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吾妻》 第532章：我自己来就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3章：对不起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4章：你不高兴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5章：撒谎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6章：表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7章：别车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8章：他哪里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9章：总觉得骂的是她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0章：你当初也是这个意思对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1章：当初就应该狠狠心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2章：挽留不回来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3章：留下 顾淮川的电话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回过来的，当时叶婉在厨房，叶夫人炒菜，她给打下手。 看到来电，连手上的水都顾不得擦，她赶紧把电话接了，“阿川。” 顾淮川说，“我刚刚有事，所以电话没接。” 叶婉发的信息他看到了，又说，“我今晚有时间，一会儿过去。” 他还问，“通知阿哲了吗？” “通知了。”叶婉说，“他已经过来了，跟我爸在客厅聊天。” 顾淮川嗯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叶夫人凑过来，“阿川要过来？” 叶婉点头，“说是一会儿来。” “能来就行。”叶夫人有点高兴，面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那就把冰箱里备着的菜都拿出来，我再多做几个。” 客厅里开着电视，听不太清外边聊了什么。 叶夫人一盘菜出锅，洗锅的空档压低了声音，“那个阿哲，我们年后去医院，他跟不跟过去？” “不知道。”叶婉摇头，“我跟他说了，他说到时候再看，年后的事情也挺多，可能会比较忙。” 叶夫人撇了下嘴，“再忙能忙到哪儿去，就是拿乔。” 她说，“他人其实也行，比魏硕要强很多，你脸受伤，他不离不弃的，要是没有阿川，他是个不错的选项。” 叶婉皱了眉，“妈，你瞎说什么呢？” 叶夫人斜了她一眼，“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那个阿哲对你明显不一样。” 她又起锅烧油，边弄边说，“在医院的时候，我想着要不然他也可以，但是后来阿川过去了。” 她叹口气，“这人和人是不能对比的，一对比，差距就看出来了。” 叶婉皱着眉头，“你别瞎说，我跟他就是朋友，没别的关系。” “我知道。”叶夫人说，“你对他肯定没有，人家对你有想法。” 叶婉不想听了，转身从厨房出去。 顾淮川是半个多小时后到的，正好所有的菜都做完，他拎着礼品过来。 叶老先生去接，嘴里还说着，“唉呀，来就来了，还拎什么东西，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阿哲站起身，“三哥。” 顾淮川对他点点头，“家里事情忙完了？” 阿哲说，“暂时没什么事儿了，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年。” 叶夫人正好把最后一个汤盛出来，让他们洗手吃饭。 餐桌几乎摆满，上面还摆了两瓶酒。 坐下的时候，阿哲挨着顾淮川，叶婉在对面。 叶老先生和叶夫人对视一眼，俩人都笑盈盈，把酒开了，各自都倒了一杯。 当然叶婉没有，她现在不能沾酒。 怕顾淮川拒绝，叶老先生先一步开口，“你公司的事也处理完了，应该没什么事儿，今晚就好好放松放松，别总那么绷着。” 顾淮川看了一眼酒瓶，度数不高，没拒绝，“好。” 菜做的合胃口，大家吃的都很高兴，酒也喝得多。 先喝高的是叶老先生，坐都坐不住了，叶夫人赶紧扶着他离席。 她嘴里还忍不住的抱怨，“你说说你，喝这么多干什么，再高兴也不至于，自己什么能耐不清楚。” 叶老先生配合着回了房间。 在房间里耽搁了一会儿叶夫人才回来，又给顾淮川和阿哲倒了酒，“不用管他，你们好好喝，他岁数大了，遭不住，你们小年轻的酒量好，一定要喝尽兴了。” 除了最初的两瓶酒，后来叶夫人又拿了两瓶出来。 顾淮川喝的差不多了，这次抬手拒绝，“不喝了，再喝容易耍酒疯。” 阿哲也是拒绝，他酒量不如顾淮川，此时明显上了头。 叶夫人哎呀一声，“没事儿，家里有房间，喝多了在这住也行。” 叶婉也跟着劝，顾淮川捏着杯子，想了想没再说拒绝的话，但是杯中酒喝的也没那么爽快，每次都是小口抿着。 这么又过了一会儿，阿哲几杯酒下肚，是真有点晕了，跟刚刚叶老先生的状态差不多。 叶夫人问他怎么回家，用不用帮忙叫代驾。 顾淮川转头看过去，她可能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又改了口，“要是不嫌弃，在这住也行。” 顾淮川说，“在这住吧，喝这么多，回去路上肯定得吐，到时候在车里不好打理。” 他刚说完，阿哲就有点忍不住想吐。 顾淮川赶紧起身，扶着他去了卫生间。 也是一通狂吐，弄得顾淮川很无奈，拍着他的背，“喝那么多干什么？” 阿哲漱了口，又洗了把脸，状态好了一些，回到餐桌上。 叶夫人倒了水，顾淮川和阿哲一人一杯，“喝点水吧，喝点水会舒服点。” 顾淮川把杯子接过来放下，看着阿哲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虽说吐一场缓和了一些，但他看着还是稀里又糊涂。 顾淮川问，“他今晚睡在哪个房间？” 叶夫人哦了一声，“我上去给他整理一下。” 她干笑了两声，“房间只整理出一间，不过也没事，其余的里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拿个被子就行，挺快的。” 她赶紧上去，走到楼梯上的时候叫了叶婉的名字，让她过去帮忙。 叶婉起身，“我过去看看。” 母女俩上楼，餐厅就只剩顾淮川和阿哲。 阿哲靠着椅背，一杯水下去，他状态好了不少。 顾淮川想了想就把旁边的杯子递过去，“还喝吗？” 阿哲坐直身子接过来，二话没说，又是一饮而尽，之后将杯子还给顾淮川。 顾淮川等了等就拿出手机，给沈窈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有点喝多了，很难受。 他确实喝的不少，也确实头昏脑胀，但不至于难受，脑子还算是清明。 沈窈那边没有反应，顾淮川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报告了自己的位置，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在叶婉家。 楼上母女下来的时候，顾淮川看了下手机，沈窈没回复。 他皱眉，难不成现在连这个都不介意了。 叶夫人说楼上的房间收拾好了，顾淮川就将阿哲扶了起来。 阿哲眯着眼，看了看四周，似乎有点儿缓过劲儿，站起身来，自己慢慢悠悠走上楼。 顾淮川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里边床铺都铺好了。 阿哲直接扑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一动不动。 顾淮川转身出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叶夫人拿起他座位旁的水杯，正仔仔细细的看。 他有点奇怪，边往下走边问，“怎么了？” 叶夫人赶紧把杯子放下，“没事没事，我就是要把这个收起来。” 她随后问，“还要继续吃吗？” 顾淮川早就饱了，说了句不吃了，过去将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叶夫人赶紧收拾餐桌，中途给叶婉使了个眼色。 叶婉犹犹豫豫的开口，“你晚上也在这住吧，我看你也没少喝。” 不等顾淮川说话她又说，“楼上房间都收拾出来了，要不你上去看看？” 还没等他说话，楼上突然传来快速开关门的声音，有脚步声噔噔。 想来是阿哲冲出来，估计是又吐了。 顾淮川起身往楼上去，叶婉也赶紧跟着。 确实是阿哲又吐了，等他们到楼上，他已经漱了口，又洗了脸。 他面色有些发白，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人看着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抬手撑着一旁的墙壁，“可算是舒服了一些。” 说完他看着顾淮川，“你也在这里住？” 叶婉赶紧接话过去，“对，就在旁边。” 她指了下隔壁的房门，“你们两个房间挨着。” 她还过去把房门打开了，“里面被子也是新铺的。” 阿哲抬脚过去看了一眼，两边房间格局差不太多，但是给顾淮川准备的房子明显更精心，大红的床单和被罩，明显是新的。 顾淮川没说话，手插在兜里还摸着手机。 叶夫人也上楼来，见他们都在走廊站着，就催促着，“赶紧休息吧。” 她看着顾淮川，“有没有不舒服？” 顾淮川想的是沈窈不回消息的事，就顺势嗯了一下，“难受。” 叶夫人一听赶紧说，“快快快，快回房间吧。” 说完她又对着阿哲，“你也进去睡吧。” 再然后她看着叶婉，没说话，但叶婉开了口，“我也去睡了，晚安。” 她房间在斜对面，离着顾淮川房间更近。 她先回房间，叶夫人见顾淮川还站在原地，就过来推他，“快进去休息，时间不早了。” 她还挺有劲儿，直接将他推进屋里。 顾淮川舔了舔侧腮，也有点故意的，转身去床边坐下，不死心给房间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第544章：出事了 顾淮川的朋友圈仅沈窈可见，发完了就捏着手机等着。 自己也明白，很有可能她不会看，可也不排除有看到的几率。 这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沈窈回复，倒是房门被敲响了。 顾淮川起身过去打开，见门外站着的阿哲。 阿哲面色由红转成了白，看得出不是很舒服。 顾淮川赶紧让开，让他进来，“怎么没睡，睡不着还是难受？” 阿哲站在床边看了一圈，没回答，“你这房间可是精心准备的。” 说完他转身坐下，扯了扯衣领，觉得有点热，“你在这里住沈小姐不会不高兴吗？” “我不在这住。”顾淮川说，“一会儿就走。” 他解释，“我不过是在等人。” “等沈小姐？”阿哲问，“她过来接你？” 顾淮川迟疑了几秒，沈窈没有回应，他也不是很确定，可还是说，“对，她一会儿就来。” 阿哲勾着嘴角，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床上，“真羡慕你。” 顾淮川起身走到窗口看了看外面，“羡慕我什么？” 阿哲又解开了两颗衣扣，“羡慕你，不管什么时候回头，身后都有人。” 顾淮川转头看他，阿哲的脸又开始变红，可能是酒劲儿再次上来了，连带着眉头都皱了起来。 看样子他是困了，顾淮川走过去，“你要睡了吗？” 阿哲翻了个身，“没有，我是想来和你聊聊天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明显不舒服，眼睛已经闭上了。 顾淮川犹豫几秒，到床边掀开被子，然后拍了拍他，“衣服脱了，躺被子里睡，估计是酒劲上来了，睡一觉就好了。” 夜晚冷，即便是在房间里不盖被子也不行。 阿哲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下，然后三两下将衣服脱了。 他身上也发红，耳根脖后后连成一片，被子里稍微有点凉，他进去后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顾淮川给他盖好，他反正也不在这睡，阿哲睡这屋还是那屋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随后他转身出去，屋子里的灯全关了，连同楼下一片漆黑。 他摸着黑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不是电话，而是信息。 他快速拿出来看，沈窈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出来。 顾淮川心上一喜，赶紧往外走。 走到门口，刚一推开门，就听到楼上也有开门声。 他愣了一下，抬头往楼上看，可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两秒钟，又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 他眯着眼静等了几秒，后续再没有别的动静传过来。 顾淮川只当他听错了，赶紧出去，放轻了声音关了门。 之后坐着电梯下楼，快步出了小区。 沈窈的车子就在小区外停着，车内亮着灯。 他小跑着过去，拉开车门上车，“冷死了，又降温了。” “是你穿的太少了。”沈窈说完看了一眼小区里，“怎么不在这住，他们应该有给你准备房间吧？” 时间不早了，他又喝了酒，挺好的机会，她不信叶家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顾淮川系好安全带，“准备了，我不是发了朋友圈，你不是看到了？” 他这是一句试探，沈窈没反驳，也没反问，那就证明确实是看到了。 他勾了嘴角，“走吧。” 车子开出去，奔着顾淮川的住处。 路上沈窈问，“就你们一家四口，怎么还喝这么多，有什么高兴事情？” 顾淮川嘶了一下，“什么一家四口，别瞎说话。” 而后他解释，“还有阿哲，他今天也在，他比我喝的多，住在这里了。” “他住在这儿了？”沈窈有点意外，“然后你没住？” 她笑了一下，“那你出来叶家的人知道吗？” “不知道。”顾淮川说，“他们都睡着了。” 沈窈点点头，在前面路口打了方向盘，“明天早上起来，他们可要闹心了。” 车子开到顾淮川住处，知道沈窈不想下车，顾淮川也不下去。 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头晕。” 怎么会看不出他是装的，沈窈犹豫几秒，解开安全带，推门下去。 顾淮川这才下车，见沈窈往屋子里走，他也跟上去。 进了屋，沈窈去厨房烧了水。 顾淮川站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他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要是不过去，你晚上会不会住在那？”沈窈问。 顾淮川马上回答，“不会。” 他又给出解释，“不习惯。” 想了想又补一句，“我没在他们家住过。” 沈窈没说话，等着水烧开，倒了一杯出来。 家里没有蜂蜜，只能就这么凑合。 她端着杯子，“上楼去。” 顾淮川很听话的转身上楼，边走边看她。 确定她也跟着自己上去，这才安心。 到了卧室，沈窈去衣柜里翻了衣服，扔给顾淮川，“去洗澡，一身的酒味。” 顾淮川抱着衣服，问她，“你还走吗？” 沈窈叹了口气，转身又拿了自己的睡衣。 顾淮川这才转身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似乎很怕沈窈说话不算数，马上就出来了。 沈窈已经靠着床头坐着，正在翻他的手机。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过去，“在看什么？” 问完了，也看清了，沈窈在翻他的微信，翻到了朋友圈，正好就是他发的那一条。 她把屏幕对着顾淮川，“专门给我看的？” 顾淮川有点不好意思，将手机拿过来，删了那条朋友圈，“你一直都没回应，我有什么办法？” 沈窈嗤笑，躺了下来，“赶紧睡吧，我都要困死了。” 顾淮川快速收拾好，然后躺下来，直接翻身抱着沈窈。 沈窈没挣脱，确实是困的不行，懒得理他，直接睡过去。 一觉到第二天早上，原本昨晚折腾，睡觉的时间就已经很晚，本想着今天没事睡个懒觉。 结果一大早就被电话震动声吵醒。 沈窈向来有起床气，当下就有些来脾气，一脚踹在顾淮川腿上，“你的手机。” 顾淮川也还没睡醒，摸过手机看都没看，直接就给挂了。 几秒钟后，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眉心皱起，不耐烦的再次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沈窈已经一拽被子，将头蒙上。 他抬手拍了拍她，然后将被子扯下来，“别闷着。” 之后他下了床往外边走，一直到关了房门，才把电话接起来。 还不等他这边开口，那边就传来了爆哭声，还有叶夫人声音很急切，“阿川，你人呢，你昨天晚上没住在这儿？” “没住。”顾淮川皱眉，“怎么了？” 叶夫人继续问，“你怎么没住在这儿，你去哪儿了？” 顾淮川没弄明白什么情况，“我回家了。” 他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叶夫人还是不回答，继续问他，“你什么时候走的？” 顾淮川说，“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没几分钟。” 叶夫人不说话了，只能从背景声音里听出是叶婉在哭。 顾淮川又问，“到底怎么了？” 他声音沉了下去，带了些不高兴。 能听到叶夫人深呼吸两口气，然后说了句没事，随后电话被快速挂断。 顾淮川捏着手机，一头雾水，这应该是叶夫人第一次在他这边没压住脾气。 他犹豫几秒就把电话打给了阿哲。 可是那边没接，连打了两个都没接。 他抬手往后捋了下头发，想了想又转身回了房间。 沈窈睡的四仰八叉，他过去将她手脚顺好，又躺了下来。 昨天喝的不太舒服，睡得又晚，这个时候正困着，懒得搭理他们那么多。 回笼觉很快睡着，然后一觉到中午。 顾淮川醒来的时候，沈窈早就起床了，都洗漱过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见顾淮川出来，她语气平平，“刚刚你手机又响了，是那个阿哲打来的，我没接，感觉他应该是有要紧事儿，连打了两遍，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手机在茶几上放着，顾淮川过去拿起，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 他转身坐到沈窈旁边，等着电话接通，开口，“阿哲。” 那边说，“三哥，出事了。” 第545章：她不需要我负责 沈窈听到了阿哲的声音，不自觉的瞄了顾淮川一眼。 阿哲昨晚住在叶婉家，他说出事了，大概率也与叶家人有关。 可电话里阿哲并没有说清楚，他让顾淮川赶紧过去。 顾淮川很疑惑，“到底怎么了？” 阿哲声音有些发抖，“你先过来吧，这个事情在电话里不好说。” 顾淮川皱眉，转头看了沈窈一眼。 沈窈顺势说，“我也正好要回家，你过去看看吧。” 顾淮川语气稍微有些勉强的应了下来，挂了电话。 他不太耐烦，“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事，那一家子人怎么就解决不了？” 他不太想去，好不容易把沈窈诓过来了，还想在家里多腻歪腻歪。 沈窈已经收拾好了，“你去换身衣服一起出门。” 顾淮川的车还在叶婉家，给沈窈将他送过去。 俩人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沈窈将顾淮川送到小区门口，顾淮川没马上下车，而是问，“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儿吗？” 当然是有事儿，沈窈说，“今天家里要置办年货，我要跟着。” 顾淮川想了想，“那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吧。” 他下车，返身关门的时候说，“我也还什么都没买，到时候你也帮我参谋参谋。” 沈窈没给他回应，直接将车开走。 顾淮川又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小区，一路上楼，敲门。 叶老先生过来开的门，他明显哭过，双眼通红。 顾淮川被吓一跳，眉心不自觉的拧起，“怎么了这是？” 他话音落，屋子里的叶婉听见，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顾淮川抬脚进去，又是一愣，屋子里很乱，地上乱七八糟，扔的抱枕，摔的杯盘，碎片到处都是。 阳台的花盆也被砸了，里边的泥土踢的满地。 他转眼看，叶婉坐在沙发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叶夫人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棉签蘸着药膏，正在给她涂抹。 叶夫人也哭过，披头散发，双眼通红。 阿哲站在稍远的位置，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发型凌乱，穿的衣服扣子都记窜了。 他表情是茫然的，看到顾淮川进来，叫了一声三哥。 相对来说，他的状态要比叶家人好一些，所以顾淮川朝他过去，“怎么了？” 话刚说完，他眉头就皱紧。 阿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系，露出锁骨和脖颈，上面都是痕迹。 顾淮川可是过来人，尤其在这种事情上，他很多时候都有恶趣味，最是喜欢在沈窈身上留下印子。 此时一看便也就明白这痕迹是怎么来的。 他表情一怔，结合叶婉哭的那么伤心，马上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哲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事情无需多说，他不自在的理了理衣服，“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回事，我很糊涂。” 顾淮川转头去看叶家人，问，“事情是在哪里发生的？” 他补充，“哪个房间？” 这话一问，原本哭的气都上不来的叶婉一下子就停了。 连同给她脸上涂药的叶夫人也不自在的放下了手，叶老先生更是背过了身去。 他们不回答顾淮川就看向阿哲。 阿哲说，“在给你准备的房间里。” 说完他似乎才考虑到这一茬，也看一下叶婉，“你是半夜摸过来的，你以为房间里是三哥？” 叶婉侧过头去，一声不吭。 阿哲轻笑，今天早上鸡飞狗跳，他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想那么多。 此时再捋一捋，有些事情便昭然若揭。 他开口，对着的是叶婉，“你昨天没喝酒，不可能是走错房间，你是故意的。” 叶婉又把身子背转过去，脸差不多要埋在叶夫人怀里了。 叶夫人伸手把叶婉揽住，岔开这个话题，问顾淮川，“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说不说有什么关系？”阿哲接话，“他昨天要是说了，婉婉半夜就不会摸进房间了对吗？你们昨天晚上算计的是三哥？” 他看向顾淮川，语气很认真，“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整个过程稀里糊涂。” 他之前总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但是现在莫名的一下子就清明了，有些问题之前没想，现在也瞬间被捕捉到了。 他说，“三哥昨天是喝了酒，但也没至于喝醉，婉婉半夜摸过去，怎么就能确定三哥会就范？” 一说这个，叶家那几个就更是不吭声了，连同叶夫人都低下了头。 顾淮川突然想到昨晚的那杯水，他并未想喝水，叶夫人还是给他倒了一杯。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可后来她拿着杯子检查，那模样明显是想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把水喝了。 那杯水最后进的是阿哲的肚子。 他又想起昨天阿哲的反应，阿哲酒量没他好，昨晚也确实是喝多了，但不至于发生这种事儿都稀里糊涂。 所以他问阿哲，“你要不要去医院验个血？” 阿哲啊了一声，“验血？” 顾淮川说，“你昨天喝的水里可能有东西。” 这么一说，叶家那三口人就有些慌了，叶夫人松开叶婉，一下子站起身，“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解释的慌张，就越表示有问题。 叶老先生也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阿川，昨天是个意外，真的只是个意外。” 他解释的挺无力，表情也带了些祈求，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再计较这个事情的原委。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淮川表情冷了下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叶婉。 也不知昨晚是有多激烈，她脸上的伤有一些裂开，消过毒，碘伏的颜色很深，显得整张脸乌乌的。 她谁也不敢看，垂着头，双手抓紧了自己的领口。 还不等他开口，阿哲突然抬手搭在他肩膀上。 顾淮川回头，就见阿哲摇摇头。 看这样子他是不想追究到底。 顾淮川也能理解，他喜欢叶婉，昨晚的事情真的计较，也是他占了便宜。 而且这个事儿真想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结果。 他有些无奈，“随你，反正是你的事。” 又转头看向叶家老两口，他表情不善，但是什么都没说。 “我在外边等你，你这边处理好我们就走吧。”这话肯定是对阿哲说的。 阿哲嗯了一声，顾淮川就转身往外走。 叶婉有点着急，一下子站起身，“阿川。” 她声音发抖，“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什么不知道，我昨天……我只是……” 她有点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叶夫人没办法，只能自打脸的说，“婉婉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昨晚是我和你叶叔叔擅做主张。” 顾淮川脚步都没停，直接出去。 砰的一声关上门，他朝电梯走，这边有换鞋凳，直接坐下来。 他摸出烟盒，点了一支。 听不到屋子里的声音，等他烟抽了一半，房门打开了。 阿哲一个人出来，他衣服重新整理，但面容还是憔悴的，神情也很垮。 走过来他说，“走吧，三哥。” 顾淮川按了电梯，什么都没问。 下了楼，阿哲的情况不适合开车，就上了顾淮川的车。 原本是要把他送回家，但是阿哲问，“你家里方不方便？” 沈窈已经回家了，也就没什么不方便。 顾淮川将他带回自己家。 阿哲洗了个澡，顾淮川这边有新衣服，他穿好后下楼坐在沙发上。 顾淮川还没吃饭，打电话叫人送了餐。 想了想，他又去厨房烧了水，倒了一杯端出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也不知昨晚那杯水里到底加了什么，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阿哲摇了摇头，身体没有不舒服，就是昨晚药物操控下实在是有些疯癫，可能是弄的叶婉痛了，他刚刚洗澡的时候照了下镜子，背上全是抓伤。 顾淮川就到一旁坐下，“这事不怪你，你别自责。” 阿哲抹了下脸，“我没有自责，只是觉得挺讽刺。” 他转头看顾淮川，“她昨晚是奔着你去的，如果昨天我不在，那杯水应该就是你喝了，你可能根本躲不过。” 这种事情不能假设，顾淮川说，“也不一定。” 他岔开话题，问阿哲接下来怎么办。 阿哲说，“无非就是以后不再来往。” 他自嘲的笑了笑，“她没想让我负责，不是你，谁也不能对她负责。” 第546章：她配不上你 阿哲靠在沙发上，有些颓丧。 顾淮川在他腿上拍了拍，类似安抚，“你既然不想计较，就不要再想这件事。” 阿哲转头看了他一眼，几秒后开口，“那天你说你跟她没有情感上的纠葛，我是信你的，但是我也相信她喜欢你，这个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后来在医院，她说她放弃了，还说祝福你和沈小姐，我以为是真的。” 可昨晚的事一出，就证明他们都想少了。 叶婉没放弃，甚至连她的家人也是。 原本之前就被叶家人区别对待，阿哲心里不是很舒服，再经过这次的事件，她对叶婉的那点情愫也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三哥。” 他的视线定于面前的虚无处，轻声说，“我以前很喜欢她的，真的，在她喜欢你的那些时间里，我一直在喜欢她。” 顾淮川刚要开口，就听他又说，“但我知道我跟她没什么可能，所以我祝福你们俩，甚至觉得如果你们成不了，她和星牧哥也是可以的。” 他轻笑了一声，“但是现在……” 他摇摇头，“她配不上你，也配不上星牧哥。” 他赶紧解释，“不是我求之不得才诋毁，而是真的特别失望，昨天但凡他们得逞，你和沈小姐以后不说完了，肯定也没有办法顺顺利利。” “还有这段时间在医院的所见。”他说，“观感太差了。” 他刚陪着去医院的时候，叶家老两口对他态度好的不得了。 可见他对叶婉有求必应后，就忍不住的开始端架子。 连同叶婉的态度也变了很多，一开始客客气气，然后就颐指气使。 他一度觉得是因为她的脸毁了，性格才有些极端，可相处的久了就能发现，并非如此。 有很长一段时间，叶家人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埋怨顾淮川，埋怨叶婉就医顾淮川不曾陪同，后面也没主动说探望。 包括叶婉，她对顾淮川的不满是最明显的。 可等顾淮川到了，那一家人又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巴巴的凑上去。 阿哲摇摇头，又打住了，“算了算了，不说这些。” 又等了一会儿，送餐的来了，顾淮川招呼他一起吃点。 阿哲不是很有胃口，但想着一直没吃东西，身体也遭不住，也就起身跟着去了餐厅。 俩人在餐厅刚坐下，门卫那边就来了电话，是打给顾淮川的，说外面有人来找他，问他要不要放进来。 上次顾淮川的一大帮兄弟被放进来，惹的顾淮川不快，物业就长了心眼，现在不轻易往里面放人。 顾淮川问，“是谁？对方有没有说？” 门卫那边回答，“是一对老夫妻，叫了您的名字，说跟您是亲戚关系。” 一对老夫妻，除了叶家两口子，他想不到别的人。 顾淮川说，“不用放进来。” 门卫也没再多言，答应了一声后将电话挂了。 阿哲应该是听到了那边的声音，知道怎么回事，就什么也没问。 俩人吃过饭，阿哲也没走，他说想睡一觉。 顾淮川示意楼上，“次卧，已经收拾了。” 他自己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没忍住，还是把手机摸出来打给了沈窈。 沈窈这次接他的电话，只是态度挺冷淡，问他干什么。 顾淮川问，“你现在在哪？” 沈窈哦了一声，“在外面买东西。” “位置。”顾淮川说，“发我，我现在过去。” 很明显的听到沈窈嗤了一声，原以为她是要拒绝，结果没想到她还挺痛快的报了自己的位置。 顾淮川拿上车钥匙直接出门。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叶家两夫妻，没想到还在这等着。 老两口没第一时间看到他，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表情都不是特别好。 顾淮川的车从旁边开过，叶夫人先发现的，哎呀一声，叫了声阿川。 叶老先生随后看过来，然后小跑着过来追。 从小区出去起步速度不快，叶老先生追上来了，手拍在后备箱上，还挺用力，砰砰作响。 可顾淮川速度不减，一脚油门。 叶老先生差点摔倒，从后视镜能看到他身子一个趔趄，最后站稳了，手叉着腰。 他应该还说了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听不到了。 车子一路开至市区，在沈窈所说的商场外停了车。 一进去在一楼就看到了，原以为是沈窈和邹燕清出来采买。 可并不是，是沈窈和齐屿，只有他们俩。 顾淮川一愣，脚步一下子就停了。 商场一楼有很多摊位，卖的是装饰物品，看样子是新年的时候装饰院子用的。 齐屿拎着已经购买的物品站在一旁等，沈窈在那里挑。 挑到喜欢的，她会拿给齐屿看，等齐屿点头，就放到一旁，继续挑下一个。 褪去主观情绪，顾淮川不得不承认，这俩人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等选好了，沈窈付的钱，装起来后齐屿接过去袋子。 俩人应该买的差不多了，之后从商场出去。 他们的车也停在附近的露天停车场，离顾淮川停车的位置不远。 两人将东西放进车里，就上了车开出去。 顾淮川赶紧跟着，不远不近。 原以为他们是要回家，结果又猜错了。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连锁超市，在入口处选了个推车，慢慢悠悠进去。 又是这样，又是要一起逛超市，不用看顾淮川都能脑补出画面。 他就没进去了，在旁边找了个位置，点了支烟。 沈窈和齐屿进去的时间还挺长，买了很多东西。 出来的时候都是齐屿提着，两人边说边笑，朝着车子方向过去。 顾淮川所在的位置挺扎眼，但凡俩人眼神四扫一下就能看到他。 可偏偏谁都没看，东西放到车上，俩人就上车离开。 顾淮川深呼吸一口气，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上车，直奔沈家过去。 到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齐屿的车，就证明俩人回来了。 顾淮川坐在车里，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方向盘。 手机被他拿出来，有些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沈窈。 还没下定决心，副驾驶的车窗突然被敲响。 顾淮川被吓一跳，转头看去，然后表情就冷了。 叶婉站在车外，又敲了敲门，然后去扳车门把手。 但是没打开，她愣了一下，更用力，还一边叫着他名字。 顾淮川直接启动车子，将车开了出去。 叶婉抓着车门把手不松，直接被带到，很狼狈的摔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抬眼看过去，发现顾淮川的车子开到前边又停下。 她以为是自己摔倒惹的顾淮川怜惜，就扁着嘴慢慢爬起来，立在原地没动，等着顾淮川过来。 可等半天，车门都没开，顾淮川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她吸了吸鼻子，只能走过去。 等到了车旁，想要去开车门。 顾淮川已经快一步从驾驶位下来，面容是冷着的，“有事儿？” 叶婉缩着脖子，一个是心虚，一个也是害怕。 她声音都发着抖，“昨晚的事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爸我妈没跟我说。” 顾淮川问，“昨晚你跟你妈上楼收拾房间，她也没告诉你？” 他呵呵，“那你怎么会半夜摸到那个房间里去？” 一下子把叶婉给问住了，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只留眼睛露出来，可依旧能看出慌张。 顾淮川说，“之前你可能不知道，但你们上楼后，你妈肯定是告诉你了。” 叶婉静默了几秒，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她低着头用手捂着脸，“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下楼的时候杯子里已经没水了，你已经喝掉了。” 今天哭的太多，她嗓子有些沙哑，哭起来就更显得可怜，“我当时也没办法，阿哲也在，我不能说。” 顾淮川并不觉得她可怜，反而觉得有点烦，眉头皱起来，“后来我们各自回了房间，你明明可以过来提醒，但你没有。” 他不给叶婉继续辩驳的机会，“婉婉，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叶婉像是被他这句话给吓到了，很惊慌，还显现出手足无措。 她上前一把抓住顾淮川胳膊，“阿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这样的，这真的不是我本意。” 顾淮川垂暮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抬手就要甩开，但眼角余光一瞟，就见叶家宅院门口站了个人。 沈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抱着胳膊看的正来劲儿。 第547章：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顾淮川赶紧甩开叶婉，快步朝沈窈走去，“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沈窈视线落在叶婉身上。 刚刚顾淮川那一甩稍微有点用力，叶婉蹬蹬后退两步，即便站稳了身子，也是一副破碎的模样。 她戴着帽子口罩，脸遮了个大半，委委屈屈的站在那，别说，还真有点惹人怜惜。 沈窈问，“她怎么了，怎么还来这儿？” 顾淮川看了一眼叶婉，“应该知道我在这儿，找过来的。” 沈窈点点头，“你们俩有事先处理，一会我们再聊。” 她转身要进院子里，顾淮川赶紧一把拽住她。 好不容易出来，一会儿万一叫不出来可怎么办。 他说，“不着急，我和她也没什么事。” 转头看去，叶婉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粉粉的很是扎眼。 顾淮川对着叶婉，“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你的解释最应该给的是阿哲，你只是半个受害者，他才是完完全全无辜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而且我也没时间听你说那么多。” 说完他拽着沈窈朝自己车子走去。 沈窈哎呀哎呀，“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顾淮川直接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上了，然后开出去。 沈窈嘴上反抗，身体却挺听话，还老老实实的系了安全带。 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婉，叶婉站在原地看向这边。 她穿的也不厚，人就显得更是瘦削。 以前好像不这样，当然那时候也不怕，可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不像如今，即便遮了脸，从身体也能看出病态。 她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缩越小，一直到最后，明显能看到她跺了下脚。 沈窈这才笑出来，她在意就好，最怕的就是她脸皮厚到不在意。 那她这出戏就白演了。 等了会儿沈窈问，“要去哪？” 顾淮川说，“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那边有很多东西都没买，想让你帮忙参谋参谋。” 他声音接着一缓，“去年家里就布置的很温馨，我今年也想弄成那个样子，但是不知道具体要买什么。” 提到去年过年，沈窈就不说话了。 俩人那时候没离婚，感情还行，至少让她对以后还有希望。 她以为有了个属于自己的家，也就对那个家格外上心，早早的开始装扮。 但是那个年过的也并不称心，顾淮川不用忙工作，可一整天电话也没断。 除了拜年的，还有顾家老宅打过来的，当然也有叶家那边找过来的电话。 两人一整天没闲着，老宅里待了一上午，下午顾淮川抽空出了门。 他虽什么都没说，可沈窈也猜得出他是去了叶家。 晚上的时候回来了，在顾家老宅吃的团圆饭，然后回了自己家。 他很疲惫，甚至对家内增添的所有摆设都不是很在意，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一直拿着手机接收和发送信息。 等着差不多了，他就去洗漱睡了，她那时睡不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守岁。 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当时看着家居摆设，以为他根本没注意。 车子还是开去商场，沈窈下车的时候有点慢，顾淮川就过来拉过她的手。 沈窈甩了两下并没有甩开。 旁边有人路过，看过来，顾淮川笑呵呵的转身抱着沈窈，很多此一举的解释，“跟女朋友吵架了？” 沈窈用力的踩了一下他的脚，“谁是你女朋友？” 看过来的人也就将视线收了，只以为小情侣在小打小闹。 到了商场一楼，顾淮川拉着沈窈去刚刚她挑选东西的摊位，拿着那些她选过的东西，询问可不可以用来装饰院子。 他是真的不在行，有些小装饰品尺寸明显不够，放在院子里看都看不见。 沈窈没办法，只能过去帮忙挑。 除了院子里的，还有屋子里的摆件，红色贴纸，对联儿。 顾淮川在旁边付钱和拎包，和刚才齐屿的样子差不多。 那房子刚住进去，什么都没有，需要买的很多，一圈逛下来买了一大堆。 从商场离开，沈窈问，“你家应该不开火吧，菜要不要买？” 问完了就自己回答，“还是买点吧，除夕晚上怎么也得开个火。” 顾淮川嗯嗯的应着，“都听你的。” 沈窈没说话。 车子开到超市旁边的停车场，刚一下车，沈窈就看到不远处徘徊的车子。 实在是粉色太惹眼，想看不到都难。 没想到叶婉跟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上的。 顾淮川没注意那么多，挺高兴的，“走吧。” 沈窈收了视线，跟他一起进了超市。 俩人推着推车，逛的很慢。 没一会儿，沈窈也就注意到了后边跟着的人影了。 叶婉离得也不算远，似乎并不怕被他们察觉。 但顾淮川有点一根筋，根本没看四周，拉着沈窈到处逛。 小推车一会儿就满了，菜没买多少，大多都是零食。 顾淮川不爱吃零食，这一点沈窈很清楚。 她看着推车里的东西，“买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怎么吃。” “给你准备的。”顾淮川说，“我记得你喜欢。” 沈窈抿着唇没开口，其实她不喜欢，只是有的时候一个人看着电视，实在无趣，也就顺手拆开一包。 她没解释，顾淮川也就自顾自选了很多。 最后去结账，沈窈在前面。 顾淮川将商品一样一样摆在扫码台上，眼神一扫，看到旁边放着的计生用品。 他和沈窈一直不用这东西，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买。 可此时看到了，想也没想，顺手摸过来一盒。 扫完码结了账，两大包满满的。 顾淮川拎着，跟沈窈一起出去。 两人上了车，车子开走的时候，沈窈朝着超市门口看了一眼，叶婉就站在门口。 沈窈降下车窗，对着那边来了个飞吻。 顾淮川没怎么注意，还问，“怎么了？” 沈窈升上车窗，“没事儿，往外边扔个东西。” 车子直奔顾淮川住处，下了车进屋子，把买的小贴画贴上，还有一些小摆设也弄好。 原本这里装修的时候一切从简，除了必要的摆台，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此时添置的东西摆上来，家里的氛围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之后又把买来的零食整理好，菜系之类的放进冰箱。 顾淮川还洗了一些水果，放在茶几上。 沈窈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到院子里。 顾淮川怕她离开，赶紧跟上来。 结果沈窈只是活动肩膀，做了一套拉伸。 她转头对顾淮川说，“给我倒点水吧，渴了。” 她还叮嘱，“温开水。” 刚刚买了些果汁，顾淮川见状也就没去拿，但是家里没有热水，只能现烧。 趁着他去烧水的空档，沈窈走到外边。 离着不远处站了个人，一直盯着这里，一见她出来，条件反射的赶紧躲到旁边绿化丛中的树后。 不知叶婉是怎么进来的，门卫那里又失职了。 看清沈窈身边没有顾淮川，她又走了出来。 没敢靠过来，就只和沈窈对视着。 沈窈笑了，没说话。 顾淮川那边烧完水，倒了一杯端出来，见她站在门口，大声叫着，“窈窈。” 沈窈折身回去，水还有点热，她小心的捧着，去沙发处坐下，然后问，“叶家那边出什么事儿了？你今天过去都解决了吗？” 顾淮川去拿水果的动作一停，几秒钟后还是摸了个香蕉过来，“没什么大事，没用我解决，我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那叶小姐过来找你是干什么？”沈窈问。 她话问完，顾淮川正好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出去，叶婉也正好站到了大门外。 她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手抓着衣摆，头都不敢抬。 沈窈哦吼，“处理完了？处理完她怎么还来了？” 顾淮川站起身走出去。 叶婉虽没抬头，但也知道顾淮川是朝着她过来，有些胆怯的退了两步。 最后顾淮川站在她面前，“还要跟我说什么？” 叶婉声音很弱，“我让你失望了对吗？” 顾淮川说，“对，很失望。” 叶婉抬眼看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眼泪，“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顾淮川说，“不是你本意，但你确实是参与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叶婉，其实我一直觉得挺对不住你，所以尽可能的想弥补你，可为什么你让我越来越觉得，你并不值得。” 叶婉一僵，觉得这话说的很重，不自觉的往后又退了两步，“我……我……” 顾淮川说，“我很感谢你们对表姐的照顾，也感谢在我很艰难的时候，你们始终陪着，但就事论事，后面发生的很多事情，你们做的过了。” 第548章：为什么这么对我 沈窈起身去厨房续了杯水，然后捧着走到客厅门口。 顾淮川和叶婉就站在门外，叶婉双臂垂下，肉眼可见的在发抖，幅度还不小。 这个位置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沈窈也不避讳，直接走出去。 站到院中间，就听到声音了。 顾淮川说，“我补偿你的还不够吗？” 叶婉看到了沈窈，但是又快速将视线挪到顾淮川身上，“你说的是金钱上的补偿？” 她颤声开口，“可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顾淮川说，“你要的不是，可你们家里人也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少。” 他说，“哪一次给的你们没收？现在你跟我说你要的不是这个？” 可能没想到顾淮川会如此反驳，叶婉一下子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窈扯了下嘴角，轻轻的啜着杯中水。 好一会儿叶婉又开口，“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什么？”顾淮川开口打断她，“不相信我对你没感情？” 他说，“我以为上次我们都说清楚了。” 他说到上次，叶婉马上反应过来，那天她邀请顾淮川到家里吃饭，存了勾引的心思，但是没成。 当时确实闹得不愉快，跟撕破脸就差一层纸。 让她一度以为顾淮川不会再搭理她，后面极力的放低身段。 但是他只就是别扭了两天，随后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 她当时还暗自松了口气，觉得他可能只是当她那时喝多了，不跟她计较。 原来他是以为当时就已经将话说明白了，而她也接受了。 叶婉声音里带了些绝望，“怎么会都说清楚，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三言两语的就都说清楚。” 她上前一步，想要去抓顾淮川的手臂。 结果顾淮川侧身一躲，她的手扑了个空。 叶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还是嫩嫩的白白的，之前出车祸的时候受了些伤，也只是皮外伤，养好了，和从前一样。 很多时候手抚着脸照着镜子，她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的。 叶婉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之前和魏硕交往，也是想试探你的反应，我不喜欢他，也从来没想跟他在一起。” 她说，“我们那么多年，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你跟我说你对我无意，你叫我如何释怀。” 她看了一眼沈窈，又快速的收了视线，“我不信你喜欢沈窈，你跟她才相处多久，一年多的婚姻，可实际在一起生活也没几个月，你不过是觉得新鲜而已，是你自己没想明白。” 她说的很笃定，又上前一步，“你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你不爱我，不可能一直这样包容我。” 她提了从前，沈窈捧着杯子听得认真，那是她所不知道的。 结婚前她并被调查过顾淮川，所以此时听着还觉得有些新鲜。 听叶婉的意思，顾淮川上学期间有个女孩子很喜欢他，家境也很不错，人性格也好。 那女孩子没表白，可能是看顾淮川身边有个她，所以也开始对着顾淮川献殷勤。 叶婉说，“我记得我当时问过你，你并不知晓她喜欢你，但是你讨厌别人对你太好，总觉得对方带着目的，所以你马上跟她划清了界限，甚至在女孩子找过来的时候，义正言辞的训斥了对方，让对方自尊自爱。” 她说，“可你对我不一样，我对你的所有好你都照单全收，甚至知晓我喜欢你，也依旧愿意容我在你身旁，阿川，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又要伸手抓顾淮川的胳膊，顾淮川再次后退一步，“不一样。” 他看着叶婉，表情很是认真，“你跟别的人不一样，窈窈跟你也不一样。” 他说，“我确实不喜欢身边有太多异性围着，尤其是带着别的目的，但是你不一样。” 叶婉一愣，随后就有些惊喜，听着他这个话似乎有些峰回路转。 她刚要开口，顾淮川又说，“我留你在身边，也是带着我的目的的。” 他说，“我没有办法把表姐带在身边，若是没有和你们家的牵扯，我不好出手帮她。” 叶婉一下子愣了，是了，她把林柔这一茬给忘了。 顾淮川最初找上他们，也是因为查到了林柔。 她张了张嘴，“可是……” 可是什么，她说不出来。 顾淮川又说，“表姐生活在林家，我跟你们家来往，拐了个弯，不直接跟她对上，就不容易被顾家人察觉。” 他停顿了一下，“你是女孩子，这一点更容易迷惑他们，我以为最初我是把话说明白了的。” 叶婉没说话，口罩遮掩下的脸色有些苍白。 顾淮川确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跟她和他家里所有人都说了个清楚，他愿意出钱，叶家人负责帮忙打掩护，帮忙照顾林柔。 那时候他们爽快的答应，拿钱也拿得痛快。 顾淮川不曾亏待他们，给林家不少，给他们更多。 这许多年，她虽没有仔仔细细的清算，但也知道家里的家底子都是哪里来的。 只是掺杂进去了感情，就容易忽略这一些瑕疵。 顾淮川看着她，“跟窈窈结婚后，我也有利用你，那个时候我们是说好了的，不是吗？” 叶婉说不出话。 顾淮川就叹了口气，“至于在后面……” 他停顿了下来，看得出有些犹豫，又或者是不知如何开口。 叶婉先一步说，“只有做戏吗？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都不等顾淮川回答，她急切的说，“是有的吧，哪怕一点点。” 她想到了一个锚点，“那时候你想跟她离婚，我说用我做借口，你毫不犹豫的点头了，难道不是因为有一点心动吗？” “不是。”顾淮川说，“只是觉得方便。” 他几乎一字一顿，“说是因为你，大家都相信。” “那后来……”叶婉又说，“那时候你带我见了家里人，我爸妈提了结婚的事，你没有反对，你跟她已经离了婚，顾家的人也不再催你什么，那时候你是不用拿我做挡箭牌的啊。” 她死死的看着顾淮川，“那时你对我的好大家都看得到，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结婚，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误会，你说你心里从未有过我，那这又是为什么？” 沈窈也看着顾淮川背影，确实是，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他们俩好事将近。 她也以为这俩人是马上要合法了。 后来就是顾全肃的事情发生，闹闹腾腾，然后顾淮川突然又回头找她了。 她一度觉得他摇摆不定，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衡量。 如今叶婉问出来，她也挺想听听顾淮川会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似乎不是很好回答，顾淮川沉默了好一会儿。 叶婉戴着口罩，但是说话间口罩已经退下来了一些，从她的面上能看到一些情绪。 沈窈原以为顾淮川的沉默会让她面露喜色，可并没有。 不论是她露出来的表情，还是她眼底的情绪，都显得很是复杂。 沈窈手中的水早就凉了，她顺势洒在院子里。 顾淮川听到声音一下子回过头，表情缓了缓，“怎么出来了？” “在这站半天了。”沈窈说，“想偷听你们说的悄悄话。” 顾淮川走过来，摸了下她的手。 手一直捧着水杯，不算凉，他说，“外边冷，先进屋，我这里一会就好了。” 这就是不想让她继续听，沈窈也不计较，转身进了客厅。 杯子放下，在沙发上坐下，再看出去，顾淮川又转身对着叶婉了。 他应该是说了什么，这个距离就不是很能看清叶婉面上的反应。 只能看到叶婉似是站不稳，连退了几步。 顾淮川的手抬起一点，又慢慢的放下，甚至还往旁边退了退。 沈窈以为叶婉又要哭，结果没想到，她缓了几秒，突然就冲向顾淮川，抡着拳头捶着他，声嘶力竭，“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被吓一跳，一下子又站了起来。 第549章：是她自己睡错了 顾淮川随着叶婉扑过来的惯性退了两步，然后稳住了身子。 叶婉伏在他身上，拳头一下一下的锤着，但是很明显没那么多力气。 她的力气都用来嘶吼了，“不会的，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 沈窈又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去果盘里摸了个橘子。 低头剥橘子的空档，听到叶婉的声音，“他说的我都没信，我那么相信你。” 然后就是哭声，嚎啕的哭声。 橘子剥完再抬眼看去，叶婉已经退开两步，她的帽子和口罩都整理好了，表情全部遮掩住。 她一句话不说，直直的盯着顾淮川，几秒钟后突然抬手。 沈窈以为她是要扇顾淮川巴掌，结果确实是扇了巴掌，却是落在她自己脸上。 能看得出挺用力的，她几乎一字一顿的说，“怪我，怪我考虑的少了。” 顾淮川也是被她的动作弄一愣，还不等有别的反应，叶婉已经转身跑了。 沈窈站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等着再出来，顾淮川已经站在了客厅，表情也挺正常。 沈窈说，“叶小姐好像受了挺大的打击，你不追出去看看，万一心绪不宁开车再出点儿问题，可未必能抢救回来了。” 顾淮川转身到沙发上坐下，“不会。” 他向后靠，“她自己心里有数。” 沈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想离开。 但离开之前还是问，“你们说什么了？” “没事。”顾淮川说，“只是把一些话说开了，她有些激动而已。” 沈窈点点头，突然又问，“昨天叶家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淮川转头看她，没说话。 沈窈就勾了下嘴角，“应该与你有关吧，要不然她不会这么不依不饶的找过来。” 她整理一下衣服，没等到答案，就想转身离开了。 这个问题之前也问了，但顾淮川并未认真回答。 此时顺嘴问一句，并没想着能等到答案。 可等她走到客厅门口，听到了顾淮川居然回答了，“她昨晚和阿哲在一起了。” “昨晚？”沈窈有些意外，回过身看他，想了想，问，“意外？” 就看叶婉刚刚的态度，明显还没放下顾淮川，怎么可能转身投入阿哲的怀抱。 她又想起上午阿哲打过来的电话，后边的内容没听清，但前面他说那句出事了，沈窈还是听到了的。 沈窈笑了，“她不会把人当成你了吧？” 她就是这么一猜，可说完又觉得这个思路挺对的。 她歪着头，“你昨天在他们家也喝多了，他们还给你准备了房间，是想让你在那里留宿的，叶小姐是半夜摸进房间的时候走错了？” 顾淮川没看她，仰头盯着天花板，一副有些疲惫的模样，“这个时候来聪明劲儿了。” 这就是肯定了沈窈的猜想。 沈窈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假模假样，“抱歉，不是幸灾乐祸，是替你朋友高兴。” 她转身回来，坐到顾淮川旁边，“你那个朋友阿哲，他应该是喜欢叶小姐的吧，虽然说阴差阳错，但未必不是一个机会，叶小姐脸毁成那样，他也毫不计较，叶小姐肯定是感动的，再加上这种事，或许这俩人真能发展发展。” 顾淮川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突然坐直身子，“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沈窈赶紧说，“家里还有事儿，我晚上要回家吃。” 顾淮川难得的没做挽留，“行吧。” 他站起身，拉了沈窈一把，“我送你。” 两人上车开往沈家，一路谁都没说话。 沈家院门是开着的，通常顾淮川都把车子停在旁边，这次他二话不说，直接将车开进了院里。 沈窈被吓一跳，“哎，你怎么还进来了？” 顾淮川说，“起风了，给你送到门口。” 明显是借口，沈窈懒得跟他计较，推门下去。 齐屿看到顾淮川的车，也知道沈窈在上面，迎到门口，完全忽视随后下车的顾淮川，“回来了。” 他说，“正好马上吃饭，去洗个手。” 沈窈去了卫生间，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邹燕清问了句院子里那个是谁，听声音她是在餐厅。 齐屿回答，“是顾先生。” 邹燕清啊了一声，隔了几秒，声音出现在客厅，略有些尴尬和别扭，“吃饭了吗？” 这话肯定是问顾淮川的，顾淮川应该也回答了，沈窈没听清。 再然后就是邹燕清说，“那、那，不嫌弃的话在这吃吧，正巧赶上了。” 沈固这时候从房间出来，沈窈也洗完手，擦干后往外走。 俩人一起走到客厅，顾淮川已经站到了门口，沈固看了一眼，显然也听到了刚刚邹燕清的话。 他没反对，抬脚朝餐厅走，“洗手吃饭。” 这话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沈窈不吭声。 邹燕清就接话，对顾淮川说，“卫生间在那边。” 顾淮川过去洗了手，来到餐厅坐好。 沈图北后过来的，看到他意外了一下，又看沈窈。 沈窈小幅度的扁了下嘴，意思是不关她的事儿。 饭桌上多了个人，气氛自然会不一样。 平时饭桌上的气氛也说不上多热闹，但今天是真沉默。 安静的吃了饭，然后又转到客厅坐下。 沈图北说是回房间拿东西，走之前看了沈窈一眼。 沈窈心领神会，起身跟过去。 进了房间，房门关上，沈图北绷着脸问，“你还把他带回来吃饭了？” “不是。”沈窈赶紧说，“舅妈跟他客气客气，谁知道他就真进来了。” 沈图北皱眉，“又是我妈。” 上次顾淮川在大门口，就是邹燕清让他过去将人请进来的。 全家人对顾淮川的印象都不是特别好，但邹燕清相对来说对顾淮川的厌恶会弱一些。 兴许是考虑到两家有合作，从长远打算，就想面子上过得去。 沈图北转身到一旁坐下，摸出烟盒，有点不太高兴，“我看你舅舅对他的抵触也减缓了很多。” 确实是，刚刚饭桌上沈固还问了顾淮川几个工作上的事情，聊的不多，但也能看出他态度上的缓和。 沈图北抬眼看了她一下，又帮忙解释，“你也别挑他们的理，之前你舅舅跟顾淮川私下碰了个面，不知聊了什么，那天之后他态度就明显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内容，就猜测，“可能是生意上的事儿，毕竟还有合作项目，也不能一直别别扭扭。” 沈窈哦了一声，不是很在意。 两人都没出去，静坐了一会儿。 然后沈图北又问，“你之前不是说跟他一刀两断了，最近怎么又勾勾搭搭的？” 沈窈笑了，“他没和叶婉断，我跟他就断不了。” 她去窗口站着，伸了个懒腰，“手段而已。” 前段时间她太好说话了，让顾淮川一度以为两人关系差不多稳定了。 后来的相处中，他也越来越理所应当，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喜。 就仿佛没离婚的时候，他们俩依旧人前人后都合法，可外边的那个他也没放下。 她就是要突然将他高高吊起，让他拿捏不准。 乱了他的心思，才能乱了他对叶婉的态度，才能让那边抓狂。 沈图北问，“他和叶家那个现在是什么情况？” “今天闹了一场。”沈窈说，“有点撕破脸。” 刚刚在顾淮川家门口，叶婉情绪崩溃，原因她没想明白。 按道理来说，是她自己认错了人，睡错了，不应该将过错归结到顾淮川身上。 她应该羞耻，应该没脸见人。 而不是那般，崩溃又绝望的质问顾淮川为何这样对她。 她总觉得里边还有一些她不知晓的内情。 这么聊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敲响，推开门的是邹燕清。 她对着外面指了指，压着声音说，“要走了，你去送送。” 这话是对沈窈说的，沈窈很意外，“我去送送？” 邹燕清说，“是你舅舅的意思。” 沈窈只能起身出去，顾淮川已经走到外边了，她跟过去。 沈固在旁边站着，招呼沈窈，“顾总要走了，过来打个招呼。” 沈窈客客气气，“路上注意安全。” 顾淮川嗯了一声，在沈固面前，他自是保持绅士得体的状态，“外面冷，进去吧。” 第550章：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沈窈第二天陪邹燕清出了门。 难得闲下来，俩人出门好好的逛了一圈。 喝了咖啡，吃了点心，又去弄了头发，然后做了美甲。 最后去商场，邹燕清说要挑一套喜庆的衣服过年，让沈窈也好好选选。 俩人在女装楼层逛了一大圈，一人选了两件，拎着出来。 朝扶梯走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冲过来。 沈窈根本没防备，正转头跟邹燕清说话，就被人从身后狠狠一推。 她一个前扑。 好在邹燕清反应够快，一把抓住她，前面也有人，沈窈扑在对方身上，减缓了力道。 她还没回头看怎么回事，就听到声嘶力竭的咒骂声。 是叶婉的。 她骂沈窈贱人，骂她祸害，骂她不得好死。 沈窈站稳身子，理了理衣服，倒是没生气，淡淡地看着叶婉。 叶婉换了身衣服，但从头到脚的装扮差不多还那样，帽子口罩遮的严实。 她旁边是叶夫人，手里拎着几个购物的袋子。 很显然也是懵的，没料到叶婉会突然失控。 她一只手拉着叶婉，又懵又着急，“婉婉，婉婉，你怎么了？” 叶婉还要朝沈窈冲过来，叶夫人干脆把手里的购物袋扔到地上，双手抱着叶婉的腰，不断的安抚，让她深呼吸，让她别冲动。 估计因为面容上的损伤，她精神上崩溃的次数不少，以往叶夫人就是这样安抚的。 可这次不管用，叶婉扯着嗓子对着沈窈，“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祸害，是你害了我。” 沈窈笑了，“我害你什么了，我让你去给人当三？我让你去勾搭有妇之夫的？我让你未婚先孕的？我让你给人下药，最后却睡错人的？” 她说到最后一句，叶婉一下子僵了，连同旁边的叶夫人也一脸震惊。 叶婉结巴了半天才问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随后她条件反射的问，“阿川告诉你的，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临到年关，商场人不少，刚刚那么一闹，已经有不少人驻足围观。 沈窈那一番话出来，就听围观人哗然，然后议论纷纷。 像是不敢相信，叶婉又自顾自的否定，“不可能，不可能是阿川说的，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告诉你……” 但是说完可能连自己也劝服不了，她声音又弱了下去，“不会的，他怎么……他怎么……” 后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叶夫人倒是挺相信顾淮川，甚至直接就将脏水泼向了另一位当事人，“是阿哲告诉你的吧？” 她还示意叶婉，“肯定是阿哲，他原本就对你有想法，又发生这样的事儿，他巴不得昭告天下，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邹燕清走到沈窈旁边，先把她上下检查一番，“没事吧？” 沈窈摇了下头，话是对叶夫人说的，“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是你女儿摸错房间上了人家的床，人家也是无故受了牵连，怎么好像占了你们多大便宜一样？” “你懂什么？”叶夫人瞪着眼睛，“他喜欢我们家婉婉，他当然占便宜了。” 然后她逼问，“你说，你说实话，是不是他告诉你的，他都是怎么跟你说的？他还说什么了？” 沈窈没回答，转眼看叶婉，“其实阿哲挺好的，放在从前配你也绰绰有余，现在你脸都烂成这样，他不嫌弃你，你应该偷着乐。” 她语气是温和的，但说出的话气人，“怎么，你还嫌弃上了？你有什么资格嫌弃？” 本来被她前面那番话话镇住的叶婉又被这句话挑起怒火，叫叫嚷嚷的又要冲过来。 叶夫人再次抱紧她，依旧不忘了问，“你说，是不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不是。”沈窈挺不耐烦，“当然是顾淮川跟我说的。” 她朝着叶婉过去，一点儿也不怕她撒泼，“你怎么就不信是他告诉我的，这事情说出来丢人的是你们，他有什么好开不了口的？” 她站好，盯着叶婉看了几秒，突然就轮圆了胳膊，一巴掌抽过去。 叶婉没防备，叶夫人也一样。 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抽在叶婉的脸上，直接将她的口罩给打掉了。 叶夫人被吓一跳，不过她一直抱着叶婉，于是叶婉也只是被抽的侧过脸去，身子还稳稳的站着。 她嗷一声，抽出一只手想推沈窈，“你干什么？” 沈窈往旁边一挪，她的推搡就扑了空，气得牙痒痒，“你疯了，你凭什么打她？” 之后她又赶紧捂着叶婉的脸，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对着周围的人，“都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看。” 叶婉这张脸是她的死穴，大庭广众露出来，她也是被吓得不行，一个劲儿的往叶夫人怀里钻。 她不知该做什么别的反应，就扯着嗓子尖叫。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想看个热闹，突然被一张脸吓到，一个个的也是不含蓄，哎呀哎呀的叫出来。 甚至有的人明目张胆的说，“哎呀妈呀，那张脸吓死我了，鬼一样。” 口罩掉到地上，邹燕清过去一脚踩住，抬脚一踢。 沈窈有点意外，之后没忍住笑了。 邹燕清转头看她，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对着叶夫人，“凭什么打她？你还有脸问凭什么打她？” 她声音不小，“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搭有妇之夫，破坏别人家庭，就这一条，就够我们抽死她了。” 她看着叶夫人，“你这个当妈也是，怎么教育你女儿的，怎么还养出这样的闺女。”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哦，忘说了，你闺女给人当小，是你们夫妻俩同意的吧，这么多年不工作，全靠着你女儿卖身赚的钱养活。” 沈窈差点鼓掌，她从来不知道邹燕清说话也有这么刻薄的时候。 叶夫人瞪着眼睛，一张老脸臊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辩驳，“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 邹燕清冷笑，“当初窈窈离婚，我们念着你家是女孩子，兴许是被骗的，没跟你们计较，你们倒是理直气壮了，用不用我把你闺女从前做的那些事都翻出来？” 她又说，“你们从顾淮川那里拿的钱有很多可都是婚内财产，你信不信我有诸多手段，能逼着你们把那些钱吐出来。” 叶夫人表情又变了变。 现在顾淮川明显不站他们那一边，沈家如果真的想计较，他们没权没势，还真的遭不住。 叶婉已经不尖叫了，但似乎是哭了，趴在叶夫人怀里，一直嚷着要走。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减，议论声也不低。 粗略地听着是嗡嗡声，但细听那些人说的话都不太好听。 叶婉的脸给人的冲击比较大，议论的点主要还在这上面。 也有人说可怜，年纪轻轻的脸就毁成这样，应该是恢复不了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话虽说带了惋惜的语气，可任谁听着也都是一把刀扎在胸口。 叶夫人气急败坏，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就只能对着围观的人群叫嚷，让他们闭嘴。 她捂着叶婉的脸往人群外走。 倒是也有人兜里有备用口罩，想过来提供给叶婉。 但是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那是个中年妇人，穿戴不错，但表情有些刻薄。 对方声音也不小，“臭不要脸的，就应该让她丢脸，遮什么遮，就应该让大家都看看，呸，臭婊子。” 她这反应连沈窈都很意外，她和叶婉并不认得，却有着如此大的敌意。 邹燕清挎着沈窈胳膊，“应该也是被小三毁了家庭的，要不然不会。” 她一说沈窈就反应了过来，叹了口气，“也是。” 那母女俩走了，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刚刚骂人的妇人最后走到沈窈面前，拍了拍她肩膀，“闺女，男人脏了咱就不要，咱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 沈窈笑着点头，“好的。” 那女人还咬牙切齿，“这帮小姑娘，怎么就那么不要脸？” 她一边念叨一边离开。 人群散尽，沈窈看着邹燕清，“还逛吗？” 邹燕清说，“回家吧，也买的差不多了。” 两人出门上车，还不等开走，沈窈的电话就响了。 顾淮川打来的。 第551章：你们被鬼上身了么 沈窈没接电话，直接挂断，然后驱车带着邹燕清回了家。 到家后，邹燕清下车，她还在车里，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给顾淮川回拨了过去。 那边似乎一直在等她的回话，接听的很快，叫了她一声窈窈。 沈窈说，“你应该是得了消息吧。” 顾淮川说，“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我们见面说。” 沈窈说，“在家。” 电话挂断，她下车进了屋。 也没等多久，顾淮川来了，车子直接开进院子。 可真是一回生两回熟。 沈窈走了出去，俩人站在院子里。 顾淮川先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没事吧？” “我没事。”沈窈说，“倒是你的婉婉妹妹被我抽了一巴掌，在大庭广众丢了脸，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创伤。” 顾淮川朝她走了两步，嗯了一声，表示这个事儿他知道，“不管她。” 他说，“你没事就行。” 邹燕清走到客厅门口，“外边冷，进来说吧。” 沈图北和齐屿不在家，沙发上坐着沈固。 沈固只知道沈窈她们在商场和叶婉吵了起来，不知道具体细节。 顾淮川知道的也不是特别详细，所以坐下来后，邹燕清就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添油加醋，说的很客观。 顾淮川坐在沈窈旁边，闻言手搭在她背上，“疼吗？” 沈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叶婉推她的那一下。 说实话，当时叶婉挺用力，她又没有防备，那一下是有点疼。 可劲儿早就过了，她摇头，“没感觉。” 顾淮川又看向邹燕清，“这个事情怪我，是我没处理好。” 他表情挺诚恳，“这个事情我会解决，请您放心。” 邹燕清看沈固，沈固只抬眼看了顾淮川一下。 依着他对顾淮川的印象，再加上对自己的维护，沈窈以为他会发火。 却没有，他态度还挺好，语气也还行，“你看着办吧。” 沈窈挺意外的，邹燕清也意外，很疑惑的看着沈固。 沈固没看她，直接起身，叫顾淮川去他书房。 等着那俩人离开，邹燕清没忍住，“你舅舅现在怎么是这个态度？” 她皱着眉，“自从上次他跟顾淮川聊了一次，态度转变的就特别明显。” 她疑惑，“顾淮川能跟他说什么，让他态度改变这么多。” 这个沈窈也猜不到，耸了下肩膀。 顾淮川在沈固书房没待太久，出来后急匆匆的走了。 沈固又叫沈窈去书房，邹燕清问了一嘴，“怎么了？” 沈固没有回答她，转身进了书房。 沈窈赶紧跟上，进去后关上门，到书桌对面坐下，“舅舅。” 说话之前沈固先叹了口气，“今天有没有被吓到？” “那倒没有。”沈窈说，“这都是小事儿。” 沈固点点头，“也是。” 他又问，“你怨他吗？” “谁？”沈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沈固说，“顾淮川，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怨他吗？” 这话把沈窈给问梗住了。 还用问吗？ 她不回答沈固便也就明白了，口气又缓和很多，“他也挺不容易的。” 这把沈窈整的又一懵，他之前对顾淮川的态度缓和，就已经让她很意外。 现在这样，明显是有些偏袒了。 沈固也看出来了她的不解，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要说这姿势像谈判，倒也不像，但挺正式，是一副马上要说正事的模样。 沈窈忍不住坐直了身板。 过了几秒，她听沈固问，“你还记得顾全肃吗？” 一下子扯这么远，不过沈窈还是马上说，“记得。” 这人怎么可能会忘，那家伙差点要她命，这辈子她都记得他。 沈固点头，“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对你。” 一说这个沈窈就来气，怎么会不知道，她就是被顾淮川给连累了，没有那个王八蛋，顾全肃哪可能找上她。 沈固又说，“叶婉也出了车祸，后来还被绑架，她的处境也不好。” 话题又扯到了叶婉身上，沈窈啊了一声，跟着说，“对，她那段时间日子也不好过。” 沈固点点头，“行吧，跟你舅妈出去逛了大半天，也累了，去休息吧。” 话说到这停了，给沈窈整的一头雾水，这么不上不下，感觉说了话却跟没说一样。 沈固站起身，“走吧。” 沈窈只能跟着他一起从书房出来，沈固回了房间，她也就只能回自己房间。 在床边坐下，想着刚刚的对话。 一会儿扯顾全肃，一会儿又扯叶婉。 她抹了把脸，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可一下子根本抓不住。 好似有个念头，马上要迸发出来，却又无法一下子破土。 没一会儿外边有声音传来，是沈图北和齐屿回来了。 然后她的房门被敲响，不等她回应，门被推开，沈图北和齐屿站在外面，直接问，“你没事吧？” 很显然也是听说了今天她和叶婉在商场起冲突的事儿。 沈窈起身，“我没事。” 那俩人还不等再说别的，走廊尽头就传来邹燕清的声音，叫他们俩过去一趟。 沈图北对着沈窈点了下头，“一会儿我再过来找你。” 沈窈站在门口看得清楚，沈固应该是在房间里，俩人进去，邹燕清关门。 临关门的时候向她看过来，那表情让沈窈觉得很是不太对劲。 挺复杂的，似乎高兴，又似乎有些难过，似乎震惊，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沈窈等着那边的门关了，才莫名其妙的回了房间。 挺无聊的，她换了身衣服，一开始靠着床头刷手机，后来有些困顿，顺势就躺了下来。 睡一觉睡得迷迷糊糊，似醒非醒。 有些事情也就在糊里糊涂间窜进脑子。 她一会儿看到自己被抵在墙上抢劫钱财的画面，一会儿又看到那人挟持自己后一刀捅过来。 一会儿又看到叶婉出车祸住院，浑身缠满纱布的样子。 最后是沈固的话，“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对你？” 忽悠一下子醒过来，不算做了噩梦，可沈窈还是心慌的厉害，心跳砰砰快。 那个一瞬而逝的念头这次被她抓得紧紧的。 她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是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去摸一旁的手机。 她打给了顾淮川，但那边没接，连打了两个都没接。 肯定是有事情在忙，要不然就凭他那狗皮膏药的劲儿，不可能对她的来电置之不理。 沈窈下床走出去，沈图北和齐屿已经在客厅坐着了。 别看放了年假，俩人聊的依旧是工作上的事。 看到她出来，他们话音一停。 沈图北示意她过去坐，“睡着了？” 沈窈坐到一旁点头，“刚刚有点困。” 齐屿开口，“听舅妈说了今天的事儿，好在是没大碍。” 沈窈有点心不在焉，敷衍着说，“光天化日的出不了大事儿。” 话说完，外面一辆车开进来，是沈曼的车。 她风风火火的下来，快步冲进屋，问沈窈，“姓叶的那个今天跟你动手了？” 不等沈窈说话，她又说，“妈的，当时我药就下得轻了，让她还能蹦跶，我就应该一狠心，烂了她整张脸。” 骂完叶婉她又骂顾淮川，“都他妈是他惹的，现在他把自己摘出去了，让你们两个女人斗，把他给我叫来，我问问他什么意思？” “姑姑。”沈图北开口，“你先坐下，别这么激动，慢慢说。” “不激动？”沈曼大着嗓门，“这种情况我怎么能不激动。” 她指着沈窈，“你妹妹，你妹妹今天被人欺负了，你平时不是挺护着她的，现在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图北叹了口气，“这个事情顾淮川会解决，你放心吧。” 沈曼不放心，“顾淮川？你还能信得着他？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沈图北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开口，“他人还挺好的。” 沈窈震惊了，瞪着眼睛看着沈图北，“二哥，你是被鬼上身了吗？” 他以前顶瞧不上顾淮川，全家这些人，就他对顾淮川的敌意最大。 盯着沈图北看了几秒，她又看向齐屿。 齐屿抿唇不语，可看他的态度，似乎对沈图北的反应并不意外。 沈曼有点受不了，“他人不错，他哪里不错了？” 她有点来了脾气，什么都听不进去，转身就要往外走，“叶家是吧，我一个闺女被他们撞死了，又欺负到我另一个闺女头上，你看我撕不撕了他们。” 她明显是要去干架，沈图北赶紧冲出去拦着她，“你先别冲动。” 第552章：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图北根本拦不住沈曼，可见得沈曼是真来脾气了。 她以往是有些怕沈图北的，那时候周家公司要依赖沈家，沈临南和沈图北都不是好说话的人。 即便是有亲情挂着，她其实也不太敢惹他们生气。 如今她没了那些顾虑，难得的对沈图北摆了长辈的架子。 她瞪着眼睛，“你是怎么当兄长的，这种时候你不跟着我去找对方算账，还要拦着我？” 她又说，“你再拦着我，别怪我跟你也不客气。” 沈图北刚要说话，走廊那边传来了沈固的声音，“小曼。” 他人还没出现，又开口，“过来。” 沈曼顿了顿，声音不大，“行行行，我正好也问问你爸是几个意思，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说完她朝着沈固房间走去，离得远了，声音弱了下去，但也能听到她叫了声嫂子。 随后是关门声。 沈图北叹口气，“这个年纪了，还这么莽撞。” 他转身到沙发上坐下，沈窈就往他跟前凑了凑，盯着他看。 视线过于直白，弄得沈图北有点不自在，身子往旁边躲了躲，“有事你就说，凑这么近看我干什么？” “你不对劲哦。”沈窈说完又转头看齐屿，“还有你。” 她仰着下巴，有些刁蛮的样子，“舅舅跟你们说什么了，也跟我说说，别全家人只把我蒙在鼓里。” 沈图北转眼看她，“我爸没跟你说？” 沈窈想了想，“没直说。” 齐屿在一旁开口，“是顾淮川……” 他还没说完，沈窈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正好就是顾淮川打来的。 齐屿也听到了，话音停了下来。 沈窈赶紧拿过手机，想了想起身朝着外边走，中途接听了。 顾淮川先开的口，“怎么了？” 电话那边有嘈杂声，他应该是在外面。 沈窈问，“你在哪？” 顾淮川没直接回答，“要等一会儿才回家，怎么了？” 沈窈追着问，“在哪儿？我现在想见你。” 顾淮川吸了口气，“跟朋友在一起。” 他这话一说完，沈窈就听到那边有声音，太熟悉了，是救护车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停了。 沈窈一顿，若是救护车从他旁边过，声音不可能会停下。 只能说明他现在人就在医院。 她没戳穿，说了句知道了，还装模作样的让他到家后给自己回个电话。 顾淮川应该也没考虑那么多，答应了下来。 之后电话被挂断，沈窈转身进了客厅。 沈曼已经出来了，跟刚刚叫叫嚷嚷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沉着脸谁也不看，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沈图北本来想调侃她两句，但是见沈窈进来了，又打消了念头。 他说，“刚刚的话还没说完……” 沈窈直接朝着房间走，“晚一点再说吧，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她换了身衣服，驱车直接去了医院。 到停车场，找了一圈，果然看到了顾淮川的车。 这个时间点门诊已经停了，她直接朝急诊过去。 急诊门口没看到人，她就小心的进了里面。 刚走几步就看到了叶老先生。 老先生身子佝偻着，站在急诊大厅，有些颓丧，还有些茫然。 他身边没看到别的人，就自己呆呆的站在那。 沈窈朝旁边躲了躲，等了一会儿，看到了顾淮川。 叶老先生也看到他了，赶紧走过去。 他手里拿着单据，递给顾淮川，似乎是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沈窈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能清楚地看见顾淮川退后了一步，没有接那些东西，表情也不冷不热。 叶老先生有点尴尬，又把单据收了回来，低头装模作样的整理一番，似乎是手机响了，他摸出来接起，赶紧朝着旁边的急诊室走去。 顾淮川则出了急诊楼，站在外面的空地上，手插着兜，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窈躲在角落，又等了一会儿，看见有移动床推出来。 跟在床边的人帽子口罩遮得严严实实，这装扮也就只有叶婉。 后边还小跑着叶老先生，一路往外走。 沈窈眯眼看了下床上的人，这才认出来，是叶夫人。 看不出她怎么样了，头侧着，输着吊针，要死不活。 移动床推出去，顾淮川也跟了上去。 明显是朝住院部去的，沈窈也跟上。 她落后的有点远，主要是顾淮川过于敏感，她实在是怕被他发现。 她没坐电梯，爬楼梯上去的，从安全出口一转出去就听到了哭喊声。 声音就在走廊，是叶婉的。 应该是对着顾淮川，声声质问，“那是我妈呀，她从前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你告诉我你怎么忍心？” 沈窈没往跟前凑，就安静的听着。 有医护人员去劝，但根本没有用。 叶婉声嘶力竭，吼到最后都破了音，反反复复就那些话。 自始至终没听到顾淮川的声音，倒是叶老先生出来劝。 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儿才归于平静，原以为顾淮川还要在这边逗留一会儿，结果听脚步声，他朝着这边过来。 沈窈赶紧躲起来，等了一会儿，顾淮川进了电梯下楼，她才走出去。 犹豫几秒，她还是朝病房那边过去，站到外边看了看。 叶夫人躺在病床上，叶婉伏在床边哭，叶老先生站在她身侧，满眼茫然，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机械的安抚。 沈窈看着叶夫人，她盖着被子，手臂放在外面，有一只胳膊袖子卷到最上面，手臂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看来伤就是在这里，她闭着眼睛，似乎在昏睡，要么就是伤的不轻，要么就是失血过多。 她想不明白叶夫人怎么就能伤成这样，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楼梯口，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顾淮川打来的。 沈窈接了，还假装询问他人在哪。 顾淮川说，“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沈窈赶紧说，“去你家碰面吧，你在家里等我，我现在过去。” 顾淮川不疑有他，答应了下来。 沈窈等了一会儿才去停车场开车，直奔顾淮川家住处。 她到的时候顾淮川已经在家，站在客厅门口。 车子停下，沈窈推门下车，看了他两眼。 他换了衣服，甚至还洗了澡。 她走过去，故意凑近他闻了一下，“干什么亏心事儿了，还洗了澡。” 顾淮川笑了笑，“衣服弄脏了，也弄到了身上。” 沈窈仔细回忆刚刚在医院看到的场景。 顾淮川穿着深色大衣，看不清衣服上有没有染东西。 她朝着阳台看了一眼，洗衣机在工作，里面确实在洗东西。 俩人去客厅坐下，顾淮川烧了热水，给她倒了一杯，一看她的样子就是有话说。 他坐到一旁，“怎么了，有事儿？” 沈窈问，“那天在门口，你跟叶婉说了什么，以至于她情绪一下子失控。” 顾淮川条件反射的说，“没说什么。” 沈窈缓了口气，“叶婉那个时候被绑架，当时绑匪被抓住了，真的是他干的吗？” 她又问，“还有那场连累了文星牧的车祸，究竟是谁想要置叶婉于死地？” 她连问这两个，顾淮川就不说话了。 他垂着视线，双手交叉放于身前。 沈窈盯着他，“所以你跟叶婉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以为她都问的这么直接了，顾淮川再不愿意也会回答一些。 可是并没有，他岔开话题，站起了身，“你晚上要住在这吗？” 沈窈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行。” 顾淮川问，“还没吃饭吧？” 他说，“我叫人送过来。” 时间已经不早，确实该吃晚饭了。 沈窈嗯嗯，“好。” 她还点了两道菜。 顾淮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明显是放松了下来。 第553章：见个面吧 沈窈在顾淮川住处留宿，从来都不跟家里人打招呼。 可今天想了想，偏就特意给沈图北打了电话。 对面语气淡淡的，“行吧，知道了。” 沈窈呵呵，“不担心？” 沈图北嗯一声，“要是担心，前几次就去把你抓回来了。” 倒也是，沈窈的试探似乎捶在了棉花上。 电话挂断，厨房的水烧好，她去倒了一杯，上楼去。 顾淮川正在通电话，站在窗口。 沈窈开门的时候听到他说，“没事，你们不用回来，不是什么大事。” 那边应该是顾家的人。 沈窈把杯子放下，直接上了床。 她已经洗漱过了，靠着床头翻看手机。 顾淮川听到声音，又敷衍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他过来跟着躺下，“别看手机了，早点睡。” 沈窈放下后身子向下一滑，也进了被子里。 顾淮川翻身过来抱着她，手从她的肩膀往下摸，一直摸到手腕，然后手指一根一根岔开，十指相扣。 沈窈有点烦，把手抽回来，“赶紧睡吧。” 顾淮川也没想干什么，手搭在她腰上，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 沈窈是睡不着的，闭眼躺了一会儿，突然又睁开眼。 她放轻了声音坐起，越过顾淮川拿过他的手机，解锁查看。 通讯录里显示，叶婉今天给顾淮川打了电话，叶夫人也打了。 两通电话中间间隔了半个小时，叶夫人在先，然后是叶婉。 第一通电话的时间大概是她们在商场起冲突之后。 那时候她带邹燕清回家，给顾淮川回过去电话，顾淮川随后就来了。 应该是因为他没有赴约，所以叶婉又打了电话过来。 那时顾淮川从沈家离开，应该就是去找她们了。 她又翻了下微信，叶婉给顾淮川发了很多语音，点进去一看小红点全在，顾淮川一条都没点开听。 沈窈有点想笑，挑了一条最长的转换成了文字。 看了一下内容，都是质问顾淮川为何要将她与阿哲的事情告知她。 能猜得出剩下的那些语音都是什么内容，她也就懒得看了。 没找到别的东西，她就打算把手机放下。 结果刚转身，手机还没离手，突然就震动起来。 沈窈被吓了一跳，怕把顾淮川吵醒，想都没想，快速的挂断。 挂完之后再去看，是叶婉打来的。 还没等她有接下来的反应，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叶婉打来的。 沈窈看了一眼顾淮川，他没什么反应，还在睡。 她悄悄下了床，光着脚从房间出去，然后把电话接了，“说。” 叶婉愣了一下，然后呵呵，“你在他那里？” 她又说，“他睡着了是吗？” 沈窈不说话，叶婉想了想，“要不你出来，我们见一面。” 她语气没有多好，“沈窈，我从前破坏了你的家庭，但你也给我带来了一身伤，现在阿川又回到了你身边，所以真的计较起来，你还是欠我的。” 她说，“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窈本也是有话问她，闻言说了句好。 叶婉刚要开口，沈窈又说，“我知道你在医院，我过去找你。” 那边笑了，“顾淮川连这个事都跟你说了。” 她啧啧两声，语气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我从前的一颗真心啊，他是真舍得践踏。” 沈窈懒得听她感慨那么多，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放轻了声音进屋换了衣服，想了想又过去把枕头放到顾淮川旁边。 知道骗不了他，暂时应付一下，随后拿了钥匙出了门。 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间，叶婉就在医院的大门口站着。 她真的对沈窈超级敏感，车子还没靠近她就认出来了。 医院附近即便是大半夜也会有很多摊位，她指了指其中的一个，过去那边坐下等着。 沈窈将车停在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走过去。 叶婉已经摘了口罩，摊位老板明显被吓一跳，尽量掩饰了情绪。 沈窈在她对面坐下，“你妈情况怎么样？” “顾淮川没跟你说？”叶婉呵呵，过了几秒说，“皮肉伤，不要命，只是胳膊以后行动会不方便，把手筋割断了。” 沈窈挺满意的，嘲讽一句，“真惨。” 叶婉说，“是啊，真惨。” 她从兜掏出一小瓶白酒，放在了桌上，问老板，“有杯子吗？” 老板拿了一次性的杯子过来，叶婉拧开白酒倒上，想给沈窈。 沈窈说，“我开车，喝不了。” 叶婉手一转，把酒杯递到嘴边，自己抿了一口。 应该是太长时间没碰酒，白酒又稍微辣口，她表情抽了抽。 本来那张脸就有些惨不忍睹，摆出表情就让人看着更难受。 老板端了炒菜上来，沈窈并不饿，没有拿筷子。 只是在叶婉拿筷子夹菜的时候开口问，“当初你被绑架，还有后来的车祸，其实是顾全肃做的吧？” 叶婉动作一下子停了。 她用舌尖顶了顶侧腮，然后把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抬头跟沈窈说话的语气却是轻快的，“可不就是，本来这些都应该落在你身上，结果全是我替你承受了。” 她翘着嘴角，“你应该也知道顾淮川和顾家那些人的纠葛吧，那么多年顾全肃没少对他下手，我跟在他身旁，麻烦事不少，但从来没有遇过险。” 她继续，“顾淮川每次都会把我护的周全，他自己受伤都不会让我伤分毫。” 似乎是回忆起了从前，她语气好了一些，“那个时候没有你，我一直以为他的身边会永远有我，也只有我。”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沈窈也不说话，等着她的后续。 这一波情绪过去，叶婉语气又严肃了一些，“若是放在从前，绑架我能躲过去，车祸我也能。” 她说，“可是因为有你，我偏偏这两次就没躲过去。” 她身子前倾，手搭在木桌边上，瞪着眼睛，“因为顾淮川把精力都放在了你身上，但凡他把我位置放的再重一点，我都不至于。” 说到这里，她眼里有难过，却还是笑着，“又或者他是故意的，我被绑被撞，他表现的着急又难过，顾全肃也就更能相信通过我能打击到他。” 她提了那次在山庄跟沈窈碰面的事儿，“可他真应该看看那一天，你被捅伤后顾淮川被吓得全身发抖的样子。” 她砸吧了一下嘴，慢慢的又坐了回去，“真傻啊，我是真傻。” 沈窈不想听她说这些，开口问，“周雅能搭上顾全肃，是你从中间牵的线吧？还有姓孙的那个，也是你找来想对我下手的吧？” 话题一下子跳到周雅身上，叶婉愣了一下。 她没有马上说话，盯着沈窈看。 沈窈说，“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什么都查不到。” 她拿出手机，齐屿晚上的时候给她发了条消息，是录的视频。 视频里是医院的护工，讲述的是叶婉住院期间与一个男人碰头，给了对方一些钱的事。 视频外有人递了张照片进去，镜头也在照片上晃了一下，是那个已经废掉了下身二两肉，进去吃国家饭的孙副总。 护工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沈窈又翻出了另一个，是顾青芜去探监顾全肃的录音。 没有画面，但能清清楚楚地听出里面是顾全肃的声音，“就是那个叶婉，挺聪明的姑娘，不明白为什么在顾淮川的事情上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连我后来都看出了，顾淮川就是在利用她，偏偏她眼瞎心又盲。” 不过随后他又说，“有个比她更蠢的，就是那个周雅，一点脑子没有，姓周的和姓沈的也不知道怎么把她养这么大的。” 他冷笑，“那个蠢货，还想着事后把责任都推到我和叶婉身上，殊不知，她早就在圈套里了。” 后面还有很多话，沈窈给按掉了。 叶婉的视线从她的手机上挪到脸上，轻哼一声，“男人果然信不得，他之前还说永远都不会把我供出来，这才进去几天就变了卦。” 说到这里她笑了，“你知道他之前为什么护着我吗？” 她看着沈窈，“因为他还指望我，指望我在外边弄死你，你要是真死了，顾淮川肯定会大受打击。” 第554章：单纯的想揍你 沈窈对叶婉说的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就没出声。 她不回应，叶婉想了想就端起酒杯，先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深呼吸一口气，一仰头全干了。 白酒的度数挺高，她一口闷掉，有些受不住呛的直咳嗽。 她身子侧到一旁，一手搭在桌上，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沈窈把手机摸出来看了下，上面没有未接电话或信息。 就证明顾淮川还没醒。 她稍微安心了一些，等着再把手机放下，就见叶婉已经缓过劲儿来。 她抬手抹着眼泪，自嘲的说，“现在顾全肃把我供出来，应该也是看出来了，我实在是拿你没办法。” 她笑出声，语气里有一点点的调侃，“从前我跟在顾淮川身边，见过很多黑暗的事情，其实应该学学的，也不至于现在咬牙切齿的想弄死你，却始终无能为力。” 沈窈想抓紧问完自己想问的，“顾淮川知道你和顾全肃勾搭到一起的事儿么。” “别说勾搭。”叶婉说，“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 她呵呵，“他想通过弄死你伤害顾淮川，我也想弄死你，互相利用而已。” 至于顾淮川知不知道，叶婉说，“你也不用想着用这个威胁我，顾淮川那么聪明的人，你说他会不会早就猜到了？” 说完她又倒了一杯酒，反问了一句，“今天下午我家里发生的事儿，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顾淮川没说，但沈窈不想解释，就说，“实话实说。” 叶婉倒完了酒，本来那一小瓶白酒最多也就半斤，现在杯子都没倒满，就已经空了。 她晃了晃玻璃瓶，甩手扔到一旁，“他挺得意吧，我妈那么大岁数的人跪在他面前，一句一句的哀求，老脸都拿下来任他踩。” 沈窈有点惊讶，没想到叶夫人会做到这地步。 叶婉端起杯子，头部微微轻摇，像是在闻着酒水的香气。 换成她从前的容貌，这画面应该还挺好看，只是现在这张脸，做什么都看不出美感。 沈窈将视线转到一旁，余光注意到叶婉又一仰头，把大半杯酒干了。 这次没咳，但依旧挺难受，她呲牙咧嘴，最后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 沈窈又问，“所以当初你开车撞向周雅，并不是见她欲对顾淮川行凶，一时慌张上了头，你就是想置她于死地对吧？” 叶婉几口菜下去，压住了口中的辛辣，呵呵笑出声，这次回答的挺干脆，“对啊，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她边吃边说，“之前她仗着两家公司有合作一直纠缠顾淮川，还对我冷嘲热讽。” 虽说顾淮川有维护她，却并未让她解气多少。 周雅眼里对顾淮川的势在必得她看得清楚，她不想前有沈窈，后边又来个她。 即便看得出顾淮川挺厌恶她，可她实在是斗累了。 如果可以，不想再在多余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她知晓沈窈和周雅之间有龃龉，早就想利用了，那天正好见周雅蹲在路边哭，就知道机会来了。 周雅比她想象的蠢，也比她想象的更恨沈窈。 她和顾全肃只是想让沈窈死，可周雅却不仅仅是这样的目的，她还想毁了沈窈，让她身败名裂。 叶婉有些遗憾，“你命是真好，那样的处境都能让你逃了。” 她叹口气，“当初我直接撞向你好了。” 她也就这么一说，心里很清楚，当时沈窈跟顾淮川站在一起，她撞不了。 沈窈想问的问完了，就站起身。 叶婉问，“要走了？大老远的跑过来，就只问我这几个问题？” 她说，“我还以为你会好奇那段时间我和顾淮川形影不离，究竟是怎样相处的，有没有做过什么亲密的事儿，有没有……” 她话都没说完，就见沈窈扣着桌子，突然向上一抬。 本就是个折叠的简易四方桌，平时摊主收摊也是这样折叠起来。 沈窈一抬，桌子直接折叠立起，桌上的东西朝着叶婉哗啦一下撒过去。 东西倒不多，炒了三盘小菜，然后是碗筷。 叶婉一点防备都没有，迎面洒了全身。 她唉呀一下，快速站起身，赶紧抖着身上的东西，“你有病啊，你发什么神经？” 然后她笑了，“怎么，这就破防了，我还没跟你说具体的……” 话说一半，她再次哎呀一声，因为沈窈抬脚一踹，原本立着的四方桌直接向她砸去。 叶婉快速后退，可还是被桌子面板刮到了腿。 她嘶了一口气，弯腰抚着自己的腿，又喊了一声，“沈窈，你他妈发什么疯？” 摊位老板早懵逼了，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俩。 沈窈语气很平淡，“我并不好奇你们如何相处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你倒贴他拒绝。” 她手插兜，面对一地狼藉显得悠然又自在，“你以为我过来是跟你聊天的？” 她看着叶婉的脸，“要不是你现在这张脸容易碰瓷，我早抽你了。” 说完她转身朝自己车子方向走，路过老板，“管她要钱，让她赔偿。” 上车开走，到了顾淮川住处，停在院子里，把刚刚的录音发给了沈曼，沈窈然后才下车。 蹑手蹑脚的上楼进了房间，顾淮川还在睡。 她坐在床边儿，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正好照在床上。 盯着顾淮川看了一会儿，她缓缓的吐了口气。 …… 临近年末，顾青芜攒了个局，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沈窈到的时候才看见来的不止方璇和司年，还有姚蔷楚沛和周野。 当然也有顾明玄，顾明玄是带着女朋友来的。 她一进去，那姑娘就把头转向了别处，一副别别扭扭的模样。 沈窈没搭理她，跟大家打了招呼后坐下。 顾青芜问，“你自己过来的？” 沈窈奇怪，“不然呢？” 顾青芜呵呵，“我还以为顾淮川那狗皮膏药会跟你一起来。” 她又说，“等等吧，他知道我们今晚聚会，总是会来的。” 也没过多久，包间门再次被打开，来的不只是顾淮川，还有沈图北和齐屿。 三个人一起进来，旁的人挺意外，看看他们又看看沈窈。 司年不避讳，直接挪过来，压着声音问她，“什么情况？你和顾淮川和好了？” 他撇了下嘴，“什么时候和好的？” 沈窈能理解他的思维，沈图北跟顾淮川明显缓和了关系，任谁看都是因着她。 司年都没等他回应，又回到方璇旁边坐下。 顾淮川过来，主动解释，“路上遇到的。” 沈窈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沈图北则直接去到方璇身旁，她一侧坐着周野，另一侧坐的是司年。 司年就装作看不到沈图北，梗着脖子。 沈图北直接拽着他的衣领，“你给我起来。” 司年哎哎，“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沈图北将他拽到旁边，然后自顾自的坐下。 司年龇牙咧嘴，但是也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新位置上。 冷盘已经上了，如今人都到齐，热菜陆陆续续端上来。 难得人这么多，虽说很多人之间都有些矛盾，今天也都放开了。 推杯换盏了一会儿，沈窈的电话就响了。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又看向顾淮川。 沈图北正跟顾淮川说着话，她就站起身朝旁边走了走，把电话接了。 那边是叶夫人，声音很是虚弱，直接叫她的名字，“沈窈。” 沈窈没说话，叶夫人又说，“方不方便见个面？” “怎么？”沈窈开口，“你闺女回去告状了？这是打算替你闺女出头？” “不是。”叶夫人说，“我给顾淮川打电话，他应该是把我拉黑了，如果可以，我更想见他，但我猜他大概是不想见我，所以有些话，我希望你能帮我转达。” 沈窈都笑了，“我凭什么帮你？” 一句话把叶夫人问住了，她半天没出声。 沈窈想挂电话了，结果那边突然说，“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钱？” 这话让沈窈停了挂断电话的动作，“哦？” 她饶有兴趣的问，“多少都行？” 叶夫人也知道自己有些托大了，就说，“在我能力范围内。” 她有多大能力沈窈不清楚，但觉得挺有意思。 她的钱都是顾淮川给的，但他们全家生活奢侈，除了顾淮川这一块没有别的进账，手里存有的，除了固定资产应该也没有特别多。 她能这么豁得出去，可见让她带的话就挺重要。 她又看了一眼餐桌，那些人聊得正嗨，没谁注意她。 她就说行，答应了下来。 叶夫人很高兴，马上约沈窈见面。 沈窈本想说今天没时间，但犹豫几秒，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555章：那是必然 沈窈找了去卫生间的借口，从饭店出来的。 叶夫人的车子停在路边，开车的是叶老先生。 见沈窈出来，他下车开了后车门，示意沈窈上车。 沈窈就站在路边，“话短就赶紧说，话长就找个地方坐。” 知道她防备着自己，叶老先生去看坐在副驾驶的叶夫人。 叶夫人还穿着病号服，外边裹了件棉衣，人看着有点狼狈，面色也不太好。 她原本靠着椅背，闻言就坐直了身子，“那就找个地方做吧。” 附近有奶茶店，三个人直接过去。 叶老先生没进店里，站在门口抽烟。 沈窈和叶夫人面对面坐着，似乎是衣袖太紧，弄的胳膊疼，也有可能是想卖惨，叶夫人将外套脱了，就穿着个病号服。 奶茶店里温度还好，有点凉，不至于特别冷。 叶夫人挺着急的，直接说，“你刚刚是和顾淮川在一起？” 沈窈这才注意到，叶家这些人对顾淮川的称呼全变了。 以前还一口一个阿川，现在是连名带姓。 看来是真闹掰了。 随后叶夫人叹口气，“我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他把我拉黑了。” 她看着沈窈，带了些祈求，“我只能找上你，有些话希望你能帮我转达。” 沈窈还是不说话，叶夫人想了想才反应过来。 她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后给沈窈看银行卡的余额，“我就这些钱，你要多少？” 她还翻出了转账记录，证明没有提前将钱转走跟她藏心眼。 沈窈挑眉，“那就都转给我。” 叶夫人也没卡壳，管她要了账号，二话不说就转账了。 看来她是真的急了。 所以沈窈问，“到底让我帮你转达什么？” 叶夫人将手机放下，赶紧说，“婉婉心态出了问题，她现在很执拗，也很偏激，我知道她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我希望……” “希望她不管做了什么事，我们都能网开一面？”沈窈接话过去。 “不是不是。”叶夫人解释，“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我和她爸商量了一下，等我伤好出院，应该也就这两天，我们会带着她离开，重新回到医院去给她治脸上的伤，之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她也有顾虑，“我和她爸岁数大了，未必能看得住她，就是想着万一她私下里找你们，你们不要搭理她，一定要联系我们行不行？” 说到这里她有些激动，伸着手想越过桌子去握沈窈的手。 但是她胳膊上有伤，稍微动作一大就牵扯到了，马上痛得闷哼一声。 她只能将手缩回去，深呼吸几下，缓解了疼痛，又说，“婉婉说，我们家发生的事儿顾淮川跟你说了，其实我不是很相信，所以说现在闹的大家颜面上都不好看，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对我们不满，却也不会背后编排这些事儿。” 沈窈呵呵，“你倒是相信他。” 叶夫人抬手抚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那么多年的相处，我又不是只为了钱。” 说到这里，她表情有点不自然，“我是在他身上捞了不少，但把他也确确实实当成了自家人。” 沈窈哦了一声，“因为你笃定你女儿最后会嫁给他，自然把他当成自家人，也把他的东西当成自己的。” 这话说的叶夫人有点挂不住脸，却没有办法反驳。 似乎是为了岔开话题，她索性干巴巴的讲起了自己受伤的事儿。 她说是因为顾淮川发现了叶婉和顾全肃有来往，发了很大的火，还说要扭着叶婉跟顾全肃对质。 她自然要护着自己闺女，也知道再用过往情意道德绑架说不过去，干脆用了苦肉计。 她形容了自己如何给顾淮川下跪，如何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他，最后又是如何没下得了狠心，只在胳膊上硬划了两刀的场面。 说的很仔细，说到最后声音弱了下去，似乎有些难过。 沈窈翘着腿靠着椅背，始终面无表情。 等叶夫人说完，正好她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顾淮川打过来的，问她去了哪里。 不等沈窈说话，他又说，“我在卫生间外面，让人进去找了一圈，不见你，你想好了回答。” 沈窈不知怎么的就想笑，“马上回去。” 她将电话挂了，站起身。 叶夫人问，“是顾淮川？” 她表情有些复杂，“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婉婉这个类型，乖乖巧巧又听话，没想到是你这样的。” 沈窈没回应她，直接走了。 回到饭店楼上，楼梯口一走上去就看到了顾淮川。 他就在走廊站着，沈窈问，“喝完了？” 顾淮川喝的有点多，估计也是高兴，第一次跟她参加饭局没被众人排挤。 他嗯一声，“去哪儿了？” 沈窈实话实说，“叶夫人过来了，跟她碰了个面。” 顾淮川的眉头皱了起来，“她？” “你拉黑她了？”沈窈问。 顾淮川点了下头，她就勾着嘴角，“所以喽，找不上你，也就过来找我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刚刚的转账，“坑了他们一笔钱。” 她说，“看来他们是真急了，为了让我给你带话，家底子都掏出来了。” 说实在的，沈窈也没想要这笔钱，“钱我转给你，你还给他们吧。” 顾淮川牵过她的手往包间走，“不用还，除了现金，他们还有别的，日子不愁。” 包间里的人喝的都差不多了，一进去就能看到沈图北斜靠在沙发上。 方璇坐在一旁，两人中间有点距离，沈图北伸着手拽着她的衣服，能看的出有些吃力，但就是不松开。 方璇看都不看他，转头跟司年说话。 两人明显在说八卦，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沈窈走过去，正好听到方璇说，“也没解释什么，他就是事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说那天行为很唐突，道了歉。” 说完她笑了，“我以为他会管我要个解释，结果没有。” 话音落，她抬眼看沈窈，“刚刚去哪儿了？” 沈窈挤在他们俩中间坐下，这么一挤，方璇就要朝沈图北那边挪一挪。 沈图北顺势就抓着她的手腕，又很强硬的去握她的手。 方璇怎么可能看不出沈窈是故意的，伸手拧了她一下，“说刚刚偷着去跟谁见面了，走那么久。” 顾淮川已经又回餐桌旁坐着，齐屿坐在哪儿，俩人离的不远，似乎是有交谈。 沈窈就把刚刚叶夫人找过来的事说了一遍。 话刚说完，那边沈图北就凑了过来。 他贴上叶婉，下把垫在她肩膀上，没有听到沈窈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我有点难受。” 方璇甩了下肩膀，“难受跟我说什么，滚。” 沈图北伸手搂着她，“能不能扶我出去一下，我有点想吐。” “不管。”方璇扭着身子，“滚一边去。” 这真是沈窈第一次看到她用这样强势的态度对沈图北，忍不住有点想笑。 她看了沈图北一眼，决定帮个忙，“赶紧去吧，可别一会儿吐包间里。” 沈图北不去，就腻歪在这儿，最后是方璇没的办法，只能站起身揪着他的衣服，“赶紧走走走，给我出去。” 等着俩人出了包间，司年往后一靠，“果然是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关键时候还是互帮互助的。” 沈窈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那是必然。” 第556章：一粒药撂倒 沈图北和方璇出去就没再回来。 一直到要散场，顾青芜才发现少了两个人。 她也不担心，只是问人哪儿去了。 司年拉着张脸，“早走了，约会去了。” 顾青芜笑了笑，“挺好的，可算是和好了。” 一行人从饭店出来，寒暄后各自回家。 沈窈没喝酒，招呼顾淮川和齐屿上车。 她已经开了车门，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司年。 司年也喝了酒，正一脸哀怨的看着她。 沈窈说，“上车。” 司年梗着脖子，老大的不乐意，“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沈窈先送的司年，之后朝顾淮川住处开去。 顾淮川说，“先送齐先生吧。” 齐屿没说话，靠在后排车窗口闭目养神。 沈窈说，“先送你。” 顾淮川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话。 将顾淮川送到小区门口，放他下去，沈窈就开车回家了。 路上的时候齐屿问，“和好了？” 也不等沈窈回答，他又说，“他人还行，虽说做了很多让人不舒服的事儿，但初衷是好的，可能是没经验，用错了方法。”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窗外，有些醉酒，声音就显得混沌又低沉。 沈窈瞟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嗯了一声。 车子开到家，不见沈图北回来，邹燕清问了一嘴。 沈窈说，“和阿璇在一起，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邹燕清一愣，随即明显的高兴起来，“俩人和好了？” 沈窈没说话，看样子是没和好，但是沈图北放下了架子，跟顾淮川一样狗皮膏药似的，应该就离和好不远了。 齐屿有点喝高了，话没说几句，洗漱后回房睡去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沈窈收拾了一下也回了房间。 靠在床头看了会儿手机，就听外边传来的交谈声。 声音不高，只能辨别出邹燕清的。 她以为是沈固回来了，没当回事儿。 过了没多久，房门突然被打开。 沈窈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又被吓一跳。 来的是顾淮川，他回家应该是洗了澡，又换了身衣服，之前醉酒面上泛红，如今退了下去，人看着清爽了不少。 沈窈坐直身子，“你怎么进来的？” 顾淮川反手关上门，“大门进来的。” 他像是到了自己家，把外套脱了，然后去翻沈窈衣柜。 这里哪有他的换洗衣服，他只能作罢，没穿睡衣，直接进了被窝。 沈窈翻身下了床，“你干什么？” 顾淮川手枕在头下，“睡觉啊，我衣服都脱了，还能干什么？” 沈窈瞪着眼睛，不敢置信，“你到我这睡觉？” 顾淮川勾着嘴角，“舅妈都同意了。” 沈窈咬牙切齿，转身到处看，很明显想找一件趁手的兵器。 东西还没找到，被她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 顾淮川动作快一些，一个翻身过去拿起，看清来电显示后表情就一变。 沈窈快速过去抢过来，“你干什么？少动我东西。” 之后她看了一眼屏幕，也是一愣。 电话是叶婉打过来的。 顾淮川说，“别管她。” 沈窈来了股犟劲儿，偏不，直接把电话接了。 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咒骂声，仔细听了一下，叶婉这次破防并非因为顾淮川，而是刚刚知晓叶夫人把家底子转给了她。 她让沈窈快点转回去，要不然她就报警，甚至起诉，然后去她公司闹，让她身败名裂。 她叫嚷的声音实在是大，顾淮川在床上都听得真真切切。 他有点不耐烦，直接过来把手机拿过去，“你报警去吧。” 那边一听到他的声音，瞬间没了动静。 顾淮川说，“我倒是想看看法律会怎么判。” 叶婉对上他就没有那种嚣张气焰了，但是语气也不似从前那么温柔，“你一定要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吗？” 顾淮川说，“是你做的过了，我给你留了足够的颜面，劝你见好就收。” 那边说了好几声好，再没说别的，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顾淮川操作了两下，将叶婉的电话拉黑，手机放到一旁。 他离沈窈挺近，一伸手就将她拉过来。 沈窈毫无防备，顺着力道摔在床上，顾淮川随后也躺下，将她抱过来，扯过被子盖上，同时低声威胁，“老实一点儿，要不一会儿我叫了。” 他还笑，“我叫的声音可很是会引人遐想的。” 沈窈一脚蹬在他小腿上，“你要不要脸？” “不要不要。”顾淮川将她抱紧一些，“早就不要了。” 外边又隐隐的传来声音，是沈固，不知今天去了哪儿，这么晚才回来。 顾淮川闷笑，“别吵，要不然容易把你舅舅引来。” 沈窈磨着牙，最后一转头咬在他脖颈处。 用了点力，引的顾淮川吸了口气。 等了一会儿，沈窈就松嘴了，躺了下来。 她也有点累，知道跟他掰扯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放弃。 顾淮川慢慢的松开怀抱，“睡吧。” …… 大年三十早上，沈窈进厨房帮忙。 年夜饭要做一大桌，白天就要将菜都备出来。 这边忙了一会儿，就听齐屿叫她，“窈窈，电话响了。” 邹燕清也听见了声音，调侃着说，“估计是顾淮川打的，去接吧，活不多了，我自己来就行。” 沈窈洗了手回了房间，手机扔在床上，她过去拿起。 并不是顾淮川打的，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号码。 她上一次见，是在周雅的手机上。 这是叶婉用来联系周雅的那个号码，后来也用它联系了孙特助。 没想到手机卡还在叶婉手里。 估计是她那个号码被拉黑，只能换这个用。 叶婉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前面没听到，没接起来。 这么没完没了，肯定就是有要紧事儿。 沈窈犹豫几秒就把电话接了，“说。” 相比于之前的气急败坏，这一次叶婉老神在在的，“微信给你发的消息，你好好看看。” 沈窈这才注意到微信里也有未读的信息，点开来看，叶婉给她发了张照片。 照片是顾淮川住处卧室的，站在门口朝着里面拍的。 没看到顾淮川，沈窈有些意外，“发给我这个干什么？” 叶婉呵呵，“依着顾淮川对我的厌恶，肯定不会让我进来，那你猜我是怎么站在这儿的？” 沈窈想了想，赶紧把电话挂了，转手打给顾淮川。 顾淮川今天没联系她，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结果电话打过去始终没人接，连拨了好几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叶婉似乎算准了时间，她这边刚停下，她的电话又打过来。 她语气慢悠悠，“不用打了，电话在我手上。” 沈窈问，“顾淮川呢？” 叶婉说，“在沙发上躺着。” 听动静她是慢悠悠下楼了，边走边说，“我今天约了他见面，他本身是防备心那么重的人，居然对我一点不设防，被我一粒药就撂倒了。” 她还挺得意，“早知道早用这一招了，还能让你钻空子？” 沈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抓着外套跑出去了。 邹燕清在厨房里看到她，有些惊讶，大嗓门喊了她两声。 沈窈停顿都没有，上了车直接启动开出去。 叶婉应该也听到了声音，并不惊慌着急，“要过来？也行，我们之间的纠葛总是要面对面好好算一算的。” 她说，“我等你。” 随后电话就被挂了。 沈窈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脚下油门踩紧，一路飙了过去。 路上有点堵，到顾淮川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往后。 门卫认得她的车，直接放行，车子开进院子里，顾淮川的车也在家。 沈窈熄火后下车，就见叶婉站在客厅里，正对着她笑。 她没有戴帽子和口罩，一张脸就那么明晃晃的露出来。 吓人，依旧很吓人。 脸上结的痂全都掉了，只剩下错综的疤痕，皮肤因为纠结导致不做表情五官也变了样子。 让人看了生畏。 第557章：怕就对了 沈窈走到客厅门口，朝里边看了一下，并没有在沙发上看到顾淮川。 叶婉转身大咧咧的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他在楼上房间里，一时半会儿不会醒。” 茶几上放着果盘，里面的水果应该是她自己洗的。 有一串葡萄，她倾身拿过来，摘了两颗放嘴里，“在那里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沈窈没进去，只是从兜里摸出手机。 叶婉瞟了她一眼，三两下把嘴里的葡萄咽了，起身走过来。 两人面对着面，中间有个一米多的距离，她说，“害怕？” 说完她呵呵，语气一变，“害怕就对了。” 话音一落，沈窈就感觉不对劲，还不等她有反应，身后就有人贴上来。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之前在出租屋里，有人进门查天然气，也是这样从身后凑过来，一把捂住她口鼻。 她反应也是快，赶紧闭气。 那人确实如她所料，从后边过来，用个毛巾捂住她口鼻。 再怎么憋气也有少量吸入，只是晕的没那么快，身子软软倒下的时候听到叶婉说，“周雅说的没错，这招果然什么时候都好用。” …… 在顾全肖和王霞的房子里。 顾淮川站在客厅，“昨天已经叫人过来打扫过了，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一会不用再收拾。” 王霞从卧室出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大年三十回来，真是折腾。” 说完她白了顾全肖一眼，“本来说早点回来，你爸在那边交了几个朋友，非说要跟他们聚完再说。” 顾全肖状态好了很多，人看着稍微胖了一些，坐在沙发上，“怪我怪我行了吧。” 顾全颖也回来了，推着林柔到阳台，“还是在自己家舒服。” 家里不用收拾，顾淮川就问，“饿了吧？” 眼瞅着快中午了，他说，“我让人送饭菜过来。” “别。”他刚说完话，一旁的林柔就开了口。 这是顾淮川跟她碰面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表情有些不自在，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就吭吭哧哧的又说了一句，“坐下聊会儿天吧，好长时间没见了。” 顾全颖转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我们早就商量好回来了，之前想告诉你，后来想想干脆给你个惊喜。” 顾淮川手插兜里摸着手机，“是挺突然的，我还想着年后过去看你们，谁知道你们回来了。” 他说完话看着林柔，“路上累了吧？” 林柔表情不是很好，有点苍白，“还行。” 她操纵着轮椅，“我去房里换个衣服，你们等一下。” 王霞要过去帮林柔推轮椅，林柔赶紧说不用，急匆匆的往屋子里去。 她还没等进房间，顾淮川已经将手机摸了出来，解锁之后想拨号码出去，然后一愣。 他朝阳台那边走了两步，举起手机调整位置。 顾全颖看着他，“怎么了？” 顾淮川说，“没信号。” 他挺奇怪，“这里怎么可能还没信号？” 说完他动作就停了，因为网络信号格也没有。 家里是有无线网的，即便是手机信号不好，无线网也应该识别出来了。 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一向惊觉，马上察觉了不对劲，转头四下看了看，想了想后快速的朝着卧室走去。 一推开门，就见林柔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 她身体恢复的还好，只是心脏负荷能力依旧不强，医生叮嘱不要有太多的体能运动。 大多数时间她坐在轮椅上，但其实不靠轮椅也能生活。 她蹲在轮椅后边，正从后边的袋子里找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她被吓了一跳，蹲都没蹲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阿川。” 顾淮川快步走过去，一把拉过轮椅，直接提了起来。 客厅那边传来顾全颖的声音，“唉，我手机也没信号唉。” 然后是王霞的，一样的结果。 顾淮川从那袋子里掏了个东西出来，盯着看了看，又转眼看坐在地上的林柔，“这是什么？” 林柔慢慢悠悠起身坐到床边，有些心虚，“就开了没一会儿，应该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着顾淮川手里的东西，不太懂，“这是什么？” 顾全颖问林柔，“是你的东西？” 林柔垂着视线不说话，顾淮川替她回答，“是信号屏蔽器。” 顾全颖一愣，过来把东西接过去，“信号屏蔽器？” 她问林柔，“你弄这个东西干什么？” 林柔瞟了他们一眼，“是婉婉让我带着的，她说让我开一段时间就行。” 顾全颖问，“你和婉婉联系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柔说，“这不是要回来了，我就告诉她一声，她给我下单的这个。” 她也不明白弄这个干什么，叶婉在电话里声声恳求，她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答应了下来。 顾淮川绷着脸，总觉得不太对劲，转身从房间出去，摸出手机。 那个东西刚刚已经被他关了，现在信号来了，手机嗡嗡几声，都是遗漏的提醒。 有未接的电话，也有未读的信息。 所有未接的电话里，最多的是来自沈窈的，打了好几个。 顾淮川莫名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电话回拨过去。 打通了，但是没人接，连拨了两个都是相同的结果。 顾淮川赶紧把电话拨给了沈图北，沈图北的电话是通了，也接了。 他挺奇怪的，“干什么？” 顾淮川问，“窈窈在不在家？” “不是跟你在一起？”沈图北说，“她刚才急匆匆的出去了，不是去找你了？” 顾淮川马上把电话挂了，也顾不上什么午饭不午饭，大着嗓门喊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急匆匆的出来，开车出了小区。 路上他还在给沈窈打电话，依旧没人接。 顾淮川也没别的地方找她，只听说她出了门去找自己，便开车回了家。 特意在门卫那边逗留了一下，询问沈窈是否有过来。 门卫里面两个安保人员对沈窈有印象，“来了，不过又走了。” 顾淮川皱眉，“又走了？” 其中一个安保人员点头，“对，过来没多久就走了。” 另一个想了想说，“来的时候一个人，走的时候好像不只她，车里好像还有别人。” 他也不是很确定，当时只是扫了一眼，看的没那么清楚。 他想了想就转身去调监控。 门口的监控是高清的，将出入车辆都拍得十分仔细。 一搜就找到了，那人哎呀一声，“对，里边是有别的人。” 顾淮川将车子停到一旁，进去看，然后愣了。 车子里三个人，沈窈在副驾驶，靠着椅背闭着眼，驾驶位上是个男人，包裹的严实，看不清长相。 后排车位明显有个人，对方应该知道有摄像头，尽量的避着，也看不清长相。 随后又翻到了沈窈进来时的监控，清楚的能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车里。 小区的监控是全面覆盖的，顾淮川让对方查自己家门口的监控内容。 这么一查，他表情就冷了。 监控里能清楚的看到叶婉过来了，是在他离开家十几分钟后。 那时他着急去机场接人，发现车子轮胎没了气。 着急走，没管那么多，让人又开了另一辆车过来。 监控里能看到叶婉翻窗进了屋里，过了半个多小时，沈窈来了。 院子里藏着那男人趁沈窈不注意将她迷晕。 两个安保人员也看清了监控内容，吓了一跳，赶紧提议报警。 顾淮川说，“我知道对方身份，我自己处理。” 他没回家，上了车又开走，路上把电话打给了叶婉。 第558章：回不了头了 叶婉似乎知道瞒不住顾淮川，他的电话一打过去，她马上就接了。 她没说话，等着这边先开口。 顾淮川问她，“你在哪？” 叶婉笑了，“那可不能告诉你，万一你带人找过来可怎么办，我没你那么大的能耐，两相较量肯定会输的。” 她是装都不装了。 顾淮川声音冷了下来，“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我知道。”叶婉说，“但你想查到我落脚点，总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这些时间对我来说就够了，我想做的本也不是很耗时的。” “叶婉。”顾淮川声音冷了下来，“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叶婉哈哈笑，笑的挺艰涩，“看来你是真喜欢她啊，可你喜欢她什么呢？” 她说，“是那张脸还是那个臭脾气？” 她声音离着电话远了一些，饶有兴趣的说，“要不我就毁了她那张脸，让她跟我一样，到时候看你还爱不爱的下去。” 提到了自己的脸，她声音顿了顿，语气带了些释然，“我的这张脸肯定是好不了了，在医院里看到那么多人做修复，那些伤的比我轻的都好不利索，我这种啊，不过就是医生安慰罢了，我其实都是知道的，只是总想拼一拼。。” 她笑出声，“都这样了，也就没必要拼了，能带走一个是一个，都是我赚的。” 顾淮川说，“你就不想想你父母，他们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儿吧？” 他问这个叶婉就不说话了。 叶家老两口确实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能猜到。 或者说之前就看出她有一些不对劲儿，还曾委婉的劝过她，让她放下恩怨，说她以后的人生路还很长，不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以年龄来算，她以后的路是挺长。 但是对着这张脸，她又觉得以后的路一眼就能望到头。 那边的顾淮川还在说，“你若是走进死胡同，你爸妈日子可怎么过？” “他们有钱。”叶婉说，“以后的日子不敢说很好，但应该也差不了。” 有的话她没说，就算她好好的在老两口身边，也不敢保证晚年他们俩的日子会过得好。 她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她就是个拖后腿的，很可能还要麻烦那老两口来照顾她。 顾淮川冷笑，“你信不信我起诉他们，把给你们家的钱都要回来。” 叶婉哽住，这事情要是放在从前，她不信顾淮川会做太绝。 但若放在现在，她信他干得出来。 她不说话，顾淮川就说，“说，你现在在哪儿，如果被我查出来，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能解决的了。。” 叶婉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拉扯，干脆直接挂了电话。 等了一会儿身后有人过来，“没我的事儿了吧，尾款给我结了，我这就走了。” 叶婉回身，是帮他把沈窈绑过来的那男人。 俩人之前说好了，对方只负责帮她把沈窈带出来，别的不管。 应该也是怕惹太大事儿，即便她后续价格给的高，对方也死咬着不同意。 叶婉怕这人狗急跳墙，再将她给捅出去，痛快的给对方结了账。 那人拿了钱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叶婉等了会儿转身走出去。 沈窈被捆绑着扔在地上，有个不高的山，提前挖了个洞，她被扔在里面。 叶婉过去踢了她两脚，“还不醒？” 她又蹲下来掐着沈窈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脸。 细皮嫩肉，这要是来一刀，一定很解气。 她身上有刀，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别了一把。 从后腰处摸出来，一把军用小刀，刀身并不长，胜在锋利。 她在沈窈脸上比划了两下，是真的有那股冲动想划上去。 但是想了想又算了，如果能当着顾淮川的面，那是最好的。 她又从这山洞走出去，回头看了看沈窈，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醒。 她干脆走的远了一些，这地方跟她记忆里差不多，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走到一处空旷地，因为之前下了雪又融化，地面上的痕迹不是太清晰了。 不过依旧能看出车印，有些凌乱。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用脚踢了。 凭着记忆定位，这应该是周雅当初被她撞出去摔倒的位置。 那晚很混乱，但这里她记得清楚。 估计顾淮川也想不到，她带着沈窈会来到这处。 这是她最遗憾的地方，但凡那个时候顾淮川赶来不及时，又或者顾全肃和周雅给力一点，今天都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地方不背风，呼呼的风吹来还挺冷。 她眺望市中心的方向，离得有点远，听不见那处的繁华。 年底了，各处热热闹闹，大家都高高兴兴。 只有她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 好在快要解脱了。 她等了一会儿，冷的受不了，就转身往回走。 本想进那洞里边避避风，可刚走到洞口，一下子就愣了，紧接着冲进去。 地上只剩麻绳，已经不见沈窈身影。 叶婉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若这次还不成功，那就再没有报复沈窈的时候了。 她咬牙切齿，那男人明明说药用的很足，还跟她打包票，怎么也得几个小时后醒。 她不信有人能直接找到这儿来，但凡找过来不可能就这么带着沈窈走。 所以肯定是她自己醒来离开的。 叶婉赶紧跑出去，绕着这不高的小山转了一圈。 现在这天气地都冻硬了，根本留不下什么脚印。 她最后又站在洞口，左右张望。 这地方空旷，入眼见不到沈窈，但这里离城市较远，她应该不至于走回去。 大概率是躲在附近的山后。 叶婉舌尖舔了舔侧腮，扯着嗓子喊，“沈窈，你不用躲了，你今天逃不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是没底的。 原本想着将沈窈捆绑之后，她一个人就能解决。 早知道就多雇两个人了。 叶婉从兜里把刀拿出来，一直握着刀柄，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朝着附近的几座小土包走去。 …… 顾淮川挂了和叶婉的通话，直接打给了叶夫人。 那边接了，语气挺正常的，很显然还什么都不知道，“阿川。” 顾淮川说，“你赶紧联系叶婉，她把沈窈带走了。” 叶夫人有点听不懂，“带走了？她把沈窈带哪儿去了？” 问完了有点反应过劲儿，她又说，“什么叫她把沈窈带走了？” 她知道沈窈和叶婉之间的矛盾，也知道但凡这俩人对上，始终都是叶婉处于下风。 她怎么可能把沈窈带走了。 顾淮川不说话，因为他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发火。 这个时候发火是最没用的。 叶夫人也害怕起来，明白过来第一句问的就是有没有报警。 顾淮川摸不清叶婉的态度，暂时也不敢报警，生怕刺激到她，会让她不计后果。 他说没有，叶夫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说，“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我问问她什么情况，应该是误会，肯定是误会。” 慌里慌张的挂了电话，然后给叶婉打了过去。 叶婉不接她就一直打。 最后对方受不了了，接了她的电话，叫了一声妈。 叶夫人声音发着抖，“婉婉，这大过年的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半天没回来？” 叶婉直接说，“顾淮川没告诉你吗？” 叶夫人差点哭出来，不装了，“你这孩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赶紧回来，你可别吓唬我。” “别怕。”叶婉笑了，“就算出事儿，也肯定有人给我垫背，我不亏。” “我亏。”叶夫人说，“我不管谁给你垫背，在我心里都不值，你对妈来说是最重要的，你要是出事了，你让妈怎么活？” 叶婉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也哽咽了，“那就当你闺女欠你的吧，这辈子不一定有机会还，下辈子，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你说什么胡话？”叶夫人说，“什么下不下辈子，你这辈子才哪到哪，以后的路那么长，还可以好好走的。” 叶婉深呼吸一口气，也快哭了，“来不及了，这辈子来不及了，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回不了头了。” 第559章：废物 顾淮川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叶夫人。 她明显很慌张，不停的原地踱步，捏着手机一下一下的举起来看。 顾淮川车子刚停下，叶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快速过来拉开车门，“你知不知道婉婉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这话都多余问，但凡他知道，早就找过去了。 叶夫人安全带都来不及系，催促，“快走快走，快带我去找她。” 顾淮川问，“她今天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没有没有。”叶夫人坐都坐不住，急的不行，“快点，快点去找她，晚一点儿就来不及了。” 说完这句，她像是一口气突然泄了出去，实在是绷不住了，抬手捂着脸，眼泪瞬间下来了。 不过她又说，“她这两天都不对劲。” 她抹了一把脸，“所以我一直给你打电话，所以我去找沈小姐。” 她说，“我就是怕她想不开，怕她惹事儿。” 她又急又气，捶了一下大腿，“结果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慌到一定程度，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着的，还不忘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怪我们，怪我和她爸，如果一开始我们安安分分的就好了。”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只能反省自己，“那个时候你发展起来了，是我们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若是你们能在一起，以后我们的日子也不愁了。” 她声音变了调，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们，她不会一条路走到黑，不会这么执拗。” 顾淮川现在没心思听她说这个，“你再给她打个电话。” “她不接。”边说着叶夫人边把手机拿出来，快速的拨了电话过去。 关机提示马上响起。 她气的把手机往旁边一摔，“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她又说，“我不敢让她爸知道，她爸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我怕他遭不住。” 她锤着自己的胸口，“可我也怕，我也怕啊。” 顾淮川开口，“下去吧。” 叶夫人被吓一跳，紧紧的抓着车门把手，“我不下去，你赶紧带我去见婉婉，你带我去见。” 顾淮川说，“我不知道她在哪，我要去别的地方。” 叶夫人扁着嘴，眼泪哗啦啦的落，无法分辨顾淮川话里的真假，只能开门下去。 顾淮川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去，叶夫人只能蹲在路边嚎啕大哭。 沈图北那边应该也是察觉出了不对，把电话打给顾淮川，询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种事情也没办法瞒着，他实话实说了。 沈图北还算镇定，“我让人去查，叶婉要是想动她，肯定会叫你到场，你也先别急，等她那边的电话。” 顾淮川怎么可能不急，他平时很镇定，此时完全乱了。 闯了红灯，又开错了车道，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才好。 挂了电话，他暂时将车停到路边，缓解情绪，然后又打电话出去，才想起来让人查路控，找叶婉的下落。 …… 叶婉握着刀柄，转了两个小山包也没找到沈窈。 她最后站在一处空旷地，四下查看，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再听不到别的。 沈窈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心里的无奈越来越深，夹杂着后悔。 刚刚在她那脸上划几刀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她这样全身而退的离开。 她没忍住扯着嗓子喊，“沈窈你给我出来，装什么缩头乌龟，来来来，我们正面碰。” 话音刚落，她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气急败坏地摸出手机，以为又是无关紧要的人打来的，结果一看就愣了。 是沈窈打来的。 她明明记得已经让那男人将沈窈的手机收上来了。 她闭了闭眼，是自己大意了，应该是那男人怕这事儿，临走的时候把手机扔在了山洞里。 她赶紧把电话接了，“你在哪？” 随后又问，“你报警了？” 沈窈笑了，不过听声音还是有些虚弱，“报什么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两个自己解决好了。” 叶婉不管她玩什么猫腻，听她这样说，稍微有些安心，不过也还是问，“那你有没有让顾淮川过来？” “他自己会找过来。”沈窈说，“无需我通知。” 那就是没有，叶婉更满意了。 她呵呵笑，“所以现在你给我打电话是要干什么？” 边说她边转身四下查看，“要跟我一对一吗？” 她另一手握着刀，在空中比划了两下，“你来啊。” 沈窈嗤笑，“谁跟你一对一？” 这话说完，叶婉就听到了声音。 她皱了眉头，声音不高，一下子也分辨不出是哪里传来的。 她心里突突的，虽说声音小，可也能听得出那是一辆车引擎发出的声音，在轰油门。 这边确实停了辆车，在很远的位置，难不成是沈窈找到了她的车子，并开了过来。 想法还没在脑子里转完，就听到两声滴滴，等她转过身去，见一辆车从小土山后边转出来。 不是她停在别处的车。 叶婉眯着眼，看着那辆车慢慢开过来。 车速并不快，靠的近了也就看清了里面的人。 叶婉一楞，并不是沈窈。 是沈曼。 她赶紧握紧了刀，条件反射的赶紧往后躲。 车子在离她两三米的位置停下，车门打开，沈曼下了车。 没看到沈窈在车上，叶婉就冷笑，挺挑衅的，“怎么，来替你闺女报仇？” 她呵呵，“就你一个人？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沈曼年纪大了，跟她这个小年轻比，自然体力上是不敌的。 可她刚得意没几秒，就见沈曼从车后排拿了根棒球棍下来。 她一愣，不自觉的又退后一段，“你干什么？” 沈曼晃悠着棒球棍慢悠悠的朝她走过来，“真想一脚油门撞死你。” 她说的轻飘飘，听着更像是开玩笑。 可叶婉知道，这话不是开玩笑，她应该比周万城还想杀她。 她的刀不大，对抗棒球棍肯定没胜算。 所以她不断的后退。 沈曼见她这样也不急，这地方荒凉，再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她像是故意逗弄一样，脚步不紧不慢。 叶婉也看出来了，脚步一下子停了，站直身子把刀举在前面，“你敢过来我就弄死你。” 沈曼根本不怕她，看她的表情上还带着点笑意，慢慢悠悠走过来，一下子举起棒球棍。 叶婉撒腿就想跑，可沈曼像是料到了，一个健步冲上来，棒球棍直接抡了下来。 没有打的正正好，但也刮蹭到了她的后背。 叶婉一个趔趄，沈曼又上前一脚踹过去，叶婉直接被踹翻在地。 摔倒的时候眼前景色晃悠，依稀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 沈曼也看到了，走过来将掉落在地的刀踢到一旁，一脚踩在叶婉背上，对着不远处的沈窈，“站在那儿干什么？风这么大，冷死了。” 她说，“车里有衣服，赶紧去套一件。” 沈窈没去拿衣服，而是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叶婉被踩着后背，只能勉强的抬起头，还不忘放狠话，“我杀了你。” 沈窈被她整笑了，把她的刀捡起来，“废物，天时地利人和，这么好的条件给你，你还能落到这个地步，你说你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叶婉也想不明白，明明她算计的都挺好，怎么就让沈窈又给逃脱了？ 她咬咬牙问，“你知道我会报复你，一直在等着我动手？” 那倒没有，沈窈说，“会不会是我们一直想收拾你，而你正好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叶婉瞪大了眼睛，但还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被迷药迷晕了吗？” 沈窈哦了一声，并不吝啬给她解答，“多亏你们让我有了经验，这一次提前闭气了。” 不过她还是摇摇头，“也吸入了一点，不过不影响。” 她蹲下来，学着叶婉之前的样子，把刀身贴在他脸上。 不过随后他又把刀收了，“你这张脸烂成这样，没必要让我再动手了。” 这话比那把刀还刺人，扎的叶婉嗷嗷喊，“沈窈你这个贱人，我弄死你。” 第560章：不是我 沈窈是带了绳子过来的，就是刚刚捆绑她的那一条。 三两下把叶婉捆住了，拖到了车里，拉到刚刚那个洞穴口，扔进去。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角色调换，叶婉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看着沈窈，“你想干什么，要杀要刮随你便。” 沈窈不计较不代表沈曼不计较，她上去就照着叶婉的脸踹了一脚。 用了力气，直接见了血。 她呸了一声，“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别着急，还没到时候。” 叶婉痛得说不出话，想去捂脸，奈何手被捆住了。 她只能侧着头，尽量不让面上的伤擦到地上的土。 沈窈手里还握着那把刀，沈曼一把夺过来，弹出刀身，“还挺锋利。” 她把刀合上，放进自己兜里，“先给我保管。” 叶婉在地上吭哧吭哧，已然是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沈曼拉着沈窈从土洞里出去。 外边呼呼的风，俩人找了个被封的位置。 沈曼问，“不给顾淮川打个电话？” “他自己会来的。”沈窈说，“不需要打电话，容易惹麻烦。” 沈曼想了想就点头，“行吧。” …… 顾淮川跟沈图北和齐屿碰了头，两人动作一致，都找人去查了路控。 挺好查的，叶婉没那么大能耐完全遮掩自己的行踪，路控里能清楚地看到那辆车的去向。 随后他们换了辆山地越野，没有叫别人，只他们三个，朝着远郊开去。 这边没有监控，知道叶婉的车子朝这边来，但具体开到了哪里不清楚。 路面较硬，也没留下什么车印。 开了一段车子就停下来，降下车窗，沈图北探头往外看，“这去哪儿找？” 顾淮川扫视了下周围，“往前开。” 他认得这里，当初顾全肃带着沈窈就是藏到了这边，位置要更远一点。 叶婉也就那一次来过这边，他猜测她应该会找熟悉的位置藏匿。 沈图北信得过他，继续往前开。 开了二十多分钟，坐在后排的齐屿突然开口，“窈窈的电话打通了。” 之前一直是打不通的状态，现在突然通了，他赶紧把手机按了免提。 车内响起嘟嘟声。 顾淮川和沈图北都是一愣，同时看向伸过来的手机。 确实是通了，但是没人接，一直到自动挂断。 齐屿不死心，又马上打了过去。 车子里很安静，只有嘟嘟声。 也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突然被接听了。 三个人都是神色一凛，顾淮川先开的口，试探着，“窈窈。” 对面能听到剧烈的喘息声，好一会儿才传来沈窈的声音，“是我。” 她似乎是奔跑了很久，听着有些上不来气。 她声音颤着，“你快过来，叶婉她疯了。” 顾淮川赶紧问，“你现在在哪？” 沈窈说，“就是上次，就是上次周雅被撞的位置，就在那附近。” 果然，果然是躲在这里。 顾淮川说，“我们马上到了，你现在什么情况？” 沈窈声音抖的不像话，“我跑出来了，但是她在找我，她手里有刀。” 顾淮川让她赶紧藏好，转头催促沈图北，“快点，再快一点。” 沈图北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狂奔。 车窗开了一半，冷风嗖嗖进来，可三个人却莫名的都出了汗。 一直到顾淮川喊了一声，“就在这儿。” 沈图北一下子减速，因为惯性车子漂移转了半圈。 好在这里空旷，出不了什么事情。 顾淮川都不等车子停稳，开了车门就下去。 他转头四下看，又把手机拿了出来播给沈窈。 但这次没人接了。 他捏着手机朝附近的几个小山坡跑去。 三个人找稍微快一点，没一会儿就听到齐屿叫了一声。 顾淮川跟沈图北赶紧过去，到了近处才发现是齐屿发现了个洞穴。 是在山体上挖出来的，里面还有一段绳子。 齐屿捡起绳子，“这个难不成是用来绑窈窈的？” 顾淮川转头往外跑，边跑边喊着沈窈的名字。 只是风太大了，声音全都散在了风里。 他很慌，记得沈窈说叶婉手里有刀。 沈图北和齐屿也出来找，三个人朝着远一点的方向跑去，一人寻着一个方向。 来时的路没见到沈窈，既然脱困，肯定会逃脱，应该就是朝着前面跑去了。 这么追了一会儿，周围小土丘和小山体减少，视野面积也就更大一些。 然后顾淮川感觉余光一闪，他脚步瞬间停了，朝着那边看去。 不远处有个小山，并不太大，山下两个人正撕撕巴巴。 也不知是距离较远又或是视野太空旷，那俩人就显得格外小。 顾淮川其实还没看清谁是谁，就已经冲了过去。 到了近处，果然是她们俩。 俩人状态都很狼狈，沈窈还受了伤。 她胳膊上明显有血迹，应该是看到他了，叫了一声，“阿川。” 声音不大，只能看嘴型。 估计是就这么一个分神，背对着顾淮川的叶婉一把就将她推倒，然后扑了过去。 她手上确实有刀，高高举起，刀尖朝下，直接朝着沈窈刺下去。 顾淮川目眦欲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一脚将叶婉踹翻。 叶婉可能是太专注了，身后有人靠近都没反应，被踹倒在地的时候还挺懵。 顾淮川快速将沈窈扶起来，检查着她的胳膊，声音比沈窈的还抖，“你没事吧，还有哪里受伤了？” 沈窈的身子发软，似乎被吓得不行，话都说不出来。 她盯着顾淮川看了几秒，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像是寻求安慰，紧紧的抱着他。 顾淮川也反手将她抱住，心疼坏了，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沈窈正好对着地上的叶婉，她表现的害怕，但面上的神色却不是。 叶婉看清是顾淮川，原本是被吓了一跳，之前癫狂的情绪就有点冷下来。 可一见沈窈对她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瞬间又有点急火攻心。 转头看了一眼刚刚被一脚踹翻刀甩在了旁边。 她一伸手就抓过来，然后起身。 沈窈整个缩在顾淮川怀里，被顾淮川护着，她没办法得手。 于是她走过去，“阿川。” 顾淮川回头看她，挺防备的，将沈窈护在身后，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叶婉被打一懵，她知道顾淮川生气，但没想到会对自己动手。 她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顾淮川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又说让叶婉一会儿跟着他去自首。 叶婉态度倒还不错，“好。” 她看着顾淮川，眼眶是红着的，“我可以去自首，但是我爸妈那边，你能不能不追回之前送的东西？” 她态度软下来，像是害怕，又像是无可奈何。 顾淮川回头看沈窈，沈窈并不看他，只看着叶婉。 过了几秒，顾淮川说，“到时候再说。” 正好不远处沈图北他们也跑过来，喊着他和沈窈的名字。 两人同时转过身看去，顾淮川抬手招了招，“在这边。” 他话刚喊完，就感觉眼角身影一闪，自己被人撞开。 耳边是叶婉的声音，“贱人，去死吧。” 顾淮川身子被撞开几步，感觉叶婉擦着他朝沈窈扑过去。 他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完全凭借着本能，想都没想就一个回身，同时手向前一抓。 沈窈其实是有防备的，她就知道叶婉没那么容易妥协，不可能干干脆脆的认错认罚。 所以在她刀捅过来的时候，她早就已经退出可被她伤害的范围外了。 只是她没想到顾淮川会挡过来，原本和叶婉面对面，结果人影一闪，看不到叶婉，面前只剩顾淮川的背影。 她一懵，没忍住叫出声，“顾淮川。” 再然后耳边传来的是叶婉的尖叫声。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画面定格，所有的声音都渐小。 眼前的景色漫漫不聚焦，能看清的范围一点点缩小，只剩身前这一张挺括的背。 沈窈不自觉上前一步，伸手扶住顾淮川。 她张着嘴，却不知为何说不出话。 顾淮川往后退了两步，身子让开，沈窈才看到叶婉。 她也被吓到了，那张疤痕交错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张着嘴，半晌后叫了句阿川。 沈窈视线下滑，看到顾淮川满手的血。 他手抓住刀柄，抵在自己腹部前。 看不清刀有没有插进去，只能看清他满手殷红。 沈图北和齐屿跑了过来，俩人都被吓了一跳。 齐屿叫了一声顾淮川的名字，这么一喊，似是把叶婉吓了一跳。 她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哆哆嗦嗦的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没想伤他，我怎么可能伤他？” 话说完，她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第561章：想让你心疼心疼我 顾淮川似是站不稳，身子一个踉跄。 沈窈腿也软了，根本扶不住他。 最后她跪坐在地上，抱着顾淮川。 她慌的不行，想去拔他腹部的刀，但是又不敢。 最后干脆急的哭出来，“二哥怎么办，怎么办？” 沈图北和齐屿赶紧过来，俩人也不敢拔刀，尽量叫顾淮川的名字，让他有反应。 叶婉跪坐在不远处，盯着他们仨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拔腿就跑。 她一边跑还一边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要跑便随了她去，没人管她。 但是不过几秒钟，突然就听见砰的一声，再然后是紧急刹车的声音。 沈图北和齐屿都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叶婉早就被撞飞数十米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辆停着的车子他们俩也认得，是沈曼的。 沈曼下了车，没看别人，慢悠悠的朝着叶婉走去。 沈窈低头，见顾淮川转着头看向那边。 他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只眉心微微皱着，不知是疼的，还是对这样的场景觉得无能为力。 沈图北顾不了那边，又叫顾淮川的名字，“你能不能起来？我们送你去医院。” 顾淮川半晌才将视线收回来，落在他脸上，没说话，又转而扭着头看沈窈。 沈窈也一下子回神，“去医院，我们赶紧去医院。” 顾淮川嗯一声，但是又说，“别怕。” 他身子用力，慢慢的坐起来，握刀的一只手松开。 血哗哗的流，沈窈吓得叫了一声。 不过随后也看清，刀没插入腹部，整个刀身都被他手给抓住了。 沈窈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难过，还是说，“赶紧去医院，你伤的厉害。” 她要扶顾淮川起身，沈图北说，“我来，你去看看姑姑。” 他们将顾淮川扶起来，安放在车后座。 沈曼根本不用他们看，她状态很好，没被吓到，也没有很癫狂。 站在叶婉旁边，她垂目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面无表情，“我的雅雅当时也是这样吧。” 叶婉身子一抽一抽，视线直直的定在沈曼身上。 几秒钟后她突然一张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沈窈快步走到她旁边，“报警吧。” 沈曼说，“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报警她也不怕，她有太多的说辞能给自己摘干净。 叶婉情况不太好，不能挪动，只能在这儿等着警方的到来。 顾淮川肯定等不了，得赶紧去医院。 沈曼不用他们在这陪着，摆着手，“你们去医院，我在这儿等警察来，放心吧，不会出事儿，事情是对我们有利的。” 怎么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儿，最后是沈图北留下了，沈窈和齐屿带着顾淮川去了医院。 一路飙到市区，进了急诊，医生检查下来，好在手筋并未伤到，不过伤的也挺重，割伤很深。 做了清创缝了针，又打了破伤风，然后双手被包的跟粽子一样。 医院这边刚弄好，沈图北就打来了电话，说他们也在回程的路上了。 叶婉上了救护车，他们上的是警车。 沈家那边已经通知了，他让沈窈不用担心，说让她好好照顾顾淮川，剩下的他们那边会解决。 沈窈也确实不担心，事情发生的每一步她和沈曼都预料到了。 现在顾淮川受了伤，事情更加变得不管怎么说她们这边都有理。 顾淮川被转去了住院部，齐屿在病房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 他也不太放心那边的情况，“我过去看看。” 沈窈点头，“行，到时候电话联系。” 等齐屿一走，顾淮川就翻了个身背对沈窈。 沈窈走到床边，拿了个苹果，“给你削个水果？” 顾淮川不敢说话，沈窈将水果在手中掂了掂，突然就一下砸在他身上。 好在他盖着被子还挺厚实，这一下打的不轻不重。 沈窈说，“你倒是挺能装，吓唬我有意思啊？” 说着话，她单腿跪在病床上，一伸手扯着顾淮川的衣服，将他身子转了过来。 顾淮川躺平，看着悬在身上的她，突然一伸手将她揽住。 沈窈唉呀一声，一下子扑在他胸膛上。 她被吓一跳，没了刚才的气势，赶紧说，“你的手，小心小心。” 顾淮川并未用手部着力，只是用胳膊搂着她，“别生气。” 他说，“就想让你心疼心疼我。” 沈窈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还白了他一眼，问，“疼吗？” 顾淮川想了想，也坐起身，“还好。” 当时没觉得疼，等来了医院打了麻药，药劲儿还没过，痛感更是不明显。 顾淮川对着沈窈伸手，他那样是想握她的手。 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有伤，实在不方便，就又收了回去。 他长长叹口气，“她怎么把你骗过去的？” 提起这个沈窈就不高兴，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说你被她一粒药给药倒了，只能任她予取予求，我不想让你太快活，只能过去。” 顾淮川笑出声，摇了摇头，“这你也信？” 沈窈看着他没说话。 她自然是将信将疑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机会。 她也有她的目的，也就顺势而为。 这么坐了没一会儿，外边来人了。 是顾家的人，顾全肖和王霞，还有顾全颖推着林柔。 进来看到沈窈，王霞唉呀一声，过来抓着她的手，这种时候还能想起客套话，“上次你帮忙选的新年礼物我收到了，很喜欢，真是谢谢。” 沈窈有点尴尬，赶紧示意她看看病床上的人。 之后她视线一转落在轮椅上。 林柔表情不太好，明显也是哭过了，整个人很颓丧。 中途她抬眼看到沈窈，又慌乱地将视线转开，有些心虚，还有一些胆怯。 沈窈也惦记着沈曼那边的情况，见顾家人来了，就退出病房。 林柔随后也跟着出来，她表情很愧疚，说都怪她。 沈窈皱眉，听她磕磕绊绊的道歉，好一会儿才听懂到底什么情况。 她倒也不怪林柔，她掺和进来，也算间接的成全了她和沈曼。 她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没事，你不用放心上。” 林柔还想再跟她说几句，但沈窈没给她机会，快步走远了一些。 她把电话打给了沈图北，沈图北还在警局，沈固也在，齐屿也在。 沈窈要过去，毕竟这事儿跟她也有关。 沈图北说有警务人员正赶来医院，她和顾淮川都是当事人，也是需要做笔录的，让她在这边先等着。 他还提醒沈窈，“叶婉被送去医院了，你要是方便就过去看看。” 沈窈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挂了电话，赶紧去了急诊。 随便一找就找到了，叶婉在抢救室，外边候着的是叶家老两口。 叶夫人已经瘫了，整个人一团烂肉一样堆在地上，叶老先生抱不起来她，只能跟着往地上一坐，尽量把她圈在怀里。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也不知进行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沈窈等了一会见那边没动静，只能又回了住院部。 刚进去就看到里面有两个警务人员，正在给顾淮川做笔录。 见沈窈进来，其中一个转过身来，“沈小姐是吧？” …… 顾家别的人都站在走廊，林柔手握成拳放在腿上，整个身子忍不住的打摆子。 天不冷，可她就是莫名的感觉从尾椎骨往上窜着寒意。 顾全颖走到她旁边，手搭在她肩上，轻抚了两下。 林柔抬眼看她，眼底忍不住带了泪，“我听说，听说婉婉出事了。” 顾全颖也听到了，刚刚两个警务人员说的。 她说，“好像在急诊那边，应该在动手术，手术结束会送过来。” 林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后哆哆嗦嗦的开口，“都怪我，都怪我是不是。” “不怪你。”顾全颖说，“是她自己找死，跟你没关系。” 觉得林柔可能没听进去她的话，就站到她对面，蹲下身来，“你不要对她感到愧疚，她就没有想过，一旦她的计谋得逞，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 林柔一愣，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 顾全颖握着她的手，“她未曾考虑过你，所以你也大可不必再顾及她。” 第562章：想得到谅解，来求她 笔录做的挺快，毕竟事情并不难讲。 之后警务人员离开，王霞和顾全肖进来。 王霞朝着外边示意，“你表姐心里过意不去，在外面哭了，你姑姑在劝着她。” 顾淮川有些不耐烦，“让她哭去。” 他皱着眉头，“今天这是没出事儿，出事了她负得起责任吗？” 他声音不小，惹的王霞赶紧制止，“你喊什么喊，小点声。” 顾淮川还偏就不小声，“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她不清楚？” 他又说，“就算不知道叶婉的真实目的，难道就猜不出她目的不纯？” 王霞也不敢再劝他，怕惹急了他嗓门更大。 她就只能对着沈窈尴尬的笑了笑，“这家伙是真来脾气了。” 她还说，“第一次见他生阿柔的气。” 她这么说就是想让沈窈帮忙劝劝。 沈窈就开了口，“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你再说这么多也没意义。” 她一开口顾淮川就不说话了。 病房里站了一会儿，不见那母女俩进来，王霞和顾全肖都有点担心，就又出去了。 沈窈就坐在一旁，开口，“叶婉在急诊抢救，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顾淮川看着被包扎厚厚的手，“还能如何，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当初周雅那样。” 沈窈想起叶婉躺在地上吐血的样子，似乎还不如那个时候的周雅。 她没说话，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么过了没一会儿，顾全肖和王霞回来了，没看到顾全颖和林柔。 俩人表情算不得好，带点儿丧气劲儿。 进了门各自找了位置坐，然后王霞说，“刚刚我们去了急诊，手术已经结束了。” 沈窈转眼看她，眼神定定。 王霞似是感觉到了，抬眼瞟了她一下，“没死。” 只说没死，没说别的，沈窈就差不多能猜到。 她跟顾淮川对视一眼，就听顾全肖说，“你表姐过去了，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叹口气，“她俩自小一起长大，是有感情在的，也能理解。” 谁都不说话，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一直到沈图北的电话打过来。 他说他们已经回了家，沈曼暂时被拘起来了，已经找了律师，律师说可以做无罪辩护，胜算还挺大。 沈窈放心了一些，挂了电话就起身，“我家里人回家了，我得回去看看。” “去吧去吧。”王霞说，“你那边事情也多，忙你的去吧。” 沈窈转头看顾淮川，想说的话挺多，但最后也只是说，“我明天来看你。” 顾淮川点头，“回去好好休息。” 他似乎也有千言万语，可最后没说出来。 沈窈没马上离开医院，去了ICU外面瞧了瞧。 叶家老两口就在这边，对门墙边有椅子，两个人靠坐在那边，眼神直勾勾，没了神采。 跟那个时候周雅的状况差不多，沈曼也是这样没日没夜的守在外面。 沈窈盯着看了一会儿才离开医院回了家，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人。 大门开着，大家都在沙发上坐着，周万城也来了。 沈窈快步进去，邹燕清一看到她赶紧迎过来，“窈窈，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儿。”沈窈说，“警局那边怎么说？” 邹燕清叹了口气，“都交给律师处理了，他说胜算挺大的。” 沈窈转头看周万城，周万城丧着一张脸，仔细的看，脸上还有道抓痕，挺新鲜的。 周万城扭过头，尽量遮掩脸上的伤。 大年三十，闹出这些事情，大家都有点颓丧。 也没什么好再好说的，邹燕清让沈窈去冲个热水澡。 大冷天的在荒郊野岭冻了一场，怕她感冒。 沈窈有点累，没去洗澡，换了身衣服就上了床。 她一直没吃东西，也并不觉得饿，躺下来只觉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的似乎睡了一觉，但是睡得又不安稳。 思绪有点飘远，仿佛还在那荒郊之外。 她看着沈曼将刀扔到山洞里，装作什么都没察觉。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叶婉割断了绳索出来，手里握着刀，四下寻找。 沈曼跑回车里躲着，她也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将手机开机。 每一步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电话打过来，还有顾淮川找过来。 他那么聪明，道路监控一查就能知道她们的去向。 她想让顾淮川看到她和叶婉起冲突，想让他看到叶婉对她下死手，也想让他看到叶婉的报应。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冲过来替她挡。 其实完全不必的，她能躲过去。 梦境与现实缠缠绕绕，一直到最后，沈窈是被叫醒的。 睁开眼睛，沈图北坐在她床边，冰凉的手正好搭在她额头。 沈图北开口，“你发烧了。” 沈窈也不意外，那边实在是太冷了，着凉也正常。 旁边的床头柜上放了热水，还有几粒药。 她主动拿过来吃了，靠在床头，“几点了？” 看外边天色是暗了下来。 沈图北说，“快傍晚了，一会儿就吃饭了。” 他又问，“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其实是知晓一些的，但是不够具体。 沈窈慢慢悠悠把医院那边的事讲了一下，顾淮川伤的不重，但也需要养好长一段时间，最近生活都不是很方便。 叶婉伤得不轻，跟周雅一样的下场，但应该还不如周雅，估计撑不了她那么长时间。 沈窈说，“我以为她活不下来的。” 没想到命还挺大。 当时看她躺在地上吐血，以为她可能连救护车都等不到。 沈图北点了下头，突然问，“姑姑是怎么找过去的？” 沈窈看着他，“我去顾淮川家之前跟她通过电话。” 她说，“我告诉她是因为叶婉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到那边碰面，她可能不太放心，后来就找了过去。” 沈图北盯着她看，那表情也说不上来信没信她的话。 这么静默了一会儿，房门又被打开，进来的是邹燕清。 她说饭菜已经做好了，不过菜没做太多，大家都不是很有胃口，就简单弄了一些。 大年三十，本来是家家欢乐的日子，结果全家低气压。 沈窈从房间出去，意外的看见周万城还在。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有点走神了，手机放在旁边一直在响，他似乎都没听到。 沈窈转头看沈图北，沈图北耸了下肩膀，“律师一会儿过来，他说要跟律师碰个面。” 吃饭不可能不叫他，邹燕清招呼了他一声，他也就过来了。 外边噼里啪啦的爆竹，还有叮叮咣咣的烟花。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家里气氛更是沉静冷清。 没人开口，大家全都沉默。 等吃过了饭，沈窈又回了房间，想了想就把电话打给顾淮川。 顾淮川接电话也不方便，还是王霞给接的。 她先聊了两句，本就是有些八卦的人，忍不住就聊到了叶婉。 她说去找医生问了，叶婉的情况特别差，即便是进了ICU，指标也不是很好，医生通知叶家老两口做好准备，说她未必能撑得过去。 虽然她也觉得叶婉罪有应得，但还是挺感慨，“年纪轻轻的，她爸妈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她怕沈窈觉得她偏袒，又说，“我以前就觉得那姑娘心思太执拗，但凡转不过来弯儿，早晚要出事儿，果然是这样。” 随后她又把话题转到顾淮川身上，说叶家老两口来找了顾淮川。 叶婉现在这情况，明眼人都知道未必能熬得过去，但作为父母，他们还是凡事都往好了想，就跟当初的沈曼一样。 他们挺固执的认为某一天叶婉还会醒过来，所以想让顾淮川出一份谅解书，这样等叶婉醒来，法律制裁她的时候也会从轻量刑。 王霞说，“阿川没同意，其实我们都觉得，这种时候了，谅解书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就是让老两口心里舒坦舒坦，但是阿川不愿意。” 他说他没资格谅解，叶婉是奔着沈窈来的，想谅解，只能求她。 第563章：叹息 王霞又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占用的时间有点长。 她赶紧把电话转给了顾淮川，“你们聊，你们聊，我去看看你表姐。” 电话按了免提被放在床上，顾淮川等着王霞出了病房才开口，“吃过饭了？” 沈窈嗯一声，想起他双手不方便，“你晚上吃饭了吗？” “还没有。”顾淮川说，“手有点疼，筷子也不好拿，没心思。” 看样子是麻药劲儿过了，沈窈想起他手上的伤，能够理解会有多疼。 她说，“饭还是要吃的，要不……” 话还没说完，顾淮川就接话，“心烦，吃不下去。” 太了解他了，只凭这几个字，沈窈就能听出他背后的目的。 她停顿了几秒，颇有些无奈，“要不要我过去？” 顾淮川不说话，也就是默认需要。 沈窈也没犹豫，“你等一会儿。” 挂了电话，换了身衣服，推门出去。 才发现律师已经来了，一大家子人坐在客厅，正在分析案件和商讨后续的辩护方向。 见沈窈出来又穿的利利索索，沈图北问，“要去医院？” 沈窈嗯一声，“过去看看。” 她的车还在顾淮川家，齐屿起身，“我送你。” 沈窈并未拒绝。 俩人出门上了车，开出去的时候，齐屿问，“晚上还回来吗？” 沈窈有些意外，转头看他。 齐屿说，“你若是回来，我就多等一等，要是不回来，把你送过去我就回了。” 沈窈哦了一声，“不用等，我有可能晚点回，到时候打车就好。” 齐屿再没说别的。 一路到了医院，出于礼貌他也上楼打了声招呼。 病房里只有顾淮川一个人，沈窈挺意外的，“其他人呢？” 顾淮川说，“表姐在隔壁病房，他们在那边。” 沈窈挑了下眉头，看来林柔受的打击挺大，又病倒了。 她扫了一眼床边的柜子，上面放了餐盒，看样子还是热的，应该是刚送来没一会儿。 顾淮川抬起两只粽子手，又示意了一下柜子上的食物。 什么都没说，但也很明显。 齐屿上前跟他打了招呼，问了问情况，又关心了一番，也就走了。 等着病房只剩俩人，顾淮川开口，“饿了。” 沈窈斜了他一眼，又想着他是为了救自己受伤，嘲讽和嫌弃的话便没说出来。 餐盒打开，坐在旁边，她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中途也问，“你表姐情况还好吧？” “没什么大问题。”顾淮川说，“她心脏本来就不太好，这次就是过于激动了，不住院也行，但姑姑不放心。” 沈窈点了点头，“那就好。” 顾淮川看着她，“不怪她？” “不怪。”沈窈说，“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没有这次也有下一次，万一下一次计划更周密，我们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顾淮川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想得开。” 等着把饭吃了，沈窈又给他倒了杯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听说叶婉情况不是很好。” 这个顾淮川也知道，问过医生了。 他靠着床头，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是不太好，这几天都未必能挺得过去。” 要说他什么感觉，肯定也是有些遗憾的。 叶婉现在让他恨得牙痒痒，可又免不了会想起从前。 他和叶婉之间来往，虽说他没少出钱，但也知晓叶家那些人对他的付出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钱。 他们对他也确实是投入了很多感情的。 而且又想起林柔，林柔身体条件不好，那些年没有什么亲戚敢跟林家人来往。 只有他们不嫌弃林柔是个拖累，出钱又出力。 他找到林柔的时候，他身体差，一度挣扎在死亡线上，但全家齐心协力，她获得的爱并不少。 冲这一点，他是感谢叶家和林家人的。 这么坐了一会儿，王霞回来了。 她哭过，推门进来的时候还抹着眼泪。 看到沈窈来了，她愣了一下，赶紧背过身去把眼泪擦干。 再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面带了笑意，“窈窈来了。” 她也知道瞒不住，尽量放松这表情，“看你表姐哭，我这心里吧，也跟着难受。” 都知道林柔是为什么哭，顾淮川和沈窈就都没接话。 王霞表情讪讪，“她们俩从小长大，你表姐身体不好，没怎么见过外人，都是她在旁边陪着，她即便罪大恶极，但对你表姐依旧是好的，听阿柔说，上次打电话，她还关心她身体，在网上查了一些偏方和药膳谱发给她，让她照顾好自己。” 她摇摇头，“又恶毒又善良，真是不好评价。” …… 沈窈晚上留在了医院。 王霞和顾全肖都看得懂顾淮川的意思，时间一晚就各自找借口离开了。 顾淮川吃了止疼药，估计是药效上来了，睡得挺安稳。 沈窈躺在陪护床上，一下子有点睡不着，总是反反复复的想起白天的事。 就这么一直到外边响起慌乱声，病房门一下子被推开。 来人是顾全颖，她说，“阿川。” 病房里亮着床头灯，她也看到了沈窈，见她一下子坐起身，就赶紧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是叶家那边。” 顾淮川也醒了，勉强的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眉头不自觉的皱着，面上带了些不耐烦。 顾全颖说，“是叶婉。” 缓了两秒钟，她说，“走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沈窈还是愣了一下。 她转头看顾淮川，顾淮川表情变化不大，“什么时候？” “就刚刚。”顾全颖说，“她母亲打了电话给阿柔，他们现在在ICU门口，人刚被推出来。” 她犹豫着问，“我和阿柔要过去，你们要去看看吗？” “不去。”顾淮川说完躺了下来，“我们去干什么，又帮不上忙。” 沈窈在这里，顾全颖也没办法劝别的，就说了声好。 随后关了门，推着在走廊里不停哭着的林柔赶紧下楼。 他们走远，哭声也听不见后，沈窈开口，“你若是想去就去吧，我并不介意。” “不想去。”顾淮川说，“麻烦。” 沈窈下了床，“那我过去看看。” 顾淮川看着她，这种时候还能笑，“就知道你要去。” 他嗯了一声，“去吧。” 沈窈问他，“真不去？” 顾淮川摇摇头，“不想看。” 那就算了，沈窈自己整理好衣服，下楼去了。 电梯刚一出去就听到了哭声，声嘶力竭。 她走过去一段，就看到叶家老两口，移动床还在走廊，叶夫人扑在上面死死的抱住上面躺着的人。 顾全颖和林柔都在，俩人都哭了。 也有医护人员在劝，想将遗体推走。 但旁边的医生拉着他摇头，估计是大晚上没那么忙，也能体谅他们中年丧女内心的悲痛，想多给他们一些时间。 沈窈站在不远处看着，恍恍惚惚中仿佛画面回溯，那个悲伤欲绝的中年女人变成了沈曼的样子。 当初也是这样，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他们可怜，当初的沈曼也可怜。 各有因果罢了。 那边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医护人员强行将遗体推走。 叶夫人瘫坐在地上，拳头抡起来一下一下的锤着地面，叫着叶婉的名字。 叶老先生状态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站都站不稳，被顾全颖扶着，最后还是缓缓的瘫坐下去。 沈窈转身回了病房。 顾淮川已经躺下了，但是还没睡着，等她进来就问，“那边都处理好了。” “遗体送去太平间了。”沈窈说，“那俩人挺崩溃。” 顾淮川好一会儿才开口，“崩溃才是正常的。” 他没多说别的，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