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穿到民国杀疯了,督军好慌》 第217章 左右栏杆后面的犯人看到居然有这样一个美人到来,都聚到了栏杆边,猥琐地笑着。 上官长离走到门口问自己的看守:“他们什么罪?” “杀人。” “杀了吗?” “杀了!反正也是死,姑娘给爷......” 看守看只到一声惨叫,循声望去,刚才说话那人已经捂着脖子倒下了,血飙起丈余。 “反正也是死,让你早点走早点投胎。”上官长离淡淡扫了栏杆边的人。 那些人几乎是一瞬,全部缩进了最角落里。 “你你!你把武器交出来!”守卫惊叫道。 “没有武器。”上官长离摇摇头。 “那你刚才!” 上官长离笑着把刚才的武器展示给他看,那是一截树枝,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的,在哪里拿的。 “给,给我!” 上官长离轻轻一掷,树枝从他眼前飞过,插进了牢房对面的砖墙里。 那孩子也是可爱,他就收了枪去拔。 两边牢房的人都很好奇,溜着离上官长离最远的边儿凑过去看。 硬是没有拔出来。 这些人握着栏杆帮着使劲儿,也没有能拔出来。 上官长离走过去,一伸手就扯了下来,交到守卫手里。 “谢谢,啊!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他就要拔枪,上官长离一把给他推了回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叫,叫来了人不好玩了,我又不跑。” 她大大方方走回了自己的牢房,示意守卫把锁重新锁上。 所有人都在揉眼睛。 玩了一会儿,居然没有人来理她。 上官长离也不和守卫玩了,坐到床铺上开始练习内功。 萧宜想去警察局,但是祁墨北劝她不要,如果关系太密切,反而不好救,萧宜也知道。 “这明显是想把她留在这里,多半是司徒令渊搞的鬼,震麟刚走,也知道长离不把他放在眼中,所以才要陷害于她。” “如果只是炸了路便算了,现在死了要员,所以才有借口扣下小姐。” 萧宜点点头。 “小姐自保没问题的,咱们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再想营救的法子。枫姑娘和两个副官已经隐了起来,估计她的人也在想办法,大家不要冲突了才好。” “对,她的人可能比我们的人更厉害,我们不能扰了他们。” “是这么个理儿,实在不行了,咱再去救,保下她是肯定没问题的。” 萧宜听祁墨北这么说,才放下心来。 上官长离一点也不着急。 到了放饭的时候,有人给她送来了可口的饭菜。 司徒令渊在局长办公室里翘腿而坐,问去送饭的人: “吃了吗?” 吃饭的人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说!怎么回事!”警察局长李颂和喝道。 那人才说,送的菜上官长离没有动,她拿好饭好菜换了隔壁的菜窝窝头果腹。 司徒令渊吃惊道:“什么?!” 就她铁鹤都不喝的主,吃菜窝窝头? “真吃了,吃了俩,还喝了一碗嗖掉的粥。” “她倒是真能屈能伸啊!讲究起来跟皇后公主似的,不讲究起来也是真不讲究啊!”李颂和也挺吃惊的。 第一次的饭局,他也在。 “吃完了,还问吃了酒菜的人,肚子疼不?还说......” “还说什么?”李颂和问。 “还说,如果死了,算她头上。”那人又答。 司徒令渊闭上眼将头搁到沙发背上,良久没有说话。 李颂和也不敢说话,就在一旁坐着等。 司徒令渊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道:“换地方。” “好嘞,我去安排人。”李颂和得了令,站起身。 去请上官长离时,她已经练了好一会儿功,只觉得神清气爽。 也不问去哪里,做什么,跟着就走。 司徒令渊在楼上看到她上了车,喃喃道:“真就,什么都不怕,包括死吗?” 黑暗中,夏枫跟上了车辙印,找到了关押上官长离的地方,先去通知了仇磊和林澈,然后越过了司徒令渊的人,翻进了萧宜的房间。 第218章 司徒令渊忍了又忍,第二天晚上才去见上官长离。 进屋一看,一整天的饭菜,茶水丝毫没有动。 不知道有没有闭过眼,但是上官长离看起来仍是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这么怕我下毒?”司徒令渊问。 “不,是你怕。毒倒不至于,你不敢,但药是会下的,你怕打不赢。”上官长离讽笑道。 上官长离又哪里会怕这些药。 从出生起,她的母妃就一点点给她和弟弟喂药,为的就是习惯这些药的药性,没有那么容易中招。 司徒令渊发出低沉的笑声。 他让人重新拿了水和馒头进来。 “吃点吧,没有下药,我不是那般下作的人。” 一整天滴水未进,司徒令渊有些心疼。 水是白开水,倒到杯里自己先喝了一杯,然后倒给上官长离。 上官长离抬手制止了,把他用过的空杯拿过来放到自己面前,先看壶里有没有机关,然后才给自己倒了水,用小拇指尝了一点就放在一边。 司徒令渊又拿起馒头,一分两半,任她选了一半,自己先吃。 上官长离先闻,再从中间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有没有毒或者药,得等一等。 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大昭,现在有很多国外来的好药,厉害得多,她无事时也了解一些,无色无味的多的是。 司徒令渊看得吃惊,不知道她这经验到底是从何而来。 “不至于,说没下就没下。” “你这种人,何来信任。” 司徒令渊皱起眉,已经有几年没有人对他这么无礼了。 “把我留下,打不打算放?不打算放的话,那我就冲了。”上官长离满脸讥讽。 司徒令渊也笑:“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你知道我外面有多少人吗?” “你就是上个团,我都不会怕,杀多少算多少,一死而已。不过,我肯定在桥上等你,我的兄弟们还有震麟会替我把你撕碎、剁烂!” 上官长离脸上的讥讽变成狠戾,她轻扯右嘴角,那笑容如同来自地狱。 “那反正也是一死,我就偏不放了!我偏要你!” “你!也!配!” 她的不敬,让司徒令渊无比愤怒,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转身出了房间。 “把水和吃食都撤了!三天不许再送!如果要跑,直接毙了!” 司徒令渊猛一回头看向上官长离:“你别忘记了,四小姐还在这里,我知道你们俩关系绝不普通,你要跑,我就杀了她!” “她姓萧。” “你猜我杀了她,萧老大萧寂高不高兴?” 上官长闭了嘴,怒极的表情,司徒令渊捕捉到了,心里总算是顺了点气。 一通对话下来,司徒令渊并未占什么上风。 他知道以她心冷的程度,萧宜未必掐得住她。 这女人真是令他又爱又恨。 但越是这样,他越想征服。 消息迟迟不来,更令他心生焦躁。 屋外巡逻兵的脚步声更扰得他静不下心来,但是他又不想回帅府。 宅子背后的山林里。 “我下去看看。”夏枫咬牙道。 “送死是吧!你自己看看。” 林澈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夏枫。 夏枫一看,高墙电网,一栋独楼,守卫一层层密密匝匝,足有百十来人。 “怂货!”夏枫骂道。 “你看你,怎么还骂人呢!我们那是怂吗?用脑知道不!智取!”林澈不服。 仇磊答:“小枫骂的是司徒令渊,怕咱们主子呢!派那么多人守一个人,可不是怂么。” “哦,原来是这样。” “我们别急,等主子信号,主子那么聪明,不可能和他们死搏的,要逃轻而易举,我们看着策应就好。” 第219章 三人中仇磊最为冷静沉着,又有经验,所以上官长离说过,如果她不在,以仇磊为首,其他两人听他安排。 所以两人也心定下来。 “小枫,你休息,我们换着守。”林澈拿过夏枫手中的望远镜。 “三人分吧,要真打,还得靠你们。”夏枫摇摇头。 宅子里,司徒令渊没有能让上官长离饿上整整三天,就去见她了。 司徒令渊几乎是冲进了房间。 上官长离正坐在床上调息。 “你们,算计我!”司徒令渊恨恨道。 “大帅,你和震麟不过相识一年,他那时还在藏拙,又怎么会轻易露了自己的本性,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上官长离笑笑。 “你最不了解的是我们的感情,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他绝不会将我留在此处。” 阎震麟故意放了自己出城的消息,确实是想引其他几城动起来。 但是,他没有下杀令。 杀了岂不是打了草惊了蛇,知道在密谋什么就好。 司徒令渊又哪里知道这两口子的默契,四人打牌时,他故意提了一嘴,上官长离就接上了话,配合着阎震麟说,真实的意图又怎么可能会让司徒令渊知道,更不可能在牌桌上说。 真正派去杀人搅局的是司徒令渊。 杀了人,他再把对方联军的消息散出去让阎震麟知道。 阎震麟必定会去打。 司徒令渊就借了兵给虞城残军再加上石沧,准备趁阎震麟调一部分人走时,好从阎家手里夺回虞城,切断阎家的行进。 之前,他已经通过阎震瑛联系上了阎震霆,这一回,司徒令渊让阎震霆控制肃城的兵力不去支援,阎震霆同意了,他也想借机打压老三。 司徒令渊自己炸了铁轨,就是要把上官长离和萧宜留在京里,让石沧没有后顾之忧。 他的本意,是不想阎家这么快执掌江南。 但是,阎震麟不是他想的阎震麟。 上官长离不是他想的上官长离。 甚至他不知道,上官长离和萧宜,在不在京里都不影响邺城和大昭城出兵打沧石。 因为兵符,都在阎震麟手里。 左不过一家子左手进右手出的事情。 根本不需要肃城出兵援助。 而且阎震麟根本就没有去几城联军所在地,而是直接回了虞城。 那几城联军看到这边的动静,根本不敢动,想看明白。 等看明白时已经轮到他们了,几城忙拆开各护各的城,怕被阎震麟给掏了后裆。 毕竟这两口子,都喜欢用这阴损招数。 “还要多谢大帅帮忙,虞城残部这一回能清完了,石沧也顺利拿下,您的那一万精兵震麟定会好好保护,不日就送回京中了。”上官长离淡淡道。 司徒令渊再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势在必得。 “您不是设计的人,而是计中人。”上官长离来了致命一击。 司徒令渊差点吐血。 “其实您真没有必要,震麟说了,以您马首是瞻,这是真话,我们不会和京里为敌,我们不过想地盘再大些。” 司徒令渊蹙眉不语。 “地盘大些便稳,稳便能经世济民,我们往京里送的自然也就更多了,皆大欢喜。” 上官长离说这番话时,司徒令渊抬眸望向眼前人,她背手而立,竟有赫斯之威。 她也盯着司徒令渊。 良久,司徒令渊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 上官长离整了整衣服,走出门去。 她和一万兵比起来,孰轻孰重,司徒令渊还是知道的,哪里能拦。 第220章 他现在才知道,上官长离之所以愿意配合,淡定地留在这里,并不是笃定他不敢伤她,而是和他一样在等消息而已。 如果阎震麟不成功,那么她应该还有后招。 她一向都有后招。 司徒令渊突然背后发凉,这两次和上官长离会面,都是单独的,虽然他带着枪,但是自己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自己太过于自信了,以为她忌惮自己。 如果刚才他是来告诉上官长离阎震麟失败了或者死了,搞不好他也活不了。 大门外,林澈开了车来接上官长离。 车上只有林澈和夏枫。 “小姐,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就是又渴又饿。” “有!”夏枫忙拿出上官长离的暖手壶和干粮。 上官长离接过来吃,一边告诉夏枫: “最后一顿还是牢里的两个烂菜窝窝头一碗馊掉的粥,想我以前在战场上,可是一抗七天不吃不喝也照杀不误的啊!果然日子不能过得太好,便会丢了本事。” 夏枫只接收到了前面半句,恨得牙痒痒:“小姐是什么人?竟然这般对待!我要告诉三爷!杀了他!” “你可别告诉三爷,要出事的。”上官长离咬了一口饼,看着手里阎震麟给她做的酒壶手炉,出了一会儿神。 车直接开到了火车站。 萧宜和祁墨北已经在等她了。 “受了苦吗?”萧宜上来查看。 “四小姐,小姐不敢吃他们的东西喝他们的水,先是在牢里吃的窝窝头和馊粥,单独关押时硬生生饿了几天。”夏枫想到这里就来气。 夏枫觉得这已经是她那金枝玉叶的小姐,受过的最苦的苦了。 “你别和你家三爷说,三爷等会儿杀上来。”萧宜也交代。 她又对上官长离说:“车上给你炖了血燕莲子羹,乳鸽汤,本来就想着要给你补补的,快,我们去吃。” 铁轨还没有修好,是先弯到别处然后再回的邺城。 上官长离有些担心萧宜,不知道她大哥萧寂会不会对她发难。 “他想我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子压着呢!你什么时候和震麟跟我去见见老爷子。” “好。” “其实我更担心震麟,他还太年轻了。”萧宜看向上官长离。 她想说什么,上官长离明白,她希望自己回到阎震麟身边去。 一来可以帮他,二来他心也定,不会整天想着往大昭城跑。 但是,这个要求她说不出口,上官长离在这件事情是受了大委屈的,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此回去。 两人转了话题,各回了各的城。 江南最后剩的两城,赫城和济城联了盟,先是交了和议书给阎世倾要求和平相处,并提出缴税以保平安,否则他们将死战。 阎世倾想着,如果死战,到时两城一片焦土,十年八年都恢复不过来,不仅没有收益,反而还得往里扔不少钱,所以一合计,就先停了战。 至此,江南七成地盘姓了阎。 ------ 肃城,督军府。 阎世倾还未回来,阎震麟和阎震霆两人在屋里等父亲。 阎震麟开门见山道:“大哥,求你两件事。” 阎震霆知道,这不是求,求,是给他台阶下,否则老三会把自己与司徒令渊合作的证据交到父亲手里。 父亲最恨吃里扒外,必定会狠罚他。 所以,阎震霆点头道:“兄弟俩说什么求,只要我能办到就行。” “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两件事,一件呢,是打仗,一件呢,就是陪我家离儿。我对督军的头衔那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将来肯定是给你。” “我知道,我们兄弟不分彼此。” “眼下呢,仗是不用打了,那我就只剩下陪我离儿一件事了。” “你直说。”阎震霆也直白道。 “两件事,第一件,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劝你姆妈,让她跪也好、磕头也好、死都好!也要帮我把离儿给哄回来!这一回我要成亲。” 阎震霆轻叹一口气:“这事儿,确实是姆妈办得不对,我去劝,这一回聘礼加倍,务必脸面给足。” “行。” “第二件呢?” “第二件是,我要泾城。我不是要分权,主要是泾城富。我家离儿金贵得不得了,不好养,光我军政府一年那点儿饷银还养不了她一个月。” 阎震霆也想到了以后一统江南,他会要分泾城,眼下他只能同意。 “你放心,我们住肃城,泾城只不过是银袋子。”阎震麟又补充。 这一下,阎震霆放了心。 人在眼皮子底下,自然就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他道: “船厂的事还是要你亲自去办的才放心。” “那肯定的,大哥这是同意了?” “肯定同意啊,我一人也管不那么多城。不过一会儿还得问问阿爸的意思,得他点头。” 正说着,阎世倾进了屋。 “都在呢!老三,我跟你说,今天济城那边来人试探,想把他们督军嫡出的大小姐嫁过来。” “给你当老五?”阎震麟斜了他阿爸一眼。 “你给老子滚!什么老五!给你说的!”阎世倾骂道。 “行!哥,刚才当我什么也没说,也不用求长离回来了,泾城我也不要了,我去大昭当上门女婿吧!”阎震麟起身就走。 “哎!你给我回来!你个臭小子!我给人拒了!我拒了!我有当大帅的媳妇不要,我要个光会绣花的媳妇干什么?!” 第221章 父亲和哥哥同意了,阎震麟很高兴,蹦着就回家了。 阎世倾和老大商量,这几个月曹淑玲一直在佛堂里没有出门,就连过年都没有出来过,只在祭祖时为了证明自己的主母位置,出来了一次。 “想要她低头,怕是不行,”阎世倾叹气道,“你妈是真倔,和一个未过门的儿媳过不去,几十年了,不知道她这么不懂事。” 阎震霆想了想,说:“阿爸,让姆妈去反而不好,您看让惜雪去如何?” “你细说说。”阎世倾坐下来端起茶杯。 “惜雪现在掌家,又是大嫂,两人之前也能说上话,上官大帅必定不会驳了她的面子,至少不会变得更差。惜雪也懂事,还能帮着劝劝。” “惜雪现在带着耀谦......”阎世倾想到了孙子。 “左不过几日,无妨的,多安排几个人顾看就好了。” “行,不行放老五屋里一起养几天。” 四姨太阮晓雅给阎世倾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阎家有了老五,阎震琅。 “都行,耀谦乖的。” “那是比耀祖小时候乖多了,东西的话也辛苦惜雪准备,这回的婚事都交给她办,让你奶奶盯着些就行 。” “知道了,我一会就和她说,尽快准备,别夜长梦多。” 沈惜雪听了这事儿,就泼了阎震霆的冷水: “我去是没可以,但是恐怕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的,但少帅说得对,我应该去。至少要让别人知道,我们阎家还是想要这个儿媳妇的,省得她在大昭,被人觊觎。” “我也这么想,听说,西边有人去了,只不过没见得着罢了。” “这见着了还得?别说现在手里握着两个城,就不握着,你想想她那样貌......”沈惜雪没有往下说完。 就她这个男人,看了倒是不会动心。 “那你快安排吧!耀谦你放心,放在老五那边一起养几天,没事的。” “嗯,现在这几个奶妈子都挺好,我放心,给两块赏银就是。” 阎震霆看着妻子,自觉是亏欠的,他握了沈惜雪的手,良久没有说话,最后说了一句“多谢”。 “夫妻同心,不必说这些,来人,把小少爷抱进来。” 奶妈把耀谦给抱了进来,自从这孩子回来,阎震霆开始适应当父亲的角色,他听沈惜雪的,每天都和孩子相处一会儿,培养培养感情。 这孩子他越看越像是他的孩子,性子比较静,并不像老二,所以眼里心底的爱意也就多了几分。 沈惜雪接了这活儿,就马上忙开了,很快准备好出发。 阎震麟也想去大昭城,但是沈惜雪说,按规矩还是不要一起去的好,但是他也没闲着,在沈惜雪出发,送了十几箱子东西过来。 “你这是自己出的礼?”沈惜雪看着这有些惊人的量,问道。 “不是,这是长离日常用的东西。”阎震麟摇摇头。 沈惜雪打来了几箱来看,有开春的新衣,连杯盘碗盏都有,还有像咖啡机这样的新鲜玩意儿。 “你这跟搬家似的。” “一回肯定同意不了,得玩咱们几回,所以她肯定还要在大昭住些时日,你知道的,一般东西她用不了。”阎震麟手里拿着个单子,亲自对妥当了才把单子收了起来。 沈惜雪微笑着看他,心里也是羡慕极了这样的情感。 “放心吧,一定带到。” “大嫂,那你小心些,我再派队人护送你。” “好,用你的人。”沈惜雪点头。 回头,她把阎震霆派的人都退了,阎震霆问起,她就说是老三带了东西给长离,不允许别人碰,说长离不喜欢,又顺便多安排了人送她,她也不好推辞。 第222章 阎震霆确实是想派人探一探大昭,但是显然,老三并不想他探。 他看了一眼沈惜雪。 沈惜雪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少帅,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她不是一般人,我做得多了怕被识破,只能说尽我的能力帮您看看。” “我知道,这样就很好了,多谢你。” 沈惜雪坐船过来的,并没有通知上官长离。 但是在码头处,上官长离派了人来接,给准备了舒服的车。 来的是一个副官和一个丫头。 上了车,丫头先给她盖上暖被,又递了手炉过来。 “少帅夫人,我叫小芳,主子知道您没有带丫头,让我过来伺候。” “好。虽然只隔一条江,但还真是觉得冷些。”沈惜雪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她只有一个近身的丫头妙云,这次出门没有带,妙云得在家里帮她看着那些婆子照顾耀谦,带不熟的又怕上官长离多心,也不方便,所以干脆没有带。 看来,她在肃城甚至在督军府是摆了人的,不然也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坐的车直接进了城,带的人和东西被拦在了外城,要一一检查以后才能进城。 大昭城帅府是一处极气派的老宅子。 上官长离虽然没有出门去迎,但人在前院等着。 沈惜雪上前握住她的手,上官长离领着她进院。 “你知道我听到那些消息,简直是要吓死了,也只有你,胆子怎么那么大。” “有数。” “我知道有数,但我还是怕啊!” “来了就多住两天,我这里虽然比不得肃城,也不差的。” “住久了就不像了啊!再说,耀谦还在家里,等下回我带着他来再多住两日。” “还是姐姐稳妥。” 两人亲密无间。 正说着,仇磊进来安排人往院子里搬东西。 上官长离疑惑:“不是说,姐姐带的东西就别卸了,原封不动带回去吗?” 沈惜雪就笑:“这可不是我备的,这是三爷给你备的,就连银筷子都给你备了。” “我又不是没得用,折腾这做什么,也不怕麻烦你。”上官长离走上前去看。 “他眼里只有你,哪里会怕麻烦我,想着你没有那么快走,连春衣都帮你做好了,怕这里没有你合意的裁缝。” “别把芷薇给累死了,一天天的。” 沈惜雪看得出,上官长离眉眼里藏着笑意。 上官长离执掌着这一城,事也不少,沈惜雪住了两日就走了。 临走时,她说:“下回我就带着老太太还有谦儿来住两日,你也就差不多跟我们回去吧!” “行。”上官长离点了头。 沈惜雪回去的当天,一家人齐齐整整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她还极少有这样的待遇。 看来,上官长离在他们心中的份量是越来越重了。 她把沉了沉面色,这才进了屋。 阎世倾先问:“惜雪,长离怎么说的?” 沈惜雪摇了摇头:“对我那是客气得不得了,但是让回肃城就摇头,说起成亲的事,更是直接拒绝了,东西打都没有打开,让我原封不动地又带了回来。” 阎震麟从沙发弹起来就要走,兰碧芸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摆,他没办法,又坐了回来。 “三弟,你别急啊!” “惜雪,你接着说。”兰碧芸出了声。 “是,奶奶。我看只是面子上抹不开了,不想轻易低头。你看她不仅让我进了城,还留我住了几日,别的来求亲的,那是连主城都进不了的,我在那里几天都来了两拨。” 阎世倾点点头。 “心疼老太太,问起老太太的身子、眼睛,之前要的披风也帮老太太做好了让我给带了回来。” 第223章 沈惜雪看了一眼阎世倾。 阎世倾好像明白了过来,走到沙发边坐到母亲身边道:“姆妈,长离疼你,要不暖和一些你去看看?否则三儿一直要跟我闹的!” 兰碧芸想了想答道: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去看看她夺下来的地方是什么样儿!我也许久没有走动了,去走动走动也好。不过,晚些吧!她性子我知道,就算是三儿去多了,也是要烦的。” “成不成啊!”兰碧芸重重地拍着阎震麟的腿,“我这老脸都用上了,还不行的话,你就入赘过去吧!” “成。”阎震麟答道。 回了房间,沈惜雪把上官长离想让她转达的信息告诉给了阎震霆。 比他预想的还要多,阎震霆很感动。 京里下了令以后,大昭开始来往络绎不绝。 有来送礼想要交往的,有来预定军械的。 这一切都由严慎川给挡在了外城处置,上官长离极少亲自见他们。 但是,今天要到的这人,她还真不能不见。 是司徒令渊。 这一回,没有用上探子,是司徒令渊发的电报: 【我下来巡巡,你敢不见我,我就敢让你这城不叫大昭。】 上官长离把那张纸片子揉成一团扔出去,骂道: “不叫大昭就不是我的城了?有本事来打。” 严慎川虽然没有跟着去京里,但是回来以后仇磊大概给他讲了在京的事情,他一听就知道司徒令渊大概是有什么想法。 心想着,三爷跟着去的也真是时候。 他一天天地应付着那些来提亲的,已经习惯,只是这回是司徒令渊,还是得重视,于是他问上官长离的意见: “我亲自去火车站接,住的话您看......” “安排在城内吧!他是个疯子,先安抚着,不行再揍。” “是。” “他的人给我全拦在外城,我倒要看他敢是不敢一个人进城。” “是,那我这就出发了。” “嗯,去吧!” 上官长离忙了大半天,从办公桌后面走到院子里活动筋骨。 这些管城的事儿她得心应手,以前每占一城,皇上还没有派官前来时,都是她一边守城一边管城。 但现在更多的不是管,而是教。 先建立她想要的制度,然后培养严慎川和其他官员及将领。 因为,再不回去,阎三爷又要来闹了。 到时他赖在这没有人管他、没有人刺激他的小城不愿意走,惰了性子,也是麻烦。 “小枫。” “小姐。” “你家老宅子的密室里还有几箱东西,你还记得吗?” 夏枫答道:“那还能不记得啊!那可是一大笔财宝呢!” 当时两人假装被绑,因此得到了赵家院里埋了财宝的秘密,两人起开了箱子取了里面不好计算的金银珠宝。 后面上官公馆做了专门的库房,但是上官长离不放心,所以在夏家破宅子里还留了一批。 “那些给你当嫁妆。”上官长离回头看夏枫。 “嗯?”夏枫没听明白,只听到嫁妆两个字,还在想,那东西虽然是多,但是咱家小姐有两城当嫁妆,还要那做什么。 “等回去,你也和冷河把亲成了。” 夏枫这才听明白,这是给她的。 “小姐,我不要。” “如果成了亲,当然要有东西傍身了,不过确实不多,我再给你添个宅子,等回去了再挑。” 一听这宅子,夏枫就跪了下去。 “小姐,我不成亲,如果成亲会让我离开小姐,那我就不成亲。” 上官长离笑着把她给扶了起来: “成个亲而已,成亲了你还想弃我于不顾吗?你知道我的,管得了城却管不了家,家得你帮着管啊!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啊!” 夏枫就“哇”一下哭了:“小姐没有不要我就好,要我做什么都行。” 直到用晚饭时,酒宴已经准备好,但是人还没有到。 上官长离看了看天色道: “怎么还没有到?按时间应该进城了才对。” “许是火车晚了出发。”夏枫答她。 这是常有的事,上官长离也没有在意。 上官长离喝着茶和夏枫讨论她要穿什么喜服。 “小枫喜欢中式的还是婚纱?” 夏枫傻笑。 “笑什么?你想穿什么我们就穿什么,咱家又不是穿不起。” “我想穿婚纱,我看过一次马家小姐出嫁,白婚妙,好漂亮好漂亮。”夏枫想了想,告诉了上官长离她的想法。 “那你就穿婚纱,回去就让芷薇帮你做一身。” “听说,好贵,比旗袍要贵好几倍呢!” “咱家家底厚,不行,再去抢点儿。”上官长离喝了一口茶,答道。 夏枫被她逗笑了。 这时,林澈快步跑了进来。 “大帅,出事了。” 上官长离放下手里的茶杯,脸上表情未有任何变化。 大家都知道,她一向冷静非常,越是大事越冷静。 林澈不由冷静了下来。 “死了吗?”上官长离问。 第224章 “现在还不好说。”林澈答道。 “知道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别浪费了,坐下吃饭吧。” “您......” “吃饭,不急,叫你哥也来吃。” “哎,好嘞。” 夏枫安排人热菜,热完再上来时,林啸刚好到了。 “小姐。” “吃饭。” “好。” 林澈看他哥,确实比他稳一些,刚才他听到司徒令渊在进城的路上出了事,那叫一个慌。 “营里的饭好不好?”上官长离把肉菜转到了林啸面前。 林啸捞起半边肘子,边吃边答: “您都下令了还能不好?我看一个个都吃胖了,我还得多操练他们才行!没谁家兵春天里贴膘的。” 别人和上官长离吃饭都有压力,不自觉地雅起来,只有他早就放弃了,该怎么吃怎么吃,该怎么喝怎么喝。 “那就加,要保持着随时能战的状态,不可懈怠。” “知道了。”林啸含含糊糊答道。 吃了饭,林啸跟着上官长离进了书房。 林啸走后,夏枫来问: “小姐,夜了,要歇了吗?” “先不歇。” 直到天快亮,夏枫来请她。 “小姐,回来了。” 上官长离走进了宅子的偏院。 主屋里,严慎川坐在前屋,右手手臂上缠着绷带。 “伤得怎么样?” “小姐,大帅他......” “不是,我问你!”上官长离上下打量,好像只有手上有绷带。 “我没事,炸弹炸在了他的车前面,车翻下了沟,我这手是把他拖出来时火燎的,不妨事。” “他呢?” “右手和右小腿骨折,头部也受到了撞击,但是他应该是护住了头,所以不是很严重。” 严慎川简单给上官长离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他在位于邺城城郊的火车站接到了司徒令渊。 司徒令渊带的人不多,一个近身的副官,一队二十人。 他没有用严慎川的车,自己安排了一辆小汽车,一辆卡车。 严慎川也没有多想,开车在前面领路,剩下的人在司徒令渊的卡车后垫后。 可是就在大昭城外的山道上遭到了袭击。 很明显是冲司徒令渊,他们认得他的车,最终导致车滚下了山坡。 严慎川冲下山坡救出了司徒令渊。 “怎么安排的?” “我们走后,把三方的尸体连同烧掉的车架都带了回来,出事地点也派人守着,等天一亮再去细查一遍,然后销毁所有痕迹,不让别人再查。” “做得好,他剩的人安排好,但别放出去,他受伤的消息也先别说。” “是,他我是悄悄带走的,除了我和身边的两个兄弟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带走的是尸体还是活人。” 上官长离很满意他的安排。 “小姐,我......没办好,你罚我吧!” “又不关你的事,谁让他得罪那么多人还四处乱跑的!我死了的兄弟、还有你受的苦,我都得算他头上,加倍讨回来!” “小姐......” 上官长离抬手制止了他再说: “剩下的你别管了,他们接手办,你好好休息。” 上官长离进了里屋,司徒令渊躺在床上,没有醒来,两个军医正在照料他。 “大帅。” “怎么样?会瘸吗?” 军医于是忙应声:“大帅放心,只要好好养着,不会的。” “他们一中一西,是我原来花重金挖来的,医术不比京里军医院的差。”林啸在一旁解释。 “是打了麻药,所以没醒?” “是,药劲儿还没有过。” 上官长离走到床边,见他头上裹着纱布,脸色不太好,可能还是失了些血。 “会不会撞傻?”她又问。 这一问,林啸没忍住笑了:“对对,这个也很重要,要是傻了,就白救了。” 军医走上前介绍: “大帅,头上的伤并不重,是被车窗玻璃割开了一条口子,缝了十多针,只怕会留疤,撞傻是不会。” 第225章 “嗯,这几天要辛苦你们守着,小枫。” 夏枫给了他们一人一条小黄鱼。 “小姐,您这么赏的话,他们会以为我小气的。” “你不小气吗?” “我......我省,不是为您省的啊!” 上官长离一个白眼丢了过去。 司徒令渊晕睡了几个小时,醒了过来。 迎接他的是剧痛。 他轻哼一声,微微睁开眼,就感觉床边坐了个女子。 “柔......” “嗯,醒了。” 这一嗓子寒冰,彻底让司徒令渊清醒了过来。 除了上官长离,还会有谁一句“嗯”都带着杀意。 司徒令渊想动,又是一阵钻心地剧痛,特别是整个右半边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他回忆起了不久前遇袭的事。 看来,自己没有死。 于是,他狂笑起来。 这一下扯动了伤口,笑变成痛呼,但痛呼完后,又是狂笑。 “脑子果然撞坏了,”上官长离喃喃道,“林啸,杀了吧。” “是。”林啸走上前,拔出腰上的刀。 “老天爷嫌我人没杀够,还不想收我!哈哈哈哈!”司徒令渊说。 他此时双眼已经清明。 “好像没傻,小姐,”林啸回头对上官长离道,接着司徒令渊说,“司徒大帅您晚些再笑,再感谢老天爷吧!” 说着,又把伤情告诉了他。 “嗯。”司徒令渊应了一声,对林啸偏了偏头,示意他走开。 林啸就退开去,这才知道,这位是想看他身后的上官长离,于是调整了角度,接着挡住。 “谢琛伤得怎么样?”司徒令渊偏了头去看上官长离,问她。 “死了。” 司徒令渊表情那么一瞬的变化。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你们大帅说。” “这脏活儿啊也不是咱家大帅干,都是我,不如我留下听听?”林啸显然不放心两人独处一室。 司徒令渊丢过来一个阴狠的眼神,但是林啸什么人?滚刀肉,他不怕啊! 就一脸挑衅地看着司徒令渊: 【就你,还要觊觎我们小姐?那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司徒令渊咬起了牙:“你信他是你的事,我谁也不信。” 上官长离抬手让林啸出去了。 林啸没有拉上门,退到了前屋的门边,手放在腰带上,眼睛望着里屋。 前后屋都不小,能看到但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说吧,消息怎么递?”上官长离上前一步问。 “说我死了。” “那我让他们弄具烧焦的。” 上官长离看到司徒令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 “烧谢琛。” 上官长离愣了愣。 “我十几岁的时候被司徒家的大哥打掉了一颗牙,镶了金牙。谢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拔了同样位置的牙......” “我想他也应该是你的替身,身高身形都与你极相似,他甚至在模仿你的姿态。如果穿相同的军服,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倒是个忠心的,可是,值得吗?” 上官长离话语间有了几分敬佩。 能给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当靶子,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司徒令渊不知道哪里痛,抽了抽嘴角。 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就商量完了大事。 司徒令渊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上官长离安排的刺杀,那么他想知道这人是谁,更想知道如果自己死了,谁会来接手他的队伍,手下人谁是忠谁是奸。 难得的好机会。 “你信我?”上官长离睨一眼他。 这事儿不算小,就算是她要用,也得对方是过命的交情。 显然,两人只有算计来算计去,想弄死对方却又不能弄死对方的交情。 “不信,但凭你刚才都没有向我索取报酬,我就不能信你。” 第226章 “那你还交给我去办?” “我觉得你想趁着这事儿接了我的队伍。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先找到这个人才行,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至于以后我们俩人怎么打那是以后的事。” 上官长离轻笑一声:“好好养着吧!别瘸了。” 她正要走,司徒令渊叫住了她。 “大帅留步。” “说。” “你......在京里肯定有针吧!” “那必然是有的。” 司徒令渊顿了顿,道:“帮我把心柔接来,没有我,她活不了。” “这事儿,那就是另外的价了,我的人收得可不便宜。”上官长离挑眉。 “说,什么价?” “一千两黄金。” “要钱而已,给得起,等我顺利回京里就给你。”司徒令渊痛快地答道。 上官长离没有往上报,京里来了人。 来的是京里的督察长张恺元和军政府参谋处处长李旭飞。 两人看来是很怕,带了两百来人。 上官长离在外城见的他们。 李旭飞一来就喊打喊杀唱红脸,张恺元唱白脸。 他上前制止了李旭飞道:“大帅,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往上报就是你的不对了。” 上官长离笑笑:“你们都不问我,司徒大帅是死是活吗?” 两人相视一眼,张恺元答:“要是还活着,您还用等吗?还用严防死守你大昭城?早就把消息递京里去,让人来接了。” “张督察长真是好眼力,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报去京里,也不去送尸体的原因了。我去了,还能回来吗?我又不傻,那不是我都是我了,对吧!” “大帅这话说的,难道我们还会冤枉你不成?” “横竖这祸是我背了,我在这里,还能和他们打一仗,还能把你们留下垫背,也不亏,对吧!” 上官长离刚才的和颜悦色一下子阴狠冷戾起来。 “当然,我最不高兴的是替那么一个蠢背祸。要是我,就会往前一里的弯道上再布炸弹,效果会更好。在你们刚才停车查看路的丁字路口再布一次,进的时候炸一回,没死,退的时候再炸一回。” 两人吞了口口水,他们刚才很有可能死过一回了。 “不过,最好的方法是等他来以后,下个毒,回去十天半月再发作,这样根本不会想到是我下的手。这样的毒我倒是有个十种八种的。” 这时,夏枫适时地安排丫头送上来茶。 两人相互看看,根本不敢喝。 “两位旅途劳顿,我备下了薄酒,还请两位赏光,哦,兄弟们我一并会照顾好的,两位放心。” 张恺元摆摆手:“大帅,京里都急死了,我们还哪里有时间吃你的酒,还请您把调查的报告和尸体给我,我先带回去。” “好,都准备好了,大帅剩下了几个兄弟,你们也一并带回去吧。” 两人本来也只是试探而已,所以带了东西就立即回了京。 上官长离回到司徒令渊的房间,把见两人的情况告诉了他。 “李旭飞这狗东西,爷对他不薄。”司徒令渊咬牙道。 “眼瞎怪谁,我的人去救苏小姐,不用顺便救一下你令洲弟弟吗?价一样。” 司徒令渊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上官长离点点头,懂了,这是连弟弟也想一并试试。 “也是,虽然是亲弟弟......” “你!你怎么知道?!”司徒令渊惊愕不已。 上官长离指了指自己的眉眼道: “你们的眉眼虽然乍一看不像,但我与别人不同,我能看出来,你们应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司徒令渊更吃惊了。 “同母异父呢是猜的。” 司徒令渊想起了那个夜晚。 他杀了司徒全家,除了司徒令洲。 当时的司徒大帅路过他们家时,霸占了司徒令渊貌美的母亲,当时他才岁余。 三岁时,他的父亲领着他到了京里,制造了偶遇,让他进了司徒家做了义子。 而他的父亲待他长大些,就告诉了他这些事,当时他母亲已经生下了司徒令洲。 司徒老帅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四姨太好端端地突然就上了吊。 那不过是司徒令渊认了亲,也告诉了母亲他将要做的事。 母亲以死请他留下司徒令洲。 司徒令渊投了部新电影,将弟弟送到了外地去拍戏,等他回来时,家里已经发生了灭门惨案。 虽然世人都知道这是司徒令渊干的,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对外只说是仇人所为。 司徒令洲长得漂亮但思想单纯,他相信司徒令渊,一直也乖得很,专心拍电影,当他的明星直到现在。 “如果是真的,那他戏果然很好,连我都骗过了,当时我为了掐住你捉他时,他可乖了,说我愿意帮你,反正你也不会真的伤害我对不对?我渊哥对我是最好了,打小就疼我,你拿我做后招,肯定行。” 第227章 京里。 苏心柔在司徒令渊一离京就待在家里足不出户。 大家只以为她受尽了大帅的宠爱,就在大帅心里很有份量,其实不然。 她可不想当一个没有用的筹码,到头来只有一死。 司徒令渊给她留了几个人保护,但是她知道,如果真有人来抓她,这几个人起不了任何作用。 所以苏心柔大部分时间就待在房间不出去。 这房间的门窗都是改造过的,当然不是为了她,而是司徒令渊怕要在这里留宿而专门改的。 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待在这里也就是多活几天而已。 她是期盼着司徒令渊能来救她的。 但她知道是痴心妄想。 司徒令渊常说,不该想的,别想。 门外枪声响起时,苏心柔有些绝望。 她拿着枪坐着,准备在自己撑不住的时候给自我了断,也好过落在他人手中被凌辱。 很快,枪声停了,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很规律,一共三次都是这样节奏。 苏心柔一脸惊喜,跑到门边去问:“是白先生吗?” “是的,苏小姐,我是白泽。”苏心柔打开了特制的门锁。 门口是两个她不认识的男子,穿着普通的西服。 “小姐让我来带您走,别的可以不带,“百蝶寻芳”的旗袍要带上,她还没有机会看您穿。” 苏心柔喜极而泣,这一下,她总算是完全放心了。 她原本就有只箱子,里面收拾着随身用的东西,那件“百蝶寻芳”她喜欢得不得了,早就收在里面的。 两人带着她从后门进了暗巷,巷里已经有车在等。 身后还有枪声响起。 苏心柔担心不已,她问:“为了救我,小姐的人都露了吗?” “露不了,苏小姐放心吧!那只是声东击西而已。”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这会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后座还给她准备了暖被,她抱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天亮以后,两人带着她进了个镇子吃东西,然后换了衣服换了车接着走。 苏心柔脸色惨白,上了车,才哭出了声。 因为她在饭馆里看到了报纸,报纸头条写着司徒令渊的死讯。 两人没有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一直在京里,并不知道大昭的情况。 他们的任务也只是接苏心柔走。 直到出了京界,两人才稍稍放心,这才开始关心苏心柔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 苏心柔摇摇头道:“你们不用顾我,我可以的,尽快到大昭城才好。” 为了确保安全,一行很少停留,很快回了大昭城。 “苏小姐,到了自己地方,可以放心了。小姐交代,您的身份在大昭城还是保密的,只有我们二人知道。” 苏心柔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又淡定了,可能自己还有别的用处。 摆脱了司徒令渊,她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伤心。 到主城时已经入了夜。 车走专门的通道进的大帅府侧门。 这条通道是上官长离改造过的,无论在外面哪个位置,用什么高级的望远镜也看不到车上下来的人。 也就无法狙击。 苏心柔看到上官长离穿着交领儒裙,夹袄挂在肩膀上,正在门内等她。 “苏小姐。”还有旁人,上官长离怕她一急就叫错,于是先开了口。 苏心柔忙上前行了礼:“上官大帅,多谢大帅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理所应当。”她脸上挂着冷淡的笑。 第228章 苏心柔一愣,不是很明白。 “小芳,带苏小姐去侧院沐浴梳洗。” 老宅子又深又大,要不是灯挂得多,苏心柔还有些害怕。 她紧紧跟着小芳。 “苏小姐,大帅让我伺候您,有事您只管吩咐我。” “好,多谢你。” 小芳把她领进了一个侧院,院门口有脸色严肃的守卫,进了院院里也有,特别是正房前。 小芳把她领进了北面的火屋。 火屋在冬天没有断火,供正屋以及厢房里暖墙的同时,正好也就烧着热水随时取用,所以沐浴就安排在这边了,也暖和。 等她洗好澡,看到小芳为她拿的不是寝衣,而是外出穿的旗袍。 苏心柔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换上了,也好好梳了头。 小芳并没有带她离开这个院子,而是顺着连廊往正屋走。 正屋的门开着。 “大帅在屋里等您。” 小芳请道,等苏心柔跨进了屋,她就带上了前屋的大门。 “苏小姐,进来吧!”上官长离在里屋叫道。 苏心柔进了里屋,屋子不小,上官长离坐在西墙边的榻上喝茶。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东墙下的精致老式雕花木床上,司徒令渊正靠坐在床上。 苏心柔只觉得路都走不好了,她跌跌撞撞走到床上,话都没有说就先哭了起来。 “大帅,你怎么......” “嗯,托长离的福,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 苏心柔忍不住,紧紧握住了司徒令渊的手。 “人完好无损帮大帅带来了,大帅可不能赖账。”上官长离笑笑。 “放心吧!” “那两位好好休息。” 上官长离起身离开。 回到房间,小枫就笑。 “笑什么?” “笑小姐真会做生意,明明本来就派了人救苏小姐,现在还顺便讹了司徒大帅一千两黄金。” “不要白不要,我还嫌钱多吗?对吧。” “那是,一千两呢!肯定不能嫌的。” 两人在屋里吃吃笑。 苏心柔见没了旁人,就抹了一把眼泪,问: “大帅,伤了哪里?疼不疼?” “右手右脚断了,你说呢?” “那怎么办?这里的医生好不好?有没有开止疼的药?” “好了,爷花了一千两黄金让长离带你出京,不是让你来烦我的。”司徒令渊打断她。 苏心柔微微一怔,忙住了嘴。 但是心疼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一哭,又想起司徒令渊最不喜欢女人哭,于是又忙着擦眼泪。 司徒令洲笑笑,抬起了左手,苏心柔挪过去,小心地靠到了他身上。 他将人揽紧了。 泪水打湿了他的脖子。 “不许哭了,爷又没死,死了再哭。” 司徒令渊的手滑到她柔软的腰上,在软肉那里下了手。 “大帅......” 苏心柔又痒,又不敢动,怕碰到他的伤。 在她抬头看时,司徒令渊就吻住了她的唇。 还是平日那狠样儿,苏心柔不由开始像往常那样回应,双手揽住了他的腰。 司徒令渊“啧”了一声,松开了苏心柔。 “我碰到伤了?” “那是伤的事儿吗?!爷现在动不了!”司徒令渊低头看了一眼。 “大帅!”苏心柔轻嗔了一句,半含娇羞。 “好了,你去旁边屋里休息吧!我要睡了。” “我睡榻上,夜里我来伺候您,要口水要口茶,还得他们从外面进来。” “榻上硬。” 苏心柔又是一怔,她都不知道司徒令渊还有疼惜她的时候。 “不怕,我既来了,就不能再让别人伺候你。” “随你吧。” 苏心柔站起身,一手扶着司徒令渊的头,一手抽掉他身后的几层靠枕,再把他放到躺平,又掖好被子。 这才去侧屋里抱了被子过来躺到了榻上。 躺着,也睡不着。 难怪上官长离让她仍然隐着不要露了,原来是司徒令渊没有死。 她想起刚才司徒令渊的话,说他花了一千两黄金请上官长离救的她。 她轻轻笑了笑,原本以为自己在她这里一文不值,没想到还值一千两黄金。 还活着,就好。 第229章 上官长离拒绝了兰碧芸和沈惜雪前往大昭的行程安排。 两人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阎震麟想可能是因京里出了事,她担心大昭有变,这才不让她们去的。 司徒令渊出了事,他也很吃惊。 但是他对京里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 开车回晖月别院时,有一辆车几乎和他同时到了别院门口。 车头对车头,还好冷河的技术好,不然差点撞上。 冷河下车正要骂人,就见夏槐从车上跑了下来。 “小槐,急的什么?!” “对不住,河哥。”他绕过冷河,跑到刚下车的阎震麟面前,把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交给了他。 “三爷,渊哥让我来给您送信!紧急!非常急!” 阎震麟心想是泾城出了什么大事,而且是不能发电报的事,所以拿了东西就进了书房。 冷河搂了夏槐进院:“你一个人开车来的?” “嗯!” “中间没歇?” “嗯!没有,渊哥说急得很。” “那去找耀叔,先吃饭了再歇。” “好,爷要有什么信,你叫我,我立即回去。” 夏槐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然后熟门熟路地跑去找耀叔了。 阎震麟拉上窗帘,坐到桌子前打开台灯,然后拿刀划开火漆,是一叠文件,但是文件一看就不是重点,重点是夹在文件中的一叠照片。 放在文件里,为了怕别人从纸袋的形袋看出里面装的是照片。 照片的场景他不熟,全部都是一男一女。 或同桌吃饭,或廊下对弈,或院中散步,或女子在练剑,而男子在廊下看。 只是,男子坐在轮椅之上。 拍摄的人技术不错,每一个角度都让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和暧昧。 只是脸看不清。 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阎震麟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女子是上官长离。 “又穿单衣练剑。” “好像我没有和离儿拍过照片呢!怎么把这事儿忘记了。” “照片里看起来更瘦了,又干了什么,给累瘦了。” 最后,他沉默了良久,才喃喃道: “司徒令渊,在大昭城......所以才不想让奶奶和大嫂去......” 坐在轮椅了,那就是伤了,应该是为上官长离所救。 好好好,这还多个救命之恩。 他强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接着往下看。 接下来的是上官长离与严慎川,这两人的照片更加清晰,看起来也更亲密。 感觉上,司徒令渊与上官长离是一个平等的姿态,严慎川与上官长离则更多的仰视。 但是,两人显然更亲密,附耳交谈的就有好几张。 上官长离对严慎川的是知遇之恩。 往下,照片里的男主角又换了。 这一回是林啸。 两人在一处院落的石板地上对战,大冬天的,林啸光着上半身,而上官长离只穿了单衣,两人的表情非常兴奋,像是遇到了惺惺相惜的对手。 还有一张是在营中,林啸为上官长离披披风。 上官长离对林啸那是既有救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 头刺刺痛。 冷河一直在门口等着,但是阎震麟却良久都没有出来。 他有些纳闷,不是很紧急的事吗? 难道很难办? 正思忖着,阎震麟出了来。 冷河闹到屋里有微微烟气,刚才阎震麟烧过东西。 “爷,有消息要小槐带出去吗?” 正好,夏槐吃了饭跑过来。 “爷。” “小槐你歇一晚再回泾城,和冷渊说,事儿我知道了,他不必管,一切如常就好。” “是。” “你小子,差点怼我新车上!” “不会,有数!”夏槐呵呵笑。 “你还有数!哎!这......没那么顺手了啊!这还长个儿了!”阎震麟伸手揽着他要揉他的头,发现有点变化。 第230章 “嘿嘿,长了这么多!渊哥说我最近都不给做新衣了,做不赢,浪费钱。”夏槐做了个手势。 “他可真抠啊!让你姐夫给你做。” “嘿嘿,我都说,我那么多人疼,还怕没有人给我做衣服啰!小姐都派人给我送了皮袄子来呢!” 提到上官长离,阎震麟脸色变了变。 和他们玩笑了几句,阎震麟就上了街,去了宝绫楼。 沈芷薇看到他来,又笑:“三爷,店都要给你买空了,长离一天换三套也穿不赢,先别买了。” 他坐进厅中的沙发里,一言不发,表情委委屈屈的。 一般他被上官长离削了以后就是这样的。 “怎么了?又过了江,被骂回来了?”沈芷薇笑着问道。 阎震麟摇摇头,拿了一张上官长离和严慎川的照片递给她。 沈芷薇先是小吃一惊,接着又细细地研看了半天,然后下了结论: “您想多了,他肯定入不了长离的眼。” “怎么说?”阎震麟抬起头来问。 “个子不够高,也不够壮,这种平日里用头脑多过武力的斯文男人,长离不喜欢。”沈芷薇把照片塞回到阎震麟手中,十分笃定道。 “哦,”阎震麟越想越不对,“哎?我怎么觉得你拐着弯骂我呢!” “我怎么是骂您呢?我这不是表扬您,又有头脑又有武力才能入得了长离的眼啊!” 阎震麟松了一口气:“我也这么想,就是找你再确认一下。” 他拿起一旁杂物盒里的剪刀将照片剪开,把上官长离那一半放回衣兜里,然后摸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剩下的那半照片,看它在烟灰缸里燃尽。 “三爷,重点可不在这里,重点是小姐近身的人有问题啊!这照片可不是随便一个人能拍到的。” 阎震麟点点头:“所以才来找你。” “要我做什么,您说。” “挑件她最不喜欢的、有大片刺绣的那种旗袍,放在衣箱最上面。” “明白,这就办,接着就送走。” “辛苦你。” 阎震麟回了家。 三个男人,有一个只有头脑,有一个只有武力,但是还剩一个人既有头脑又有武力。 阎震麟现在恨不得插对翅膀飞到上官长离身边,把司徒令渊一脚从轮椅上踹下去。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这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想让自己吃醋,离开驻地。 这人甚至不惜牺牲摆在上官长离身边的人,一个人,如此接近上官长离,而且还获取了信任,是多么不容易啊! 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未免有些太明显了。 一时间他还没有想明白,但是他只知道自己绝对要忍住不能去找上官长离,而且还要通知她身边的人有问题。 阎震麟和父亲交代了一下,马不停蹄去了石沧城。 石沧城最后才拿下,最不稳定,而且从严慎川那里买的第一批军械已经送到那里,所以他一定要去看看。 如果有人要动手,肯定是选石沧了。 军械怎么到的石沧,他们并不知道,路线和运送方式都是保密的,直到到了城外,石沧的人才收到信。 上官长离有她的法子,比别人的还要好。 军械商路上被炸被抢那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为什么他们要有自己的队伍,防的就是这个。 阎震麟刚到以后没多久,冷河派去验货的人回了来报: 军械出事了。 原来订的全部是D国货,现在查出其中约有三分之一换成了土造,是藏在靠后的箱子底层。 收货人是抽验的,而且只开箱验了上面一层,没问题就先收了。 第231章 但是冷河派去的人不怕麻烦,每一箱每一层都看,这才发现了问题,如果不是这样,短时间还发现不了。 “爷,严慎川阴我们?”冷河皱眉道。 阎震麟摇摇头。 如果是他,他不会在照片上。 而且,他也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这人本来就是两人身边亲近的人,被信任也是很正常的。 “那......” “当不知道,大家都知道我有多信任长离,不查也正常,再说也是备用品,所以没有及时发现也正常。” 送货人正常出了石沧城。 “石沧有什么特产?得再送点东西给长离了。”阎震麟揉了揉额头。 冷河答道:“石沧产一种赤色的宝石,虽不如翡翠、钻石贵重,但也是极漂亮的,上小姐的身是不配了,但做个摆件儿,做个镇纸,做个笔架儿,做个印章,倒是不差。” “嗯,可以,长离喜欢赤色。” 上官长离先是收到了沈芷薇送来的衣箱子。 她正疑惑,开春的已经够了,怎么又有。 夏枫说:“估摸着是泾城到了新布料,三爷就让沈老板赶着做了送来。” 她打开衣箱,就看到一件开春穿的旗袍,富丽华美的款式,手工刺绣钉珠,看样子就一个字“贵”。 夏枫猛地看向上官长离,拦在了上官长离身前。 “不是......” 上官长离摇了摇头,制止她往下说。 因为怕有里衣,所以两人是在房里开的箱子,没有旁人。 夏枫一看就知道衣服有问题,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三爷、沈芷薇是知道的,上官长离不喜欢这种款式,刺绣过多,会影响原来布料的形态。 所以,夏枫怕里面有要害上官长离的东西,才拦在了她身前。 两人走开几步,用剑挑起了那件衣服。 没问题。 接着又查了里面的衣服和箱子。 都没问题。 除了这件旗袍,里面的衣服都是上官长离穿开的,上次没有备里衣,这一次大部分都是里衣、寝衣。 上官长离低声道:“贴身人中有针。” 夏枫明白过来。 她摇摇头:“也就您了.......” 这要换个人,怎么能明白得了。 “我们约定过的,想什么呢!”上官长离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您猜的,我就说,也就三爷的头脑能想出来这事儿,还有您的头脑才能猜出来这意思,在你们面前,我觉得我比猪还蠢。” 夏枫敲敲自己的头。 “谁说的,你已经很聪明了,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沈老板会弄错,三爷也不会弄错的,那衣服刺在您身上,那是疼在他心上。” “近身的人......那这回,要麻烦你师兄师弟们了。” “您养了他们这么久,是该回报的时候了。” 上官长离做了安排,夏枫借着去帮上官长离采办东西,找了她的师兄师弟,他们本来就散在街面的,又有本事,比其他人更合适。 正查着,上官长离又收到了阎震麟从石沧城送来的第二份礼物。 一批乱七八糟石件,这是石沧特产她知道,但是送这些东西给她用就不对了。 她的镇纸是子山白玉,笔架子是子山墨玉,就连笔洗都是子山青玉。 不是说这赤石差,而是她不喜欢桌案上有颜色艳丽物件儿,影响思考。 东西查了一遍,没有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了箱子上,因为走的水路,箱子是蜡封过的。 这夏枫熟了啊! 她蹲下来仔细查看,然后告诉上官长离:“箱子先封好再开过又重新封上的,箱角还有油。” 夏枫抹了一点那油嗅了嗅,又道:“枪油。” “他收到的军械被人开过箱了。”上官长离给出了答案。 “严帮办?!”夏枫立即想到了严慎川。 上官长离身边的两个人,她唯独没有怀疑过严慎川和林啸。 “不是他。”上官长离皱起眉,她附到夏枫耳边交代了句什么。 夏枫点头出去办。 阎震麟的第一份礼物,让她知道了有针。 第二份礼物帮她缩小了范围。 ------ 入夜。 大昭城内一处闹中取静的宅院。 男人身手不错,他自信没有任何人跟上他时,这才推门进了院。 院子里没有灯,但是正房里有微光,他到了正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语欢。” “来了。” 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接着门就被拉开了。 香风轻袭。 男人情不自禁地将宁语欢揽在了怀里。 宁语欢就势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嗔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有些事耽搁了。” “大帅府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跟着她去了一趟营里,营里的兄弟们许久不见她,非要和她切磋,切磋完了,她又说要尝尝营里的饭好不好,于是又同兄弟们一起吃了晚饭才回来,这不就晚了么。” “那是的,营里还挺远的,明天呢?” “明天我休息,明天我在家陪你一整天。” 宁语欢眉眼含笑,踮脚送上了唇。 美人在怀,男人哪里还忍得住,抱起她就往里屋里。 第232章 阎震麟算计来算计去,没想到,对手还挺强。 对方看中的并不是石沧,不是虞城,而是济城。 济城已经选择投靠阎家,那么济城出事,阎家肯定要管。 不然,如果济城被占,那江南仍然不稳。 对方是西陵那边的人,阎世倾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们联系上了,然后命阎震麟前去谈判。 阎震麟去了才知道是圈套。 只是去谈判,所以带的人并不多,发现圈套后他领着队伍退进了一个叫岩山镇的地方,对方将镇子围住,切断了镇子与外界的联系。 他留在外围策应的人也没有了任何音讯,想是已经被拦下了。 没有他们,将没有救兵。 目标很明显,当然就是他。 阎震麟知道,这是他的好大哥干的。 看来,无论怎么做,他大哥也是无法放心他啊! 之所以退到这里,是因为这镇子虽然不大,但原来就是要塞守镇,所以围墙、大门都是修得严实,要冲进来并不容易。 还好阎震麟对江南十分了解,有这个后招,如果没有退守之地,他这点人早就被灭了。 “爷,我在这里吸引火力,你想办法突围出去。” “他们可能人不多,因为人多动起来阿爸会收到消息,但也应该很快要强攻了,再等下去,阿爸没有我的消息也会发现问题。” 对方试探了一次,觉得艰难。 正当在尝试第二次时,身后传来了枪声,还挺凶的。 “三爷,有人来救了!”令兵前来传信。 “阿爸的人这么快到?” 阎震麟和冷河忙往城墙上跑。 阎震麟一看那衣服,就笑道:“咱们的女战神,来救我们了!” 上官长离带的是自己最精锐的队伍,不仅仅是凶,还狠,还有策略。 围镇的人不得不调头对付他们。 而后头不是安全的啊! 不仅有阎震麟的人,还有绕道过来的上官长离和她的另外一半队伍。 谁不会围似的。 只比你围大一点点就好。 “爷!回来!”冷河就多找了一眼夏枫,他家三爷就“滋溜”下了墙,向城门跑去。 “我还能让她在外面打,我在里面躲着啊!” 冷河觉得他家三爷说得对,于是也跟了上去。 阎震麟跟上了跑动中的上官长离。 “长离,我来了!” 上官长离回头看他,灿烂一笑。 ...... 战斗很快结束。 阎震麟带着上官长离回了石沧城。 果然,石沧根本没有收到他们被围的消息。 “总觉得哪里不对。”两人几乎是同时有这相的疑惑,然后又同时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道: “大昭!” 夏枫反正是没有想明白,冷河比她多些经验,已经想到了。 冷河拉着夏枫退出了屋子,带上了门。 “这个对手,还不错。”上官长离忍不住表扬道。 阎震麟也附议:“他了解我们,知道骗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每一步,都是我们必须要走的。” 他收到照片,必须不能去大昭。 必须去石沧。 必须去谈判。 必须退到岩山镇。 因为身边人已不可信,所以上官长离必须亲自来救。 而阎震麟看到上官长离和司徒令渊照片的同时,京里的那位也看到了。 司徒令渊还活着。 大昭,京里那位必须打。 “我觉得这好像不是为了夺我大昭啊!”上官长离轻蹙眉头。 阎震麟又接了话:“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私人恩怨的感觉......像在报仇......”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齐声道:“你又得罪了什么人?” 都摇头。 太多了,鬼知道是谁。 第233章 “怎么办?从我这里拿人,反正过江就到,也快。”阎震麟问。 “对方应该也能猜到你会用石沧的兵还有船去救,所以肯定有后招。”上官长离摇摇头。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大昭拱手让人吧!” 阎震麟深知大昭是上官长离的心血与底气,所以不能轻易丢,就算是丢了石沧,他也要帮上官长离保住大昭。 上官长离笑了笑:“不怕,我不在,有慎川和林啸在,仗一样打,更何况,大昭现在还有可靠且能用的将。” “你是说,司徒令渊?他可以跑啊!” “那他一辈子也别想在你我面前抬起头来。就算他跑了,慎川和林啸不敌,我也不怕,我能夺一回就能夺第二回!” “恐怕我一出发,他们就已经开始了,我还是要回去才好。”上官长离是放不下的,大昭也很重要。 “不行,码头肯定有人在等你,江上没有退路,是大忌。” 上官离长朝阎震麟挑眉轻笑。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阎震麟问道。 “你忘记我扫了沿江所有的走私队伍吗?” 走私队伍都是用船运加陆运,每隔一段就有码头。 他们也怕有人跟踪,所以码头极隐蔽,还与驻点有一段距离。 当时,上官长离也是摸了挺久才弄清楚位置。 阎震麟上前一步,从后将她揽住,道:“我跟你去。” “不是说了,不能用你的人吗?” “我说我,又没说我的人,我跟你去大昭,江南待不了也不想待了。” 他把头搁在她肩上,吻了吻她颈侧。 “三爷这是......” “我这是准备要入赘大昭,殿下要不要我?” 他没有抬头,用自己的眼睫毛扇着上官长离脸,他感觉上官长离笑了。 “其实我一早就这样想了,但是我怕你说我不思进取,以后成不了你的依靠,我怕你嫌我没有本事......” “嗯,是这么想的。” “......” “只是我不会嫌你,实在没本事,那就在家里养着呗,咱又不是养不起,图个好看。”上官长离打趣道。 “......” 上官长离转过身投入他怀里:“城我可以自己占,仗我可以自己打,钱我可以自己抢,但是,我要去哪里再找一个疼我入骨的人呢?” “行,我还有这么一个用处,比初识殿下时要好多了。” “两个。” “还有哪一个?” “还有,好看。” 阎震麟留了几封信安排人分别送走,自己跟上官长离从走水路绕回了大昭。 两人没有猜错,她刚一上船准备来救阎震麟,司徒令洲就已经动了。 阎震瑛重新回到了京里,军政府里,她坐在司徒令洲的椅背上,柔声道: “大帅真是好计。” 司徒令洲笑着点点头,这人献的计倒是真不错,调走了上官长离,又离间了阎家两兄弟的关系,暂时江南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 “大帅,等你捉了上官长离,能不能给我啊!” “还记得她一脚之仇啊!” “那是当然,没了大昭和阎老三,她就什么也不是。那一脚我一定会还给她的!”阎震瑛恨恨道。 司徒令洲一身军服,因为长得好看,倒是有些儒将气质。 “行,给你。等她回来大昭早已易主,我们也是学她的招数,不过,是真管用,到时要捉她,那是易如反掌。” “但是,大帅,你的人如果看到了司徒令渊,会不会倒戈?”阎震瑛有些担心道。 “他们,看得到吗?他们只知道上官长离害死了他们的大帅。”司徒令洲笑笑。 这一次的刺杀,是司徒令洲安排的。 他示弱、装傻数年,等的就是司徒令渊出京。 第234章 在他心里,他只是司徒家的五儿子,与司徒令渊这个捡来的孩子,那是霄壤。 他根本不配当自己的哥哥! 司徒一家出事以后,自己活了下来,而司徒令渊和他认了亲,他便假意接受,一直蛰伏。 司徒令渊很是小心,无论什么事都没有出过京,没想到这一回,为了个女人破了规矩,这上官长离也算是他的催命符了。 所以,司徒令洲有了机会。 刺杀得很成功,一开始他以为他哥已经死了,于是开始接手他的队伍。 毕竟,姓司徒的只剩他一个人了,名正言顺。 后来,有个女人带了照片来,希望与他合作,说她有个一石三鸟的计。 这女人手中握着一个上官长离近身的人,可以随时杀司徒令渊,反过来,如果司徒令洲不合作,那么她将通知那人把司徒令渊送走,这样他将有无尽的麻烦。 扼制江南的势力,杀司徒令渊,夺下大昭城,怎么看都是他挣了。 他问女人这么做她有什么好处,女人只答: “不想让他们好过而已。” 大昭帅府侧院。 司徒令渊把苏心柔刚刚递上来的杯子狠狠砸到了地上。 茶杯碎片、滚烫的茶水四下飞溅。 一块瓷片划破了苏心柔的手,热水也烫红了她的脚背。 但她没有叫,有点懵,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上官长离刚刚才离开,他敛着的脾性就暴露了出来。 原来这些天的温柔、耐心、关爱都是做给上官长离看的。 苏心柔咬着唇,忍着眼泪问: “大帅,我再去泡一杯,这回,想喝什么?” “滚!我不想看到你!滚出这个院子,别在我面前晃荡!” “可是,您还需要人伺候啊!”苏心柔摇头拒绝。 “又提这事儿是吧!我腿断了你觉得我就会高看你吗?!你什么东西!”司徒令渊咬着牙,拍着自己的腿,狠狠骂道。 “不是不是,大帅,我没有这么想。您别激动,别再伤上加伤!”苏心柔跪了过去,握住他的手。 “滚!”司徒令渊用好的那只脚把苏心柔踢开,“你知道我的脾气,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他也是个练武之人,苏心柔这样娇柔的女子又哪里受得起她这一脚,半天都没有爬得起来,想走都走不了。 “来人!”司徒令渊喝道。 冷澈和仇磊推了门走了进来,两人负责在上官长离走后守着司徒令渊,刚才在外面已经听到屋里在骂了,所以这会儿并不觉得惊奇。 “把她给我弄走!弄到别的院里去!别在我面前晃,看得我心烦。” “是。” 苏心柔是他的女人,这两男人也不好上手,林澈就把小芳叫了进来。 小芳是学武的丫头,力气是大的,她把苏心柔扶了出去。 仇磊仍回门口守着,林澈又安排了丫头进来把屋里打扫干净。 “大帅,要歇着吗?” “嗯,你扶我过去。” 林澈就把司徒令渊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将人扶到了床上躺好。 “别让她进来伺候了。” “是,我和仇磊就外屋守着,您有事叫我们就好。”林澈忙答道。 司徒令渊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苏心柔好不容易站稳了。 “苏小姐,我送你到侧房里休息吧!” “不,我在这里他又该恼了,小芳,麻烦你问问看管家,能不能让我去别的院子住,房间是好是坏都没有关系的。”苏心柔一脸担心地看了一眼房里。 “有的,我带您去。”小芳先把人扶去了客人常用的院子。 “这原来是谁住的院子?”苏心柔一看,里面干干净净的,怕占了别人的地方。 “苏小姐,放心,咱们府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这院子本就是给客人用的,所以每间屋子都是打扫得干干净净,以防突然有客人来。” 小芳一边答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被子铺床。 “只是这院子这会儿还没有烧火墙,有些冷,我已经让人去烧了,一会儿就会暖起来。您先到被子里躺着,暖和些。” “不用烧火墙了,我一个人住,拿个火盆儿放在屋里就好了。” “不行,大帅走的时候交代了,要好好照顾您,这火盆儿就算用上好的炭也会有味儿,闭了门窗还危险,而且也不暖身。” 小芳看她半天没动,捂着肚子,就走过来问:“这是,挨了打?” 苏心柔摇摇头。 小芳把她扶了起来,坐到床上,先出了门去。 一会儿,她又回了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是跌打损伤的药。 “大帅,小枫姐,还有我,哦,还有府上的好多人都练武,咱府上的跌打药估摸着比药铺里的还多。”小芳笑道,“我给您看看,上些药,过两日就好了。” 苏心柔感激道:“多谢你,小芳。” 苏心柔脱了旗袍,掀起衬裙,小芳看到她小腹有一处损伤。 “小姐,我得按一按,是要知道是否有内伤。” 苏心柔咬着唇点点头,随着小芳手上下了力,她疼得一缩。 小芳试了伤处及周围,又看她脸色询着,最后宽慰道:“没事,就是皮外伤。” 苏心柔躺在黑暗中,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司徒令渊的转变。 而司徒令渊也在为刚才那一脚伤神。 他是习武的人,看到苏心柔倒下起不来,就知道自己手下重了。 迷迷糊糊中,门轻轻响了一下。 第235章 那人轻功不错,要不是司徒令渊醒着,他悄声进来,自己很有可能感觉不到。 他到了床前,举起刀迅速落下。 可是,刀却被人握住了。 他这才知道中了圈套。 转身想跑时,门、窗闪进来不少人,灯也被拉亮。 刚才握刀的林啸一步上前,将弟弟林澈踢倒在地。 “狗东西!以后你让我在小姐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林啸恨恨骂道。 “哥......” “小姐是缺了你吃还是少给了钱,你要背叛她!”林啸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子又是一拳。 “我......” 林啸没等他答,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林司令,下手轻些,还要问话的。” 司徒令渊出声阻止,林啸这才停了手。 “说,谁让你干的?别逼我上刑,你知道我的手段!”林啸把他扔到地上。 林澈摇摇头。 “那宅子里面空无一人,连根头发丝儿也没有留下,她丢下你跑了!你只是她手里的刀!用完就扔了,你知道吗?!”林啸吼道。 林澈吃惊地望向林啸。 宁语欢原来从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走。 他只是她手中刀。 “说!” 林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摇头:“我不知道......” 林啸举起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宁语欢,泾城人,阎三爷夺城时杀了她全家,她要报仇......她只是让我拍了小姐和其他男人的照片寄到泾城,她只想让小姐和三爷两人离心......” “你糊涂啊!她骗你的!阎三爷若是那样的人,小姐又怎么会看得上他!” “杀我,她怎么说的?”司徒令渊问道。 “她说,小姐离开正是好时机,杀了你,小姐就会以为是阎三爷找人下的手,说明阎三爷不信她,小姐最忌讳了,两人必定离心。”林澈答。 因为知道身边人有问题,所以上官长离领人离开他们知道,但原因却是不知道。 林澈不蠢,现在看来,自己应该是被她骗了,她不知道是哪一方的间谍。 “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司徒令渊问。 “漂......漂亮......” 林啸一军靴跺了过来:“你他娘没过见女人是吧!” 林澈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 “算了,现在恐怕早就跑了,林司令,我们只怕有更大的麻烦。”司徒令渊沉声道。 “给我先关起来,等小姐回来再行发落。” 严慎川走到床边道:“我送您走吧!您还活着的消息应该已经露了。” 司徒令渊摇摇头:“这回暗着没有成功,应该会明着来了,所以才要调走长离。” “没关系,有林啸在,小姐早就有了应对。” “我不能走,走了,我以后在长离和阎震麟面前脸也就别要了。他们俩能笑我一辈子。再说,我的人我还说服不了,那我这个大帅岂不是白当了?!” “估计来的是您说服不了的呢!” “将不重要,兵才重要。”司徒令渊笑笑。 “那好,你说服不了,我们再打。”严慎川点了头。 “长离给的什么令?”司徒令渊好奇道。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林啸告诉他。 这话把个司徒令渊还给整愣住了,然后笑出了声: “没见哪个将军这么对将士们下令的。” “因为我们的将军不在啊!打不赢也不丢人,跑了以后和她汇合再夺回来就好了。”林啸不以为然。 “对,确实如此!”司徒令渊先是笑着,然后一瞬变了脸,“但是现在有我在,那就不能跑,死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把大昭守住!” 林啸被他的气势所吸引,自信满满地应道:“是!” 一切消息都被按在了这个院子里。 苏心柔所在的院子里什么也不知道。 第236章 晚上,她睡得不是很好,天将明时开始下起了雨,她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雨,想要起身。 没想到,一动就痛得一身冷汗。 “小芳。”她轻声叫道。 但是小芳没有应,估计是忙别的去了。 她呆呆地躺在床上好一会儿这才缓过了劲儿,直到小芳帮她拿了热水进来。 “苏小姐,司徒大帅说让您起了身就去侧院。” “好。” “您伤好些了吗?” “还......有些疼。” “没有哪里不舒服吧?”小芳看她脸色苍白,担心道,“我去找家里的军医来帮您看看?” 苏心柔摇了摇头:“没事,应该过两天就好了,别麻烦他们。” 她撑着起身,梳洗,换衣,然后去了侧院。 进了屋,她走得很慢,感觉需要拼命才能保持住原本的仪态。 “大帅。” 司徒令渊想解释,但说出口的话又是别的:“怎么,还恼我?晨起也不知道自己过来?还需要去请。” 苏心柔笑笑:“大帅不是让我滚出这院子吗?我又怎么敢回来?” “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不知道我昨天是故意支走你吗?那我高看你了。” “心柔愚笨,不知道。” “你!”司徒令渊终于发现她脸色不对,于是朝她伸出手,“好了,别恼了,长离走时说会有人来刺杀我,就故意让你离开,这会儿人捉到了,才让你回来的。” “懂了。”苏心柔没有走过去,只笑着点点头。 “我昨天下脚重了,但是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能看出来我是真动手还是假动手......” 苏心柔摇摇头:“没事,踢一脚而已,至少没要我的命。” 司徒令渊轻蹙了一下眉。 “心柔话多了,我知道,不该想的别想。”苏心柔朝他齿粲而笑,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 “过来我看看。” 苏心柔退了一步,道:“还请......大帅恕罪,今天心柔伺候不了您了。” 她微微欠身,然后尽量持着仪态离开,每走一步,都疼得她冒汗。 司徒令渊深深皱着眉冷笑:“跟着别的本事没长,脾气见长了。”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小芳惊呼:“苏小姐!快!快叫军医过来!” 人被送进了隔壁侧房。 军医因为要照顾司徒令渊,所以住得近,忙赶过来检查。 司徒令渊自己从床上下来,杵着拐杖艰难往门边去,一边叫:“仇磊。” 仇磊进来扶他。 “大帅。” “去看看。” “是。” 军医正好检查完。 “怎么了?”司徒令渊看他脸色不好,忙问。 “位置不太好,内里还是有些损伤了。” “我没有用......” “您放心,没有内出血,好好养些日子就好。” 司徒令渊松了一口气,他坐到床边,去握苏心柔的手。 苏心柔微微睁开眼,看到是他,就轻轻抽出了手。 “对不住,我没个轻重。”司徒令渊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道歉的话。 “不......” “别说话了,休息一下,我还有事要办,等办完再来看你。” “嗯。”苏心柔闭上眼睛。 “小芳,好好顾看,让军医用最好的药。” “是。”小芳应着。 司徒令渊出了门,他还有大事要办,无论如何,大昭城一定要守住。 小芳回头照看苏心柔,就见她正在默默流眼泪,就劝: “苏小姐,别哭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您好好歇歇,别多想,先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多谢你。”苏心柔长叹一口气。 小芳帮她把被子掖实,去安排药。 司徒令渊和严慎川、林啸商量军队调配。 两人不得不承认,司徒令渊很擅长。 上官长离有些地方的安排他们不是很明白,但是司徒令渊一下就能明白她的用意,两人听他解释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第237章 等安排好,对方人也到城边了。 他一出现,大家是惊愕的。 明明几个亲近的将领见到了尸体,那颗金牙,大家都知道。 有些人站在了司徒令洲这边,无论他是死是活都会进攻大昭,但是显然有些只是来报仇的,人都没死,还报什么仇。 军中分成了两派。 司徒令洲从未在军中待过,不知道这和拍电影那是有天壤之别。 生死、权利、金钱,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他不懂,但是他哥哥对手下却了如指掌。 上官长离和阎震麟回到大昭时,司徒令渊已经领了人杀回京里了。 严慎川来报告情况,两人才知道,这司徒令渊是真狠,见到他还活着还想再打的人他一个都没有留,直接埋在了隐山。 “浪费子弹!”阎震麟骂道。 “用的刀。”上官长离和严慎川同时答。 “浪,浪费手劲儿!”阎震麟改了口。 “愿意动手的,杀一个得一个大洋。”严慎川补充。 “嚯,那还给他们杀爽了!要我在,高低也得拿他百十个大洋。”阎震麟算是服气的。 “那应该杀着杀着就有人求饶啊!求饶了的也杀了?”上官长离又问。 “嗯,全杀了,只要一开始没有站在他这边的都杀了,求饶求情全都没有用。”严慎川告诉两人。 阎震麟刚想说“真狠啊”就见上官长离点点头。 他现在想说:你俩都真狠啊! “苏小姐呢?”上官长离问。 严慎川告诉她,苏心柔还在府上养伤,没有回京里。 上官长离就去看她。 严慎川问阎震麟:“三爷,我看您来得急,也没有带多少东西,这就安排人帮您去备。” “嗯,冷河知道我要什么。” “给您安排在西侧......” “什么鬼!我当然和长离住一屋了。” 严慎川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应下。 “哦,对了,我以后不走了,写了信让泾城的人送我和长离的东西来。还有,我近身的人近日也会到,一批从泾城来一批从肃城来,麻烦你帮我找个单独的院子安置。” 正慎川又是一愣,而后答:“好,我知道了,一定安排妥当。” 上官长离到了苏心柔屋里。 “小姐......” “我听说了,你放心,这一脚我肯定给你讨回来。”上官长离坐到床边。 苏心柔回握了她的手问:“小姐此行,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我问了军医,说你得歇个十天半月的,你安心歇着,他就是要来接你,我也不会让他接你走的。” “嗯,我不想走了,小姐。” “好,我去和他说,让他换个女人,你,我要留在身边。”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恨啊!” “我在京里时,就看出来你对他是真心......” 苏心柔一怔,原来,那时上官长离就和她说,现在她就只是司徒大帅的女人,不是她的人。原本以为是怕她有危险,其实是上官长离看出来她的真心。 “真心有什么用,我在他眼里别说女人了,可能连个人都算不上,和一只狗、一件衣、一只茶盏没有什么区别。算了,我在期盼什么,只是一个还算值钱的物件而已。” “那便算了,你留在这里就好。” 苏心柔点点头。 “别多想了,休息吧!我回来了。” 苏心柔好像有了主心骨,心里安定多了。 上官长离出了院子,就见她家三爷靠在石桌上咬着没燃的烟,看到她出来,就没心没肺地笑。 她的心,突然也就定了。 ------ 肃城的阎世倾接到了信,阎震麟告诉父亲自己到大昭来了,江南的事不会再管,以后回来只是阎家的外家少爷,再无其他。 就连泾城也交了出来,让他派人去接手。 因为现在管城的是冷渊,他最亲近的人,阎震霆不可能会放心。 冷渊也收到信,准备交出泾城,但阎震麟让他留在泾城,他有能力,阎震霆应该会给他个一官半职。 不为别的,就为了叶永岚。 冷渊有些犹豫,凭心而论,他想跟着去大昭城,但是又有点舍不得叶永岚。 交接工作马上要开始做,于是他准备再想想,先把这工作做好了再说。 正在军政府办公室里忙着,夏槐进来找他。 “渊哥,二小姐又被罚跪了。” “这一回又是干了什么?” “不知道,反正让你赶快去救人!应该是不得了的事!” 冷渊抓起衣服就去了叶家。 叶永岚跪在老地方,梗着脖子。 “叶旅长,峰哥,我的错,是我让她干的!”冷渊一边跑一边先认了罪。 跑到近前,才知道叶旅长夫妻和哥哥叶永峰,全部铁青着脸。 “就等你了!哼!” 第238章 “对对,都赖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我替岚岚跪?”反正也背惯了祸,管他什么祸,就背吧。 叶夫人叹一口气道:“让岚岚起来吧!毕竟现在有身子,哎!” “有身子了,那肯定不能跪,快快......”冷渊就去扶,这才发现不对劲,“有,有身子?” “这还能有假!”叶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冷渊去扶的手没有停,叶永岚掐了他一把,他就呆呆望向叶永岚,问: “谁的?” “当然是你的啊!”叶永岚答他。 “啊?!”冷渊一脸吃惊。 “冷渊!你不要太过分了!”叶永峰上来就揪住他的衣领。 叶永岚忙来帮忙,三个人扭成一团。 “等等!我的!是我的!”冷渊喝道,然后双眼通红地望向叶永岚。 叶永峰这才松了手。 “到屋里说!也不嫌丢人!”叶旅长骂道,转身先进了屋。 叶永峰盯着两人跟上,走在最后。 进了屋,叶旅长和夫人坐在主位之上,问道: “现在只能结婚了,等肚子大了真没法见人了!冷帮办你怎么想的。” 冷渊本来还在云里雾里,但是走这几步已经想清楚了,于是道: “结婚,尽快结婚。” “好,聘礼这些......” “早就准备好了,我自己存了些,三爷和小姐又各给了一份,怕我委屈岚岚。我一会儿拿单子给两位长辈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我再想办法。” 这一下,还把叶家人给整不会了,原以为他会借此推辞。 “行,那嫁妆......” “嫁妆那是给岚岚的,她点头就行。” “两位放心,我现在就去准备,肯定办得风风光光,不会委屈岚岚的。” 冷渊说着说着,眼睛越来越红,他望向叶永岚,就见她眼神有异。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反正现在年轻人都是西式的婚礼,也没有我们老一辈那么复杂。” “是。” “那你们去吧!我们也忙我们的,先去选个就近的最好的日子。” 一场大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你陪我回房。”叶永岚拉了拉冷渊。 两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冷渊委屈巴巴地问:“你老实和我说,是谁的?” “什么谁的?” “孩子啊!为了你这事儿我就担了,但我总得去把他弄死,我才好安心当这孩子的爹吧!” 叶永岚“啪”就是一掌拍他肩膀上。 “嗷!我,我受这么大委屈,你还打我?!” “委屈!委屈!我打死你!居然这么想我!我去和谁有个孩子去!天天跟你在一起!” “那我,我都......都没......”冷渊叫道。 叶永岚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 “不这么说怎么能早点结婚,怎么能跟你去大昭!你是猪吗?!” “啊?” “哦,我知道了!你早就想好了不要我是吧!准备一个人去大昭对吧!好好好!我这就去跟我爹说,刚才是玩笑!” “不是,二小姐,你这么大一出戏,你好歹通知下我这个当事人啊!要我刚才一走了之呢?!” “量你也不敢!” “......” 冷渊长长松了一口气。 叶永岚扑进他怀里。 “那么聪明的脑子怎么这时候变得这么笨了,我还以为我掐你一把,你就能明白呢!敢情你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啊!” “我那脑子就‘嗡’一声,你知道吧!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冷渊老老实实答。 “如果是真的,你也是真愿意?”叶永岚刚才听到他在谈婚事时,对答如流,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 “虽然我很难过,但是,我真的愿意。我深知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肯定是有别的苦衷。” 叶永岚感动不已,紧紧抱着他: “我没有看错人,我的决定也没有错,我知道你想去找他们又不想丢下我,所以我决定跟你去,但是如果没有结婚,我阿爸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离开泾城的,所以我就心生一计......” 第239章 “你啊!还心生一计!要是叶旅长一枪毙了我,我小命都被你计没了!真是的!我会和你商量的啊!我也会去求叶旅长的啊!急的什么!嗷~又打我!” 两人站在大昭帅府门前时,冷河恨恨骂道:“臭小子,你还抢哥前头了!” “我这是逼不得已......嗷~!” 两人进了屋,冷渊一把跪到阎震麟面前就哭: “爷,我就没有个亲人,只有你啊!你也没来参加我的婚礼......” “长离,你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儿,哭,就这样哭几回了,一提起就哭,特委屈。”叶永岚拉着上官长离的手吐槽道。 “好了好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长离想去也不能去啊!怕引了什么人去刺杀,毁了你的婚礼。”阎震麟把他给扶了起来。 “爷......” “别哭了!丢人不!这里都是长离的人,让他们看到我的人在这儿哇哇哭,我脸往哪里放?!” “哦......” 夏枫一边笑一边递上热帕子给他擦脸。 “小姐,姐,三爷!”夏槐呵呵笑着站到夏枫面前,刚才他去安排人和东西,这才过来。 夏枫还抬了下头才看到弟弟的脸,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夏槐一直跟着冷渊的,所以两姐弟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照面了。 “河哥说你长个了,我还笑,就他那小身板长哪里去?居然长这么高了......” 上官长离看着屋里的人,不由觉得心里满满的。 这些人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真真正正的家人。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不自觉也就说起了肃城的事。 冷渊告诉他们,这一次阎世顷非常生气,他收了阎震霆手上的兵权自己来管,让他只管肃城文职工作,其他城由督军自己安排人来守。 他极力挽留冷渊留在泾城,给了更丰厚的待遇,但是冷渊都拒绝了。 “觉得不够可以提嘛!”阎震麟打趣道。 “什么啊!我那可是想都不带想的啊!我就和督军说:督军,承您厚爱,但是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不能留下,我要去陪我家三爷,我家三爷不能没有我!” “咦~~~!”大家同时发出一声嫌恶的声音。 因为少帅被削权这件事情,曹淑玲和督军大吵了一架。 她骂督军没有长幼之分。 督军回道:“我也不是长的那个!那你当时怎么没有嫁给我那残废大哥?! ” 她骂督军偏心。 督军回道:“各凭本事,我不说你也看得出来,谁更有本事!” 她骂督军没有心,几十年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督军回道:“你本来也不爱我,只是想要阎家主母之位,又何必要求我爱你!这些年,主母不都是你!” 曹淑玲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收拾了东西回了武宁祖地,听说削发为尼去伴青灯了。 现在,整个阎家内宅都由沈惜雪掌管,她做得滴水不漏,阎家上下都对她很满意。 “好了,别管阎家的破事儿了!反正咱们现在有新家!”阎震麟站起来,举杯。 “对对!” 严慎川在院门口拦住了要往里冲的林啸。 “他们是家宴,我们不要打扰才好。” 林啸只好退了回去。 但是夏枫已经看到了两人,于是告诉了上官长离。 上官长离让夏枫把两人给请了进来。 “小姐,我们不是故意打扰的......”严慎川先道歉。 “没事,以后都是一家人,出了什么事?” “林澈传了消息来,说找到人了。”林啸道。 “在哪里?”阎震麟问。 “在京里。” “这么近,带回来了吗?”上官长离又问。 “还真......真不好带......” 大家都望向林啸,等林啸接下来的话。 第240章 “她现在是邵总长的姨太太。” 阎震麟摆了个得罪不起的表情给上官长离。 上官长离看到严慎川手里的报纸,就伸出了手。 严慎川双手把报纸奉了过来。 上面有一篇关于邵总长的报道,照片上他的身边站了一位穿着时髦的女子,上官长离皱起眉,唤了声: “三爷。” 这一声让阎震麟只觉得毛骨悚然,忙问:“不是我的人,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那你自己看看吧!”上官长离把报纸递了过去。 阎震麟接过去一看,也吃了一惊,叫道: “冷河。” 冷河一听,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儿呢,也道:“我不知道啊!什么女人?” 冷渊怕下一个是自己,忙道:“我在泾城,肯定不关我的事。” 冷河接过去一看,“啪”一下把报纸给拍到冷渊身上: “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了?!这不颜妍吗?爷本来让我去处置,我正好有别的事,然后让你去处置的啊!” “啊?!”冷渊一惊,拿起报纸看,确实就是颜妍。 “不是,爷,我的人动的手,但是是我查看的,一枪打在她胸口上,没了气息,不会是长得像吧!”冷渊摇摇头。 “那就是了,听林澈说她胸口有道枪伤,所以就更相信了她口中三爷杀了她全家的说辞。”上官长离点点头。 “死了又活了?”冷渊有些不可置信。 夏枫答道:“也有可能是短时没了气息,等你们走以后就缓过来了。” “娘的,就应该再补一枪!”冷渊恨恨道。 “这就对上了,就觉得这人奇奇怪怪,不像是帮任何一方,就是来找我们报私仇的。”上官长离看向阎震麟。 “她是不是有病?”阎震麟莫名其妙。 “林啸,让林澈撤了吧!说了找到人就放过他的,只是永远不得再踏入我大昭一步。” 上官长离回来以后,见了林澈,杀他易如反掌,所以她没有。 她给了林澈一条生路,让他去追踪这个骗了他的女人,如果找到这女人就放他一马。 “我替林澈谢小姐的不杀之恩。”林啸心生感激,跪下磕头。 两人也坐下吃饭。 林啸“呼啦”一口汤,全桌的人除了夏枫,都抬头看向他,都一脸“你不要命了”的表情。 “大家吃,别客气,小姐已经放弃我了,你们雅你们的,我糙我的。” “那我以后也能这样吗?”阎震麟问。 “你和他一样吗?”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阎震麟坐直身体吃饭。 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散步。 阎震麟问:“现在,她在邵总长身边,只能是安排人悄悄去......” “没看出来吗?都上报纸了,就是让你看到再引你去杀呢!不然,怎么与我们三爷有交集呢?” “老子才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呢!呸!这就和苍蝇一样恶心,你不想理她,她偏要绕着你飞,飞就算了,我闭眼不看呗,但是她还嗡嗡叫!好了,现在还不能拍死!你说恶不恶心?” 上官长离听到他这个形容,只觉得无比贴切。 阎震麟揽住她,柔声道:“反正都在准备小河和小枫的婚礼了,不如......一起呗?” “怎么个一起法?” “我是没有什么损失啊!我是怕别人说我占你的城占你的人,还不给个名分。” 上官长离挑眉看他。 “错了,是请殿下给我个名分呗!” 上官长离轻轻叹一口气:“我们,不是时候......太平不了......婚宴上定是械斗场......” 阎震麟哪里不知道,每次自己提起这件事,也知道两人又会以这句话结束。 他手上紧了几分,下巴在她额角蹭了蹭:“总归是委屈了殿下。” “不过,名分嘛!我们签一纸婚书不就有名分了吗?只要三爷不介意太过简单。” 阎震麟一怔,这是他最想提又最不敢提的。 想与她有羁绊,却又觉得过于简单。 阎震麟握了上官长离的手,十分认真道:“长离,我一点也不介意。” “那好,那我们明天出发去邺城。”上官长离也认真道。 “去邺城?” “总得有长辈见证吧!” “好。”阎震麟重新将她拉入怀里。 两人第二天就出发去了邺城。 老规矩,夏枫和冷河跟着,冷渊留守。 上官长离常与邺城往来,去邺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们前脚走,后脚司徒令渊就来了。 严慎川去接的他。 “大帅,是京里有什么事吗?” “到府里再说。”他倒是熟门熟路。 “小姐不在。” “我又不找她!” 第241章 小芳刚给苏心柔摆上晚饭,司徒令渊已经进了屋,看样子是已经好全了,健步如飞。 “大帅!”小芳叫道。 “饿了,碗筷。” 他自顾自走到苏心柔身边坐下。 小芳就去取了一套餐具,放到司徒令渊面前,然后退了出去。 苏心柔定定地看着他。 “看什么,吃饭。”说完,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 “大帅慢用。”苏心柔站起身。 司徒令渊一把攥住苏心柔的手腕。 “厌恶至此吗?你知道我......” “我知道,反正小姐不在,大帅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吧。”苏心柔牙一咬,心一横。 她听到司徒令渊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于是闭上了眼。 没想到司徒令渊并没有动手,而是低沉着声音道: “你吃吧,打扰你了。” 说完,他就越过苏心柔出了房间。 严慎川有些担心,就在院子里,他见司徒令渊走出来,松了一口气。 “大帅,小姐走时交代了,如果您来,不能动苏小姐。” “哼!她终于露了!这般护着,原本就是她摆在我身边的人吧!”司徒令渊满脸怒气。 严慎川一看他既已想明白,也就不再掩饰了:“既然您知道了,那就请回吧!” “这么大晚上让我回京里?过门就是客的道理,你不懂?!” “侧院给您收拾好了,饭也摆在那边,还请您移步。”严慎川哪里可能让他们当晚就走,早就安排好了。 突然之间,他有种错觉,感觉这位大帅在耍小孩子的脾气。 严慎川又陪着他去了侧院。 “坐下一起吃吧,拿坛好酒来,陪我喝一杯。” 严慎川有点吃惊,看来,司徒令渊对他对这帅府那是相当放心啊! 还敢在这里喝酒。 一杯酒下去,司徒令渊道:“我是来道歉的,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 “哦。”严慎川答。 “哦什么!想办法啊!” “我......我不擅长这些。” “那就去找个擅长的来!” “那据我所知,倒真有一人擅长,我这就去帮您请他来。” 于是,严慎川去请了冷渊过来。 他进了门一看愁眉苦脸的司徒令渊,就准备跑:“还说请我喝酒,鸿门宴吧!” 严慎川拉住他: “大帅有事相求,你们二人名字都有‘渊’字,这是缘分!”(作者强行自圆其说,起名儿的时候搞忘记了) “我听说过你,你替阎老三打理泾城,对吧!来。”司徒令渊语气不容置喙。 “曾经是,大帅,那我就僭越了。”冷渊坐了过去。 几杯酒下去,三人都话多起来。 司徒令渊:“是我手重,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手重。” 冷渊:“你就不能这么说,这话一出,就是在推卸责任,绝对不能说。” 严慎川:“对对对。” 司徒令渊:“我堂堂......” 冷渊:“别摆架子,您看看咱家爷在小姐面前是什么样儿?哄得小姐欢喜不?” 严慎川:“对对对。” 司徒令渊:“那我该如何做?” 冷渊:“放下身段诚恳道歉,为以后保证,说出自己的心意,最重要的是送礼,送她最喜欢的物件儿,参考我家爷,那人没来大昭,月月都有东西到,一送几十箱。” 严慎川:“对对对。” 冷渊:“不是,您空手来的?!” 司徒令渊点点头。 “您看看,您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啊!” 司徒令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住两天,差人送礼物过来。” “不行!”冷渊果断道。 “那......” “您今天来已经表明了少许歉意,但是苏小姐显然没有原谅您,然后您先回去过段时间再带着礼物来,如果她还没有原谅您,您又回去再备其他的礼来。如果您觉得没有来的兴趣了,那证明苏小姐在您心里也不重要,那便不用来了。” 第242章 “三顾茅庐。”司徒令渊好像明白了。 严慎川这回不说“对对对”了,狠狠瞪了冷渊一眼。 你是觉得我太闲了吗?!天天把个司徒大帅往我们大昭招惹! 冷渊懂事啊!他立即改口:“当然,您贵人事忙也可以不用常来,礼到也行,参考咱家爷。” 三人都心里有数,没有多喝。 微醺。 严怀慎和冷渊一同出了侧院。 “还好有你,不然我真是拿这位没有办法。” “没事,小姐和三爷不在,我肯定要帮忙的,他应该明天就会走了。” “嗯?” “你不是让我想法子劝他早点走吗?小姐和三爷不在,他再把什么人招惹来了,到时是我们大昭的麻烦。” “呃......我纯粹是想你帮大帅解决解决问题。” “啊?!我还以为......”冷渊一脸惊愕。 “意思,如果真想解决问题,不是你刚才教的法子?”严慎川突然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必须不是啊!还回去!回去了还得了?!必须趁热打铁,解释清楚误会,再道明真心,再......”冷渊说。 “再什么?” “再有点亲密举动,就成了。” “......” “你还没有成亲,以后成亲了可以用,不用谢。” “可,眼下......” 冷渊还是脑子活,揽着严慎川的肩膀道: “咱只是提供建议,对吧!成不成与我们无关,对吧!咱肯定要先管咱们的主子对吧!他离开对咱们主子好就行,就这样。” “对对对。反正他也不及时了,回京处置家里事儿已经这许久才来,估计也没戏了。”严慎川也开始找补。 两人对视一眼,示意对方不要把今天的事情给捅出去。 都是聪明人,一眼明了,回屋睡觉。 司徒令渊想醒醒酒,就披了衣服去花园里走走。 走到一片花丛边,就见苏心柔站在那里,一身樱粉的旗袍,十分素雅。 他突然想起,今天白天穿的是鸭蛋青,想是喜欢这样清丽的颜色。 在京里之所以穿着打扮浓艳,那是因为自己喜欢明艳绮丽的女子吧! 她玉臂垂下去摸一朵花枝,左手那只翡翠镯子好似马上要从她手中垂脱出去一样。 原来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清减了不少。 她一直在意自己的身体,不会过瘦不会过胖,因为他不喜欢。 原以为只是讨好,现在想想,是因为真的爱他,如若是讨好便不会因为那一脚而伤了心,断了念想。 他回去以后,原也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个女子。 不想待在他身边便算了。 但是,他却日复一日在思念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思念越来越密,直到没有事做的时候,满心都是她。 这时,司徒令渊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头,于是下定了决心来道歉。 他朝苏心柔走了过去。 “心柔。” 苏心柔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于是倏然缩回了手。 “想看看芍药的花苞晚上是不是真的会闭合起来,对吗?”他问。 “我并不是小姐摆在大帅身边的针,所以我没有传任何关于您的消息给小姐,我的任务在跟了您以后就中止了,至于小姐让我做过什么,我是不会告诉您的。”苏心柔冷声道。 “是怕我看察觉出来对吗?” “是。” “本来我是真没有察觉,直到她送你那件绣了蝴蝶的旗袍,我虽然平日不在意你们女子的这些个物件儿,但是我从你眼里看到了从没有过的喜色,你是真喜欢这件衣服,比我给你买钻石首饰要高兴得多。” 苏心柔一怔。 “是要了解对方到何种地步,才能送令对方心悦至此的礼物呢?”司徒令渊望向有一丝慌乱的苏心柔,“就像我,你应该知道送什么礼物我会欢喜,而我并不知道送你什么你会欢喜,所以这么说起来,确实是我负了你。” 第243章 “大帅言重了,我哪里配得上大帅的‘负’字。我不过一个玩物而已。那一次,其实小姐猜错了,她在拒绝了你以后,觉得你并不会真的杀我,我想,你会吧!如果她说让你开枪,你会吧!” 司徒令渊这才知道,远不是那一脚的事,那次为了要得到上官长离拿枪对着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大半心了。 “大帅现在来,只是觉得恼怒罢了,您可以把我丢掉不要,但是我却不能先丢了您,对吗?” “不,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这样想。”司徒令渊否认。 “好在是现在您确认了我是小姐的人,便不会再要我了,挺好的。” 司徒令渊上前一步,苏心柔立即往后退。 他捉住苏心柔的手腕,阻止了她再往后退。 “再退就滚进花丛里了?这白色的旗袍不打算要了?” 他想把人拉到怀里,但是苏心柔却抽回了手。 “大帅,您到底想干什么?”苏心柔有些气恼地问。 司徒令渊倒是不生气,他直言: “我只是想和你回到过去那样。” “大帅,回不去了,我是小姐的针,您忘记了?以您的脾性怎么可能让一根针待在您身边呢!您能睡得着吗?我能活得了吗?!” 苏心柔的眼泪流了下来。 司徒令渊咬牙道: “本来呢,我应该在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并不在意,我现在只想要你原谅我,跟我回去。” “大帅......”苏心柔不是很明白。 “给我些时间,让我多用些心思,我就会知道要送什么礼物能令你欢喜,现在,我们应该做一件可以令你我都欢喜愉悦的事情。” 司徒令渊忽地将人拦腰抱起,苏心柔根本没有任可能挣开他的桎梏。 “大帅!” “换你踹我好吗?重一些,我不怕疼,或者打我,打到解气为止,如何?” “你放我下来!”苏心柔看到有丫头经过,正慌忙避开他们,让出了道来。 苏心柔住的院子近,司徒令渊就直接进了她住的院子,正迎上出来寻她的小芳。 “不用伺候了,歇着吧!”还没有等小芳出声,他就命令道。 他声音清冷,小芳怕他再伤害苏心柔就上来拦。 “我不会伤害她。” 苏心柔怕他迁怒小芳,于是对小芳说: “小芳,没事,下去吧!” 进了屋,人放在床上,他覆身上去,迫不及待地吻住了苏心柔的唇。 一如既往地凶狠。 他的手往下,熟练的落到旗袍开叉处,正要往里探入,他就感觉到苏心柔撑在他胸口的双手似有阻意。 确实,他的吻,苏心柔也并未回应。 这一下,司徒令渊冷静了下来。 “不乐意?”他试探着问。 “我乐不乐意重要吗?”苏心柔轻嗤一声。 “重要,不乐意我就不动你。”司徒令渊起了身。 苏心柔微微一怔。 以前,哪由得她乐不乐意。 “那你休息吧!明天我再来找你。” 也没有等她答话,司徒令渊就出了房间。 苏心柔不知道司徒令渊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根本就不像原来的他。 难道他不是来看上官长离,而是专程来道歉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司徒令洲回了侧院。 苏心柔没有顺从于他,他竟也没有那么生气。 想想以前,应该会...... 他躺到床上,瞪眼看着天花板,心想: 冷渊教的是什么鬼法子!回去是不可能的!除非带着心柔一起回去! 他又感觉今天晚上还是没有发挥好,没有把心意讲明白,是不是得说“我很在意你”或者“我很喜欢你”之类的话呢? 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喜欢。 呃......好像不太好讲呢! 明天再问问冷渊。 ------ 邺城。 上官长离和阎震麟进了督军府,也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往主楼去。 刚走到台阶下,就见一个人从屋里退了出来。 准确地说,是被踢了出来。 因为他连退了好几步。 阎震麟护着上官长离退开此,免得被他撞到。 这架势上官长离见过,怕是四小姐手下哪个军官报的事情没有如她的意,被踢出来的。 眼见着这人就要滚下楼梯,冷河“嗷”了一嗓子,上去就顶住了那人,没有让他直接滚下阶梯。 等人停住了,大家才看清楚来人。 第244章 “阿爸!”阎震麟叫道。 “督军!”上官长离也跟着叫。 冷河倒是把阎世倾给扶稳了。 站直的阎世倾忙整了整衣服,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咳咳,你,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 这时,祁墨北走出来,刚想劝阎世倾回去,就看到了阎震麟和上官长离到了,只能把三人先请进了屋。 萧宜并不在客厅里。 客厅的地下一地珠宝碎片。 她砸了自己心爱的翡翠项链。 上官长离和阎震麟互看了一眼:事儿大了。 祁墨北道:“小姐去换衣服了,三位坐,我去告诉她小少爷和上官小姐来了。” 三人坐到了沙发上。 丫头们来收拾地上的残局。 “别扔了,收拾好包起来给我,我用得着。”上官长离交代。 “是,上官小姐。”丫头应着,忙表了帕子在地上,拾得起来的都放到帕子上去。 “碎了,要来做什么?我给你买好的。”阎震麟阻止道。 上官长离轻晃了下头: “就四小姐的东西,碎了也是价值不菲。碎片可以磨珠儿给旗袍做扣子,做耳坠子,还可以嵌在我给四小姐做的那些小玩意儿上。” “哦,做小兔儿的眼睛、嘴巴。”阎震麟懂了,笑着接话。 最近,她在做一只小铜兔子,萧宜属兔的。 小丫头麻利地收拾好,捧着收起来的碎片双手递了上来,上官长离就接了。 “嗯,我属龙......”阎震麟开始盘算。 “你不是有龙鳞佩了吗?”上官长离打断他。 “我要小暗器,我没有小暗器,你都给姆妈做第三个小暗器了,我一个也没有。” “你个大男人,要小暗器做什么?没枪还有拳头呢!” “我不管,我就要!” “咳咳。”阎世倾看到腻歪的两人,咳了一声。 “阿爸,你来邺城干什么?”阎震麟问。 阎世倾白他一眼: “当然是为你们啊!我这不是想求你姆妈顾看你们吗?你们就屁股大块地方,任谁都能占了去!地方我不管,你俩的小命我是要管的吧!” “谁敢来占一个试试。”上官长离把正握在指尖的一块翡翠碎片握到了手心,一用内力捏得粉碎,将粉末撒到了地上。 “你有个屁用,你管!你管了吗?!你管得了吗?!老娘那么恨那几个哥哥,都没有想过杀他们,你呢!儿子怎么教的?!” 萧宜人还未到,声音已至。 “四月!孩子们在呢!”阎世倾脸面上有些过不去。 “孩子们不在,你就是个死!我告诉你,你要管不住你那个老大,我来替你好好管管!我今天把话放这里。”萧宜坐到了沙发正中,显然怒气未消。 “能不能别急,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二十前一样冲动呢!”阎世倾劝道。 这话一出,上官长离和阎震麟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阎震麟从单人沙发上挪到了上官长坐的沙发背上。 就听到萧宜一声怒吼:“阎世倾!你给我滚!” 上官长离拍了拍阎震麟的腿,阎震麟清了清嗓子: “姆妈,阿爸来了也好,我和长离正好有事。” 两人终于停止了战争,认真听。 阎震麟把他们的想法告诉了家里人。 萧宜先答:“你们这样考量也是对的,现在四州都不太平,就算不是冲我们也有冲别人的,他们可不会管我们家的婚礼能不能顺利。” “只是......” “只是什么!第一回就给你办砸了,忘记啦!?” 阎世倾刚要出声,萧宜就给他打断了,阎世倾只能无奈地说: “好好好,你说,你说。” “你们的婚讯,我会让京里和各城的报纸宣布出来,就说婚礼择期举行。这样即便没有婚礼,大家也能知道这件事情,不至于多口舌。” 第245章 “我刚不就是想说这个嘛!报业你熟。”阎世倾同意。 这件事儿就这么决定下来。 上官长离和阎震麟在父母亲、五舅舅的见证下签下了婚书。 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萧宜的气总算是消了些,她把上官长离叫到屋里,说给她改口礼金。 阎震麟和阎世倾在门外的小沙发上坐着张望。 “改口金不就是钱?还用着得到屋里给?”阎世倾嘟囔道。 “也许是宝贝,不想让我们看到,狗头金之类的。”阎震麟其实也好奇。 “别猜了,她们娘俩的事由得她们,来,督军、震麟,喝参茶。”萧宥笑着劝道,一脸平和。 最近这些日子萧宥好像养好了些,脸色有了些颜色。 三人聊了好一会儿,萧宜和上官长离才出来。 大家见上官长离空着手的,但是,谁也不敢问。 “五舅。”上官长离叫道。 “哎,乖了。”萧宥笑着答应,让随侍的副官递上来一只箱子。 “现在都流行海外置业,我没事也买了几处宅子还置了些产业,都给长离,以后出国去玩,想住哪处住哪住。” 上官长离和阎震麟相互看了一眼。 这是五舅舅给他们的退路。 如果战火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他们还可以出国去。 “多谢五舅。”阎震麟道了谢。 “督军。”上官长离又叫。 阎震麟表情怪异,差点笑出声。 “不是,什么意思?姆妈也叫了,舅舅也叫了,不叫我?”阎世倾十分诧异。 萧宜得意道:“我们和你又不是一家,我给的改口礼金当然只管我萧家人的啊!你想听人叫你阿爸,你自己送改口礼金啊!” 看来,刚才上官长离在里面被威逼利诱了。 “好好好,萧四小姐别后悔!明良!”阎世倾等副官贺明良走过来,就抬了抬手指。 “是。” 一会儿,贺明良就抱了一只小匣子回来。 打开来,里面是条翡翠项链,绿珠串下坠着块同料的凤形吊坠,绿意浓粹,似有波纹盈动,仿佛一汪汪活水。 “来,长离,这是阿爸给的改口礼,喜欢吗?” 上官长离笑着接了过来:“谢谢阿爸。” 萧宜眼睛随着那翠凤在移动。 “碧菡大师的?” “是啊,一年雕一件,今年就是这件了。”阎世倾得意道。 “没接我的单子,是接了你的?!”萧宜怒道。 阎世倾点点头。 “阎世倾我跟你没完!” 上官长离哪里看不出来,这本来就是送给萧宜的,正要借花献佛,但是阎世倾却阻止了她: “长离,这就是送你的,不能转赠。” “是。”上官长离只好把盒子给盖了起来。 “休息吧!督军,四姐,有什么明天再说,我也乏了。”萧宥出来劝。 剑拔弩张的两人这时才收了气势,各自离去。 萧宥摇了摇头:“年岁是长了,但是脾气却都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阎震麟握了上官长离的手回自己住的院子。 回了屋子,上官长离看着盒子里的项链道:“这本来应该是送给四小姐的吧!” “呐呐呐,你收了人家的礼,还叫人家四小姐!”阎震麟搂住她的细腰,将人带到怀里,又问: “说说,四小姐给了什么改口礼?” 上官长离凑到阎震麟的耳边,轻轻告诉了他。 阎震麟瞳孔一震,搂着她的手都松开了。 “不会吧!我没听错吧!” 上官长离摇摇头。 “四小姐那是真疼你啊!不是一般地疼啊!我这个儿子,都要靠边站!站好远那种。”阎震麟重新将人抱住,一脸羡慕。 “给我不也是给你吗?” “不一样不一样,不过我很高兴,她比喜欢我还喜欢你。” 第246章 “她是爱屋及乌。还在泾城时我就说过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她问我在乎你的死活吗?” 阎震麟朝她笑:“那,在乎我的死活吗?” “在不在乎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为你拼命。”上官长离说出了跟萧宜说过的那句话。 阎震麟眼一红: “我也和她说过,你是我的命,你死了,我就活不了。” 上官长离送上唇。 “我们......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吉利......”阎震麟将唇移到她耳际,喃喃问。 “生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上官长离轻笑。 轻帐下,两人纵情骋欢。 阎世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宅子以前也来过,知道萧宜住在哪里,就去敲门。 “四月,开门。” “找死等明天,今天是我儿的好日子。” “啧,你还能杀我?我还怕你?” 门“啪”一声被拉开,接着就是劲风起。 阎世倾躲开这一脚,又握住了她僻过来的掌。 “四月,我俩情况那和他俩不同,老三是真打不过,我是真打得过。” “试试!” 阎世倾手伸进门缝。 萧宜还以为他要动手,正要还手,就见眼前绿光浮动。 她定了定神,细看。 是一条项链,和刚才他送给上官长离的项链一样,只不过坠子是蝶形。 萧宜接过了项链。 “怎么可能把送你的东西送她呢!本来就做了两条。”阎世倾趁机进了门。 萧宜正要骂他,就见他一脸正色。 “怎么了?肃城还有别的事?”萧宜问道。 阎世倾摇摇头: “这一次真是吓坏我了,我以为老大最多也就是拉他下来,不至要他的命。” “现在你知道了?他随他妈。” 阎世倾一怔:“你们......你们有什么交集吗?” “哎,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说啊!” “当时你去信回去要和她和离,她找过我,用她曹家的势......我告诉她,我从来不是个怕的人,最擅长鱼死网破,但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是绝不会嫁给你的,所以让她不必白费力气。” 曹家是旧皇族,萧家也要忌惮的。 “哎,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我应该早和你说清楚的,瑨城哪有你重要。” 萧宜知道。 当时他拿了瑨城,是为了逼一逼她,没想到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冒着被家里责罚的风险。 后来,萧宜为了保护儿子,送还儿子时,不是她要回的瑨城,而是阎世倾主动送回了瑨城,好让她多了一城,也就多了一分力量牵制几个哥哥。 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儿子。 “现在不必说这些了。” “那就说现在。” “现在怎么了?儿子也成了亲,也有了自己的小地盘,你那江南就留给你嫡子呗!咱们不要。”萧宜冷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你邺城有事,我会不管吗?” 萧宜皱眉。 “你别以我不知道,你把宝通给了长离!” 萧宜猛地抬头看他。 “邺城、瑨城你也交给了震麟,对吧!” 萧宜抿唇不说话。 “那三个准备动手了是吧!” 萧宜深吸一口气道:“我有我的办法,不用你管!” “你这么做对,但是我不希望也不能够看你涉险,我就是来接你和萧宥的,跟去肃城,我自会庇护你们!” 阎世倾上前一步,握住萧宜的手。 萧宜没有推开他,但她摇了摇头。 “你别担你儿子!他们俩本事大得很,能守几城的!”阎世倾急切道。 “没有到撕破脸那一步,我和五弟只是未雨绸缪,我已经和长离说好了,他们再往前走一走,我们再坚持一下,地盘越大越稳。” 阎世倾皱紧了眉头。 “而且,退路我已经想好了,我不会去你肃城的,我和五弟会去国外。”萧宜淡淡笑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阎世倾红了眼。 “不,我早就原谅你了,在你替儿子挡了一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我们有心。”萧宜回握了他的手。 阎世倾如释重负。 “那我......” 他正要说什么,萧宜一把将他推出了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四月!” 萧宜在屋里戏谑道: “想什么呢!原谅你的旧事而已,别再提你那屁都不是的深情了,再深情也不耽误你又娶了两房!哦,对了,晚年得子,还没恭喜你呢!” 阎世倾站在门边,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 算了,她也没有说错,能因前事原谅自己,已经是他觉得最好的结果了。 第247章 两人的婚讯在四州传开。 上官长离再一次震惊了四州。 上一次是五百人夺两城之时。 大家众说纷纭,都感觉好像是阎家三爷做了上门女婿。 素闻阎督军几个儿子中最不看中三爷,大家都觉得能用三爷换两城也是不错的。 更况何,听说上官大帅长得绝美。 一时间,好奇也好,试探也罢,大家纷纷来大昭送礼。 两人一一见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礼也都收了。 原来的栩城、荣城很多人也去过,现在的大昭看起来丝毫没有经历战火,而且比以前更加繁荣。 听说,司徒大帅也是大昭的座上宾。 因为上官大帅救了他的命,和阎三爷又是同窗,所以关系甚笃。 更多的人,是想看看这弹丸之地,如何生存。 大昭处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中。 在别人眼中那是绝境,但在长公主眼中,这是绝佳之地。 ------ 初夏之夜,本就暖风焚人,屋里更是热浪滚滚。 “我素不喜欢西边边地,有风沙,吹到脸上打得疼。”上官长离趴在阎震麟赤裸的胸膛之上,突然来了一句。 阎震麟没有能力调息,这会儿刚喘顺了气,笑道: “事后不谈打仗,敢情就是规制我一人的,殿下想说便说。” 阎震麟的指尖顺着她的蝴蝶骨滑下落到腰窝处,上官长离轻轻颤栗了一下。 “对,不行吗?” “殿下说行就肯定行的,”阎震麟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可是我们好像没得选呢!” 南边是公公家的地盘,不能动。 东边近的是婆婆家的地盘,不能动。 东边远的是好友周家的地盘,不能动。 北边是京地和司徒家的的地盘,不能动。 那倒霉的就是西边了。 西边的人一向团结,因为资源少,互帮互助是常态。 所以一打,便不是一城对一城,而是一城对多城了。 他们发现,资源越来越难获取。 这是必然的事。 长公主手握宝通银行,不给你贷钱。 你只能以更高的利息去找小的银行贷,但是小的银行基本都姓半个萧。 长公主还是军械商人,不卖给你精良军械。 你要么自己造,自己造贵且质量不能保证;要么你就去国外买,买回来却都要过泾城,在泾城被刮掉一批后还得过大昭。 你说绕?绕到哪里都有咱们长公主青枭帮的人,都能给你劫了。 青枭帮闲时做生意,长公主说动,那便是队伍。 这些便算了,那就不借钱、不买军械。 但是,各城加起来几十万军,饭总要吃的吧! 西地贫瘠,不能自给自足,很多时候还是需要找他城买粮。 这时,他们发现邺城的、尧城的粮也价格翻了番。 ...... 甚至他们与外界的商贸也受到了影响。 因为河上、陆上经常被劫。 资源一少,别说互帮互助了,自己都不够,西边自己先干了起来。 等他们打得正欢 ,这边两夫妻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了西地。 惯用伎俩,擒贼先擒王。 杀了两城以后,其他人人人自危,生怕睡一觉脑袋没了。 他们上书京里,要求治治这对夫妻。 信在京里躺了好几天没动静,因为执掌军政府的司徒大帅到大昭城追妻了,没有回来京里。 信又从京里和其他文件一起递到了大昭。 可想而知,这信垫了司徒大帅的茶杯。 司徒大帅可不容易又被嫌弃回了京,接到了第二次信,他说,与我何干,又没杀我,要是杀我我再动。 第248章 主要是两人静悄悄地行动,并没有造成民不聊生的情况,京里也不好说什么。 况且,你们内部已经乱了一些时日,才真是民不聊生呢! 人俩口子占了城以后,百姓吃好喝好,不再有战乱,百姓可乐意了。 这是顺应民意。 这是在平定西乱。 最后,只剩下最大的势力马家。 正当马家惶惶不安时,阎震麟递了信,说尊马家这西陵做出的贡献,愿意与西陵和平共处,共同发展西陵。 随信,阎震麟送来了粮食、金条与大洋,以示诚意。 马督军一头汗,看完信松了一口气,当场回信,愿与大昭同舟共济。 之所以不再往前, 是因为上官长离病了。 内力运转处处阻滞,浑身无力,还头晕目眩。 别说跃起来了,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 头两天,上官长离没说这事儿,怕阎震麟担心。 直到走平路差点晕倒,大家才发现。 阎震麟心里慌得不行。 夏枫懂医术,第一时间来诊治,一脸吃惊,不敢说话,只对阎震麟道:“三爷,我可能......把错了,还是请别医生来看看。” 这一下,阎震麟更慌了。 叫来了军医来看。 军医是西医,说是劳累过度。 阎震麟哪里能信,这位不吃不喝七天都能上战场的女战神,会劳累过度?! 气得他差点一枪毙了那军医。 阎震麟看着怀中人,是从未有过的虚弱,当着众人,眼泪就那么流出来了。 只恨不是病在自己身上。 最后,冷河去留守的城中请了个九十几岁的老郎中再来把一脉。 老郎中已经到这个年纪,见到穿着常服的阎震麟和上官长离,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觉得黑白无常就在近前了。 但是他一生治病救人,眼前有病人,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救。 于是,他定了定神,搭了一脉。 “嗯?” “老神仙只管讲,不必顾忌。”上官长离看出了老郎中的犹豫。 “老朽斗胆,就这......这症,别的郎中把不出?”老郎中发出了一声疑问。 大家不由都望向夏枫。 “您把的......是不是......也是喜,喜脉?”夏枫颤抖着声音问。 “是啊!你是女医者,怎么把不出?恭喜先生和夫人了!”老郎中笑了起来。 其他几人还在消化这句话。 夏枫一把捉住冷河的手,“哇”一声哭了: “原来,原来我没有把错!我我我,小姐说过,小姐......原来不是病了,是有孕......” 冷河是不明白的,但是夏枫知道,她的身子也一直是夏枫在调养着,所以上官长离曾告诉过夏枫这个情况。 由于上官长离太过笃定,所以当夏枫把出喜脉时,第一时间是先怀疑自己。 上官长离伸出另外一只手给老郎中: “您再把一脉,我不可能有孕。” “对,你再试试。”夏枫上前一步。 老郎中看他们不信,就再把了一次。 “是真有了,我若有没有把错,已两月有余。”老郎中笃定道。 上官长离皱皱眉:“可我,并未有其他孕妇的那些反应。” “夫人,这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相同,所以反应自然也就不相同了,并不是人人都会恶心呕吐,但是您肯定与平日有些不同的感觉。” “小姐头晕乏力,内力无法正常流转全身,上月也确实没有月事。”夏枫解释道。 “这就是了,你们练武之人,自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内力气出丹田,夫人现在有孕在身,有所阻滞肯定是正常的,气不顺不畅,自然也就会头晕了。” “明白了,如何缓解?”夏枫又问。 “我想,药还是不吃为好,慢慢适应身体的变化,以夫人这样的体格,想是很快就能没事了。”老郎中答道。 冷河送了老人家出去。 屋里只剩了上官长离和阎震麟两人。 阎震麟整个人都在发懵的状态,一直没有说话。 上官长离撞了撞他:“三爷。” “嗯?” “我忘记了,三爷说过只喜欢别人的孩子,逗逗就好,自己生的还要管。”上官长离打趣道。 没想到,阎震麟搂紧了她,凄声道: “明天,我们就坐火车到京里,让西医生再好好查查,如果......如果会影响你的身体,咱们就......就......” 上官长离怔怔望向阎震麟,他双眼通红,可想而之,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不会的,我没有那么弱,我的孩儿也一定不会那么弱。”上官长离按住他的唇,阻止他往下说。 阎震麟紧紧搂着她。 “不过,头也是真晕,我都不知道,我......居然会头晕。” 第249章 不过,上官长离拒绝了去京里,坚持回大昭,大昭的医生也很好,她知道。 再说,去京里坐火车,变数太大。 于是,阎震麟陪着她回大昭。 回大昭得坐汽车,这下好了,不用验也知道怀孕了,坐车从未吐过的上官长离吐得天昏地暗。 急得阎震麟团团转,恨不能背她走回大昭就好。 开车的冷河最惨,开快了被骂,开慢了也被骂,小姐头晕也被骂,小姐吐了也被骂,小姐喝水被烫一下也是他挨骂。 三爷和夏枫轮流骂,上官长离都拉不住。 反正是一行人连滚带爬地回了大昭。 车到了大门口,阎震麟将上官长离给抱了起来。 进了大厅就看到鸠占鹊巢的司徒令渊。 阎震麟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把上官长离放到了沙发上。 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伺候这伺候那的。 司徒令渊伸长了脖子,问:“怎么了,受了伤?” 阎震麟白他一眼:“我呸!你,现在,立即,马上给我回京里去!再也不许来!别给我招惹了谁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你和谁说话呢!”司徒令渊往前站了一步。 “别吵了,吵死了。”上官长离揉了揉头。 阎震麟示意司徒令渊出去单聊。 两人出了厅,司徒令渊就问:“到底怎么了?” “长离有了,很不舒服。” 司徒令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冷哼道: “什么大昭是你做主了?!” “你看我能不能做主!” “那我不管,心柔不跟我回去,那我肯定要来的,你放心,下回来我给你带个好医生,帮长离看看。” “滚!帅府以后不会有一个外人能进!” 两人相处时,天天如此。 骂来骂去,打来打去,毫无形象。 “小姐真的有了?恭喜小姐!”苏心柔握着上官长离的手,十分高兴。 “嗯,你去把他们俩弄开,天天吵吵吵,跟俩八哥似的。” 苏心柔笑道:“知道了,坐了那么久的车,小姐你好好歇着。” 她走出门去,对阎震麟道:“三爷,小姐叫您。” 阎震麟剩下的半句还没有骂完,也缩了回去,飞奔到上官长离身边。 苏心柔又对司徒令渊道:“大帅,一会儿医生要给小姐检查身体,我们先回院里吧!” 司徒令渊点点头,跟着她走了。 他现在来,不住侧院,就住苏心柔院子的西厢房。 来了也就是住几天就走,没有逾矩甚至都极少和她说话。 只是,会静静陪她在廊下听雨,练字。 他带的礼物,也越来越不同。 一开始是各种首饰。 接着是各式衣物,不过颜色已经是她喜欢的苍葭、月白、千山翠。 然后是紫笋、茉香金墨、紫毫笔。 这回来,提了一对儿小鹦鹉,一黄一蓝,可爱得很。 两人一进院儿,两只鸟儿便雀跃着叽叽叫。 这在以前,司徒令渊是不可能和鸟儿待一屋的。 既觉得吵闹,也怕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苏心柔上前逗鸟儿,司徒令洲站到了她身后,这一回,他靠得很近,近到苏心柔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长离,居然有身孕了......” “嗯,真好,他们的孩子无论像谁,无论是儿是女,都会很漂亮。”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的孩子也会很漂亮。”他轻轻从后揽住苏心柔。 苏心柔一愣,转而轻笑:“大帅别开玩笑了,从我到您身边的第一天,您就说过不会让任何女人怀上你的孩子,包括我。” “那话,不作数了,不娶妻的话,也不作数。”司徒令渊沉声道。 “嗯,也是,大帅如果再娶一位督军家或者高官家的小姐......” “娶你。” 苏心柔轻笑了声:“我?有那个必要吗?我是大帅的女人,还是大帅姨太太,有什么区别?” “我......” “大帅,回京吧!不要再来了,我没有在欲擒故纵,就为了你一个姨太太的身份。” 苏心柔推开司徒令渊的手,转过身看他。 “您能来这几趟,我......” “我说,要娶你为妻,并非姨太太。”司徒令渊握着她的手,满脸真诚。 第250章 上官长离是重点保护对象。 阎震麟恨不得套个绳子在她手上,一动他就能知道。 其实上官长离并不需要,她慢慢调息,慢慢适应和腹中孩儿共存,如今内力使用已经如常。 碎得了砖,上得了墙。 阎震麟一直将消息锁得死死的,就怕有人趁着她现在有身子找麻烦。 可是三个月了,上官长离都没有去看萧宜,萧宜察觉了问题,就来了大昭城。 到时是一大清早,上官长离正在院里吐纳。 背朝着萧宜。 萧宜还没有觉得不妥,因为从背影上看,她与平日并没有什么异常。 有异常的是其他人。 夏枫和阎震麟好像随时准备扑过去救人一样。 “他们干嘛?也不怕被长离掌风扇飞?”萧宜问。 “估计,惯了。”祁墨北答。 “长离!”萧宜叫道。 等她回头时,萧宜就“嗷”了一嗓子。 然后,她冲阎震麟就去了。 “阎震麟,你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说?你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了!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四小姐毫无形象,穿高跟鞋跑不动,脱了鞋接着跑。 “小姐,仔细脚!小少爷,你就别跑了!”祁墨北就要上前拦。 “北叔,这时候得我上才有用。”上官长离捧着肚子,担着腰,走到廊下。 阎震麟一看,立即站停了:“姆妈,慢点!别撞了长离!” 萧宜也立即停了脚步,上前来扶住上官长离。 “几个月了?” “五个月。” “五个月,那就是腊月生,冬天好,你舒服些,到时我来陪你。” “嗯,震麟说,他出生便是您和北叔照顾的,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求您来,就是待在旁边我也心安。” “不行,我这就搬来吧。” “姆妈,我好好地瞒了三个月,你要是不回去,我那几个好舅舅还不把所有的间谍都派到大昭来?等快生的时候我再去接你。” 萧宜没了话。 上官长离和阎震麟迅速扩张,几个舅舅早就担心不已。 萧宜住了两天,就走了,但是她没有回邺城,而是回了趟樊城。 给他家老爷子丢下一句话: “您要当太姥爷了,如果这个后人保不住,那么萧家将再无后人,所有的,我一个不留。他们几个杀了我都没用,人我都布下去了,指令是视这个后人的安危来定,而不是我的。” 老爷子一愣,接着骂:“好不容易来看我一回,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能杀了我所有后人?” “还想吃周嫂的八宝鸭了。”萧宜上前亲昵地搂住老爷子。 “周嫂一早就去挑鸭子了,这会怕是已经炖上了。” “还是您厉害,我没进城就知道我来了,没少在我在震麟身边摆人吧!” “哼!还杀我后人。” “爹~!” “我护下了,怎么也要来给我磕个头吧!”老爷子拍拍宝贝闺女的手。 萧宜立即点了头: “行,这肯定可以,红包大一点,我们家长离眼界儿高,别舍不得。” 萧宜看老爷子答应了,总算是放了大半心。 等她回邺城时,萧老爷子的礼已经送到了大昭城。 老爷子礼一送,萧家三个大哥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刺探的人都收了。 因为怕万一出事,会被赖到自己身上。 礼物摆了整整一院子。 阎震麟摸摸上官长离的肚子:“我们来看看,太姥爷大不大方。” 箱子打开,院子里听取“哇”声一片。 阎震麟点点头:“小渊,单僻间库房放起来,以后送给孩子的礼都单独放着。” “好嘞。”冷渊应着就去安排人放这些礼物。 果然,没有多久,阎家也听到了消息,兰碧芸亲自来看上官长离。 第251章 兰碧芸来时,沈惜雪没有来。 按理,老太太出行,她是一定会跟来的,阎家内宅事多也不可能多至此,阎震麟和上官长离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 兰碧芸这时才道:“我此次来,还给你们带了个消息来。” 两人坐下安静地听兰碧芸讲。 兰碧芸告诉两人,阎震霆患了重病,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需要卧床。 他一边治病,一边理政,不愿意放手。 感觉就这事儿是他的执念,还吊着这口气活着,就是为了这事儿。 少帅生病这消息也被按下了,怕传出去,只有亲近的人知道。 渐渐地,大家发现,递出来的文件字迹已经变了,只是印章仍是少帅的。 “是大嫂在帮着写?”阎震麟说。 “是大嫂在帮着理政。”上官长离的答案不一样。 兰碧芸点点头:“长离说得对。” 沈惜雪一开始确实只是帮着写。 但是渐渐阎震霆连看看文件都困难了,就由沈惜雪帮着念。 他听了,想解决这些事儿,但是大多数时候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然后,沈惜雪就说自己对文件的看法和解决方法,阎震霆点了头,她再写好,盖上少帅的章,再递到军政府。 甚至,后来军政府开会,阎震霆也会带上沈惜雪。 她对大家的提问对答如流,大家以为她是依着少帅的意思讲的,她也成了阎震霆身边不可缺少的人。 两人一天在一处的时间,比以前一个月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再往后,阎震霆已经将事情全权交由她来处置,只需要告诉他做了些什么便好。 也是到了这时,兰碧芸和阎世倾才发现。 两人无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法子,也就默许了她的参与。 他们不怕沈惜雪,因为她的母家虽是武宁大世家,但早已没有什么势力。 “原来,她从来不是奶奶的人,也不是我的人,她只是她自己的人。”阎震麟笑笑。 兰碧芸看着两人,劝道: “你们别怪她,其实她做得很好,甚至比震霆都要做得好。一子一侄现在也全部由她教导,她想的是阎家的地盘以后仍是给阎家人。” “她说你们于她有大恩,现在让她放手,她立即便会放手,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权势。这话我倒是信的,她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阎震麟摇摇头: “不怪她,阎家的地盘我们本来也没有打算要争的,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不是吗?所以我们选择是的往西扩,扩这些地盘只不过是为了不被吞并而已。” “四州有四州的平衡,我们不会打破,更何况,现在有了孩子,我的一切都以长离和孩子的安全为重。” 这个孩子是意外,本来两人毫无牵挂,夺下整个四州那是为个“玩”,但是现在显然不一样了。 兰碧芸握了阎震麟的手,拍拍他的脸: “这要当父亲了,才总算是长大了些。” “奶奶,不许当着孩子说我的坏话,现在能听到呢!” “好好。太奶奶的宝贝能听到最好,你太奶奶、你爷爷、你婶娘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爷爷可是高兴坏了,摇篮都做了三个。” 阎震麟撇撇嘴:“这都不一定是孙儿,他就那么上心啊!” “他说了,是孙儿还是孙女都好,都一样宝贝。” 兰碧芸住了两天,阎震麟派人送她回去。 她走,周怀奕也来探望,又送了一堆礼物。 此后,帅府安静下来,阎震麟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 第252章 整个四州似乎也都平静得不得了,像是在静静等待和期盼着这个孩子出生一样。 能不安静吗? 这个时候你翘起来试试! 你是想对付上官家,阎家,萧家,还是司徒家和周家? 你敢翘起来,就敢给你削平了。 小年。 阎震麟正在军政府开会发赏银,夏槐“唰”推开门。 还没有说话,阎震麟抬腿就跑。 “我的小祖宗,你阿爸我十天没出门了,你不动,今天想着出来发个赏就回去,你就不干了!” 夏槐一路上喇叭都要按烂了,脚都差点捅发动机里面去。 跌跌撞撞到了房门前,就见房门前站满了人。 “别急,才刚刚发动。”萧宜说。 说是说别急,但是她的手都在颤抖。 “小少爷,稳婆,中医,西医都安排好了,丫头婆子,物件儿都备齐了,放心。” 阎震麟就要往屋里,有人拦住他。 “督军,产房男人不能进啊!” “放屁!”阎震麟一把掀开那人,就冲进了房间。 结果,院子里的人,尽听他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生。 上官长离更是恨不得把他给踢出产房去。 很快,他的嚎声停了下来,大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倒是快,比小姐那会儿快多了。”祁墨北感叹道。 “她身体底子好,快就好,少受些罪。”萧宜走进前屋里。 一会儿,稳婆给抱了孩子出来:“恭喜四小姐,母女平安。” “快快,给我看看,长离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脱了力,得歇会儿。” “那就好,好好伺候,赏,都重重有赏!” “谢四小姐!” 大家凑到前屋看这个小宝贝。 “这眉眼像小姐,鼻唇像督军,真漂亮真漂亮,以后肯定是全四州最漂亮的小姐!” “好看!看别人家的孩子生出来是丑丑的,咱家的,不一样哈!生下来就美!” “就是就是。” 夏枫走过来,大家又问了一遍上官长离。 “小姐是没事,三爷事比较大,看了一眼小小姐,然后......” 四小姐抱着孩子根本不带理三爷的,她不屑道:“又哭了?” 夏枫摇摇头,吐出两个字:“晕了。” “啊?!” 门口的人一时之间,都没有憋住笑。 冷河对她说:“那你去扶到门口,我给接出来。” 夏枫又摇了摇头:“扶不了一点,手死死握着小姐的手,指节儿都发白了,小姐要不是脱了力,得给他一掌。” 大家又一个没忍住,笑了。 “那你快去给三爷一点药,让他醒过来,别伤了小姐。” “嗯,我这就去找嗅药。”夏枫点点头。 夏枫找了药弄醒了三爷,一看,上官长离已经睡着了。 女儿吃饱了也正睡得香。 “我的小郡主。”阎震麟喃喃傻笑。 冷河担心他家三爷,在门口等着问情况。 看到只有冷河,夏枫告诉他:“这会儿在傻笑。” 冷河笑笑,握了握她的手: “那你去伺候吧!我让人在前屋火墙加了火,如果不够暖和你再和我说。你趁他们睡着,也眯一会儿。” “嗯,我知道了,你别站在廊下了,冷,去屋里坐着,反正一喊也能听到。” “好。” 上官长离睡了一觉,醒来,身边的小人儿没在,但是旁边屋里传来了笑声。 那屋里,萧宜、叶永岚正陪着宝宝。 “长离,你还疼不疼啊?”阎震麟双眼通红,问道。 “无妨了。” “我们珺璟,我们的小郡主,好漂亮啊!” “当然了。” “看起来也很机灵的模样。” “眼都未睁,你就知道她机灵?” “肯定机灵。” “壮实吗?” “那肯定的,像你像我都差不了。” 阎震麟俯下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你不知道我心疼死了,咱以后不吃这番苦了。原本以为没有,现在有了这个宝贝,够了,足够了。” 上官长离笑着点点头。 那边屋里萧宜和叶永岚笑了起来。 两人走过来看上官长离,但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太好玩了,我说小郡主,给姨笑一个,她真的就笑了,听得懂似的。”叶永岚告诉两人。 “那当然听得懂了,我乖孙女儿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要叫小郡主?伯母家是有皇家血统吗?”叶永岚好奇道。 上官长离和阎震麟相互看一眼,笑了。 长公主之女,可不就是郡主么。 阎震麟答道:“我就乐意这么叫。” “嗯嗯,宝贝嘛!挺好的,大名是叫珺璟对吧!美玉!真好,金枝玉叶!”叶永岚一脸羡慕。 “你抓点紧,给我们小郡主生个玩伴儿!”萧宜笑道。 “好嘞!我也想要个女儿,好乖呀!” “嗯,就是,女儿都好乖,我可羡慕别人家的女儿了,你不知道震麟小时候那上天入地,我一天要追着打八百回!” 叶永岚扯了扯嘴角:“四小姐,我们家,我爹追着打的是我,我哥可乖了。” “哈哈哈哈哈!” 第253章 第二天,四州各大报纸头条都登出了“大昭贵女诞生”的好消息。 大昭城中百姓无论男女老少都可在广场领喜钱,只为求大家一句吉祥话。 开头一批,督军亲自在派。 “祝小姐百岁千秋。” “哟,你还挺有水平,来!多给你一份!”督军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祝小姐福寿安康。” “祝小姐岁岁无虞。” ...... 京里,颜妍将报纸握皱在手中。 那一次,她用尽了所有的资源,也没有能动阎震麟和上官长离分毫。 要不是她现在是高官姨太太,只怕早就被他们碎尸万段了。 真是恨啊! 她都没有想过和上官长离抢,她只是想留在阎震麟身边而已。 阎震麟不仅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甚至还想杀她。 她命大,活了下来。 但是,仍然没有能斗得赢上官长离。 现在,两人不仅手握多城,还有了孩子。 颜妍紧紧咬起了牙。 正在这时,管家来报:“四姨太,外面有人送了封信给您。” 颜妍如今在京中的社交圈子十分活跃,毕竟她擅此道,所以有人送信送帖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她自然地接了过来,打开看。 信封中并没有信纸,她把信封口拉开,看了看,里面有东西,于是就将这东西倒在了桌上。 那是一只金耳坠子。 只有一只。 颜妍皱起了眉。 这只耳坠子她认得,是林澈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还没死?上官长离居然没有杀他?”颜妍轻嗤一声。 她现在是邵总长的四姨太,他区区林澈,又能奈她何。 颜妍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照常社交,照常出行,只不过,多带了保镖。 林澈的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 但是,她忘记了,林澈最擅长的,不止功夫。 在一次宴会后,颜妍失踪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 黑暗中,她看到屋里坐了一个男人。 “阿澈......” “呵呵呵,记得我啊!” “当然,放了我,我现在是......” “我知道,邵总长的四姨太。你觉得,我怕他?” “既然上官长离没有杀你,你就应该好好活着,没有必要为了我而走上绝路。”颜妍声线温柔但坚定。 这要是以前啊,林澈真是爱死了她这声线。 只是,现在听起来,是那么讽刺。 林澈胸中发出一阵闷笑。 “我哥都把我送到国外了,我是可以好好活着,但是我不想你好好活着,我那么爱你,那么信你,你怎么对我的我永远忘记不了。” 林啸花了重金将堂弟送出了国,但是没想到,他还是回来报仇了。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样的世道,活着、金钱比爱人重要得多,别那么傻。” “嗯,对于你这种人,还真是。” “你还那么年轻,又有本事,以后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会的啊!肯定会的。” “那么,放了我。” “会的啊!也会放你的。” 林澈笑笑。 他走近颜妍,看了她好一会儿。 “天亮就会有人来放你,我只想你吃一点点苦,那样我就不会生气了。” 林澈说完,喂了她一颗药,离开了房间。 天微亮,门被人撞开,颜妍被巨大的声响给惊醒了过来。 撞门的是两个士兵,等他们看到颜妍时,又忙退了出去。 颜妍这才看到,自己衣衫不整。 她听到士兵门外的邱总长说:“总长......四姨太好像被......” “什么?!”邱总长怒吼一声,冲进屋里,愤怒地看着颜妍。 “救我,总长,没有人碰我......” 但是,邱总长却没有再看她一眼,就出了屋子。 颜妍听到他对两个士兵道: 第254章 “处理掉处理掉!晦气!这事儿谁也不能说出去,别用枪,埋深点!” “是,总长。” 颜妍如置冰窖。 林澈在屋顶的破洞往里看,看到一个士兵解了皮带,用皮带勒住了颜妍的脖子。 颜妍的头仰起,正好通过破洞看到了林澈。 林澈笑了:“这个世界上,除我是真的爱,还有谁爱你?” 三年后。 这三年,是四州最太平的三年。 大家说,都是这位小郡主平息了四州战乱。 督军宠爱女儿到了入魔的地步,到哪儿都带着。 这会儿正在军政府开会,小郡主就坐在膝头左手抱着一只洋娃娃,右手握着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刀鞘。 和她大帅娘那是一模一样,一眼仙姝,一眼阎罗。 她要刀,大帅娘就给,督军爹就要和大帅娘拼命(虽然拼不过),最后要刀变成了要一只刀鞘。 说是满了四岁,就能有刀了,不开刃。 小郡主日盼夜盼,每天早上一醒来,就是问阿爸:阿爸,今天我四岁了吗? 大家在讨论着什么事,小郡主瞪着大眼睛听得还挺认真。 说到激动处,林啸一句“他娘的”。 大家全部“哎”一声。 林啸忙住了嘴,看向小郡主,阎震麟已经捂住她的耳朵,正怒视他。 “忘了,忘了,我该死。”林啸给了自己一巴掌。 “阿爸,我听到了,不用捂了,没事,我就听,我不说的。” “啊哈哈哈哈,璟儿乖。” “阿爸你要去京里吗?” 阎震麟愣了愣,大家说了这么多话,她居然来了句总结,这脑子也是没谁了。 他理了理女儿缎子一般的头发,答道: “是啊!” “那我呢?” “你当然要跟阿爸一起去了。” “能买刀吗?” “不能。” “好吧。” 三岁的珺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每年要好多地方。 要去邺城看姥姥,去樊城看太姥爷,去肃城看太奶奶和爷爷。 但是没有去过京里。 她坐过汽车坐过船,就是没有坐过火车。 阎震麟抱着她去看别的车厢。 上官长离在车厢里喝茶。 “小枫,说了让你留在家里,非要跟来,小远怎么办?” “小姐,近了不跟便算了,远了怎么能不跟,小远有那么多人顾看,正好趁着出门把奶断了。” “无论如何,现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远。”上官长离握住她的手,拉她到身边坐下。 原本机敏的的小姑娘,现下也已是一位母亲,但仍姿态挺然,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您最重要。”夏枫笑道。 好一会儿,阎震麟才抱着珺璟回来。 “姆妈,我看开火车了,我以后能开吗?” 夏枫就笑了:“小姐那时去看开火车,硬要人让开,给她开。” 阎震麟就对珺璟道:“看,我说的吧,你姆妈肯定也说过要开。” “那姆妈开过了吗?”小郡主扑到上官长离的膝上。 “开了呀!你姥姥和你北爷爷给姆妈弄了一个火车头在废铁轨上开过。” “那我也想去开!” “等你大些。” “嗯,四岁,四岁可以了吗?” “好,四岁。” 阎震麟望向上官长离,她的脸上有着无比的温柔,只有对小郡主才有的温柔。 一会儿,她便忘记了火车的事。 站在车厢里,拿着刀鞘和坐在地上的阎震麟对战,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 “长离,你看,你看璟儿,等她到十岁,我该打不赢了。”阎震麟侧头对上官长离道。 上官长离就笑:“你什么时候赢过。” 进了京,两人去军政府找司徒令渊。 小郡主当然也是要去的。 一路上,引来了大家无数的赞叹,阎震麟的嘴角就没有弯下来过。 好不得意。 他去了下洗手间,小郡主就不见了。 一问,说是司徒大帅抱走了。 阎震麟冲进司徒令渊的办公室,他正和几人说事,小郡主在他膝头,手里多了一个新的洋娃娃。 “你开你的会,你抢我女儿做什么?” 司徒令渊笑道:“女儿好。” “女儿好你自己生去!我的给我。” “璟儿如何唤我?”司徒令渊也不理他,问小郡主。 “干爹!”小郡主脆生生叫道。 “你看,这不就有女儿了吗?”司徒令渊朝阎震麟邪邪一笑。 “骗小孩是不对的。”阎震麟要夺女儿,司徒令渊不给。 “那我把你儿子抱走啦!” “去吧,我今天只有这一个女儿。” 阎震麟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外叫道:“司徒灏羽!你阎叔来啦!” 一个小脑袋从树后面伸出来,确认了一下,然后跑了出来。 “阎叔!” 阎震麟正要伸手抱,就“嗷”了一嗓子,退开去好几步。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司徒灏羽满手是泥,就要往上扑。 司徒令渊抱着小郡主在门笑:“哈哈哈哈,我家的你抱走吧!好走不送!多准备几间宅子,怕不够他拆!女儿我就留下了。” “干爹,能买刀吗?买刀我就留下。” “不能。” ------------------ 只想写到乱世中的平安时,希望天下没有战争,所有人幸福快乐。 (全文完) 第255章 司徒令渊杀完了背叛之人。 山谷里血流成河。 接着,他就领人杀回了京里。 司徒令洲已经知道了他没死,开始组织人准备对抗。 毕竟,派去杀司徒令渊的人只是一小部分,大军仍在京中及附近地区。 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指挥不动一兵一卒。 司徒令洲慌得很,他去找阎震瑛,希望多一条退路,她怎么说也是阎家的四小姐,还有两分薄面。 可是,刚到阎震瑛住的地方,就见她已经拎了个小皮箱准备离开。 “阎处长,你准备去哪里?” “回肃城。”阎震瑛直言道。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肃城吧!我想请阎督军......”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啦!我阿爸又不傻,怎么可能站在你这边,更不可能收留!” 阎震瑛一扫平日对司徒令洲的客气。 “阎震瑛,你!” “哎,要不是上官长离,我就能跟着大帅,也不至于沦落到跟着你!你就是个没用的戏子!”阎震瑛想到这里就气得不行。 已经捧到王座之上一段时间的司徒令洲已经习惯大家的恭敬。 “戏子”两个字,深深刺伤了他。 他伸手就要打阎震瑛。 但是他忘记了,阎震瑛可是练家子,立即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少在我面前横!你还不配!” 阎震瑛冷笑一声,提着箱子就走。 司徒令洲只觉得无比屈辱,摸出枪就对准了阎震瑛。 阎震瑛因为有阎家四小姐的身份在,从来没想到有人敢杀她。 枪声响起,司徒令洲的惨叫声也响起。 阎震瑛箱子一丢,迅速闪到了树后。 墙上接连有人开火,打中了司徒令洲的手,打死了他的副官。 阎震瑛准备跑,却被枪顶住后背。 “四小姐,主子说了,你要跑那就打死,不跑,送你回肃城。”那人低沉着声音道。 阎震瑛一听,就知道他是上官长离的人,这一下倒是不怕司徒令洲回来了,自己的命肯定能保住。 “好,不跑,我本来也是要回肃城。”阎震瑛交出了自己枪。 司徒令洲也已经被按下了。 他因为手被打了一枪,而痛得脸有些变形了,他急切地问: “你们是谁的人?!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我有!” “上官长相离的人,你说会不会要你的钱!要你的命还差不多!”阎震瑛抱着手臂笑。 司徒令洲一愣。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就被打晕。 司徒令渊没有直接进京,而是先派了人去各驻地送信查看,得了准信,这才进了京。 京里的大人们来迎接,却没有见到他。 他先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没错,正是上官长离在京的那个院子。 只不过,并不是他找到的,而是严慎川告诉他的。 司徒令渊见到了弟弟。 他坐在廊下的一张椅子上,手脚被套着枷锁。 “上次你也是被她关在这宅子里吗?”司徒令渊问。 “嗯,倒是没有苛待,锁都没有锁,比现在好一点。”司徒令洲答道。 仇磊熟练地把司徒令渊扶到了几子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比起原来自己的人,现在反而是上官长离近身的仇磊更值得信赖了,上官长离去救阎震麟时留下了他,也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司徒令渊问。 “因为那时她以为我是你的软肋。”司徒令洲答道。 司徒令渊低声笑了起来: “不,因为你没本事,她从不会把一个没本事的人放在眼中。” 第256章 “我和你说过我们的渊源,你仍执意要杀我。” “嗯,他不是你爹,但他是我爹。”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司徒令渊朝弟弟举起了枪。 子弹擦着司徒令洲的耳朵而过。 司徒令洲笑道:“你居然还会心慈手软?” “不,因为你没本事。你活着还是死了,都无所谓。” 司徒令渊对上官长离的人道:“帮我送走。” 他重新回到了军政府,只做一事:杀人。 “你还别说,长离这法子最省事。”他对仇磊道。 等一切妥当后,他派了人去接苏心柔。 没想到去的杨副官却碰了壁。 “原因。” “只说不跟着回来,本来想先带苏小姐回来,结果她......” “她怎么了?” “摔了碗,然后......” 司徒令渊微蹙眉看他,等着他往下说。 “割了自己的手腕子,那跟着她的丫头就要跟我动手,我也不想得罪大帅府里的人,就先回了,您看......” 司徒令渊想了好半天,终于说:“备车。” 他自己去了,苏心柔仍旧没有要跟他回来的意思,还直接挑明了与上官长离的关系。 司徒令渊于是开启了漫漫追妻之路。 在京里待一段时间以后,他就去大昭住几天。 每次去,都带不同的礼物。 旗袍颜色越做越素,款式也由自己喜欢的北款变成了南款。 首饰越来越简,重镶豪嵌的珠宝变成了海珍玉篦。 再看她,这样清清爽爽又不失昳丽,倒是比原来的浓艳更惹他欢喜。 司徒令渊进院时,制止了下面人叫他,看苏心柔抬头看天。 哦,不是看天,是在看枝上的鸟儿。 鸟儿落了地,啄了她撒在地上的小米儿。 她的眉眼都在笑,目光随着鸟儿移动,直到它飞走。 “小姐若是喜欢,我给您捉了便是。” 苏心柔笑着摇摇头:“这野鸟儿,哪里能在笼里生活。我之前在泾州,养过一对翠色的鹦鹉,都快会说话了,可是跑飞了。” 司徒令渊没有进院,反而是退了回去。 “仇磊,城中哪里有鸟儿卖?”他问正狐疑的仇磊。 “有。” 再回来时,司徒令渊手里多了个精致的鸟笼儿,里面有一黄一蓝两只小鹦鹉。 他进了苏心柔住的院子,没有叫她。 苏心柔听到了鸟儿的声音,就循声走了出来,她还对小芳说:“咦,这是飞院儿里来了?” “那我去寻些米来。” 两人一出房门,就见司徒令渊提着鸟笼儿。 这一回,司徒令渊从苏心柔的眼中看到那种欢喜。 她见到“百蝶寻芳”时那种欢喜。 “大帅。”苏心柔欠了欠身,眼睛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就望着了这对鸟儿。 司徒令渊走到廊下,小芳已经把廊下盆景架上的小松盆景给抱了下来。 他上前把笼子放好,就道: “不知道这个品种能不能学会说话呢!” “能的。”苏心柔伸了指头去逗。 司徒令渊就站在一边看她喂食儿,喂水,玩了好一会儿。 管家这时来请他们去用饭,看到司徒令渊来,就摆在了饭厅里。 一边吃饭,司徒令渊一边问:“那是一公一母,卖家说,不会打架的,但我看仍是会打的。” “它们还不熟。”苏心柔饭了一口汤答道。 “哦,那再过几天就熟了,也就不打了吧!”司徒令渊大悟。 苏心柔望向他,然后道:“大帅,我开玩笑的。” “......” 第257章 茶还没有喝完,阎震麟就和上官长离回来了。 苏心柔知道上官长离怀孕,很是高兴。 司徒令渊在她后喃喃道想娶她为妻。 苏心柔只当他失心疯了。 她扔下鸟儿和司徒令渊,去陪上官长离。 上官长离什么人,看得出她心乱如麻。 “如果扰了你,那我就不许他再进大昭便是。” 苏心柔摇摇头:“您现在有了身孕,就算是您想让他来,三爷也不会让他来了。” “那你这是为何?” 苏心柔顿了顿,告诉上官长离:“他方才说要娶我。” “是妻还是妾?” 苏心柔显然没有想过上官长离这么问,还怔了一下才答:“说是娶妻。” “那你怎么想?” 苏心柔摇摇头:“我不信。” “但是又有点想相信?” 苏心柔见被上官长离看穿,低下了头。 “那就试试呗,看他是否真心,不是,我就替你杀了,到时到营里去挑,喜欢儒雅的,就去参谋处去挑......” “上官长离!”司徒令渊一声怒喝,“不如等你生了以后,也去我营里挑挑,我营里也有好男儿,哦,要是喜欢儒雅,我除了参谋处,秘书处也有不少。” “司徒令渊!找死吧你!”阎震麟也进了来。 眼见着两人又要掐起来,苏心柔拉了司徒令渊道:“大帅,我们走吧!” “我给你来送披肩的,夜里凉。” “我们回京吧!” 司徒令渊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我们回京吧!小姐需要静养,你这......” “好!现在就走,仇磊!备车!”司徒令渊眉开眼笑。 “仇磊你不打算还我们啊!”阎震麟不干了,他知道这是上官长离好不容易挑出来的人。 “不准备。” “你他娘给多点薪水!” “肯定比你给得多!” “小芳,”上官长离对小芳招了招手,“你跟着苏小姐去伺候,如果......” 后半截话没说完,小芳应道:“是,小姐。” 苏心柔跟着回了京里,司徒令渊将她接进了督军府。 那对鸟儿也跟着一起住进了督军府。 每天在廊下叽叽喳喳,好不欢乐。 司徒令渊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准备和完成了婚礼,快到令所有人惊奇。 快到苏心柔都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儿就办完了。 西式婚纱无比华丽且合身,绝不是一个星期就能制好了。 主屋里的西式家具虽新,但没有新家具的漆味儿,绝不是这个星期买的。他们回来这个星期住在偏屋,没有进主屋。 与婚礼相关的物件儿也都不可能是一个星期就能准备好的。 只怕,他想要三天内完成婚礼都行。 之所以用了七天,是给从各地来参加婚礼的人留的路途时间而已。 以至于坐在婚床之上,苏心柔还有点发懵。 司徒令渊握了她的手问:“辛苦吗?” “不累。” 不累他就不客气了。 司徒令渊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一直以来,包括回京的这个星期,他都没有碰她。 “最多小三个月!”司徒令渊喃喃道。 “大帅,什么......” “我们也要有一个孩子,只比他们的小三个月而已。” 苏心柔看着他孩子气的话,就笑了:“大帅想要个孩子,只是为了争口气吗?” 司徒令渊摇头:“不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羡慕得很,想和你也有一个孩子。” 苏心柔微蹙眉:“那大帅就有了软肋。” “你怕?” “我不怕,我但......” “别怕,我定能护得住你们母子。” ...... 小郡主出生后的三个月,司徒大帅家的长公子也出生了,取名:司徒灏羽。 第258章 阎震瑛从京里回了肃城,十分了狼狈。 但怎么也是阎家四小姐,还是住回督军府。 阎世倾对她很不满意。 自己偷偷从国外回来,然后进了京里军政府也没有通知家里,接着又大闹三哥的订婚宴,最后还得罪了司徒大帅。 就像上官长离说的,要不是她姓阎,桩桩件件她都是个死。 阎世倾罚她不准出门,在在曹淑玲留下的佛堂里抄经静心。 家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沈惜雪。 天渐热,沈惜雪请人裁缝给家里人做夏衣,就剩阎震瑛没有量身了。 一进佛堂,沈惜雪就闻到屋里都是烟味而不是线香的味道。 她不动声色地上前,叫道:“四妹。” 阎震瑛从里屋走了出来:“大嫂来了?” “请了裁缝制夏衣,给你量量,你喜欢什么料子款式和我说。” “好啊!我是阎家四小姐,也是唯一的小姐,当然要用最好的了!我和你这样的老派女人不同,我只要洋装。” 沈惜雪也不恼,答道:“好。” 她招了招手,让裁缝量了身,正准备离开,就听得阎震瑛阴阳怪气道: “哎呀!还是大嫂能忍啊!我大哥喜欢男人不把你当人,你能忍,我二哥下的种你还能接着养,你也能忍。你现在天天替我大哥擦身,怕不怕得病啊!” “哎,我问你,得那种病的人,是不是就像夏天肉放臭了的味道?” 阎震瑛走上前,凑到沈惜雪身上,特地嗅了嗅。 “有吗?”沈惜雪浅浅一笑。 在这样的家庭如履薄冰地生活,又岂是她几句话就能激怒的。 “没有,只有法国香水味儿,这味道不错,我也要一瓶,”阎震瑛巧笑着向后退,“不过,你都没有男人,喷香水做什么呢?” 沈惜雪朝她笑笑: “四妹妹说得对,我没有男人,但你毕竟姓阎,还是挺多人要的,知道你回来以后,来提亲的人门槛都要踩断了,奶奶和阿爸不想理,就把这事儿交给我了,你放心,我一定给四妹妹选一门好婿。” “你!” 沈惜雪没有等她后面的话,出了佛堂。 丫头妙云不服气:“夫人,四小姐也太过分了!您对她不够好吗?为何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哼,她只不过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罢了。只知道处处争却不知道守,到头来只会一无所有。” “嗯,就是,在京里还想对付上官小姐,真是不自量力!”妙云想到这里又觉得气顺了不少。 “要不是姓阎,长离早就把她杀了,还哪里会派人送回肃城,她啊!本来好好当四小姐,在家里理事也好,嫁人也好,偏要折腾。” “就是。” 两人回到主院里,正好就看到已经能满地跑的耀谦追着耀祖屁股后面玩。 耀祖很疼爱弟弟,跑两步,回头看一看,等他追上来,又再跑。 耀谦摔倒了,他就在一边鼓劲儿:“小谦,站起来!自己站起来!你是将来要领军的将军!要自己站起来!” 他的太奶奶,爷爷和大姆妈都是这么教他的,所以他也这样教弟弟。 这时,比两人还小的五叔震琅也歪歪扭扭走了过来, 两人就去扯着他一起玩。 沈惜雪自言自语:“阎家四兄妹,同一个父亲,却因母亲不同,教出了不同的孩子,这三个孩子都在我的教导之下长大,定是不会离心的。” 第259章 阎震瑛去看阎震霆。 沈惜雪将他照顾得极好,屋里清清爽爽,树绿花香,没有一丝病气。 床上的阎震霆病入膏肓,已经不能说话。 阎震瑛走过去,屏退了伺候的丫头,坐到了阎震霆床边。 “大哥。” 阎震霆望向她。 两人无甚感情。 “我说你都这样了,还占着个少帅的位置做什么?有什么用啊!叫你一声少帅是能治病还是能让你长命百岁啊!” 阎震霆听到她这番话,很愤怒很吃惊,但是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你想想,老二现在在国外潇洒,阎家的东西自然不能给老三,那就只有我了。这样吧!把你的少帅印交给我,以后由我帮受累,帮你处理军务,你看怎么样?” 阎震霆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阎震瑛可不客气,在屋里翻找了起来。 小丫头想要拦,也被她一脚踹到地上起不来。 书桌有个上了锁的抽屉,她从靴子里拔出刀就撬。 “住......手......”阎震霆爬到床边,用尽全力叫道。 少帅印,这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虽然,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当上督军、执掌江南的一天,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这帅印,就不会落到别人手里。 小丫头忍着痛去扶快要掉下床的阎震霆。 “去找......夫人......” “少帅,我这就去,您好好躺着等夫人来,别摔了!” “快去!” 小丫头跑出了房间去找沈惜雪。 她捂着肚子,走得也不慢,她觉得很奇怪,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院里原来有守卫的地方现在都没有了。 夫人正在书房里忙。 小丫头急急道:“夫人,出事了!四小姐到少帅房里闹事!” 沈惜雪抬起头来,见她捂着肚子,就问:“打你了?” 小丫头摇摇头:“我没事,夫人。” “先去看伤吧!少帅那里我马上就过去。” “是。” 有人将小丫头给带去看伤了。 沈惜雪又把目光放到了手里的文件上,马上要收粮了,很多事情都要安排,还挺忙的。 又忙了一阵子,她才起身去了少帅的房间。 屋里已经一团糟。 阎震霆躺在地上,头摔破了,不省人事。 而阎震瑛正像个疯子一样地砸着桌子。 “住手!四小姐,你在做什么?!”沈惜雪喝道。 “钥匙在你那里是吧!拿给我!”阎震瑛走过来,伸出手。 “你以为有少帅印就能当少帅了?你若是有当少帅执掌一城的本事,怎么在司徒大帅那里不好好施展?!就算把帅印给你,你也没有本事用!” “我有没本事用我都姓阎,你呢?我大哥一死,还与你何干?哼!阿爸只能将肃城交给我!”阎震瑛怒道。 “你别忘记了,你要嫁人的啊!而我,有儿子。”沈惜雪深深一笑。 屋外已经传来了急切的军靴声。 沈惜雪拾起桌上的刀,举刀对着自己的左手臂就是一刀。 “你!” 接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倒在地上,正好就倒在进门来的阎世倾脚边。 “惜雪!” “阿爸!四妹疯了,不仅伤了少帅,还要抢我的钥匙!我不给,她就要杀我!”沈惜雪捧着流血的手哭道。 “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阎世倾指挥手下人。 刚把人按住,一声枪响。 原来能打开的抽屉被阎震瑛给扔了出去,却不想里面有夹层,夹层里有枪滚了出来。 阎震霆拼尽全力开了枪。 阎震瑛胸口中枪倒在血泊中。 倒下时,正好和沈惜雪对视了一眼。 沈惜雪朝她勾了勾唇。 第260章 上官长离有孕在身,阎震麟一人回了肃城参加大哥和四妹的葬礼。 他有些依依不舍。 “我一点也不想去,一点也不想离开你和孩子。”他把耳朵搁在上官长离的肚子上,细细听着。 上官长离一扭身,他就抬起了头。 “你得去!”上官长离麻利地站起身。 现在已经与这孩子相互适应,控制自己的身体已经如常。 如常了......七成。 “万一是鸿门宴呢?我大嫂可不是善茬啊!殿下现在又不能来救我,那我怎么办?”阎震麟从她身后揽住,仿佛要粘在她身上一样。 “你放心吧!她要的并不是权利,她只是想和奶奶一样。再说了,为何不能救,纵使我有了孩子,杀他们,易如反掌。”上官长离轻嗤一声。 “行行行,当我没说,肃城我还能走不掉?打谁的脸呢!我能自救,你安安心心给我待在大帅府,我不回来,不许出门,转头我一走,就让人把门钉上。” 上官长离给了他一个眼神。 阎震麟回了肃城。 回去之前,把萧四小姐一电话给打了来。 萧四小姐带着行李来的,反正到腊月也是要来的,就提前了一点。 夏枫对她说:“四小姐,三爷有话留给您。” “我委屈他我也不能委屈长离啊!”萧宜不打算听。 “您还是听听。”夏枫坚持道。 “小枫。”上官长离想要阻止,这一下,萧宜知道自己一定要听了。 “小枫你说。” “三爷说了,不能让小姐上墙,上了墙,您就狠狠骂,您是长辈了,她不敢回嘴的。不能挑拣着吃,那莲心茶万不可再喝了,东西小姐藏在柜子里,您去找出来扔掉,您是长辈,她不敢说您的......” 夏枫一口气说了十几条,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听得上官长离直翻白眼。 萧宜呵呵一声:“敢情找死的活儿都归我了,瞧他那点儿胆!” 夏枫郑重地说:“四小姐,靠您了。” “啊,他北叔啊......” “小姐,我去安排行李......” “哎!哎!!!!等我,我要看看你带够东西没有......” 两人飞快地逃进了自己常住的院儿里。 上官长离一脸得意。 夏枫垂头丧气。 阎震麟回了肃城。 阎世倾一下失去了两个孩子,打击还是不小,现在能用的就只有他了。 “长离怎么样啊!”阎世倾问。 “挺好的,之前苦胆都吐出来了,现在能吃能睡,好得很。”阎震麟告诉父亲。 “我要是让你和长离回肃城,你肯定不会同意吧!” “阿爸,大昭是江南之地的最后一道防,我姓阎,我心定是向着阎家的。” “也是,你在那里我真是安心不少。”阎世倾点点头,他也知道劝不动儿子。 “ 阿爸,你现在身体还好得很,等老五长大,也不过十几年的事。”阎震麟表明了自己绝对不争的决心。 “但我有件事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阎世倾突然道。 “阿爸,您说,我们父子之间还有什么求不求的,除了执掌肃城,能办的我肯定会办。” 阎世倾看着三儿,只得当了父亲以后,一瞬便长大了。 “现在老五也由你大嫂教养,但我始终不那么放心,所以我想老五和耀祖,在肃城待半年,跟着你和长离过半年。” “啊?” “你就当自己孩子教养,该打打,该骂骂,我绝不会有半个‘不’字。” “跟着我......我那样儿您又不是不知道!” “是跟着你吗?跟着长离!”阎世倾一脸嫌弃地看着阎震麟,“无论是气度,还是策略,还是武艺,学个一星半点也好啊!” 第261章 阎震麟和父亲谈完,就去陪奶奶。 没想到沈惜雪在伺候奶奶。 “大嫂日理万机,奶奶派人伺候就行了,何必亲自上手。”阎震麟嘴角轻轻一勾。 “三弟,这是我应该做的。” 兰碧芸站起身道:“乏了,我去睡了。” 阎震麟就上前去扶,直到兰碧芸头到了床上安顿好。 “看过没有,是男是女?” “没看,想着等生了更惊喜,不过我想要个女儿,您想想,家里再有个小小的长离,多好呀!” “是是,那可就太好了,别为难你大嫂。” “知道。” 阎震麟下了楼。 沈惜雪已经让人送了水过来。 冷白开水。 “不用想,就知道是你干的。”阎震麟拿过杯子就一通灌,根本不怕。 “也没打算瞒三弟。” “你说,我们拿枪指着对方,修儒帮谁?”阎震麟看看门口站着的沈修儒,他是沈惜雪的弟弟。 “当然是你,他会杀了我再自杀,也不会背叛你。”沈惜雪没有犹豫。 “试试。”阎震麟掏出枪。 上膛的声音引得沈修儒回了头,他拔了枪,对准的却是沈惜雪。 “爷......” “没事,和大嫂闹着玩呢!紧张什么。” 沈修儒收起枪,转回了身。 “我只想提醒你,你和奶奶不同,奶奶扶持爷爷教导父亲,前有爷爷和父亲上阵,后有她守城。而你,完全不同,你只有你自己。” 沈惜雪抬眼看阎震麟,此时的阎震麟再没有一丝痞气,而是沉稳无比。 “不用等很久,十二年,最多十五年,我就有可以上阵的将军了。在此之前,还请三弟顾看。如果阿爸在,江南是阿爸的,如果阿爸不在了,江南是三弟的,我不要。” “哦?” “三个孩子我会尽心教导,加上三弟的孩子,三弟若不是要江南,以后由谁执掌三弟来选。” “那就辛苦大嫂了。”阎震麟站起身,回了房间。 沈修儒回头看向屋里,沈惜雪挺直着身体,坐在暗光中。 看不清表情。 他走了过去。 “姐......” “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三爷,还是不信我们......” “哪怕是普通人也不可能信的,更何况是三爷,无妨的,时间长了,他和长离自然知道我的心意了。” 两人都知道,只要他们有异心,他们会死,与他们一同死的,还有沈家全族。 一切尽在阎震麟的掌握。 阎震麟在意的不是什么肃城,什么江南,这些地方,他想要,便能打下来。 他在意的是阿爸和奶奶、还有三个孩子。 他不在肃城,沈惜雪反而会更加忌惮。 沈惜雪知道,无论如何,阎震麟也是不可能完全相信她的,只能让时间慢慢证明。 她这一世,在卷进上官长离的计策之前,从未为自己下过任何决定,如同行尸走肉。 活着也是死了。 想争,却争不了。 想死,也死不得。 直到成了计中人,很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只想证明自己没有白活这一世。 如今,已是最好了。 最好了。 第262章 小郡主出生以后,上官长离这个当妈的和小郡主一样,只管吃了睡睡了吃。 上官长离坐大月子这四十五天,阎震麟没有气他姆妈,四小姐也没有气她的好大儿。 一家子其乐融融。 第四十六天一大清早,长离拉开门出去练功。 自带杀气,大家再也不敢拦。 功夫,生完没两日已经开始在屋里练了。 练功是次要,主要是出门。 阎震麟、萧宜刚想交待几句,人“咻”就不见了。 “小枫!快!” “是!” 夏枫已经上了墙,快速跟上了上官长离。 出去玩了半日,这才回来。 萧宜准备回邺城。 毕竟有两城要管,现在只有萧宥在,他身子又不好,别把他给累坏了。 她抱着小郡主舍不得放手。 “我们带回去养得了,养大些再给送回来。”萧宜对祁墨北说。 祁墨北笑道:“一个月都舍不得放下了,这再养大些怕是更舍不得了。” “哎......” “下个月咱们再来瞧小郡主。 ” 两人依依不舍地回了城。 晚上萧宜是睡在小郡主屋里的,只要小郡主哭,她比丫头和奶妈还先醒来。 长年训练得到的警觉在这里发挥了全部的作用。 所以也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这会儿在车上,她完全松懈了下来,靠着祁墨北就睡着了。 祁墨北轻轻托着她的头,熟练地将她两只耳垂上的翡翠耳坠子给取了下来。 这一下,萧宜显然更舒服了,更深地投进他的怀里。 祁墨北将她揽紧,再把薄被搭好。 不觉,他已经照顾了萧宜三十多年。 看着她从小姑娘到少女到生子到做奶奶。 但在祁墨北眼里,她还是那个小姑娘。 那个被娇纵过度的四小姐。 无论谁问,他都是说,自己比四小姐大那么多岁,只当是女儿在养了。 可是,明明也才六岁啊! 她八岁那年,他十四岁啊! 那一年,他知道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当然,他也深深知道他不配。 他只是个马夫的儿子,是个孤儿,是督军收养的众多孩子之一。 尽管他比其他孩子都要生得好、更聪明,但他只是,也只能是四小姐的随侍。 有人替他抱不平。 说以他的能力在这乱世必有所作为,但他只笑笑。 只要他的四小姐知道他的本事就行。 只要他的四小姐不受累,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于是,这三十多年,从起居到管家到管城,他无不参与,为的就是他的四小姐少做些事。 别人都笑他是四小姐的影子。 他却甘之如饴。 他知道在四小姐眼里,他已经是最重要的人之一,这便够了。 到了城前关时,车停了下来,萧宜动了动,缩在被子里问:“进城了?” “嗯。” 萧宜有些渴,还没有叫,被子就被掀开了一角,水瓶就到了嘴,是温热的水,正好入口。 到了家门口,祁墨北挡住寒风,把披风替萧宜披上,再往前走时,人就自然地退后了一步。 无论是在萧大家宅,还是在这没有旁人的宅子里,他永远都是这样。 管家迎上来,告诉萧宜有人送了礼物来。 且不说萧家的家世背景,就现在萧宜这美人模样儿,还是有不少钦慕者。 提亲的也好,示爱的也好,时常会有。 “真烦人。” “我让管家以后都不再收礼了。” “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祁墨北一怔,接着道:“小姐,莫要玩笑,嫁人可以,随便不行。” 第263章 萧家老大萧寂到访邺城。 萧宜染了风寒就有些不舒服,听到他来了就一脸烦躁。 她刚回邺城,大家夫人们知道她回来了,非要邀着喝茶打牌。 她想显摆她的小孙女儿,就让她们来了,一打就是一夜,结果就病了。 “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去见少帅。”祁墨北把她扶到床上,心疼得不行,就一晚上没跟着,就闹病了。 “哎,让老五去吧!你去又得被他欺负,打小就看你不顺眼,咳咳......”萧宜不同意。 “没事,惯了,这几天冷得很,五爷身子弱还是不要出门得好,再病了那就麻烦了。” “可是......” “没事,我得赶紧去,去晚了他又要发难。” 祁墨北给她掖好被子,交代小丫头贴身顾看着,这才急急出了门。 萧宜吃了西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被副官冯博言吵醒。 “四小姐,不好了!” 冯博言急急在门口叫道。 他是家里的老人,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极少这么没有规矩的,萧宜心里一惊。 “进来,怎么了?” “祁爷出事了!” 萧宜心里“咯噔”一下,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人在哪里?伤得如何?” 问话间,她已经起了身。 “刚接到电话,人送到军医院去了,胸口中......了枪。” 萧宜脑袋“轰”一响,几乎站不住,冯博言一把将她扶住。 “走!快!” 冯博言知道她肯定要去的,所以来通知的时候已经让人备了车,火都打好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军医院。 另外一个随身的副官赵永望正守在手术室前,他的手臂中了一枪,他不敢离开手术室,取手臂里的子弹都是在这个走廊里完成的。 “四小姐。” 萧宜脸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来。 冯博言帮着问:“怎么样?” 赵永望摇摇头,为难道:“推进去还没有出来,四小姐放心,院长和最好的医生都进去了,祁爷会没事的......” 但是,赵永望那是一点底气也没有,胸口中了一枪,多半凶多吉少。 萧宜在手术室前坐下,咬牙道:“怎么了?他平日里最多骂几句,今日为什么动了手?!” “祁爷打了少帅。”赵永望答道。 萧宜一愣,接着反驳:“不可能!” 在她的眼中,祁墨北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会打萧寂。 赵永望就把当时的情况告诉给了萧宜。 他们找到人时,萧寂已经到梦白楼开始喝上了。 两人说了什么,赵永望并不知道,只知道,祁墨北怒气冲冲地揪住萧寂的衣领子。 萧寂哪里能被一个他从始至终都瞧不起的下人揪衣领子,于是准备动手。 但是,他却忘记了祁墨北只是不打他,而不是打不赢他。 为了保护他四小姐,祁墨北有没有一天懈怠过。 房间外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进门,祁墨北已经将萧寂踩在了脚下: “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要城便凭本事来夺!为何要将她推入火炕?你还是人吗?!” 赵永望和萧寂的副官同时冲进屋里将两人分开,赵永望只听到了这一句。 两人分开以后,祁墨北就准备离开,没想到萧寂朝他打完了一匣子弹。 而祁墨北和赵永望进门前,是交了枪的。 第264章 接着萧寂的几个手下全部举起了枪。 要不是祁墨北和赵永望一身本事,早都被打烂了。 但是再有本事,也敌不过子弹雨,两人都中了弹。 萧宜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她能想象当时的情景。 “给我把他!按!了!”萧宜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四小姐......”冯博言有些犹豫。 “去!”萧宜双眼血红,喝道。 冯博言跟着祁墨北多年,此时和萧宜一样愤怒,看萧宜下定了决心,于是应道: “是!” 冯博言打电话叫了一队人来陪着四小姐,自己则亲自带人去拿人。 他想,大不了一死,所以下手不轻,萧寂随身的人一个也没有留,然后把萧寂给关进了萧宜的私牢里。 “冯博言!你疯了?!你他娘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少帅!” “那你不要命了!” “命?我的命是祁爷给的!他要是死了,我这命就算不是要了,也会杀了你给他报仇!” “让老四老五来!” “来不了,四小姐伤心过度不见人,督军天冷身子不好,谁来也不见。” “你别让我出去,我出去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哼,你出不出得去,取决于祁爷有没有事,不知道我们俩谁死期先到。” 手术室门外。 门开过一次,萧宜抓住那人道: “告诉里面的人,如果墨北有事,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你们还有你们全部的家人一起给他陪葬!” “是是,四小姐,一定尽力!” 萧宜滴水不进,看到她的样子,任何人都不敢劝,也不敢说个“不”字,不敢说个“难”字。 她感觉要失去祁墨北了。 她的心像被人扯住了一样,疼得她透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她本就有一颗玲珑心,又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心意呢! 十八岁那年,祁墨北知道她被阎世倾欺骗还有孕在身时,大病了一场,那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生病,病到服侍不了他的四小姐。 病好,只问了一句:“小姐想如何?放心,无论您想如何做,我都听您的,我都陪着您。” 她想生,那就陪她生、陪她养,她高兴就好。 上门提亲不断,萧宜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怕别人对震麟不好,还怕联姻会有损邺城、瑨城,所以一一拒绝了。 但后来才渐渐明白,或多或少也因为祁墨北。 只是,一个觉得自己不配,一个诸多忌讳,终究是这样将将就就过了几十年,但求了个相知相守。 这一刻,如果手术室门打开,里面的医生告诉她祁墨北死了,她感觉她活不了。 活不了了。 再没有人爱她。 只爱她。 冯博言回到了他身边,身上还沾着血迹。 萧宜只看他一眼,他答道:“办好了,四小姐。” 她,冯博言, 赵永望再没有话,只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 这时,萧家老五萧宥也来了。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医生还没有出来,萧宜就咬着牙站直身体走上前去,朝身边的冯博言伸出手。 冯博言取了腰间的枪递给她,她将枪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