事也不得不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可烂人也有朋友,也有感情,天灾,教会,王庭,协会,猎魔人,妖魔,兽,魔女同时在的,寸土寸金的帕罗米亚谋生谁又容易呢。 “钱。” 面前有些矮小的影子伸手,声音似乎因等待的过长,有些不满。 侦探没有什么回应,默默掏出纸币,夹带着那枚银币,递给面前的人。他现在只想把该死的查尔斯的行踪查的水落石出。 “那样的银币你还有吗?” 侦探摇摇头便没再理会斗篷下的影子,准备用那把钥匙打开面前落了些灰的大门。 “你,不用,那么悲伤,人死了,也不是,真的,死了。” 似乎是想安慰自己,可一句一句的说话,又显得有些可笑,显得侦探的无言与沉默有些可笑。 最终两个人的影子无声的消失在璀璨阳光101前的路灯下。 几个小时后,侦探坐在沙发上,掰着一张有着褶皱的请柬,而面前是所有有价值的线索。 大量钱币,几瓶没过期的罐头,还有一袋过期几天的面包,然后是一些医院的手续证明,一张邀请函,两张船票,还有一把手枪。 而这张有些褶皱的邀请函,是从垃圾桶里发出来的,背后的信息都被毁掉了,只有最上边的字能看清,同时它也是最诡异的,那烫金的两个字——姚诗。 这两个字显然是和查尔斯没什么关系的,而在侦探的关系网中,这个名字也没出现过。 姚诗,姚诗,侦探念叨着这个名字,与这个国度的名字没有任何相像,那么倒是可以去打听打听外国人,而如此精致的邀请函,显然也不是普通贫民能发出的。那么可以将范围缩小到外国贵族。 等等,侦探皱了皱眉头,这个姚诗好像是被邀请人啊。 侦探苦笑了两声,放下了所谓的线索,而是拿起了那袋过期的面包和内容比自己脸上的纹还诡异的罐头,吃了起来。 自己今天可能是过于劳累,思路都有些不清醒。而查尔斯的家有两层阁楼,和一个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没东西,大概是还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密室。 而两张船票上边的印章是调查员协会的,自己明天倒是可以去了解下。那些钱币加上剩下的半袋面包,也足够自己在这里过上一阵子,目前的任务主要是查尔斯的行踪。 其次?其次是查一查这座诡异的城市,吃完饭的侦探在盥洗室里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饱经风霜的皮肤下,有一道诡异的纹痕。魔女,自己,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有这个纹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魔女的口中,这是进入这里的办法与凭证,一个城市要凭借纹痕进入本身就有问题,她说这是被天灾窥视的城市,可侦探也了解一些秘辛,一个城市如果被天灾所窥视,教会和王庭肯定会有所行动,无论是遗弃与封锁,总不能列车仍畅通的随意行驶进来。 还有那个诡异的芽孢,不时间久了大概会有什么隐患,正好还有些医院的手续,不如装作皮肤有些疾病去医院看看,试探试探这个城市的人知道不知道它的存在,顺便打听一下这个手续。 最后是那把手枪,精致的做工不亚于那枚银币,但侦探从未在查尔斯手上看到过这把手枪。 大略的洗漱完,侦探来到二楼,一处居所,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有床前的一点点血迹。 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侦探突发奇想到。查尔斯会不会死于此,这所城市被天灾窥视,可正因如此,研究的一部分难题得以解决。 可要完成的任务很重。查尔斯迟迟完不成自己的研究,深陷在祂的领地之中,无奈给自己的朋友发出一封求援信。 侦探站在二楼的床前,正面对着窗户外,迎着有些废气的风,本来沉默的脸庞突然动了一下,开始狰狞,开始举起来手枪,开始拉开保险,开始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死亡有时候不是最好的解脱,但是是最直接的解脱。 血从脑袋被枪打的洞口流出,被老鼠,被蛆虫,被妖魔吞噬,剩余一部分留作证明他的死亡。 可是还有船票,他要做最后的尝试,穿越役海,完成自己的研究。 但船票有两张,还有医院的手续。 巨量的思考和纷杂的线索使得侦探有些头痛,他便把手枪放在床头柜上,便往那床上一倒。 睡眠,思索使他熟睡,漫长而疲惫的旅程使他熟睡,这座城市使他熟睡。 窗户并没有关,一只黑色的鸟与月光一同落在打开的窗户前。 它是一只乌鸦,它在思考,它在月下踱步。 逐渐的,它发觉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它认为他死了,它认为他不会醒来,它认为它的食物找到了,就是他。 它去啄食它的肉,蚕食他的血。 直至火光在月下,从远处开始蔓延。 前方有两个影子 相差不大,身形十分瘦削,至于高度,侦探只是感觉被月的影子拉的很长。 “你觉得这片老城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城市的过去?代表着一个旧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说的不错,这里是新城市的倒影。” “只是倒影吗。”一方影子突然有些落寞。 “当然不只只是倒影,它是分界线,也是通道,更是一个轴。” “轴?” “命运的轴,天灾让城市分于光与暗。它使得光与暗运转。” “光是指现在的城市吗。” “……” “暗是指过去的城市吗。” “……” “不只是城市,还有人吧。” “……” “他们是不是还都活着。” “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是不是还都活着。” “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 “够了,姚诗,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他们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啊。你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抱歉我不该多问的” “走吧。” “好。” 侦探听见了姚诗两字,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始追逐面前的影子,可影子也在向前。 两个影子走的很慢。侦探想走的很快却也无法改变,只能跟着他们的行径移动。 三人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不知何时侦探突然发现一个影子消失了,剩下了一个人和一个影子。 不知何时侦探又发现,另一个影子消失了,剩下了两个人,自己和那个有口癖的魔女。 她浑身是伤口,还在渗着血,倒在自己的面前,背后是一片火海和巨大的黑影。 “求你,杀了我。”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一章 散梦 病历,教会的医院根本没有与之对应的档案;船票,调查员协会也在推脱,说上一次行船是几年前。那把手枪,各方都没寻到线索,倒是典当行和古董店愿意花大价钱收购。 “你,有没有,觉得,协会的,那个女人,有点,奇怪。” 坐在侦探对面的女巫一边看着另一桌的人拿叉子大口对付着散着血丝的牛排,一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觉得,还好,吧。” “你,不,觉得,他们,对,我俩,过于,热情,了吗。” 侦探看了眼女巫那黑的不能再黑的头发和棕色的眼瞳,觉得所谓的女巫的巫术甚是高明。 至于女巫口中所言的女人,侦探认为协会那种接触三教九流人士更多的地方,对于侦探有些优待不奇怪,甚至会对即使已经完成伪装的女巫有些优待也不奇怪。 “是不是,他们,有可能,发现,你的,身份,了。” “那,不,可能,还有,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看着侦探有些滑稽的腔调,女巫倒是有些不悦,可另一方则是一脸无奈的摊开手。 “我,被你,带偏了。” 可下一秒侍者来到两人身旁问两人想点些什么的时候,侦探非常流利的说道。 “就那一桌的牛排,麻烦来两份,谢谢。” 而后就看见对面黑下去的小脸。 “你,不是,带偏,了吗。” “我,真的,被,带偏——大哥你真烧啊,有话好好说,我闹着玩的。” 衣角突然着火的侦探,改变了所谓的口癖,在下午三点和活蹦乱跳的女巫闹成一团,但在十二小时之前,面前的人奄奄一息即将死去,侦探将独自面对一具女巫的尸体,和教会的审判庭。 “走吧。”炫了最后一块肉的女巫对着空荡的盘子点了点头,好像对这些食物比较满意,也好像是对着侦探发出了邀请。 “去哪。” “去领你的报酬和代价。” “报酬、代价” 离开餐厅,坐上马车,听着女巫替自己说了目标地点的侦探有些恍惚,仿佛时间回到了昨晚的那个梦里,那个梦之后的真实里。 “查尔斯,姚诗。” 在梦里的侦探追逐着前方的影子。 即使是在梦里,侦探敏锐的嗅觉也发现了两方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发生变化,可侦探没有停下。 一直追着前方的影子,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的线索。 侦探累了,即使梦里的自己有些虚幻和缥缈,可自己也不是无限体力,在侦探弯着腰,撑着双腿大口喘气的时候 侦探发现,前方的两个影子其中的一个消失了,剩下了了自己和前方的一个影子。 侦探继续追着前方的一个影子。 侦探想着,她肯定知道线索,她肯定知道线索。 坚持了很久的侦探又累了,这次的侦探身上已经被黑色的甲胄覆盖,黑色的躯壳低着头,弯着腰,又站起来。 他又发现,另一个影子也消失了,最后剩下的是两个人,自己和那个有口癖的魔女。 她浑身是伤口,还在渗着血,倒在自己的面前,背后是一片火海和巨大的黑影。 “求你,杀了我。” 看着之前认识的女巫的惨状,侦探有些不忍。 侦探也看见了她背后那巨大的黑影正在向前,好像要吞噬一切。 一个瘦小的影子,一具甲胄挡在了倒下的女巫身前。 接下来是厮杀,两个影子的厮杀。 巨大的黑影只会向前,看到了瘦小的影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停下了。然后用力挥出自己的手臂,将瘦小的影子打飞十几米开外。 看着影子飞出了很远,开始继续向前,向着倒下的女巫前进。 可瘦小的影子很快又出现在了自己身前。 巨大的影子继续停下,挥动自己的手臂,这次瘦小的影子学到了经验,打算一个高跳,躲过巨大影子的攻击。 可巨大的影子连挥两下,将瘦小的影子在高空中打飞。 这次飞得更远。 巨大的影子再次前进。又再次停住,再次看到那个瘦小的影子,再次挡在自己的身前。 巨大的影子怒了,挥动两只手臂,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停滞。 瘦小的影子依然挡在身前,他退无可退,也无法躲避,他知道自己躲开,那巨影的手臂就会砸向奄奄一息的女巫。 两只巨大的手臂合在一起,向着瘦小的影子砸下去。 即使是打击带来的余波,也使得在影响范围的女巫又咳出一口献血。 被黑侵染的鲜血。 这一次,瘦小的影子没有被打飞,而是消失在了两只手臂砸下去的深坑之下,或许死了,或许被湮没。 或许出现在巨影的双臂之上,开始高速的向着巨影的头部移动。 巨影有些慌乱的摆动着手臂,想把那瘦小的影子从手臂上甩开,可瘦小的影子接力到了巨影的身上。 如同攀岩般向着巨影的头部出击。 看着瘦小的影子离自己的弱点越来越近,巨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部,来保护自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有一道缝隙,一道明显的缝隙,在两只手的交接之处。 瘦小的影子也发现了那个弱点,朝着它突击。 而后巨大的光束如同箭矢从缝隙中射出,迎向正准备挥刺的瘦小的影子。 爆炸,光矢的白色光芒吞噬了一切,而后一条黑色的影子在白光中穿梭。 待白光消失,一切尘埃落定,巨影轰然倒下。 瘦小的影子赢了,也输了,奄奄一息的他倒在了即将变成尸体的女巫之前。 两个人就躺在哪里,等待着终焉与灭亡。 灭亡的是梦境,还有比梦更有影响的现实。 侦探从梦中醒来,整个居民区早已变成一片火海。各种人的声音在周边响起,不过刚睡醒的侦探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面前的女巫在此刻却从大开的窗子飞进来,满身是伤。 “求你,杀了我。” 奄奄一息的她给自己留下最后一句话。 侦探惊悚的发现,那个稀奇古怪的梦,在自己摧毁了黑影后,成为了所谓的现实。 侦探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在这个乱局中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先下床,试了试女人的鼻息,紊乱且微弱,如果得不到救治,大概几刻钟就会死亡的程度。 而后来到窗边观察情况。一个将死的女巫,背后铁是一些不好惹的东西,除去梦中的那个被自己消灭的巨影,无论是调查员的追逐,还是教会审判庭的搜捕,甚至魔女之间的自相残杀,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自己都是不要扯上关系为好。 看见外边传着制式铠甲的一群骑士和为首几人身着的红袍,还有一群传教士在挨家挨户救火,询问,侦探松了口气,教会的人比起另外几种倒是更好应对。 可又该如何应对呢? 查尔斯的家里不难找急救用品,可侦探想用那些绷带,药品将面前将死之人包扎急救时,侦探跟查尔斯学来的三脚猫的急救技术却无济于事。 刚刚将伤口包好,黑色的液体连带着血液从她的伤口中源源不断的渗出,而那黑液又将绷带腐蚀的一干二净。 那将面前的人交出,侦探有些不情愿。梦里的自己都不愿意放弃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更何况现实呢。 先不说就算将女巫交出,教会会不会放过对自己的盘问与调查。 其次,如果教会是想在女巫身上找什么东西,找不到东西的话第一时间也会怀疑自己。 最后对于这座城市本身就充满谜团的情况下,自己是外乡人,能进来是因为脸上还有女巫帮忙种下的纹印,而这座城市的秘密与纹印的解除都离不开女巫。 等等,如果说这座城市在被一个庞然大物窥视着,那么存于此地的教会信仰的神是什么。 把她藏起来,即使是死了也先把她藏起来。侦探本身也不希望这个帮过自己的忙,知道一些线索的女巫死去。 权衡再三,侦探咬咬牙,放出了甲胄,希望黑液般的甲胄能将女巫身上同样诡异的黑液吸收。 至于甲胄的来历,源于一场调查员协会发布的对一座废弃工厂的委托,不论过程如何曲折,最后就是这些液态和固态随时转化,如同橡胶沥青般的甲胄,寄生在了自己身上。 寄生,同时也是共生,毕竟它的能力也帮过侦探许多忙,甲胄带来的优秀体能和战斗能力给自己的调查带来了许多便利。 寄生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它会饿,会对一些人类不能及的东西有着莫名的饥饿感。 看到女孩受伤的躯体之时,侦探除了不忍以外,剩余的情感皆是源于甲胄的饥饿。而随着血液的流出,那些在血液里能腐蚀绷带的黑液想必就是饥饿感的来源。 侦探翻开手腕,黑液般的甲胄从手腕中出现,如同一条细线,蔓延进了伤口流淌血液形成的小溪。 女巫有多少血呢,看着瘦小的躯体压着散落的白色发丝,又在甲胄的吸食下微微颤抖。侦探有些不忍,便转过头去观察那该死的教会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我会,支付,报酬,和,代价的。” 突然,细如蚊蝇的声音从侦探背后传来,紧接着侦探感到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随后重量,一具柔软,瘦小躯体的重量,靠在侦探的手腕上。 吸食血液恢复体力吗,侦探撇撇嘴,希望这种方式能快速见效。毕竟教会的那一群人越来越近。 侦探咬咬牙,用另一只手,将口袋里的打火机掏出,打开火,往房子的下端丢出。 只靠前一所房子的火焰蔓延,那自己在的这个房子火势还不够大,应该再加点。 当然,侦探选择燃烧的不只是脚下的建筑,还有很多。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二章 死循 “报酬,和代价。” 想着这句话,在马车上的侦探晃悠悠的醒来,来自侦探本性的狐疑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人刚刚把眼神从自己身上移开。 什么人呢,刚睡醒的侦探环顾四周,排除前方帷幕外的马夫,和不知名深处的窥视,侦探只能看到在自己一旁睡着的女巫。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同时把自己那白色的长发染着黑色,陪自己到了这里,嘴角还在微微弯起,至于是装睡那偷看的窃笑还是真的一场美梦,侦探根据她有些绷着的身子没有因呼吸而均匀的律动,选择了前者。 不对,仔细想想是自己陪她到了这里,这是她在昨天晚上,虚弱着梦呓般承诺过得,那即将支付的报酬。 报酬是什么呢,对于雾城中的侦探,钱币与权势,甚至力量都比不过情报,对这座雾中的城市,被教会,协会,王庭各方势力占领瓜分的城市的秘辛。 无论是那背后的存在,亦或是每个人脸上的咒纹,那昨晚上侦探被惊醒之前的一切,还有查尔斯的行踪,都弥足珍贵,值得昨夜战斗的报酬。 女巫选择了一个地点来讲述,来得到这足够价值的秘密,这个地点,侦探觉得大概率是教堂,如今的正在使用教堂大概都会有祂的影子,祂的印记,而一个废弃的教堂更有意思,它可以代表着正神,也能代表着过去那些古老神秘的信仰。 漫长的岁月里,信徒,教堂里众多的一代又一代的信徒,会有人将全部记载。 “到地方了。” 来自前方的一声呼喊,代表着两人来到了这个目的地。 装睡的女巫瞬间睁眼,然后超快速的下车,她似乎已经知道侦探发现了自己偷偷盯着他的行径,便用一种女生的狡黠来躲避来自侦探眼中无言的拷问。 看着那来自女巫的很熟悉的瘦小影子,侦探有些担心,担心什么呢,说来也可笑,不过是侦探本能的直觉,以往侦探面对这些时,谜底解开往往都在最后,因为解开一个谜团总要有过程,一个繁琐的过程,而如今那个穿着裙子的女孩说带着自己揭秘,似乎直接迈向了最后一步,调查与问询,还有战斗都没有开始。 不对,侦探摇着头摸了把脸,把自己繁杂的思路归向本真,支付了马夫的报酬,与早已下车的女巫一起看着马车离开,离开这无人的街道。 剩下的,或许刚刚开始。 “唉,别跑啊。”无暇理会侦探脑子里的不着边际的推理,黑发的姑娘看着四下无人便早已依照记忆中的一条隐秘道路离开。 时间在这个蒸汽与征服刚刚开始的时代总是不够用的,用来赶路,用来问询,用来被天灾下的规则影响,总之那斜日下产生的影子已经回到了昨日般能将略显矮小的女孩拉到和侦探一样高的程度。 刺眼的光,破开尘灰,穿过那绿色的囚笼,作为钥匙打开了一扇古朴的铁门,照到了旧庭院,一个历史上可能存于某位教皇的庭院。 “等等,你是什么时间换好的斗篷。” “刚刚。” “这玩意你能放在哪里。” “女巫,的,神秘,小空间。”感受到侦探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女孩把兜帽拉上去,有些不想理睬这个男人,“战斗,需要。” 侦探本想再说些烂话,可下一刻,两个渺小的影子在一扇巨大的门前停住了。 “女士优先。” “你先。” “你比较熟悉。” “你,抗揍,一点。” 侦探和女巫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对方,黄褐色的帽子对上黑色斗篷带的兜帽。兜帽的漆黑与不知何时换回来的白发组合略有些显眼。 显眼到侦探叹了口气,走向那在哀败的绿中显眼的黑色大门。 两个人的背后是由墨绿色的布织成的一番遗失的光景,岁月给破旧的前庭留下的是四散的废弃石砖与残缺的雕像,在岁月的痕迹之上是绿植,从铁门,到周边的金属围栏,到将整个庭院形成围城,肆意生长的绿植。 终究是中间的教堂在岁月中还余留些神的威严,没有让那绿色的窃者生长的太高,只只从地面伸上几米。 除了那扇大门,在岁月中纯白变得灰白的建筑都围上了几米的绿植。 “有点不对劲。”侦探走上前去,望着没有落灰的门有些踟躇。 那黑是普通的黑,黑到没有一点亮色,没有一点不寻常,无比普通,它也是完美无瑕的黑。没有破败,没有缺口,没有灰尘,没有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 “要不,我来。”女孩拉下兜帽,却仍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袍子。 “还是我来吧,记得把我拽开。”侦探对面前的门有一个大概的猜测,尝试着把自己的手放到这扇门前。而仅仅是靠近,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的吸力。 侦探伸出一根手指来缓缓的靠近门上的黑,在即将触碰到那大门之时,门上的黑动了,好像是附着在门上不稳状态的液体,突然被那单独一根手指吸引住了,一部分由固态转化为液态,开始向着那个手指在的点移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固态,液态,更像是生命,一个与甲胄相似的生命,甲胄是共生,它是吞噬。 侦探没有收回手指,而是在手指的另一端,侦探的手心处,甲胄出现,在手指上,两种黑色的液体开始角力。 很快侦探身上的甲胄便不敌大门上的黑液,沿着手指,侦探的整条手臂被那朴实的黑覆盖。 “相信我。”侦探对着后方的人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他在角力之余,听到了来自后方空气微微燃烧的,不稳定的呲爆声。 在侦探声音消失的瞬间,门上黑色的囚笼已经将侦探上半身包裹,似乎下一刻,侦探的全身就会被吞噬。 “过于急躁,不是一个好的猎人,应该是死物。” 最开始的奇点,作为桥梁的手臂,侦探只是用用力,就把手指从门上拉扯下来,而后手指端,大量的甲胄开始将黑液包裹,显然甲胄也会这一手吞噬,当然比起两方角力,它更擅长的是如同毒蛇般围剿。 黑液的源头,门那一方,似乎愤怒了,无数黑色的液质沿着门向两人四周延伸,紧接着侦探又听到了“呲呲的”空气不稳定的声音。 “闪开。”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手上的甲胄就带着身上还没绞杀完的黑液朝着左侧翻滚,而下一刻。火焰如同一道光束从侦探后方发出,直至那扇大门,以扇形无限的放大。 赤色的的火带起剧烈的爆炸,使得周遭的侦探都有些后怕,而在那火焰下,黑被消蚀,黑液被一点点蒸发,在黑液下的固态黑块开始如同皮肤般皲裂。 火持续的时间比侦探想象的要长,已经将身上的黑液完全处理的侦探盯着女巫。 她不知何时将自己那散落的白发扎成一条单马尾,雪白的发丝在火光下变得有些血红,和她的瞳色一样。她身上的斗篷奇怪的纹路隐隐浮现,闪着不知名的光,侦探觉得这光与纹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焦糊味与黑烟,随着黑块碎裂开始出现,直至一块块焦炭从大门上落下。一扇正常的大门在火焰下浮现。 那扇门没有被点燃,只是门前散落一地焦炭,和门上散发着的高温。 如此精致的控火技术吗,对于女巫,侦探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她们是受诅咒的,那白发,红瞳,还有孤僻的性格,一些易于常人的特征都是她们的诅咒。看着她和瓷娃娃一样精致的面庞,熟练的使用着天灾的魔法,侦探又有些怀疑,这是诅咒还是赐福。 无瑕去顾及他人的命运,很能抗揍的侦探继续接触那扇恢复到原来状态的大门,侦探也有些好奇,在这种火焰下,一扇门为什么还能保持原状,是不是还有什么玄机。 可在手刚刚碰到大门之时,一切都化为湮粉,然后在侦探一脸看怪物的注视下,小姑娘坦然的一蹦一跳的走了进去。 侦探恶狠狠的扫了几眼小姑娘那一蹦一跳也没什么涟漪的躯壳,跟了进去。 映入侦探眼帘的是个普通的教堂,散发着古老的静谧气息,没什么灰尘,没什么人祈祷,只有一个神父,一个修女的教堂。 不对劲啊,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啊,外边都废弃成那样,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有人。 “你,察觉到,不对,了吗?” “这里没受到侵蚀,还是这里有其他人。” “有,几个,人。” “两个。” “攻击性。” “大概是有的。” 侦探听见了女孩的问题就开始摆出警戒的姿态,而面前的神父与修女,一直是一副没看见自己的样子。 不是活人,故作高深无视来者,或者强大到无视来者,结合女巫的话,侦探选择了第一项。 “我,看不见,他们,你来,指挥。记得,小心,点” “好。” 甲胄黏附在侦探的大衣里,男人开始缓慢的向着教堂最引人瞩目,也是唯一一束能从上方透过的光照耀的地方移动。 侦探走的很慢,很小心,提防着来自其他地方的偷袭。甲胄有感知,有强烈的危险预感,而危险来源绝不只是前方的两个人。 一个侦探在异乡来到了一所废弃的教堂,面对这光下的两人,他的谨慎与小心如同最后一个猎魔人面对最后一个牧师,最后一头妖魔。 而已经坠入幻梦的侦探也不会听到来自背后白发姑娘的呓语。 “果然,无论如何,我都看不见,看不见他们,这是弃族的命啊。”女孩口中的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的停顿,熟练的组成了带着命运与悲怆味道的句子。“我们这个背负了祂的血脉又没有祂的躯体族群,可真是该死啊。” 看着刃与剑的虚影,上一刻还在自语,还着着血泪的女孩笑了,笑着冲向前去。 “输了也没关系的,还有下一次循环呢,姚诗。”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三章 无血 两个影子,在暗室的一隅,在五颜六色灯光下的彼端,在声浪波及不到之处,在晚风轻拂的窗前。 “莱西墨苏是什么地方。” 一方为夜开题,同时也开了一瓶酒,当映着光的液体在玻璃制的杯子里开始晃动的时候,另一方作出了回答,回答是欢快的,如同这杯酒的味道。 “那地方可有的聊了。它是象牙塔,是学校,但你说它是一个实验室也不为过,但是更多的是一个基地,一个最接近前线,会发生战争的地方。” “有人和我说,我爸妈在那工作。” “什么,你爸妈在那工作的,怪不得有你这个奇葩。” “他们给我留了封信。”其中一个影子没有在乎所谓的称呼,只是自顾自的饮着酒液,散发着故事味道的液体才能让这个夜晚往下进行。 “信里说什么,问你什么在这里干的怎么样?还是什么时候能给他们抱孙子。” “他们死了。” 咳咳,另一方显然有些呛,可轻而易举说出一些弥足关键的话的人只是看着他。 “我其实没有那么悲伤。” 欢快的酒被两人饮完,再开的另一瓶就有些沉闷,从那塞子里散出的气都显得那么不情愿。果然一入喉,苦涩的味道带着酒精,侵染着整个口腔。谁都没说这是瓶坏酒,好的调酒师总是在合适的气氛选择合适的味道。 苦吗,不苦,不苦的原因才显得更苦涩,不爱,不怀念,不在乎那两个人,能平淡的谈起那两个人只是因为从未拥有。 “你倒是像那群人的作风。” “那群人?” “整个莱希墨苏的人都是疯子,他们就是一群极致的理想主义者,可以放弃爱人,放弃孩子,放弃道德与人性,放弃弱者,放弃生命,只为——” 男人说的口干,将苦酒喝完,又跟前台要了一杯,这杯酒的色调倒是让人琢磨不透。 “他们为了什么” “拯救世界,他们这群混蛋可能在各方面都有各方面的缺点,风流成性,品德败坏,甚至有时候你会觉得这个混球怎么还不去死,但是这群人都是一种人,想拯救世界的人。可能前一秒他们还在谈论这个女人屁股怎么怎么样,下一刻就喊着继承我的遗志就去和天灾同归于尽了。” “他们也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死了吗” “那肯定的,来来来,敬他俩一杯。” “好。” 时间在酒中消耗的很快,就和酒精在髓质中很快的挥发散去,不多不少的风拂过两人的情绪,拂过一地的空瓶。 “你还有个叔叔是吧。” “……嗯。他是个烂人。” “烂人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他到底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不过他好歹也算你得亲人,你没去打听打听情况?” “我……问过方以智,他失踪了,失踪在了一次天灾中,好像是叫什么大浪潮。” “大浪潮啊,也难怪,很多人都失踪在了那。” “很多人,有什么你认识的吗。你在说很多人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你能黯然神伤一次,肯定想到了什么。” “好啊,你小子把我教你的心理技巧用到我头上了是吧,不过这在南城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你的权限肯定是够得。你把这瓶酒喝完,我和你说。” 腥红的液体在流淌,伴随着另一端升起的烟霾,一种更为苦涩的味道伴随着酒精在血液里蔓延,这种苦涩此前经历过,这一刻就更甚,直至最后那一点一滴的液体从瓶口滴落,风吹着空荡的瓶口起了苦涩的乐音。 “我来南城的时候,大浪潮已经过了很多年,但是我那时候和咱头儿来的时候,防范级别最高的就是天灾浪潮的遗冢,这玩意能在现境还有这么高的防范级别,肯定是那几位。盯着我看干嘛,我和咱头儿是只同学,俩人毕业于莱西墨苏,还在统辖局总部受训过,她成绩比较厉害,加上刚来到时候发生几件事,成了头儿。” “然后呢。” “继续喝。” “后来有人拿大浪潮这件事诈骗,我才知道这事尽管是最高防范级别,但是南城里那些老东西都知道,而且这个天灾当时直接给南城这座城市毁灭了,统辖局全局牺牲在这个天灾里,现在的南城是当时的幸存者在一片废墟上重建的。” “关键点?” “关键点就是当时那个团灭的统辖局,局长是白歌她爹。” “……” “好好对她吧,小姑娘从小开始练那些特工技术,搞那些特训,在莱西墨苏学那些泯灭人性的炼金术。如今又回来,又到了这片残垣重建的城市,你觉得为的是什么。” “我……会的。” “希望你对得起这句话吧,姚儿。” 声音消失的瞬间,眼前的光景如泡沫般破裂,成了一场幻梦。 这个故事的第三人,也就是侦探只记得自己最后看到了,站在主讲台上的前两个影子被最后一丝斜阳的余晖拉的很长。 侦探靠近他们,走近他们,看到的是另一番光景,似乎是一个人的回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姚儿?姚诗吗,又是姚诗,姚诗是谁,侦探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因为自己再睁眼时,面前已经变了模样,老旧的教堂里最后一丝光芒消失,牧师,修女,不见了所谓的踪影,留下的是一个人形的怪物。 它保留了些许女性的体征,但以它那张腐烂的脸,和破烂布片下的同样腐烂的躯壳,只让人感觉到恶寒。 同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侦探的感知中延展,似乎是领域,亦或是结界,从教堂的中心放射,直至侦探脚底,而后在阴影中的侦探失去了全部的视野,面前一片漆黑。 跟在自己后方的女巫呢,侦探早已将甲胄释放出来的侦探察觉周围的气息,一共两个,但两个气息溯源相同,大概在那个女性怪物背后,还有个人在暗处伏击,操纵。 女性是修女的情况下,另一个气息大概是那个消失的牧师。 近战与法师吗,那自己算什么,被狩猎的怪物。 “你被他们拽进矩阵了。我进不去。”开始所想的女巫给了侦探回答。 不知道矩阵是何的侦探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敌二,好在还有甲胄,用血肉饲养的甲胄不会背叛自己,但很快侦探眉头不由得皱起来——侦探清楚感觉到在黑暗中的甲胄,它在害怕。 可害怕也要打啊,侦探深知它们不是什么可以拖延与嘴遁,可以搬出各种各样的关系来实施绥靖政策,它们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只想要你的命,要你这一副躯壳成为祂的眷属。 侦探在大英伦的时候,见过被这些怪物侵占身体的人,在宴会,在赌场,在和他妈情妇偷腥的时候,头爆开,手脚渗出些触手,然后开始神叨叨的念这念那,再者还有自焚的,乱杀人的。而自己的下场比起他们只可能更差。 或许是察觉到侦探的姿态出现了松懈,腐烂的女人带着嘶吼朝自己冲过来。 基础的角力吗,没有视野的侦探,第一时间无法躲开只能选择用毒牙作出抵抗,可比女人大一圈的甲胄直接被撞飞,塌落的时候伴随着木制品碎裂的声音,应该是倒在了底下的座位。 前方的傀儡自己都打不过啊,那只能去找后方的操纵者了。可自己实在是没有视野,侦探从破坏的废墟中站起,甲胄上布满了木屑,和四溅的黑液。 联系,切断两方的联系,才能把背后之人引出来。 侦探一边用甲胄角力,一边察觉阴影中的信息,可无奈那遮目的黑暗中隐藏了太多,且只靠气息,自己无法发现。 大概是甲胄力量不如女人,一部分的甲胄已经漏出些许破绽,而女人显然比侦探更了解它的战甲。 下一次角力,故意卖给侦探一个破绽,而硬硬吃下侦探一击的女人并没有收到多少伤害,而是甲胄缺口处的黑液开始化成黑刺,刺向人类的躯体。 “嘶。”尽管不是要害,可也是实打实的穿刺,血随着黑刺渗出,随着下一次角力沾染到了女人身上,而侦探也因为失血行动更加迟缓。 “快想想办法,扛不住了!”侦探大吼,当然侦探不是对着面前腐烂的女人,而是对着还在矩阵外的女巫。 “我,在想!” “敌人身上有我的血。” “血?你,要,要,撑住,你,你,肯定,死不了的。” “死,是死不了。”侦探咽了口带着铁锈味的唾沫,用甲胄感知着自己的血,甲胄可是最嗜血的,虽然是自己受伤了,但同时侦探也在以身伺养着甲胄,自己的血它当然也不可能放过,这种程度下,自己好歹是有了更强的感知。 更强的感知下,面前的敌人,更多的信息暴露在侦探视野之中。 头发,她的头发和开始可不一样,开始的时候只是些溃烂头皮下散落的发丝,现在可是占据着近乎全部的危险气息。 斩断头发,还是撕扯掉她的头皮,侦探想到一个危险的境况,当自己把一个受染者的头斩下来的时候,从那个伤口出来的东西,不能用言语来描述,即使现在想起都一阵恶寒。 还是斩断头发吧,尽量少沾染些那些东西。侦探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选择了危险系数较小的方案。突然,侦探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加重了,自己的伤口吗,不对,甲胄已经嗜了不少的食物,已经开始修复了才对。只能是对面,她的下一次攻击要加强了。 腐烂的女人再一次袭来,卷起的木屑卷起一阵飞尘。当然,在这无光之域的两人都看不到就是了。 女人受到了矩阵的影响也不小,只顾着向前冲的她,看到了已经大了几圈的甲胄,也不停手,而是依靠自己较小的身形来到甲胄的背后,无数的被黑色液质包裹的头发从那已经快被震碎的头颅中迸发,或许这种已经能带起刃风的武器已经不能称之为头发。 但甲胄也有武器,已经成为一个巨人的侦探,速度反倒没比女人慢多少。在头发袭来的时候,反倒两臂挥舞起以自身甲胄物质形成的双刃,向着那袭来的发刃劈砍。发刃的数量太多,双刃只能抵抗部分,剩下的穿刺到甲胄里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甲胄吃到了发刃没有任何停滞,好像从未受伤一样,反倒是继续向着女人劈砍过去,很快阻滞着甲胄的那些发刃被劈成干涸的黑色皮质,落到地面上。 看着甲胄向自己袭来,女人顿了一下,然后好像受到什么指示一般,开始将甲胄内的发刃收回,那些在甲胄里的发刃好像被钉在里边一样,无论女人怎么努力,都纹丝不动。 甲胄还在靠近,它就像一个无血的巨人,朝着那瘦小的,破烂的躯壳靠近。 最终女人伸出双臂,攥拳,将剩余大部分钉在甲胄里那些发刃挣开,挣开的瞬间,黑色的液质,变成干涸的黑色皮质。 现在敌强我弱,背后的人要行动了。甲胄里的人喘着粗气,血液早已把侦探的大衣渗透,或者说侦探整个人都成了一个血人。 侦探此前为了面对女人的攻击,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不少伤口,那些多余的甲胄吸收不了的血,早已在侦探脚下成了一个血池。庞大的甲胄在这已经破旧到不行的地板上每行动一步都会踩出一个血坑。 自己的血还能撑多久呢。休憩之间,没了头发的女人继续向自己冲来。而甲胄只是轻轻的挥击,就轻松将她打飞很远。 可就在甲胄出手的瞬间,一股奇怪的声音从其他地方传来,侦探一直在提防的第三人,第三个气息出现。 他在吟唱,侦探恶狠狠的又咬下嘴唇的一块血肉,甲胄瞬间加速,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而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将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击飞。 “呸呸”侦探想将口中的血肉吐出,可那一切又被甲胄吞噬,这虽然有些恶心,但是是一个很惨的事实,甲胄有些过于虚弱了,对血食挑剔的它,现在也没有挑剔的资本。 侦探对于甲胄,熟练度还是不够,先是自己的血剩余,再到自己的血不够多,侦探已油尽灯枯。可即使是行走在黑暗边缘地带的侦探,又怎么可能天天使用这嗜血的武器呢。 这本来就是场生死局。 “我能,攻击,到他。告诉,我,他的,位置。” 终于,迟迟没响起的声音,赶来支援,间断的有些虚弱的声音却给侦探带来信心。 “左侧!”来不及客套,也来不及说些什么的侦探,凭着甲胄的感知,给女巫指出方位。 没有距离,也没有方向,只有一个大致的方位,战斗中的侦探实在是来不及侦测其他信息,甚至侦探连女巫观测的基点都不知道在哪,是自己还是这个教堂。 相信,是默契的信任,还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相信,笼子里的人和笼子外的人,谁都不知道,而另一场爆炸,下一刻在侦探左侧出现,溅起的落石还砸落到侦探的甲胄上,变成红色的血块。 总算是有了个助力啊,侦探再次摆出战斗姿态,甩了甩身上的血,2v2可轻松太多。 两方再次开始角逐,近战加法师,刃与血,爆炸与冲击,而在这漆黑的域里,各种声音接连响起。 嘶吼,劈砍,再次劈砍,爆炸,“右侧,牧师,在右侧。”,更剧烈的爆炸。 更剧烈的嘶吼,“前方!她在前方。”爆炸,低吟,震慑灵魂的嘶吼,刺击,再次刺击,抵挡,刃与刃的抵挡,巨大的爆炸。 几次交手,两方实力探知的都差不多,而侦探这边脸色已有些苍白。 “掩护我。” “好。” 比起女人的率先攻击,小了很多的甲胄率先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似乎是突袭有了作用,甲胄下一刻已来到女人面前。 “向我开火。” 最为剧烈的爆炸出现,火光将甲胄和女人吞噬。 而在火光消失的一瞬,甲胄将女人围裹,而已经没有甲胄的侦探,拿着甲胄形成钉剑朝着另一个方向袭去。 噗呲,一支箭,插进侦探的腹部,侦探没有丝毫的减速,他只是咬着牙,朝着目标前进,他知道,自己再慢一点,下一刻就是更多的箭。 噗呲,再一支箭矢,插到侦探的左肩,身上的各种伤口和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无法避免攻击,显然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面前的视野,即使还是黑色的,也是模糊的,晃动的黑色。 还有一支箭的声音…… 再一支箭,自己怕是撑不住了。但有时候真的有的选吗,矩阵外的女巫,还有拖延女人的甲胄,消失的查尔斯,昨日那般面对一个将死的女孩,侦探自从来到了雾城,有些时候选择永远仅剩一条,侦探闭上眼,等待着命定的死亡。 箭矢插到了什么地方……没有射中自己! 手持钉剑的侦探来到了牧师面前,咬下了自己的嘴唇,那被甲胄包裹的钉剑瞬间放大无数倍,将面前的人穿刺。 巨大的锋刃轻松的将牧师撕成碎片。 留下的是什么呢,矩阵的人死了,同时矩阵也就失效了,侦探的视野,是晃动的,不是带光的视野 他看到了一个在依稀的黑暗中老旧又成残垣的教堂。 仍然没有光,侦探摸索着自己身上的光源,但口中却在不停的呼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人呢?我解决了。” “喂?” 侦探在大声的呼喊,声音有些顿挫。 “喂。!” 侦探有些急了,他摸索着墙壁,来到还未毁坏的火把前,颤抖着划着火柴。 “我的报酬你还没给呢。”侦探的嘴里全是血,嘴唇上被自己咬下的缺口反倒是不再留血,只是带了些许的晕眩。 而在火光亮起的瞬间,夕阳的光如残火开始照进整个教堂。 侦探的视野清晰了,不过清晰的代价是残酷的。 满地的黑与红。 黑是侦探的,是女人的,是牧师的。 红却不只是侦探的,是两只怪物的,还有教堂中心的女孩。 被黑红相间包裹的女孩。 一个胸口插着一支箭矢,而小腹插着匕首的女孩。 那把匕首侦探见过,在她咬着自己的手腕的时候,侦探从她的怀里看到了那把匕首的柄,镶着两人脸上的纹路,一只衔着尾巴的蛇。 “你还欠我东西的吧。” “你死不了的吧。” “别装了,你都没流血,你是女巫啊,你是神奇的女巫啊,你他妈是他妈该死的女巫啊,这个世界都讨厌你的女巫啊。” 她没有流着血,因为她的血早已干涸。 两个伤口中,再无一滴血可以流出,就像侦探疲惫的躯壳无法流出一滴眼泪。 她确实想到了办法,以血祭,血食,察觉到了敌人,影响到了矩阵。 只不过侦探不怎么抗揍,只扛下了两支箭,还有第三支,她替侦探挡了,插在了她的胸口。 看着倒下的人,侦探有些累了。重新从天窗射进来的光,恍惚了侦探的视野,侦探揉揉眼,视野由一地的残垣,一地的黑与红,变得模糊, 在光影的恍惚中,侦探怔住了,他看到了黑与红之间,另外两个人的尸体在融合。 教堂也亮起来了,先前是夕阳般的残火,现如今彻彻底底的被神圣的光芒所洗礼,黑与红早已被圣洁的光所模糊,光很闪耀,闪耀的犹如正神降临此地。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罪孽是循环,又在循环中加重。”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 “放弃罪与血的死循,接受祂的洗礼。” 有些虚幻的声音在侦探的耳畔响起。 侦探早已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事实上他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因大量失血加高强度战斗已经近乎晕厥。 在朦胧的声音下,在祂的福音下,他半跪在地上,强撑着,睁着眼。他要看着黑与红融合的完成 他最终,也是最开始,从光芒出现的开始,就看见了从地面的黑中,伸出一支刺,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黑与红彻底融合,在彻底融合的瞬间,侦探用最后的意识发觉,自己仿佛坠入深海,所有的一切都在模糊,光吞噬了一切。 侦探倒下了,倒在了她的脚下,倒在了一张黑色的斗篷旁,散落的白色发丝沾染着血被侦探的手攥住——两个人的尸体倒置,形成了一个闭环。 “先生,醒醒,快到站了。先生,请你醒醒,快到站了。” 夕阳的光从车窗照进来,侍者在轻轻呼喊。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四章 歌者 这大概是侦探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了。 无论是以前去劝慰一个因家庭琐事到了高塔上的一位伯爵的女儿,还是因为得罪别人误打误撞的迷失在帕罗米亚的边界里,最后还有那一次那个全是妖魔鬼怪的医院,都没有把天天在这种离谱的事中摸爬滚打,还有些好运气的侦探逼到如此境地,而如今只是一场梦,切实经历的死亡仿佛就在上一刻。 侦探从梦魇中醒来之时,整个人状态都差到了极点,心脏在涌动,整具身体里都是那个该死的红色玩意在跳动的声音,尤其是侦探的脑袋,喘着粗气的侦探感觉有人在敲自己的脑壳,只不过是从里往外敲。在粗重的呼吸声中,直到眼前由模糊到清晰,还残留几分淡红裂缝的视野,侦探才稍稍缓过来,也不在乎下一刻自己就可能因血管爆裂而亡。 细密的汗将侦探的整件衬衣浸湿,外边黑色的大衣也带着潮气将整个人黏在这个深红色的座位上。 “先生,先生,到站了。” 穿着暗红色的衣服的侍者,在侦探的周边,小声的提醒着侦探,同时也在打量这个男人的状态,自己用不用提起叫医生来车站。 “好,好的。” 男人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侍者。 “先生,你没事吧。” “我,大概吧。”侦探用手帕擦着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快凝固的汗液。 “用不用给您联系医生。” “我,我没事,不用管我。” 侦探挣脱开了自己视野里侍者要把自己扶起来的手,事实上,一旁的侍者根本没有试图搀扶侦探的意图,反倒离得这个有些神经质的男人远远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勉强起身的侦探,再次摔了个趔趄。 “先生,您注意点。” 听见了后方越来越远的声音。侦探自信的拜拜手 “我没事,我只是,真的需要在下车前冷静一下。” 黑色的大衣又在走道上大红色的地毯摔了一跤。 而在烟雾在狭小的房间腾起的时候,侦探俨然换了一副表情,此前的疲态与恍惚都消失不见。 烟草,侦探已经对这玩意成瘾多少年了,对心肺有害,浪费金钱,便于别人判断自己的身份,还容易留下痕迹,缺点很多,但当侦探每每受到那玩意的影响之时,这玩意总可以让侦探清醒一会。 那个煎熬的梦应该也是那玩意的手段,梦这种东西很奇怪,即使只是某一段回忆,你刚刚做完梦醒来,还在睡意朦胧的时候,无论梦中发生过什么,你总会觉得自己切实在人生中经历过了梦见的那一切。 雾城,那地方大英伦真的有吗,至于收到别人的一封信这种东西对侦探来说就更不可能了,还有女巫,想到这两个字侦探不由得想哼哼两声,张开口却又没发出声音。 都是梦罢了,侦探把烟卷丢到便池里,突然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随即又是一阵头痛。 在再来一根的诱惑下,侦探摸到了大衣胸口上的暗兜,打开一看,里边是几枚银币,一看做工就很精细,比较吸引人的那种,收藏品吗,侦探借着自己的打火机还有几分火,拿出一枚仔细打量。 在一簇细小的橘红色的火焰下,侦探半眯着眼,他确实在银币上看到了泛着光点的嫣红花纹。 这个代表什么吗,思想有些摇曳的侦探在泛着火红色的墙壁上再次看到了梦里的某些场景,索性自暴自弃的点燃了第二根烟卷。 比起在盥洗室抽烟之时的潇洒,出来的侦探可就显得十分狼狈,身上沾染着不知名水渍的侦探一瘸一拐的来到车厢前方,找到了正在休憩的侍者。 途中,侦探看到了整节车厢上有些零散的乘客 “一个,两个,三个。” “九个,十个,一个。” 随着侦探的轻声计数,也是来到了车厢最前端。侍者在坐着一个有些狭小的座位上,面前是一面镜子。 侦探先是轻拍了正在的眯着眼侍者的肩膀,用着嘶哑的声音断续的向着他请求。 “我现在列车到哪了,我想我需要些……你知道的,我需要些医疗措施。” “哦,先生,您状态还好吧,现在还没到城内,是我去其他车厢给您找医务人员,还是等到下车我联系车站的医务人员。” “还没到城内吗。” “对的,哦,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一把银制的左轮手枪对准了一个侍者的胸膛。 “先生,我只是有些疲惫,没有做了什么得罪您的事情吧,何必把事情搞得那么遭呢。” “你根本没在害怕。”侦探随意得用单手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用的是已经对着胸口开了一枪的左轮,流弹没有弹到很远,只是嵌在了镜子里,“看看这面镜子吧,看看镜子里的你是什么模样,你这头妖魔。” 在破碎的镜子里,那个坐在座位上的哪是什么人啊,而是一个浑身都是尖刺的怪物。哦不对,应该叫妖魔。至于侦探对着它胸口开的那一枪,只是给它的外壳划破了一点角质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先生!” 侦探来不及回答,而在先生两个字一出口,面前的侍者已经与镜子里的妖魔融为一体,对侦探发难。 而近在咫尺的侦探也没躲,只是再次抬手,将仍在燃烧的烟卷送入口中,上面还残余些火药的气息。 妖魔嘛,简单的,弱小的,无非移动速度,身体强度超越人类,还有些奇怪的技能。遇上那些强大的,自己如此妄为早死透了,那么面前的要么是势均力敌的,要么是弱小的。 可随着那个带着尖刺的拳头捅向侦探的腹部之后,侦探嗤笑了一声,将烟卷扔到地上。 即使是弱小的怪物,显然也不是人类所能敌的,人类往往会用一些方式把自己同样拉到妖魔的程度。这点人类似乎比妖魔更强,因为侦探从那个三只手从肚子里的伤口伸出来的老术士口里听到过,人类因序列能获得媲美妖魔的能力。 而下一刻,听着自己肚子上的血肉被妖魔生物尖刺给折磨,旋搅的侦探朝着自己身后开了一枪,随即身上猩红色的血肉从那个创伤中不断的增生。 “先生,你下车,我们在我们的车上,不是挺好吗。” 侍者的面庞已经带上了一个尖刺的面具,在侦探体内的手触及到了那些血肉他就停下了攻击。奇怪的声音已经很难分辨是否是人语,当然,这也没关系,侦探听得懂,在德波尼亚侦探学习过一些妖魔语。 “说的就像你们只是蜗居在一辆车厢里一样,你们的车驶向哪里我可一清二楚。” 侦探从自己的大衣里掏出钉剑,尖端指着面前的妖魔。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威胁我是吗,我除了侦探,可还是猎人,一群妖魔与一个妖魔都一样,它们都是我的猎物。” 弱小的妖魔通常也能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它们会报团,它们也会逃窜。 此时,侦探的伤口吐出的血肉已经将侦探包裹成一个猩红的肉人,不是被各种囊泡与血管裹挟的瘤,而是有纹理的血肉筑成的胄,那带着尖刺的臂膀,被肉人从自己的身体内轻松拽断,它没有反应,它不敢反应。 弱小的妖魔会对毫无反抗的人类下手,却不会对强大的妖魔反击,它们只会谦卑,只会臣服。 “我想我已经献上足够的敬意了,既然您无法离开,那我们离开,列车上还有些财宝,我想您可以尽管取用。” 侍者的声音又正常了,那个带着尖刺的外表被它强硬的撕开,尽管里边那个人类早已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但是它还希望这样能给侦探留下一些好感,代价也是残酷的,黑与红的液体交叉流淌着,散发带着刺鼻的味道。 “拒绝。”侦探撕开半身肉块,一只手抖了抖身上的大衣,几枚银币哐哐作响。 简单的两个字。下一瞬间随着一把钉剑砍下,侍者的头颅从脖子上滚下来,那个掉到地上的头颅转了几圈,突然张开了嘴,随即巨大的噪音开始攻击侦探的耳膜,而后列车上的一个一个在窥伺的乘客,或者说它的同伴,分别也张开嘴,同时发出噪音。 下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燃烧的味道。赤色的火焰从刚刚侦探去过的列车尾部快速蔓延,侦探将那个陪了自己几年的打火机留在了那,做了一个小巧的机关,加了点料,爆炸的声音覆盖了那些声音攻击,而在爆炸响起的瞬间,侦探那个肉人凭借此前留在地毯上的不明液体高速移动,拿着钉剑将因爆炸被迫停滞声波攻击还在缓冲的乘客一个一个刺穿。 那些不明液体实际上是血,无色的血,或者透明的带着一点点红的血,留在地面上,肉人凭借着它将自己从一个完整撕裂又再次重组到想去的位置,且那些血肉从不会拖慢速度,只会加强自己的能力,三次将头颅,胸口,脊椎完全贯穿的钉剑,足以让这些弱小的怪物死亡。 一共十一个人,随着爆炸的结束,染着火的列车已经变成露天状态,几块铁皮残卷着这一部分的列车在行驶,至于其他车厢,侦探可没那么时间管,杀小怪杀的多了可是有boss的,虫子也是有些凝聚力的,再说了,谁知道这俩列车上有没有些异变的妖魔呢,消灭一辆车厢上的怪物也足够交差了。 这时,侦探已经杀死第十头妖魔,开始拿着钉剑指着第十一个人。 与那些目眦欲裂,张着口的人不同 他只是一个男孩,在安静看书的男孩,留着金色短发的男孩,巨大的爆炸与侦探的钉剑似乎都没有让他从书上分心。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他抬起了头,看着侦探。 “你是谁。” 侦探没那么多时间,也没什么好脾气,可对方就是充耳不闻的在看书。 侦探下一刻用剑将小孩的书斩成两半。 “你是谁。” “我叫歌者。” 侦探的钉剑不动。 “我是人类。” 侦探指着他的钉剑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为了躲避第一波声浪攻击只能将自己的耳膜戳破。” 少年的声音很平静,也同样平静的指了指自己在流血的耳朵。似乎第一波他读的是侦探的唇语,而将自己的耳膜戳破也是无奈之举,如果自己不想办法让自己聋起来的话,那些声音的影响可比听不见更可怕。 比起失聪,它们会给你全新的“听觉” “价码。” 明晃的剑尖在他脸前画着单词。剑尖的背后是一具屠杀完妖魔的妖魔,还有正在燃烧的车皮,露天的列车,空气中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不稳定,似乎下一刻就会爆炸。 “调查协会。” 男人嘴咧了一下。 猩红的兽夹带着一个男孩消失在奔腾的燃烧的巨蛇之上。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五章 失筝 “查……” “叫我侦探就好。” “侦探阁下,最近协会还有一个任务,您是否要考虑一下。” “开出你的价码吧,给多少功勋。” “足以让您的权限升到传奇。” “噩梦级?” “天灾级,团体任务。” “地点。” “就是这里。” “见鬼的帕罗米亚,这片土地上已经堕落到滋生天灾了是吗,任务我是接不了了,感谢您的情报,我会带上我的家当狠狠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其实不完全是帕罗米亚,这座城市……” “不是帕罗米亚,不是帕罗米亚是哪,总不能是该死的皇帝寝宫吧,无论是哪都和我没关系,我会离开这帕罗米亚和皇帝那睡觉的地方的。” “先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足以升至传奇权限的任务。” “只怕是有命接任务没命拿奖赏,再见,不用送,谢谢。” 高大的影子几个呼吸之间就离开那所十分阴暗的建筑物 将那个对周边事物都显得过于平常的少年送到了协会,侦探也是没有再多逗留。至于即将爆发的天灾与什么各种危险元素的任务,侦探撇撇嘴,足以让权限升到传奇,哼哼,死人的权限才是最大的。还是一群人,平时抠门儿的协会能让一群人的功勋到达最顶级,那么这群人不过是一群死人罢了。 只要今晚上,今晚上。 男人左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在祈祷,又在期待。 再见到侦探时,侦探脸上自带的那种戏谑与轻浮已经消失不见,只是穿着一身白大褂,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仪容。男人整理的很认真,起码对待自己烂糟糟的胡子和卷曲的头发如此,对待那一道横跨过自己脸上的疤痕也是如此。 拥有着镜子的桌上散落了很多东西,最显眼的就是那几枚侦探在盥洗室掏出的硬币,每一枚硬币都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点,淡红色的光在一旁那盏破旧的煤油灯下显得更甚,暗淡的色彩被昏黄的光下所衬,更加鲜艳与危险。 其次就是手枪钉剑这种危险的物品,刃与枪面都映着红与黄的光,原本其带的血与沾染的罪孽都已被侦探洗涤干净,最后是一些工具,一个崭新的的打火机,一套刀具,一套镊子等医学用具,还有零散摆放的几个针筒。 在镜子里的人完全换了一副面容之后,侦探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一扇门,在侦探背后的门。 狭长的甬道不带一丝光,但侦探熟练的进入,进入之后摸着黑往里走,无比熟络,没有任何阻碍。 光完全消失的时候,男人的呼吸开始急促,每一次喘息伴随着步伐开始紊乱,开始加速,一秒,两秒,直到整个通道里只剩男人粗重的呼吸,而在光出现的一瞬间,男人的呼吸声又开始平稳。 只是一个小小的起伏,下一刻出现在光里的男人一脸木讷的看着那扇上锁的门,摸索着钥匙,钥匙在哪里呢,男人低头,可手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一包该有的多余的东西。 男人有些头痛,他不知道钥匙在哪,还要再上去拿吗,男人转身望了望还是不带一丁点光的甬道,深吸一口气,拿出钉剑将整扇门刺穿。 倒霉的事接二连三,那个平时无比锋利的钉剑在这扇老旧的门前仿佛再无往日的荣耀,它陷在里边了,就如同侦探陷在这座城市一样,有着朋友,有着该死的道德和责任。 侦探还是没有选择回头,所以再当侦探进门时,整个人已经披上了猩红色的甲胄。 上锁的房间开门时却没有任何尘埃,只有一张地毯,暗红色的地毯的尽头,是一口棺材,透明的水晶的棺材,在棺材里的,是一个长眠的女人。 男人秉着气息缓缓地向前,不发出一点声音,他怕惊醒那个睡着的女人,尽管他知道她是不可能被吵醒的,他向前,一步一步向前,小心翼翼的喘息着向前,此刻他布满血丝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终于,经过了无数漫长的呼吸过程,他到达了那个水晶棺前。 男人先是俯下身,想看看女人的面容,后来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想半跪着观察女人的睡颜,可弯下身子又会惊起太大动静,男人只得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看着女人,一个年轻漂亮娇小的女人。 说是漂亮,倒是有些轻视这个金发面容精致皮肤姣好到如同一具玩偶的女人,可无论她如何漂亮与美丽,她就沉睡在侦探的面前。 男人想抚摸她的脸庞,可手在触到她带着一丝红晕的白皙脸颊时却被冰冷的棺椁挡住。 男人顿住了,一切都小心翼翼的男人突然停滞在了棺材前。 男人的眼前在崩坏,平静的一尘不染的房间闪过几次炼狱般的场景,光滑的墙壁上沾染着各式各样付血迹与污痕,地上的地毯是缓缓流淌的血池,就连那美好的,平淡的,完美的躺在水晶制作的棺椁里女人也正在变成一块又一块的血肉,分裂的肉块盛在一个老旧的被红色的藤蔓包裹的容器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男人暗骂了一声,用左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缓缓将自己的身躯放到地面上,把整个虚弱的自己靠在墙壁,右手是那一包来时的物品,男人从里边找到一管红色的针剂,撸起自己的袖子,将针剂扎进去,似乎是针头又穿过了同一个人肉的孔道,男人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伤疤被揭起,显然是比一个新的伤口要痛。 得益于疼痛,男人刚刚显得粗重的呼吸,开始平稳,再次睁眼,又回到了那个房间,一尘不染的房间,有着一个完美的女人的房间。 男人捧着那几枚硬币来到了女人面前,用着细弱蚊蝇的声音,把脸贴在棺材上,对着女人诉说。 “我会救你的,莉卡” 下一刻男人骤然起身,挥舞着钉剑将整个地毯划破掀开,而在地毯之下,是一个由血肉组成的矩阵。 如果说刚才男人眼前闪过的是幻影,现在就是真实的地狱。 地板是凹陷的,密密麻麻的镂空方格让这个地毯踩上去和平时一样,男人用猩红色的触手伸到方格里抓住一处,将整个镂空全部提起。 在凹陷处,那个以血肉为载体的矩阵完整的浮现,乱序的,不规则的形状与图案,被碎肉填满,这个碎肉不是幻觉,是散发着腐烂味道,上边还滋生着蛆虫的真实血肉。 它是碎的,红色的细流里白色在涌动。 一层浅薄的碎肉铺在图案上,这些不规则的图案又靠着一些还正在蠕动的红白色管道链接,它们取自哪里不知道,但白里透红的,还占着一点点儿血沫的白色肉管比那些碎肉更可怖。 男人深呼吸着,看着那个老旧的怀表,闻着臭不可闻的味道。 终于怀表的数字由最上处开始向下行走,男人迅速从自己的身上掏出那几枚硬币,不再是淡淡的红光,而是血红色的纹路在上边蔓延与那细微的跳动。 侦探把它们丢向几处血肉,很快一个活物被一群活物所捕获,紧接着吞噬,听着血肉被啃食的声音,男人提着的气也放下来,他开始看向图案的尽头,血色纹路的尽头。 那具棺材,一动不动的棺材,还在沉睡的女人。 侦探听着咀嚼血肉的声音从剧烈到消失,可尽头的女人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侦探突然有些晕,突然有些累,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突然棺材里开始有了动静,男人开始发疯般的拖着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躯体像棺椁赶去,可到了那只看到一摊血肉不知什么时间溅到了水晶制的棺壁之上,也是女孩的心脏处。 它想啃食女孩,可又因为棺椁将它阻挡,它只能蠕动。 男人瘫倒在刚才的地板上,晕眩的视野下一切物品开始变红,男人开始看到有什么东西爬上自己的躯体,好像是那个该死的不起作用的矩阵。 男人想挣扎,想做出反抗,想把那些该死的蛆虫从自己身上甩开,又突然释然了,炼金术,等价交换的原则,自己付出的还不够多,还不够多。 或许将自己这具残缺的躯体献给祂,就足够了。 男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另一个家,以前的家,家里有一个女人,她说她饿了,自己要去给她做饭,吃什么呢,男人拿着刀,摸着自己也因有些饥饿发出声音的肚子,想着今晚上的晚餐。 做牛肉吧,昨天买的牛肉还没吃完,今天应该不会坏的,男人来到厨房,开始料理那些昨日的牛肉,似乎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仅仅是昨日的牛肉也有了些许味道,但是男人相信自己的厨艺,只要把那些肉切块,腌制一下,做一道炖汤还是可以的,女人和自己的肠胃倒是蛮好的。 刀有些过于沉了,男人握着刀,感觉有些怪异,但毕竟女人饿了,自己要做饭,把刀刃对准女人的纹理,准备切下去。 “查尔斯!” “查尔斯!” 男人醒了,从一开始就被甲胄包裹的男人醒了,看着打开的棺椁,看着手中的钉剑,看着开始流血的女人,看着身上那些碎肉,那些蛆虫。 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钉剑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矩阵也好,炼金术也罢,这些从一开始就是陷阱,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男人将钉剑刺入自己的喉咙,腥甜血随着风涌入男人的口腔与食道。 “我有什么……咳咳……办法呢。我又有什么选择呢” “你还有一条命。” “是啊,我还有一条命,一条快没了的命。” “也可以是拯救帕罗米亚的命。” “艹,你这人怎么这么沉。”男人再次被红覆盖视野之时,听到了那个男孩的叫骂,歌者是吗,脾气倒是有些差。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六章 缝隙 列车在行驶,摇曳的灯光和车窗外变幻的景色起码证实这一点。 一群人围坐在桌子前,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一群昏睡的人。高矮胖瘦,男人,女孩,老头,小孩都围坐在一张桌子上,端坐着闭着眼,好吧,那个小孩醒了 “你好。” 摘掉面具的诸葛然瞅着面前的少年,一脸微笑的对他问好 “我退场还有些谢幕礼吗,倒是过于隆重了。” “不是谢礼。” “哦,那是什么。” “为你在遗境中的表现,颁发奖励。”男人翻出一本书,认真的读者书上的内容。 “歌者,在面对天灾的二十次循环中,取得了十九次世界推动进度零的成绩,唯一一次的成绩是在一次循环中,唤醒了被天灾影响的最后一位猎魔人查尔斯,并在冷战计划中为查尔斯挡了一刀,使得查尔斯突破三阶。”男人照着书上读完这一段话,端起旁边的水杯饮了一口,“成绩有些差啊。” “有惩罚吗?” “当然有啊。” 男人轻笑了一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铐。 “我~投~降。”少年将自己的声音拉的很长,并对着男人伸出了双手,表示自己甘愿束手就擒。 “好啊。”男人一脸微笑着拿着手铐就要往男孩手上铐去,可即将碰到男孩的手腕之时,男孩的手腕开始变得虚幻起来,虚幻的也不只是手腕还有与灯光同样摇曳的男孩的整个躯体,躯体的顶端是男孩金色的短发,在头顶的光下显得十分显眼。 “序列—白泽,有意思。那群老家伙的小辈就是厉害哈,倘若我掏出一手矩阵—白帝城呢。” “好啊。”男孩还打算继续微笑,可很快听见男人下边几句话,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在炼金矩阵方面有些造诣,大概也算到了我会为每个参与者设置一个专门的用来限制的矩阵,但是参与者人数众多我大概会设置一个简易版的,但是如果说我的能力为每个人设置一个矩阵都绰绰有余呢。” 男人一连串的说着,边说还掏出了酒水与酒杯,为两人倒满。而此刻,那个冷汗已经出来还在强颜欢笑的男孩,看了看男人并没有继续拿着手铐给自己抓起来的念头,便胆大了起来,接过了倒满酒的酒杯,只是动作还有些紧张的颤抖,那黄澄澄的酒液险些从男孩的手中洒落。 “可以聊聊了吗。”诸葛然端起酒杯,等待着男孩的回应。 “当然可以。”一脸笑容的男孩与诸葛然碰杯,可能随着境遇的不同,少年的笑容不再是是那个笑容,这时候的笑脸悄然带了一丝谄媚,一丝来自狐狸狡黠的谄媚。 除了以罪孽作为序列的升华之路,升华者的世界就没有丑人,本该看上去就是两个阴险的令人发指,然后都摆着虚情假意的笑容,在觥筹交错中密谋什么邪恶的计划的两人,实际上更像一对发色不同的两位好友,或者可能是哥哥与弟弟,在麻醉不了自己的液体中,日常的互损,再简单不过聊聊家常。 “北极星的生活艰苦吗?”男人率先开始烂话攻击,当然这句话背后的信息其实也不少,更算是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情况下的情报交换。 “要毁灭世界,是挺艰苦的。”男孩一脸不屑的瞅着面前的男人,开始烂话反击。 “尤其是你还是他们的老大。” “管不了那些人,比起我,他们更像是是老大。” “你才是他们最疯的不是吗。” “当然。因为我……” “因为只有你是想拯救这个城市。” “我?别开玩笑了,我是坏蛋头子,北极星老大,我因为大浪潮那件事充满仇恨,想要复仇,怎么可能想要拯救呢。” “你还记得你死前与查尔斯那段对话吗。算了,我来给你念念吧。” “洗耳恭听。” “歌者是什么?歌者就是一群只会观察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冷漠的要死。 天灾可影响不到你们。 拜托啊,就算是你养的一条狗,死了也会有感情的好吧。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丁点儿留念?没有留念你怎么会听我一句劝,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参与到这个该死的任务里。 我只是为了诺伊娜而已。 好啊,我也只是为了能把这个该死的世界观测的久一点。” “这只是一套说辞,为了博取好感,为了方便以后的计划实施。”男孩目光低垂,有些心不在焉。 “序列白泽,趋利避害,又是一群胆小,漠然的观察者……白泽更像是一种裁判,负责观测世界的裁判……”男人拿出一副眼镜,对着自己从桌子上的书,逐字逐句的翻找着,对着男孩侃侃而谈,而念了一段之后,男人又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就和你在大浪潮事件里干的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男孩有些急了,目光开始四处游走,考虑怎么离开这里。 男人拍了拍桌子,男孩刚刚才有些虚幻的影子变得实际起来,而这时男孩的笑容极为难看,但他还是笑着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很识趣的没有说话,而另一方在思考些什么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刚刚形成的有些激烈的气氛瞬间冷淡下来。 “诸葛泽的女朋友,诸葛泽是你什么人。” “堂弟。可以继续了吗。” “堂弟?不对啊,诸葛脉可是……我知道了,你也是个有问题的。” “你想的是对的,可以继续我们的话题了吗。”男人摩挲着空杯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 “可以。” 话题伴随着酒的下一杯与另一瓶,其实酒这种东西只是用来烘托升华者的氛围,没人会因为这些东西醉倒。 “你说完那段话后,你做了一项改变命运的事。” “我只是为了博取好感,这是阴谋!” “但是你改变了姚诗与白歌的循环本身的循环,百分之十的修正度。” “然后呢,如果说你只是为了说我帮助了敌人,这些为了讥讽我的话,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看着男孩的身影再次变得缥缈,男人只是有些随意的摆摆手,伸出一个数字“1”。 “一件事,就一件事,有个道理你知道吧” “序列这种东西本身就代表着命运,无法逃避,像是言情小说中一段又一段黏连在一起的感情故事,两种事物一种代表着权与力另一种又虚无缥缈,但是它俩确确实实相缠在一块。而现在,因为一个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你触动了一个遗境循环的红线,循环那玩意可充满着宿命与命运。我在想你既然可以改变遗境里的东西,是不是现实中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你也可以改变。” “我要价码。”男孩的影子虚幻程度不再变化,反而对男人那一大串修饰词加上比喻产生了思考,男孩听的很认真是因为他知道男人那一大段修饰词中的内核。 “跟查尔斯现学现卖是吗?我想这个价码每个人都无法拒绝。一个彻彻底底的与命运相反的可以拯救世界的方式。” “可以改变过去吗。” “只能回到过去,只有过去是既定的未来。” “所以说。” “只能改变未来。你我都能感觉出的未来。” “不是,你说世界这玩意真的还有救吗?毕竟前线死绝了这件事你我都知道。” “有。但是,佛曰不能说。”看着男孩一脸狐疑,诸葛然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讲自己老掉牙的烂梗与笑话。 “你都说了我是白泽,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哎,这你就不懂了,诸葛一族,知天命,逆天难。” “我代表难?” “你是难前的两字。” “你如何保证我会保证我的承诺,毕竟我现在可是南城最大罪犯团伙老大。” “有些时候当你做出选择,有些东西就开始改变了。” “就和他俩一样?”少年指了指那边一直对着两人放的画面,画面里是无数个分镜,有男人抓着女孩的头发,从沾满血的地面上站起,也有女孩拥抱一个赤裸的瘦弱的男孩,还有两个人在风沙里行走,两个人在天台上相拥等等,都看不清具体模样,只有一些影子般的身形,但给少年一些莫名熟悉感。 “这玩意的齿轮一个人是推不动的,何况齿轮驱动的还是整个世界之舟的航向。” “成交。希望这个该死的世界,好一点吧。” 满载昏光的列车穿过命运之网的一隅缝隙,驶向那不知名的远方,可一辆列车离去,总会有另一辆列车来填补这带着些宿命感的结尾。 “姚儿,姚,醒醒,我们到南城了。” “到,到了?” 列车上,有些大大咧咧的男人喊醒了正在熟睡的小男孩,小男孩还在揉着眼睛,缓解着自己刚刚从梦中醒来的疲倦。 那是一个好长的梦,梦中有很多人的影子,但是少年只记住了一个。 一个白发的姑娘。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七章 他命 半边天空被蜡黄色涂染,另半边天空被乌云覆盖,陷入昏暗,而在极远处的天际,残留着一点落日的余辉和半轮月的虚影。 一直黑鸟飞掠过已有些潮湿的路面,带着远方拂来的风,映着与残昼相和的虹,而水汽下的弧虹又穿裂漆黑色的羽翼,各种色与影,折射着,隔断着,铺叙着叶最后的舞蹈。黄叶舞出了一抹深绿,叶落之时,黑鸟离开。 天际一墨点,如始时惊鸿一现。 远方又响起浑厚而又冗长的汽笛声,素不相识的列车进站,有些破旧的列车驶出。 一束长光亮起,连接着路尽头的黑暗与此刻,遥不可及的彼岸与充满未知的下一秒,汽笛再一声长歌,打破要离别的人仅剩的温存与幻想。 “一百三十八块五。”看见眼前满满一袋子的猫粮。女人有些好奇,微微抬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 黑色的有些旧了的卫衣,没有任何牌子标识,普通的牛仔裤,也是没有任何标识,手上脸上带着一些明显的伤口,加上眼神有点茫然,这年纪这时间,十有八九是逃学出来的,可能还打过架。 虽是分了一下神,妇女手中活计却没停下,迅速扫码装袋,视线移开少年时,透过少年背后的窗看了一下天色,俨然要下雨的样子。 妇女接过少年手中也有些发旧的钞票,少年转身离开,妇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这天要下雨了,记得早回家啊。” 本来想提起袋子转身就走的少年,愣了一下。 “谢谢。” 也许只是一句无心之言,或是不忍看到少年这样离经叛道下去,但少年不在乎。别人的几句善意的言语自己也只会表达出些许该有的善意,但若是因为几句话改变自己长久以来,腐朽的平淡的如同一条将死的老狗一样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少年推开超市的大门,径直向不远处的旧墟走去。 走了百步,到了地方,少年迅速找到了目的地――一座叠得比较高的废墟。 叠得比较高没错,但其下边的空隙却是住了一窝野猫。 少年轻拍两下手,唤了几声,几只棕色的――有一只是橘黄色的猫从废弃物摞叠成的窝里出来。 少年抚弄了一下最小的那只猫,从旁边那摞垃圾中抽出一个有些掉色的食盆,用力甩了几下,散落了一部分杂尘后,少年把从超市买的几袋猫粮拿出,轻拍几下手,几只小生灵同少年有默契似的,两只将少年给分好的保质期长的一类搬到废墟里面去,剩下两只较小的安静的在食盒旁,等待着。 四只猫的喂食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可从不下雨开始到下起一点一点的小雨,也是一段不少的时光,雨水很快濡湿了少年的衣衫,再加上带着些许寒意的秋风,少年身躯有些颤抖,于是也学着小猫们把自己的身子靠向高高的废墟之下,躲着那四散的雨簇。 小猫们已经吃完了,少年收好食盒,但却不准备离开。看着那些在自己家里的小猫盯着自己,笑着挥挥手,又看了一眼雨越下越大的天上,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什么呢,等待着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还是等待着这场漫长而无边的雨停滞,少年也不知道,天终是要黑的,自己也总是要回到家的。 回家能干什么呢,少年反倒是更迷茫了。回到家可能会被大吵一顿,也可能家里的那位也还在忙,毕竟他总是加班,也总是不回来。自己在那个灯光昏暗的要死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娱乐,只能昏昏沉沉的睡上一觉。 那回学校?少年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拥挤得要死的班级里,一群人天天大声叫喊着拼搏百天的世界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什么水平,多少努力,未来的方向似乎已经有了定数,定数的范围只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口中的临场发挥。 那去找后街,他们总是讲义气的,也把自己当真朋友,可那个加班男人的教导与自己也喊过的拼搏百天又让少年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更切实的脸上的伤口,细密的痛感让少年放弃了刚刚产生的念头。 选择和思考总是递进的,递进的结果就是少年在一片又一片盛开又衰败的思绪田野里得不出答案,只能看着天上的雨越下越大。 还是回家吧,少年拨弄着一片吹到自己脸上的残叶看着传出轻微的叫声的猫窝,想到了自己居住的老楼。 肚子又传出一声有些悲伤的嚎叫,少年更加坚定了回家的念头,摸了摸口袋,还有些纸币,足够自己买把伞或是买些吃的,少年将自己身下的猫护送到它们的家里,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旅程。 说是旅程又有些可笑,毕竟只是自己拉上兜帽在雨里朝着来时的店铺奔跑,就在自己产生离开的念头之时,雨就大了。 少年跑的很急,细密的雨滴打在自己衣服上沉闷的撞击与融化,落在周遭的树叶沙沙作响,这些都是雨天该有的声音。 南城雨不多,却也不少下,每年的雨夜与少年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没什么不同,可即使在少年视线之外多了些不一样的影子,出现了些不一样的光景,谁又能发现呢,雨夜总是这样,将不多不少的黑暗深埋在城市的阴影之中,而以往的每个雨夜,人们宁愿将自己塞在沉闷的家里睡觉,也不愿意去寻找在雨中的一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也不例外,他只想推开那个有些年头的商店的大门,安安心心买把伞,再安安心心赶到家去。 可若即若离的丝线带着那些一丁点儿命运的意味缠上了少年握着门把的手腕,以至于少年推开门的时候停滞了一下。 可很快他又摇摇头,推开了那扇比平时更要沉重的大门。 少年有些诧异,比起外边的雨声嘈杂,除了一进门那扇玻璃制的门与地板摩擦声以外,这里安静的出奇,虽是雨夜,店里没人也正常,店主可能在商店仓库,可能暂时回家一趟忘了锁门,可此刻被白色灯光覆盖的一整个商店安静的只剩少年不均匀的呼吸与有些紊乱的心跳声十分不正常。 少年想把住来时的门把手回去,可那扇刚刚少年还能推开的大门,此刻自己用尽全力都纹丝不动。 “请问有人吗。” 少年想找一下消失的店主,那个有些年纪的妇人,可声音刚喊出去,头上的灯泡“呲呲“了一下,而在少年四周传出了更加诡异的窸窣声,可周围都是明亮的货柜,上边那些包装还闪着头上的丁点光。 在奇怪的声音中,少年的步伐更加缓慢,又透露着惊恐与小心,渐渐的,少年发现自己走不动了,因为自己已经绕了商店一圈,推门而来的入口去选购,再到入口的旁边柜台选出,少年在一声声心脏泵血的声音中的完成了一个“环”。 环是没有尽头的,环只有入口和与入口相连的终点,现在少年在这一节点处,是离开商店面对这个雨夜还是待在这里尽数死亡。 少年很冷静,在每分钟心跳攀越140的情况下,少年显得异常平静,他知道就算有什么东西盯上了自己,同时,他也在等待一个契机。因为这个打不开门的地方无异于一个囚笼,而囚笼之中的兽还不对自己的食物发起狩猎只是还有什么限制。 可是等待总是漫长的,漫长到少年在等待中回忆了自己现如今的一生,少年名叫姚诗,生活中的前几年跟着叔叔在生活,后来被叔叔带来南城找到自己的父亲。 与想象中的生活不同,父亲比起年轻的叔叔更加沉闷,终日提着个公文包与带着眼镜,常年加班,即使在家也难与姚诗有什么交流。 父亲和叔叔大吵一架后叔叔离开,此后姚诗的生活更加沉闷,烦躁的与高压的校园生活再加上一眼望到头的人生让少年开始追求一些生活中的刺激,装病逃课的生活与后街的一些朋友,还有隔壁班的女孩,多少能唤起白日与晚上在拥挤的教室里上学,夜晚回到家在无人的老楼中休息的姚诗一些对生活热情。 姚诗还照顾了几只小猫,在自己那无人的生日那天,想鼓起勇气对那个自己只见过却不认识隔壁班的女孩表白的那天,路上捡到了这一窝小家伙,于是乎姚诗的热情多了一项,那稍微攒起的青涩勇气又要用漫长的时间来填补。 回顾着,渐渐的从过去到了现在,而真正的刺激摆到了自己面前,少年有些怯了,他想起自己在那个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做的梦。 梦中自己是从小在病床上,然后做了实验休眠到了未来的一个人,没有亲戚,被一个大了自己的女人收养,然后身上身怀一些特殊能力,有一些关系好的同学,也有一个有些怪异的同桌,还有一个既当法医又是心理医生的朋友。 那个梦很长,又很真实,真实到现实是那么脆弱,梦中的自己学习能力很强,还能打到怪兽拯救世界,是阴影中的行者,是城市的黑暗英雄。 梦中那个收养自己的人也很漂亮,还会简单的照顾自己,最重要的是和隔壁班的女生有些相像。 人们常说梦是断续的,碎片化的,可少年做的那个梦真实的就像自己完全经历过这一切一样。 一个奇怪的,一个与现实相比在某种程度上精彩的人生。 对梦的回忆让少年的心态都平缓下来,把少年从回忆拉回现实的是那种在阴影中咀嚼骨头的声音,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仿佛梦中的怪物已经出现在了现实。 可自己没有梦中那种能变身的能力啊,少年有些无语,可下一刻,头上的灯突然灭了,巨大的,能划破整个房间的雷声从房子外炸裂,而雨声,刺耳的尖鸣同时响起,那扇紧闭的玻璃门被什么东西吹开一般,硬生生出了一个缝隙,通向外面的缝隙。 姚诗想都没想直接从那个缝隙离开,不管背后,不管四周,朝着一个方向抱头狂奔。 雨与泥泞的路都没有减缓少年的速度,还是说自己也已经有了梦中那些奇怪的能力。 雨水夹杂汗水从兜帽上,在少年的视野里肆意生长,而背后刺耳的尖鸣始终没有停止。 少年选中的方向是否能给自己带来一丝生机呢,答案是不确定的,虽然少年能跑的随着更快的路来到了南城的闹市,可真当少年气喘吁吁的想要寻求帮助,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店铺也没有一点光,都紧闭着大门,平时热闹的南城现在却成了一座鬼城,看到周边的路少年有些熟悉,因为这条路的另一端,是学校,是自己的所在那所平日里沉闷的学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平日里自己经常开玩笑说在学校里,学校外的人生都能一眼望到尽头,而如今自己的生命似乎也一眼望到了尽头。 在路尽头的学校,姚诗却不打算进去,先不论学校有没有人,今天可是上学的日子,这个时间也大概是上学的时间,按照以往隔壁班的那个女孩肯定会在认真的学习,自己也会在下课去趟厕所,然后经过她的班级,经过那个老的模糊的令人发指的窗户,看她一眼,这时候的她或许在看书,毕竟她总是在看书,她平时成绩优异,优异到拉开第二名第三名很多很多分,也可能会眺望窗外,两个人的视线相遇,她会微笑的看一眼自己,和平时她平静的看其他事物不同,少年隐隐约约觉得那份目光带了一丝不知名的温度,也可能在喝水,仰起头喝着那个小兔杯子里的水,那带着弧度的单马尾,那过分白皙的锁骨,总会在那一瞬间被少年所看到,红着脸离开,还是会楞几秒。 这是来自青春的狡黠,也是平日里少年沉闷的生活中的一丝调剂,而现在自己再去学校,无异于是将危险带到她面前。 可少年想得美好,总归是算错了时间,真按照时间所说,现在已经下课,而少年听着来自远处那有说有笑的声音痛苦的闭上了眼,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或许还不该如此结束,自己还可以上前去提醒,可真往前走几步发现那有说有笑的声音也是幻影,也是阴影中的祂。 少年停滞住了,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到此为止了,除非—— 除非,真的出现了一个影子,打着黑伞,穿着黑色的衣裙,朝自己走来,她白色的长发格外显眼。 随着被雨水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姚诗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个身形,那个轮廓,姚诗无比熟悉。 就是那个自己只偶尔相遇过两次,一次自己帮她捡了东西,她对自己说了谢谢,自己偷偷高兴了好几天,且自己每天下课都要经过她在的窗前,为了看她一眼的那个女孩。 打着黑伞,带着和自己背后一样的气息,或者说比祂还要恐怖的气息,朝自己走来。 “你,不必,害怕。” 少年的视野开始模糊,因为那锐利的尖鸣到了自己的背后,姚诗身边的场景开始变得虚幻,或许只有这段记忆才是真实的,也或许这段真实只是漫长记忆中的一部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八章 环 黑暗中,男人伫立,倚靠着黑壁,凝望着黑壁,周围黑色的壁垒似乎在身边如同一个暗笼,又好像很远,代表着恐惧与未知。 “老姚,这事靠谱吗?” “我加入你们。” …… “我……会尽力帮你的。” 姚诗看着自己那浮光掠影般的人生皱了皱眉头。 过去的就是过去,自己再看多少遍又不会发生变化。而接下来,在历史中,在其他世界里,那些是自己的人生与不是自己的人生,不断的纠缠交织的未来,才是姚诗所头疼的。 二十次,清清楚楚的二十次,大英伦,安洁莉卡,姚诗,这些词语像诅咒像梦魇,穿插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循环,而真当自己从循环中走出来,来到这个牢笼之后,姚诗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前往何处了。 “循环,过去与未来,选择。”姚诗有些头大,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些词语。 这里是遗境,这里都是幻觉,尽管他人反复的人生对少年的记忆有些折磨,可姚诗知道或许也只能这样认为,那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都是假的,是冰红茶兑的水。 可那个逃学养猫的少年,那个在昏暗的楼道里对着自己以后的人生计天数的,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不受病痛的折磨,渴望不一样的人生,带着青春的狡黠,渴望亲情,也留念那个没有温度的家。 这是自己另一个人生,在此之后,自己来到了这里,黑暗中漂浮的,或许只有自己看得到的是自己走马观花般的记忆,而那些时候自己无疑都做出了选择。 “在循环的前提下进行选择。”姚诗有些不安的搓着手,他玩过些游戏,无论是病床之上还是白歌家的侧卧里,那些像素的还是有着精美画面的游戏里,大部分都可以存档,每经历一次存档,都可以重新进行自己的选项,现如今,那些影子在自己面前闪过,而自己只要伸伸手,就能摸到他们。 看着那些已经发生过的泡沫般的虚影,姚诗伸出了自己颤抖的手,只几秒又不安的缩回去,可强烈的意愿又驱使着自己再次伸出,而下一刻光影交错,黑暗与记忆一起化为泡沫,虚化成了其他的色彩,那是命运的颜色。 命运的颜色是红与黑组成的暗红。 看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姚诗暗暗攥紧拳头,很想给他来上一拳,可手臂上的注射器与涌上来的无力感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过去的“姚诗”。 “姚,姚儿?怎么了” “我……我没事。” “又发作了?今天吃药了吗。”男人转身去往床头旁那个铁质老旧柜台上翻找着那一堆药瓶,大部分都是空罐,只有一瓶是新的刚刚开封的药瓶,而打开这瓶药时,里边的封装都没开。 “或许吃了吧。” “你吃个屁!你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姚,姚儿!” 男人双手握住脸色苍白,身形瘦削的少年的肩头,想用力又只敢稍稍晃动两下,试图让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孩清醒一点,听话一点。 姚诗面对这样的情景与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自己在那个不太想回忆的过去里,实在是不想去吃药,当然不只是不想吃药,也不想治疗,更不想在这个满是消毒水的味道的房间里等待着自己的结局降临。 这不是什么充满宿命般的意味,而是因为彻彻底底的被病痛折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明知最终的结果是死亡,但还是要在受尽折磨中的妄想那种解脱。 姚诗有些后悔自己选择这个节点进来了。可冥冥之中姚诗又想回到这个地方,质问那个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己送到那里。 可姚诗有些怯了,看见他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倒了水,拿了药,办这办那的手续。姚诗张开了口,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杯子喝着水,吃了药。 因为自己的一些动作,让时间线发生了些许变化,变的是人,不变的是那注定的雨。 雨淅淅沥沥的落着,打在那个两人曾经靠过,两人曾经一起抽烟,一起决定姚诗那断线风筝航向的窗户上,声音很平常,平常的像每一场雨,同时也像每一次姚诗经历过的事件,从一点点雨滴淅淅沥沥开始,到倾盆暴雨将整个城市颠覆。 当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姚诗的想象,这或许也只是一次过去,姚诗可以改变自己的选择,选择不接受男人的“偏方。”,少年继续病着,过完自己的人生,可这种人生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看着男人的背影,姚诗明白了,自己对于这段时光,不是想重新选择,比起在那个病房里继续自己的苦难,姚诗想来到这个未来,这个有着可能的未来。 姚诗只是想回来去问问这个男人为什么,照顾自己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吗。 看着姚诗吃完药,在床上发呆,男人想说些什么,犹犹豫豫,来回踱步,少年用自己的余光好几次瞥见男人想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最后男人只得靠在一旁的墙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滴滴”的声音响着,那是手机上的各种信息。 “是怎么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吗。”姚诗有些不屑,可所有的不屑又被自己藏在心底,少年还在发呆,在思索一个理由,向男人开口,诘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往那个地方。 可姚诗也和那个窝在角落,摩挲着烟盒的人一样犹豫,不想开口。 他照顾了自己很多年,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老姚没有对象,没有朋友,起码在姚诗看来如此,他总是忙碌又总是照顾自己,为了自己他似乎放弃了很多,自己算什么呢,也只是他的一个亲人,关系也没有近到父子,最多只是一个已故亲人的孩子。 他为了自己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但在最后又将自己出卖。 是好,还是坏?姚诗不知道。 人总是这样,喜欢给予别人希望,又亲手摧毁。有些希望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有些是一个人全部的人生。 他们塑造了你,也想亲手摧毁你,而你对他们又有感情,你会选择什么呢。 思索的时间很漫长,漫长到姚诗有些困意,漫长到看见男人晃晃悠悠的朝自己走来。 闪电在男人背后的窗户亮起,狂风将那扇老的可怜的窗户吹开,雨和风一股脑儿的挤进这间病房里,是不是也在暗示着打赢了男人的要求,有些东西也一股脑儿的挤进了自己的人生。 姚诗一贯的盯着男人,脸上没有做出任何表情,此刻他知道他不用做出任何表情,等待着一切发生就够了。 “姚儿,姚儿。”男人轻轻唤着姚诗,他总是喜欢喊姚诗姚儿,亲切带着一丝熟络。 “你说。”姚诗并没有着急拒绝男人,或者他不打算拒绝男人,即使被出卖,即使被卖到那个实验室,接受那些,但那种未来的人生总比现在好,比现在可以看到的未来好。 “我……我打算把房子卖了,给你找一个外国的医生。” “什么?”姚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你这个病,虽然吃药能缓解,但肯定很痛苦,你再过几年怎么办……我这还有你父母寄来的一些钱,还有……咱最终努努力,看能不能给你的病一次性治好。你,觉得呢。” 姚诗觉得什么呢,姚诗觉得面前熟悉的那张脸开始变得陌生,他一直忘不了那个雨夜,那个男人闯进来又离开,自己面对男人的质问,选择了冒险,却又被男人出卖。 他无法释怀只是因为他相信自己会被那个男人出卖,而现在好像发生了些许误会,是在这个世界线,还是原本被误解自己不得而知,可现在又该如何选择呢。 男人的话语开始变多,这是男人特有的毛病,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讲,姚诗就要絮絮叨叨的听。 男人拿了些吃食,和姚诗聊着他那贫瘠的人生,姚诗只是听着,只是听着,看着男人醉醺醺的睡着,看见男人发亮的手机,看见那个不靠谱的男人,为自己奔波来去。姚诗大脑一团糟,看着窗外那片雨,看着狼藉的病房,思绪开始不淡定。 悲伤的不是看清现实,而是这是遗境,幻梦缥缈的东西,一瞬间一切都可以成为泡影,男人的一切到底是遗境给自己的美好幻想,还是那个历史就是如此,激将法也好,絮叨的男人也好,好像都是他。 姚诗感受着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冷,视觉开始模糊,情绪却开始变得可悲的冷静。 模糊的视线随着雨延伸到外边,看着洁白如玉的月亮,姚诗释然的笑了,其实无论事实是什么,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过去的永远是过去,无法改变,自己也不想,也不会去改变。 若是白歌在这,那个坚强的女孩只会将过去全部击碎,来面对剩下的现实。 可这是个遗境啊,诡异与天灾无时无刻都想摧毁你的信念与生命。 姚诗突然有些惊觉,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答应了男人的要求,剩下的事会怎么发展呢,一切都重新来过,自己治疗成功进行一段平常的人生,失败则是直接结束现在的生命。 这倒也是种循环。 很快这个简单又复杂的幻梦荒唐一场,姚诗再次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囚笼,面前还是自己的人生面临的选择。 无止境的循环该如何打破,这是与循环相关的遗境,既要面对循环,又要逃离循环,面对的是过去,逃离的是未来。 未来是什么呢,自己现在的未来就是困在这个遗境,永远无法出去,除非自己的记忆里能通过选择还有其他的未来。 不答应白歌,安安心心上高中?不对,那样的自己仍然走不到现在,那不是自己的人生。 姚诗突然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可一切都很清楚,一个又一个选择,被命运的丝线所牵连,好像一切都能轻轻松松改变。 是武俊吗?不对,武俊牵扯不到现在。 都是一场梦吗?梦?梦! 姚诗猛的记起自己做过的所有的该死的梦,那些梦又与的经历有些类似,同时,既然是遗境,对现境现实的影响有限,那么自己经历过的梦无疑是很好的切入点,可该是那场梦呢。 一个影子,一个对自己同样很好的人的影子,出现在自己眼前,或许是白发,或许是黑发,或许喜欢穿着斗篷,或许喜欢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她倒在了自己眼前,自己也倒在了她的身边。 但,一切都没有结束。衔尾蛇也会累对吗,面对着那有着默契的两人,祂也会松开自己的尾巴。 这不是过去,在那个废弃的教堂里,在废墟中,侦探将重拾自己的甲胄,重新站起,和她并肩作战。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九章 并肩 十二个人,围坐在那扇有着各种色彩的赌桌上,至于那些色彩的源头,是颜色的,总能在神奇的人体与髓质中找到对应的颜色。 “叮叮叮”中间的男人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铃铛,放在自己面前,有些戏谑的按着铃铛。 “都准备好了吗?开始吧。”男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也没有等待着周围人的回答,他不在乎,也没人敢反抗,所有人看着面前的牌发呆。 起码侦探是发呆,当侦探悄悄打量其他人时,发现其他人都神色迥异,以往的平静不再,各有各的思考,策略啊,牌的大小啊,输了的命运啊,也有和侦探一样四处环顾的。 侦探的重点放到了那个之前将自己全部筹码压上的女人。 眼神刚刚探视过去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与侦探的窃意不同,她就是毫不掩饰的盯着自己。 原因?侦探想不到原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策略,而这最后一局,总是各种大佬们各显身手的时刻,她盯着自己,很显然,她在谋划自己,当然也可能是给别人营造的假象。 与其陷入毫无根据的猜疑链,侦探稍微晃了晃脑袋,把自己的眼神从她身上移开,摸向了自己的牌,同时来自侦探比较优秀的观察力看到她也把眼神从自己身上移开。 倒是互不相欠。 对A,黑桃与红桃,和自己周围那个黢黑的心脏,鲜红的心脏一样,也和自己刚才盯着的女人一样,侦探无奈的笑了笑,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有几率四条,有几率葫芦,但如果对方也是这些手牌,自己是最小的。 当然,这是一副牌的情况,侦探叹了口气,面对所有人都跟注与加注,抛下了自己的筹码。 自己的筹码在这群人之中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侦探一直有一个问题,筹码多少是为了什么呢,男人口中的份额,什么是份额。 侦探有些头痛,第一张公牌已经解锁。 k,黑桃k,侦探动了动嘴唇,又是一轮跟注。 黑桃Q,侦探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却又不知道什么情况,牌局的现在肯定是对自己有利的,要选择放弃吗。 自己的筹码现在即使不多,但一局游戏中只有一个胜者,显然这个筹码也不少,足以让自己排在前列。 察觉到游戏不对的侦探,在q出现的一轮选择了弃牌,自己的筹码还够,看着一枚枚精美的硬币,侦探有些恍惚,恍惚间牌局来到了最后一刻,所有人开牌,一个有些瘦弱的人赢得了全部的筹码,说是全部,也不尽然,场上大多数都选择了弃牌,那个通杀的男人的牌甚至都不是最大的。 “这就结束了?”侦探有些不可思议,而那个一直是焦点的女人在最后也是弃牌了,筹码不多,处在末位。 “现在是结算时间,让我们看看,不对,出现了一点小情况,可能各位的份额将会发生一些变化。” 一直是一脸微笑的男人漏出了尴尬的表情,然后拍拍手,之前那个角斗场再次出现。 “等等。”侦探有些狐疑,狐疑的不是那个再次出现的角斗场,而是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巫。 她摘掉了自己的兜帽,白发的长发以单马尾的形式出现,她看着自己,看着沉默,狡黠,狐疑般的侦探。 而此刻的侦探显然是有些狼狈的,比起面前眸子很亮,亮到像一块宝石般,晶莹剔透的魔法颜色的女孩,自己更像是这场赌局中的玩物,身上粘着血,结着甲胄,在那美丽的如神造之物般的女巫面前,总是有些狼狈的。 “不是神造之物,是神弃之物。” “什么。”侦探有些惊恐,因为她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要一枚筹码。” 问我吗?侦探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皆是尸体,那不知名的尸体,裂开的,爆开的,自相残杀的,确定了她是再问自己。 不是问,侦探突然意识到,她的语句没有任何该死的语气词,请求,命令,都不是,她只是很平淡的说了这一件事。 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一枚筹码,多一点份额少一点份额吗?侦探的意识集中于此,没有看见在圆桌中央,那个被爆头的女人,没有被穿爆的脑壳,只有一个弹孔,弹孔在愈合,揉着自己的额头重新站起。 男人看着女人,一言不发的两个人在背后的故事发展时,同时也在发展。 男人读着她的唇语,yaoshi,人名吗,是她的名字,还是自己的名字。好像这两个字的读音总该有关系,最少值得自己的一枚筹码。 等等,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完全没有任何一点记忆,全然一片空白,而自己的思绪突然平缓起来,忘记了上一秒想的是什么。 她看到了侦探的反应,视线从看着侦探游离到别处,而这一点点的神情变化又恰好被侦探捕捉。 名字,命令,要求还有把两人完全无视的其他人,侦探的思考出现了空白,可也有些若即若离的如同细线般的思绪,思绪和女孩从斗篷下的伸出发丝一样,侦探有些熟悉,不对,十分熟悉,感觉与直觉和它们决定了男人的行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掏出了一枚筹码,仔细打量着,当着她的面,那个筹码上刻着奇怪的纹路,男人想了想又掏出了一枚,上一枚轻轻一晃藏进了袖子里,这一枚给了面前之人。 而后侦探才发现女人的桌子上出现了一大堆筹码,多的几乎能和刚才通杀的人持平,等等,自己桌子上也有些筹码,不对,女人的和那个男人的两摞筹码一样多,而自己那一枚,是反超的那一枚。 侦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女孩,比起改变,现在有些后悔,再比起后悔更多的是疑惑,但是简简单单的几个情绪之后,困意开始涌上来,面具男人的话语,周边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他只能听到声音,听到了一辆列车从自己耳边经过,那是列车行驶的声音,尽管侦探身体上是被列车碾过的感觉。 侦探面前皆是红色的视野,整个身子像被碾碎般充斥着疼痛,可有个声音在呼唤他。 “姚诗,醒醒,姚诗,醒醒。” 再次睁开眼,此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向姚诗的大脑。头晕,剧痛,还是有些不觉现在的情况,姚诗都没有,此前一次次的梦旅现在倒是有了作用。但姚诗的心情却是好不起来,这个侦探和白歌所代表的女巫,发生的事情,多少有点小曲折。 “醒了。”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黑发身影,姚诗有些踌躇,自己在,但又很快镇定,比平时快一些,是侦探的原因,还是身前之人,姚诗不知道。 复习一遍现在的状况,大概是白歌比自己先醒了,看着白歌身上的一道又一道斗篷连同血肉被割伤的口子,显然她已经战斗了有一段时间,一瞬间,姚诗看着比起以前身形更加矮小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有些感慨。 比起自己这个侦探,白歌所承受的角色似乎更加难受一些,自己在深海中涌浪,她则是在命运长河中挣扎。 “还能打吗。” 语僻都改了,果然是白歌,姚诗这样想着,身子则是试着活动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还好,有毒牙,毒牙正在代替侦探体内的甲胄。 “能。” 两人的交流不多,事实上姚诗面前的女孩本身就不爱说话,或许工作开会的时候会多一些,或许喝了酒会多一些,可生活中她其实和现在这个有着口癖的女巫没什么区别,孤僻,沉默,带着一丝冷清,将所有人很好的隔开一段距离,也将所有怯弱与悲悯拒之门外。 可她对自己没有。 白歌身上那些口子是被面前的男人与女人形成的复合怪物的剑刃所至的吧,白歌能受这么严重的伤,它的实力肯定不弱,或者还有什么自己的安排。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毒牙也有些黑色的触手的刃,说成剑也没问题。 白歌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来,盯着甲胄中的姚诗。 姚诗看到了颜色,一抹白色,在女巫的发端,正在将黑色燃烧。 姚诗点点头,或者人形的甲胄点点头,走到了白歌身前,面对那个怪物,这是两人的默契,一场战斗两人那方总要有分工。 黑与红交织的色彩,用血液般的红色铺装自己骑士,骑着一匹纯黑的马,不带一点儿其他颜色的黑,或者强大到足够吞噬其他颜色的黑,骑士拿着自己的钉剑,看着两人。 黑色的甲胄挥舞着自己的剑朝着黑与红搏去,而骑士也骑着自己的马与敌人相击。 姚诗不会用剑,姚诗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武器对准敌人,挥砍刺,可日常经历这么危险的事情他就没有学习过吗,答案先放在一边。 此刻,甲胄的本能已经为姚诗去迎敌,黑色的触刃,与猩红色的剑刃相撞,很轻松的,触刃被剑所砍断,而刀刃的一段已经来到了甲胄的一只臂膀。 下一刻,姚诗身上的角质层与刃再次相击,甲胄用力一甩开始,剑刃开始与甲胄摩擦,高温形成的火花开始出现,而在火花出现的瞬间,红色骑士下的黑马,发出一声嘶吼,火花的火焰由闪耀的金黄开始变黑,黑色的火内芯透着红色在甲胄之上燃烧。 角质层破了,剑刃入骨,而下一刻甲胄进行修补,形成新的角质层,刚刚的剑很快被黑色的毒液吞噬,出现了缺口,毒牙本就不是以防御力出名,而是生命力与毒性。 剑刃的一些损失似乎对骑士造成了一些能看的出来的伤害,他胯下之马嘶吼的更惨烈,这是姚诗的判断,此时姚诗的左臂已有一道几公分入骨的伤口,在甲胄下流着血,可他制止了毒牙形成的急救措施,而是用左臂拿起了新的触刃。 两只怪物还都在这个尽是残垣的教堂内,那黑与红的纹路经过战斗似乎比姚诗倒下时更甚,两人刚刚相撞一次之后错开的距离也不是很长,下一刻,手持触刃的姚诗就来到骑士面前,用左臂挥砍。 骑士哼了一声,随意的用自己手中的剑的另一端抵抗,可一股巨力将骑士险些掀下马,再看向甲胄,猩红色的纹路淡淡浮现在那黑色的沥青般的甲胄之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血食,姚诗永远喜欢学习,虽是幻境里的内容,要沾染着别人的血,可这种时候谁在乎呢,从医院楼顶那次,自己用毒牙将武俊的噬掉之后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现在自己的选择是自身的血,姚诗此时呼吸粗重,刚刚的伤口带来的痛苦还是有的,姚诗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骨头上燃烧,燃烧着爬行。在肉体深处的痒与间断的痛觉,突如其来的蚀骨感觉,让侦探并不好受。 当然这是有效果的,骑士的剑两边都有了豁口,他胯下的马在嘶鸣。 这是升华者的战斗,刚刚开始尽是试探,而杀局就藏在这种试探之中。 两只怪物交锋几轮,姚诗身上如同之前般多了伤口,骑士则是准备尽全力。 姚诗的坚持从来不是无用的,自己背后还有其他人。 “姚诗。”背后的声音随着间隙中姚诗的思考响起。 “235,165。”这是坐标,相对的是白歌,这些信息对两人来说都是默认的。 “好。” 声音开始前,骑士已经在向着甲胄冲锋,本来准备迎敌的甲胄却开始了逃窜,可姚诗并没有坐骑,他不免被骑士下的马所撵上,看着其实带着剑向自己冲刺过来,姚诗燃起地上的毒液,虽然是战斗中散落的,死去的黑液,可在这个瞬间,迸发活力,生成一条触手,将姚诗拉到一旁,躲开了这次冲击。 而代价也是残酷的,姚诗半边躯体的甲胄在最后一刻,连同开始那燃烧的火焰已经消失,可姚诗看着又准备蓄势待发的骑士,松了口气。 下一刻,地上先前开始的不断增多的黑与红发出它们不该有的光芒。 黑与红束缚着被姚诗引到地方的骑士,而肉眼可见的,它的躯体在破碎。 借着矩阵带来的影响,姚诗回头看向占着女巫躯体的白歌,她在闭眼祈祷。 “矩阵。阿努比斯天平。” 感受到自己被注视的女孩睁开了眼。 “简单来说,你收到的伤害,它会双倍返还。” 看着骑士与马的躯壳完全碎裂,碎裂成一摊用肉眼分辨不出来的肉块,姚诗松了一口气。 可姚诗感觉还有什么不对,这是来自已经逝去的,或者一直在姚诗身上的侦探本性的狐疑。 等等,姚诗隐约记起,侦探倒下的最后一幕,那圣洁的光影下,黑与红在融合,可刚刚女孩在祈祷,祈祷是向神,还是像那些不知名的造物。 姚诗不知道白歌为什么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两人合力也不是不能将这个骑士击杀,而现在,光,那该死的光重新出现,黑与红在互相吞噬,又在互相融合,此前让它们碎裂的矩阵,形成矩阵的黑与红成为了祂最好的养料。 两人眼下的纹路在暗暗发烫,姚诗头有些痛,视线盯住了女孩,头发的一半变得雪白的女孩。 他有些不那么平静,相对女孩来说, “姚诗。” 女孩转过头,头发被女孩用发夹带成马尾,还是那般的声音,冷静又带了一丝温度,独属于白歌的温度,现在让人安心的可怕。 “你说。” “相信我。”姚诗顺着她晃动的发丝,看到了一个蝴蝶式的金色发夹,那是侦探的自己从餐厅偷走,送给女巫的她的,现在戴在她的头上。 “好。” 下一刻,黑与红融合完成,一个闪烁的,夹杂着黑色的半边躯体与红色的半边躯体,同时又带着一丝科技感,虚幻感的,红黑色模糊肉块出现在了姚诗的最后一眼,姚诗看清了,它双手持剑。 黑色的视域将姚诗再次笼盖。 还是老套路。 声音,姚诗听着声音。祂在低吟,祂在嘶吼,衣服被不知何来的风吹拂,女孩的发丝在飘动,血在流淌。 好在姚诗将血食利用的很好。 “左65,右38。” 新的声音总是接踵而至,下一刻两方声音从左右两端出现,甲胄试图抵抗,可被巨大的力击飞。 祂没有用剑,或者说祂不屑于用剑。 “正前方。” 再一次的声音,祂傲慢到迎击自己的正面。 可力的差距是巨大的,尤其是现在已经靡费过度的甲胄,血很难再让它有一些活力。 “右35。” “左57。” 祂没有使用武器,只是将自己一次次击飞,甚至说高度与时间都被祂控制的很好,在姚诗刚刚从地面爬起之时,又再次被撞倒,祂在折磨自己。 女孩只是报点,或许也只能报点。 似乎祂玩腻了,姚诗听见这次的声音比以往都沉重。 而毫无疑问的,甲胄被完全的碾碎,再一点不剩。 现在可以讨论一下,姚诗在练习什么了,他在练习技能,对就是技能,升华与髓质为每个人提供的都不一样,对姚诗来说,这些只是一套甲胄,甲胄如何使用,如何开发都只能自己去摸索。 而现在再去学习格斗技巧,已经太晚了,而甲胄的使用方法更加重要,熟悉,熟练的精准控制甲胄,救命,逃窜,还是卖弄破绽的杀招,姚诗琢磨出了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一种办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它的延展性,姚诗很多次都用这个技能来绝地翻盘,在敌人最放松的时候,用巨大的剑刃将敌人撕碎。 现在,看着声音慢慢走来,向着自己倒下的躯体走来,姚诗停滞了呼吸,装作薄弱的呼吸在此刻停滞,在不自觉蠕动的身体,也停下了颤抖。 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消亡。 然后是消亡后的爆发,姚诗将手伸到那团血肉里,来不及感受奇特的感觉,将毒牙瞬间膨胀,姚诗要撕碎祂。 可巨大的剑刃形成的瞬间发生了一丝不经意的波动,姚诗在黑暗中捕捉了那些模糊的光影,可是却无能为力,这没有办法,这种影响不是自己可以触及的。 结果是剑刃碎了,碎在形成的一瞬间。 那些组成剑刃的毒牙瞬间消亡,变成干涸的皮质。 姚诗再无抵抗之力。 可真的没有吗。 那些血,从姚诗的喉咙,从身体上的伤口涌出,或多或少,形成新的水滩。 而侦探,姚诗在医院的楼顶那次,都是血食,血祭。 姚诗的血总是多的,毕竟自己的序列是女娲,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代表着造血功能的强大,可毒牙能吞噬血之后,强大的不是生命力,而是生命力到战斗力的转化。 那些皮质,干枯的黑块,它们在蠕动,向着姚诗,包裹着姚诗,在那黑色的幕布下,咀嚼声响起,吞噬在再响起,血肉被吞噬,更多的血肉再重生,同时,更多的黑向着那个黑色的巨人移动。 巨人的身上布满了红色的纹路,代表着暴虐,代表着屠杀。 可巨人也在黑暗的囚笼之中。 祂在低吼。那些模糊的,如同溺水的感觉在巨人的周遭出现,那些声音如同枷锁,牵扯着巨人。 姚诗经历过得那个梦,与女巫一起经历的那个梦,那般情况再次出现,现在姚诗代表的是巨人,而敌人是姚诗那般的黑影,两人的身份已经倒转过来。 祂像一把尖刀,沿着巨人的身躯爬行。 祂切割,祂吞噬,祂带着祂的刀,将自己狩猎的血肉切下,吞食。 巨人无法抵抗,更高层次的力量在影响着他。 在黑暗中,咀嚼的声音响起,随后就是那些毒牙再无自己的控制。 它们死了,下一个是自己。 怎么办呢,还有白歌,还未出现的白歌。 姚诗不会问她在干什么,她有什么安排,现在这种层级战斗的发展不是自己所能决定指挥的,只需要知道她在自己身后就够了。 毕竟她总是有办法,从最开始,从南城的外环,从很多时候,现在也不例外。 姚诗真的没有怀疑过白歌吗,或许以前有吧,可关系总是成长的,两个人从陌生人,从只是一个拥抱的关系,已经变成了一团扯不断的线。 或许也只是一根线,一个她命令,一个他相信,毕竟她也总是相信他,也总是保护他。 姚诗渐渐的停止了呼吸,停止了身躯的最后一丝移动。 他死了,是死亡,就这样结束了吗,还要再次回到那个选择吗,姚诗不知道答案,在这个暂时的时空里,在永恒的死亡还是暂时的死亡里。 失去意识到光芒出现,最后一眼看向怪物到看见那足够刺伤姚诗眼睛的光用的时间不长。 “温戴尔的以太之森”女孩的声音再次出现,同样出现的,是新的光域。 她的声音响亮。她站在姚诗的面前,头发通长雪白,随着风四散。 “弃族的命运是吗,神弃之物是么,我也是以太最好的养料啊。” 女孩将自己的脸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流出,同时她摆动双手,地面上的纹路,女孩身上黑袍的纹路,连同留下的那些血形成一个整体。 女孩身上还有其他血,黑的血,红的血,那手中的闪着虚影的尖刀沾染的血更多,她也在战斗,一直在战斗。 纹路连通,新的矩阵开始出现,白色的粉尘,一个个晶莹的光点都从教堂的顶端从教堂侧面的缺口延伸进来的植被上浮现,它们开始蔓延,开始将那团不可描述之物解构,摧毁。 姚诗明白了她从开始的想法就是两套矩阵,将祂引出来干掉,很符合她的性格,而结果也是好的。 可姚诗感觉还差点什么,还有些东西在牵引着自己。 “还能起吗。”瘦弱的女孩对侦探伸出了手。 “不太行。” 姚诗抓住了那只手,努力移动自己这副躯壳,却用不上任何力气。这是代价,尽管在强化之后那个巨人那般无力,但那些代价总是要有的,也总是残酷的。 “喝掉。”白歌没多说什么,看见整个身子都在因痛觉而受抖的姚诗,用手指抹了自己脸上一些未干的血,将手指送到了姚诗面前。 “啊?喝?……”姚诗想说些什么,又停下了,支支吾吾的,紧张还是羞涩,还是连舔舐都力气都没有,姚诗不知道,或许也都有。 手指离姚诗很近,近的姚诗能看见,女孩干净的手指,只沾染血的手指,那白皙的微微透明的皮肤下,泛青的血管,大概白歌也能通过手指感受到姚诗还有些微弱的呼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白歌看见少年怔住的模样,想用手扶额,可意识到手上还有血,停住了,又叹了口气,抿着嘴唇,索性直接把手指塞进无法反抗的姚诗嘴里,强迫他吞下那些血。 “呜……”姚诗虽然想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但是看见女孩那个不带感情的眼神,他放弃了,任由那些血在嘴里融化。 味道有些熟悉,不对,自己之前不是死了吗。 或许那时认知的死亡只是自己失去了意识与呼吸。 女娲序列总能救回来的不是吗,代表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也是最好的补品。 血从女孩的袍子下滴落。 “跟我来。” “好。” 没有察觉到女孩脸上多了一丝红晕的姚诗,就这样跟着白歌,来到了教堂的地下室,而面前是两扇门,门都是开着的,也很明显的能看清两扇门里边的尸体。 一具姚诗的,一具白歌的。 他们安静的躺在那里,是死亡,也不是死亡。 等等,那现在自己用的是侦探的躯体,白歌的躯体大概也是女巫的躯体,姚诗现在才意识过来,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白歌却早已经踏进了那具有白歌尸体的门,临走前,她把一把精巧的手枪塞进了姚诗手里。 看着白发女孩的背影,姚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悲伤。 自己经历了二十次的人生,她经历了什么呢。 是大英伦的女巫,还是自己的过去,姚诗突然意识到诸葛泽多次给自己讲过的,白歌那在南城的阴影里一点一点的故事,那些残缺的拼图拼成的将是一张地狱的绘卷,她面临的选择肯定要比自己更加残酷。 但她总是坚强的, 看着女孩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开枪,倒在了血泊之中,雪白的发丝与暗红色的血泊形成了一副绘卷,姚诗也来到自己的尸体前,举起了枪,那把自己见过很多次的枪。 看着自己的尸体,他突然明白了,明白了女孩最后一刻留下的泪到底是什么。 所有的答案随着子弹贯穿侦探的头颅出现。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章 终海 光在逼近,光团在放大,光的芒如同矛,刺向唯一的人。 他畏惧,他逃窜,他被逼到船头。 跃入役海吗,跃入役海吧。 可役海下不是海,是空垠的虚。 坠入的那一刻,视觉突然消失,比起被水淹没,在虚中消亡似乎更加痛苦,感受着毁灭的因子将自己的躯壳一点一点分解,身体无法受控,臂消失了,腿消失了,用肉块去触摸自己的胸腔,那是空洞,一个一开始就无一物的空洞。 死亡。 侦探看着那对准自己的枪口,有些后怕。这是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从这艘船上醒来,侦探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可带来的只有模糊的视线里,蔚蓝与虚的转置。 冷静,冷静。 侦探嘴里叼着烟,左手熟练的打着火,一边眯眼看着自己右手中的怀表,还有七分钟。 侦探披上自己的夹克,穿过甬道,来到甲板之上,还有五分钟。 随意的将烟蒂扔落到甲板之上,吞吐最后一口烟雾,看着最后一点火光消失,星星点点的,还有四分钟。 海风拂过侦探的帽子,大衣,脸上的胡须,侦探发红的眼珠。 还有两分钟,两分钟那个光球就会出现,将这一切吞噬。 还有烟吗,侦探翻找着自己的口袋,但很明显,没有,或者说侦探早已知道口袋没有那根烟,但是还要做无谓的翻找。 时间是宝贵的,也是最没有意义的,再过六十秒,一切就都归终焉。 在光里死亡,在光里重生。 即使自己再经历多次的死亡能侥幸从光里逃出,可倒置的世界,船下的虚空之海也是死局。 不像故事那样,还在最后的绝望中有这希望。 好吧,还是有的。 脑海里那些一点一点凭空出现的记忆是他妈真的。 自己是姚诗,只是一个小孩,而不是查尔斯,那个医生,那个侦探,那个研究复活矩阵的疯子。也不是洛伦佐,那个窥视皇家秘闻得罪别人,跟着查尔斯来到雾城的倒霉蛋。还有后边的种种,那个在皇家游行之前接了调查协会任务潜入皇墓的不怕死的侦探,那个在教堂杀死最后一名牧师的猎魔人。 也或许,他们都是一个人。 侦探的思路在最后一分钟格外清醒,死亡是最好的兴奋剂,从猎魔人的那个教堂,安洁莉卡开始,到刚刚姚诗经历的一切,在那个教堂结束,那个牧师,还有一个女人,都是时间的变化。 也或许还没有结束,雾城的最终结果在自己手里。 被白歌分解的祂,或许物理层面已经死亡,可在精神在这个梦中还有最后的影响,那个光团,源头一直是那个光团,牧师也好,两者融合的骑士与马,到最后不可名状的造物,背后都是光团。 侦探看着手中生长的毒牙,看着已经极具雏形的光圈,最后五秒。 第五秒,手中的毒牙伸出到对面甲板第四秒,毒牙将侦探的整个躯体拉过去,第三秒,毒牙全部收回。 还有两秒,侦探等着巨大的压力,伸出手来到祂面前。 姚诗看到了浪潮,头顶的浪潮,手中抓住光时,那一切的中心周遭的无形浪潮。 毒牙! 侦探的那一枪原来早就开出,对准的是胸腔,是自己空洞的心脏,黑色的毒牙暂时形成了一个新的心脏,用来泵血。 而本来的心脏已经作为血食,产生的巨量毒牙向着光团迸发,试图进入光团中。 黑,巨量的黑,被闪耀的光淹没。 可光中也有瑕疵,有些漏网之鱼,在光海中潜行。 剩下最后一簇黑,在微小的瑕疵之中,它形成了一只触刃,插向了终点。 处在光芒中心的侦探,看见了光圈在转动,也看到了头顶,巨大的海洋被解锁,雨,不,是海,从头顶坠落。 也许那一小簇毒牙是把钥匙,也或许它是刺破天穹的利剑。 很快,侦探顶上的海洋,出现了一个向下倾倒的口子,口子之中,大量的水,从天上往下而来。 船?哪有什么船,役海上的,虚空上的方舟,在它的冲击下碎裂,船上的一切随着水流坠入无根的空。 那些被光所湮没的毒牙从它们的位置形成一柄柄刺向侦探,而侦探四周已经形成黑色的茧,毒牙将侦探包裹,毒牙将侦探穿刺。 死亡与新生,没有在虚空中消亡,而是被在天穹下的海潮所接住。 茧碎了,少年坠入深海。 没有声音,所有的声音坠入役海都被它所吞噬。 没有触感,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没有视觉,海中的世界不可窥视。 坠落,坠落,坠落。 来到祂的面前。 祂终是藏于天上的役海之中,看到了自己的猎物,旧日的造物露出了自己的阴影。 就是现在。 姚诗睁开眼,又是同样的招数,毒牙,无数的毒牙,役海是毒牙良好乃至优秀的生长场所,滋生的,还是原本的,一切都在向祂的阴影迸发。 祂不在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知道祂不在乎。 于是祂再次吞噬他。 在向下坠落的海里,无尽的坠落与无尽的折磨。 但姚诗知道这场战斗从来就不是两个人,一切都是循环,都是祂的领域,可姚诗抓住了那条线,将整个精心拼好的拼图一拆而散的节点。 还记得白歌那柄闪着虚影的刀吗,它在姚诗的体内,左手,右手,趁着女孩救治姚诗的时候塞进去的。 而那把刀里,是诺伊尔。姚诗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到了白歌手里,但在自己体内之时,姚诗无比确信是她。同时,姚诗站不起来的原因是自己用了查尔斯的赐福加持了她。 最开始的救治让姚诗的伤势好了很多,不至于站不起来,使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让姚诗无法在白歌面前站立的原因。 战斗从来不是公平的,人类弱小,但他们狡猾。 刀在祂的体内划了一道口子,经过两大执念加持的恶,如同病毒,在祂的体内。 这是灵魂的战争,祂是神的造物,祂也有灵魂,不太强大的灵魂。 诺伊尔会摧毁一切,在深海中,在祂的体内,至于取代祂,还是死亡,姚诗不知道,也无法去管了,那颗黑色的心脏在祂的压力下已经消失了。 血,一点点爆裂的血,在茫茫海中不算什么。 直至一丝清脆的鸦鸣。 还是那艘船,侦探刚想骂一声该死,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 真的是人吗,黑发黑衣,带着斗篷,盯着自己,眼珠是光,是灵动的光,姚诗隐隐约约的感觉那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东西。 神性?或许是吧,那么也代表自己成功了。 “你并没有违背诺言。” “我其实……是的” 姚诗还想谦虚什么,看着女孩冷的发指的眼神,放弃了。 “我取代了祂。” “你会?”姚诗其实想问她会不会干掉自己,但发现这样是不是显得情商很低,和自己嘴炮了查尔斯与诺伊尔的技能不符,可这个时候立个flag多刺激啊,烂想法随着逐渐缓解的压力脱颖而出,可还未出口就被对方打断。 “不会。我和祂不一样,我将在役海的深处,打造我的失乐园,那里,查尔斯的执念和诺伊尔的执念都将解决。” “你不是诺伊尔?”姚诗话一出口,发现自己又说了句烂话,真要不是的话,自己能好好的走出这里? “她是我,我不是她。” “我不是谜语人,这是很复杂的关系,在你用查尔斯的祝福帮我强化之后,我对他的仇恨消失了很多。” 精神正常了?姚诗还没来得及吐槽,就想起,面前之人是不是能窥探自己的想法。 “但还是有。”话一出口,周围空气瞬间变冷,船舱的房间发出皲裂的声音,而外的海,也开始涌动。 “停。我,我错了。” 一切异象消失。 “说出你的报酬,平时你不是最爱什么代价之类的吗。” 姚诗老脸有些发红,看来她在自己的体内也窥探过和白歌那点尴尬的经历。或者说自己那略微幼稚的想法。 可报酬,自己要什么呢,不是没有什么想要的,而是太多想要的,武器,战斗技能,升阶,姚诗经历这一次发现了自己太多的不足,可真让自己选一个,他不知道。 “懂,你有选择困难症。这样吧,祂从进入这个遗境的人身上窥伺了很多,足够我给你三条最有用的建议,但我希望你能按时打开,对就是诸葛亮的锦囊妙计。我抄的。” 她很自豪,但也不容别人质疑,而对于诺伊尔,姚诗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有过几面之缘,如今的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另一条线,姚诗不知道。 或许白歌会处理祂,但是她也要忙自己的事吧,自己总要成长起来,现在自己独自完成了,她那边大概也轻松一点,这也是一种选择,不是吗。 “好。” 姚诗没有拒绝,她觉得足够自己的代价,那么也该够了,她能放下刀刃,自然也能给足金子。 而姚诗答应的一瞬间,周边响起列车发动的声音。 “交易谈完了,你该走了。” “等等,这是……”看着周遭的光景发生了些许变化。 “役海航线的终点。” “再见。” “我们会再见的。” 昏黄的灯光下不再有着阴影,那颗骰子的转动,在此刻也停止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一章 今日碌 “姚诗!你这个月成绩怎么下降了这么多,班里两个名次,校里三十二个名次,市里多少名次,你看看!” “天天请假,天天请假,你这不还活蹦乱跳的在我面前。哦对,你们几个,是不是天天放学去排练节目,姚诗啊,你都高三了,那几个我不想说什么,你是老实孩子,你不能跟他们一样啊。” “之前来接送过你的是你姐姐吧,我不知道你父母为什么不来,是不重视你还是他们忙,我不管,他们虽然怎么样,但是也供应你来这,就算他们不管你,我得管你,我是你老师,你班主任,不会害你,离高考还有多久了,你想一想,再过几个月你就坐在考场上,做试卷了。” “我。”姚诗在大发雷霆的班主任面前低着头,想抬头说点什么,但想了想又放弃了,自己的左眼里全是血,不能让班主任看出来,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总是这样,就一个闷油瓶,别人说再多你也听不见多少,自己好好考量考量,你先走吧,下次好好考,自己找找这次错误,多努努力。” 班主任摆摆手,姚诗也终于解脱,低着头退出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少年走向了一旁的楼梯,沿着空无一人的楼道,独自来到了办公楼的顶层,在天台上,细密的风还有些发冷,吹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连同受伤的左眼让少年疼的呲牙。 姚诗咬咬牙,将手腕压到了自己的眼上,控制着它,驱使这它,将血吞噬。 吞噬之后是修复,它对于姚诗的身体可比姚诗自己了解很多,一阵咀嚼声响起之后,姚诗的视野清晰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擦了擦自己脸上不知什么颜色的液体。 眼睛整完之后,姚诗又在无人的天台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外套下,是已经被染红的衬衣,幸好血迹已经干了,否则姚诗又得想个理由请假了,其实也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就是了。 此时,天台上所能看到的最后一丝光已经坠入远山形成的大地脉络,气息,危险的气息,在此刻涌动。 但是姚诗不着急,毒牙不着急,优秀的猎人从不着急于狩猎自己的猎物,他们会等待。 看到那个有些年迈的老人离开了这栋楼,姚诗知道此刻这座楼中只剩自己一个人,和另一只怪物。 手中握着钉剑,姚诗回到了一开始自己在的楼道,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些应急的光线,很不巧,这些光线都是红光,配上姚诗身上的血衣,红与红的碰撞,尽显诡异。 而真正诡异的却是甬道尽头的厕所,姚诗知道,它们已经在哪里等着自己了。 原因无他,姚诗其实今天白天都在处理南城的怪,来时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姚诗也是提前到了厕所,在最里侧的隔间里,任由自己的伤口往下滴落。 血,女娲系列的血,那些东西最爱的补品 姚诗打赌它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比起生命,它们更甚贪婪。 自己身上的血衣是第二道诱饵,刚刚推开厕所的门,就听见一阵躁动,但是无论是声音还是物理,甚至精神攻击姚诗都不在乎,也没有套上自己的甲胄,只是拿着由毒牙组合的钉剑,打开了最后一个隔间的门。 无数的,猩红色的怪物在那一刻,像是毒蛇瞬间朝着少年突袭,粘稠的红肉要把中心的人绞死,可它们不知道毒牙才是毒蛇般的猎人,细心,危险,有爆发,还会最重要的伪装。 姚诗身上的血衣在此刻突然出现红色的液质,比起黑色的液质里显红色的纹路,此刻是红色的甲胄里显露一抹漆黑,比起绞死,毒牙更喜欢吞噬,看上去坚硬的甲胄在此刻活了过来般,大口咀嚼着扑上来的红肉,来者不拒,那些嗜血的生物皆被吞噬。 它们害怕,它们想逃,可手持着剑的姚诗早已把这个隔间有变幻的黑色毒牙织成一个茧,在属于毒牙的囚笼里,所有的它们被吞食的干干净净。 姚诗就看着它们,看着它们被一点点分食,感受着心中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增长的嗜血欲望。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可现如今,时间已经不多了。 姚诗叹了口气,收起了毒牙,离开了这座大楼,也随着翻越带着电网的围墙离开了这座学校。 还有其他地方。 “任务已完成。南城一中异化体清除。” “好的,这里……还有一桩事件,离你不远,希望你……” “我会的,请告诉我目标信息。” 来不及多想,姚诗就跟着腕表中的信息打了车,等待着到达目的地。 上了车,看着发暗的车内,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各种堪称光污染的色彩与这座钢铁丛林交汇,姚诗有些疲倦。 将眼睛缓缓闭上,思绪在缓缓舒展。 这是今天第三起,这周第八次,而且最近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处理这种事情。 他们对自己太放心了?不是,他们太忙了,连姚诗这样的新手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而事情的起因,则是上次事件结束后,姚诗再次醒来之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熟悉的消毒水味引得姚诗有点恶心,可实际上姚诗好像从被深海里救出来一样,从昏迷到醒来几天之内都在呕吐。 汇报,开会,总结,关于这个遗境,关于白歌家里的爆炸,姚诗凭着虚弱的躯体再次睡过去了。 不过在自己的有限汇报时间里,那个梦那场交易,姚诗并未告诉任何人,因为第一条信息在姚诗醒来时就已经揭秘。 统辖局里有鬼。 姚诗第一时间排除了这条信息是作假的,其实也不难想,自从姚诗加入统辖局,每个人都很强,保密性也很高的统辖局,在面对天灾时几次都处于被动,被敌人掌控动向,被别人埋伏,这不正常。而内鬼是谁呢,这条信息揭秘的时间是姚诗见到了回来的诸葛泽和季语嘉之后,他们同样也经历了这场循环,同时季语嘉就是那个带着眼镜的女人,机械,枪火,游蛇,这些本就是她的序列,她的领域,季语嘉序列机械骑兵,属常谱系,晋升条件是对于机械造物的理解。 她和白歌配合,或者白歌早就认出了她,用最小的代价,也是最没有风险的风险,拿下了关于南城份额的赌局,至于那些份额姚诗后来也知道了,那是深渊造物的份额,在现境这些东西是受管制的,而这些东西同时可以制造一些深渊遗物,提升统辖局战斗力。 诸葛泽在哪姚诗不知道,但是他肯定也经历了自己的循环,在那个遗境,每个人都逃不掉的。 至于诸葛泽和季语嘉是不是第一条信息里的鬼,姚诗还没有发现端倪,大概率只是时间对上了,只是巧合,姚诗也没有去和白歌说,怕影响她的判断。 接下来就是公关白歌所在的旧小区,处理影响,治疗姚诗,这些都不是白歌负责的,小姑娘事情相对来说比较少,还照顾了姚诗两天,说着什么代价,报酬的,阴阳怪气在梦里有些贪得无厌的侦探。 但姚诗感觉白歌有点奇怪,或者说每个从遗境回来的人都有点不对劲,事实上他们在姚诗的观察里还是该干嘛干嘛,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个不对劲可能都是侦探的直觉和姚诗的臆想。 但正是这种来自序列的,命运的虚无直觉才更可怕,不过姚诗不着急,恶之影总会显出端倪。 从统辖局的专属医院回来后,姚诗住进了白歌的另一套房子里,而后,白歌和诸葛泽,季语嘉,几人也是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开始各种出差,执行长期任务。 此时统辖局里少了这几个杀胚,外勤一下子就缺了,姚诗被迫打工,同时也希望这几人回来让自己工作量少一点,可毒牙都从黑的吸成红的了,这几个人还是杳无音讯,去方以智那里问也问不到什么。 看不到白歌,也吃不到她下的面条,天天干活,还要上课,甚至有时候还要帮李叔看看店,还要陪谢馨然谁的看看他们排练的效果,姚诗实在是有些疲惫。 可姚诗也知道,这样充实的生活比在病床上的百无聊赖好多了,自己忙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被需要,也代表着自己在南城,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未来有着各种各样的羁绊。 这样日常的忙碌同时代表着平静,也代表着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当然,平静也有代价,南城的网,命运的网,还有各种各样的推理都证明着未来某一刻一个完全不可控的天灾会爆发,而白歌谁的消失很可能就是去处理这些未来的隐患,或者去为那不可控的未来埋几颗钉子。 自己的忙碌,现在这些平静,都是预兆,风雨欲来的预兆。 可未来终究是未来,再怎么样,生活和游戏一样都要循序渐进,先推剧情,再打boss,就算自己内心再怎么想都要先下车,经历生活,路上还看见一个闹事,叫了很多人的混混,把那个卷发的小男孩堵住,姚诗冲上去一人一拳,深藏功与名。 路上又看见武俊的妹妹蹲门口哭,没忍住,带着小姑娘玩了一会,反正自己收到的信息是整个封闭的空间里都变成了异化体,一时半会还整不开。 姚诗又马不停蹄再赶到狗街,踹开了,那最大的酒吧的大门,大喊。 “我要打十个!” 今天也是充实的一天呢,把钉剑插进最后一只怪物的头颅里的姚诗,翻开了手机,现在时间是23.59,他记得,还有一分钟就是诺伊尔给自己的第二条信息。 比起这个信息先弹出来的倒是老谢的好朋友安安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 “你现在有空吗?” 她现在这个点找自己干什么,一群人晚上十二点了还不睡觉是吗,虽然自己也没睡,可夜晚,南城的夜,总有些不好的东西环伺。 而紧接着,自己十分熟悉的三个字出现,或者是六个字,毕竟后边还有一个有问题的附加词。 至于那三个字,姚诗看完眉头紧皱。 “谢馨然。”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二章 谁运悲 夜,昏黄的灯光下的夜,外面行人在雨中逃窜的夜,姚诗在医院转角的咖啡馆里。这是第几医院来着,姚诗忘了,之前和谢馨然那次事件,几个医院绕来绕去,姚诗烦了。 疲惫与烦恼,在有些苦涩的味道里并没有消融,反而在雨夜中散开,随着那飘散的雨滴,那悲悯的思绪。 又是谢馨然,总是谢馨然,每次故事里都该有个不中用的拖油瓶,然后再逐渐受伤黑化成为boss,有些俗套的发展,可这条命运的线,这把命运的枪,不偏不倚的对准的就是她。 母亲出生死去,父亲忙于工作缺少关爱,谢馨然开局或许和白歌有些相似,可髓质,序列,都没有眷顾她,她只能选择接受又不能改变这一切。 姚诗不怪她。 因为谁他妈是坚强的啊。 姚诗在那个雨夜想看到自己的命运,任由雨和着泪一起打湿自己。 白歌在回到新家的那晚上偷偷在哭。 这是第二次。 好吧也不是在哭,如果放声大哭一场,第二天活蹦乱跳姚诗觉得只是正常的情绪发泄,可她只是在床上看着对面的墙壁,在木讷,在发呆,再以右手叼着烟的方式死死的盯着前方。 她手里也没有烟,角落也没有酒,还没有开灯。 姚诗不知道她是否害怕黑暗,她平时是最喜欢留着光的,睡觉也好,熬夜也好,她从来不会关自己房间里的灯,什么原因姚诗不知道,可在那一晚上,她把自己埋葬在黑暗里。 姚诗或许知道一点儿那种感觉,压抑到一点声音发不出来,在黑暗中在巨大的悲伤中用麻木取代自己的全部,伤心与痛苦或许在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她所有的情绪都在腐朽。 她是个坚强的人,从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没有人会怀疑她的信念与意志。 但现在一切崩塌了。 姚诗很想伸出手,推开那扇门,可自己做不到,面对她的危机,自己除了说一句我会努力的还能做到什么,姚诗不觉得自己能伸出那只手。 可她对自己伸出了那只手,或者是两只手,在那片废墟里与自己相拥。 她能做到,她当时冒的风险又是什么。 或许自己也该,姚诗也该,那个少年也该…… “姚诗,姚诗,你睡着了?” “啊,没有,没有。” 发丝上还沾染着一簇雨滴的女孩轻轻的来到姚诗面前,唤了两声,姚诗有些低沉的情绪被稍稍唤醒,从思绪的海中挣扎出来。 现在摆在姚诗面前的是一杯喝了一口的咖啡,和一个被稍微淋湿的女孩,可能走的有些急了,女孩的脸上带着虚弱的红晕,大口喘着气,姚诗很清楚,那是长期在医院生病不运动的病状。 “你身体?” “不要紧。都是……咳咳。”刚刚说完女孩有些叛逆的身体就咳了两声,暗示自己的弱不禁风。 “所以说,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说的,就是,馨然,她很奇怪。” 馨然是?姚诗有些迟钝的一时半会大脑反应不过来,这时候也才看见安安后边的几条消息。 馨然最近有些奇怪,她发脾气次数变多了,同时有些小习惯,比如喜欢什么样的发式,平时弹琴的动作,还有和我说话的语气与之前差了好多。 “什么时候开始的?”姚诗进入不靠谱侦探模式。 “挺久了,我一开始没注意到,因为她只是换换心情,可现在她感觉和以前差了好多。”安安也有些犹豫,她的手指在新上来的咖啡上划着圈圈。 “你问了其他人了吗?” “我……没有。” “为什么这么晚找到我。”姚诗在正式开始接手这件事之前总要把所有疑问搞明白,自己也有点怀疑安安这种心思比较细腻的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找到自己,试探自己。 至于为什么知道安安心思细腻,事实上在病床上待久了的人心思都会比较敏感比较细腻,他们要知道什么时候你还有希望,什么时候你想放弃他们,什么时候他们也可以宣泄一些情绪。 有些悲惨,可在病床上的是自己,一些情绪总是被动的。 “首先,你比较忙,听杨欣谁的说你天天请假。”姚诗看到了她的眼神偷偷盯上了自己额头上在头发下的伤口,像一条没有威胁的粉色毒蛇。 “其次,谢馨然喜欢你。你至少,应该对她懂得多一点。” 然后安安就看见面前十分冷静的少年嘴巴变成了o型,随后他一手耳朵有些不好使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 “谢馨然喜欢你。” “休息日想喊你?喊我干啥。” “谢馨然,喜欢上你了。” “乡下人,在西环带上泥了?你在说什么。” “马冬梅!” “马都没?” “姚诗!你在想什么,那是你同桌啊,天天和你一起睡觉,一起搞怪,抱着你哭的同桌啊。” “我——知道。”收起了惺惺作态,姚诗整个人就垮了下来,面部表情有些难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是什么想法。” “我,让我先想想。” 一切随着少年的绥靖政策变得沉默,沉默到没几个人咖啡馆里只有窗户外的雨声,那些沉闷的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还有少年与少女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的声音。 想什么呢?姚诗也不知道,总归要找一个逃避的借口,和那天晚上一样,很多时候明明那个运气不好的女孩就在自己面前,伸出手就可以拉住她,但自己没有,姚诗做不到。 对于谢馨然,老谢,自己的同桌,姚诗只有战友情,朋友,很好的朋友而已,从入学时第一眼在后排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姚诗就觉得她有些酷,有些特立独行,在高三入学,再加上姚诗本就有点不太合群的性格,也很难交到什么好朋友但或许,两个不太合群的人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至于那种细微的,莫名的,带着一丝酸涩的情感姚诗从未想过。 现在倒是可以想想了,但姚诗的思路突然回转过来,自己是来帮助她的,并不需要带什么感情啊,总该先把沉溺在水里的人救上来再说。 “还是来谈谈她吧,她遭遇什么变故了吗。” 姚诗以一种有些奇怪的眼神盯向了,安安,这个带着一丝病态的执念的女孩。 “不是,大哥,你就什么也不想啊。” “我为什么要想啊,现在不是谈论感情的时候,她性格变得奇怪了肯定有什么事啊。” 然后姚诗就看见了面前女孩扶额叹气,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我也不知道,每次排练她都在,而且时间来说也都很正常,都是排练到很晚就回家去了。就最近一些举止有些奇怪。” “很晚,对吗。” 姚诗用手指戳着自己的下巴,感受着那些刺刺的感觉。 而思绪想到了当时秋天,自己在医院门口遇到了谢馨然,她有些奇怪,或者说整个街道都有些奇怪,后来自己和她吃了火锅,还遇见了那个鸟人,再后来经历了种种事情,那天晚上事被少年选择性的遗忘了,现在,似乎变成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无论她是有变成异化体的趋向还是性格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感情有什么问题,自己当面处理比较好。 “也不算太晚吧。”女孩刚刚疯狂的情绪平息下来,有些纠结的弯着头发。 “她在哪。” 姚诗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与物品,并开始打量前台的位置,打算自己去结账,然后离开。 总该离开的,现在干耗着,万一这场雨中老谢就变异了,然后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又少了一个。 “什么?” 安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她现在在哪。” 姚诗又重复了一次,望着外边有些大的雨,开始在咖啡店用视线寻觅着伞? “你要去找她吗?” 面前女孩的语气开始好了很多,不再带着敌意?姚诗对于这些年轻女孩的心思也不是很懂,只能勉强凭着自己的感觉,物理单身三十七八年的感觉,随口回了一句。 “有些事还是问问她比较好。” “你要问她什么事?” 女孩的音调开始提高,可已经找到伞的姚诗并没有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 “她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或者说生病了,身体那块感觉到不舒服。” “不是,你真的对她没意思?” 音调一百八十度急转直下,可姚诗已经没多少时间了,看了一眼腕表12.30,是时候该走了,诺伊尔的预言里也是谢馨然有问题,现在这件事没得跑。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要走了” “她,就在你身后。” “啊?” “啊。” 姚诗转身回头,发现带着帽子穿了一身棉袄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谢馨然,在不紧不慢的端着手里的咖啡,看着自己。 眼神有些不明的意味,在姚诗的眼里就是复杂。 “我们需要谈谈。”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三章 昨日歌 我该怎么办,偶然窥得白歌那个样子的姚诗,在外边的沙发上纠结,自己做了一点简单的饭,刷了剩的碗,洗了锅,在自己房间里坐着,纠结的坐着。 两个小时了,整整两个小时,白歌就把自己关在一个不开灯的房间里两个小时,一动不动,不知多久开始,她就在黑暗中,在囚笼中,她在沉默,沉默自己所有的言语,她在埋葬,埋葬自己所有的悲伤。 “你就这样看着。” 鸟人悄然出现在自己身侧。 “我在想办法。” 姚诗有些愠怒,简单的抱怨之中其实带有一些生气。 很显然,少年想不出什么办法,我会帮你,我会努力,这些都是屁话。 “你是侦探啊,你不是最会嘴炮,几阶天灾给你劝过去打工。” 强忍着想给鸟人一拳的冲动,姚诗转换了自己的思路,白歌突然变成这样可能不是一天两天的压抑带来的,她以前排解自己情绪时,可不至于这样子自闭。 那么就是最近,首先先找原因,这个地方是新房子,自己来时有收拾行李,那么她应该也有,那说明她看到了什么东西,睹物思人? 不太对劲,但姚诗和她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偶然瞥见她的房间,里边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真要是睹物思人也不一定啊。 那就是那次遗境里的影响,线索,最明显的线索肯定要先推敲一番。 “你还在想?你是大名鼎鼎的查尔斯,这种事你肯定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你在逃避,逃避他人的伤口。” “我……让我再想想。” “再想想,再想想,等到哪一日,你最爱的人因为你的犹豫死在了你的面前,你再想想去吧。” “我只是想再勇敢一些。” 少年有些失落,失落的原因更多的时候是在现在自己还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还在找原因去逃避。 可真的还能逃避吗? 姚诗看着鸟人,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那种判断与怀疑的眼神让姚诗觉得有些难受。 可这种痛苦比不上溺亡在役海,也比不上死亡在教堂,可终是这种感情上的痛苦使得少年站起来,以另一种目光看向鸟人。 “够了?” “够了。” “放宽心,你对着她伸出双臂所求拥抱时就已足够勇敢了。” 鸟人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就消失了,下一刻,姚诗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一个趔趄,少年推开了那扇门。 她注意到了来者,她把视线移向了自己,她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在此刻冻结。 此刻的她,像一只受伤的兽在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对于任何外来者,即使是姚诗,也保持着敌意,正如她现在冷到发指的眼神,姚诗从未看见过她那种眼神,不是面对神只的那种凛然,也不是面对敌人的那种无谓,只是一种自己说不上来的怯弱。 今天之前,怯弱这个词出现在白歌身上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可现在的她,确实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 时间终究不是停止的,而沉默了许久的她,现在也不会放弃自己那即是囚笼又是保护色的沉默。 “我讲一个故事,有个男孩和我差不多大,也是得了那种不知名的病,每日终在医院里倒数着自己的生命。” 姚诗开口了,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姚诗自己感觉都感觉可怕,明明上一秒什么内心紧张的心脏都快泵血泵不动,毒牙都在发抖的自己,能如此平静。 可时间不是上一秒,是进门前,自己在见到她时就已经心如止水,这是责任,鸟人也好,姚诗自己也好,看了女孩伤心的样子也好,总归是这样的责任,让姚诗平静下来。 “男孩也有个叔叔,他和把我卖去实验室的叔叔不一样,他攒了很多钱,跑了很多地方,想帮男孩治疗。” 姚诗吸了口气,看见她的眼神稍稍柔和下来,又把这口气咽到肚子里。 “他坚强乐观,这种乐观的精神,感染了男孩,男孩和她一样,坚强乐观的抗击病魔,积极寻求治疗。” “可是男孩死了,病死在治疗的第五年,他受尽了各种痛苦。可他又是幸福的,他乐观积极的精神感染着不幸又幸运的其他人。” 她还是无动于衷,好在比起盯着什么没有的墙壁,她更喜欢盯着姚诗,如同猎物般的姚诗。 “我还见过许多版本的自己那不同的人生,有一版,我有一个不靠谱的老爹,然后我在每天高三就开始逃课,逃课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觉得那种一个人在野外,在寂寥的小城无所事事的流浪的感觉很酷。” “可哪样的我也遇到了意外,在一个雨夜,被祂所追杀,我或许知道那个雨夜很危险,可我没有办法,祂在那里总能找上我。最后我逃到了我所上的学校门前,但是我不敢进去,因为学校里边有我一直在暗恋的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姚诗自己的错觉,她的眼神更冷了。 “那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她喜欢读书,我在那个时空就买了很多书,每次都喜欢拿书都经过她的窗前,或者多去几次厕所,就为了看窗前的她一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最后的时候,我看见她了。在祂想杀死我之前。” “然后,怎么样了。” 或许是自己的烂故事有了效果,兽对自己的猎物开了口,可谁是兽呢,一贯当猎人的她如今开了口,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又强撑着的样子,倔强,可怜的倔强。。 “我死在了她面前。最后一眼,我看见了她,她一改文静的模样,穿着一身黑衣,打着黑伞,小小的身躯迸发着无限的力量,但是我死了,死在了她看见我之前,也或许她早就看见我了。” …… “我还看见过自己的许多种人生,许多种可能,在所有的循环里,我有很多选择,但是我没有选择。 因为我知道,那些不是我想要的,也或许那些选择不是浮光掠影,我只需要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动作,就可以改变一切,改变未来,我不用在病床上孑孓,也不用受那些痛苦。 但选择有什么用呢,我迈出那一步,多说一句话,整个世界改变了,我去安心的治疗,去承受更多的痛苦,或者说治好了,去上学,但那新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那个时候已经不是我了。 那些可能的,平行的光影不是我的生活,也不是你的生活,我们经历过的,苦难也好悲伤也有,尽管被该死的命运当成木偶操弄一番也好,那些承载每一段好与烂的经历,才是生活,有了这些生活,才有了现在做出选择的我们。 或许今天糟透了,烂完了,就是一切的人和事物都在不可逆的崩坏,感觉自己要看不到明天了,但是在第二天,那个太阳照常升起的第二天永远会来,你如果所幸能在这个悲伤的夜里坚强起来,第二天你会好一些。 我也没经历过什么,每个人不能对他人的苦难轻易评价,我只能说些烂话,都是些讲烂了的道理,我不理解你的过去,但是我可以理解你的每一次坚强。 每个人都不会永远坚强,即使你在那些选择中,犹豫了,尝试了,我会劝你那只是些过去的可能,即使你在现在因为那些过去的光影在悲伤,也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印象,因为那只是些记忆,最重也最轻的记忆。 可是你也没有选择,只是有些彷徨,我也没有选择,我们经过昨天,我们来到今天,放弃了全新的未来,选择了千疮百孔的生活。 我知道,来到南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到遇见你,到家的天台上,到统辖局的天台,到那个火车站里,所有的经历,在我选择之后都会消失,或许会在崭新的人生中会有些更珍贵的东西,可现在,没有比那些经历更珍贵,只是因为有你。 不知道这足不足够成为你的理由,但是足够成为我的理由。” 姚诗没有任何腹稿,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劝慰白歌这种平时根本不需要劝慰的人比和任何人交流压力更大,可姚诗没办法,自己做出了选择就要践行自己的选择。 即使现在面前的女孩攥起了双拳,向自己靠近,姚诗也不会后悔,或许真至生命垂危成为了她的猎物之时会有些后悔,但起码现在没有。 现在总是个悲伤的词,十分美满也好,千疮百孔也好,都已经无法改变。但无论现在好坏,都是自己拥有的。 女孩来到了自己面前,那个年龄比自己大一些,有些瘦小的躯体里能迸发无限的女孩到了自己面前。 自己看着她的眸子,在没有光的房间里,在能感受到她一点点洗漱品味道的距离里,她的眼里闪着光点。 下一刻,她抱住了自己,没有接下来的任何动作,只是一个拥抱。 或许她一直在等自己,等着自己将她的选择肯定,等到自己能让她安心一些,对过去安心一些。 这是自己的现在吗,姚诗不知道,不知道这个时刻是否是过去的自己的一种选择,也害怕下一刻,浮光掠影,走马观花,眼里带着一点点光的女孩如泡沫般在自己怀里消失。 但姚诗没伸出手,也没有反过来拥抱她,他觉得现在作为一个依靠就够了。 少年不想在这个让女孩过于伤心的日子里,对她悲悯的情绪与身躯做出任何占有与侵犯,依靠别人的悲伤拉进所谓的感情,这不公平,这是对两人共有的不公平。 她终究是哭了,细微的声音与不多的温度在姚诗的肩头,她把头靠在了姚诗肩上。 而姚诗早已知道她哭的原因,她的父亲,在大浪潮中死去的父亲,她早在循环中看见了他,看见了真相,或许自己的劝慰对于她悲伤的原罪只是绥靖政策,可这就够了,她只要振作起来,总能面对一切,现在生活的一切,即使是千疮百孔。 听着她哭腔说着谢谢,姚诗突然想起自己在那一长串的有意义的,没用的话说着因为自己需要她,所以自己选择了现在,而她会不会也是因为需要自己呢。 不用去猜,也不必去猜,答案融在停滞的时间里,闪闪的光点落在少年的肩头,那是两人的世界。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四章 明日亡 雨夜,出冬入春的雨夜。 巨大的雨声埋没了列车的长笛与城市暗处的机械轰鸣,雨总能消融很多事情,阴暗与歪曲也在覆盖整座城市的雨中扩张和生长。 冷湿的空气刺激这座在凌晨陷入暗网的城市,人们尚有温度的胸腔已经感受不到心脏虚弱的涌动,这座城市或许也早已忘记心跳的感觉。 雨中还有两个人,在医院的天台。 一人撑伞,在雨中驻足,另一人在直达天台的楼梯口之下,雨水从她的伞上滑落,也从他的头上沿着他身旁的墙壁滑落。 雨能消融很多,也能模糊很多。 模糊了他皱着的眉头,和带走了她脸上的泪珠。 姚诗的感觉很不好。 如果说旧日的白歌只是走在了去往悬崖的路上,现在的谢馨然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她很奇怪,她不对劲,她就是把钥匙,索引着深渊,找寻着深渊,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深渊吞噬。 她不是疯狂的,她的命运是疯狂的,而现在,疯狂外在好像在溶解着她的内心。 又是一个天台,南城怎么有这么多他妈的该死的天台,白歌在天台上抽烟,学生在天台上紫砂,自己和诸葛泽在天台上喝着酒,武俊在天台上死亡。 也又是一场雨,一切都对味了,她听见了自己对她的拒绝,她不多的一根稻草也要丢失了。 “我听见了。” “你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或者说两个人根本不在一条线上,谢馨然口里谈论的是感情,姚诗谈论的是她遇到了什么污染源或者异化体,乃至遗境,天灾,而对方的话语一出,姚诗就打算改变自己的策略,现在的她对于身边的那些异常,那些影子根本不会在乎,说来可笑,她现在最在乎的应该是自己。 “聊聊?” “聊什么。” “聊你。” “我?” “你。” “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朋友不好吗?我们可以……” “不好。” 单个字在有些寂寥的两人之间蹦跳着,带着雨花,带着两方的轻松情绪,可谁都知道,一但这种无心的,百无聊赖的情绪消磨完,留下的只有沉重与缄默。 而她的拒绝恰好是最后一句话。 姚诗盯着她,她望着姚诗,漫天的雨注视着两人。 “为什么把自己藏在影子里。你在逃避吗?” 她打破了沉默与僵局,率先进攻。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觉得你如果……算了。” “没关系,没关系。” 她笑了,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此时的姚诗头快要炸掉了,显然她在生气,生气的结果是情绪变质,情绪的质量影响身体,身体里沉睡的被唤醒的髓质,或许自己再说错一句话她就该在自己的面前变成一个怪物。 但是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拒绝,悲悯,挽回,怎么想都是错误选项,而所有的对话,现在的独境都回到了去年的那个天台,姚诗记得那个有感知想要回头却在自己面前被枪击的女孩。 同样的环境,空旷的天台,两个人的独境,可笑的是周围倒是也有狙击点,好在那个人已经被关进统辖局的监狱里,而且现在是雨夜,除非有升华者……那群人还真是升华者,他们再出一个枪手也不奇怪。 抛弃掉这些可能又不太现实的思想,摆在姚诗面前的是尴尬,有些发冷的尴尬,自己此时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该做什么,但又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应该想些办法。 不对,揪着沾湿头发的少年突然想到上次的源头就是从那个女孩口中说出来,自己想知道老谢遭遇的东西,还是应该从她的口中套出来,自己才好想办法。 如何去套她的话呢,自己该编造一段感情?和她的感情,诉说着过去,描绘着未来,将自己一开始的拒绝推到学习上或者陌生环境的紧张,自己的懦弱也不是不行。 姚诗看着天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影子,开了的口没出声音。 谢馨然这般的人,在恋爱,暗恋,有着那些情愫的时候都是相当危险的,她们看待一个人下意识的会把他当成猎物,变成猎人在某一方面也代表着被侵蚀成为异化体。 “你是不是喜欢其他人。” 女孩开口了,很冷静的质问,风将每一滴雨吹在她脸上的雨,掺着一滴属于她的泪。 “我……”姚诗想开口,说些最简单的谎言,可此时面对着雨中的她,却无法开口,她身形太渺小了,渺小到风一吹她就能从这座楼上坠落而下,姚诗也不怀疑,自己接下来的话语一定会成为这阵风,雨中的风。 “我猜猜。那天的你姐姐,或者说她不是你姐姐。” “我……” 姚诗想找些说辞,可现在的她好像能洞察自己的想法。 “别骗我了。求求你了。” “是的。”姚诗承认了,将自己内心那些不明不白,却能带来勇气的情愫当着另一个女孩的面说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是自己的责任,也是该承担自己的结果,面对她现在,姚诗不难理解。 同桌,朋友,陪她去医院,陪她吃饭,在雨夜,在边境,在那个天台安慰她,以这个年纪一切都理所当然,可在哪边还有些不对劲。 哪呢?女孩的轨迹在自己来之前都无比的正常,她孤独,她坚强,她有着自己的爱好与梦,而现在有什么东西在偏移,自己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不选择我呢。我也在天台上拥抱过你,我也能陪着你,是因为我太弱了吗。” “不,你没有,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姚诗这个时候倒是紧张起来了,紧张到忘记了医院,在公路上,自己和诸葛泽给老谢做了逆模因,她不该有这些记忆。 雨愈下愈大,两人的战场开始遍布这场雨境。 女孩的哭腔在此刻被雨声掩埋。 “为什么不选择我呢,哪怕一次也好。” 她没有伞,或许从一开始没有带,或许从一松手时被风吹走,她在雨中,瘦小的影子在雨中,少年也在雨中,一切都在雨中,都开始崩坏。 姚诗缄默着,缄默着抬头,缄默着受雨,缄默的看着面前的影子。 危险与杀意,且不止这一个影子,还有其他人在。 女孩在雨中张开了双臂,在失去伞的瞬间,她的身躯就被雨浸透,在此刻她身上的棉袄也消失了,是一件外套,很薄的外套,雨将它浸湿之后,青春的女孩姣好的身材在是能看面前。 她也在所求拥抱,姚诗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充满无限杀意的陷阱,倒是不用自己劝说了,因为面前就不是谢馨然。 “谢馨然”有问题,因为她就不是谢馨然,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老谢被面前的人开始取代了,取代的很成功,自己没分辨出来,也差一点就向前,接受了拥抱,选择了她。 可杀意,由毒牙能感知到的杀意出卖了她,如此纯粹的杀意,不可能是口中还想要一个机会的女孩所能拥有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她是别人,而不是她被控制了,首先,那些被侵蚀的人没有这种“意”,其次姚诗苦笑一声,这个时候真的能保证百分百分正确分辨吗,生死之瞬的压力足够让自己相信这个结果罢了。 该留收留手,如果死了也只怨自己没保护好她,失职的痛苦,与失去朋友的自责总该在战斗之后 至于是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呢,姚诗觉得是天台上,她哭着对自己诉说之前,毕竟她总是坚强的,坚强到吃完饭回家的路上把嘴唇咬的发紫也不愿意悲伤一点。 如此清晰的杀意感知还要得益于那个倒置的役海。 姚诗向前,迈入雨中,虽然在雨檐下的自己和在雨里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姚诗来到了女孩面前。 诺伊尔说着只是三个锦囊,实际上毒牙早在那个反复的遗境里,有了新的变化。它能感知杀意,有了新的形态,新的能力,自己与它更加默契。 看着女孩的手,姚诗伸出了手。 姚诗问过诸葛泽,这是二阶的征兆,而自己在序列中进化,迈入二阶的速度是非常之快的,这代表了自己,杀了很多怪物,或者人。 姚诗握住了她的手,没有雨的滑腻,很冷,只是冷,蚀骨的冷。 同时也代表着自己,有了更强的能力,能猎杀能强的怪物,和升华者! 电闪雷鸣,天台上下一部准备相拥的两人,同时暴起。 漆黑的刃将地面砍出裂缝,而另一方影子揭下了自己的脸皮。 战争,升华者的战争在雨中开幕。 姚诗的剑刃比以前的速度与力量高了很多,量,足够引起质变的量,一次挥砍,就能将这个和谢馨然一样的人轻松分成两半,但她同样也是升华者。 精致的伪装与高速的闪避力,让她如雨中的鬼魅,轻松躲藏着姚诗的攻击。 两人都在等着破绽,而战斗的第一个破绽源于进攻的姚诗,因为过于大的雨,甲胄在一次劈砍之后滑滞了一下,而这一瞬间,雨幕中的刺客精致出手。向姚诗发起突袭。 突袭的很成功,大块的甲胄连同血肉被割下,血淋淋的伤口在姚诗的腹部出现,雨水很快变成血水。 她不怕这是姚诗的陷阱吗,据有关统计,姚诗卖破绽取胜的战斗技巧几乎是百分之百。 可战场就是两方就在赌啊,她赌她能一击致命,姚诗也在赌自己搏命的方式可行。 姚诗捂着伤口防备的时候,在雨幕中,一个一个由毒牙形成的黑色的钉子出现,这些钉子由姚诗控制下扎,扎入一具躯壳,敌人再次出现在姚诗的面前。 姚诗的剑并不是固体的,尤其是在雨天,它们有生命,它们肆意生长,细微的它们随着挥砍悄然离开姚诗的身体,它们随着雨爬升到天空,它们如同一张密闭的网捕捉整个天台下的猎物。 入微,控制毒牙到每一分,这是二阶的升华者的能力,也是姚诗对于一次次和甲胄之间分离结合领悟而出。 这个影子一出现,同时这些“钉子”在释放毒液让她减慢速度,战场的局势就扭转,甲胄也随之变形,修补伤口的同时以一种更轻便,更贴身的方式提高姚诗的行动能力。 姚诗提着刀向着在自己眼里移动缓慢的影子冲去,好像一切都该尘埃落定。 除非姚诗那该死的想法成真,真有另一个枪手在雨中的天台上朝着自己开枪。 好消息是姚诗没乌鸦嘴,他没开枪,坏消息是,他开的是炮。 两声巨大轰鸣合为一体,下一刻,炽色的火液随着雨,朝着整个天台浇下,银色的天穹下,焰之花开。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五章 收获日 “我能行吗。” 少年看着面前在光下晃着影子的一排排的刀,再看一眼绑在仪器上的尸体,那是一具货真价实的男性尸体,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甚至他的身上也只有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这具尸体是遗物,据一旁拿着啤酒,啃着炸鸡的诸葛泽所言,这具尸体可以无限复原,正好用来给自己练习战斗技能? 正在吃饭的姚诗听见这四个字还是有些懵的,我不去和崔可力,崔大哥学体术,和季语嘉,语嘉姐学枪法,跟着你来练解剖,何况自己现在熟练点的武器也不是手术刀一类的短刃,解剖对自己来说,似乎太过超前了。 面对姚诗第一时间的疑问,男人的回答是扫地僧扫地,从来不是为了让地面干净,他们是在修行,自己解剖尸体也不是为了单纯的学解剖这项技能,在对人体解构的过程中,敌人的能力与弱点都会更容易的暴露出来。 异化体是人被侵蚀,升华者更是人类踏上序列的道路,天灾,人形天灾更是数不胜数。 “这取决于你。”男人嚼着鸡骨头,随手抬起拿起一把刀,一闪过,尸体的一只手臂被完美的被切下来,被切割的部分是关节,白骨在此刻还不是那么阴森,血还都没来得及溢出来,只有角质层,那最薄弱的关节囊在刚刚的瞬间被男人切开,而后的血与骨才绷不住原型,四散开来,而四散开来的一瞬间,掉在地上的另一端手臂复位了。 “取决于你想不想在局里往上升。” “我?哥,别考验我了,局里白歌是老大,方总是第二,您绝对温做第三。” 姚诗没在乎诸葛泽口里的烂话,只是认真的看着那有些渗人的过程,内心有些纠结,自己虽然也捅过人,砍过怪,用自己的甲胄将敌人碾碎,可都是在甲胄之内,砍的是怪物,做的事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而现在一具不是人是遗物的尸体在自己面前,用刀将他分割切块,对姚诗来说还要些心理建设。 而男人继续戏谑的喝着酒,说话之前还特地清了清嗓子。 “就是你,我不会给你加油鼓劲,也不会打击你的信心,这一切取决于你,这是你的选择,姚诗。” 有些正经的话在诸葛泽嘴里说出来让姚诗感觉到有些不适,尽管他说的是现实。 “说人话。” “有用,你干了,认真学了,肯定有用。” 这确实是姚诗的选择,弱小即是原罪,很多次,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弱小的姚诗只能通过出卖自己的破绽来搏命,效果是有的,面对的是和自己同级或者比自己强一点的敌人,可越往后,或者说遇到那些天灾神选,那些升华者,自己这些说得好听点叫战术,说的难听点自己这些伎俩不值一提。 “真的有用吗。”姚诗再问一遍,可不是在等诸葛泽的回答,而是为自己打气,姚诗的手已经有些抖得拿起一把刀。 昏黄的光照到无神,没有表情的尸体脸上,姚诗同时也看向他,他很严肃,没有任何表情,也在缄默,不只是因为他是一具尸体,或许是有什么宿命般时在等带着他一样,尽管是被自己砍的宿命吧。 收回有些不尊敬死者的目光的姚诗没敢看诸葛泽,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刀,它的尾柄还雕刻着花纹,花纹有些细秀,是本来的设计还是别人雕刻上去的装饰,都显得不合气氛,可合不合气氛,一个花纹的背后还能有些什么,自己现在这些行为就是考试前上厕所的心理安慰型开小差,毫无疑问,是避免不了结果的。 “有用。”男人点点头,又把一瓶酒饮下,随后刀光闪过,这次被完美切下的是尸体的四肢。“几天前,你问我有什么快速增加战斗能力的方法时,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其他方法太远了,你真的还有时间吗,只有这种略显变态的方法适合你。” 变态,将这具尸体捅的千疮百孔,然后再将他大卸八块,这都不叫解剖,是tm的分尸吧,姚诗咬着牙,看着一旁的诸葛泽,又大块咀嚼着,刚刚撕下的一大块鸡腿肉,他也在看着自己,或者是自己前边的尸体,平淡,无所谓,已经习惯。这是他的序列晋升条件吗,姚诗突然想到他第一次拿刀解剖是什么情形呢。 “我第一次?别想了,吐的可厉害了,你也得吐,等等你练习练习内脏部分,黄的绿的一堆东西一股脑的伴着血出来你就知道了,今天我还特意买了炸鸡,可惜你小子不上当。” 说着恶心的话,吃着下一块无骨鸡柳的时候诸葛泽还发出吧唧嘴的声音,彰显自己的恶心。 “要不你算了吧,你现在战斗力也不低,序列,髓质这种东西看灵性的,你硬砍尸体说的难听点也就是能砍人更熟练,不对啊,你是不是在遗境里受刺激了,你到底在遗境里干了啥。” 没在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想什么,姚诗只知道他现在想让自己知难而退,放弃这有些上头的想法。 可正如一开始他那不正经的话,这是自己的选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好歹在遗境里干翻了一个世界。” 说着烂话的姚诗在此刻握紧了那把属于自己的刀刃。 炽色的焰在整个的天台的四周升起,高耸的火墙铸就了火焰的囚笼,也是生死的擂台,雨是不是暴雨,是否下的更大在此刻好像无济于事了,雨对熊熊燃烧的火毫无影响,甚至还有些助燃,这火焰可燃物是何?燃烧的是谁的生命就不得而知了。 而火墙里的黑色影子,还在燃烧的甲胄隐匿在火焰之中,等待着时机。 时间不算很长,几秒,几分钟,尽管在被烧灼的毒牙里姚诗感到无比的煎熬,可如今出去就是活靶子,要面对两个人的合击,自己胜算不大,但如果自己能找到些机会,战斗或许还有些转机。 姚诗为了变强,为了不再搏命,可现在的结果只是自己的命够硬,能做些更大的赌注罢了。 火中人终于等到了那带着墨镜的人出现,手里拿着那巨大且笨重的火器,倒是一眼能看出他的弱点,不对,这个影子怎么有些熟悉,可时机已经到了,姚诗也来不及多想,利用在火中快被融化的毒牙将自己整个躯壳弹射出去。 而等待着姚诗的,是近身之时,男人丢出的炸弹,火药味连同烟雾在整个天台弥漫,而墨镜下的男人,脸上映着熊熊的火光,和恶毒的狰狞。 “他还没死。”女人大喊,刚才姚诗出现的瞬间她就已经靠近,可甲胄还是离男人较近一些,热武器带来的烟雾阻滞了自己的进攻,她知道,这是姚诗的计划,该死的敌人在火里几刻就策划好了这种方式,此前,他还在最后一刻揭穿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他还有后手,肯定没死。 “高温,火焰燃烧的高温。”男人大喊,声音十分粗犷。 “后方。” 女人声音响起的瞬间,男人再次开枪,这次用的不是带爆炸效果的,而是纯粹的子弹,寻着弥漫烟雾里的越来越近的火光和越来越高的温度作为基准。 “砰。” 子弹入肉的声音此刻随着男人的大笑响起。烟雾这时也消散的差不多了,男人看着还在向自己靠近的黑色甲胄,连开几枪,巨大的枪声与后坐力震得男人手臂瞬间失去控制,也掩盖了女人在一旁的喊声。 “这是诱饵,小心头上!”女人见第一次警示没有效果,朝着男人靠近的同时,给予第二次警示。 同时这个声音带有惊醒激励效果,使得男人的握枪的手臂再次能够行动。 下一刻的黑色甲胄到了男人面前,却是一具空壳,在此刻听见女人警示的男人再次抬头,发现被猩红色甲胄包裹的身影突袭到了自己头上,手里拿着一把短刃。 尽管能够再次开枪,可命中率已经无法保证,而且时间正好就慢了这一刻,男人只能用手中的枪械抵挡。 可枪械在面对髓质形成的刀刃时,如同能被轻松切割的纸张,几乎一触即碎。 好在女人已经赶到,在猩红之刃刺向男人时被另一把刀弹开。 姚诗似乎也没有想到女人能这么快,自己乱了些针脚,女人抓住机会,接连突刺,姚诗只能边退边招架。 直至后退中男人的子弹跟上,姚诗两方受敌,来不及躲闪被女人的短刃刺入甲胄。 “小心。”短刃刺入甲胄的瞬间,女人就察觉到不对,开始提醒男人,可男人此刻再怎么提防,还在女人那边的姚诗也不可能瞬间到自己身边。 除非—— 除非,刚刚一具空洞的黑色甲胄再次有了实体,姚诗下一瞬间已经来到男人背后,男人反应过来之时,刀刃已经抵上自己的脖子。 “放下武器,投降。” “笑话。” “放下武器!”密密麻麻的毒刺从甲胄内伸出,刺入男人的躯体,还在打算反抗的男人此时四肢已经麻木,被姚诗瞬间缴械。 “放人。” “投降。” “放人!” “你有什么筹码。” “谢馨然的命。” 五个字刚刚喊出第一个字,姚诗已经拿出刚刚缴来的火器对着面前的女人开枪,同时,猩红色的甲胄虽然中了一刀,也从女人背后站起,向着女人以不弱于子弹的速度突袭。 枪很准,巨大的重压和握在手里的机械质感让姚诗这一发死死的锁定了女人的要害,而先至的猩红色毒牙已经和女人开始近距离缠斗。 从一开始姚诗就没打算以控制住男人来挟持女人停手,自己要的就是和两人战至他们全部失去战斗能力。 姚诗的信心不只来源于序列的第二阶,还有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 不只只是和诸葛泽学习解剖尸体,还有和季语嘉,崔可力,枪与体术,甚至还和方以智学了些战斗思维,在从最终的役海归来后,姚诗就一直学习且从未忘记练习,且姚诗与毒牙本就是两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即使本体学的不怎么样,运用到毒牙上作用也是巨大的,更何况本体学的还不差。 如今,姚诗看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两个俘虏,感慨道今天也算是自己的收获日。 姚诗收回了此前战斗中的毒牙,血与伤口也在瘦小的少年身上体现,显得雨中的影子孤独狰狞。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你刚才抛出的价码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六章 再见她 一条线,一簇光束,一个人穿破这个寂寥的雨夜。准确的说是这片被雨覆盖的老城区,没人居住,没人管理,即使能有几盏孤灯,也不会在这个时间亮起,这是被南城遗忘的地方。 现在,摩托的轰鸣将一切打破,外乡人走进了寂寥地。 雨还在下,不过是从暴雨变成淅淅沥沥的雨滴。 冷湿的空气中,雨滴淅淅沥沥的从一旁的屋檐瓦片上滑下,打落到地面,打落到砖墙,打落到正用力撕开那扇带着铁锁的铁门的姚诗,清冷的雨带上冷湿的环境,夹杂着少年些许的汗水,让穿着单薄衣服的有点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姚诗咬牙,硬生生的将铁门用毒牙穿出一个洞 “呼。”姚诗长出一口气,看着那个不太有个正常形状的门,又挥动着毒牙将那个缝隙砍大一点。 又比了比自己路上人道主义开走的旧摩托,想了想还是把那辆车放在旁边,这么晚了,还能被偷了不成,实在不行就打车,司机有问题自己就把毒牙塞进他的脑袋里,充满人性与良善的想法在使用毒牙后总是蜕变成暴力的冷幽默,也似乎每个序列都有自己的副作用,姚诗不在乎,也不必在乎,比起弱小,人们更渴望缺陷的强大,姚诗也不例外。 现在是几点?扯下黏着着铁屑的手套,姚诗朝自己兜里摸去唯一的光点在雨夜中升起,很快,手里屏幕黯淡的光亮起,一点点微光穿过,穿过倾斜的雨线,在姚诗身上的血迹与有着豁口的外套上停止,姚诗也随着光亮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但也只是无奈的看了眼时间——3点15分,边将那个电量不多的器物塞进了自己的防水口袋。 反正都要诸葛泽的记忆消除术,看到什么聊了什么无所谓了,好像今天他正好是他出差刚刚回来? 穿过裂口,进入铁门,首先是由铁皮与巨量的杂物组成的院落,风与雨顺着空隙和雨中与姚诗一起,如同异乡人般来到了布满腐朽味道的院子里,院落里上边的天空也被铁皮给覆盖,整个院落就看不到一丁点儿外边的光亮,当然今夜不看到外边的光景可能会更好? 姚诗继续往前深入,而院落也不大,几步路就到了前方的小屋,被另一扇铁门与铁锁束缚的小屋。 姚诗停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该面对那个被世界忘记了很久的女孩,也许那个刚刚的敌人说的对,把她交给自己,才是真正的麻烦。 时间回到了前一段时间,全身渗血的毒牙斩下那个男人的头颅,可下一刻不是尸体,在一抹黑烟消失之后,毒牙转过头,厚重的甲胄下,姚诗望向了另一个满身血污的女人,她腹部的伤口犹如冬木市的圣杯,大口大口朝着地面倾泻的血液。血从她的指尖止不住的流出,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伤口是什么原因了。重伤,克制自愈能力的重伤,这是男人手中那把枪的效果,可是没有作用在姚诗身上。 她快死了。 于是她放弃了止血,反而把手中的刀压向自己的脖颈。 姚诗此时面无表情的脸抽了一下,北极星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自己快要死了,就要利用自己口中的信息作为最后一注筹码来做局。 “条件?也或许我能救你。”姚诗挥了挥手,手部的毒牙变幻成舌头,张着獠牙,吐露着毒液。实际上所谓的毒液是姚诗的血液,治愈能力不亚于某游戏的急救包。 “条件?我要你看着我死,然后你今夜再也无法找到原本的谢馨然。” 女人的脸庞逐渐变得狰狞,可相反她粗重的喘息变得十分微弱。 她快死了,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找到谢馨然的线索,就在她嘴里,服软吗,能救一个人不丢人,可姚诗只是摇摇头。 “也许我们能谈谈,和你背后的人。” “什么背后的人,这里还有我们人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 她慌了,而姚诗也察觉到她身体除了虚弱以外不自觉的颤动与紧张。 “那么要我亲自去请他出来吗?” 虚张声势。 线索随着男人最后的头颅被斩下的那一刻清晰,脱离了那个墨镜姚诗就已经认出这位,和统辖局被关着的那位一模一样,加上他最后死亡的方法,还有自己和谢馨然来到天台时背后的影子,自己战场战斗的对手只有一个人,一个能够同时模仿操作他人的复制体的敌人。以北极星的那群人的战斗经验,自己以一敌二还是有些困难,即使是经过训练,也不可能那么轻松。 同时他的位阶应该和自己相同,如果是三阶,那么现在求饶的或者被斩下的该是自己。 而面前的女人也随着姚诗的话一出口,面部的表情被冻结。 但姚诗现在也没空去看他吃瘪的表情,而是估算着他真身的位置和自己把他真神找出来打一架还能赢得概率。现在的状态不太可能,如果烧烧血的话倒是还有机会。 穿着湿透夹克的少年再次盯上敌人之时,尽管有些狼狈,但是女人还是察觉到了如同毒蛇窥伺猎物的眼神,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可能只是一个个陷阱,等待着自己上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算了,那个女人也是个麻烦。南城东路306号,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奉陪了。”女人说完吞刀而亡,化为一团灰烬。 雨中渐渐小了,可细小的雨带来的噪音同样,姚诗无法分辨周边的那一处动静是她离开的声音。 这是姚诗遇见的北极星第二人,能复制他人的躯壳和能力。 姚诗停在了铁门门口,他不知道那扇门里是什么,一个怪物,一具尸体,还是一个疯了的女孩。 没有人知道谢馨然被取代,从几个月前开始,她就在这里,被遗忘,被疯狂,被消失。 姚诗拥抱的也是那个北极星的敌人。 少年有些恶寒,不觉一个冷颤,而后手握上了铁门的把手。 头上淅淅沥沥的雨打着铁板,也许雨看这个囚笼可怜,门把手上的铁板出了一个缝隙雨滴沿着缝隙滑落,流到了姚诗握着冰冷的门把的手。 门开了,很轻松的就开了,没有上锁,也不必少年再次化身为猛兽将生铁撕碎。 可姚诗也知道如此轻易地开门也该要代价的。或许是陷阱,也许是一团遗留物,自己总该要一次一次的面对雨夜,自己讨厌的雨夜。 姚诗深吸一口气,没入了黑暗之中,没有一点光,也或许有一点光,姚诗一眼就看到了,整个房间里有一团唯一的光亮,尽管周遭视线很暗,姚诗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屏幕上的内容,那是昨天,“谢馨然”经历的一切。 取代她,却给她看自己用她的躯壳经历一切,这是什么恶趣味,还是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但既然这个东西存在,那么代表着谢馨然还活着。 姚诗听到了在雨声下,黑暗中的一点点喘息,只有一点点,非常的细小,是那种憋着气一点不出的无意识的一丁点儿呼吸。 姚诗捕捉到了,她应该还活着。 自己该打开灯吗,这样会不会刺激到她。姚诗还没想好,等突然就开了,而后姚诗只看到一团影子冲向自己。 反抗?姚诗第一时间放弃这个念头,自己如果面对着是被囚禁了很久的姑娘,或许一个反击她可能就受了重伤。 “谢馨然!”再次喊出这个名字,面前的影子却没有停下,而是将自己扑倒,姚诗清楚的看见她拿着刀,要刺向自己的胸膛。 “我是姚诗!”姚诗无奈,再喊一遍自己的名字,这次好像有了作用,刀刃在自己脸前一刻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不只是刀,还有时间。 漫长的沉默掩护着两人的动作,女孩站起身,姚诗也站起身,打量着周围。 旧民居的房间,有沙发茶几和床,门也是从里边就能打开的,谢馨然只是有些虚弱和憔悴加上非常浓的黑眼圈。比姚诗想的一团非人形物还足够正常。 “我没事。”老谢熟络的坐在了沙发上,她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因为被囚禁的原因头发显得过于长了,铺满了她身侧的旧沙发。 “没事就好。” 姚诗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她面对的是一个疯子,他会让他冷静,面对一个怪物他会控制住局面,而如今面对一个被囚禁,被遗忘的人,姚诗保持缄默,沉默了许久。 “一切都结束了。” 对方无言,只是看着自己,姚诗也在看着他,等着她需要一个肩膀哭泣的时候向前。 可是她没有,她缄默又木讷脸上没几分悲伤的表情,姚诗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或许她已经疯了?现在的姚诗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每一个即将疯狂的人,即使她是谢馨然。 “我们身边真的有怪物吗?”女孩突然睁大自己的眼睛,靠向姚诗。 看见女孩终于露出其他表情,姚诗松了一口气,可面对她虽然是疑问句,可口中没疑问语气的问题,姚诗有些慌乱,她大概已经知道了什么,甚至知道了很多,而知道这些自己还能带着她去找诸葛泽用记忆消失的逆模因吗。 “有。” 姚诗想了想,又掏出左手,柔腻的黑色皮质从他的袖口出现,摇动,和谢馨然打了个招呼。“我就是。” “所以说你一直都瞒着我,在这个超市里当超级英雄?” “也算是。”姚诗看着她对自己的袖口充满好奇心,索性把整个胳膊露出来,上边满是血液凝结的血痂和被燃烧的疤痕。 毒牙一点一点,如同鳞片一样将那只手臂覆盖。 “你属于哪一种?蜘蛛侠,闪电侠,超人。”谢馨然用手戳了戳如同甲壳般的毒牙,“你是毒液啊。” “毒牙。” 姚诗有点无奈,同时也高兴谢馨然还能和以前一样交流,没有什么不满与疯狂,那么自己接下来就应该很好处理。 可她真的没问题吗,经历那么多事情,自己连天灾都能嘴遁,面对一个女孩现在却有些怯了,可姚诗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有些事。” 姚诗有些低沉的表情变幻了几下,抬头看向这个此时格外坚强的女孩。 “虽然我确实被囚禁了很久,但是我也只是被囚禁在这个院落,有人送饭,有水有电,只是不能和别人交流,和外界联系,一开始看着自己被取代,我很害怕,害怕自己是不是要永远在这里,可看着那般模样的我在这个世界独行,我知道了世界这般模样,还有很多世界的另一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我对一些事有很大的疑问,现在我甚至有了些探索欲,我也由开始的几天害怕的哭泣,朝着无人的铁门大喊,终日失眠,变成了认真的看着这个电视里的“谢馨然”到底要干什么。” “她要干什么?”姚诗此时没在乎谢馨然的状况,反而被她口中的信息吸引了。 “想不起来了,今天这个电视机坏了,我睡了一觉,什么都忘记了,然后我听见大门外窸窣的动静,觉得我的机会来了,想干点什么。” 看着她有些颤抖的肩膀,姚诗知道她是在说谎,她或许知道了什么,可那些东西不是她能接受的,她起始的疯狂与现在的模样都是她的保护色,她不想在自己面前露出弱小的一面,同时她也是坚强的,能撑到现在,坚持到了现在,还准备反击。她倒是和白歌有些像了,死也要咬下敌人一口骨血。 无论她现在如何,先把她带离此地再说。 “走吧。”姚诗收回毒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把手伸到她身前。 “好。”她有些犹豫,看着姚诗伸出的手,她也想伸出手,可身子却僵住般迟迟没有反应,姚诗将她那和天台另一个谢馨然同样冰冷的手握住,带了一些温度,她才缓过来,小心的,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指靠在姚诗的掌心。 “那就走吧。”姚诗起身,将她扶起,打算离开这个腐朽的院落。 同时,少年听见外边窸窸窣窣的有了些动静。 还好,外边那个由热心市民捐赠的人道主义摩托还在,姚诗撑起车,把老谢扶向后座,然后咬破自己的嘴唇,血随着毒牙由姚诗而出,将整个摩托车覆盖。 由角质层,黑色的甲胄包裹的摩托此时再无一点老旧,它锋利而坚韧,它流淌着血液,同时,它是活的。 姚诗还没开口,老谢已经悄悄地把手环住自己的腰,这个女孩是真的怕了,自己也该抓紧带她离开这个魔窟。 一线黑影消失在雨夜里,背后是疯狂的影群。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七章 失城 四点整。 被乌云笼罩的城市上头那些的阴霾开始消散,尽管消散之后还是夜,就好像笼子里的鸟还不如挣开了盖住自己的那层黑色幕布,看到外边的世界还带着一层铁笼。 可雨还是散了,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带走了干冷的天,带走了能划破天穹的闪鸣,留下了一滴一滴,沿着被青苔覆盖的砖缝流淌的雨滴,和夹杂着泥土气息的冷湿空气。 姚诗和谢馨然两个影子,在无人的马路上,沿着路边,并排行在路灯之下,灯影形成的淡淡白光被遗留的雨水破碎,四面而来的冷风掠夺着两人身上仅存的热量,看着被淋湿半边的谢馨然,姚诗想把自己的外套给她,可自己那间破冲锋衣也已经湿透,还沾满自己的血液 所幸不只这盏唯一没被损坏的灯下那一簇光。前方不远处,一个破旧的招牌在自己下方的小室里散发的白光下,显着淡淡的金色,在这样一个湿冷的环境下,给人带来些许温度,是光线的原因,也或许是即将能吃点东西的希冀。 “吃点东西?” 另一边没有声音,只有一个努力移动自己那发抖的躯壳的声音。 姚诗把目光移向谢馨然,她正在把自己蜷缩在那个不太厚实的羽绒服里,她冷得发抖,肯定也有些饥饿的原因,根本还是并不适应,一个人长期封闭在一个地方的不适应。姚诗知道自己多问一句便是拷打她一遍,便先一步向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扶住了她难以移动的身躯。 “好。” 她终于说话了,尽管很小声,但姚诗知道这是进步,此前在那个小院里还没看出来她的心理创伤很严重,现在倒是能看出那群人对谢馨然造成的伤害之大。 威胁,暴戾能让人处在恐惧之中,幽闭,缄默的环境也能摧毁人心里的防线。 当然,也或许只是她饿了。 姚诗看着前方仅存的一家店铺,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把兜里的东西掏干净,顺手扔进周遭的垃圾桶里。 穿着黑色短袖的姚诗率先迈进那个小店里,脸上的狼狈和自己身后更加狼狈的谢馨然让少年有些难堪。 姚诗满打满算也才十八,十九,可能还未成年,然后人生最好的几年都是在床上度过,姚诗也从有些开朗的性格变得孤僻,不合群,只会说些烂话,但父母不在是既定的事实,闷油瓶的性格在以后养成也不是不可能,但姚诗真的是闷油瓶吗,也不是,在生活中,他很有礼貌,也只有礼貌,一种距离感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就会产生,这也不怪姚诗,去到南城一中也是最后的一年,本来就在一个割裂的环境,再养成一个割裂的性格。 让姚诗砍砍怪还行,毕竟把刀塞在别人的嘴巴里别人就说不出话了,而现在姚诗看着那个还在忙碌的男人,自己反而成了被刀塞进嘴里的哪一个,不知道如何开口。 “现在能买东西吗?” 想想老谢,她还没有进来,比起自己来说,她的不合群可能更加久远,毕竟这是班里唯一一个只有自己一人一张桌子的人,尽管她不在乎,或者早已习惯,可谢馨然的条件本身就是个在学生时代非常优秀的人,漂亮,学习好,有些清冷,这在班里简直校花模板,姚诗思来想去,可能她把有些清冷演成了有些神经质。她是比自己更加社恐的,姚诗也不可能让现在如此憔悴的她再受什么刺激,便自己向前去。 问问人家有什么吃,真不难,顾客买东西食客吃饭,天经地义,只不过时间奇怪了点,服装奇怪了点,人奇怪了点。 “小兄弟,吃啥。” 好在那个看上去和蔼的胖厨师并没有多说些让姚诗难堪的话,提出让姚诗难堪的问题。 “两万馄饨,四笼包子。” “好嘞。” 姚诗视线移向菜单,却不经意的把眼神瞟到菜单下那件新装的羽绒服。 款式不中要,大小合适,适合把谢馨然身上那件已经湿了半边的衣服换下去。 “老板,你这衣服卖么。” 姚诗眼神难得带一份渴求,可胖厨师只是摇摇头,“不卖,不卖。那是买给我女……” 老板的话停滞在了像只小猫的谢馨然踏入店里,姚诗点的餐从来不是一人餐,而老板看着姚诗有些无奈有些复杂的眼神把说了一半的话咽回去了。 这个时间,这个雨夜刚刚结束之后,两个落魄的人总是可怜的。不只是谢馨然像只受惊的小猫,姚诗也像只在小猫旁既要汪汪叫吓退别人,又要装可怜乞讨些东西的小狗。 老板看着姚诗把他扯进了女孩一眼看不见的地方,姚诗也心领神会的把沾了水的钱币全塞给了老板,老板也没在意钱币的多少,只是拍了拍姚诗的肩膀,叹了口气。 姚诗也陪一口,今夜,今天或者已经是明天,已经太累了。 这是男人的默契,姚诗不愧这份默契,钱是在上次那个梦里,姚诗养成了防止任务出意外没法使用手机带的,而姚诗还算一个在生活中比较谨慎的人,同时也是无法用自己的社交能力来赊账的人,所以姚诗给的钱币很多,在老板还以为是低面额的时候,就出去了,等着老板将那些食物很快的送上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等到老板看到将那一卷卷纸币,想追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剩了两个空碗,和消失的包子。 实际上并不是两个人吃的快,而是姚诗想到了当时在那个院子里听到的动静,尽管是开到那个摩托车报废,可姚诗并不能确定它们消失了,再者就是在这样的光下,谢馨然无法吃东西。 这个店太冷了还是食物不好吃,都不是。可谢馨然只只是喝了一口馄饨汤那种反胃的感觉迫使她要呕吐出来,也幸得女孩没有干呕出来,而是努力将自己的不适缓解,不然那个老板听见了说什么也要出来和姚诗聊聊。 谢馨然现在不适合吃东西,或者说她还不适应这么正常的环境。 “走?” “好。” 谢馨然抬起头看了姚诗一眼,眼里情绪复杂,悲伤难过的意味都有,但是姚诗懂,她是为了自己的麻烦而不好意思。 可这怪她吗,怪的是自己这些有能力的人,最应该怪的是自己,身为她的朋友却有能力的人。 姚诗便自己将灼热的汤喝完,打包了包子出来了。 看着谢馨然在前边穿着新的羽绒服,在夜里的路边上啃着包子,姚诗有些心疼。 似乎是感受到姚诗的目光,她突然转过头。 “不怪你。是我自己一直做那个梦。”她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很努力,又强忍着自己不哭出来。 “从一开始,我就梦见了那个怪物出现在我母亲的尸体上,他看着我,居高临下,我看着他,看着她将妈妈带走。”似乎又是这种氛围,又是在这个地方,姚诗同样想起在一个夜,自己遇见她,那时候的她也在很冷很冷的天里顾影自怜。 “别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姚诗靠向女孩,轻轻的拍着她的肩,暗搓搓的想着他妈的诸葛泽希望你的逆模因疗法能有用。 “能抱一下我吗。” 不知何时眼里噙满泪水的女孩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少年,少年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女孩,想选择拒绝,可又不忍心选择拒绝,自己已经拒绝她很多次了,很多次。 那是不是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面前的是自己。 就在姚诗点头之前,她突然闭上眼说了句。 “我们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吗。” 姚诗点点头。 “你是要消除我的记忆吗?我一直反复做梦,好像梦见了很多从未经历过得事。” 姚诗怔住了,却再次点点头。 两人之间的氛围如果说之前还能有些温存,现在则是变得有些尴尬,姚诗偷偷的向后挪了些位置,却僵住了,或许是为自己的答案有些惭愧? “为我好?”她再次睁开眼,眼里充满了狐疑。 “可以让你摆脱那些梦。” “没有用的。我自从和你在那个公路那次之后,各种各样的怪物都会跑到我的梦里开会,我感觉我逃不掉了。”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真的会有吗?” “一定会有的。” 还在惊奇她是怎么想起这些事的姚诗,突然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来自本能的想后退,可是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该死,该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要来了嘛,姚诗近日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这种陌生又让人兴奋的情绪在此刻被点燃。 那些视频,洗脑,姚诗觉得有些什么线索串联起来了,同时也想起人在将死的时候大脑总会转的很快,毕竟侦探小说里,倒霉鬼总是在死前明白一切。 可姚诗没有想到,那些梦里,自己总是,总是奋不顾身的去救她。她也没有掏出一把背叛的刀刺向自己,只是轻轻的抱了一下自己。 姚诗心跳的很快,她身上—— 满是包子的香味。 “走吧。”姚诗看着她上一秒还陷在梦魇里,下一刻主动离开接受自己命运时时的坚强背影,内心有些复杂,有些东西正在失控,这场雨就是预兆,自己还是谢馨然? 而当姚诗推开那扇满是血污的门,那处战斗留下的残垣让姚诗意识到诸葛泽已经失控。 当姚诗再次给腕表充上电时,却发现整个频道毫无信号时姚诗意识到统辖局在失控。 当姚诗和谢馨然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暴雨再次复燃,姚诗意识到, 这座城市在失控。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八章 血踪 穿着黑衣服的人很好把自己隐藏在一个下雨的黑夜,雨声哗哗的响着掩盖着脚步,天色暗着掩盖着身影。 可姚诗骑着载具,整条街道也只有姚诗一个人,姚诗的背后是一群伺机耳动的“兽”。 姚诗撕开一只离自己最近的黑兽,想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可它的身躯被毒牙扯成两半时,就化为一团黑影消失了,留下髓质的臭味。 “切。” 姚诗耸耸肩,拉起了那辆自己刚刚被突袭,弃车反击时甩飞的摩托。 这俩被新的人道主义暂时征用的摩托擦损了大半,且自己刚刚在家里换的新衣服也全是泥水,这种黑色样式的冲锋衣姚诗倒是不缺还有五六套。 包养姚诗的白歌不缺钱,姚诗也不缺钱,统辖局也不缺钱,毕竟在世界玩完的境况下,金钱也就是个数字,让你卖命,不可能让你衣服都买不起。 毒牙边将整俩摩托吞噬,边甩着触刃砍飞四五只黑兽,看着黑影消失的姚诗,立马感知着它们的气息,能明显的感觉到它们数量在减少,起监视阻挠作用吗,姚诗暗自记下这个信息,同时也不打算顺敌人心意,迅速上车,在毒牙的加持下,甩开了后边那群狼一样的捕食者。 骑着摩托的姚诗如一条黑色的孤线,向无人的公路尽头相交,姚诗疾驰在雨中,被雨被速度模糊了身形,当然,在弯道处也能看到残影下,甲胄与车身相连,漆黑与猩红形成血肉的线条,蠕动的液管由毒牙延伸,紧紧缠绕在充满金属气息的轰鸣造物之上。这样的载具总会让人觉得燃烧的不只是汽油柴油这种燃料,还有使用者的生命。 事实上,燃烧的是髓质,女娲序列的髓质胜在一个多,姚诗比起这辆摩托算是坚挺,因为现境下那些没有矩阵的事物承受髓质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极限 这俩崭新的红色摩托车也不例外,姚诗感受到身下事物在高速行驶中,在轰鸣,在解体,在失控。 好在摩托坏了可以再找一辆,反正会有有关部门找到那些幸运儿进行处理,大雨天的停在室外的摩托车遭遇了什么意外总是很正常的。 不对,好像那些“有关部门”已经出了问题,毕竟自己现在是在去统辖局的路上,五点五十二分。 四点四十三分。 “非这样做不可吗。”女孩穿着姚诗人道主义搞来的雨衣,注视着走在前方打着黑伞的姚诗。 “有些时候不是非这样做,而是只能这样做。老谢,很严肃的和你说,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能接触那些东西,我能杀死那些东西,你不能。” “也许我可以……” 看着女孩有些犹豫,姚诗有些无奈的走到前方一处避雨地,虽然那个有些长度的檐下也都是水罢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姚诗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黑色的皮质,老谢可能还不知道它是些什么,但是姚诗知道那是自己从那些遗留物中搞来这么一块,不出意外,这块东西就是变异的髓质的固体形态。 准确的来说,髓质这玩意能以固体凝结浓度已经相当高了。 少年对着谢馨然摆出了一个就此停下的视频,随后掏出腕表“这是统辖局新设备,具有监测功能,它和盖革计数器一样,遇见放射性的元素会响。” 盖革计数器谢馨然可能会听不懂,但是放射性她还是知道一点的,便按着姚诗的指示,离得有一段距离。 姚诗调制好腕表,把手腕放到那已经被水埋透却不沾湿的固体一旁稍微远处。 “哒—哒—哒—哒”间断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声音很小,但在嘈杂的雨中又有足够的辨识能力,一点一点,听的人心颤。 姚诗把手腕靠近那块髓质,腕表响声逐渐放大,同时间隔也开始缩短,当姚诗把手腕离到它一旁时,腕表发出蜂鸣。 “10m距离普通人是半个小时,你会流鼻血,然后一个小时身体有些不适,两个小时皮肤开始溃烂,三个小时你的七窍会有流血。你可能认为这些玩意很神奇,但是以我们现在眼光来看,它们就是放射性元素。” “但只有接触它,才不会怕它,不是吗?” “还能是我这种正常人的概率是百分之一” “我知道了。”姚诗从女孩的语气里没有看到悔改,而是决绝。可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姚诗还能把髓质塞到她的脸上让她试试滋味。 这不现实,但总有更现实的。 两个影子藏在更大的阴影之中进入一座大楼,好在室内是有光的,炽白的光亮过于刺眼与外边无光的世界形成强烈的对比,外边有些暴躁的雨声也停息了,被医院内机械刺耳的嘶鸣所吞噬。 从一个恐怖片场景换到了另一个罢了,姚诗微微侧目,手上的毒牙嗅到了些不对劲的东西。 姚诗突然想到,把腕表调开,刺耳的蜂鸣以最高档位开始响起。 “你呆在门口,不要动?” “也许我能跟你进去看看?” “好吧,你只有二十五分钟时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姚诗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四点五十一分,比起自己上次来只有一点点昏黄的光线,现在这座医院可是有些“明亮”,这种光景让姚诗想到自己那个年代的游戏,孤胆枪手,一个由白色的光与血组成的游戏,也是发生在这样的白色甬道,白色房间里,自己和谢馨然走着走着可能前边一段都没有关系,而后突然大量的怪物涌出将两人包围。 那为什么还要让谢馨然进来呢,原因无他,外边的雨夜比这里更不可靠,甚至自己身边还有不少眼睛。一个囚笼到另一个囚笼,总是自己在旁边安全点,更何况够明亮,怪物不会藏在暗处,即使在墙里,毒牙也能有感知。 诸葛泽啊,诸葛泽,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姚诗探了一眼自己毫无回应的腕表,上边自己发出的两条通讯请求都没有回复。又看了一眼自己背后有些害怕还有些兴奋的谢馨然,姚诗轻微的晃了晃袖中同样沸动的毒牙,先向前去。 浓烈的消毒水味已经到了刺鼻的程度,但还是掩盖不住那么一丁点儿的血腥味,而诸葛泽的办公室不远,但是得上二楼,姚诗提防着,提防着转角,提防着头顶,提防着身后,也提防着从墙里冲出来的怪物。 孤胆枪手里就是到了某一个地方,所有怪物从墙上的一个洞口疯狂的涌出,而转角杀,抬头杀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身后紧紧跟着自己的女孩,她,比自己脆弱的多。 说来也奇怪,这并不是第一次,当周遭的世界开始变得不对劲的时候,谢馨然总是在自己身边,拖油瓶,累赘,姚诗大可以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在进行下一步,可谁知道这诸葛泽的老据点,统辖局的医院都能出问题。 “你说咱俩谁是灾星呢?” 姚诗仰着头看向头顶楼梯上微微渗出的一抹红色。 “你,或者我两个人吗。” 一开始少女走在这个满是噪音与光污染的地方想说些什么调解两人沉默的气氛,可看着姚诗表情严肃,谢馨然压住了自己的探索欲,而现在姚诗主动开口,谢馨然想多聊一些,一些现在的境况也好,一些未来的情况也罢,只有多了解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知识,才能更了解这个世界一点。 像极了那时候刚刚踏入升华者世界的姚诗,有着髓质,不知道如何使用,不知道其根源本质,就去和诸葛泽喝酒,硬聊硬问。 “对,你既然也知道之前,你不感觉咱俩多少有点倒霉了。” “我吧,毕竟我选择题从来没蒙对过。” “这没关系,我玩手游抽卡都是保底。” “那怎么看倒霉不倒霉,你说我吃着火锅唱着歌被绑到小黑屋里算不算倒霉。” “让子弹飞是吧。” “再给我消除一下记忆,我感觉我快飞了,天天做梦,梦见一些断续的记忆,无比熟悉。又想不起来是什么,看看着世界在我眼前崩坏,自己却无能为力。姚诗,姚诗?” 谢馨然自顾自的说了一大段话,刚刚上楼的姚诗却怔住了,死死钉在了最后一级踏步之上,一动不动,自己刚才的话显然他没听进去,可这已经不重要了,谢馨然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其他情绪。 害怕,惊慌,惊讶,谢馨然不确定,但能让姚诗产生如此行为的情绪无外乎这几个。看来这次两个人又是比较倒霉了。 “我们走吧。” 六十次呼吸之后,在少年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周围只剩下机械的噪音之时,姚诗开口了。 “不用消除记——怎么了。”可女孩高兴的说话暴露自己想法之时,又想到了这背后的原因。不用消除记忆是为什么,仪器坏了,还是所谓的医生出事了。 等等,在女孩还在想怎么回事之时,一滴血从楼梯边缘开始滴落,鲜红的,流动的,出现在了那片微微红的边缘,危险的动态替代了相对安全的静态。 “为了你的刚刚吃下的食物着想,我不建议你上去,现在我们该离开了。” “上次的医生?” “我们该离开了!” 姚诗在踏上最后一阶楼梯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在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地砖,白炽的光下,那鲜艳的红色,在墙壁上,在地面上,在每一处,将这个白色恐怖的场景变得猩红,当然不只只是血,蔓延的血,血与白形成的色差冲击着姚诗的视野,还有碎肉,冲击形成的痕迹,不难想象这里之前形成过一场打斗。 结果是什么,血又有多少是诸葛泽的,姚诗不知道,自己等等还要收集证据,但根据来自侦探本能的直觉,诸葛泽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多半已经凶多吉少。 其实一开始那空无一人的医院与如此的场景本身就透露着诡异。收集点证据回统辖局吧,姚诗转身,强作冷静,看向有些觉悟的谢馨然。 自己的口气或许重了些,但没办法,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逾期,开始失控。 “你在这里等着,我……” “我什么,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谢馨然想说些烂话缓解一下气氛,可发现当力量与信息不掌握在自己手里时,或者说两人不对等之时,有些话说出来只剩不合时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我屮!”感受到空气中那火药味道的姚诗骂了一句,而下一刻毒牙已经将姚诗完全覆盖。 同时,耳畔机械的蜂鸣变成锐利刺耳的警报。 四周在自己先前打量时只剩面前那扇窗户还能离开。姚诗便一把抓起谢馨然,用巨力将面前的窗户撕开。 “哥们你这一身还挺帅的,我屮。” 突然腾空而起的谢馨然有些不适应,也跟着骂了一句,紧接着自己就飞起来了,飞的很快,方向感失重感,在代表少年那身魁梧生物上全都消失不见,紧接着自己从那扇窗户被带着一跃而下,背后是冲天的火光。 两个人落地。 雨下的很大,却浇灭不了上一刻姚诗心中的波澜。 而姚诗看着同样惊魂未定的谢馨然,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拨了一个电话。 滴,滴,滴。 无人接听的声音随着从少年发丝留下的雨一起出现。 电话无人接听。 姚诗继续打着,似乎不信邪那般认准了死理。 可对面仍然是无人接通,雨水划过少年腕表上的屏幕,直至那黯淡的屏幕上最后一丝光亮熄灭。 少年在雨中矗立,无任何防雨措施,姚诗早就扔掉了那把伞。 而下一刻,谢馨然穿着雨衣在雨中为少年打伞。 那把伞幸得被姚诗扔掉的距离远一些,被谢馨然从刚刚的爆炸的残垣旁边拾起,为雨中有些迷茫的少年举起。 “我们该离开了。”姚诗又复述一遍,带着一丁点儿伤心,满是落寞。 在雨的冲刷下,这里完好如初,除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口子。 时间仅仅过了一点,两个人来到,两个人驻足,两个人离开,也没留下什么踪迹。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六十九章 缺层 五点五十八分。 在被雨夜肆虐一夜的城市里,即使快到了六点,这座城市也不欢迎太阳的升起。 他如沉入海底般,被雾与黑暗包裹,有形的无形的网环绕四周,同时还有这座停电的大楼,没有光亮,没有人在。似乎是接连的大暴雨,整座城市的电网已经失修,还是针对统辖局大楼发起的专门破坏,姚诗不得而知。 但如今再踏入这座大楼,和上一次来时,境况已完全不同。 上一次是关于什么什么会议,姚诗还说了些关于遭受到袭击的情况,但当然还是白歌先开口,她没有说那场赌局与役海,大英伦的事,姚诗也跟着她的节奏没有说,大概就是两人房间遭受爆炸,然后醒来时到了什么什么地方,又如何如何出来了,两个人在编故事方面有了难得的默契,而这次遭受事故的其实还有诸葛泽和季语嘉,但是他们没说,且默认了姚诗和白歌的说法。 之后就是姚诗和白歌去了她的另一个处所,然后发生的种种。 如今整个南城,暴雨中的怪物肆虐,人员大量失踪,统辖局姚诗能联系到的一个都没有,甚至连出差的白歌都是未响应状态。这边谢馨然刚刚被自己救出来还等着治疗或者收容,诸葛泽却遭受袭击,甚至医院还遭遇爆炸,一团乱麻的姚诗来到了统辖局大楼之下,想看看这座大楼之下,给自己派发任务的人去哪了。 电梯已经坏了,留给姚诗的道路只有那楼梯间里漫长的回旋楼梯,怒雨锤在楼梯间的窗户上作响,雨声只与姚诗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相撞,而真当姚诗快步走到楼梯顶层时,难题来了。 统辖局在哪呢。 统辖局大隐隐于市,藏在南城最高楼的顶层,而现在自己明明已经走到最顶层了,可能触及到的墙壁让姚诗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顶了,统辖局却没了。 不对,应该有暗门,姚诗甲胄瞬间附体,姚诗伸出触刃来到天花板上,摸索着可能的机关。 而那有些发霉的天花板上面冷潮的触感让姚诗意识到自己根本未从除电梯以外的地方来到统辖局顶层,等等,自己是不是还爬过通风管道来着,感觉到自己记忆出现一点不对的姚诗下意识的去扣着墙缝,可只是冰冷的触感不断重复。 姚诗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去理清这不知道是非的记忆,以前都是自己都是找到那个十分隐蔽的电梯连上腕表就给自己送上去了,而现在黑暗的腐烂味道里只弥漫着自己的喘息,不曾出现一丁点儿光的通路,代表着自己得另想他法。 还好自己不是个普通人,毒牙再次缠绕上自己的臂膀,姚诗回想起了那个和武俊的夜晚,自己在医院的大楼外爬行,如今应该能效仿一下。 丝丝密密的液质甲胄来到了窗户旁边,进行了人道主义制造出口,看着从那个唯一的窗口里涌进来的雨与风,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微微臭味,姚诗咬牙迎着风把整个躯壳带出去。 毒牙已将少年看着有些瘦小的躯体完全包裹,现在姚诗也成了风雨中在高楼上爬行的怪物。 雨从甲胄上滑落,水珠中带着一点点痕迹痕迹,属于毒牙这种来自深渊的生物的痕迹,即使只是一滴落雨,只要沾染深渊,就会有着来自毁灭的习性与气息,但在这个下了一晚上大雨的世界里,多一些毁灭又没有什么,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正常的。 可即使这种适合打打怪的时间,命运也不如姚诗的愿,本想借着自己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方吸引它们出现,可即使是瘦小的身影佯装在最高的大楼顶端因体力不支,跌落到玻璃上,冷风与玻璃同时割着姚诗的皮肤,血与地面的残垣相交时,黑暗中的那些影子都只是看着。 它们都在影子之中盯着姚诗,等待着一匹孤狼失去狼群的庇护时,面对恶劣的生存环境,是否还会继续狩猎。 但姚诗不是狼,姚诗是有思考的,尽管姚诗更喜欢毒牙身上的血腥气味,可这个时候大脑的运转更管用一些。 自己总要在这片还余着些火药气味的黑暗中的残垣里找到点线索,为自己下一步做好打算。就算是统辖局真的团灭了,或者真的被抓起来了,自己也要为他们复仇,去拯救他们,不过以天灾的特性,他们遭受控制也有可能,那么自己做到的就是将敌人斩首。 可用手真拿起一块弹片的姚诗犹豫了,这种装备姚诗很熟悉,因为自己身体里刚刚就插着这么一块弹片。 同样的火器使用者同时出现在了两个地方,姚诗摸索着手中弹片的纹理,想找到些线索,可在自己印象里,只有装备部的朱之懂一些关于这方面的内容。 突然,姚诗环顾四周,皆是些破败残垣,没有文件,没有信息,没有装备,那个腕表现在也成了废品,姚诗第一时间有些惊恐,因为这时候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自己,至于求援,向上面求援就更不可能,因为统辖局消失了根本没有正常的离开现境手段,而在此刻,南城已成一片孤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孤岛啊,再看到另一些的碎屑姚诗感慨一句,同时,少年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现在自己只不过是再回到刚来到南城时,一个虚弱的病人罢了。 更何况自己并不虚弱,且事情大概也还没那么遭,统辖局肯定有比自己能打的,他们如果死了,那么自己又怎么抵抗呢,总不能专门就是为了折磨自己,留了自己这么一个最弱的然后慢慢给自己折磨致死。 敌人没这么无聊,也不可能如此无聊,这种天灾环境下,每个人和很多事物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敌人亦是如此,从停电让这座城市失控,从一开始准备的网,到一次次的预谋策划,到姚诗拼尽全力仍被对方拿到想要事物的结果,到最后的收网。 姚诗站在毫无束缚巨大的缺口,迎着风雨从顶点俯视这座失去光泽的城市,他看到了网,那张网的端倪。 俗话说得好,剧情不推进,就是线索不到位,姚诗继续寻找着线索。 可就连那扇黑色的最有感觉的大门如今都没了门扇,只剩一些边框。 好在姚诗找到链接两处的楼梯,这个隐秘的夹层不知为何被封上了,以前自己可是跟着诸葛泽钻过管道的,等等这个铁板好像是崔可力的手段,他想封存统辖局所在的顶层?姚诗有些不理解。 北极星,北极星,姚诗念叨着这个不那么代表恶的名字,看到一束光亮从北边升起,大概是电力系统终于是被修好了。缺口还在继续往姚诗脸上灌着风,本来有些疲惫的姚诗被夹着雨的风一吹,倒是不困了,同时也看见了一个一个光点在自己身下,这座大楼下,丰碑之前连贯的出现。 姚诗默默等着电力恢复想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却不自觉看向那些光点时觉得它们不过如星辰一般渺茫,而在最后一刻,所有星辰亮起之时,被环绕的不只只是这座大楼,同时还有南城综合大楼前的理智丰碑,巨大高耸的石碑上各种灯光亮起,真正的光芒于此刻出现,如众星环月般丰碑矗立在南城中央。 本该是一个壮观的景色,姚诗却震撼不起来,因为姚诗突然觉得这座碑太高了,太亮了,以至于周边的那些星星点点根本不成气候。 同时不只只是中间的丰碑,远处不知什么样的建筑,在城市的边缘亮起,姚诗看着亮光的轮廓,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因为它们太像围墙了,光将整座或明或暗的城市包裹,包裹在一团雾里,外围那些灰蒙蒙的雾,姚诗很确定那边就是边境。 碑与墙,普通人很难想象到联系,可姚诗却是冷不丁的浮出一个场景。 瘦小的女孩被沙尘湮没,她带着哭腔大喊。 “我会面对祂,也会推翻高墙。” 或许那个时候白歌并没有哭腔,她的声音肃穆又带着决心。 此刻站在南城最高处的姚诗不断看到这个场景,不断想起那几句话。 碑与远处将南城包裹的建筑就是高墙吗,姚诗皱着眉头,有些断续的灵感在此刻慢慢爬上姚诗的思维末端。 此刻,再一道雷落下,姚诗从思绪中被唤醒。 ……该回去了。 似乎随着停电雷声无了,雨也渐渐小了,打在姚诗衣上,脸上的雨珠变得清晰可数,在被闪电映的惨白的姚诗脸上终于不是一道道痕迹,而是一颗颗珠点。 回到现实总要面对一些现实的问题,衣服又全湿了,明天还用上课吗,谢馨然怎么样了,姚诗的手机倒是也来了信号,收到的第一条通知就是近日大雨,学校停课,很多地方被淹,请各大市民不要出门。 其实自己也和开始不一样了,姚诗突然想到,因为不管如何如何,自己总要回家,总要上学,总要…… 白歌还在出差,骑着摩托呲着水的姚诗行在这个虽是白天却被人工的光由黑照亮的城市里,他思索着白歌现在到底身处何处,这座城市在此刻显然是已经陷入不小的危机,自己背负的使命或许有些多了,而自己现在的家还有一个垂离在深渊边缘的女孩。 姚诗又摇摇头,她总是面对的比自己多。 先回家吧。 离开大楼的姚诗往背后看了一眼,依然是一座高楼,没有任何痕迹的爆炸,不过只是在雨幕中有些模糊。 滴滴,行在路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灰暗的屏幕被解锁且播放了一条视频,说是视频,或者是直播,因为姚诗的进水手机还在转圈。 可声音却是从其他行人的手机里和大屏幕上出现。 欢迎大家收看一个来自南城另一面的“生死游戏。我是主持人,北极星。”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章 恤发 黑暗中,姚诗推开门,将手里提的袋子放到茶几上,把鞋换下,衣服扔进小的洗衣机,冲了个澡。 又是一个黑夜,或者是一个在黑夜里陷入黑暗的房子,淅淅沥沥的水声音敲打着窗户,和浴室亮起的光亮,这座房子再无其他声音。 楼上,楼下?别想了,白歌的房子很难有些邻居,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是白歌刻意为之。 总不能人大半夜回家,突然看见一个浑身带血的女孩在你前边,在你后边,然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副冷血杀手的样子,你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行,如果不幸还报警了,那么很可能就是报警的那个人被带走,再被迫搬家,诸葛泽逆模因治疗就是了。 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发生,这栋楼被白歌买下来了,而白歌对这些低矮的建筑不只是为了偏僻些,她似乎有着额外的兴趣,牵扯到回忆还是其他的因素,姚诗就说不清了,姚诗也多多少少也随了些白歌的习惯,毕竟自己也是浑身带血的进了楼道。 哦对,这是第二天。 穿着便服的姚诗轻轻的漫步自己那在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本想看看谢馨然的情况,可随便偷窥别人的房间总是不太好的,尤其是老谢,自己和她只是朋友关系。 但姚诗突然想到自己不应该要通过虚掩的房门才能窥视别人,还能敲门直接问问别人。 多少是有点惯性思维了,姚诗暗骂了自己一句,这个时候的思维却突然顿住了,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也是在某一天的这个时间,说了自己。 就是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乌鸦,鸟人,姚诗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会想到他,或许也该由他来说你可以敲门,而不是依靠偷窥,但是他没有出现。 姚诗神情有些黯然,连在自己身体里的鸟都没了,才是真的有些形单影只。 可以说自己从早上去找到诸葛泽以前提过的废弃的监控站开始,姚诗真的就是一个人,可能自己现在面对北极星的那群人还没有线索,尽管统辖局里的那群人除了白歌以外全在那档如同病毒般将南城所有屏幕席卷的节目里参加一个奇怪的游戏。姚诗也想过去救了,可姚诗在那台有些年头的检测仪器上看到了南城越来越多的事件。 年前那些大大小小的异化体现在全冒出来了,自己去救援当然可以,代价就是城市里无辜人的受灾受难,且救援不一定成功,况且姚诗对于几人的境况有了一些其他的推测。 姚诗看着那被封闭的空间背景,其实很难在南城境内找到一个如此大的地点去实施,外部的那些空间以已有的信息来说更像是海底,可南城那片港湾早就在上次诸葛泽与季语嘉失踪后海禁了。 没人和自己拌嘴就没人吧,姚诗安抚一下有些跃跃欲试的毒牙,姚诗敲了敲老谢的门。 “吃东西不。” 门的另一边没有动静,只剩连续下了连续两天的残兵败雨缓慢磨适着房间里那扇新换的窗户。 睡着了?谢馨然从昨天回来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睡一天,如今又是夜晚,她还在睡吗,姚诗有些疑惑,可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人家薅起来吧,不太道德也没必要。 “稍等。” 就在少年胡思乱想的时候,另一边却有了声音,一声非常沙哑的几乎是从嗓子挤出来的声音叫住了姚诗有些纷乱的思绪。 然后姚诗就听见极其缓慢的起床声,与吧嗒吧嗒的拖鞋敲着地板。 刚起,肯定是刚起,这和自己通宵睡一天如出一辙,姚诗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会,门开了,姚诗看见黑眼圈快和熊猫一样重的谢馨然。看来不是刚起,是没睡。 “你……” “没睡。” 很难想象谢馨然能以失眠少女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毕竟以前的她可是碰了课桌三秒闭眼的大神,当然,上化学课的自己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罢了。 本想吐槽两句的姚诗突然意识到,她能失眠到现在,大概还是没从昨天的阴影里走出来,又免不了一番开解,毕竟人是要睡的,饭是要吃的。 “饭呢。” “啊,在外边,稍等,我给你拿。” 谢馨然伸着脖子却没看到姚诗拿着东西,便朝着姚诗之后的门外打量,可本就是没开灯,姚诗不凭借毒牙基本什么都看不见的亮度下,她也看不清什么,但是姚诗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犹豫。 姚诗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那种怕生的小狗,它们到一些陌生的环境中,干什么都是畏畏缩缩,很容易收到惊吓,而现在的谢馨然显然就是这种状态。 “我出去吃吧,你不用拿了。” 女孩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打开了客厅的灯,向着这个家所谓的厨房走去。 姚诗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背影,没说什么,这个时候还是要看自己的,帮她关上门吧,姚诗拉着门把手,朝着谢馨然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昏暗的房间里居然亮着屏幕,屏幕里是正在直播的统辖局实况。 “嗯?”姚诗皱起了眉头,又转身看着厨房里亮起的光,做起了简单的推测。她不会看了一晚上这个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真来到厨房,看着大口吃着炸鸡的谢馨然,小姑娘穿着一身黑衣服脸上那个黑眼圈都显得尤为严重。 “要吃面吗。”不习惯吃过于油腻食物的姚诗晚餐更喜欢吃稍微清淡些的面条,便自己下些面条,一碗面条也是下,两碗也是下,姚诗便问了问低头吃东西的谢馨然一句。 “不要。老年人晚餐才吃挂面。” 有些过分犀利的吐槽。姚诗煎蛋的手抖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平稳,不,比平常还要稳定,姚诗要煎一个完美的鸡蛋,刺激谢馨然,让她为自己的嘲讽负责。 而事实是,除了砍怪和对一些诡异事物的推理,姚诗在做饭一道并不精通,煎出来的鸡蛋也只是比平时多了完整的一圈发脆的焦边。 但当谢馨然有些凶恶又带几分可怜的眼神对上自己的时候,姚诗还是暗自有些得意,因为她明显想抢自己的东西吃。平时她抢自己零食前也是这副表情,先让你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又干了什么得罪了她之后,她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你的零食。 而同桌几个月的姚诗也早已练就了一副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技术。 可她只把表情做了一半,仅仅是有些凶恶,没有可怜,或者她现在憔悴的模样就有些可怜。 姚诗也不和病人多些计较,煎了三个鸡蛋,自己吃了一个,给她吃了两个,味道怎么说呢,只能说没有白歌做的好。 “明天你去上课吗?” 看着吃到了蛋壳鄙视自己的谢馨然,有些生气的样子,姚诗却是抛出了一个正经话题,同时他觉得能生气能装可怜的谢馨然回归正常社会有希望。 “不去。” 可轻轻咬着骨头的她好像也学了狗的倔强。 “要高考了。” “反正我都会。” “还要排练?” “不演了,还不用受班主任的气。” “为什么不去。” “没衣服穿。” “我现在就去买。” “大姨妈来了。” “红糖岩浆备上。” “头发太长了。” “我给你理发” “真的?” “真的。一言为定。” 很难想象煎鸡蛋都能带点不消化蛋白质的姚诗,还会理发,而事实上,姚诗真的会理发。 这是来自病床时期的时候,虚弱的姚诗难出医院的门,也不想在公众之间暴露自己病态的躯壳,而护工和老姚理的发太丑,姚诗就自己给自己理发,一次丑,两次丑,姚诗练习加看书,还有各种视频教程,很多次之后姚诗找到了些许感觉,不但能对着镜子给自己理发,甚至还能给老姚理发,理得还不错。 当时的姚诗甚至幻想过自己如果哪天病好了,就去开个理发店一边还债,一边感受新生活。 “你有推子吗?”回到房间准备开灯的谢馨然,看了看被房间内屏幕里的光影闪着变幻颜色的姚诗,还是迟怀疑态度。 “不用开灯。” 姚诗却是轻轻用手指挡住了她要开灯的手腕。 “你要……挺酷的。” 姚诗当然没有理发用的器具,可刀刃一类的能切割头发的器物,姚诗真的不缺,因为毒牙就可以,在昨天晚上见识过毒牙的谢馨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怀疑态度开始变得有些兴奋? 毕竟用这些浮泛着神秘与超自然的力量理发多少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姚诗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通过一小部分髓质来缓慢侵蚀谢馨然,来增加她的抗体,减少她以后变成异化体的概率。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些事物,并且暂时不能用逆模因治疗,肯定会被其所吸引,不如早早做好打算。 这不是姚诗的民科,而是诸葛泽正在进行的研究,跟姚诗提过这种行为是有效果的,而很难有升华者对普通人那么干就是了。 时间又很快安静下来,雨细微的只剩几声响动,而无光的房间内,双手被甲胄覆盖的姚诗,正在没入背景色的黑暗中,谢馨然修剪头发。 一簇又一簇发丝,随着少年细微的动作飘落到地面,轻微的扰动和被发丝剐蹭的声音逐渐取代了窗外那若即若离的雨声,还有两个人默契的喘息。 她闭着眼,身上是一个崭新的厨用围裙,系的高点加条毛巾也足够用了,姚诗动作过于轻柔,轻柔的让拂过女孩发梢的感觉变得有些细微与奇怪,谢馨然的身子在此刻有些不自觉的颤抖,又很快安静下来。 再仔细听,房间里竟然有一簇细微的鼾声,从姚诗的面前传来。 或许她不再失眠了。 姚诗此刻却想起了什么,抬头望着刚刚从窗户外传递过来的城市的微光,朦胧的感觉如月光一样细微。 姚诗想起了,在此之前,也是这般的夜里,也有那朦胧的一束微光照着自己,或许还有一些星光洒在地面上,自己曾对另一个女孩也是如此,只不过不是理发,因为她的头发本来就不是很长,平时爱扎一束马尾。 那时的自己只是在为她恤发,在她出发前的夜晚,在她缄默的夜晚,在她拥抱自己的夜晚。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一章 竭泽 “还有多久。” 男人粗犷着大口喘气,用手捂住那止不住血的伤口,上面那用衣服做成的绷带已经溃烂。 “四十分钟。”女人满手是血的为他再次进行简易包扎,可有些无济于事。 “我的key是手8术刀。算上一分钟认定时间,你还有三十九分钟寻找,在最开始的房间里,我将一把手术刀藏进了下水道入口处。我要你寻找到k,开启支配阶段,才能救下其他人。” “你会死的。” “我现在和死了没什么两样。”男人有些虚弱的挥了挥手,闭上了双眼,瘫坐在墙壁上。 “不,不,我可以救你的,我可以……”女人有一些犹豫,正在急救的手也在剧烈的颤抖。 “你可以什么!你也想学着朱之杨欣两口子杀人是吧。你要带他们出去,你背后还有一整,咳咳,座城市。” 男人强支起身子发怒,可说到一半就开始咳血,不只只是嘴里,眼睛,耳朵都开始有血渗出。 “何况都现在这样了,活着才是一种恶心。”男人哆哆嗦嗦的止住了女人的手,示意她不要做这样的无用功。 “崔可力的事不是我们故意的。” 女人握住他的手,疯狂的摇头。 “现在都不重要了,你还有三十六分零二秒。你要出去,你要出去,联系到头儿,你要维持好秩序,你要带他们出去,我也要……撑到你活着。”男人最后一刻好似体力不支,或者生命到了尽头,合上了自己的双眼,毕竟他伤口那哗哗流淌的鲜血都已经干涸。 “诸葛泽!”季语嘉看到男人突然闭眼有些激动,连忙扑向他。可真到了男人身边,却发现他还有一口气。 他笑了,他望着自己的面孔笑了,脸颊动作不大,声音更是细弱蚊蝇。 “死不了,我还要撑到你回来。”男人笑着,嘴里满是血,但是背后是她,撑着自己的是她,最后一刻陪伴自己的是她,足够了。 房间,黑暗的房间,黑暗而冰冷的墙壁,女人沿着逃窜的路返回,她要躲过那个东西,回到一开始的房间。 这些房间在陷入黑暗前季语嘉记得很清楚,每一个房间都是由深蓝与黑色组成,配上那刺眼的光,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广播,印象尤为深刻,其实构造并不复杂,只是一些房间里有一个固定的箱子,里边有各种东西,还有解药。季语嘉转身时背后那雪白的颈部赫然插着一个机械设备,实际上一根导管已经插入身体之内,由脊椎开始将女人的整个身体控制,她早早就感受到那些毒素在自己身体里流淌,也早早就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在黑暗之前,紧张,逃窜,厮杀都在这些狭小幽闭的房间内发生。当大部分人以为黑暗是那个东西的停止线时,他们被欺骗了,黑暗中他更加恐怖,而所有背叛也发生在黑暗之中。 一个房间,下一个房间,安静的只有季语嘉轻微而又格外清晰的脚步声,似乎黑暗中所有都划上了减速带。 可时间没有,它总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显得尤为短暂。 短暂的时间在短暂的空间,任何事件都很容易的撞倒一起,产生了短暂的结果,毫无疑问季语嘉听见了来自那两方的战斗。 “杨冰,朱之,你们住手,现在还来得及。” “现在收手?诸葛泽现在大概已经死了,毕竟我们的武器带着毒,老崔也没了,我们真的还来的及收手吗。” “为什么?” “活着。” “只是活着?我们可以协商,我们可以合作,我们有很多种方法对抗他们,我们——” 声音被打断。 “不是我们两个。对不起,我赌不起。” 此时季语嘉与那几人只隔一面墙,她清楚看到了他们的对峙,也看到了萧梦珂和方以智的决绝,和诸葛泽的一样 方以智,萧梦珂与杨冰朱之四个人,已知杨冰朱之已经叛变,怎么说方与萧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之前逃命的时候萧梦珂还给了自己提醒。 想到这季语嘉便轻轻唤起几个游骑兵,它们身上的炸药滴滴作响,然后自己离开了。趁着身后的烟尘响起,自己偷偷穿过这篇区域。 现在诸葛泽的事要紧,而且即使是方以智和萧梦珂也不能完全的信任。 而那杨朱两人嘴里快要没命的诸葛泽临死前几句话好歹说的没错,那柄带着光泽的手术刀果然在下水道里,机械的手套轻轻一掰就到了手里,现在还要原路返回吗。 想到那些动静大概会把那些东西引来,季语嘉换了道路打算离开,可刚走到一半,听见了那些东西的窸窣的动静。 同样也是机械的声音,非常的细小,轻轻的在正前方呼响。 而自己左侧突然被人拉了一下,转身看去,黑暗中那发紫的头发清晰可见,也隐约能看见身上带着血,大概刚刚战斗完的样子。 她是萧梦珂。 “嘘。”她对着季语嘉比了个手势,同时给她指了一个手势,大概是左侧的方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前方那恐怖的机械造物在即,季语嘉此刻只能相信萧梦珂,跟着她去了左边,而那细微的机械声音完全消失后,两人同时开口。 “方以智呢。” “诸葛泽呢。” 而两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彼此只是盯着对方,可这个时刻谁又能从警戒与防备中看出点啥呢。 “诸葛泽要死了,我要去救他。”季语嘉先开口,手腕中的机械游蛇暗自开始预备,无声模式。 “方……” “不要相信她。”捂着伤口的方以智从两人另一侧出现,大喊。 “她才是那个鬼!” “你?”季语嘉语言上还在迟疑,可在方以智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已经出手,身上游骑兵和游蛇同时出手,腰间的手枪也已经拿出对准萧梦珂。 “被发现了吗。”女人摇摇头,随即也抽出一把长剑,从虚空之中,赤红的缝隙中将那把长剑抽出。 “你也会用剑?”在女人抽剑的时候季语嘉就已经发起攻击,子弹迅速打到她的要害之上,可却是一抹虚影。 而季语嘉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之时,她已经到达自己的身后,同样的剑向自己刺来。 萧梦珂的心灵类,幻境也是有说法的,她早早就布好了局,等着自己上当,而季语嘉近身搏斗也不弱,机械的手套瞬间接下剑刃,在金属与金属的碰撞之中,季语嘉虽然占了下风,手套上的金属冒着火花被切割。 可开始放出的那些机械游蛇早已来到萧梦珂身后,子弹,钉刺,小型的袭击,炸药,各种手段其上,同时手套上开始释放火焰,烧灼拿剑的萧梦珂。 霎时间,萧梦珂受了不小的伤,加上她本来就带伤,战局瞬间逆转。 而季语嘉看到如此,也没打算放过萧梦珂,准备补刀,可就到了她被炸飞的残垣处,只是靠近,身体就不能动了。 不对啊,萧梦珂那具尸体也没反应,周围也没她的气息,还有什么后手吗,季语嘉有些怀疑,可一个可怕的想法随着唯一能动的头四周转了半圈,没看到方以智的身体而确认自己的想法。 季语嘉缓缓的转头,看着方以智在朝着已经被萧梦珂的什么矩阵定身的自己走来,手里提着萧梦珂的刀。 叛徒也好,什么也好,从来不只一个人。而这个精心的陷阱是既要急着救诸葛泽和紧张战斗的季语嘉无法识破的。 季语嘉也很坦然,毕竟诸葛泽在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死了,自己从未跟他说过那个毒药,没有用的,那个由黑暗中的巡视者造成的伤口已经把他的心脏贯穿了,你就是三阶,现在也已经死的透透得了,他在强撑,在欺骗自己。 季语嘉同样也是,不想承认他的死亡。来这里取东西只是为了完成规矩,这个斗兽场的规矩。 季语嘉轻轻的用舌头抵着上颚,而后局势瞬间转变,灯光也在亮起。 缓缓朝着自己走来的方以智听见声音神色大变,瞬间朝着自己冲过来,刀刃对准的是自己的胸口,可是已经晚了。 季语嘉笑了,笑着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到完全僵硬。 从自己开启机关的那一刻镇定剂就已经注入除了自己的所有人都将沉眠。在最开始的地方,一声枪响之后,所有就结束了,一切就结束了。 他的生命,她和他的生命,还有这场游戏,在终结萧梦珂和方以智之后大概就结束了。 这场荒唐的游戏,和这个荒唐的几天,所有信任与默契都在崩塌。道德理念在崔可力心脏碎裂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 现在还有最后一项,看着已经睡眠的两人,季语嘉拿着那把手术刀,走向他们。 突然,她停住了,那些设好的游骑兵已经带着炸药冲向了他们,机械总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它们消耗掉了也能复活。 看着远处正在缓缓开启的门,季语嘉把自己的方向调整到了那扇带着所有现实的门,只要打开它,一切都将成为现实,一切都要自己去面对。 该走了。 将手术刀抛下,当作最后的纪念。 下一刻,地上两人站起。男人拍拍身上的土,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净除机关几点到?” “还有两个小时。” “呼一下他们,准备开工。”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二章 盛会 “你怎么来了。” “嘁,你居然没死。” 再一次进入这般黑暗的幕台,姚诗已经显得十分熟络,毕竟对自己来说,这是难得休息时间。 不过比起以前的悬疑解密,这次的节目好像变得惊悚了一些。毕竟一条血淋淋的断臂就摆在姚诗面前,而那个鸟人就在自己面前包扎伤口。 “我还死不了。”鸟人口里咬着刀,手手里拿着镊子,将手腕中的弹片一样的物质挑出。 “你还能受伤?”姚诗好奇的凑向前去,发现,鸟人一旁的金属架上,那些被取出的东西都是不规则的一小块状物体,同时散发着黑色的幽光。 “大哥,我就是只鸟,还能金刚不坏了?” 鸟人这么说这,面具之上的汗水已经遍布整个额头。 “我觉得你行。”刚想摸一下那些黑色物块,却被鸟人喊住。 “行个屁,快来搭把手。”这次的鸟人似乎是受伤过于严重,也不当谜语人了,反倒是直接要求姚诗帮忙。 姚诗也没多想,想着反正都是不同形式的梦呗,鸟人真要是被撕条胳膊也还是鸟人,顶多少条翅膀。 “我要你把里边这些东西全部挑出来。”字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姚诗也是第一次见到鸟人咬牙切齿的感觉。 而低头看去,鸟人的断臂处,密密麻麻的黑色物块镶嵌在他的血肉里,本就模糊浆作一团的血肉的现在每一处纹理都夹着黑片,黑红组成的粘结物,还有血管胡乱的交杂在他的手臂,断掉的手臂。 此时鸟人的状态比起遗境中的自己也只差不好,血衣,伤口,污渍,那个都少不了,还有那吃痛的表情,显然这些黑色物质并不是普通的碎屑,姚诗嗅到了来自髓质的一丝臭味,一点一点的,姚诗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我要怎么操作。” “就把那些髓片挑走就行。嘶~轻点。” 起初看见难得鸟人这么狼狈,还有求于自己,姚诗本想嘲弄他一番,可仔细一想,平时里他只是谜语人了一点,只是说话刻薄了一点,干的事好歹是都是为了自己好。现在,居然有些不忍。 得益于诸葛泽的训练,姚诗倒是能基本做到将黑片挑出,但看见他有些苍白的气色,姚诗怕他坚持不到自己将碎片全挑完。 “毒牙有用吗。” “没用,髓质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毒药。你担心我忍不了是吧。” 姚诗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确实忍不了,开刮吧,刮完把我叫醒。” 鸟人嗤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脆弱。 “你……忍着点。”姚诗由挑弄着血肉变成将血肉剥离,大片大片的血开始流淌在地面上形成血滩。 而终于几声低哼之后,眼前的鸟人直接晕厥过去,姚诗将整个要瘫在血里面的鸟人,扶住,继续进行处理。。 姚诗一边操作着,一边看着他的半边身子,突然觉得有些可怜。 尽管战斗的理由,可目的,内容,结果姚诗都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独自处理伤口,能说明很多问题。 同情这种情绪在姚诗身上很常见,同情小猫,同情谢馨然,同情白歌,姚诗总是把别人施加给自己的情绪不经意间回报给别人。姚诗甚至还同情过老舅,尽管他带来的是背叛,但姚诗想到如果把自己剥离,他也只是个无妻无子,没有家的可怜的中年人罢了。 同情是会忘记加害的,他只是毒舌了点。 姚诗将刀片插入他的血肉,将那些就好像生长在他身体的甲片剔除,他无意识的身体还是会不自觉的颤抖。 时间随着这种黏腻的情绪走的很快,姚诗也开始真正思考和鸟人的关系,他到底是谁,他代表着什么,他手里为什么会有信。以前姚诗会绥靖这些疑问,而现在好奇感就和他的痛感止不住的喷薄。 这是姚诗看到了他脸上面具,姚诗是看到过他的脸的,左半边,下半边,这次是上半边,姚诗无数的好奇心在基本看不到的碎片之后达到顶峰,他伸出手,朝着一旁少年的脸庞。 答案是姚诗想好的之中最不可能的那个,姚诗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犹豫中却看到他已经醒了,恢复的很快,让姚诗有些措不及防。 “你是谁?” “谢谢”,鸟人并没有回答姚诗的问题,只是把面具带上,然后起身捡起之前的断臂,将它贴合在伤口处,同姚诗一样的毒牙从伤处出现,它吞噬着鸟人的胳膊,而在吞食中,咀嚼声中,流体的进食声中,胳膊修好了。 鸟人轻轻的抬头,看了姚诗一眼。 “下雨了。你该走了。” 所有的黑暗破灭,在雨中消失。 今日还是个阴雨天,一天又一天的雨给南城带来的绝不只是寒冷又潮湿的空气,路面无法排尽的积水,人们的坏心情,总还有些其他东西。 毕竟连绵的雨带来的是水,还有早间夜间弥漫的雾,水与雾组成了海,海总是幽邃与漫长的,它们淹没着城市,分食着座城市,它们伸出柔软又歹毒的手臂,牵拉与缠绕这座陆上的城市和城市里那些无心人的梦,将他们一同裹挟,沉入海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浅淡的梦与窗外的雨一同坠落,醒来时,头痛欲裂的感觉摧残着姚诗刚刚恢复的一丝精气神。 周边嘈杂的声音让姚诗意识到早自习已经结束了。不对,还没结束,姚诗揉揉眼,讲台上的老头还是那么熟悉,姚诗往左看去,发现同样刚刚睡醒的谢馨然一动不动的木讷住了。 “怎——”姚诗还没问出口,就听见前边的人小声的说。 “真的假的,今年校庆就这么算了,好歹是五十周年呢。” “听说是因为下雨,然后改成誓师大会了。” “誓师大会可还行,也是一贯作风了,嘘,小点声,老师说话了。” 嘈杂的声音还有很多,都是各种各样的讨论,很快这些嘈杂的声音被一声咳嗽打断。 “同学们静一静,静一静,我知道有些同学想借着校庆休息休息,这挺好的,可时间刻不容缓啊,你们现在离高考还有多少天了。而且因为接连下雨,校庆也很难办起来,所以今天行程就变成了誓师大会,给同学们放松放松,鼓鼓劲,加加油。” 姚诗本想跟着人群抱怨两句,出乎意料的是,台下一句抱怨的声音也没有,平时体育课换成数学课都得嚎两声的张扬同学,此时也是在台下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姚诗皱了皱眉头,想要问问刚才在前边小声讨论的两人,准备伸手时,衣角却被一旁的女孩拉住了。 她稍微动了动自己那面目表情的脸,虽然姚诗很难从她的行为中读取到其他信息,就也学着和她一样,一脸冰冷的看着前方。 “好了,同学们,准备走吧”随着钟声一响,老头一招呼,所有同学瞬间起身,而其中的姚诗还是一脸懵逼,但是跟上了他们的节奏。 从所有学生变得木讷开始,诡异的事就开始发生,下课铃声变成钟声只是预兆,姚诗预料到,在这个校庆的日子,这所学校必然有天灾发生。 同时姚诗也有些感慨,因为恶与毁灭的影子已经开始蔓延到自己所在的校园里,家这个词语在姚诗印象中随着那次爆炸和几次与白歌的夜谈之后,也带有一些宿命意味,真正让姚诗觉得能有些日常生活也就是学校了,上课,摸鱼,拷打谢馨然,看张扬他们一群人逗乐,虽然自己和他们始终有一些距离,但不妨碍少年在远处悄悄地想象,感受这份友谊。而接下来的一天,这所学校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变化的不只只是学校,消失的统辖局也将有了定论 在手机里那个该死的节目已经结束了,结束在了今天早上——在第一天突然出现在人们的手机屏幕里,到被宣传成综艺,并赠送视频会员,大量的人都相信这只是一种营销手段,那些升华者运用髓质的战斗,面对天灾的战斗,被想想成特效,背叛被想象成剧本,所有都被泛娱乐化。 可姚诗觉得有关部门只是这样做了,却不在乎任何统辖局成员的死活,有些匪夷所思,除了越来越多的天灾以外,北极星也没了动作。 一切都是预兆,都是让姚诗无能为力的预兆。 为何无能为力,谁会信一个高中生是什么特种机关的人,姚诗也不打算暴露毒牙,这对普通人造成的伤害有些不可逆,且有关部门对自己有帮助的也不大,常规的火器更像是天灾的养料。 姚诗联系不上有关部门,也出不去这个南城,只能靠着老式的监视器在这个城市里孤独的守望?这个词语姚诗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好吧,也不算太孤独,谢馨然已经把自己了解的知识学个大概,自己想着是反正回来都要消除记忆给她断断续续的讲了很多故事,当然也只是故事,事实上她还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 誓师大会就誓师大会吧,对自己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扮做和其他人一样行尸走肉般的姚诗跟着所有人来到南城一中最高层,礼堂。 尽管灯火明亮,可如役海般相同样式的场景给姚诗带来第一印象并不好。 自己也待过不少礼堂,教堂,无一例外,这种有着舞台的众人围坐的场景是天灾的好养料,那些舞台与舞台下的故事与战争,有很大的可能会在今天同样发生。 当那个梳着大背头,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走向主持台,开口的一瞬间。姚诗就把可能变成了肯定,袖中的利牙已经做好使用的预备。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三章 新碑 烟雾在镜子前升起,在镜中女孩脸前出现,升至女孩的流海处就消失了,白白的雾气只是一瞬,可留下一簇白色的末花,绽放又枯萎,烦躁安静不下的心情是末花最好的补给,也是最佳的寄生宿主。 黄色带一点棕色的花茎完全枯萎,被丢进如深渊的孔洞,白歌出了厕所的门。 烟草从来不能替自己缓解焦虑与痛苦,只是将一些短暂的思绪随着时间无限的拉长,就好像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可以从网中挣脱出来一样,可以慢慢的思索一件事的利弊。 不只一件,如同一簇一簇的末花,生活中乱七八糟的事接踵而至,有些事情是单项题,有些事是分叉路。 抽支烟吧,休息一会吧,人总不是连轴转的,就连不停息的肉鸽游戏,在无数的分叉之中也该有个宝箱关。 女孩从钱包中翻出一张照片,上边是一个更小的,更年轻的女孩,她是自己,也不是自己,钱包这种东西在移动支付之中被遗忘在了时代的浪潮之中,这张照片也是,被遗忘在了过去。 对于白歌来说,刚刚的过去是冗杂的事物,和再经历那一天,刚来南城的过去是一条直线,只有前进与向前,再把过去这两个词来推进,只剩一些晦涩的的记忆。童年对白歌来说不该是晦涩的,父母的陪伴也是有的,如今白歌的年龄也不是很大,可总在车轮般不断行进的旅途中,事情被遗忘了,白歌主动选择的遗忘。 照片上是自己,和一个笑着的男人,毫无疑问能和自己出现在一张合照里的男人到现在也就两个,其中之一是父亲这一身份,看着这张照片,虽然是已故之人,白歌没有一点悲伤,反倒是有些愤懑。 看黄昏下,他与自己的照片,又因为本就是十多年的照片又有些发旧,在这种枯黄的色调下,女孩回忆不起童年的美好,似乎等待大人回家,和从来只有自己孤单一人的回学校路上才是童年的主旋律。 那时候的他是坚强的,自己也学着他坚强,所有人都会夸赞自己的努力,那时候的自己很开心,认为自己有一个厉害的父亲。直到现在,在自己无助的时候,他像从未存在过一样,白歌才知道以前的想法多么幼稚。 抽过这支烟,白歌又拿出一张照片,比起上一张的照片的枯黄与老旧,这张照片显得新颖很多,也是一男一女,没什么表情的自己和有些害羞的姚诗。 自己要把那条黑色裙子换回去时被拦住了,工作人员非要拍一张照片作为宣传,说是开店酬宾,拍张照片有什么优惠,现在想来可能是为了在一旁的姚诗推销一身衣服。 姚诗答应了,他刚刚答应完好像想起什么,又带着一点期待的看着自己,手里是给自己买的衣服。 白歌没有拒绝。 他总是一簇新的火,新的花,自己在南城行将就木腐朽之时,新的火种感染自己,他将新火种传播,或是将以前的自己那些熄灭的火种复燃,小姑娘对姚诗说实是有些感激的。 他热切,他期待,他也犹豫,也烦闷,他成长,他对自己施以关心,即使是这份关心是自己先施与他的,可那时候的他,和自己太像了。 那件裙子白歌倒是还挺喜欢的,毕竟是难得的休憩时间买的衣服,照片里的自己不带什么表情,可事实上小姑娘也是第一次和姚诗拍照,紧张的不行,拍照片时白歌的手腕在背后悄悄拉住了裙边,好在白歌平时为了减少社交练就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管理,要不尴尬就是两个人了。 照片白歌要走了,也没有上所谓的商店宣传,自己一次性买了很多衣服也算是大客户,商店也答应的很痛快,这张照片到了自己手里,白歌把它留作了纪念。 毕竟照片里的自己还不错。 女孩把两张照片举的很高,然后高高抛起,然后合掌把它们接住,再打开手掌,白歌闭上了眼,下一秒又睁开,嘴边的笑容有些自嘲的意味。 给自己的结果很明显,两张都是正面朝上。可无论是抛照片与抛硬币,做出每一次随机数时,答案早就出现了,花茎落到了照片上,鲜红的余火灼烧着过去与现在,烧到第二张合照之时,白歌突然犹豫了。 看着提着黑色裙摆的女孩,那个不一样的自己,白歌不自觉的犹豫了,火总是不留情的,下一刻女孩的周边已经泛黄变焦,与新的裙子格格不入,下一刻,火焰就该将另一个少年吞噬。 白歌深呼吸,挥挥手,将所谓的花茎与火焰带走,收起了那张烧了一点的照片,吹散了剩余的烬,推开了沉重带着刺耳声音的门。 休息时间结束了。 姚诗随着人群,到了礼堂,麻木的坐下,麻木的等待,麻木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台下皆是麻木的人。 直到台上的人出现,一个男人,穿着西装衣服,有些有些苍老的男人,年龄的刻痕已经留在他的脸上,但是压在他鼻翼上的细框眼镜,映射着他老派,传统之下的一丝精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常年的医院生活加上侦探自带的狐疑让姚诗对别人的小表情捕捉的还是很到位的。 姚诗不知道把它称之为精明合不合适,姚诗在很多人身上看到过那种眼神,虚假的眼神。而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手术的一声,在自己最朦胧,最模糊的记忆中,姚诗在那个医用口罩下,看到了那种眼神。 同时,麻木的同学们看到他来了,眼里或多或少有了一丝生气。 当那个带有磁性的声音开始把自我介绍,各项荣誉,富有引导性的话语一股脑的倒出来的时候,姚诗基本确认了这个人和天灾关系不大。因为同学们还是在木着,在看着,可真面对这样一个人介绍自己时,无论相信与否,总不能毫无波动。 在姚诗这样思考的时候,似乎是有人知晓了姚诗的想法,同学们好像清晰一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表情,也有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就你吧。”男人把话筒递给台下的一个靠前女孩,这个女孩姚诗认识,平时坐在前排,好像和班长经常在一起学习,小姑娘应该属于那种挺乖的,但好像她的成绩不是属于那种很好的,她只有比别人更努力才赶得上。 “老,老师,我想选择一个师范类的学校。” 能明显看得出女孩有些紧张。 “好,那你的成绩是多少。” 女孩有些窘迫的说了一个数字,每日上学的姚诗也多少能理解这个数字,显得有些低了。 “好,你的人生以后是这样的,选一所专科或者民办,大学考证考专升本,考上之后就是考研,考本考研考上了大概能去一所重点高中当老师,但是现在考本压力很大,就算考上了本,你考研压力也很大,师范类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如果你什么都没考上,你只能去幼教。然后草草的结婚,生孩子,往上当一些幼教的管理,你这辈就定型了,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你想过这样的生活吗,你觉得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不想。”女孩把头摇的很厉害,似乎带着些对自己否定。 “这只是你的大学,你的人生有很长,但是在你大的学会决定你的开端,而高考决定你的大学,你的起点。” “你想当什么。” “工程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这一行业,但是你的学历或者你的家庭能支撑你,在这个行业支撑你,你能有很大的发展,你能管理一整个项目,你能有自己的事业,但是如果你的学历与家庭不能支撑你,你的一辈子大概就是当个总工,在工地跑来跑去,与父母,与家庭聚少离多。” “我说的都是很现实的东西,比起现实我说的可能更委婉些,我教过很多人,你们这个年纪,对未来的生活,对感情都会有些希望,可大部分人也只是有着希望,他们的生活就和我口中说的那样,已经定了型,已经改变不了了。 改变不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没有办法,没有方式,没有地方去选择你想要的生活,你父母的期待,老师的鼓励都是泡沫,甚至你暗恋的那个女孩去了大城市,天高海阔,你却留在小城,偏居一隅”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我,可能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但现实就是那么残酷,人生就是那么残酷。你家庭你有能力,有实力,可以可以怎么样,你当然可以离开,不听这堂最重要的课,现在就可以离开,可大多数人没有,他们是想要成功的,这是这个城市最好的一所高中,你们也是最优秀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成功,也希望你们能够希望自己能够成功。” 台上的男人讲了不止这些,他滔滔不绝,声情并茂,台下的人不少人都被调动起了情绪,甚至他的有些话,姚诗也觉得有些道理。 “跟我一起喊。” “我要成功!” “我要成功!” “我要——成功!” 男人的声音早已经嘶哑,眼镜都被剧烈的动作和手势震落到地上,可就是这种嘶哑的吼声,姚诗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作祟。 姚诗理解那些一起大喊的人,理解他口中的每一句话,但事实上,男人把所有人都目标都给偷换成了追求学历更高的生活,有钱的生活。 学历更高的生活一定是好的生活吗,姚诗在心里是有些不认同的,可能现在姚诗拥有了些资源,不需担心金钱与生活,可更恐怖的,更危险的东西需要姚诗去担忧。 可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羡慕别人的生活。有钱的人很多家庭却不幸福,家庭幸福的又羡慕有钱的,有钱的也羡慕有权的,生病时候的姚诗羡慕能为学习,为高考群情激昂的,现在的姚诗也羡慕这些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生活,这些平静的生活,如果把姚诗放到这些平静的生活里,可能也想去担当这些维护秩序的责任与权力。 同时,姚诗讨厌苦难,讨厌歌颂苦难的,病床上的自己可没有一点能让别人羡慕的什么,姚诗也不否认每个人追求美好的权力,所以他跟着一起大喊。 自己不受影响,在这种氛围里还能思考,其他人却不行,每个人眼里都有光,有着奇特的光,那些光代表着每个人的决心——和欲望。 决心和欲望是两码事,有追求欲望的决心和只有欲望才有决心,后者更为可怕,也会引导这些孩子不择手段。 姚诗看着连谢馨然眼里都生出的一点光芒,有些不好的预感。 欲望会在这些还算是孩子的年轻人里,树立了新的墓与碑。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四章 洪流 “你真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我的父亲也经常在我身边念叨,唠叨些,让我考上好的大学之类的。”谢馨然的声音在巨大的声浪里显得十分微弱。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跟着男人离开礼堂,离开校园,口中大喊着 “我要成功!” 这是男人的特别节目,要带着学生们一起上街大喊,表达自己的决心,可姚诗的危机雷达已经爆表,他要找出罪魁祸首,解决掉他。 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姚诗意识到,雨,还未停息。 淅淅沥沥的雨开始变大,还是敲打着锤击着地面,还有雨中的人们,学生们,灰蒙蒙的城市的街道里,有着一群穿着白色校服的人,人群像一股洪流,在城市里涌动。 雨是滴水,在轻柔的蚕食城市,洪流在城市里前行,高喊着口号,他要统治城市,淹没城市。 “雨,挡不住我们,挡不住我们成功的路,我要成功!”男人来了兴致,情绪更加高昂,动作激烈,挥斥方遒,指挥着背后的学生们。 幕后主使是谁呢,是那个早就消失的班主任老头,还是那个极具引导性的男人。 姚诗在他们身上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髓质气息,而即使是役海的光团,那股髓质的味道都没有消失,谁是引导者呢。 姚诗在思索着引导者的时候,其实也想到一个问题,能让自己都感受不到髓质的时候,敌人大概率自己也无法处理。 顶不了也要顶啊,拿命顶啊,就算是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姚诗的控制。 远处的一道银色的闪光在南城中央出现,往日连绵不绝的小雨在此刻找到缺口,哗的一声剧烈的雨倾泻在这个城市,在这群毫无防护的学生身上。 “我要成功!” “我要成功!” “我要成功!” 他们高喊,他们迎着雨向前,剧烈的雨簇乘着风将人群中的姚诗浇透。 激雨将姚诗的皮肤打的生疼,姚诗估算以这种程度,大概不用等人流将这座城市淹没,南城有些糟糕的排水系统就足够将城市自己淹没。 趁着风卷的雨乱飞,姚诗拉着谢馨然进了一处学校附近已经停电的图书馆里,在这样的雨中,那些人也没有姚诗预料着的盯向自己,向着自己涌来,只是跟着同样已经麻木的讲师游行。 “你?” “我没事。” 在从不知名透光的窗户里微弱的光线中,谢馨然认真辨认着姚诗,答得有些迟疑,大概是有点抗性,但不多。 “我相信你。”姚诗一改以前的每一次无所谓的态度,话语变得简练而严肃,因为这是这场雨第一次下这么大。 “我们该怎么做。”听见姚诗的语气,对方反而是有些兴奋,大概是能和姚诗一起拯救这座城市。 或许该让她看一下那日医院里的惨状,但当时也怕对她的刺激太大,可该现实的话还是一定要说,姚诗正要开口,却想到一个问题,好像自己也不能直接说让她待着这里等自己回来,毕竟所有冒险故事作品里,让别人待在安全地方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发生变故的。 又是所谓的选择,让她跟着自己在雨中穿梭不太可能,得给她安排些任务,可有什么任务能让一个没多少战斗力的女孩在一个被暴雨淹没的城市里行动呢,姚诗大脑飞速运转,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男人,那日自己本该有些尴尬却什么都没发生发生的场面。 老谢的父亲,一个沉默的,像山一样的人,在清道夫为统辖局工作。而统辖局失踪的情况下,他们应该还在工作还在运行,姚诗听诸葛泽说过这是两套独立的流程。 城市的供电与恢复,和北极星视频的处理都应该是他们干的就是了,现在这个情况,让老谢去找他们,或许有点用,可老谢好像和家里关系不太好。 乱糟糟的关系和乱糟糟的世界,外面又是一道落雷,银色的光将她有些可怜的眼神映出来,在姚诗开口之前。 “你能联系你父亲吗。”姚诗还是开了口,而对方先是一愣,然后就木住了,再然后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从昨天晚上,他失联了。” “什么?” “我联系不到他了。” 巨大的信息将此前的很多东西都联合起来,而也是这个关键点让疑惑发问的姚诗也顿住了。 “你使用什么联系到他。” “他每天晚上会问我一句吃饭了吗,而破天荒的昨天没问。” “会不会是他太忙了。” “无论他多忙都会发的,就算他忙到没有时间,他也会提前定时给我发这条消息。” “有没有一种……” “十年如一日。” 姚诗并没有再问为什么现在才说,现在说这些只是抱怨,也已经晚了,同时姚诗在处理这些来自对方的消息。 “你在这弹一会钢琴吧。你弹一会钢琴我就回来了。” 姚诗看向了图书馆二层摆着的共用钢琴,背对着谢馨然。 “你会救他们吗。算上班长和张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定会。” 他们指的大概是谢馨然的朋友和她的父亲,至于她的朋友也大概是安安那一类,她后边补充那一句倒是让姚诗有些惊讶,但也来不及思考,雨太大了,姚诗有很多事要在雨中去做。 以至于姚诗忘记了,谢馨然根本不会弹钢琴。 钢琴代表严肃,古朴与典雅,黑白色的琴键更像是对与错的斑驳,当女孩的手碰到琴键的时候,她退缩了,像是触电般的把手缩回去。 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白歌此刻坐在一楼这个用来装饰的钢琴前,旁边是无人的大厅,她的手又抚上琴键,轻轻按动,音从黑色的,白色的按键按下的那一刻出来,沉闷的有些变质的代表了这个装饰用的水平,但是白歌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几次试音之后,开始自己的独奏。 如果此刻姚诗在场,应该能听出来,音乐里带些那日医院里的男人演奏的影子,女孩手法显然也不是专业的,但渐渐的在一声一声变调的乐理中,指尖在黑白色的琴键上的划动熟络起来,愈来愈快,黑与白在高速之中变成些乱色的影子。 直至,其中多了一抹红色,血从女孩的指尖开始渗出来,从一条血线变成血滴,到血色的光影开始交错。 五指连心,来自指尖的伤害还是使得白歌额头密布汗水,但是她还是那副表情,坚毅与决绝的迎接自己的宿命。 可再痛苦,再折磨,只是一首琴曲罢了,拿着至今将手上成片的血迹擦干,白歌推开了楼上会议室的大门。 “这件事还是要快点出个方案。” “老样子嘛,净除机关加逆模因,清除加遗忘,然后这座城市继续作为试点城市。” “这次是不是比较严重啊,你看,网上视频都传疯了” “没事,都一样的,小龙出去,什么解决不了。” “那些人呢,那些统辖局的人呢。” “静默处理。” “人都没了,南城怎么办,总不能再从黑狱招一批吧。” “那都是些没办法的办法了,先让小龙看看情况吧。” “小白那边想法是什么。” “她,她想的是有支援,现在各地试点城市哪有那么多人手,快快从黑狱给他招一批。” “嘘……” 咿呀的冗长声音一声结束,白歌面对的还是个乱糟糟烟雾缭绕的会议室,有些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有些人事不关己的看着手机,有些人则在盯着白歌,刚刚推门而入的白歌,白歌以更加冷漠的眼神回击,她知道,他们就像护食的狗,盯着自己手中那些微不足道的权。 “小白,回来了,我们初步讨论结果还是说净除机关吧,各地都有先例,净除机关作为解决方案还是非常靠谱的,你看……” “还有其他方案吗。”做到自己位置上的白歌没有注视者面前的话事人,而是四处打量着周围。 “其他方案倒是也有……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嘛”男人推诿着,满脸笑容,真诚无比的笑容。 “其他方案是什么。”白歌拿出笔,找到身前的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 “……” “我想知道其他方案是什么。”白歌抬起头,用笔端碰了下桌子,再次重申自己的问题。 “别那么着急,其他方案还在讨论。”中间的男人还是一脸笑容 “在视频里,他们已经不行了,现在南城是失控状态,南城明日即将特大暴雨,南城部分区域盖格指数已经严重超标,南城需要支援。”白歌再次拿着笔,用笔端敲着桌子。 “支援会有的。” “什么时候。” “小白,什么事都不能那么急,各个部门多协商多沟通嘛。” “所以什么时候有支援,净除机关以外的支援。”笔端还未落下,旁边的一方已经拍案而起。 “白歌,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来南城之后南城出了多少事。南城GDP降了多少,指标下了多少,你还记得你来南城时候做的保证吗,现在只知道问我们要人。” “我不是来要人的。” 白歌站起,冷漠看着另一边在座位上怒不可遏的男人。 “我是来谈政策的。” “政策你要什么政策。”男人看见白歌这个架势,不知为什么有些害怕。 “伊甸园自治。” 枪声响起。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五章 溺亡 南城的绿植其实做的不错,夏天绿树成荫,春日柳枝摇曳,冬日严松矗立,秋日枫红满城,总有些浪漫的气氛与意味在每一处草与叶。 直至今日骤雨急发,南城从未经历过的暴雨,洪流般将整座城市淹没,美的,浪漫的,清新的,此刻飞叶如刀,漫天乱飞,随雨,随风,跟着整座城市一起,在颤抖,在战栗。它们会畏惧,畏惧暴雨中的城市,以雨为载体的恶影。 以前姚诗住的医院里绿化也不错,技术可能相对于姚诗本人来说不怎么样,但绿化确实挺好的,白色的天花板看腻了,姚诗就凭自己那一丁点儿有限的精力能走出病房,在那些草丛绿树旁驻足,这是自己能到达的最远距离,也是终点,这些绿植像囚笼一样将自己困在病房,困在医院里,那时,自己的人生也是这样,在无数个夜晚里自己在被疾病折磨后痛苦的睡去,姚诗渴望死亡,渴望解脱,又畏惧它们,就像自己永远走不出绿植以外,姚诗怕自己的人生走不出那个狭小的圈。 现在,在雨中穿梭的姚诗不在乎了。 “走啊。张扬。” 顶着暴雨来到南城综合大楼下的姚诗,在人群之中自己拉住了双目无神的张扬。姚诗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只能先自己出击,能不能把它引出来。 大概率操控这些,引导这些学生的,还不是最难缠的敌人,但却足够隐秘,前方那个被雨浇透的男人往下滴的不是雨,是血,从嘴角渗出血,他还在高喊,我要成功。 十几日为喝水那种枯竭的沙哑声迫使姚诗想离开这里,而刚刚有了些反应的张扬,此刻再度陷入迷茫,任由姚诗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林欣也是如此。 姚诗跟着人群,再次来到这座陷入黑暗的大楼,好在暴雨下在白天,整座城市昏暗也不至于一丁点儿光都没有,姚诗混在人群里,跟着他们的步伐,往上爬升? 对,就是爬升,有什么东西在引导他们来到南城最顶端,一个一个学生跟着前面在血滴了一路的男人,只剩个人形的男人,他脸上的肌肉已经萎缩到老人般皱曲,他们沿着楼梯向上,一层,两层,没有停止,大概要到顶层。 可目的是什么呢,因为南城综合大楼在南城中央,这些学生是为了血祭,然后一番操作,邪神复活。 太虚假了,要真是如此简单就能将天灾引致现境,那现在的现境就是马其诺防线,人类灭亡算了。 肯定还有其他目的,高楼,学生,白色的洪流,暴雨,跟在张扬林欣两人后边的姚诗突然抓住了什么线索般,可只一会的停滞就让自己掉了队,左右接连被后边涌上来的人群挤着,自己掉到了队伍的末尾。 来不及验证自己的灵感,姚诗突然又想到,他们这样沿着楼梯走,自己将楼梯砍断呢。 至于这座大楼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姚诗也无法保证,早在大雨预警之时,周边街道就开始组织疏散,姚诗也希望大伙们都能在自己家里安全度过这次危机。 可雨还是要解决的,姚诗不能顺着这次找到线索,雨还会下,统辖局与白歌北极星那群人踪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出现。真有人再看吧,想到这,姚诗快步来到队伍前,用毒牙形成的黑刃将这层的楼梯中间断开十几阶,断口处暴露的钢筋和混凝土还沾染着黑液。 人群来到了断口处,停住了,不出姚诗意料,他们大概是没有机能能处理规定路线之外的操作,而现在电梯也停了,楼梯也被砍了,姚诗也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继续向上,总不能从窗外爬吧,大概率主使者要使点手段,自己的机会也在于此。 下一刻,那个好死不死的男人真的用自己的胳膊推开窗户,从他身上留的血爆了,没有任何火光,只是红色的团体溅射,然后外边那些铁的围栏都被震开,姚诗连同他身后的学生都被震退几米,他,把自己的头伸出了窗外,被血液包裹的头颅在剧烈的狂风,其上血迅速被冲刷,人也在窗户的位置摇摇欲坠,然后他把自己整个身子探出窗外,将自己的躯体贴合在窗外的玻璃幕墙上,继续—— 爬升。 “有病吧。”姚诗暗骂一声,同时也是来到窗户外,把自己连同毒牙迅速来到玻璃幕墙之上,来到那个缓慢爬升男人的头上。 毒牙凭着自身的延展性将姚诗送到上方,姚诗也来不及管承重不承重,玻璃幕墙大概是没啥问题的吧。 开始姚诗提出这个想法时还真想出了,如果他们走室外怎么办,姚诗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赶在他们前,将室外的路也给封死。 把男人杀了就一劳永逸了,姚诗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所有接触天灾的人都给予自己过提醒,按照他们的规矩来,按规矩来,一切虽然是崩坏还是可控的,不按照规矩来除非足够强,否则后果难以想象。遗境是如此,现境也是如此,后边那一整所学校的学生就是他们的质。 现在狂热的男人显然就是他们的规矩,自己也只能尽力找出幕后之人,毕竟掌握那些学生的还是他们或者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姚诗也该在第一时间就结束这个不对的男人,才不至于让事情这么失控,可当时还有那么多同学,姚诗多少是犹豫了,这种独身的境地下,静观其变再出手似乎更好些,可事情总在意料之外不断的失控。 毒牙在雨天黏着性差了些,也不妨碍姚诗和毒牙分离开始沿着当前自己所处的整栋楼的室外位置旋转,当姚诗身上只剩下手部的毒牙之时,姚诗也完成了绕大楼一圈,而姚诗现在整个人凭着手吊在半空中,下边是那个男人,和探出头的下一个同学。 “收!” 姚诗的喊声伴随着天际的银线一齐出现,而灰暗暗的天幕,连着天幕下姚诗的脸在这一刻被映的惨白。 姚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大喊,可能是过于苦痛与惊险,也可能是增加些自己的勇气,雨夜,闪电,姚诗在空中像一个飘荡的失控的风筝,伴随着失控的大楼,开始坠落。 那些成了线的毒牙由线态开始成面,往里延伸,而往里之时遇到的阻碍,也被理所当然的切割,毒牙这能在最柔软时能变成钢铁般坚硬的刃所切割。 在最关键的一刻,男人的手即将触碰到上方的幕墙时,墙就碎掉了,然后开始一块一块的,由一小片到,一大片,到一整面墙,玻璃的外围逐渐化成泡影,就沿着男人枯萎的手的上方,这座高楼在这一刻,开始崩坏。 随着黑色的线成面整片幕墙已经碎裂,而男人也失去了向上的通路。 沿着失控的墙面,剐蹭,保持平衡,收回毒牙的姚诗,抓住时机顺着窗户翻身进来,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自己现在确确实实受到了威压,来自天灾的髓质的威压。 周围空气微微的破裂声加上髓质的臭味代表刚刚这一切,都只是开胃菜。 声音比人先到一些,可那些令人头痛的低语声出现之后,姚诗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躯干,脖颈,手指,到身体每一处自然的律动全部停止了。 停止的只有姚诗,那被自己切开的洞口,还在呼呼的往大楼里灌风,那些学生虽然一动不动,但还有些刚刚跟上来的在缓慢的拖着自己的步子。 只有姚诗,只剩姚诗,被挤在一个无形的囚笼里,甚至姚诗都看不到始作俑者的模样。 只能听见那些低语声,哀嚎,祈祷,鸣叫,机械的轰鸣,光与空气的轻微的鸣爆和皲裂声,姚诗在这些声音的混合中听到了一种类似歌声的东西,那日的医院?还是那天的役海,姚诗觉得像那两次自己听到的祈祷的结合,比起那些能让人听懂的语言,这种好似无数人围观无数人念诵才正经一些。 很快,姚诗呼吸都成问题了,姚诗艰难的想将自己周身稀薄的空气吸进肺里,狭小的空间已经贴合住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肺与腹无法活动,可空间还在缩小。 声音还是那些声音,正主带来的威压还未消失,可姚诗基本肯定自己的身后没有任何人。 那个男人吗,姚诗回来之时就没看见他的影子,这种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吗,还没遇见boss就被精英怪秒了,姚诗顿时觉得有些屈辱,可不能行,不能呼吸的空间就这样束缚着自己,不用多久缺氧就会导致自己的直接死亡。 在眼前出现些许黑色的虚影之时,姚诗看见那个男人,正满身带血的从窗户裂缝爬上来,姚诗明白了,明白了自己身后就是正主。 同时姚诗也从男人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光团,比倒置的方舟上还要旺盛的光团。 越来越黑的视线里,姚诗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灼热的光温,思路也在窒息的感觉中清晰。 南城的天灾从来不止一个,而之前自己在遗境中,拼死解决的,只是其中一只,还是较弱的一只,现如今统辖局仅剩自己一人的情况下,另一只天灾来了。 当然,可能连一人都没有,姚诗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身体已摇摇欲坠,可在如此的囚笼之中,坠亡也是一种奢望。 直至视线被最后的黑倾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六章 复活币 你有三枚复活币,您是否要使用。 带着面具的男人坐在那里,手里摆弄着硬币,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他像个判官。 突然光景变幻。 骤亮的,虚拟的,白色光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姚诗还能看到其中的方块式的马赛克,和古早的界面。 你想体验生命真正的意义吗。 yes or no。 恭喜你,逆袭系统已经启动, 检测到宿主正处于濒死时刻,现已为宿主赠送大还丹,是否使用。 一连串的丝滑小连招,刚刚睁眼的姚诗还以为自己在危急时刻觉醒了什么系统,从此就能逆袭,走向人生巅峰了,就发现鸟人在一个圆桌面前戴着面具向自己发问。 “使用。”姚诗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然后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也没从梦境中脱离,便摆个批脸,盯着中间的鸟人,打算出其不意给他一拳。 自己死前一定是要给这个装叉犯一拳的,可鸟人好像看穿了姚诗的心思,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圆桌变成了一个吧台,周遭的场景也变成了一个酒馆。身上的燕尾服倒是没有变,熟练的从柜台里拿出两瓶酒,再从吧台下拿出些小道具,混着红色与绿色的酒液,切割着冰块,花式甩着容器,调酒倒是熟练得很。 姚诗接过从他手里的递过来的酒杯,从吧台下了,看着周边花花绿绿的光景与灯影,做到了一个人旁边,突然想到什么,用手一戳,还在独酌的人就变得虚幻起来。 假的,姚诗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瞅了一眼鸟人,看它没什么变化,自己将嘴里的酒饮下,辛辣的味道让姚诗意识到这个倒不是假的。 等等,这个酒过于辛辣了吧,姚诗感觉喉咙与胃好像在被灼烧,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好像和自己之前的溺亡一样。 “事实上他们就是在燃烧,我加了一点火属性的髓质。” 鸟人一脸微笑的拿出镜子,姚诗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喉咙与胃里确实有一团火焰。小小的光团在自己的喉腔里,它在灼烧。 “开什么玩笑。” 下意识想用手去把这团火焰扣出来的姚诗停住了,突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鸟人。 “你是说我之前就是这样被定住的。” 鸟人看着姚诗的反应,点点头。 “不一定是火焰,每种髓质都有他的作用,你得更好的想想它是怎么到了你的身躯里。” 到了我的身躯?再次酌饮着酒液的姚诗皱着眉头,想了想今天吃过什么,可下意识就把吃这个选项排除,因为自己今天根本没有任何进食,而水也只喝了几口,以食物的方式到了自己的身躯,根本就行不通。 以食物方式行不通,换种方式呢。 雨。姚诗想起了这场雨,自己在剧烈的雨中穿梭行进,雨灌入口中非常正常,可如果雨是始作俑者那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其他人为什么没有问题。 其实这些也不是问题,只要对髓质运用够深,催发一小块髓质是轻而易举,毕竟姚诗也能控制一小块甲胄。 “可怕的不是雨,而是试错的成本是死亡。” 鸟人开口时已经来到姚诗周边的桌上,他也自斟自饮的为了自己开了一瓶酒,姚诗在其较远处都能闻到香味。 “来一杯。” 姚诗闻言点点头,希望能凭着这些饮料麻痹自己,也想看看接下来鸟人卖着什么药。 “第一次复活算是新手保护,毕竟你是第一次接触正式的天灾,为了让你游戏体验不是太差,我为你提供了两枚复活币,同时你也有三个任务。”鸟人手里拨弄着两枚硬币,姚诗感觉那些样式有些熟悉,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 同时,姚诗也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正式天灾?本以为遗境里那个只是品级低一些的,可现在才知道都算不上正式的。 “哪三个” 姚诗来不及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还是明确鸟人口里的规则吧。 “安安,谢馨然父亲,谢宗,南城存亡。两个支线一个主线了。” 姚诗并没有在意鸟人嘴里的措辞,毕竟这些对自己来说更好懂一些,不对他的意思是在向自己传达可以放弃那两个人吗,毕竟主线任务为重。 “林欣和张扬呢。”努力将自己过于游戏化的理解甩出脑海,姚诗转移了些话题。 “算在新手保护里了。毕竟我是你爹,新手福利要多一些。” 鸟人这副跳着二郎腿,独自斟酒的样子姚诗真的很想给他来上一拳,让他认识认识什么是备份。 “有任务具体目标吗。” “有一个,也算是提示了,保护南城算是剧情杀,你只需坚持到……” 鸟人说到最后两字突然闭上了嘴,用小动作捏着晃着手里的空酒杯示意姚诗给他倒酒。 屈于信息的姚诗照做了,而他慢吞吞的喝完这一杯之后,只给了两个字。 “保密。” 姚诗用思考分散着自己想揍鸟人的欲望,因为姚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很多天灾都是有规则的,而鸟人是不是也在颁布他的规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叫什么。” 姚诗为两人倒好了酒,对自己面前之人举起自己的酒杯。 “姚时晴。” 鸟人伸手,与姚诗碰杯,姚诗还没来得及琢磨这个名字的深意之时,姚诗注意到了鸟人肩膀上的不协调,此时此刻,如此的突兀。 身旁那些细小的噪音在不断的放大,碎裂的缝隙,碎裂的光点从姚诗的视域出现,姚诗也知道这次的梦旅到这就是终点,他大概已经完成他的目的。 帮助自己,以一种神神叨叨,谜语人的方式,虽然让人有些讨厌,可所带来的力量与能力却是自己需要的。 鸟人突然摘下了面具,对自己挥着手,不同的是,即使半片面具被摘下,还是有个黑色眼罩的东西在鸟人的右眼处。 酒杯消失了,手中的玻璃质感的杯子化为一番黑色的掠影,而姚诗头顶的黑色幕墙与身边那个昏暗的有着花花绿绿的光酒吧交织的场景也化为一碎一碎的片状,一切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光,还有鸟人那个平静的笑容,姚诗再次看见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姚诗看着在黑暗里同身边的光影一起崩坏的鸟人,觉得他有点可怜,也许是他用着自己的脸的原因,这是姚诗第一次在第三视角审视着自己,黑暗里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姚诗想到了那个医院里的自己,走不出病房的自己。 可自己总要走出去啊,声与影的噪音吞噬了所见的一切,包括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悲悯。 “收起你的怜悯吧,我们该去准备我们的工作了。” 男人进入这个暗室,只剩中间屏幕的暗室将手里的水递给看着屏幕的黑眼圈很重的男人。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对这个孩子的期望。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玩意。” 看见人来了,男人干涩的眼珠才动了动。 “安安心了,毕竟祂只是初生,对自己力量掌握可不完全。” “可他刚才完完全全被控制住了。” “别着急,他后来不是又跑了吗。”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有一个人突然站起来,盯着屏幕里那个奔跑的黑色巨人,难以置信的指着他。 “你确定那个玩意是他?” “典。” “他扛着两个人直接把墙给砍碎了。” “急。” “不是你好歹管一下,这不是你师妹底下的人吗,不对,这还是你师妹的小男友。” “孝。” “下一个是麻是吧,我告诉你,现在我们造的这玩意快要成型了,马上就有净除机关几百个单位过来砍我们了。” “已经来了。”男人站起身,活动活动了腰骨。 “其实不用怕,毕竟“龙”没来。”男人转过身对盯着屏幕那个数字进度的更矮一些的男人说道。 “龙没来,那都不是事。等等,他没来我们在这是为了什么。阻击那些杂兵?别开玩笑了,游戏要崩盘了。” 矮的男人摆弄着动作,给另一个男人形容接下来两人要面对的后果,可以往的时候,他都漠视着自己的动作,今天他却总是微笑。 “是啊,他可是最棒的猎人,总能一个人深入森林,盯上最凶狠的猎物。” “等等,你还有后手。” “我们的演员们,他们手里可是有着比我更棒的炼金术师的造物。” “他们拦不住龙的。哦对,也不需要他们拦住,只要拖时间就好了,拖住她出来,将一切解决。” “你就这么相信她?”男人突然收起了笑容,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那我还能相信谁,相信净除机关,能解决所谓的天灾肆虐?其实也不止我相信她,每个人都相信她,那么也只有她令人信服,只有她是可行的。” “正如你们都相信姚诗是吧。” “恰恰相反,除了她,没有看好姚诗,甚至大多数人表决都反对姚诗作为关键的一环。” “我猜是她独裁了。” 两人相视一笑。而诸葛然也是起身,穿上了一个黑色的斗篷。 想跟上他的歌者突然眉头一皱,瞅着诸葛然说道。 “你是谁,你根本不是诸葛然。” “不愧是白泽,已经能看出我的不对。” 不愧你个大头鬼,歌者还没骂出来,面前的男人长出了翅膀。 “我是鸟人。”巨大的翅膀从男人斗篷里伸出,同时这个斗篷正好切合着从脊背深处的双翼。 “作为诸葛然肯定还是要照顾下盟友的脸面,但是我不用。” “诸葛然的去向。” “诸葛然可是我们这些二阶,三阶里的杂鱼里最能打的一个,作为四阶的琴师,他有别的任务。” “那原本的计划呢。” 背后的双翼挥动着,男人打开了门。 “计划有变。” 歌者跟着男人出了门,发现他升空的同时,天上黑鸦密布,一片一片纯色的毛羽,遮掩着暴雨的灰暗,带来了地狱的颜色。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七章 壁垒 从小时候,姚诗就被教导天上不会掉馅饼,抽奖卷,彩票,各种各样的陷阱姚诗也都经历过。再然后姚诗就知道了那个最新治疗方法不过是把自己卖给实验室的骗局,姚诗更加坚信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到了现在,姚诗接触了毒牙,两个人互相寄生在新的世界里,姚诗感受到来自毒牙的暴虐,毒牙被姚诗玩命的驱使。 没有免费的午餐,力量是有代价的,即使有些人连支付这些代价的都没有。 用了复活币,血量全满,还自带解控的姚诗开始感受到体内充盈的髓质开始恐惧这份力量,他怕自己要支付的代价会将接下来的人生颠覆。 不过姚诗转头一想,南城没了自己的人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鸟人口中的复活币实在是——太爽了。就那一瞬间,所有的威压都完全消失,伤口一秒愈合,血液充足,髓质充盈,姚诗就好像无敌时间一样,满状态再次出现在那片空间里。 姚诗甚至敢说自己背后那个球一样的天灾也有些惊讶,解控瞬间姚诗果断将自己耳膜穿破,在从耳朵的血流如柱时,姚诗早已变身巨大化毒牙甲胄,拉着两人跑路了。 当然两人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姚诗将他俩人道主义打晕了。再次回到图书馆的姚诗扛了俩人,和一大袋顺路从超市人道主义拿的吃的喝的,看着谢馨然蹲在那里玩着手机,连忙招呼。 “老谢,来帮忙。” 看着老谢想抬自己手里的人,姚诗直接直男摆头,把手里的吃的给了老谢。 然后将林欣,张扬两人人道主义捆绑,鬼知道他俩醒了会有什么情况,先绑起来才是对的。 “他俩什么情况。”谢馨然也没跟姚诗客气,自己先打开面包啃着,可能是有点饿了,和啃方便面的姚诗一样没什么吃相。 “被控了,得干掉boss才能好。”姚诗吃着有点噎得慌,老谢见状还丢了一瓶水。 “那我?”女孩双手撑着下巴,把脑袋放在阴影里,只有一些散落的头发能捉到从外而来的一点光线。 “有动静就抓紧……躲起来。”姚诗本想说的轻松点,让女孩感觉到不对劲就跑,但一想,真发生什么事了,他也无法给出具体建议,跑,去哪跑这么大的雨如何去处理,但自己总不能让谢馨然拿起刀去迎战吧。 躲起来吧,苟延残喘一会,就像自己刚来南城那样,把躯壳放在泡满营养液的罐子里。 “听上去死毫无战斗力的样子啊。”老谢掰着手指,有些不服气。 “你觉得你寒暑假上的那种跆拳道班能有啥战斗力,那种异化体身体的强化都是论倍的。” “他们有脑子吗。”女孩并没有气馁,继续发问。 “没有。” “那还行。” 看着谢馨然啃着面包跃跃欲试,非要找出一项自己优点的样子,姚诗感觉口里的牛肉干有点硬,有点塞牙。 “我没想什么。” 谢馨然看着姚诗有些幽怨的小眼神,立马抬手作发誓状 “好。换个话题,你对现在的安安知道多少。你俩还有联系吗。” 姚诗压了一杯水,缓缓的开口,先前轻松的表情不再,语气略显凝重。 “还在聊天啊,挺正常的,等等,她有什么?不对,你是说。”捕捉到姚诗想法的谢馨然突然皱起了眉头。 “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她就是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原因。不过也有转机毕竟她当时的暗示也是有的。” “你会救她吗。”女孩突然抬起头,在她脸上看到了些许的光。 “会。” 姚诗答应的很坚定,相信不相信这个问题姚诗可能会犹豫,但是救人与不救的问题姚诗不会。 有人在姚诗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了拥抱,姚诗理所当然的会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 短暂的问答后剩下短暂的沉默,空气中的说话声消失之后,窗外的雨声和两人吃东西的声音无限的放大,而姚诗也陷入思境。 谢馨然自然跟姚诗聊过一个假的自己这种事,因为那个假的自己所作所为都被谢馨然看在眼里,但是其中的,姚诗第二步行动,也是谢馨然想救的人之一,安安。但姚诗真的很难认定她的身份,如今南城已经要被淹没的前提下,她还在一个出过事的医院里,无论是安危还是她也和天灾是否扯上关系,都是疑点。 现在谢馨然只能说她很正常,就和昨日一样,往日一样,与自己聊天,可在这种时候正常的反而有些不正常。 当然,姚诗也不能疑罪从有。只能说再去一次医院,医院,天台,该死的天台,姚诗有预感,还能碰见天灾,自己,还好,还有两枚复活币。 至于有用没有用,姚诗只祈祷用不上。 炫完了几包方便面,姚诗休整完毕,起身把水喝完,准备出发。 “走了,你……注意点。” 姚诗也不知道将张扬两人交给谢馨然安全不安全,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毕竟这次姚诗面对的是一个失控的城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盯着手里一小块面包的谢馨然附和着,却没有看向姚诗。 姚诗却发现她还是把自己蜷缩在房间里的阴影处,正好书架与桌子形成一片夹角,她就缩在那里,面前的包装袋,没吃完的面包都在图书馆从外边照进来那若有若无的光线里。 姚诗从一开始进门时就感觉到她现在其实很害怕,可能是长期的监禁对她的后遗症,自己推门的那一刻,她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就像受惊的小兽。 而现在自己走了,小兽也就没有依靠,只能独自在自己的囚笼里过活。 可在天灾阴影下的人类谁又不是呢。 “再见。” 在姚诗快要出门的时候,女孩突然从阴影里站起,对姚诗挥着手,那由姚诗剪过的短发在轻轻拂动。 少年微微一笑,天灾下的人类,同样也在弱小中,在囚笼中坚强,他们总试图打破壁垒。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把自己存于壁垒之中呢。像条虫子一样,在那种夹缝里求生。” 女孩拿着卫生纸擦着脖颈上的血,可血迹这种东西只会越抹越侵染周遭的皮肤,干了会化成沉渣,直至手上满是血痕。 在一些能写,不能写,无法操纵命运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写的威胁与博弈之中,会议室里只剩下满身是血的白歌和那个一开始满是笑容的男人,只是他的神情没有那种开始那般虚伪,而是全身失去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女孩,几欲抬手,深色复杂,最后咬着牙把自己所有的情绪放下,缓缓的开口。 “你肯定知道的,我们尝试过,尝试过很多次,人们向着那些庞然大物们一次又一次发起战争,可我们也真就像虫子一般,你能咬下他们的肉,他们也能带走你的生命。” 男人点起一支烟,烟烬刚刚开始落下刚刚开始燃烧,男人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是唯一不抽烟的,此时却点起了烟,那些白色的雾就像他白色的头发,雾气缠绵,像他皱纹密布。 “为什么失去了这种精神呢,为什么一个一个,变得只会虚以为蛇,打着强调,卖弄权术,高墙筑起又怎么样,虫子的墙对你们口中的庞然大物有用吗。” 白歌将木质椅子拉过来,腿抬到椅子上,左侧小腿上的裂口已经开的非常深,女孩咬着牙,以手中的刃将自己的血肉剥开,仔细挑弄着弹片。话多少带这些疼痛的怨气,可怨的人都消失在了楼下的残垣,这间房间里。 “小白,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再开战了。文明需要延续,哪怕以最苟且的方式。”男人将最后一字说完,手中的烟也已燃尽,他长舒一口气,深色苍老了十岁。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女孩抬起头,手中的动作却没落下,已经再用医用针线缝合伤口了。 “人类无法对抗天灾是为什么。” “我们力量有限。” “对,力量有限。我们从天灾带来的遗泽中,找到序列,找到髓质,但能承这份受力量的人是有限的,对吗。” “千分之三,《髓质基因学》第三节。” 男人疲劳的闭上眼,口中的话语却很熟练。 “我们缺少这些能沿着序列爬升,有战斗力的人,南城缺,哪都缺,我们仅仅能攫取这些力量,可天灾衍生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危险。” 女孩边说边用绷带把腿上的伤口扎好,将自己的血衣脱下,带来的包里还有其他干净衣服。 “对,没错。” 疲惫的男人似乎已经进入了睡眠,声音细弱蚊蝇。 “现境,天灾出现率增长比率是36%,同时普通人接触髓质,能寻找到序列的几率已经到了9%,变成异化体的概率是63%,剩余的几率是在这两者或是普通人中的不稳定态。” 白歌背诵着这些数据,手中在桌子上,用笔花着什么东西。 “你从哪找到这些数据。”男人正在用自己的本子把自己脸盖住,好让自己逃避这一些,听到这些突然坐直了身子。 “莱希墨苏。”白歌说完,轻轻一触,衣服上的纹阵印显,身上的血与污渍都消失了。 男人显然被这一手惊到了,白歌与那四个字一样,今天给自己过于震撼了。甚至,阴着无光的会议室,因为之前巨大的爆炸,导致烟尘将所有光覆盖,如今烟尘也渐渐消失了,那些新的光从破碎的玻璃中透出来。 “人类在进化啊。”男人瞅着光下飞舞的尘,有些感慨。 “天灾的增速更快。”白歌立马泼了冷水。 “天灾时刻在衍生谁都明白,可人类也已经适应了天灾吗。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不能尽快培养接收这些触及到序列的人,人的最后的希望也将破灭。” “但现在还来得及吗?”男人指着自己身后的几具尸体,眼睛飘着楼下的残垣与爆炸剩下的灰烬。“你早早把数据拿出来何至于此。” “我早早把数据拿出来没有人会相信是真的,他们会让我拿出证明,开会研究,开会讨论,即使证明了数据是真的,各种各样的方案,保守派,激进派。这就像一块蛋糕,上边是被火烤的人,但旁边都是虎视眈眈想分一杯羹的狗。他们,必须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白歌看了看自己到现在还不能弯曲的手指恶狠狠的说着,眉目里也有些神伤,毕竟那些人,反驳自己的,离开的,逃出去的,还是提前解决的,确实是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下。 “他们本来不用死。” “他们不用死。人类也不用灭亡,南城也不用再被毁灭。一切都能回到原本的轨道上,今天的事很好解决,一架失控的飞机导致今天的灾难不是轻而易举,就像你们当初用的手段。” “你……”男人想说话,却因为激动的情绪开不了口,同时也被白歌所打断 “你还活着。这里边的意义与成就你比我清楚,同时城市的管理与运作还需要有人去处理,再说了对于你来说其他的阻碍也已经消失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背后的尸体散发着血腥味道阻止不了男人吞咽了一口口水,毕竟最诱人最直接的果实摆在男人面前,现在一无所有的男人。 时间在这种沉默里被拉的很长,钟摆,巨大的钟摆摇动的声音,后边尸体的血流声,男人犹豫的搓手的声音,白歌点了一根烟,只是看着它缓缓自我燃烧的声音。 声音是律动的,尤其是这种各种声音交杂的响动,他们会因为自己的不规律性,在某一刻所有声音寂静,学音乐只学了些炼金攻击手段的白歌也知道这个知识。 在最安静的那一刻,男人还是开了口。 “白……”男人看着女孩比的手势,将口中的名字只漏了一个姓,“你父亲的事,我们也很抱歉。” “没有人该为过去负责。尤其是那些不存在的过去。”白歌看着那些尸体,又想到在役海里看到的光景,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话相反着说出。 这是代价,是绥靖政策,是现在的白歌沾染上的最令过去的自己作呕的东西,可很多东西都不能一蹴而就,两个小时前,自己暴起,与卖弄权术之人对峙,将意欲反抗之人斩首,此时的白歌背负的不只是仇恨,还有一座城市,如果要为过去负责,那么死的人该是刚刚的十倍不止。 但这座城市还需要管理,还需要有一个过渡的过程。 脸上冰冷的女孩,并不是毫无感情,她之前拿刀的时候全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当那个人头颅被斩下之时,白歌也是第一次露了情绪,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快意,怅然若失,甚至说白歌在那个时候有了破绽,被热兵器伤到了,可疼痛,接下来的责任,与过去窥视的那些光景让自己一刻都不能喘息,都不能沉浸享受这种情绪,很快,娇小的女孩带着枪伤,带着身上巨大仇恨的缩影,将所有的逆臣诛灭。 此刻,女孩的身影有些落寞,而庞大的会议室再次陷入两个人的沉默,所有声音都被盖住只能听见缺口处里灌进来的风在呼呼作响,短暂的时间走的很慢,直至手中一口未抽的烟成了一抔灰烬,灰烬又被风吹散到不知何处,就像女孩的心绪,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净除机关和舆论那边你有什么方案。”男人声音低沉,起身归拢着文件,时间不早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处理。 “已经在处理了。“龙”和天灾都会由我亲自解决。”女孩回神,抬手将自己的头发束起。 随着一点点光从女孩的背后出现,男人才看见那黑色的发丝末端成了雪白的颜色,不带一点杂质,包括那些代表生命力的黑。 “朱雀呢,朱雀你怎么办,她……” “今天谈话到此为止,至于她——已经来了。”白歌站起背身,望向门口,女孩早已感受到了来自门外的气息。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白色长发的女人,她身上穿着传统的中式旗袍,显露着姣好的身材,在传统的衣装下气质是古朴与典雅的,她的眉宇和白歌有些相像神情却大不相同,白歌是清冷与精致,带着一点儿坚毅,她是柔和与包容,带着天生的庄严。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八章 两难择 暗红色灯光摇曳在狭长的通道里,警报声和机器的轰鸣,还有远处怪物的嘶吼让姚诗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进入了什么天灾肆虐的地方,此刻那群还在综合大楼里的学生还没处理,这个第二医院又出事了,南城此刻已经满是窟窿的在漏水的水桶,似乎自己这块牛皮膏药似乎只能堵住一处,可悲的是能不能堵住还要另说。 一层,无人的大厅,满是水渍与脏污,里边红色灯影下,这些痕迹显成红色,变得恶狠,同时姚诗也发现了这些乱序的痕迹代表着秩序的失控,而医院这种地方秩序失控,暴动,骚乱,让那些本就在那条红线上的人更加触及到那条线,甚至翻越过那条线到达另一边,姚诗是幸存的偷渡者,其他人呢,他们面对绝望与恐慌时,即使有了好运气,也能有一个能给予他们拥抱的人吗,更何况,现在一层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在一层的通道里,那些怪物的嘶鸣甚至都来自于上方,他们是逃窜到外边的暴雨中,还是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姚诗不知道,只能去有那些怪物的地方,解决源头比安抚对这个群体来说现在可能更加管用,少年深呼吸,朝着楼上走去。 姚诗当然可以只救走安安然后不管其他人,但是真能这样如此简单吗,姚诗在行来的路上思考过这个问题,谢馨然说的让自己救的人,分别在学校,医院,和港口,同时这三个地方也是南城最容易受袭的地方,一个人的异化体是一个异化体,需要感染,需要攻破心防,需要让一个人彻彻底底的从人的范畴脱离,可一群人呢,只需要一些不稳定因素,一些事物,恐惧与绝望就会在人群中蔓延,人群中有胆小的,有散播谣言的,有挺身而出的,有偷鸡摸狗的,形形色色的人在个体中可能还好,但在一个群体呢,在蔓延恐慌的群体中呢。姚诗其实是想借着帮谢馨然救人的由头,拯救南城这三个地方,学校是无法再雨中被分隔开的人,医院是负面情绪最多的地方,而港口也是最接近海与深渊的那条线。 二层,那怪物的嘶吼明显起来,虽然更多的声音来自更上方,但也有些动静来自现在,在嘶吼低鸣之中姚诗听到了惧怕,恐惧,尖叫,哭泣,可面前那个惯用的狭长的甬道被一刀横批,分为两处,一左一右,皆是红与黑的光景,且尽头都有要是能确定的肆虐的兽。 选择题,姚诗咬着嘴唇思索着那边更需要自己的帮助,突然抬头瞥见了来自隐藏在红色影子下的其他的光,脑海里瞬间捕捉到其他的一些东西,比如,自己上次在医院。 好在二层也有不少的积水,姚诗搓搓脸,朝着声音更显得一边奔去,一抹黑色,也藏在巨大的影子里,在姚诗造出动静时,偷偷向着另一边游去。 真当姚诗来到推开今尽头医院房间的小门之时,却放心了,里边只是一只人形的怪物在朝着躲在病床下的人类示威,光影一闪,姚诗断掉了怪物的脖颈,毒牙将本该哦嗯射的血液完全包裹,只剩一个头颅滚落在地面上,看着刚刚从床底,还有些好奇的探头过来的人类,姚诗摇摇头。 “继续在这里躲起来吧。” 姚诗的身影消失了,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而媒介就是毒牙,那个正在和另一只怪物搏斗的毒牙。 不出姚诗意料,这只怪物比上一只难缠一些,姚诗也知道,自己作出选择的那一刻,高难度就在这一边。不过,虽然难缠也仅仅身体素质方面的,落在怪物上的甲胄,轻轻伸出尖刺,怪物就被麻痹在原地,姚诗下一刻提着刀向前走去。 “记得躲起来,外边也……” 姚诗还未说话,才发现这个房间的人并没有躲在床底下,一个男孩,就在自己面前抬头看着自己。 他挡在了怪物面前,他伸出双臂。 “求求你,不要杀他好吗,他是我爸。” 姚诗严肃的神情木住了,这种情况自己也遇到过,亲人和爱人变为异化体,可大多数变为异化体的,都在些阴暗的场所,往往都是群烂人,即使真的有亲人朋友,他们大都只是躲在后边,有些人会伤心,很少有人会阻拦自己,尤其是自己还是甲胄的状态。 “他还有理智,他还有理智,求求你别……” 男孩十三四岁,瘦小的身躯就挡在自己面前,他身子也在颤抖,面对着同样是怪物的姚诗,他在害怕,同样也在乞求怜悯。姚诗有些不忍可还有其他人,还有楼上的怪物,还有房间里其他的光线。 “第一,你怎么确定他有理智。第二,你怎么保证他不会伤害别人,第三,他真的是你父亲吗。” “他,他就好好的,在雨天谈着我的医药费变成了那样的怪物,他没有对我下手,也没有……” 男孩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而姚诗被房间里的其他断肢吸引了注意力,而就在男孩刚刚闭嘴的时候,背后的怪物动了。 毒牙很快,这些液质物体能很适应这般污浊的充满髓质的空气,而它更快,它被别人操纵着,驱使着,对着自己迟迟没有下手的亲人毫不犹豫出手了,或者说他一直未动手都是前边装的,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在姚诗面前,将血肉从中间分割成两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甲胄离刚刚的孩子只有半公分。 姚诗料到了会有这种事的发生,可太快了,比姚诗预想的还要快那么半秒,没人会想到那个行动迟缓的怪物可以出手那么快。 可悲的是现在姚诗不能悲伤,不能自责,因为二楼之上还有三楼,还有其它层,自己已经作为这座大楼运转的供料,不能停息。 姚诗沿着楼梯来到三层,刺耳的警报已经成了常驻乐,而姚诗在分差路口上看到了一个牌子,重症监护室。 姚诗眉头紧锁,当机立断还是按二楼的方式,朝着声音更显处,这个位置是重症监护室,还算比较符合伦理道德?姚诗心思有些转移,因为他从一进这座楼就看到了那个和南城医院事件里一样的摄像头,当初不是直播,但现在姚诗百分百肯定是直播,应该还是之前那种病毒式感染,所有的幸存者都在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都能看到天灾的恐怖与恶。 祂在制造恐慌,在这座城市打破正常生活与第二层面的壁垒。 被别人直播,被别人监视姚诗并不在意,因为人还是要救的,自己也迟早会把背后的天灾撕成碎片,解决问题,但换个角度想,这样的 但自从通道被分成左右两处之时,姚诗猛的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电车难题的拉杆人,而自己不得不去推动这个拉杆做出这个选择,如果是本来的行车,无论列车撞向哪,都能归结于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自己只要推动这个拉杆,人们都导向也很大可能会由天灾转向自己。 先救重症病房,似乎没啥问题,毕竟治病先按重的来,可依然会由别人说,重症的没救了,不如先救轻症的。 而也在姚诗解决完重症病房尽头的异化体之时,再由甲胄传送到轻症病房之时,慢了一步,姚诗只能看见那个怪物将这个房间里的母女撕成了碎片。 当祂把这里的甬道一分为二变成左右选一之时,姚诗就知道这是算好的,而且是只能二选一,只有唯一解,一定会有人死,祂设置的这个问题没有完美答案,自己不得不去选择拉杆。 其实姚诗已经在选择了,如果那些人形怪物都是人的话,他已经是选择了杀死人形怪物保护普通人类的安全,甚至这选择还能更早一些,先救安安再去港口,已经是替老谢选好了救人的顺序。 这样看来,似乎谁死谁活问题的答案不在天灾,而是掌握在姚诗的手里,姚诗不在乎自己的声名,可自己现在是这个城市唯一有能力拯救这些受难者的人,公众一旦失去信心,开始恐慌,这座城市将很有可能会直接沦陷。 所以姚诗就不该做选择,看到了第四层的VIP病房,里边满是异化体的嘶吼与普通病房里那若即若离的声音,姚诗直接一咬牙去了第五层,将所有的毒牙放出,感受髓质,并没有底下人形怪物之外的,这层的分差是男性病房与女性病房,病房里也不只是异化体的嘶吼,还有人类的惨叫与呼救。 姚诗只能继续无视,接着上楼感知,这层是所谓爱心病房和老师病房,姚诗再次无视,继续上楼感知,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上一层。 第八层,姚诗微微侧目,这层医院是安安的病房所在的那层。这层的内容更直接,右边只有一间房间,上边就两个字安安,另一边狭长的走廊里满是男人女人都哭喊声和怪物的嘶吼,但,毫无天灾气息。 不用再往上了,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姚诗已经无法去管了,过于强大的威压从安安的病房里传出来,压的姚诗几乎无法思考战斗以外的事。 大概要放弃公众的信任了,姚诗径直走向在自己右侧的房间。 姚诗当然可以大喊一声,BOSS我来了,或者解释一通,来获取屏幕之外的人信任,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人们都喜欢添加自己的思考,尤其是这种直播类型的,这个时候的话语即使自己说了,别人也不一定相信,如果说再有人解说几句,安安和自己和谢馨然的关系,姚诗这种行为就无比的虚伪,更加掉价,只能希望他们能看见安安房间里的怪物吧,可姚诗也知道所谓的直播或者录像大概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但姚诗没得选,也没法选,他这个时候不得不去推动那个拉杆,他要结束医院这场闹剧。 尽管那个满是天灾气息的房间里只有安安一人。 尽管她在姚诗大声质问她时,她说了一段话。 “我的病其实可以治,当时只要她忍受一点点疼痛就好了,病床上七年,父母离婚,父亲去世我都不怪她,一点儿都不怪。我只是有些讨厌音乐和关乎人类恶的情绪,特别是有关妒忌那一项的。”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七十九章 南港 门开了。 开门之后除了给黑暗的房间带来些许不明的光线外,剧烈的风雨和噪音,在那一丝缝隙出现时疯狂的涌进来,姚诗废了一会功夫,才把那扇已经暂时加固的门给合上,仅仅一分钟,门厅已经满是污水。 把门合上,那些声音就消失了,打在门外,打在楼上的雨还未冲破这座建筑物,姚诗只听见了沉闷的声音,但那些都是画外音,这所图书馆此时已经十分寂静,姚诗也不知道谢馨然睡了没睡,情况如何,这座陷入寂静的图书馆里,似乎睡着理所应当,但在天灾已经在侵蚀这座城市的过程中,睡眠又是一种奢求。谢馨然此前陷入过几次梦魇,而幕后黑手与姚诗在遗境里解决的那个也没什么关系,而这次的天灾既然对空间声音这些方面有些关系,梦的方面大概也有些造诣。大概今夜这座城市的每个人都会经历一场噩梦,足以将对自己生活希望摧毁的噩梦。 姚诗解决不了,他现在只是回来休整一下,还要再去南城的港口。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和你战斗,你大可以把我放在下一关,你也可以看看你觉得是朋友的人多么虚伪。这里的人我就先带走了,你下一关能通关,他们都会活着。” 这是安安和整座楼在消失之前给自己留下的话,姚诗大可以攻击她,束缚她,但她手中握住的命呢,姚诗放弃了力量,选择把生命交给以后的时间,起码他们能活着,自己可以将选择的过程延长些。 进了这个房间,医院那座楼里的嘶吼声全消失了,她的目的还有祂的目的只是为了将自己选择的过程直播出去,摧毁这座城的信念。感谢祂那么看得起自己,同时姚诗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上的担子有多么沉重。 这场雨太久了,本身就讨厌雨的姚诗在雨中与南城一样饱受折磨,湿掉鞋,湿掉衣服,全身湿透了,被雨簇打的红了眼睛,姚诗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可最终章还没开始,所有侦探小说的主角都是在最终章才将所有的不利逆转,姚诗还有机会,尽管这个机会是在一个港口,无限接近海的地方。 “你回来了。”女孩装作揉着眼睛出来,可脸上仍未消失的黑眼圈很快出卖了她的动作。 “你全部看到了?”姚诗再次丢下一大袋食物与必需品,这个图书馆姚诗预估谢馨然起码得待到雨停。 “安安怎么样了。”谢馨然的问题倒也算是回答。 “并不理想。”姚诗摇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下。 “一个问题。”少年揪着头发看着手机,一边研究自己的路线,一边开了口。 “你说。”谢馨然又拿出些食物,现在倒是有了些胃口。 “你是怎么在电视上看到的我。” “手机上,突然弹出来了。” “有人解说吗。” “有提示字幕。内容阴森森的,很吓人。” “你感觉如何。”少年抬起头,眼神有些疲惫,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动作被谢馨然收入眼中。 “没救下所有人可能有些遗憾,然后你径直到了安安的病房,只能说有些奇怪,大概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吧。” “好。”姚诗应了一声,也明白了大概所有人的想法,自己放弃选择似乎不能说是最好,也没让人质疑,但恐慌是无法避免的。 姚诗的手腕压在撑着椅子的腿弯上,少年看着窗外,被雨模糊的世界。 那划过玻璃的模糊的线似乎永不停息,它降落在这座城市,却想将它淹没与毁灭,往日该是些错落的光影折射在玻璃之上,忽闪忽灭,与刚从书中惊醒的人相撞,流离之人此刻浮于灯影,此时没了光,只剩下雨,和此外空洞的景,沉闷的声音,催化着,催化着困意。 姚诗却没有休息,时间是现在的少年最缺少的东西,能有恍然的一个缓冲就够了,少年有些迷离望着雨,在等待一个时机,想等着一个间隙,足以让自己能在这场雨中,被淋湿的少一些,可这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幻想,这场雨太凶猛了,磅礴的雨永不停歇,在这个城市形成了漩涡一般的茧房,吸收着所有人恐慌的养料,人们因恐慌逃离,又被恐慌吸引,在逻辑的衔尾蛇中被蚕食殆尽。 姚诗若不能做到持剑人,便也是方舟上等待坠海的人之一,可持剑之人所需的力与权,少年皆没有,只有一个有过类似经历的大脑。大概见证死亡也算是努力过了。 姚诗胡乱的思想被女孩的提问打破,无休止的剥离失败也到了终点。 “你能救回来安安吗。”女孩晃动的小小指尖出现在姚诗的视野里,少年看着女孩,逐字逐句的回答道。 “一定能。” “我相信你。”谢馨然很讲义气的拍了拍姚诗的肩膀,一副小弟你快上的架势,很是平常。可该问的还是要问,即使它是锐利的刀,能撕开所有掩饰的剑,能将一切变得不复存在的刃,它也是线索,也是钥匙。 “你和安安有过矛盾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女孩急促的扑到姚诗面前,很焦急的问道,深情动作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姚诗摸了摸鼻子,眼神四处有些飘散,故作掩饰的姿态其实也是再给谢馨然透露出我在撒谎的假象,姚诗要的是谢馨然的反应,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女孩的反应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善于以梦来编制谎言,天灾作的恶也包括其中。毕竟遗境中的查尔斯也经历过,抱着女人的尸体,把她当成唯一希望的谎言。 “我不知道安安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你,我们之间真没发生过什么矛盾,甚至说自从她得了那种病之后,我还有林欣,算是她不多的朋友了。” 谢馨然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点做作,没有一点谎言的成分,除非,那真的谎言被埋藏在非常之深的地方,即使欺骗也无法将其挖掘。 “关于她的病,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打听过,很怪很怪的病,就一天只有三个小时体力是正常的,然后基本就是卧床不起,浑身无力,各种感冒什么小病接连不断。”女孩认真罗列着最好朋友的病症,说的很认真很详细,就好像是自己得了那种病一样。 如果让她作出些许牺牲来救安安,姚诗认为她会毫不犹豫的去救那个神情满是冰冷的女孩。 “那她是怎么和你们排练的。”姚诗的疑问,此刻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你是说……”谢馨然停下了自己接连着想说的话。 “做好心理预期。”姚诗掰着手指,这种话他也不想说,但又必须说,总要有人当这个恶人。 “只有她吗。”谢馨然此刻抛出的问题更犀利,因为姚诗的三个目标似乎还剩一个。 “大概吧。或许你可以给我讲讲。”姚诗有意识的将最后三个字放缓,甚至不想说出,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谢馨然很少提到过那个山一样的沉默的男人,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是要归于她自己。 其实也不重要,被天灾同化的那些人,不是说所谓的感情,心结一化解,就立马被拯救,事实上那些东西很残酷,每个人依然要面对生存与毁灭,只是做好心理预期,毕竟谢馨然也是一个吊在绳子上的人。 “他其实也没干什么,只不过是工作太忙,我母亲生病死的那一天他都不在罢了。可是他也是为了保护这座城市,我又能说什么呢,咒怨他不顾家,还是埋怨他从来不管我,可每个人对我都说,该理解他,该以他为荣。” 谢馨然说着这些的时候语气也带点抱怨与吐槽,姚诗看到一些不让人察觉的悲伤,悲伤什么呢,这些东西总让人没办法,毕竟是家事,等等,姚诗差点被所谓的家庭伦理带偏。 “能冒昧的问一下吗,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姚诗回想起了,在天台上,谢馨然索求自己的拥抱,那时的她,哭着说看到了一个黑影。 “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好像他的影子。”谢馨然突然皱起眉头,她也是有信息的,且她退林能力也不弱,当姚诗问出这个问题时候,谢馨然就联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是天灾干的?” “你大概也被盯上了。”姚诗补充着,也向女孩坦白真相。 “是他们吗?”女孩口中的他们大概是绑架她的人。 “更像是让你在最开始从安安医院回来时做噩梦的。你还能记得你梦到了什么嘛。”姚诗突然有些好奇那个梦的内容,让女孩恐惧害怕的内容。 “我,我,我忘了。”谢馨然犹豫两句,摇了摇头,可姚诗分明看见她好像被电了一下,然后瞬间收了自己失态的动作。 女孩的反应很快,逃不过姚诗狐狸般的眼神。 似乎谢馨然这也成了个定时炸弹,等到姚诗把所有人救下来了,然后谢馨然自身出了问题。 沉默吧,沉默总能把问题搁置。 城市,役海,过去,还有几方势力,还有直播,一个个线索已经乱成团,姚诗很难继续推进,只能先到安安口中的下一关。 毕竟还没到最终章呢,一切应该还有个逆转的机会。 “走了,你自己注意点。”姚诗甩掉各种想法,嘱咐一句,从椅子上翻身下来,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身体。 回头望一眼,又是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的如小兽般的女孩,姚诗转身回来,叹了口气。 “好。” 随着女孩的视线,姚诗消失在雨夜中,最后一丝光灭了,留下暗处谁不知名的一声轻笑。 大概少年会到港口,一个人都没有的港口,也大概会有艘船,驶向边境之海,将役海与南城边海链接,将过去与现在链接,将祂的存在化为现实,将一切带往终结。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章 欢颜 姚诗醒了,细密的汗与猛然抬头都证明少年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在一座船上被一团光球吞噬。 窗外是不大的雨和灰蒙蒙的天,稀薄的水痕汇集成点从一处坠下,滴到窗外一只黑色的鸟儿。像是乌鸦,揉着眼睛的姚诗往外望去,一点黑墨翱翔在天际间。 天气有些差,梦有些惊悚,可姚诗心情还不错,今天对男孩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生日,姚诗的生日。很难想象姚诗从过去偷渡过来还能想着自己的生日,但总该有一个这样的日子,可以让男孩在病痛的折磨下有些笑颜。这是姚诗来到南城第一个生日,虽然来学校参加校庆的时候下了点小雨,但想到早上收到的那张很有白歌风格的贺卡一类的事物,姚诗还是很开心的。当然也不止一张贺卡,白歌在比较好的一家店里给姚诗安排了一个生日宴,也邀请了姚诗新学期认识的几个好朋友。 礼物和蛋糕过去倒是也有,但在病房里就着消毒水就变了味道。现在的姚诗健健康康,这样一个日子对姚诗来说可能比以往十几年都开心。今天先去校庆,校庆完一起吃个饭。 平淡吗,可能吧,像张扬上次吃饭那个架势实在是令人咋舌,但对姚诗来说这些就很棒了,有朋友来和自己一起庆祝倒是件奢侈的事,希望今天不要出什么岔子。 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拍了拍桌子,宣布校庆正常进行时,姚诗甚至都想鼓掌,而下一刻立马望向教室最后方,那是自己要表演的乐器。毕竟是自己的朋友都在的乐器表演,姚诗当然也要分一杯羹,种种乐器姚诗可能对小提琴还有些天赋,甚至说以前在病房里,少年弹过几次,后来举不起来对自己瘦弱的肩那过于重的琴就此罢了,而如今每天傍晚,又再次感受到熟悉的重量,闻到那松香,姚诗也是很努力的不拖大家后腿。 而今日,终于可以上台表演,少年多少是有些紧张的,与人群分隔,姚诗跟着几人来到了礼堂的后厅,在这里进行最后的排练。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姚诗几人也是如此,班长和张扬在调试他们的鼓,姚诗和谢馨然则是在调试弓与琴,安安,她在钢琴前不知在思索什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哪里。 “怎么样。”谢馨然拿手拍了拍姚诗还有些发抖的肩膀。 “嗯……有点紧张。”姚诗点点头,看着同样拿着琴盒的谢馨然,平时姚诗很多东西都是跟在女孩后边学习,现在,少年有些怯了。 “你就当成平时排练,台下一个人都没有那种就行。实在不行咱俩一块上嘛,你就按我节奏来。”女孩随意的拍了拍自己胸口,姚诗很识趣的把视线移向别处,然后使劲点头。 姚诗此刻突然被另一个女孩吸引住了视线,穿着白色裙子的安安独自坐在钢琴前,就那一瞬间,她停滞住了,姚诗也停滞住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极为缓慢,呼吸似乎都因时间的黏滞变得困难。 姚诗看着她,在钢琴前,背后是高耸的,巨大的红色幕布,不知为何,姚诗突然眼角有些酸涩,可从起始到现在,姚诗除了有点紧张以外都是很开心的,这一瞬间莫名的悲伤就感染了姚诗的情绪,看着她盛装出席又憔悴不堪的样子,只觉得她有些孤独。 “噔。” 她动了,下一刻她手下的琴键也动了一下,一个单独的,孤独的音符,从她面前那架黑色古朴的钢琴中传出。 紧接着是下一个,再一个,接连不断的音符链接,变成乐理,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可,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姚诗的盯得太久了的错觉—— 她背后仿佛有一个刻印在幕布上的巨大虚影,在操纵着一袭白衣,如同玩偶的她进行乐理的锻造,平静的乐到激昂的曲,一切都在她的手中变幻,每个音调的变化变随着她手中黑白琴键的操纵,一切的动作都有条不紊,一切的节奏,情绪都在崩坏。 最后一簇高潮,她的手指快到姚诗已经看不清,在那之后,便是乐的谢幕,给人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留下不知何来的空虚。 被吸引的不只是姚诗,在后台排练的很多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包括立着琴盒的谢馨然,女孩看着安安,又把头转向姚诗。 “你知道她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来吗。” 姚诗摇头。 “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的天赋,还是她对她命运的反抗。” “她只是一个病重的女孩。” “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谢馨然将琴放到一边,独自跳到一个桌子上,轻轻摆动着穿着黑色裙子黑色鞋子的小腿,上边星星点点的坠饰吸着少年的眼睛。 “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女孩故作深沉状停止,姚诗看着她那黑色的下摆,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只黑色的乌鸦,不知道为什么,姚诗总会想到那掠过的黑影。 听到音乐停止的女孩,转头看了一眼发呆的姚诗,给了姚诗一个脑瓜崩。 “你干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准备开始了。” “哦。” 听着外边的声音,姚诗揉着脑袋跟着前边拎着琴的谢馨然,向着刚刚停息的钢琴靠拢。 似乎还沉浸刚刚的节奏里,安安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冷冰冰的,姚诗也没在意,也不必在意,自己只要学着谢馨然的动作顺利完成这场表演就好。 只是,还是那只鸟儿扰着姚诗的思绪,尤其是当一身黑的谢馨然独自站在后厅上那个很小的舞台上,姚诗竟觉得她像一只在囚笼中的乌鸦,不能再翱翔于天际,只永远的被囚禁在那,在舞台上,在笼子里。 她的笑容,她的欢颜将永远定格。 前与后,背后的白色衣裙的少女,手指微动,好似操控着台上的谢馨然。 姚诗甚至看到了谢馨然身边涌出的黑。 “谢馨然。”隔着张扬安安几人,姚诗喊出了谢馨然的名字,而后周边的目光都转向这里。 少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可不知为何,在那一刻,似乎太过熟练的缘故,少年下意识就喊出了谢馨然的名字。 “怎么了。”台上的女孩很自然的问道,没有一点奇怪,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向自己,似乎奇怪的只有自己。 “没,没什么……我,上个洗手间。”姚诗小声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张扬说着,张扬还没来得及答应,发现姚诗朝着与洗手间相反的方向跑去。 姚诗立马就这样沿着后厅的门离开了,外边是礼堂的舞台,高处是观众席,没人在意一个影子离开这场馆外,同时影子也没在意观众席的人神情已经不对。 姚诗在出了礼堂之后,就感觉开始头痛,就好像从中间被撕裂一样,有什么东西在切割着自己,是自己吗,姚诗看着眼前扭曲的世界,惊惧瞬间遍布全身,姚诗抵着痛苦,将身子送回礼堂,这种痛感才缓缓消失,甚至消失的只是剧烈的,还留存着细密的,细微的痛感遍布整个头皮。 “不对劲。”姚诗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看着终于有些人注意到自己,但传来的目光不是好奇与惊讶,而是冰冷的注视,姚诗就觉得今天真是遇上问题了。 一切,一切都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潮湿的器皿之中,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次将少年包围,姚诗继续回来,拉开门,走上楼梯,无视背后熟悉姚诗人的呼喊声,进了那在姚诗视野里已经是惨白色灯光的厕所。 “噗,呸呸。”姚诗捧起一把水,搓着自己的脸,身上的薄衫已经起了汗,将衣服浸透,血红的眼球,深沉的黑眼圈,看着镜子里短短几刻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自己,姚诗此刻反倒是逐渐冷静下了,沸腾的血与破败的身躯,瘦小的躯体里那颗泵动的红色血块让姚诗的思维无比清晰。 自己是接触过那些东西的,甚至从他们手里逃出过,尽管姚诗并没有再次接触,选择了当个普通人,可那些东西就和那个医生说的一样,没人能跑的掉。 “我该怎么办呢。”姚诗望着卫生间的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压着被黑淹没的雨,进了礼堂时,雨就开始变大了。 电话,电话按道理来说此时应该没有信号,看姚诗打开电话却发现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还有消息。 来源全都是白歌,那个姚诗熟与不熟的女人,毕竟她总是神出鬼没,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可她又在关心自己的生活。 手机里的短信清一色的四个字:离开学校。 现在,姚诗把手放到了拨打键上,心中默念不要出什么岔子,而电话被接通了,另一头,不是白歌,没有任何声音,正当姚诗觉得有些奇怪之时,乐声从电话里传出,姚诗不记得自己听过这个音乐,可又有莫名的熟悉感。 不对,不是音乐,像是朗诵祈祷一样的,和神话有关?还是和宗教有关,姚诗只能简单的声音似乎是由无数的声音组合,姚诗只能从里边分辨出四个字,安洁莉卡。 此路不通,姚诗换了一路,又回到了那个人数已经少了不少的后厅,姚诗眺望过去,谢馨然几人都不见了。 “大概是已经开始表演了吧。”姚诗捂住额头,毕竟可是自己主动离开了,但好在自己这种划水角色应该不影响他们吧。 悄悄地,少年离开了后厅,沿着边缘上了观众席,台上正好是几人的表演,前边的鼓乐已经停息,现在是两个琴的合奏,钢与弦琴。 乐还是那个音阶,由平缓迈向急促,谢馨然在前,平静的笑颜,而安安在后,也是平静的笑颜,淡淡的微笑与渐起的乐似乎已经宣告了这个节目的成功。 可姚诗突然感觉这营业式的微笑有些冷了。 那熟悉的乐,伴随着背后那生涩的颂词在耳畔响起,就和自己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样。 姚诗,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这些究竟有什么联系,在一颗,姚诗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脸湿了,是雨吗,浓烈的血腥味让姚诗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姚诗闻着铁锈的味道转过脸去,看到一个爆开的头颅,在离自己不远处,上边是一颗小小的肉芽。 同时,绚丽的火花在舞台上盛开,为最后的颂歌打着节拍,一切都定格在女孩最后的笑颜。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一章 非妒 你琴谈的真好,可惜我就没有那种天赋了。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 你,病好点了吗。 我母亲也病了。 我现在好忙,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 断续的记忆,姚诗身处在黑暗之中,在那个茧里,大口喘息着,在火中的滋味很不好,烟雾冲破各种阻碍到了喉咙里,呛,咳,整个身体剧烈的起伏却得不到任何喘息的机会,视线在收缩,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周围惊慌错乱,到处都在呼喊,少年力气竭了,毕竟自己只是个刚刚成年的人,手中的力气有限,一切的终点大概也是陷入死亡,除非,姚诗把视野移向别处,台上的女孩不知为何成了一只黑色的茧,她是被东西包裹,还是变成了茧,姚诗不知道,但用最后的力气朝着那个茧移动自己的躯壳,醒来就是现在,女孩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个又一个虚幻的囊泡,都是黑色的影子。 中年的影子,带着口罩拿着单子很认真的说道。 “两位情况都比较严重,但短时间内,这种手术只能做一次,要不既没有效果,同时也会威胁到您闺女的生命。” 壮硕的影子,拍着她的肩膀。 “然然,我可能以前对你们母女俩关心的比较少,这都是我的错误,但她是你的母亲,我自私的希望你能救救你的母亲。” 年长得影子,摆弄着架势。 “不是一家人救什么啦,那是你亲娘嘞。” 瘦小的影子,艰难的起身望着自己。 “然然,你不忙了,我最近好像康复了一点。” 另一个影子,黑色的影子,躺在病床上。 “其实我希望你能选择你朋友吧,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清楚些,就算做了他们口中的手术也很难好起来,只会拖累你们父女两个。” 囊泡到这就消失了一部分,而姚诗捂着剧烈疼痛的头,有一部分自己有印象又完全没有经历过的记忆,冲到了自己脑子里。 “我看见了她死去的时候,巨大的影子在她旁边,祂像我的父亲。” 谢馨然什么时候在天台上对自己说过这些,虽然两人平时算是要好的朋友,但不过是两个不合群的人抱火取暖罢了,姚诗揪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感觉自己看到的,和自己经历过的有些割裂。而一旦自己意识到这种割裂感,头痛就突然以一种剧烈的姿态像自己袭来。 接下来还有囊泡。 成群的影子,在远处小声的讨论。 “她啊,听说能移植她母亲和她朋友,就班上之前那个安安,一挺惨的小姑娘,她选了她母亲,现在她母亲去世了,她朋友也没救到。” 成山的影子,在摆满花的地方劝慰道。 “然然,振作起来,一切都是反复无常的命运。” 势利的影子,暗处讥讽道。 “少跟她来往,朋友都见死不救的,还是个丧门星。” 病床上出现过的影子,起身看着她。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就是我现在每天都好痛好痛,我也想快点解脱。” 另一个影子,姚诗熟悉的影子,指着谢馨然道。 “我能理解你,但接受不了你。” 姚诗因疼痛全身已经开始不自然的抽搐,情绪也随着囊泡里的情绪虚弱到了极点,姚诗不惜将嘴唇咬破,来回踱步,坚持思考着这一切。 在此时,思考有什么用呢,横竖都是一个死,反不如倒过来想,现在能做的只剩下思考。 谢馨然在两个人之间选择了救母亲,可母亲没救到,安安也快要不行了,然后,一些蜚语让自己在班上也没了朋友,有些孤僻的性格就是那时候养成的吧。 可安安还是活蹦乱跳,就不算是活蹦乱跳,那个白色衣裙的女孩依然活着,还在医院里给自己散播着妒忌的情绪。 等等,医院里,姚诗上一次在医院里见过安安都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出现了有和她对峙的记忆。 逝去的,被割裂的一幕一幕,刺向姚诗的思维,现在姚诗满头大汗,开始不自觉的出现反胃与干呕,颇有一种临死前的感觉。 复活币,鸟人,白歌,姚诗转过身,背后是无数的囊泡,囊泡里的一幕幕,姚诗无比熟悉。 姚诗看到了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模糊与叠加的虚影在谢馨然或是安安的身上出现。 “我接受了祂的交易。” “我凭借祂活下来了。” “当作对安安的补偿。” “就当作对我的补偿。” “她不怪我。” “我不怪她。”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声音,语调,语气都一模一样,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而她俩散发的威压,就和诺伊娜一样。 天灾。 不是,安安的妒忌,也不是谢馨然的恶意,只是一场被命运操纵驱使的话剧,叫乐曲也好,毕竟对于这两人来说,似乎音乐更受用一点。 谢馨然,安安,天灾,天灾下的虚影,黑暗中那些窥伺者们,本身就是一伙的。姚诗只觉得一张密布的网,已经撒向自己,自己想脱离,想挣扎,只会被网上带倒钩的刺刮的血肉模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命运吗,姚诗冷笑一声,这种形式的权能也像祂的手笔。而她们,已深陷其中了。 “你为什么不反抗。” “汝为何不反抗。” 感受到熟悉的毒牙再次回到自己身边,而姚诗却不做任何抵抗状,瘫坐在地上,靠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墙,嘴唇上的血留下最后一滴,伤口已经干涸。 “抵抗什么,让我朝着我最好的朋友下手,还是让我朝着一个在病床上与自己被同样折磨的女孩下手。我不是祂……” 姚诗还未呼其名讳,脖颈周边的空气就已经剧烈收缩,掐住姚诗的喉咙。 想想什么时候的雨?谢馨然递给自己的那瓶水,好像又不太对,毕竟实打实的是空气,还是说只有安安的权能是可在操纵——气。 “你们一群疯子,因为自己的情绪,就开始摆弄别人的生命,就开始摧毁这个城市,命运是不公平没错,但谁他妈是好受的啊,鸟人在拼命,统辖局的那一群人在拼命,北极星的那群人在拼命,我也在拼命,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背后的祂,一个操纵着雨,与梦境幻境,也不敢出来干架的天灾,还真是天灾里最怂的一个。”姚诗在挑衅的同时,拼着命抬起手,手刚刚举起,就被空气中巨大的压力压下去。 “吾主没有你口中的不堪,祂拯救了迷途中的我们。”前边的女孩抬起手,此时此刻倒是分成了两个人。 黑与白,后与前,就和姚诗在舞台上看到的一样,白操控着黑,那么白才是关键,黑只是傀儡,相对的来说,傀儡只要把操控的线斩断就好。 姚诗看准机会,右手发力,毒牙连带着姚诗一起出现在前方自己留下的血,而哪个位置正好是离后方的女孩最近的地方。 “限制空间,老子会位移。” 和姚诗想的一样,脱离那片区域,空气已不再限制自己的行动,而姚诗也是打算打晕然后带走后方的谢馨然。 说的如何,看的如何,一切不过是上了港口的唯一一只船上的幻境,就算是现在真的是安安谢馨然俩人或是一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对峙,那么第一次灾厄中被梦魇缠绕的她,后来失踪被绑架的她,还有多少次能对下手却没有的她,总该是个弱点,姚诗在赌,也只能赌,对手的权能与手段都比自己高明的多,这处战场也只有自己一人。 背后没动静的谢馨然似乎印证了姚诗的猜想,带她离开这,再从长考虑计划就好。这处战场只有自己一人,可整座南城,南城之外还有统辖局,北极星的人在努力,两者早已达成某些契约般的东西。 毕竟那个统辖局自相残杀视频里演的太假了,诸葛泽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面对绝境,他在理智处理不了之后,只会更加疯狂,序列—血医可是能在浑身血近乎干涸的情况下将近乎小型的天灾拼至重伤。 也还有白歌,她一定会结束这一切。她既然能把自己放在这里就有自己的作用,而钥匙也是在不断思索自己在这环环相扣的计划中是什么,姚诗突然发现,自己的作用就是一把钥匙,每一次天灾的事件都和自己有关,那么这一次自己也是最重要的引子,拖住也好,能拿到信息也好,自己这边只要尽最大的努力,不让战场极度恶化大概就能完成任务。 可即使是如侦探般狐疑的姚诗,不断的思索,不断的考虑每一项事,也忘记了在役海上,几人发生的一件小事,在姚诗都无法移动的情况下,谢馨然替安安挡了一刀。 距离,或者说昏迷对那些操控的线根本无济于事,因为如同安安所言,祂拯救了迷途的两人,谢馨然也是自愿成为她的傀儡。 刀,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刺向了姚诗的胸口,没有疼痛,没有经历各种各样疼痛后的终结,只有姚诗的身体失去控制,在倒下的那一刻之前,姚诗在肩上谢馨然已经睁眼的面庞上,姚诗看到了她的眼睛,眼睛中的那个符号,那个奇怪的纹。 “吾主早已在别处开启了战争。同时,吾主也不会杀你,我将带领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被再次限制住的姚诗拼命挤出这几个字。 “役海。”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二章 语冰 “聊聊吧。” 女人找了处位置坐下,那雍容的姿态似乎不在乎旁边血腥的尸体。 “聊什么。”白歌坐在桌子另一端,与女人相对,从包里掏出两瓶铁瓶酒,把酒从桌上滑向女人。 “聊点……先等等”女人把酒打开,却没送到嘴边,而是把他浇向自己脚边那个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哗啦啦的酒水勉强将脸上糊着的血冲散,面对相对干净的头颅,女人用手指挑开尸体的眼睑,上边的纹清晰可见。 “原来已经烂了,那你没啥问题了,我还以为我们要打一架。” 有些欢脱的声音跳跃在白歌耳边,倒是与她端庄的姿势不符。 “打不了。”白歌搓了搓满是伤口的手指,细密的痛感仿佛还在之前,小姑娘罕见的语气怂了些,可瘦小的身影还是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面前一脸微笑的女人,仿佛她如果改了主意,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你大概是知道我要来的,周边有多少个矩阵。”女人笑盈盈的盯着白歌。和她比起来,矮她一头的小姑娘气场总是弱一些。 “五十七。”白歌继续添着自己的筹码。 “能屠戮五阶的有几个呢。”女人伸出自己的手,金色的影子在指尖清晰可见。“我最近可是又突破了。” 女人的声音很轻柔,又带着一丝弧度,满是撩拨与挑衅,可动作还是那样端庄,甚至坐的位置一丝不苟,每一次呼吸的幅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力的增幅或许低的阶位很容易做到,可如果是力的控制呢。 白歌看着她的模样,熟悉又有些陌生,面前的女人叫夏语冰,自己摧毁这里首先得罪的就是净除机关的人,而净除机关的老大,就是夏语冰。 今天,她显然是来找自己问责,幸好自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和动静最小的方式将目的达到,倒置现在她能做到的不多,要自己的命算一个,可现在她模棱两可的态度又能让事态绥靖一会。 当然,白歌有着自己的考量,对于现在的结果,其实一切都是注定的,人类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陲,自己现在的分量,只要不选择背叛,稍稍的攫取那么一丁点权力,没人会在乎。 “其实,你大可不必闹出今天的动静,现在没人会在乎这个城市发生的事情,人们的眼睛都盯着其他地方。” “没人会在乎?” “这不过是些烂掉的花朵罢了,清扫清扫,屋子又感情了。”女人轻轻动着自己的臂,拿手指尖压着桌子,有些硬度的指甲与木质的桌子相碰,发出不小的声音,白歌知道她在暗示什么,那只手刚刚扯开了男人尸体的眼睑,带着那熟悉的纹的眼睑。 “谁说了算。” “我说了算。”女人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威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女孩不由得再次打量面前的女人,突然,白歌眼神有些黯然。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认识夏语冰,而且认识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朋友,还能为理想,为这个世界谈天说地,现在的她,看见她一成不变的坐姿,白歌觉得有些陌生,可就这样一点不自觉的想法之后,白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因为刚才她思考的时候低头看见了,自己手上的鲜血和遍地的尸体。 只是故人三分念想,再抬起头时,白歌恢复了平时一脸漠然的样子,好像对谁都热情,又对谁都冷漠。 “这座城市对你的重要性我就不问了,有没有考虑过来净除机关呢。总有些更需要你的地方,它们的赛道更快一些。” 利诱。 “不考虑。”白歌拒绝的很干脆,本身白歌就对净除机关有恶感,也对她口中的赛道没有兴趣。 “能问问为什么吗?” “正如一开始你说过的,这座城市对我很重要。” “可这座城市真的需要你吗,或者说你们。”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着虚影的设备,将其摆上桌子,推向两人中间的地方轻拍了下手,有些虚拟的影像就从上边投射出来。 画面之中一座高楼,高楼顶上是白色的影子,女人继续轻动手指,画面放大,高楼上的白影不止一个,背后跟着许多,而后越来越多,直至在那个天台上挤满白央央的人群,而最后中间出现了另一个颜色之后,所有人开始排好队,朝着一处走去。而不知何时,白歌无比熟悉的南城综合大楼中间的围栏变成一处凸起,旁边的装饰白歌从未见过。 下一刻是什么,画面到此戛然而止,看完这个过程的白歌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抬头,盯着夏语冰,似乎在说你想说明什么。 “这是一处,那群学生依然在综合大楼的天台上,甚至有些不怕死的人,顶着暴雨出了门,到了楼下开始围观。更多的人是在网络上看到了这个视频。尽管到现在没人跳下去,可网络上已经传开了,学生压力过大开始跳楼,且有关当局无法处理。甚至更多的谣言传出来了。都是些不能谈论的话题。” “还有呢。”白歌知道她不会拿这种天灾的造物来试图说服自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个。” 红黑色的影像里,一个少年变成了黑色的怪物,亲手将求饶的男孩杀死,可下一刻,少年再次变回来,朝着楼上走去,面对各种抉择,他都是朝着有权有势的人选择,放弃了那些普通人。 不断的视频靠着在黑红色背景的影像资料加上带有诱导性的解说,让白歌有些坐不住了,因为离白歌很远的的夏语冰能听见她将什么捏的粉碎的声音。 “还有,武俊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明被逼跳楼的影像资料。” “砰。”白歌猛的拍了下桌子,想起身说些什么,可又松开了手,将自己所有的愤怒收起,这是有人有意为之,而且大部分资料都应该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驱逐自己这群人,显然这几个视频如果广泛传播,那些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而统辖局在这座城市立足的资本也将不复存在。 “我知道你想打破信息的壁垒,可信息的代价很大。” “你们干的?” “不是。”女人摇摇头,用带有引导性的话语逐字逐句的说着。“信息壁垒除了你,还会有谁呢。” 白歌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怔住了,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为统辖局,为南城,为人类选择这条路的代价。 打破壁垒,让人们意识到天灾,有危机意识,获得更多资源,不让统辖局死在无声的沉默里,获得更多的人才资源。这些固然是好的,可信息总是把双刃剑。范围性的恐慌,误导,天灾由接触现实蔓延变得更虚拟,更广泛。 可这些在白歌做出选择的时候没想过吗,她想过了。 所有的怒气与不理智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女孩坚定的眼神。 “这座城市本该沉睡在自己的美梦里,在高墙里忘记天灾,而你将他们唤醒,让他们接触到血淋淋的现实,他们不会坚强起来,只会被天灾侵蚀,沉沦在那美梦里。”女人缓缓说着,语气突然加重,她带着怒意,带着肃穆,喊着白歌的名字。“白歌,结束这场闹剧吧,一切还不晚。” 声音带着髓质的威压,将另一边的女孩压的抬不起头,可白歌仍然咬着牙,将身子撑起来,不带一丝犹豫。 “你说了,这是一场美梦,梦总有醒的时候,当有一天高墙坍塌了呢。” “我们会死在高墙前面!”女人起身,拍着桌子大喊,此刻没人会怀疑她坚定的信念。 可白歌只是冷静的诉说着带着一丝悲意,将残酷的事实说出。 “你死了。我死了,他死了,净除机关统辖局都死了呢。我们还剩下什么!剩下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引颈受戮,在破碎的高墙之中苟延残喘。” “总会有新的火种的。”说出这句话费时候,女人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捂住了嘴,可有些东西收不回去的,时间总是将所有发生篆刻成必然。 “新的火种?在高墙与壁垒下,现在哪有新人。南城,一年半,就出了一个姚诗,还是我用女娲之血救活的。你和我说哪有新的火种。莱希墨苏已经没有新人了。老家伙们,那些站在巨人的肩膀的人都死绝了。你的老师,我的老师,那些莱希墨苏仅存的人大多数已经失去所有髓质,变成了一群迟暮的老人,他们为了活着,为了看到更多的火种。” “我……”女人一改端庄与威严,撑着手,眼神也有些黯淡。此刻,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可她又知道似乎死亡与卑劣总比不上种群的存亡。 “这个总群总是要有一些希望的,即使是最卑微的方式。” “那也不该是这座城市。这座有着仇恨的城市。” “你替他们选择吗。” “他们会自己选的。” “好。”夏语冰点了点头,那动作很慢,充斥着主人的犹豫与不决。 直到她走了,才将这个字留下的韵调消失,而后她推开门又补充了一句。“小心“龙”,毕竟他不是一个人,我们这些保守派也在研究些新东西。” 而刚刚松一口气,难得露出些疲态的白歌,突然紧张起来,拿起手机,快速找着些什么。 可只有无人接听的播报,伴着缺口的风呼呼响着。 女孩的影子消失了,下一刻出现在那辆很符合她风格的车上,引擎轰鸣,朝着远方疾驰。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三章 鱼死 沾染着鲜血的手指拨开屏幕,血带着沫子浮在整个屏幕上,另一旁是更甚的血顺着脸庞流下。 血总是这样,拨开人类的部分外皮,它就要出场,宣布着生命的流逝,代表着死亡,可血也不只只是沙漏,还是散发着气味的线索,那些猎犬闻着它的踪迹跟伏着留着血的猎物,被逼到天台上的两人亦是如此,鸟人看见了来自天上的那一个一个黑影,一样的脸庞,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躯壳。 电话那头响了。 “鸟人,你那边怎么样,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状况……鸟人看着已经距离两人越来越近的的群,一个一个身披甲锐,浮在天空上,比起自己,他们倒更像是鸟人,不过不用翅膀就是了。 雨从他们身侧经过,却落不到自己的身上,髓质形成的立场。 “我这边还好,你那边能坚持吗。” “勉强能挺住吧。” “坚持不了就算了吧,头说时间够了。毕竟还有一座城市等着我们。” “一座城市” 最后一个字变为机械音,由不连续的间断开始逐渐拉长,成为赛博的嘶鸣声。 “真是勉勉强强啊。”鸟人捂着自己的胳膊,背后的巨大的双翅剧烈扇动着,又很快变为无形。 “你还行吗。”鸟人转过头,朝着一旁的歌者问到。 “行个毛。”少年的七窍的血流的快将平时那白皙的脸庞完全糊上,夹杂着汗水将最后一丝自己的理智淹没,痛楚,只剩来自全身各处的痛楚还在支撑着来不及拭去血液的歌者。 “那就投降。”鸟人的说的很随便,身上因胳膊上的伤口带来的痛楚却没有任何减少,他强装着淡然的表情,却丝丝的吸着冷气。 “好啊,投降吧。”歌者推开楼梯间的大门,举起双手,对着天空大喊。 “投降。” 那些略显木讷的追击者并没有停止靠近,而且歌者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金色的光芒。 “投降!” 歌者挥挥胳膊,小小的影子被众多的人围起来,他们不为所动,还在靠近,同时歌者也感受到威压。 “我要投降。”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处以极刑。”离自己最近的追猎者喊出了这句话,而后双手金色的光芒由虚化实,朝着歌者袭来。 “你们净除机关没有投降选项吗。上来就处死是吧。”勉强躲过一刀的少年,那手指着净除机关的“龙”。 “好歹我也算是个人才啊,还能改造利用啊。”看着所有人都已经靠近自己的周身,少年突然大喊,随后喷出一口鲜血,七窍都开始大量的流血。 序列—歌者。 从刚刚说话的龙开始,所有人身上开始出现一道枷锁,将其整个身子紧紧锁住。 有些龙锁出现的较慢,他们挥舞着金色的刃与同样也是金色的枷锁相撞,光影一闪,以血祭作为开头的枷锁似乎更硬一些,就将其锁住。 一看到前边的龙被锁,后边的龙直接把刀刃捅向自己,而接下来的并不是龙的死亡,而是一股金光传递到下一个龙身上,而下一个龙接着自刎,所有还能行动的龙全部自刎。 一个一个光团传递,一个一个光团累计,传递到一定程度,原本有些在枷锁里的龙也挣开枷锁,将刃捅向自己。 直至最后只剩一人,就是刚刚开口说话的龙。他轻轻松松就从枷锁挣出,也没有使用武器,就径直走向歌者,歌者接连甩的那些那些金剑与光波,此时都毫无作用,就好像一阵风与高耸的山脉,无论起势多大,威能多大,只是将这座建筑物摧毁,在龙身上惊不起一点波澜。 而男人已经来到歌者身边,扼住他的喉咙,将他举离地面,时间在流逝,一同流逝的还有那已经不堪重负的生命。 被遏制住的歌者挣扎着抬起手,一束光被歌者捏在手里,突然爆开,巨大的光团将一切吞噬,声与影淹没这只有两个人的世界,还有一栋楼。 男人,毫发无损。 带来的结果就是随着爆裂开的光影一起流逝的还有那微弱的呼吸,男人只要再用用力,那细软的脖颈就会被完全掐断,歌者的生命也将走到终点。 突然,手松开了。 “刚刚收到通知,极刑暂时改为抓捕监禁。” 躺在地上的歌者闻言松了一口气,右手动了动。 “但你也别高兴,还有一个人对吧,即使你在这负隅顽抗,但这里还有他的血迹,他走不远……” 远字还未出口,歌者最后一口血喷出,另一个更加巨大的光团从歌者手中出现,瞬间膨胀到将整个大楼吞吃。 再次,时间陷入泯灭的终焉。 可一切的终点并不只是毁灭,歌者如果早有如此威能,何必又被龙掐着脖子呢,只是为了计划罢了,自己这条鱼死了,被捉了,那一道道精密连续的网自己也没能打破,但是让另一条鱼活着就够了,每条鱼传递着自己的希望与信念,总会有鱼带着所有鱼的希望,入海。 下一刻,光团消失了,他带走了地面上的一切污痕与血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歌者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龙笑了,就和同样看着诸葛泽离去的几人一样,他们把所有希望,寄于入海的鱼,面对深海的鱼。而成为海中之鱼的姚诗,踱步在去往役海的船舱。 熟悉的腐烂味道,潮湿的空气中腻满了浮尘,还有那已经一动不动的骰子与来自不知何处的低吟。同时那海浪在深处冲击着整艘船只,甲板被暴雨冲刷的声音也到了自己耳畔。 气氛渲染到了极点,似乎最终boss就在眼前,可还要一段加载过场动画,而处在这段动画之中的姚诗觉得自己漏掉了一个关键点。 毕竟姚诗打游戏的时候,在最终决战之前,总要把全要素收集,然后再找到所有隐藏要素,才能开启真结局。而初见的姚诗往往都会漏掉些关键因素,倒置badend,现在南城这处战场的导向似乎就是bad end。或者说姚诗还没明白天灾白歌的真正意图。 不对,还有第三方,从诸葛泽季语嘉那场表演开始,这场角力一直是存在第三方的,甚至说囚禁谢馨然的,引发医院事件的北极星都已经与统辖局这边合作。 那从一开始北极星就不是各种天灾的发起人,而是见缝插针的执行者,也不对,医院那次绝对是他们,将武俊逼死,天台上开的那一枪也是他们的人,将普通的女孩在异化的临界点送入深渊。 那个出租车司机和姚诗遇到的那个剧本杀店老板那次可能不是他们,因为那数以万计的兽在旷野上奔跑绝不是他们的权能,同时那次是白歌在最后解决了一切。 纷乱的思绪就像那阴暗角落的蛛网,将密密麻麻的所有角落缠绕,而吐丝的蜘蛛却消失了。 姚诗此时想要一支烟了,将所有的思绪脉络整理好,将所有的谜团揭秘。 可有用吗,姚诗搓搓手,苦笑一声,自己现在还在囚笼之中,在役海之上,其实思考那么多都没有用,对于天灾来说,那些对与错都不重要了,自己如果不能在役海上解决天灾,将祂带到南城才是真正的灾难。 那有什么对现在帮得上忙的吗,姚诗走到角落,捡起那枚停止旋转的骰子,随意的朝桌上掷去,而骰子也没有和上次一样,无休止的旋转,很快就停住了,停在了6。 那个带给过姚诗很多思考的符号,循环。 在循环中,姚诗完成了诺伊尔的执念,脱离循环,将她带到雾城,同时也借助她与查尔斯的力量解决了遗境中的天灾。 可那座城市,不同时间的城市似乎还藏着许多的秘密,如今自己再次身处役海之上,雾城,南城,时间。 三个词语似乎链接着什么东西,可差一点,姚诗只是有些侦探的意味,侦探也需要线索,也需要灵感,繁忙的战斗,与各式各样的环境,已无法让姚诗塑造自己的逻辑链环,除非能把一切串起来。 差一点,最后一点,最致命的一点。无数的天才因为这一点死在了终点前,无数的希望也因为这一点消失的无影无踪,姚诗只是一个不成熟的侦探,这一出桎梏让他无法向前,即使姚诗的额头满是汗水。 看看海吧,看看这噬骨的海,姚诗朝着深海下的镜面望去,还是那个分割线,蔚蓝与光,吞噬,泯灭,交驳。 自己与役海的第一幕消失在了光里,如今的结局似乎也要如此,除非那个女孩还能再次拥抱自己一次。 那个时候也有光吧。 自己后来似乎也抱回来了。 总归那些时候她不是孤独的,毕竟那个在风尘里说着那些理想的时候的她,落寞的只剩一个影子。 等等,尘土起在了荒凉的旧轨之下,那个像新城旧城的分界线的旧轨道,分隔着灰黄色早已无人的村子,分割着那些肆意生长的枯黄地衣。 新城旧城,姚诗突然懂了些什么,毕竟遗境里似乎大量暗示了两个城市的存在,两份地图,两个城市,内城与外城,姚诗的眼刺痛了一下,那个作为凭证的芽孢,姚诗觉得它好像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睑。 还有,还有更多,经历,灵感,线索,将一切串成脉络。 女巫,白发的女巫与白歌的身影在两个城市的想法里开始重合,在黑暗之中姚诗再次看到了那段记忆。 “你觉得这片老城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城市的过去?代表着一个旧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说的不错,这里是新城市的倒影。” “只是倒影吗。”一方影子突然有些落寞。 “当然不只只是倒影,它是分界线,也是通道,更是一个轴。” “轴?” “命运的轴,天灾让城市分于光与暗。它使得光与暗运转。” “光是指现在的城市吗。” “……” “暗是指过去的城市吗。” “……” “不只是城市,还有人吧。” “……” “他们是不是还都活着。” “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是不是还都活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 “够了,姚诗,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已经死了。”姚诗感受到来自船舱外的动静,口中止不住的喃喃自语,即使即将死亡,他也不愿意放弃这唯有一线的风筝,尽管这条线似乎是分界线。 分界线,两个城市,蔚蓝与光,虚空与倒置的海,新城与旧城,南城与雾城,过去与现在,以役海作为链接。 南城下雨,雾城成雾,两者的界限开始模糊,南城的大浪潮,那些死去的人,白歌的父亲,两个时代。 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南城这个在废墟上的城市,光鲜亮丽的新城与暗处的旧城狗街,那所有的样貌也将露出水面。 姚诗的衣服被汗浸透,一个如此恐怖的阴谋无可避免的出现在姚诗脑海之中。疯狂的不只只是复苏的天灾,还有白歌,她与祂都要将两座城市链接,生与死逆转。 那个断开铁轨下昔日的坟墓,不只是一个人的,而是一座城市的…… 如果这些猜测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一环,载体,载体,靠在床边的姚诗颤抖着模了摸自己的眼睑,他无比相信,那个芽孢一定就在里边。 这场雨,还未停歇,役海上的方舟,对面已经升起延伸至地坪的巨浪。 感受到汹涌的海浪和来自甲板上的威压,姚诗释然的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手里也有着重要的筹码和骰子,答案,也就在生与死之间。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四章 歌言 “好了,基本计划就是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比起以往,这间会议室更加灰暗,也更加沉闷,众人围坐在巨大的长桌之上,除了台上的男人,没有人开口,只是互相看着,懒散,警惕,怀疑,各有各的心思和态度,可这些人也无一例外,聚集到一起,听完了他的计划。 “我有问题。”诸葛泽抬手。 “讲” “伤亡情况具体怎么规划,毕竟。”男人有意识的把话语停滞,目光转移到末座的那几位,眼神充满不确定与警惕,他表现得每个人都能读懂他的意思。 “尽量避免伤亡,可以吗。” “我没意见。”末座为首的少年回答道 “我也没有。”“同意”后边几人附和。 “尽量是什么标准。”方以智开口,他坐在这个昏暗的会议室离灯最近的地方,镜片折射着昼亮的光,将他有些隐晦的神情遮盖。 而本就压抑的气氛在此刻更加沉重,末座的,台上的,左边的,与右边的,都互相打量着对方的态度,可这群人的信任本就是脆弱的,谁也无法捉摸透对面,一切似乎就这么僵住了,空气中腐烂潮湿的味道里夹杂着每个人的动作,转着刀,推眼镜,划着手机,掰着手指,紧紧握拳,摸索着枪械上的纹理,每一个人的动作与其呼吸和心跳在这些在静默的氛围中无限被放大,连台上空气最好的地方都有些喘不上气来,可他无法做决定,甚至说在场的每个人都无权为生命作责,几条生命与一座城市的生命,谁能衡量其重量呢,北极星的人尽管态度模糊,做法极端,可在那几次中的死亡,不过是报复,沉重的报复,借着天灾实行的报复。毕竟赌狗司机与只会朝着下一代施虐的人不值得活着。而其他事件里,仔细想想,真的有人死亡吗? 他们藐视规则,但他们不蔑视生命。 现在,一旦有人开口,似乎就是很多人的生命凋零,从这个对人类不太友好的世界坠落 “以任务为重。” 白歌开口了,严肃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做出这个刽子手般的决定的不是自己一样,她在乎生命,更在乎这座城市,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自己替在场的所有人选择了电车该撞向谁,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因为自己才是这群人的核心,或许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喜怒哀乐,可在这时候,那些绚丽又美好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就是负担罢了,毕竟无数的人已经几十年不出南城一步,再过几十年可能这座高墙下的城市就成为人类的坟冢,生命也不再是颂歌,是他妈的哀歌。 没有多么嘹亮的声音落下,所有人就如一开始般鸦雀无声,他们都沉重着,此时此刻,也必须沉重,直至第一个人离开。 接二连三,所有人都无言的离开,待到所有人都散去,女孩仍然瞅着手里的照片思索,她没听见台上男人的声音,也任由沉重和腐朽将自己埋葬,但空荡的房间里还剩下两个人。 “你不必自责,在场的每个人都会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正因如此,他们才站在这里。” 平淡的声音带着诱导性,可白歌只是警惕的将手中的照片收起,交叉着双手,看着面前的男人 鸟人,穿着一身西装,带着面具的鸟人出现在这里,这已经不是白歌第一次见他了,再=在面对那群乌鸦之时,白歌见过他,那时候的他还是乌鸦头,人形兽脸,一口一个头儿喊着,倒是有些和诸葛泽一样,贼兮兮的,那日,自己和他解决了大群之主,一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和他一样的鸟人,他的身份到他的序列都存在着疑惑,尤其是他还和姚诗有些关系,虽然这也是两人能合作的基础。如今他并没有离开,显然是还有些什么事情,而且大概率是关于姚诗的,毕竟他可是姚诗的父亲。 有些荒唐与滑稽,一个比姚诗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出来和自己说他是姚诗的父亲,可那个男孩从来没有跟自己谈起过他,他只说过他唯一的亲人就是把他推向深渊的叔叔,父母这个词汇对他来说过于遥远。而白歌抬头看向这个眉宇和姚诗有些相像的男人,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比起父与子,白歌隐约觉得他俩更像是兄弟,一明一暗,或者说他更像是住在姚诗心里的恶魔,所以姚诗从来未和自己提起过他。 姚诗不说,白歌也没必要问,总该有些秘密埋在昨天,在这种境地下的秘辛都不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死掉了,所有人把你忘记了,也就真的消失了。 “有事?” “一个问题。” “……” “关于姚诗的。” “你讲。” “7.18。” “告辞。”并不是什么玩笑,白歌说完这两个字以后,立马起身开始朝着门口迈出步子,直至背后的鸟人带有些悲伤的意味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真相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值不值得姚诗为你去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鸟人的话确实起到了效果,白歌转身回来看着他,看着这个已经摘下面具的男人,他和姚诗一模一样的身高,那副不悲不喜的在远处盯着自己的背影也和自己刚见过的姚诗刻出来的一样。白歌转过身却没有坐下,而是定在那里,她在等他说出缘由,姚诗会死的缘由。 “他到头都蒙在鼓里,还要面对一个天灾,不是该死的次生体,我需要解释。”他语言是带有生气意味的,可他却笑了,很认真的在笑,白歌在那种表情里看到了冰冷。 “他能够明白。”白歌的话没有任何修饰,也不带任何感情,就和她今天穿的黑色风衣一样,她像一把利剑,只需要刺向敌人就够了,也喜欢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回答问题。 “我需要为什么姚诗的血液里有与你同源的血液的解释。” 白歌冰冷面孔僵住了,女孩真正的第一次面对了一些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可以说从来到南城以来,所有事都有着信心,唯独这件事,白歌没有。 “我……当时只是想救他。”白歌就是白歌,就算是虚张声势也把话放的那么坚定,就好像自己没有撒谎一样,可在鸟人面前,听到话语的一刹那,女孩纤细的手抖了一下,尽管只是那么一瞬间,也出卖了她,毕竟她从来都是自信的,突然的反常足够印证鸟人话语的真实性,至于是遗境侦探的一些手段,鸟人也学了不少,亦或是姚诗本身就遗传了鸟人的狐疑呢,没人知道。 “序列你我都更懂一些,也没必要卖着关子,吞噬,晋升,诸葛泽,诸葛然都要进行一场必要的厮杀,女娲序列更不意外,毕竟这可是人类的薪火,总要代代相传,只是代价残酷了些。而姚诗身上,有你种下的薪火。” “我只是为了救他。”白歌再次重复了一遍,而这次,声音带着些情绪,或许这时的白歌才有了那么一点儿人情味。 “救下他就足够了,何必在他身上埋下种子呢。他那么相信你,那么喜欢——”男人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突然觉得这个词语不合适,因为姚诗那个程度似乎已经不能说是喜欢了,而是把面前这个瘦小冰冷的女孩当成了精神的支柱。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了他,他该有自己的生活,为了你,他选择了那些他昨日无比向往的生活,现在却成了你们这种玩弄人心之人的炉鼎。” “他要为了你去死啊,一个完整的天灾,不是什么次生体,不是什么异化体,是那种普通人注视一眼就会化为堙粉的天灾啊,他为了你,一个人去守护这座城市。” 男人有些激动,仿佛被骗的就是他一样,可并不是,一切的源头都是姚诗。 “首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其次如果说倒过来呢,他并不是我的炉鼎,自始至终,我只想找个人接替我。我要去复仇,我要去夺权,每时每刻我都在面对更甚于他的危险,总该有条后路,而且—— 我累了” 白歌默默地听完,然后开口,很认真的说着,一个字一个字,带着它们该有的温度。就像她对待姚诗一样,尽管有些时候不善言辞,可总有着该有的温度与情感。这些东西都是相互的,他给予她给予的同时,双方都是在接受的。而最后三个字讲完,女孩似乎卸下了背负许久的沉重,长叹一口气。 男人在听到第一个字之时表情就了一副,就好像刚才发怒的,生气的不是他一样,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笑容,带着一点儿玩味。 “你在诈我。”白歌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始警惕起来。 “我需要一个帮助他拼命的理由。”男人笑了两声,“你们这群人总自以为是,不要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以为自己和姚诗的默契够了,他能理解你真正的想法吗。误会总是这样,越陷越深。” “如果说他能理解呢,你们都曾质疑过,我与他也质疑过对方,可到现在呢,只有我与他知道,在那个我选择了拥抱这条生命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已经注定了。” “可他像你的狗。” “他是我的狗也好,我是他的狗也罢。就算他是我的狗,他也愿意当我的狗,我也只会有他这一条狗,我拥有的东西不多,他算独一无二的,有人反抗我的时候,他会冲过去汪汪咬人,他被人被别的狗欺负了,我会帮他打回去,别人不行,因为他是我的狗。” 白歌说着自己的逻辑,有些不讲道理,可感情这种事本身需要道理吗,就和那个时候的自己愿意拥抱他的生命一样,一切都没有所谓的逻辑,可怜也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罢,两个人总想着拯救对方,而那无形的丝线也将两人相连的越来越深。 “可你的牺牲就是他想要的吗,他的牺牲就是你想要的吗。” 女孩哑然。 为了这句醋,姚时晴包了这盘饺子。 时间停住了,这些话说完,时间总要停滞一会儿,尽管是在有些腐烂味道的地下的会议室里,尽管远处的白灯将女孩的影子缩放在那面孤独的墙上,尽管鸟人离开的悄无声息,时间溜走的不带一丝踪迹。 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了,是那张白歌刚刚一直盯着的,自己与姚诗的合照,照片落下的瞬间,好像在墙上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白歌笑了,常年冰霜的脸难得笑了一次,笑的和照片里的自己一样,与自己的那条小狗一起。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五章 炉鼎 来到甲板上的姚诗,感受着汹涌的浪潮和迎来的风雨呼啸。役海中的世界早已在虚与海的乱端里崩坏,所以说这些恶劣的环境还有姚诗脸上渗血的伤口都对姚诗没什么影响,自己面前的查尔斯亦是如此,姚诗料到祂会以他的形态出现。 “又见面了。”男人微微笑着,他是侦探,他是医生,他是吞枪而死的男人,他是自己曾成为过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都与自己的风衣颜色一模一样,只不过镌刻着时间的印记。 “你不是他。”此时的姚诗也冷静下来了,船舱内那些思考是姚诗留给自己最后的惊慌失措的范围。一旦出了船舱,所有的事情就会在祂的监控之下,这是役海,这是祂的领域,自己的所作所为必须小心翼翼,而自己必须处于极度的冷静之中,将一切处理完毕,即使结果是死亡,也将处理完毕。 侦探不也是一样吗,面对真正的答案,真正的凶手,狠辣,谨慎,步步为营,精准的将那条线连接到凶手身上,把自己所有的彷徨与徘徊,对人性的感慨,放在天台上的最后一支烟里,每个人都有些放松的方式,只不过侦探的更压抑些,总要等那些白色的雾散去,才能看到真相,才能面对真相。 “你有面对真相的勇气吗。” “什么真相,总不能是我从在南城地下的残垣中被救出来,成长,到现在在与你在役海对峙,都是你埋好的陷阱,一切的目的都是要我成为你的炉鼎。不过,大哥你真的要选我吗,我可能还有些执念,毕竟我这种烂人干啥啥不行,但心里总还想着些烂事,不会影响你毁灭世界吗”姚诗胡乱说了一通,真话杂着烂话模糊着自己的态度。 男人只是看着自己,微笑,眯着眼微笑,他早已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也卸下了自己的大衣,就那么盘腿坐在甲板上,背后是垂于天地之上那银色的裂痕,一切将姚诗的脸映的惨白。 姚诗知道那种态度,不在意,他不在意,祂不在乎,自己现在比其来说只能是蝼蚁一般,不在乎也是正常,姚诗在这种表情下,只能把自己那想嘴炮的心思给挪开,毕竟面前这位是那种1d100要求1000的人物,自己总要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放下。 “我知道你想的是些什么,父母对你来说太过遥远,那些记忆对你来说已经模糊,忘记,消失,不对,你本来就没有他们的记忆,他们对于你来说更像是两个不存在的人,你对他们只有怨恨,而这种急需荷尔蒙的情感在热情消退,在时间流逝之后应该剩不下几分,更何况他们死在了边境,你也出不去南城这个泥潭,那你想的是什么呢。”男人说着疑问的语言,话语却十分平静,即使几次这艘方舟都要被掀翻,他也无动于衷,只是平静的说着。风雨婆娑着祂的声音,姚诗却听的无比清楚 姚诗内心有些波澜,自己的执念是如何呢,看着被黑覆盖的整片海域,自己现在就像在那个自己无数遍经历的囚笼之中,以前是两个人,自己与姚时晴,那个鸟人,现在是自己与天灾,但无一例外,都是囚笼。 来不及思考,男人继续开口“女娲序列,以血为源,可筑身,可汲人,可养人,这些你听着好听,实际一些就是可以帮助别人,也可以吸取别人来提升自己,并不只是一些血液就能帮助别人恢复,它可以提升,每个女娲序列都是另一个女娲序列的炉鼎,将其杀死自己就能提升髓质,而同源的女娲效果更甚。” “你想说什么。”姚诗来不及思考太多来印证男人的话,可这些东西自己确实是第一次知道,再想起遗境里白歌把染血的手指塞进自己嘴里时,自己勉强活充能,等等,以前的查尔斯也和自己说过,白歌也是女娲序列,结合当时的情景,是否就是暗示呢。 “7.18,你被白歌救下,你的记忆只有那个拥抱,只听她说过你与那个兽搏命,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她的能力,你与兽都不是问题。那个影子,真的是你吗,有没有可能你只是一个实验器皿里的普通人,被换上女娲的血,当她的炉鼎,当她的狗。” 姚诗有些不敢相信,可很多时候确实是她在解决问题,恰好的时机和那些代表着权与力的矩阵,姚诗从来不怀疑白歌的能力,可这些不怀疑已经成为证据,一些直击姚诗最不想面对的现实的证据。 “醒醒吧,姚诗,你到现在你走的这些路到底有多少是被别人安排好的,一切不只是命运的闹剧与巧合。”男人的声音终于带了色彩,带了极强的蛊惑性,仿佛姚诗到现在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自己就是那个炉鼎,注定死亡的炉鼎,别人对自己的一切感情都是虚假的。也不该称之为别人,姚诗放弃了那个掩饰,就是白歌。 或许是那个拥抱的原因吧,姚诗很多时候,都离不开她,包括哪些或多或少的幻境里,总有她的影子,姚诗来到南城,由陌生到熟悉的一切也是有着她的影子,包括要守护这座城市,也是有着她的影子,姚诗也知道祂口中的话可能带有蛊惑性,但,概率不大。髓质本身就代表着吞噬与进化,自己的毒牙吸食别人的血液亦是如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现在,姚诗大脑有些空白,他想呼喊,想质问。可她不在,自己面前只有黑暗,和自己这具有些被雨淋湿的疲惫的躯体相应和的黑暗。 在囚笼中溺亡,姚诗在黑暗中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尽管自己更想去问个明白。 祂就那样看着,看着姚诗回忆自己在地下试验场的情景,影子,都是影子,姚诗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脸,只有那个拥抱,那个在祂口中只是一个为了炉鼎的拥抱。 “你只是个普通人,一个要死的普通人,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你想过没有。” “加入我吧,成为我吧,亦是深渊,亦是天灾,我将满足你所有的执念,你亦可以得到她,政府她,以另一种姿态,你亦可以去深渊去地狱寻找你的父母。” “在犹豫什么呢,犹豫她的怀抱还是微暖,那些甜蜜的毒药,她给予你的那些对她来算是什么呢,现在的她要的是权力,你们也都是她的棋子,复活那些把戏,双城那些把戏,你加入我,一切都明白了。” “别犹豫了,姚诗,你犹豫做出的结果是什么呢,接受治疗,接受你叔叔的建议,帮助诸葛泽,加入统辖局,面对天灾,本来这些你都不用去发生,做出正确的选择吧,姚诗。” 姚诗看着眼前崩坏的黑,感受着脸上滑坠的雨水,静默着,他被祂口中的话语打动了,就该如此,就该如此,只是对现在的自己来说牵绊有些多了,可又有什么牵绊呢,诸葛泽也是她的帮凶,谢馨然已成为祂的附属,这座城市对自己真的有什么感情吗。更何况,自己那些作为刽子手的情形大概也被祂传播出去了。 不愧是祂,替自己做好了所有的选择。姚诗缓缓抬起了低垂的头。 “给我一支烟。” 姚诗,有些痛心,痛心到看着这支白色的,无暇的烟身,都想起了他在天台上的那一幕。 烟雾升起,在黑暗的雨夜里,残留一些余烬,升起一些烟雾,又很快被黑淹没。 “我答应你了。”姚诗抬抬手,那燃尽的烟不知在雨夜里过了多久。 随后,在姚诗发声的下一刻,姚诗就觉得自己整个躯壳已经脱离自己的控制,一种虚无与空虚的感觉遍布自己全身,整个世界一下子缓慢下来,思考都减缓了,自己就好像在深海里慢慢下坠,耳畔的声音也听不清了,一切都在缓缓的消失,姚诗知道这种感觉,又熟悉这种感觉,死亡,垂离在其边缘的少年务必熟悉。 而姚诗在最后一刻,轻微的动了动手指,毕竟—— 姚诗也不只是姚诗一人,还有毒牙。 藏在姚诗脸上那一道疤痕联通着脖颈的伤口里,毒牙突然迸发出来,将姚诗的脖子啃的干净,此刻已经被祂取代的姚诗,突然开始挣扎,但身体的缺失和更多毒牙的蚕食,让此刻最虚弱的祂来不及反抗。 雨与黑暗组成的天幕之下,已成为一个最好的囚笼,和祂的坟冢。 祂能监控思想,姚诗从来就知道,祂口中的话,姚诗一点也不信,所以在船舱内,姚诗就命令毒牙在一个时间里将自己杀死,就算自己是她的炉鼎也没错,可自己也不想成为祂的炉鼎。 而将祂在自己体内时杀死,也是最方便,最有效的方法,祂总该有个弱点,那么侵占别人身躯之时亦是祂复活,也是祂最虚弱的时候,南城所有的一切,该在这时应该做个了断。 此时意识有些恢复的姚诗,更直观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死亡,一切都无能为力,看着各种苦痛在身躯蔓延,甚至都已感受不到这些苦痛。 无数次坠入海底,无数次从溺亡之中被拉出,姚诗有些习惯了,也开始在自己的弥留之际思索,思索她,白歌,给予自己的拥抱的女人,自己是否真的被她欺骗。 可她确确实实也给予了自己很多很多东西,金钱,生活,权力—— 情感。 那些情感也是假的吗,姚诗想不明白,她的冷静,她的执着,她的坚强,她的眉眼,她的怯弱,她的徘徊,姚诗想着拥抱自己的她,天台上独饮的她,那个在风沙里哭泣的她,那个遗境里的女巫,甚至幻境里放学路上的她。 少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比了个枪的造型,只觉得一切都有些累了,自己该休息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六章 鸦与诗 该死的时间在将死的生命上流逝,为少年那逐死的行为付出代价。 死亡的感觉到此不必再描述一遍,但姚诗在弥留之际看到了祂的实体。远处遥望只是一个光团的祂,实际上组成色彩十分复杂,祂不是一个固定的姿态,机械般的血肉散发着各种各样的色彩,无时无刻不再变幻,同时血肉的形状也在不断的,闪着虚影,一点一线,交错接驳,接近的那一刻就好像最恶毒的光污染照射在刚从暗室带了七天七夜的你一样,一切都被错杂的光影湮灭。 虚晃的不只只是眼前的幻境,还有短暂的记忆,姚诗闭眼前的最后一刻,才刚刚想起自己直视了真正的祂,而现在只剩最后一丝线,姚诗就要对自己那副不太强壮的躯体说再见了,躯体外的毒牙环绕覆盖,好像毒蛇在营造属于祂的茧。 还有,复活币。 这是赌博,赌的是姚时晴的能力和自己的生命,为了尽可能把祂的实力虚弱到极限,姚诗选在了最关键的时候切掉那条线,姚诗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是祂控制自己部分的身体,还是自己能拥有祂部分的力量,还是慢了,自己已经成为祂的拥趸,不对,自己就是祂啊。 查尔斯,姚诗,不是一个人吗,从雾城,从大英伦,从教会,从旧庭,猎魔人,侦探,死去的妻子,作为祭品的诺伊尔。所有都是一张网,网住了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向自己走的另一个自己,他和自己一模一样。 周身已变得漆黑,一切只剩少年独自行在漫长的独道上。 诺伊尔呢,或许同样也是役海上的她在畏惧,白歌呢,或许还在敢来的路上,谢馨然已经在外边把刀刃指向自己了。 他已经靠过来了,姚诗从未如此清晰的看到另一个自己,或许曾看见过镜子里的,还有那个鸟人落寞的神情,但他们都不是独立的自己,自己也只能在那些场景里找到一些影子,而如今另一个自己就在面前,他—— 他应该没有毒牙。 黑色的液质瞬间将姚诗包裹,姚诗唯一的武器也是甲胄出现在两人握手的瞬间,毫无例外,姚诗拿起刀,将姚诗杀死。杀死的瞬间,血从姚诗的伤口流出,变得漆黑,下一刻漆黑开始变得孔洞变得实质,一些虚晃的影子出现在漆黑之中,而更多的血,血流不止的伤口,使得另一个姚诗变成了巨大的黑洞,强大的吸力把甲胄连同姚诗吸了进去,先是手,到手臂,到半个身子,到全部的身子,到毒牙,而洞口的另一端,出来一部分黑色的液质,变成姚诗的手,一部分甲胄,变成姚诗多久肩膀,黑色的固态物与姚诗的身体链接,互相变幻着,直至从黑洞出来的毒牙完全变成姚诗。 “还不错,坚持了四分五十二秒。” 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姚时晴看着从暗处走过来的姚诗。 “你脸没换过来。”看着嘴角还沾着血渍的自己,姚诗感到有些恶寒的同时,同时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在和别人战斗的时候也是这个神态。 “别想了,那种时候你比现在更丑,更狼狈。”鸟人甩甩脸,将脸谱换到了姚时晴那个时候。虽说眉宇和姚诗有些相像,可从整个气质来讲和姚诗一点不沾边,姚诗沉闷到像班里最老实最自闭的小孩,而他却算一个孤独的艺术家。 “外边现在什么情况了。”姚诗抬起头,光和暗的影子交错,抬头的瞬间给少年的表情打上了最好的光,把迷茫深埋,把那份战意绽放。 “控你失败准备控别人了。” 他说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好像那就是注定的结果。 “我……” “机体修复的七七八八,你能出去了,记得认真保养,复活代价还是很大的,我不想你死在这里。” 姚诗听见这几个字,又再次看向姚时晴,不知何来的直觉,姚诗觉得他说的一定是真的,可白歌都无法保证在如此的天灾中保下自己,他可以。那么自己平时和他的交流倒是有些少了,有这么好的外挂不用,非得去开发毒牙的氪命功能。 有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伴随着姚时晴身上的血涓涓发散,姚诗突然觉得有什么事自己一定要确认一下。下意识的开口,想问那个流血不停的鸟人会不会死在这里,可下一刻开口变成了。 “我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因为有我在。” “祂会死在这里吗。” “不好说,不排除你死了我拉祂陪葬。”姚时晴没在撒谎,起码姚诗看来如此。 “你……” “我不会死。”姚时晴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突然装作咳嗽两声,快不行了的样子,有些滑稽,可姚诗只觉得有些虚假,因为自己想问的是他的肩膀,那日受的伤。 “你的肩膀怎么样了。” “啊,肩膀啊,肩膀都是小事。”他大大咧咧的说着,捂着自己的右肩,可姚诗分明记得受伤的是他的左肩。 “你别死了,我不喜欢因为我的事导致别人死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姚诗不矫情,受了别人的恩惠必然不会继续索求,直至将那些愿意帮助自己的人噬的连渣都不剩,他比谁都懂得感恩,甚至只是那些表面上的感情。 “好。” 鸟人捂住了自己的右肩。 姚诗离开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这处休憩之地就会出现一道门,或者根本不用门,只要朝着黑暗里走去,自己就会从这里跌落,跌落到无比残酷的现实,在此之前,姚诗想到了一个他说过的,有些不可能的现实。 我是你爹。 我是你爹。 刚刚复活的,带着满血满蓝buff的姚诗对着那个脸色苍白的查尔斯发动了技能——嘲讽,可效果并不是很理想,他只是笑了笑,虽然笑容勉强的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下一刻,那个躯体就变成一具干瘪的空壳。满是褶皱的脸,与收缩的手指低垂的臂弯,都代表了所有的水分从查尔斯身上流失,那具空了的躯壳缓缓倒下,落在沾了水的甲板上却因没有重量,溅不起水花,姚诗甚至都没有碰它,风一吹他的肉体就被撕裂成两段,因为没有血,只有那干皮撕裂的声音恶心,至于那些画面,被深埋在黑暗之中。 祂死了,不,面前还有祂的两个载体。 谢馨然,安安。 祂会选择谁呢,本该第一时间冲上去的姚诗突然有了短暂的思考,作为天灾的第一个使者,显然安安更好控制,可如果要保证这个过程不受打扰,那必然是战斗力更高的安安作为保镖。 姚诗第一时间冲向谢馨然,而早有准备发安安已经挡住了姚诗的去路,双手会动,髓质的味道出现,又是熟悉的空气牢笼。这次场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毒牙,姚诗却没有故技重施,他知道,如果自己选择了那些毒牙传送,就落入了敌人的陷阱,没有人会掉入一个陷阱两次,自己既然已经用过那招,必然会有防备。 但牢笼真的是无法穿破的吗,姚诗眼神瞥向自己的手腕,它在涌动,毒牙已在姚时晴给自己的训练中,与自己融为一体。它以前是甲胄,是武器,是可以变幻的体外装甲,现在也是姚诗的另一副躯体,姚诗选择承受它的苦,同时它也能拥有姚诗需要的力量。 这项能力代表着自己和姚时晴的关系吗,自己获得的这些力量的同时和他的伤也在增加,但姚诗不会惺惺作态的感动,他给了,自己就用,将面前的天灾解决才是当务之急,即使自己能力有限,能将其实力削弱一分,底牌逼出一张,也不负所有人的努力,发挥自己在网的中心的作用,如果能活着出去,自己也是那直面天灾还活着出来的人,以诸葛泽给自己讲过的历史,这样的人绝无仅有。 思维发散的瞬间,姚诗动作可没闲着。少年咬破自己的舌头,血从舌尖渗出,那红色的液体出现的一刹那,就瞬间变为漆黑色的髓质,也不再往下流动,而是往前延伸,下一滴血仍是如此,下一滴仍是如此,不断循环,而变为黑色髓质的那一瞬间,再次化为姚诗的身体,从手指,到手臂,到整个身躯,姚诗原本的躯体却被黑色的甲胄包裹作为补偿和防护。 很快的故技重施,很快的循环往复,以刚复活的状态作为支撑,姚诗近乎是瞬间来到了安安的背后,髓质般的姚诗穿过了她的躯体,她停滞一瞬,毕竟毒牙也带了些深渊的恶毒,挥动触刃,没有犹豫的挥动屠刀。 这是她的代价,也是姚诗的代价,因为谢馨然大概也会作为祭品牺牲,如果是谢馨然在这里呢,情况和姚诗想的另一种一样,姚诗还是会挥动自己那血迹斑斑的触刃吗,姚诗也不知道,未来可能的事实总能触及人类脆弱的情感,谁也不知道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会做什么决定,只是徒增几分悲伤罢了。 可在刀刃触及到她的脖颈之时,姚诗被金色的流光所弹开,想都不用想,天灾给予她的恩泽,具体是什么能力姚诗也不清楚,只能先这样去试探,正当姚诗再想去攻击之时,周围又多了一层空气的壁障,她也从中毒状态反应过来,冷冷的对着姚诗,挥动自己那带着流光的左臂。 光吗,姚诗的毒牙也带着那么一点黑色的荧光,缠绕在甲胄周围,只是穹顶以下,皆是以暗为源筑成的幕布,小的影子藏在世界的影子里,城市的影子藏在海的影子里,互相厮杀,没人在意。 直至再一道银雷,将这完美无瑕的暗从中间撕裂,银色的光芒下,金色的光与那虚幻的黑对峙,相搏,也不知在何时,船上的船帆高高升起,航向天际涌起的巨浪,那原本航线的终点,雨夜中的城邦,化作被役海吞噬的虚影,缓缓消失。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七章 时晴命 天灾亦是升华者的一种,不过其拥有的权能,是无数序列吞噬进化爬升的结果,人类于序列,需经过无数的努力才能让自己的序列等阶提升,才能进化,天灾的拥趸,承受的赐福能让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拥有不下于两条高阶序列。只是失去自由,获得力量,显得有些轻松了,毕竟祂想要的,可是姚诗的全部。 有些时候,姚诗的毒牙因为可以生成触刃,被称为毒蛇,可天灾更像这条毒蛇,从自己进入遗境,或是来到南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盯上自己,而自己现在,也已经深陷祂的囚笼之中。 主人在休息,奴仆在猎食,颠簸的甲板上,两色光在厮杀。 可几番浪潮涌落,厮杀剩下了姚诗单方面的周旋,说好听点是周旋,说难听点是逃窜,姚诗拼过一枪,由那一点相撞的力,瞬间将姚诗的左臂的甲胄碾成粉末。让姚诗意识到自己和真正天灾赐福过得升华者不是一个等阶,力的差距是绝对的,这场战斗的结果虽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但结果又是否是绝对的。 也不是,姚诗除了城市治安打打刚刚变成异化体当当特种兵以外,基本打的高端局全都是劣势对局,游戏中劣势翻盘都是要找到机会,然后一波带走,现实依然如此,此刻,方舟被巨浪顶起,整个甲板以一种近乎垂直的角度立起,安安那手中的金色刀刃钉在甲板,保持在役海上不坠落,而姚诗则是凭借毒牙化为壁虎般,沿着甲板爬行,由下向上,它在蓄势,他在蓄势,待到她来不及防备之时,发出致命一击。可役海是祂的。 安安手中发力,钉住的甲板开始向下皲裂,起初只是细小的裂缝,可缝隙蔓延的细密深刻,竟将那块甲板切分成两段,而女孩下坠之时继续把手中刀刃钉在甲板之上,甲板继续切碎,姚诗还没来得及发起突袭,整个甲板就被切割的四分五裂,潮落之时,姚诗已经消失不见,安安和那在完成传接仪式的谢馨然身上破破烂烂的甲板下露出各式各样的船舱。 安安眉头紧皱,因为她现在根本察觉不到姚诗的位置,而自己之前是一直能知道敌人的位置的,敌人突然消失了,她开始慌乱起来。 坠入役海,结果是最好的,坠海之人将面对役海里的祂,可如果他这是隐匿在暗处呢,自己的权能只是力的那一部分,防御力并不是以碾压的程度能盖过毒牙的攻击。 突然,安安,听到一滴水声混杂在暴雨声与浪潮声之中,在角落处的房间里,去还是不去呢,有信息总比坐以待毙强,毕竟在那里,安安还闻到了血的味道。 几个周转,安安推开了角落房间的门,第二种情形,里边并没有姚诗的踪迹,只是一摊黑色的毒牙,再缓缓的向下滴落,每落一滴,毒牙也就化成了血,由黑变红,甚是新鲜。 又一滴血,在头顶上那块破损的甲板之上,落到安安的手上,安安跃起来到甲板之上,发现破损的甲板上满是大片的毒牙,就那么平铺在地板上,像第一一样,在破损的,散发着腐水味道的木质甲板上,一块一块反光的,蠕动的毒牙,有些渗人。 这肯定是姚诗搞的鬼,安安转身来到下层,最开始的有着毒牙的船舱之中,发现那块毒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隐藏在暴雨之下的爬行声音,安安推门一看,发现船舱的夹层之中布满了黑色的植物般的毒牙。 安安有些不淡定了,她抬头看着头上的缺口,发现那些黑色的毒牙渗着红色的血也朝着自己蠕动,甚至感觉不到蠕动,因为它们在生长,安安疯狂的挥舞双臂,拿金色的流光向着这些生物般的毒牙发起攻击,可毒牙被攻击之后什么抵抗都没有,只是没了光泽与动作变为一块死去的干涸的地衣,但在这地衣之下,又有两块新生毒牙再次出现。而安安也没发现自己挥砍得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而不知何时落在自己手上的毒牙已经化为黑色的钉子,钉在安安的手腕。 没有任何感觉,大片染成漆黑,安安刚刚顾着上手,想将那些钉子拔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脚下已经满是毒牙,它们在顺着安安的鞋往上蔓延。 而让敌人分心的这一刻,就是姚诗最好的机会,姚诗从安安背后一个合适的距离中以毒牙出现,拿着大多数毒牙聚起的触刃,朝着安安发起袭击。 黑色的甲胄面对那已暂时被限制住行动的女孩,本该只需轻轻一碰,就能将那具躯壳碾得粉碎,可安安突然转过身来,轻蔑的一笑,那金色的短刃和自己的触刃同时插进对方的身体。 触刃遇到了阻力,很难在那金色的流光中继续穿行,金色的短刃却轻松融化了姚诗的甲胄,穿进了少年那孱弱的躯体和躯壳中那跃动的心脏。 但姚诗并没有倒下,那心脏,那胸口的伤口中溢出大量的黑色光芒,附着到触刃上,协助它在流光中穿梭。 安安见情形不对,想抽身离开,可脚下的毒牙更加坚韧,牵制住自己行动,那柄触刃也发在自己胸口,无法挣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便再次挥刀,这次朝着姚诗的眼睛。到很轻松的穿破了姚诗眼球,但没有水,也没有血,仍然是那些黑色的流光再为姚诗助力。 再次挥刀,另一只眼球,仍然是那些该死的黑色流光。 再次挥刀,朝着姚诗的腿,姚诗一边跪倒在地,一边撑着自己的触刃。 姚诗像一只没有意识的躯体,仿佛只知道进攻,永远不会倒下。 事实上,少年的意识已经不在这里,而是在一处黑暗的囚笼之中,被禁锢着,看着同样被禁锢的面前的姚时晴。 看着刀刃穿过他的胸口,看着刀刃穿过他的眼睛,另一种眼睛,看着刀刃穿过他的腿,看着他双手撑着刀,半跪在地上,受着与他一样的痛楚,姚诗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或者有很多时候,他给自己,他替自己承担了这一些。 “前些天处理的外围那只龙是四阶,医院打的那只鸟人是四阶,这次这个家伙也是四阶。嘁,南城这个地方说着信息管控,高墙筑起,四阶一个比一个多,还有个五阶的天灾正在成型。姚诗,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这就是该死的,无数人追求的髓质,追求的序列,即使在悬崖边缘,他们双手满是血液也要爬升的序列。”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是你爹。” “你是不是要死了。” “我是你爹,与深渊,在深渊历多少年和你的父母签订的契约,成为你的监护人,保护你的生命和成长。代价是我那孱弱的命,和你那永远也走不出遗境的父母。” “父母……” “你记着小子,安安我帮你打没战斗力了,你父母的事你自己去莱希墨苏了解吧,白歌那姑娘我看不懂,也算真心对你,这场结束之后,我要休息一会,记住哈,我大群之主姚时晴没有食言。” “言”字结束,所有光吞噬了一切,包括姚时晴为姚诗设好的保护笼,那些触刃终究是穿过了那金色的流光,而安安也是昏迷在一旁,而甲板与船只尽管是破烂不堪,但舟也还在役海上行着,姚诗还在航线上,海风也在吹,雨也还在下,不过一切都消了些,似乎再为更大的风雨做着准备。 甲板上还有一个不受影响的人,谢馨然。 姚诗拖着满是伤口的身躯向她走去。 要把她杀死吗,姚诗不知道,但所有人都为这场战争付出了代价,即使她是自己的朋友,也不该逃脱这些责任。 瘦弱的甲胄,提着长长的刀,朝着现在无任何反抗能力的女孩。 姚诗甚至想再来一场战斗,这样似乎能让自己的负罪感少一些。 终究,姚诗走到了天灾的茧面前,他没有拿刀刃挥砍,而是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手上有些弱小的毒牙。 谢馨然高坐在后厅的舞台之上,玉藕般的小臂撑着自己那有些悲伤的脑袋,不知思索着什么,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小腿套着黑色衣裙延下的薄纱,一漂一晃,诉说着少女的美好,与她相比的姚诗就有些惨了,还穿着那件满是血污的侦探大衣,身上也满是伤口,与这个每个人努力表演的后厅,每个人都光鲜亮丽的后厅格格不入。 “你来了。”少女抬起额头,盯着姚诗,眼神里满是悲伤。 “你知道我要来吗。”姚诗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试图让自己的话语冷静一些 “祂告诉我你要来。” “……你知道我来了代表什么的。” “她……” “她没死。” 沉默。总该沉默一会,但死去的人太多了,代价之重姚诗似乎不想承担,或者说想承担的轻松一些。 “你后悔吗。” “有点,但如果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女孩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也没有一丁点儿昨日的勇气。 “回头吧。”姚诗生硬的挤出几个字,可谁都知道一切都…… “太晚了。” “想想你的父亲。” “……你知道的,成为天灾的附属之后,我感情一直就很淡薄,亲情本就对我来说过于遥远,到现在……我没有理由再于人形式苟活在这个世界了,杀死我吧,结束这条被驱使的生命与我身上的灾厄。” 黑色裙子,白皙的躯体,一切都为死亡做好了准备,少女张开双臂,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可她的嘴里还满是谎言,毕竟姚诗看到了她眼角那些晶莹。 谁又知道怎么收场呢,姚诗,姚时晴,白歌,统辖局,北极星,南城,所有人都是闹剧里的一环。 “那我可以作为理由吗。从一开始,我就在救你,到现在被你欺骗之后,我仍是想救你。” 姚诗给予了一个寻死之人拥抱,尽管他现在只把她当成朋友,可朋友之间不能给予救赎吗,她只需要一个理由,活着的理由,救赎的理由。掌控祂的理由。 姚诗听见了,一个停滞在某处船舱的骰子,在自己拥上黑色衣裙的女孩时,开始转动! 姚诗似乎嘴炮了一个天灾的幼体,在祂没有意识的时候。 谢馨然与祂的链接还是太少了,更多的只是与安安的关系,与周围人的恶毒促成了这场悲剧,而如今…… 时间与情绪还有这场雨,似乎都在这个拥抱里渐渐平息,在女孩的哭声中平息。 直至一道金色的影子出现在役海。 执行任务的“龙”出现在这里,穿着甲胄,使用着权能,在两人都没注意时,把剑刃刺向了女孩的心脏。 血在姚诗的怀抱里蔓延。 雨,又开始下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八章 双城往 人群环绕,簇拥。 每个人求知的面孔,急切的嘴脸摆在白歌的面前,伪装还是真诚,背后又是另一套想法,白歌不知道,但所谓的信息茧房很多时候都是为这群人准备的,但此刻所有的摄影设备都对准了自己,白歌,现在南城的主事人。 而之所以是主事人,得益于统辖局加北极星的人在这个怪物遍地,被水淹没城市里疯狂救火,把天台上那些学生救下,在医院救治,疏通一些被有意堵上的泄水口,清理南城里的怪物,发放救援物资,救灾就险,而就在他们执行的过程中,大屏幕却播放着天台上跳楼的那些学生,与从楼上一跃而下的武俊,还有诸葛泽解剖尸体,白歌在办公室里屠杀的景象,人们不仅畏惧那些怪物,也畏惧这群是自己的种族却拥有力量的人,但也看到了白歌等人在抹黑自己的视频下不遮掩的拯救这个城市。 畏惧,疑虑,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在每个人脸上浮现,人们拒绝物资,拒绝离开自己那被淹没的家门,有些人对着统辖局的人大声唾骂,可他们从未解释,只是执行自己的任务,愿意接受救援的人,他们自然愿意帮助,不愿意救援的人,他们也不会自作多情,转身离开,直到他们在死亡的威胁前,在最饥寒交迫的时候不再嘴硬。 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怪物,有些人变异,有些人拥有力量,这场持久不停息的雨,似乎只有这群掌控力量的人能解释的通。统辖局从未公开解答这些疑惑,只是在无声的执行拯救城市的命令。 人们的适应性倒是很强,从不敢出门,到远远围观,到已经开始在这个被淹没的城市里进行一些生产活动,现在没有人在现实干扰这群人,更多的人都是在网络上质疑这群持剑人,唾骂的,鄙夷的,不屑的,向其他部门反应的,举报的。 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所以在统辖局宣布召开发布会的第一时间,所有怕死的和不怕死的媒体都过来了,带着属于这个城市的疑问,带着没有力量的人的风言风语,诅咒与恶毒。 后方的男人朝天空鸣枪示警,使得纷乱的人群安静下来。 “一个一个提问。”台上的白歌说话了,小姑娘身着黑衣白标,标准的统辖局制服,平时执行公务的时候都是便装,只有白歌穿着这一套,只有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穿,而如今这个时候这套装备象征着有着神秘力量的救灾人员,现在统辖局三个字也正式在南城公布,至于胸前别这的这枚徽章,像是一座城市的缩影。 “请问你们是来救灾的吗,你们是属于哪个单位的。” “是,统辖局。”没有过多的官方话语,也没有多余的语言,白歌就那么坐在台上,严肃的回答。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单位,你们是管什么的。”那个冲到最前的记者继续发问。 “我们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负责南城异常事务处理。”异常两个字,白歌刻意咬的很重,而这场暴雨似乎也能让群众意识到异常代表什么。 “异常是指什么,很久以前就有吗。” “异常指的是所有不符合目前你们认知的事物,官方定义为天灾,有物品的污染,有人的污染,有地区的污染,有思想的污染。”诸葛泽一身制服笔挺的坐在一边,此时的他倒是没了那些不着边际的气氛,反而十分正经,但好像更像一个穿一身白大褂的年轻的主治医生。 “思想的污染是指。” “你现在,你们现在知道这个天灾的定义,遇到一些反常不对劲的事物会反复思考,会衍生出好奇心,天灾就相对来说更容易发生。”似乎解释过于复杂,台下的人都面面相觑,而诸葛泽咳了一声继续补充道“就是有一种鬼,你不知道他,他就不会出现,你知道了有这种鬼,他就更容易出现。” 而这有些直白的解释后,台下炸开了锅,“请问你们是驱鬼部门吗,请问这个城市是被鬼上身了吗,请问这个部门不应该是保密的吗,为什么要对外宣发。”靠谱的不靠谱的提问都在台下互相交流着,而台上的人似乎知道这个结果,都保持着缄默,直至人声最沸腾之时,继续鸣枪。 好在台下的人并没有因为知道有异常就敢对抗子弹,沸腾的声音与讨论此刻也渐渐平息。 “下一个问题。” “雨中蔓延的那些怪物是异常吗。” “是。” “怎么清除,怎么躲避,要知道大多数人没有你们那样的能力。” 白歌会放火球,诸葛泽特别能砍,崔可力一人抗三个骑车跑,似乎统辖局在人群的眼中都是一群超能力人,可这同时也代表危险与不稳定,这是白歌几人最头痛的问题,只是此刻还没有面临到这个环节。 “你们被它们污染的时候会有一些概率拥有自己的序列,即你们口中的能力,但这个概率非常低,而且和每个人的经历有关,我的建议是能躲避,能求救求救,如果逃不掉就接受与面对,万一你是那个幸运儿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是怎么拥有这样的能力的。” “无数亡魂下苟活的幸运儿罢了。” 台下继续炸开了锅,“你们其实打了什么变异药剂,你们只是为了掌握力量才不告诉我们方法,我看外边怪物也没有那样可怕,你们是变异的怪物。” 这场直播不仅仅是有记者,同时也在网络上被南城之内与南城之外的人观看,评论与弹幕可是十分精彩,大多数人都怀质疑的态度。 白歌与统辖局的人自然也是看到了那些千奇百怪的弹幕,虽然大多数都是质疑的,白歌却有些放心,起码他们现在还能保持质疑,还没有绝望。 “那些大屏幕上放的你们的视频是真的吗?” 这个记者年纪有些小,似乎是初出茅庐,而他问完周边,所有的提问声都停下了,所有人都目光都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补充道“现在明显你们是有能力救援这个城市的人,可如果那些视频是真的。” “是真的。”白歌没有撇清关系与逃避,而是迎着此刻更猛烈的风雨站起。 “无论我们持何种解释,总会有人提出质疑,这些视频我们都承认,而背后的原因我们也不会解释,但这些视频真的假的重要吗,重要的不是你们脚下的城市吗。” “实话说,南城是试点城市,人们将高墙高高筑起,以为自己可以逃脱天灾可以减少思想污染,但结果就是无数有着力量拯救别人的人,沉默的死去,因为他无法像这个社会发声,而这座城市早在很久之前就因为这个原因毁灭过一次,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这座城市,所有人都被天灾沉默的杀死,而能适应天灾掌握序列的人也越来越少,人们没有办法,只能将高墙筑的更高,将信息和道路封锁的更死,你们仔细想想,你们真正的离开过这座城市吗。” 白歌停顿了一下,也任由人群的声音将自己淹没,他们需要消化,而自己的目的远远没有达到。 人群讨论,人群鼎沸,人群热烈,人群恶毒。 网上的人开始评论白歌这群人就是恐怖分子,呼吁大家不要相信,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扒出白歌的家世,还有白歌的统辖局局长父亲,说白歌只是为了巩固权力。同时统辖局另外几人的身份也被扒出,恶毒的攻击蜂拥而至,他们只认为白歌也是棋子,统辖局只是一群恐怖的暴力分子。白歌并没有让季语嘉删帖管控,只是任由事态发酵。 白歌没有说话,举起枪,而台下的人,周围围观的人并没有在意,南城综合大楼前响起枪声现在已经再也正常不过,只是这次白歌对准的是自己的太阳穴。 一枪,无人在意。 两枪,声浪渐渐停息。 三枪,攻击白歌的弹幕开始变少,甚至说所有弹幕都开始变少。 四枪,与五枪。 “这是我在与天灾对抗中发生的事情,我把枪口对准了太阳穴,只为博得一些筹码,一些与天灾对抗之人的筹码,我们这群人不管是你们口中的恐怖分子还是暴力狂,剖尸狂都无所谓,我只想让你们看到我们的牺牲。我的父亲依然如此,他死在与天灾的战役之中,无人知晓,大概网上那群人只知道我的局长父亲。我知道你们的态度,但我说过,这是一座经历过灾难的城市,你们的父辈,你们的亲人,都或多或少的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而如今的南城灾厄死灰复燃,我只能说现在的情况比当时更不容乐观,愿意离开的,我们亲自保驾护航,在暴雨结束之后送你们去其他的城市,同时也消除你们关于南城关于天灾的记忆,不愿意活在高墙之下,想为亲人复仇的人南城也欢迎你,我们会加强对天灾的管理与控制,研究出更多的应对方法与措施,当然与天灾相关的知识与科普我们都会把资料发到网络上,任由任何人传阅,我们掌控力量,也欢迎别的力量,原因无他,只因为人类现在面对的窘境,南城面对的窘境。当时受灾的南城,选择解除管控,无数人死去,但更多的人活了下来,至于怎么选择,看你们自己 而我现在,宣布解除管控” 巨大的机械轰鸣声与站起的女孩那瘦小又高大的身影上出现的高喊声应和。而后人群惊觉的有些许不一样的记忆再次出现,有些人惊慌,有些人愤怒,有些人大梦一场终醒,明白自己那误会的人与事。 白歌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人群,但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人群,因为在南城的港口直达的役海之上,还有个人等待着自己的支援,自己把最关键的一环交给了他,至于结果,现在来看他执行的很好,而解除管控条例,除了给南城一个交代以外,自己也能更好的面对祂,也才能救下他。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八十九章 净除 雨还在下,暴雨冲刷在女孩的尸体上,雨沿着两个人流下,夹杂着血,夹杂着泪,浇灭了女孩的生机和少年刚刚燃起的希望。 “净除机关”,看着女孩在自己怀里倒下,那个自己想要拯救,即将拯救的好友,就那么刚刚有了那么一点好的迹象,所有人的一切就被无情的剑刃所穿破。 下一刻,被穿破的是姚诗自己。 巨力将姚诗那个在强弩之末的身体粉碎,而姚诗现在才明白,刚刚的一切还不是终战,现在才是最终的决战,可自己身上一点补品没有了,这些也并不可悲,被人偷鸡在所有游戏以及影视情节里姚诗也看到过,只不过这个来自净除机关的“龙”,似乎和自己是一个阵营,毕竟他自诩正义,可他完全不顾自己,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姚诗质疑,姚诗反击,姚诗被打趴在地,再无一点反抗能力。 海浪翻腾,甲板晃动,女孩的躯体离姚诗远去,姚诗却再无能力去抓住那一份希冀。 到正好也避免了些难以选择的问题,比如自己的嘴炮有没有用,如果没用,自己又是否又会亲手将那个女孩杀死呢。 不着边际的思想延续着疯狂的事实,姚诗突然发现那个刚刚砍完谢馨然的龙有些不对劲,他口里也出现了那些奇怪与诡异的颂歌,难道是因为他和谢馨然有接触,天灾的复苏转移到他身上了,他不是一个那种机器人吗,姚诗有些无语,因为比起自己与谢馨然,无意识的龙似乎更好掌控,他的身躯也更为强大,姚诗几乎可以用自己现在的经验断定,万一他将龙成功控制,自己将面对一个近乎完整状态的天灾。 他都机械降神了,自己这边能不能也来点援军,神奇白歌,神奇诸葛泽,神奇姚时晴。鸟人应该够呛了,姚诗有些黯然,而后也释然了,能走到这一步,姚诗自己都难以预料,整座南城,完整的天灾,好友的背叛,和这片役海。 任由雨冲刷着自己腐烂掉的躯体和信心,姚诗闭上了双眼。 也就在姚诗最绝望的时候,手机响了,那该死的不断反复横跳的火苗再次燃烧,毕竟它响了,万一有人呢,姚诗先是惊奇自己的手机在刚才那种情况下甚至还没有坏,竟然还有了信号,这次姚诗并没有如南城边际那次拒绝那个熟悉的号码,而就在对面的龙刚刚从颂歌中苏醒之时,骑着黑色摩托艇的白歌也刚刚感到。 比了个大拇指,给了个眼神,姚诗就躺了。因为白歌肯定能轻松将面前这玩意解决。 而刚刚站到甲板上的女孩也是这么想的,借助姚诗的髓质,大大小小矩阵轻松将整座方舟包裹,即使是完整的全盛的天灾,白歌也有信心一战。 而只要将祂与它解决,南城的压力和来自净除机关的压力,肯定能减小一部分,而白歌也终于是知道突然离开的龙到底去了哪里,他确实见到了真正的天灾,结果确实有些讽刺。 结束吧,白歌驱动那些上船时就已布好的矩阵,开始了最后的厮杀。 大大小小的纹路在祂的周边出现,尽管祂只要轻轻一挥,就能带走一片矩阵,可架不住那些蔓延滋生的如同毒牙般一样的矩阵数量之多,一个消失,十个填上去,要知道管控条例管控的不只只是南城,还有白歌,在遗境那次,白歌受到的管控条例减弱,所以白歌能解决一个次生的天灾,而如今祂与龙融合还不完全,白歌依然有信心解决祂。 毕竟,白歌可是目前现境仅存的最强的炼金师,而女娲序列,在白歌身上俨然爬升到了四阶,语冰是现境第一能打,那么白歌就是现境第二能打,从一开始女孩就不是软柿子,而因那该死的管控条例,又不能分身乏术导致的一些时候来不及帮得上,要知道近乎每场战斗都是她来收尾。 几番交锋,白歌的矩阵用了七七八八,而另一方的祂也显了疲态,但这种层级的战斗,简单的角力已经很少了,威能,升华者金所有能掌握的威能才是关键,而矩阵恰好就能驱动这份威能。 暴雨更猛烈了,整个甲板在剧烈的晃动,似乎下一刻就会散架,可是它没有,役海还在托着这支独舟,它也知道,一旦这艘船撑不住,那么所有的威能将殃及自己的全部。 这次白歌依然使用的是以太,髓质的另一种形式,在役海里它们的含量无限高,而白歌的优势同样的无限大,天灾还是那个光团,似乎什么都淹没在光里就能被祂解决。 无数的水银般的事物化为利剑,无数把利剑,朝着光球刺去。 此时,昏暗的暴雨夜,整个海面,再次被昼亮。 白歌的手有些不控制的发抖,她知道面前的天灾就是自己那一直以来,活着的意义,复仇。 男人倒在了祂的手下,以最卑劣的姿态,以最残酷的姿态,如今,自己要血洗这份屈辱。 她紧紧咬着嘴唇,鲜红的血从那淡樱色的唇上出现,被雨冲刷,任雨载着朝四周肆意流淌,疼痛感让白歌清醒过来,继续着自己对矩阵的精密操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柄以太剑刃,第二柄,无数柄,全部由在雨中面对风暴的女孩来实现,她要寻找到光团的弱点,将那完整的天灾杀死在自己眼前。 可,太快了。 故事的进展就太快了。 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发掘,在这场最后的战争之前。 白歌看到的影像,在姚诗面对天灾时,白歌面对的,白歌悲伤的,她父亲死亡的影像,还是无可奈何的影响到了年纪也算大的女孩,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她的衣装之下,满是血液,那些飞剑最终缺少一个奇点, 但好在还有一个人,白歌的师兄,早早被姚时晴调换走的诸葛然,在“龙”身上用尽自己全部的实力留下了一个破绽。 可这个破绽需要一个人去激发,可这场战争之中还有谁呢,安安,她近乎垂离在死亡的边缘,也可以说基本是死人一个,谢馨然,早就失去战斗力了,那么,一切就剩下了最后一个人—— 姚诗。 姚诗的名字好啊,听着像把钥匙,走向最终结局的钥匙。 还有第二枚复活币! 尽管姚时晴的躯体满是伤痕,但规矩就是规矩,魔鬼的契约也有那么一份力量。 而且还有血呢,白歌的血,助力着姚诗复活,还有役海中的诺伊尔。 而早在白歌出现在役海的同时,就将这个备用计划告诉了姚诗,以两人独有的交流空间,这是女娲的血契。姚诗也知道了,这是两人唯一的机会 此时的姚诗带着黑色的流光,拿着独属于遗境的双刃,朝着光团冲去。 尽管有些困难,毕竟自己将刀刃穿到那些金色流光里都要了自己半条命,可此时还有退路吗。 面前的一切都在燃烧,金色的光将姚诗吞噬,可视野已经不重要了,此刻来到其中央就是胜利,一步,两步,诺伊尔的加成到此为止,三步,四步,黑色的荧光消失,五步,六步,姚诗燃烧自己的血,那不高大身躯的血近乎燃尽。七步,八步,那飞剑般的以太虽然是武器,也是最好般的补品,它们以一种尽可能温柔的方式融入到姚诗的身躯之中,尽管那些伤痛还在。 九步,十步,甲胄内的姚诗脸色已变得黑青色,以太的毒性已经开始影响姚诗。 再往前几步,就摸到了,此刻毒牙已完全被消耗殆尽,痛感也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种奇怪的温暖。 “其实你不必那么努力的,我还有其他办法。” “快到了。我快到了。”少年能听出,那是她常用的谎言。 这是属于姚诗的执着,他也想拯救这座城市,他也想站在女孩面前。 可,姚诗看到了谢馨然,看到了又在那个舞台上,抖着腿,望着自己的谢馨然。 “姚诗,我们回家吧。” “姚诗,救救我。” “姚诗,你还有复活币为什么不救我呢” “姚诗,我喜欢你。” “姚诗……” 姚诗知道这只是幻象,可此刻接受的痛楚却是最多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姚诗大声怒吼着,在被光吞噬之前,把刀刃插在那已存的要害之处,原来,姚诗已经到了。 光团在撕裂,空间在撕裂,一切在崩坏。 少年以不可能的速度,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也付出了不可能的代价。 而光团四散之后,金色的流华只出现了一瞬间,周围一切就再次坠入黑暗,所有人都在看着,姚诗,看着姚诗对面的谢馨然。 姚诗,没有管她,也没有管那些围观的人,也没有看那黑暗之外镜子般的通道,姚诗向前奔跑,向前奔跑,他从自己的身躯里拔出那些以太之剑,把它送到了水晶棺里的女孩。 她才是真正的谢馨然。 而侦探,与医生,还有查尔斯的夙愿在那一刻就要完成。 一切消散了。 …… “她受了我的血,暂时不会死。”白歌在姚诗身后劝阻住了此时已有些疯狂的少年。 姚诗慢慢的挪动着身子,看向她,神情由悲伤变得复杂。 矩阵,南城,网,姚诗,自己将新的天灾终结,姚诗突然意识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白歌,被别人安排好了,自己是无所谓,钥匙就该打开门,可其他人呢,其他人又是否该付出他们的代价。 必要吗,不必要吗,白歌被注视着,却依然是那副表情,仿佛始作俑者不是自己一样。 她的冷血在此刻让姚诗有些讨厌。可少年还是放下了刀。这些利用最多是毁了感情,还不足以让自己刀剑相向。 “其实……包括另一个人,她们都不会死,你可以放心。” 白歌想解释什么,又闭上了嘴,只是换了个话题。可她在姚诗的注视下动容了。 “你需要势?”姚诗突然觉得上一刻的自己有些固执,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解决,那就是两个城市。 白歌摇了摇头,向自己走来。 “我需要势?” 白歌没有做出回答,她的初心从未改变,但少年看出了她的苦衷,好像有些东西已经给出了答案。 金色的日轮在役海上升起,姚诗发现它的颜色和祂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同时女孩的影子在那样的轮廓之下,无比的渺小,与孤独。 “休息吧。”白歌闭上了双眼,不愿意再回答,沉没的甲板上,黑色衣裙的女孩站在残垣之上,迎着那雨停时的海风,一切被金色覆盖。 由金色浮华形成的虚影伴随着那同为虚影般的棺椁一起消失。 “好。”姚诗想要答应,却没法开口,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声了,失去的也不只是声音,还有那残存的意识。 “张口。” 上一刻有些悲悯冷漠的白歌此刻却有些慌神,想要故技重施遗境的那式,可她手中的温度下降的比她想象的要快。 可白歌是女娲啊,身上每一处都是最好的复活币,于是小姑娘选择另一种更快的方法,毕竟自己的唇上还有些残存的血,虽然数量不多,也足够了。 有什么温暖,以另一种方式在姚诗失去意识前出现,比那一日的拥抱要更暖一些。 是姑娘的脸窃了轮日一抹红,还是那本就快一些的悸动多跃了三分,昏迷的少年不知道,只有最后一刻的温暖化在了少年记忆里,剩下的美梦留在了役海,留在了少年将离开的南城。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章 无归 黑暗的房间里,唯一亮着的屏幕上出现了这几个字——如何快速消除自己的紧张。 深呼吸。姚诗深吸一口气。 数123。少年慢数三个数。 大喊。少年预备起势。 “我是你爹。”黑暗中那只眼睛闪着悠悠绿光的乌鸦大喊。 “我是……姚时晴,鸟食不够了是吧。” “不够,不够。”笼子里的是乌鸦还是鹦鹉,姚诗分不清,但是能说能动能装x的姚时晴确实变成了一只复读机。 无心理会这只面前塞满食物的乌鸦,姚诗晃晃脑袋走出了房门。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些装修气体的味道,可这毕竟是重建的房子,总该有一些它的味道,这些毒素对于住在这栋房子的两人没什么影响就是了,虽然很快就要变成一人了。 要离别的人想着有的没的走向了那熟悉的道路,不出意外,她还是在那个天台,没了那些瓶瓶罐罐,剩了未干的雨。 她眺望着远方,眺望着那清晰的星星与月亮,眺望着远方依旧在的高墙,一向敏锐的她似乎没听见少年来到她的身边。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白歌难得露出了平常的神情,双手托着自己的脸蛋,嘴角轻轻上扬,不再那么冰冷 ,被她眺望的那些高墙虽还是环绕着城市,但它们的作用似乎不是将城市困住。 “还不错。”姚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确实把离开前那些想过却未完成的愿望体验了一遍,可陪着自己的白歌似乎更开心一些,姚诗觉得自己有时候足够幼稚了,还留着那一丁点的童真,可不带上属于她那副面具的白歌更好奇一些,更贪婪一些。 两人只交流了这些,便都有默契的闭上了嘴,女孩甚至微笑的眯着眼,享受这迎面而来的微风,散一丝春意,带一份夏暖,缓缓袭来,轻轻婆娑面庞与手臂,将人迷醉在风中。 姚诗有许多话想说,也有好多问题,可醉人的风一饮,焦急的心就变得舒缓,时间变得漫长,直至这一抹温存消失。 “我想问些问题。” “祂死去了,但南城作为祂的遗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无法离开。或者说祂本身就是大浪潮时代留下的坟墓。” “不……” “大浪潮都是些陈年往事,莱希墨苏的图书馆有比我嘴里更客观的介绍。” “是……” “两个城市的问题只是我的猜测,你应该也有些推理,可有这么点希望总该要试试吧。” “也不是……” “莱希墨苏能有更多资源,即使它是一座即将沉没的方舟,可是你知道的,越是这种要沉没的方舟人们越疯狂,一切也越有着希望,你离开南城,终究也是要回来的,不必留念,也不必想念,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我其实。” “你想问什么。” 女孩一句一句把自己预想到的姚诗可能问出的问题都回答一遍,每回答一个问题,神情就冷漠几分,认真几分,那几日里的真与稚被掩盖几分。 “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直至姚诗把问题问出来,好不容易把话题变沉重的白歌破了功,脸也有些发烫。 “没有。以前的我执着于仇恨”姚诗没有问现在的“我”呢,因为现在的她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并肩。 回答完问题的白歌狠狠地拿自己的小拳头锤了姚诗胳膊几下,虽然少年手臂传来的触感是软的,可还是装作一脸吃痛。 看着姚诗吃瘪的样子,白歌笑了一声,姚诗也跟着笑了两声,可短暂的笑容结束之后,两个人突然不笑了,又互相盯着对方的笑容,而后一起大笑着。 笑着,笑着,时间再次随着轻拂的风变缓。 也是打完怪了,终于变得轻松些了,姚诗看着另一旁也望着自己的女孩,想起自己与白歌最开始的见面,狼狈与血,到紧张与悲伤,到两人那不同的焦虑,到废弃的车道之下,女孩在自己面前,在风沙中矗立,到遗境里的种种,那次姚诗尤为深刻,因为她真切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也是那次,激发了姚诗变强的决心。 到现在,她给了自己机会,一个将毒牙,将女娲再次晋升的机会,而自己的口袋里,是那封信,到现在还存留的信,答案与姚时晴与深渊与莱希墨苏息息相关。 与其说是她给了选择,事实上也是姚诗自己的选择,姚时晴,父母,老姚,还有很多秘密都埋藏在边境,最接近深渊的地方,这该是自己的宿命吧,如果有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话。 离去,悲伤,真正的到达边境,到达过去的希望之地,等待着自己又是什么呢。姚诗有些迷茫,似乎留在南城也是一种好的选择,毕竟自己的压力会少很多,时间也会多很多,打怪上班自己可能更习惯一些。 可,已无法回头。 两个人在漫长的夜里待了很久,喂了蚊子,饿了肚子,享受着最后的温存。 也称不上温存。 “走吧,去莱希墨苏吧。”女孩还是那个单马尾,顺着风,几根发丝高高扬起,似乎是夜的月轮铺洒着银光,至那女孩的发丝闪着银白,发的颜色,高冷又透露着可爱的女孩又好像那日的女巫,承载着自己的命运,打破命运的桎梏。自己又能否当的起敢于焚烧自我的侦探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姚诗回答了“好”,这是他的选择,他会犹豫却不会后悔的选择。 “你,会想我吗。”姚诗看着前方,盯着前方,似乎那漫无边际的黑夜是自己的前路,可更多的是不想让那脸颊开始变红的白歌显得更尴尬。 “会想。”姚诗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论离去与死亡是不是等价,姚诗的答案就是很想。 “这,是前路啊。”女孩又恢复到了那熟悉的断句式,可姚诗从她的语气中体会不到那种悲伤,而是女巫那种不知,不畏惧,面于命运反抗的语气,这该是她的语气。 女孩小小的手指摸到了大衣的口袋,今日的她没有穿上平时里那些常服,而是姚诗遇见她时的制服,她以前一直穿的制服加大衣。 姚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是和自己告别吗,还是和她这些日子里的时光告别。 可她悄悄地拿手指戳了戳自己,指了指刚才口袋里拿出香烟,似乎在询问姚诗的意见。 姚诗第一时间想问为什么要问自己,可转眼又想到这是女孩表现得对自己巨大的信任,女巫也是如此,她有什么需求总会戳戳侦探那受伤的地方,询问侦探的意见。 姚诗点点头,看着烟雾在女孩周身升起,伴随着烟雾的是另一阵风,在如此晚的夜里显得更冷清一些,更沉重一些,更狂放一些。 一缕一缕被风吹散,飘向远方,那些烟与雾亦是姚诗的命运,参加完高考,告别完朋友,离开南城,值得一提的是,所有人对自己拯救城市的接受度还挺高的,似乎姚诗这种神神叨叨,天天上课睡觉还考好成绩的人晚上拯救个世界很正常。 她好像很久不抽烟了,自从那次自己劝了她以后,或者她已不在自己面前抽烟。姚诗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重视,可自己既然值得,那么她也该值得姚诗的重视,尽管姚诗一直重视她,甚至说少年刚来这座城市,那点微不足道的信念与目标都源于她的一个拥抱。 那些温暖姚诗觉得自己搏命也无法回报,但她给予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生活与同等的重视。姚诗在为她拼杀的时候,她给予了他最好的报酬,姚诗在那种不明不白的情愫蔓延之时,她亦是如此,但是她更沉默,更内敛一些,她知道他是她的,他无法逃离,她无法逃离。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怎么,你,也想,来一根吗。”烟草消耗了大半,少年的情绪也酝酿了大半,离别前总有些话要说,她好像看出了姚诗的内心,毕竟姚诗是最好的钥匙,打开她心房的钥匙。 “好。”姚诗也想借着烟草缓解一下内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想鼓足一些勇气。 “等等……唔……”少年的唇被堵上。时间好像回到了天灾终结的那一刻。 烟草伴随着温暖,还有如海如浪潮般的情愫将姚诗淹没,少年感受着来自全身的温暖,将脸上的温暖反哺,与怀中的温暖相拥。 两个人的时间很长,长到雨结束,长到天边再次拂晓,那是第二个拥抱,姚诗记得很清楚,雨过天晴,微光拂晓,而这是第二次拥吻。她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拥住了她的时间。 再下一场雨吧,雨代表离别,代表缠绵,代表姚诗与白歌的相遇。 南城有雨,下了三片红,枫红,雨红,姑娘脸红,此时的姑娘应该还要加上了那个有些局促的少年,将白歌拥入怀中的姚诗。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二章 边境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看着上边噼里啪啦的火星爆裂,皆是默然,姚诗亦是如此,少年绝没想到自己随口,不对,随心那么一想,列车就真的翻车了。 第一时间,诺伊尔释放了一层由水膜形成的护罩护住了两人,而两人也是趁着水膜碎裂之前从满是火焰与浓烟的车厢里逃窜出来,毕竟窗户就在两人不远处。 姚诗刚装备上甲胄准备返回再次救人之时,就发现剩下的人也接连从燃火的车厢里出来,之前那个冷面男还把已经昏迷的乘务员从火堆里抗出来。 姚无一人死亡,而偌大的列车上也只有,一位乘务员和姚诗见过的上车的那几人。 第一次离开南城,在城市之外,姚诗觉得迎面的风有那么一点萧瑟,而这背后的意味不由得使少年瞎想起来,莱希墨苏,作为一座象牙塔,测试一下能力,测试一下培养方案总归是无可厚非的,,这场意外大概又是入学考试一类的东西,毕竟总不能把自己在那考场的分数作为评判的标准,该出点汗,该流点血。 好在火还有一丝暖意,周围的人也并不都是那么冰冷,想到这,姚诗下意识打量了盘坐在自己旁边的诺伊尔,火红色的长发在下端波浪式的流卷,散落着,迎着火光,迎着她异色的瞳眸。 很难想象役海里的天灾会被净除机关威胁,也要去往莱希墨苏,又是谁的阴谋或者其他的打算姚诗也不清楚,从南城跳脱出来时,姚诗也早已发现很多东西也都是被规划好脱离不开罢了,一摊死水跳到另一摊死水里,不过是辽阔的旷野与黑色的尘暴罢了,也好过被别人侍弄好的人生。可自由的代价就是空气中稀薄的髓质臭味与那有些疲惫的躯体。 与疲惫最相衬的就是饥饿感,饥饿比姚诗想象中的来的要早,女娲序列的姚诗过早的陷入饥饿本就是件显得诡异的事情,而其他的人,双胞胎,诺伊尔,冷脸男,包括被救治的那唯一的乘务员可能都更早的陷入这种饥饿状态,姚诗能察觉一些他们的感觉,凭借附着的毒牙。 “兄弟们,我觉得我们是不是需要互相交流一下。”比起乘客,姚诗这名侦探打算承担起一些更重的责任,打破这片僵局,毕竟那用矩阵架设而成的篝火快要燃尽。 “姚诗,来自南城。”姚诗率先开口。 “吴峰。”声音显得冷冰冰的,好像不夹杂任何感情,但对声音更敏感的姚诗听出了一丝急迫感,他倒是很靠谱,毕竟他能把那唯一的乘务员救出来,这个时候,列车的乘务员的信息就尤为重要。 “卡特尔,卡泽尔。来自大英伦。”双胞胎同时开口,脸上淡淡的微笑让人感觉很舒服。 “诺伊尔,来自役……海城”听见诺伊尔差点把自己役海天灾的事说出来,姚诗轻轻盯了她一眼,好在她只是语言模块有点崩坏,脑子并不傻,在一个都是人类的地方暴露自己是天灾总归不是个好行为。 几人报完信息,气氛总归好了些,而姚诗也注意到听见“南城”两字,吴峰的表情产生了些许变化。 “你们对边境了解多少?”姚诗知道交流,报身份只是那么一份并不多的信任感,足够重量的信息交换此时似乎更为有用一些。 “我们现在应该在边境起始区。”诺伊尔的小手轻轻抵住下巴,稍稍低头,一副沉思状。然后看见周围人都没接话头,有些破功,“你们都不知道?” “不知道。”卡卡兄弟瞬间摇头,一副举手投降的架势。而吴峰听见这个问题也是皱了皱眉,没说话,显然就是自己不知道。 “现在世界分为边境,现境,深渊,现境是我们居住的地方,深渊在偏向于海的地方,边境在现境和深渊的链接处。” 包括姚诗,众人一脸期待的看着诺伊尔。 “但其实现在绝大部分区域都在边境,包括莱希墨苏也在边境。边境也不只是一个边境的统称,而是分为起始区,深区,末区。” “我先确认一下,都是前往莱希墨苏的吧。”姚诗插了一句嘴,行程的终点应该早早确认,毕竟等着女孩介绍完现在所处的起始区,众人还要商量接下来的目标,如果都是莱希墨苏还好说,不是一个目的话地那么事情还会更麻烦些。 好在几人都是点了点头,尤其是那双胞胎很认真的晃着脑袋,或许是大英伦出来的在此刻更没一些安全感,毕竟姚诗认识诺伊尔,吴峰和姚诗都是中文名字,作为双胞胎的两人可能与剩下仨人更不相融一些。 “起始区都是沙漠与荒漠戈壁滩,深区是海岸与港口一类,末区则在——”诺伊尔故意停顿了一下“海底。” “你的意思是,深渊所涵盖的区域要在海底之下。”吴峰此刻也是提出了疑问。 “是这样的。”诺伊尔介绍完,几人慢慢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姚诗也是自己想了一下自己在役海里的情况,波涛汹涌的海面好像还算不上末区,只算是深区与末区的交界线,而几人现在所处的荒漠,更像起始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始区,深区,末区,对庞大的边境的区域的划分更像是一场探索,谁也不知道边境之前发生过什么,遗境,天灾,兽,异化体,聚落,这些东西大概都曾有过。这些不着调的信息是从不着调的诸葛泽口气听过来的,他除了喜欢一边啃炸鸡,一边剖尸体外,其实懂的东西也不少。 “其实当务之急是我们往回走还是向前进?”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之后吴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其实现在无非是三个情况,一,列车真的发生了意外,二,莱希墨苏的入学考试,三,有人故意策划袭击。情况一向前向后都是无所谓的,情况二向后就是不及格,情况三,你无论向前向后都不能立马离开起始区,即使往回走,也会遭遇其他袭击。”姚诗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考虑几人的能力肯定是向前走最好,如果几人没有在边境生存的能力,自然是要回去的,因为…… “回去近一些。”诺伊尔开口了,但姚诗知道她肯定是不是想回去。只是想反着把话说死,而在诺伊尔开口之前,吴峰抢先了一步“不如先问问乘务员什么情况。” 几人目光移向那个前不久从火里逃生的人,比起这几个能利用髓质的人,这个乘务员作为普通人能从倾覆的列车中活下来实属不易,还要归功于姚诗身上的部分血液。 “等他醒来之前,不如先找点东西吃。” 比起现境,边境的消耗似乎更大一些,几人听见食物,肚子多少都应和似的响了两下,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此前的沉默终究是少了一部分,姚诗则是看着远处的土丘,与土丘之上的穹顶,苍凉的世界中那有什么食物,似乎只剩下了风沙。 “哪有食物啊。”诺伊尔有些丧气,因为显然面前的地方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脚底下十几米有个虫巢,你们能接受吗。”这次是弟弟说的话,罕见的没有同时发言。 “你们能打吗。”吴峰看见面前非常细微的浮尘,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我对边境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在起始区有一种能寻血的狼,所以我用了乘务员的血做了饵食,虽然不好吃,大概也是食物的一种。但据说能从狼群袭击中活下来的人不多。”看来吴峰考虑这个问题更早一些。 “不能打也得打啊,要么我们吃他们,要么他们吃我们。”姚诗说完之后耳边的声响就大了起来,不再是来自于毒牙本身的饥饿感,狩猎感,而是在天地晃动的感觉。 同时诺伊尔在听完姚诗的狗屁言论之后,手上也起了蓝色的光华,那个手段倒是和安安使用的天灾眷属的手段有点像,一个是蓝色,一个是金色的流华罢了。 而另一边的吴峰亮起了刀,双胞胎的哥哥推动了扳机。 “捂住口鼻,有眼镜的带上眼镜。”听见什么声音的姚诗突然喊了一句,因为这种天地都在晃动的声音姚诗听过削弱版本的,尘暴。 随着狼群的还有满天的尘沙,它们之所以狩猎猎物成功率高,是因为它们能唤起这种吞噬天地的风沙,而且它们能够在尘沙中穿梭,袭击,姚诗意识到这点时,尘暴已然将几人囚禁,一个个在尘中幽绿的眼睛,在不多的视野里透露着危险,而很快,更浓烈的尘暴将这最后一丝信息也给掩盖。 “围在一起,不要出去。”姚诗高喊,声音却被尘暴的噪音淹没,沙石撞着脸颊生疼,在口中泛着苦涩,姚诗只得用毒牙将全身覆盖。 姚诗本来不想动用毒牙的,因为姚诗发现自从天灾那次之后,每次使用毒牙那种暴虐想摧毁的无序意识都在熵增。 好在尘暴可以掩盖一切,即使是一场屠杀。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三章 骨血 血总是好东西,承载毒素,运输养分,“兽”的血也是一样,对人来说,对毒牙来说,对姚诗来说,毒素养分都有作用,黑红色的毒牙贪婪的将那些“兽”的血吸收,几乎触刃落下,狼的尸体就已经干涸,无视厮杀带来的暴虐情绪,姚诗的眼前闪过一丝光景,那只笼子里长眠的鸟那细小的身躯动了一下。 尽管只是一下,但也足够了,算是一份不少的希望,关于自己父母的一切还是莱希墨苏深渊边境诸如此类,姚时晴应该比自己懂得更多,可毒牙嗜的血和姚时晴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这是来自深渊的共性。 想法只是那么一瞬间,姚诗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毒牙甩着触刃,撕咬着兽的血肉,仅仅一边的血液还不够,姚诗便让黑色的毒牙与红色的毒牙分离,虽然在尘暴之中没有视野,但是那髓质的气息也足够诱人,其余人除了诺伊尔也都在风暴之中离散,其他人姚诗暂时未能来得及管,但自己和诺伊尔两个诱饵也够了,能够吸引足够怪物的诱饵。“兽”敏捷迅速,能够借助风沙,成群结队,可在此刻,使用髓质的姚诗更加危险一些。 “不用你来,我有……”姚诗刚想让准备出手的诺伊尔停下,就被随着风灌入喉咙的一大口沙尘呛到。而诺伊尔想停手也已经晚了,随着手中的水色流光绽放,周边的沙尘开始消散,雨,夹着沙子的土雨,从头顶下落,触到雨的姚诗与诺伊尔还好一些,只是衣服被沾染,兽碰到那些灰色的雨,则是直接被融化,变成一摊血肉,任由黑红色毒牙再次分裂的无数毒牙吸食。 姚诗视野里的兽死完了,尘暴也就停了,灰色的雨带上散落的尘让两人有些狼狈,姚诗直接是不停的吐着沙子。 “来一瓶?”诺伊尔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水,可她那个口袋也就能乘下一个钱包类的物品,大概是什么空间类的遗物。水有了大概也有些食物,至于她此前为什么不拿出来,应该是出于本能的防范。毕竟,现在消失的两人,姚诗也不能肯定他们也是去往莱希墨苏的,诸葛泽给自己的建议就是,出了现境之后,能不要相信别人就不要相信别人,因为没有制度与律法会去管理这些发生的事物,虽然在南城那些东西的约束对于随时要毁灭的天灾来说意义也不大。 “谢谢。”姚诗接过水,有些冰冷的温度更加坚定了自己判断。但疑虑又不只只是那两个人,还有性情与之前迥异的诺伊尔。 姚诗接过水的瞬间,毒牙已然待发,随着接下来问题的答案。 “我和你第一次相遇在什么时候。” “占卜室。之后是在调查局。再次见面就是役海。”诺伊尔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回答的很迅速,但姚诗又有些怀疑这些答案是否早已经准备好了。可如果猜忌蔓延,自己又怎么走出这片戈壁呢,姚诗收起了紧绷的毒牙,用语言发起了下一次试探。 “你不是被净除机关威胁的。” “……我是逃出来的。”没了一开始的脱线,诺伊尔的神情开始变得正经起来,或者说她上车时的那些话是保护色呢。“早在你终结了那个天灾的时候,我就被主体分裂出来,拿着统辖局给的身份,和你一起上了这辆车。” 主体,分裂,先不管这类似于什么分真的词语,姚诗意识到一个问题,“一起上了这辆车?可你明明。” “列车的特点,为了保证在边境正常行驶,避免天灾的干扰与污染,使用了熵增带来的时间与地点的乱序,你上车的时候应该看到了人山人海吧。” “确实。”姚诗答道,本以为那些都是幻象,可事实竟然都是他们是确实存在的,也不难想象,诸葛泽和自己说过,白歌承诺过想离开南城尽可以离开。 等等,南城的天灾都被自己gank了,为什么还要离开。姚诗抬头,看着在自己面前,见过又有些差异的诺伊尔。“你说的主体,分裂是什么意思。” “这个很简单,就是诺伊尔察觉到了危险本体留在了南城周边的役海,我作为另一个她,来到了这里,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两头下注,我们都是本体,但在解释这个之前,你得明白你杀的天灾是哪一只?” “哪一只?难不成南城还有两……”看着认真的诺伊尔,姚诗似乎理解了白歌口中的遗冢还有仇恨是什么意思。“你是说……” “以现在现境的能力,真正杀死天灾的近乎没有,所做的只能是耗尽天灾的能力让其沉睡,据我所知,你干掉的那只似乎只是老天灾的遗冢,而别忘了,南城的异常并不是一处,根据我的观测,另一只新生体也是在南城出现。或者你解决的就是那只新生体,之前在南城为非作歹能量耗尽的那只又在蠢蠢欲动。” “那白歌为什么没有……”姚诗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而这时候,少年也知道女孩为什么要操控,要安排自己的人生。 “你的女朋友让你来这里未尝没有这个原因在。”诺伊尔看准时机补了一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姚诗再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停住了,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总的来说还是激动,因为面前的诺伊尔已经变成了姚时晴,白皙的皮肤和俊俏的脸庞,务必熟悉,再一开口,姚诗多少有点哽咽,可巨大的情绪之下,姚诗仍然有些谨慎的想到一个问题。 是诺伊尔本身就没有出来吗,鸟人早就醒了然后装作她的样子跟了自己一路,这符合他的性格,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实中的自己可能一直在自言自语。 “你想多了,我是刚醒的。” 姚诗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两只手就掐上了自己的脖子“救人就救人,哪有tmd拿深渊生物的血往鸟嘴里灌的啊,我现在一喘气都是狼血味。” “不是我。”姚诗晃动着手腕,一方面在挣扎,一方面在暗示。 “小黑啊。那没事了。”姚时晴松开手,双手掐腰,打量着有些狼狈的姚诗。 而姚诗则是抿着他嘴里的“小黑”,这是毒牙的名字吗,等等,他为什么知道毒牙的名字。 “因为,我是你爹。”姚诗刚刚陷入思考,姚时晴的脸就突然凑到自己脸上,还有那晃晃悠悠的声音,把姚诗吓了一跳。 “你不必去思虑南城的事情,短时间内没有问题,足够你在莱希墨苏获得力量之后再回去也不迟。” “好。”姚诗点了点头,虽然心头还是有些阴郁,但有些安慰也是好的。弱小与强大,姚诗在面对祂时,早已有了定义。 “信,你看了吗。”借着姚诗刚刚回复的心情,姚时晴准备再给姚诗一刀。 “看了。” 姚诗已经不想去管为什么自己明明说过要把信撕掉,他还知道自己在列车上把信看完了。他总是这样,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然后说一句—— “因为,我是你爹。”似乎是知道姚诗想给他一拳,这次姚时晴的脸没有凑上来。他知道用这么一句烂话能缓解一下姚诗有些烂透的心情。 “你觉得就那么简单吗?”此时姚时晴的语气倒是符合信里他的身份,一个魔鬼,来自深渊,来自地狱的魔鬼,话里皆是诱惑,对于恶的诱惑。 “你什么意思。”姚诗本能的有些警惕,因为姚时晴给自己的感觉很不对劲。 “不好意思哈,空气有点新鲜,本性难以压抑了,我尽量。” 姚诗更有些无语,自己的大脑在这短短的时候似乎接受了太多这个阶段不能接受的信息。但姚诗大概能明白,姚时晴苏醒的原因有一部分也是来自所处的环境脱离了现境,至于他口中的隐情,也不是自己现在该考虑的,未来的时间会告诉自己答案。 “总之事情结束后我会跟你好好聊聊,不仅仅是你父母的真相还有世界的一部分真相,先忙好你自己的事,向北走三公里有个休息所。” 姚时晴废话半天终于给了姚诗关键信息,可现在的他能够信任吗? “肯定能啊,因为我是你……”姚时晴是能知道姚诗想什么的,姚诗利用这一点,判断了一下他的身份,同时借机给了他一拳,没有多少力道,带有些许威胁的和旧友般的肆无忌惮的意味。 而一拳过后,他消失了,偏中性般的俊美和贱兮兮的语气就是很讨打,可打完之后,姚诗有些后悔,摆在少年面前的还是这片戈壁,充满谜团的起始区。 可真的是起始区吗,姚时晴口中的两个词被姚诗捕捉到,新鲜与深渊生物的血,而不是起始区生物的血,模糊的概念让姚诗分不清楚,于是姚诗看向了和自己并行的女孩。 “你说列车上时间与空间有些乱序,那是不是意味着……”姚诗想用思考和推理甩掉脑海中有些烦人的想法,可思考与推理也被诺伊尔堵上,还是用一整块法式面包,直接塞到了姚诗张口的喉咙。姚诗看向她的时候却是一脸严肃,仿佛在躲避什么。 姚诗想往下继续说,却被诺伊尔制止,这个推理本身就已经有了结果,思绪往下推理,时间与空间都是乱序,那么这里也可能不是起始区,但吴峰依然用诱饵引诱来了起始区的“兽”,是不是代表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有意为之,毕竟空间都是乱序,几人可能也已经到站了,而一开始姚诗想法的入学考试,似乎比想象中更难一些。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四章 咒所 沙漠与戈壁这个形态群落里终究还是出现了姚时晴口中的休息所。 在一片显得比平时之地更加萧瑟的戈壁后的山谷内,有了这些勉强能称之为建筑的东西。闪烁的灯旋转着不同的色彩,放到现境绝对是光污染刺眼那种级别,但是在巨大无比的月轮下作为背景的静谧与寂寥倒是能衬和这几分光,光散射在上了年头的一点不透明的玻璃上,泼散在这片世界里,世界的上方是标识。 褴褛,飞旋? 几个铁皮拼成的字上面又被各种涂鸦沾染,而如今铁皮与涂鸦只剩下时光雕刻腐烂的结合和散发着锈蚀的味道 这个旅店倒是像片被诅咒之地,姚诗也不知道称这片在荒漠中废土气息的建筑为旅店合不合适,毕竟这种带有住宿意味的建筑在现境中都被称之为酒店,青年旅社等等,现在回退到一个古老一些的词汇只是因为姚诗与诺伊尔那更加古老的装扮。侦探与他的助手。 至于为什么是侦探,这个倒是诸葛泽告诉姚诗的信息,在边境莱希墨苏这两个地方最好能有一些身份,可以遮掩自己的身份,用来获取一些信息与报酬,还可以获得一份经济来源。经济——姚诗其实也是缺的,白歌给自己的卡大概只足够自己在现境生活,边境的遗物与炼金造物,炼金材料都不便宜,即使白歌在南城有些房子,那又能值几个钱呢。那一张薄卡在姚诗的口袋里,姚诗不知道它的轻重,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花白歌的钱,孩子长大了,总归是要挣一些。 至于侦探的助手,诺伊尔再熟悉不过了,夹杂着死亡带着的仇恨,她又穿上了那套衣服。侦探的衣服也是诺伊尔提供的, 而当姚诗穿上这身自己在遗境中穿过的衣服之后,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件衣服从遗境中拿出来,会不会是什么遗物,能让自己的身边发生什么案子,毕竟有了案子,才能叫侦探。 “这件衣服是遗物吗。” “虽然它是从遗境带出来的,但它并没有那种需要髓质催动的功能。” “知道了。”姚诗点点头。 “你有你有觉得这件衣服很合身。”站在远处的诺伊尔用手打量了一下姚诗。 “合身?” 姚诗突然发现这件别人的衣服自己穿上去非常合身,是因为自己穿过这件衣服吗,在遗境中合身那是因为自己穿越成了侦探,而现在合身…… “……时间不早了,先去吧。”诺伊尔跳过了这个话题,而姚诗也不想和死去活来的查尔斯再有什么纠缠,看着诺伊尔先行离开的背影,姚诗注意到了她手上那枚戒指,刚刚她就是从那里把衣服拿出来的。 能够存储东西的物品白歌也嘱咐过,大都是些遗物或者炼金造物,这些在现境她给予不了支持,所以让自己不管多少钱尽快买一个。 炼金遗物,储物戒指,侦探身份,来到边境后边境新奇的事物一个接一个,姚诗突然想到侦探本身是在求索,而自己现在不也是如此吗,在辽阔无际的边境中,将一切求索。父母的真相?不仅仅是这一切,姚诗对姚时晴口中那世界的真相也有一部分兴趣。真相之外,还有南城那些秘辛,那些过去,真得把鸟人给薅干净。 求索之人推开了那扇大门,因为不是木材的原因,噪音没那么大听上去也不那么沉重,可推拉的困难程度也比得上现境那种上了年头的小超市。 与姚诗预想中差不多,空无一人的大堂,上边一片破旧的桌椅和一个百无聊赖的店员。 可还有音乐,偏向于摇滚和一部分的古典乐,一张老旧的碟片在不起眼的角落游荡,游荡在这片略显空荡的房间,起伏,缓慢的起伏随着摇曳的色彩,不断消失,不断绚烂,像海上的涟漪,在淹没与化为浪潮的状态叠加。 气味倒是还好,淡淡的泥土味与廉价的洗洁精的味道缠绕在还被尘沙的土味包裹姚诗诺伊尔的周遭,给两人遮隐不少窘境。还有一点酒精,也不是劣质的酒精味道,反而非常醇香,香到尽管离姚诗很远,姚诗还是能隐约的感受到那么一点酒的气息,而劣质酒没有这个功能的,人们会下意识的以为是某一处腐烂。 “先生和女士,您二位。” “住店。”诺伊尔代姚诗淡淡的回了一句。 “……您确定要住在这个鬼地方吗”穿着有些发旧的侍者服装的男人居然没有在意新的声音而是奇怪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伸着脖子凑到两人跟前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今晚上午夜左右会有一辆列车经过。”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们并不需要。”姚诗的语气还是比较客气,带着侦探天然那份亲和与探察。这个休息所是姚时晴点到的地方,自己不可能轻易离开,即使有那么一辆列车,本身就在囚笼里,列车又能开往何方呢。 “几间房。” “一间。”姚诗刚想开口,就被右侧的人抢先喊出一间,她应该也和自己看出了这个地方的古怪,替自己做出了选择,不过她不在意,自己的答案倒是不那么重要了,生命的重量倒是比起那所谓的贞操名声重的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晚上二十五,请问您选择那种方式支付。”声音落下,色彩落到侍者的脸上,蔚蓝色,在他似乎是因熬夜发黑的眼眶里。 “髓币。” 又是侦探听不懂的词,但侦探能听懂这些都是黑话,下一刻,出现在女孩手中的是三枚骨质的硬币,两枚较大一枚较小,大概是二十五的面额,髓币应该是边境的货币,可“髓”这个字的含义,值得寻味? 似乎是印证姚诗的思想,诺伊尔拿出之后并没有直接递给侍者,反而是将其放在手心之中,手中出现的闪着光彩的湛蓝色的髓质向其涌入,时间不长,大概两分十五秒左右。 “现制的髓币,代价似乎过高了。” “你的小费。” “感谢您的慷慨。”一把显得精致的与这个旅店格格不入的钥匙,出现在桌面上,侍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吧,侦探。”看着还在思索的姚诗,诺伊尔发出了邀请。 “房间在楼上左转第二间,祝二位今夜愉快。”侍者抬头,微笑着目送两人离去,姚诗在变幻的光与色中却看到了他脸上的印记,似乎是刚刚刻印上去,淡蓝色的海浪标志在他的眼睑处,格外显眼,再看着面前走在旋转楼梯,穿着与自己同样款式大衣的诺伊尔,侦探开始思索自己的处境。 错乱的信息,无论是将行的列车还是这个旅店都与外边的荒野格格不入,与边境这个词语代表的本身都不相同,再加上能力有些许危险的诺伊尔,还有最开始遇到的失踪的几人,各种疑点与谜团随着未揭露的信息接踵而至,且自己也无法根据残缺的信息做出推理,一旦形成错误的逻辑链将导致自己的误区。 知道的太多呢,从诺伊尔止住自己那时的推理开始,自己与她似乎已经陷入了莱希墨苏这座象牙塔的测试之中,危险的不仅仅是推论,还有思想,姚诗不敢深入太多,能检测思维的序列大致也是有的,姚诗感觉自己一旦知道太多,就会有其他东西找上自己,导致这场测试失败。 那么自己的目的应该是什么,姚诗摇摇头,走上了那处与现在境况差不多的旋转楼梯,思维回旋,步伐反复。旋转与高度让人进退维谷。 似乎侦探这个词语对上天灾和边境就是一个反义词,知道的太少连如何死亡都不自知,知道太多又被被不可知论之物盯上。 楼上的走廊仍被一楼的光污染侵袭,只有一层的旅店二楼也是与大厅联通的,一眼就能看到来时那个有些斑驳的大门。 音乐还在放着,还未来得及进门的姚诗看到了尽头那扇半掩的天台。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抽根烟” 给予诺伊尔一些空间,同时自己也想和那个鸟人谈谈,姚诗找了个借口,可却真的在自己的口袋里找到了一盒过于新的烟草,在凌乱的色彩下有些许闪亮的包装似乎已经代表了他的存在。 “晚上好,侦探。” “晚上好,鸟人。” 来到了又一处天台,尽管是边境的天台,可陈设布置其实又和现境没什么区别,那个鸟人就在那里,静静的望着边境的天。黄胧而又巨大的月轮,就那么挂在夜这个屏幕上,像一个大号的图标。 “想家了?” 姚诗知道姚时晴从来就不是现境的人,而如今身处边境的他能摆出一副这样的姿态,有点像是对逝去之地的留念,但他这样又是否在表明这个地方不是被圈养起来的囚笼,而是真正的边境呢。 “猜对了一部分,你可以理解为这里即是边境也是被圈起来的地方。” “……”姚诗本能的想说话,可还在担忧有什么禁制。 “好,足够谨慎,但在这里没那个必要,而且脱离了祂的樊笼,尽情的问吧,姚诗。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五章 命数 “在你问之前,先问一个问题,你信命吗。”姚诗看着伸出一根手指,又将其放下的姚时晴站在自己前方,直挺挺的站着,站在天台上,异人的俊美,带上一副孤独的面具与气质,孤独是很难有气质的,但有些人你看着他就觉得他该是一个人的样子身边不可能有些羁绊。 可在现境之中一个人如何完全没有牵挂呢,即使如姚诗,游离在边境和遗境,还有些敌人在自己身侧,只有役海那次,一个人独一支舟,孤人存与役海,面对自然,真正才有一丁点儿那种孤独的气质。这种气质,这种韵味姚诗还从白歌身上找到过,她有手下,有朋友,按理说还是有些羁绊,可当她独自在天台上,独自在风沙里,姚诗能感觉周围的事物在与她割裂,姚诗觉得那是她复仇或是身上的责任的心理导向在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毕竟在姚诗亲眼见识过她的能力之后,南城谁最强大清晰可见,而强大的人作为胚胎似乎更加稳定一些,她既因为复仇与责任与人隔离,与社会割裂,似乎很容易裂向深渊那一方成为天灾的拥簇,可也因为这些心态自己不能放弃的那份坚强致使她处在这种脆弱的平衡之中。 白歌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她却也迷茫过,天台上跳楼的那个女孩,谢馨然身上,姚诗都察觉到这份气质,她们的未来却没有白歌这份脆弱的平衡,而是逐渐裂向自己的深渊。 如今,姚时晴,鸟人,乌鸦里的囚笼身上这份气质再次浮现,姚诗不由得有些警觉,可他不一样,这份气质似乎是他的本能,仔细想想,他与深渊可没有什么导向,他就是深渊的一部分,难道说这种微妙的气质与感觉即是与深渊的联系。 思绪缓缓延伸,可当少年半步踏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之时,停住了。 “不信。” 天台上的围栏不知何时消失,再向前一点,姚诗就会坠入下去,但下方不是一层的褴褛飞旋旅店,而是一个噬人的黑洞。但姚诗答出了这个问题,无论是自己从在南城底下第一次被救下,到一次次的事件,到从现境离开,姚诗能感觉背后有些不该有的推力,但姚诗觉得那些该是人与天灾,不是命。在姚诗说完这一句后,他清醒过来,收回那迈出去的半步,至于为什么是半步为什么不是一步,又是否是别人的安排,他不知道,他安静的看着另一边的姚时晴。 “我也不信。”姚时晴说完,自己也踏上了天台的边缘,他更直接一些,转过身向后踏出半只脚,以一种极其微弱的平衡在天台的边缘,姚诗看见他下一刻似乎就要坠下去。只需要一阵风,就可以将瘦弱的他吹向深渊,可是他没有,两人静静地等了有一会,什么也没有。 真的什么也没有吗,姚诗觉得以他现在的支点,他只要呼吸紊乱一次,就会从高塔上坠下,可,夜平静如风。 “那你觉得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姚时晴从不稳处下来,他走那双精致的皮鞋刚刚落地,那处敞开的天台就已经变得来时那样,似乎从未变化,脚下还是那个旅店的前方,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姚诗在遗境中见过的那把精巧的手枪,他拿出子弹,放入弹仓,熟练的拨动转轮。这个姚诗在遗境中见识过的游戏再次出现,而姚诗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再次拿出这把枪,将冰冷的枪口抵住自己,但他口中说出了一些关键字,未来。 “未来。”姚诗真正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本想很直接的开口,却突然停住了,毕竟突然问自己未来怎么样谁能说的清楚,可当这两个字真出现在姚诗的脑海里,这两个字在此刻好像变得难以琢磨,回到南城正式加入统辖局,继承父母的事业,回归普通人生活,无数的想法如火焰般燃起,又被鸟人的一番话熄灭。 “不必设想了,其实这个世界没有未来。”第一枪开出,转轮拨动,空膛。 “实话实说,你设想这些东西都是理想中的情况,毕竟再过个几十年世界要完蛋了,你还是练练级跟我跑路吧。” 第二枪空膛。 “……什么叫世界要毁灭了。”姚诗知道这也玩完,那也崩溃,整个环境肯定是走向颓势的,南城一隅就能窥得许多,但大环境衰落总得还有高个子顶着,从鸟人嘴里说出来的情况比这更糟。 鸟人在姚诗问完之后,把枪递给了少年,少年看着那近乎病态苍白的手,握住那银色的手枪,接过的时候手不免还抖了抖。 但鸟人并没有示意姚诗开枪,姚诗也只是握住,握住手中那残余的一丝温度。 “你知道深渊现在侵蚀边境的速率吗。你知道边境侵蚀现境的速率吗,你知道近几年遗境出现的个数吗。” “大幅增长?” “翻倍。从深渊出现,到现在已经翻了8.92倍。” “其他人呢。人类总不能全死绝了吧。” “……还真是,你口中的其他人大多都已经在浪潮中死去,统辖局还是净除机关那些只是些未成熟的新生代力量,我只能和你说现在人类最能打的人在净除机关。用来对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平叛。”鸟人顿了一下,而姚诗也很快理解了这些,毕竟…… “好”姚诗接受总是快一些,毕竟自己开局自带一套甲胄,刷新在一个培养皿里,就算世界毁灭这些对自己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不过是一个坏一点的开局罢了。 “现在你可以聊聊你的未来了,在如此崩坏的环境下。”鸟人用手肘碰了碰姚诗握枪的胳膊,姚诗点点头端起枪,对准了自己的眉心,开枪。 肆意的风吹着空荡的天台,姚诗的耳畔全是那空荡的枪膛里转轮的声音。 这把枪的作用似乎在印证命运和未来,姚诗看着脸上惊不起一丝波澜的姚时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这颗子弹会在他的脑袋上爆开。 可是也没有,他平静的举起枪,平静的对准自己的胸膛,平静的接受了这一次也没有子弹的境况。 未来啊,如此的境地,自己的未来似乎只剩下在人类这条将没的舟上反抗到底,可好像不仅仅如此,因为鸟人口中说过了另一种可能,练级跑路。 跑路?还能跑到哪去,离开了聚落,离开了现境,姚诗不觉得自己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但姚诗突然记忆起,似乎鸟人也不是人类,在姚诗父母的口中,他可是恶魔,来自地狱,地狱听上去就得和深渊一个层级,而他说带自己跑路,也不是不无可能,思绪延伸下去,姚诗的父母是研究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其与恶魔签订契约是否能想到这一层呢,早早知道人类将亡,自身有寻至死地,其中的东西有些耐人寻味。 “有时候离去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不是吗,边境,地狱,深渊中不乏离群之人。” “白歌呢,我的那些朋友呢。” “协议中,你可带走一人。” “不够。” “你也是有那份性格的人。你真的在乎他们吗,就算你在乎他们,他们在乎你吗。毕竟你也只是他们安排的一部分。” 姚诗大脑有些乱糟糟的,原因无他,因为鸟人口中的大多都是实话,姚诗自己也不能确定白歌对自己到底什么想法,只是做好了安排,等待着自己归来,尽管不是自己的选择,尽管离去与归来之地亦即将覆灭。 父母,理想报复,白歌,离去,将灭之世,鸟人给的这些信息令姚诗的头脑乱糟糟的。姚诗开始觉得面前的天台在与记忆中的影像重合,似乎站在自己旁边的不是姚时晴,而是白歌,是诸葛泽,是老姚,是自己的父母。 姚诗在失温,姚诗感觉到自己血液的温度在极速下降,晕眩感与混乱让食指到了扳机,枪口已经对准了姚诗的头颅。 再一枪。 再次出现的风,夹杂着沙尘,让姚诗冷静下来。姚诗并没有冷的感觉,反倒是一种熟悉的温暖感在姚诗胸膛扩散,血,不只是胸膛,少年的血,也不在冰冷,开始有那么些温度。 姚诗看到了虚影,她的虚影,她在天台上,她在风中,她孑孓的一人在废墟上坚强的站起,她衔着两人的死尾。 “虽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但你比想象的要坚强。前戏结束,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鸟人摆摆手,接过了还剩两枚子弹的枪。 “有些事,你不必告诉我,只需告诉我时间就够了。我的未来,我的命数或许我现在不能确定,但我确实拥有着那份该死的气息,可我依然拥有其他东西,我的未来就是我要改变它,改变她与城市坠亡的结局。是我要查清楚,解决它,我会亲自查明当年的隐情,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他们的事业我有可能不能完全继承,但目的殊途同归。” 未来不必是确认的事物,足够自己向前就好了。姚诗突然记忆起,自己以前那份绝望,因为疾病,无论如何,姚诗都看不到自己能活下去的那一份未来,只能将希望寄于最后一根,由老姚伸出的虚假的稻草。 “姚诗,你真的比以前成长很多。以前的你只能死死的盯着那片天,现在的你想要跃过那片天。” “时间够吗。” “三年。足够我,也足够你成长了。” “你还会帮我吗。” “我一直在帮你。来到边境,我的现制解除了,你进入自己的域时,我会在那里等你。” 姚时晴开枪,对准的是天空,应该打不中自己,也不一定是那倒数第二颗子弹,可真有那么一枚子弹,进了他的脑袋,将一切炸裂开来,包括那早已顿滞的时间。 血在姚诗脸上弥漫,毒牙却没有舔舐,只是静静着等待姚诗接受这一切,姚诗望着他的尸体,看到了所有光彩,随着他的腐烂消失,少年再次回到天台的时候,手中的烟卷燃尽了,最后的火光在天台地板上的一簇余烬里泯灭,被一抔吹起的尘沙覆盖,其实姚诗一直知道,他在帮自己,用他的方式。 这是少年相信的未来与不相信的命数。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六章 新程 域,地区还是能力,他为什么又要把自己隐于此地,回过神来,再次目睹他的死亡,姚诗发现他总是谜语人般给自己透露信息,仪式感颇多,可众多的细节需要自己去剖析,但也是有好处的。 姚诗推开门,猛烈的风与可视化的尘疯狂的从那一点点缝隙中拥入,用了些力,将门关闭,少年又回到了光线有些黯淡的房间,衣领拉得很高,似乎是外边的天气有些冷了。 姚诗心绪有些复杂,也不知道下一刻该干什么,在陈设不多的房间里,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清爽了许多的诺伊尔,却没在房间中察觉到些许的水汽,大概是动用了髓质的力量,没选择贸然在这种。诺伊尔就坐在床上,看着发呆的姚诗发呆,一男一女实在是没什么话题。该聊些什么,大概也就是对现在的计划,可姚诗的情绪还有些难以平复。 “你眼中的迷茫少了许多。”诺伊尔的发呆有了作用。 “该找点事干了。”姚诗近乎是凭借本能在说话,可话出了口才发现自己有点走神,答非所问,便轻轻的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 “域是什么”似乎是脱离了那片顿滞的时间,姚诗的大脑活泛起来,突然意识到面前可是有着对髓质序列了解更深的次生天灾,还用自己思索什么呢。 “二阶序列能拥有的能力,其义和领域差不多,要么别人受到影响,要么你自己获得加成。”面对姚诗的问题,诺伊尔没有任何犹豫,毕竟现在的他虽然有些奇怪可身上那富含生命力的髓质,一直是他。 “那我之前?”姚诗步入二阶也有段时间了,可诸葛泽甚至白歌都未和自己说过这些,是有什么隐情吗。 “有没有可能你已经在别人的域之中了,这些东西的存在和影响都是潜移默化的,且域对现境本身来说就是一种污染。” 矩阵,茧房,姚诗好像是理解现境为何能阻断一部分天灾,有谁的域将域的存在遗忘了? “白歌也有吗。”她的强大姚诗是见识过的,她受不受遗忘这层域的影响呢,还是她故意不说。 “有,是……现在的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是啥?”姚诗问完好像意识到什么,她难道就是这层茧房的制造者,但那不应该啊,她是制造者却自己也陷在囚笼之中吗。 “不,她的域是无言戒律,这也是她真正能对天灾造成伤害的原因。” “她为何……不和我说呢。”姚诗想问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来到边境这些危险的地方理解了域似乎更加容易一些,多一份站立与保障,等等,还是说她已经和自己说过了,诸葛泽不和自己讨论这些也是受了她的安排。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姚诗继续询问。 “我……,我该如何进入自己的域。” “准确的来说你进入二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与查尔斯的加成,所以你与真正的域还有一段距离,这个东西还是要靠自己的摸索与寻找,我很难给你具体的建议,只能说你处在什么环境最舒服,或者什么环境最能力最强,那么你就最需要这样一个域来提升你。” “域的塑造会和外物有影响吗。”姚诗认真的盯着女孩,她坐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轻轻的晃动的那在长衣的双腿,修长,笔直,天灾与髓质的造物本身就是完美,只可惜姚诗不看场景,也不解风情。 可谁在乎呢,将死之人,将亡的族群会因一次谈话而泛起涟漪吗,在这个时候情爱总是廉价一些,感情也足够靡贵,相处长了可能只剩些并肩作战的认同感罢了,毕竟交付的不仅是感情还有生命,重中之重的生命。 “会的,内心与外在都会造成影响,可真当你第一次塑造自己的域的时候过程是不可逆的。”诺伊尔看见姚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姚诗脑袋里有些幼稚的想法,可少年不得不对背叛有些敏感,因为他不想再次经历。 “去莱希墨苏吧。”姚诗想起了她对自己说的这句话,莱希墨苏,希望之城,自己如今却在边境莱希墨苏的测试里,倒是有些意思。 “你问完了?”说的好听点是诺伊尔看见姚诗的脸色好一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东西。实际上看见了姚诗在很诡异的笑容,也不是很诡异,只是出现在目前的境况里不太合适。 “你说。”姚诗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是她有她的思虑,准备开始拷打自己了。少年找到房间内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有些年头的木制品似乎在对自己这个外来客发出抗议,可少年只是满不在乎的搭着腿,腿上再搭起自己的臂腕,身体的罗列伴随着思绪的转换,刚刚的疑问不过是为接下来的长途跋涉做好准备罢了。 两人大概要进行一些信息与情报交换,对于这座旅店,对于边境,对于莱希墨苏的思考姚诗有些推断但还是要吃足信息,毕竟少年也想要个好的开端,且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诺伊尔值得信任一些,自己和她的另一具身体有过合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冷静,坚决,果断,具有天灾该有的一切品质,也有属于她那细微的感情,倒是和白歌有些想象,或许这是深渊降临之后,一代又一代奔波之人的缩影。 “你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考虑。” 自由命题啊,少年抬头,轻抿着嘴唇,想想也是,对于现在的境况信息太有限了,无非是抓住几个关键点。 “失联的吴峰还有双胞胎,今夜将行的列车,还有这座无人的旅店,这是我们目前得到的信息,既然非要我们挖掘什么,那么我只能推断,列车还有一辆,那个应该是我们的时间限制,同时吴峰和双胞胎大概会再次出现,要么作为活人,作为参与者,要么作为线索。” 线索两字姚诗咬的重一些,毕竟在现如今的环境中成为线索很大可能是被天灾侵蚀,然后拼命留下踪迹,这种虽然他们已经死了,但姚诗却不用对他们的身份起疑,如果他们再次出现,姚诗反而会怀疑他们的身份。 说来也有些自私,尽管姚诗对两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坏,但在沙尘出现时,姚诗保持着谨慎,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导致了他们的失联,这样的结果就是姚诗失去了对边境有知识的吴峰和看上去也有些疑团的双胞胎这条线。但同时避免了风险。 “我觉得他们还会再出现的。”诺伊尔发出了自己的推论,姚诗也明白她口中的含义,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旅店是周围唯一存在的看上去的安全地带,如果他们还活着,还想继续前行,只能在这个地方会面。若他们不再出现,结果无非就是死去与失踪,但两人也只会叹息生命的重量,却不会后悔当时的谨慎,毕竟关系还没到位。 可如果一开始自我介绍时,几人都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信息呢,大概又会有新的怀疑和新的谨慎,并不是姚诗与诺伊尔显得冷血,而是身份交换还是这样,诺大的无任何规范的边境,谁都可能是带枪的猎人,被天灾同化侵蚀污染的个体。 “列车呢。” “明天再谈谈吧。” “好,不过,你还有髓币吗。”对于这个新的货币,姚诗很感兴趣,但具体如何操作自己却并不清楚,只能是看着诺伊尔现场制作,髓币的意义与作用在边境似乎比现境的货币更为广泛,而那个侍者处在那个位置,想打听更多的信息,两人出的筹码大概也只有髓币。 “髓币,用兽的骨和髓质制作,兽骨含一部分价值,髓质含一部分价值,而评判价值的方法还是髓币里的髓质含量与精纯度,含量是兽骨的质量所致,精纯度是你的髓质。”诺伊尔知道姚诗口中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拿出信息总归是百利而无一害,他对自己的信任也能多一些。 “那其实现在的场景很简单,有离开的方式,有时间限制,有疑点,这处在边境的旅店更像是一处遗境,对于我们两个的考核大概是能对其秘密的挖掘有多深。”姚诗笼统的先做了个总结,毕竟很多东西都是下意识的判断,而人总喜欢把事物往自己熟悉的去靠拢认知,两人都在大英伦经历过调查局这个系统与役海的遗境,这样理解起来肯定是没错。 “那疑点是什么呢。”诺伊尔也发现自己有些急了,这个阶段大概还是收集线索的阶段。 “外边的尘沙。”刚刚在外时,时间停滞之时还好,现在已有些不对劲了,环境总是髓质啊天灾的最直接的表现。 “那今天先结束吧。”诺伊尔也不想在这寒冷的天气挑战旅店外荒凉的戈壁。 “好的,我去洗个澡,我睡外间。”姚诗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人,只是现在的境况确实需要休整一下。 “好。”诺伊尔直接原地躺下,穿着衣服葛优躺在那座看上去有些硬的床上。 “等等,你觉得这次如果说我们陷入维谷,他们是让我们就此被自然淘汰还是留下一些耗材。”面对诺伊尔的突发奇想,姚诗考虑过这个问题,其实比起耗材和尸体,能用的人才是他们想要的。 “你就这么没信心吗,万一过关方法多种多样呢。” 姚诗也在洗漱间拿下了自己的大衣,漏出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泛着血痕的伤口,自顾自的查验哪些需要处理,哪些可以自愈。换洗的衣物,姚诗倒是没来得及再问诺伊尔要,不过她那里大概有一些男性的吧,趁着她没睡着,先穿着毒牙要件衣服去,姚诗便用毒牙将自己的躯体包裹,向洗漱间外走去。 可少年没想到的是在昏睡的女孩床边,那矗立的巨大黑影打破了姚诗想象中的休憩时间。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七章 枯眠 夜深了。即使水流的声音从头顶覆盖到耳膜,姚诗还是能听见那狂躁的风沙肆虐着那有些可怜的玻璃,甚至还能从风的间隙之中,楼板的缝隙之中,楼下传来一缕有些舒缓的乐音。 老式的碟片,富有韵律的缓慢塑造着一些和韵律相符的场景,外乡人走进了褴褛飞旋旅店,一位落魄的对着老旧的风车冲锋,渔人在海边的灯塔遥望。总是未知与热情,总是将临着死亡。 舒缓的乐带上有着一定烈度的水流,如此的环境下,姚诗不由得把精神放空,疲惫感在这一瞬间开始疯狂的从姚诗的伤口处涌进来,同时,外边的风沙更响了,大声的敲着玻璃,呼呼的刮着白噪音,显得这个白色的浴缸更为舒服。 温暖在融化姚诗的思维,那根紧绷的线也已经被蚕食的差不多了,少年的双眼近乎闭合,仅仅剩下的那一抹意识中,姚诗耳畔的乐曲变奏,激荡,辽阔,哀伤,以祂独有的节奏传颂着祈祷和咒文,姚诗在一望无际的黑里看见了外乡人面对着孤独的海面,海浪涌起,平息,深海下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与海对视的侦探,怪物朝着旋转着叶翅的灯塔冲锋,灯塔顶端,是在端头,下一刻坠入役海的少女,她闭着眼,口中念诵着古老的诗文,灯塔的大门在怪物的冲撞下岌岌可危,似乎一切都将结束,怪物涌入,少女一跃而下。 水流在姚诗的发尖,耳侧,脊背,一簇簇落下,还在姚诗紧闭的眼睑处停留,似乎想撬开被水淹没的的少年。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我们每个人都该死,睡下吧,睡下才能直面自己的罪孽与死亡。 尖锐的嚎叫在姚诗耳侧响起,把快入睡的姚诗从浴缸中拖起来。 噩梦。 旅店的毛巾擦试着流着血水的身体,但其实身上的伤口经过休息已经好了大部分。但很快,姚诗就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并没有换洗的衣服,这个旅店没有浴袍一类的物品,转头看向满是血和沙尘的大衣又有些皱眉,让毒牙试着吞吃那些东西?再看着蠢蠢欲动想给自己一巴掌的手腕,姚诗犹豫再三用毒牙暂作一套黑色的衬衣,出了外室的盥洗室。 外边大概是诺伊尔关了灯,房间里昏暗的狠,同时也没有一丁点儿声音,似乎外边的风沙都在此刻停止。 不对劲,空气中弥漫那淡淡的髓质气息,来自侦探的本能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可这个房间再有问题也只能是房间里的人,姚诗进入里间,一眼你看就到了那个身体修长,巨大的黑色实体一般的鬼,矗立在诺伊尔的床一侧。 姚诗在别人的口中听过很多次祂的描述,如今却是第一次看见祂,深邃的气息在祂的周身弥漫,房间里已满是髓质的臭味,毒牙发力,瞬间爆发到祂的周遭,可姚诗刚刚用触刃碰到祂时,一切都只是虚影,姚诗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 诺伊尔死了。 尽管毒牙第一时间都知道了她的死亡,可真当姚诗为房间重燃光亮时,不可避免的尸体给姚诗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力。 死亡。 身体没有任何肉眼可见伤口,也没有任何属于人类般那微微的起伏,她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比起离开时姚诗看见的葛优躺,现在她十分端正的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无任何鼻息,手腕传来的痛楚也让姚诗意识到这不是幻境。 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她就以一种自己不知道的方式死亡了,耗材还是尸体……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后者。 朋友?算是吧,尽管她的主体还拿着刀对准自己的脖颈,但她那时候以谢馨然与安安作为筹码,但那时候的两人也已成为天灾的拥簇。好与坏,是与非,在这反复的世界中显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面前的人在自己面前停止了呼吸。 上一个在自己面前死亡的是武俊,他走上了楼顶,面对歌者选择了死亡,可歌者好像现在还是和统辖局一伙的,他的生命难道说就那么不重要吗,毕竟还牵扯着狗街,除非他没死,可他没死能去哪里呢,现境找不到总不能来边境了吧,乱糟糟的想法胡乱的发散成了一团乱麻,又与现在互相交织,耳边也不再是楼下那悲曲的谢幕,反而开始出现耳鸣,刺耳的噪音,脑海中的琐事,迫使姚诗疯狂清空着自己的思维,直至大脑中只剩下一件事。 凶手,凶手毫无疑问和祂有关系,那个在谢馨然嘴里,在白歌嘴里都出现过的怪物。在死亡之时出现,静默的黑影,不对,白歌看见过祂的全貌,但并未和自己描述过。 是祂杀死了诺伊尔,还是祂在诺伊尔的死亡时出现。 一张纸条,伴随着散乱思绪在姚诗的视野里出现,是突兀的吗,姚诗也不清楚,因为它那么不起眼以至于姚诗只关注到了诺伊尔的尸体,现在才发现那张桌子上的纸条,不过姚诗可以肯定的是此前这里绝没有一张纸条。 姚诗走过去拿起纸条,上边非常优雅的写了三个非常工整的字。 【不要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仓促而成,反而一笔一划十分工整,会是诺伊尔所写吗,还是祂故意留下的错误线索。 信息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不要睡】,确实不能睡,遗境之中,天灾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侵蚀你的肉体,还能蚕食你的梦境,在陌生的环境中轻易的陷入睡眠无异于和死亡画上了等号,那次在遗境里,也是睡眠,让姚诗面对到了那个梦境,可那是线索。 那如果自己被那时巨大的黑影杀死呢,是否现实也已经死亡了呢,这么说自己那时候反倒是过于冒险了。 此时的姚诗在浴缸里那份到了极点的睡意全无。而姚诗也是不忌讳的在诺伊尔手指上拿到了那枚戒指,钱与食物还有衣物自己先接手了,回到南城再给她的主体报酬就是。 现在……下楼去看看吧,那个有些奇怪的侍者嘴里该有更多消息,如果没有,死了人也该有了,如果还没有,毒牙也得让他有。如果他是祂就更好办了,死了得了,最终BOSS就在自己楼下,遗境也不能这么乱搞。 真正有位格的天灾,不会死亡,苏醒也十分缓慢,以人类形态出现的大多都是眷属罢了。 换上衣服,姚诗还看了几眼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副瘦小的躯壳,撑着查尔斯那显得有些大的衣服。比起之前更为孱弱的自己,可能只是内里多了一些肌肉,脸上多了一份坚毅。 变化总是无声的,姚诗第一次面对天灾时,耳侧全是鸦语,面对的是庞大的肉瘤,自己被其杀死,又面对那些兽,还是面对着白歌,唉。现在她又在干什么呢,或许比自己的境况更糟糕吧。 心脏难得的加快了些,极度的危险之中,姚诗只会让自己冷静,心跳,呼吸,基本都是一个频率,而这种频率下,睡眠也是似乎也是最终的结果。 姚诗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正依靠着镜子,近乎下一刻就要睡去,姚诗紧盯着在镜子里自己身后的那个黑影,祂在窥视着自己,祂在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姚诗缓缓的转过身子,却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如常,包括她的尸体。 空气中再次出现的浓烈的髓质气息,代表了祂曾来过。 不用攻击,不用偷袭,只需要在你放松之时悄然出现,等待着你的入眠。 不能睡眠有时候可比身体的痛苦更折磨,姚诗用冷水洗了洗脸,争取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洗完脸之后,姚诗发现那髓质的气息并没有消失反而在门外一直延伸,刚刚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 姚诗迅速推门,沿着髓质的气息来到楼下,却发现正要入睡的侍者,旁边并没有那个怪物的出现。 “你……”姚诗想说些什么,可有些担心他现在的身份,但也不能就让他这样睡去,便把身子靠在吧台,用食指敲了几下桌子。 “有酒吗。” 酒精的味道伴随着髓质的臭味弥漫在两人的周遭。 而侍者听见这一点动静猛然惊醒,从那种昏昏欲睡状态脱离的他额头已留下汗水,大口喘着粗气。 “谢谢你” 姚诗并没有回答,因为刚刚趁势打量了一下他的瞳孔和旁边布满血丝的眼球,还有发青的眼眶。 他没有睡——他知道睡眠的危害。 “你知道睡眠意味着什么吧。你为什么。”姚诗把已经拉开保险的枪拍在柜台上来表示自己的威胁。 “我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呢。”侍者搓搓,也不在乎姚诗手中的枪,从背后拿出了一瓶酒。 “你们大半夜来到这个地方,告诉你们离去的列车你们执意还要住在这个地方,我怎么判断你们的身份。”他抱怨似的说了几句,便又回身后寻找着开酒的工具。 “你还知道什么。”姚诗并没有立即动手和发怒,他觉得还有些东西需要斟酌一下。就在姚诗犹豫之时,侍者突然阴森森的笑起来。 “你也听见了吗,人来了。” 姚诗回身望去,一个血人,拖着一具尸体进入了这个旅店。 那张老旧的碟片似乎也到了头,回到了最开始的曲调。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八章 忘死 姚诗边上那扇有些老旧的窗开着,散过来白日的光亮,徐徐的微风吹着男孩的衣领,蓝白色的校服领子翻起,落下,反复之中,是时光,消不散姚诗望着空荡荡的右边座位的郁闷。 南城,姚诗出生的城市,断续生活过的城市,生了一场大病,这座城市也换了一次新血。过去的就过去了,养自己的人,伤自己的人记不得,记忆里关于过去的城市也就没掉了,新的城市过活了快一年,认识了几个朋友,如今近乎不剩下,姚诗知道自己不该悲伤的,作为时间的偷渡者,姚诗已经幸运太多,可身边的影子都空掉了,那些若有若无的学生记忆尽管只有一年尽管自己没认真参与过几次,还是有那种离别的伤感。 是推迟的高考,还是离开这座城市的人越来越多,还是严酷的大背景如此,就连这最刻苦的时候,多数人也没有多少笑容。 “姚儿,怎么闷闷不乐的。最近可快要考试了,别玉玉了。”下课有些无所事事的张扬看着姚诗有些郁闷,便做到了姚诗旁边,揽着姚诗的肩膀。 “我……也没什么,就是有点迷茫。”姚诗在张扬的热情下有些拘谨,或许是最后一次的原因吧,罕见的他没有挣脱开张扬的热情。 “迷茫啥,你迷茫前几天新闻上看到的《世界的真相》?”姚诗瞅着张扬,发现他的神情很自然,没有一些同学的忧心忡忡,也没有和一些同学一样奋发图强,还是有些大大咧咧的。 “你也看到了。” “嘿,你这话说的,谁没看到。真别放心上,要我说,就算世界快玩完了该过也还得过,学还得上,高考也还得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张扬滔滔不绝的讲着,姚诗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不可能和很多人一样离开这座城市,毕竟家大业大,所以他经常在班里宣传他这套无所谓理论。有些人唾弃,有些人支持,不过这些都和姚诗此刻的伤感无关,因为姚诗要拜别这个地方,即使这些争执,男孩也参与不了了。 “有些同学是跑了,但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不就是猪圈里的猪吗,知道自己要完蛋的,和不知道自己要完蛋的,起码你还能打两个滚反抗反抗。”看着乐观的张扬,姚诗想起了班长林欣,她污染的比张扬严重和谢馨然,安安,都被收容起来,张扬还挺喜欢她来着,如今被收容了,这部分的记忆也从张扬的脑海里遗忘,看着他有些爽朗的面容,姚诗觉得他有些可怜。 “你倒是乐观。”姚诗难得的笑了笑。 “不乐观不行啊,全家唯一一点基业都在这座城市,跑也跑不掉。”听到这话,姚诗突然想起他家里一直挺有钱的,如今一些企业跑掉了,他家在南城能有更多发展。 似乎是为了响应姚诗刚刚的猜测,“晚上有安排吗,请你吃饭。” 姚诗摇了摇头,罕见的回到了刚刚那种有些阴郁的氛围里“……有安排” “你小子不会有女朋友了吧。”张扬就是随便调笑了几句,发现姚诗这小子竟然罕见的沉默,随即有些难以置信。 “你小子行啊,我还想说我刚和班主任问了这次转学名单,咱班的大部分都是男生,别忘了,咱班上美女可不少,你这倒好,已经率先发展完了。”张扬说完,想起了什么摸了摸下巴。 “你小子应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老实交代,几班的。” 姚诗摇摇头“你猜。” “你小子眼光肯发高,是不是三班班花。” 张扬在姚诗肩膀的手开始给姚诗“按摩”,姚诗摇摇头。 “八班的?” 姚诗继续摇头。 “十六班的?那个我记得有对象了,还是说就是咱班哪一位。” “不是,我好歹也是有底线的。”姚诗试图把往自己胸口的张扬的手拨开,同性授受不亲。 “总不能你找了个富婆吧。”张扬开了个玩笑,估计是姚诗也不想和自己说,可他发现姚诗居然沉默了,只是接下来的话让气氛有些不对劲起来。 “你知道的,我比较穷,所以找了个富婆,她能带我离开这座城市。”姚诗神情有些黯然,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朋友面前说离开,尽管他也不知道两个人的感情有多少。 “真的?”张扬收起了那副笑容,脸色认真起来。 “有真有假。”姚诗第一次说离开的时候也带了谎言。 “走了好啊,走了挺好的,认认真真过点生活,真是富婆啊。”张扬有些木讷的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比我大几岁吧。” “你爱她吗。” “嗯。” “挺好的,挺好的。”张扬转头朝着窗外望去,杨柳依依,绿树成荫,可天空却是蜡黄色。 “我昨天睡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一个我喜欢的女孩,我追求她,她答应了,她就在我们班里,她就在我左前方的座位上,我在梦中看不清她的脸,我也想不清这里坐着是谁,今天我来到学校想看看她到底是哪一位,你猜结果怎么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里是个空座。”姚诗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那里确实是个空座,以前姚诗见过这个座位上的人,她为了她的朋友,现在她和她的朋友还在一起。 张扬罕见的没有在说话,把头仰起,闭上眼,脸上带着微笑,翘着二郎腿,抖着身子,好像在听什么音乐。 可姚诗知道,什么乐曲都没有,算上自己,张扬的几个朋友都要离开这座城市。而自己是最后一个和他说的。 离别也该是场曲乐,沁享的是离开的和不能离开的人。 “抱歉,我无能为力。”在尸体旁边因为过度疲惫加上失血的姚诗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在边境,守着那刚刚被卡泽尔拖过来他兄弟的尸体,收回来了从手心的刀口往下渗血的手,看着两张一合并的桌上那具冰冷的尸体,起身摇了摇头。 失温,心脏残缺,内脏消失,尽管姚诗在遗境中有部分医师的知识,现在可派不上一点儿用场,他死的太透了,别人都是还能抢救一下,这个可是连那一下都没有了,带来时就已经是一具沾满尘血的尸体无一点生命体征,即使姚诗给其灌入了女娲之血又有什么意义呢。 卡泽尔听完突然怔住了,好久一会才缓过来,十分小声的对姚诗说了一声“谢谢”,便回到了前台之上,将刚刚摆上的酒液一饮而尽,顿顿一口喝完,粗重着喘气,眼怔怔的望着前方。 所有人都在沉默,所有人又在注视着这个亲人在面前死去的人。 姚诗坐到了前台的另一边,他也不等侍者在那调酒,直接把那瓶原浆拿过来,灌上两口,和卡泽尔一样,神情有些呆滞,因为这是姚诗来到边境之后第一次见到别人死亡,前阵子在侧翻的列车旁自己见过的,活生生的两个说话还有些好玩的两兄弟,在兽群中自己与其分离,现在已经一死一伤。生命在边境显得过于廉价了一些。 比起之前有些冷清的大厅内只有姚诗和侍者,现在的大厅可有些热闹。武俊,吴峰,卡泽尔,成为尸体的卡特尔,还有侍者和姚诗,六个人,现在活着的还剩下五个。 侍者为所有人调了酒,好似在悼念死亡。 所有人都在沁享这份沉默的时候,姚诗却有些出神,因为在武俊和吴峰互相搀扶着进来之前,是卡泽尔拖着卡特尔的尸体之前,自己好像是拿着手枪对着侍者,可手枪却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大衣的胸口内,保险也没有打开。 至于武俊,他好像是本人,因为姚诗注意他的时候,他悄悄动了动嘴,嘴型微张,姚诗能读出他的唇语。 ——牙。 自己可是个他招进狗街的新牙。 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他的身份,而对于他的复活,姚诗也设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统辖局和北极星现在是有合作关系,姚诗也判断过两家很早就有合作意向,那天自己也确实没有见过武俊的尸体,他是有假死的可能得,只是,姚诗没想到自己再见到他时是在边境之中。 没有表露身份,那就回头再谈,现在的情况并不客观。 他搀扶着受伤的吴峰进来,而进来之前,吴峰的身上就有简易的包扎,他也伤的不重,姚诗就并没有为吴峰再进行包扎。 自己只是与他们迷失了不到一天,现在是一死两伤,而且外边现在应该是有着沙暴,大家伙都无法离去。 所有人喝完了这杯酒,夜已经深到了极点,似乎再多说一句话,再多动一下都十分的沉重。 “遗体先放在这吧,外边风沙太大了。今日这场沙暴应该也不会停息,大家伙先休息吧,房间就在楼上,价格免费。” 没人说话,也没人再次交流,所有人只是排好了队领了侍者摆在台上的钥匙。 提防也有,疲惫也罢,今天该结束了。 只有排在最后有了钥匙的姚诗,在所有人都离开时,把枪口对准了侍者。 “我想我们该谈谈,您是让我忘记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我的手枪都上好了保险,以前我可是从来都不带的。”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九十九章 一具尸 手中的酒斟酌,摇荡的酒液中倒映着没有星星和月亮的阴夜,寂寥的城市中弥漫着灰蒙蒙的雾气,雾亦想酌饮一杯,却被新至的风吹散,风刮残柳,带着一点泥土与杂叶,走过坍塌的大楼,卷起一些灰土与腥血的味道,刮过死人的衣领,又掺了一些发臭的髓质,总之,这杯酒不适合再饮 ,诸葛泽便将其抛洒在空中,看着酒液被高楼之下的阴影吞噬。 街上也只有稀疏的灯光,和零落的几个灯影,城市在经历了一场浩劫之后,这个时间只剩下几分萧索,适合悄无声息离去,也适合被人遗忘。 悄无声息的人来了,坐到诸葛泽对面,不说一句话,只是自顾自的倒着酒,姚诗穿着粗气,血从他垂下的袖口低落。 “这么能打。”诸葛泽的声音还是那样,带着一丝戏谑,姚诗毫不怀疑的认为,即使明日坠星将至,他还是会和自己讲一些关于世界末日的黑色幽默。 “要走了,多干点活。”姚诗耸耸肩,把身子向后,靠在那个有些舒服的躺椅上,轻眯着双眼,两人便没在说话,听着,看着,远方巨大的升起的光亮,清道夫们如蜂巢般忙碌的情景。 沉默并不是离别的唯一,还该胡乱说一些感人的,玩笑的烂话,喝一些烂酒,两个烂人喝的烂醉,甩掉这烂透的一切才是真正的离别,可真正能陪自己这样的人似乎并不多?姚诗揪着头发仔细想了想, ——不,只有一个。 “要走了?”葛优躺的两人,其中身子较长的一方挑了挑眉。 “打算走了,帮忙收拾收拾这些烂摊子,之后我就该离开了。”另一边的姚诗也并没有就此睡下,只是侧躺着,盯着远处的光,不打算把头转过来。 “去哪。” “莱希墨苏。” “你做好准备了?” “我不害怕。” “只是不害怕就够了吗?” “走了再说。”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烂话,进行着离别的第一步,但是这个时候能聊的太多了,烂话似乎永远都说不完,从整个北极星的计划到现在南城的境况,到白歌到底喜欢姚诗什么,到诸葛泽现在还是不是处男,深沉之后总是变得轻松欢快,沉重过后剩下的只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其实我有点担心,担心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在南城全死了。”姚诗把自己一些想法,以开玩笑的形式诉说着,可诸葛泽并没有正面回应。 “不想我们好是吧。” “炸个楼你们不就团灭了吗。” “有老朱和老杨,死不了的。” “他们的序列再强,能强过天灾吗。” “你害怕天灾。” “有些,毕竟真正见识过祂的力量。” “你觉得天灾最恐怖的是什么。” “祂的力量?还是说祂募集眷属的能力?亦或是祂给别人带来的绝望感。” “绝望感。到底什么算是真的绝望呢,你想过没有。世界在陷入无可避免的坠入深渊,我们都将在最后的方舟上死亡” “没,对我来说,天塌了都是高个子顶着。” “那死亡呢。” “到今天,我有时仍觉得迄今为止我经历的一切就是那个在病床上的人死前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到现在,我还活着,活着在这里和你喝酒。” “好,你不怕毁灭与死亡,那我们谈论另一个形式——遗忘” “遗忘?” “对,遗忘,有些天灾可以改变别人的认知,把一个人彻底遗忘,或者削弱他的存在。” “那人不还活着吗,比起死来说……”姚诗突然明白了诸葛泽口中那遗忘的含义,“遗忘似乎恐怖一些。”姚诗本来就是放空思绪的随便答几句,谈起遗忘姚诗才突然想起遗忘的代价,自己之所以在那场灾厄之后,还能上学,还能享受普通人的一切,而不是像白歌一样把自己暴露在公众之中,就是凭借遗忘,萧梦珂的序列——三阶,渡梦人。而这座城市以前能够运转也皆是凭借萧梦珂的序列。她是组成信息茧房的成员之一。 “我该如何避免被别人遗忘或者遗忘别人呢。” “给人留下够深的印象和非常规习惯。” “非常规习惯?”诸葛泽的那杯酒泼在了自己面前,这个喜欢恶趣味说烂话的人姚诗对他的深刻印象已经很深的种下,而对于他口中的非常规习惯,姚诗还是很有兴趣的。 “你面对缺失的记忆,肯定会有疑惑,如果想消除你的记忆必须先为你缺失的这一段作好补充,没毛病吧。” “没问题。” “正常的补充都是作为尝试,比如先穿袜子再穿鞋——” “先当孙子后——”姚诗下意识的就接出了这一句话。 “这也是一种习惯。”诸葛泽面带一些玩味的笑容说着自己的判断。 “那你说的非常规习惯是什么。”姚诗有些疑惑。 “就是你坚持保留一个和平常不一样的常见行为,并把这种行为当成习惯。”诸葛泽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举个例子。”姚诗撇撇嘴 “你抽烟一般都是叼着烟打火,这一次你可以先点上火,再开始抽。”火焰在黑暗中升起,姚诗听见具有金属质地的打火机转轮转动的声音,看见烟被点燃,眉头紧皱。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遗忘的人填补我们记忆的时候会忽视这些细节?”火焰在烟卷燃烧,微微的烟草味道让姚诗疲倦消失。 “没错,祂并不能窥探你的记忆和习惯,更多的只是基于世界和社会的规则为你补充一段记忆,你大部分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有一小部分非常规记忆会发生差别。” “——我需要做的就是认真记住这些我故意保持的非常规记忆来判断我的记忆有没有被修改。”姚诗顺着诸葛泽的话语做出自己的推论。 “并不能一定行。”诸葛泽在姚诗的思维最集中地时候补了一刀,让姚诗的思维平静下来。 “谁教的。”姚诗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诸葛泽,知道他给自己讲述这个的原因绝不只是一个技巧。 “莱希墨苏。” “谢谢——” “不客气。” “——你的炸鸡。” “干,偷吃我的外卖是吧。” 过去的时间苏醒,有限的记忆被遗忘,遗忘亦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倒不如说被髓质的力量把认知与实际发生的情况修正更为可靠一些。 “很遗憾,我的枪从来不上保险。而现在,这把枪被人上好了保险。” 但姚诗那个从来没有保险的左轮,如今在姚诗的大衣里上好了保险。而现在,保险又被打开,枪口对准了侍者的胸膛。 “你这个疯子,你把枪放在胸口处,你都不上保险的吗。” “不上。”看着挣扎的男人,姚诗蓄好毒牙,准备在他反抗的时候给予攻击。 “你不怕枪打到你的胸口吗。”现在侍者更加狼狈,在他有些疯癫的表情里姚诗看到了更深的黑眼圈与血管布满的眼球。 “不怕。” 他突然阴笑了两声,你觉得那些人会相信你吗。 突然,侍者收起了恶狠狠的表情,推搡着姚诗。“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我都不知道您的大衣里有手枪,保险更不可能和我有关系,先生,请理智点,我觉得您需要休息了。” 欣赏完侍者情绪到位的表演,姚诗看到了正准备上楼的几人,可姚诗只是皱皱眉头。 遗忘的代价确实是无人相信,如果是三个陌生人,姚诗很难保证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与审问能够让人信服,毕竟枪没扣保险这种事实在是有些离谱,侍者只要一本正经装出受害者的样子,自己大概会受到一些威胁,可现在这三个人自己全部都认识。 侍者看着姚诗的表情,又看着那三个人观望的态度,心瞬间凉了一半。 看着他还想做些挣扎,姚诗只是冷声吼道。 “没用的,他们我都认识。” “诸位,请跟我来。”姚诗放下了枪,挟持着侍者,呼唤着几人来到二楼。 上楼梯的时候,武俊插了一句。 “姚儿,现在行啊,我走了之后学了不少东西哈。” 武俊说完几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这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他脸上的伤疤十分显眼。 姚诗有些侧目,那个时候自己虽然是试子,但武俊对自己也挺好的,也教了自己不少东西,后来他就那么突然消失了。如今在这里遇见他,姚诗不知道是偶然还是背后有人有意为之。 “你的妹妹现在很好。”姚诗鬼使神差的回了这么一句,而从姚诗以前了解到的他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妹妹,自己这样说了倒也无可厚非。 “好,有时间再说。”武俊向前拍了拍姚诗的肩膀,而姚诗看向他偷偷用眼神示意的位置——旋转楼梯的下端。 当然,两人也就聊了这么几句,毕竟所有人都还有自己的打算,也不会当面询问武俊和姚诗的关系。 在这一个小插曲之后,众人来到了姚诗的房间,姚诗指着床上的尸体,对着侍者说道。 “现在来解释解释什么情况吧。”毒牙早已闻到的浓烈髓质味道,和尸体的腐烂味,所以才确定侍者做了什么手脚,毕竟自己的房间出现了一具尸体。 而面前的事物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具尸体,只是一具白骨,姚诗凭借自己不多的解剖经验觉得这个骨形十分熟悉,可自己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突然,姚诗的手中刺痛了一下,放开了对侍者的钳制,而侍者来到白骨旁,指着尸体说。 “解释什么呢,只是过去的一个死人罢了。” 侍者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章 猎影 窗外透过来那迷离的光,婆娑着众人的双眼,光照着那具白骨,枯萎的白被映射上其他颜色,腐烂味道在弥漫。 男人笑着,笑着喘不上气,他笑着咳嗽,黑色的血从他的嘴里呛出来,男人不在乎的继续笑着,而试图冲上来的姚诗却被什么结界挡住,男人笑着哭了,黑色的血作为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血从男人的七窍流出,可这也阻挡不了他的狂笑。 不对劲,前方有一道无形的墙,在姚诗第一时间想冲上去的时候,白骨与男人就和几人在房间内分割被出来。姚诗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道壁垒出现,让男人脱离了自己掌控。 前方有墙,就要破墙,前方有怪,就要打怪。 其余人看到姚诗已经附上甲胄,臂刃挥砍着,试图破除面前的壁障,每个人反应也大都不一样,武俊准备发力帮姚诗破除,卡泽尔在保持警惕,只有吴峰把身子靠向房间的门处,准备随时撤离。 看着众人的动作,男人笑意欲甚,笑的越来越尖锐,频率也越来越快,仅十几秒,面前的人已经成了一个黑色的血人,黑色的血在姚诗的面前挥发,消散在空气之中,浓烈的腐烂味道充斥在几人周围。 武俊刚刚上手,姚诗就已经把那无形的避障劈开,可这时,侍者那剩余的血肉突然炸开,爆炸的威力不小,迫使几人离开侍者的四周,再看那具血人,已全然变成了黑色的血,血还在挥发,剩下的只是一具空荡的骷髅。 “什么情况。”卡泽尔还没来得及完全的问出口,就被吴峰打断。 “嘘,有怪物来了。”吴峰似乎听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从门口退至房间中央,而下一刻,一具一具,手持兵刃的巨大黑色影子,在几人的视野内出现,前后左右皆有,将几人包围。 他们缓慢的靠近,缓慢的逼近,几人渐渐朝着非侍者尸体的一端靠拢,却发现他们并没有朝着几人过来,而是在向着侍者的尸体的方向前进。 “或许他们只是为了这具尸体。”这种想法很快在几人脑海中出现,尤其是姚诗好像有什么遗失的记忆联通着这个推断,“不要睡”,酒精,髓质的臭味,姚诗亦是觉得有什么快要连成脉络,但武俊轻轻的拍了一下姚诗的肩头,用示意几下门口的方向,似乎再说现在几人似乎可以悄悄逃离。 可姚诗敏锐的看到最后一个影子停滞了一下,毒牙本能的威胁感知到了不对劲。 是毒牙的本能吗,霓虹的光闪下,姚诗的视野却被拉成黑与白,姚诗自己的躯体在黑色视域的茧里,另一个自己却在白色的光里,诉说着几段话。 “他们为了尸体,尸体代表黑血,黑血掺杂着髓质。” 随着冰冷的声音,面前可及的白越来越近。 “你觉得这些髓质是它们的目的,因为另一个死亡时,怪物也出现了,髓质也出现了,可模样与髓质是否一样呢。” 有了一点幅度的声音再次落下之后,变幻的棱镜在周围出现,黑与白的影在镜面中折射,姚诗在黑白的画面中,看到了黑在吞噬白,白在蚕食黑。 “你觉得,你安然入眠,你想当然,就被篡改了认知,就遗忘了事物,就陷入了他们的陷阱。” 在白域的自己声音愈来愈有感情,越来越像自己。 “酒中亦有髓质,此影非影。”姚诗被引导着默念出来这句话,眼前的黑与白的视域已然融合。 再回神时,姚诗已然回到现实,看着与队伍拉开更多距离的黑影,侦探猛然抬头。 “小心。”武俊和姚诗一起对着最前方的卡泽尔提醒到,而那停滞一下的怪物,在两人声音还未落下之时就已经暴起,巨大的兵刃朝着卡泽尔挥砍下来。 卡泽尔的序列也是二阶,基本的反应能力是有的,在两人提醒了之后,一道闪电的影子划过,其已经向后闪身,避开了这次攻击。而先前影子怪物攻击的位置被劈开一到巨大的裂缝。 木质的地板巨大的裂隙让整个房间有些摇摇欲坠,而姚诗在那个裂缝里看到了阴森的白骨,清晰可见。 ——侍者给几人喝的酒也有那黑色血液味道的髓质,那么几人聚在一起,作为目标更加容易。 “分散,远离我。”姚诗第一时间喊道,而先前有些木讷呆滞的黑影,却是带着残影向几人追来。 姚诗夺门而出,率先离开,从二楼的室内的楼檐上一跃而下,来到大厅,因为自己喝的酒是他妈的原浆,如果自己推理没错,那么黑影的最终目标应该是自己。 边境的怪强度比起现境之中皆有些上升,亦或是人形怪物更具智商还是他们手中兵刃的原因,面对离自己最近的一位的影子,姚诗看到它与背后的它们脱节的那一刻,身形暴起,挥舞着黑色的铸刀,可它很快就意识到了姚诗的想法,先是黑影一瞬,与拉开距离,躲过姚诗的第一刀,面对姚诗紧接着的第二刀之时,用自己手中的兵刃抵抗,刀与刃相接,黑色的火花隐没燃烧的髓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在还是甲胄更强一些,巨力将影子的刀刃硬生斩断,可时间慢了,无数柄刀刃已向姚诗袭来。 蠕动的液态的甲胄开始收缩,姚诗的身形也在缩小,面对黑影的合围,甲胄凭借速度优势近乎躲开了所有攻击,而那些刀与剑的光影,全招呼在了有些可怜的地板上。 踩在满是破碎土块,木材,灰尘的地板上,姚诗已被合围到一个再无操作空间的中心,而黑影,已然围成了一个圆。 头上的几位并没有离开,姚诗是一部分原因,同时外边的尘暴还在汹涌,如同方舟上有怪物,姚诗不可能跳入役海一样,离开旅店然后去往一个未知的空间更加危险。 武俊在姚诗的头顶示意侦探是否需要支援,而姚诗只是用眼神示意了自己脚下,希望武俊能懂自己的意思,毕竟也是开始他给了自己暗示。 “什么意思。”吴峰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姚诗的眼神。 “地底下有东西。”武俊快速回答道,而自己已经准备下楼。 “你怎么知道。”“我们怎么过去。”吴峰与卡泽尔声音同时响起。 “走过去。” “那些怪物怎么办。” “他会处理的。” 被围困的姚诗甲胄膨大,更多的甲胄铸成巨剑,高高举起,用力往脚下一插,木质的地板,脚下的薄层,瞬间被姚诗穿碎,而一个缺口形成,脚下的一整片地板也形成了该有的缺口。 即使黑影已经劈到了甲胄的身上,锋利的刃轻松切开甲胄,血从伤口中开始流出,但底下的空间缺层,即使是黑影,那一瞬间也失去了平衡。 也仅仅是一瞬,所有的黑影落到底下的夹层之时,就瞬间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消失了。 而目标的髓质消失,黑影几乎是瞬间盯上了在有些摇晃的楼梯上的几人。一个黑影已经到了楼梯之下。 “这就是他的处理?”在最上面的吴峰瞬间发出质疑,而在最下面的卡泽尔也有些汗颜,自己在这空间有些狭窄的楼梯上发动自己的能力有些困难。 但那些黑影只是盯了他们一瞬,居然开始长出黑色的双翼朝着楼上刚刚的房间里方向去了。 先是凭借自己的喝了最多的酒,逃离引开所有的黑影,其次再回到房间接触侍者的黑血再次成为嘲讽最高的目标。武俊很难想象只是几个月不见,姚诗已经成长了那么多,而很多东西武俊打赌姚诗绝对不知道,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推理想出了这些计划。 “快走,那些怪物的目标是刚才的房间。”武俊率先从楼梯一边跳下地面。卡泽尔也跟着武俊下去,而吴峰游戏犹豫,也跟着下去了。 几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相反,合作的基础,还是有一些的,武俊救下了受伤的吴峰,姚诗也帮助过卡泽尔,与武俊本就是老相识,而在姚诗的头羊效应之下,简单的配合还是有的。 队伍最后的几个黑影还是捕捉到了迟缓的吴峰,转过身跟着吴峰一起下来,而卡泽尔手中光忙一闪,一道由电力形成的屏障,将整个底下孔洞全部封死,在吴峰跳进来的那一刻。 最前面的黑影在电力屏障前,驻足了一会,反身回去了,巨大的双翼撑起。 “现在怎么办,”卡泽尔突然有些焦虑起来,因为一层的吧台位置,还有自己兄弟的尸体。 “在这里等死或者向下走吧。猎人的直觉告诉我,下边有些东西。”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计划的。”吴峰对武俊的话还是有些质疑,因为在自己的视野中武俊和姚诗没什么交流,可配合如此之好。 “他大概是能凭借血或者他身上的甲胄来移动。” “只是猜测。”吴峰的伤口好像又复发了,开始喘着粗气。 “猎人的猜测。”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一章 同失 人群,洪流,纷扰。 巨大的机场出站口内,所有人都在沉默的行着,麻木,疲惫,劳累,姚诗也不例外比起其他人大包小包各种行李,姚诗只是背着一个包,随波逐流。 周围的景色随着姚诗的移动,在变幻,室内的光亮与室外的灰暗天空形成强烈的色差。 渐渐的,周围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接机人,周遭人脸上的麻木与疲惫看见亲朋之人时有了缓解,姚诗这是默默看着,也只能默默看着,从内里到外那短暂漫长的路途。 想象中的影子没有出现难免有些悲伤,她也好久不联系自己了,估计又有什么紧急任务。 姚诗一个人打上车回家,把一样有些疲惫的靠在车窗一侧的,如同刚进笼的小兽般窥视着窗外熟悉陌生的城市,比起以往,污染倒是更加严重了,可视化的霾灾与灰暗的天空,但在天空之下,光影霓虹交错相织的城市,让姚诗感觉身处环境一般。倒是和姚诗几年前玩过的游戏,赛博朋克7702一样了。倒也没下城区上城区那么分化严重,也没有永无天日的光影,只是有些灰暗和枯黄,人们也对阴霾的城市更加习惯。 “这天一直是这样吗。”姚诗对着前边开车的司机发出询问,也没有过多的修饰,就是一个问题。而现在的社会也不需要什么各种客气的问候语来作为提出一个问题的前置步骤 “对,有些年头了。”司机两只手松开了方向盘,摩擦了几下有些发冷的手,哈了几口气。 “前年的天还能看见点月亮,现在就看看雾霾咯。” 天倒是有些冷了,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姚诗有些单薄的衣衫和略显疲态的面容,咬咬牙,狠狠心,开了暖气。 有些暖意,有些闷热,有些晕感,狭小的空间内只有狭小的影子。 落日及地的时候把影子拉的很长,直指地平的末端,背驰光道而行的车经历的当然满是黑暗。 黑暗中,姚诗划开手机屏幕,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屏保,姚诗很多次都是呆滞的盯着屏保上的人,但现在快要见到她时却觉得这张照片无比陌生,但好与坏总该面对的,姚诗还是深吸一口气,输入了密码。 光有些刺眼,但相对黯淡的光摩挲姚诗的心脏。 痛,颤动,加速,姚诗也无法形容,只觉得有些难受,一个笼统的词语更能形容这种模糊的感觉,尽管感情是热烈的,可再热烈的火焰也会被时间掩埋,更何况这是即将面对的,在这个有些冰冷的城市。 “我回来了。” 四个字,发送,可笑的还犹豫了一会。 车内更闷了,狭小的空间尽管是暖风,热的姚诗近乎有些晕车,冰冷的等待让暖意透着心寒。 整得就好像自己失恋了一样,可接踵而至的红色感叹号,让姚诗眉头近乎拧成一团。 不可能,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自己删了,虽然事实上她就是一个如此果决的人。 姚诗还想点开她的头像,点开她的页面再加上她询问一下,可头像怎么也点不开,退出,再次想点进来之时,整个对话框也已经消失。 “bug了,还是更新没保存。” 卸载,安装,再次登录,保存记录,搜索,黑暗中亮起的屏幕前姚诗反复操作着这个浅绿色的软件,而结果是关于她的一切全都在这个瞬间消失。 姚诗反复对手机折磨之后,突然想到什么,停止了对手机的拍打,开始有些狐疑的望向窗外。 车已经从郊区开到了城区,窗外光突的树干被乱色的灯影取代,各式样的噪音与匆忙的人群更否定了姚诗的想法,同时也从姚诗的记忆力否定了这个人。 好在,还有信号,也还有其他人。 “你还记得她的手机号吗” 姚诗对着诸葛泽发出消息,可还未来得及点出发送,猛的一滞,前边有些沉闷的男人说了一句。 “到了。” “睡着了?醒醒,兄弟到地方了。” “啊,好的,不好意思。” 一番简单的客套,姚诗下了车,凛冽的风吹着姚诗有些凌乱的头发。而男人的风里里,惊起一身冷汗。 如果是她被祂盯上了,自己是那个漏网之鱼呢。贸然联系别人可能会导致不可逆的后果。 姚诗还记得她的头像,和她很久给自己发的一句话。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暂时不联系了。” 思维向前行驶,动作也是,姚诗看到了一个不同于以往全新的小区,可地址,门卡也是她以前切实给自己的,顺着地址姚诗上了楼。 哦,这早就是座新楼,在灾难后重建。可灾难于这个城市只是几座建筑物吗。 还在怀念以前无数次经历过的那有些腐朽味道和昏黄灯光的楼道,如今这里似乎连楼梯的边角都不再有缺口,姚诗有些畏惧,畏惧她的痕迹在这里都被抹去,可真当姚诗猛的推开那扇门,面对着只剩下灰尘飞扬而又空荡的房间时,姚诗的大脑有些空白。 死亡,消失,卧底,天灾。乱序的词语,配合着姚诗凌乱在房间内的步伐,一齐摧残着姚诗的理智,望着只剩下几件家具的房间,因为姚诗突然不知道自己出去几年是为了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姚诗顺着房间,来到天台,来到那个离别时自己待过的天台,什么都没有,连一些老旧的瓶罐都没有。 旧城呢,姚诗幻想着以前的城市,利用甲胄化为巨大而修长的黑影,朝着后方远眺,就是自己来时的通路,那里已经被改造成了那片光影乱步的街区城市。 姚诗困了,一点一点的走到窗前,向后坠落,嵌在那冰冷的柔软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阴暗天让姚诗意识不到如此身在此刻,姚诗有些迷离,迷离的出了家门,踏过城市的踪迹,以往的断轨变成了新的高铁站,而统辖局也被装潢的神秘具有威严感,还在那座大楼的遗址,如今那里只剩下统辖局。 统辖局的局长变成了方以智,之前经历的核心角色也变成了他。 “这个小孩是谁。” “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的英雄,姚诗,莱希墨苏最后的幸存者,来支援我们统辖局的,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调令应该快下来了,你现在有地方住没。” 姚诗有些木讷的点点头,看见完全不一样的白歌休息室现如今变成了方以智的办公室,比起以往的朴素多了很多陈设,显得更加低调与庄严。 “终于回来了,没来得及给你接风洗尘,就今天吧,你先工位上坐一会,等会诸葛泽来和你交接一下工作,等到下班,我们一起吃个饭。” 看着和以往不一样的,打着官腔的有些陌生的,的方以智,还有过来的一身制服,剃了飘逸头发的的诸葛泽,还有诸多新面孔,姚诗有些陌生,近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本能的想逃离这里。 “卧槽,姚儿,炸完莱希墨苏回来了?” “嗯,回来了。” 脚步还未靠近,贱兮兮的声音先传过来了,听到熟悉的烂话,姚诗有些复杂的心情才好受点,可看着面前变了风格的诸葛泽,姚诗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他,只是点了点头,用麻木与呆滞希望能对他暗示自己当前的处境。。 “怎么样这几年,边境待着不容易啊,看你都瘦了。”诸葛泽在姚诗身后,轻轻拍着姚诗肩膀,又自言自语的叹了口气,“瘦了好点。能找着对象”。 拍完姚诗的肩膀,他有些神经的念叨着这句话,然后他又突然回过神来,揽着姚诗的脖子 “对象呢。不当初说要带个半兽人猫娘回来了。” “猫娘异化变成原型了,分手了。”姚诗分不清他的态度是烂话还是在试探,总之先跟他扯着皮,可他的动作也不像什么摩斯电码与暗示,只是有些想念的揽着自己的脖子。 他也不知道白歌吗,姚诗有些莫名的悲伤,毕竟他如果都不知道白歌统辖局里就没有自己可以相信的人了。 突然,诸葛泽哭了,用手掐着姚诗的脖子,大喊着“诺玛”,力气巨大,挣脱不开,而下一刻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过来,压住诸葛泽的肩膀,把他押着带离姚诗的身边。 “如你所见,他现在被天灾污染了,一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正常的,所以我们每天只让他一个小时时间自由活动。剩下的时间——收容。” 方以智说的很平静,只有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喉结动了动,眼神又恢复到了以往的那一丝睿智,而姚诗看着他的冷静,想到了什么,释然了,释然的想笑,又僵住了,干笑了几声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之后面色开始收敛,变得沉稳了起来,好像带上了一层面具。 “方以智,方局长,你知道白歌吗。” 姚诗开始大笑,开始大笑着将甲胄召唤,将面前的光景摧毁,因为刚刚就在他对视上方以智眼镜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未来,看到了自己忍辱负重一个月没有睡觉,只为了不忘记她,和有些疯癫的诸葛泽询问她的消息,得到了她早已死在了三年前,她在所有人的记忆力一直是一个有些冷漠的边缘人。 崩坏,血肉,毁灭。 所有的一切只是他所发生事情的投影,姚诗大同小异的经历了一场的可能的未来。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二章 域歌 “她死了。” “不对,她消失了。” “她很爱你。” “你也很爱他。” “可没有人记得她了。” “都是天灾,都是天灾害得让你失去她。”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白域中的姚诗在黑域中的姚诗面前平静的诉说着一切,可他也和黑域中的自己一样经历了这一切。 姚诗在愤怒,冷静的愤怒。 姚诗愤怒有人把她的消失作为一切的奇点即使是假设也是不好的寓意,对自己所爱之物的侮辱,也可悲哀这也是无数未来的一种,又可怜,可怜这是侍者经历过的一切。 不同的时空,一样的事件,所爱之人被天灾噬掉所有踪影,却又无法对周围的人述说这种痛苦,最终被侵蚀成一抹执念,形成这个作为考核的遗境。 披着大衣的侦探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自己大腿上那未消退的黑色甲胄,另一只手握住垂直插在地板上的甲胄钉剑,剑上是黑色的血,一滴一滴褪去自己的锋刃,大衣内是鲜红的血,剥离这姚诗的生命与苦痛,不一样的色彩在地板上交织,织成了一条衔尾的毒蛇。 “这是我的故事。用你的方式讲述完了,我希望你们找到能将她带走的人。” 扭曲的五官,全是黑色的血勉强组成人形的侍者,在钉剑挥向黑影的头颅之时,再次站起。看着布满毒牙鳞片的姚诗将黑影吞噬,将以自己作为贡品召唤的怪物斩成灰烬。 他平淡的语气为姚诗述说了一个他的故事,尽管姚诗看到的,听到的是以自己为主角的梦魇,和平日有些区别又有些真实世界的缩影融合的那么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为你感到悲哀,因为你所讲述的故事,你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们为你设计好的,塑造的为我成域的道路。” 姚诗沉声,冷静的诉说着这个有些残酷的真相,有些瘦弱的影子,背着门外的光,此刻坐在椅子上的姚诗,却因为身居高处而显得格外宽大一些,黑暗中,姚诗用冷冽的目光注视着侍者,像君主注视自己的猎物。 “你在说什么,我所经历一切,遭受的苦难,还能是假的吗”男人有些挣扎,可他也不想想他现在的权能与生命又是谁赋予的呢,皆是巧合。 “你还知道她的名字吗”姚诗拔出钉剑,在空中甩了几圈,用了一个起手式,锋刃切割的风呼呼作响,在侍者面前,而姚诗紧握着它一动不动,看着它由锋利的剑再次化为身上的毒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而峰直的刃也是变为流体的毒牙重新附着到姚诗身上似乎在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名字,名字,她的名字我不可能忘记。” 姚诗难得还能在那副还能称之为的脸的地方看到一个有些纠结的表情,侍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猎魔人,教会,牧师,大清洗。”侍者絮叨的小声念叨着这些词语,而姚诗隐约觉得他所说的在和自己某些逝去的记忆重合。 姚诗觉得自己又被什么难缠的东西找上了,在医院的下午自己遇见你了白歌的师兄琴师诸葛然,那时所见的幻景符合男人口中的话语,可那不是和查尔斯有关系吗。当时他就提到了象牙塔,是为了帮自己作弊?但那副光景里又有什么线索呢。 “安——”姚诗嘴角稍微弯起,带有一丝玩味的轻声念出了第一个字。 “对,她叫安洁莉卡,她叫安洁莉卡,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爱她,安洁莉卡。”男人双手捂住头,血再次从他的那些伤口中止不住的涌出,就和他止不住的念头,止不住的质疑一样,一旦知晓,再也无法消除。 “安洁莉卡,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啊,你和她的故事发生在哪里,她有什么颜色头发,她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喜欢吃什么。你真的还记得吗。”姚诗一句一句念着,似乎是照本宣科,又或是带着恶魔的蛊惑,就那么打算轻易的将男人的一切执念摧毁。 否定爱情,否定侍者经历的一切,不如直接否定侍者本身。 时间有些静默,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解体,又痛苦的合并,闪烁的,惨烈的构成一个人的模样,姚诗有些恻隐。 此刻,侦探无比确认这是个考核,还是一个十分缺德的考核。梦中的时间过了很长,故事的走向后面已经逐渐的崩坏,那时的姚诗再也寻找不到白歌的踪影,疯癫,侵蚀,崩坏,一切对姚诗来说陷入终焉。 可还没有发生,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更好的理解域的存在,可域和她的消失又有什么关系呢。 男人与自己,似乎处于同一种困境。线已将两人的命运相连。 旧日的阴影从未在今日离去,时间已成一条不可分割的圆环,过去在遗境里经历的一切已经为姚诗的未来的一部分。网不只只是现境。 他让姚诗经历这一切是他的意愿吗,还是说这本身就是对未来的暗示。 “具体的来说你是执念,对她的执念使你存活到现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是假的吗,告诉我,她是假的吗。”男人的吼声变得破碎,似乎下一刻只要姚诗给出否定的答案,流程就进入到最终BOSS的决战,而面前不成人形,被侵蚀的厉害的侍者真的是最终BOSS吗,他还不够格,但他很关键。 “你希望她是假的吗。”对抗疯狂的方法,就是让这一抹执念冷静,姚诗手中的甲胄下流,钉剑再次出现,接着侦探站起,把剑对向侍者。 “你叫什么。” “洛卡纳。” “好,洛卡纳,无论你的过去被谁塑造,无论你的真实与否,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希望她是假的吗。”剑正中他的眉心,而他不会畏惧的,姚诗能为了白歌面对一切,他苟延残喘到现在,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即使能有一丝可能。 “我当然不希望。”他的混乱,他的虚幻,在消逝,他残破的躯体渐渐凝成一个实影。 “你应当知道一些天灾的知识,我只能说只要你现在坚信她的存在,那么她就是存在的,你的故事也就是真的,你知道的,遗境与现实随着天灾的靠近分界线总会越来越模糊。” “我想杀死天灾,我也不想她死。”男人意志坚定的对着剑端,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不能取代天灾呢,用祂的力量来复活她。”姚诗将剑收起,又坐回了最开始的位置,用手指轻轻敲着木质的桌子。其上的血有些质感,有些黏腻。 之前建筑物的下沉导致本就有些老旧的墙壁开始塌陷,窗也碎出一个口子,现在风起了,沙尘开始大片的卷进来,刻进他的伤口,黏进血液之中。 疼痛总能使人冷静,毕竟感觉能让人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先讲讲天灾是怎么带走她的吧。” “首先除了我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一切,过去的记忆,现在的存在,都被各种各样的人所填补,她消失在一切之中,其次我有预感只要睡着,就会忘记她的一切。”男人熟悉的说着,如此的熟悉,姚诗相信他也对别人说过这些却被当成疯子。 “我不敢赌。”他有些疲惫了。 “你的筹码是什么。” “这座旅店,褴褛飞旋,里边一切的陈设都是她最喜欢的,包括现在放着的碟片,我在这里准备好了足够的祭品,目前也召唤出了祂的不少眷属。” 碟片还未停息,音乐再次起到高潮,重金属带着一点古典乐缓慢的塑造着一座海岸边的经历变革的城市,一场失败的变革。 “你拿眷属来考验我们的实力吗。” “差不多如此。他们会不自觉的让人畏惧,而我也为了复仇准备了我的域——均权。” “你想分享祂的权柄,你疯了。” “事实上在献祭了很多人之后,我已经有了祂的部分权柄,但我知道,我拥有了祂的能力之后我就不可能杀死他,我现在需要帮手。” “怎么召唤他,怎么干掉他。” “召唤他很简单,只要喝下三瓶酒,在梦旅经历一遍我的一切就行了,而干掉他则是需要我的均权,在这个域中,天灾也有被杀死的可能,而这个域的触发条件,需要死人,数量正好是直至我们所有人剩下最后一人。可能这就是安排吧。” 男人叹了一口气,原来姚诗这群人作为最后的目标来到旅店不是命运的眷顾,而是早已设下的陷阱。 “只能剩下你?” “不,域已经和这座旅店有了些羁绊。现在孱弱的我反倒是祭品的一部分。”男人苦笑着说完,说罢就拿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却被姚诗用手拦下。 “跟我来向下看看吧,或许一切还没那么简单。” 姚诗感受到沙砾排到脸上有些疼痛,同样的痛觉也让侦探庆幸先前经历的不是真的。自己的域也有了线索,均权,似乎是一个很强大的域,都是拥有杀死天灾的能力,可那真的足够强大吗,是自己想要的吗。 等等,姚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还要死几个人!” 却看见男人苦笑的比了个手势。 下一刻,黑与白在姚诗的视域里织成了两条无限长的线。 乐曲在响,颂歌在唱。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三章 诡死 这场谈话的结果以洛卡纳突然倒下戛然而止,不是一个事实,只是一个普通而匆匆的故事,又是无数被天灾折磨事件的缩影。 姚诗没有过多犹豫,探了探鼻息,用一小块毒牙撑开了男人的嘴。他还不能死,他所提供的信息只是一个大概,侦探想知道的更加详细。 整个房间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姚诗起身,将手掌割开的,毒牙一触碰,血就从掌心一滴一滴落到倒下的男人嘴里。 听着他薄弱的呼吸逐渐稳定,姚诗转身望向门外,五色的光拨乱着侦探沉默的竖影。 姚诗的血救了洛卡纳的命,这个有些可怜的男人还活着。 姚诗也不觉得仅仅凭着一些血就能让那具残缺的躯体活下来,可能是因为那些执念,他对安洁莉卡的执念,复仇也好,寻她也罢,他燃烧着的信念如同生命的引线,侦探的一番话只是让他引线延长了一些罢了。 故事的引线还没结束,无论是他口中的天灾还是这个被沙暴围困的旅店,还有能咬死升华者的“兽”,无人能逃离这一切,如果有,那他大概早早就能以力破局,所有人的安全也不用垂危在侦探身上。 姚诗翻越楼梯到了楼下,自己卖弄破绽让天灾眷属造成的破损此刻在威胁着众人,风沙从那些缺口不断的涌入,但侦探也来不及去处理,突然,电弧形成的掩体下出现了什么声响,而那个电弧在姚诗眼前瞬间的消失,露出那个无光的缺口。 姚诗看着那个洞口,一瞬间有些恍惚,再回过神时身上已经附着上了不少尘沙。 侦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又在这个入口闻到一些血与土的味道,但在此刻,如此诱人。带有着同样味道的侦探富有仪式感的将那张碟片轻轻抽离,独自走下了那个狭长的甬道。 血的味道越来越浓烈,而漆黑甬道之后的是一个暗室,暗室中,晶莹的电弧闪闪着蓝光,映在每个人都脸上,变幻着色彩,一些炽白色的光在电弧形成的光幕上穿梭,而电弧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中间的吴峰受了很严重的伤,黑色的血在他的伤口上蔓延。 而下一刻迎接姚诗的是剑的锋刃,刚刚进门,就抵在姚诗咽喉,而姚诗面对着剑刃,只是轻轻抬头,注视着对自己出剑的武俊。 武俊盯着侦探,侦探凝视着武俊。 “你不是我们之中的鬼。” 最终武俊把剑收回,漂亮的在空中甩了几道剑气,在姚诗的耳边擦过,轻微的割裂了一些姚诗过长的头发,短短的发屑在空气中飘散,而无数的电弧下一刻在空气中燃爆。 中间作为支座的光源此刻化为虚动的影子,一个由电弧组成的蔚蓝色骑士,拿着电弧铸成的剑向着姚诗冲锋。 “怎么回事。”姚诗还没得来得及问出来。巨量的电伏已经将姚诗的手臂烧成焦黑色,毒牙自己被迫从姚诗体内出来,对抗着电极不同于平时液态的毒牙,此刻的毒牙更加粘稠更加富有质感和光泽,就像——绝缘体。 不知道为什么卡泽尔和武俊人同时向自己发起攻击,但姚诗只能做出抵抗,毒牙向周边的柜子伸出触手,移动着姚诗的躯体躲开了骑士的冲锋。 姚诗还未来得及喘息,忽的剑光一闪,利刃砍在最后一处甲胄上,软中硬的甲质与剑锋不断的激起火花。 火花里突然出现电极的声音,姚诗立马抽力撤离,而下一刻电弧的爆炸带来的冲击,将刚刚相接两人弹飞,落地的姚诗也差点失去平衡,多亏甲胄为姚诗支起的触刃让自己拥有继续移动的能力。 “我是姚诗,为什么攻击我。”姚诗大声的呼喊试图让面前的人冷静下来,同时身上的甲胄还在不断的凭借移动闪躲电弧的攻击。 但面前的两人人丝毫没有停止或者犹豫的意思,几次闪躲之后,抓住姚诗的疲态,一左一右,持剑与发动电弧爆炸,朝着姚诗攻击。 “你们如果是傀儡和幻象也就罢了,我一直在楼上听取侍者的信息。他还没死,他还没死!” 姚诗试图强调着关键信息,可惜一点也没有能面前两人的杀意。 左右皆是威胁,而且就在姚诗脸上无法闪躲,姚诗紧急之下,选择了躲避爆炸,硬抗武俊的剑,相比较电弧带来的爆炸,剑可能威力小一点。 看真看到穿梭着电弧的剑刃劈到自己脸上,姚诗有些惊慌,随即双手形成的触刃靠在前抵抗,而下一刻,更剧烈的爆炸出现,烟尘消散之时,死去的皮质般的甲胄纷纷成块落到地面,姚诗身上满是污血。 看着已经接近极限的姚诗,武俊和卡泽尔远远的注视着姚诗,卡泽尔手中起光,电弧的呲呲声响起。 此时本该强弩之末的侦探却抬起了头,一脸胜券在握。 武俊和卡泽尔突然动不了了,两人所有的攻势杀意都化为泡影,而姚诗狼狈的站起来,笑着挥一挥手中的空荡的瓶子。 实际上该是楼上的酒瓶,但姚诗并没有拿下来,为了看着更帅点,就随便搁旁边的仪器台上拿了个瓶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毒牙,之所以叫毒牙,其本身就有侵蚀和腐蚀性,之前姚诗用毒牙形成的钉刃控制过别人,而如今姚诗在喝酒时把一丁点毒牙掺和到调好的酒液中,给每个人都饮下,在此刻起了关键作用。 看着现在一动不动的武俊和卡泽尔,姚诗却未来得及管,因为昏迷的吴峰现在已经失血过多快要死去。姚诗有些急切的切开手掌,利用血液救治他,企图延长他的寿命。 一旁被控住的两人看着姚诗的动作都是有些侧目,尤其是武俊,姚诗看着他犹豫的样子大概知道了什么。 “是不是有人冒充我来到了这里然后袭击你们,吴峰重伤?” “是的。”武俊在姚诗怀疑的目光下率先开了口。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或者外来者。。” “你的推论并不成立,先不说两个人髓质一样的,序列一样的可能性有多大,其次这里的风沙就不会再有其他人。” 姚诗听到一声响动从地面上传来,大概是那个缺口又被扩大的更深一些,就像无法抑制的恶疾,每次的病痛都更深一些。无休止的风沙朝里涌入。 “为什么不能是天灾呢。” “你们的气息太像了。”武俊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刺穿姚诗的一切怀疑,他也在怀疑,怀疑比姚诗更甚,这是猎人的嗅觉与本能。 “天灾序列总是神秘的。”姚诗叹了口气,为两人松开了束缚,似乎只是一场误会,不是一场阴谋。 就算是有这样的一个人,装作自己袭击武俊为的是什么呢,只是让我们几人内讧吗。姚诗轻轻的摇头,自己的能力足够强到一对二,真有幕后者的话应该是知道的,再者说了两人杀意虽甚但肯定不会杀死自己,最多逼问信息罢了,那为了什么,削弱战斗力? 如此看来确实合理点,如今吴峰重伤,卡泽尔与武俊也因为自己受了些伤,战斗力倒是有些缺失。可在满状态的两人偷袭吴峰还能全身而退,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削弱战斗力呢。 姚诗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混乱的看着这个暗室,此刻卡泽尔已为这里重新带来光芒,姚诗望着琳琅满目的书籍与无数的瓶瓶罐罐,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已查尔斯身份经历过的人生,无比疯狂的想要复活诺伊娜。 这里应该没有侍者那消失的对象的遗体,毕竟是消失吗。 姚诗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拿出自己身上戒指的食物和水,两只手撑在盘坐的腿上,对着同样狼狈的两人说道。 “我们交换一下信息吧。“ “先说我,我回到了楼上解决了那个天灾,看到了一个由我为主角的故事。里边的我最爱之人消失,我却无法在世界中找到她的踪迹。然后这是侍者精心的陷阱,他的域是“均权”,他要杀死天灾。” “我们这边找到了侍者的研究笔记,事情大致跟你说的差不多。”卡泽尔说着说着,咳嗽了几声,朝着脚下吐了口污血。 两方信息交换一番,之前的隔阂似乎少了很多,也意识到了侍者的重要性,等等,侍者。 除去吴峰侍者,这里如果存在能活动的第四人,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毕竟侍者可还在楼上呢。 战斗的紧张让姚诗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而这关键的信息在造就致命的后果。 “侍者还活着,他的目标是楼上活着的侍者。”反应过来的姚诗一边大喊,一边向上赶去。 目前状态最好的姚诗第一个赶到那个已经有了一具尸体的现场,现在已经变成两具了,黑色的血液在侍者已成血洞的心脏出缓缓流淌。 姚诗看着房间的镜子里那狼狈的自己有些昏厥,巨量的疲惫涌上来,摧残着姚诗的精神。 黑白色的视域里,黑色茧里的姚诗,看着白域里的姚诗,轻轻微笑着。 “死去一个,还差三个。”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四章 还魂尸 细细的雨弥漫在瑞瓦肖,这个依附着一个港口的城市总是有着一层薄雾,而如今雨轻轻的将这座城市冲刷。看不见了近处雾,剩下了远方海面上的阴霾。 姚诗站在旅店的门前,感受着来自旅店外湿冷的空气,水滴从头上的檐口滴落到不远处的水道,声音也同温度一样使人清醒,又被轮渡汽笛的轰鸣所取代,隐约还能听见欢快,舒缓的金属乐从那个仿佛永远也不停止的碟片机中传出,回首望去,被那只有一个无精打采的侍者的萧瑟光景掩埋。 到了门口,大概就要出门,这是现在的瑞瓦肖,还是过去的褴褛飞旋,现境,遗境,边境,时间的概念早已在姚诗的大脑里模糊,毕竟这只是一场梦旅。 好在这里并非一座死城,姚诗看到了身着异服涂鸦的女孩,还有沿着河边散步的老兵,亦或是罗列的集装箱高处办公的富豪,还有一个在书店外叫卖的孩子。 姚诗看着他们,却无法开口,甚至是他们的身体对姚诗来说都是虚影,一触即碎。 这座边陲的城镇似乎有无数的人,也经历了时间的冲刷和一场场变革,康米主义和虚无主义还有各种怪客在城市里如同行尸般活着。 混乱,无序,每个人麻木又迷茫,姚诗在这个镇子或是城市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存在。 最吸引姚诗的是两个男人,似乎是警探一般的人物,他们迷离白天与黑夜,光影繁华的褴褛飞旋,同时他们穿梭在这些迥异的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他们似乎还坚守着这个颓废的城市中不多的可笑的正义,他们以为的正义。 最终,乱局在两个男人的穿梭中得到了停息,那个酒店后院里的可怜尸体得到了解决,可谁又会在乎这场死亡呢。 远处的冰成了海,海的远处亦有覆雪的岛,男人往着最远处行着,只要将最后的凶手绳之以法一切都该结束了,包括姚诗和瑞瓦肖,姚诗有些可怜自己多少年没从南城逃离,如今又入这座牢笼,这座城市背后的一切对侦探思维的来说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男人已经走在海面之上,如同走在那有些金属又有些木板复合的路上。姚诗看见他神情默然,冰冷之下是哪微微颤抖的手掌,随着他在海面上越行越远,残酷的病症蔓延至他整个身子——终点是一片残破的街区,就那么成一片与海面想接,还有着石子铺成的路,和一座远处的钟楼。 姚诗有些明白了,这也是他的梦。遗境是现境的梦与缺口,自己于此,亦是他在自己的梦中再入一层梦境。 那个女人是谁,姚诗不知道,但又从这个中年男人沉默的挣扎中窥得一丝端倪,直至另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出现。一个再不能熟悉的影子。姚诗发现此刻自己的动作和男人有些想象,不过心情大概是截然不同的相反。 “是我。” 有些冷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出现,却在姚诗的耳边充满温度,让姚诗无比安心。 早就起的风,虽萧瑟,虽将这句话带来的一切情绪淹没,但还没有让姚诗冷静。 少年不觉得冷,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欢迎我。明明是反问的语气也被穿着黑色常服的白歌说成了肯定语气。 “没……。” 姚诗有段时间没和白歌说话了,很快就被她堵的有点支吾。 “用的,矩阵,与这里的域相连。”白歌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姚诗,没什么表情的脸起了一点弧度,偷偷的摆了一下穿着露指手套的手,两人一旁就出现了一个木质的长椅。虽然天上的细雨落下成了冰沫,可那个椅子还是十分的干洁。“为了你……”白歌再补一刀,本来刚刚开机的姚诗直接整个人红温,身子哆嗦的已经肉眼可见。。 直至率先坐下的白歌扯了扯姚诗的袖口,加了一句,“……的考核” 姚诗才反应迟钝的坐下,应了一句。“好。” 她总是对自己很好,只是离了一段时间有些不习惯。 挨着女孩坐下之后,姚诗终于才察觉到这个世界的一丝温度,而坐下之后看着一旁的白歌没了下文,姚诗才看见她的小脸也红扑扑的,与刚才的胜券在握完全就是两个人。又从哪看了什么奇怪的书,还是学了个半吊子。 “你怎么说话又变回了女巫。”女孩在风雪中的眼望向姚诗,晶莹的眸子和周遭落得雪一样。在姚诗的眼里闪着不明的光。盯着姚诗看了一会,女孩轻轻的把身子靠在姚诗身上,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书上说,这样,说话,显得,可爱,一些。” 其实也没有多少柔软的躯体,只是一些衣服靠在了姚诗身上的衣服上,加一份重量,可平日里冷血老大今天似乎格外柔情一些,整得姚诗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看见她因没有得到自己及时回应,而轻轻下落的目光,姚诗决定敌疲我打,敌退我进,撇见她有些局促的左手在风中抖着,轻轻的用右手握住了她的手掌,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平日里冷血的她她似乎比体温就比自己更冷一些,那没有多少皮肉的手除了一丝柔嫩以外,和冰棱没什么区别。 “考核怎么样了。”手悄悄从姚诗的手中脱离,白歌再次抬头看向姚诗,另一只手悄悄戳着姚诗的腰间。 “有些思路。”姚诗没有夸大,也没有妄自菲薄,一些微不足道的推理在足够多的信息下已经开始撬动冰山的一角,坐着的姚诗却感受到女孩的小腿轻轻的碰着自己,总该不再是厚厚的衣服,有了些柔软。 寒冷,柔软,温暖,一个未知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这些元素组成了两人的沉默。 “你的域呢。”她一本正经的坐起来,声音也开始降温,好在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温度。 “双生,黑与白。我很确定我的域和这两个有关,但具体什么作用,什么触发条件我并不知道。”姚诗也正经的思索起来,崩坏的褴褛飞旋里,似乎一切的安排或者光影都在与另一个相像的自己有关。 “是姚时晴吗。”白歌问道。 “你认识她。” “南城最后事件他出过力,他似乎寄居在你的身上。” “也许吧,他自诩我的父亲,我也真的在他身上……” “找到亲情的感觉?” “不,我感觉我和他活在同一条线上,有人死了,有人活着。” “他曾经找过我,找我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白歌起身,附到姚诗耳畔。 “他要我确认我对你的感情。” “那么你对我是什么感情呢。” 姚诗抬起头,看着此刻比自己高一些的女孩。 她在前面。 黑色厚衣裙的姑娘,穿着靴子,站在姚诗的前方,银色的长发在冷风中舞动。 “——————” “——————” 白歌逐字逐句的说完,捧起姚诗的脸,另一边的姚诗却有些停顿,他也说了什么,顺着她相拥,感受那不多的温暖。 “不要一个人……”耳边突然响起什么声音,而下一刻,幻梦消散,独留姚诗踟躇在茫然的男人前。 他看见他面前的女人离去,走向那扇白色的门,他呼喊,他乞求,他还想再唤声她的名字,结果他的梦,姚诗的梦,遗境的梦,全然消散。 一具散发着血腥味的尸体留在姚诗面前。黑色的毒牙从那个伤口内涌出。 洛卡纳,侍者,死亡。 除去那具干枯尸体的第二人。 在姚诗身后的是卡泽尔和背着吴峰的武俊。 是天灾吗,似乎和偷袭吴峰的是一个人,拥有着自己的部分力量。 “死去一个还剩三个。”那个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留下这样一句话,死去的一个应该指的是洛卡纳,三个人是谁呢,吴峰,武俊,卡泽尔。 如果非天灾作为的难不成是自己的“双生”域,他帮自己杀掉所有人,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人面对天灾的。 这样说似乎解释的通,可这并不是姚诗想要的。而且,“我”真的是凶手吗。姚诗想起了侍者最后比的手势。 四。 死掉一个,还剩三个。 但姚诗隐约的觉得还有哪里不对,为什么是自己呢,所有的导向都是自己,为了自己双生的域,武俊的域呢,卡泽尔的域呢。 等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姚诗突然记起一件事,好像在侍者事件里遇到过,一旦睡下就会将她忘记,还有不要睡的纸条,还有白色域里的自己给自己说过的话,可自己刚刚确实做了个梦,却没有忘记侍者。 一切似乎回到了没有头绪的原点,直至姚诗想起还有一具尸体。 “所以说,大概还有一个和姚诗差不多的人在暗处偷袭我们。” “应该是这样,刚刚的他并没有作案时间,而这个死亡时间与他存在的时间并不能对上。” “他就不能多线控制?” “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和我战斗的时间差不多,多线控制,还能将我们两人周旋,就算他是我们之中的“鬼”,现在的我们怎么处理他。” 卡泽尔和武俊看见沉默的姚诗不再言语,也就不管姚诗这边,给休息的吴峰喂了点水,讨论起这件事来,等到姚诗加入话题时,两人主动的把姚诗嫌疑洗清了。但姚诗却主动提出了一个问题。 “卡泽尔,你的哥哥卡特尔在哪。”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尸体还在……” “死要见尸。”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五章 双生子 “尸”字未喊完,面前的场景一触即碎,人连同整个房子,变为一张破碎的门。一点一点的碎片将木质的门完成它的轮廓,它们没有被任何东西黏连,只是浮动着的碎片在它们该有的位置。 侦探轻轻颔首,上前扭开了这扇诡异的门,而黑色的幕布与舞台上,有个精致的笼子,笼子金属的光泽在黑色的空间里那唯一的白炽灯下显得格外耀眼,笼子里是两只乌鸦。 侦探有些轻蔑的笑了一声,找了一处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修长的身形和一旁竖立的手杖相互映衬,也许那也不是手杖,而是一把钉剑。 姚诗难得发现自己恍惚了一会,嘴唇的干瘪让自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 而另一边的卡泽尔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保持着听见姚诗的话愣了一下的神情,抬头看了姚诗一眼,随即低下了头,异色的眸子中满是悲悯,金色的头发被额头上的血与汗还有灰尘粘结,现在的他像只落魄的狮子。 “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狮子抬起了他悲伤的头颅。 “我知道。”姚诗点点头,仿佛确认着什么一样。 “好吧,我只说一次,我确实有个哥哥,不过他死了。” “……等等,不是现在?”姚诗凭借他的语气抓到一些与现在异常的端倪。“你刚刚……” “开什么玩笑。他早死了。” 卡泽尔有些明显的不耐烦。而一旁本想上前劝解的武俊也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停在了后边,等待姚诗的下一步。 “记忆偏差。”姚诗简短的解释到。“我如果说就在上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卡泽尔你的哥哥卡特尔在我的医治下失败了,抢救无效陷入了死亡,而他的尸体在楼下的大厅里,现在你和我说他死于过去,有些难以置信,兄弟。” “……”所有人都有些沉默,毕竟姚诗的推论能颠覆现在所有人的记忆的认知。 “我们应该。”武俊明白了什么,想在背后顺着姚诗的推论继续往下说,可死亡这种事情毕竟太残酷了些,可下一刻,就被卡泽尔打断。 “我们应该双方把自己的记忆讲出来,看看谁更虚假,谁更细致,谁更像天灾埋好的陷阱。”卡泽尔想通了什么,猛灌一口水,异色的眸子下充满坚决,在关键时刻敢于做出决断,这是这个异国的人坚定的覆羽。 笼子里是两只乌鸦,两只浑身的羽毛都染血的乌鸦。它们在笼子的两侧,互相望着对方。鸟不会有什么眼神,只有漆黑的空洞里变幻几下黑珠,可台下的人却能感受到,在舞台上一种悲悯的情绪在渲染着自己。 “我大致就这样,我们从狼群袭击分离,我独自逃离过来,然后找到侍者,侍者跟我说今晚上,大概已经是昨晚上有列车过来,可以离开,我觉得很危险,没答应,接下来我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准备睡觉时听见楼下有声响,我就打算下楼看看,然后看见了你扶着满身是血的哥哥进来。”姚诗一下子说了一大通,轻轻的灌了口水,继续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然后就是我说的那样,我尽力了,但是他到我这里的时候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无能为力,而现在这具尸体不见了。” 姚诗顿了顿,“我在楼下看见的,而侍者也一直在我这边,没有人能够动他,难不成你们没有记忆的移动了尸体,还是幕后主使移动了尸体。” 武俊摇摇头,“我们没有尸体的记忆。” 卡泽尔还是盯着姚诗,如同受伤的狮子,悲悯,庄严,愤怒,无数的情绪在他的眼神里流转,最终化为漠然,那种表情姚诗很熟悉,是对死亡的漠然。 姚诗在很多人眼里见过这样的眼神,其中就包括白歌和统辖局一大群人,在谈论死亡时,他们总会这样的情绪包裹自己,显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别人姚诗不知道,但她姚诗知道,她很在乎。 两只受伤的乌鸦无法站立,只是依靠着笼壁,展示他们的虚弱,它们在悲鸣,可台下的看客冷漠。 要知道鸟儿也是有些不同的,可在同一个笼子的乌鸦如此的相像,就连它们的悲鸣声也一样。 “弱小,只能悲鸣,而不能朝着把自己关进笼里的人反抗。”侦探点评着,摇了摇头。 “在我在很小的时候,我亲手杀了他,吸收了他的序列。”他平淡的说着。 “停……”虽然有些猜测,姚诗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崩坏了,来自本能的想阻止这一切,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而这个世界也有着相应的残酷。 一只乌鸦悲鸣一声,不断的撞击着那坚实的笼壁,血也不仅仅是在它的毛羽之下,而是更大片的涌出,知道把它漆黑的羽毛染的猩红。 它一动不动。 它死了。 另一只鸟开始蚕食死去的鸟的肉和血,拨开残羽,用自己那沾染血的鸟喙啄着它的肉,此刻的悲鸣比之前两只鸟儿更甚。 “确实是有这样的传统”身后的武俊向前一步,开口了,“不仅是他们的国家,我们这边有些大家族为了培养更优秀的序列也会养蛊。我记得叫“剪枝”,为了一朵花生长的更优秀,要剪去它多余的枝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也不只这一种叫法,夺嫡,夺珠,鼎炉,髓质最好的补品永远是髓质,但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有髓质。” 姚诗耳边的声音逐渐由武俊那较为沉稳的声音变得清脆。 “你说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活下去的就能拥有对方的一切。”阴影里的侦探轻声笑道。 “什么。”姚诗听见来自耳朵边的幻觉,下意识回头,可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漆黑的房间,再回过神时一切都回复了正常。 “很抱歉,虽然你讲出这些话之后我已经认为的我的记忆是虚假的,但还是请您在讲的详细一些。” 姚诗把自己那锐利的目光移向别处,楼下似乎有什么声响,但走神并没有持续很久,对面很快就起了一个好头。 “那个过程很残酷。” “是很残酷,我也相信你们那个时候都做好觉悟了是吗。” “觉悟每个人都有,可孩子能接受这些吗,从小家长灌输的思想就是他死,我活,而最后还是要把带着两把刀两个人关进那个房间。” “有些变故。”姚诗很容易的猜测到了,毕竟死亡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尤其是既定的命运。 “他在那个定好的时间前说想最后拥抱我一次,结果他骗了我,两个人结束拥抱之后,刀尖已经插在了我的胸口。”金色的头发下垂,带着仇恨的语言与轻轻晃动的发丝迸发。“我一直比他强,一直比他强,我反杀了他,为了活下来,我吃掉了他的血肉。” 恶心的感觉在他疲惫的脸上浮现,不过再多一些负面情绪罢了。 “并不容易。”姚诗简短的评价道,看见卡泽尔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姚诗的右手轻轻动了动。 “何谈容易。”卡泽尔长叹一口气,打算起身“既然你说你看到了尸体,我们不妨下楼寻找一番。” “我说的是撒谎并不容易。”姚诗看着想起身,右手握拳,悄悄来到卡泽尔四周的毒牙将他的四肢束缚。 “你伪装的很好,甚至连时间都没什么问题,毕竟在这里我们被偷走些时间都是正常无比的,而且借着吴峰收到的袭击开始结合天灾篡改我们的记忆。”侦探表面上鼓励着敌人,抬高自己,实则是拖延时间,来自楼下的声响越来越大,而一旁的武俊听见姚诗的说法只是轻笑着,望着目前叫卡泽尔的人。 “可我根本就没在酒中下毒。武俊是看到我的手势接受了毒牙,而你看到了武俊这样直接放弃抵抗被毒牙控制。”姚诗抬手,黑色的甲胄像一条游蛇缠在姚诗手腕。 “只是因为这样吗。”卡泽尔抬头望着姚诗,望着姚诗身后的武俊,笑了,笑的逐渐肆虐,而他身上的毒牙也被轻松挣脱开来。 但卡泽尔刚刚站起之时,突然天花板上跳下一道蓝色的光弧,下一刻,蓝色的巨剑插在了卡泽尔的胸口,准确的来说是假卡泽尔的胸口。刚刚还在狞笑的他瞬时就变得奄奄一息。 “当然不是,你和武俊当时真的被我控制了,我给武俊传的暗号是别说话。”姚诗解释道,而后的武俊一句话不说,他在打量着新来的与卡泽尔一模一样的人,等待着姚诗的解释。 “你这是钓鱼执法,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是假的,你还有手段?”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卡特尔不解的问道。 “只是你的身上有尸臭味而已,毒牙的鼻子很灵的。”姚诗摆摆手,示意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推理。 “好好好,等着瞧吧。”卡泽尔的声音又开始变成其他音色,姚诗听得着空灵的声音有些熟悉,推断大概是此处天灾的声音。 下一刻,地上的卡泽尔就瞬间死了,血液四溅,焦胡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 “事实上那个时候他早就在进入房间的第一刻就自刎了,他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有觉悟。” 真正的卡泽尔擦试着脸上的血,看着倒下的卡泽尔尸体感慨的说道。他从阴影中出来,刚才的电弧是他的杰作。 “这个时代的人都比想象中有觉悟,但我想看到你的能力,值得你替代我的能力。” 耳畔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姚诗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伸出了两根手指微微一笑。 “还剩两个。”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六章 一个 暗室里,两个人相峙。 “或许我们不一定非要是敌人。”白泽为武俊倒了一杯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有些谨慎的武俊,摇摇头,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边喝边补充道“我知道,你现在的窘境全源于我们的作为,而你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原因我也清楚,第一点,他们代表的是官方,无论是为你和你的妹妹提供一个比较富裕的生活,还是你妹妹的安全,相对来说都有保障。” 此前对面前水杯发呆的男人整个被冻结般一动不动的身子动了动,随即继续静止,注视着那杯水。 “第二点是你相信他们,觉得他们是正义的,可你有没有想到过一个问题,南城天灾消失,治安维护的很好,一切欣欣向荣以后呢,首要的任务,重点监察对象就会从天灾变成狗街,而你是在什么位置,狗街的窗口。无论是你作为卧底被揭露还是作为狗街的一方被肃清,你的安全能保证吗,这不是以前,力量从未出现和崩坏的时代。更何况,你还有你的妹妹,很多人都知道的痛点。” 总算是戳中了男人的痛点,武俊用手握住杯子,还被痛感侵蚀的手感受到了一些温暖,这个停滞而又缩着身子的男人很小声的说道。“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白歌是很强,也很有能力,但天灾并非是常物,在白歌力量之外的统辖局呢,人类社会并不只是髓质带来的几分力量就能安稳无忧。”歌者刻意停顿了一下。“最直接的说,如果统辖局的队伍里有一个“鬼”呢,他趁势起义,而你作为相关人员,安全更无法保证。而你这种外线,尝尝是他们的突破口,原因也很简单,你最珍视的人罢了。” “然后你就加入北极星了?”姚诗淡淡的在吧台前拍着桌子,倾听着武俊讲述自那日的遭遇。那日的他没死,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包括姚诗自己,现在,一个该死人的不死,就要付出相应死去的代价。 “当时没有……”诸葛泽饮下酒液,“但他们给了我很多时间。” 很多时间,姚诗挑挑眉毛,他不难想象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时间多代表着什么,姚诗不难想象出一幅画面,一个面临两难抉择的人,看着红色的倒计时越来越近,他横下心,奋力将手中的硬币一掷,看着硬币的花色便能做出决定。 “时间很多,是啊,时间足够多的话本来可以抛一个硬币就能决定的结果,现在能抛抛很多次,只要有一个念头,一个缺口,总能在漫长的时间里无限的放大,让我猜猜看,是在南城白歌家里爆炸那次?。” 另一方默然,默然的饮着酒液,默然的望着姚诗,眼神里说不清道不明。 “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来狗找了新主人就反咬一口的事情,我在边境,帮他们做些任务,收集一些材料,然后恰巧遇到了重伤的吴峰,然后找到了这里。”最后,武俊艰难的开口,说出了到了这里的理由,此刻,他的嗓音已十分沙哑。 恰巧吗?一个姚诗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的说辞。让人很难去相信与琢磨的一个巧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无疑是信任的导火索,而一旦自己对武俊失去信任,那么这关游戏,岌岌可危。 毕竟这可是遗境啊,姚诗对着空气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而声音未结束,下一刻姚诗就听见了来自深处的呓语,还剩一个。 一个?一个! 谁又死了?答案除了武俊和姚诗只能是在地下警戒的卡泽尔,他可是比他那个天灾的复制体还要强的本体,到现在毫无动静,即使是姚诗,也不能在毫无动静的击杀他,如今姚诗端着的酒液里,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喊出了。 “还剩一个。” 而在惊悚和怀疑之后,一股邪恶的想法油然而生,只剩一个了,终于要结束了,苟且的迟缓情绪开始逐渐吞噬姚诗的紧张。 随着姚诗所想,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麻痹的一动不动,连张口说话都很难做到,而武俊的目光也由疑惑到震惊,到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盯着自己背后的侦探,他拎着卡泽尔的头颅,那个头颅切口完美,面目狰狞。 姚诗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姚诗身上已是被枷锁布满,而沉睡的吴峰在姚诗手下,他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伤口,但他的气息越来越薄,这代表着生命消亡。。 侦探在姚诗面前,手中的枪对准了十字架上的武俊。 耳畔传来他的呓语,简单的话不断的重复,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深邃,无数的叠音摧残着姚诗剩余不多的精神。 “选一个吧,选一个死,姚诗。” 姚诗抬头,身上的枷锁与刑具框框作响,他漠然的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装束的侦探,可惜他的脸上别着保险,但又颇具查尔斯看开之后的影子。 一切皆为虚妄亦或是一个将死之人。 而一旁的姚诗只是漠然,纵使已经入局,姚诗也是不多不少的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行,等待着时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从还剩三个那句话开始到侦探的出现,姚诗已经能确定目前在这座旅店里发生了什么,而现在他在等待,等待逻辑网的最后一角毒丝。 “怎么停滞住了?”男人带有诱导性的声音传来,姚诗听见自己的声音变换着声调诱导着自己,语气听着有些恶心。 “反正你也知道的吧,吴峰本来就是假的,他之前也伤的够重,装作治疗失手让他死亡也可以,就像你治疗那个“卡特尔”一样。” “还是说像你故意把有危险的,不知名的卡泽尔支开,让他入我罄中,足够狡猾,狡猾的像一个侦探,姚诗。”侦探想起了什么,鼓着掌,缓慢的说道。 “他刚刚杀了自己的另一个双生体,现在你又把他送到我的手里,就和我把他送到他双生体的面前,现在呢,装作失误再杀掉吴峰,和我连手或许对天灾还有一战之力。” 侦探絮叨的念着,看着姚诗不为所动,有点不耐烦了,可突然他感受到一股锐利的剑意审视着自己,他看到了姚诗,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人。 姚诗紧盯着侦探,盯着另一个自己,而现在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逻辑链。至于侦探口中的那些话语,姚诗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一旁在刑台上的武俊,却是沉默的注视着姚诗和侦探。 逻辑完成了,只是为了最后终局做的必要准备,而现在因为武俊现在的神情,姚诗准备好的脱身手段有些用不上了。 姚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局势现在对自己有些不利,因为他无法保证侦探对自己毒牙特性的了解程度,武俊周遭确实留下了自己的血,足够自己利用毒牙从束缚上离开,而两人失去了意识期间他肯定有他的准备,可能这就是个陷阱,而姚诗其实也并没有给自己留下更多出路。 “说话。给我说话。”感受到姚诗反应的侦探有些气急败坏,可姚诗还在保持刚刚那种状态,并没有回话。 冷汗开始从侦探额头上冒出,手在止不住的发抖,而那个自顾自表演的侦探已颇有些生气,叫骂着把扳机对准了姚诗的头颅,隔着骨头姚诗听见了子弹在枪膛里因为侦探的用力而轻微晃动的声音。 “不说话是吧,拖着不想选是吧,那么你先给我去死。”侦探有些发狂的喊着,手已经扣上扳机。而那瞬发出来的火药味姚诗已经闻到。 姚诗从未感受到那种来自死亡的威胁如此相近,血液干涸,被天灾吞噬,自己把枪口对准自己都没有如此剧烈的痛苦,而现在,姚诗仿佛回到了在地下,从那些恶心的浆液中醒来之时,自己如同风中残烛,轻轻一吹就会熄灭。 而在此刻,黑色的茧终于露出一道裂缝 “我是你爹!” 茧破裂,茧液涌出,覆盖,一切陷入停滞,景色变幻。 下一刻,姚诗转瞬之间已经来到舞台之上,一身盛装的他有些局促和茫然,而台下,翘着二郎腿的姚时晴双手搭在空的座位上,带有深沉意味的发问,挑逗着姚诗的思绪。 “怎么了,你在迟疑什么,你在惧怕什么。” “害怕死亡?这只是个游戏,况且真的天灾只靠绝对的力就能碾压你。” “害怕失误和错失时机,你之前经历过的还少了,错误这种东西都是注定的,当你觉得行的时候就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姚诗看着重新出现的鸟人,望向他,并没有说话,又看着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手臂稍微向前伸出,没有阻碍。 姚诗只将这个动作完成了一半,便收回了,毕竟自己不是要真的表演,只要确认 自己的周遭终于没有了那该死的茧就好。 “你……在做什么。” 面对着鸟人的问题,姚诗只是轻轻一笑。 “没死就好。” “我在害怕你,害怕那个侦探真的是你。” 姚诗安心的舒了一口气,对着空气挥了挥手,一道门此时而来。 只此一瞬,姚诗已经掌握了自己域的进出。 而侦探面前子弹并没有穿破姚诗的头盖骨,而是打在了一团浆液皮质物之上,而下一刻侦探突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因为那一发子弹突然折回朝着出现在武俊四周的姚诗方向追去,本就有防备姚诗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枚子弹,因为它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足够遮掩侦探大衣里的第二把手枪扣动扳机的声音。 姚诗的速度足够躲过一发子弹,可还有一发呢,这一枚聚满了毒液的子弹才是杀招,而当姚诗意识到之时,已经到了姚诗的后背心脏之处。 ——电弧。 由电弧形成蔚蓝色的护盾将那枚距离跳动的红色血肉最近的火药拦下。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七章 尸诈 姚诗咳嗽一声,一簇血滴,从他高高的领口滑落,沾染着灰尘,在阴影之中,无人注意,那是姚诗精心准备的,下定决心的一个动作,姚诗不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可心里有种念头驱使着,驱使着自己一定要喝下,一定要吞噬那种血,随即姚诗端起那杯酒,朝着众人顶礼。 行刑前,姚诗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蔚蓝色的血,一滴,溶解在那猩红的酒液里,薄薄的雾,在杯子里散开,而那缀在酒杯边缘的红色花朵好像死去人的脸庞。可姚诗满脸不在乎,即使他想叹一口气,也只是轻轻缓慢的呼吸了一次,一股来自生理性的淡薄,漠然开始将姚诗所有的想法吞噬。就如同腥红的酒液将这滴噬尽一样、 毕竟,雾是会散的。 辛辣的感觉在姚诗的口中蔓延,是酒精的麻与辣吗,不,是那份血的,毒牙覆盖了姚诗的口腔,吸收着那滴血,就和姚诗在天台上,毒牙舔舐着武俊的血肉一样,姚诗感受着辛辣,又要装作无事发生,只能闭着眼,轻轻的在毒牙享受这大餐时品尝着那么余存的酒味。 可结果并没有如同姚诗想象的那样,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那部分毒牙也如同流淌在姚诗身体里的甲胄一样,毫无任何变化,但姚诗品尝的那份辛辣,感觉,电遇到水,遇到自己口腔里的生肉触麻的感觉,不会造假。 而在枪膛对准自己开火之时,姚诗终于知道那滴血,那部分髓质,代表权能的髓质去了哪。 电弧带着那么一丁点儿役海带来的蔚蓝颜色,在漆黑色的甲胄上循环缠绕,轻微的电极闪着刺眼的光,在空气中发出轻微呲裂的声音。 域,双生。带来的权能——日月,可以短时间复制姚诗此前接触过的两个髓质,媒介是血液,其中一个时间长,效能差,另一个时间短,效能好。 而刚刚,姚诗用出的就是第二种效果,卡泽尔或是卡特尔的电弧,完美的护盾,足够抵消那枚只准备了时机没准备过多效能的子弹。姚诗还利用那电弧的余威,断开了武俊身上的束缚。 “左?” “右。” 两人来不及过多交流,只一个眼神,两个方向,两个影子,朝着刚刚被电弧掣肘的侦探袭去。 武俊比姚诗想象的要配合,大概是因为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快到武俊也来不及思索侦探先前蛊惑的话是真是假,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现在在蛰伏,两个猎人都在等待露出獠牙的那一刻。 也可能只是想想而已,因为猎物足够强大,不同于姚诗的黑红,侦探第一次展露属于他的甲胄之时,黑白色的花纹,液质在他的身上流淌,一阶,二阶,三阶,姚诗无法判断,却也不敢继续往下想,尽管自己的实战经验丰富一些,可漆黑的触刃与黑白色的甲胄相接之时,被弹回的巨力象征着侦探的强大。 主角和自己的心魔,假体,复制,分身战斗,姚诗见识过这种剧情,往往是对面更强,不过是主角对战斗理解更深,或是有什么信念一类的东西,亦或是在最后关头突破,而此时此刻,甲胄对甲胄的碰撞让姚诗意识到,战斗的残酷性,自己仅仅是做出下一步判断行动就已经把所有的反应力消耗完了,毕竟那黑白色的触刃很轻松的就将旅馆的地面砍碎,带有矩阵禁止的那一部分。 只好在姚诗不是一个人,一枚比侦探准备更甚的子弹,穿过姚诗那光滑的甲胄边缘,击中了侦探的心脏,那枚富含的髓质以及矩阵缠绕的子弹,显然是足够强大的炼金造物,而被姚诗寄予希望的子弹,也确确实实钻进了侦探的甲胄,让他停滞,这一瞬间的停滞,足够姚诗发起一次致命攻击,可姚诗畏惧了,不是源于姚诗本人的畏惧,而是身上甲胄的惧怕,就在下一刻,明明都已经进入侦探身体的子弹,却硬生生的从一层今日十几公分的甲胄的角质里被弹出。 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姚诗做出了其他决断,子弹打中僵直的同时,姚诗扔出几枚触刀,钉进侦探的身体里,而下一刻电弧激发,耗尽最后的域的权能的电弧,将侦探再次麻痹。 这次武俊并没有再选择使用枪械,甩了几下长剑和挥舞着触刃的姚诗一起,再次左右夹击,触刃切开了侦探的脖颈,长剑捅穿了侦探的心脏,而在甲胄里的侦探这次真的是一动不动了,毫无生机,没有呼吸 随着侦探的甲胄被刺穿,那些流动的,富有生命力流体,变成了干涸的髓质,从被武俊和姚诗从两个方向彻底穿刺的侦探身上逐渐掉落,一块一块,犹如墙皮被摩挲。 “就这么简单?” “再等等。” “好——有点奇怪,像直接把你砍了。”武俊看着和姚诗一模一样的身形感叹道。 “只是双生罢了,你也有你的双生。”姚诗有些劫后余生的叹了口气,尽管他还感觉有哪些不对,但也该为后边的决战保留些体力,甲胄从身上消失,变回那一身有些老旧的大衣,而那些成了干片的髓质,有白有黑,被来自缺口的风沙吹散,撞到了自己的衣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你说是。”武俊忍不住视角后移,看到了昏厥的吴峰,姚诗和侦探,卡泽尔和卡特尔,武俊和吴峰还是武峰。“我不认识他,我只是顺路救了他。”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太粗糙了,粗糙的就像一个凑数的。” “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是吗。”有些悲伤的武俊,看着自己的剑插进了甲胄完全脱落的侦探面庞,和姚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另一个姚诗。 而姚诗最擅长的就是先陷入劣势,再利用毒牙发起致命一击。 “小心,小心身后。”姚诗率先发现,来自武俊背后的黑色残片,瞬间聚合,尽管还未成型,那残破的甲胄就向着武俊突袭。 在姚诗开口之前,来自猎人的本能就已经反应过来,躲开了那致命一击,但提醒完武俊的姚诗,突然发现身上的大衣备白色的髓质覆盖,成了枷锁一般,限制住自己的行动,而在毒牙将那些白色残片吞噬之后,另一具姚诗背后的甲胄已经到了姚诗身前。 “其实我也挺粗糙的,不过好在,好在这只是个测试不是吗”,在白色的破损骑士冲锋要把姚诗撕裂之时,武俊和姚诗交换了位置。 武俊的域——替死。 与猎人的假死对应,域的权能代表了武俊对死的另一种方式,而两个本该一起发动的权能,却被白色残片身上显露的矩阵限制住。 姚诗想去救援,可另一具黑色残片组成的骑士在自己周身,来不及周转,下一刻钉刃穿过了武俊的头颅。 “其实我真的抛了很多硬币,最终只有一个结果。”武俊的遗言,姚诗听见了,他很愤怒,那个瘦小的人愤怒,他冷静又愤怒的血在自己的身上熊熊的燃烧,血红色的毒牙完全从姚诗身上分裂。 不止如此,姚诗身上剩余的黑色的甲胄开始将血红色的甲胄撕扯,吞吃,黑色的毒牙上开始覆盖上猩红色。 “结束了,你做出了你得选择,或者说你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只是稍加利用了一下他的情感。”侦探拔掉了自己身上的剑,与触刃,血淋淋的伤口瞬间愈合,他并没有让甲胄趁着姚诗在准备时发起进攻,这足够彰显的他的诚意。 “闭嘴,怎么可能结束,你说还剩一个是假的,事实上还剩三个,还要再死两个人。”姚诗的语气有些轻蔑。 “两个?怎么可能,现在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只要连手,发动均权,就可以和祂一战……”侦探认真的说着,可看到姚诗冷静的眼神闭上了嘴,开始沉思。 “进入旅馆的时候我卡泽尔卡特尔武俊吴峰还有你,旅馆里还有侦探,死去了侍者,你说还剩三个,侍者死去之前给我比的手势也是三个,那么三个没问题。但你以为卡泽尔和卡特尔是真的人吗?可卡泽尔和卡特尔身上的尸臭味一直很严重,自始至终就有那些味道,一开始他们身上的血,沾满了血,包括后边再次出现的卡泽尔身上站了血都是想去覆盖那些尸臭味,可还不够,一个死人,太明显了,还是说,你的毒牙不会缺少这一项能力吧”姚诗站起,他手中举起一把手枪,他最爱的那把,小巧,精致,泛露着银色的光泽,那是髓质的气息。 “还剩一个?还剩两个。现在才有意思,现在才有意思。没有智战,只是力与力的对决,你怎么可能赢我。我身上还有天灾的权柄加持啊。”侦探冷笑着,大笑着,让姚诗恶心的神情,说着让姚诗恶心的话语。 “你终于露出獠牙了吗,可我也还有——” “均权,一人死亡足以发动的均权!” 枪声响起,姚诗对准自己的胸膛。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八 灾权 权能——均权,能力较弱,持续时间较长,只需死去一个人就能对侦探这种级别发动,而那个人正好是武俊。 一声枪响过后,来自侦探的威压的气息都被削弱了许多,那个黑色与猩红色相间的甲胄又增殖了一部分,让人几乎难以分辨那个瘦小的身影是否还在甲胄里,出于姚诗和与他同体的侦探本能的谨慎,两人都没有率先出击,只是在风沙的呼啸的废墟里相互对峙。 对,如今的衣衫褴褛可真只剩下褴褛一片,破落的尘土间断的从上层跌落,呼啸的风沙从那一处一处的缝隙之中呼呼涌入,只是两人所处的区域剩一片无尘之地,尘沙不愿意沾染如此强烈的髓质。 “你我同源,何不背叛天灾,”甲胄里的姚诗开口,声音显得婆娑,而到达姚诗周遭之时,更是破碎不堪,但侦探知道,姚诗知道侦探知道。 “你的路不好走,姚诗,此处祂的气息薄弱,是我唯一的机会。” “这只是一场测试。” “对啊,这只是一场测试,那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投影啊,就和役海里的诺伊尔一样,没有那份恩泽我无法存在,而即使有了执念,也只是在这偏安一隅,或许我的宿命就是被你杀死,但——谁他妈想死啊。” 黑白的甲胄暴起,借助一阵风沙,和他的愤怒,他的黑白相间的骨质剑刃一起到达姚诗身前,其速之快带出风沙一道净土,姚诗在他的语言里听到了愤怒与不甘,可姚诗深知这个时候,即使愤怒也是要冷静的愤怒。 “你不是我的投影,我不会求饶,我也不会背叛,我想反抗祂,我会反抗祂。”猩红色的触刃缠住剑柄,与侦探角力。 “卡泽尔,卡特尔,你可以不解释,他们俩只不过是天灾的一具走狗罢了,武俊呢,他的这次死亡满是你的算计,姚诗。因为如果还要死三个人的话,我,武俊,吴峰,全都得死,一个不留!” “我从未逼迫任何一个人,这次因为有你的存在,我不得不按照天灾的规矩来,本来我是想打破这个规矩的。” “可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域不是吗?伪善者。” “我从未说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只是为了——” “为了白歌吧,你才是最自私,最恶毒的人啊,说我罪恶,可你比谁都自私,自私的令人作呕。” “乌鸦一般黑……” 两人同时开口,天下乌鸦一般黑,姚诗也不反对,也不挣扎,任他说着,任他精神胜利着,悄无声息的激发他的愤怒,另一个自己的愤怒。 两力相碰,因为姚诗是先均权再使用了猩红色的甲胄,所以要比侦探要强上一些,仅一刻,便将侦探的剑刃弹开,而在姚诗准备再用触刃追击之时,突然一声枪响,姚诗一错愕,那枚子弹已经到了自己眉心,可只是一颗空包弹,连最外层的甲胄都没有钻开,借助姚诗的错愕,侦探再次暴起,姚诗本想随意些用触刃抵挡,可突然发现侦探这次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完全没有防备自己的左侧,而刚刚触刃与剑刃相撞之时,姚诗的一部分甲胄皮质在那部分,而作为甲胄的使用者,侦探应该也知道自己这个特性,而如今是他的愤怒让他的理智不存在了吗,还是说这是新的诡计。 突然姚诗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现在局势逆转,简单的诡计对自己造不成致命威胁,一刹那,姚诗所有的甲胄已经传送到了侦探身后,触刃全出,皆指侦探的要害,而如果不出所料的话—— 枪声响起,姚诗在侦探身后看见血液从侦探的脸上滴落,枪口穿过他的大脑,穿过姚诗的身侧,有些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子弹上蔓延,结缔组织被火药催化的味道。 可姚诗知道,他没死,自己从来不做无用功,而在劣势也永远敢拼一枪,自己先前为了域开了那么多枪,相信他也肯定知道了。 姚诗强行把自己的触刃收回,可面前那黑白相间又附上猩红色甲胄猛然回头,将自己的一斤插进他体内的最远端的两条触刃硬生生扯断,血与甲胄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髓质猛然跌落,落成干涸的皮质。 姚诗并未借助那些皮质再做什么文章,只是将那些残片缓缓地收回,看上去是在回收一部分力量。 而看着姚诗动作的侦探突然想到什么,大声怒道。 “你在逼我,你在诱导我,使用域的能力。” “对啊。”此刻的姚诗已经解除了所有甲胄,只留下了那个不算太高的,瘦小的影子,他很认真的点点头。“不诱导你觉醒域,我怎么才能拥有两个均权呢,对付你是一方面,但我的敌人一直不是一个人啊。” “还有,你知道均权的副作用是什么嘛。”姚诗轻蔑的笑了几声。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侦探,立马朝着没有任何甲胄的姚诗本体袭击而去。 言罢,姚诗看着冲过来的侦探,又掏出那把手枪,对着自己的手臂开枪,一枪,两枪,本该速度爆发的侦探,却因为第一枪整个身躯变得十分缓慢,而后每一次枪响,他的速度都慢了一分,但他愤怒着,愤怒驱使着他残破的躯体前进,而姚诗只是一脸微笑着对自己不断地开枪,左手,右手,左腿,右腿,血从伤口里流出,他颤抖着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胸膛,而那奄奄一息的侦探也一步,一步来到他的面前,尽管被甲胄包裹的他没显露出任何一点伤口,可他缓慢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侦探拼命挥出最后一击,对着姚诗,对着和他说“对不起”的姚诗。 而在姚诗身后,一个和姚诗身形差不多的人出现,将姚诗轻轻带走,下一刻,整个衣衫褴褛轰然破碎,风沙彻底涌入整个旅馆,这是他最后的绝唱。 “你来晚了。”被风沙覆盖的姚诗一边咳嗽着,一边看着自己破损的躯体,被天上落下的尘沙覆盖,对着身后的诺伊尔说道。 “我来了,祂也该出现了。”诺伊尔轻轻地把手放到姚诗肩上,一股晶蓝色的光芒在姚诗的躯体上缠绕,为姚诗进行修复,姚诗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愈合。 “面对自己的竞品急了吗。”姚诗的语气满是不屑,转身看到再次出现的女孩,从一开始就脱水假死的诺伊尔,在梦中见了白歌一趟,姚诗恢复了此前的所有记忆,“不要睡”三个字,以及她完全脱水的姿态是她为了躲避天灾进行的假死——脱水状态,而在与白歌的最后一刻,姚诗让白歌去找了诺伊尔本体,说了自己设计好的计谋,打算让她再吞噬这一部分天灾的权能。 至于姚诗的域能复制均权,这个只能说是姚诗的运气,但也有一部分姚诗的推理,毕竟最后一个人的情况下,姚诗面对天灾时,即使能发动均权,那么自己也应该半死不活,甚至说直接被抹杀,那么总要有一个人收尾,这是场游戏,再困难也应该有一个通关方法。只能是诺伊尔。 而人数的问题,其实姚诗跟侦探说的也是假的,早在之前,侍者给自己报的信息是还剩四个人,那也是姚诗知道诺伊尔假死的关键因素之一,而即使现在,吴峰已经被落下的石块砸死,也还差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姚诗自己。 显然姚诗要死了才能发动均权,但均权不可能用还比较孱弱的天灾诺伊尔发动,且姚诗才能召唤祂,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死循环,可姚诗用自己的日月把侦探的日月作为一个权能复制过来,姚诗直接用自己的生命发动均权便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还需要再次吞噬侍者的血吗?” “我这还有点。”姚诗从自己的大衣里掏出一个金属制的酒瓶,接过诺伊尔递过来的两个洁净的酒杯,轻轻地将酒液倒入。 “我能相信你吗?”姚诗看着诺伊尔,眼神有些闪动,毕竟这是他想出的这一关的唯一解,而最后的节点全部要交给诺伊尔,即使是天灾的分身,可她同样也是天灾的一部分。 “朋友的关系既然不能作为信任的纽带,那么女朋友怎么样。反正在这里白歌也不知道。”一向冷漠的诺伊尔突然调皮的眨了眨眼。 “开什么玩笑。”姚诗没感受到她的多少认真,也只把这句话当做一个玩笑话。 “你能从这种死局里,信息残缺的情况下找到这个机会,或许你现在的力量不够,但你的思路绝对配得上我。” “是因为我身上有查尔斯的影子吧。” “我对查尔斯从来没有任何感情,即使你和他有些相像,但你不是他,你比他多了一点……” “人性” 两人共同说完,干杯,饮下酒液。 “这些话题过于沉重了,这个故事也够长了,结束吧。其实也不用我去召唤天灾,祂一直在这里。”侦探般的姚诗发出感叹。 “在哪?” “这片沙漠与戈壁。”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让你的主体关照一下白歌,这边的话,救下吴峰吧,他凭空被制造出来,就这样无意义的死去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那么他该去哪。” “莱西墨苏。” 枪响,暴雨第一次降临这片荒漠,倒置的役海与被风沙裹挟的暗漠开始了真正的争斗。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零九章 再行 列车上,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姚时晴悄然出现在了姚诗的身边,他总是以赴宴的姿态出现在姚诗身边。 “为什么总是以赴宴的姿态来找我。” “为了吃席,你这行太危险了,指不定哪天就……”姚时晴把话停住,微微笑着,看向姚诗,这是他的冷幽默。 “危险你老母。”姚诗冷不丁的有些应激的冒出这一句,把一旁开玩笑的姚时晴吓了一跳。 “搞毛啊,姚诗。”用自己的手指轻捻下巴上微微的绒毛的姚时晴转身望着姚诗,有些幽怨。 “你搞毛啊。我好不容易出来,结果你来了,什么意思,又一个比这个还难的副本是不。”姚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神了,可能是感觉在遗境里的自己对姚时晴说的话有点尬,姚诗看着气氛又有些不对打算先打打嘴仗让气氛回去一点。 “我只是来庆祝一下你拥有了域。”姚时晴伸伸手就从侍者的手里接过一杯红酒,递给姚诗。 姚诗并没有在乎为什么那杯酒到自己手里就变成了大瓶冰红茶,而是他从姚时晴话里听到了什么。 “我能随时召唤你了?”姚诗有些惊喜,毕竟自己除了毒牙还真没什么手段,而对毒牙姚诗已经有点达到畏惧的程度,自己的性格与反应越来越受毒牙的暴戾影响。 “我即是你域中的一部分。” 姚时晴说完,姚诗再次涌入,遁入黑暗之中,舞台幕布皆已不在,姚诗看到了那艘船,那艘最开始的船。而姚诗一出现在船上,脚下的木质甲板传来陈年木头特有的声音之后,边趴在船边朝下望去,一轮灰暗的月在姚诗所在之舟的下方,巨大的月震撼着姚诗的视域,那月岩起伏都清晰可见,还有那莹白色的微光。 日与月,姚诗抬头,本该以为昼日在自己头顶,而实际出现的却是一个枯黄的干球,像是陈年的老海绵就那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 “这个地方有意思不,不战斗时,你只要想到役海与舟,闭上眼,你就能出现在这里。”站在桅杆之上的姚时晴张开双臂朝着虚月坠落,而下一刻一抹黑影在姚诗周边闪过,黑色的碎屑组成了新的姚时晴。 “有什么作用吗。” “没有。或许你在这里可以冷静一些?”姚诗看见姚时晴稍微停顿可以下,然后用手捻着着他那只有些绒毛的下巴,知道他还要说些重要的东西 “姚儿,南城的役海和这次的戈壁,你基本都是完美考验,莱希墨苏应该会对你很重视,想想你想要什么,你的父母那些你该怎么去找, 其次是这两个天灾你从一个执念培养出了诺伊尔,想想她的未来,毕竟监察机关已经盯上她了。 还有你在遗境里救下来的吴峰,他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没有前半生的人,该怎么办,何去何从, 还有你的白月光白歌,她现在在南城又是什么处境,你如何能帮到她。” 一大段话,姚诗听到一半已经沉默,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过于弱小了,不是力量上的,而是思维上的。 自己现在确实应该思考很多,而不仅是目前的还有以前的,因为南城留下好多没有收的尾巴,狗街,天灾,还有那些因天灾受伤的人的下场,自己远坐一趟列车离开,他们并不会随着列车往返而死亡,而不问世事,他们只是消磨在了自己的记忆里。 “总有很多要思考的事,多想想,没坏处。”姚时晴转身,拍拍姚诗的肩膀,把大瓶冰红茶递到姚诗手里,径直的再次跳海。 “——姚。” “到站了,姚儿。”诺伊尔起身,有些人类的疲惫的她伸了个懒腰,有些散落的发丝刮过姚诗脸颊,轻微的触碰将姚诗从那独自对月吟红茶的光怪景致中剥离。 “好。”姚诗起身,两人随着不多不少的人群来到列车下,姚诗大致打量了一下周遭的人,并没有自己认识的武俊,吴峰那些,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一个比较好的神情。 是在遗境中经历了一些,还是淡漠与严肃本就是这边境中唯一卫所的保护色。 姚诗倒是想起了南城,在午夜自己,从饭馆出来,每个人脸上也是麻木,淡漠,安静,所有人都默不作声,那是宵禁,统辖局实行的宵禁,髓质的力量强行将这一切剥离,和此刻有些不尽相同,但好在每个人脸上疑惑惊恐沉着和冷静都还在。 “各位新生注意,为防止浪潮,特设立矩阵屏蔽情绪,请勿抵抗,请勿过多抵抗。”声音并不是从什么设备中传来,而是直接到了姚诗耳朵里,看着周边人也都在抬头寻找一些设备,姚诗确定其他人应该也收到这条信息。 矩阵,没有什么设备,姚诗第一反应就是矩阵,白歌使用过的,能和髓质一样拥有权能的力量。 “你想起了什么。”看着姚诗有些思考的反应,一旁诺伊尔抓住了他的一些小动作。 “矩阵。”姚诗脱口而出,这沉默漫长的甬道该聊一些深奥的东西,沿着黑暗前行,也像是对知识对未知的求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倒是聪明,你知道矩阵背后是什么。” 黑色的幕布,黑色的视域,构造出漆黑的甬道,姚诗知道,这些大概也是矩阵的影响。 “炼金术?”姚诗隐约的听白歌聊过这些。 “你居然还知道这个,你学过?”这下诺伊尔也被勾起了一些聊天的兴趣。 两人下意识没有在意随着前行而变幻的光影,只姚诗瞥见头上那灿烂的日,其形状和自己在役舟之上见过那枯黄的海绵球有些相像。 “学过,不会。”姚诗还清楚的记得白歌让自己寻找共鸣,可自己实在是没有那种天赋,那一日,自己看见那些复杂的矩阵,就犹如那个午后一样让人昏昏欲睡,用白歌的话说,自己和其没有共鸣。 天赋,真是些残酷的东西,比其更深刻的是命运,姚诗窃得过一些也失去过一些,两者交织,交织成了现在。 “他们口中的“浪潮”你知道吗。” 姚诗难得在升腾的光下看了一眼诺伊尔,他在想象,想象她是什么表情,“大浪潮”的信息可没有多少,如果她能提供…… “髓源开发一百五十年后,浪潮现象就已经出现了,说是浪潮,更像是天灾的暴动,不同于现境,边境这里大大小小的天灾很多,每个天灾都有其规则和领地,而每当浪潮现象出现之时,各种天灾肆虐,而三阶四阶往上的,受得影响不大,现在的我们如果引发浪潮现象,这一届新生可就凶多吉少了。” “髓源,浪潮”思绪被打断的姚诗接受着来自诺伊尔传过来的各种各样的信息,不难想象出天灾具体化各处盘踞的世界。至于髓源,指的是髓质出现的源头吗,姚诗把有些疑惑地眼神投向诺伊尔,诺伊尔撇撇嘴,摊开了手,一脸我也就知道这些的表情。 “髓源大概是个时间吧,大家都说源头是那樱都的作为,可现在那个地方的人已经变得半人半兽不伦不类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值得一提的是,炼金术可是比髓质存在的时间长很多。” 好说歹说,诺伊尔也是把她知道的倒了个干净。 “既然每个区域都有天灾,那么我们这呢,莱希墨苏所在区域面对的天灾是哪个。” 姚诗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想多套些信息,刚刚经历过的遗境让他深切的知道信息的重要性。 “有没有可能莱希墨苏本身就是一处灾厄呢,升华者的等阶同样也是天灾的一种,一个五阶的升华者应该能和一个中型天灾媲美,而一个老练的强大的五阶升华者可以和完全体天灾相对,我从天灾中孕育而生,也有自己的阶数。” 说罢,女孩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清晰的蓝色流光给姚诗带来些许不好的记忆。 “南城的天灾和役海循环天灾呢。他们是什么等阶。”姚诗有些好奇,同时也是再将自己的逻辑链完善。 “役海循环遗境里的那个天灾是一个次生体,它都算不上真正的天灾,吃掉它,只是让我的次生体主体进阶为新生体,南城的天灾最开始算是一个完全体,然后在它的坟墓里复活成一个新生体,也就是你面对的那个应该算是它的分身,一个新生体吧,而现在它的本体应该已经到了中型天灾完全体的程度。”这些内容似乎有些复杂,碎碎念的女孩已经开始掰起了手指,她倒也不用担心自己与姚诗的对话被别人窥听,一个无形的水膜出现在两人中间,她已经开始催动了她属于天灾的权能。 “它没死,我明明把它……”姚诗突然有些震惊,因为是自己亲手在它的船上把它送入终结,而如今它没死还成长为中型天灾,白歌与南城的处境并不理想。 “天灾从不会死去。他们循环他们往复,你那日杀死应该是它的新生体,那是它对自己的坟冢不满而生出的新体,和我与本体的关系应该有些相像,而它的本体是在南城里沉睡的,实力目前应该还剩下中型天灾完全体的程度。”人群已经停滞,众人应该也是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莱希墨苏,姚诗能看见高台上那个站立的男人准备开始发言。 “还有什么问题,我要解除水膜了,总不能讲话时咱俩还搁这隐身,这些小把戏莱希墨苏的一眼就能看穿。” “它什么时候会苏醒。”赶在最后一刻,姚诗问了一个两人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可能就在明日,也可能祂从未沉眠……”女孩的话语有些虚无,还未说完,在如幻如梦的蔚蓝色薄膜中,与水膜一同碎裂,留下几道模糊的水汽,被现在成了圆润饱满的昼日映出一道支离破碎的彩虹。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章 眷属 莱希墨苏,正午,一座雕像前。 姚诗在人群中,他只认识诺伊尔,卡泽尔,卡特尔这俩大概只是任务角色,姚诗并没有寻到他们的踪迹,而武俊吴峰不属于这里,也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在哪只能等姚诗打听消息了。 虽然姚诗不认识他们,但也能分辨出那些人都和自己一样是新生,视野之内,都是比较年轻的,偶有年长者,也显露出年长该有的模样,并没有因高等阶的序列而变得年轻。 说来残酷,低等阶的序列就代表了这注定不是莱希墨苏的中坚力量,只能是象牙塔里的新来者。 雕像是一个人,一个正义凛然,面色严肃的男人,手中举起火把。 众目睽睽之下,一抹白色与灰白色的雕像重合,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具骷髅,没有任何血肉,眼睛也只是空洞的骷髅,他在行走,不是什么把戏,他往上走,没有任何凭借,只是他迈开他的骨骼之时,就已经登上那无形的阶梯,姚诗看到了蔚蓝色的矩阵悄然在他的脚下生成,每走一阶阶梯,一个无形的台阶就延长在下一处落脚点。 他绝对有炼金术,不但是足够高超的炼金术还有和对矩阵技术的绝对掌控,矩阵就算再简单建立也需要时间,他却是瞬间生成,没有停顿,正常的步伐下生成了螺旋一样的阶梯,就好像他在走一个螺旋的阶梯。 这只是开始,他背手来到阶梯的终点,螺旋楼梯的终点。一具骷髅,到达了雕像的火把前,在台下数量众多的学生眼里,他本该渺小,可他只是挥挥手,他出现在众人眼前,仿佛就站在一个几米高的舞台上,而不是几十米甚至百米的雕像前。 骷髅再次挥手,惨白的骨架晃动,下一刻那石制的火把被点燃,炽色的光将他与雕像背后那片不大的天空染成赤红,姚诗感到周身的热量与温度都在以实体上升,代表着一切不是幻象,而是真正的火焰。 奇迹,姚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一个词语。微微的灼热和闪动的火苗在众人眼前,接下来该是什么,一段振奋人心的演讲,足够将自己和这些通过考核的人收入罄中,让人死心塌地的演讲。 “实际上他并不会。姚诗,有些东西要比想象的更残酷一些,用你平时玩的游戏里的话说,现在可是超级大逆风,不是安稳发育的环节了。”诺伊尔的声音有些冰冷,如同她接下来所述的话语般 “你指的是整……” “整个人类的命运。” 似乎是印证诺伊尔所说,火炬上的人开口了,没有他骷髅模样的腐朽音节,而是一位极具威严的中年男人。 “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人类的文明即将不复存在了, 无论你们来自哪,边境与现境,高墙之下还是高墙之外,夏国还是樱都,亦或是沉湎的大英伦,还有腐坏的路易斯城,无论你们是旧贵族,当权者,家族的希望,一把刀,身份与所在如何,都不影响你们应该察觉到了整个社会的变革,作为升华者你们并没有享受到来自力量与血脉的权与利,而面对的是恐惧与威胁,来自天灾的恐惧,来自同源者的威胁,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整个人类族群一直以来面对的,从未逃脱的诅咒。 内战,外灾,高傲,高贵的人性在前期已经丧失殆尽,而如今残存的只是人类卑劣的缺点,而这样的族群,等待着毁灭。 好在莱希墨苏乃是希望之都,无数希望在这里升起,无数人把这里视为人类最后的希望,也是除了浩劫前线以外的最后一道防线。 可如今你们确实这座象牙最后的学生,因为这里是战争的补给线,现在前线被摧毁,未来,这里也将成为战争的前线。象牙塔将不复存焉。 但毕业之后你们依然可以离开,莱希墨苏的六个原则从未取消,自由的选择未来,自由的选择课程,不在塔内发生战争,不伤害同族,为自我而战,为人类最后的希望而战。 这六条原则我希望你们能遵守,也希望我们能遵守,至于为什么是……我们,你们有些人也该知道,浪潮的存在,在此不再多言。” 骷髅停下了话语,这场发言却并没有结束,而是一段空白,为生命,为悲剧静默的留白,死一般的静寂如同瘟疫开始在每个人之间爆发开来,所有人都在思考,沉默的思考。 突然一个人爆发出一阵掌声,好像在沉默的水中扔了一颗石子,激起阵阵的涟漪,一层,又一层,所有人都在鼓掌。 姚诗想着,莱希墨苏的存在又何尝不是在绝望的人类中,扔出的那颗名为希望的石子,只是现在,这个水花已经到了最末端。 声浪中,那升腾的火焰带来的热浪似乎已经到了姚诗的脸前,使得姚诗的脸庞和气息都有些灼热,姚诗抬头仰望着火炬上莱希墨苏的主人,再看看周边被一番话带的眼神充满狂热之色的新生们,姚诗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面前的人如果不是莱希墨苏的校长呢,如果他是一个传教者呢,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天灾呢,恐怕再几个手段,自己连同身边的这些人都会成为他最忠诚的眷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在想什么呢。”火红的发丝在此更加充满热火的感觉,诺伊尔望向眼神逐渐冰冷的姚诗,她知道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像是一个传教徒。” “你倒是冷静,可有些时候,在这种境地下,希望本身就是一种奢侈,来自信仰般的奢侈。”她望着望着漫天的流火,将蔚蓝色的空与日覆盖,烟尘,不对,是硝烟,在火炬内的火焰中出现。 “姚诗,你真正知道人类目前的处境有多差吗。” 伴随诺伊尔的疑问,骷髅再次开口。 “孩子们,先停一停,停一停,不要兴奋,也不要热血沸腾,希望是美好的,也往往是残酷的。你们只是通过了我们的考验与测试,选择是双向的,在你们做出选择之前,我要告诉你们人类目前的处境,所要面对的敌人——天灾。 不是简单的怪物,也不是异化体,而是一种存在,抽象的概念铸就了他们罪恶的个体,也代表了它们具备的力量,天灾即是髓质崩坏的缩影,代表着权与力。 天灾也是分等阶的,f到3s,s以下,天灾可称之为事件与模因,s及以上天灾就是实体具现的存在,而我们的战争是针对s及以上的天灾,而目前,我们所处的边境,s级以上的天灾是 ——6759个。” 以千计数,姚诗倒吸一口冷气,却没有继续盯着骷髅,而是转头看向诺伊尔,眼神充满了疑问,更多的疑问,好在不只是姚诗与诺伊尔两人在讨论,很多人都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s,新生体,双s,成年体和完全体,三s,究极体。” “等等,我记得你说过一个老练的五阶能对付的是完全体吧。” “对。” “究极体呢。” “无解,准确的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s阶的新生体还未到成年体的天灾,我是从次生级天灾转过来的,这些信息源于力量的血脉与感知,而究极体据我所知,目前没人能及。” “如果有呢。” “如果有,他该是天灾之中的王将,人类最后的希望将终结于他的手中。”诺伊尔的声音因环境的原因虽小,但充满威严,好像在叙述着最终的宿命。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南城,非高墙之下的城市应该有些印象,内里就出现了s级天灾,而这只天灾本来是ss级天灾的复苏,因为力量孱弱,所以只是s级天灾,祂被莱希墨苏出来的两位四阶解决掉了。 四阶就能解决s级的天灾,听上去似乎有些简单,可那只是一个孱弱的天灾,还要经过精心的设计,一群人的搏命,那ss级天灾呢,就需要五阶,可你们知道五阶现在有多少吗,在升华者中凤毛麟角,万里存一,莱希墨苏此前也有很多五阶,如今战死的很多,很多。 天灾并非不可战胜,这是升华者本身就要面对的宿命,也是人类的宿命,威胁伴随着力量出现。绝望之中也伴随着希望,尽管希望很小。” 随着男人的声音变小,姚诗看到了,那具骨架的力量,和那白骨的无力,火炬内,火光暗淡,火焰熄灭,“日”已不复存在,整个天幕开始黑了下来。 “但希望并不是没有,我希望你们能将人类的文明存续,以希望存续希望。” 骷髅声音激昂的说完最后一句“以希望存续希望”,便跳入火炬之中,火焰重新燃起,并且火光更甚。 姚诗的情绪,从他口中听见了南城有些复杂和感慨,到他把数据抛出再到他越入火焰之中的震撼,再到所有人都等待他从火炬中爬上来宣布讲话完成的急促。 可只等来一个中年男人带着眼镜出现在雕像之前众人的面前。他的规整与肃穆似乎在为那具骷髅宣判着结局。 “这是初代莱希墨苏的校长弗朗西斯·格雷斯顿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你们准备的最后发言,也是炼金矩阵,如今,他生命已逝,请为他做最后的默哀。” 姚诗注视着重新燃起的火炬,轻轻说着他的悼词。 “以希望存续希望,愿为莱希墨苏之眷属。”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一章 邀请函 林立的高楼,古朴肃穆的棕色白色相间教堂,满是花与木的繁茂绿植,精心的木质雕刻建筑与大理石铺贴的长廊,姚诗沿着落日余下的光辉漫步在这座希望的学校,一切有些梦幻般的光景,让姚诗陷入一些若有若无的回忆,而暖洋洋的风扶着金灿灿的树叶沙沙响动,声触又将姚诗从回忆和从刚刚经历的悲伤中复活过来。 回忆是有些模糊的,姚诗的回忆被时间婆娑的厉害,对于学校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小时候的记忆全然被病床上的几年取代,而南城一中奉行的政策让姚诗也是一言难尽,整个校园是充满压抑的气氛,似乎有时候,休息对那些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那种真正的学校的氛围在这种环境来说是不存在的。 虽然姚诗习惯了,可并不是不在乎,可唯一能让姚诗感受到朋友啊,校园氛围的环境,难得有时间的姚诗思考来思考去,居然是自己和谢馨然几个人去排练的日子时间从几个月缩短到几个星期,再从几个星期缩短到两三天,剩下的只有几片枯槁的落叶,那些人那几日的笑语,很快占领了姚诗的全部的记忆。再睁眼时,发现所有的记忆不过一抔黄土沙尘 自己远行,三个女孩治疗收容,张扬留守,时间让这些记忆只能成为记忆。姚诗也不是没想过能不能做出些改变,可答案无疑都是两个字,时间。远行结束,治疗都需要时间,即使姚诗想将一切补救也不是现在。 既然过去的只剩下灰色,新的景色,一个有些完美的校园逐渐开始替代姚诗对于学校与校园那一部分记忆,可尽管很美好,也只是第一天,替代过去的是设想和未知,踌躇才是主流,不知该往何处的迷茫在放大之后又成了缥缈。 除去那缥缈的回忆,剩余的悲伤却有些复杂。 姚诗似乎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的病症,明明此刻还在踩在林间的小路上,坐在那有些微凉触感的木质长椅享受落日最后一点余晖,处在美好之中的场景,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过去的悲伤,和过去的悲惨回忆,加上先前对未来的茫然。 远行,新环境,还有现在得到的一切信息,一场壮烈的演讲不过是一场死亡,变幻的光景如同铸造的景幕变换着,在行走在林间的享受美好光景姚诗眼前不断的出现,又模糊。并非是来自心情的沉重而是一种模因不断将整个过去经历的一切悲怆月读在姚诗面前。以至于姚诗沉溺在这种回忆里,呼吸都变得粗重。 诺伊尔看着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到了这里就坐下,然后一脸麻木的姚诗,感觉有些无聊,确实是无聊而不是悲悯,她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这些都是实际发生在他身上的,需要他自己去适应,自己的规劝不过是给苦难加一份催化剂罢了。 诺伊尔真正从执念中解脱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脸茫然,想放松,想面对新生活,发现脑子里满是过去的苦难,这是一个极难适应的过程,他要去把自己的过去一切深刻的解剖,然后在未来风的萧索里将这些伤口掩埋。 可不该是现在,不该是他刚刚接触到一个勉强算是轻松的环境中就面对这些,诺伊尔又有些同情姚诗,试图为他找到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药。 “你在想什么……我猜猜你的回答该是,没想什么。” “没……你是对的。”被打断的姚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明明是苦笑,都带着一种要哭出来的神情。 “都会有些不适应,你在南城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都还可以休息休息麻木一下自己,况且一些事情还没有那么糟,来到了这里,先不说你的避风港没了,其实到现在你发现一切已经崩坏的很厉害了,你已经无力拯救了。” 诺伊尔手里拿着一枝掰下来的折断的柳枝,上边的细细的绿色而脆弱叶子在轻轻晃动。 “诚然如此。”姚诗起初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诺伊尔的口里说的是实话,没有人给自己时间喘气,没有人给自己时间成长,现实一切已经覆水难收,控制不住的情绪也是。 而真正该思索这些时,那种离别与萧索的情绪由白歌把自己完全感染,在列车上又被那封信所述的宿命,使命所淹没,自己处在一个新的环境中,开始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那种过去的无力与未来的迷茫深深地控制着自己,控制着自己无法再作其他言语。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姚诗有些恐慌,第一次对自己有些恐慌,最近的那次还是自己面对的自己的叔叔,他发出的那个近乎让自己放弃生命的请求之时,姚诗恐慌,恐慌他的残忍,恐慌自己的命运,在那时间的循环里姚诗似乎不再害怕了,而后姚诗对于恐惧这种情绪就变得有些陌生了,或许也并不是陌生,那个时候有人在前面顶着,自己只要想办法完成任务打败敌人就好了,现在看来,只是把它深埋在心底,姚诗在害怕,害怕自己现在的情绪,害怕自己的恐惧,害怕恐惧本身。 姚诗把希望希冀于面前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面前的不是人,只是一具天灾”诺伊尔开了个冷玩笑。她火红的头发被金色的余晖照耀成淡金色,吸引着姚诗把思绪放到她身上,放到她手里只剩一叶的柳枝上,那绿色的血一点点在枯槁的枝干上流淌,姚诗发现一些矛盾其实也在她身上体现着。 按照她与役海有关的髓质,还有役海上那冷漠的性格,她该是冷色调的,可她现在这火红的长发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冷笑话,让姚诗觉得自己是否有些主观臆断了。 “我在试着让自己回到以前,毕竟我以前是一抹执念而现在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我从役海中脱身之后,我就意识到复活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姐姐,确实死在了查尔斯手下,不可逆转,而我也死在了他的手下,没有悬念。以一抹执念贮存,如今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我开始与役海中的那个自己剥离,你看到的,一些烂俗的冷笑话,还有这与髓质完全不符的发色,其实都是我的尝试,而到现在,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是谁,诺伊娜还有查尔斯的记忆离我都已经开始远去。” 诺伊尔摘下了最后一片柳叶,两个修长的手指捏住它的叶端,任由它在徐徐的风中起舞,而风一旦停息,那叶片就会陷入那个静置的死亡。 “我的以前与你现在和这片叶子有点像,有风就活着,没风就死去,现在你的忧愁只不过是死去的你对活着的你的回忆,你渴望起舞,我在戈壁上见识到你全身的血都在渴望,渴望那种博弈,你真的喜欢现在的一切吗,放逐着自我不去设想南城的未来,不想见到你父母留下的东西,不想了解他们的过去吗。”那片叶子,在女孩白皙的皮肤相映下在风中显得绿意盎然,而一旦垂下,失去了光影的折射,又变得暗淡。 姚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感受毒牙在腕臂中游动,喘息,髓质与力量就蕴含在其中,我的选择该是什么呢,少年有些犹豫。此刻要是有一把枪就好了,一把枪,姚诗就可以把枪狠狠地对准自己的额头,解决这一切烦恼,可姚诗也知道,自己无数次把枪口对准自己,但枪不会打死自己,自己也不想被枪打死。 “你在想一把枪对吗,能解决所有烦恼的枪,你想把他对准你的额头,打烂你的脑袋,解决你糟透了的生活,也不用背负那些使命,你的血,你身上的力量渴望这开枪,但你惧怕着开枪。”姚诗听到这番话,忍不住把视线挪到自己的手上,那里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开枪姿势。 “你的答案是什么。”姚诗忍不住发问,他犹豫,他踟蹰,他迷茫,诺伊尔是天灾,她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能给出答案。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来到莱希墨苏。” 如果是鸟人,他会牵动自己的命运与宿命,如果是白歌,她会牵动自己的使命和给予自己温暖,而面前是诺伊尔,这也是一个看不到鸟人和白歌的地方,留给姚诗的记忆也全是未知与无奈,可姚诗也幸得前边的人只是一个自己的朋友,自己不用背负责任,只要享受这份低落感就好。 “往前走吧。往前走你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就如同你劝诫白歌时说的那样。 或许昨日糟透了,烂完了,那记忆中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在不可逆的崩坏,但是在第二天,那个太阳照常升起的第二天永远会来,你如果所幸能在这个悲伤的夜里坚强起来,第二天你会好一些。就算你好不起来,也往前走吧。毕竟你有你的理由。” “理由,理由。” 那时的自己的理由。列车上自己的理由。现在自己的理由。 姚诗看向诺伊尔,发现她背后好像站了姚时晴和白歌,可再次看去,又只是她一个人,她起身,伸着手,将那一片残叶举的很高,她在等一阵风。 风来了,她把那片残叶放逐到风里,这次的风很足,足够让它一直在风中起舞。 叶的结局虽然也是坠落,但姚诗的视线已被风送到的事物所吸引,那是一封邀请函,落到了姚诗所在的长椅上,上边烫金的“姚诗”两字,在来自地平线的最后一抹光下熠熠生辉。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二章 执棋人 空荡的走廊里,不冷不热的风轻轻由那唯一的光口拂来,同样来自走廊末端的金光将整个由白色映光面覆盖的地板淹没,也把那个刚刚把手放上门把手的姚诗影子拉的很长,光与影在地板上那金色的辉光中折射,分裂,从另一种角度看去,那个黑色的影子似乎也在推开一扇大门。 “你来了。” 姚诗推开门,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庞,能将一切阴沉,狠辣淹没在自己冰冷面瘫的棱角里的表情,还有那来自阴暗船舱的压抑感,姚诗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右手那肆虐的毒牙,冷静的看着对方。 第一次,理智大过了来自面对危机的本能,原因无他,而是姚诗看见了查尔斯,看见了他背后的役海,还有那扇在天空上纂刻上去的皎白的月,也不该叫月,那晶莹的,圆润的球散发着洁白的凝光,而它的内里那颗枯萎的白色海绵姚诗看的一清二楚。 “刚emo完,理智都提升了不少啊,姚儿。”闪躲开姚诗触刃的姚时晴摆着一张臭脸,对姚诗前不久的迷茫与顿挫评头论足。 “不只理智,准度也提升不少,毕竟到了贤者时间。”嘴上不含糊的同时,姚诗又一发触刃如同黑色的匕首办掷出,这次擦过姚时晴那漂亮不像话的眼睛周边。 “你干嘛。” “干你,早看你不爽了”姚诗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但眼神中实际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事实上姚诗刚刚也想进入自己的域避避难,管理一下自己收不住的负面情绪,可姚时晴并没有给姚诗开门,说的有些通俗,姚诗对自己的域并不能随时进入,还是要姚时晴开门的,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姚诗,又丢出一发黑色匕首,这次准度更甚,这次正中姚时晴的—— 裤裆。 将他那显得精致的西装划出一道有些明显的裂缝,当姚时晴小心翼翼的从那枚匕首上离开时,尽管动作有些滑稽,但那清晰的衣服开裂声还是能让姚诗暗自得意,但这就足够了。 他和那些天灾有些相像,但他也确实一直在帮助自己。姚诗也只是想让他吃瘪几回,并没有想真正的攻击他,因为他每次出现都代表着情报,有用的情报和技能,姚诗不奢求除毒牙以外的额外力量,毕竟力量意味着代价,而毒牙的力量自己现在都没有完全掌握。 姚时晴提供的力量和情报让姚诗无法拒绝,尽管代价可能姚诗无法支付,但到了现在,就和姚诗已经习惯姚时晴的存在一样,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还有那有些莫名其妙的攻击欲望,姚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帮助自己的姚时晴那么大恶意,是因为姚诗看姚时晴故弄玄虚的谜语人很不爽,还是一种直觉,直觉他终有一天会死亡,会离开,所以开始捉弄他,因为他现在不会离去,不会死。 这一点和小时候的自己有点像,在老姚把自己卖了之前,姚诗和老姚也会发生几次争吵,但是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姚诗又开始担忧老姚的想法。 姚诗在这方面的心理不像是个好人,好在这个有些病态的环境下病症更重的人很多,这些想法也就不足挂齿了。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姚时晴不在乎身上的窘迫,靠在那扇精致大门的门框上,对着姚诗发问。 并非是主动告知姚诗,而让姚诗自己去想,可纷杂的思绪皆是陷阱,只要选错一条,接下来的道路全是歧途。 从原因,这张邀请函,大概代表着有人想见自己,把时间向前回溯,是褴褛飞旋的考核,再往前,是南城天灾暴动事件中,琴师诸葛然,白歌亦是出于莱希墨苏,由莱希墨苏插手的循环天灾,还有诸葛然开的剧本杀店,最开始医院的事件,自己经历的那些梦旅,没有能独立于莱希墨苏的。将姚诗经历的一切比作棋局,姚诗只能是棋子,而近乎姚诗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有了莱希墨苏的影子,那么莱希墨苏就是那个下棋的人。 是命运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姚诗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知道,如果是命运的话,那无时无刻存在的对自己的恶意只能代表着自己的存在连这个世界都容不下自己,相反,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那张出现过几次的邀请函就值得玩味了。 将思绪向前返回,莱希墨苏作为执棋人,和他对弈的,他的目标应该是天灾,那么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作为与天灾对弈的筹码。 白歌在为自己造势,诸葛然在协助自己进行入学考核,而自己的便宜父母也在这里,自己来到了莱希墨苏的这处命运的奇点,祂吸引着自己,自己也在主动被动的追寻着祂。 “他们是在造一个神吗。”姚诗朝着姚时晴发问,他从门边离开了,一步一步,像一位流着血的剑客,缓慢的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他把那扇窗打开,跳着坐上了窗台,他往后仰着,支点在空气中,把自己穿着黑色调的衣服沐浴在金色的光下。 姚诗说完就后悔了,如果他们是在造一个神,那么过多的线索都在把矛头指向自己,不可否认有一部分自己的努力,而更多的都是一个恰好的时机,从那个拥抱开始,如果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姚诗不敢想象,也不敢面对自己的生活与记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是。现在莱希墨苏已经不需要一个神了,这所方舟的使命已经没有战争了,他只要把航向调对,完成最后的航线就好,他已经不是一片人类自己的舰队,而是用来逃命的,代表希望的方舟。”救命般的话语将姚诗不切实际的想法拉回了现实,但又予以少年重压。“但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你的位置很关键,也过于关键了。” 莱希墨苏已经不是人类自己的舰队而只是一所方舟,姚诗仔细品着这一句话,在姚时晴口中,人类所处的文明已经处在了战争的末风向,下风口,现在想来,弗朗西斯的最后一句话,那句姚诗重复的话语,一希望存续希望,不是以战争,以矩阵这种实际的东西,而是以缥缈的东西存续更加缥缈的未来,莱希墨苏的状态大概也真如姚时晴口中所说吧。 而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只是一个二阶生华者,来自于一个刚刚解除管控条例的城市。姚诗皱着眉头,望着一脸平静的姚时晴。他的眼神充满漠然,语气又带着希望。 “莱希墨苏是希望之都。” “你什么意思。” 姚诗觉得有什么开始不对了。 “女娲序列,人类最具希望的髓质。这届新学生人数最多的序列。”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两个字被提起之时,姚诗并没有所谓的最具希望的髓质的感觉出现,反而更加警惕。 “序列的进化。” “你是说髓质的吞噬,还是叫同类相食……” 这次姚诗明白了,就和卡泽尔兄弟一样,力量,序列,等阶都可以吞噬相同髓质的人来变强,这是种残酷的办法,可如今又被姚时晴微笑着提起,姚诗突然意识到,残酷并不代表没用,也不代表不可行,而…… “应该用你们人类的话,叫——薪火相传。” 姚时晴带着一丝丝笑意,对着姚诗,对着姚诗背后的走廊微笑,而这平静的笑意让姚诗有些不寒而栗。 莱希墨苏,新生,象牙塔,还有之前提起的浪潮。姚诗觉得一个阴谋,一个充满阴谋的事实摆在自己的面前。 “我还是不太懂什么意思。校规有不能伤害同族,不发生战争这一条。”姚诗想起了那个骷髅,而随着只有徐徐的风轻轻拂过两个人耳朵的声音,姚诗站在门前,似乎听见了门口那骷髅骨架微微作响的声音,可姚诗知道这是幻觉。 “这不是战争,而是合理的竞争,甚至是自愿的牺牲,髓质吞噬也不必代表着死亡,只是与升华者剥离开来就好了,最基本的生命还是会保留的。”姚时晴轻轻的开口,正如他背后淡淡的风。 “莱希墨苏不会放弃希望的。就算人类已经无力发起真正的战争,他也会想进任何办法发起战争的,只不过战争可能是隐性的,可能是残酷的,可能是违背所有人的。”姚时晴严肃起来了,声音也不再是开始的平静,而是带着蛊惑与严肃,诉说着谁人的,人类未来的命运。 “我大概懂了,因为我的考核比较优秀,加上我的序列人数众多,所以我有机会成为一个吸收其他人血统的人。” “不会只有这一个计划,单单力量还不够,姚诗,大概他会邀请你加入一个什么计划,能让你从棋子变成执棋人的计划。” “这代表着力量机会的同时也会背负上什么吧。”姚诗看着姚时晴摇摇欲坠,自己亦不是姚时晴呢,在南城各种事件频发,如今到了这里,一个机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一个残酷且残忍的机会和责任。 “姚儿,我很高兴你能意识到代价这两个字的含义。但这是你的路,还是要你来选,我所做的只是为你提出建议。当然,直到现在,我也可以带你远走高飞,远离所有的责任。” “我想一想。” “好的。不着急,你有的是时间。今天将会很漫长。” “给我一枚硬币吧,姚时晴。”停顿了,待机了很久的姚诗喊出了姚时晴的名字,他接过了那枚在戈壁的褴褛飞旋出现过的髓币,将它抛向高空,它摇摇欲坠,它翩翩起舞,它被抛弃的瞬间,姚时晴便放弃了无谓的支撑,向后仰去,而下一刻,姚诗并没有去注视硬币的结果,而是在姚时晴坠落的最后一刻赶到了,拉住了姚时晴那开始下坠之后离窗口最近的衣服。 衣服被风撕扯,姚时晴的身躯摇摇欲坠,姚诗只是紧紧抓着。 说来有些自私,但从那一个拥抱开始,姚诗想守护住的只是自己在意的东西。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三章 学派 一个留着淡金色长发的男人伏案在桌前。 “姚诗同学,欢迎你来到莱希墨苏。”姚诗看见男人抬起头注视着自己,透过镜片男人看起来平淡温和,令人如沐春风,可在刚刚抬起头时,姚诗注意到了没有镜片时他眼里的一抹别样的神情。 仅仅是一瞬间的不一样,旁人很难察觉,姚诗也只是凭着感觉有了那有一瞬间的下一刻就能被称之为幻觉的记忆,那种眼神不是凶恶狠厉,精明狡猾倒也算不上,但姚诗能察觉到那种眼神,那种意志的存在,有些熟悉的感觉。 “谢谢,您该……该称呼您……”姚诗想着刚才的事情,稍稍有些紧张,很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亚当,某种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算你的校长。”亚当起身,淡金色的长发在最后一点余晖中散发着光芒,配合他那修长的身材和平静如水的面容,姚诗幻视出一副造物主的模样。 “您好,亚当校长。” 俗言道外貌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可在升华者里,外貌又确确实实被自身的髓质影响着,导致外貌反应着内在,姚诗自己呢,亦是和那些沉默寡言的猎魔人有些相像,但在抓住线索或需要交涉时又是一个侦探,逞尽口舌之利,沉思时,又要潜入深海,抓住那唯一正确的绳索。 “你好,姚诗,请坐”亚当朝着姚诗再次问好,伸出带着精装的手臂,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也顺势坐到桌前的沙发上。 “好的。”坐下的姚诗看着男人,看着他挥挥手,桌上的茶壶就开始自己加热,凌空飘起,倒水,像是某些魔法作品里表现得内容,可淡淡的髓质味道与不经意的闪亮让姚诗意识到矩阵的存在。 那扇迎接自己而开的门也是矩阵,还有这莱希墨苏的种种布设,皆为矩阵,附魔,操纵事物,战阵,莱希墨苏似乎把矩阵运用到了极致,那么自己将来的课程应该也与矩阵有关。 “怎么了,对矩阵似乎很感兴趣,以前没接触过吗,我看过你的入学信息,白歌应该算是你的学姐,她对矩阵的理解可远超这所学校里的大多数人。”对于这些小事,姚诗没过多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反倒是自己也想和男人从这方面打开个话题,为真正的目的做一些铺垫。 “是有些兴趣吧,我接触的不多,或许因为那些管控条例的原因,白歌她并没有教我这些,但髓质对我而言算是一种力量或者说手段,能知道,能学会,我在面对天灾和敌人时就能减少一分窘迫,多一分把握。” 莱西墨苏是希望之都,但也是一所掌握力量与武器的军事学院,与校长实话实说,自己来一所军事学院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学习战争的能力,而武器也是战争的一部分。 “我倒是更想听到一些你对于学术方面的追求,但显然,在这种大环境下,学术的追求只剩下一小部分的求知者,他们也不全是为了学术而行走在求索的道路上。”男人举起还剩些温度的茶杯,饮了一口,姚诗亦是如此,自己一副真挚的表情与话语,也从面前的亚当校长身上感受到了真实,而真实与真实相对,在没有产生分歧的奇点前,总归能让人聊得舒服一些。“不过,年轻人我欣赏你的诚实,不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敢于表示自己真实的欲望,而面对天灾或是在那些遗境中,真实也是难能可贵的,毕竟天灾还是有些抿人心魄的能力的,能骗到天灾的人不多。” “那么我或许是一位,很显然,白歌教过我矩阵的知识,只是我无法与其共鸣。”姚诗起身,为自己的失礼稍稍鞠躬,他点破了自己起始话语的欺诈,为这场显得有些厚重的交流打了一个诙谐的补丁。听完姚诗的话,男人爽朗的笑起来,金色的发丝在他的四周摇曳。 “不错,不错。不愧是侦探,不愧是能以最优评价通过几次遗境和考核的人,你是个好孩子,姚诗。”男人边笑着,边说出这副话,笑的有些激烈,致使他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承蒙您的夸奖,我只是觉得真实固然重要,但有些时候为了自己的目的,该做一些欺骗,毕竟“力”不足,只能以“智”取胜。” 一本正经的说完这些,姚诗感觉自己似乎又在进行一轮新的欺骗,诚然自己是做过许多有关智力的局,但很多时候也是自己的无奈之举,而且因为自己不足的“智”陷入绝境的情况也很多。姚诗想喝口水缓解一下情绪,毕竟和自己聊天的可是莱西墨苏的老大,压力还是有的,可刚刚自己已经将作为缓冲的水喝光了,只能希冀于那个魔法茶壶再次自动倒水。 “不必气馁,姚诗,这正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天灾所处的环境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可能相当于一个副本,尽管不是遗境,但你所处的地域,所遭遇的事物都是与外界比较隔绝的,有天灾的眷属是精英怪,有那些被感染成异化体的怪物是小怪,而最终的boss一定是天灾,可你的髓质与力量再怎么强大你只是一个人,你没有复活币,一旦死亡遗境也好现实也罢,都是不可逆的,你所拥有力量与生命也都是一个定额,真正决定你的上限的还是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亚当看见了姚诗举起又落下的手,笑着挥挥手,茶壶又开始动了,而男人继续说道,第一次在役海,固然你犯了些轻敌的错误,但在最后面对查尔斯之时那一番话语避免了一次死亡,和天灾的降生,而那个副本显然最关键的节点也就是最后一刻,一艘满是怪物的船,和一只天灾的幼体也就是那头妖魔,任你是谁都难以招架,或者就是你过早发现查尔斯的不对劲,在他是人形时偷袭他,以力破巧,将天灾扼杀在摇篮之中。” “过早发现他的不对劲……”姚诗稍稍有些沉默,他在回忆那时候的查尔斯一开始就帮了自己,而那头妖魔将他附身时自己也难以察觉,等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姚诗已经发现的够早了,姚诗实在想象不到自己还能有什么优化的地方。 “事实上,在一艘满是天灾的船上,出现一个人本身就很可疑,就算他是人类,他本身的欲望一定也很强,这一点开始难以发现,但在后边你和他交流时他要猎杀一头妖魔,你就应该过早的提防甚至下手。”亚当再饮一口茶水,恶狠狠地说着,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姚诗也能在他起伏的情绪中察觉到一丝精明。 “天灾对欲望强的人有侵蚀性,这一点你可以从那些被蛊惑的信徒中看出来,他们渴望宗教,但他们的信仰是那头妖魔,那么你应该能推断出天灾的蛊惑性,所以在那个天灾销声匿迹的很短时间,你应该就把怀疑的矛头转向查尔斯,我知道有些困难,毕竟在这苟刻的环境下,你要对一个同类下手,这个男人还刚刚救助过你,但灾厄更加恐怖。” 男人用自己绘声绘色的描述诱导着姚诗,同时他也在精心布置着他的陷阱。 “那个时候的我能打的过他吗,”姚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做出一副有些犹豫的表情。 “你攻击他,和他战斗,与他互搏,你们会流血,而在将死关头,毒牙会噬掉他的血,你能获得一部分他的能力,从而在关键时刻反杀对方,看上去过程惊险刺激,但这只是残酷进化过程的必然。”男人说完,看了姚诗一眼,而姚诗的神情稍微有些复杂。 “诚然来讲,我做不到对一个刚刚救过自己的人下手,尽管他怀着目的,但他毕竟还是和自己同一种族,吞噬别人的血,在那个时候的我,心理也是做不到的。” “现在的你呢。”话题已经偏离,亚当却在刨根问底。 “非必要不使用,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想嗜掉那些怪物的血。” “你过于仁慈了……”男人对姚诗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姚诗也是在这场谈话中第一次看到了那样的神情,而下一刻男人突然变化表情,回到了伊始的平淡,“姚诗同学,我要和你道个歉,刚才说的那些本身就是个谎言。” 亚当收住了话题,再为两人倒水,而姚诗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看着金发男人的满脸笑意,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男人笑了好一会。 “明天还会有一场测验,也是为了你们划分学派用的,我很看重你,姚诗,很多人都很看重你,姚诗,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男人起身拍了拍姚诗的肩,把一张黑色的卡塞到了姚诗的手里“这是学校方面对你测试优秀的嘉奖。” 姚诗站着感谢完,也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毕竟那一抹足以将淡金色长发染得金黄的光消失了,莱西墨苏也正式进入夜晚。 临行之前,姚诗回头看了一眼亚当校长。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你也是。” 姚诗又看到了男人眼里的一抹狠厉。真的是欺骗吗,还是一个陷阱,有些冰冷的风拂过姚诗的脸颊,姚诗知道,有些答案深埋在役海里。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课 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简洁朴素的室内,薄薄的水汽融在那平淡的阳光中 “看起来你很清闲,还有时间沏一杯茶”男人的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只是一个普通的茶杯,是她的一贯风格,一切至简。 “我没那么多时间,我还有十六份报告要批。”白歌头也不抬的冷声回着男人的话,手中的笔在犹豫的摇晃。 “已经变成“皇帝”了是吗。每天都要批阅奏文”男人轻轻的笑了两声。 “南城的经济情况并不乐观,老头能用,但也只是堪用,你知道的,现在是安定期,武治已经没什么问题,但已经不重要了,而文治,问题很大。”白歌一边接了男人的话头,一边冷静的分析道,轻轻的用手中的笔圈出文件的几部分。 “谁会留在一个即将毁灭的城市,热忱消磨之后,燃烧火焰的是木材,是利益。”男人轻轻的说着,火焰在他的手中生成,又很快熄灭,随后他在自己的袖口又抽出一根极其微小的火柴,可这次的火焰持续了很久。 “哦,那你说该怎么办呢。”火光中,男人的目的一览无余。 “狗街,那些老家伙手里攥了不少东西。”火焰烧灼着茶杯,带来了温度,很快茶杯变得炙烫,可里边的茶水还是凉的。 “诸葛然,你越界了。”女孩猛然抬头,手中的笔却不小心从女孩的手中滑落,因为女孩的桌上并没有过多的事物,那只简单的笔从桌上滚落到地面。 “你该休息休息了,白歌。”诸葛然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弯腰捡起了那支到了自己脚下的笔,然后靠了过来,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白歌以为是那只滑落的签字笔,抬头却看到了一瓶酒,瞬间好不容易带了点生气的脸又阴冷下去。 “喝一杯。”男人轻轻敲击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它现在是一个精致的酒杯,里边该盛满酒液。 “戒了。”白歌摇摇头,拒绝了诱惑。 “搞笑呢,你要是能戒,那得到世界毁灭差不多,谁不知道……世界要毁灭了。”诸葛然刚信誓旦旦的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很小声的补上了最后一句。 “哈,好像也差不多了。”男人讪讪的笑了几声,突然又想到什么,一脸肉痛的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包不起眼的香烟,小心翼翼的从里边拿出一根,递给白歌。 “来一根。” “也戒了。”白歌继续摇头,眼里的神情更加不善。“这是一个人的建议。” “开什么玩笑,你的烟盒就在桌子上,里边肯定还有烟。” “留给自己临死前的最后一根。”白歌闻言,拿起那包烟,把烟盒打开,里边只有孤零零的一根烟。“南城很危险,死前有一根烟陪着,起码还没那么糟。” “差不多得了,师妹,你会把自己累坏的,休息会吧。” “开什么玩笑,我……我,算了,是该休息会。”没有急着拒绝,看到手里的文件里的字符在自己眼前摇晃,白歌想去捕捉却怎么也自己看不清之后,白歌并没有强求自己的身体坚持下去,而是椅子放平,眼罩戴上,直接开始闭目养神,同时也把话题继续。“你为什么会去给狗街当说客,我的好师兄。” “独木难支啊,我没资源,南城也没资源,我为南城东奔西走,如今却还要被你冤枉。”诸葛然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委屈,就差下一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自己抹眼泪了。 “是你独木难支吧,按理说你身为大乐师资源少不了吧。”白歌想把腿搭在桌子上,可想了想不太雅观,自己的腿好像也没那么长,声音渐渐平缓。 “只是给你提供一种方法罢了。”男人恢复了本来的神情,也找了个椅子躺下了。“你靠什么资源,黑市吗,那次黑市的份额你还能剩下多少。” “我已经四阶了,那些份额对我来说或多或少都无益了。” “你打算把四阶当做你的终点?”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但白歌却从中听出了蛊惑的意味。 “时间太少了。”女孩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躯体靠在椅子上更舒服些。“给我二十年,南城一定能再次繁荣,给我十年,我能建立一个完整的城市群落,给我五年,我能向那个天灾复仇。可现如今只有……” “可你培养了姚诗,他还不错。” “当担子交给他时唯一的结局只能是我们这一代全部死去,他很优秀,但他只是一个希望,对现实再绝望的人,也会埋下希望的种子,毕竟时间能给一切问题答案,何况现在还没那么糟。”白歌声音越说越小,是疲惫还是对自己一番言论的不确定。“我们太弱小了,总是把希望希冀于后人。” “他算你的后人?”诸葛然挑了挑眉,那有些轻浮的神情和他那飘逸的长发和冷清的面容有些不太相配。 “那肯定不算啊,不对,你为什么总是提起他。”女孩微微靠起身子,表达了一丝警觉。 “八卦一下。要知道这次的入学考核,他很优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理应如此。毕竟……”白歌喉咙动了动,却没出声,因为她突然对问题的答案有些怀疑,可又在男人给自己接下来的话茬中变得确定。 “他是你的爱……” “打住吧。我其实更想冷静一些,毕竟这些羁绊一类的东西只会影响我的选择。”白歌瘫在椅子上,声音比开始低一点,聊的也越来越随意。 “哇,你这种话说出来,性别转换一下提上裤子不认人啊,口里还要说着什么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白歌隔着眼罩都能想象到诸葛然有些矫揉造作的表情,和诸葛泽一样,一个风流,一个戏精,也幸于白歌并没有睁开眼,因为诸葛然在往白歌的茶水里加了点东西。 “说起来,你的小男友现在应该在莱希墨苏开始了他的第一课。”男人轻轻的拿出口笛,吹了几下一些舒缓的乐调就从那小小的器皿中传出,使那折射到玻璃茶几上的阳光更温暖,更慵懒一些。 “挺好的,姚诗应该会惊讶,但也应该很快能接受。” “年轻人接受力确定挺强的,我很难想象我第一天在莱希墨苏上课,在人类希望之都上课,醒来一辆坦克开到我的宿舍楼下,把帽子和防弹衣交给我,说“同志,你该扞卫我们的祖国了。”” “培养战争意识,听上去还不赖。”白歌的声音有了些兴趣,毕竟自己这位师兄的一些囧事,自己了解的不多,同时白歌也知道,他说这些的目的。 无非就是自己太累了。可,权利,义务,处境,让白歌只能把这简短的聊天变为自己这几天以来最放松的时刻。 “上了战场我才知道,战争的主角是一些高阶的修仙者,他们把坦克当成暗器丢来丢去,索性我那辆坦克比较硬也比较幸运,我直接去了敌人的大本营。” “可以的,我当年是收容所的暴乱,各种异常与天灾,,那次还挺有意思的。” “你从d级人员杀到了a级。” “不,我因为入学成绩很高,初始就是a级,我指挥别人,排兵布阵,我几乎牺牲了哪一届所有的新生力量,然后平定了收容所的暴乱。”说完这些,即使话语应该稍微得意的白歌,也变得如平常般清冷,因为那次经历给自己带来了许多收获,而最大的就是天灾的恐怖与死伤。 “听起来像你的风格。” “今年是什么,我和莱希墨苏来往不多,你应该知道吧。” “一群普通人的丧尸危机。” “没有髓质吗。”女孩的声音不连贯,显然精神有些疲累。 “没有。” “没有髓质……没有髓质挺好的。”白歌的声音已经细弱蚊蝇,就在诸葛然准备趁着白歌入眠悄悄离开之时,女孩醒来,摘下眼罩,把椅子拉回桌子前,倒了一杯茶。 “再见。”再次轻抿一口茶水的白歌,下一刻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身体伴随着因过度疲惫而产生的一点点鼾声入眠。 “再见。”没有多说什么,诸葛然悄悄离开了,他的目的不重要,只是对自己这连续五十六小时没睡觉的师妹一点关心而已,刚刚自己喝过得的茶水里全是该死的精力剂的味道,可她还要喝下那些茶,时间对现在的她来说算得上奢侈品。烟草对她来说也是奢侈品,诸葛然大概猜的出来,应该是处于她对别人的诺言。 关门前诸葛然再往房间里望了一眼,那因茶水滚烫而微微出现白色的薄雾,好像她刚才说到,临死前要抽的,最后一根香烟。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五章 暮城 在阴冷潮湿狭窄的楼梯间里,雨水敲在那布满苔藓的窗户外,每个人都很安静,面无表情的行进着,这是人群,朝上逆流的人群,一个一个麻木的人按队形排好被驱赶着前进的人群。 张扬是人群中的一员,他随波逐流,他想要思考却被那窒息般的枷锁束缚,直至前边的影子闪了一下,那是一个女孩的身形,那是一个很熟悉的影子,她在张扬面前闪了一下,人群也到了终点。 张扬在前边看到了光亮,那湿冷的皮肤再次感受到了风,显然,前边是一个狂风骤雨的世界,也是楼梯的终点天台。 突然,前边的影子停下来了,有什么枷锁似的东西消失了,张扬也可以作出自己唯二的选择,停下来或是绕开她,不想再被枷锁束缚的张扬也跟着停下来了,人群簇拥着裹挟着两人,但是前边的影子坚持着自己的位置没动,张扬也没动,张扬打量着周边的人,自己右边是人,前边也是人,所有人都穿着那和平日里一样的校服,所有人都面无表情,所有人拥挤着朝着那天台的出口涌去,唯独在那出口往下昏暗一段踏步前,停滞的两人。 所有人都离开了,但张扬感受到很多道目光朝向自己盯着自己,毫无疑问,它们不是人。 突然前边的影子转过身来抓住了自己的手,拉着自己就朝楼下跑去,朝来时的路跑去,张扬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只有温度和力量的手,张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她在逃跑的路上,可锈蚀的大脑和麻木的身体并没有让张扬看见她是谁。 逃跑,逃跑,为什么要逃,张扬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有了意识,麻木的身躯厚重的移动传来沉闷的声音,而背后是一个不可言说的存在,有人在追。 张扬没有恐惧,或许是一直的麻木让张扬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张扬根本意识不到背后的存在代表着什么,好了,现在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前边已经到了终点。 来时的楼梯间,门半淹着,与不久前完全不一样的风。 张扬跟着她,紧抓着她的手,他渴望她回头,他渴望看到她的脸,可留给张扬的只有一个背影,一个转过身来模糊影子的记忆。 门外是另一个天台,无法解释为什么雨水落到嘴里带着铁锈般的腥咸,面前的视域被染成红色,张扬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跟着她,往那天台的末端走去,张扬也听见了来自背后的脚步声。 两人很快到了另一个天台的末端,张扬的疑问应该会更多了,为什么往下还是另一个天台,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背后有人在追,可在面前的影子下坠的那一刻,张扬就知道,这一切不重要,他想抓住那有些温度的手,手里却只剩粘稠的血和她消失的身影,张扬抓不住的身影。 唯一的答案,唯一的方法是与她同样的坠落。 “叮叮叮”简单而急促的铃声宣告着今日白昼的课堂结束,而随后舒缓的音乐和那有些机械与电子风格的女声把那些麻木和疲惫的人从书本里扯回到这座不同于以往的热闹,如今显得冷清的校园中。 人群掠过周遭,声音熙熙攘攘,景色朦胧模糊,直至坐在窗边的同学用力把窗户一推,张扬才从这个沉闷,炎热的环境中挣脱出来,那一阵徐徐暖风吹过来,一身冷汗激的有些凉爽,张扬才有些回神。 刚刚又做了那个噩梦,两个简单的字代表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噩梦反复折磨着张扬,梦本就该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尽管张扬以前也做过也有重样的,可一直以来那无数的影子在自己面前坠落,消逝,不断重复,不断往返,无法受控,这不叫梦,这叫梦魇。 同样的校服,无聊的课堂,张扬觉得在这里上课才是自己一直做此般噩梦的原因,可暂无办法,只是压力过大形成的一个梦而已,尽管醒来时那庞大的失落感和空虚吞噬着自己,但自己又很快会被面前的书本,日复一日的文字与声音很快麻木。本以为推迟考试是好事,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张总,晚上怎么安排。”看在聚在自己周围一起的几个人,张扬缓了口气,现实与梦自己好歹还是能分得开的。 “还能怎么安排,晚自习呗,怎么说,今天有什么好事。”张扬转过头看着围在桌前的几人,顺势往后转身,把身子靠在自己一旁的墙上,后脑勺贴着冰冷的墙面,加上那有些潮湿的墙皮散发着让人习惯的味道,此刻难得带来一点清醒。 “张总,扬哥,我的张扬哥哥唉,是不是学习学傻了,强哥从医院回来了这事你都不知道,还是胡哥快下课前告诉我的,咱不得安排安排,毕竟当时……是吧。”较矮的学生说的有些俗气,但也很懂事的给那件事留了白,给他口中的张总,还在迷迷糊糊的张扬留足了面子。 “谁说的。”张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随着记忆的复苏,有些事的记忆在张扬的脑海里发生了些许变化,但到现在张扬仍不确定这些变化是人还是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胡哥啊,胡哥对这件事一直很上心的,从强哥被别的高中的小孩给毛了到去找李总给强哥报仇,到现在强哥康复出院,这一串儿事都是胡哥给办的,张总,不是我说您,强哥这个事,兄弟们都说你办的不地道,那强哥南城一中这块地界被打了,这是活生生的打我们的脸,兄弟们都咽不下这口气啊。”站在张扬面前的人叫侯旭辉,小侯身高较矮,但小伙长得挺帅的,此刻讲起来声情并茂,旁边几个同学也面面相觑,是被他说动了,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张扬也不知道。 “怎么着,你想跟着你胡哥混,这是你侯哥的意思,还是兄弟们的意思。”张扬眼神瞥向小侯,眼神他的下盘往下,张扬看到了一双自己都得肉痛一些的球鞋,随即皱了皱眉。 “不敢不敢,我就是说说,张总对兄弟们知遇之恩是忘不了的。”几人一齐说着,互相推诿着,有些嘈杂的声音让张扬大脑有些难受,但很快适应过来。 “我把兄弟们聚在这里,不是为了做一些学校里学生的生意,或者干什么黑社会的,南城这个情况再有什么校霸那也别要学生了,我就是想把一些受欺负的人叫到一起报团取暖,大家吃个饭,一起发发财都是可以的。你们要是想把这里当黑社会,有仇必报,不计后果,那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趁早转学。 再说了,我们再怎么样也是学生,学生都是学为了习,最终目的都要高考,你们几个成绩真是不差,这档子这件事我是真不想让兄弟们插手,人家把人交出来了,钱赔了,道歉了,钱有了,面有了,为什么还非要动手呢,老师一生气给你开除了事小,我能说的上话,就怕事情闹大了,警察来了,学校给你开除了。”张扬接过了小侯递过来的水,猛猛灌了几口,把身体顶端的压力强行缓解一点。 “我是不想说胡哥,这个时候去找狗街掺和一手,先不说据我的消息网狗街和咱现在的当局有点矛盾,指不定有什么事,如果事情真闹大了,我们几个担不起责任,兄弟几个要是真觉得我胆子小,我们立马解散,事在人为,是在人为。”张扬说完这些又喝了几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可一睁眼看到面前踌躇,犹豫的几人,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一瞬间,世界有些晕眩。 “胡哥对我们其实挺好的,他这段时间带我们做了小生意,挣了好多钱。”小侯也看见了张扬盯着自己的鞋看,以为自己的大哥是有些羡慕自己的鞋,就顺着张扬的话头往下说。 “你的鞋就是这么来的。” “对,xx牌联名款,价格xxxxx……” “停,什么生意这么挣钱,平时里包给你们的那些业务也就够你们吃个饭买个普通鞋吧。” “张总,你那些充电啊,二手手机这些都是小生意,是挣钱但是成本也高啊,胡哥给我们推的这个卖零食,赚可多钱了,而且都求着我们买,供不应求。” “什么零食……” “……” 张扬一句一句诱导着,却发现面前的小侯有些脸红,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他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进了什么陷阱,而张扬也意识到了自己找到了重点。 “糖,提神的薄荷糖了,胡哥十块卖给我们的,我们三十卖给同学,可多人买了。”张扬也不逼几人,就是翘着二郎腿,有事没事的喝口水,盯着几个,他就想看几人什么时候说这件事,而还是小侯,受不了强哥的眼神,主动开口。 “很多人买吗。” “很多人。” “好吃吗” “特别好吃,很多人吃了说感觉特别醒脑。” “正规牌子?” “正规。” “那为什么能赚到钱。” 其实也不难想,张扬对几人有很清晰的认知,能赚到钱的肯定不能掌握在自己几个手中,因为没有足够的能力。 “狗街给供的货,还是胡哥。” “给我看看。” “啊。” “给我看看。”张扬低沉的声音表明了自己猜测的一种危险的可能性,他看到了从紧张的不行的小手中递过来的糖果,经典的薄荷糖样式,上边泛着一点点白色的糖霜,没什么问题。 “这一瓶我拿走了,今晚上你们去吧,家里还有点事,不去了。” “张总,真不去了?” “不去了,记得对狗街的那些人留点心眼。” “好的,谢谢张总提……唉,张总人呢。” 张扬背包离开时带走了那个紫黑色包装的瓶子,他要与时间赛跑,因为这一切都太过正常了。 正常到好像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等待着自己,张扬未经历过却熟知这种感觉,或许这一切也与自己此前的梦有关吧,纷纷扰扰的事钩拉着张扬的思绪,张扬皱眉看着自己手里的薄荷糖。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六章 围城 潮湿,阴冷,血腥味,腐臭味,姚诗眼角的最后一丝余光所窥的世界就是一个搅拌罐,各种最恶毒,最令人作呕的场景和气味就糅合在那最后一丝余光中。 现在,让姚诗来装作一个死人,同时也已那最低限度的消耗来面对人类最恶的敌人——饥饿,过了那该死的消化器官发出呼救的阶段,过了那与常人无异的手指,嘴唇,连同眼前的视域抖得厉害的时间,度过那痛苦的缓慢的困倦,现在剩下的是空洞,令人安心的饱腹感,是手中那半截生锈的刀刃仿佛能刺穿一个人的心脏的力量,还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死亡倒计时。 好在还有一些残存的光,让自己不至于死在无人可见的阴影下,而一具鼓鼓囊囊的尸体,总会引得别人来瞧上几眼。 在阴冷的桥底下,远方传来狗吠,斜阳刺破孤鸿,孤鸿是几只食腐的秃鹫,狗是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丧尸,等待着气味与血,他们讲随着尸潮开始狩猎,没有毒牙的帮助,姚诗只是一个饥饿的人,沾染着血与尘的瘦小身躯,被褪了色的大衣包裹,摊倒在这桥底充满腐肉和败血的墙壁上,那不知谁人的血汗带来的黏腻感摩挲着姚诗那将死的身体。 呼,渐渐放缓,吸,渐渐缓慢,整个身子如同那些死掉的肉体,一动不动,手指自然的下垂,尽量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装得像一个死人,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和那些散发着腐臭的尸体一样,自己身上也满是血污,不过是该死的世界中一个新的倒霉蛋罢了。 在姚诗意识消失之前,终于传来几声悉翠的响动,或许是来自破损高楼里的惨叫声,还是那暗巷之中吐露着危险果实的鲜艳花朵将别人吞噬,虽然几率很小,但姚诗认为在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到来的尸潮前还会有人要搜寻足够的物资,而在中心大桥下,尸体最多的地方,能搜寻到不少武器与材料,因为大部分尸体都是饿死的,身上没有食物,即使有资源也是除食物以外的资源,同样,来这里搜寻资源的,都是缺失武器与材料,食物充足的人,尽管他们不会把食物全待在身上,只要有一点,用于饱腹的食物就够了,足够自己离开这里,足够自己度过饥饿致死路上的最后一道关隘。 “滋。”靴子踩在尸体上的声音犹如救命的丝线传到了姚诗耳里,声音不重,不是胖子货体型较壮的人,自己拼命一击还有机会,而且他没有刻意避开尸体,说明在搜索物资,但是靴子这种便于移动还能防止感染和菌虫的制品,对躲避丧尸有些困难,不像是普通人能拿出来的,要么运气好,要么是异能者。 异能者虽然比较棘手,但是,姚诗杀起来就没有同理心了,因为自己连同其余469个进行这第一堂课的新生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普通人的话,即使自己将其偷袭致死,虽说只是一场测试,但在第一堂课上影响同学关系,或是留下个坏名声都不太好。 有利也有弊,姚诗听见靴子踩在肉上的声音,粗暴的撕开衣物翻找的声音越来越近,开始将自己的呼吸放到近乎没有,整个人完全如同一具死尸般“静默。”,这大概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也是自己这个孱弱的猎手,唯一的猎物。 “别的猎人武器是枪与剑,自己只有一把折断的匕首,胸腔,腹部,自己所袭击之处必然是要害,不能有一点骨头,能一击毙命最好,不能一击毙命也得快速让对手失去战斗力,好在那个搜索的人没多少耐心,那么对自己的突袭也应该不太会注意。 姚诗小心翼翼的做出推断,没有毒牙,姚诗对战斗的掌控如同刚出庐的幼鸟,他足够谨慎,步步为营,推测这接下来的每一种可能,但由于缺失的经验导致他的推断不够全面,姚诗忘记了那个男人如此粗心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在乎。 “天灵灵地灵灵,大哥大哥别显灵;皇天在上,后土勿扰,大哥大哥,小弟就是借东西保命一用,绝无恶意,等危机过后,一定给大哥上柱香。”声音是个男人,中气却有些不足,侧面又印证了他不够强壮或是有些饥饿,不管怎么样,终究代表了自己有那么一丝机会。 “唉,啥也没有,就一把破剪刀,我x,这个更穷,就一双筷子。卧槽,这边有个大衣,没有武器这身衣服也值了。” 靴子越来越响,姚诗闻到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接近,但这唯一的机会让姚诗坚持装作一具卷缩的尸体。 姚诗听着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来源应该不是那个轻浮的声音,而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伺着自己,可姚诗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是谁在暗处埋伏什么陷阱,而面对着越来越近的脚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不是灯塔的人吗,怎么,灯塔也要跟我们这些食尸鬼分一碗饭吃。”这次倒是中气足了,显然之前是因为做贼心虚,他身上应该有些食物,但姚诗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代表了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末日环境下,他人即地狱,两人是一场谋杀,三人只怕是一场黑吃黑。何况,不只是三人。 “皮特,你又在捡那些尸体,让死去的人安息不好吗。你有异能。” 又是一个女声加入这场聊天,如果姚诗能动,一定是要皱下眉的,因为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异能者,姓名,还有其最重要的异能,灯塔姚诗知道,异能者才能加入的团体,中心灯塔也是他们开放的,算不上有恶感,但他们似乎对一些持枪凌弱的犯罪有着极大的仇恨,和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将有极大的冲突,姚诗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动手了,风的异能效用其实也不大,自己完全有机会,但自己这种孱弱的身躯真的足够发起一次袭击吗。 “我需要一把武器,一把能让我保命的武器,这些尸体身上有,为什么我还要去冒着生命危险去禁区搜索,你们这群灯塔的人知道我有多困难吗,自从觉醒了异能,我的胃就是一个无底洞。” “你们“兽血”就是一群禽兽,你寻找武器恐怕早已看别人不爽了吧,你的枪声音太大,你需要一个声响较小便于发起偷袭的武器。” 灯塔方的第三个声音,这和他们三人的脚步正好相对,同样,这个男声继续为姚诗提供着搏命的信息。 “管好你们自己吧,一群伪善者,异能者才能加入的团队,公平,人性,你们谈论的这些在末世里都是笑话,我有异能凭什么我不能享有特权,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搜寻物资。” 听完皮特的回答,姚诗心想又有些犹豫,可这种时刻的犹豫,每浪费一秒都是致命的,可那种的窥视感再次出现,不是来自被叫做皮特的食尸鬼的,而是那几个灯塔的人,他们似乎知道自己的存在,还在源源不断的提供信息,就好像,在诱导,诱导一场犯罪。 “好好好,我们是伪善者,你继续搜吧,我们不管。” 第一个声音,姚诗能听出来那着重强调的“不管”两字。 而在那双带有皮质的手套翻开姚诗的大衣时,姚诗暴起,拼命的把手中的断了一截的匕首往面前那个瘦弱,面色油润还带着一丝猥琐的男人的胸腔捅去。 近在咫尺,远在天边,迎面而来的风使姚诗迟缓了一刻,而那姚诗瘦弱却拼命攥着刀刃的手与胸腔差了一点距离,很明显,这是男人的异能,风,微小却致命。 而之前一直陷入的饥饿的姚诗既然已经和皮特面对面,便失去了偷袭的优势,而且很快就被钳制住,男人的臂弯在自己的身后狠狠地禁锢住自己的脖颈,姚诗挣扎,却被男人夺了刀刃。 “你想杀我,你想杀我?就你还想杀我,一个普通人,一个饿死鬼,不要命可是吧。” 一番搏斗,男人也有些癫狂,语气在愤怒,他拿着姚诗那把断刃,一边钳制住姚诗,一边狠狠地用那把断刃捅着姚诗的腹部。 “送上门的武器,正好让我试试顺不顺手。” 那种轻飘飘的无力感比起疼痛更先来到姚诗身上,姚诗很想再拼尽力气反抗,可长久的饥饿让他只能无力的摸索,在男人狂暴的连续不断的捅向自己腹部时,朝着身后摸索。 无力的是身体,清晰的思绪和听觉,姚诗很清楚的听见了,那个女声小声的说:“叶哥,你不是早就看皮特不爽了吗,要不要……” “算了,他现在还有战斗能力,我们不必多费。” “唉枉我都这么暗示了,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姚诗感受到沉重,疼痛,意识无限的模糊,这些感觉无限的放大,姚诗还在挣扎,一个普通人还在挣扎,血还在流淌。 终于,那摸索的双手终于抓住了什么。 “砰。”巨大的枪声让一切暴乱停滞,“砰砰!”再补两枪,那个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终于倒下,手中那柄夹杂着自己血液与汗水的断刃陡然落地,清脆的响声象征着姚诗的生命。 “皮特的百分之八十遗产,我救你一命。”最开始的,那个被叫做“叶哥”的男人朝着自己伸手,姚诗看到了他眼里的狠辣与傲慢。 “百分之五十。”血,从姚诗腹部止不住的涌出,姚诗咳嗦的说道。 “我不救你,你的遗产全是我的。” “你不救我,我会打爆我三点钟方向的肿尸,那些浆液会在尸潮前引来更多的僵尸,将你们拖入尸潮,百分之五十的遗产包含那把枪。” “我们灯塔的人不需要枪。” “你们会需要的,你们越是强大,越是谨慎,越不愿意暴露。” “你……”将死的人,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地狱的,恶狠狠的窥视,它肆无忌惮的窥视着自己的内心,将红色的心尖一点点剥开,想要找出自己的虚张声势,找出自己对死亡的畏惧感。 可这些,侦探都没有。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七章 告死鸟 乌鸦在远处盘旋,在这即将触及黑夜的黄昏幕布上,这些告死鸟们在哀嚎。 只是一些普通的乌鸦而已,人们都这样想着,在灾难初期,因缺乏食物有些人还试图捕获这些黑色的行者,结果代价是残酷的,那引发的结果就是提前到来的尸潮,那一具具腐败的尸体,流淌着发绿浓稠的涎水与血液,不是出现在寂静诡异的夜,而是在萧瑟的黄昏,在人们寻找着庇护所,食物之时,从各种阴暗的死角里出现,一具具丧尸如同浪潮,冲刷着这个城市,传播病毒?撕毁着地表残存的生灵?他们想要的是毁灭,促进这所方舟到达那命定的终焉,等到那时,人们才会想起,一切都是因为一声告死鸟的哀嚎。 姚诗并没有忘记姚时晴也是乌鸦,一个该死的鸟人,每次给自己故弄玄虚的一番透露一些碎片化的信息,然后装模作样的悲伤一下,来一些神经质的动作,就消失了,有些话告诉自己比让自己推测和揣度效果会更好,因为人心总是会变得,好吧,他不是人,他不知道这些。 当然,他不出现也侧面说明这是对姚诗能力的测试或是考验,毕竟他真的帮过自己,姚诗总是对这些帮过自己的人很宽容,即使明知道结果受伤也是。 其实综合分析一下,莱希墨苏和姚时晴或许也有一些关系,姚诗来到莱希墨苏因为什么呢,因为该死的一场梦,然后串联着南城遇到各种的危机,姚诗不知道多少人知道这些事情,里边又有多少隐情和台下的事,之后,姚诗与在南城有些关系的武俊在褴褛飞旋又发生了些事情,再到那场壮烈的演讲,和前些时候那个奇怪的校长,最后是现在,四百多名新生失去所有的髓质以普通人的姿态进入了这里,一场丧尸求生游戏,据亚当校长所说,这里的陈设就是用以前的莱希墨苏的城市作为蓝本,而所有人都要为了拯救世界做出贡献度。 一场死亡无代价的末世,作为第一课,作为学派的划分,有些意思,但目前也只能处于有意思的阶段,综合莱希墨苏的种种,姚诗对于逻辑与思维的链锁还是无法缝合。 而有些纷乱的思维充斥着姚诗的大脑,代表着姚诗身体的苦痛——他不得不用思考来将自己的痛楚缓解一些,不可否认,没了髓质,姚诗仅仅是用着一具瘦小身躯的普通人,而现在这个普通人腹腔被狠狠地捅了一刀,血仅仅是被“灯塔的人救治”暂时止住,消炎与止疼的药物更是无稽之谈,食物还是灯塔的人施舍的,那平凡面包和水又昂贵的,那皮特的遗产全是末日特制的货币,食物基本没有,大概是都进了他那肥胖的身躯和欲望里。 如此的条件下,姚诗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遭受苦难,冷汗从姚诗的额头不受控的往下滴落,而姚诗只能搀扶着一旁的墙与路,他拒绝了灯塔,他也知道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加入灯塔遭受的命运是什么,虽然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不只只是天色越来越暗,告死鸟即将出现,呼唤那如潮水般的丧尸,如果自己在那之前找不到合适的庇护所的情况下等待着只能说被僵尸分事或者同化,还有留给姚诗完成任务的时间不多了。 拯救世界的贡献度,说来惭愧,姚诗到目前来说还只是求生而已,失去力量比起失去思考的能力来说相对好受一些,可这个世界并不公平,NPC都有着异能,而更多的还没有从升华者的身份转变成普通人的,很多都在前几天被淘汰了,而姚诗则是谨记自己的弱小与孱弱,在中心城混了一个庇护所,和攒了一些积蓄,而为什么饿到如此地步以至于要去偷袭一个捡尸的人来活,则是姚诗的根本目的就不是食物,而是中心城的黑市悬赏。 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城市,厮杀与背叛并不少见,同时,也有很多的人聚集起来,建立组织,以求存在尸潮中活下来的能力,姚诗来到时这些组织就已存在,中心城,灯塔,兽血算是三个较大的组织,它们能提供集体性的庇护所,同时能抵御尸潮,中心城自由贸易,鱼龙混杂,同时因为占据着中心大楼,贸易中心和中心大桥的一片区域,规模最大,门槛最低。 兽血则是因为丧尸爆发后的第一场雨获得一些兽的习性的人建立的,他们有兽的习性,同时也有兽的能力,在灾难初期积累了不少组织人员,同时他们奉行竞争,异能者弱肉强食,普通人朝异能者寻求庇护,“兽血”在以中心城往外的区域。 而“灯塔”则是一个全是异能者,仅有少量的普通人的组织,他们靠近海岸,所以经常需要向中心城与兽血的边界寻找食物,如果姚诗也是异能者的话,他肯定要加入灯塔,原因无他,因为灯塔分享知识,丧尸的知识,异能的知识。 姚诗为了一笔资金,一些足够自己获得那个在黑市上挂售了很久的那个东西的钱,在中心城的黑市中接下了暗杀皮特的任务,只可惜自己别说回去调理购买药品了,在尸潮前回到中心城都是难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各位幸存者回到中心城范围,回到自己的庇护所,尸潮预计还有半个小时,目前已有小规模丧尸在街道上出现。” 无人机载着巡回音响在天空盘旋,中心城的手笔,该死的嗡嗡声让姚诗更难受了,手中捂住的伤口在那个噪音下似乎被撕裂开,伤口中的肉拌和着血隐隐作痛。 “小规模丧尸?”姚诗咬牙嘀咕着,手里捂着的肚子上的绷带不断的渗出血珠,这也怪不得灯塔的人,虽然两方争论了一番,但是那个报出皮特有手枪的女生从给姚诗自己缝合到包扎的过程很认真,时间也足够快,给自己正好留出了返回中心城的时间,无奈自己的伤口是搏命造成的,深度之长以姚诗的常识来说必须得做好恢复,自己没用麻药坚持缝合对自己的精神已经是巨大的损耗,如今肉体加精神的双重折磨,让姚诗只能艰难的呼吸,艰难的思考。 而似乎是怕什么来什么,在姚诗视线所及单位内,在一座破损的矮楼下,一具漫无目的丧尸在那阴影下游荡,发出阵阵的低吼。 来自身体的本能想逃,可姚诗靠理性第一时间收住了那有些战栗的脚步,因为他知道,他逃不掉的,白日还好,这些家伙的大脑处于麻木的状态,从黄昏开始,丧尸们就和打了鸡血一样,行动力,速度,明显快上很多,其中一些丧尸对声音或是血液,甚至只要有人的存在,他们都特别敏感,自己身上已经有血液这一要素,如果再引出什么声响,无意义自杀。 如果说自己手中有些力量还好,困兽犹能一斗,如今的自己只不过是以卵击石的卵。 数量应该是一只,这一只的嘴部裂开,留着脓水,没有完整的发生系统,不是丧尸中的“旗帜”,至于“旗帜”,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能够唤醒尸潮的特殊丧尸,之前一只完整的小队在清理超市时无意触发了“旗帜”丧尸的能力,白日唤出了尸潮。 人类总是以死亡探索未知,同时也以这最大的代价试错。 逃跑被pass掉,因为现在已无多余的时间和体力去选择,那么剩下的只有躲,它的轨迹经过姚诗短暂的观察是无序的,只要它不是对声音过于敏感,自己还是有机会从它旁边猫过去的。 姚诗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只以最低限度的动静向前移动。可似乎伤口又开裂了几分,保持着无声移动对姚诗来说十分困难,痛苦的哼哼两声虽然显得懦弱还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缓解姚诗的疼痛,现在,只是静默的折磨。 这个时间,这片区块,加上今天是中心城的圣眷日,没几个人愿意出来,姚诗面对的只有头顶上偶尔飞过的乌鸦和面前的那只丧尸。 听见那些黑色使者的叫声,姚诗忍着苦痛已经行进一段距离,在最关键的时候,也就是那只丧尸离姚诗最近的时候,姚诗看见那只丧尸转过头来,它直勾勾的看着姚诗,姚诗有些无助的望着它,两个人形状的生物于此刻凝视。 乌鸦又叫了几声,刺耳的尖锐的声音仿佛在为自己告死,预示,代表着自己的死亡。 姚诗已经不能移动了,此时也不必移动,其实想想也是,除了血就是声音,自己身上流着血,那该死的绷带已经被血透尽,那么剩下什么呢,在此刻剩下什么呢。剩下此刻最孱弱的姚诗,即将拿着那捅过自己的武器还沾着自己血的武器,面对一只勃发的丧尸。 等等,武器,姚诗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那把还沾着血的刀,“噗腾”姚诗听见了那丧尸朝自己方向移动的声音,可此刻的姚诗无比冷静,手中的动作也是无比迅速,拿一把断刀,肯定是抵挡不了丧尸,只能赌一把,赌那吸引丧尸的是血,不是声音,自己离丧尸最近的时候,血的气味与声音都是最大的。 姚诗快速的将自己伤口最前边的绷带用那把残缺的刀拉开,然后用大衣替代绷带捂住自己的伤口,拼尽全力朝远处一掷。 血不会露出来吗,大衣上也沾着血,诱导因素是声音怎么办呢。 姚诗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血腥味的衬衫连同绷带一起抛出,抛的远远的,此时此刻,也只希望这些能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然后姚诗要忍着伤口开裂的风险与疼痛,狂奔逃离。 乌鸦再次啼叫,乌鸦在天空盘旋,乌鸦在为不久之后的浪潮狂欢。姚诗拼命地不去想最残酷的真相, ——乌鸦在为自己的死亡祷告。 “噗腾”,“噗腾”,丧尸越来越近,它并没有因为那柄刀停下脚步,姚诗能闻到它的臭味,它也能闻到它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头顶的乌鸦的声音也越来越凄厉,这一刻姚诗是恐惧的,也是释然的,他恐惧弱小,也释然弱小的代价。 最终,丧尸停在姚诗几米前,转身离开了,离开的方向刚好是姚诗之前掷出东西的方向。 它们也不远,姚诗得抓紧时间。 天上的告死鸟离开了,留下了几声聊赖的声啼,似乎在嘲笑姚诗的胆小。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八章 血金 猩红的酒液在姚诗面前微微荡动,和那甲板后的海浪一样,海浪卷携着舟翻滚,潮涌,亦如酒杯中的酒液气泡微微升腾,炸开。腥咸的海风伴随着口中辛辣咸爽的滋味让姚诗麻木的疲惫的神经放松下来。 中场休息。 姚诗收到自己唯一认识的告死鸟的邀请,进到了自己的域,偷偷摸摸,有心无力,的进了姚时晴的家。乌鸦的啼鸣好像每次见到姚时晴他那标准式的微笑,不浓烈也不淡然,就是那么恰到好处的存在着,和那缥缈的希望一样。 “你这次又想与我谈论些什么,或者说你又在准备当什么样子的谜语人。”姚诗一小口,一小口轻轻抿着酒杯,刚才腹部的剧痛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即使现在自己的躯体完好无损,但是依旧有那些淅淅沥沥的痛感若有若无的分割着姚诗的精神。 “别着急嘛,你就不想休息休息。”姚时晴一脸休闲的躺在沙滩椅套装上,上边还挂着一扇滑稽的遮阳伞。 可天削着海,两者构成了黑色的风暴线,远处海平面上,那席卷而起的风暴与海浪,正朝着两人袭来。 这是姚时晴的恶趣味,他总喜欢把自己置身于这些无谓乎绝境的场景里,死亡,坠落,淹没,入海,显示他的超脱。 姚诗也仔细考虑过这些,如果说自己的人生是一个游戏,姚时晴就是一个极其神秘的主要NPC,在主线剧情过了之后,出现开始对主角讲一些有的没的,神神叨叨的预言,为着主角最后的结局做准备,最后所有的预言都连到一起还能让玩家们感叹这是一部神作,姚诗的悲欢呢,想法呢,俨然不在旁观者眼里。 反过来,自己的人生是一本书的话,姚时晴就是一个在作者不知道怎么往下写剧情时的工具人,先谜语人几句,再挖个坑,引出那么一丁点不穿连的线索,最后再作为一个重要的角色,悲怆的死亡,虽然他帮了几次,但真想帮助自己,为什么不能说明白要当谜语人呢。 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姚诗看不透姚时晴,也看不透这愤怒,神秘的海,他在诱导自己来到役海,可这毫无尽头的航线快要漫长到行驶即是其存在的意义了。 回到即将到来的风暴吧,好在海面上的各种绝景姚诗并不是没欣赏过,风平浪静雨归息的平景姚诗见过,浪涌及天雨噬人的残酷景象姚诗亦见过,即使姚时晴在自己面前变成一具丧尸,变成被自己杀死的人,姚诗都麻木了。 “想啊,做梦都想啊”姚诗轻轻伸手,想撇走那落在自己眼睑上的雨,可刚刚划过一抹水痕,更多的雨珠又往下落。“可是有只该死的乌鸦天天给我上压力,今天说着世界要毁灭了,明天说着我喜欢的人就要死了,我怎么休息。” “啊,哈哈……谁这么坏啊。”瘫在躺椅上的姚时晴,端着那带着小遮阳伞的杯子讪讪的笑了笑,天上那下落的雨完全到不了他的身上,他穿的却还是那身西装,一个侍者甚至脖子上系着领带然后躺在沙滩椅上,姚诗有些埋怨却又被这滑稽的场景生不出什么气。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大概是没用止痛剂再次手术疼晕过去了,回到这里代表我应该还没死,那边也还没结束,你抓紧让我回去。”姚诗冷静的说完,神色开始正经起来。 感受到愈来愈烈的狂风,姚诗,把酒杯从自己手中松开,手里那有些冰冷的玻璃制品坠落,却听不见破碎的声音,再低头看去,消失了,不是一张桌子凭空出现,而是被黑暗淹没。感受到脸上的水渍消失,姚诗再次抬头—— 役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熟悉又该死的黑暗。 “姚儿,今天能不能别搞那些有的没的,先把我放回去。”姚诗的语气不耐烦中夹杂着一丝不经意察觉的恐惧和无奈,无奈好解释,毕竟别人叫了自己这么多年姚儿,自己又把这个称呼给了姚时晴,恐惧则是令姚诗自己都有些耐人寻味。 “你死不了的。”黑暗中的姚时晴端坐在那里,翘着腿,手中的书页轻轻翻开,似乎又要讲什么故事。 “我快要死了。” “你死不了。” “我快死了。” 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打在了两人的面前,姚诗看着姚时晴,看着他从来不在意的眼神,在先前的负面情绪中加了一项——姚诗有些生气了。 “你得到了救治,死不了的。” “我真快要死了,大哥,我一个普通人,在自己的伤口里藏了把钥匙,现在我要把那个缝好的伤口重新一点点扯开,然后再把烂肉切掉,最后还要把它缝好,而且我没有任何药品。”姚诗有些焦急的,也不得不急,上一刻,他还咬着木头给自己做手术,下一刻他就到了这里,役海的伊甸和鸟人的舞台。 “毒牙呢,它不是可以化成一具甲胄吗,你不是平日里凭借它可以自我修复吗。”姚时晴反问着,语气却像在叙述一个事实一样。 “在那里,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什么也没有。”姚诗现在反而坦然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当你失去所附的力量后,你还剩什么呢,一具皮囊,还是一个有心无力的大脑。” 姚诗沉默了一会,脸色有些凝重,他在思索姚时晴所说话语的意义。 “如果你只想说这些的话那请你离开吧,不对,该我离开,正是因为普通人,没有力量,我才把那枚我感觉代表着巨大利益的钥匙藏起来,它是一块金子,一块足够改变迷城里的我命运的金子。”姚诗说着有些颤抖,这是他唯一想出来的,能改变自己在这座丧尸横行的城市中,没有力量,苦苦在生死线挣扎现状的办法。 “你真的躲得掉吗,逃课的走吗,他们可是异能者,你觉得你那尸潮的威胁对他们来说真的能造成威胁吗。”姚诗听见姚时晴的话,更沉默了,到现在的每一步,他都在赌,赌别人的疏漏,赌别人的仁慈,赌别人的怕麻烦,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姚时晴轻轻的叙说这八个字,他相信姚诗会明白他的意思。其实有时候只需要简单的提示,姚诗就能明白这一切,但姚诗抬起头,露出的表情却不是姚时晴预想中的恍然大悟,释然一类的褒义表情,姚诗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是没有力量的人得到了金子只能是一场悲剧,流血的金子才有价值。可你觉得灯塔的那几个人就足够当黄雀了吗。” 姚诗的声音足够冷静,也足够自信,他轻轻坐下,背后是一把木椅,把手摆在面前的黑暗上,臂弯处出现了一张桌子。 “首先,杀皮特的任务是我在中心城的黑市接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姚时晴被姚诗引得了些性质,把光打的更远更广阔一些,这样的光线下,两个人都能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这是个足够价值的任务,其金额能让我买得起黑市里的那张高价售卖的船票,而同样,灯塔的人也认为皮特的遗产里有足够价值的事物,对吗。” “不错,等等……你想。”姚时晴挑了挑眉,他重新审视着姚诗,还是有些稚嫩的眼神,但里边藏匿着狡黠。 “如果一个身体受伤连行动都不方便的人像你索要高额的报酬,而且还是在一个律法不那么严格,甚至在灰色地带,你还会向他支付报酬吗。” “不会。” “如果在分遗产的时候,一个快要死的人偷偷把一小枚钥匙藏进自己的伤口里,并且认为藏着足够隐匿,甚至都少要了些钱币,但你不知道这把钥匙的作用,你会在意这把钥匙吗。而且也只有这样,我才有利用价值,他们才会给我治疗。”姚诗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完好无损,另一边姚时晴也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千疮百孔。 “会。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打起来,你能坐收渔翁之利呢。” “姚时晴,你说过的,在外边那个丧尸围城般的遗境里,我只有一具孱弱的皮囊,还一个有心无力的大脑,我在赌啊,我只能去赌啊,一开始我要赌我能杀死皮特,他会支付给我报酬,后来我要赌灯塔的人不会杀人灭口,我要赌那把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作用的钥匙能吸引灯塔的人注意力。流血的金子不一定要流着自己的血。” 姚诗说的有些激动,咳嗽了几声。姚时晴听完笑的厉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敢赌啊。姚诗,你真牛啊。” “因为这只是一节课。死了就死了呗,对莱希墨苏我没什么好感。”姚诗耸耸肩,这里一个神经病,一个疯子,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我再为你加点赌注吧,你要是赢了,我给你讲讲关于我的事。” “好啊”姚诗感觉腹部没有那种幻痛感时反倒是轻松不少,接受了姚时晴的提议。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一开始想讲些什么故事。” “不嫌弃我谜语人了?” “谜语人谜语人呗,反正一切的终点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一十九章 咒匙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肃穆的传颂在散着黑烟的教堂回荡,幽灵般的声音随着蔓延的火一同回荡在这,似乎要把燃烧的教堂废墟吞噬,这声音不是人类颂唱所只,因为这已经摇摇欲坠的教堂只有牧师一人,而牧师已经“死去”。 一具肉体,焦糊的肉体,就那么被钉剑插在十字架之上,血肉连同着躯体筑成猩红色的人柱矗立,上下连接处则是由漆黑的浆液填充。造就这场死亡的是一只活着的魔鬼,他全身上下都在流血,黑色的血液从他那被烤焦的伤口中流出,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而他就坐在那里,那张被劈成一半的长椅上,悠闲的抽着属于他的最后一支烟。 是一个杀人狂魔欣赏他的杰作,还是一个怪物等待伤口的愈合,或许他只是想安静抽完这根烟,在自己把人和怪都砍死后,烟盒恰好有最后一根烟,那么自己就应该恰好把它抽掉,灼烧肉体的焦味,生气的黑烟,还有余烬那轻微的呲爆声,今天就该这么结束了。 直至一个不那么恰好该出现的男孩出现在这里,看着他的脸上有一些灰尘,肯定是在教堂周围呆了一段时间,男人盯着他,盯着他看向自己钉剑上的血肉,看着他由惊讶变得错愕,再到恐慌,最后变得坦然。 男人轻佻的把手中的烟头扔向身后的肉柱,那里似乎是有什么易燃物,从火星到火簇引燃的声音瞬间被放大,本来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再次燃起。 男人坐在唯一能称之为椅子的事物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被自己背后的火光照的有些手足无措的男孩,内心有些疑惑,他不该是坦然的,无人能看淡死亡,哪怕是男人自己也不例外,那么唯一的可能是他故作镇静想从自己手底下求得逃生的机会罢了。 “咳咳,您好,请问我能离开吗。”足够谦逊,足够有礼貌,不过是对着自己沾血钉剑的屈服。而因过多的吸入烟尘咳嗽,目前他来到这里的时间实际上不足以引起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咳嗽,他肯定在周围徘徊一段时间,也幸亏自己只是在抽烟,没有发出其他声响才把这个好奇心重的尾巴引过来,这里肯定有他在意的事情或者人。 对宗教信仰还是这位死去的牧师,男人觉得可能是后者,也只能是后者,因为旧教廷的信徒在新教会的侵蚀下势力几乎没有,有的也该是些得利者,这种人的好奇心不一定能大过恐惧。 男人思索着,男孩畏惧着,所造就的结果就是互相的沉默,打破沉默的也是目前关系主导的一方,手中持剑的人。 “最后一位牧师是你的什么人。”男人的目光似手中钉剑般锐利,语气也是如钉剑般具有威慑,似乎只要男孩与自己一言不合就要刺穿他的胸膛。 “最后一位”,男孩看着男人手中明晃晃的武器,思索着这个修饰词,同样的,这个词语挂在牧师口中也尝尝提起,男孩原本只以为这句话是突出他的处境凄惨,只能屈居于帝国边陲的小镇,以他的死亡与男人的语气看来并不是虚言。 好吧,接下来面对的就是自己的死亡了,自己却如此在意这个修饰词,为什么呢,自己该是他的接班人,他死去了,剩下唯一的牧师只有自己,可自己对牧师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说今日的目的都是……他教给自己的也尽是些诡异邪恶的咒术与杀人的技巧,可…… 男孩脑海中乱糟糟的,有的没的想着些能为自己脱离这副险境的说辞,可看到背后那燃烧的人柱,想起来这个是由一个烟头点燃的,而现在两人处境如此沉默又紧张,男人却没有再拿出一根新的烟卷,那么他的耐心会比平常的限度更小。 “诚然,牧师救过我,但他也不是个好人。指使我去干些肮脏的活计,因为他的过错致使了我母亲的死亡,我今日亦是来向他寻仇的,可真当他死了,我却心情有些复杂。” 男孩逐字逐句的说着看向男人,看向男人手中的剑,无助,迷茫,复杂,好像男人手中的剑就是他最终的解脱。 “爱与背叛其实很复杂,足够理性的人也难逃其中,你不必自责,放下这一切吧,我说这些话对于将死的你没什么用处,只会增加我的伪善,其实按理说我也没必要对你动手,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留一个尾巴,窥得事情全貌的人不死,留了一个尾巴,少年的寻仇也好,少女的斯德哥尔摩症也好,一个人就代表着无数的线与羁绊,一根根无形的线可能平时你看不到,而最后他们会将你捆的喘不过气来。”男人想到了什么,收住了嘴,看着男孩欲言又止的样子,比了个“嘘”的手势,“抱歉,又说多了,虽然对于将死的人来说多聊一会没什么,可这样对即恐惧又陷入些幻想自己能活下来的人不公平,所以,你的遗愿是什么,请说一些不花费我时间和心情的。”男人自顾自的说着,表面上的尊重,实际上更是对男孩的轻视,男孩不在乎,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即使是最后一次他也没有办法去反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为我的母亲安葬吧,没钱为她安葬的我犯了些罪孽,这是我的报应,也是我的请求。”男孩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他害怕自己的多言引得男人遗弃这没有任何保障的承诺。男孩自嘲的空笑了两声,给死人什么承诺呢,他不过是想引起的动静小一些,方便处理事后罢了。 闭上眼,在火焰熄灭之前迎接钉剑,结实的细密的痛感将男孩的意识吞噬。有些时候是不是自己过于聪慧和有意识了,当初不杀死那个家暴的男人,未来可能会更幸福一些,不,男孩不后悔,查尔斯不后悔。 再睁开眼,男孩感受到周围世界的温度再升高,火焰,更浓的烟雾升起,而自己的腹部,一个巨大的黑色裂口张开。 昏迷的视野,清楚的痛觉反复折磨着男孩,而男孩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绑在周围的残垣上,钥匙,钥匙似乎就在自己那恐怖的,不可只论的成黑洞般的腹腔中,男孩想低头看一眼,可强烈的恐惧感使得男孩拼命压起自己的好奇心,只瞥到一角,便不敢继续往下看,而下一刻痛感更细密了,清楚的完整的痛感让自己感觉有一把钥匙就在自己的腹腔里。 没有办法,待在这里只会被火焰吞噬,男孩只能闭着眼不去看自己的伤口,同时伸出手去掏那把钥匙。 可男孩并没有摸到血肉那种滑湿的东西或者其他本该属于自己器官的东西在自己的腹腔,也并没有摸到金属的尖锐物体,有的只是吸力,简单的吸力,吸住自己的手,柔软,黏腻,仿佛黑洞一样将一切吞噬。 可痛感还在继续,由腹部蔓延至男孩的全身,同时,那裂口似乎越来越大,甚至又出现在了男孩的视野内,吸引着男孩的窥视。 男孩的动作越来越慢,汗水,血液,还有那黑色的浆液流淌,又被灼热的气浪蒸发,男孩无力了,瘫靠在那残垣旁,放弃了挣扎,等待着自己的死亡,而渐渐消失的意识与生命力,一点点,悄悄地放大着男孩的好奇心,男孩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一切到此为止。 “姚时晴!”姚诗怒气冲冲的盯着姚时晴,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这跟流血的金子有什么关系,这完全就是另一个故事好吧。” “都一样的,姚诗,没关系,都一样的。”姚时晴冷漠的看着姚诗,轻声地说道。 “你真不是为了嘲弄我腹部的伤口造就了这一切,一个新的故事。”听见姚时晴开始神神叨叨的,姚诗本能的开始警惕,这里虽然是自己的域,同时也是姚时晴的领地,发生了什么自己控制不了的。 “不是,其实是不是也没关系,反正都一样的。”姚时晴继续开始谜语人模式,端坐在哪里,手中拨弄着什么幻影,姚诗凭借自己的视力看见了好几个物品,纸牌,棋子,一个硬币,一个骰子,最后,还有一把钥匙。 这个时候的姚时晴说了一句话,姚诗听不到声音,只看见他在张口,因为由域到现实返还着姚诗刚刚积压的痛感,痛感吞噬了姚诗的一切。 如果这是一场交响乐的话,现在已经开始变奏了。姚诗陷入沉默,巨量的疼痛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他突然想起刚刚故事里提过的一个人名,查尔斯,姚诗在思索这里出现的查尔斯是自己见过的那个吗,是他的以前,是他的小时候,还是那个刽子手是查尔斯。 而姚时晴刚刚手中拨弄的物品自己似乎见过一部分,姚诗看向姚时晴,看向手中拨弄着变幻的东西的姚时晴,看着他沉默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突然变了的脸色。 “姚诗,其实你运气很好,你敢赌,也能赌对,但是你赌得太他妈准了,也或许是你的运气好,因为一件遗物现在就在你的肚子里。” 姚时晴嘴角带了些癫狂的笑意,而手中拨弄的物品停在了那把钥匙上,略缩的模型姚诗见过——在自己腹腔里的钥匙。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章 黄雀 现在还有一段时间。 灯光微薄的近乎与夜无异,不是为了感受到来自夜的冷气与恶意,只是不想引起外边那群渴食者的注意,披着大衣的姚诗端坐在自己床前,看着对面的墙上自己先前构思的一切,在成网的脉络线上又新增了一处,周遭还多了几个由自己血液点缀的名字——姚时晴。 白板上布满了灾难的灰尘,红色的血点像极了挣扎的姚诗自己,不只这里,血还从姚诗的小腹止不住的从那破布勉强构成的绷带中渗出。 伤口感染?应该还有些时候,这是趟注定崩坏的列车,在一切还没那么糟之前姚诗要解决一切,拿到那张船票,疼痛让姚诗的呼吸都减缓了几分,因为痛感姚诗不得不把最后一丝气息战线拉长。 姚时晴,面前的三个字和姚诗颤抖的手腕举起的钥匙那唯一的孔隙对焦,姚诗借着那微弱到极点的光衍生出了一个猜想。 姚诗丝毫不怀疑姚时晴与自己同魂同体,亦或是一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幽灵,而从他抛下第一个迷题和递给自己那封信之时,自己已经和他缠上了锁链,羁绊也好,玩笑与舞台剧也罢,姚诗认为他在很久一段时间里都不可能与自己分离,他会一直帮助自己,一直抛下谜语,直至两人的契约完成。 而现在多了一把称之为遗物的钥匙,自己手中这把生锈的,还带有一丝血腥味道的钥匙,按照正常路线来说,大致这把钥匙和这次的遗境有关系。 可如今在他讲的故事和暗示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果说自己与姚时晴多了一把锁将两人联系,现在出现了一把钥匙,那么结局很显然就是——可以将关系断绝。 舞台,那个舞台。 姚诗想起自己那个时候,在精致的鸟笼前前,空气般钥匙完美贴合锁腔,将锁打开,本以为是一只,下一刻,无数的鸟儿被放出来,它们蚕食自己的血肉,将自己淹没。 不知是自己力道不稳的原因还是什么,姚诗手中的钥匙在隐隐抖动,接下来升高的温度让姚诗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原因。 紧接着手边的空气也凝滞了,现在姚诗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想,就可以用这把钥匙,对着空气再来一次,把自由的鸟儿姚时晴给锁回去。 可,脱离他有什么用吗?姚诗反问自己,姚诗看着锁孔里细微的光源,从几何时自己已经陷入他的节奏,根据他抛下的迷题与提示,接受他的道具,如今自己现在已经深陷一张更大更深的织网其中,反而要依靠他的帮助,姚诗只能把希望希冀于血契,那种古老又晦涩的东西。 回过头来看,这把钥匙的意义仅仅如此吗,是他给予自己的把柄来寻求更多的信任,可这些东西他应该不在乎,姚诗也不太在乎。 如果姚时晴在利用自己,那么他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对自己好的,那么姚诗心里就对他给予自己的力量没有过意不去的。就像记忆的伊始那样,老姚儿对自己好,老姚儿为自己选择了那条路,姚诗纵使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接受了,如今凭借着一连串曲折离奇走到了现在。 而其他的锁,还有姚时晴真正的目的姚诗暂未得知,但手中终究是多了一把钥匙,而在这个遗境中也多了一份筹码。 时间到了,姚诗手中的计时器微震动,在定时出现尸潮的世界里,钟表,手表这一类的资源在这里显得尤为珍贵,姚诗只能依靠更加古老的器具。 最后再看向白板一眼,黑色的连线已经到了下一步,包扎完到中心城的黑市。 姚诗在这里的大半部分积蓄都花到了这个位于中心城内部靠内的庇护所里,末世,丧尸横行,而在这勉强还有制度的避难所里仍有房价带来的压力,这里的创立者把中心城分为了内城和外城两部分,而想要加入中心城也需要一些特制的由三个组织都认可的纸币和一些稀缺的资源。这里虽然也是外城,但外边还有一圈作为缓冲,同时中心城也会在尸潮冲破防线时给姚诗所在位置的人予以保护,前提是姚诗能逃到内城,这里也不便宜,花了姚诗拼命从医院的库房里抢出来的三支肾上腺素和一些药品。 有人戏称这里为中心城的星环,别人把这里当作丧尸的缓冲地带,同时这里也是中心城人数最多的地方,在这能闻到来自中心城的食物香味,因为往里就是真真正正的就是由中心大厦构造的内城,一座近几百米的大厦,凭借其本身的高度足以抵御浪潮般的丧尸。 而往外就显得低矮落后的城墙,而一群能称作军队的人在那里巡逻驻守,而值得一提的是,比起他们身上破烂的制服,那能快速移动的自行车和电动车显得更新一些,载具是最新的也是最应该新的,因为他们的职责不是戍卫。 没有光亮的街道走的很快,姚诗即使没有毒牙,也习惯了在那些无光的阴暗狭长的甬道与楼梯中行走,姚诗到并不觉得是自己的性格与行为变得扭曲,在人类使用火之前,每个人都会习惯这样,不适应的就把自己藏于阴湿晦暗的山洞中,适应的就能攫取更多利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吧,这大概也只是借口,更多的是在这场死亡没有代价的游戏里对于这些没有必要的环节感到不在乎,就像恐怖游戏里一定会出现jumpscare一样,代价较为小些的适应总是别人更能接受的。 而姚诗也渐渐适应了自己身上那断续的疼痛,适应了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昏黄灯光的房间,和那破旧的货架,还有那个如同一个NPC般出现,带着一丝阴暗与猥琐的矮小男人。 “老悉德,我把你要的东西带来了。” 姚诗坐在那个狭小的木凳子上,半蹲着把皮特的狗牌递给老悉德,三大组织的人都有自己的狗牌。 “哦,我的勇士姚诗,你居然干掉了皮特那个令人感到恶心的家伙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真是让人敬佩,来这是你的报酬。” 老悉德故意学着那种经典的翻译腔说话,再配上他那有些精致的小胡子,听起来让人十分喜感,姚诗听完这经典的翻译腔都忍不住的要笑几声,想了想会引起伤口开裂,又停住了。 “你真会开玩笑,老悉德,我这次来是要拿取报酬,同时也想从你那买一件东西。”姚诗递过去一些特制的钞票,就是纸币加上僵尸血液浸透的一角,到不用担心钞票被仿制,因为这种僵尸是僵尸中的特感,最简单的那种,肉体与力量加强到普通人抵挡不了的程度,而且这种初期的僵尸大多数已经死在了起初那些异能者手里,剩下的大多数都混在尸潮里,想仿制倒也没那么容易。 “哦,当然,姚诗,你是我的朋友,我乐意为您效劳,这些是你的报酬。” 看着慷慨的老悉德一边继续着他那口翻译腔,一边大方的打开房间里的黑皮箱,从里边拿出属于姚诗份额的报酬,两摞报酬叠在一起,有了一定的高度,可姚诗知道,这离自己的目标还有些距离。 老悉德能这么大方,姚诗反而有些怀疑了,因为平时他可是最爱讨价还价,现在是在干什么,玩反差吗,姚诗是要算计老悉德,也做好了老悉德算计自己的打算,可现在这样完全的不对劲,摆在明面上的不对劲,不是为了引起的自己的怀疑吗。 不为了引起自己的怀疑,那么还要引起自己的注意,是有人已经潜入到这里威胁到了老悉德吗,可这家伙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中心城就是他的下水道,这里关系网错综复杂,老悉德总能找到最臭最肮脏的一条钻进去,连姚诗都只敢接住灯塔的人做这个局,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姚诗还想让老悉德活下来,欠自己个人情,因为他的情报丰富。 现在是对老悉德的吝啬与关系不熟知的人来着挟持了他,那么只能是中心城以外的人,而最能扯上关系的只有白板的网络中的一环,灯塔 那群“黄雀”灯塔的人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这里,姚诗不能确定,但也不敢完全放心,昏黄的灯光摇曳,货架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但再次眨眼刚刚的忽闪变成了幻觉。 总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与氛围早就把一切的气氛烘托到位。 事情出了点变故,好在先一步到达的灯塔是让老悉德先陷入被动,自己这边只是情景和预想中有些区别,那自己还要提出那把钥匙的存在吗,姚诗看着有些慌乱局促的老悉德。 “我的价钱够付那张传的沸沸扬扬的车票吗,你知道的,好奇害死猫,我也不知道在中心城还能活多久,不如当一回猫算了。” “够了,当然够了,亲爱的客人,我不知道你要这张逃亡派的船票有什么用,但您既然愿意花大价钱买它,我还是相当乐意的。” 老悉德没有节外生枝,大概是因为他也认定自己掀不起什么变数,反而会加剧灯塔的人的警惕,想把自己打发走,男人一脸悲怆的缓慢数着姚诗和自己掏出来的钱币,而现在姚诗觉得自己也该主动生点变故了。 “老悉德,我在皮特身上还找到了一个好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姚诗装作摸口袋的样子,却故作神秘,磨磨蹭蹭却只掏出了个空口袋,“说实话皮特是个异能者,将他杀死我废了很大代价,现在的我极其虚弱,需要一些药品。” “药品,药品我有,我去给你拿。”听见了姚诗的话语,老悉德有些庆幸又有些幸灾乐祸,他手中的动作都加快乐几分。 “不过那个东西有些贵重,我把它藏在了外面,比起自己家里,我觉得那些丧尸横行的地方更加安全。” “什么东西,我的好朋友,你的老悉德热衷于这些神秘的玩意,更何况人们都传皮特手里有一些好东西。” “一把钥匙,一把神秘的钥匙。”姚诗起身,身上的金属声轻轻作响。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一章 深海 微弱的呼吸,痛苦的呼吸,漫长的呼吸,腹部的伤口再次复发,断续和撕裂的疼痛再次折磨姚诗仅剩不多的意志与精神,姚诗只能把那混沌的一口气以抽丝剥茧的方法,一点一点提着一口气,再悄悄地把它们散在漆黑的世界里,作为给予祂的贡品。 甬道里,不只有姚诗有些重量的呼吸声,纸质的船票在手里婆娑,钥匙般金属物件的声音轻轻作响,随着两个人沉重的脚步声在阴暗的楼道间向下回荡。 而从倒置的役海上俯视,这个被海包围的中心城市被灯塔照耀,最高的大楼上聚焦着猩红色的荧光,光往外散开,同色的血气往里聚合,那些低矮的城墙上,徘徊着如潮水般的丧尸,它们渴食它们渴血,它们伺机而动,只需要轻轻一触即,就会如飞蛾扑火般往中心城涌去。 而它们也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命运的宣告,等待着一切都已经就位。 姚诗的住处是一处地底下的库房,而这里便是更靠向中心城的商业楼,空荡荡的大厅,两个人就那么杵在这里,不远处破旧的四开玻璃门破碎,呼呼的往这里灌着风。 而再次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时,姚诗不约而同的和老悉德回头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楼梯间,里边只有些风的呼啸声,并没有其他脚步声传来,那埋伏在老悉德的店里的人还不敢下来,他们一旦下来所有声音听的一清二楚,现在两个人刚刚下楼,而继续前往姚诗编造好的地点还要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再过一段时间楼梯间里响起脚步声才理论上不会被两人听见,同时,这也意味着两人还有几分钟的交流期。 宝贵的交流时间,姚诗朝着老悉德挤挤眉毛,老悉德朝着姚诗弄弄眼,然而在这种黑暗带来的视野里,两人几乎都看不见对方那脸上的神情。 “几个人。”姚诗率先提问,有些事聪明人一点就透,大概也不必凭借什么眼神与手势,包括自己身上那钥匙的响声,老悉德肯定也听见了,老悉德那俗套的暗示自己也明白,只是姚诗不确定老悉德知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冲自己来。 “三个。”老悉德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惨烈,似乎是也受了一点伤,大概他也不会对入侵者坐以待毙,而如今的形势也代表了他的反抗比起灯塔那些对异能研究的深入骨髓的人还是差了些。 三个人,和之前自己所见的灯塔的人数基本对的上,听见老悉德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现在,就凭自己和老悉德两人要解决他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说来也惭愧,姚诗这只蝉引来的黄雀过于强大,不仅是自己这只蝉,还有老悉德这只螳螂都吃得下。 计划赶不上变化,姚诗深知这个道理,少年自己也假设过这种情况,老悉德比想象中的要弱一些,既然两人干不掉他们三个人,那么可以挟持一个,他们灯塔的感情似乎要比中心城兽血这种组织更牢靠一些。而且—— 自己凭什么要救老悉德,如果姚诗并没有把灯塔的人引过来,自己以一副残破的身躯去领取自己的报酬,大概结果就是第二天的外城区多了具腹部开口的尸体罢了,说不定连那些内脏都不剩了,姚诗可是听过内城区的那些人玩的有多变态。而假借灯塔的人除掉老悉德,即使是老悉德背后的人又能拿自己怎么样,自己老老实实把钥匙交出去就得了,毕竟自己在灯塔那几人身前暴露最有价值的可一直是那把钥匙,有些生锈的钥匙。 “你有帮手吗。”姚诗压低自己的声音,他虽然打算出卖老悉德但他并不想让楼上的人听见自己和老悉德的交谈,要防范他们之中有对声音特别敏感的异能,他们很谨慎的,姚诗在被他们治疗之时也尝试过套话,但是结果很显然只有那把自己交出去的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姚诗并不生气,异能也算是他们在末世里的杀手锏,信息与情报与力量同等重要。 “今天是“圣餐日”,你知道的,外城区没什么人的,而且今天那群家伙把时间定在了黄昏,现在已经晚上了,他们大概也不想回来了,就算他们回来也要一段时间。”姚诗听得出来老悉德语气有点失望,而姚诗也是确认了接下来的计划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圣餐日就是中心城往外城区发维持最基本的生存物品的日子,老悉德自己有资源当然不用去,可他的手下们却没有那么丰厚的积累,还是要去领些救济食物的,姚诗深知小气的老悉德也不会说为了自己的安全去给他们发食物,说不定还会让自己的手下把自己的那份也领过来。 好,最后一个额外因素也排除了,只需要把老悉德出卖给灯塔就好了,那把钥匙老老实实的交出去,自己真正在意的是那张船票,再说了,自己还没死,那把钥匙姚诗有预感,他会再次见到它的,毕竟姚时晴还没骗过自己。 “弄一个吧,我制造机会,你出手,我不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但能在中心城混起来,应该是不差的。”姚诗一边说着,一边喘着粗气,他把自己的内衫撕下一个袖口,试图把腹部的伤口绑的更紧一些,其实伤口还没那么糟糕,毕竟自己之前都忍过来了,没道理在关键时刻出岔子,这些只是为了麻痹老悉德和那些灯塔的人罢了,总要显得好拿捏一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行啊,这次算我的,你想要什么。”老悉德早早就换了自己平时市侩的语气,沉声接受了姚诗的建议,不需要复杂的指挥和操作,一切都见机行事,但是需要一点,足够利益的纽带作为行动的保障,而现在老悉德就在进行这一点。 “真的船票。”见老悉德还有些斗志,姚诗自然是开心的,也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把自己真正的目的吐露。 “你手里的船票不就是真的吗,我老悉德的诚信你是知道的,我贪婪但是也是取财有道。”老悉德说的信誓旦旦,姚诗只觉得那是放屁,力量均衡的情况下自然可以公平交易,可如果今天只有自己过来呢。 “这他妈是船票吗,这就是一张破纸,你知道的,真如果有那么一艘逃离此地之船,登上船是要代价的,我带着这样一幅残破的躯体和这张废纸登上一艘全是狠角色的船,我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姚诗说的抑扬顿挫,似乎牵引到了什么伤口,又咳嗽了两声,至于是真是假,迷惑到面前的人就足够了。 “你想要——”老悉德靠近,声音开始颤抖,显然他屈服了。 “对的。”姚诗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阴邪,彰显自己的贪婪。 “你真是狮子大开口,你的帮助也不值那么多报酬。”看着老悉德大概被搜完身还能拿出一把枪抵住自己的胸口,姚诗笑了,随着伤口疼痛伴随的低沉笑声此刻也该有些渗人。 “我再怎么样,也就有这一把钥匙,我死了,一条烂命,不在乎。”姚诗说完,还把自己的胸口往枪口上凑凑,那心跳的搏动在老悉德手里映射,似乎心脏跳动的地方不是姚诗的胸腔,而是那空荡的枪膛里。 “可是你,你在这里有的太多了,你舍得吗,把我打死,钥匙拱手相让,你得财产,你得积累全部拱手相让。” 姚诗声音带着巨大的蛊惑性——跟姚时晴学的。 “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吗。” 姚诗那近乎恶魔般的声音出来,姚诗就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又疼了几分,枪口紧顶在自己的胸膛,和绳索套在自己的脖颈没什么两样,但姚诗只是不屈服的反盯着,黑暗中,两个人靠的很近,老悉德看见侦探那近乎自负的笑容,姚诗也能看见老悉德那咬牙切齿的样子。 “短命的吝啬鬼。”姚诗暗骂一声,就要转身离开,却被低到胸口的另一个东西抵住,薄薄的,硬硬的,一张卡,百分之四十的财产都在里边了,取款没什么风险,匿名存的,密码是我的名字缩写前后各带一个数字6,里边还有一支血清。 “成交。” 姚诗接过这张卡,却被老悉德狠狠的用枪托砸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巨量的疼痛瞬间爆发,还有那缝好的伤口开裂,血又将那有些破烂的绷带渗透几分。 “帮你演的更像点。”姚诗知道他是在报复,但确实也该如此。 “谢谢。”黑暗中的姚诗传来的声音似乎很轻松,并没有被这一枪托影响的样子。 两个人,两个各怀鬼胎的猎人离开了,从那一直吹着的风的入口离开,从浅水区开始下潜,迎接即将到来的浪潮。 黑暗中,淅淅沥沥的血点组成了牵引命运的线,风中的血腥味更加厚重。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二章 飞蛾 一小时二十三分前,姚诗刚刚逃离死亡的前幕,又趋向死亡的乐土。 许是苦痛让姚诗情绪麻木,或是模糊意识的走马灯,现在的姚诗格外清醒,清醒的并不是身体的活性,而是基于一种身体虚弱到要死一触即碎,而大脑如洪流般的思想浪潮。 姚诗难得开始反思自己,自己的动机。 对,动机,不是目的,是那种嫌疑人需要的犯罪借口,作恶的意识,虽然说的有些残酷,可摆在姚诗面前的现实就是姚诗在一些需要自己发出友好情感的时候,该做些感性抉择的时刻,近乎冷漠的质疑充斥着姚诗的大脑。 最明显的就是那次在褴褛飞旋酒店里,姚诗冷静且精明的利用着每个人,有心或是无意,一开始的答案不重要,但后来则是对于旅程的游戏感占据了姚诗的良知——反正自己不会死,其他人也不会死,这只是一场游戏,自己只需要把最后的敌人打到,用些手段也无可厚非。 结果总是好的,那个天灾被自己完美解决,可那种利用别人的信任布局,甚至利用别人的的恐惧与妒忌布局,让姚诗开始怀疑自己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不忘初心。”姚诗想起了自己写论述文经常提出的四字成语,说是不忘初心,不过是用来水字数的中心思想罢了,当不知道所给的素材写什么的时候,姚诗总会写起不忘初心,得不了高分却也不会错,不忘初心就完事了,可现在冷静的姚诗就和在考场里的思索的考生一样,面对着自己写的近乎满满套话的作文,开始思考不忘初心真正的意义。 乱七八糟的思想充斥着姚诗的大脑,姚诗想起了第一次跟着诸葛泽去酒吧里把那个喝得烂醉的人拖出来,然后把冷水泼在他的脸上,用冰冷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在他稍稍出现迟疑与犹豫之时,诸葛泽靠近他,用那锋利的手术刀把他的脸皮割开,然后他那身躯开始发生不可逆的异变,用姚诗握住那冰冷的枪托紧接着开枪,血溅了姚诗一脸,诸葛泽身上也都是些子弹破坏肉体的人体组织。 然后那个人也没有死,而是由一层肉皮聚合成一个人形状的生物,然后依然是诸葛泽牵制,姚诗由毒牙附身给予他处刑。血腥,暴力,以希望存续希望,白骨高坠火炬之中化为薪火所言的一句话,姚诗也想起来,统辖局代表的从来不是正义和保护弱者,而是存续人类的文明,其本身就是暴力机关,控制,收容,是对那些症状较轻的,摧毁与撕碎才是它的主旋律。 自己在劝下那已经快要回头的谢馨然时,也是更高级的统辖局的“龙”将利刃捅入她的心脏。 而自己在最开始在南城外围陷入危机时,接受了别人的告诫,对白歌开始提防,虽然有些荒唐,可那时候的白歌真的不会采取极端措施吗,面对头疼与晕厥的谢馨然,白歌能保护自己,可那是不是因为自己还有价值,可能保护她吗。 白歌虽然在最初给予过自己温暖,可这种小心翼翼的东西谁能保证不掺杂任何私心,在役海上姚诗想过自己是那个炉鼎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非常大,可看见白歌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姚诗又把自己那小心翼翼的感情深藏起来。 这是和白歌的,还有谢馨然 那个穿着淡淡黑色衣裙的女孩出现在姚诗面前,她坐在舞台的边缘上,轻轻晃着那有些曲线的小腿,她把那小心翼翼的东西给了自己,选择了相信自己,可最后的结局呢,姚诗只看见她在自己怀里死去,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又在下一刻因为姚诗现实身躯的疼痛而继续。 姚诗无法报仇,因为那只龙本身就是实验品,人类净除机关的实验品,对内的武器,他被天灾附体,而自己也已将它解决,后续就暂时没有后续了,安安和谢馨然都没死,可被天灾侵蚀过又怎么获得下去呢。 仁慈与热爱都是有限度的,只有冷漠与清剿是没有刻度的,以希望存续希望,更像是以被污染者的绝望存续剩下的文明的希望。姚诗有些悲伤和茫然的抬头,因为他发现他身边都是一群混蛋,可自己又对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生不出什么怨恨与鄙夷,因为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虽然想改变什么,可这就是现实,让姚诗再来一次,姚诗很大可能也会在衣衫褴褛那里选择利用武俊,同时在这里为了赢得这场游戏,姚诗即使不去杀害在这里算不上大奸大恶的皮特,也会想些盘外招。 其实姚诗不喜欢抽烟的,他知道白歌也不喜欢抽烟,可有时候想到这些扎心的事情,总要有些什么东西,来缓解啊,释怀啊,抽根烟吧,抽根烟就当给他道歉了,抽根烟就为他的死亡缄默了,抽根烟一切就能结束了。毕竟那些背负着深仇大恨的男主,总会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在一个有些悲凉荒唐的坟前,或者在一个无人的山巅,点燃一支烟草,无言的抽完这支烟,好像一切就结束了。 可真的结束了吗? 这是现实,痛苦的现实,抽他妈多少根烟,白歌还是会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无神的看着空荡的房间,抽多少根烟,谢馨然还是会在走出安安病房的那一刻变一副神情,留恋不舍,漠然的望着那医院里白色的天花板,诸葛泽还是会在深夜听着城市远端的火车汽笛声喝的酩酊大醉,尽管升华者的体制让他无法陷入麻木的沉湎,烟是解决不了痛苦的,只能麻木自己,姚诗离开南城前,和诸葛泽在天灾喝酒时,抽了一根烟,侦探在友人死亡,自己也要面对死亡时,也偷偷点了一根烟,而现在,姚诗苦得没有一根烟来麻痹自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些白色的烟雾,那苦涩的滋味都是姚诗面对的苦痛具现,在姚时晴眼中,现在发生在姚诗身上的一切在,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面前算不得什么,失控的方舟一旦行驶,其航向无人能掌控。 姚诗现在被在逐渐接近的崩坏前,姚诗看到了钥匙,看到了姚时晴手中那些物件,钥匙,纸牌,棋子,骰子,硬币,姚诗觉得这些物品都有些命运的意味附着在上边,而现在有些孱弱的自己恰好需要这些物品代表的更好地运气和不被操纵的命运,因为从自己苏醒以来掰着手指都能数清的时间里,一切都太巧了。 而自己现在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变强,依靠外力也罢,还是舔好姚时晴也好,自己现在的力量一旦入局,只是一枚棋子,棋子就算再重要,也只是一枚棋子,无法掌控整个棋局。 姚诗很清楚目前自己父母留下的那封信在莱西墨苏,还有白歌在南城都还会有些后续事情的发生,自己要有足够的力量去解决这些事情。 而想到现在,姚诗也只不过是是为了自己的冷酷与决绝找了一个理由,一个充满大义的理由,说到现在姚诗并不是想明确自己的目的,只是想为了自己接下来的作为找到一个理由,找到一个借口,找到一个动机,毁灭中心城的动机 看着老悉德的头颅被那锋利的金属刀刃轻松的切割而下,姚诗想起了之前几个小时断断续续想的东西,他的眼神不在乎的看着,不在乎的看着那刀刃向自己靠近,不在乎的看着地上的那几具尸体,老悉德的,没了头,血液不断从那中心的断裂处奔涌,身子也破破烂烂的,只有那些近乎金属化的臂膀还让弥漫其上的血液成流。 “你不怕?姚诗,你为什么不怕呢。刀刃落在脖子上是很疼的,我的同伴他们在面对死亡时害怕了,老悉德也面对死亡时也害怕了,你为什么不害怕呢。” “为什么要怕。”姚诗哆嗦的手掏着口袋,他当然不害怕,那手的哆嗦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腹部伤口完全开裂,过度的失血和长期的营养不足让自己的手止不住的发抖,目前自己所看到的现在的景象比起将要发生的比起来,不过尔尔。 姚诗想找一支烟,可从他自己的口掏出来的只有一把钥匙和一支针剂,那是一支肾上腺素,自己当初在医院的冷库里找到了三支,两支换了外城的居所,剩下一支被姚诗扎入自己的身体,而不抖的手也是掏出了那把在黑暗里闪着幽光的钥匙,姚诗一边走向老悉德的尸体。 拿到了钥匙的女人冷漠的看着继续在老悉德的尸体口袋里翻找着的姚诗“即使你交出这把钥匙你也会死,除非——” “除非我告诉你怎么用是吗。支付血液,可以瞬间朝开门的方向移动。”姚诗比当前刮起的带着血腥味的风更冷漠的声音传来,而他终于在老悉德口袋中翻出了他想要的一支烟,还有一个火机。 “你可——”按照姚诗描述的操作,女人用钥匙把指尖的皮肤划开,猩红的血珠出现的瞬间就被钥匙吸收,只剩下猩红的血汽,而她自己瞬间向前移动了一大段距离,近乎是凭空出现的瞬移。 “真好骗是吧,我知道我给了你就会死,让我把这支烟抽完吧,就当您这种异能者对我的施舍了。”姚诗点燃烟草,白色的烟雾在清冷的夜晚升起,而很快,那被随意扔掉的火机点燃了老悉德的尸体,就和姚诗在记忆里看到的一样,很快这里要变成自助烤肉餐区了。 女人沉默了一会,她打量着手中的钥匙,打量着姚诗,两个相同拼音的人与物重合,她用那细小的钥匙孔看着姚诗,抽着烟的钥匙,在那根烟的白芯断断续续化为灰烬,即将消失时,她开口了。 “既然你都知道你还废话——” “当然是为了拖延时间了” 姚诗还未说完,就在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声响,从姚诗刚刚摸过的老悉德的尸体飞向空中,烟花?听见声音的女人不知道姚诗的意义何在,可这不妨碍自己把这唯一的知情者清除,然后自己只要和灯塔汇报完成任务时的伤亡就好,把所搜刮到的资源交出去一部分,剩下的连同这把钥匙当做自己的报酬。 “不是烟草,是血清,也就是丧尸游戏中的胆汁。”姚诗轻轻咧了下嘴角,没飞多高的物体在空中爆裂开来,大量散发着污臭气味的绿色液体将姚诗和周围的区域覆盖。 “喂,现在该你跑了。”姚诗将最后一口烟草吸进口中,绿色的液雾在冷黑的夜空中升腾。 飞蛾扑火不一定需要火,而扑向火的也不一定是飞蛾。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三章 纵火 “请验证身份。” “请验证身份。” “请验证身份。” 在面前布满血锈仪器发出那冰冷,沙哑的声音第三遍的时候,在其地下一种比其本身更沙哑更尖锐的声音刺激的姚诗的耳膜,姚诗终于噪音驳杂的周围转过头来,开始看向面前的仪器。 “悉德” 姚诗把那张黑色金属卡片塞入面前的仪器,在那个操作不动生硬的键盘上,键入先前老悉德告诉自己的密码。在此之前,姚诗已经能听到来自整个中心城门禁系统那周围的铁栅栏上传来电流的呲裂声音。 好在老悉德没有坑自己,虽然姚诗是用他的尸体做了一个局,烟和火机都是姚诗自己带的,包括那瓶胆汁和一个烟花之类的发射装置都是姚诗最开始带在身上的。 胆汁是来源于姚诗此前偶然的一次发现,,当一个倒霉鬼在用手中的刀刃将丧尸的头颅砍下之后,他还不死心的拿起丧尸的头颅当作自己的战利品,之后突然周围的所有丧尸都开始玩命似的向他靠拢,被两三个丧尸纠缠的姚诗因此保了一命,可本以为只是一小股僵尸,后来源源不断的尸潮都朝着那个倒霉鬼涌过去,甚至开始忽视姚诗的存在,姚诗幸得逃出生天,但那个据点却因为大量的僵尸聚集破灭了,罪魁祸首的那个人更是死的连渣都不剩,姚诗在那一次留了一个心眼 而后姚诗亦然见过在清理丧尸的时候,明明没有动静和血液,但那些将丧尸头颅斩断的人会突然吸引很多的丧尸围攻,姚诗虽然在此无升华者的力量与权能,但基本的疑心还是存在的, 姚诗专门抽出时间研究过丧尸,在它们的头颅与脊骨相接的后端有一个被薄膜包裹的囊泡,而这个囊泡比较容易被划破,里面的液体对丧尸有足够的吸引力,甚至不只是丧尸,那些异能者的脑袋后也有这些东西,灯塔的人当时为了挖掘姚诗的目的,把皮特的尸体交于姚诗处理,而姚诗真的把那个囊泡似的东西解剖出来了,加上先前从丧尸身上拿下来的那些囊泡,用试管在比较安全的区域制成了这瓶胆汁。 这还要得益于诸葛泽交给自己的解剖技巧,使得姚诗能从那破破烂烂的尸块里分辨出头颅与脊骨链接的那一部分。至于浓度和剂量,姚诗还真没关心过这个问题,只是以此作为威胁。 对,威胁,在这里信息的价值似乎比资源更加昂贵,也不仅是乐于观察丧尸撕咬人类的姚诗发现过这个现象,灯塔的人亦是如此,听见姚诗说明这玩意的作用和价值,灯塔的人跑了,看着被这恶心液体淋了一身的姚诗,那个拿了钥匙的女人卡洛琳——她是这么称自己的,什么都没有多说,立马跑了。 她或许也可以用热武器解决自己再跑,可那唯一的热武器,被老悉德用手腕顶碎了,灯塔的那群人是异能者没错,可战斗能力强大的也只有卡洛琳,在她背叛了自己的爱人之后,她能解决自己的办法就是靠近身刺杀,而在姚诗说出胆汁的作用后,她立马跑了,没有丝毫停留。灯塔的情报姚诗是认可的,卡洛琳的逃跑印证了姚诗的猜测,胆汁的作用不只是简单的吸引丧尸,姚诗做过实验,把那些液体在外城的围墙上偷摸撒了不少,吸引的丧尸远没有第一次来的震撼,就比之前的尸潮多了一些丧尸,还不足以让外城毁灭。真正让胆汁发生质变的还是血液,人类的血液,第一个倒霉鬼是流着血的,后来那些没伤口的人而是被丧尸撕咬出伤口,留了血周边的人才越聚越多的。 姚诗可是流着血的,灯塔的人知道这个信息,如果沾上姚诗的血可就不好浑水摸鱼离开了,反正始作俑者姚诗会被丧尸撕碎,何必自己在动手呢,幸得一命的姚诗靠着还在发挥作用的肾上腺素,硬生生的跑到了中心城内城的入口,老悉德的地址离这本身就不远,外城那些城墙肯定也还能起到一定时间的作用,而就在姚诗朝着内城逃亡奔跑的几个街区背后已经出现了数十只紧追不舍的丧尸。 和姚诗想象的那样,入口这里,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却无人敢向前,而背后追着丧尸的姚诗混入这希壤的人群,却也没有人主动射杀丧尸,反而都在更靠近这入口。 这几只丧尸无关紧要,很快就被好心人给拦下,或许也是在外围的他们不得不自保,姚诗却是凭借瘦小的身躯混进人群,顺便把那件沾染更多姚诗血液与胆汁的大衣脱下,而外城那巨大的动静大家伙可都能听见,按理说内城在特殊情况下会对外城开放入口,可如今的铁门禁却开始连通着的电网。 资格验证——当你在中心城拥有足够的资产才能进入内城,可内城的人今天就没出来过,如今在外围人群的都是领着救济餐的外城人。 就在姚诗输入完密码之后,本来没多少希望的人群快要被丧尸包围之时,又向姚诗所在的位置靠近,更有好事者,拉住姚诗瘦弱的肩膀。 “兄弟深藏不露啊,老悉德的卡都有,对了,没看到老悉德,该不会是你把他做掉了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是又怎么样。”姚诗漠然的看着他,同时盘算手里那从老悉德身上偷来的电击器怎么用才能摆脱这个有些恶心的男人。 自己可不打算在乎外城人的死活,利用他们搅局才是姚诗的目的, 毕竟这场游戏可是贡献度,其实姚诗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成为那个罪魁祸首,人群里导致团灭的圣母也好,病毒载体也罢,然后自己把自己干掉,那是不是就贡献度最大了。 当然这只是个设想,自己目前只是想看看中心城的想法,只要混进去内城,即使自己这种母体也不一定会死,中心城还是有些手段的。 “兄弟你能不能行行好把大家都带进去。” “当然没问题啊。” 一刷一过,姚诗知道他明显在胡扯,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抢夺自己这张卡,感受到身后拉扯自己的力量,姚诗一借力,让他先过了门槛,而后用电击器对着男人的腰部电击,看着男人失去反抗能力的同时,门槛的时间也到了,姚诗用男人的躯体卡住门槛,自己则是跳过去了,顺手把那张用来刷的黑卡抽走。 看见姚诗一番操作,很快身后就有人模仿姚诗,靠着那个男人的身体抵住通电的门禁,自己跳过去。 有一有二就有三,更多的离得近的人从门禁进入内城,更往后的人都拥挤在以男人为载体打开的门禁处,姚诗早早把那打开的卡抽走了,本就不大的门禁一段时间后开始强行合拢,人群更拥挤,那个人即便是恢复意识,却也无法动弹身体,毕竟自己身体上还有很多争抢的人想过去,只能被旁边自动合拢的机械碾压。 无心在意那个人是否被碾成肉泥,姚诗呼吸着内城格外新鲜的空气,没有任何血腥味,好吧还是有一点的,那从入口涌进来的不少人都开始往最中间的那座大楼靠拢,那也是中心城最安全,最繁华的地方,一些人是怕后边的尸群构成的浪潮,也有一部分认是为了享受,末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不少人还沉溺在末日之前的愿景里,如今的中心城倒是能满足他们一部分需求。 少年偷偷把自己藏匿于周边街道的阴影中,看着那些疯狂地人群形成新的浪潮,其实还是有聪明人在的,或者说他们不叫聪明,而是圣母,有些人直接从内部断了门禁的电源,拿到门禁即将成为形同虚设的东西,而后更多的人涌进来。 姚诗和他们不一样,姚诗可是有正经身份和资产的,姚诗在街道里随便找了一户商户,敲门,许以三千中心城的货币,当面敲门,当面开门,当面刷卡。大概是家便利店吧,买些商品,再买一瓶昂贵的饮料,只要花钱够多,就足以买到一些非过期的食品, 找个地方坐下,最好要靠着窗户,然后看那些疯狂的人群,虽然自己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可毕竟不一样,正经的身份和资产,足以让姚诗在中心城继续他新的计划,为什么是新的计划,是因为那些该死的全副武装的士兵出来,开始扫荡那些疯狂地涌入中心大楼的来自外城的人。 血腥与暴力被姚诗尽收眼底,可比这更快更迅速的,留下来的是那些和平时无异的路面,和空气中微微的血腥味道。 姚诗再次支付了一些代价,去那破旧却还能使用的浴室洗了个澡,尽管出来后也遭到了盘查,那个和蔼的老板看见姚诗轻松的应对了那些士兵尴尬的笑了笑——这里没有监控,姚诗自己也有足够的资产和身份应对盘查,甚至那些带着面具的人还要给姚诗行礼,因为姚诗的资产足够进入中心大楼的高层。 下一步,那些士兵开始用担架帮助姚诗进入中心城大楼,因为姚诗身体受伤的厉害。 姚诗的方舟似乎被修补了破损的甲板,可本就偏离的航向,开始让一切更加崩坏。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四章 趋光性 最高层,男人站在门前,手里握着染血的钥匙,血从袖口滴落,汇集成溪流。轻轻伸手,手里的钥匙被那并无锁孔的大门吸引,“啪嗒”一声,门开了。 男人漠然的看着面前的仿生人,那是一名以女性为载体的仿生人,她文雅端庄的站在桌子前,望着男人一脸微笑,不是衣着和面貌,只是那种很平和的表情给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以前自己的朋友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好在男人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朋友,同时这最高层也不会再有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没想到中心城的核心黑幕是智械危机,一个一个仿生人,机械制品在这里当着该死的统治者,人类作为筹码,人类作为耗材,人类作为资源,需要控制在一定限度的资源,被这些仿生人,计算机操弄着,摆布着。 本以为有一场战斗,可看着女人身上被淋上汽油也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男人头皮一阵发麻,便不在理会,而是径直走向那台计算机,在桌子上简单的一台计算机,真的简单吗,看上去是一台电脑,周围密布的无形线缆,还有那个以光幕形成的屏障阻碍着男人, 好在男人有钥匙,钥匙打开门锁,打开阻碍,汲取了男人的血液之后,散发着幽光的钥匙很轻松的将光幕划开,而男人也是正式来到那台电脑前,随意摆弄了两下那台电脑,也不能进行什么操作,也没弹出来一个想不想体验生命真正的意义,男人无聊的撇撇嘴,继续从房间里拿出自己之前带来的汽油,随意往计算机与线缆泼洒着这散发气味的易燃液体。 男人泼了一会感觉到比较满意,捏着鼻子,掂量掂量手中汽油桶的余量,干笑两声,把汽油桶高高举起,把那散发着味道的液体浇在自己头上,“也不知道那群家伙从哪搞到的这玩意”,男人嘀咕着,但丝毫不在意被汽油覆盖的衣服的粘腻,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最终一个金属制的物件出现在男人手里,靠着窗户坐下的男人轻轻用手指摸索着那金属制的物件,散乱的头发上,血液与汽油混在一起滴落在其上,味道令人作呕,但好在恶心的感觉也就这一会了,男人有些癫狂的望着那个房间里唯一的可以被称作为人类的仿生人,看着她由一脸平静到好像被入体了一样,变换了一副神情。 谄媚倒也算不上,估计这群仿生人很难学会这种情绪,但平时那冷漠的声音终于是有了起伏。 “姚诗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谈谈好啊,那就坦诚布公的聊聊嘛。”男人翻找着自己的大衣与口袋,打开保险的精致小左轮,还沾着血的折刀,小型震撼弹,破片手雷,各种危险制品在男人鼓鼓囊囊的大衣里存了不少,被男人随意丢在地上,可留在男人手中的机械打火机在此刻显得可比地上那些武器危险得多。 “你想聊什么。”男人把炸弹的引线抛给面前的非人制品与非人思维。男人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引火物,他也有他的恶趣味,他也想知道那些冰冷的制品与思维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恐惧。 “您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们死。” “您为什么执着于毁灭这一切呢,虽然由我们执政,但终究也是保护着人类不是吗,中心城这里存在的人类最多。”女人找了一个沙发的位置坐下,同时也给男人在桌子的对面留了一个位置,可男人并不领情,只是在窗前瘫坐着,粗重的呼吸声代表着此刻他的虚弱,可他不在意的神情又代表了他的危险。 “不该由你们来进行这一切。”字符连着血,从男人的咳嗽声中带出。 “不该由我们,那些墙外的人可是痛哭流涕的想进来呢。”察觉到男人的油盐不进。 “进来干什么,被你们剥削,被你们从一进来就算计的明明白白,身上的稀有物资,还是能力,更有甚者的器官,血肉,皮肤,都被你蚕食的一干二净。”男人说着,伸出自己的手臂,那被刀割开的伤口大片的血肉裸露在外。 “虽然说了这句话可能会激起您的更大怒火,但这确实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们。”女人摆出一副有些头疼的表情,可在男人眼里,那副神情更加恶心,因为那是一种完全来自上位者,对那些低等的造物的思虑。 “这是你们的底层逻辑,带着蔑视情绪的怜悯,我不在乎,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什么。”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映射着女人的胸腔里跳动的机械心脏。 “我是什么。我是别人基于这个末世发明的存续程序,我会思考,处理很多事情,为了人类的存续,我将献出我的一切。”女人前一秒还在疑问,下一刻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段话。 “这是你的底层逻辑吗,真是可悲,现在我就是底下所有人类的集体意志,现在我要求为了底下所有人类的存续,请你启动自毁程序。”,男人一脸蔑视的望着女人。 “这是诡辩,先生,你不可能代表所有人的意志。”女人此刻还是一脸平静的说着她的道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拿着武器,足以让我们一起毁灭的武器。”男人轻轻地晃晃手里的火机。 “你有武器你说的有道理。”女人难得的吐槽了一句。 “学习能力挺强嘛,我不知你能不能理解我接下来说的话。”男人刚说完,便从自己的手里抛出一个u盘,很轻松的被女人接住。 “看来你的体能比我要强很多,可你为什么不在我进入这个房间里第一时间制服我呢。”男人抛开自己第一个问题。 “你也是人类。” “我也是人类,但我的存在似乎对你的统治和你说的存续会造成很大影响,而以大局为重牺牲小我这种事你似乎干过不止一次,我摧毁了你的统治,也造成了很多人的死亡,这样的中心城不一定能继续抵御尸潮,抵挡其他两大势力的窥视。”男人拿出自己的第二把利剑。 “我......不知道,有人修改了我的底层逻辑” “你并不是从我摧毁一切的时间开始不抵抗的,而是从未对我进行抵抗过,这一切并非是因为有人修改了你的底层逻辑,而是你的底层逻辑就是造成更多的负面情绪和死亡,因为我的行为会造成很多人的负面情绪,很多人的死亡,或许也不只是人的覆灭,其数量之多让祂操纵你放开了对我的权限。” 第三把剑。 “这不符合逻辑,我得底层逻辑为了造成更多死亡和负面情绪,那我为什么还要保护人类。” 女人的情绪和声音都有了起伏 “可持续发展,人类如果全部死亡了,那存在的伤亡与负面情绪不如你建立起一座埋藏阴暗的城市多。刚刚的u盘里是一组加密数据,输入这个密码应该就能查看,那是这里之前一个维护人员的记录。刚刚对你的猜想大部分是他提出的。” “为什么没人和我说这些。”女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面容也开始出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后悔是主旋律。 “因为你是统治者,我是革命者,就这么简单。再者,你是个他妈的AI。” 男人随意的骂着,正准备以一场火焰结束这一切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房间的中心,一个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而后男人释然的笑了,随意的丢掉了火机,自己的使命到这时候已经结束了,火焰不火焰的已经不重要了,烈火比不上祂的威能,而这一切果然都是祂的手笔。 “喂,你这个天灾的走狗,问你一个问题。你这具皮囊是谁的,为什么我看着这么熟悉。”男人闭上眼,可光的灼热还是能被自己的肉体观测到,这是无法逃离的囚笼。 “我,我,我叫——安安。”女人的声音变换了几个声调,同时她的身体抽搐了几下,转了转头,似乎是新的人接手这具躯体,而她看到房间中央的光球后,变得和开始一样平静与温和。 无数的念头在姚诗听见这两个字之后闪过,可意识与身躯的剥离也在加快,此刻,姚诗又看到了那个光球,膨胀的,聚合的,晶莹物体在球状的外壳里蠕动,在他妈的莱希墨苏的遗境里,它同样有着那终结一切的作用。 “你还记得——谢馨然吗。”弥留之际姚诗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情绪,问了这一句话。 “我……我……我,我记得,她是我的朋友。” 面前的仿生人被那光球的巨大吸力影响,整个机体都开始受损,声音都开始不稳定,而半张脸皮也被撕下,露出里边的机械单元,以血液覆盖的机械组单元。 卧槽。 姚诗忍不住脱口而出,在被光吞噬之前。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五章 死饵 走廊有些热,一条阴暗闷热的走廊是在这个时间将一个人生吞活剥的拖入昏睡的地狱,当张扬把那走廊外最大的一扇窗户推开之时,光亮和那若有若无的风就开始一点一点抚慰张扬此前无比紧绷的思绪。 好在还有漫长的等待足够张扬消化之前的事情,张扬想着看看窗外吧,迎着午后的风观望这座重建一段时间的城市,然后好好利用这段有的没的时间好好把最近的事盘算一下,可面对那光下的城市,张扬的大脑一下子静止了,纷杂的思绪瞬间清空,麻木与空荡掠过张扬的眼前,霎时,张扬就能从此前的樊笼中脱离出去了,只要在一点,就可以离开这里,就可以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梦。 轻轻闭眼,再一睁开,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天台,肆虐的雨在头上掠过,却在落到自己身上之时穿过自己的身体,又看见了那个人,又看见了那个人,想要抓住他的手,唯一的想法将张扬目前麻木空荡得大脑瞬间填满,可是虚幻的,张扬只能看见她的背影,无数的人群穿过自己的身体,掠过自己的周围,往前行去。 有些闷结的情绪堵在张扬的胸口,张扬想大喊,可声带在这个时间点无法震动,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法从那被雨水穿过的喉咙发出来,而逐渐恢复的记忆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自己最近也读过一些悬疑恐怖小说的,这种情况应该是被称作梦魇,可那些书里的主角经历的梦魇是因为他们的童年或者某一次外出发生过这些事情,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此真实的,也是梦魇吗,自己经历过这些吗。 张扬随波追流,看着那个影子登上无围护结构的位置,看着她即将坠落,张扬想伸手,却还差一点,突然她对自己伸出来了她那白的令人发指的手臂。 她对自己伸手了,张扬有些畏惧,又有些欣喜,如果自己的那些记忆没有出现错误,这是目前自己遇见的唯一的变数。看见那有些高度的手指微微的颤动,张扬觉得自己应该抓住它。 只要自己也和她一样登上高台就能抓住她的手了,这种想法一出现就瞬间被放大,开始疯狂侵占张扬的理智,带着梦的不可知论,带着朦胧与虚幻,一双无形的手攀登着无围护结构的高台。 如果这不是梦呢,在最后一刻,短暂的理智战胜了那种虚幻的轻柔的感觉,张扬咬牙把眼睛闭上,开始不再理会这个有些诡异的梦,而再次睁眼时看到自己一只腿已经登上了自己刚刚打开的窗户,两只手抓住窗边,准备把自己现实的躯体也带上高台之时,瞬间清醒,冷汗从胸口和额头涌出。 这个梦,有些过了。 这是张扬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压力太大了,还是——张扬努力不把自己带到那个最坏的答案,开始往自己所处走廊尽头那唯一的房间探去。 一定要有人,张扬也不知怎的,忽然冒出来这种有些怯弱的想法,有个人和自己谈论几句的话大概就能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了,好吧,只是暂时逃离,毕竟书里说过的这种情况都会持续很久的。 自己真的经历过这些吗,张扬有些惆怅的看了一眼那个窗口,却被身后的人喊了一句。 “完事了,进来吧。” 张扬如释重负的把这些留给明天,甩了甩身上的冷汗和被风拂过的衣衫,进了一个厚重的窗帘牢牢把窗户堵死灯光开到最大的暗室。 这些形容词对这里不过分,因为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显得有些邋遢的男人,和那些歪倒散乱的酒瓶相和。 “张,张扬同学是吧,你爹联系过我,这些药品怎么说呢,没啥问题,甚至还有一些保健功效,合理适量的吃没啥问题。”邋遢的男人把一袋用塑封的几粒糖果递还给张扬,张扬立马小心翼翼的接住。 “诸葛叔,不对,泽叔,您刚刚说这些是药品?”张扬说了第一个称谓感觉不太合适连忙改口。 “对,药品,虽然我现在干的都是些法医的活,但是一个药理成分监测我还是能做的,好歹我也是——”诸葛泽为了证明自己,指向自己的身后,张扬瞬间他指的方向一眼望去,发现是一个柜子,自己今天下午刚刚来这里,都没来得及打量这里的环境,可那个柜子里好像都是酒瓶?看见那些瓶瓶罐罐,张扬第一印象还以为是一些化验用的药品,听男人口中话语以为有什么玄机,可如今,那里哪是个文件柜,也不是什么药品柜,是个酒柜。 看着面前小兄弟有些诧异的眼神,男人自己也回头看了看,看见自己指的酒柜和周围墙角上那些散落的酒瓶,顿时有些尴尬。 “本来那里是有我那些证书的,后来发生了一场爆——火灾,被烧了。” 看见面前男人的表情由慵懒颓废变得有些悲伤,张扬很配合的点点头,表示信服,却看见诸葛泽摆摆手。 “其实也不重要,这些玩意确实都是药品,就是抹了点糖霜加了些提神的合法合规东西得保健药品,按我们这行说这玩意熬夜加班磕点没事,但也只限于一点哈,但是用那些专家的话或者大爷大妈的话说,这玩意对身体不好,少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如果吃多了呢。”张扬盯着手里白色的糖果,开始想着自己小弟的话。 “吃多了肯定有影响啊,你红牛喝多了还睡不着,不过刚才我也吃了一片,这玩意就是一个薄荷糖味道,也没啥成瘾性,提提神还可以,但是你们学习嘛,靠这些外力没多少作用的。”诸葛泽说完还砸吧砸吧嘴,想了一段时间这个东西的味道,实在是不起眼。 “好的,好的,泽叔,我知道了。”一开始张扬以为少的那片是用于化验,没想到直接被面前这个医生吃掉了,再看看这里的环境,只能说自己老爹推荐的这位真是——不拘一格。 但是张扬着短短几句也没意识到,其实面前的人根本也没化验,只是单纯的用味觉尝出了这玩意的成分。 “行,泽叔,那我走了。”既然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张扬在这里也没啥意义了,虽然对面前这个医生比较好奇,但是他虽然有些不拘一格,说话也比较接地气,可张扬隐约觉得他身上有种生人勿进,不想和别人牵扯上瓜葛的氛围,张扬是有这种能力的,言谈举止,神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不可以结交,好不好说话,喜欢什么,张扬大概能抿出来。“这次麻烦您了,下次再有机会我把我爸那几瓶好酒给您带过来。” “行啊,慢走啊。” 诸葛泽其实也有些事要出去办一下,就笑呵呵的答应了,听见张扬一声声脚步下楼,自己转身去了盥洗室,看见镜子里自己颓废的模样,自嘲的笑了两声,随意用水拨弄下脸庞,也下了楼。 空荡的楼道里,呼吸声粗重,沉重比不上思绪。 说真的,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白歌呢,这事说是九死一生都是好听的,十死无生才是常理,,可这也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 再去看那个人一眼吧,毕竟自己接下来干的事情要违背她对自己那唯一的愿望。 “你小子,还没走?”看见停在自己面前的车,诸葛泽没想到面前高中生模样的人是开车来的,不过想想他爹,这些也正常。 “刚刚饿了,在车上吃了点东西,泽叔这是要外出办事?捎你一程。”张扬挑了挑眉,话说的都很自然,自然地让人无法拒绝。诸葛泽都分不清他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也不是办事吧,我要去看一个人,我自己开车就行了。”诸葛泽有些侧目,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身上是有酒气的,虽然那些酒精对自己的精神没什么影响。 “要不我来吧,泽叔,毕竟您是吧,您放心坐,我这车开的稳当,而且也算以我个人名义感谢一下刚刚您帮的忙。” 诸葛泽有些惊讶现在小孩说的话这么滴水不漏吗。 “行啊。”有些纷乱的头脑让诸葛泽神不知鬼不觉的答应了,或许是自己也想死前和别人聊聊,不至于那么孤单。 车在行驶。 “泽叔去看谁啊,这大北环也没什么人住啊。” “北环墓园。” “不好意思啊。” “都是小事。” “是爱人吗?” “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感觉您身上有魅力,但是这个年纪还是独居状态,就肯定有什么故事吧。” “故事没有,烂人一个。” “泽叔您说的什么话,我爹都说您年轻有为,其实,唉,我看您年纪其实也不大,是不是——也挺难受的。” “你小子什么都知道哈,梦见了,就去看看呗。” “您也经常做梦吗。” “想了就梦见了。” …… “到了,泽叔。” “麻烦你了。” “小事,我回去了哈。” “好,路上小心。” 有点意思,这个张扬,诸葛泽站在那有些萧瑟的大门前,深呼吸。然后用尽所有的力气把那个上了年纪的铁门推开,听着那腐蚀铁锈摩擦另一处同样腐烂的声音刀割自己的心房。 一步,一步,缓慢的步伐踏在这粘湿的土壤上,好似将那切割下来脆弱血泵剥开,第二次切割。 直至到达终点,直至一切变得粉碎。 一座自己所念的墓碑,一座崭新的镌刻自己姓名的墓碑,两座碑,矗立在将死的人面前。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六章 问与答 梦醒,血肉组成的沉重复杂且精密的机体重启似乎只带上了硬件,那承载着记忆的cpu方面似乎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错误,导致摆在姚诗面前的记忆有两条。 酒精与算计还有烈火,汽油与计算机还有未来。 筹码与血液还有狂欢,盛装与方舟还有役海。 姚诗把一副经过长时间睡眠重获新生的躯体靠在床边的墙上,轻轻地用手指按摩自己的太阳穴,开始艰难的还原时间线。 第一条路线,自己在中心城内城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对付外面源源不断的尸潮之时,利用老悉德那笔资金,流连在中心城的黑色场所,勾动了一些人的情绪,组成了一个造反组织去把中心城的端脑捣毁了,中心城高层的秘密也被自己揭开,尽管到达顶层之时只剩自己一人,可在那里,自己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个祂控制的ai是安安,即使不是她本人,肯定也和她有关系。 过去,未来,现在,平行时间线,为什么一个能叫安安的仿生人出现在这里,纷杂的思绪如同乱糟糟的线团,姚诗暂且还未能扯开,但是姚诗自己也有了一个猜测,危险的猜测。 第二条线也有意思,自己在中心城的赌场赢了大量的财产凭借那张船票上了离开这里的方舟,航行开始时还好,资源丰富,登船的人也都很有心思,遇到一些危险时还能群策群力,而后越接近终点时姚诗发现周围人就越不对劲,神秘的祭祀在一个平时的酒会出现,姚诗再次回到了最初只有自己一人的方舟,而周边的光景,甚至那他妈夹着鸟粪的海风味道都和役海一模一样,而姚诗同样遇见了查尔斯,完全被天灾侵蚀的查尔斯。 本以为此次旅程的终点还是被光球吞噬,或是被完全体的天灾杀死,可笑的是已经成为天灾的查尔斯同样放过了自己,他带着悲怆和自己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然后由祂亲自掌舵,姚诗与祂到达了航线的终点,水平的方向似乎是在北极圈,维京区附近,可还有纵向的方向,之后遇见的事情就超出了姚诗的控制,而查尔斯也是很识趣的把姚诗杀死,把他的灵魂带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见识了“终焉”。 与第一条线相比,第二条线似乎更加抽象一些,且到达航线终点之时,姚诗所有的记忆似乎被上锁一样,姚诗知道发生过这件事却无法回想起任何细节。 “锵锵,现在是解密时间。”顺着姚诗现在的死鱼眼望去,房间的中央,穿着花哨的侦探礼装与手杖的姚时晴出现在房间中央的唯一的桌子旁,手里拿的不是笔,而是一把刀叉,同样的桌上还有一个略显精致的白瓷餐盘,与餐盘内那粘稠恶心的物体形成鲜明的对比,姚诗似乎是因为刚刚醒来的原因,看不清餐盘里那恶心的一团到底是什么。 “好啊。”似乎是此前经历过很多过于沉重的东西,姚诗并没有一脸鄙视的让姚时晴别闹了,反而充满耐心地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有奖问答,第一条线是过去还是未来,还是现在。”姚诗死死地盯着姚时晴是不是要从桌子下拿个话筒和领结,却发现他只是这么说着,然后熟练地拿起刀叉,开始分食面前的餐盘上的食物,至于姚时晴口中的第一条线,姚诗反倒是并没有特别在意,自己内心那些小九九在他面前藏不了几分钟,甚至他能抿出来的还不只是这些,恐怕自己那些疯狂地想法甚至。 “注意答题时间,还有别把我想的那么猥琐,我真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食糜下一部转换物是什么形状。”姚时晴故作恶心一下,看着神态和自己相仿,模样却又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吃那些和姚时晴刚刚说的有些相像的食物,姚诗也有些恶心了。 至于答案,其实在安安说出谢馨然名字的时候,姚诗就知道自己所在的中心城是——未来。 无数的一种可能的未来,天灾利用丧尸危机和智械催生恐惧的未来。 原因无他,本以为这里是莱西墨苏的光景,很多景象该是莱西墨苏的建筑,可到中心大楼,到那中心城的每一条街道,还有那个被拆掉的灯塔,都是南城。 姚诗记性其实很好,尤其是在面对一些人生的重要抉择的时候,姚诗会对周遭的光景格外的深刻,姚诗现在甚至都能想到那日和老姚谈话时,在那颗树干间被牵制住的腐烂的风筝。 虽然它最后的结局随着风飞起来了,可它的身躯已经腐烂,结局也注定是死亡。 姚诗在做出决定之后,把这座城市逛了逛,沿着几个夕阳和徐徐的风走过了这座不大的城市的每一条道路。 姚诗记得。 “未来。” 安安那种绝望的神情姚诗同样记得。 “回答正确,奖励一把钥匙。”姚时晴说完打了个响指,出现在姚诗面前的不是一把钥匙,而是一具十字架,姚诗看见了那个拿走钥匙的女人,手脚被打断,带着铁锈的血钉四根,但从那颤抖的血肉,和一滴一滴的血液,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二题,猜猜钥匙在哪。” “你该不会是要我?”姚诗皱起眉头。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温润儒雅的声音好似恶魔的呢喃,或者他本来就是,毕竟来自地狱。 “你妈。” “我是你爹,我妈就是你奶奶哦。” “——真要如此吗。”姚诗瞥见举起刀叉正兴奋等待着什么的姚时晴,感到一阵恶寒。 “你也可以选择不要,但是温馨提示,代价很惨重哦。” 姚诗望向姚时晴,却发现他开始故作深沉的望着窗外,手里多了一根香烟,这个动作姚诗知道,甚至那根香烟的型号与气味姚诗也知道,牵扯到这个人的事情这些有的没的各色各样的人都给自己暗示过,可无一例外,大家伙都没给自己解决方法,现在唯一能给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就在面前,促使着自己的残忍行为。 脖颈,心脏,姚诗一边思索着怎么样给面前人带来的痛苦更少,一边拿着刀走到处刑架面前,看着面前的人姚诗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危险,因为那个仿生人都能和安安牵扯上关系,而自己对面前人的熟悉让姚诗本能的感觉危险。 “你没猜错,她就是季语嘉。” 姚时晴刚刚说完,发现姚诗的眼神瞬间冷了,姚诗不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更多的是没有资本去发脾气,而现在与姚时晴对峙之时,姚诗还是有些可悲的资本的。 “为什么,这是我大——” “对对对,诸葛泽你大哥,季语嘉你大嫂,诸葛泽根本没喜欢过这妞,这妞也早已被天灾侵蚀完了,而且你大哥要死了。” 姚诗沉默了好一会。姚时晴给自己的信息有些多了,季语嘉被侵蚀,诸葛泽将死,白歌也在注定死亡的命运里,怎么看自己都不该高兴,可姚诗还有些庆幸,因为一切都没发生,只能说还好。 “还好个屁啊,还好这只是未来是吗,再还好下去现在到达的未来比那个还烂。姚诗,我说过的,你太仁慈了。仁慈的人执不了棋,只能当作棋子。” “还好,还好。” 姚诗似乎没听见姚时晴说的话,只是一遍一遍复述着,复述着这两个字,而姚时晴似乎明白了姚诗的想法,饶有兴致的看着姚诗重复了第五遍之后,将刀刃切向自己的腹部,把那把散发着幽光的钥匙从自己腹腔里连同着血液带出来。 “恭喜你,答对了,遗物09-钥匙,支付代价可以打开任何概念的门。” 姚诗并不在乎姚时晴的掌声,由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血越渗越多,到木然的抬头看向姚时晴,轻轻开口, “下一题” 同样,看着姚诗血越渗越多,姚时晴吃的更起劲了。 “第二条线,过去还是未来。” 答案似乎已经很确定了,因为查尔斯的天灾复活,还有方舟都明显是未来的事情,这显然也是未来的一种可能。 “未来。” 姚诗继续开口,刚刚说完就发现面前十字架的女人消失了,而在自己对面的姚时晴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了,撕裂的嘴带着癫狂的笑容和那腐烂的肉汁,血色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 “下一题。” “秘源学派,深渊学派,炼金学派对应的是哪个势力。” “中心城,灯塔,兽血。”这题没什么难度,而所对应的奖励也没出现,看着姚时晴似笑非笑的笑容,姚诗突然想起诸葛泽在将死的路上,显然姚时晴并没有为他送去代步工具,还有可能给他加了些“路障”。而姚时晴看见姚诗明白了,也是清了清嗓子,在为下一题做准备。 姚诗还在遗境之中,毒牙并没有帮助姚诗,而接近失血休克的姚诗此刻尽管手抖的厉害却更是显得冷静,显然,姚诗从姚时晴的反应知道了更多的东西,乃至答案。 “最后一题,你如何做到贡献度最大呢。是杀死查尔斯,还是摧毁中心城,摧毁灯塔,兽血。这个遗境,你,姚诗,如何夺得第一呢。” 第一? 说真的这个遗境除了让姚诗明白遗境不只是过去还可以是未来以外,其他的信息全是在姚时晴的基础上给出来的,而莱西墨苏创造这个遗境的目的姚诗也不清楚,甚至说可疑,因为姚诗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新生。 等等,这里有查尔斯,有季语嘉和安安,好像就是针对自己一个人的。 “未来。”刚刚回答问题的记忆再次出现,甚至姚诗并没有忘却再次浮现在眼前的记忆,这两个字在此刻显得过于沉重,可姚诗看着面前的姚时晴,回忆起刚刚的季语嘉,安安,还有姚时晴之前作出的那副姿态,似乎线再次织成,相结,环绕,构成那该死的网。 近乎漫长的思考让姚诗已经在晕厥的状态,身躯一动不动, 姚诗听见姚时晴说完这句话之后,笑了几声,因为他知道了姚时晴的用心良苦,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向姚时晴面前,将自己的胸腔割开,空荡荡的胸口里那造血的肌肉早已成为了姚时晴的圣餐。 设想着未来,回忆着过去,不如早早脱离这一切,把握现在才是唯一的答案。毕竟这只是一堂简单的 ——第一课。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七章 权 悲怆的未来,惨烈的过去,矢量的时间总是比不上现在。 嗯,现在的姚诗,光鲜靓丽,作为第一课里第一个从遗境出来的人,作了一番响应讲台上那长须白发的老人,胡夫的发言,然后在其他同学的掌声中,结束了第一课。 可姚诗并不适应,一段时间以来,他觉得自己是该在教师的边角当个边缘人,有人获得荣誉就鼓鼓掌,有老师发火就低着头,安心的看别人的故事,随着众人一起安安静静的度过每一天就好。 姚诗以前或许还开朗一点,可重病使他处在一个不得不孤僻的环境里,久病无友,或许开始还有些朋友来看自己,可都是小孩,自己得病之后情绪不好是常事,也不能陪他们玩,久而久之,朋友一个也没了。 从过去醒来之后,阴暗的气息似乎更加严重,甚至于他在救赎别人,劝慰别人时,面对的也是一定程度的自己。好在还没那么糟,张扬,那几个同学,还有已经不见踪影的老谢,安安,姚诗盘算了一下,好像和自己关系最好的是诸葛泽。 可那家伙也是个阴暗男,天天对着尸体喝酒,那些吊儿郎当的轻浮气息更像是他的保护色。 孤独是种神奇的情绪,你拥有他时,仿佛一把刀子插入泵血的心脏,或者,难受的活着,可将它拔出却会致死死亡,现在的姚诗怀念起那种情绪了,听着别人小声讨论自己的“丰功伟绩”,姚诗有些尴尬,就仿佛自己这只埋在深海里的鱼被吊起,剥开鱼鳞摆在案板前。 倒是有些怀念在统辖局的时候了,大家伙一群人都显得过于阴暗,留出的空间自然足一些,说来也是统辖局里边正常人也少,白歌就不说了,典型的班里冰山学霸,平日里多说几个字都是托了好天气,诸葛泽就该是那种白天显眼包,晚上emo的文艺青年,方以智就是坐在前排的那种有自己思考的学霸小孩,然后装备部的杨冰,朱之就是典型的后排小情侣,武俊就是那种有很大使命感,天天深仇大恨的铁男,还有季语嘉,她倒是显得正常,可她缠上了诸葛泽,也就不正常了。 其实大家伙们不是正常人吗,在社会的轮廓下也都显得十分普通,可将身上的身份与责任剥离,各有各的小特点,这是人与人的差异。 来到这座教学楼时阳光初晴,离开这里时斜日依山没向地平线的尽头。 姚诗盘算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离开,终于想到了,也看见了,最正常的,却不是人类的诺伊尔。 “景色不错,比以前的南城还要漂亮。”姚诗不由得感叹一声,自己在南城的二十年前,自然的景色也是不错的,如今的南城虽说发达许多,但景色更偏向于以钢筋混凝土铸就的钢铁森,而非自然景观,即使真有些带了自然元素的景观,也不过是以自然与人造的落差感,割裂感,给予人震撼。而在这里,姚诗只感觉两个字,融洽,整座校园融在柳色的山林里,湖泊,长桥,光与影,与那些暖色系的建筑分外融洽。 “这些都是虚假的。”在教学楼下等待的诺伊尔听着姚诗的发言忍不住浇一盆冷水。 “嗯?”姚诗下意识的又望一眼背光的远山,怡然自得,颇有些诗意,还有那经过精心设计的建筑群落,金色的慧光对应着从门口出入的人群,让姚诗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假意。 “可他们就是假的,哥哥,这是边境,那有这种度假村的天气,用矩阵画个圈,然后在海里整个罩子,人工太阳,然后基础设施建好,人工建筑绿植一铺,你就来到边境了。”诺伊尔随意比划着,似乎嫌弃傍晚的天气过于沉闷,还恶狠狠的吸了两口柠檬茶。 等等,她哪来的柠檬茶,看着姚诗的疑惑跑偏了地方,又从另一只手拿出一杯,还冒着冷气,在杯壁凝结成水珠的柠檬茶递给姚诗。 “呐,别人给送的,你喝不喝。” “谢谢。”姚诗并没有客气,也不在乎别人刚入学第一天就有人给送饮料,不过在这个年纪的女孩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可应该没人知道诺伊尔的次生级天灾身份,或者,有人知天灾而上,毕竟有个天灾女朋姚诗友似乎更酷一些。 喝了两口冰冰的柠檬茶,感觉酸甜的味道覆过周遭人流的沉闷,聪明的思维再次占领了姚诗的大脑。 “等等,你说我们在海底。”姚诗猛的抬头,看见余日最后一轮橙色的光晕将远山勾勒,形状如同自己的“域”中,开始那枯黄的海绵,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它亦是那种以外部力量撑起的光芒,其内里已经干涸。 “嗯哼,灾厄—重日,后来被回收利用,成了现在的太阳。”女孩点点头,为两人引起了路,毕竟食堂在哪姚诗还真不知道,依靠女娲的生命力,姚诗现在经常忘记吃饭,毕竟在遗境里时间是乱序的,能量的消耗不重要,尽管饥饿的感觉深入骨髓,无论是开始的不适,以及低血糖的抽搐,到髓质养分完全榨干来自灵魂的诉求,可那并不是本体,也不代表这死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所以,不重要。 空间也是乱序的,姚诗回忆起自己踏上列车响起的汽笛声,仿佛在南城的港口听到过一样,幽灵般的船只扬起帆,向着海底启航。 “其实真正的深渊在哪,也不难猜。”难得思考时间,到食堂之前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话,姚诗也慢慢的消化着信息,直到姚诗开始消化着在食堂订购的一些食物时,才意识到深渊的真正方位——海底,而此前诺伊尔讲述过得,樱都的作为,他们率先往海里排放核废料,导致了诅咒的钥匙率先打开的大门是樱都附近的海域,同时,盖革计数器作为能探测髓质的机械,是因为髓质本身就是放射物质,同样,也是这个原因,樱都的恶造就了他们的因果。 “深渊在海底之下吗,有没有具体的……卧槽,NB”姚诗思索着,心不在焉的将鸡肉,鱼肉,猪肘,牛肉,羊肉,切割,夹到自己的碗里,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摆满了佳肴,而自己明明只端来一盘口水鸡,面前整张桌子却被各种各样的食物占满。 “在现境南城那个地方能尝到的东西有限,一时没收住。”诺伊尔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把刚拉到自己面前的巨大螃蟹往姚诗这边推了推。 等等,为什么她会不好意思,姚诗突然警觉起来,直到发现诺伊尔手里的学生卡是自己的那张,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好在姚诗暂时不缺钱,毕竟现境攒了不少。 “是在海底之下,准确的来说边境在浅水区,而深渊在“深水”区,但并非所有的深海都是深渊,还有一部分深渊的位置你可能都想象不到,毕竟上山下海对应的是上天入地……没事,你不用担心,你权限高,这些花不了多少髓币,实在不行还有无息贷款。”左手一条螃蟹腿,右手握着半边蹄髈的诺伊尔很自信的说着,又从那显得巨大的骨肉上撕下一口,直接惊呆周遭的其他同学,就连刚刚给诺伊尔送完奶茶的同学,也开始掂量掂量自己面前准备的这些奢侈的食物够不够这位活泼美丽的女孩吃,好像也只有姚诗能供得起她。 “贷款?升舱的钱你来出是吧,不过这里的消耗是髓币吗,和现境的货币转换比率是多少。”诺伊尔帮自己很多,一顿饭姚诗还出得起的,只是没想到这位这么夸张,可她对食物的爱好,侧面反应了她的人性。 说的有些难听,姚诗对于她还是有些不信任的,因为她毕竟不是人类,是人形的天灾,多一份爱好反倒是好的。 “我只能说你的积蓄再来几顿就不行了,毕竟这里的食材经过深渊的加成卖的贵一点也正常,不过好在你手里的那张卡权限很高。” 听完诺伊尔嘴里含着食物说着的话,姚诗面无表情的嘴角抽了一小下,不过他很快注意到诺伊尔口里的第二句话,“什么叫我手里的那张卡。” “就是你口袋里的黑卡啊。”虽然诺伊尔手指间多了些油腻,还轻轻驱动水膜,手上的那份油脂便消失不见,递给姚诗的,还给姚诗的是那张晶莹剔透的黑卡,上边镌刻着姚诗的姓名。 这时姚诗才发现诺伊尔手里的卡并不是自己的学生卡,而是放在口袋里,亚当给自己的黑卡,那张卡姚诗还以为是什么钥匙与纪念品,没想到自然有些其他的作用。 特权。 “特权?这张卡的意义可比你想象的大的多,有些话不方便直说,但这也算是亚当校长给你走的后门吧,毕竟来到这里的不只你一人。”诺伊尔已将面前的风卷残云大概收拾完,语气恢复了开始般循循善诱,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说武——” “不仅如此,这张卡能解开你心中最大的谜团。” “我该去哪。” “是我们该去哪。” “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去吧。” “好,那我们该去哪。” “代表着“权”的地方。”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八章 没 深夜,蝉鸣声此起彼伏,朦胧的雾气如织网般笼罩整个静谧,幽暗的湖泊。 待在无人的宿舍短暂的休憩后,姚诗到了约定的位置,不得不说,诺伊尔给自己留下了很好的悬念,在这种深夜,经过睡眠后初醒的深夜,姚诗一点疲倦都没有,兴奋感开始占领姚诗的潜意识,由毒牙在血管里窜动表露。 好在所谓的宵禁制度并不存于这里,姚诗不至于正式开课的第一天违纪,其实这里也不只姚诗诺伊尔两人,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湖畔周遭的密林里漫步,甚至还有在无光的水泊上划船的情侣。姚诗所处的位置正好处于湖泊的入口与散发着山野气息的树林的交汇处,而在这个点在这里的有也是准备第二天完全不上课的,而据姚诗所知莱西墨苏这里的课表排的还挺满的。 升华者们也都并非全是姚诗这种生命力顽强的,体质只比普通人强一点的比比皆是,为什么不把时间提前,也是因为升华者,这座城市般的校园并不禁止髓质的使用,导致傍晚到入夜这一时间段,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狂欢场, 姚诗觉得那群随意对自己大脑开枪的人,似乎对刺激有一种格外的追求,并不让人舒适。 明明是约定好的时间,姚诗等了好一会,在用毒牙拍死了十几个蚊子之后,姚诗不禁感叹不愧是莱西墨苏,蚊子的血囊里的血都有髓质的气息。 “到了?” “刚有点事。宿舍里进行了一点小小的联谊。”姚诗能察觉诺伊尔身上的水渍,显然她来这使用了些许天灾的权能。 “一群人开始对天灾献祭?”察觉到姚诗没好气的回答,诺伊尔奇怪的看了姚诗一眼“我觉得短暂的时间推迟应该不会让你生气,难不成你连舍友都没有。” “某种意义上我应该是有舍友的,但是我的宿舍里好像除了一具骷髅外并没有其他人,也并没有别人生活过的痕迹,可讲真的,我们确实是双人间,我知道升华者特殊,总不能是一具骷髅吧。”听见诺伊尔的猜测,姚诗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了,而很可能的事实就是那具骷髅是姚诗的舍友。 “所以你把那具骷髅怎么样了。”诺伊尔已经开始忍着嘴偷笑了。 “帮他把骨架拼起来了,我一进门的时候他似乎靠在门上,碎了一地。”姚诗认真的说着,并不在意已经开始偷笑的诺伊尔,还若有所思的补充了一句“毕竟,你知道的,我对人类结构还比较懂。” “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 “图书馆。” 不要在一个你不懂的领域去质疑一个比你懂的人,姚诗还是比较相信这句话的,况且作为天灾本身的诺伊尔对于髓质升华者的信息要比自己懂得多,然后诺伊尔就带着姚诗来了深夜的图书馆,看着身边的火红头发的女孩在金灿灿的灯光下变成黄毛,还掏出一副眼镜带上,手里什么时候还多了一本书,姚诗不禁感叹这就是一个合格的伪装者,而已进入面前与白日无异的图书馆,姚诗发现现在这个时间竟然多出了很多今天的新生,也是姚诗的同学。 诺伊尔轻车熟路的刷卡,一人一门,顺带售货机还买了两瓶小甜水。 然后诺伊尔熟练的从面前的书架上挑了几本书,然后还给姚诗塞了几本。 《深渊学》,《炼金基础》,《人类的潜力》,看这些书名就是些无味的书,诺伊尔手里也是些差不多内容的书,然后她开始装模作样的看起来,以自己的角度来看,十分认真,没什么破绽。不愧天灾,是想把那些人熬走吧,论卷,一天解剖四十具尸体的姚诗还没怕过谁。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姚诗甚至发现身边静悄悄的还多了很多人,而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今夜所剩无几。 而早已把手中的书本背下来的诺伊尔早就看到了姚诗的反应,很有默契的用眼神把姚诗叫到楼梯间。 “老姐,今夜的重头戏呢。” “这就是重头戏啊,你不会不知道明天分科吧。” “分科?”姚诗怀疑自己是不是待错了地方,这里是莱西墨苏,希望之地,以希望存续希望,分分钟就要开干天灾,世界毁灭前人类仅存的硕果,然后你跟我说开始分科,分类学习武器,杀人技巧,遗境生存法则吗。 “姚诗,你记住你是来上学的。”诺伊尔提了提衣领,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是来上学的?”姚诗觉得氛围都到这了,老子入学考试干了个次级天灾,然后开学第一课自杀了两次,就为了上学。 “你以为呢,知识即权柄。而且这里并非没有你想的杀人技。”姚诗也能看得出来,诺伊尔没开玩笑。 “……”姚诗有些沉默,其实也不怪姚诗,姚诗从现在到莱西墨苏,近乎都是被赶着向前,无休止的权谋与战争,而姚诗现在并未看见自己的敌人真正消亡,还有近乎残酷的大环境,真让姚诗静下心来学习吗,姚诗本以为莱西墨苏也将会是场不输于遗境的冒险,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姚诗倒是想起了第一课里,姚时晴问自己的那些问题,还有中心城,灯塔的意义,还有自己刚刚看的书籍。 “深渊学派认为髓质与深渊同源,想提升自己,挖掘髓质,升华者的本源,本质还是去探索深渊,而人类要想与深渊共存,面对天灾,答案也是来自天灾,384个序列,等阶,与天灾分类及权能的各种知识,皆是深渊学派的内容,你以为这很简单吗,所谓的探索过程也意味着死亡与毁灭,能去深渊探索的人类少之又少,人类只能从死亡与天灾造成的影响中不断吸取教训。” “炼金术并非虚妄,现在有人已经证明炼金术的出现是比深渊更早的,而炼金矩阵是人类面对天灾的第二类武器,人与物,上升至地区,矩阵的作用已经可以和髓质平齐,甚至有人推断矩阵是髓质的一种,现在所有稳定地现境存续都是靠着大量的炼金矩阵维持,包括——莱西墨苏。” “秘源学派——” “秘源学派是探究人类本身为什么能与髓质产生共鸣,人类如何晋升,如何在髓质的影响下挖掘自身更多的潜能,秘源学派源于武术,更偏向于修仙的体修,选择秘源学派的更偏向于对身体素质提升的序列,比起另外两家,秘源学派似乎更加有限一点。” 前两个学派由诺伊尔给姚诗解释,而姚诗本身的学习能力也不差,以秘源学派做出了总结。 “你更想选择哪个呢。”诺伊尔望向姚诗,背后是皓然的月。 俩人的争论肯定不会发生在离近乎死一般的寂静的图书馆的楼梯间,而是楼梯间往上,一个不起眼的屋顶。好在这里只有姚诗和诺伊尔两人。 姚诗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想选择什么,而是诺伊尔想选择什么,她是天灾,肯定会选择深渊学派,也不知道校方知不知道她的天灾身份,会不会拿她做实验。这只是姚诗用来分散压力的想法,毕竟现在自己还不用做出选择,想些有的没的,总能开心一些。 但该面对的其实就在一天之后,准确的来说只剩不到十二个小时之内,自己要选择什么呢,其实应该没什么影响的吧,自己选些什么又不一定能学到精髓,知识这种东西学个皮毛,然后掌握一些杀人技,最后再狠狠提升一波等阶,然后去南城把大boss给打了就好,可,真的那么简单吗。 强烈的宿命感扼住了姚诗的咽喉,姚诗突然发觉身体动不了了,姚时晴从面前的空气中推门而入,拿起一把匕首抵住姚诗的咽喉。 “姚诗,作为你爹,我可以利用我的权,给你一些的小的建议。” “……”姚诗无法言语,只能看着姚时晴用刀刃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引出一朵血花。 “莱西墨苏存在第四学派,逃亡学派,你的父母是逃亡学派的。”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好像这里在姚时晴出现之后本来就是静止的,就连面前的诺伊尔都一动不动,而姚时晴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看着自己,微笑的看着自己。 他在等自己给出一个答案,而现在答案显而易见,自己老爸老妈就是逃亡学派,自己老老实实学一下如何逃亡也无可厚非吧。 真的无可厚非吗。姚诗看着姚时晴的微笑,一种情绪开始显现,那是一种很珍贵的情绪,姚诗难得把它给予别人。 ——信任。 “我选逃亡学派。”姚诗的声音还未发出,空气从脖颈上的伤口窜入姚诗的气道,引得姚诗一阵咳血。 “姚诗你压力这么大吗,不至于自残吧。”诺伊尔有些焦急的靠过来,把手中的水膜覆到姚诗的脖颈上,伤口很快愈合。 “对了,刚刚那个开了个门砍了你脖子一刀的人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他和你很熟?”诺伊尔狡黠的眨着眼。 “你还有一位天灾朋友?”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二十九章 挽回 时间剩的不多,夜还很漫长。 “你在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天灾啊。”姚诗本能的装作不知道诺伊尔在言语什么,可没注意到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种一丁点儿强行从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和光滑的截面上带起的一点金属的钉刺一样,不起眼,可稍不注意就能将你的皮肤划破,若是弧度更大一些,足够让你的手掌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没有吗,就那个坐在你左手的男孩,是我眼花了吗?” 姚诗沿着诺伊尔的眼神望去,另一种与她截然不同的微笑与姚诗的视线交汇,和火红头发的女孩不同,穿着侍者的西装的小孩子模样的姚时晴,挂着那和胸前的狗牌一样的经典服务式笑容,带着恭敬和谦卑,姚诗熟悉那种表情,和他的性子很符合,笑容背后是近乎铁血的漠不关心与不在乎,说成褒义词就是该死的绝对理智。现在这俩人撞到一起,如果起了什么冲突绝不会简单解决 再看向诺伊尔时姚诗自己也有些惭愧,不是因为自己刚刚毫无可信度的谎言,那些绥靖政策的废话姚诗倒是不介意多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反倒是他又在姚时晴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再入学考核里的所作所为。 “你没眼花,我是姚诗的父亲,姚时晴。”姚时晴从阴影中出现,虽然在姚诗的视野里没什么变化,想来他开口也该是从别人不可见的视域里出来了。 “姚诗的父亲?”诺伊尔把能够杀人的眼神交给姚诗。 “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吧。”看着诺伊尔的微笑变了些味道的,姚诗忍不住暗骂一句。“该死的伦理剧”,姚诗也有些想质问姚时晴为什么签的协议不是自己的兄长一类的,反而是父亲。 “你好,我叫诺伊尔。” “溯源亚特兰蒂斯?” “役海。” “我溯源深渊大群。” 姚诗听不懂两人说什么,但大概也能听出来这是天灾自爆家门的意思,但都在交流了,气氛应该能好一点? 可姚诗很快就后悔自己的想法了,接下来是寂静,姚诗无法再憋出两句垃圾话的寂静。 莱希墨苏的夜有些冷,远方拂来的让人总有些海风的错觉,可那些汹涌澎湃的浪潮都是虚假的,其外是不可逆的毁灭荒芜。 就像现在一样,诺伊尔与姚时晴的微笑,让姚诗感觉两人即使都是天灾,或许也能相处的虚假 从本质上来讲,现是在两个身负权力的灾厄在对峙,宣誓对姚诗的主权。 姚诗何德何能引得如此情景,可事实就是如此,蜉草往上爬升,必然要依附,借助其他物体,而不得不承认,诺伊尔和姚时晴对自己的帮助很大,似乎姚时晴更大一些,好在姚诗自己受他们的影响还是比较小的,姚诗也知道蜉草本源就是那磐石中的夹缝,借物爬升了几米也就罢了,若是依了风,就散了,落了,没在昨日的微光里,再无一点痕迹。 “各位,一直干坐着也有点冷,不如我们来把——吃点东西。”姚诗强行把自己想来把斗地主的烂话放下,但姚诗也是个夏国人,招待别人,缓和关系,吃顿饭嘛。 “不了,我找姚诗有点事。”姚时晴咳嗽了一声,左手在身后拽了拽姚诗的衣角。 “好啊,时间不早了,那我先走了。”诺伊尔起身,火红的头发轻轻晃动,姚诗能在末端看见因过于冷的空气凝结的水珠。 水珠落下,她转身离开。 如此简单,干净利落,姚诗还以为这俩起码先释放一下天灾的威能比试一下,可实际上现在姚时晴的载体是姚诗,诺伊尔也不是完全体,两人都处于莱希墨苏最大的矩阵之内,也不会自找不痛快。 “怎么了,舍不得人家,大晚上找天灾女人幽会,是黑化同桌谢馨然不香了,还是高冷姐姐白歌不好看了。” 姚时晴经典的油嘴滑舌,只不过作为主角的姚诗没想那么多就是了,他找诺伊尔只是因为他只认识诺伊尔,其他的感情这种东西,在这个让姚诗无法停留喘息的时间节点有些奢侈。 “你住嘴吧,你有什么事,今天要结束了。” 不同于在南城执行任务时,错置的日夜让姚诗忘记时间,只感觉周遭的环境变化,现在自己白天还有课程。 “兑现我的诺言,本来应该早点来的,结果有人要找死,我就顺便救一下。” “说的轻巧。”姚诗内心吐槽两句,随即又很快思索起来,值得姚时晴舍得离开自己去救援的,八成都和自己有关系,“要找死”这三个字有些耐人寻味。 “你在试图用思考模糊着死亡的重量。”姚时晴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让姚诗不得不面对比风更冷的难题,哪个与自己有关系的人要死了。 气氛冷起来了,不同于刚才的对峙,另一种冷。 “哪位。”姚诗有些悲悯的看了一眼姚时晴,悲悯留给自己,没人知道他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是强迫自己变得悲伤。 死亡在现在的自己面前有些廉价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猜猜。猜对了,我就给他续个命,猜错了我就不救了。”姚时晴敲了个响指,手中多了一副卡牌。 “选择题还是?”姚诗试图寻找些迂回空间。 “最难的,填空题。”姚时晴将唯一的通道堵死。 “有没有提示。”姚诗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因为他知道此刻占据主动权的姚时晴如同一个魔鬼,用利益在循循善诱,在劝导自己变得冷血起来。 “有啊,但要拿你父母的真相来换。”姚时晴一脸玩味儿的看着姚诗,“怎么,在犹豫吗,现在你的手里终于拿起了电车难题的马桶搋子,怎么反而犹豫起来了。” “不该犹豫吗。”姚诗看着姚时晴有些无助,因为他明白姚时晴口中话语的意义,看上去这只是一个问题,实际上是个连环套,可自己要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说明的提示,去放弃那自己一直追求的真相,可真相会是什么呢,如果是被天灾所害,自己只要拯救世界,干掉天灾就好了,可如果是其他呢,就像那个不确定的提示一样,如果姚时晴的提示是一句他属于人类,姚诗又该如何呢。 踟蹰,仇恨,姚诗此刻感受着这些熟悉又模糊的情绪缓缓流淌,又在姚时晴接下来的话语中放大。 “该啊,多犹豫一会,让他的血流干净,早早成为一具尸体就好。” “选择真相吗,早该知道谁将你的父母害死,然后一命换一命,为仇恨付出代价,还是为因果付出仇恨。” “选择救人吗,救下了一个主动寻死的人,阴谋也好,陷阱也罢,你能救他一次,还能救他无数次吗。” 姚诗看着待诺伊尔离开之时就坐在自己对面姚时晴,任凭风将自己的头发拨乱,他不在乎,他也不需要在乎,此时此刻,纵使狂风暴雨,他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我在犹豫你为什么这样,犹豫你为什么要学着一个魔鬼的模样蛊惑我,诚然,你给我很多帮助,我也受你很多帮助,可很多时候你总是把这些帮助以一种滑稽,不讨喜,近乎残酷的方式给予我。为什么呢,你告诉我就好了,为何要将真相一点一点吐露呢。” 今夜的第二次沉默来临了,而似乎应验了姚诗的想法,风呼呼的吹着,空气也变得有些潮湿,似乎在这个快要拂晓的时间里,即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节奏有些快了,从姚时晴一出现就开始剑拔弩张,到现在,姚诗不知道,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姚时晴都要以这种方式来教导自己 “你承认我是你的父亲吗。”姚时晴听完非但没有生气,语气反而变得温和起来,问了个态度暧昧的问题。 “我……承认。”他是想表达什么,通过父权迫使自己明白他这么做的良苦用心吗,此刻的姚诗对于父亲的定义其实早就有些模糊了,老姚儿,诸葛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可以算作自己的父辈,前辈,姚时晴算作自己的父亲没什么问题,更何况当时是自己的父母找他成为自己的监护人。 “正式回答一下你的问题,我作为地狱大群里的司命,我能看见我的命运,我在试图改变我的命运。” “我的命运。” “我的命运。对不起,姚诗。” “啊,没关系。”姚诗下意识的回答,却发现一具躯体,不再是虚影的躯体抱住了自己,姚诗穿了件短袖的躯体感受到了来自姚时晴眼睛里那温热的液体,他在悲伤,他在哭泣。 此刻姚诗有些迷茫了,似乎一个简单的谜团背后牵扯着无数的谜团,可自己现在还不足以解开,不足以踏入这座网的中心。 转眼望去,背后那来自图书馆的微光开始变得刺眼。 “我会救下诸葛泽的,希望你也能救下白歌。”肩上的躯体消失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强烈的悲伤污染着姚诗,此刻姚诗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之上,四周是无垠的海面,他等待着心中的潮水同世界共鸣,将一切淹没。 一切像无可挽回,魔鬼存于今日的深渊。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章 薪火 “你行吗。”影子看着远去的影子,看着茫茫大海的浪潮被分开,看着影子孤独的走在海面上。 “我会死。毕竟我说是个魔鬼,更像把武器,刀刃断了,也就消失了。”风很大,声音有些不清晰,可这种破碎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更动听,更有氛围,更符合这一切即将破灭的场景。 “我会救你。”看着远方的影子走向那注定的光球,矗立的影子在呼喊。 他望着海,祂望着海,海也望着他们,悲伤凝视残酷。 “好啊,我等你来救我。” 远处的影子来到光球前,他在招手。 “怎么救你。” 声音扭曲,好像被那闭合的浪潮淹没。 “薪火,薪火对我来说就是存续,从某种意义上,我即是你的薪火。” “去他妈的某种意义,就是杀人呗,我知道了,这是我欠你的。” “对啊,就是杀人,最原始的,最残酷的,也是最有效的。” “我记住了。” “声音太小了!” “我记住了,我他妈的记住了,我会为你对那些人伸出屠刀。” “也不一定需要你动手,送你一句话,姚诗,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一切像从未发生,魔鬼被困在昨日里。 无人的图书馆,时间已是拂晓,老旧的书库正等待着重新尘封。 “姚儿,醒醒,姚诗,睡着了吗。姚儿,天亮了” 昏黄的光,模糊的视域,一闪而过的手,断续的声音。各种元素交织,好似大梦一场初醒惘然,明晃晃的昼变得昏暗阴黄,愤怒的风破碎着街道两旁的枝与叶,畏人的鸟儿四散在空荡的街道,在大雨将沉睡的世界冲洗之前寻觅着那一丁点儿不可见的食物,一些不起眼的小虫。 可姚诗已经不是不起眼的,被当作食物的小虫了,反倒是要因为那有些难以实现的目标,要在狂风暴雨前穿梭在深渊之中,寻找到其他的虫子,然后将他们一点儿也不剩的吞噬掉,完成那可悲的进化,也叫薪火相传。 “姚儿,我知道刚睡醒的人类会胡思乱想,但你的内心戏有点丰富了吧,还是说你们人类就这样。”旁边传来诺伊尔讪讪的声音,带一份尴尬和无奈。 “你看见了什么。” “什么看见什么。” “你……什么都没看见?” “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你醒了,然后开始无神的点头,开始一脸茫然,然后就看见你死死的盯着我问我看见了什么。”姚诗突然凑过来的动作带了一丝丝摇曳的风,诺伊尔橘红色的发丝轻轻摆动。“我一直在这里,你在这里睡着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还有一个小时十六分钟上课。” 当姚诗抬起头时,两双异色的眸子相对,谁都能看见对方根本来不及掩饰的黯然神伤,诺伊尔窥见了姚诗的内心,姚诗识破了诺伊尔的谎言。 “好吧,我有些好奇你做梦梦见了什么,稍微察觉到了你的一些情绪。”诺伊尔不善于掩饰。“——悲伤。我不知道我的形容合适不合适,你在你梦境的最后一刻几乎是如潮水般的反馈出悲伤的情绪。按道理来说即使是梦这种东西,也是有主旋律的,而你显然进行了一场反转,我很好奇,你经历了什么。” “你不了解梦,这种乱序的不可知论的产物很难有些自然规律。” “我……确实不知道。” “我睡了一晚上吗。”姚诗答非所问,但不难想象,这是魔鬼的诡计,连同他的消失也是如此。 “是的,但……”诺伊尔本能的有些警觉,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和自己的问题答案有某些重合。 “我可以不说吗?”姚诗起身,望着周遭只剩自己与诺伊尔两人所处范围的光芒,其余无一人的空荡大厅,试图寻着什么痕迹。 姚诗在自己的身体里感觉不到任何姚时晴的存在,他消失了。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力。”诺伊尔随着姚诗的视野望去,和姚诗一样,一无所获。 “你有些不甘?”姚诗轻轻的笑了笑,声音很轻,不带什么起伏,明明是疑问句却用着肯定语气,而剩下的情绪是不在乎,诺伊尔感觉姚诗不再如此前进入这里轻松。 天灾能窥探别人的情绪,也对别人的情绪更敏感,诺伊尔分明感觉出姚诗开始认真了,就像知道什么无法逃避一样,他不能再采取绥靖政策,他要面对,残酷的面对。 “小事。”诺伊尔随意的嘟囔了一句,可下一刻手被姚诗抓住,那天灾,役海里的天灾自然是残酷的冰冷,一点余温,带着诺伊尔进了一扇门。 门的一端是深海,另一端也是由役海覆盖的地狱。 周围安静下来了,在短暂的静谧之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可见,姚诗轻轻的握着诺伊尔的手指,无僭越之意,总有些事物要作为钥匙与媒介,打开这役海的大门。 “要喊什么口诀吗。姚儿。” 她倒是熟练。 “均匀呼吸。”姚诗说完松开了她的手。诺伊尔望向闭着眼睛的姚诗,眸子忽闪,呼吸逐渐放缓,变得匀称,直至那间错的一点声响消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同调。 带着温度的手将那冰冷的手从湿冷的土壤中拉出。可埋在土里的人已经死去,即使朽木要开花,也需生几支嫩芽,诸葛泽那微弱的生命体征,即使他想呼喊,也没有力气,只能让他在剧烈的痛苦之中,听得几声动静。 来的人是季语嘉。 十分钟前,诸葛泽此刻的大脑只有一个念头,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只要在那个自己为自己已经挖好的坟墓里睡一觉,一切就都能结束了,不会这么累,也没有之后的磕磕绊绊,自己只要坐享其成,期待着那终有的结局发生就好了。可能过程很难,但都是后人要背负的了,自己只要睡一觉就好了,自己作为关键的棋子,踏入那注定的陷阱,任务已经完成了。 黑暗中,诸葛泽静静地呆在那里,背后靠着是自己杀死的怪物尸体,还是一具冰冷的墓碑,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连呼吸都该小心翼翼,充满试探,急促一点,风就回裹挟着血从那破损的气管将自己的肺搅得一团糟。 他也知道自己早该死去,可别人来都来了,多活一会也好。 活着是一种昂贵的奢望,死亦是如此,那断续交错的声音无一例外都是季语嘉的颓势,那个女孩的伤口流出的血腥味道诸葛泽分外熟悉,这意味着,那个和自己死去的爱人有些相像的女孩也将和自己一样在不久后死亡。 尽管诸葛泽在逃避那最可能的答案——她为何而来,可她已经来了,将那精心密布的网搅得一团糟,她来了就要面对那两人同样殉职的结局,但诸葛泽无法如同忽视自己的死亡一样,忽视她的死亡。 诸葛泽有些心痛,心痛执棋人没有安排好一切,可转念一想,她本就不在执棋人的规划之内,她有自己要负责的东西,要知道这个计划是非常严密的,最关键的死亡是第一步,如今出了差池,代表后续都要有变更,那么她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吗。 善良也是种奢望。 好在更为恐怖的设想在刀剑钻入她心脏的声响中碎裂,让诸葛泽的奢求也一并破碎,他不得不用尽全部的力气睁开自己的眼睛。 本只是想直视一个生命的落幕,可他看到了祂。 那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即使死前,诸葛泽依然记得清晰,祂和她的影子相对,祂轻易地举起她,扼住她的脖颈,在她的挣扎中,将她送入世界的彼端。 好吧,她没有挣扎,她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死亡没有限度,没有归宿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可那时的她不害怕,因为她死即是他活。 苟活的人只是看着,无能为力的看着,看着她的死去。无数具尸体与屠戮不能让往日的阴影消磨,他依然记得那时她的眼神。 这是开始,也是浪潮,更是仇恨的源头。满腔的仇恨,让浑身都是伤口,都在流血的诸葛泽,在最后的意识消失前从仅剩的一只眼球中窥得一切罪魁祸首的诸葛泽,从自己流淌的血液中站起,去面对他的敌人,身躯渺小,身影庞大,面对这那非人的敌人与仇家。 复仇是一个很难说的事情,牵扯到人,仇恨会转移,会消磨,会付之一炬,可当一切的仇恨都归宿到了那最终的源头——深渊,那只剩下唯一的解决办法,不死不休。 愤怒的血在燃烧,漫天的火焰在燃烧,自己那血红的视野也在燃烧,那沉寂许久,经历过漫漫长夜的血本该蛰伏在男人体内的深处,如今尽数燃烧。 它是力量也是最恶毒的毒药,还是最关键的一环,在一切都被打乱的情况下,毒药也是良药,足以作为最后的 ——薪火。 火在燃烧。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一章 观者 “我要死了。”来人有些随意的接过端坐之人手中的茶杯,冒着热气的水面困于规圆的杯壁,水面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容,若是要这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调侃自己两句,那有些懒散的声音又该传出,喝茶是为了让自己看一眼自己的遗照是什么样子的冷笑话。 男人没什么兴趣将这个没由头的冷笑话讲出来,不过周遭确实有些冷气,让那暗室里的茶水余温成白汽,不是谁的权能,只是因为两人所处的高度,说的明白些,故事的地点又回到了南城综合大楼,被封锁的天台。 “你也要死了?”坐在那里斟酌茶水望着屏幕的人有些吃惊,不过也只是吃惊而已,本该由死亡引申的悲伤与怀疑在他的脸上也没有多少体现,并非是无情之人,而是习惯了。 “哎,什么叫我也要。这个也字哪来的。还有人跟我一样想不开,去给自己的弟弟卖命。”男人说着,将口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砸吧了一下嘴,明明是苦茶却没什么味道。这也不是魔幻表现手法,他知道自己的味觉在渐渐流失。 “我这个听闻死亡的人不急,你这个寻死的先急了。”歌者再为诸葛然续一杯茶,苦涩的味道伴随升腾的水汽淡淡侵染着周边的空气。 “对,你不急,太牛了,趋利避害的神兽,来让我数数北极星现在还剩下几个人。”讥讽的语气又陈述着有些悲伤的事实。和他手里的茶一样,深刻的苦涩却被自己无视,形成强烈的反差。 “几个也和你没关系,再说了,这也不关我事,事实如此,前阵子姚诗身上那位大群之主他亲口说的。你知道的,现在这种情况下的人类,喊着友情啊,羁绊啊,就冲上去送死,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头顶上的监视器里红色的画面一闪而过,两人互相望了对方一眼,眼神再落寞几分。 “反而不多见吧,在浪潮初期这种事我信,那时候的大家伙们有希望有信仰,你要说现在,我反而保持怀疑,我挺认同一个观点的,在战争后期活下来的人更需要勇气,他们也更加胆小。” “可喜可贺。”歌者不假思索的给予褒义的评价。 “好吧,说来惭愧,这个观点其实是我提出的,你也认同我的观点吗。” “我只是恭喜身为人类的你有自知之明。”来自歌者的的黑色幽默 “自知个鸡毛,谁有白泽趋利避害。”诸葛然试图拽过歌者的衣领,却被他躲开,扑了个空。 “那我敢承认。”歌者轻轻的笑了笑,再为两人添了茶。 “我也敢。”诸葛然将茶饮尽,他不会因为这个问题犯怵,却又掉入了歌者的另一个陷阱。 “你敢人类却不敢。”歌者走向前,去关上屏幕,为两人倒了最后一杯茶。 沉默,间隙的沉默被门外的风婆娑着铁墙与玻璃,锐利的声音与沉闷的气氛交错所打断,怪异,尖锐的声响,和这变换的话题一样。 “思考这些没意义。”诸葛然尝试打破僵局,可这场话题就如同歌者所言,人类本身就是谬论。 “有意义,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师妹对这孱弱的族群那可悲的同情心,学学静除机关不好吗,他们就深知自己的特权是建立在族群的愚蠢与弱小之上的。” “那用你的逻辑,她做了这一些都是为了彰显她的正义。”诸葛然笑了笑,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可配上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笑容带了些琢磨不透的轻蔑。 “差不多吧。”歌者靠在门边,一脸无所谓。 “那你为什么还要反水,跟她干这么多。”诸葛然问道,这次可是歌者掉入了自己的陷阱。 真的是陷阱吗,有待商榷,诸葛然拿歌者做的事来反驳歌者的逻辑,但歌者如果只是口嗨两下,随便嘲讽两下,口中抱怨的牢骚都没有什么意义。歌者想到这,又望向诸葛然,可能这个男人真如他所言,他快死了。 “舍命陪君子。”歌者引了一句古言,而这个君子,也只有白歌能担得起,不过她肩上的担子好像偏向于君王。 “谁是君子。” “你们这个孱弱愚蠢的族群。” “你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也是你们这个愚蠢孱弱的族群。xx的,就因为一些发生在天台的小型天灾,把南城所有的天台封了,那一个又一个代表惨剧的天台被封锁了,但只是摆脱一些无辜者罢了,再说了重心是一个天台吗,这只是一个选择,一个忍受不了就可以一跃而下的选择,体面的死法有很多,摔死并不好看。”歌者有些愤怒,他生气的并非是口中所说的,而是意有所指,究竟是什么呢,看着他手里提着的一箱酒罐,诸葛然有些哑然。 “这叫防患于未然。并不是那么多人都想去死。”诸葛然不在乎的撕开塑料袋,将手中的易拉罐拔出,把那冰凉的罐子里的液体哗啦啦的往自己嘴里倒。 没有味道,也没有气味。 “也包括你?”歌者的埋怨与怒气并未消解,他更加狂暴的喝着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只是一个更好的选择罢了,想上来总能上来这个天台的,你不也是上来了。”歌者看着失去触感的诸葛然其实也在想,诸葛然来这里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想一跃而下的解脱呢,想到这里,歌者就忍不住开始推断诸葛然死后的一幕又一幕,他无法想象第一个要死去的人是诸葛然,毕竟谢馨然和安安,那两个天灾的帮凶都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那你呢,在这里,观着别人的死生。”第二罐酒,说实在的,失去触感,诸葛然打开那铝制的罐子有些困难,一不小心就把手中的罐子撕碎了,酒,橙黄的酒液顺着伸出的手,流向天台之外。 “补充一句,也观着你的生死。”嘴上严厉的歌者,去接过诸葛然手中的酒,为他打开,替他感受冰凉的温度。 “好好好,观着我的生死。那大夫你看我现在是生还是死。”诸葛然又灌下一大口,却毫不所知,这代表表着他最后一点触觉消失。 “你身体的各种感觉在消失,同时你的生命在被借走,它在流失。和酒一样。”歌者轻轻挥手,手中的易拉罐变成透明,里边的酒液只剩下一半。 “看的还挺准,其实你说的残酷直白些也无妨,我不否认自己在进行夏国的传统——薪火相传,传承诸葛家的薪火。”诸葛然掏着耳朵,现在他的听觉也在逐渐减弱。 “那种事情,不应该是某种繁殖行为吗。”歌者在试图缓解诸葛然对于死亡的恐惧,但歌者却又看不到他那一丁点儿的畏惧之心。 “又在开玩笑了,你应该听说过,甚至你应该见过,夏国的旧族一般都是一群孩子,然后同族相争,活下来的最强大。”诸葛然轻轻划开指尖一道细小的伤口,毫无任何感觉,痛觉也消失了。 “我知道,九子夺嫡嘛,只不过手段更惨烈一些就是了。诸葛然,诸葛泽,那位应该是你的弟弟?”歌者在努力回忆此前在南城经历的一切,并非是忘记,而是要凑出一个与现状相符合的情绪,见惯了死亡,面对这个算是朋友的人,歌者只能凑出几分漠然的冰冷。 “我们族群只有那一代的后辈只有两个人。我和他,现在也只剩下了我和他。说来可笑,一个酒吧里弹钢琴的,一个剖尸体的,见不得什么台面。”诸葛然的声音在减弱在扩大,漂泊不定,声觉吗,没有这种东西,只是因为听力的失衡,和各种感觉的消失,诸葛然控制不好自己的声带罢了。 “现在他的小女友死了,自然是需要我的力量来报仇。” “那你替他报仇就好咯。” “……事实上,我做不到,四阶的琴师罢了,还不够。” “你是天才。” “……天生的蠢材,卑劣的窃者。” “你大可想其他的方法。” “那可是我唯一的弟弟。” “你有些虚伪,谁都知道,现在办法很多。” “你知道这种薪火相传最可笑的是什么吗,进补最多的不是低阶补高阶,而是高阶补低阶。” “怎么可能。”歌者有些惊讶,这种超出逻辑的理论自己确实未见过。 “事实的确如此。”诸葛然的声音变得洪亮,下一刻又变得沙哑,他已经完全丧失听觉。“好吧,正如你所言,其实我也没那么高尚,这次死亡是一个契机,是一个足以突破那些壁障的契机。” “夕死可矣?”歌者说完有些后悔,因为他知道,面前的人已经失去听觉。 “死而后已。”琴师读个口型不难,但这最后一句话也没了声音。 “真是无聊。”歌者此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悲悯的望着面前一跃而下的弧线。 不得不说,他是个不错的朋友。 至于最后的视觉?他一直是个瞎子。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二章 族宴 麻木的人群在狂欢,独留一些沉默的人在围观。 他们的沉默不过是烂醉,疲累,与放纵之后的空虚,与姚诗的不相称差的有些远了。 不相称,可怜的不相称,可悲的不相称,这种自姚诗来到二十年后之后的世界,与人和物乃至整个社会的格格不入,在学校里,平和的时光与生活消似乎磨了这种气息,可如今在这里,这种格格不入的如同离群野兽的气味不由得传播着——姚诗独自缄默着饮酒,看着那些“人”的盛宴。 四散的光和巨大的噪音剥离着狂欢的人群时间与空间感,致使人们迷失又眷恋在此处,散落的酒瓶与针剂的腐朽味道让人作呕却无人察觉,人们随着音乐的浪潮起伏,随着奔涌的声浪嚎叫,随着刺眼的光发泄。 姚诗看着酒杯里斑斓的色彩,摇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整个领子被人一把拽住,姚诗刚想回头看看是谁要找自己的事,毕竟在这个环境里打一架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毒牙给自己的暴虐,毁灭欲望此刻依然存在,可姚诗看到的是诸葛泽那张充满酒气的脸。 ——姚诗收回了握紧的拳头。 “怎么孤零零的在这,像条没主人的小狗。”清醒或有些烂醉,在诸葛泽那张让人生不起气的脸上同时出现,他在开玩笑似的质问自己,姚诗同样也在心中质问着自己,为什么不合群,酒吧迪厅里,只要学着诸葛泽加入他们就好了,学校里,只要打声招呼加入他们的聊天就好了,可总归有点,恶心。 对这种环境的恶心和对酒精气味和其他药物的恶心,逐渐变成了看见那些“人”的恶心,负面的情感感染着姚诗的情绪,乃至由姚诗有些茫然的眼神中传达到了诸葛泽的眼中。 “我适应不了,头有点晕。” 姚诗匆忙的找着借口,就是头晕吧,任谁在这种环境下摇晃着躯体,挥舞着双臂,感受着斑斓的色彩,谁都会头晕,可姚诗此刻却没想到他们就是为了追求这种感觉。 “其实我也有点适应不了,音乐好听吗,我更喜欢一些古典的,而非这种激情的,酒好喝吗,比不上那些精致酒庄的,甚至还有些污秽在此地存着,这种疯狂的伤身体的寻欢作乐的方式按理说没人喜欢,可看看这里,午夜两点,人山人海,音乐酒精都是他妈的陪葬品,痛苦的陪葬品,而这里是忘记痛苦最廉价的最简单的方式。” “说了那么多,你有什么痛苦呢。老猪,你有什么痛苦呢。” 诸葛泽看着姚诗,盯了一会姚诗,装作不胜酒力,瘫躺在了沙发上,眼睛没有闭眼,而是紧紧的盯着姚诗。 诸葛泽的精致服装与今天刚做好的发型上散发着香水和各式各样酒水饮料的味道,可姚诗却在他的眼神上嗅到了一丝绝望的味道,姚诗知道这个概念很抽象,却在他那疲惫的脸庞具现。 不应该,姚诗只认识面前的男人两三个月,待人与事的放浪不羁,和对天灾问题处理的专业,靠谱,倒是符合电影里那些路边不起眼的顶级战力,姚诗虽然没有见过诸葛泽和别人血战到底,但却找到了他另一个与那些人相符的特点,一段沉重的过去,这家伙铁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可以前喝酒的时候,气氛到了,这家伙也只是沉默着独饮,反正凭借着升华者的体质不会烂醉一摊,而即使在这里,诸葛泽也不过是融入的很快,在人群之中放浪一下形骸,显然他是把什么东西深沉的埋到了墓里,且这腐朽的墓渗着血。 转眼,姚诗又为两人端来一杯,清清淡淡的酒液,飘着几颗浮珠,没多少酒精,只是用来中场休息的过度酒。 看着仍然缄默的诸葛泽,姚诗摇摇头,把玻璃制的酒杯放到诸葛泽手里,帮他紧握,然后与他碰杯,许是清脆的声音让诸葛泽暂时清醒一点,姚诗看着他将那杯酒喝下。 一点点酒味,冰冰凉凉,倒是有种老冰棍冰棒的味道,可姚诗却从诸葛泽那直愣愣的双眼中看到了悲伤。 “姚儿,帮我要杯冰水。” “好的。” 短暂的请求结束了两人相处的一种对峙,可姚诗端着两杯冰水回来之时,诸葛泽已经不见了踪影,再问旁边之人,说他去了酒吧深处,那个地方姚诗记得,厕所嘛,修的豪华点的厕所,里边有音乐与熏香,吐着不难受,还有行苟且之事的隔音效果也好。 许是建筑设计,那里也挺不相符的,与这边的色彩斑斓不相符,那里是酒吧中的阴影。 诸葛泽踉踉跄跄的推开那扇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门,自己大抵是有些醉了,以往面对姚诗的时候打个哈哈就能过去,可自己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那件事,甚至连姚诗最后端来的酒都是那夜的酒酿,辛辣,苦涩,杂合的味道,都是那该死的回忆,自己何时才能忘记阴影笼罩的那一夜。 阴影构成壁垒,围困镜中之人。 诸葛泽的额头抵着光滑,冰冷的镜面,他有些落寞的看向同样望向他的“自己”,那并不是自己,自己这副身体还在源源不断提供痛觉,可那份对自己失败无能为力的沮丧和仇恨却被另一个人尽收眼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诸葛然。这些都是你的幻境?” “只是我的域罢了” “好手段。” 诸葛泽有些生气,看到自己那兄长站在那里端详这自己,好像在看餐桌上的一道佳肴。“我会把自己献给你的,再给我些时间。” “没有时间了。”那一旁的诸葛然摇摇头,漠然的望着自己,诸葛泽也望着他,两个同源血脉的人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血管里的血液轻轻作响。 “真没有机会了吗。”诸葛泽此时哪还有一点醉意,与诸葛然的冷血不同,他看向自己的兄长时,带了一丝悲悯。 “没有了,祂已经来了。大群闹了些动静,吸引了祂的注意力,这是唯一的机会。”诸葛然沉声低语,他看到了诸葛泽的无力支撑。 “准备好了吗,开始吗。”镜子里的人继续着低语,而他看向已经因疼痛而抽搐的诸葛泽,开始有着不收敛的怜悯与同情。 好在是现在,怜悯与同情,此刻这些情绪,如果是来自食客对食物,不过是鳄鱼的眼泪,此刻却是兄长对自己的弟弟,亦是同类相食,又是血与水的亲情复杂交织,若是其他时候,诸葛泽一定觉得是讽刺,可真当相同的血在流淌,诸葛泽亦是被这种情绪所影响。 他轻轻的把手伸向镜子,如同沉默的羔羊走向断头台引颈受戮。 真当又触及那光滑的镜面时,诸葛泽又把手收回,眼神中满是绝望,就如同那时一样,就如同那时一样,那个绝望的女孩对自己伸手。 “还是说,交换吗。”恶魔般的三个字摧毁着诸葛泽的一切,男人瞬间崩溃,那坚强的躯体如同大厦般轰然坍塌,诸葛泽靠着镜面痛苦的跪下,一点又一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在那微弱的光中,把自己藏匿于阴影之中,可在此地,只有冰冷的地板和血腥味的熏香。 他忍不住失声痛哭,可痛苦并不能阻止他的回忆,那时候,当生死权皆系于自己身上,那个该死的天灾也说了那三个字,把两个人的生命交由自己来选择。 “诸葛泽,交换吗。” 那三个字,轻轻吐露,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而诸葛泽仿佛又回到了那恶魔般的一夜。 她的双眼是坚定,他的双眼是逃避。 可她看到了他的逃避依然是坚定,她不会因为他的选择而改变自己的选择,也不会去绑架他的选择,因为她爱他。 沉重的爱在残酷的环境下显得冷血,是因为她太爱自己了,显得自己卑劣与无能,而那份懦弱在无数的黑夜中无情的杀死自己。 “交换吗。”恶魔般的声音再复述一遍,再经历一遍,男人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兄长,他正摩拳擦掌,等待一次饕餮。 诸葛泽,这次却鼓起勇气般将手伸出,穿过镜面,等待自己的死亡。 这是约定,等待时机,由自己献祭,他汲取力量,向天灾复仇。 这个时机,谋划好的时机,终于来临。 血轻轻滴落,同源的血,还是自己的血,直至诸葛泽看着那血红的诸葛然,那双目失明的诸葛然大吼。 “你疯了。” 可他只是笑了,轻轻的笑了,他为他递上刀叉,他那流血的手臂为他递上食者的餐具,这是属于诸葛泽的盛宴,他将吞食他的兄弟,他将吞服升华者最大的补品,血食。 诸葛泽颤抖的手接过了刀叉。 “我不行的,我不行的,我以前都做不到,我这次也……。” 可那双目血流如注的人靠向他的耳边,轻轻念道。 “你逃不掉的,我也逃不掉的。” 紧接着是嘶吼 “诸葛泽,你他妈的必须行,下补上补得比上补下多得多,你我都知道,老子也有机缘在这次,老子他妈的这次就是赌了,赌了你这个死了女人的男人能重新站起来,能向杀死你女人的怪物复仇。” “我真的不行,诸葛然,哥哥,你——我真的不——”强烈的悲伤堵住了诸葛然的声响,当然也可能是口中的血肉。 毕竟镜子前只剩下了自己,食客和他的食物。 一场盛宴。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三章 枪仇 “诸葛泽。” 竭力却愈来愈薄弱的呼吸声,血从身体的各种伤洞里流淌的声音如同颂歌的末尾音节,断续的,宣告着一个生命的死亡。 南城学位最高的法医,现任执行队队长,史诗级的调查员,姚诗的师傅兼朋友,诸葛脉第67代,莱希墨苏优秀毕业生,南城之星钱浅语的男友,浪潮事件唯一的幸存者,号称南城尸体的食尸鬼即将死去了。 他是一个由统辖局派出饵,由来自过去那仇恨的饵料供养,为着将那沉睡的,唯一的敌人撕碎。 他势不两立,他将面临死亡。 先前的人类不畏惧那一切的终点,虽然此刻剩下的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可血恨又将人心底那份最深处的情感诱发,直至真正面对之时,他们才会回到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恐惧之中。薄弱痛苦的呼吸中,亦多了几分仓促。 血蒙蒙的一切将所见笼罩,丧失视觉,过度的失血丧失知觉,被贯穿的耳膜与喉咙对应的是听觉与发出声音的本能。 猩红的视域中,女人在呼喊,看口型是他的名字,诸葛泽挣扎的站起,苦笑一声。 身体力量的回复让他意识到自己先前经历又是一场可悲的现实,好吧,自己拒绝不了诱惑,也不放心把捅向敌人心脏的机会交予别人,自己痛苦的接受了那一份血食,那些带着血腥气息的力量正在将自己淹没,血迹在自己的视野中逐渐被溶解。 诸葛泽看向同样重伤的季语嘉,她的眼神带着无神与冰冷,没有诸葛泽死而复生的欣喜,一点儿没有。 诸葛泽不在乎,不在乎她是谁摆下的棋子,而她又卖弄了几分与自己的感情,自己只在乎那个深埋在记忆里,死在了过去的人,现在的自己要做的是,把手中那两柄锋利的刀刃穿过面前人的心脏,为她复仇。 残酷的情感拾起了冰冷的刃,诸葛泽略过季语嘉,没有看她一眼,一步一步走向面前的黑影,诸葛泽不知道它是不是祂的本体,但是足以撑起那份仇恨就够了。 诸葛泽不能打架,但能杀人,比起其他天才,诸葛泽不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很多时候只能把一两些东西搞得精通一些,朋友交的不多,一两个,在学术方面也只对解剖尸体有一点建树罢了,爱好也只有喝酒解剖尸体两条,而打架也是如此,精通一两招就够了,毕竟自己是世家,更是这一脉的单传。 在人人都谨慎自保的时代,死去挚爱之人的诸葛泽如同行尸走肉般尽到了一些应尽的义务就成了莱希墨苏优秀毕业生,然后跟着白歌回到了这里,对付那些天灾无非就是靠着自己的等阶优势,给予敌人要害处来上两刀。遇到打不过的,往着自己身上来两刀,然后凭借着序列—血屠,为自己这副躯壳祭上血液,就能将敌人砍瓜切菜。 上一次被那只“兽”干碎,只是为了麻痹天灾,再上一次在医院里,掉入陷阱时虽然受了不小的伤,可自己先用敌人的血为自己加了一层护盾的保护,其次爆炸造成的伤口流的血作为血祭,将那几个等阶只有一阶的杀胚解决了。 而这一次,走向那个一动不动的敌人时,身上的血已尽数被诸葛泽吸收,猩红色的纹路在诸葛泽的手腕,小腿等关键部位浮现,以自身的血作为媒介,诸葛泽这具升华者的力量与速度发挥至最大。 诸葛泽的敌人,身批黑色的斗篷的人形生物,没有任何武器,身躯上散发着近乎四阶的威压,他只是在那里看着,看着诸葛泽费尽心机,用尽手段,身上却还只浮现着一个破二阶的威压。 等阶的碾压是绝对的,诸葛泽自以为很快的速度在它眼里不过是正常速度,先前诸葛泽已用尽手段,在近乎三阶巅峰的它眼里不过是蚍蜉撼树,而即使诸葛泽用了什么手段重新站起,它只不过是有些谨慎。 真当那股诸葛泽携着巨力冲到它面前,将它做出的防反姿态粉碎的时候,它满脸惊讶,不过也只是惊讶罢了,身上出现的血洞对于受不到痛觉的它没有任何影响,而流出的血不过是这场战斗结束前的倒计时罢了,它作为祂的守冢人,身体的力量与状态和生命力不挂钩,它时刻都是巅峰状态,它十分有信心凭借自己强大的权能将面前统辖局的核心人物拿下。 诸葛泽看着那流出的血,冷笑一声,自己把诸葛然给予的四阶能量存于血纹之中,不过是为了让他粗心大意感受不到等阶的威压,受了自己的第一击,接下来,自己只要拖着它生命渐渐流失,再给它最后一击就好了。 诸葛泽立马转移了攻击姿态,只等着他发起攻击,而自己凭借不弱于它的力量,也能周旋几次,可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它并未减弱任何速度与力量,反倒是诸葛泽有些经受不住如此强度的战斗有些气喘吁吁。 大概是此前临近死亡带来的肾上腺素渐渐衰退,身体本能的反应降低了,可毕竟是四阶的力量,自己还有新的权能,诸葛泽正准备发动自己新的权能之时,听见了一声来自对方的一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剥离。” 简单清脆的两个字让诸葛泽迟钝了一下,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清脆的声音一并碎裂了。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而紧接着自己正好没有闪开来自黑衣人的攻击,只是一拳,正中诸葛泽的面门,将诸葛泽的头颅作为支点完完全全的击飞出去,虽然有血纹的加持让诸葛泽在巨力之下不至于血浆飞溅,但剧烈的疼痛让诸葛泽迟钝了一刻。 它并不仁慈,紧接着下一次攻击到来,好在诸葛泽也用出了来自三阶的权能,血压缩,通过将身体内的髓质与血液压缩达到巨幅强化身体部位的作用,可诸葛泽与敌人拳掌相抵的双手完全被错开,仅仅差之毫厘,硬实的拳头再次击中了诸葛泽的躯体。 这次是心脏,诸葛泽意识到自己第一时间没有抵挡住之时,要害处全部发动了血压缩,虽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可心脏的血全部压缩再释放是十分痛苦的,纵使有着高阶的身体强度,也不行。 紧接着黑袍男人的第三次攻击到来,这次诸葛泽连防御都没来得及防御,直接被击飞出很远,又回到了一开始自己瘫坐的废墟前。 诸葛泽明明凭借血纹和血压缩不弱于黑袍人,可自己却完全无法招架,并非是它的招式更高级,相反如果它带了武器那么自己将死的更快。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诸葛泽百思不得其解,好在它也需要蓄势,诸葛泽能从地上坐起再次做好防御姿态,可来自季语嘉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诸……,你的……眼睛呢。” 短短几个字耗尽了她那刚刚恢复一点的身体机能,而重伤的女孩刚说完,诸葛泽突然发现自己看不见了,而刚刚自己之所以收到了黑袍男人的攻击,就是因为自己丧失了视觉,自己刚刚根本没看到黑袍男人,那些都是幻觉。 丧失视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现在才意识到,呼呼的风再次作响,男人再次发起攻击,这次诸葛泽知道了自己的弱点,故意买了个破绽,收到那凶狠的一击后,拼尽全力把另一柄刀插进了它的胸膛。 “剥离”冰冷的两个字响起,诸葛泽听见了那伤口血肉愈合的声音,而自己此前等待着的他的生命流失完全就是妄想,这是它的策略,如果自己一直采用进攻姿态反而不利的是它,如今不知道它的剥离是永久效果还是暂时效果,感受到自己体内缓滞的血液,和它靠过来的声响,诸葛泽已经危在旦夕。 好在自己不止一个人。 “游骑兵。” 一个把戏,并没有什么机械的游蛇攻击黑袍男人,反倒是子弹穿过诸葛泽耳边的声音。 三阶得第二个权能,血赋能,也叫饲人血,自己最开始时就靠着经过她身边时为她赋予自己的血纹,诸葛然为自己带来的血食足够她暂时赋能到三阶。 而那冰冷的开枪声之后,再无它的喘息,诸葛泽的视野恢复,他走向了那个黑袍男人,他揭下了它的面具,不过是一个中年男人,脖子上带着令人作呕伤疤。 看着那具生机全无的尸体,诸葛泽也没了复仇的兴趣,就算自己将它剥片分尸又如何呢,这里大概已经没有了祂的存在。 祂就是位恶毒的神明,为信徒赐予力量却不给予救赎。 诸葛泽回头看向还在地上的季语嘉,打算为她治疗伤势,刚才她和自己的表演应该都是满分,不愧是开卷考试,她狠狠射向黑袍人的表情就应该是冷漠凌厉的。 不过似乎她的伤更严重了,她僵直的手臂还在举着枪,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闭上了眼。 这个女人不会死了……诸葛泽想放弃却又不得不猜测这个可能,无数的之前他见过那些就那么一个瞬间死去的人,人类比想象中要脆弱,他疾步走向季语嘉。 可她没死,她的眸子动了一下,带着更冷漠的表情,如同一头凶狠的母狮。 诸葛泽看向这幅光景之时,耳边也听见了子弹穿破空气的声音,他释然的笑了。 逃不掉的。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四章 路在前 纯色的房间里,穿着病号服的瘦弱女生赤脚坐在惨白的光下,她面前是穿着制服的杨冰,黑白色的制服,高高束起的头发,不只发端微卷,整个吹下来的发丝全都呈着波浪形,显然经过染烫,比起自己这个虚弱的如同一只瘦小的白兔的女孩,面前的人显然更加狂野些,也更加自由。 “开始吧。”杨冰坐正,一本正经的拿出纸和笔。 “好。” “姓名?”杨冰的声音同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相比要大一些,不至于让那细微的摩擦声回档在整个房间。 “林欣。”女孩盯着林冰,过了一会才回答出自己的名字——她有点恍神 “年龄。”杨冰继续例行公事。 “18?还是19?是不是又过了一年。”感受到杨冰同平时没什么变化的语气,女孩显然有些沮丧,试图说些其他的,吸引面前如同一只骄傲的天鹅的女人的注意力 “答得不错,新年快乐。”杨冰轻轻的笑了笑,从口袋里翻出两枚糖果,用从手套内伸出的指尖捏住一枚,将那还带着一点温度的糖果沿着桌面掷出。 “新年……快乐?”糖果到了女孩的面前,女孩小心翼翼的拿起,撕开包装,吃下了和平日里无味的营养剂不同的食物。 “下一个问题,请再叙述一下那日的记忆。”杨冰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笔,她能体会到面前小姑娘的紧张与恐惧,可有些事情即使借助外力,也需要自己完成那破茧的最后一步,而最后一步,往往是死棋。 口中的甘甜味道在此刻显然是有些陌生,因为当杨冰说出“那一日”这三个字之时,林欣的整个视野不可逆的开始发生变化,腥血,主色调是血的漆黑世界将刚刚平静发光景完全覆盖,而面前那个酷酷发女人变成了散落这黑色长发通体漆黑的魔鬼,它的獠牙已经张开。 林欣面对如此的场景有些麻木和本能的恐惧,可杨冰的声音传过来之时,女孩此刻激动的有些想哭,这不是第一次被问询了,自己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接触问询,听见“那一日”三个字时,所视所听之物就会不可逆的崩坏,林欣很清楚自己肯定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本能的害怕让她一直都很安静的接受治疗,接受问询,接受那日复一日的梦魇将自己在梦中杀死,然后猝然惊醒,全身都是冷汗。 这一次终于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是那些苦涩的,副作用巨大的药品起了作用,尽管摆在自己的面前如地狱于一般的光景,还有那令人头痛的轰鸣声,可自己听懂了她说的话,这代表自己的病肯定有了好转。 希望如同新生的脊椎,林欣凭它支起自己那脆弱的躯体,努力和普通人一样望着面前有些虚幻的长发黑影,直视四周的血迹斑斑,刚刚口中的甘甜此刻已带上些许腥味,令人恶心,但林欣不在乎,她放在自己的腿边的手悄悄捏向自己的腿肉,那疼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转眼,林欣来到了那扇门前,带着年久的锈蚀味道,外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夜。 “那一日,我和往常一样上着学……” 简单的叙述,不掺杂着任何情绪,在杨冰手指笔尖记录的声音在林欣的耳朵里如同老旧的胶片摩擦,沙沙作响。 林欣看着杨冰所处的位置,那一个没有多余动作的黑影,男人高喊“我要成功的洗脑”,来自远方的颂歌,漆黑的船舱,与异人的怪物,各式的景象将杨冰的身影替代。 女孩轻轻的咬着唇,眼前的景象已来到高楼之上。自己距离那无垠的空,一步之遥。 林欣仍咬着唇,血从齿间渗出。 下一刻,女孩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门,熟悉的钥匙,熟悉的布置,直至熟悉的人穿着礼装与西服,被血覆盖,他们的胸口插着匕首,而凶手,人形的凶手,就站在她面前。 林欣有些摇摇欲坠,可那副光景又让自己那枯萎的血再燃烧。 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象,可林欣有预感,这就是现实发生的事情,自己的父母,自己那正直,博爱,宠爱自己,充满学识的父母死在了别人的手中 ——怪不得他们没来看望自己,如果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来的。 林欣也想过他们死在了怪物手里,毕竟这种危机他们肯定要在第一线,可刚才的光景让林欣知道他们不是死在怪物手里,死在了人类手中,凶手的样子自己还见到过,校门口自己上学时,在姚诗身边见到过。 模糊的记忆此刻无比清晰,火焰,无形的火焰只能让林欣在胸腔中感受温度,火在暴雨中燃烧。 “我坠楼了,下落,下落之间,有人拉住我的手。”恍惚之间,女孩已将那日的一切经历叙说完毕。“这是我全部的记忆。” 掌声,黑影,由黑影的转换成的人轻轻的为林欣鼓掌,囊泡与浆液转化成的台灯与桌子再次出现。 “恭喜你真正的能面对他们,感觉如何。” 杨冰轻轻的拍着林欣的肩膀,试图缓解她的恐惧与不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些累,好累。”林欣如此的说着,也装作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可那滚烫的血却在悄悄消化刚才所见的一切。 “还有些问题,回头再问吧,你先休息吧,可怜的孩子。”杨冰轻轻搀扶着林欣,将她带离。 “真是可怜。”林欣看着孱弱的自己如此想到。 …… 有些压抑的空气还未在此间散去,异色眸子的女人来到了刚刚的审判地。 “哟,装备部精英怎么来这了。”坐在刚刚林欣的位置上,萧梦珂轻轻嗅着关于梦境的气息,看着回来收拾残局的人,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打了声招呼。 “没人可用啊,诸葛泽没了之后,这边医院全归我和朱之了。” “今天怎么没见朱哥呢,朱哥去外勤了?” “嗯哼,头儿出差,外勤只剩下他喽,你呐,萧大美女,怎么有空过来,难不成你是来找我吃饭的。你知道的,这里为了防止被污染,只能吃些无味的营养剂,我快饿死了。”杨冰有些委屈的拉着萧梦珂肩膀,把整个身子都压在她的另一边肩上。 “这个可以考虑,不过我是来看看那几个小家伙的。受头儿嘱托。”萧梦珂感受着背后的柔软,也不避讳,反而拿脊背蹭了蹭。 “小钥匙那几个同学是真牛逼,本该说这种情况都要按异化体处理了,四个人硬是被诸葛泽稳住了,这一个治疗快成功了,一个已经快康复了,还有两个虽然没好转但稳定住了。”杨冰又从口袋里翻出几个糖果,把它塞到萧梦珂手里。 “这就是诸葛泽啊,诸葛世家的神医。真是——”萧梦珂吃着糖,说着烂梗。 “可惜。”糖不那么甜。 “头儿只是关心?”杨冰冷不丁的提了一句。 “这几个小家伙有成为升华者的潜质,或者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个不那么合格的升华者。”萧梦珂沉思着,杨冰扯过一张凳子,靠着萧梦珂坐下。 “救下来,继续薅着用,也就头儿能做出来这种事。”杨冰有些寂寥的撕扯着手中的糖纸,萧梦珂和她相处久了,知道这是她的习惯,这个卷发的女孩在有些纠结时,手就停不下来。 “也是为了南城嘛”萧梦珂开脱一句,享受着杨冰给自己的轻轻按摩。 “现在局里情况怎么样。”杨冰按摩按摩着,悄悄把手放向萧梦珂敏感部位,却被萧梦珂笑着推开。 “头儿出外勤都好几天没消息了,要不是知道她是咱们这最能打的,我都要去找别人了,然后,然后是,方以智,这个小孩能行,一个人支着统辖局和清道夫,歌者也在帮忙,自己干些监控的活,把手底下俩人配给外勤了,现在外勤就留了歌者一个,两个北极星的人还有你家朱之应该都在做些日常清理工作。”萧梦珂慢慢的数着,对面的杨冰在一颗一颗将硬质的糖果嚼碎。 “你呢?”杨冰听萧梦珂说完,示意了萧梦珂一眼。 “我?头儿给我留了些不那么好搞的活,干之前我打算先把头儿让我留心的事干了。”萧梦珂望着房间门口,这空无一物没任何装饰的简色房间是这里的主基调,乏味,空洞,且——安全。 “你要对他们进行治疗?”杨冰又吞下一颗糖果。 “说是治疗有些过誉了,你知道的,我会的就那些招……”萧梦珂顿了一下,没有说出那两字,自己并不喜欢改变别人的想法,可这就是自己的能力。 “整完帮我件事。”杨冰伸出一根手指。 “说。”萧梦珂点点头,示意杨冰继续说。 “我要进阶了。”伸出手指轻轻弯回拳头,女孩又将握起的拳头轻轻挥舞,似乎再为自己打气。 “在现在吗,以你现在的情况我并不建议你……” “今时不同往日,朱之已经进阶成功了。”女孩严肃的说着,语气由刚刚的欢快变得有些肃穆。“代价是一条手臂。” “其实还好了,是左手,而且只是收到诅咒失去知觉而已。”看着一言不发的萧梦珂,杨冰强行让自己变得欢快些。“现在这样的情况——” “总要往前走啊。” 女孩叹了口气,她长发下的眸子透露着淡淡的紫色微光,她严肃的望着前方,前方那狭隘的门口,充满黑暗,卷缩着房间外所有的光。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五章 过隙 张扬快放学时有些焦虑,大概是因为黑板上的左下角,数字又少了一天。 其实不是坏事,虽然以往效率略显缓慢的机关还是这样,但在这种环境下,也是将再次考试的时间定下来已经有很大的魄力了,维稳,驻安,在前几天还在郊区发生爆炸的南城显然有些困难,然后自己只要看着那用着高质量偏蜡塑性的,得水洗才能擦得掉的粉笔画下的数字一天天往前推进,一次一次变少,就能结束这无聊的高中生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那个姚诗说自己傍上的富婆,在全城的只要是与网络相接的平台宣布解除管控开始,自己周遭的环境就变得厉害,张扬也和其他人一样,看完这些都想着“什么管控,什么天灾。”,可真当那些影像和活生生的天灾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张扬才知道自己以往都是坐井观天,所谓超人,异能,不在存于幻想之中,而是切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这个不安全的世界。 一些人想着逃离,继续去那些被管控的城市,主动选择普通人的生活,这也无可厚非,还有一些人想着自己也能拥有那份血脉,犯罪,暴乱,被天灾侵蚀为异化体。留下的,大都是些走不掉的,在这座城市扎了根,很难再去新的城市从零开始,金钱,爱情,宗族,什么都可能成为理由,构筑这灾厄过后的城市。 张扬也是如此,自己父亲的事业在这,父亲因为这些拥有了些许金钱和地位,张扬不是什么爱炫富的,嚣张跋扈的人,可潜移默化的也在被影响,享受父亲的事业这些带来的一切,本来张扬在未知这场灾难之前,想出去闯闯,想走出南城见见世面,可看见孤身一人的父亲,选择了子承父业,大概自己高考完,也会去一些在南城里的大学吧。 这是成长吗,张扬不知道,可作出这个决定又使自己在此刻觉得极度的无聊和焦虑,以前真有几个哥们,当时想着书读得好,大家一起努力,都能有自己的事业,现在那些人跑了,还有在之前的天灾的侵袭中死去了,姚诗,自己在班里的最后一个朋友也不见了,和他聊天,好像是上了什么前线,再说的详细些都能带上认知污染的那种,现在围在自己身边的不知为什么都变成了自己的小弟,而自己也在不经意间,开始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组建自己的圈子,与各位老师,与还在南城的各个同学交好,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张扬并非讨厌父亲的做派,也没有夏国之外的国家的影视作品里反映的那种弑父情节,父亲自从母亲死后,再未找其他人,反而更努力的打拼,为自己提供如此的优良的生活环境。 可是真的就是,担心,害怕,焦虑,无聊,各种负面的情绪汇集成的两个字——迷茫。已经定下了前路,还要高喊着拼搏吗,张扬打量着快放学仍在奋笔疾书的同学,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心气,可张扬知道这些都是对于自己的绥靖政策罢了,真正要面的源头,那更多的情绪还是来自梦魇,之前不知因为啥原因好了一阵子之后,最近又在做那个同样的梦了。 “嗡嗡。”手机的震动响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张扬当然有着在这个关键时候的“违禁品”,上边是父亲给自己的信息,晚上有一场聚会,要带着自己见见世面,张扬没什么拒绝的理由,自己能喝酒,有些讨厌却也能接受那种氛围,就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不过他老一些,自己年轻。 紧接着时针向前拨动了一刻,熟悉的声音响起,,书页翻动,拿起书包,外边的甬道人声鼎沸,张扬只觉得刺眼的光景在自己面前闪过。 污染,侵蚀,巨大的雨声在无人的教师响起,张扬下意识捂起耳朵,却发现声音根本不是来自外界,如那日逃不掉的梦魇。 情绪保持冷静,使自己身体镇定下来,张扬尽可能的回想着学过的遇到侵蚀的处理方式,他冷静的看着窗外的走廊被水潮淹没,看着阴暗潮湿渗血的楼梯间浮现在自己面前,一帧一帧的画面错乱的出现,替代着平静的教师,让张扬紧咬的嘴唇近乎渗出血来。 “张总,晚上什么安排?” 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肩膀上传来别人手掌的触感,让张扬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过来的人看着张扬有些麻木,以为是他刚刚睡醒,又轻轻晃了晃张扬的身子,张扬惊喜的发现面前那令人不安的场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不剩几个学生的教室,空荡荡的,飘着一丝冷意。 “强子,晚上我得回家我爸找我有事,要不你先带兄弟几个去玩。最近——”张扬回应着面前自己朋友的话,却发现来找自己的也只有他一人。 “猴子几个呢?” “你忘了,张总,你说的快考试了,都好好学学,起码有个差不多的成绩,你才好安排一所学校,也就我成绩满足您那个要求,剩下几个小伙都去吃饭了,等等晚自习猛学呢。”强子笑着说道,他又在背后悄悄打量了下张扬,今天张扬属实有些奇怪,难不成老大最近压力太大了,来点薄荷糖降降压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来俩,这玩意降压贼有效果。”强子从兜里掏出个小铁平,斟出两颗糖,递给张扬。 看着面前带一点薄荷清新味道的糖果,张扬喉咙动了动,刚刚那种近乎被淹没的窒息感返得喉头一阵腥咸,需要东西压一压。 接过嚼碎咽下,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传遍整个身体,刚才那种刚睡醒时的重压不复存在,大概自己真如强子所说,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那今晚上你怎么说,我爸要带我参加局,不方便把你带着。”张扬来不及处理之前的信息,先想起了之前强子找自己的事情。 “当然响应张总号召,努力学习,说实话我也不想离开南城。在这边上个大学,咱哥几个一块挺好的。”强子一边说着,一边揽着张扬去另一边坐下,还指了指自己的座位上着高高的习题。 “行,好好学,想搞什么专业找我安排。”看着强子躺在后边的桌子上,一脸惬意,张扬也暂时忘记了刚刚经历的一切,似乎那只是一个梦,一个该被埋葬的梦。 “老大你还不走?” “再等会。” “对了,老大,有个事你知道吗,隔壁学校来了一个转校生。” “就一个转校生呗,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女的?” “女的。” “没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可好看了,隔壁学校那边有俩男的直接为她大打出手,见血了都。” “别学他们,该公平竞争公平竞争,嘴甜点,多送点礼物,想当年……”刷着手机的张扬说着自己想当年的战绩,可再一细想,自己高中之后也没谈过恋爱啊,怎么扯出一句想当年呢,算了,兄弟之间吹牛的事也没必要想那么多。 “想当年怎么了,没听老大你有感情史啊。”强子听见这局想当年来了精神。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我要走了。”手机轻轻传来震动。张扬也无心在这扯皮。“你这包糖我拿走了。” “记得少吃啊,这玩意还算保健品。”强子提醒了一句。 “少吃?不就一薄荷糖吗。”张扬打量着手中还算惊喜包装的小铁盒,其上还散发着一点点的薄荷味道。 “对啊,老大你说过的,是药三分毒。” “就你记得清楚,快吃饭去吧。”张扬看着强子离开教师的身影,笑骂一句。 宴中光影错落,觥筹声醉人。 “哎哟,张总的小孩已经这么大了?” “上大学了?” “还没有啊,今年高考是吧,唉,今年这个情况,我这脑子,我的,等等我先自罚一杯。” “来,张公子,敬你一杯。” “别,汪叔,您跟我爸老相识了,这杯得我敬你。” 张扬按下了面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的手,自己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辛辣的味道在喉咙中散开,看着面前整个堪比商场一层的房间,他想知道,今天是谁作东,这么豪横。 把视线移向自己的老爹,周边围的人更多,但那个和张扬近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也看到了儿子投来的视线。 等等,穿着西装的男人给自己的儿子比了个手势,又接了一小撮人,一个一个,互相敬酒,说这些俗套的客套话。 张扬无奈的叹了叹气,看看自己桌上那些有几个迷糊的老男人,和已经醉倒的年轻人,撇了撇嘴,也有些乏了。 突然,会场中央,一个男声响起,中气十足,没凭借什么扩音设备,但声音传过来时就好像在耳边一样。 升华者,张扬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个词语,瞬间来了兴致,再此之后,张扬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盛装的白发中年人男领着一个穿着礼裙的女孩来到了会场中央。 “今天呢,第一个事,是庆祝我们这些老家伙,和我们这些老家伙混饭吃的人,过了灾厄,还能在重建后的城市混口饭吃,第二个事,今天是我的生日,第三个事,这是我友人的孩子,她的父母死于灾厄之中,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小孩,作为他们夫妻仕途上的领路人,我要照顾好他们的遗孤,谁跟这个孩子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男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而张扬似乎有些醉了,和那些被自己喝倒的人一样,晕晕乎乎的,跟着举起酒杯,跟着饮下酒液,跟着一起庆祝。 可那个女孩自己好像见过,在那逃不掉的梦魇里。 头疼的感觉又来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六章 未见 相峙。 腐烂的髓质气息将整个场地覆盖,血迹,汗渍还有那熟悉的毒牙角质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整个擂台上,同样的还有各种枝叶,枯黄的,嫩绿的叶镶着血散落在两人身旁。喘着粗气,身上多了不少伤口的姚诗是强弩之末,而对面的男人也是一样——身着绿袍,手拿散发着绿色幽光的剑刃,袍子被血染红一半,剑刃也是,带着他人的血,自己的血,无情的血。 “予生。”面前的男人轻轻开口,姚诗看见了由他经络新发的枝叶开始生长,从手腕开始,攀岩整个手臂。 姚诗大可以借由此机会攻击,却只是看着对方,这场战斗只是半年实训的热身战,所挣不过是一个头筹,把人打赢不是重要的,把人打服才能夺得指挥权。 想到这三个字姚诗不由得一阵头疼,从南城伊始到莱西墨苏统治权力背后阴生的罪恶黑暗,说起来令人打灵魂深处作呕,好在姚诗经过半年的沉淀,即使厌恶也只会把触角藏在自己那战斗中没多少变化的冷漠中,这样有助于自己的思考和犯罪。 姚诗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予生”的意义,并不是那些植被在治愈他,而是他在以自己的生机滋养身躯所在的树脉,予生?寄生。 感受到地下的“暗流”涌动,藏在血肉下的甲胄催力,姚诗一跃而起,躲开了来自古旧树脉的枝根攻击,而这一届新生的第三名,叶简,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发起攻击的同时早起起身在空中等待着姚诗,一剑刺向并无多少准备的姚诗,姚诗手中瞬间化剑,甲胄由液质成为锋利的刀刃,与墨绿色的剑刃相搏。 刃与刃相撞,一方弹开,一方碎裂,弹开的是叶简,刚刚被寄生完的他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挡本身就是力的载体的甲胄,但同样甲胄的硬度是有限的,比起那似乎是件遗物的剑刃,甲胄由坚硬转向液质,将剑刃往外撕扯,攻击并没有落到姚诗头上,可那部分锻刃的甲胄也变得粉碎。 黑色的细小液质同雨般自漫天落下,姚诗与叶简都在此,一动不动,姚诗手腕处被刺伤了一道伤口,淬毒的剑毒性发作,而毒牙本身也是带毒的钉子,也在此刻发力,钳制住矗立的两人。 “平局?”叶简有些无语,姚诗的手段如此之多,即便自己已经用尽浑身解数,可此时的战斗依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面前的姚诗微微一笑,刚刚战斗之时那场地上散落的甲胄已全然不见,一具新的人形甲胄在两人中间出现,并正朝着叶简缓缓靠拢。 “那就继续打。”第一个字未讲完,叶简此时直接催动地下树脉对着姚诗发起攻击,可姚诗下一刻整个人所在的位置与向着叶简靠拢的甲胄交换,再往下推进些时间,幽黑色的甲胄已经架到了叶简的脖颈之上。 “我认输。”姚诗刀下这个如同夏国传说中仙人装扮的男人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好。” 姚诗应了,转身下台看向爱德华,那个传颂以希望存续希望的带着眼镜一脸肃穆中年男人在擂台前宣布姚诗的胜利。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斗也结束了,诺伊尔为那个被自己冻成冰块的土球解冻。毕竟极度的寒冷是真的能让人死去的,虽然签了生死状,好歹是同学,也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请各位选手稍做休息,接下来是决赛姚诗对战诺伊尔。” 爱德华的声音冷漠的像个机器人。 “我认输。” 看着围观的人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声音,姚诗只觉得头痛,诺伊尔确实是和自己一个地方出来的,开学那前几天两个人交流也确实比较多,成绩因为和姚时晴的赌约也确实好了点,但在这群人眼里就成了第一第二两个神仙眷侣,后来为了清净,姚诗索性只跟诺伊尔在自己的域中来往,交换情报,结果事情变成了俩人好了几天因为双方性格都过于强势分手了,今天再打这一架,没那个必要,故意放水还是真打一架还要有些流言蜚语,索性直接认输就好了。 “你确定,要放弃半年实训的指挥权即第一名的奖励,虽然这只是个机会,但作为年轻人我想你应该更有些——” “冲劲吗,我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更精确的认知,我确定。”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姚诗还是不得不打断面前的男人,他絮叨起来能连说一个小时不带停的,而姚诗只想现在的窘境结束。 再看向另一旁的诺伊尔,她同时也在盯着姚诗,她不在乎,反正第一的奖励要比第二好一些,当然她也有些跃跃欲试,自己与姚诗这半年报的全是各种格斗,髓质,杀人技巧的科目,而自己还没有真正的和姚诗打过一架。 姚诗离开了,认输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在这之前低等阶向高等阶直接认输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姚诗离开会场前,又听见了什么,姚诗故意向诺伊尔认输,是为了自己此前的任性道歉,希望两人重归于好的流言。 真是可畏。 好在今天是难得休息时间,不用训练,学习那些肮脏狡诈的杀人技,可以把头颅安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休憩一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买了些日用品,姚诗沿着石制的小路回了宿舍,现在入冬了,那充满枫红的,可以踩着枫叶沙沙作响的林间小道也变得光秃秃的,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致,就和这无聊得日常一样,日复一日,除了那些技巧,熟练的技巧再无任何意义。 路上还收到了明日领奖,后天为期一周深渊集训,下周正式出发的通知,算了,这些东西明天再去想吧,姚诗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只想睡一觉。 “hello,骨哥,今天怎么样。”姚诗提着十斤棒骨和骨头磨成的骨粉上供给自己床铺另一边端坐在那的骨架,他确实是一具活得骨架,姚诗不知道他因何原因变成这样,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比较“害羞”。自己离开宿舍时,他应该是会活动的,只有当自己回来时他才一动不动。 骨架也会社恐吗,还是说因为他自己是具骨架的原因导致他变得自卑,不管如何,都是因为姚诗来到这里的原因,姚诗也乐意花些钱给骨哥上上供,然后在宿舍里继续自己的生活,而似乎骨哥也接受了自己的上供,每次姚诗离开再回来时那些骨头都消失了。 “骨哥,这次是棒骨,又硬又香……” “骨哥,咱这边我感觉都挺八卦的,你说我这,纯纯一心求道……” “骨哥,我下周就要去深渊了……” 骨哥一贯的态度,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另一方面来想,其实他也算也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姚诗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跟骨架聊聊,就和自己在现境时刷到过的,法医跟大体老师的不解情缘一样,姚诗边吃饭边聊了会,就回床上刷手机去了,令人麻木的光影中,姚诗寂寥的戳弄着屏幕,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今天,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半年实训前的考核,还是姚时晴那头该死的鸟人说好回来的日子。仔细算算,自己一个人有段时间了,很多事情自己拿不准的也没人可以问两句,但也有好处,没人会给自己说一些命运,宿命,羁绊类的词语,把那些纠缠不清的网与线,明晃晃的扯开在自己面前…… 想着想着,白日已然结束,姚诗无意在这狭隘无光的房间里沉思,浪费自己的生命,姚诗长叹一口气,打开了那扇通往役海的门。 腥臭的海风与阴霾的天空,空荡荡的海面上什么也没有,很难让人对这幅光景喜欢起来,可这里就是这样,一支独舟,行在役海之上,所见不过是风暴与寂寥,所行的航线没有终点,只是往前行着,迎着风船就摇曳一些,迎着雨甲板就湿一些,风暴总是被动的到来,毫无任何预示。或是能预言风暴之人已经死去。 为了试图甩掉那无可抑制的悲伤情绪,姚诗站在海面上,盯着黑夜里无光的海面翻覆着黑色的浆液,可那些黑色的浆液好似他人的血覆在其上,自己成了只在舟里,等待悲剧的发生的观察者。 等不到人,姚诗有些意兴阑珊了,打算离开这里,今夜就该潦草的结束,再把那些负面情绪留给下一夜去挖掘。 可门再次开了,来者却不是与姚诗同姓之人,但那身影却让姚诗驻足,一动也不动。 穿着黑色衣裙的人推开了那扇黑色的门,手上还提着黑色的刀刃,顺着黑色袖口下,滴落着黑色的血,唯有她的发丝剔透雪白,眸子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姚诗望着她,表情有些复杂,动作变得呆滞,想帮忙擦拭一下她身上的血,手却刚刚抬起,到腰间再无法行动一步,只挂在半空中。 姚诗也试图张口说些什么,可喉咙有些哽咽和干涩,只干咽下去几份羞涩,而她就在那里,如同平时那般安静的望向姚诗,望向自己的宿命。 白歌,她是白歌,那个好久未出现在姚诗的眼前,比姚诗矮一些的女孩,她似乎只存在于姚诗对南城那晦涩的记忆里,她的容貌姚诗本该记忆的无比清晰,可真在自己面前时,又显得有些陌生,可那双眼睛,那副平静的,冷冷的,不爱说话的神情却又是她的,只是带了一丝虚幻的朦胧感,非要找些原因。 该是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姚诗;怎么了,不欢迎我。”女孩的声音难得带了几份情感与起伏 姚诗有些局促的想招待白歌坐下,可这里只有些空荡荡的甲板,和几幅姚时晴留下的老旧座椅,还散发着一些腐朽的气息,环顾四周,手足无措的姚诗有些狼狈,正如现在的白歌,狼狈的俩人互相望着局促的你我。 “没有不……,当然欢……,好久不见。” 姚诗望着白歌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匆忙的时间是否淡漠了两人之间那本就细微晦涩的链接,可看着女孩带着一点高冷似的张开了双臂,姚诗释然的笑了,接下了面前的公主为骑士伸出的橄榄枝。 好久不见。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七章 无言 寂静的夜嵌着深邃的月,不过淡淡的光华却是从海面的位置上浮过来,从苍穹之上落下的不过是来自虚空一点点幽邃的声音。 又是两人再熟悉不过的氛围,只不过两人所处的位置由天台变成了方舟边缘,身体的支点也由天台的栏杆变成了船头的锚点。 天台再见自己深埋思念的人,算得上自己的舒适区,姚诗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和那个,穿着自己与她第一次逛街时买的衣裙的女孩聊些什么。 起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她时间很紧该怎么办,聊些沉重的话题,又让这难得的宁静恬淡的氛围被融化怎么办,聊些日常,她觉得无聊怎么办。 姚诗并非是优柔寡断之人,可身边的人于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让本就对即将发生的事不安的姚诗更是激动,他想倾诉,他想了解她最近发生的事,他……总不能自己来一句最近怎么样,然后对方回答一句挺好的,最后两个心绪沉重起来就和闷葫芦一样的人一句话也不说,今夜就此结束,两人再次分别。 “最近如何?” 不愧是两个闷葫芦,想法都是一样的,白歌直接说出来之后轻轻摆着的手指都有些迟缓,或许是不敏感的她反应过来这样不太合适? “嗯……挺好的。这边人挺不错的,我成绩也算可以。我拥有了自己的域。”姚诗不敢把自己夸着太满,但总不能说自己那些特工课程只要涉及体能的都是满分,理论的都是前列吧。姚诗大可以大吹大揽一番,但面前的女孩当年应该比自己做的更棒些。 “我知道,日月,你说过的。”白歌点了点头,她的散落的发丝被海风轻轻拂起,那细柔的风也拂过姚诗的脸颊,就好像女孩的头发也刮过自己的脸颊一样。 无言。两人相顾无言,她被发丝遮掩的侧脸,让姚诗忍不住想拨开她的头发。 好吧,姚诗忘记了白歌对于聊天比自己还不擅长,毕竟她算是从小就背负着血恨的杀胚,自己顶多是小时候在病床上没人聊天的倒霉蛋罢了。 “你最近如何。”她都这么问了,自己也拷打一下她也无可厚非吧。 “好多了,天灾变少了许多,也好处理了很多。”姚诗苦笑两声,白歌也真是报喜不报忧,诸葛泽出事,整个南城的外勤起码瘫痪一半,而且解除管控,认知类的天灾更是难收的住,更有姚时晴和诺伊尔暗示过的,天灾不会死亡,看着左侧瘦小的身影,姚诗有些难以想象她身上背负了怎样的重压。 而回答了这些,白歌也再难以启齿两句,又是无言,无言的血再次从她的袖口再次滴落,姚诗随着静谧的夜,悄悄地把手靠上她的肩膀,微红色的的荧光下有些髓质的味道传出,女娲序列的权能——治疗。能在白歌身上留下伤口的也是不小级别的灾厄,她来到这都还没自愈,以一副狼狈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代表女娲序列的强大自愈能力很难治疗这些伤口,姚诗想到了血食。 窸窣的声音下,白歌也察觉到了姚诗的小动作,她并没有反对,只是悄悄地把身子往姚诗这边靠一靠。 看着白歌那白色的发丝渐渐充盈到黑亮色,姚诗松了一口气。他并非想不到那种可能,白歌遇到了致命的威胁,而来到了自己的域中不过是为了——逃命。 “是小事。”女孩抬起头,因痛觉有些水汪汪的眼睛在姚诗怀里和她那不在乎的语气和声音格外—— “好,还疼吗。” “有点。” 有些可爱。姚诗的手顺着女孩的肩把她揽在自己怀里,自己比她高的不多,致使她能轻轻地往自己身边的靠近一些,姚诗就能感觉她那冰冷的体温。冰冷的体温,就是如此,符合她的气质,让姚诗的温度显得更甚一些,可心脏已经砰砰在跳的姚诗现在又怎么记得住升华者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气息,尤其是白歌这种四阶的升华者。 姚诗抬起头,直视前方,他现在脸颊也是微微发烫,有些不敢直视白歌,他该白歌也是如此,但他并没有故意的去盯着她看,正如她做的那样。 无言,相互依偎的状态的无言。这种状态下,两人很难在往下进行一步,可对于两个晦涩的,他人即地狱的人,这样已经足够,再往前一些,再靠近一些,对双方都不好。 灾厄复苏之后,感情不该是如此蜿蜒曲折的攀附在泵血器官上的细微痕迹,可沉重的仇恨与随时死亡的环境,又很难让人继续往前。 姚诗的大部分权能此刻都用来治疗白歌,那海风继续刮着,也开始脱离姚诗的控制,有些烈度的风将俩人那在孤舟一点点的温度带走,而留下的寒冷也让那不多的温存开始消失。 这是件很残酷的事情,今夜本该可以就如此结束,在男孩女孩望着无垠的海面相互温存着,忘记自己的苦难与责任,只要互相取暖就好了,可那不受控的海风凛冽着,又将沉甸甸的现实摆在两人面前,再无一点余地。 “诸葛泽是不是出事了。”冷风中姚诗想起了鸟人的话,大概他在现境中又出了什么事情,处理灾厄出事是正常的,只不过事情比姚诗预估的要大一些,涉及到了死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他要作饵。”白歌把身子往外靠了一些,那瘦小身躯背负的重压重新在她有些清冷的神情出现。 “好……”白歌的小动作姚诗自然是感觉得到,姚诗自然也不强求她,轻轻往后退了退,白歌有些心虚,姚诗不难想象诸葛泽作饵,这也是白歌定下来的事情,就和解决南城最后那一只天灾一样,为自己作势。 诸葛泽作饵,因他是统辖局的核心人物,足够分量,作饵无可厚非,无可厚非的冰冷从白歌的背影上传来,可看着她身边那滴落的一滩血,姚诗又觉得心疼。 “他自己要求的,他要亲自复仇,那个天灾杀了他的爱人。”白歌知道自己的解释在此刻更是心虚的表现,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只能是将那同样的血恨传递给姚诗。 “他现在怎么样了。”姚诗出口之后叹了口气,无非就是死了或者活着,后者或许还会成为祂的容器,比死去更加痛苦。 “失踪了,但他在体内植入的监测装置表示他还有着生命体征。”白歌的手指悄悄蜷缩,接住了不经意滴落的血。 无言,逃避的无言,绥靖政策让两人都能在夜里缓一口气,而那血的味道并没有逃过姚诗的毒牙,姚诗再次靠近白歌,却被女孩拉开的身位默拒了。 这是自己该承受的罪责,无需他人来解脱。 正如姚诗与姚时晴计划的,那即将的罪责,无人能为自己开脱。 “南城还有天灾是吗?”姚诗寻求着一点点的安慰。 “目前所有的现象都表明他并未死去,但我们对于祂无可寻迹。”压抑的氛围再次将俩人笼罩。 “和谢馨然她们还有关系吗?”姚诗想起了她们,她们大概也和自己一样,在“囚笼”中接受治疗。 “我不确定。”白歌不屑于对姚诗撒谎。 “对不起。”白歌突然冷不丁的补充了一句,声音带了一点局促的起伏,哭腔吗,有点像,应该和谢馨然无关,这个坚强的女孩从不会把弱者牵扯到自己的事情里,此刻的姚诗并不明白她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但能从姚时晴的暗示中知道这三个字背后的残酷,也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再将祂打倒就好了,我相信你。”姚诗轻轻地安慰着白歌,拳握着有些刃度的毒牙,血从指缝中渗出。 “你相信我吗?”白歌有些绝望的抬起头。在那无任何围栏的船头,脸上带着死亡的冰冷。 “我相信你。就和一开始那样。从未……”姚诗并没有将话说完,正如他自己的动作,想伸出手,想拉住她,想将一切拯救,可他深知这坠落无可阻拦,自己只能和最开始那样,选择相信她,相信她不会放弃自己,不会放弃这座城市,她能将一切拯救。 无言,痛苦的无言,姚诗并没有伸手,只是用自己的沉默将这份沉默继续下去,他坚定地望向白歌,血,带了疼痛触感的血,从姚诗手掌中的伤口中渗出。 该死的无能为力,就和病床上的那时一样,自己只能等待别人的选择吗? 可这个时候任何的帮助与权威的话语都像是怜悯,对双方不信任的施舍。 孤独的人一般模样,背负责任的人一般痛楚。 那落寞瘦小的身影就在面前,姚诗望着她摇摇欲坠,月华似乎有些盛了,她散落的长发又变得苍白。 无力的苍白。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自己该说些什么,说些能将无可坠落的她阻拦的话。强烈的血腥味与那无可逃避的痛苦,将姚诗从沉重中唤醒,他要逃离这座役海,这座责任的囚笼。 犹豫之间,女孩动了,她没有选择一跃而下,只是虚弱的从桅杆上返回。 姚诗本想开口,可看着白歌一副摇摇欲坠的动作,只能先去将她接下。 “为什么” 姚诗张开口,却只是比了个口型,未发出一点声音,他从怀中那瘦弱的女孩的眼神中看到了原因。 正如姚诗那日所说过的,他想成为白歌的理由—— 选择千疮百孔的生活的理由,活着的理由。正如白歌对他的意义一样。 歌没在诗前,最后一点美好缄默在晚风里。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八章 双面 “老大,四层,那个女人在四层,枪对她没用,子弹打在她的身上不见血的。” “老大,七层,那个疯女人就在门外。麻痹子弹无效,她已经将我们底下几层的人全干掉了。” “老大,这里是十层,我们的“打手”全死了。我,我大概也要死了,老大,跟着你,我(断线音)” “李哥,十五层里养的怪物也被这个女人砍完了,要不要向李……” 一片漆黑中燃起一簇火,随后白色的雾,随着男人的叹息声一齐响起,空气中很快再次充满令人迷醉于痛苦的味道,透明玻璃外,灯火通明。 漆黑兼着沉默,直至男人手边再次响起的电话传来催命的铃声,男人熄了烟,铃声还是在响,男人喝了一口昨夜的茶,铃声还是在响,男人用力锤了几下桌子,大吼一声,麻木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疼痛,那催命的铃声却是不再响了。 男人有些惊觉的看着地下被掀翻的电话,电话的那头是沉默,就和自己这个胆小鬼一样。 “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男人大方的为自己的生命许诺。 “好啊,我要你们整个狗街的地盘。”推门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而答应的声音在门前重复。 男人有些乱了头脑,他应该知道的,对方是填不饱的厉鬼。绝望从不会产生或者泯灭,只会高高垒砌,然后不断添砖加瓦,直至他再也背负不起高楼大厦。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男人惊慌失措的从腰间拔出枪械,直指来者,一个被血覆盖的女人,猩红色的长发和覆身的血与浆看着如同地狱归来的厉鬼,那姣好的身材可没时间让人去惦记。 “统辖局。”女人轻轻舔了一下蘸着红色浆液的手指,随后把刀刃指向男人,似乎他的滋味更甚。而男人现在管不了她的姿态,只是在听见从她口中的三个字以后,变得惊慌失措。哦,好像他本来就已经保持这副样子很久了。 “统辖局,哈哈,你们这群厉鬼,当初分好的蛋糕现在你们全想拿走,迟早会造报应的。”好吧,换个说法,现在男人反而强行拾起一点镇定,比起其他的仇家,边境的怪物,深渊的厉鬼,亦或是天灾。这三个字更能将自己,将自己背后的一切吞吃的一点也不剩。还未等女人靠近,男人便大吼一声:“老李,老子也不欠你的。” 吞枪自刎,等等,这两个词语好像搭不上关系,可真当砰的一声过后,各种颜色的浆液铺满一地,周遭就换了副光景,恒定的光,有序不紊的大楼重新出现,好像那场毁灭从未发生。 顶楼,一个身姿艳丽女仆轻轻敲门,见没有声音之后,几声钢丝拨弄的声音响起,一张刷卡声,那扇华丽的大门就开了。 男人在桌上好似酣睡一般一动不动,而那一抹倩影,轻轻掠过周遭的警戒设备,来到男人身边,探了探他没有鼻息之后,轻轻在在他的桌子上刻下“统辖局”三个字,又从自己的贴身衣物中拿出名单,将男人的名字轻轻划去。 做完这一切,女人将那有些臃肿的女仆外套尽数褪去,留下简单轻便的紧身衣,继续越过警戒装置,来到窗前。 跃下。 凌晨四点三十五分。 另一栋没有灯火的大楼同样的影子悄悄掠过,依旧是顶层,只是大门没有那么华丽,如同普通办公室般的门加装了十几道验证程序,这些程序却被女人轻松破解开,推门之后,零零散散空荡的工位,还有最里侧那个伏案的男人。 说是男人有些过分,有些稚嫩的面容,额上长长的留海,厚厚的黑框眼镜,让萧梦珂准备逗方以智的刀都伸的慢了几分,自己是不是欺负小孩。 看着方以智睡眼朦胧的一脸无神的望着自己,深沉的厚重的罪恶感远超自己一周杀死的几十个人。 “萧姐,晚上好。”方以智冷冷的说了一句,丝毫不受萧梦珂刚刚潜入时,那还未散去的刺鼻摄人的香水味。 “方总,有没有想我。”萧梦珂拉了张凳子,坐在方以智面前,试图去捏一下面前小孩的耳朵或是脸颊,却被他快速的躲开了。 “没有,要给你任务登记吗,还是你先休息,明天再登记。”方以智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本子。 “不用,我先回房间吃点东西”萧梦珂按住方以智试图打开电脑的胳膊,补充了一句。 “好。”方以智简洁的回答道。 沉默在空荡的办公室冷凝,似乎是环境太冷了,这里本身也没用暖气,空调甚至已经沾了灰尘,萧梦珂就坐在方以智前,受着冰冷的温度,看着他继续伏案,睡觉,入眠,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享受夜的想法。 或许是他太累了,自己是任务归来,他呢,处理冗杂的文件,在该死的办公室坐到深夜。 “刚睡?”萧梦珂顺着思绪说了这句话,却又想起面前的人已经睡下,只得将话收在了嘴前,以一个几乎不可能听到的声音吐露出来,但方以智瞬间抬头,脸色依旧如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对,刚刚休息,今天的休息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十一分钟时间。” 依旧如常冰冷。 “今天怎么样。”萧梦珂有些不忍打扰他的休息,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本能,她觉得他似乎压力过大了。 “和平时一样,这里没什么事,哦对,头儿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方以智和平时一样,想起什么事,就轻轻地点点头。 “以前没注意,你平时一直都这么晚……”萧梦珂发现方以智那近乎无波动的眼镜里,黑眼圈重的不行。 “一直都是,我要睡了。”方以智知道萧梦珂要说什么,但似乎太过劳累的原因,主动打断了她,然后继续一秒伏案,入眠。 萧梦珂含着歉意,打了个冷战,不是抱怨,但她感觉有什么重压将面前的男孩压得喘不过气来,致使他的冷漠,与常人不一般的冷漠。 这种冷漠与无血,比起白歌那种厚重的沉默感,面前沉睡的方以智给人带来的是一种近乎机器人的冰冷刻度,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得进行,一切都不会改变。 白歌的铁血其实也可以算作一种表情,但方以智的冷漠却不行,他的话也正常,但你真的就是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波动,包括生气与愤怒。 或许这种绝对的理智也是头儿想要的,毕竟他以前负责的可是清道夫。那群如同城市里幽魂的人物,可是要为所有的天灾搞出来的烂摊子负责,比起毁灭,存续更加需要理智。 南城现在也不需要毁灭了,自己干的也是将那些不稳定因素彻底净除的活计。 或许,毁灭因素还有一个,最大的一个。 萧梦珂推开门,一整层的大楼,左边是办公室,右边是两个套间,杨冰朱之一套,自己和白歌住一间,自己推门之时,正好听见来自浴室的响声。 大概是白歌也刚出完任务回来吧,头儿亲自出马干的活可比自己干的起码危险几倍以上,大概她也没吃东西,给她整个小惊喜? 萧梦珂比起统辖局里那一群都是天天深仇苦恨模样的人,更注重仪式感,白歌方以智天天冷这个脸,杨冰还好,朱之断了条胳膊这俩人很难见到踪影,诸葛泽,诸葛泽大概已经死了,再说了,他那种吊儿郎当也像装出来的,只有萧梦珂不是,她可是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再出问题,又怎么解决别人的问题呢。 萧梦珂换了身衣服,偷偷溜到厨房,一番叮叮当当,算上预制菜也干了四菜一汤,不过期间因为有些不熟练,还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惊喜是搞不成,那抓紧叫上白歌吃饭吧,吃完饭自己也洗个澡,该休息休息了。 来到浴室,叫了两声不见动静。 “难不成南城最强的女人洗澡时睡着了,这个天气大概会感冒。” 都是女孩子,萧梦珂和白歌不将就什么分寸感,白歌也不在乎这些,于是萧梦珂就大大方方的进了浴室。 眼前的景象远比自己为狗街的那群人制造的要吓人。 赤裸的躯体在同样白净的浴缸里躺着,周遭是血水,如同白玉放在红色的浆池里,而在那白玉之上,是无数的狰狞的裂痕,而裂痕的始作俑者,一把刻刀,在白歌手里,在自伤的女孩手里。 死亡?并没有,萧梦珂能听见她细微的喘息声。 而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那未睁眼的女孩近乎是本能的握紧手中的刻刀,把它刺向自己的躯体,为玉再裂一道痕。被萧梦珂阻止。 死去的是人,活着的是鬼。 活着的,残缺的鬼,承受着伤痕与罪孽。由白歌亲手葬送的天灾,那死去的幽魂在沾染髓质之后,就会在女孩的耳边萦绕,侵蚀着白歌的神志。 而瘦小的女孩不愿意也没时间进行什么记忆剥离,更深一层的原因是那段时间有白歌不得不去记忆的东西,只能凭借意志力和一些镇定剂克制。 在昨日,那积攒的侵蚀爆发。镜子里无数的厉鬼足以将一个人撕成两面。 可白歌在最后没有变为厉鬼,成为祂的拥簇。 肉体以伤痛,精神以他拥。 毕竟白歌还有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三十九章 前夜 灯塔在前方。 潮湿腥咸的海风煨着这片戈壁,明晃晃的孤灯将海浪翻炒,阴森无可触碰的树密集成林,算得上蔬菜,哈,这里是一片荒漠,一舟孤岛,一滩烂杂烩。 两只虫子在逐着光,扑着火,如同飞尘般摇曳在灯隙之间。 “你是怎么创造出这里的。”诺伊尔仔细听着来自脚下黏湿土壤的声音,叹于此地的真实。 “想象力。”姚诗指了指脑袋,眼睛一闭,俩人身上带上了风衣手杖,活脱一副侦探的样子。“这是我的域,可以凭借一种精神类的值创造一些东西。” “嘿,这身装扮,和遗境里挺像的。”诺伊尔轻轻拿手杖敲着地面,末端用力,延伸到地面之下。没入土壤之中,凭借着升华者的力量再度向下,土壤之下是厚重的岩石,诺伊尔还想试图往下,见识一下与岩石相接的是什么,去判断姚诗以想象力所创东西之真切,可惜被姚诗打断了。 “说到遗境,之前的那些遗境你还有印象吗。”姚诗说完之后空气微微凝滞,并不是什么严肃的话题,只是因为两人到了,巍峨的灯塔下。 “役海还是那错落的时间,还是南城。”诺伊尔似笑非笑的看着姚诗,作为天灾的分体,她与新的祂记忆是共享的。 “怎么,南城也算遗境吗?”姚诗来了些性质,推开了灯塔的大门。本该是番腐朽烂旧的景象,灰尘将两人覆盖,姚诗强行删除了后者。 “遗境的定义是什么。”诺伊尔突然发问 “遗境是现境中的钉子,有其独特的规则和”姚诗下意识根据上课所学回答道。 “错,现境中有天灾的区域就叫遗境。遗境的等级也是根据天灾来的。”诺伊尔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其独特的规则与模因,以及在里边的天……”姚诗说着说着,收回了自己的话,看着诺伊尔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所以规则与模因的源头也是来自于——” “天灾。遗境的规则性强,天灾就厉害一些,规则性弱,天灾就弱小一些。” 身形更加瘦小的人披着风衣先一步踏上了螺旋的阶梯。 比起褴褛飞旋旅店里那个狭小的螺旋阶梯,这里大的多,也高的多,数不尽的回旋在通常的灯塔内布设,空档间弥漫着淡淡的髓质气息,让诺伊尔意识到这也是姚诗的杰作。 “那你觉得我们入学第一课那所处的遗境的天灾是哪个,那些僵尸?”姚诗跟着踏上了螺旋,漫长的阶梯下,足够姚诗思考。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从那里脱离出来,并不是将那里彻底毁灭,其实这就引申出了第二个概念。塑造遗境的源头死了,遗境并不会消失,就包括褴褛飞旋一样,我将其里的天灾吞噬掉,这处地方并不会消失,反而仍存于那里。”诺伊尔用手杖撑着自己的上一级,感叹于姚诗创造力之强,道具之间还有联动 “所以说入学第一课那里真正的boss还未出现。”姚诗踏上最后一级,一片休息平台,黑暗中厚实的壁出现了一个算是圆形的缺口,从外可以望向役海。 天是黑的,灯塔内也是黑的,一束光只能将一处区域覆盖,剩下,只是不同深度的驳杂,黑的驳杂。 “其实有可能也出现了,灯塔,中心城,兽血,其统治者亦可能是这场灾祸的源头。” “哦对,我想起来了,确实是个收割负面情绪的天灾,也不知道莱西墨苏那群人为什么把我们送进那里。”姚诗说完,下意识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样。 “你怎么知道莱西墨苏不是那始作俑者呢,天灾具象的定义是怪物,是那些大群之主,是那些毁灭世界的要素,可莱西墨苏中不乏那些疯子,说不定那里就是些疯子的手笔。”诺伊尔擅长有些挑拨性的循循善诱,可她也注意到姚诗眼里那些惊觉并未消失,她也在考虑,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自己没有发现。 “遗境指的不是过去,是未来。” “怎么着,你怕那些场景由未来变成现在?这么和你说吧,要是有一个能固定未来走向的天灾,那人类,我们这些小天灾,都别他妈玩了,你棋盘再大也下不过掌控规则的人,祂他妈直接把规则修改成,我开局就胜利,你怎么和祂对弈。” “这不公平……”姚诗说完自己就笑了,“我的。” 哪有什么公平。 姚诗看着诺伊尔渴望的暗示,无奈挥了挥手从袖子里摸出两瓶酒,也没多讲究的用毒牙将瓶口割开,递给诺伊尔。 可女孩接过酒还在有些怀疑的看这看那,姚诗有些无奈的说道。“把你的奇怪念头移开,这是在外买的,用意念转移过来。” 酒瓶相撞,毁灭的味道伴着腐朽的气息弥漫,含着髓质的烈酒,由姚诗花髓币在莱西墨苏购买,能让升华者触及到醉的感觉。 姚诗也不例外,有些晕眩的视角让需要些时间来消化酒精和自己得到的信息,正如今夜的目的一样,消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飞虫到达了灯顶。 “你还记得褴褛飞旋旅店吗?”空荡的酒瓶被姚诗用力抛下,有些颓废的声音掩盖不住姚诗淡淡的醉意。“在那洗澡的时候,我从楼下老式碟片传来的音乐中,看见了这座灯塔。” “所以这是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带我来见识这座灯塔?”诺伊尔脸上也有些红晕,但她一丁点迷醉的情绪都没有,走出那狭隘的门口,在浅薄的围栏上迎接高处的海风。比起莱西墨苏那恬淡安逸的景色,这里的狂风暴雨更对她的胃口。 “错了,是褴褛飞旋的名字。”姚诗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对这几个字灌注了一些重要的记忆。 “说来听听。”诺伊尔对这个名字显然也充满了兴趣。 “我,衣衫褴褛,不停旋转——浩瀚而悲伤。”姚诗说这些时,语气显然和平日里产生了些变化,悲伤,一种漠然的悲伤替代了那一直前行的局促。 他在停顿。 “樱都的俳句?”诺伊尔尝试性的发问。 “不,是游戏里的台词。”姚诗说完闭上了眼睛,撑着风衣在高处耸立,似乎陷入那日的回忆。 “我以前喜欢玩一些游戏,偶尔也看一些游戏资讯,当时听到了这款游戏,如今同样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我就试着从网络上搜了一下,开始我就蒙了,遗境里,两个该死的旅店陈设一模一样。” “你确定不是莱西墨苏的人夹杂私货,入学考试中带上了点自己的东西。” “也许吧。”姚诗缓缓地回答道,远处航轮声在俩人耳旁轻轻作响。诺伊尔没问这是姚诗的想象还是其他。 “那个游戏发生在一个叫瑞瓦肖的地方,一个离异,五十多岁,酗酒成瘾酒精中毒的警探,还是说联邦的走狗,在一个叫褴褛飞旋的旅店破获了一场杀人案。”姚诗提到了很多次“一个”,逻辑有些不清晰了。 “剧情算得上是小众,侦探游戏?”诺伊尔觉得以姚诗现在的装束会喜欢侦探游戏。 “算不上,那游戏里没什么推理倒是,只是把各种的意识形态和该死的平常的故事塞进了一个人腐烂前救赎的过程。”姚诗摆摆手,睁开眼,望着整个役海,长叹一口气。 “意识形态,你现在开始考虑这个了,不过也确实,毕竟你的女朋友现在统治着一整个城市,但在末日里,意识形态这种东西很难评价与分析,南城现在是什么政体,整个夏国的统辖局呢,还有那净除机关,你们人类喜欢在较乱的世道搞些分裂与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该考虑一下意识形态的问题了,如果天灾把统辖局粉碎了,你们作为最后的有生力量,要去拉起一张旗,去反抗天灾,你们又该秉着什么政策,信奉什么主义。”诺伊尔说着,自己也尝试在这里想象些东西,比如手中的零食,而现在她咔咔嚼着的薯片证明了她强大的学习能力。 “啊……”姚诗听着诺伊尔口中说的一切,只是张了张嘴,因为她口中带着薯片味道的话有些深奥。好在姚诗是老网抑云了。 “我在那里经历了混乱与无序,雾气弥漫的港口,钢铁林立的海面,麻木又艰难生活的人群,而游戏的主角,那个警探,一个普通人。”姚诗对着海面如同领导者发表着属于自己的演讲,而听众只有一人。“他在那里活着,艰难的找回自己,认知自己,酗酒,抽烟,威胁那里的人,帮助那里的人,在你说的各种意识形态中熵增。” 诺伊尔保持着沉默,大嚼着薯片,饶有兴趣听着姚诗在借那个游戏灌注自己的意识形态。 “可他保持着善良,那该死的善良。”姚诗说完也沉默了,而诺伊尔听完最后一句话后,冷笑着看着姚诗,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你又在找些借口,为着你得懦弱妥协。” “是。”姚诗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你他妈怎么不去看看《三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诺伊尔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姚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在惦记你那该死的仁慈与圣母感,我就问一句,白歌因为你的弱小死了,因为你那该死的善良死了,你会怎么办,你还会和现在一样去考虑那么多吗。” 雨滴打在两个人脸上,姚诗冷静也怯弱,他理解诺伊尔口中的话。 “她也会那么做的。”姚诗说完有些后悔,因为白歌似乎不是那种愚善的人,但自己是吗,自己也不是,但自己真的难以为了拯救姚时晴的性命,将这一届整个莱西墨苏的新生给“薪火相传”掉。 这是两人那日商量好的计划,利用这次深渊,姚诗将所有女娲序列同源的人“吃掉”,提升自己的实力。可姚诗后悔了,不论是鳄鱼的眼泪还是如何,姚诗只是觉得自己从诸葛泽带自己入行以来坚守的许多东西都在破碎,正义与生命似乎都是权力的载体。 而这一切都在自己主动亦或是被动的利用武俊时初现端倪。 “她真的会那么做吗,她坚持的应该是如果能够牺牲一群人换来所有天灾的死亡,她肯定第一个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诺伊尔试图张开一把伞,来应对头上的雨,可无济于事,最后无奈的坐在灯塔的外轮上,靠着那冰冷的石壁。 “她是一个复仇者,一个坚定地复仇者,你们之间的感情为什么如同沉默的烈火却又似细绳一般脆弱就是因为她自己的使命与仇恨,她这种人就是这种性子,背负着命运而无法去改变,你们只能是……”诺伊尔作为一个朋友理智的发表了自己最后的建议,也收住了最后一句话,她并没有想挑拨离间。 姚诗也不在意,白歌什么态度,他清楚的多,相比之下诺伊尔接下来的话更有意义。 “我不在乎你说的坚持,你去救人,我就去救人,你要去杀人,我就去杀人,我是天灾,没有这么多道德的束缚。” “那你呢?”姚诗听得出她的想法,也感谢她的建议,只是姚诗有些不明白,她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也要仁至义尽到这个地步。 “友情,爱情,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只是祂对你的报酬罢了,没什么意义。” 女孩仰着头,任凭雨落划过自己白皙的皮肤,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意义是什么,算是人,还是天灾。 意义,姚诗嗤笑两声,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把白歌当做救赎,继续和她在被布好的局中生活,亦或是拯救了一个背叛自己的人。 自己好像也—— 烂透了 “找点意义吧。”坐着的女孩传来一点细不可闻的声音。 “……”沉默的姚诗起了些反应,却没往身边去看。 “你圣母还是当屠夫都无所谓,找点意义不就好了,我找我的意义,你找你的意义,拯救世界也好,还是就自己一亩三分地也罢,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去干的,其实你所想的也就在那里。” 坐着的女孩站起,拍了拍姚诗肩膀上被浸湿的风衣。 姚诗沉默的望着诺伊尔,有些感慨,一个天灾都比自己想得多。 找找自己的意义,拯救世界做不到那就先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吧。 白歌算一个,诸葛泽算一个,姚时晴算一个,还有那昏迷治疗的谢馨然也称得上算一个吧。 好像,身边这个蹲着躲雨的女孩。 诺伊尔,也算一个。 光如泡沫般幻灭,飞虫从灯影中回过神来,离开了。 余音从空荡的螺旋中传来 “你会被主体回收吗?” “不会。怎么着,你想泡我?” “没有,朋友不行吗。” “也行,你可以当我小弟,给我上供天灾,然后我带着你把最牛逼的天灾干翻,拯救世界。” “吹牛吧你就。” ……希望如此。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一章 黄昏乡 一簇血花由指尖滴落,落到另一端的手掌,在漆黑的掌心中,猩红的血簇堕为血湖。 同调。 毒牙迸发,黑色的影子几乎是瞬间窜到列车另一端,然后蔚蓝色的水膜由姚诗的手中随着毒牙一起,毒牙在蔓延,延伸,而它以毒牙为基点铸就壁垒,将接下来的爆炸阻滞。 又是爆炸,列车,遇袭,爆炸亦或是地鸣,姚诗于此经验可太丰富了,简直就是开卷考试。先判断爆炸部位是列车中段还是车尾,再猜测是一节一节的爆炸还是一次性炸完,预计一下冲击力是多少,怎么保护更多的人,怎么不让姚诗变成焦诗。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借助诺伊尔的权能,加上另一端诺伊尔的配合,姚诗所在的车厢无人死亡。 无人死亡,但有人受伤。姚诗掠过那些逃窜的,惊吓过度的人,其中最严重的还是中间偏后的区域,四五人因为最开始的爆炸受了不小的伤。 “先不要恐慌,都坐下。”来到车厢中间的姚诗举着手高喊,试图让有些慌乱的人镇定下来。似乎是对刚刚姚诗行为的认可,众人都噤了声,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或者看着列车中央的姚诗。“谁会治疗性的权能。” 好在姚诗第一的名头也能起的上作用,或是身上那流动的具有生命力的甲胄能给这些受惊的人一些安全感,还是有几个偏向治疗的序列举起了手。 “你们几个到中间来,然后兄弟几个让一下,能麻烦你们把后边几个伤者抬过来吗,把坐椅撕平当担架用,别让伤口加剧。”姚诗站在列车中央的空隙,指挥着具有治疗能力的人过来,再让靠着最近的几个座椅人离开,帮忙,然后自己把那些座椅直接拆下来,扔到末处的走道中,为治疗伤者腾出空间。直至看着那些伤者被治疗,姚诗这才转身,规划接下来的事宜。“有没有机械类的学生,或者能懂机械类的序列的,哎,好的,兄弟,你去前边车室看一下列车的受损情况。” 大概的安排一下,姚诗找到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座位上的诺伊尔。女孩不知怎么的,有些蔫不拉几的样子,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小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 “介绍介绍情况。”姚诗现在如同刚进村的勇者,前一秒被全险半挂带到这里,下一刻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开始找新手村的村长接任务了。 “黄昏之乡?别琢磨了,出不去的,你也不用指挥这指挥那,老实等死就完了。”诺伊尔虽然无精打采的说着,却还是摆摆手指,开了一道无形的水膜。 “又出不去了,又是死局?”姚诗脸色有点难看,自己虽然有预感,但作为深渊知识储备库的天灾诺伊尔都这么说,而且她一脸不想抵抗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提起信心。 “黄昏之乡,又称地狱,在深海之下,不仅仅是深渊入口那么简单,这已经到了某个大群之主的领地,可以说是深渊的一处遗境。” “听上去还没那么糟,我们不可以靠着列车返回去吗。”姚诗顺着女孩的侧脸看着窗户外,那漫天的枯黄似乎只是戈壁一般,可在诺伊尔口中却是无人的禁地。 “都说了是遗境,遗境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吗,媒介与凭证起码得有一个,还是说你打算带我去干掉一个完全体的天灾,彻底将遗境覆灭。”诺伊尔比划着,姚诗想起了天灾的等级,诺伊尔的本体屯吃掉役海的成年体现在应该是成年体,而诺伊尔是由成年体的分身,顶多是新生体的权能,就算把褴褛飞旋那里的将亡成年体吞吃,现在的权能也只是在新生体到成年体之间,完全体则完完全全的在她之上。 力量如同阶级,难以逾越。 “这种方法不考虑,那去搞张凭证许可呢。”姚诗不是个善于放弃的人,如果是以前就算了,只会觉得现在值了,可身上的羁绊与枷锁越来越多,现在的自己还有很多未竟之业,而且看着诺伊尔那副死死地盯着窗外的样子,似乎她还有后招。 “先活下去吧。”诺伊尔没有说后边那句话,用眼神瞟过一车的人。她在示意姚诗,放弃这些一阶的人,似乎更容易逃离。 “先看看情况吧。”姚诗并不是什么愚善者,但周围毕竟都是自己的同学,现在说放弃还早了些。当然自己也可以什么都不顾,假借着随便一场尘暴消失,反正剩下的这群人即使死去也是莱西墨苏的责任。 “放弃是早了些,你可以干些其他的事情,制造某些意外,其中跟你女娲同源的序列人可不少,对你升入三阶帮助还是蛮大的。”诺伊尔的话有些冷,并非是神情,而是内容。确实如她所言,姚诗在这里反正也出不去,跟诺伊尔连手,借助她的力量,随便制造一些意外,便能传下不少“薪火”,甚至姚诗还能作为领头羊,心安理得收下这些力量继续前行。 “再看看吧。”姚诗觉得诺伊尔说的更像是一种讽刺,讽刺人类在大敌当前还要耍些心机,攫取些有的没的利益,更甚者,将这些血食送入姚诗口中的,就是始作俑者莱西墨苏呢。看着窗外尘与黄昏交织的世界,姚诗感觉到一丝寒意遍布全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头儿,列车发动机坏了,不好修,但如果我和隔壁车上的那个懂行的,两人说不定能试试,不过还有一个致命问题,关键的元件损毁了,材料不够。”刚才被姚诗点了的那个人很识趣的把姚诗称作头儿,其实他也能看出来刚才爆炸起始的时候,很多人都发动了自己的权能,但也仅仅是自保而已,只有姚诗和诺伊尔两人是以整个列车去考虑的,而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团队显然更为保险一些,他不介意姚诗和诺伊尔这俩最能打的当自己的领头羊。 “材料?”姚诗眉头开皱,显然诺伊尔npc已经介绍完环境了,现在新的npc已经开始将任务派下来了,无心去思考现在这辆车牵扯着几个阴谋,姚诗有些怀疑的抬头“你接下来不会说,一定范围内还有这种材料的来源吧。” “头儿你真聪明,这个黄昏之乡的地方我没来过,但是我知道这辆列车,无垠号001,这辆车是有一个在深渊里能够导航或是监测的雷达系统的,而在一百公里内,它检测到了同样的微弱的信号源。”看着滔滔不绝的男人,姚诗更是紧张,但目前也只能顺着这个任务走下去。 “这大概是代表了另一辆列车。无垠号一个特点就是适应力强,如果是另一辆列车的话,我们就有机会把无垠号修好,返回现境。” 诺伊尔打断了面前的男人。“你叫什么?” “卡文。”与他金色的卷发相符,非夏国人。 “好,卡文。你先回去等一下吧,我跟姚诗等等就组织下车,跟另一辆车上的人碰头,你的建议我们会考虑的。”诺伊尔简单的支走了卡文,顺便戳了戳姚诗的肩膀。 “好的领导。”一个头儿,一个领导,喊得倒是挺识相,卡文离开了,去关照后边伤者的情况了,显然代入感不错。 “你猜猜我知道了什么。”诺伊尔有些颓丧的面容全然消失,姚诗能从她那开始自信的声音中感到兴奋感。新手村村长又要将知识了,姚诗决定自己占据一波主动权。 “那另一辆列车就是当年逃亡学派留下的,因为当年逃亡学派被篡改之后的目的地就是黄昏之乡。”姚诗说着,拿手搓搓脸,试图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阴谋,一环套着一环,完全将自己吃死了。 “黄昏之乡的那位天灾有什么特点。”姚诗继续发问,他隐约的感觉还有一环。 “你是说代形物还是称谓,天灾表现在人类眼里总会以一个事物的形象,而黄昏之乡那位被称作篡权者的天灾,他的形象是只鸦人,从属是深渊里的食腐者,告死鸟。”村长还真是没有知识瓶颈,姚诗长叹一口气,好了,现在连姚时晴也被牵扯进来了,姚时晴当年应该就是在黄昏之乡和自己的父母定下契约,成为自己的监护人。 真是一环又一环,将自己吃得死死死的。 还是要看看实际情况再做决定,姚诗大概组织了一下人,治疗序列的女孩叫薇薇安,然后她和卡文先在列车上留守,然后再组织了几个具有战斗序列的人,准备下车,正式进入黄昏之乡。 姚诗也忘记了,之前那场比拼争夺的也包括指挥权,有诺伊尔这个第一名在和自己这个第二名在,基本都指挥得动。 推开门,姚诗正式进入黄昏之乡。 映入眼前的是完全枯黄的天幕,并非与黄昏落日扯上几分关系,而是独立它们之外,赤色火焰燃烧,告死鸟盘旋的绝地。 和役海有些相像的氛围,姚诗似乎又在役海了,因为他在黄沙戈壁中再次看到了那一幕光景。 灯塔那一间隙的强光,正好落到他的背影上。光映得他相对于役海渺小的身形落寞,下一刻,浪潮被分开,他走入深海。 “姚诗,我等你来救我。” 光映得他声音悲凉。似乎有张不受控的网将他紧紧包裹。 我会来救你的,我会很出色的把你救出来,我会了解我父母的秘辛,继续完成我的任务,成为一个优秀的棋子,接受那该死的命运。 ——才怪。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二章 孤地 昏黄的世界,乌鸦在空中盘旋。 黄昏不是真的黄昏,是由各种负面情绪催化升腾而成的橙橘色的蜡与枯;乌鸦也不是真的告死鸟,那些小家伙都是髓质形成的生物,因天灾凝结成的族群,即天灾的使者,现在它们在观察着外来客,外来客强大,主人便谨慎一些,外来客弱小,主人便向着外来客收取他的血税。在列车残垣中指挥修缮列车,照顾伤者的,也不是真的姚诗,也是列车上的人,贾云齐,序列——千面。化成姚诗的样子为抱薪取暖的人群提供一点信心。 真正的姚诗和诺伊尔,还有叶简,一行人悄悄离开,去往那无垠号地图上的锚点,黄昏号陨落的地方。 四十五分钟前。 “这里倒是和现境没什么区别。” “黄昏之乡我知道的不太清楚。”声音自女孩的手指传入姚诗的脑海之中,有些话不必给其他人听见。 姚诗和诺伊尔带着几个拥有战斗序列的人下车,正式踏上黄昏之乡的土地。 一脚踩在脚下有些松软的沙土中,嗅着空气中的散发着的髓质味道,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焰,出人意料的是,除去这些,这里并没有其他什么让人身体不适的地方,空气,重力,气压,温度,几项生存的基本盘在这与现境没什么区别,而众人也不必燃烧自己的髓质才能适应这里,这意味着车上的人可以不必拘束于列车内狭小的空间,可以在列车停滞的地方进行修整。 “你看对面。”姚诗顺着诺伊尔的声音抬头,另一辆与无垠号一样的列车也停滞在不远处, 于此同时,另一辆列车上也下来了,那日与姚诗激战的叶简和被诺伊尔一招干掉的胡克。叶简显得有些狼狈,平日身着的白袍沾染上尘埃与血,佩剑亦有些明晃晃的缺口,胡克则还是那副紧身衣超英形象,脸上是一个蓝黄相间的面具,姚诗记得诺伊尔告诉过胡可的面具应该有着自动修复功能,倒是看不出胡克受了多大的伤。 “……”沉默替代着未知的信任。 两方一见面倒是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毕竟进入深渊之后在再谨慎一些都不为过,谁能知道对面是不是被天灾同化为眷属,或者是什么变形虫化身为的人类,况且姚诗也没找到最后那个在列车中播报中喊出那一句“欢迎来到黄昏之乡”的人到底是谁,对面叶简那明晃晃的剑刃带着缺口指着姚诗的时候,姚诗就知道对面应该也遭遇了和自己这边一样的境况。 “没必要说些虚话,打一架便是。”叶简率先向前一步,意向姚诗。 “好。”毒牙出现,将姚诗吞吃。 叶简说的没问题,都不信任对方那就打一架,比赛时叶简就打不过自己,何况受了重伤的他呢,如今姚诗毒牙一附体,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暴起的叶简直接拿下,毒牙覆盖的手掌扼住他的喉咙,另一边的胡克也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四肢已经被诺伊尔的水膜囚禁,将水膜挣脱开之后,一柄小剑已经抵在胡克的喉咙。 “别用你那逼秘法了,还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怎么着,你不信我。” “不信。”叶简看着留手的姚诗,其实已经信了几分,可还想挣扎一下。 “要不要我把那天怎么打你再说一遍,然后再给诺伊尔和胡克讲讲实训培训的时候,你被打的那几次。”姚诗坏笑几声,叶简听见这笑容直接不寒而栗放弃抵抗。 其实也不能怪姚诗,自从自己在比赛上赢了叶简那一次之后,后边几日培训的时候,一到休息时间,叶简就拿着剑过来,大喊“姚兄,请赐教。”然后还没等姚诗同意就冲上来。 姚诗一次两次还行,与他简单较量几下,第三次往后直接受不了了,下了赌注,谁输了谁就在莱西墨苏湖边裸奔十圈,然后毒牙拉满,直接给叶简干倒,但是叶简世家之子,仙人传承,不服啊,就再以十圈向姚诗挑战,姚诗也来了兴致,给叶简温水煮青蛙,现在叶简欠姚诗裸奔一百圈。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还挺执着的。 “我投降。”“我也投降。” 眼见姚诗要很不道义的把自己俩人的赌注说出来,叶简直接举手投降,胡克看着平日里的冷面女神诺伊尔刀都架在自己脖子上了,也果断举手投降,反正自己也打不过,即使姚诗和诺伊尔是天灾又怎么样呢。 随后几人交流了一下情况,胡克与叶简所在的无限号比无垠号损害的多,核心动力系统已经损毁,众人想离开这,还要看无垠号,虽然两边人数较多,可大不了挤一挤,再由诺伊尔说了一个事实,黄昏之乡的天灾不会让众人轻易离开,会有不少人死去的。 离开这个有些悲伤的话题,几人分别带着列车上的人下车,把资源整合了一部分,修车的人修车,治疗的人治疗,建设营地的人建设营地,都分工好,然后核心问题自然也出来了,就是需要找到在无垠号给出的黄昏号,将几处核心的资源运回来,比起留守,似乎远行更加危险一些,可姚诗不得不去,毕竟那里还有自己父母的线索。即使是别人故意为之,但姚诗也要知道真相。姚诗去了,诺伊尔也要跟着去,其实胡克和叶简是想一边出一个人的,可谁也打不过诺伊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出于谨慎,叶简也加入搜寻黄昏号的队伍,可诺伊尔和姚诗离开的话,难免有些人心惶惶,胡克便找到了自己列车上的贾云齐,几分钟后,另一个与姚诗一模一样的自己出现了,然后姚诗几人带着治疗师薇薇安和无限号的司马新出发了,司马新也是世家的人,他的序列-司南,可以给众人指引方向。 四十五分钟后。 列车与众人燃起的篝火已成背后的一抹虚影,摆在姚诗几人面前的,是荒芜一人的戈壁,起伏的丘陵,还有燃烧的残垣,死寂的安静。 “深渊都是这样吗。”姚诗跟诺伊尔行在最后,看着女孩被永垠的日映成的金色长发,姚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的。 “都是什么样。”诺伊尔迟缓了一会才有些无神的回复身边的姚诗。 “过于安静,死气很重,有些无聊?”姚诗试图找些话题缓解女孩的沉闷,其实姚诗也有些忐忑,毕竟能和白歌万年冰山一样的诺伊尔来了这里,也皱了眉。 诺伊尔算得上姚诗在边境与深渊的依仗,她皱眉了,姚诗自己也有些忐忑。姚诗突然想到,要是姚时晴在这,一定会批评自己有些软弱,一直以来,姚诗总是在主动或被动的依靠身边的人前进,南城是白歌与姚时晴,现在是诺伊尔。 “……这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沉默了许久的诺伊尔叹了一口气,冷不丁的回复了姚诗一句,其神情难得对姚诗出现了一些抱怨和不耐烦,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了,又回头望了姚诗一眼,但姚诗是个过于识趣的人,诺伊尔有些不耐烦他便不再打扰,只是在最后默默低头前行,望着自己的路。 姚诗驻足,看着诺伊尔越行越远,周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未来,自己的依仗只有自己呢。 不知何时的负面情绪也将姚诗侵蚀。 好在姚诗不是一个能被情绪左右太多的人,这种环境下一个人过于危险,还容易给其他人造成恐慌,姚诗连忙向前跟上大部队,却发现在前面的诺伊尔故意放慢速度等着自己。 姚诗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亦是回头望向姚诗,突然,四周变得漆黑。 “卧倒。”诺伊尔瞬间意识到什么,向着前方高喊,随后一把拉过姚诗,两人平躺在土里。前方几人听见诺伊尔的声音也迅速执行,随后,由诺伊尔位置延伸的水膜将几人包裹,由于姚诗被诺伊尔拉过去的时候是躺着的,他看到了四周漆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和浪潮时一模一样的黑影,将整片空吞噬,组成那黑影的是密密麻麻的乌鸦群,翅膀挨着翅膀,头接着尾,一只连着一只,鸟的轮廓在漆黑的空中出现又被新的黑给覆盖,那种黑呈着叠加态的虚影,和无数的怨念。 姚诗只觉得瞬间,自己回到了那个雨夜,老姚摔门而去,雨水落到自己脸上,而自己盯着,盯着那漆黑的天与不可见的命运;下一刻,自己看着喃喃自语的女孩周身被肉瘤给覆盖,无可限制的生长;再向前一步,那圣洁的教堂被损毁,最后一位牧师死亡; 无数的虚影掠过,姚诗先后经历诸葛泽郁闷的喝着酒,白歌在天台望着南城,学生们成白色的浪潮在暴雨中登上天台,查尔斯举起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白歌蜷缩在墙角哭泣,自己与白歌死在衔尾蛇的血迹之中,最后的最后,姚诗再次看到了那个影子朝着深海中走去。 姚时晴也是鸟人,乌鸦,那一群该死的乌鸦,姚诗猛然响起,那熟悉的舞台和精致的囚笼。下一刻自己却被诺伊尔轻轻摇晃肩膀,醒来之时,是沉默的其余四人围坐在一起。 “举手表决,是否要回去救援他们,毕竟黄昏之乡的主人收取血税,无可阻挡。”诺伊尔清冷的声音率先开口,周遭又恢复成起始的枯黄。 “不救。”诺伊尔近乎是说完后立马开口。 “不救”司马新显得理智又冷血。 “不救”她是胆小。 “不救”他逼着自己残忍。 “不救” 最后一个声音有些迟钝,他轻蔑的看着一片鸦羽飘向远方。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三章 上膛 “入夜了。” 姚诗感慨道,上一刻,头上那枯人的黄昏还在肆意宣扬着生命的萧索感,只能在蜡黄的幕布上寻得些许月轮的随影,下一刻,众人在巨大的月轮下映的惨白。 “这个月亮真实过头了,现在我们所能观察到的月陆,月海,环形山都能在此前的图书馆里谁的着作上用真实之影矩阵构筑的照片上找到与其一模一样的部分。”司马新抬起头,眼中充满不可思议的说道。 “恕在下冒昧一句,阁下是有超……”一旁的叶简也抬着头想到什么,对司马新问了一句。 “是有超忆症,序列的副作用罢了” “副作用”姚诗轻轻念出这三个字之时,细不可见的水膜已将姚诗与诺伊尔包围,看着姚诗有些不明觉厉的眼神,诺伊尔叹了口气。 “姚儿啊,你知道全忆症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姚诗点点头,认真回答道。无可抹去的痛苦,无可逃避的一切,本能的将所有记忆,比起毒牙带给自己受控的一些暴戾的代价。眼前的司马新,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学生,似乎这份代价对他来说过于庞大。 “错了,超忆症的意义是当你喊出副作用之后,司马新会记住你也参与了这场关于超忆症的对话或者说他会记忆到你也牵扯到升华者的副作用,对于我们这些来说都无所谓,可对于一个超忆症患者呢,对于他们这种记忆像该死的役海一样,浪潮会不断折腾着平静的海面之人来说,猜忌,无可避免的猜忌会把他给吞噬掉,为了接下来的进程,少说些话。”听完一本正经的诺伊尔说完这些,姚诗不受控的嘴角抽了抽,他刚想说你开了水膜,别人听不见,但是也可以看见你说话的动作,却发现诺伊尔根本没有张嘴,只是以言语的形式将信息传递到自己意识里,显然是又动用了某种权能。 “那叶简为什么要问呢。”姚诗发现这个时候自己倒是也不用张口,感恩天灾—诺伊尔。 “如果司马新没说错的话,我们在边境的海底之下,为什么能看见际外的月亮呢。”先前司马新有些不在乎的说了句副作用,可背后的沉重代价还是引得了众人沉默一会,致使叶简提出问题的同时也回答了姚诗的问题——海底之下,能看见与天际无异的月亮,这本身就是种异常。 而姚诗看见诺伊尔稍稍有些欣喜下一刻又打算捂额的神情,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 “关键不在于能看见际外的月亮,根本问题是黄昏乡入夜。”诺伊尔深吸一口气,短暂的缄默众人的无知。 “月亮怎么样都好,折射,投影,即使是天灾的重建,就和莱西墨苏那个能被打下来的日轮一样,即使面前的月与际外无异,也没什么好质疑的,真正该思考的是,黄昏之乡为何入夜。”诺伊尔说完有意的提顿了一会,把舞台交给来了精神的司马新。其他人姚诗没怎么注意,可诺伊尔的算盘姚诗听得清楚,那该死的图书馆里肯定有关于黄昏之乡的信息,而这也是她给予超忆症患者用自己的疾病证明才能的机会。 诺伊尔和司马新大概率没什么认识的机会,而愿意给予他一个细微到不易察觉的帮助的诺伊尔只剩下一种可能,这是一种同病相怜给予的善感,她也有超忆症,亦或者说,她在收到不属于她记忆的折磨。这下诺伊尔也变成牢诺了,不难想象,她这种源于本体又与本体分开的人究竟算是谁,答案谁都难以给出来。现在升华者的力量是能力多一部分,还是诅咒多一部分,姚诗也说不清楚。只能说回头找个机会和诺伊尔聊聊吧。 “你们应该听说过薛定谔的盒子里的猫,未打开盒子时,谁也无法判定盒子里的猫是死的还是活的,黄昏之乡之所以出于黄昏状态,亦是此地日与月交织的一种叠加态,在深渊地貌大全中,黄昏之乡的天灾也不止一位,是有两位权能相等的天灾互存,理论上来讲,两位天灾不可能共存于一处领地,而在天灾中也难以存在亲属关系,有专家推测,两位天灾是想互相吞噬对方。完成晋升,所以都存于此地,互相对峙,两位天灾即代表着日与月,他们力量交织影响,成为黄昏的叠加态。”司马新顺着诺伊尔提出的观点继续往下,却发现接下来的故事更加残酷。“如今我们观测到的是月亮,那么就代表已经不是叠加态了,两位天灾已经分出了胜负,其中一位,也完成了晋升。” 危险,强烈的危险感弥漫在众人四周,若是两位天灾对峙,自己这一方还有些战斗力的人似乎还能作为筹码存于舞台,若是只剩一只。 “如果只剩一只,祂大可以向祂的领地肆意收取血税。”诺伊尔总结性的语言让众人的心凉了一半,不会有人说这只是推测而已,这种环境下,即使是假信息也有用得多。 “继续走吧。”虽然言语有些绝望,可背后还有一群人等着自己几人去黄昏号,好吧,自己几人好像已经放弃了向他们传递信息,这种绝地下,没有任何远程的手段传递信息,再说了,肯定能活下来几个人的,有些人还有自己的手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众人听完也没再说些什么,这种情况下鼓励人的都是谎言,残酷的现实也不必再提。向前走,事情或许会有些没用的转机,可悲的自我安慰。 留给五人的也从麻木的,枯人的黄昏,变成了清冷的夜,尘埃之上,只留行者。 黄昏号找寻所需关键配件,黄昏之乡带众人离开,黄昏之地救援姚时晴,姚诗拖着疲惫的步伐率先离开。却发现诺伊尔带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跟在自己身后。 “刚刚晋升玩的天灾都是很虚弱的,一位成年体后期,甚至完全体的天灾,能让我成长到什么地步。”诺伊尔带着没由头的信心,水膜又将两人轻轻覆盖。 “你是真敢想。”姚诗不由得呛了她一句,给她整了几个天灾开始飘了是吧,新生体和完全体差距多大,这个知识点还是诺伊尔亲自给姚诗讲的。 “给你点动力,不行吗。”诺伊尔轻轻拍了下姚诗肩膀,姚诗脚下的沙地明显震动了一下。 “好的,牢诺。”姚诗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修长洁白的手臂,有些无奈,这力气也太大了,都给自己干下去一厘米。 “等等,脚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现在不只是姚诗脚下了,诺伊尔脚下亦是出现了缺口,让正在行走的女孩磕绊了一下,整个身体都搭在了姚诗身上,好在手撑着姚诗的肩膀维持住了平衡,水膜也在此刻瞬间覆灭,诺伊尔进入警备状态。 “恶人先……沙虫,注意脚下的沙虫,靠地蹲下。”姚诗来不及享受剧情带来的与诺伊尔的被动拥抱,立马对当前环境做出反应,好在姚诗培训时也算是个好学生,眼前这种情况显然是深渊的生物,恶意沙虫,这种怪物因为长的恶心,姚诗记忆得很清楚,它们十几米长,身上有坚硬的甲胄,在沙里速度极快,几人应付是能应付,可地形的破坏会消耗大量的时间,还可能引来其他的怪物。 逃避此刻并不可耻,两女三男迅速蹲着靠近地面维持身形。 “放空情绪,离开此区域”一层水膜悄然将几人覆盖。 知道沙虫的第一刻,姚诗示意了一下诺伊尔,旨在询问她能否按此前躲避乌鸦的方式来,恶意沙虫以恶意为食,避免过量的负面情绪似乎能规避这些敌人。 结果也正如姚诗预想的那样,整个地面塌陷了十公分之后,那些沙土里的行者似乎没了动静,开始安分下来,几人继续屏声凝息,能避免不必要的战斗就避免不必要的战斗。 行走在更远处的沙漠里,无人愿意欣赏那莹白的月轮开始透露血红,直至那披着血的鸦群从远方而来,众人才注意到天空的变化,此刻,诺伊尔再次重复那句话。 “祂很虚弱,祂在驱使祂的使徒收取血税。小心那些沙虫,血月会对它们,对任何生物有影响。” 鸦群向下,将众人覆盖,此前刚刚无声的沙虫也开始暴动。 “司马新,小心。”姚诗朝着司马新高喊,他背后的土丘翻滚的厉害。 司马新也很相信姚诗,瞬间向前扑倒,就在下一瞬间,土丘被一只猩红色的沙虫冲碎,十几米的虫身间隔着无数的甲胄与肢节冲天而起。 不只是司马新的周围,不善于战斗的薇薇安四周同样是两只沙虫,拔地而起,下一刻,沙虫摇曳着躯体,挥舞着腥臭的血牙朝着薇薇安攻击。 “离开,离开。他们只会越打越多。”叶简和诺伊尔同时开口劝阻了化身巨大黑色甲胄,打算将沙虫撕碎的姚诗,叶简御剑而起,带走了即将被攻击的司马新。、 姚诗对着薇薇安身后甩了一触刃,出乎姚诗意料的是,沙虫并没有死亡,只是被击退,下一刻刚刚的触刃化身绳索卷起诺伊尔和薇薇安。 随后,黑色的巨人迈着巨大的步子,在黑夜中的荒漠里逃跑,朝着既定的方向。 不是不能打,但绝对不是现在的环境,姚诗看着周遭愈来愈多的黑影,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叶简,靠过来。” “收到。” 而就在两人位置相近之时,姚诗突然掏出什么东西,手心中一小部分毒牙转化为刃割向自己的手掌,很快毒牙的缺口处充满了猩红的血液,下一刻,在血液中,一把钥匙出现。 该死的姚诗用该死的钥匙打开了一扇该死的门。 面前的黑色铁门上分布着锈蚀的机械味道和厚厚的灰尘,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刚刚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上一刻自己几人差点被黑色的群落包围,下一刻就来到了这里,一个研究所附近。 只有姚诗,只有褪去甲胄的姚诗在急匆匆的翻找着什么,最后,他把手伸向风衣里。 紧接着,他释然的笑了,瘫坐在地上,手中找到的东西悄然落下。 一把枪,空荡荡的枪膛。 代表着枪未上膛。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四章 交忆 “我是在哪?” 没什么人的小店里,姚诗与一个女孩坐在一隅,摆在姚诗面前的是一碗有些凉了的面条,酱色的汤里闪了几滴油花,缀了几片牛肉,还未动过。 女孩在专心的低头吃饭,听到少年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喊了这么一句,抬起头,与姚诗略微迷茫的双眼对视。 “……” 她没说话,和这个显得寂寥的小店里头上嗡嗡作响的风扇,小店对面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扇风的大妈一样,陷入它们本该有的常态——一种自然状态的沉默。 沉默的光束如同爬山虎一样从她瘦弱的肩膀悄悄的攀上姚诗的视野,少年逐着光,撞到了她的眸,一同陷入聊赖的沉默里。 沉默是个惯用的好桥段,适合留一些白,适合升腾一些情与绪,沉默里有那微不可见的线将一切末节相连,沉默里有着细微的光将整个空间缠绕,沉默里有她的眼神,温柔恬淡,褪去平日里如同冰山一般的冰冷,对你不设防那般,难得露出几分羞态。 可她是谁? 姚诗并不认识面前陌生的女孩,尽管她很好看。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姚诗的呼吸就自然而然的顿挫了一刹那,而她的动作也相应的不自然停顿那么一瞬间。 两人目光再次相撞,姚诗注视着面前陌生的女孩,她那文静的样子随着她垂下的发丝难免让人生出几分倾慕,可她的眼神好像在欣赏自己的“猎物”,带着一份外露的侵略性。 很快,她叹了口气,主动放弃了对姚诗的“捕猎”,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模样,有些冰冷,许是她模样本来精致,如同瑰宝,不可方物,自带一丝与世不容的清冷,也许是她更深一层的“保护色”。 姚诗推测着她为何叹气,因为自己的遗忘与不知被她发掘,这种情况下的前提是两人有着一些“关系”。 什么样的关系呢,姐弟,朋友,总不能是母子,姚诗忽视掉最可能的一个答案再次看向她,带着一点点的疑惑。 姚诗看着她低下头,继续的夹起一筷子面条。她的动作轻佻带着柔雅,优雅的面前似乎是一场盛宴,以至于刚刚那么一瞬间的不协调姚诗也能发觉到。 说实话,她碗里的食物算不上美观,唯一称得上好看的也就是那个带着金黄脆边的煎蛋,看着她优雅把煎蛋夹起,曦光落在其上,灼了少年一瞬间的眼睛,再看过去,煎蛋已然来到姚诗面前。 “吃吗。”筷子轻轻抖了抖,在姚诗的注视中,女孩抬起她那细白的藕臂,把煎蛋送到了姚诗面前。姚诗还能闻见一点点油香的复合味道,或许是时间有些长了,尽管色泽还是诱人,可味道带了一点点的腥与锈,那或许也是少年面对陌生女孩亲昵的局促与不安。 “不……不好意思,啊,谢谢。” 姚诗感激于不经意之间,自己手中一直握住的筷子落下,掉到碗里的面汤里,溅起一丁点水花。而后她也不再执着,轻轻松手,煎蛋到了姚诗的碗里,色泽依旧诱人。 “如果不是亲属关系,这已经算直球了吧。”姚诗捞起冷的面,抚慰着自己不安的心。 出乎意料的味道不错,不错的一个好机会,可以暂时逃避于记忆与面前的女孩所塑造的窘境,姚诗冷静下来之后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有点古怪,面前的人应该和自己很熟悉,可到现在自己还是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好像知道自己这般,甚至她应该能察觉到某些端倪,可她不在乎。 自信在此刻显得有些奢侈,少年甚至都不由得猜想她的信心来源于什么,是她的记忆吗,是她的记忆关乎自己那一部分足够自己失忆也能让她相信自己。但如果场景转换过来,自己如果重拾记忆又能有多少信心,对她的信心。 有的没的各种想法随着安静的环境蔓延,直至碗里的面见底,黑的夜没了黄的昏。 “去哪。”看着她离开,姚诗眼前掠过一处虚影,下一刻周遭不再是还有些微弱灯光的夏夜,变成了一处悬崖,一个人影被许多人影围堵在绝地。 姚诗自己处在事件发生的上方,他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也不看清它们的样貌,只能看出来那唯一的影子被众人逼退到最后一处。孤影似乎不再受迫,自崖边一跃而下。 莫名的伤感自那一瞬间涌起,一同下坠的还有姚诗面前破灭的世界。再睁眼之时,又是刚刚的女孩——白歌。 姚诗不知道为何她的名字出现在自己脑子里,但自己与她两人好像本就认识,即使把她忘记,姚诗也能从她的距离感感受到两人的关系,现在能记忆起她的名字,姚诗觉得不奇怪。 奇怪的是自己已经被她轻轻拉着手,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你有什么意见吗,姚诗。” 白歌的语气带了一丝丝弧度,姚诗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能听的出来一点点撒娇的语气,这种语气出现她那有些无口的面庞中。 “我……”姚诗觉得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有的没的都得先言说两句话,因为自己除了知道面前的女孩叫白歌以外,还是想不起关于她的事情,只能采取绥靖政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许有。”白歌把食指抵在姚诗嘴边,封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姚诗就这样被她牵着手,拉进了电影院。 简单平常的布设,在书中或剧中姚诗看过的那种位置,周遭只有她与自己两人,可隐约的,姚诗觉得有些不安。 好在不安的不只姚诗一人,看着身边的女孩脸也微微发红,姚诗大概有些印象,两人好像都没有这种经验,算是第一次看电影? 姚诗并无在自己翻来覆去能数的清楚的人生中找到和别人一起看电影的经验。自己此前被老姚忽悠上头了,一个人去电影院看过一次,依稀记得那是个恐怖片。 讲述了一个鬼被一群鬼追杀,然后在一个山洞里遇到一对被陷害的夫妻,两方相互报仇的剧情。 姚诗有些惊异,因为面前播放的就是那场电影,那个该死的鬼在那荒地之中独行,周围都是各种能杀死厉鬼的事物,它们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都在等着他露出疲态的那一刻,将他撕碎的一干二净。 姚诗有些不安,因为这个鬼的身影和自己刚刚看过的人影一样,一具瘦弱的身体,一件有些大的风衣沾染着旧血,半边面具,半面獠牙。 好在还有女孩,下一刻,姚诗陡然发现自己的手中已无一物,周边也不再是电影院,变成了那条垂死的道路。 混乱的记忆堙灭着姚诗的认知,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那里望着那个熟悉却叫不上姓名的人,走在破碎的山丘之上。 惊醒,再次回复认知之后,姚诗已经回到了白歌的家,上一秒自己还在被惊惧死亡的气息渲染,下一刻看见这熟悉的陈设,姚诗有些安心。 话说自己不是在深渊里的黄昏之乡吗,怎么又到了梦境,和白歌吃饭看电影,这是她的炼金矩阵所塑造的吗。 有些奇怪,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姚诗也不着急,慢慢思考着发生的一切,说起来自己在最后使用了遗物—钥匙,是不是付出了什么代价,致使自己有一个一直见过的,却没想起来的人。 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白歌,自己还是能想起关于白歌的很多事情,比如之前在自己的域里,她在船头,摇摇欲坠。 ……尽是些糟心的事,姚诗能从那次回忆里察觉到她的压力,可当时自己也是迷茫与未知交替,远在深渊起不到什么作用。 水声依旧在哗啦啦的复响,如决堤之水向下蔓延,一同蔓延的,还有这黑的夜,风在呼啸,漆黑是幕布遗忘灿烂的星空。 再过许久,水声依旧未歇,姚诗持着怀疑态度唤了两声,发现无回应之后,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带着不好的预感打开了浴室的门。 浴缸里躺着一具皎白的躯体,其上镌满了令人惊惧的伤痕,猩红的花朵自脖颈盛开,而裂痕的始作俑者,一把刻刀,还滴落着血与水的混液,在她的手里,在自伤的女孩手里。 一个黑色的茧自那个已经死亡的躯体中生成,接着房间里微弱的光蔓延。 那个茧上好像不只是白歌的尸体,还有一具尸体,一个自己记忆不起来的人,在面前死亡。 死亡,赤条条的死亡给予姚诗难以泯灭的窒息感,晕眩,混乱,血液里的毒牙,记忆的重叠开始不受控的将自己残存的意识摧毁。 突然,有人自背后将姚诗拥抱。 白歌看着姚诗,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自下而上的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噙着一点泪花。 姚诗回过头,看着她,粗重的呼吸渐渐放缓,随着她悄悄伸过来的手被握住,两人紧紧相拥,那孤独灵魂的呼吸也已处于同一频率。 同调。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五章 赝者 同调。 役海那蔚蓝色的腐败景致几乎是一瞬间将姚诗的周身复现。死疫般的无光之水,无光之水上的破旧方舟,方舟上的黑袍之人将黑色的毒牙刺入拥抱他的厉鬼。 她是假的,没由头的结论,但是姚诗就是知道面前的人是假的,纵使她任何微小的表情与细节都惟妙惟肖,她依然是个赝品,虽然该死的幻境仿照着姚诗最熟悉的模样塑造,可那瘦小的身影同她不一样,她一出现姚诗就能感受到那种氛围 ——被世界憎恶的氛围。 或许不只是一个赝品,还有什么后手,以毒牙为媒介,姚诗舌尖传来的腥锈味道已充满整个口腔。 毒牙刺中她的一瞬间,手中早已镌刻好的矩阵便已成型,剧烈的爆炸将两人弹开,许是瞬间成型的原因,爆炸没什么威力,只将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远。 姚诗见识过她的手段——矩阵,小型的矩阵也好,大型的矩阵也罢,她在战场上能以各样的手段迅速布置完矩阵,布设的矩阵足以将自己脚下的方舟与整片役海搅得一团糟。 不能给她时间,那些威力巨大的矩阵付出的时间必然要更长一些,自己要在那种矩阵成型之前将她斩首。 何其容易,面前这白歌的镜像权能似乎不弱于白歌,假借爆炸起的烟雾,那空气中散落的如尘屑一般的毒牙作为媒介,姚诗瞬间换位拉近距离,可那漆黑色的剑刃再次刺向女孩之时,一股巨力自她手中的短匕中出现,将姚诗再次弹飞,那一瞬间,姚诗窥视到了她身上的黑色袍子身上发亮的纹阵。 姚诗不甘示弱,接着残碎的毒牙接连几次扑袭,整个人却几次被弹飞,依旧破不了她的防御。而这种瞬间的辗转挪移体力消耗巨大,姚诗只得暂时停止自己的攻击。 真是哪里都是工具,白歌将自己的能力利用到了极致。紧接着她再次发出烟尘爆炸,将脚下的甲板切割,利用矩阵穿梭在某个舱室,明显的想拖延时间,将手里的杀招布置下去,可这里是役海,姚诗瞬间锁定她的位置,手中的毒牙也变了形状,黑色的髓质火焰覆在一把同样漆黑的钉剑之上。 权能—日月,姚诗学习到了她的矩阵能力,瞬间想到了摧毁她那堪比外骨骼的袍子的办法,火焰,以髓质形成的火焰足以焚烧以髓质作为本源的矩阵。 足以将方舟粉碎几层的斩击,自锁定位置的瞬间,姚诗向着甲板之下的位置劈砍下去。 黑色的甲胄斩了个空,周身都已被木屑和烟尘遮挡了视线,只能看到自己锁定的目标是那张黑色的袍子,那一瞬间,姚诗突然觉得自己这一下带起的动静有些大了,整艘方舟都在发生皲裂,且惊起的烟尘的数量根本不正常。 中了陷阱,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只能察觉到一件袍子,姚诗本能的想撤离出这个区域。可下一刻,整个房间布满的矩阵纹路都发出亮光。 权能日月,时间短,效能长,矩阵也有该死的阵眼,况且自己手中的也是能将矩阵粉碎的利器。 巨量的矩阵知识冲刷着姚诗的感官与记忆,好在这种威力巨大的矩阵触发还有一段时间,足以姚诗在近乎绝境的状态下,将其粉碎。 密密麻麻的纹路哪处不一样,姚诗环顾着整个房间,试图在这时间里寻找破阵的契机。 等等,将自己吸引到这里的,还是那件袍子,姚诗瞬间锁定了袍子的周边,终于找到一处与其他纹阵有着细微之差的位置。 斩击,赶在爆炸之前,赶在矩阵发动之前。 可哪里有什么矩阵,房间的纹阵近乎是姚诗一接触就瞬间消失,同时又散发出大量烟雾遮挡姚诗的视野与光线 阴影之中,一柄刃破开空气,向着姚诗的心脏刺去,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白歌唯有拿刃的手臂裸露在外,臂上密密麻麻的矩阵将白皙的皮肤覆盖,那不只意味着媒介,还代表着死亡。 袍子为什么是诱饵,不是姚诗的察觉错误,或是这个房间的矩阵阵眼在袍子周围,而是白歌一直隐藏在袍子周遭。确实有矩阵,但不是攻击性的矩阵,而是为了白歌成功伏击的隐身矩阵。 信息差,欺骗,能力的运用,在等阶相同之时,升华者战斗的决胜点就变成了这些。一次欺诈,一次示弱,都是一处处该死的陷阱,致命的陷阱。 好在姚诗也不少经历这些战斗,所欺骗过的人不在少数,面前的人也是一个。 自己是有闪现的,甲板之上还残留着不少的髓质,足以让自己再次进行闪现,至于之前的疲态,不过是姚诗留下的假信息罢了,自己的序列可不是身上的甲胄,而是女娲,生命力极强的女娲,她漏一个破绽是陷阱,自己漏一疲态也是欺诈。 髓质为媒介,短刃刺向姚诗的瞬间,整具黑色的甲胄瞬间消失,而自上而下的威压又从甲板之上,带着髓质燃烧的臭味,再次向下破坏而来,这次是范围攻击。 但这次攻击姚诗并非竭尽全力,面前白歌复制体的髓质强度与自己相符——二阶后期,那么相应的,她也有与白歌同样的域以及权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歌的权能在黑色的甲胄挥舞着锁链于钉剑将船只覆灭之前发动,域权——无言戒律。金色的微光与姚诗黑色的触刃相撞,显然是下方更强一点,姚诗近乎是听见下方白歌吟唱的声音之时瞬间抽手收回毒牙,可那一点点的光带着极强的腐蚀性,但凡毒牙接触之部位,大面积的腐蚀与凋零。 姚诗感叹道不愧是白歌,自己的域中反开一个域,且还有如此强的控制力,这一点点光就能带来如此之大的效能,作用姚诗也大概猜出来了——沉默。 失去了对身躯内毒牙的掌控,留给姚诗的也不过是一具孱弱的躯体,之前的伤口与擦伤带来的疼痛让姚诗只能勉强支撑着身躯,看着刚刚的一点光迅速将整艘方舟吞噬,脚下的地面也由加班变成了有些冰冷的水泥地面,覆盖着些许灰尘。 自己的衣服也改了样式,如同囚服般花纹旧服,胸前还镌刻着编号,白歌也是囚服一样的装扮,她束着头发,胸前的编号是一个有些奇怪的数字-0,这个数字在此刻只能意味着极度的危险。 周遭的幕墙让姚诗感觉自己与白歌的赝品在一个斗兽场里决斗。看着手上那被锈蚀的断刃还散发着些许腥臭味,姚诗怀疑这柄刃被血液与胆汁的浆液腐蚀过。这种困兽之斗少年并不擅长,姚诗在南城和莱西墨苏所学的格斗技巧和掌握的经验都是基于毒牙使用,现在只用自己的一副躯体。没有毒牙所附加的内外骨骼,只能是灵巧的女孩拿着刀刃攻击,自己只能向后躲避,勉强抵挡。 很快,被沉默的第二个劣势就显现出来了,姚诗发现自己的体力根本抵不上面前之人,她一次一次攻击愈发猛烈,刀刃划破空气带着破风的嗖嗖声,自己想插手想抵挡却根本找不到空隙。 突然,面前的女孩攻击弱了几分,姚诗以为找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机会,可不过是她留下的陷阱,两具身躯相撞,姚诗的刀被死死抵住,她的刀刃却将姚诗的小臂与侧腹割了一刀伤口。 伤口会流血,而失去髓质的流血只会将这场战斗催化至结局,近乎是瞬间,斗兽场内,变成了猎人与她的猎物。 很快,红色的痕迹将整个斗兽场覆盖,随着红色的落点越来越多,少年的速度亦是越来越慢,就在白歌扑杀到姚诗身前之时,那坠落的血突然闪了一下,一股巨力自姚诗的身躯将白歌弹飞。 “你怎么可能还有域和权能。”刚刚的猎人表示出强烈的不解,本来优势在我的困兽之斗接下来很可能形势逆转。 “日月是没了,可知识并不会简单的消退,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矩阵的媒介不只是髓质,还可以是血液。”姚诗咳嗽了一声,轻轻低语,他现在并非是故意不攻击发表胜利感言,那矩阵还有一个限制她行动能力的。 确实,如姚诗所言,真正复制过的知识,即使域权消失,髓质被沉默,那该死的知识可是彻底的钻进过姚诗的神经突触,一时半会忘记不了,自己留下的血组成了以血为媒介的矩阵,也是姚诗有意为之。白歌也知道这个原理,可故意卖个破绽致使流血显得过于像陷阱,且期间受到什么致命伤又难以处理。 猎人放弃了风险过高的打法,在刀尖上搏命的舞者终于变成了新的猎人。 “结束吧。”姚诗举着匕首,猩红色的纹路在他的手臂上缠绕,如同新的血牙,很快他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锈蚀的短刃。 “结束什么?”白歌看着姚诗,收起了自己的域,放弃了接下来无意义的搏杀,自己与姚诗回到了刚刚的役海,海风拂过两人的面颊,有些冰冷。身上再次回来的有些厚度的衣服遮不住的冷。 她还是那样,主动把头发的束缚解开,自上而下夹着血汗下落,染血的黑色紧身衣把她那瘦小的身体唯一一点弧线勾勒,与背后的役海相比,显得更加渺小。 还是那样,瘦弱的影子覆盖在船头的桅杆之上,空荡,凄凉的役海满是落寞,满是憎恨。 “放我离开这。” “得杀了我。” “我要脱离这个幻境。” “杀了我就好。” 姚诗盯着面前的白歌,她是个赝品,这里也只是一处幻境,自己还被困那个该死的深渊,身边还有许多人要去拯救。 “那换一下,你杀了我吧。”姚诗面对着她的赝品,张开双臂,仿佛静待死亡的降临。 “哼。” 谁的脸红了一下,短刃拂过谁的的脖颈,谁坠下役海,无一点涟漪。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六章 梦遂 “你醒了?”声音带着一点朦胧与模糊,穿着白大褂的诺伊尔在玻璃壁外,看着姚诗有了反应,把脑袋凑到营养舱外,眨了眨眼。 姚诗想开口,但旁边营养液的味道并不好闻,带着黏腻的些许腥味,姚诗只得呜咽两声,咳了一口鲜血,猩红的血雾挥发在荧绿色的液体之中,随后挥动了一下行动困难的手臂,示意诺伊尔放自己出来。 诺伊尔点了点头,其位置早就到了一旁的控制台上,看着她在操作台上忙碌的样子,姚诗不禁有些感慨天灾的学习能力之强大。估计自己陷入梦境有了一段时间,否则也不会被塞进营养液里。 再看看 “姚唔,帮……,我……”姚诗看见又来到自己培养罐面前的诺伊尔说着什么,但那黏腻的液体阻碍着声音,没办法,她直接一拳给玻璃打碎,在散落的营养液中扶起姚诗有些僵硬的躯体。 “还是这玩意好使。”诺伊尔嘀咕了一句,好吧,看来她刚刚也不是那么熟练。 姚诗支着有些发虚的身子,又咳出一口腥血,然后虚弱的抬头,打量着四周,首先是一只同样打量着自己的诺伊尔,其次是那逃亡时的人,除了自己与她,其他人一个不少的都在营养罐里。 散落在地上的绿色间着猩红的液体,犯着黏腻与恶心,身上的也是,被来自幽邃甬道中的风掠过,激起一阵冷意。 周遭倒是和刚来南城时有些相像,漆黑碎着绿色荧光,有些锈蚀的仪器与机械,空气中除去营养液就是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这里不像是列车的遗址,倒像是一座实验室,建在深渊里的研究所。姚诗不知道这个研究所与列车二者有何关联,但毕竟是遗物,所谓的欺诈欺骗更属于智慧生物的所有之物,难以存于无主的物件。 姚诗晃晃有些沉重的脑袋,一且都乱糟糟的,现在时间也十分紧迫,离开荒漠之前,大群可是朝着众人的所在地的方位前行。这些其实也都不是主要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那些营养罐里身躯自然垂下的人。 他们还未醒来。 “他们沉役在自己的梦里。”姚诗身后的诺伊尔推了下眼镜,金色的镜框镶着一点点淡蓝色的流苏,她倒是学的挺快,把自己在遗境里那一套全韩了。 当然,姚诗在乎的不是她偷学了自己一些东西,自己那一套是在遗境里,随着所想所念变换装束与物件,她转头就带上了眼镜,这意味着她也在她的遗境里。可她的遗境总不能是现实吧。还是说,这又是一场该死的梦,此梦套着彼梦,他梦嵌着她梦,一层层深入,一个该死的循环。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可事实只是我利用了部分矩阵的能力,将髓质转换成造物。”诺伊尔的读心能力依然在,但这不足以证明她是本体。 “有什么证据。”姚诗不遮掩自己的怀疑,熟的人有些事提前说清楚比较好,大家都有自己的底线,你怀疑我,我怀疑你,谁的心底都留了一招只会引得俩人裂隙越来越大。 “这里没什么造梦空间那种可能,你又不可能以死亡窥探是否梦的边缘,现在你我要做的就是去他们的梦里把那该死的梦魇揪出来,让他们醒过来。”诺伊尔说的理直气壮,姣好的曲线都多了几分欺负,那火红色的长发微微晃动。 “你有什么证据。”姚诗试图驳正问题的根本。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想救这几个人,你也不想救那一群人,这个实训就是你的阴谋,从离开事故聚集地开始,你就故意让他们是用髓质干这干那,之前你应该也学到了不少知识,这种属于天灾属地的区域,但凡运用其他的权能,祂能感知到的,你故意引诱他们作为祭品,等到他们到了临死之际,你再光明正大的出现,顺理成章的接受他们的薪火。”诺伊尔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死死地盯着姚诗,口中的言语带着愤怒。 “这几个人也是这样,从小队选人开始就都是你爹阴谋,世家的叶简,序列也和女娲扯得上关系,司马新和薇薇安,一个治疗序列,一个世家,且能帮队伍找到方向,他也和女娲扯得上关系,你故意利用遗物把他们带到这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在他们将死之际挺身而出,接受他们的薪火。 不对,这次你不打算挺身而出了,直接让他们死掉就好了,然后你再回去带着你轻松就能拿到的任务物品然后和收到惨烈围剿的众人诉说你的艰苦与不易,然后高喊着正义,让他们主动献上自己的生命,化作你的薪火。”诺伊尔身上的眼镜和白大褂都消失不见,火红的长发下是蔚蓝色的流苏,战斗姿态。 “你有什么证据这不是梦。”姚诗冷漠的重复自己的问题,几句言语不足以让他丧失自己的信念。 “真是歹毒。”诺伊尔言语的最后一个字变成尖鸣,下一刻水膜将姚诗包围,可水膜覆盖上姚诗的一瞬间,水膜内就变成了黑色的甲胄,而猩红色的甲胄在出现在那散落到诺伊尔周围的营养液里,向着诺伊尔发起早有预谋的突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谁才是假的,她才是假的,这还是一场该死的梦。 女巫预言侦探的恶毒,侦探惯以他的冷漠回应。 诺伊尔的白大褂,她用手碎了玻璃,和营养罐里那真实的窒息感,要命的营养液,让姚诗以为这里几乎是真的,没有任何瑕疵,可她的那一番话,一番控诉自己罪行,试图挽回自己良知的话语,让姚诗感到痛苦又冰冷。 谎言不会让人在意,真相才是快刀。这些话姚诗不可否认都是真的,都是自己推理过的可能性,在那天的图书馆里,自己非常认真的考虑到了这种可能,为了南城和白歌,姚诗要变强,要不择手段的变强,而诺伊尔给自己最好的建议,就是同类相食,薪火相传。 她那个时候拿着刀叉,吞食自己的胰脏,就是最好的暗示。 可真的要选择那样吗,例如叶简和女娲有关,那么自己为了实力的提升,不择手段,为他布下陷阱,设计好他的死亡,在他死前,拼尽全力到最后一刻,让他主动献出自己的生命。亦或者成为背叛者,主动借着诺伊尔和大群联系,将这一届新生全部献祭。 这计划的可行性不低,也是最简单高效的大幅的提升自己的髓质与等阶到方法,三阶,四阶,在面临最后的枷锁前,自己可以一步一步,假借着自己的信念释放自己的恶。 可这一切值得吗。 衣衫褴褛,不停旋转,浩瀚而悲伤,瑞瓦肖的那个醉鬼警察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 自己喜欢的人白歌不愿意看到自己这样,自己最好的朋友诸葛泽也不愿看到自己这样,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为了人类存续事业做出贡献的一份子,他们也不会喜欢自己这样。 更何况,姚诗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一直以来的理由——白歌,是否有一天,对自己使用那种计谋。 她对自己一直很好,然后她以为保护南城要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大可以牺牲自己来拯救她,姚诗不会犹豫,但有些冰冷的是,如果而这一切不是客观发生的,都是她促成的呢。 一阵恶寒摧毁了姚诗所有罪恶的想法,姚诗叹了口气,挥舞着刀刃,砍下了诺伊尔虚假的头颅,一只黑色的梦魇落到地上,化为湮末。 一起破碎的,还有这个世界。 姚诗再次醒来之时,差点本能的覆盖甲胄,因为这里和梦境没什么不同,只是自己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他们都在休息,甚至薇薇安和司马新开始尝试生火做饭。 诺伊尔还在那里,白大褂,带着眼镜,长发因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动作轻轻扰动。众人顺着她的指示把姚诗解救下来。 “你醒了。”她轻轻开口。 “醒了。”姚诗回答道。 刚刚姚诗醒来的一瞬间,强烈的悲伤与反胃感将他淹没,现在姚诗的状态不是很好。 “我们需要谈谈。”诺伊尔显然是对刚才的梦有些了解。 “好。”姚诗点点头,拖着躯体跟随诺伊尔。 一隅。 “我,衣衫褴褛,不停旋转——浩瀚而悲伤。”诺伊尔很认真的念完了这句被她称为俳句的话。 “……” “你不必有任何想法和动摇,她对你的感情不掺杂任何利用,只是由你和她那一样的孤独与悲伤转化而成的共情开始,向下蔓延,肆意生长,到你们相拥取暖。若真有一方死另一方才能活的情形,你俩一定会争先恐后的把活的权利交给对方。” “你怎么知道。”姚诗盯着她,听着她对她的评价。 “你和她都是很自私的人,一个会为了自己在意的对方付出很多努力的人,你们这种人都有个共性,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值得你去爱她。” “……”沉默代表无可反驳。 “可我不是。”诺伊尔轻轻回答。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七章 阴谋 “谢谢。” 姚诗有些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说完长舒一口气。或许这个时候该有一支烟,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种大环境下,无谓是吃饭喝水般的多了一项——索爱。只不过是两个雏,还有一个不是人。 “我没在开玩笑。”诺伊尔注视着姚诗,看着他开口拒绝自己。 “我知道。可现在的我还没资格对你说任何承诺,我也没那么多……”姚诗声音越说越小,面前的生物是天灾,自己与她本就是不可能的造物,姚诗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有些心虚 “我不在乎。”女孩打断了姚诗的推诿,揭开假面,留下的尽是沉默。 ……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这对你不公平……”姚诗用近乎沙哑的声音率先开口,却又被打断。 “哪他妈不公平。”诺伊尔把不知何时掏出的手枪对准姚诗的胸膛。可那火红的胸腔里,频率无任何改变。 “一直都不公平。”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公平,但她在故事的伊始那个人与自己相拥那一刻,一切就没有公平可言。 绝对的理智洗刷着姚诗的大脑,此刻纵使自己对诺伊尔有些感情,可那些感情也只是感激,再深一些,游离在恋人之外的一种情愫,正如散落着火红长发的女孩所言,自己太自私了,认定了一个,另一个舍不得分出一毫。 …… 枪械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将刚刚形成的水膜摔得粉碎,两个人的呼吸由交错渐渐变为同一频率,一起缄默在一隅的黑暗里,等待着一切的消亡。 好在还有当务之急的灾厄替代着间幕,姚诗率先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希望几人不会在意自己只是离开一段时间,意志就消沉了这么多,整个人蔫了下去。 “现在是第几天。” 换了诺伊尔之前取出的,一套干净衣服的姚诗,披着用毒牙风干完的大衣来到在低语的司马新和薇薇安身旁,加入他们的篝火聚会,顺便从他们面前杂着脏屑的火中取出一块饼干慢慢啃食,活脱一条狼狈的狐狸。 “姚总,没事了是吗。”司马新率先注意到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气息的姚诗,搁着篝火旁一座,本来还有些友好的温馨的氛围变成病友交流会了,其实也能想得通,别人都是两三天,就姚诗整整五天,有些疲态也正常,能醒来总是好事,毕竟任谁都在难在这个环境一直等下去。 “没事了。” 姚诗试图显得精神些,用力点点头,把手里干硬的饼干咬的起劲,不过徒增一些用力过度的表演痕迹。 看到司马新一脸深以为然的递过来一瓶功能饮料,姚诗大概明白自己现在状态确实蛮差的,估计刚刚那番动作,对面的司马新只会想到,姚诗现在虚的不行,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故意装的没问题。 “我醒来时大概是我们到这第二天。薇薇安应该是第三天。” 司马新紧接着姚诗开始的提问回答,一旁的薇薇安倒是显得拘谨,或许是因为第三天的原因,她的气色比司马新差很多。 “我是第几天。”姚诗下意识的提了这么一个问题,他要确认一下自己人状态 “第五天。”身后的诺伊尔走过来,不知何时又换了一套衣服,手里还拿着一瓶功能饮料,和司马新刚刚递给姚诗同一型号的。“你算是福大命大,如果你今天不醒来,我们打算放弃你,继续向下深入的。” 饮料递到姚诗面前,姚诗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却被诺伊尔刷了个花招,没拿到,反而是她自顾自的喝下,姚诗无奈的摆了摆手,开了自己手中那瓶,将那酸酸甜甜的饮料灌入喉中。 “继续向下深入?”姚诗捕捉到了问题。 “这里算是研究所的外围,好东西都在里边。”诺伊尔卖了个关子,因为她看到了几人身后,刚刚回来的叶简。 “果然和诺姐猜的一样,这里就是由黄昏号改建而成的。”叶简将一本文件和一堆物件放到众人眼前。 “姚诗,在戈壁那次,你是否使用了什么手段,使得众人到了这里。”诺伊尔拿起文件,一边看着一边朝着姚诗提问。 “一件遗物,应该是具有传送功能,传送位置不稳定。”姚诗没再隐藏,此刻的他再思考自己支付的代价是什么。 “有可能传送到黄昏号里吗。”诺耶尔抛出了问题的关键。 “什么。”姚诗怀疑自己没听清,诺伊尔的设想有些大胆。 “有可能直接传送到黄昏号里吗” “单论可能是有的。”姚诗不否认这种可能性,听诺耶尔这意思这里和黄昏号有关系,那么有一件事值得姚诗去思索,自己真的支付代价到了目的地附近,那么支付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姚诗毫无印象,或是早已忘记。 枪已上膛,碎屑般的梦,她死在面前,褴褛飞旋,浩瀚而悲伤。 等等,枪膛,姚诗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立即抬头看向几人,发现几人听诺伊尔听得津津有味,现在还不是一个好时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没错,我起初也以为这个研究所只是某一处遗迹,但后来在这里找到的一些东西,包括现在,叶简拿回来的笔记本,都证明了一件事。 ——黄昏号到达这里后,人为改造成了这座研究所——这里是黄昏号。” “什么。”不同于姚诗的惊讶,众人皆是有些振奋,毕竟几人可是跳过来存在的小boss和守门怪,直接the emperor来到了目的地,省了不少时间和不必要的“掉血”。 “停停,能否给我捋一下时间线。”姚诗捂住额头,一切好像有些乱。 “没问题,我们几人到了这里,合力打开拿扇门之后相继陷入昏迷,我醒来的最早,把你们安置到了营养舱里,防止你们的躯体因为意识的昏迷停止供能受到损害。 最先醒来的是我,其次是叶简,然后是司马新,安安,最后是你。”诺伊尔用手指着顺序,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安安?”姚诗有些惊异。 “薇薇安。我说错了。” “你是最先醒来的是吗。我有个问题。”姚诗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大衣内,翻找着什么。 “讲。” “我身上应该是有把手枪,那把枪在哪。”姚诗有些失落的把手从大衣内拿出,显然他什么都没找到。 “你们的东西我都没动过。”诺伊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箱子,“你们身上的东西都在那,嗯,应该就剩你没拿了,姚诗。” “诺伊尔,你是指挥,我们大概还有多久出发。”姚诗一边朝着箱子靠近,一边规划着时间。 “我打算先商量一会,看看我们是否要继续向下深入。”诺伊尔说完,看了看周围几人,似乎他们的样子也不能够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我没问题,可以随时出发。”姚诗率先举手,箱子里就两样东西,一把银色的左轮,一把染血的钥匙,髓质的气息在两者之间弥漫。 “没问题。” “待命。” “我也没问题。” 几人纷纷应答,然后就安静下来了,再无一人说话,只剩下姚诗拨动保险与枪膛的声音,稀碎的游荡在空荡的膛室内。 几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着,现如今的节奏应该是诺伊尔发号施令,可诺伊尔只是看着姚诗拿出手枪,打开银白色的转轮,盯着空荡的枪膛。 “……”手中空荡的枪膛并未让姚诗多言语几句,只是起身,理理周身的灰尘。 “我们走吧。”诺伊尔把视线转移,强打起精神,早已没有刚开始的气势了。 由叶简领头,诺伊尔带队,几人离开了这个的房间。 房间?对,房间。姚诗起初以为几人所在的地方是山洞般的入口,或者浅处,然后有个向下的甬道进入深层的想法完全错误,这里只是一个房间,因时间的变迁错落了灰尘,织网与阴影。 “准备好了吗。” 众人皆是点头,不再言语。 由诺伊尔与叶简以蔚蓝色水膜套着藤蔓,将那早就丧失了识别作用的金属大门拉开,巨大,错乱的甬道染着血与暗呈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水膜将几人覆盖,姚诗疑问一句。 “黄昏号的规模有这么夸张。” “这里百分之一万是黄昏号,脚下的地面再深几米,还有着莱希墨苏特产的金属,上边的花纹和创意工坊里一模一样,甚至还能共鸣髓质。”叶简回答道。 几人沿着高耸墙面的金属踢脚往前行着,姚诗在末尾有些沉默。 “你想到了什么。”水膜单独将姚诗和诺伊尔覆盖。 “黄昏号是逃亡学派留下的,逃亡学派又是被陷害的,这里是由黄昏号改造的,规模又这么庞大。你不觉得很诡异。” “那时候的莱希墨苏盛景犹在,且逃亡学派能人不少,而且天灾嘛,你再强大的堡垒也能被它从内部瓦解。这些似乎没什么……”诺伊尔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净除机关如果是有意为之呢。”两人近乎同时开口,这里看上去是逃亡学派的绝地,可如果一切都是有意为之呢,假借背叛到这掩人耳目。。 有意为之,有意为之,自己这几人来到这里也是有意为之,那是否又要掩谁的耳目。 “嘘。”诺伊尔比了个手势,姚诗也很意会的看了一眼周围几人,如果真是有意为之,那么这几人其中一定有始作俑者留下的棋子或耳目。 看着面前黑漆漆的甬道望不到尽头,姚诗突然感觉有些冷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八章 噬声 空荡的枪膛代表被篡改的记忆,深渊,黄昏号,逃亡学派。空荡的回廊又意味着什么,未知的前路,未卜的命运,还是未知的敌人,在这里,那一点黑漆阴影的呼吸声都会被无限的放大,直至成为看不见的森林里带枪的猎人。 黑,真踏马的黑。姚诗张口,却只是在心里暗骂。 “有件事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来到这之后并不是一番风顺。”她在队伍中央进行宣告,此刻诺伊尔的水膜已延伸至所有人。 “有人袭击了我们,让我们进入了梦境。”叶简补充道“我们刚来时都是从大门进来的,但很显然我们近乎都没有从大门到开始房间的记忆,有什么东西造成了我们昏迷,然后只能由诺伊尔把我们几个暂时救助。在之后,我尝试探索周围,发现了祂的存在。” “祂?”姚诗注意到了这个形容词,一般的怪物可称不上祂的名号。 “噬声者,记载于深渊生物的图鉴中。现在我掌握的规律是每当整点祂都会在甬道中出现,搜寻活的生命,一旦被袭击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值得一提的是,它虽然叫噬声者,但它吞噬的是髓质和概率的记忆。”叶简有条不紊的说着,周围近乎呼吸声都已停滞,信息与情报永远是这个时间节点最珍贵的东西,众人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髓质可以理解,我们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无力感,髓质有些缺失。概率的记忆是指?”司马新见叶简说完,也是提了自己的问题。 “我丧失了一部分记忆。”姚诗叹了口气,回答道。“我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记忆,但是可以很明确的是,这个怪物偷走了我的部分记忆。很重要的记忆。” 很重要吗,姚诗也不确定,但这应该不是第一次,记忆作为博弈的筹码,自己在褴褛飞旋旅店中就是凭借空荡的枪膛找出了记忆的缺失,但后来又被白歌的梦桥补上了,如今,如今姚诗只能继续往前,来巩固自己的线索链。 “被噬声者袭击之后有解决办法吗。”司马新有些同情看了姚诗一眼,向叶简提问,几人大概也都学过,越难缠的天灾造成的影响越是不可逆的,姚诗刚刚言说自己丢失的是重要的记忆。 姚诗也看向司马新,投以感激的目光顺便审视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孩,他似乎过于无瑕与真诚,可于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又不失为一个疑点。 “大概需要解决它吧” “我们如何解决它。”薇薇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她提出了一个盲点,众人都没考虑过的盲点,诺伊尔下意识就要反驳,这种掌握规则就能避免的天灾算不上什么麻烦,毕竟此刻众人所处的位置,所面临的危机并不指这一个。可姚诗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诺伊尔一眼。 “是要考虑一下怎么解决祂,毕竟我们无法保证整点的时候没有其他事故发生。”叶简也相应的补充道。 别人对自己的记忆如此伤心,姚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个时候,一丁点儿被遗忘的记忆真的能有它的份量吗,姚诗不敢保证也不敢确定。“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找到黄昏号的引擎吧,那才是我们的目的,记忆这种东西这个时候没那么重要。” “那我们就优先完成原本的目的,在有限度的基础上尝试解决噬声者,目前的规则是祂整点出行,持续五分钟,现在是6时19分。”诺伊尔颁布最终的命令,众人也不再讨论。 姚诗瞥了几眼其他人,没什么人说话,姚诗也收住了嘴,其实他很想问一下诺伊尔是靠什么判断的时间,毕竟这种环境下电子设备早就被具有放射性的髓质摧毁得失去了原本的效用,可她知道。 诺伊尔的权能姚诗从未窥见全貌,只见过水膜与蔚蓝色的流光成为她的工具,即使是那一次在褴褛飞旋,她与祂在遗境内的博弈也是以自己的生命为前提,姚诗并未窥见她真正的权柄。 精准的时间与潜移默化的认知,姚诗能从队伍前方的她身上感到一丝冷意。 12时19分,姚诗算上几人出来走了一段距离的时间,差不多十四分钟。 “司马新,你现在能感应得到具体方位吗。”叶简询问道,他向前遥望巨大的甬道 两侧的房间密密麻麻,想要快速找到引擎似乎天方夜谭。 “距离还比较模糊,我们的位置离它还比较远。”司马新手指扶住额头,轻轻皱眉。 “那就更深一些,这里显然是由黄昏号改造的,珍贵的引擎应该会用在更关键的地方,这里整体建筑这么大,关键地方很难在浅层,我们再前进二十分钟,剩余二十分钟用来寻找可进入的安全房间,躲避噬声者。” “同意。”“收到。”几人接连回答。 二十分钟,几人仍然行在甬道之中,没有任何的示意与指引透露着信息,只剩下微微的知感让姚诗意识到自己在向下,再往更深处前行,。 目前几人所知的规则只有整点的噬声者出没,诺伊尔也没傻到面对岔路时分兵,只依照司马新的感应大致按照一个方向继续向下,周遭那些有声响的,没声响的,破旧的,崭新的门,几人也是避而远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差不多了。”诺伊尔低声说道,周围正好处在一个十字路口。背后是无光的入口,前方带着左右是三条没什么区别的甬道,这也是她有意为之,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最坏的情况就是分散逃掉。 “选一个?”叶简瞅瞅四个边角的八个房间,现在的时间是要在其中选出一个相对安全的房间。 姚诗看着诺伊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要准备什么四个人同时开四个房间的神人操作,没想到她真的开口了。 “太慢了,即使五个人处理一个房间,也不能保证所面临的敌人二十分钟之内就能解决,不如一人一个。” “一人一个?”除了姚诗剩下都有些惊讶,姚诗等着她的后手。 “域—役海。”诺伊尔轻轻开口,水膜悄然将几人覆盖,“计划是我作为辐射的中心,你们作为靶点,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接受域的加持,然后你们直接开门进去,我的域能保证你们不会被任何生物察觉,但同时会丧失一部分感知的范围,难点是你们要在有限的感知里判断这个房间是否安全。” 几人听完有些沉默,显然除了姚诗,其余几人还未接触到域的门槛,并不了解各式的权能。 “我第一个来吧。”姚诗打断了诺伊尔对于四人四房间的设想,“我先试一试是否安全可行,五分钟,只有五分钟,剩下的时间我们仍然可以选择其他房间或者其他方法。” “好。”诺伊尔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其他人也都没什么反对意见。 感受到了那层水膜如同一件衣服一样覆在外套之上,姚诗推向面前的门。 没什么阻力,几乎是一触就开了,没有姚诗想象的年久失修的腐朽声音与烂潮的味道,只是一片漆黑存于房间里 一步,两步,姚诗慢慢的往自己所认为的深处接近,他不确定诺伊尔的域对于感知范围的削弱是多少,自己作为先行者只能不断向前实践。 很快,姚诗发现周边所有的声音消失了,即使是自己那放缓到极致的脚步声,也该有些空气的扰动,自己的权能于此都是无能为力的,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在黑暗中独行,一切毫无动静与声响。 不该是这样,姚诗本能的想往后离开,离开这里,大不了下一个房间嘛,可紧接着,姚诗发现来时的方向自己也记不得了。 “靶点,诺伊尔是靶点。”好在姚诗也不是个雏,在一个毫无方向与光感的房间行走本就容易迷失方向,诺伊尔之前说的话无异成了救命稻草。 域—役海,役海姚诗可熟得很,扳机对准胸口,来自远方又显得渺小的悸动驱使着姚诗离开。 四分三十四秒,依据脉搏跳动估算的时间,姚诗也终于看到了那唯一的光簇。 光簇很暗,毕竟在甬道里只有那残存的星点。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姚诗,似曾相识的声音驱使着姚诗回了一下头,一个穿着洗澡的男人在自己背后,看着他白净的面庞,姚诗感到强烈的熟悉感,似乎自己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 可不知何时,由阴影中为他端坐的的身形打下来的光,让姚诗觉得惊疑。 “我知道你已经忘了我是谁,你大概也不会相信我,但我一定要和你说四个信息,正确与否你自己判断,不然你们将葬身在我族人的手中。” “第一点这里除了这个房间斜对面的右方第二间,其他全部都是沉睡的噬声者。这里不是研究所的入口,这里是一个迷宫,为了保护你们要找的东西的保卫措施。” “第二点诺伊尔不是鬼,但她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不然她为什么不把靶点与役海提前向你说好,这只是为了测试你在进入这里前的记忆。” “第三点小心叶简,他是鬼。” “第四点小心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叫姚时晴,祂叫姚日月,祂是窃者,篡权者。” 紧接着,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正在旋转的枪。 枪膛停止旋转,被他对准自己的脑袋。 “记得关门。” 躯体不知何时已经踏出门外,周遭被光倾覆的同时,黑暗中是噬声者的嘶吼。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四十九章 困兽 光消杀着人的眼。 五分十一秒。姚诗从阴影中走出,外边的甬道不知何时已变得昼亮。 有些不对劲。 姚诗看着围过来的几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脸色不是很好,加上这昼亮的光,肯定发生了些许意外,但没那么多时间给姚诗去进行一番问询与思考。 “这个房间不安全,里边的怪物能吞噬声音,这间房间大概率是噬声者,其他房间你们深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迷失方向与时间。” 姚诗看着有些沉默的几人率先开口,紧接着迅速思索着该如何处理刚才的信息,首先,这个房间肯定是不能进了,无论那个怪物,那个能令人听感消失的存在是否是噬声者,都已经不安全了。 其次该如何判断其他的信息呢,姚诗深吸一口气,其实这个时候想这些问题意义已经不大了,时间已经容不得几人选择,如此危险的环境让其他几人去也不合适,自己应该去他说的那个房间试一趟。 “时间提前了。”诺伊尔此刻的声音毫无波澜,带着到死前都能保持的冷漠,手向上伸了伸,指着头顶那白炽的灯光,显然这些光也有问题。 “我们现在只有一个房间的机会。” “那还有时间转移吗。”姚诗迅速问道。 “有的。”叶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诺伊尔,答道。“还有六分25秒,一个房间。” “现在问题是一人一间,还是。”诺伊尔主动把问题抛出来。 “一人一间。”姚诗本来想开口,却想起来男人所说的诺伊尔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所以故意放慢一拍,由叶简来将明显的问题回答,事实上姚诗无法相信最后的影子说的那些话,但又不得不考虑他说的都是真的,最好的方式就是由自己一条一条去试验。 “既然我们没有时间了,我要把一个问题提出来,四角的房间有没有可能关押着同一种怪物,我要去尝试对角的另一间。”姚诗快速说明自己要改变计划的原因,没等几人回应,转身朝着西装男人说的那个房间走去。 “诺总,我们?”司马新看着这个角落的另一间房间,有些迟钝的说道。 “还是转角的房间吧。”诺伊尔摇了摇头,二指竖起,两手合一。蔚蓝的域变得深黑,无光之海在蔓延。“刚才姚诗说了感知的削弱会使你们迷失,这是我的疏忽,我的域—役海也有办法感知方向,你们迷失方位时想象海岸边的灯塔,就能找到方向。” “确认安全抓紧返回,现在的情况无法抽出时间救援。” 诺伊尔面对着已经出发的几人说着,可更像是对背道而驰的姚诗的告诫。 灯塔吗,姚诗不知怎么,突然浮现起了褴褛飞旋酒店里,自己即将睡着时,窥见的一景。 黑色的天幕下,自己与诺伊尔站在灯塔顶端,与役海中的阴影对视,远方是无数的虫豸凝结成的巨物,朝着亮着微光的灯塔发起冲锋。 她摇摇欲坠,她一跃而下。 姚诗猛的想起独留在白炽灯下的诺伊尔,和那时一样的神情。 “你好,又见面了。” 声音将坠落的姚诗拖出役海。 回过神来,姚诗已默然走入新的房间,身上还是待着那无形的如丝织般的外套,第一眼看见的又是刚刚的那个人,还是熟悉的姿势,端坐在那里,摆弄着手中的硬币与钥匙。 等等,钥匙,姚诗望着一把沾染了血与锈的钥匙在男人手里轻轻旋转,拨弄,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把钥匙,支付一些代价可以打开自己想要去往地方的门。自己在刚才那种环境下,完全可以使用那把钥匙,而现在,自己却显而易见的犯了个错误——遗忘。 姚诗紧闭双眼,回想自己为什么会遗漏这么关键的信息,但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遗忘了什么信息,而是这段信息的主动消失,姚诗十分确认在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记忆中和潜意识里钥匙的存在完全被抹去了,即使不是自己,另外几人也没提任何关于钥匙的事情。 “你忘记了钥匙是吧。”男人轻声开口。“这没关系,你忘记我也是这样的,只要记起来就好。” 姚诗看着面前的男人,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因为那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自己实在是陌生,毫无任何印象。可那种熟悉感又切实存在着,似乎有另一个黑色的虚影在将面前的影子重合。 现在忘记和忽略他的存在,过去又习惯他的存在,姚诗好像那把被遗忘的钥匙,被尘封的盒子重新打开。所有的,所有一切的疑问都化为一句话。 “你是谁。” 姚诗艰难的将话抛出,如同为即将引爆的一切定好了时间。 “姚时晴。” 男人简单的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个简单的事实,他不过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可姚诗看着面前称自己为姚时晴的男人,怎么也想不起他的面容与这三个字扯得上关系的证明。 “我记不起来。”姚诗回答的有些冷漠,可冷漠在此刻亦是一种理智与冷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或者换种说法,我是你爹。”男人轻轻说完。 姚诗还来不及思考与生气。听完四字,来自灵魂深处的苦痛刺激着姚诗的神经。记忆,情绪,并非是这俩词语背后代表之物,更像是触发了某种禁止,让姚诗大脑疼的近乎无法站立。 “祂遗留下的权柄吗,可笑。”男人轻轻摆手,勉强看到一阵风拂,令人钻心的疼痛消失了。 “说实话,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 痛苦无法泯灭姚诗最后的理智,他痛苦的挣扎,左手扶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墙壁,右手捂着左臂流血的伤口。 “没关系。” 男人有些不羁的笑了笑,掏出一把手枪,银色小巧的左轮在男人手里,姚诗仿佛看见了自己在握住那把枪,自己用那把枪无数次对准自己的胸膛。 他是姚诗,还是我是姚时晴。等等,自己也有一把和他手里那把相像的枪,一样的大小,一样的转轮,一样的弹仓,一样的上膛。 姚诗想起来自己先前在盛有自己物品的箱子中翻找到的钥匙和空着枪膛的左轮,现如今,姚诗记得自己把它又放进了口袋,可姚诗不断的翻找着自己身上所有成为载体的区域,可毫无所获。 空荡的枪膛代表着丢失的记忆,他带着那丢失的一切归来,只为将逻辑闭环。 男人径直向着姚诗走来,轻轻的,没有再起一阵风。 这次的姚诗没有做任何防御姿态,静静地凝视着姚时晴,等待着他走来,看着另一个与自己对比起来别一番模样,却无时无刻又让自己幻视着另一个自己站立在对面的人向自己靠近,直至他亲手把枪交回到自己手里。 切实的触感,熟悉的纹路,冰冷的温度由充实的枪膛蔓延至抚摸枪身的手指,再到姚诗的全身,姚诗突然想到了什么冷不丁的打了个寒碜。 “好久不见。” 下一刻,男人轻轻的抱了抱姚诗,手拍着姚诗的肩膀,不多的温暖将最后的冷意烧毁。 “好久……”姚诗本想顺着他回答一下,可被尘封的一丁点都不泄露的记忆纵使没有痛感,却也无法破除那永恒的牢笼。 “……不见”姚诗此刻的嗓音有些沙哑。他看着面容精致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称得上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如果自己有对他的记忆的话,他应该变了很多。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姚诗有些脆弱的注视着面前的人,同时心里在计算的时间。 “你赢了吗”姚诗又附带上一个问题,似乎从他之前的言语中,听到过他也与某个天灾博弈。 “并没有,关于我发生了什么,和结果如何,我回头再和你说,现在还有三分三十二秒,你的那些朋友还在其他房间里面对着噬声者。”此刻听起来分外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姚诗的思考,姚诗转身看了看四周,除去中心的舞台,微弱的光下,似乎没见其他怪物的踪影,如此看来,这里再安全不过,那么自己要把其他人从他们进入的房间引导出来就好。 “好。”姚诗回答道,可那一点点被烧毁的冷在脱离他言语构筑成篝火时又重新生长。陌生的人,真假的世界,从姚诗被谢馨然贯穿信任的心脏之时,姚诗难以将这可贵的情愫交予任何人。 “有什么克制噬声者的办法。”姚诗不假思索的转身离开前,问了男人最后一个问题。 “不要听就可以了,不要听他传出的任何声音。” 男人声音不知为何,比起起初的冷静多了一丝起伏,似乎他也曾沉役于此。 “好。” 暗中的光没了旧影,白昼的日盖了新章。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章 危门 姚诗推开了略感沉重的门,许是临近了噬声者巡视的时间点,整个甬道开始发出强烈刺耳的警报声,自己在这种声势下,转了几个瞬间,到了役海中的灯塔前。 并没有役海,也没有灯塔,空荡的十字通路,只余她一人,独立在那,凝视着被光覆没的尽头。 “他们还没到吗。”姚诗有些急切,目前还剩下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如果再拖延一会的话,要么他们就会被关在噬声者的房间里,要么他们即使出来了,也没时间转移,被巡视的噬声者逮到。 “查尔斯,他们还没来,我们不必再等了。”诺伊尔缓缓地说道,可前三个字就让姚诗如临大敌,诺伊尔使用权能的副作用?怎么她也开始神神叨叨,胡言乱语。 “听着,诺伊尔,我不知道你现在遭遇了什么,你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你要记住你叫诺伊尔,我叫姚诗,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里,还有一分钟,一分钟你要是不清醒过来的话”这种时候,姚诗只能尽可能的去拨正面前女孩的精神。有限的时间里,只能给看起来有些迷糊的诺伊尔强加些设定,希望能起到些作用。 “好的,查尔斯,你等待那些人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吗?”诺伊尔虽然话说的奇怪,可手中的水膜却丝毫没减弱,其范围肉眼可见的增大,姚诗甚至能从刺耳的警报声中幻听到海浪的声音。 “不,我是要拯救他们。”姚诗没有否认自己是查尔斯,这个时候暂且当诺伊尔被什么错乱了记忆,但姚诗依稀学过,面对精神记忆有问题的人,先顺着他们的思路进行一段时间,虽然可能会加深他们的病情,但在短期内能建立一个良好的沟通。 “查尔斯,你变了,你为了诺伊娜可是将半巴比伦整个岛的人屠戮殆尽。”水膜的范围还在增大,姚诗甚至能看到远方船只到港的汽笛声,同时,也感知到了,在光矢尽头,噬声者的存在。 “没时间了,先走吧。”看着有些呆滞的诺伊尔,姚诗没什么办法,先一把拉着诺伊尔向自己先前探索完的安全屋跑去,若是他们几人去的同一房间,姚诗与诺伊尔直接进去,几人合力对付一只,可现在诺伊尔这种状态,只能本着但愿他们几人所在的房间内,噬声者并没有出动的绥靖想法—— 逃跑,可耻的逃跑,姚诗不知道诺伊尔在此遭遇了什么存在,记忆,乃至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转眼看一眼她,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即使平日里的冷与清也毁了十分,似乎她那火红的长发簇成的流火正在被熄灭。 还剩九秒,姚诗到了那唯一的房间前,开门,开门,刚刚那化身甲胄就能推开的门,如今即使用触刃劈砍纹丝不动,而姚诗已经用余光窥见了噬声者向着中央甬道袭来。 好在姚诗还有一把钥匙与一把手枪,手枪会对准自己该死的心脏,钥匙会打开该死的门。 门开了。 白歌径直走入空气有些污浊的办公室,掠过把头埋在桌上的杨冰和朱之,别有深意的瞅了一眼两人紧贴的发簇,再经过仰头瘫在椅子上的萧梦珂,继续向前去,是还在死死地用布满血丝的眼球盯着屏幕的方以智,白歌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看他那专注的神情,暂时放弃了,最后来到窗前,把那晦涩昏暗的源头,整面窗到帘布拉开,刺眼的光将房间里疲惫与昏沉消磨。 “方以智,你该休息了。”白歌似乎是带着怒气,虽是与平日里相近的话语,但覆着皮质手套的手指轻轻敲向方以智的桌子,眼神示意着对面无人的休息室。 “我……好的。”方以智其实早已注意到来者,但她几乎不管及自己,自己只要处理好监控与善后工作就好了,但显然白歌今天带了什么情绪,自己也确实有些累了,现在没那个必要和自己的上司冲突。方以智点点头,拿上桌上的手机,朝着休息室离开了。 “休息够了没,看好监狱,那里是下一个目标。”白歌坐在萧梦珂的椅子旁,对着杨冰朱之说道。她无法对这俩人生出什么怨气,毕他们的牺牲某种意义上已经够多了,可有些事的发生让自己无法忍受。 显然,无法忍受的目标是自己身边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萧梦珂,看着杨冰朱之一脸迷茫的离开,办公室的门轻轻关闭,萧梦珂把整个身子尽可能的往自己的椅子里缩。 “我不怪你。”白歌率先开口,她脱下了皮质的手套,干涸的血锈离开手套时,掉落成尘灰,白歌轻咳两声。“告诉我你见到了什么人。” “我见到了什么人。”萧梦珂作为白歌一段时间的室友,倒是习惯了白歌浑身带血负伤的情形,但她口中的话语让自己实在是找不到头脑。 “那你为什么独自离开“黑间”,导致现在黑间里的首脑受到重创。”白歌着重强调了黑间两字,几乎是以刀剑似的目光将萧梦珂拷打。 “黑间,黑间。”萧梦珂念叨了两声,随即皱眉抿嘴,汗水近乎是瞬间就从额头滴落,她忽然发疯似的看向自己的手指,一枚戒指,一枚精致的银戒在自己手指上,与其他形式的戒指不同的是,微小的尖刺裸露在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紧接着萧梦珂整个人就近乎由瘫坐变成了被囚禁在椅子上的瘫痪姿势,不能行动,她两手捂住额头,神情极度难堪。 白歌试图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可不受控的咳嗽,她的汗水伴随着自己的血一齐滴落。 瞎子找上瘸子,一个都不能跑。 白歌扶着桌子沉默的起身,向后走去,方向办公室另一端的茶室。 兼医务室。 此刻显然并不是个离开的好时机,毕竟萧梦珂就在那,陷入记忆反复的折磨,此刻精神上的痛苦往往比肉体更加让人难堪 白歌最后一眼望向她时,她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数支针剂,往胳膊上推入。 可白歌也没办法,她现在需要救治,白歌身上那凋零的气息开始弥漫,凋零,女娲序列的最大克星,生命力越强效用越大,多么旺盛的生命力即要多么强大的腐败;白歌需要冷静,白歌明白萧梦珂即使看着那个神秘的“L”,将黑间的看守一个一个放倒也熟视无睹,只是她中了计谋,她不是自己在循环的遗境中看到的那个背叛自己父亲的内鬼;白歌还需要思考,猜测那该死的,一不注意就能将整座城市毁灭天灾下一步的方向如何。 从医务室推门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无比冷静的萧梦珂,此刻的她眼神里充满了落魄,那散落的针管似乎代表了她已经找回那遗失的记忆。 “你怎么样。”白歌捂着缠着绷带的左臂,缓缓坐下,剧烈的痛感让女孩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轻哼一声。 “有人篡改了我的记忆。”萧梦珂摩挲着自己的戒指,似乎在找角度将其褪下。 “谁。”白歌下意识的问道。 “天灾。”萧梦珂几乎是咬着牙说出那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 “这枚戒指是刺朝着我的血肉的,而如今这里只有空合的伤口,没有那密密麻麻的尖刺。” 萧梦珂举起自己褪下戒指的手指,上边那奇怪的血肉让人感到恶寒,她抬头看向一直在凝视着自己的白歌,眼神中有懊悔,有畏惧,有犹豫,她不知道该如何向面前自己的舍友,兼老大解释这件荒唐的事情。可摆在那里的事实就是黑间唯一的主人的死亡。 诺伊尔。 她彻彻底底的被天灾的使者,那个多次出现,代号为“L”的人覆灭。 尸体,血迹都没留下,只有腐烂的髓质代表祂在与姚诗做完契约之后,曾存活于现境的南城。 她参与黑间计划之后,实力与在莱希墨苏的诺伊尔不分上下,可能还强大许多,可如今在层层保护之下,还被L轻易击杀,毁掉了统辖局在南城的布局。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白歌轻轻叹了口气,叹气之间带着一点点痛苦的喘息,那柔顺的发丝在不稳的身体上有些凌乱。 “那你被修改的记忆是什么。”白歌翻向萧梦珂的口袋,看看还有什么针剂,却被女孩手中那幻色的微光轻轻覆盖住手臂,白歌想阻止却看到了萧梦珂近乎祈求的眼神,以血饲女娲序列,这是她现在唯一的赎罪方法。也是她唯一减轻负罪感的方法。 “我看到了一个人。”萧梦珂冷不丁的说道。 白歌沉默着闭着眼,恢复着自己的状态,等待着萧梦珂的下文 “我看到了诸葛泽。他说要来帮我接替看管任务,我本想回答他或是拒绝他可醒来时就在这里休息了。”萧梦珂继续开口,可说完之后自己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疑惑,她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诸葛泽是谁。” 两人同时开口,面面相觑。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一章 为谁 “今天黑间没什么人,由于我们提前收到的消息,我连同着清道夫们都严阵以待。”两人换了张桌子,萧梦珂回忆,白歌在对面拿着笔记本录入萧梦珂的目前讲述的信息。 “没什么问题。”白歌点点头,此刻又何尝不是一场审问。 “十点整,有人坐电梯下来了,我们开始警惕来人。”萧梦珂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在如梦萦般混沌着自己的思维。 “你做了什么措施。”白歌抬起头,对上萧梦珂的眼睛,她那微微透着紫色的眸子代表了她的序列。 “我准备好了域的钥匙,如果来者不善,我打算直接将其拖入我的域中。” 序列—造梦师,幻境精神类序列对天灾虽然微乎其微,但也能—— “梦珂,你的域对同等阶的有作用,面对天灾无疑是自杀式的袭击。” 起到一些拖延作用。 “拖延时间就够了。”萧梦珂自嘲的笑了一声,似乎自己在尺寸放到天灾之间的棋盘间,都算不上有分量的棋子 “……好,也没问题。”白歌本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萧梦珂的眼神听着她此刻有分量的话语,也只能点点头,屏幕对面,萧梦珂看不见的,是她冷淡的眼神。“清道夫做了什么措施。” “他们把手中的枪械,和能操纵的所有武器都对准了电梯缓缓敞开的门,那个男人。叫……”萧梦珂皱着眉头思考时,白歌波澜不惊的面容下也有些不安悄然生根,她发现自己第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可白歌明明记得这场谈话刚刚提及了这个人的名字。 “叫诸葛泽。”白歌寻找到了半天,终于在屏幕上找到了录入的内容,刚刚说完随即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失血过多,劳累过度都能成为借口,可偏偏这个时间,就让人不得不想多些,是不是因为刚刚提及了八费名字 “对,是他。”萧梦珂点点头。“我应该是认识他,和他寒暄了两句,不只是我,清道夫看见他过来了,都松了一口气似的放下了武器,而后他趁我不注意说了一些话,我就没有意识了,在这醒来,醒来见到的是你。” “也没有什么问题,尽管在监控中,你是自己自愿离开,然后独自开车回来的。” 白歌冷冰冰的诉说着事实,诚然,她也无法判断萧梦珂口中话语的真假,毕竟,她手中一落子,无数的士兵与生命就要为执棋人付出代价。 她只知道,监视器里,他当着她的面,轻易地将那两个清道夫的士兵杀死。 “一定是……”萧梦珂想说出刚刚听到的男人的名字,却卡住了,换了个称谓。“一定是他用了什么手段,他的阴谋。” “他是谁。” 紧接着而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打破沉默的,是白歌的怒音。 “他,他,他是那个从我身边经过的男人。”萧梦珂抓着自己的发丝末端,嘴唇咬的发红。 “告诉我他的名字。萧梦珂。”白歌用手拍着桌子,整个塑木制的桌面生出裂隙,延伸至萧梦珂面前。 “我不知道。”萧梦珂有些恐惧的晃着脑袋,脸色惨白。 “你知道的,他的名字就在你的口中,是你的身体在本能的畏惧,你在畏惧,你在害怕,你在逃避,你在麻木着自己,你说你不知道,可就是那个你不知道的人,从你的身边经过,将五百个黑间的清道夫尽数杀死。”白歌说着,怒音又带着一丝蛊惑性,她贴着萧梦珂的额头,手扶住她的肩膀。 “那时候,也是一个你不知道的人,你叫喊不出名字的人,轻轻的掠过了你,带走了萧雅的生命。” “命”字由白歌断了一会,然后轻轻出口,而冷汗直冒的萧梦珂双手抱头,大口大口的喘息,可似乎吸进肺腔里的不是空气,也没有什么养分,她的脸色在逐渐的趋于红紫。 “他叫,他叫——”萧梦珂双手攥拳,牙齿压着嘴唇,仇恨压倒恐惧。 “诸葛泽。” “诸葛泽是谁。”萧梦珂说完这个问题就已晕倒,白歌听完那个名字后,点了点头,看着晕倒的萧梦珂又皱起了眉头,或许自己的方法有点激烈了。 白歌的气息不知何时也乱了几分,又咳两声,她轻轻放下萧梦珂,找一件不沾血的衣服给已经精疲力竭的她盖上。 自己独步来到窗前,正午的床,充斥着旺盛的光,光锁在高楼之间折射,萦绕着整个南城,从最高处眺望,自然是这些景色,可在玻璃幕墙,高楼之下呢。 白歌又咳几声,这次似乎严重些,她面前扶着窗台站立,还未洗净着血痕手伸向自己的口袋,她在摸索着,摸索着前路,可从口袋里拿出时,手空空如也。 一切都空空如也。 “这已经是最后一根了。”姚天临手指从口袋里捏出最后一只皱巴巴的香烟。之前他是个皱巴巴的烟盒的,可后来那个皱巴巴的盒子总是给自己太多不切实际的妄想,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次机会,可如今,只有这么一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根也够了,男人靠着栏杆,双手从栏杆的一边穿梭过来。 “阿诗,给我点上。”男人嘴里叼着那根刚刚皱巴巴的,如今被捋的笔直的烟,朝着面前正走向自己的女人说道。 “你,又抽……”余诗看着吊儿郎当的男人有些生气,可看着男人那一脸傻笑加享受的表情又心软下来。“你哪来这么多支烟。” “你猜。”男人嘴角轻轻勾起,朝着女人笑了笑。 “最后一根?”女人尝试性的猜测,顺便从男人手中接过打火石,为他点燃最后一根香烟。 “对喽……爽。”男人深吸一口,朝着头顶光秃秃的山洞岩石壁龛大喊着,声音自背后的空洞回荡。 “天临,这真是最后一根烟了吧。”女人看着不在乎的男人,神情有些复杂。 “是啊,最后一根。”男人吐出一团烟雾,有些滑稽的扭着脖子,将整个身子翻过来。“烟抽完了,命也快没了。” 姚天临望着那空荡的不着边际的洞,视野随着洞内的黑暗延伸,延伸到的是更深邃的黑暗,他苦笑一声,把烟头丢尽了面前的深渊。 “该走了,阿诗。”姚天临起身,拍了拍余诗的肩膀,目光顺着她的眼睛看的方向来时的甬道。 铁网与钢构组成的框架支撑着包括自己脚下的整个平台,往上是那些冷色调的指示灯,散着充满冷意与恶寒的光亮,往下是地下自然的碎石与杂土,一切早已看腻的景致,只让人感到厌烦。 “阿诗,你在想什么。”男人轻轻从后方将女人揽住,顺着她的视野,看到的只是这些烂透了的景致,可不知道为何,女人的神情莫名伤感。 不是平日那种枯燥工作的烦闷与抱怨,事实上女人也很少露出那种表情,是一种悸动,具有感染力的悸动,莫名庞大的悲伤在女人的眼睛里流转。 “在想小诗嘛。他会有人照顾的,尽管我们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男人说完叹了口气,可看见女人的悲伤没有动容就知道她所思不在这里,渐渐的,姚天临也体会到了,那是真正的,浑身颤抖的,来自灵魂的悲伤。 “我们出去看看吧,天临。” “好。我先去隔壁拿防护……”男人在答应之后正要安排些出行的计划,却发现女人已向着相反的方向脱离男人的怀抱。男人立马跟上去,“现在他们说外边很危险,我们还是。” “你会有办法的是吧,天临。”女人平静又有些哀求的语气感染着男人,男人轻轻的笑了笑,挥了挥手,崭新的防护服就出现在两人身上,好像神奇的魔术 不,是魔法。男人与女人来到洞臂,脚下的钢铁骨架也到了尽头,随后男人再一挥手,一道门赫然出现在坚硬的石壁上,还带着两节辅梯。 序列—空想家,真正的四阶升华者姚天临,几乎可以在最大的限度上改变事物的存在与性质。 但—— “天临,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多变几包烟呢。” 女人在门前驻足,冷不丁的问了姚天临这样一句话。 姚天临摇了摇头,看向面前昏黄色的旷野,星星点点漫在昼月下的枯树与风滚草之间,构成梦幻的戈壁。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纵使我用那些炼金材料整出一包香烟,一个男人,为了抽烟半夜去买烟,或是找别人讨要一支烟,找别人借支烟,找他人借个火,这些过程都体会不到了。”姚天临自顾自的说着,头看向上方那裂了缝隙的月,嘴还是没停下。“慢慢的,烟想什么时候抽就什么时候抽,没有任何阻碍和条件,什么牌子的烟随随便便都轻松变来,那烟还真的有意义吗。” “确实没有意义,就和序列—司命一样,它驱使我来到这,观察着时晴时月的昏幕。” 余诗轻轻说着,手中产生一簇流光,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余诗往前行着,男人没有说话,踏入黄昏之乡。 他们两个人影子渐渐模糊在姚诗的视线里。 他们是谁。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二章 失他 “我可以作为理由吗,不管你一开始如何”面前持刀的男人面色哀伤的述说着,黑色的大衣布满腥锈的血渍。 无论这样的场景重复多少次,谢馨然看见他总会莫名的失落几刻,幽邃的悲伤近乎将自己窒息。 好在这是梦中,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自己无限次的梦见他,梦见自己死在他的眼前,梦见他无比悲伤。 谢馨然想摆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梦,可每次入眠无一例外的都是这一样的场景,每次谢馨然得以喘息之时,周身已星星点点,一切即将破灭。 “你是谁。”谢馨然在自己生命消没的最后一刻,对着男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无数次。没有答案。看不到的梦旅尽头。 醒来。 “请去问询室。” 有些刺眼的灯光,十一点的钟,冷漠的电子音指示,睡眼惺忪的谢馨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好在这如监狱般的生活许多要求都有较为宽松的时限,自己还可以在这个简色的房间里洗漱一下,再去进行今天的问询。 “请去问询室。”头上的电子音再次重复了一下,这次女孩显然愣了一下,不过在那异色眼睛的女人给自己透露过得信息里,似乎只有接受问询这一种离开这座监狱的方式。 精美的食物,各项生活用品,无法向外界传输信息的电子设备一应俱全,甚至各项有些奢侈的化妆品也有,不逼自己吃任何药,比起监狱这里唯一的限制就是自由和有些单调的房间配色。 这里获得自由的方式只有不定期的问询与测评,对于这些测评,谢馨然可是头痛的很,谢馨然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谢馨然之外,其他的记忆一概不知,甚至说自己唯一的梦在此刻都是弥足珍贵的宝藏。 不死心的谢馨然也在这里搜索过很多关于这个监狱之外的信息,知道了世界之外有超自然的力量,自己应该是这种力量的使用者,不然不会被关进这座特殊的监狱。 可即使是所有信息都对自己公开,谢馨然也难以找到自己是哪起案件的犯人。对外的人,每次来问询自己时,对于谢馨然关于自己是谁的问题,只有一个答案,“自己想。” 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谢馨然也能明白他们的用意,自己要从原来的自己之中破开茧房,把那一层又一层的罪恶的事实与原因剥离,蜕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自己才能获得自由。可那样真的还是自己吗,谢馨然宁愿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错去接受自己的惩罚去悔改,也不愿从旧时的牢笼剥离之后,崭新的人生中再次面对那黑色的过去。 最后还有一种方式,自己去表演自己的悔过和遗忘,这也是如今的谢馨然一直在做的,尽管自己无数次的编制同样的梦旅,却从未和问询的人提起,当然,每一次的问询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再观察一段时间。 再观察一段时间,谢馨然一度厌烦这个词语,无聊的绥靖政策,自己哪一天彻底忘记一切,变成他们想要的模样大概才会被放出去。 不管如何,一切的终点就是问询,谢馨然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赤脚来到了房间,地面稍稍有些冷意,但还好,有时候外部的痛楚抵不上心里看见的一分。 今天坐在自己对面的还是那熟悉的两个人,谢馨然已熟悉他们的组合,一个有些朋克的女人和一个左臂有些奇怪的男人,谢馨然猜测他应该是在什么超自然战斗中受过伤,还有一个组合是一个异色瞳的女人,她给自己的信息会更多一些。 “开始吧。”女人轻咳一声,代表问询正式开始。 “姓名。”看见女孩予以点头回应,杨冰继续开口。 “谢馨然。”谢馨然有些犹豫,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回答不是这个名字的话,那个……会有什么不同吗。” “那个?哪个”朱之直接有些不明所以,却被杨冰轻轻拍了下肩膀。 “她是指那个以往的结果—本次测试到此结束,请再观察一段时间。”杨冰卡着嗓子用些许冷冰的电子音说了这句话,然后轻轻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端坐起来,撩起了额前的些许发丝。 “谢同学,对于你的情况我们都很关心,可有些时候自由也意味着危险,你要明白,接下来的问题不用想我都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没有记忆。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原因呢,这一切的原因如何呢。” “冰冰……”朱之刚想转过身来提醒在自己一旁的女人她不该对面前的人说这些话,却看见她在女孩低头沉思时转过头来,对自己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好吧,男人耸耸肩,表示这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你来,身侧的女人对他wink一下表示回应。 “原因,我在我能所见的信息里了解到这个世界是有超自然的力量的,现在的我用不太好的措辞来说是被囚禁在这里。从我的境况来看,我肯定是与那种超自然力量有些接触。”女孩停顿了一下,显然她的话不是一两句就能言尽的。“还是不好的那种。但我应该没有酿成巨大的过错,所以还有争取的空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女孩歪歪头,环顾着如囚笼般的空荡简色房间,自己在这里已经多少天了,356天,这个数字在谢馨然心中记得清清楚楚。 杨冰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简单的一句,“继续说。” “我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一年前对应的时间点近乎没有任何和超自然扯得上关系的,不难想象你们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去遮掩发生的一切,而在我所能见到的搜索下,一年前的现在,只有一件事,南城接触信息管控。我也是那个时间失去了记忆,来到了这里。”女孩拿起了桌上的水,猛灌了几口,脸色稍微有点红润,她在想自己多说些会有出去的希望吗。 “我在这里接受测试,同时失去了记忆,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我以前接触过什么不好的超自然力量,第二种可能是我身上因为接触过什么超自然力量拥有了超自然力量,现在解除了信息管控,我觉醒了这种力量,但是因为这种力量太过神秘致使我不愿想起自己的过去,失去了记忆,最后我没有被无害化处理,还被关在这里,只能是一个原因,这力量对你们有用,但你们无法确定能否控制我。”谢馨然无所谓的说着,同时也在悄悄观察杨冰两人的反应。 “你是不是有些想太多了。我们如果只是想救你呢。”杨冰淡淡的说着,脸上没有其他的任何表情,尽是惋惜。 “救我?我更觉得你们在防止我自刎。”女孩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病号服,无任何口袋,低头看了眼自己有些冰冷的脚趾,在纯白色的地面上,那样的不合群。 “这里只是监狱的规定罢了。”朱之有些着急的拍着桌子。 “我第一次听见这里是监狱。”谢馨然冷漠的说着。 “不谈这些,你如何能保证你内里不是任何天灾假扮的,你如何保证你没有被洗脑。”杨冰按住无任何挣扎的朱之,又冷静的问了句。 天灾是他们口里的那种超自然力量吗,或是他们的敌人,其实谢馨然对这座监狱没有太大的恶意,当她得知这个世界有超自然力量时,更担心的自己的安危,可这座监狱的存在又证明着有人在像蝙蝠侠一样对着所有超出控制的力量尽力进行着近乎变态般的管制,这样其实不坏。对普通人来说。 可坏就坏在自己不是个普通人,谢馨然百分百肯定自己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大概率和自己那个梦有关,可那种东西谢馨然真不好拿出来说,冥冥之中她有预感,一旦将其泄露之后自己那失去的记忆将再无挽回余地,再者,就算自己说了就一定能自证清白吗,还不如…… “你们大可以用什么致命手段来钳制住我,什么心脏周边的炸弹,什么爆炸项圈,什么针剂注射,就和那种影视作品一样,我宁愿担着那种风险去给你们执行任务,也好过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等待着一遍又一遍的再观察一段时间。” 绥靖政策是迟来的拯救,绥靖政策是慢性的死亡。 谢馨然无奈的笑了笑,打算喝一口水缓解自己的紧张,可面前的水杯空空如也,女孩只能举起又再次放下,水杯落到桌面,无任何其他杂音,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其他一切早已陷入沉默。 “不必那么麻烦。”沉默许久的杨冰面带笑容的拿出一盘VCD,插入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神秘机器,老式的胶片流转,发出些许难听的声音。 “看看这个视频吧,你会做出你的选择的,视频里的人,叫谢……” 在谢馨然听见那后一个字时,一切就破碎了,杨冰的招牌笑容在谢馨然视野里变得扭曲,崩坏。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三章 寻她 “哎,强子,你觉得老大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男人轻浮的摇着手中的酒杯,桌上是散落的牌与筹码。 “活蹦乱跳,吃嘛嘛香,张总有什么问题。”男人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糖,随意的清了清面前的酒杯,抓起面前带着酒味的牌,熟练的洗着。 “你不觉得咱老大少了点什么吗。”猴子接过强子递粉色的反正,过来的牌,自己看了一眼,便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眯缝着眼在桌子上翻出一个打火机。 “少了啥,他还能少个?”男人随意的开着玩笑,嘴里的酒气都溢在点燃的香烟之中,簇一丝星火,悼一丝落寞。 言毕,深吸一口,搓着手掀开了自和我说怎么样己的牌。随即笑骂一声,把牌翻开摔在桌子上。 “三不沾啊,喝酒的,喝酒。”猴子把新满上的酒杯推过去,自己也点了一根。“你觉得老大是不是缺点对女人的兴趣。” “啥玩意,对女人的兴趣。卧槽,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我真没见老大手机里有女人,已哥几个的关系,有意动的肯定就说了。这特么。”男人猛灌一口酒,迷迷糊糊的顺着猴子的说法继续延伸,突然眼睛一瞪,把猴子悄悄想混入牌堆里的牌翻开。 “耍炸是吧,借着说老大不喜欢女人来阴我一把,他妈的老大要不喜欢女人先把你刚了。 喝酒喝酒。”男人推诿着,把另一杯酒推向猴子。 “艹,喝就喝,要刚也是先刚你,现在不是流行什么“熊”什么玩意的。” “卧槽,你还知道这个,你他妈真恶心。” “不懂了吧,这叫未卜——” 突然推搡的两人的肩膀分别被搭上,张扬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老大。” “张总。” “你俩知道什么。” “我举报,强哥说你南通。”猴子率先举手。 “我没有啊,猴子先提的。” “牛逼。”张扬狠拍一下两人肩膀,从旁边拉了个位置,给自己也把酒倒满。 “怎么样,给你俩安排的可以不。”几轮下来,张扬坐在主位,翘着二郎腿,率先开口。 “可以可以,感谢老大,感谢张总。” “那绝对是真行”两人纷纷点头。 “安排到位就行,我还以为你俩对我不满意呢,那你俩记得一件事。” “老大你说。”两人一齐开口。 “赌酒可以,别碰钱,那东西沾上,脏。” 张扬说的有些狠毒,晕乎乎的两人瞬间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称是。 就在张扬刚刚说完之时,一阵巨响从门口的位置传来,有什么东西飞出去的声音 瞬间,最清醒的张扬拉过猴子,躲过飞进来的酒瓶,随即拽住两人,缩到酒厅内的边角。 辛辣的酒液,沾染着腥色的血,在几人面前瞬间炸开。 枪响,吼叫,尖叫,惊惧,复杂的与混乱的,在液血中弥漫。 “卧槽,什么情况。”猴子大口喘着气。 “嘘,最近南城乱的很。估计又是什么升华者。”强子也气喘吁吁的补充一句 “就是那群有超能力的人?不行我要拍张照。”猴子听完瞬间来了精神,拿出手机,悄悄把摄像头的一端伸出去。 “卧槽,你找死啊,被发现了把你宰了怎么办,老大你快劝劝他,老大?老大!”猴子顺着强子的声音一齐看去,发现本来蹲伏的张扬,突然一句话不说,这个人已经站立起来。 张扬所望的影子,满是风衣遮挡,只能依稀看的苗条一点的身形,可它手中的枪与刀却一点也不苗条,它从进入这里开始,就在无差别的屠戮所有人的生命。 “猴子,先别拍了,劝住老大。”听完强子在桌子底下的叫喊,两人一齐拉着张扬的衣角,想提醒他此刻并不安全,可张扬仿佛吃了什么迷魂药般一动不动。 没办法两人互相抽烟一眼,猛一点头,瞬间起身暴露自己身形,把张扬强压着拽下去。 可这一番折腾,基本上场内的人也死的,跑的差不多了,余下几个苟延残喘的,正在被那个风衣下的女人补刀。 为什么是女人,那种杀人的速度和姿势,更像是身形苗条些的女人所为。 张扬被强拽着拉下来之后,也逐渐变得冷静不少,比起那奇怪的吸引张扬先思考的是如何从这种困境中脱出,连同猴子强子两人一齐看向这里除了大门唯一的出口。 有些远了。若是刚才在乱战之中或许还有些机会,现在近乎是难以从这唯一的掩体中离去。 只剩一种办法。张扬轻轻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猴子,强子和自己从三种不同的方向撤离,时间是一分钟后,两人瞬间会意,可下一刻,张扬径直逃出掩体之外,朝着风衣下的女人大喊。 张扬本想说一句“嘿,孙子。”嘲讽一下吸引注意力,方便自己两个小弟撤退,可看见了女人,张扬口中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好久不见。” 有些迷茫的两人不知道自己老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按着原计划悄然离开,留下老大和那个恐怖的女人在尸山血海的酒吧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奇怪的是门外一个人没有,是有些骤然的黄昏。 黄昏分割天幕,铸就日月的彼岸,无数只告死鸟在盘旋。 剧烈风的扭曲着深渊的空气,一股自下而上的气流从脚下升腾,似乎有人在晃动巨鳄背上的尘埃啊饿)在。 紧接着整个天幕非晴非暗,变为枯槁的深灰色,一道缝隙自原初的黄昏分裂。 女人就走在巨大的裂口之下。背后是全身散发着荧荧微光的姚天临。 “余诗。这里很危险。我们……”男人看到了女人脸上的悲悯神情,本来急切的神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神色不定,他沉默的注视着自己的爱人没向远方。 沉默被她一句话打断。 “祂在呼唤。” 这是她在他的视野中留下了发最后一句话,影子消失在了尘暴之中。 “余诗!”男人大喊,髓质的气息蔓延,巨量的刺眼光芒将周围一片区域包围, ——绽放。 她口中的祂,并非天灾,而是她的序列——司命。救世序列之一,就是能感应有救世希望钥匙的序列。 作为余诗的爱人,姚天临自然也是知道的,可现在两人处于的不是什么现境,也不是什么实验室,而是一个切实的天灾的域中,看着面前另一股强烈的光,那不属于三阶升华者的余诗所能释放的力量湮没了周围的一切,覆过了自己所能控制的微光范围。 姚天临大骂一句,想着之前那群老东西嘴里的承诺都是屁话,自己与她都成逃亡派了,余诗还是要面临这样的命运,男人一遍骂着一边顶着光矢的影响朝着余诗的方向继续追备课/去。 息尘筑成的虚影消逝在他伸手的最后一刻,被尘暴分裂的空谷,姚天临彻底由光面走向深渊的暗面。 可她就在那,在那驻足,在那望向前方,命运应允之地,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倒在砂石与戈壁之上。 姚天临赶了过来,本来有些生气的情绪随着那个孩子,那个身边散发着些许微光的孩子,全然消失,他沉默的看着那个孩子,他知道在此刻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责任,该死的责任,沉重如山的责任就在他那有些皱巴巴的小脸上。可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姚天临没有阻止余诗将他抱起,因为她说了一句话。 “天临,我想我们的孩子了。” 血恨葬着阴谋与诡计,一切轰然倒塌,男人突然像被抽走魂一样,失掉了所有的力气,放下了用力握紧的拳。 “他,不会有未来的,先不说这该死的宿命会缠上他,在这绝境,他不会有未来的。” 姚天临有些木然的摇着头,嘴里断续的呢喃着。 “我们也没有未来啊,天临,你怕过吗?” “没有。” “我怕过吗” “没有。” “他怕过吗。” “也没有。” “你怕过吗,姚诗。”鸟人在影片结束的最后一刻,朝着自己身边的姚诗轻轻问道。 姚诗瞥了他一眼,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请问,姚诗,你是选择继续看下一场呢,还是选择另一场呢。”鸟人轻轻的笑了笑,身上的鸦羽随着影片的谢幕,悄然落地。当然,周遭的一切都黑漆漆的,没人能看得见这片羽毛,也没人能看得见另一片。 姚诗还记得一件事——诺伊尔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开始幻视幻听旧日的往事,可那是她的本体所经历的,不该是现在的她要经历的,除非是她的本体出了什么问题,那些不该属于的她的记忆在侵蚀她。 总是这样,一切都是单选题,姚诗想都不用想,面前的人肯定会让自己要么继续这场,要么另一场,一脸遗憾的说着人生就是这样,选择了一处,自然要放弃另一条路。 一切似乎都明了了,那个孩子就是姚时晴,一位天灾的幼体,也是现在自己面前的鸟人,断续的记忆已经连成脉络,似乎不必在注重细节。 可—— 姚诗还想多看他们两眼。 诗人缄默着叹息,走向另一个剧场。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四章 葬我 另一个剧场没有盛筵。 姚诗本以为过来会看到什么姐姐与妹妹的亲情戏码,或是诺伊尔对于查尔斯的印象从博学的兄长到杀人的恶魔的转变,可剧场空空如也,她的记忆与往事也如空荡的幕布空空如也,姚诗看着披发跪坐在剧场中央的诺伊尔,才知道自己不是来帮她埋葬自我的,是另一种——寻找自我。 有些时候,埋葬比寻找更加简单些,只需要打打杀杀就可以了,不像现在,跪坐的女人猛一抬头,姚诗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蓝色的水膜出现。 既要打,还不能杀。 姚诗还未来得及使用毒牙,水膜便以开始剥离自己的血肉,以至于姚诗的毒牙刚刚覆盖全身,就以遍体鳞伤。好像也不是个坏事,毕竟毒牙能以血存换位置,姚诗也能以血祭增强自己的实力,只需捎带着打架把毒牙遭露些许,又可以出奇制胜。 战斗的一切都如姚诗预想的那样,诺伊尔以袖刃为主,向着姚诗发起主攻,水膜牵制姚诗的行动,姚诗攻击水膜时,水膜炸裂,且以水刃凝成冰棱,减缓姚诗的速度。好在姚诗的甲胄足够强大,姚诗此前也见过她的一部分手段,这些攻击都还能招架的来,凭借甲胄带来的优势,姚诗还能与诺伊尔博弈。 可对面好歹也是个天灾,懂战术与格斗技巧的天灾,这些循序渐进的攻击只是在温水煮青蛙,姚诗更是不知道褴褛飞旋旅店里,她与祂的最终一战具体发生了什么,当黑漆的剧场里出现难以被爆裂水膜声音遮掩的海浪声,姚诗才发现自己已经掉进了祂的陷阱。 役海,诺伊尔的域再次出现,这次带来的可不是水膜的加持,以甲胄上的水渍与冰棱为锚点,新的水膜将姚诗覆盖,巨大的水压将姚诗身上的甲胄压缩至极,巨力的压迫下,姚诗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甲胄的痛楚。 近乎瞬间,姚诗身上的甲胄已经支离破碎,血祭,闪现,第二甲胄,亦或是收起身上所有的甲胄,以一处为锚点将水膜打破,这些都在瞬间的高压下失效,就连呼吸都被禁锢住,姚诗难以再行动分毫。 绝对的压制,姚诗触及到二阶中段,末端的门槛的髓质力量在这种威压下就如同纸张一般,一触即碎,或许这也是姚诗在没有外物加持下面对真正天灾的力量的情形,人与祂的差距除非是髓质等阶到达那一定门槛,否则就如蝼蚁一般,岂可螳臂当车。 真正的天灾,姚诗高速运转的大脑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大喊一声。 “诺伊尔,是你吗。”姚诗努力模仿记忆中的声调,他的身形是和自己相仿的,他的面貌和自己不同,大可以用年代久远来解释,不管如何,姚诗总要试一试,活着的机会。 事情坏就坏在诺伊尔的身形真的颤动了一下,被火红色埋葬的脸庞上晶蓝色的眼眸猛然睁开,望向身着风衣的姚诗,姚诗身上的压力尽数散去。 尽管现在姚诗有了缓冲时间,可这也意味着诺伊尔真的是记忆出现了问题,并不是别人操控的一个假体,亦或者又余一场幻梦。 查尔斯,查尔斯,姚诗紧闭双眼,回想着他的所作所为,好人,恶人,癫狂病态的医生,还是存于最后的理智天灾,他留给姚诗的没有几个好印象,断续的片段也难以将整个复杂的查尔斯侧写。 好在姚诗并不需要扮演一个完整的他,迷途之人在无艮的黑暗中不会期待着看到一个被蠕虫包围的大脑,各种杂色粘液弥漫周身,将一切理智吞噬,他们只会想要他们想看到的。 对诺伊尔来说,她想看到的查尔斯是什么呢,姚诗凝视着那蔚蓝色的双眸,极小的晶蓝色的视域里,姚诗隐约窥视到了那个雨夜。 再睁眼时,雨滴已落到自己的脸颊上。现在又该是什么幻境,亦或是一层套一层的梦旋,姚诗尝了一口脸上的雨,有些咸,像是某人的眼泪一样。 可这里唯一的人就在自己身侧,姚诗和沉默的诺伊尔在楼顶的屋檐下,望着不大不小的雨连同苍茫的天落成黑色的幕布。她蹲在姚诗一旁,把整个身子蜷缩在门侧的墙角。 姚诗自然是注意到了有些萎靡不振的她,在姚诗印象中,掌握天灾力量一直有些特立独行的诺伊尔该扮演的是白歌的角色,虽然没有那么三无高冷,但好歹也有她的几分影子,可现在姚诗愈来愈觉得身侧的女孩有些谢馨然的那种没人管的小孩的性格。起码现在如此。 现在,现在又以身入一场无垠之雨,姚诗窥得天侧一角有几只黑影闪过,想必是姚时晴的手笔。想到姚时晴,姚诗忍不住疲惫的低下了头,也学着诺伊尔的样子蹲了下来。 姚时晴到底是谁,姚诗也只是依稀有些印象,现在这里的谜团互相套嵌着,自己的父母和姚时晴的身份有些关系,姚时晴的身份和父母的信息又与这座迷宫有些联系,迷宫亦与姚诗和诺伊尔此次的任务脱不开联系,反而诺伊尔这里的记忆相对独立一些,最容易解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真的容易解决吗,姚诗看着沉默的她,那火红的长发已不再燃烧,渐渐在雨中熄灭。现在是她的回忆里,还是她本源的内心里,亦或是下一场梦,姚诗全然不知。 一切的疑问只有面前这场雨或许能给出答案,可雨也能将一切答案冲刷。 “姚诗,你见过你的父母吗。”她悄悄地开口,声音顺着雨珠,正如一滴雨从昨日的铁皮上坠下,顺着屋檐,沿着锈管,蜿蜒曲折的化成水的湮粉。 “没有。”姚诗不再看向诺伊尔,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望着这场雨。“我出生之后他们就不在了,存在于记忆里却从未见过的两人,对我来说还挺神奇的,别的小孩小时候都有父母陪着,盼望着爸爸妈妈给自己过生日,盼望着要一些礼物,盼望着他们开心,而我盼望的只剩下一条,他们回来。” 姚诗看着诺伊尔干笑两声,两人的亲情小故事在此刻只能算是地狱笑话,在肆虐的南城与天灾遗境中,谈些完美的感情总是不切实际的,谁都有份深邃,谁都该把这份深邃埋在心底,可今天诺伊尔似乎不守规矩。 “我有个姐姐,她陪着我,她照顾我,她死在了我的面前。死在了旧教手上,然后她的男人要不惜代价的把她救回来,我就开始帮着那个男人,杀人放火,篡夺别人的实验成果。役海的种种罪行,皆经我手。” 诺伊尔伸出自己的双手,脸上不显悲喜 “然后呢。”姚诗没有看向诺伊尔,他懂她的习惯,因为自己也是如此,他懂那自己同样也会这样的卑劣面,想要突出强调一件事时,总会扯些前因后果为自己来—— ——开脱。 “诚如你所见,我是假的诺伊尔,只是祂的一个分身,其实我一开始的意义只是作为她再活一次的载体,我将美好与成长交付与祂,祂将权柄与自由赐予我,当然,我也是祂对你的报酬。 后来我觉得你很好,喜欢你大概也算一种活着的意义,这样一天一天,就算作为祂对你的报酬,对我来说这种存在的意义也不算太差,可现如今祂呼唤着我回去,并许诺我自由,我不知该如何选择。”诺伊尔说罢站起来,正欲迈入雨中。 姚诗看向她,看向她的背影,她口中的话语代表着所谓分身的背叛,可姚诗也知道,这份背叛是祂应允的,否则祂分出来一份傀儡就好了,何必要将一个完整的诺伊尔塑造在深渊里呢,只有诺伊尔选择了背叛,她才是新的自己,真正的自己。 这是祂欠她的,祂欠自己的。 姚诗拍了拍诺伊尔的肩,雨已将她的前身淋湿。 “背叛也好,继承祂的一切也罢,为这些事犹豫,不是我认识的你,如果你是想为你自己的选择寻些心理安慰,那我只会觉得你虚伪,如果你是真诚的想说出你的想法。那你不必这样,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没有任何人逼着你,祂也是一样,祂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姚诗先一步迈入雨中,转身回望,屋檐下的她许着星星点点的微光,模糊映射着舞台上逐渐熄灭的火焰。 海浪轻轻起伏,灯塔摇摇欲坠。舞台交织雨夜,雨夜复涌役海 “如果我选择让祂回来,你会伤心吗。”熄灭的木柴剩一点点火星。 “会,你算我的朋友,祂不算,我不想看到你亲手将自我埋葬。” 雨过了很久,舞台之上,蔚蓝色的刃抵着姚诗的脖子也很久,直至无形的血流干,最后一滴雨停息,姚诗终于听见她开口。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诺伊尔。”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五章 棋局 他坐在他的对面,黑影婆娑着两人的脸,好在他的脸上有着那熟悉的面具,和透过面具摄人心魄的眼神,这一切让姚诗明白,他并非面前棋盘上的冰冷棋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们该谈谈你和我了。” “我们该谈谈棋局了” 两人同时开口,随即姚诗对面的男人,笑了笑,推动了面前棋盘上的棋子。 “姚儿,不要这么简单的就直切主题,把节奏放缓一些,你这种发问方式就像是电影开头主角就复仇成功了,一本侦探小说开局就告诉你了凶手,一场旅程还未开始就到达了终点。放慢些,享受这场棋局,毕竟你还有选择棋子的权利。” 棋子?姚诗此刻只觉得面前的人冰冷残酷至极,或许在他们这种执棋者的眼里,棋子的生死苦乐都不值一提,即使是生命坠亡也无外乎谁的博弈更胜一筹罢了。 “我不会下棋。” 姚诗咳嗽了一声,冰冷的拒绝了面前的男人。 国际象棋,姚诗根本没接触过,不知道这种竞技游戏的的规则,在此刻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学习,况且,他高高在上的语气带着些嘲弄的意味。 “我并非是要嘲弄你不懂,一场棋局罢了,规则只是基本盘,将对帅,兵对兵,以子兑子,换成象棋也是一样的,我只是想用这盘棋给你解释你我的处境。” 你我的处境,姚诗开始斟酌这个词语,对于面前的姚时晴,姚诗是能想起关于他的些许记忆,一切的线索也在刚刚到舞台上链接,可关乎两人的一切姚诗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关键点。以点成线,线也以点断,更何况现在并不安全,一切都乱糟糟的,都包括姚诗自己的身世现在也是不清不白。 “真是一场乱棋。”姚诗与面前的男人一同呢喃,随即男人的手中矩阵闪烁,生出一支酒杯,杯中酒液微荡。“乱不可怕,我遭遇过得棋局比这残酷无序的多,对弈的人不指一个经历过,棋盘上没有棋子只有一个主帅遇见过,赢下棋局之后棋子只剩主帅也常有,这些都不可怕,棋局——” 男人故意的停顿了下恶魔的低语,声调陡然上升,饮下手中的酒液,似乎是以往弈者的血。 “你知道棋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话语响完,姚诗突然感觉到什么悸动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连动着血液都瞬间停滞,一只该死的乌鸦深锁在茧房里的场景幻视在自己面前——一瞬间。 “你的对手,过程与手段并不重要,最后的结果才重要。”姚诗并没有掉进男人构造的逻辑陷阱,怎么可能享受过程,下棋的人以身入局,以子兑子,无论多阴险的谋略与手段追求的都是唯一的结果。 “说的对,下棋追求的唯有一胜罢了。” 姚诗再次正视面前的男人惨白的皮肤,精装的着装,和那熟悉的坐姿,和自己模糊记忆中的姚时晴分不出什么区别。既然没有区别逻辑就要继续向下,那么他所述的手段与棋局,结合他现在的环境,似乎他在与一位天灾对弈。 是黄昏之乡的天灾还是此地黄昏号的天灾,姚诗依稀在记忆中检索关乎祂的记忆,似乎祂的位格很高,似乎一些小的天灾祂还瞧不上眼,那应该是黄昏之乡的天灾。 一个囚于梦境的人还在奢望博弈造梦之人。姚诗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了。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我不择手段,把话题回到这场棋局,你想讲些什么。”姚诗看着阴影里的他轻轻用手指摩挲着酒杯,半躺的身姿如同轮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男人饶有兴趣的用手指的矩阵点起一簇明火,他看着姚诗的眼睛,不屑的笑了笑,只不过嘲弄的方向似乎是自己。“算了,故事太老套了,换个方向,你还记得有人和你讲过的“剪枝”吗,也就是宗族最常见的“同族相食”,最滋补的血食。” “你们天灾也是这样?”姚诗微微皱了下眉,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脉络似乎有什么开始成型。 “你说对了一半,我们不只是这样,还要更残酷些,省略了一场战争的过程,只剩下等阶高的吞吃等阶低的这种趋近于完全的优胜劣汰。” “那你属于。”姚诗看着面前的男人,想着他以往的言行,推测着故事的脉络。 “自然是等阶高的。”男人平淡的说完,突然语气及其冷漠的补充了一句。“我承诺了他十五年。” 姚诗看着脸色骤变的男人,想到了深埋的一些记忆。役海,分裂成边浪,沉默的男人与分割的海中独行。姚诗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瞅着这面镜子里闪过的内容,脑中的记忆不断苏醒。 “我是你爹……” “姚时晴……” “大群之主姚时晴……” “你信命吗……” “你有的是时间……” “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姚诗顺着镜子逐渐完成自己的侧写,可在最后一刻完美无瑕的镜片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又是那幅场景,乌鸦困于囚笼,身形和姚诗一样的人深锁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茧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想什么呢,还要不要继续听了。”男人打断了正在犹豫的姚诗,继续自己的述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拥有这份怜悯,按理说天灾都是无任何感情的毁灭者,但那时的我确实是许诺了祂十五年。十五年,祂能超越我,我便赴死,祂若超越不了,祂便赴死。”男人继续说着,眼中观望着的早已不是姚诗,而是酒杯中的酒液。 “可笑的是,我学会了怜悯,祂学会了欺骗,每个天灾都有自己晋升路线,祂竟然为了自己的苟活,身为大群,把自己的晋升路线换为—篡权者。”男人用力攥着手中的酒杯,酒液在力的作用下保持平衡。 “他不为了晋升,也不为了活下去,只为了将我杀死,篡夺我的“权”。”男人将杯中最后的酒液饮下,“最终,我死在了黄昏之乡,这是我的故事的结束,你的故事的开始。” 姚诗聆听着,聆听着简单的背叛与死亡,甚至关乎自己的那一段故事姚诗也懂得清楚,自己年幼时,父母就去往边境,因为别人陷害或是其他的原因,不得不走入无法回头的黄昏之乡,遇上了将死的姚时晴,将祂救下,与祂签订契约。一个,关于自己的契约。 “谁让我的父母于此境地的。”姚诗沉默着听完一切,问出了唯一的一个问题,他的手在发抖。 “……净除机关。那场动乱与浪潮皆与他们有关,我问过你的父母,他们不愿意告诉我内情,可在他们最后那段时间里,也是净除机关一直在骚扰和攻击逃亡学派。” 男人严肃的说着,他能感受到姚诗那股仇恨。 “为什么……”姚诗有些难以置信,可想到了南城与天灾对弈时,“龙”的出现,将谢馨然的胸口完全洞穿,那股怒火在燃烧着姚诗的理智。 无法控制,无法接受,用尽一切力量也无法保护她的无能感同愤怒一齐摧残着姚诗。姚诗看向男人,双目血红。 男人也没给出答案,火焰由盛及熄。 好在成长唯一教会自己的就是接受失败,姚诗的眼神又恢复到如初般的冰冷。 男人手中的火熄了,似乎故事的脉络都已经完整,而杯中酒液已空,这段故事会也该结束了。 “不,这只是旧日之事,还有未来的故事。你要复仇,我亦要复仇。”男人靠向姚诗,眼里充满新的火焰。 “那日的契约内容我与你讲过,想逃离,还是想成长,我都应允你权力,如今,先帮我将祂从权力的王座上扯下来。”男人伸出手,伸向姚诗。 “你那天为什么离开了。”姚诗看向那个熟悉的人,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与祂决战,我在南城与祂打过一场,如今是最后一战,结局也显而易见,就和纠缠昼夜的黄昏一样,我俩不分上下,等待着有人来将一切的乱序终结。” 手仍继续伸着,那个姿势只等着姚诗将祂的手握住,与祂一齐前行。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姚诗的眼神中充满悲悯。姚诗此刻亦处于无水役海之上,一半水潮洒满日光,一半海浪铺满月光,唯有此线漫步在黄昏,日与月完美孱弱的分割在黄昏之中,只要姚诗稍稍倾斜,一方便将坍塌。 “祂能窥探我的想法,我也能窥探祂的想法,那时的你还没有入局的资格,只是一枚棋子,为了不让你成为弱点,不让祂对你下手,那天夜里我离开是为了——你我互相遗忘。” 听完之后,姚诗瞳孔骤缩,幻想中的场景映射到了现实,他开始冰冷的注视着在月光中的男人。 而在白昼中还有一个黑色的,巨大的茧,承载着棋局的另一个人。 姚诗笑着伸手,握住了那只手,瞬间手中的毒牙迸发,黑色的液网将面前的男人吞噬。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六章 非你 “跟我来吧。”姚诗面前的祂伸出手,嘴里轻轻念着某些诗文。 姚诗把手伸向男人,脸上带着悲悯与欣喜,下一刻,手中的毒牙突然暴起,将面前的人包裹,流质的甲胄将所有空气挤压而出,以坚硬的甲胄将其吞噬,拖入毒牙的囚笼,铸成新的茧。或许他会反抗,可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在识破他的阴谋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就已经破灭。 姚诗望着那个黑的茧,等待着祂消亡的那一刻,可筑成茧的流质毒牙逐渐变得干瘪,随后皲裂,最后炸裂开来,一个黑色的幽灵出现,掌心之中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姚诗再想发动攻势,身体被洒落的酒液构成的矩阵牢牢钳制住行动,只能看着那个燃火的幽灵不断靠近。死亡,简单的被毁灭接踵而至。 好在那种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姚诗还未来得及行动,心悸就连同恶寒与冰冷使得姚诗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放弃了那种想法。 这是源于甲胄的本能畏惧,也是最好的警告,警告孱弱之人放下自己未开刃的武器,被惊醒的姚诗,瞬间冷静,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好吧,祂不是人,也可惜祂不是鸟人,在姚时晴被人在自己的记忆揭露之后,此刻面对这种棘手的场景,姚诗倒是怀念起来,那个鸟人,毕竟有祂在,自己好歹心里有个底,能知道自己招惹的都是什么样的怪物,现在的姚诗只能见机行事,走错一步,即是无法挽回的深渊。 姚诗最终握上那双惨白的手,展现出一点释然,欣慰的神情,好似找到了归宿重新燃起信念的感觉。 可笑的表演,姚诗自嘲的想到,但又不能外露出分毫不满,直至看见祂那带着些许满意的笑容,姚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两人掠过一处阴影时,姚诗与祂的神情都在那一刻变得更加冰冷,随后恢复如初。 真是一场好棋,姚诗看着前方和姚时晴几乎分毫不差的背影,一个像姚时晴,但绝对不是姚时晴的人,应该就是祂口中讲述过得故事里的人,那个窃权者。 祂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加上现在姚诗对姚时晴的记忆也只是部分,姚诗完全找不到祂的破绽。直至在祂说出,他与祂能互相知晓对方的想法之时,姚诗才有了决断——祂抄了姚时晴的所有记忆,来欺骗自己。 这句话是锚点,支点则是祂说了这么久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亦或是取得姚诗的信任,直到现在,祂都没有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姚诗分毫。若是姚时晴在,起码姚诗不会与几人分开,诺伊尔现如今的处境,他也能给自己交个底。 自己如何破局,正如同祂所说,两人现在的处境都很尴尬,以现在黄昏之乡的环境是月阴更盛一些,那么说明祂更占些优势,那么祂能自由活动,姚时晴被困在茧房只能显露些许虚影也能解释的通。 有了这些先提条件,姚诗就可以推测祂占领优势之后,为了完完全全的打败姚时晴,亦或是要完成自己的序列—篡权者,不得不装作姚时晴取得自己的信任,毕竟姚时晴现在的权柄与羁绊多了自己一项,作为天灾级的序列,一个窃者,想要完全替代原主,自然也离不开自己这一环 姚诗看着祂与他无异的背影,只能感叹一句可悲的窃者。 “我们接下来去哪。”姚诗朝着面前的背影发问,顺便打量着祂手中的灰色火焰,那不带多少光的火,弥漫着髓质的味道。 “回去,现在还不到时候,当你见到那个窃者之时,我会教你怎么做的。”男人沉声说道,面前也出现了一个拐角。 “窃者?祂还没死。”这时的姚诗打算顺着祂发逻辑乖乖发问就好,说起来,祂倒是也胆大,敢于将自己的信息与弱点完全暴露。 “没有,相反,是我更逊一筹,但是祂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祂只有窃到我关乎你的那部分权柄之时,才能完成祂的进化。这是祂的贪婪,也是我唯一的机会。祂一定会联系上你的,一定。”姚诗听着祂全盘将自己的弱点脱出,步伐不由得慢了一拍,这也被祂所察觉。“姚儿,在想什么,想祂替代我,还是我扮演祂。” 男人专过身,与姚诗般无异着互相打量着对方,思虑着双方不多的信任。 “没有”,姚诗摇摇头,“这个时候乱想只会形成你扮演祂祂又扮演你的猜疑链,无论如何我也只能找一个人先信着,再说了另一个人不可能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吧,即使和你一模一样,语气什么的也不可能和你完全相像,我刚才在思索诺伊尔该怎么办。”姚诗很真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表露了自己无法完全相信他,事实上,姚诗在暗示祂,只有祂吐露点切实的利益,自己才能相信祂。 “不要轻视天灾,姚儿。说不定出了这个门,再见到我时就是祂扮演的。”男人来到姚诗一侧,朝着唯一的门遥望。 “牢诺能救回来吗。” “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诺伊尔,选择权在你,姚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乖巧听话的,还是高冷的,亦或是那个把刀抵在你脖子上让你吃了一亏的诺伊尔,我都可以通过这个梦境让她的状态暂时恢复到你想要的模样,剩下的要等我结束与祂的博弈之后才能给予你权力。”祂随意的说着,把手轻轻搭在姚诗的肩上。 姚诗点头应着,看着祂靠过来,为自己带上一件钥匙项链,一点点微光依稀可见那熟悉的眸子,一点点声音带起祂那如侍者的西装。姚诗警惕的同时还带着些冰冷和鄙夷,连报酬都是临时性的,怪不得只是个卑劣的窃者。 “就是出了现境之后的那个吧,我相对更喜欢一张白纸。”姚诗说着,整理整理衣服,推开面前的门——和无数梦魇里自己经历的一模一样,带着那特殊的纹路。 此刻姚诗也不得不怀疑,是否祂就是真的姚时晴,毕竟连这种细节都是注意的到,姚诗无法想象一个人偷窃另一个人要模仿到什么程度,可正如姚诗自己所说,想来想去都是无休止的猜疑链。 姚诗还想回头,再看一眼“姚时晴”,想看看在最后的时间里,他有没有什么破绽,下一刻,门开了。 姚诗睁开眼时以为自己视力出了问题,一切都黑漆漆的,仔细想想姚诗就释然了,不过是从一个黑盒子到了另一个黑匣子。 胸前的钥匙挂坠微微发烫,姚诗意识到刚才的一切的确发生过,放出的毒牙也能感知到不远处的一个熟悉气息让姚诗再次确定刚刚的一切和她的身份。 黑暗中,姚诗靠向诺伊尔,稍微有些紧张。他怕她以剑冰冷相向,亦惧她如木偶般毫无反应。 “姚儿。” “我在。” 空气中声音煨出的气流流速缓慢,依稀勾勒着她的气息。姚诗凭借毒牙能看见一个矮一些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踌躇,彷徨,还有些恐惧,在姚诗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在女孩身上感受到这些情绪。 来自侦探的本能让姚诗为现在处境的诺伊尔做着侧写。那是两个人,一个囚笼里的,一个囚笼外的。 囚笼外的人画了什么纹阵,颂唱什么咒语,最后祭上自己的献血,随后囚笼里的她陡然出现,于黑色的囚笼里凝望着面前光鲜亮丽的世界。 “我是谁。”她朝着囚笼外的人发问。 “你是我。一个自由的我。”囚笼外的人泣着血,为她打开囚笼的门。 她看着囚笼外的世界,走出囚笼的那一刻,身上的光影没了黑与白,任由界外的世界将她染上一点,一点的色彩。 姚诗看着面前的诺伊尔,叹了口气,本体的死亡于她并不是充满各种其他的意义,为的只是一种,母亲的死亡。如果以姚诗的侧写来看,诺伊尔本体充当的角色是,也只能是一个母亲的角色,诺伊尔的生命乃至色彩都是由她来构筑,现在,祂以消亡。 祂为什么要生下诺伊尔呢,姚诗想到那个把刀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女人,从役海中脱出源于自由,生下她也是为了自由吧,不被天灾,不被役海,不被现境各种势力锁挟持威胁,希望有人替自己活下去。 “好点了没。”被泪润湿的女孩抬头,发现姚诗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肩,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悲悯似乎已经被他窥视,一点点羞愤带着那决堤的悲伤自眼睛涌出,他在她坠下之前,将她轻轻抱住。 她的痛苦,姚诗不但能感同身受,似乎还能更加深入些,旧日的风早已将那颗腐烂的心婆娑的千疮百孔。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七章 迷局 诺伊哭了好一会。 姚诗能听见她在自己面前以及其压抑的声音在啜泣。姚诗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她的模样时终叹一句弱小与无力,只得轻轻的拥住她,不让她勉强维持的形体与那可悲的自尊坍塌。 究其仇人,无非是南城那位没死绝的天灾,姚诗最初的见过那一位的,听说本就是个遗冢,因何原因复活了一次,自己与白歌一齐杀掉一个,现在又生一个,苏醒,降临,招些拥簇,恶心的手段层出不穷,可姚诗也明白,南城的力量做不到检测每一个人内心对于权力与力量的渴望,想要将其铲除殆尽何其难也。 白歌倒是一直在践行此道,以血兑血,以权碎权,为了南城,把所有的剑刃都挥向那位天灾,姚诗不由得想起白歌面对祂时的决绝与仇恨,回过头来看,诺伊尔与她的坚强一般无二,最终也会抬起头,将所有悲伤埋种,为仇恨生芽。 “我们走吧。”诺伊尔抬头,她哭完了,眼睛还有些红,一脸平静望着姚诗,眼神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姚诗能感受到源于她的仇恨薪火微微的燃烧。 只要这份恨在,短时间内她起码会保持活下去的信念,活的好好的。 说起来,她倒是越来越像人了,姚诗望向黑暗深处,似乎自己之前从未想过人与天灾的区别,现在…… “时间到了。”诺伊尔又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姚诗再看向她时,留给姚诗的只剩下一个挺立的背影。 哭,哭也算时间。姚诗跟着她在黑暗中行进时,脑子里冷不丁的冒出这句俚语,自己又因犹豫和徘徊浪费多少时间呢。 两人步子很轻,速度却不慢,姚诗的几个念头泯灭,她几声轻叹,两人又来到门前 “我来。”姚诗开口,她点头。 姚诗不知道此刻外边的世界已经如何,其他几人情况怎样,又过了几个回合,终究把门一推,骤然出现的光与景让姚诗恍惚了一会。 些许刺眼的光耀下,姚诗感受不到噬声者的存在,同样的,光完成的通路姚诗感受不到上下左右的任何区别,一个迷宫,甬道两侧全是门的迷宫出现在两人面前,无一点线索。 姚诗望着别无二致的左与右,突然想起,这地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只是先前没有那么充足的光线,几人只能迟缓的行进着,看到的,感受到的,不过一条甬道,几扇大门,现在视野开阔了,整个迷宫的全貌开始向姚诗和诺伊尔展露獠牙。 “牢诺,你怎么看。”姚诗随便说了烂笑话,也不指望现在的诺伊尔能接的上自己的茬。 “这不奇怪,或者说之前我就察觉到这里如迷宫一般无法辨别方向,暂无任何线索,但你还记得我们来此地的目的吗。”诺伊尔的声音仍有点沙哑,当她再次开口时,迅速咳了两下,调整自己的声音。但姚诗并不觉得她的心理已经完全无碍,她现在这样急于与刚才略显窘迫的自己切割,还没到不在乎的阶段,可反过来想,也可能是她真的已经放开了。 “引擎,黄昏号的引擎。”姚诗早就想到了答案,但是等了一会,想看看她的反应。 “现在出现了迷宫,恰好代表了一件事,祂无论是想围困我们也好,还是想拖住我们也好,这里有祂不得不困住我们的理由。”看着诺伊尔再无什么迟疑冷静的向下,姚诗也放下了对她状态的担心。 “迷宫里也该有些宝物,你觉得祂会把引擎藏在迷宫的终点吗。”姚诗朝着诺伊尔发问。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这里似乎还不是祂的杰作,只得算是拖延时间的办法,因为迷宫对升华者来说,只能算是新手课程。”诺伊尔眼神示意姚诗一下,姚诗点点头,开始警戒,而诺伊尔手中的蓝色纹阵开始聚集周遭的蓝色流光星点,在一阵低声颂唱之后,手里的波纹炸裂开来,手中所有的流光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诺伊尔的序列连同域都是役海,那些星点像是役海对于此地伸出的触角,能最大限度的探索每一方向,如果说这是祂的杰作,只能算是低劣与平常,如果是祂假借这个黄昏号改造的研究所的地形复杂,再放几只怪物呢,编织一个精心的陷阱呢,姚诗看向皱着眉头的诺伊尔,心理有了答案。 “怎么样,牢诺。”姚诗朝着诺伊尔问道。 “似乎每一条道路都能通向一个尽头,每一个尽头都有一只怪物。”诺伊尔看着手中蓝色光芒开始黯淡的星点,摇摇头。 “你能感知到最强大的那只吗。”姚诗紧接着发问。 “你如果是这个关卡的布置者,你会把最终的出口和奖励放到最困难的地方吗。”诺伊尔把头发向后绑起,朝着远处眺望。 “首先有个前提,祂的力量与我们的相比差距有多大,知道这一点,我们才能推测出这个地方的作用到底是拖延我们还是杀死我们。”姚诗提出自己的观点,剩下的话也不用自己讲全,目的是杀死,那么把最终的宝物塞到最难打的boss上,最好下一刻boss就出现,然后用足够强大的力量将姚诗和诺伊尔碾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是拖延时间的话,诺伊尔的手段祂也应该有些了解,那么把最终的奖励随意塞到迷宫的一隅似乎更能拖延些时间。 至于问题的关键点——祂现在的力量,姚诗想起来祂也好,姚时晴也好,两人现在处于一种及其微弱的平衡之中,如果说杀死自己能结束战局,那么敌人一定会不惜代价的杀死自己。 “答案目前是拖延时间,那我们该如何分辨……”诺伊尔自是知道姚诗的某些想法,如果是另一个答案两人决计没有现在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应该会直接进入战斗状态。 面对诺伊尔的提问,姚诗突然想起刚刚鸟人透露给自己的,祂也需要自己的力量,祂一定会再次出现。那么姚诗和诺伊尔只要往前行进,就很大可能遇见祂,如何把这种可能性放大呢,要找更加危险的地方,逼祂出现。 当然,最后的结果也可能是祂所剩的力量不多,为了将姚诗故意诱入陷阱,所布下的局,但这种情况下,入局总比坐以待毙好的多。 “朝着最危险的那条路走吧。路上我们也可以多搞些事情。”姚诗奠定了主基调,同时,他也在想,“姚时晴会什么时候出现。 诺伊尔不置可否的望向前方,眼神有些呆滞。 “牢诺,还剩几分力气?”姚诗看向诺伊尔,此刻的她,谈不上狼狈却也剩不了几分力气,姚诗需要知道她的底线。 “最多一只同级天灾。”诺伊尔摆弄了几下手中的光簇,很快找到了方向,刚刚还在发呆的她,此刻似乎不愿多待在这一秒。 够了,姚诗只是在心里回应了诺伊尔,并没有出声,继续跟着她往前方行进。 不知其他道路如何,但两人在这条最危险的甬道中行进了几刻度的时间,周遭终于是发生了些许变化。 甬道两边再也不是隔一段距离出现的同样门,一些奇怪的涂鸦附着在青铜色的墙壁上,甬道中终于出现了些色彩,替代了原本的门。 青铜制的墙与门,纹理斑驳着岁月的锈蚀,如今从此刻的分界线向前,周遭变为更古朴的壁画,不是如后方般无数门林耸立般重复的作画,是顺着甬道的深入在发生切实的变化。 “需要休息片刻吗。”诺伊尔站在分界线之外,向着前方略有些起伏的甬道眺望,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姚诗自然是明白诺伊尔的意思,她看到的与姚诗的视野相同—前方甬道的两侧再看不到其他的门,但关于噬声者的规则姚诗此前并没有给出答案,现在她与他,还要防备噬声者吗。 姚诗也停滞住了脚步,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到目前为止对于噬声者姚诗还未窥其全貌,在那个“姚时晴”嘴里,关乎噬声者的就那几句,后来也没有透露半点信息。 等等,姚诗突然想到,其余几人根本没有从噬声者的房间里出来,但现在诺伊尔似乎完全没有那几个人的记忆。 “牢诺,你还记得我们来时是几个人吗。”姚诗的声音有些颤抖,这种记忆的把戏早已不是第一次。 “两个,就你和我啊。”诺伊尔回答的十分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这个时候越是平静,就越是可怕。“你是说,我们还有其他同伴但我们没了记忆。” “回答正确。”姚诗简短的声音与无法从来时甬道的方向移开的眼神让这个问题的答案更加扑朔迷离。 诺伊尔很快意识到姚诗的表情代表着什么问题,她发现姚诗死死的盯着来时的通路,几个人影突然在后方出现。 来时的甬道几乎是一马平川,诺伊尔也能看见那几个影子,三个人似乎在被什么追逐。 “剥离,有些东西完全被剥离了。”姚诗喃喃自语。“你还记得时间吗。” “时间,什么时间。”诺伊尔的眼神里满是茫然。 “噬声者出现的时间。”姚诗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关系,都一样的。”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八章 剥离 “剥离。隶属于天灾的权能,能将个人,团体,乃至社会性力量对于一个人的认知,记忆,存在全部抹去。”男人坐在桌前小声说着,手指轻轻敲打着铁质的桌面。 面前是空荡的箱子,一旁是噼啪作响的壁炉,周遭响着来自唱片机那漫长枯槁的调子,暖色的火在炉子里被烧的很亮,唯一的光孔外的黄昏又附给其一层辉黄。 “阿诗,我们还有食物吗。”男人念叨着,念叨着,有些心烦气躁摸了下口袋,可手在半路上停住了,烦闷的心情化为一声叹息。 “还有些豆子罐头,其他的也没有了。”余诗在房间的一隅,翻找着另一个橱柜。“你不是还有炼金术吗,食物即使难吃些,也没关系的。” “那些食物只能果腹罢了,都怪这该死的权能—“剥离”。”姚天临起身,想把此刻显得烦人的旧唱片给关掉,可看见唱片旁床上的人影,又收住了动作幅度。 “剥离?剥离什么?” “一些新发现罢了。反正也没有解决办法。”姚天临本还有些烦躁,可看着余诗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便挠了挠后脑勺,换了个态度。 “讲一讲。”余诗来了些兴趣。 “首先一个问题,阿诗,你觉得那群老东西为什么会放过我们,况且现在的我们手中还握着那么重要的钥匙。”姚天临并没有直接回答余诗,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说完后还特地望了一眼床上的人,躺在那里的是一个沉睡的小孩,一个天天摆着个苦瓜脸的小屁孩,救下他这么久了,似乎他也不会说话,和个闷油瓶一样,可那是余诗司命序列指引的救世钥匙,怎么看来他那具瘦小的身躯都有着巨大的意义。。 “良心发现总是不可能的,你的意思是我们被某个天灾使用了你所说的剥离这个权能吗。”余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色稍微有些难堪。 “恐怕是这样的,除非还有一种可能。”男人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低沉。“那群老东西已经死没了,“最后伊甸”已经启动了。” “怎么可能,他们要是都死去了,那人类……”余诗很识趣的收住了后面的话。 “只是一种可能,阿诗,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不必那么悲观,更多的可能还是我们被宿居这里的天灾使用了“剥离”。”男人和阿诗去了另一个房间,这里的墙壁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各样的公式,房间中央是各式的仪器。 “你是怎么发现剥离的。”余诗换了个问题。 “你记得“逆模因”吗?”男人边说着,边将一张荧幕拉开,手中拿起一个遥控器似的物件。 “以遗忘控制天灾的传播,现境里我见识过统辖局使用这种手段,不过这和剥离有什么联系,剥离也能使别人遗忘吗,然后以控制认知达到剥离的作用吗,但那些天灾貌似没有统辖局那种炼金造物,除非是精神系的权能。”余诗轻轻的用指甲敲着沙发的纹理,一点一滴的噪音代表着她的思考。“不对,剥离你说过的,是种权能。” “对,权能,所有的一切归诸于他们在研究逆模因时发现的一个概念。“观测度”。”姚天临说着,手中按下按键,面前的荧幕上出现一张ppt。 “以新概念解释新的概念这是不对的哦,姚博士。” “观测度这个概念早就有了,在影子城市的时候就有了。”被余诗这么一质疑,姚天临脸有些发烫,但还是清了清嗓子,保持老师的基本素养。 “嗯嗯,姚老师请讲。”余诗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观测度意为你被别人被社会观察的重要程度,一个普通人,正常的观测度为1,一个领导的观测度为3.5,一个明星的观测度为10。”面前的ppt切出不同的画面,印证着观测度指数,“这个数据并非只是说你的受关注程度,某些天灾的权能是以观测度为基点实现的,比如一个人经常一个人,无父无母,没有任何社交,那么他的观测度很低,只有0.几左右。” “剥离,是指将一个人的观测度降到很低吗,这样看来,天灾似乎只能从一些客观因素上影响观测度,比如世界毁灭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余诗立马举一反三,可姚天临笑了笑,摇摇头。 “天灾是可以主动影响观测度的,祂可以耗尽自己所有的影响只注意你一人。”姚天临伸出一根手指,脸色十分冰冷,因为如果他的推论正确,自己和余诗被一位天灾完整的盯上了。 “被天灾盯上,这个数据应该会暴涨啊,而且观测度是指数,似乎没有反作用啊。”余诗倒是不怕姚天临暗指的事情,不过她总觉得姚天临哪说的不对。 “有的,观测度小于0,你整个人客观的属性会逐渐改变,这也是影子城市的由来,这是第二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观测度具有弹性恒定和可塑性。” 这次余诗直接不发表意见,听着姚天临说天书。 “一个明星如果被很多人关注,即使塌房,不再爆火,全网也会在一定时间掀起骂他,攻击他的风浪,这是观测度的弹性恒定,可塑性是一个人长时间的被推送到网络上,就算是条狗,也能引起别人关注。”姚天临轻轻说着,声音带着一丝鬼魅,屏幕上随便摆些明星故事。“如果你被天灾盯上你的观测度是会高还是会低呢,别忘了,祂是天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一时间肯定会升高,但同时,被天灾观测的你,因为天灾的特殊性和人的趋利避害性,其关注你的其他人会逐渐因为畏惧天灾把你暂时性遗忘,即使是现境这样的社会性集群也会把你遗忘,一旦天灾不再关注你了,那么明星连“塌房”的过程都没有了,关注度会断崖式下跌。这样一来一回,观测度弹性恒定和可塑性都会被打破。”余诗说着说着,逐渐皱起了眉头。 “这些数据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残酷些,一旦天灾将你完全盯上,发动“剥离权能”,除非是那些有能力无视天灾威胁的老家伙,所有人都会逃避对你的观测,那么你的观测数量只能为1,观测度将是个巨大的数值,剥离权能继续发动,观测数量为0,观测度断崖式下跌,弹性崩坏,观测度巨大亏空,成为负数,整个人坠入影子城市,所有人已经将你遗忘的前提下,你已经无法再获得观测度,被彻底“剥离”。” 男人轻轻的说着,神情逐渐冰冷狰狞,一个关于魔鬼的故事。 “最后一个问题。”余诗举手,同时小手晃了晃故作深沉的姚天临。 “阿诗,你说。”姚天临眯了一下眼,瞬间恢复成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们有两个人,怎么可能同时被剥离呢。”余诗轻轻的用手扯着一角的头发,纷乱的信息使她有些烦躁。 “因为被剥离的不是我们,是姚。”男人刚想说话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因为被剥离的是我。” 醒来的姚时晴走入房间,说了姚诗能看见的最后一句话。 姚诗死死的盯着那副面容,他想记住那个发声的人,可他看不清,一团该死的阴霾覆在姚时晴的脸上,那应该是真正的姚时晴,可正确的答案姚诗得不到。 有些不靠谱的爸,有一点点天然呆的妈,就那么在姚诗眼前,无比真切的场景,以至于姚诗都想伸手捉住那空中舞起的一点点火星儿,即使是火焰也好,灼热的疼痛也好,让这一切都切实存在,可姚诗收住了手,只是死死的盯着,即使看不见姚时晴也死死的盯着—— 他怕他忘记。 他曾经被整个南城遗忘了二十年,该死的时间里只剩下黑暗,那份黑暗蚀骨,麻的人心疼。 无数人试着把姚诗从这二十年中拯救出来,可一个个的问题都比姚诗多,似乎被遗忘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面前的诺伊尔连自己是谁都还没确定。 等等,面前的诺伊尔。姚诗,突然发现诺伊尔的距离离自己有些远,而脚下的地面在及其剧烈的震动。 回忆,回忆,又是该死的回忆,不偏不倚的出现在这关键的节点,阻碍了姚诗的行动,即使是一分钟也好,不能错过关键的时机。姚诗看向前方的诺伊尔,她正朝着被噬声者袭击的几人过去。 “你先拖住后边那个,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我去救他们几个。” 声音传来时人已经走的有些远了,姚诗看着那唯一的甬道被凸起的地面封堵,叹了口气。 她并非是把最难搞的任务留给了自己,现在看来,这威胁最大的一条路,更像是分兵的陷阱,后边噬声者更难缠一些。 毒牙试着抽击了几下墙壁,毫无任何效果,侦探收起了礼貌,朝着甬道更深处前进。 姚诗看着面前皲裂的墙壁和塌陷的地面,蜿蜒的壁画早已断了模样,面目全非,还有尽头那不知名的光点割裂虚无,或许再称这里为甬道也不太合适,叫裂隙更为合理一点, 黄昏之乡的裂隙。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五十九章 夷族 剑色的光影掠过那庞大的躯体,被众人钳制的怪物轰然倒下,淅沥沥的黑血自怪物身中迸发,在隆起又破碎的丘壑之中蔓延,蔓延至诺伊尔的脚下。 诺伊尔先是抬头看了看几人,叶简,司马新,薇薇安,几人都没受什么伤,神色如常,放下心来,俯下身试探性的,用了几簇蔚蓝色的微光接触那黑色的血,结果也和诺伊尔想的一样,蔚蓝色的光瞬间湮灭。 死去的血近乎都是对髓质的黑洞性质,活着的噬声者该有多么恐怖,想到这里,诺伊尔不免有些警惕,因为面前这几人除了叶简有些战斗力外,另两位几乎是只有一些辅助技能,最多身上带了一两件遗物,可从自己看见他们在被噬声者袭击到发生地震视野受阻自己赶过来这段时间也就几分钟,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幕光影就是完好无损的几人和奄奄一息的噬声者被叶简终结。 “几位怎么样,”诺伊尔并没有靠的太近,她已经在反思自己来这里之时是否中了什么陷阱,或是被其余人袭击,可若是在自己的感知下能悄无声息的袭击自己的,倒也不必用这些手段。 司马新和叶简看了对方一眼,朝着薇薇安示意,薇薇安轻轻点了点头。“诺总,我们几个没什么问题。你那边?” “我们出来之后没见你们,在噬声者来之前找了一间房间进入,结果中了陷阱,费了一番周折出来之后寻找你们无果。 咳,这里恢复光亮之后也都是一模一样的迷宫,我们考虑到发动机在最有威胁的一条路上,便继续朝着更深处行进,地震的时候我和姚诗都看见了你们,姚诗出了点问题,我等姚诗缓过神之后第一时间先赶过来,他则朝着最有威胁的怪物继续行进。”诺伊尔捕捉到了司马新和叶简对薇薇安的眼神,也明白这种环境下他们对突然消失和出现的自己的不信任,诺伊尔尽量把自己的时间线说的详细一些,诺伊尔说完便用眼神继续打量着几人,她在等待他们的情报。 “我们进去之后,能明显的察觉到房间里的怪物很强,第一时间我们选择撤出来换了一个房间,我们大概是从房间的另一边出来的,因为我们一起出来之后根本没看到你和姚诗,随后我们进了新的房间,那个房间有些特殊……”叶简最先松动,眼神稍稍友善一些,朝着诺伊尔的方向靠了几步,薇薇安还是平时那副小心翼翼畏缩缩的表情,反倒是司马新,眼神有些不可察觉的冰冷。 留给两方的是一段有距离的沉默,诺伊尔隐约的觉得有哪些不对,可在现有的基础上难以思虑出来,缺少一些关键的线索。房间里有什么,简单的问题在诺伊尔这边犹如天堑,自己的记忆之中根本没有这一项回答,好在从几人表露出的态度中这个问题的答案还不是刚需,自己只需要打马虎眼就可以了。 “有什么特殊的?”诺伊尔话未说完,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剑刃出鞘开裂空气的声音陡然响起。诺伊尔本能的使用髓质张开水膜,她认为目前还有些回旋的余地,可一抹诡异的黑色自剑影中闪过。 当然,诺伊尔并非是开了护盾就不闪避的人,只是速度肯定比不上偷袭的叶简,剑划破水膜,在诺伊尔的肩上留下一道伤口,白皙的皮肤渗着鲜红的血,诺伊尔却无心顾及,因为除了刚刚突袭完的叶简之外,后边的两道影子也已经靠近,他们此前的战斗中并无表露任何战斗性的手段,可刚刚诺伊尔亲眼看见噬声者被别人钳制。 “叶简,你在搞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蔚蓝色的光簇在诺伊尔手上汇聚,其威能使得破碎的地面更加颤抖。 “理由就是你根本不是诺伊尔,我们几人进入房间时都是分别进入的,诺伊尔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诺伊尔还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记忆为什么出现问题,却发现叶简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刚刚的话也只是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下一刻自己的脚下被藤蔓缠绕,叶简已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那熟悉的剑光。 好在牢诺也不是吃素的主,说话之间就已催动髓质,水膜亦将脚下的藤蔓覆盖,而后将其蒸干,从枯藤中脱离之后,手中水膜成剑再面对叶简的剑刃。 几个来回,叶剑上黑色的血轻易的穿破水膜,可下一刻水膜再次成剑,叶简的剑术不弱,可诺伊尔更是全能的怪物,手中的剑消剑现,周旋叶简并不弱几分,剑上占不到偏移,且那黑色的血也在被水膜洗掉,蒸发,但此刻着急的却不是叶简,而是处在战斗上风的诺伊尔。 因为换在以前,论近身搏斗,叶简在全盛时期也撑不过姚诗几个来回,姚诗更是撑不住自己几个来回,可现在叶简还能与自己周旋,甚至还在长进,学习能力堪比自己这个原生的天灾。 自己必须尽快解决战斗,战斗中的诺伊尔如此想着,水膜洗掉最后一丝黑血,那聚成的剑刃上多了几分威势,同时对面的叶简,剑刃上多了一丝墨绿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辅助,他有辅助,诺伊尔嗅着来自周遭的髓质气息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提防的司马新和薇薇安并不是什么钳制的手段,而是叶简那该死的树枝经过他们的强化的手段。 薇薇安是奶妈,自己知道,给叶简的buff最多代表恢复和一个强化,司马新呢,一个世家的人,吃血食喂上来的,序列还是司南,能有什么作用。 司南,司南,冰棱切割树干,一席白衣闪过火红色的长发和肃穆的教袍。对面的叶简越打越猛,剑剑都是要害,诺伊尔突然意识到司南的权能作用在叶简身上更像是加强弱点与暴击,并不是诺伊尔的灵光一闪,现在还在与叶简缠斗,转头去攻击那两人也分不出身。 只是诺伊尔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全力与叶简相搏,却依然能找到弱点,那么自己的背面呢,一股寒意随着子弹上膛的声音遍布诺伊尔全身,面前叶简的剑刃再次挥出,诺伊尔借着剑的反光,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从黑色的血中,忍着被腐蚀的剧痛捡起子弹,捡起在黑液中泡了许久的子弹,瞄准自己,扣动扳机。 仇恨,决绝,诺伊尔一霎时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对司马新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他们会有如此的仇恨。 砰。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诺伊尔就知道自己已经被锁定,所有的能逃的方向都被他预测到,无法闪避。 唉,诺伊尔叹了一口气,头发瞬间变为蔚蓝色,手中的蓝色流光比以往更盛,开完枪的司马新却没有丝毫放松,而是咬着嘴唇不让喉咙里的血溢出来,影响自己的瞄准,继续开枪。 连同第一发子弹一起。射出的子弹全部打空,在海水中穿出一条缝隙,就在诺伊尔叹完气之后,几人周遭瞬间被海水替代,空气,海压,浮力各种因素影响着几人,叶简的剑在海里行动迟缓,子弹也在水里减少初速。 域-役海。诺伊尔微微显露天灾的獠牙,真正的碾压现在才开始。 诺伊尔再次随手一挥,刚刚出现的海水消失,几人才适应的迟缓行动再次加快,一齐加快的还有诺伊尔刺来的剑。 万物生,瞬间生长的藤蔓替叶简挡下了这一击,之后被蒸干,变得枯萎,叶简亦是吐一口血,勉强维持住身形,下一刻,海水如涨潮般再次涌来,刚刚维系的平衡又被打破。听见急促的水声,叶简还想使用植被再挡一次,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根本没有敌人。 诺伊尔的目标是司马新,薇薇安和叶简同时意识到,可海水不仅能阻碍敌人,还能遮挡视野,昏暗的水中,只有叶简勉强凭借刚刚留存下的植被第一时间判断方向,朝着司马新的方向游去。 可海水褪去之时,诺伊尔已经把剑顶在司马新脖颈之上,同时,司马新的四肢,一个个无形的水环如同手铐般将其完全囚禁。 “认输吧。”诺伊尔轻轻说着,松开手中的水剑,缓步离开,背身打了个响指,无形的水笼将几人囚禁。 伊始的地面上还有一些血,泛着墨色,诺伊尔从袖口里拿出杯子,以水膜压缩空气将其装入杯子里,再回过身来,看着笼子里神色各异的几人,等待着下文。 薇薇安还是那副畏缩缩的样子,叶简则皱着眉头在考虑什么没,司马新则是一脸仇恨的盯着诺伊尔,仿佛诺伊尔杀过他全家一样。 就是他了,诺伊尔打了个响指,囚笼的静默效果消失。 “我们之间有仇吗,超忆症患者司马新。”诺伊尔有些生气的望着司马新,等待着他的回答,毕竟自己也有这被诅咒的疾病,而在诺伊尔漫长的记忆里,自己似乎与他并无瓜葛。 “当然有啊,你这毁了司马氏的天灾。” 阴影中,一个新的人影出现,精致而优雅,面带着营业式的微笑,身上是和那些黑色的血一样的气息。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章 赴死 黄昏接近崩坏,离开这唯一的居所,四面八方是接连不断的尘暴,自天幕至地坪,汹汹滚滚,噬掉一切。 “阿诗,你此前想过自己会死在哪里吗。”男人站在打开的门前,不在乎呼呼涌入的风沙,只一脸释然的朝着后方的女人说道。 “……”女人有些沉默,借着尘暴将一切摧毁的余光,叫余诗的女人望着自己前面名为姚天临的男人,眼神中难掩悲伤与落寞。 “阿诗,我之前想过自己会死于天灾,死于深渊,死于陆地,死于海里,死于实验室之中,现在死在尘暴里,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一抔黄土带过,一切抿于现世,一切往与从前。”男人笑了两声,有些勉强,身体似乎因为长时间缺水,笑容有些干涸。 “……”女人依然沉默,她踱步来到男人身侧,把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大风把她的发丝吹散,把她默默流的泪吹干。 “阿诗,我是不是很没用,保护不了你,也没能继续陪着小时和小诗。”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女人悲伤的面容,自己的笑容带着了一丝悲苦。 “……”回答男人的还是沉默,她将他轻轻揽住,他亦将她抱住,两人相拥在内与外,日与夜,黄昏与尘暴,安静与狂风的分割线里,短短的时间被两人的相拥拉的漫长,及时风沙也为他们驻足一秒。 也只是一秒,劲力的风沙割着他与她未受保护的躯体。 “天临,不怪你,你已经很棒了,你也为我和孩子做了太多,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孩子……咳咳。”女人咳着,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砂砾割破她的喉咙,鲜血从身上渗出。 而就是这一小句话,刚才无论如何都带着一点点笑容的男人愣了一会,有些晃神,随后再无一点笑容。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黯淡的矩阵在她的身上生成,保护着那具孱弱的躯体,同时,这也意味着两人该出发了。 他在前,她在后,向着风沙,戈壁,山谷,正如那日寻到姚时晴那个孩子一样,如今,他们又往那个地方再次行进。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尘暴中唯有一丝光,指引着两人前进的方向。 “他现在应该多大了。” “小学,初中,应该快高中了吧。” “他还会记得我们吗。” “也许吧,不记得我们也不怨他,总是我们的不对。” “他如果遭受别人欺负了,一个小孩有些孤单,或者他生病了,想到我们,生我们气怎么办。” “他会明白的,当那份血恨摆在他的面前,他会忽略很多,就算他真的怨我们,生我们气,我也不怨他。 再说了,他老爹我干的事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莱西墨苏不搞权力斗争,堂堂正正的真正做能救人的研究的人不多,况且那份东西我也研究成功了,只要别人能找到,未必就不能结束这个混乱的时代。” 混乱的时代,男人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尘,心中顿生几分感慨,可又摇摇头,这条路必须有人走,也必须自己来走,只是——男人有些不忍的看着女人,看着这条孤独道路上唯一的陪伴者。 女人也看向他,满眼的信任。 “他会来到这里吗,会找到我们吗。” “我不知道,我宁愿他把我们想象成抛弃他独自离开独自生活的人渣,不再想我们分毫,这样他可以永远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永远不要接触这一切。 升华即宿命,髓质即悲剧,这条道路上连同我们都只是卑微的殉道者,我不希望他死在这里,我们都不希望。”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沙砾割伤的手掌,淅淅沥沥,满是鲜血。 “我爱他,也爱你。” “我也爱你们。” 两人再次抵达那个山谷,黑色的山壁在两侧积累的更加高耸,山间已经没了风沙,只留了寂寥的空谷。 绝佳的死地。 姚时晴在山谷中央站着,望着来到此地的他们,他不悲不喜,面色如常。 “你们想好了?” “想好了。”男人点点头,女人看了一眼姚时晴,又看看男人,也点了点头。 “你们还有些时间的,又何必于此呢。”沉默了许久,姚时晴终于是叹了口气。 “研究已经完成了,姚诗还没人照顾,就这样吧,那群人活着,就不会放过我们的。”男人接过姚时晴递来的烟,为自己点了最后一根。 烟雾将一切弥漫,先前的狼狈在此刻只剩下沉重,直面死亡的沉重。 “我可以帮你们出去的。”姚时晴面对有些无所谓的男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明白不了人类的这些复杂的权谋与思想,毕竟自己也是刚被别人摆了一道。 “出去?出去也是什么叛逃者,天灾伪造的人,不如死在这里,还能落个名头。” “名头都没有呢。” “死便死了。” “好。” 男人之间的对话,余诗默默地看着,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固执的男人和孩子,祂倒是也和姚天临有几分相像,自己与天临的孩子姚诗呢,与这几人的模样又有什么区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沙别过山谷,没了沙尘,多了一阵阴风,姚时晴看向男人,男人颔首,姚时晴手轻轻一挥,古朴的文卷自手中出现。祂口中的语言腔调有些怪异:“今姚时晴/亚伯罕与姚天临和余诗签订血契,姚时晴受姚天临余诗之髓质,今后负姚诗一生之命,血契于此,既天灾亦不死不休。” “姚天临确认。”血自刀口割开,轻轻滴落在文卷之上。 “余诗确认。”她亦是如此。 “再见,时晴。请把我们葬在一起。”姚天临将余诗相拥。 “要指引给姚诗看吗。”姚时晴看着手中文卷的血路开始塑造。 “有机会的吧,但我希望他永远不要背负这些。”男人看了看手中的烟卷,把它扔的远远地。 “再见,小时。”女人朝着祂挥了挥手,难得一点笑容。 接下来的就是沉默。沉默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新生,沉默之后,文卷的血路注入完成,两人骤然倒下。 姚时晴看着已经倒下的他们,在他们死前的最后一刻,轻轻说着。 “再见。”天灾向着面前的两人鞠了一躬。“父亲,母亲。” 这两个词看上去似乎不应存在于这里,可从祂的缄默与悲伤来看,又无比沉重。一切坠下,一切安息。 旁观了一切的姚诗也鞠了一躬,走到甬道尽头的他,看到了那个裂隙,星光与流苏组成的银河就在就在他的前方,背后是堵死的路,周遭为破损的色彩,唯有面前,一个该死的陷阱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窥见了过去,看见了旧日的光景,直面他们的死亡,陌生又熟悉的人被冠以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名号,死在另一个重要的人面前。少年除了再鞠一躬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愤怒的毒牙从他身躯的一侧剥离,形成一个与他完全相同的上半身,下一刻,破裂成一把剑刃,一把长刀,一个没了心脏的人形。姚诗则是攥着拳,为一切哀悼,为一切悲伤。 姚诗颤栗着,血从掌中流下,他在幻境余下的黑暗与虚无里,找了处壁,沿着墙壁骤然蹲下,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头颅,血将他的视野覆盖。 没有泪,只是干涸的悲伤,仇恨,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化为苦涩的叹息。但他又清醒,他知道敌人拖延时间的目的达到了,可无论他如何睁开眼,那一切犹如刚刚发生一般,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们带着愧疚,带着绝望,平静的死在姚时晴面前,死在姚诗面前。 火在燃烧,胸腔的火焰,仇恨是最好的柴薪,现在姚诗正式为自己活着的理由又多加一条——为他们报仇,敌人是谁,姚诗不知道也不重要,有方向就够了,只要力量足够,是谁很轻松的就知道了。 复仇需要代价,代价亦需要筹码。 回过神来,姚诗已然处于那日的高谷,背后是寂夜,隐约可见刚刚存于穹顶的黄昏分界,现在只剩黑漆漆的风萧索着人的骨。 前方就是刚刚他们逝去的场景,只需要再过一段甬道。 没有漆黑的壁,还余几颗稀星,挂在头顶,高高在上的目睹着一切。 前方也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悲不喜。 姚时晴,姚诗在刚刚的幻境里见过的姚时晴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有任何言语,他在等着自己过来。 是否是那个窃者,还是新的幻影,姚诗不在乎,在极度的悲伤面前,强烈的自毁情绪让姚诗渴望在下一刻自己遭遇偷袭身亡。 姚时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递给姚诗一根烟,白色的,有些发皱的纸,在漆黑的穹顶之下竟生出一丝光亮。 好吧,并没有什么奇迹的色彩,只是苦涩的烟草先一步被点燃,姚诗学着自己的父亲那样,接过了那支沉重的烟。 雾自空彻的幕上升起,泪自狰狞的心中落下。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一章 死战 风萧瑟着雾,雾中之人独自望向远方,穹顶之下,高耸的山壁早已将这里围成一处绝境,目光所及,只有黑漆漆的山壁,同天幕一样,唯有几颗星星挂在上边,闪着,闪着,不多的光点。 姚时晴打了个响指,烟雾散尽,一切骤然消失。 “该去结束这一切了。姚诗” “找谁结束这一切。” “姚日月,姚时晴。” 最后一幕,姚诗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可自己并没有看见眼前的姚时晴开口。琢磨几分,姚诗再次睁开眼,面前的虚无已经消失,变成一个狭隘的洞口。 姚诗蜷缩着身体钻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人。 灰尘连同多年烧焦的恶臭味道在周遭蔓延,可姚诗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轻轻迈着步子,游荡在这个失光的房子,打量着这里,观察着墙上的壁炉,他的手记。亦或者她的镜子。 昨日之影重现在姚诗的面前,姚诗本该生些感慨,可此刻言语堵在喉咙前,只得把自己的身影藏在阴影里,靠着一处坐下,悄然释放那余存的悲伤。 “姚日月死了,我的力量恢复了”坐在半个被切开沙发上的“姚时晴”一脸肃穆的看着姚诗,他轻轻伸出手,指尖朝向此刻不知所措的姚诗。“该去结束这一切了,姚儿。” 不经意的髓质的气息在周围蔓延,似乎只要姚诗一不留神就被最伊始的气味给掩埋。姚诗低着头,此刻他的身子已经在壁橱一侧,阴影中少年伸出手,想握向沙发上的人递出的橄榄枝。 力量本身代表威能也代表诱惑,丰富的髓质味道迸发,姚诗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握住那只手,就能有足够的力量完成生华,三阶?四阶,乃至最后的殿堂都有机会。 阴影中的甲胄最终也是握上了那只手,甲胄?鸟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看向阴影中的人,哪是什么人啊,从一进房间开始,一具黑色的甲胄就将姚诗完全替代鸟人想收回自己的手,可那一瞬间,黑色的液质如同毒蛇般,沿着俩人唯一的介质——握住的手迅速蔓延,瞬间将姚日月的周身覆盖。 “不自量力。” 鸟人冷哼一声,身上的月华微现,身上那如同毒蛇般想将鸟人吞噬的毒牙,瞬间被蒸发。可终究还剩下一部分毒牙,剩下的毒牙即使再向前一刻又会被蒸发成黑色的干皮,可那些黑色的液质如同不要命般拼命望着姚日月的周身靠去,拖延了一些时间。 借助这个机会,真正的姚诗在另一边的阴影中骤然出现,身上附着的是猩红色的甲胄,手中是深红色的长剑。 被牵制住的姚日月挥着自己的手臂,试图凭借天灾的权能挡下姚诗准备了许久的一击,本该是蚍蜉撼树,如今在姚诗的精心谋划下,变成了螳臂当车,一截断臂,就那么在空中耍了个花圈,掉落在地上,沾染着旧日的灰尘。 “恐怕,你不止这一处再作战吧,一个窃者,对上继承了成年体的新生体天灾”姚诗出声威胁道。“你一个窃者,又能到什么阶段,姚日月。” 姚诗继续提着剑朝着已闪身到另一处地点的姚日月追击而去,这里只是祂的一处分身,但也是同样关键的节点。现在的姚诗信息也掌握了不少,姚日月在完成权柄的窃取和“登临”之前绝对不可能是一只完全体,成年体的话还有诺伊尔呢,他一定会分出大量的精力去对付诺伊尔这种真正具有天灾权柄的同类,而不是姚诗这种二阶的升华者。 “你就不怕我抽出全部力量来对付你吗,姚诗。”姚日月的气息在不断地增加,姚诗明白祂这是在从诺伊尔的战场上调取能量,可即使到现在,自己都还能应付的过来,同时随着祂的气息变得强悍,姚诗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茧房内,另一个和姚时晴有些相像的阴影出现。 因为过度调用自己的力量,导致对姚时晴的封锁不够牢固吗,姚诗来不及多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毒牙再次抽剑而起,迎接他的是两个字。 “月阴。”姚日月口中轻轻颂念,而这两个字完成的瞬间,姚诗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变得好快,尤其是对面的姚日月,没被斩断的手中提着一柄木色的短剑,反朝着姚诗袭击过来。不,不是周围加速,而是自己变慢了,姚诗拼尽所有的力气调动甲胄,想举起剑来反抗几分,可速度与时间的无情总是比不上身为武器的剑。 看着即将到自己面前的剑,姚诗已最快的速度咬牙,血从身上迸发,终于在最后一刻,先前留在姚日月身上的毒牙起了作用,一个黑色的囚笼将它的攻击化解。 姚诗稳定住身形,并没有急于攻击,思索着对策,刚刚自己反其道而行之,自己被降速,祂和周遭的一切都没有降速,凭借祂身上未降速的毒牙缓了一招,可下一刻呢。 趁着祂摧毁囚笼的间隙,姚诗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正如姚时晴说的那样,你肯定也知道了我有这招,你用月阴避免血液。可毒牙也是能吸血的,不但能吸血,还能收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砰!枪响,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姚诗的胸腔,瞬间孔洞被地上那同样颜色的毒牙添补,再下一刻,姚诗身上也出现了和姚日月一样的髓质味道。 茧房再次出现,这次不再是虚影,姚诗甚至能感受到那巨大的黑色的茧传出来的气息。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吸血的。”姚日月甩掉身上最后一口毒牙,看着面前堪称妖孽的姚诗,身上这诡异的甲胄到底有多少功能,伪装成另一个人,吸血,隐身,收回,闪现,高傲的自己并没有为二阶的孱弱的姚诗背书,但现在那来自天灾的傲慢正成为自己的毁灭者。 “跟叶简对打的时候,自己明明没吃什么蔬菜,天天嘴里一股菜味,或许是权能日月的作用吧,毒牙也带上了一丝窃取的能力。”姚诗嘴上说着,身体可没停下,催动域权-日月,双重月阴,附加到面前三阶后期的姚日月身上,手中俨然是两柄长剑,血者在左,噬者在右,冲向面前的男人。“尝尝自己的月阴吧。” 姚日月仍是带着不屑,姚诗这种手法最多将俩人的速度拉平,而且他催动了这么多毒牙还爆了血,即使两方都是被附加一层月阴的情况下,那么自己也应该占优。可本想轻易躲开姚诗这一击的姚日月突然发现自己的速度好慢。 “日月有两层,效用差,时间长,还有效用长,时间短,但谁说他们不能同时发动。”姚诗带着怒火,朝着移动不能的姚日月发出致命一击。 “月华。”冷面男人再次颂唱,可突然发现自己如同卸了力一般,身体不剩多少髓质。 “毒牙是有毒的,姚日月先生,我只是回收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成钉子打在你的身体里了,毕竟我得速度慢,你的速度快嘛,毒蔓延的也快一些。” 双剑已经逼近,比姚诗的话语更快,朝着面前受困的男人斩去,无论结果如何,即使斩一个分身也是好的。 可下一刻,在黑暗之中,巨大的力量将姚诗弹开,强大的冲击力把猩红色的甲胄打到墙里,移动不能。 “你在赌,赌我不敢杀你?”气息已然沉重如成年体天灾的姚日月站起身来,被砍掉的一臂也已经长出。“你既然是用分身的好手,你应该也知道分身是可以收回的吧,在诺伊尔返回之前,我完全可以将你先杀掉。” “你敢吗。”从嵌着的墙壁上挣脱下来的姚诗,吐一口尘与血,冷笑一声。 “我为什么不敢。”男人话是这么说,可手中的动作收敛了几分,与姚诗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你怎么敢放弃那唯一的登临之路,毕竟就差我的那一部分了,你这个卑劣的窃者。”姚诗有些踉跄的站起身,黑红相间的毒牙再次将被尘埃和污血覆盖的身体吞噬,但刚刚用完域权,姚诗的气息还是十分的不稳定。 “我放弃了,那也是我掌握着现在的黄昏之乡,你们不可能出去的,别忘了,现在我得手中还掌握着他的生命,你杀我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他。”男人的手掌轻挥,那个姚诗刚刚见过两次的茧房再次出现,姚诗甚至能透过那黑色的髓质窥见他的身影。男人继续冷声说道,“别忘了,你也是他的登临之路。黄昏由日月交织。” 黄昏由日月交织。现在姚诗的头顶,那副昏黄分界的光景又再次出现,日隐月显。 “月临。”男人不再给姚诗多几分废话,巨大的威压自这两字之后出现,似乎要将姚诗吞噬一般,下一瞬间,巨大的爆炸连同烟尘自姚诗所处的位置升起。 可姚诗不在乎,因为姚时晴也不在乎。 “现在,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二章 日月 “我们?你想诈我,这里绝对不可能有另一个人出现。”鸟人朝着倒在废墟下的姚诗讥讽道。 姚诗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脱出这个房间之外的光景,面前的山壁,头顶的黄昏分界,一切如往日的山谷,巨大的黑茧在山谷中央。 “不,他已经来了。”姚诗起身,放开所有甲胄。 “来了,怎么可能,你还是学会接受现实,认输吧,姚诗。”姚日月刚刚说完,手中再次浮现矩阵,“月临。” 爆炸出现,烟尘出现,在烟尘里盯着爆炸移动的姚诗也在出现。好吧。严格来讲是出现又消失,他在赌姚日月还是舍不得杀死自己,那些爆炸也只是足够创伤,不足以致命。 最终,姚日月的身形一闪,再即将到达山谷中央的姚诗面前出现,瞬间催动髓质挟制住了姚诗。 “受死!”姚诗投掷出手中的毒牙成剑,姚日月轻轻扭身便能躲过,下一刻,剑刃瞬间放大,试图将姚日月的躯壳切成两半。 姚日月笑着看姚诗的无用功,等阶的压制几乎大于一切,那些毒牙切到祂身体时,本该无比锋利的剑刃却一触即碎,但姚诗不知道自己与天灾的差距吗,褴褛飞旋旅店里,他可是献祭自己给诺伊尔创造条件不眨眼的主,嗅到剧烈的血的腥锈味道,姚日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可下一刻,姚诗已然出现在山谷中央,那个姚时晴与姚诗父母签订契约的地方。 “役海。”姚诗把早已割裂的手掌按在地面上,鲜血淋漓。 他冷笑着,看着周遭的光影骤变,役海吞噬山谷,黑夜将黄昏与日月的分割吞噬,看着茧房内,那个巨大的茧被蚕食,在一点又一点的碎裂。 役海之上,拖着一身残躯的姚诗醒来时再次看见了面前的姚日月,和站立在船头的姚时晴,姚诗也是吃了一惊,他本想拖到诺伊尔归来,那时自己和她,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对于姚日月要斩首自己,姚诗是没想到的,同样没想到的,还有姚时晴真的能将茧房挣脱,姚诗只是觉得他都暗示自己那么久了,自己总该找机会试一试吧,在愤怒完全将窃者吞噬之前,自己总还有些权限和试错的机会。 他望着祂,祂怒视着他,两方无几分言语,满是血恨,战场的中心早已与姚诗无关,开始转移。 “日威。” “月蚀。” 窃者朝着王拔出利剑,王将自当以剑刃回击。 姚诗盯着爆发出巨大威能的两方,思索着自己的作用,好像这个级别的战斗自己难以插手,即使过去,突然袭击一下,也是被姚日月抓住当成筹码的命运。 弱小,姚诗低头看着自己,一把钥匙孤零零的挂在胸前,闪着微微的光,姚诗如同这把钥匙一样,也挂在别人的脖颈,除非还有一个战力能达到天灾级别的来帮助自己。 “钥匙,钥匙。”姚诗的手中握住钥匙小声念叨着,粘稠的血,自受伤的掌心出现。 “姚诗!”姚诗听见声音,转过头望去。 …… “你就是毁了司马一氏的钥匙!”囚笼里的司马新,朝着诺伊尔喊道。 看着面前出现的“姚时晴”,诺伊尔感觉到对方没带着什么好意过来。 “月浮。”姚日月轻轻抬手,极快的一道月轮朝着诺伊尔袭来,诺伊尔看着面前人的威能与髓质的气息,下意识的想要闪避,可月轮转过身来,将水膜塑造的囚笼全部割裂,诺伊尔很快意识到,面前的天灾想要以多对一,可就在思考的瞬间,切割完水膜的月轮反身朝着诺伊尔背后袭来。 “叶简,薇薇安,现在是好机会。”脱身的司马新朝着叶简和薇薇安说着,叶简还在低头思考,薇薇安就已经迅速启用髓质为几人治疗。 “想多对一吗,倒是有个天灾,还挺棘手”水膜勉强托着女孩勉强坠下的身体,血自女孩的额头上渗出。 “你就算能对付的了我,姚诗也能对付得了我吗。”面前的鸟人冷笑,另一道月轮再次出现,享受着来自司马新提供的弱点加成。 叶简也看着周围都有所动作,开始行动,身影隐于阴影之中。 无心顾及叶简,诺伊尔全力调动水膜,在月轮出现的第一时间,域权役海发动,减缓月轮速度的同时,也影响着提剑袭来的姚日月。 可仅仅是海潮,哪能影响到高等阶的真正天灾,月华附在周身,连同海水一齐被蒸发,面前面前海浪聚齐的水膜,月轮与其相撞,在海底聚起水爆,浪花散尽,女人的短剑与姚日月的长剑相抵。 就在此时,叶简自诺伊尔身后出现。诺伊尔发现之时已经晚了,那柄嵌着黑液的剑刃已经朝自己袭来。 下一刻,剑又被叶简卸力,白袍转身收剑。 “叶简,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攻击。”司马新有些着急,可叶简只回答了他一句。 “为什么要攻击,指使你的人用的得也是天灾的手段,你不是超忆症吗,黄昏之乡序列的权能你也清楚!” “可诺伊尔也用的是天灾的手段,那种手段我一辈子就不会忘记,将我司马氏五百三十六口人屠得干干净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就问你一句,是诺伊尔杀得吗?” “是不是她杀得又有什么作用呢,我要让她死,我恨,我恨啊。” 一番争执,司马新那显得瘦弱的躯体突然膨胀,泛黑的血肉,骨刺,将自我的躯壳穿破,他的眼睛在流血,留着黑色的血泪。 与此同时,诺伊尔终于用剑抵开姚日月,两方髓质的气息都在不断加重。 …… “接下来呢。”姚诗朝着正在给自己治疗的诺伊尔问道 “接下来?本该好好地打一场的,可那个人突然跑了,想必是你这里出了什么变故,我就赶过来了,叶简和薇薇安受了不小的伤,我便没带他们进入役海。”诺伊尔看着受伤比自己还严重的姚诗,身上的甲胄几乎已经变形,左一块的皮质,右一处的伤口,可他像全然不知一样,仍是目视着战斗。 “司马新呢?”姚诗转头看了一眼,突然沉默不语的诺伊尔,便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仇恨作为情绪之首,使得一个心智不健全的人完全异化也有可能,姚诗便再感叹于姚日月的高傲,诱导司马新成为祂的眷属都不愿意。 如果是不能呢,姚诗看着两方的战斗,各种爆炸,烈光近乎将整个战场掩埋,即使这艘船也在摇摇欲坠。 “我要去帮帮你那位吗。”诺伊尔的手中再次升起蔚蓝色的光簇,面前的战斗,她真有左右战场的机会。可姚诗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诺伊尔不得不转过头来,想看看姚诗是否因流血过多晕倒,却发现姚诗皱着眉头,掌中开裂的伤口又在渗出鲜血,诺伊尔依稀能在血中看到一点点金属的光泽。 一份简短的沉默在两人周遭蔓延,突然,姚诗身形一滞,倒向诺伊尔所在的位置。坐着的诺伊尔下意识就要去扶住姚诗,接住之时,却发现姚诗根本就没有晕倒,而是靠在自己的耳边。 “诺总,我要十五分钟,接下来我要干一件事,大概头顶的两位都会转过头来攻击你,尽量的拖住他们,否则我们都出不去这里。” “好。”姚诗的气息在自己身边,诺伊尔无比安心。 “拿刀捅我。”姚诗还未说完,刀尖就已经刺开自己胸腔的皮肤,他看见诺伊尔嘴角带着血的笑容。“要带着我和孩子活下去。” 动作和话语将姚诗的“心脏”两字堵死,也算在此刻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氛围。 “哪有孩子啊。” “会有的。” 笑了几声的姚诗消失了,而就在此刻,头上两位打架的姚日月和姚时晴突然转头看向诺伊尔。 “诺伊尔你要干什么。” “诺伊尔你把姚诗怎么样了。” 祂真是高傲啊,高傲又阴险,阴险在为了追求权柄,给予了姚诗那么多信息,和那么多的情报,祂就在赌,赌姚诗一定会认为最后那个姚时晴是真的,祂一定要完成那最后的通路,窃权,窃权只是手段罢了,为了那终极的登临,让祂给姚时晴当狗都可以,只要见识过那种主宰命运的力量,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高傲在祂真的答应了姚诗放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诺伊尔回来,而且还是一个全盛状态的,那些权柄与力量都被祂还给了诺伊尔,祂这个成年体看不起诺伊尔这个继承了成年体力量的新生体,就和他的哥哥姚时晴一样,带着来自深渊的族群本性的高傲。 高傲对诺伊尔这方也是有好处的,同样也是役海,一旦姚日月和姚时晴有一个人的趋势,那么这片域的掌控权就在诺伊尔手里。亦是诺伊尔的域权。 高耸的海浪自诺伊尔召唤从四方而起,铸成新的囚笼,将那唯一的船只,船只上唯一的两个天灾—— 不,一个天灾,全部囚禁。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三章 登临 疼,好疼,每次脆弱的胸腔被那利器割开,子弹穿破,疼痛的感觉都会将姚诗吞噬,姚诗很怕这种感觉,就和以前在医院里一样,昏黄的光下,泛黄的天花板上,窗外也只能看见几颗星星的房间里,没人陪着你,叫喊也无人在意,在无尽的黑暗里游荡,在地狱的边缘行走。似乎这一次更加严重一些,昏沉沉的,姚诗想要睡去,想要醒来一切都能平稳结束。 事情总在朝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姚诗依然记得那一幕。 【他望着海,祂望着海,海也望着他们,悲伤凝视残酷。 “好啊,我等你来救我。” 远处的影子来到光球前,他在招手。 “怎么救你。” 声音扭曲,好像被那闭合的浪潮淹没。 “薪火,薪火对我来说就是存续,从某种意义上,我即是你的薪火。” “去他妈的某种意义,就是杀人呗,我知道了,这是我欠你的。” “对啊,就是杀人,最原始的,最残酷的,也是最有效的。” “我记住了。” “声音太小了!” “我记住了,我他妈的记住了,我会为你对那些人伸出屠刀。” “也不一定需要你动手,送你一句话,姚诗,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通篇废话,姚时晴想让自己残忍一些,受祭些血食,彻底的将姚日月杀死,可自己阴差阳错的到了这里,最有用的信息也就是第一句和最后一句,最后一句,让自己在这看不到的边缘里还不去思考死亡,第一句,让姚诗意识到姚时晴现在的力量当时是弱于姚日月的。 从一开始的“姚时晴”给自己建议说自己会赢得,到最后一个“姚时晴”说我们来结束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许有几分真情在,可既然姚诗来到了这里,那么证明一切都是假的,可笑的是姚日月亲自把钥匙给了姚诗,而姚诗能证明一切都是虚假的原因也是这把钥匙。 钥匙,总会打开该死的门,姚诗在尖刺贯穿心脏的那一刻,许了一个愿,他要去往真正姚时晴被关着的地方,如果姚时晴是那个在打架的,那么姚诗挨一刀,便让诺伊尔去帮姚时晴就好了,如果不是,姚诗便支付了代价,来到了这里。 从得到钥匙的一瞬间,姚诗便可以使用这把钥匙,但最开始,姚时晴被剥离了,姚诗不知道姚时晴的信息,后来知道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姚时晴”又摆在自己的面前,那时候的姚诗尝试过钥匙,得到的预感是自己一定会死亡,那不值当,现在,当一切都浮出水面,而且姚日月还在演他的独角戏,姚诗得到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见到真正的姚时晴。 姚时晴在哪呢。 姚诗捂着胸膛,站起来观察着四周,一个舞台,下方是观众席,整片空间和那个虚假的“姚时晴”出现时好像,可空无一人,但钥匙不会骗姚诗,真正的姚时晴一定在这里。 姚诗向着观众席的方向走着,走着,走道观众席的尽头,那里有一层壁障,姚诗再次拿出钥匙,奇异的金属一触即无形的壁障,有什么就突然消散了,似乎在观众席尽头的黑暗里,还有一条道路。 姚诗继续朝着那条道路行进,直至那唯一的光再次出现,姚诗看见了一个类似于电影院的布局,而自己正从荧幕之外出来,一个陌生的,西装革履的与姚诗差不多大的男孩在台下,在台下微笑着看着荧幕上的一切,看着姚诗从荧幕之中走出。 姚诗也看着他,看着一旁真正的姚时晴,努力回忆这本该熟悉的面孔,可面前的人也不开口,只是微笑的盯着自己。 笑容如同短暂的休憩,有温度,有时间,有保质期。 姚诗来到他的身旁,看向破损的荧幕被修好,上边的光景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幕一幕,从役海到莱西墨苏,到深渊,到黄昏之乡,甚至连自己与白歌的幻境都在那个可怜的荧幕里播放着。 哦,不对,荧幕怎么可怜呢,可怜的大概是自己吧。 “你都知道了?”姚诗朝着姚时晴发问,血止不住的流,手止不住的抖。 “我都知道了,你也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那些对不对,毕竟都是祂呈现给我的。” “祂没有造假,曾经我想给你解释的一切都在那里。” “那封信呢。”姚诗的手微微发抖。 “我装作他们的语气写的,他们对你最好的希冀是永不相见。”姚时晴轻轻地伸手,摸了摸姚诗的头,血和泪将一切覆盖,但难以将那沉重的情感理解。 可姚诗并没有表露出太多,只是慢慢咀嚼着,将一切消化。 时间不多了。 “我没如你所愿,继承什么血食,还是个烂二阶,你有什么办法把外面那个干掉吗”姚诗朝着一旁的姚时晴说道, “当然有。” “那就好。”姚诗松了一口气,胸腔的血又往外渗几分。 姚时晴轻轻打了个响指,周遭的景色变换,又回到了那日的山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仍然站在中央。 “办法是什么。”姚诗朝着中间的姚时晴发问,突然发现头上多了什么东西,将其取下,发现是一个塑料的皇冠,上边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生日吗?”姚诗问了一句,继续盯着面前的鸟人等待他的下文,“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也代表着我与你父母的契约在一个结束的临界点。” “临界点?” “正如你所见,我并没有将你照顾好,而“日”的序列里,最后一项,完成一项完美的契约。”姚时晴把手搭在姚诗的肩膀上,凝视着他的眼镜。“姚诗,并不完美。” “契约结束,并不完美?你想再签一个。”姚诗看着姚时晴又拿出的古老文书,咽了口气,他有些畏惧契约的代价。 “不必害怕,你父母比你强,支付的代价比你多,可换来的力量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些,所以这次不是你来承担这份代价,我来获取力量,而是我来承担这份代价,你来获取力量。”姚时晴不在意的说着,轻松签下了手中的那份契约,姚诗能明显的看到,两方的位置调转。“你要知道,天灾的筹码更贵一些。” 血,姚时晴的血在上边,姚诗的血就在姚诗的手上,还剩不少,姚诗看着手中的纸张,古朴的纹理结合姚时晴那平淡的如同支付一笔小钱的面容,姚诗突然有些心疼。 “别担心,我不会死,许下你的愿望吧,助你完成愿望,我便可以完成我的“登临”,也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个窃权者于此地杀死。”姚时晴难得笑了笑,开了个冷笑话“当然你要是想许愿拯救世界之类的,我也做不太到,鸟命有限。” “我的朋友活下去呢。这个愿望可以吗” “成交,你也带上你自己,毕竟这份受益人可是你,姚诗,我的好大儿。” “好啊。”姚诗轻轻点头,签上自己的名字。 “去结束一切吧,姚诗,用你所得的,我将为你全权支付。”听着姚时晴说完,姚诗打了个响指,希望自己能回到战场上,帮助姚时晴解决一切,可那巨大的髓质,让姚诗意识瞬间涣散。 姚诗再次醒来之时,环顾四周,役海已经消失,一些破旧的木质甲板还留在那个山谷里,山谷的高壁已经被切的不像样子,头顶则是日月与黄昏一齐交织在这里,面前的一切都已变得崩坏。 叶简薇薇安再给重伤的诺伊尔治疗,牢诺奄奄一息,但还活着,面前的敌人也只剩下一个,姚日月,完好无损的姚日月,祂正踱步像自己走来。 姚诗想催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支撑自己身体的也不是自己的意识,而是刚刚熟悉的姚时晴。 “忘了,你现在的身体不足以承受契约带来的力量,让我来吧。”姚时晴借着姚诗的身体轻轻挥动手臂,黑与红的甲胄比以往更加旺盛,他们互相缠绕着,交织着,硬化,一柄剑出现在真正的姚时晴手中。 “窃者,归权!”巨大的双翼自姚诗背部出现,执剑的天使对窃权之人做出审判。 “姚诗,姚时晴,让我这个卑劣的窃者将你们终结吧。”同样的羽翼自姚日月的身躯出现,一把日与月的光辉相映的剑对准姚诗。 “姚诗,加油,干翻那个天灾。”下方的诺伊尔催动最后的力量为剑加了一层蔚蓝色的利冰。 “该死的贱人,没事,你们都出不去的,就和那些在列车旁受戮的羔羊一样,都将死在这里。”姚日月的周身,和远方的地平线上,巨大的鸦群出现。 “姚儿,加油。”一些姚诗不太熟悉的声音出现,姚诗却发现是与自己在南城战斗过的两人,那两人的的前面是之前将武俊带走的兜帽男人,应该是歌者和他的手下;姚诗听白歌说过,歌者的权能能将一些归属他的人复活,本来那日姚诗也不确定是否将他们杀死,后来北极星也与统辖局达成了合作,可姚诗没想到,他们怎么出现在了这里,紧接着,后方熙攘的人群出现,那些留守在列车旁等待着一哥一姐回去的新生们,也到了这里,不少人的手中,闪耀着髓质那一丁点光芒。 “看来是我说错了。之后的路还要你自己来走。”姚时晴朝着姚诗道了个谦,随即举起手中的剑,威芒剧增,而对方的威压也到达顶峰。 一剑生,一剑死,两位展翅的天使在空中一战,所生剧烈的光自他们相接之时迸发,将一切吞噬。 …… “老大,谁会赢。” “他们在南城打过一架的,当时是姚时晴赢了,可毕竟白歌帮了忙,对面的那个天灾也不是本体,只是操弄了一只乌鸦。” “那听起来要输啊,姚时晴都被绑了。” “谁知道祂是不是故意的,这群天灾心眼一个比一个歪,都离远点,况且—— 我们要对那个孩子多些希望,毕竟姚诗,可是唯一的钥匙。”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四章 泡影 精密,完整,浩瀚的巨量纹路在莱希墨苏球形的琉璃外躯上出现,伴随着带一点芳香的髓质气息,组成一个巨大的环回矩阵,如同电路般将所有星辰罗列。 “莱希墨苏,莱希墨苏,神将罪恶焚火,亦将希望赐予人间, 莱希墨苏,莱希墨苏,为人类洗血原罪, 莱希墨苏,莱希墨苏,献祭一切的交换 莱希墨苏,莱希墨苏,危亡之方舟,文明不应灭绝 莱希墨苏,莱希墨苏,以希望存续希望。 莱希墨苏之先辈,将血赐予吾辈,吾辈当于此地共饮。 饮旧人血,做今日事。” 巨大的雕像前,男人自火炬下出现,高喊着虚言,火炬在声音中竟开始向下反转,燃烧的火焰变为猩红色的血液,自火炬中倾倒而下,火炬之下闪着自上的红光的酒杯组成了高耸的塔,血从塔顶流向四周,将所有的杯中装满酒液。 酒液,男人打了个响指,酒杯的高塔消失,每一杯酒荡着等量的酒液出现在所有人的手里,接着先后有人惊呼,姚诗顺着声音抬头而望,是繁星在天幕上出现,紧接着那些星星变换,由星闪组成的线在天穹的幕布上演绎莱希墨苏的历史。 姚诗握着手中突然出现的酒杯,与一旁的女孩互相看了一眼,轻轻的笑了笑,与人群一起,共同举杯,饮甚。 充满香气与果味的酒液进入喉咙,引得一点点热火,使得一旁的女孩脸蛋红扑扑的。 “觉得如何。”姚诗凝望着远方。 “四句话,对应四个学派,虽然有些意思,但也不过是一场让我们卖命的演说罢了。” “那你愿意卖命吗。” “你说呢。现在的莱希墨苏已经没有以前那种人类最后丰碑的那种噱头了,浪潮过后,死的死,伤的伤,基本活着的都是些精明的人。 你知道的,人一旦精明起来,那组成的团体就不会太好,一个没多好的团体,能有什么优秀的人员,现在能来莱希墨苏的,也只剩下一群心怀鬼胎的人。” 姚诗没看诺伊尔的表情,想象着她冷血的说着现在对于整个文明一件残酷的事情,即使危难当头,也无人能够团结起来。 “哟,姚总,诺总。”来人端着酒杯过来,还是一袭白衣的叶简,口里的话也没多着调。“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先干一杯。” 叶简举杯饮下,姚诗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一旁的牢诺,发现她神色如常的从侍者那拿了酒,为自己两人添上以后,姚诗只得苦笑一声,同饮一杯。 “什么事。”姚诗率先发问,叶简这小子自从上次在黄昏之乡见识到了自己和诺伊尔的手段之后,直接卑躬屈膝,老老实实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和牢诺不愿意被人打扰,但凡看着自己和诺伊尔在一起,非必要坚决不凑过来。那现在就是这个非必要情况了。 “校长有事找你。”叶简轻轻的拍了拍姚诗,一副一脸你懂得表情,转身离开了。 校长?姚诗仔细想了一下,不过诺伊尔也拍了拍自己的肩,那近乎撕碎身体的疼痛让姚诗意识到,自己今天才刚刚从那近乎监狱的“疗养院出来。” 他是该见见自己,自己也该去见见他。 姚诗记起自己上次见到这个金发男人还是半年前。当时他和自己没聊什么有用的信息,大概只是一个校长对学生的期盼。之后自己进了那场测试,选了逃亡学派,学习了一些有关深渊的“基础知识”,打了一场架,然后就来了黄昏之乡,现在是修养了几天,参加了这场宴会。 平静的时光总被欢宴稀释,危险的时间沾染骨血显得漫长,姚诗再次看到面前端着酒杯的金发男人,能略微的看到他的一点憔悴。 憔悴,姚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起这样的念头,升华者除去战斗之外自然是可以凭借髓质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佳,身上的尘埃可以凭借矩阵,整个人的状态则可以用髓质,面前的校长也是如此,留落着规整的金色的长发,鼻梁上的眼睛镶着一点点金丝,明明一切都和第一次姚诗见他时没有任何区别,可似乎是从黄昏之乡面见完美无缺的姚时晴时的直觉,现在的姚诗又找到了感觉的一丝缝隙。 “康复的怎么样”,姚诗还想仔细分辨一下自己的直觉来自何处,男人轻轻举杯,与自己手中不知何时被添满酒液的酒杯相碰。 “没什么问题,亚当校长。”姚诗举杯。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微甜的酒液和暖色的光线让姚诗有些精神上的微醺。 “评价一下这一次的黄昏之乡。”校长唤来侍者,为两人添上酒液。 “……从哪方面说。”姚诗接着余光打量了一下杯中的酒液,红色的光泽很是鲜艳。语言上的绥靖意味着姚诗对于这次行动上漏洞不满的事实,姚诗不想说的太直白。 “没事,实话实说就行。”亚当自然是懂的。 “一套流程整体下来有那么一点刻意吧,还能优化一些。与其拐弯抹角的说些莱希墨苏毁灭,不如直接说锻炼能力得了。这些重要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姚诗随便说了几句,亚当也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有些静谧的填空沉默不语,好与坏在姚诗与亚当之间都不重要,紧接着姚诗装作有些迷醉的样子,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后手,如果说没有后手呢。”亚当语气突然变冷。 “……” “开个玩笑。”男人轻轻的低头笑了笑,眼睛折射出宴会一隅的光泽。 姚诗再次举杯时突然意识到,刚刚进行那番演讲的根本不是面前莱希墨苏的校长,是爱德华,好吧,姚诗有些不解这种机会校长为什么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强权的形象,而是放权出去呢。 饮下酒液,正当姚诗打算推理一下莱希墨苏复杂的人际关系,亚当突然说了一句话,打断了姚诗的思路。 “你父母的事,你知道了?”亚当的表情有些凝重,对面的姚诗保持着的交际面孔只稍稍不自然了一瞬。 “知道了。”姚诗点点头,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发现亚当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一部分。”姚诗再次的笑了笑,带着一点歉意和年轻人的狡黠。 “他们是莱希墨苏的骄傲。”亚当似乎也把话说了一半。“我的老师天天这么和我说。” 姚诗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把他自己与姚诗的父母撇开。 “后来莱希墨苏发生了那种事情,作为校长,我很抱歉,但有些时候一些事情并非一个人的意志所能决定。”亚当毫不回避的看着姚诗,一字一句的说着,那种事情指的是大浪潮,一个人的意志指的应该是净除机关。 “能给我讲讲大浪潮的全部吗,即使是段不光彩的历史也好。”姚诗说完,背后的烟火绽放,烟花的声音划破昼空,光亮撒在每个人的脸上,巨大的欢呼声似乎能遮掩一切。 “不是现在。”亚当上前,凭借高大的身躯,有些不绅士的揽住姚诗,手掌轻轻拍着姚诗的肩膀,小声说道。“姚诗,你知道的,有些事并非是我现在能决定的,等到一件事结束之后,我可以跟你讲完所有的一切。” “包括我该向谁复仇。”姚诗的面色变得冰冷,声音带着一丝恶狠。 “一切。” “成交。” “一切?什么的一切?讲完了你就知道是谁了?姚儿,你还年轻啊。当年你的父母。” 光下的影子里,穿着华服的侍者从二维走出,变得立体,他轻易地夺过校长手中的酒杯,与姚诗碰杯。 “姚时晴,停止你的地狱笑话。”姚诗有些愠怒,这个节点不是他出现的时候,姚诗还想听听校长要和自己交易的事情,况且现在这个节点,整个莱希墨苏的人都会出现在这里,姚时晴随意的显露在外,尤其是他背后的亚当也不像个善茬。 “那些老家伙才不愿意出来,亚当,亚当校长更像是他们的代言人罢了。”姚时晴随意的喝着酒,杯中的酒液似乎怎么也倒不完。 姚诗沉默的看着姚时晴,和他背后的亚当,思考着现在用什么暴力手段让这两个谜语人开口。 “停停,我只是在为你接下来的选择打一个草稿。因为涉及到你的晋升路线。”姚时晴的话打断了姚诗的思考,姚诗虽然对现在出现的姚时晴持怀疑态度,但是他口中的晋升路线姚诗有些眼馋。 二阶的域和姚时晴与自己的契约赋予自己的力量已然非常庞大,对于升华者那腐臭的髓质,三阶的力量姚诗自然也是有了些许渴望。 “什么选择。”姚诗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姚时晴。他可比自己伤的严重,可此刻还是如常态那般,穿着像是一个酒吧里的侍者。 “校长会让你做两件事,你一定要去调查司马新的过去,这关乎到一份非常丰富,你不得不接受的血食。” 血食,姚诗有些反胃,可涉及到晋升,姚诗又必须考虑,对于力量的问题现在已经成为姚诗的一个答案,况且,还涉及到一个自己曾向姚时晴咨询的问题。 姚时晴不会剥离,那么比他弱的姚日月如何对姚时晴发动剥离呢。 对此,姚时晴的答案有些荒谬——那把钥匙是姚时晴在南城的遗境中找到的,姚诗使用钥匙的能力时,联通了南城与黄昏之乡的道路,姚日月为了力量自然可以向另一个天灾俯首。 姚诗听完之后有些沉默,自己突然看见了一副场景,一份带着仇恨的血食,就摆在另一个人的面前, ——从未离开。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五章 舆梦 宴会结束了,酒味杂合食物的味道,还有自空中烟火一点点的残余物,杂合在一起,与髓质的味道有些相像。 冰冷的风一吹,让只穿了一件卫衣的姚诗的那一微醺的酒意全无。 “我们到哪了。”姚诗冷不丁的对走在自己一旁的诺伊尔问了一句。 “不是,哥们,我没在开车啊,你不会在一边走路一边睡觉吧。”诺伊尔仔细打量了下一路无话的姚诗,发现他衣角处真的有一抹裸露在外的黑色。 “我的问题,不好意思。”姚诗把帽子从自己的头上拉下来,再把后脑勺黏着的黑液撕扯下来,塞进自己的袖口,然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叶简住的地方还挺高级的。” “等等,姚诗,你刚才干了什么。”姚诗有些懵的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诺伊尔,随意的说了一句。 “把毒牙塞回去啊。” 姚诗先是有些发愣,看着诺伊尔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额头,做贼的看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拉开袖子上的拉链。 出乎诺伊尔的意料,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相反还有点恶心——姚诗那匀称的手臂上布满了黑色的毒牙,但毒牙不再如往常一般像是甲胄,而是在不受控的滋生,堆积。 “什么情况。”诺伊尔有些惊讶,因为这种情况诺伊尔自己这个天灾也没见过。 “打完那一架就这样了,姚时晴和我说姚日月这种序列一旦输了,祂的那份髓质,就是最好的血食,先说好啊我没吃啊,我一口都没吃,但姚时晴吃了之后,我现在就这样了。 用他的话说,我现在也算他的拥簇,受到一点馈赠没什么。” 姚诗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现在有些臃肿的身体,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穿上了袖子,还把两只袖筒对在一起,遮掩的更严实一些。 “他和我说正常现象,到晋升就好了,等等别和叶简说哈。” 姚诗说着,突然发现诺伊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虽然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但姚诗能明显感觉到某些不对劲。 “你不会……” “我没想吃,他给我的。” “6” “他说吃了能进化的。” “牛。” “一点,就一点。” “强。” 两个影子依着蜿蜒的湖畔向前行着,一点点微光自湖面上将影子轻轻拉长,本来沿着湖畔的道路漫长且弥漫着清雾,稍稍一闹终究是多了几分温度。可温度没升几分,水汽自诺伊尔背后升起,如同一张清冷的铁幕将她与在后方突然驻足的姚诗分开,两人突然一句话都不言说了,一切都如闹僵般冰冷起来,水汽也在姚诗的唇间弥漫,仿佛湖泊为姚诗燃了一根冷烟,氛围骤然冰冷。 原因无非是于力量的渴望和血食的残酷现实。 姚诗遥望着湖畔,那清冽的水面上倒映着自己和诺伊尔站满血的身影,他们的面前是一具尸体,被分食的尸体,他们的手中,是一颗沾血的心脏,一人一半。 姚诗抽了抽脑袋,一切还是如常,平静如波的湖面上只有雾气弥漫。 “我有烟。”诺伊尔率先打破沉默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这种型号姚诗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你要吗。” 白色的烟卷在姚诗面前轻轻摇晃,可姚诗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只靠着臃肿的毒牙踉跄的行在冰冷的道路上,仿佛在逃离什么。 诺伊尔没有多问,只是跟着姚诗,又是一段沉默,这个天气下那些该死的由髓质生成的鸟儿都不愿意多叫几分。一切仿佛被冻结在一个湖畔,沉默的湖畔里。 “啊,不用了,谢谢。”姚诗像是突然被唤醒般回过神来,双手拉了一下脖颈上的衣服,对着已经收回去的烟卷摆了摆手。 姚诗意识到之时已经有些晚了,只剩下一脸沉重的诺伊尔看着姚诗,姚诗尬笑两声,试图找些烂话让气氛回到从前,可回应他的只是一句叹息。 “姚诗,你今年多大。” “29 36 27 34。”听到这个问题的姚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掰着自己的手指,说了几个不靠谱的数字。 “并非你的身体年龄,就算你活过的心理年龄。”诺伊尔继续提问,姚诗不明白诺伊尔为什么会有些悲悯的看着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年龄太大,行为有些幼稚,姚诗也想不明白哪些奇奇怪怪的景象总是如蒙太奇般切实出现在自己的周围,若自己是个志怪小说的角色还好,可周遭的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是真实的。 “十九。”姚诗盘算了一下,说出了这俩字,声音轻轻的在湖面上回响。 “姚诗,你有没有想过还是个孩子,你现在承受的有些多了。”诺伊尔叹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拍了拍姚诗的肩,虽然姚诗身上有衣服,可姚诗依然能够感觉到一点温润的凉意。 她看着姚诗,他看向诺伊尔,视线汲至诺伊尔背后的湖泊。她与他如两个奇点互相支撑着,在无边无际的湖畔狂野将一切虚无连成一条简短的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倒影早在刚刚,就从自己与诺伊尔沁享血食变成了一个带着帽子的人将诺伊尔,谢馨然,白歌,诸葛泽,所有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一个杀死,身影惨烈的倒下,影子流下的血将湖泊,将线组成的面染红。 “我没事了。”姚诗轻轻握住诺伊尔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把它轻轻移开,随后向着前面奔跑。 诺伊尔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向着无尽的道路尽头奔跑而去。 ——她早在姚诗眼睛里的倒影看到了一切。 …… “现在感觉如何。”有些柔和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关切。一只白净的手,出现在女孩面前,手握着的是声音的主人递来的一杯热水。 女孩接过热水,眼神却有些不自觉的被手臂的边缘,袖口处隐秘着的一道狰狞疤痕所吸引,那绝不是一处普通的伤口,如同一道狰狞的枷锁,看长度能延伸到臂膀处,疤痕的扭曲视像代表了深度也及至骨髓,即使现在结痂之后,周遭那泛红的区域都与手上那平滑的皮肤格格不入。 “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旧的伤口感兴趣,还是你害怕了?”女人很坦然把那只手抬高,从黑漆漆的袖口为女展现整个伤口的全貌,而那伤口的长度,似乎比女孩想象的更深,自臂膀处的衬衣连同着胸颈处都映射着这道裂痕。 “没有。”女孩摇摇头,并没有再多做其他回答,伸手接过女人的手中的水,微烫的雾气自水中向上蔓延。 “你还有机会可以放弃,毕竟大家都对你很宽容。”女人虽说了些具有侵略性的话但语气还是如刚才般温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省略号。”女孩先是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句。 “嗯?”女人微微侧了侧身子,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事物,她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烂笑话罢了,有人跟我说过,遇到不好回答的桥段,你就说一句省略号。这样那些在更高纬度窥视你的人,就会看到想表达沉默意思的另一种形式的表述。”女孩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轻轻的笑了笑。 “很有意思的想法。”女人很好的做了一个捧哏。 “可这个笑话最好笑的是,如果真有更高维度的人去窥视你,它们怎么能懂你的语言逻辑呢。”女孩说着,笑容却渐渐消失,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可这个世界上,甚至我的周遭,我的身上,就经历过被人窥视,侵蚀,占据这一切令人难以想象的流程。”女孩说着说着,气息逐渐粗重。“母亲在我的面前死去,现如今我也得知了父亲的死因,我被那一切的罪魁祸首蛊惑,被祂控制,背叛别人,成为祂的眷属,似乎我在那些更高纬度的人眼里似乎只是一个被命运操弄的人,可——。” 女孩的声音在提高,却又被有限的控制,可身体的虚弱让她即使愤怒,也只是冷静的愤怒,她甚至,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得到面前人的认可,还没得到那份权力。 复仇的权力。 “我这种人如果还有之后呢,没有达成那个作为天灾被人杀死的结局呢,大概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我现在还活着,我既然还作为人活着,就要为我的过去,我的所作所为负责。” 水在杯中微微摇荡,可终是平静的水面多了几分涟漪,水珠并未从那狭小的容器中跳出。 “你可以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也可以逃避的。”女人轻轻的说着,脸上却带着一丝冷漠。 “你说过的,你们都对我很宽容,宽容是件好事,你们能原谅我,可那些被我害死的,背叛的人怎么原谅我,我自己不能这样。” 名为谢馨然的女孩摇摇头,任由面前的女人抵到自己的脖颈的刀刃将皮肤切开,鲜血肆意流下。 谢馨然直视着那把沾了血的刀,明晃晃的刃,再次重复。 “不能这样。”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六章 叶简 “叶简这小子不回我消息啊。”姚诗把身体靠在墙上,手机带着一丝光亮,被他有些无奈的举到面前。 “他可能喝醉了。”诺伊尔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姚诗的肩膀,自夜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拨乱一幕黑瀑。 “喝醉,牢诺,开什么玩笑,升华者怎么喝醉,除非酒里有——”姚诗突然收住了话,他好像记得某个戴眼镜的人曾经说过,为了方便姚诗几人执行任务,在今夜的酒里加了些东西。“今天晚上还有多久。”姚诗正举着手机,因为莱西墨苏的昼夜分割本身就是人造的,比起手机里的时钟,姚诗更相信诺伊尔一些。 “四个小时,五个小时,我说,既然很多人都醉了我们直接进去不就好了,反正没什么人看得见。”诺伊尔打量着面前偏西式的一所公馆类建筑,其内里大概也是如一些酒店般设计,姚诗是知道这里的,如果交纳足够多的“学费”,也能住在这里,但更多的人都是些世家或者贵族。毕竟莱西墨苏的初衷就是一所军事堡垒,但费用可都是来自于那些世家,王公贵族,其中不乏有想把他们的后辈送来镀金之人。这个传统也是自古以来就有,遗传下来没什么奇怪的。 “监控呢。”姚诗瞥见头上穹顶之外的矩阵细微纹路在空中隐隐作现,莱西墨苏一定是有着监控措施的,毕竟整个莱西墨苏发生的一切都在矩阵之中,想了解某时某地发生了什么,简直了如指掌。可话又说回来,有些事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自己和诺伊尔都不用来这找叶简执行任务了。 “都是校长给你的任务了,只要不太过分,这些我觉得都是合理的范围内。”诺伊尔已经走向旋转门。 “如果校长要求绝对保密呢,毕竟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姚诗还有些犹豫。 “也不一定是答案,有些时候,你所得的,是别人想你得的,你说的那件事与否,他可能早已有了定论,你现在做的可能是证据的一环,甚至只是为了印证他自己的想法。”诺伊尔叹了口气,拍了拍姚诗的肩膀,先一步进入。 “好吧,你是对的。”姚诗耸耸肩,也跟着诺伊尔进了前面旋转门后的光影交错。 “无权限。” “无权限。” 面前的机械声音和红色荧幕下,诺伊尔在朝着姚诗眼神示意,姚诗望着身后的光鲜亮丽的盛景与那醉人的光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在看见诺伊尔手中的蓝色水膜出现时,姚诗突然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黑卡又刷了一遍。 “欢迎回家,请您选择要前往的地点。” “地点。”姚诗轻轻念着,看着前边的晶屏上什么仙名居,龙灵居,桃花苑,先是几个中式的名字,后边出现的则是布达拉宫,诺顿馆,柏林居等其他现境的地名,姚诗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牢诺,黑色衣装的女孩回应姚诗的是一副,你个活了这么久的人类你问我的表情。 “琅琊阁,谢谢。” 姚诗下意识的转过身,想看下声音的主人是谁,却发现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前方——一个穿着常服蔫了吧唧的小孩,正微笑着朝他们招手。 “你们好,我叫叶繁。” 精神状态虽是有点差,但相貌基本就和叶简没什么区别,除了没有叶简那身显眼的白衣长发,这样反而更顺眼一些。 “你是叶简的……”姚诗和诺伊尔行在叶繁身后,面前是一道长长的阶梯,周边是巍峨的山峰,见识过莱西墨苏的界外之海,还有黄昏之乡的阴影昏割,姚诗倒也能接受推开一扇门,背后如同书中仙家般一座缭雾高耸山峦在前,长长阶梯通向叶简居所。 “弟弟。” 姚诗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不少身高和叶繁气质有些相像但算不上孩子的人,统辖局的方以智算一个,喜欢揪着头发思考的他脸上还带着稚气,可清道夫的军事化管理又让人叹于他的理智和冷静。白泽,姚诗见过他不多,但他显露在姚诗面前的年龄也不算是很大,倒是和姚时晴有些相像,瘦小的身躯和无暇的面庞里透露着精明,相反卡泽尔,卡特尔能看得出是兄弟,但却没什么明显的年龄差距。 卡泽尔,卡特尔,姚诗眯缝着眼看着面前的叶繁,稍稍的停滞了一会,把带有疑惑的眼神投向了诺伊尔,却发现诺伊尔摇了摇头。 “什么安排,姚总,诺总。” 一处枝叶繁茂的庭院里,穿着睡衣的叶简揉着眼。自己的另一边坐着小一号的“叶简”——叶繁,对面则是诺伊尔和姚诗,叶繁一脸无邪的瞪着大眼睛瞅着打量四周的诺伊尔和显得稍稍有些急躁的姚诗。 “保密的活,你干不干。”姚诗轻轻搓着大拇指和食指,计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干,肯定干。”叶简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但同时又补充了一句。“除了那种损害世家利益的,其他国家还好,夏国的话,有些为难,毕竟我还是世家的身份,一些事不能太越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校长安排的。”诺伊尔冷冷的说了一句。 “共若不弃,在下甘愿赴汤蹈火。”姚诗还等着叶简有什么骨气的回答,结果打架时的叶简和现在的叶简完全不是一个人,姚诗感觉他带着一点诸葛泽贱贱的感觉,跟之前的白衣剑仙完全不是一个性子,不过姚诗也觉得正常,毕竟在现如今的社会压力之下,各种偏执扭曲的性格都出现过,像诸葛泽那种反而还是少数,较好的少数。 “你不是不能太越界吗。”姚诗能看见叶简一旁的叶繁小脸有些发红,显然是在憋笑。 “世子之争,速来如此。”叶简直接起身,一个周转,睡衣反穿,一身黑袍已披在身后,同时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口罩。“大哥,你要干谁。” 诺伊尔眼神瞟了瞟叶简的弟弟,叶简立马会意,眼神飘向自己老弟,刚才还在憋笑的叶繁仿佛意识到什么突然一本正经。 “老弟,你是不是该睡觉了。”叶简用力揉着叶繁的头,把那本就有些竖立的发揉的一团糟。 “哥,我觉得我也有参与的机会。”老弟伸出一根手指,一副我有一个点子.JPG。 “好啊,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是谁偷了我手机。”叶简捏住叶繁的后颈,把他稍稍提起来一些。 “yes,mander。”叶繁立马投降 “好了,姚总,搞谁您说话。”看着被自己一脚踹走的弟弟,叶简欣慰的笑了笑,姚诗则和诺伊尔一切盯着这俩活宝。 “司马新,你还记得吗。”姚诗收敛了下自己的情绪,认真的说了这个名字,一个说着诺伊尔灭了他全族,最后完全异化之前又被诺伊尔亲手杀死。亚当认为他的死因并不只是姚日月的所作所为,莱西墨苏内部也有一部分牵连。 “我知道。”叶简点了点头,随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几人都看了看四周,无人的庭院里,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夜还很长,足够能将庞大的莱希墨苏全部笼罩,拂过莱希墨苏最前方巨大雕塑永亘的火焰,掠过西式的教学建筑群落,吹过清冷的天鹅湖畔,至与一豪华门扉相连的叶简所在的山间居所。 再深入一些,是一座错落相叠的城市,机械风格的九龙城寨,有些赛博朋克的感觉,可那散落的更多的是零件废土,也没有那些霓虹般的光亮。 下山的姚诗和诺伊尔,望向面前光怪陆离的城市,皆有些震惊,难以想象这样一座城市存在于莱希墨苏的深区。 “司马新的居所就在这里吗,我觉得会和你住的那种什么仙灵居有些相像的。” “仙名居,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叶简稍稍有些鄙夷姚诗点歪了的学识线。“夏国的一些世家按理说都应该住在我附近,他也是一样,但他之前几个月搬过来了。” 几人互相看看,说实在的,叶简所在的山居虽然孤僻一些,也能看得出些意境,适合修炼,司马新来到这里却是有些古怪。 “这里并不是一座废土,你们应该能轻微的感受到一些矩阵的信息,莱希墨苏是有炼金学派的,这个地方似乎和他们有些渊源。”诺伊尔跳下最后一级阶梯,率先到达地面。 “这个地方也和炼金搭不上边。”姚诗看着用各种机械零件拼凑出的墙壁喃喃自语。“除非还有地下。” 姚诗突然想到这一点,说完之后却没听见后方叶简的声音。 “叶简。”姚诗还未来得及回头,却发现诺伊尔已经回头,而且脸色十分难看,她恶狠狠的盯着姚诗背后的影子。 姚诗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叶简的身躯上,却是司马新的头颅,那个被诺伊尔亲手斩下的头颅。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七章 司马新 列车正在行驶,窗外柔和的昏黄光影不断变化,掠过,影与光的间隙中窥得那非昼非夜再次成型的黄昏之乡,只是光亮比以往更盛一些。躺在不知何处座椅上的姚诗感受着背部的僵硬感和全身被撕裂的疼痛感醒来,造就这些的还有整辆列车的晃动感,那唯一能撑开的眼角余光中,只有看见一个人,叶简。 怎么是他,并非姚诗和叶简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个时间出现的好歹应该是亚当校长或者诺伊尔这种人物,说一些带着悲伤韵味的致辞,为这场黄昏之乡的旅行落幕,现在却换成了穿着由血印成的一簇梅花嵌在白衣之上的男人。 叶简的一旁立着一把剑,独自朝着窗外喝着闷酒。仔细想想,他在这里也不奇怪,姚时晴打完要么去黄昏之乡处理后事,要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休憩;司马新死了,最多作为遗体被收容,大概还要查一下为什么他会叛变;诺伊尔应该受了不小的伤,最多出现在另一个照顾伤者的地方;亚当没在姚诗的记忆篇幅中出现,不出现在这里也无可厚非;白泽好像也不应该出现在莱西墨苏;剩下的还有那些由其他人组成的人群,被自己几人忽视的人群,自己抛弃了他们,他们更应该不在意自己,这个时候姚诗不被施加恶意就不错了;叶简作为一个还有行动能力的人,在这照看着自己,不奇怪。 不奇怪吗,静谧的列车上,萧瑟的风吹着列车的玻璃窗,呼呼作响。 “不是吧,姚总,伤成这样了,还要嘲讽我一下。”叶简用衣袖拭了一下酒渍,注意到了姚诗突然抬起的中指,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是好,是坏,终是他那带一点抱怨的语气没有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筑起高墙,叶简并没有因为姚诗身上那同质于天灾的力量疏远自己。 也或许已经在疏远了,升华者的路就是在不断剥离。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姚诗的语气有些虚弱,有些冷的风刺痛着他麻木的知感,由指尖开始,一点一点冷冽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与你战斗的天灾当着所有人的面消亡了,诺总受伤了,伤的不重,现在在隔壁列车正在被薇薇安治疗,校方接管之后。 新生们虽然有些人受伤了但是都活着,之前领着他们抵抗大群的那几个人不见了。”叶简倒是没说什么“你受伤了,抓紧休息吧,先别惦记这些”扫兴的话,这个时候得知自己大战一场的结果显然比身体暂时的伤痛重要得多。 “司马新呢。”姚诗情绪稍稍有些波动,喉头的血翻涌上来,有些腥甜。 “死了。”叶简灌下一口酒,“诺总亲手砍的。” “你认识他?”姚诗音乐的察觉到了叶简的一点情绪,酒的气息蔓延,味道是悲伤。 “算是吧,那家伙挺孤僻的。虽然跟他从一个学校过来的,但只跟他有过几面之缘。”叶简并非带着不满和遗憾,只是一点点的惋惜,或许他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新选择了那一条无光的道路。但自己又无从了解那一个孤僻的人。 “也该死,不死就成异化体了,作为人死去好一些。”叶简又喃喃的补充了一句,姚诗现在觉得他真是在为司马新悲伤。 司马新的死和自己有关系吗,姚诗想摇摇头,但脖颈的伤痛让姚诗只能直视着窗外的光景。自己其实对司马新没有什么好坏的情绪,只知道他被天灾蛊惑,在关键时候摆了诺伊尔一道,差点害死诺伊尔,可那个天灾似乎冲自己和姚时晴来的,真要究责又与自己逃不了关系。 “有烟吗。”沉默许久的姚诗想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多次失败之后细密的痛感让姚诗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有些无奈的看着一旁正渲染着生人勿近氛围的叶简,再伸出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有些颤抖的伸着,代表了姚诗暂时的怯弱。 “没有。”叶简晃晃脑袋,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酒葫芦,“来一口?” “算了。”姚诗摇摇头,斜着眼睛,有些呆滞的和面色凝重的叶简一起看着窗外。 “姚总,这次的天灾和你有关系吗。”叶简看到黄昏之乡的光景完全消失之时,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带起一点点的酒气,他借着酒意问了姚诗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虽然他没窥见事情的全貌,可战争之时姚诗的所作所为他总是能注意到的。 “我不知道,我似乎什么都没做,但莱西墨苏安排的列车导向就是这里,黄昏之乡。”姚诗尝试着把躺着的脖子摇晃两下,迎接姚诗的又是遍布全身的痛感。“我的父母似乎葬在这里,那只天灾与他们有些渊源。” 我想逃,没逃掉,姚诗收住了最后六个字,并没有对叶简言明好坏利恨 姚日月输了,死了,姚时晴赢了,活着,自己还获得了新的力量,可不知为何姚诗仍然没有感觉轻松,姚诗只觉得有些东西如命弦般在被别人拨弄,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另一张网的掌控之中。 这是比较深刻的说法,简单一些,自己真正的窥见了他们的生活,窥见他们的死亡,窥得他们对自己的那一部分情感,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人,从未与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姚诗仿佛重新认识了一般,并非情不能自已的那种强烈悲伤,只是有一种黯淡的苦痛和阴霾将自己轻轻笼罩,起码现在如此,望着窗外飞掠的光景,姚诗想要一根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烟真的由出现在床沿的姚时晴的手上出现,递给了姚诗,点上火,抽一口,吐出来,尼古丁的味道蔓延在还留有伤口的呼吸道里,呛着姚诗咳血,姚诗却笑了,苦涩的血熄灭了刚燃的烟。 “姚诗,好久不见。”姚时晴轻轻说着,今天的他也穿着一身白衣,一道深邃的血迹印在白衣的胸前,他的心脏之处,他坐在叶简身旁,黑色的短发映着黄昏的光辉。 “好久不见,老登。”姚诗试图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擦一擦嘴角的血,可他打了个响指,姚诗的疼痛便减弱几分,以至于姚诗能将自己的身子撑着坐起来。 “需要我将你的疼痛赦免吗。”姚时晴并没有看向姚诗,也是如同静默的叶简一样,望向窗外。 “不用了。”姚诗简单的拒绝,自己知道他已经吃下了那份血食,也或许不应该叫血食,应该叫做血宴,现在他的力量应该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甚至比以往更盛一些。 “你在为司马新的死悲伤吗。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几岁。”姚时晴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怜悯,姚诗知道那一份怜悯是属于自己的,不是别人的,自己此刻开口说些什么都是攻向自己的利剑。 不悲伤显得冷血与不近人情,虽然姚诗不知道司马新帮了自己什么,可完全忽视掉一个人的死亡又何谈容易,如今的姚诗仍然记得那个坠楼的女孩,消失的花店妈妈,死去的司机父亲,一切都在自己的面前,一片一片的被人撕得粉碎。 悲伤呢,姚诗咽着口腔中的血,想起了难以理解自己是谁的诺伊尔,为司马新悲伤,不禁对她太不公平。 只有把仇恨归结于天灾,沁享着灾厄力量的姚诗才能好受一些,避免鳄鱼的眼泪。 “有空再来一趟吧。”不知何时姚时晴已经出现在姚诗周遭,轻轻地拍着姚诗的肩膀。“带你去看看他们的坟冢。” “好的。”姚诗点点头,望向一旁的姚时晴,此刻他有许多问题都想问问姚时晴,从他离去,到他被囚禁,到他为何到如此境地,还有他对自己父母现在是处于什么感情,许多问题姚诗虽然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可现在,沉重的疲惫感,将姚诗淹没,止不住的困意袭来。 “先回答你一个问题,我当初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就是因为祂对我乞求那份信任,可实际他是如同坚冰般只为那最终的登临。 姚诗你要知道,不是天灾都如同我这般注重哪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也不是所有人类都在乎他们自己那些情感。人类与天灾没什么区别。”视野黯淡之前,姚诗听见了姚时晴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古怪,可放到现在这错乱的时间中如此合适。 梦醒,淅淅沥沥的雨落着风,敲在姚诗的额头之上,清冷的凉意使得面前模糊的手机屏幕变得清晰。 “他可能喝醉了。”熟悉的话语伴随着熟悉的光景再次出现,姚诗看着一脸平静如常的诺伊尔,有些惊讶。 姚诗再回过头看向雨水打湿的屏幕,一条新的信息弹出,头像是一个被乌鸦面具遮住的半张脸。 “您好,您订购的如果回到叶简被杀之前就好了的套餐已生效,剩余次数:0。”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一百六十八章 疑窦 “你是说,你回到了两个小时之前,叶简死掉了,还长了司马新的脑袋?”带雨的屋檐下,姚诗与诺伊尔并排而坐,男孩向女孩分享了自己与她先前的经历,回以男孩的是女孩惊异的疑问。 冷湿的空气并没有麻痹两人的思维,也没有拉进两人的距离,姚诗轻轻揪着自己的头发,诺伊尔有些冰冷的望着前方,对于男孩所说的一切,诺伊尔有些将信将疑。 “从目前来讲是这样,事情就如此发生,最后我窥见了叶简的死亡。”姚诗收起了自然而然的一些黑色幽默和那一点点的狡黠,一本正经的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还是说此前我有晕倒,消失,或者在路上睡着的情况。”姚诗说完,望望四周,除了雨水落到地面打湿自己和诺伊尔的鞋子以外,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姚时晴不出来,姚诗也没其他办法向诺伊尔解释,只能以一些幻境出现之后自己的状况作反推,毕竟如果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也需要必要的时间去做梦。 “理论上并没有,你看着手机说叶简为什么还不回消息,然后突然神叨叨的跟我说叶简死了。”诺伊尔毫不在意的说完自己所见的一切,她把手伸出,掌心微微下弯,聚起几滴雨水,再把掌心翻转,水洼一哄而散,从目前的情况来讲,两人似乎都是无头苍蝇。 “故事期间,一共出现了四个人,你,我,叶简,叶繁。”姚诗逐字逐句的说着,他的潜台词是问诺伊尔觉得谁最有嫌疑。 “叶简,叶繁,我没见过,我不知道。”诺伊尔简单的摇摇头。 “雨是从什么时间下的。”姚诗同样也把手伸出屋檐外,捉着窗外的雨,感受着冰冷的湿润感,他并未记得自己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还下着雨,只是月黑风高罢了。现在多了一场雨,空气中的冷湿中更甚,远方湖泊上的薄雾倒是散了几分。 “一直都在下。”诺伊尔回答姚诗的语言有些冰冷,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无法溯源,姚诗又提起关于雨的问题,那么她怀疑的点很轻松的就转到姚诗身上,原因无他,雨夜本就给不了两人多少安全感,感受着来自屋檐之外的冷意,姚诗决心放弃无意义的讨论,将故事继续进行。 “你们是来找我哥的吗。”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因沉默造就的阴沉氛围,雨夜中刺眼而模糊的光下,一身白袍的叶繁出现。“你们好,我叫叶繁。” 小孩轻轻挥手,那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的手被姚诗捕捉到,还有那稍稍有些惨白的皮肤,似乎和上一次自己见过的那个有些焉巴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一旁的诺伊尔变得有些警惕起来,因为按照姚诗描述过的导向,这个故事只有姚诗,诺伊尔,叶繁,叶简四人,而只有叶简姚诗和诺伊尔今天才见过,最可疑的应该是叶繁,可看见现如今一脸如常的姚诗给自己使了个眼神,女孩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些,从根本上来讲,自己与姚诗不知道叶繁是正常的,首先,叶简本身就没和自己和姚诗多么熟,再以目前所有经历的一切,他都没有任何和自己诉说叶繁存在的必要。 出现一个人怀疑一个人,是否又中了天灾的下怀。诺伊尔转变思想,只能一步一步试探,不然最后也是最先怀疑的一定是自己。 女孩稍稍发呆一会,却看见叶繁已经和姚诗先一步进入距离不够产生光晕的门厅,连忙跟上。 看着有些不自然的诺伊尔,姚诗稍稍松了一口气,怀疑对象目前排除自己和诺伊尔两人,那么如果是真的叶简或者叶繁出现了什么问题,自己干什么都不用留手了。同样,姚诗之所以表现得对叶繁的出现毫无意外,只是为了测试牢诺有没有问题,她如果一点迟疑都没有才更不像她。 对于叶繁,姚诗也不确定,但从目前来看,最大的嫌疑就是他,毕竟世家都有着一个传统—同族相食。 和有着不俗威能的叶简相比,胞弟,弱枝,叶繁似乎就为了作为叶简的餐食而生。姚诗就怕自己说穿事实之后,发现这个叶繁来自于叶简的执念,天灾又因为这个原因从而开始侵蚀叶简的身躯,然后自己和诺伊尔又要和堕化的叶简打一场。姚诗轻轻默叹,故事还没开始,自己就能想到几个苦情剧。 但当真正的叶简坐到自己对面和叶繁嬉闹之时,姚诗突然想到有个问题,如果不是叶繁呢。 “疼不。”叶简指着自己的手机和叶繁的脑袋,带着一点点严肃的问道。 “疼。”叶繁揉着脑袋,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叶简。 “哪疼。”叶简笑眯眯的看着叶繁,亲切的问道。“是你的头疼,还是手机疼。” 这个问题显然是个无解题,头疼,手机不疼,那么得让手机疼一疼,手机疼,头不疼,不能便宜了头,那不公平。 “心疼。” “我怎么感觉你是头疼。”叶简说完之后又拿着手机给了叶繁一个脑瓜崩。 阴暗的房间内,火光轻轻摇曳。脱离了带着些诗意,以矩阵为源的叶繁枝茂的小庭院,同样也是矩阵驱动,微微的烛火就在四周简朴的房间中显得十分阴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幽火微荡,撑起只有四人的空间,作为姚诗注重的焦点,这次叶简能明显的看出来一往如常的面庞下的一抹疲累。 有事?还是有鬼。姚诗暂时不想选择后者,目前的发生一切如常,只是多了一场雨。 雨,姚诗听着骤响的雷声,注视着一刹那惨白将所有人笼罩,却看不见任何关于天灾的线索,少年觉得有些冷了。 此刻的姚诗倒是没有想些遇见雨天就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的开端。自然的灾厄总与天灾离不开关系这种念头现在被姚诗暂时放弃,雨就该是雨,它们让多少人死在那里也只是一场雨,真正该去憎恶,去畏惧的还是那些雨中的影子。 那么真正值得自己思索的应该是——姚诗抬头,神色柔和的望着黑暗之中,叶繁和叶简中间的空档。 突然,姚诗想起姚时晴执意让自己选择来接触,了解司马新的平生,找出让司马新异化的内鬼的线索的原因。 升华者的进阶。 一阶到二阶是量的突变,二阶到三阶则应该是质的突变,一个升华者真正的髓质序列和晋升道路与谱系将会彻底定型,而升阶也不再是简单的髓质的积累就能达成蜕变,而是需要一场仪式。 域是门槛,仪式是路途,踏过门槛,经历路途,才能真正的由二阶转变为三阶,这是姚时晴许诺给姚诗的酬劳,同时姚诗自己也知道,姚时晴不会把这份应允的奖励以丑陋的血食这种方式祭给自己,那么这次任务应该和自己的升阶有关。 三阶啊,三阶,现如今的姚诗已经能靠毒牙完成各种近乎不可能的战斗方式与技巧,还有日月这种堪称恐怖的域权,姚诗设想了一下自己真正的将力量掌握在手中之时又该是什么模样。 但也只是想想,姚诗知道即使自己踏入三阶,可能也只是入局的门槛,四阶的人姚诗也见过不少,天灾之下,他们最多也是些棋子。 姚诗设想的同时,听着诺伊尔带着旁敲侧击的和叶简聊天,手指轻轻摩挲着手心的毒牙,黏腻潮湿到干瘪,乃至利刃刺破皮肤,鲜血淋漓,自己真正掌握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毒牙轻轻将手心姚诗的血液啄食,简单的痛感让姚诗恍惚到对话已经结束,转身看了一眼诺伊尔,她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姚诗,姚诗便知道她同样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雨被风杀害,溅起一滩水影,落在与夜幕相隔的灯纸之上。 “走吧。”沉默的氛围在叶繁离开时将几人笼罩,姚诗率先打破了这种囚笼,姚诗起身,几人接连起身。 “你们没带伞吧,拿一把。”叶简把门边上几把纸伞递给姚诗和诺伊尔,姚诗试了试,伞很轻,似乎伞面是散发着墨香的油纸,上面还有淡淡的水墨画,轻轻晃动,感受到油墨味道之下的髓质气息,窥得那微微的矩阵纹路。 诺伊尔淡淡一笑,倒是有些欣喜的接受了,这种带着些修仙意味的物件对西式的天灾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同时,借着开伞遮住的视野,她又用手指戳了戳姚诗。 和伞也没关系。姚诗不置可否,撑着伞率先迈入雨中,注视着砌成一道黑幕的下山雨景,姚诗有些沉默。 少年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分为前后两个节点,分割线就是下山与上山,先前姚诗的前半途姚诗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绝对的证据没问题,那么问题只能出在后半途。 姚诗盯着雨,盯着夜,试图想在幕中窥见什么,可只有冰冷的雨声和风声,奏着夜的交响曲。 喜欢深渊已死请大家收藏:()深渊已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