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医妃她被暴虐王爷爆宠》 第887章 周轶清一愣，“啊对。” 他也靠近萧蓁蓁，“我怎么没有想到，公主真是太聪明了。” 就他们拙劣的演技，怕是刚出场就被识破了吧？ “周轶清，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反话？” “怎么会呢？”他表情更加认真起来。 “你刚刚的表情，分明觉得这个举动很幼稚的……” 周轶清：“……” 这的确很幼稚啊！ 还好，他武功可能打不过皇太女殿下，但是逃跑的时候很快…… 而且，皇太女殿下并没有追杀他的意思，否则，在谢运处和皇太女殿下的夹击下，他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公主殿下，我没有那个意思。”周轶清真诚的道歉。 萧蓁蓁耸耸肩，管他真的假的。 她也是无奈之举。 和宸哥哥出宫，就是为了撮合阿姐和谢云初的，“过几天就是阿姐生辰，我想帮谢哥哥一把。” “我永远都站公主这边。”周轶清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么好，还这么可爱无害的公主，偶尔出宫，还能和他一起去捉蛐蛐，看斗鸡，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好姑娘。 萧蓁蓁道：“算了，还是回去找宸哥哥吧。” “嗯。”周轶清一吹口哨，两匹马儿从不同方向回来。 随后骑马而去。 谢云初、萧瑶从密林旁走出来，看着那两个骑马而去的身影，一时间五味参杂。 烈日下。 谢云初再一次为萧瑶打上油纸伞遮阳，谁也没有说什么的往菊花地里去。 阵阵秋风扑面，全是菊花的香气，好在天宽地阔的，这香气也不闷人。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萧瑶问他。 “嗯。” 他扭头，看到她，满眼皆是笑意。 看着这一大片的菊花，萧瑶唇角扬起笑意，特别是蓁儿和周轶清两个幼稚鬼。 她闭上眼，深深的一个呼吸，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间。 宫里宫外那些烦人心的事情，她似乎都能短暂的忘却。 忽然，肩膀被人揽进了一个宽阔硬朗的怀里。 她看向谢云初，其实蓁儿的幼稚也挺好的，那个场景，谢云初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这会儿还抱上了。 “父皇母后，还有蓁儿，他们都希望我选你做侍君。”萧瑶淡淡的说。 谢云初心如擂鼓，“那姐姐你呢？” 萧瑶笑笑，看向谢云初道：“我其实——还不知道。” 她还不知道，谢云初心底一阵阵的难受，为了阿瑶，连容师父都亲自帮他。 甚至于，他在她面前连一些自我都没有了。 哪怕别人说他别有用心，说他觊觎皇权…… 秋风起。 天地一片菊黄，有落叶满天飞舞。 萧瑶感觉道谢云初握着她手的手不自然的抖了抖。 甚至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谢云初怕弄污了她，松开了她的手，然后看着远处，被金乌照得金灿灿的菊花地，看着远处的红枫叶，远处的寒山…… 不，他的心才是寒山。 “云初。” 萧瑶喊了他，然后驻足，谢云初是走出去两步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回头来。 秋风卷起他竖起的发尾，分明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 可他眉眼间带着一抹淡淡的愁绪，那笑容像是苦涩的一般。 萧瑶嘴唇翕动。 她如何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我在。”看她不说话，谢云初回来两步，把伞打在她头顶，为她遮阳。 那双会说话一般的眸子，如星辰失去了光耀，只剩余晖。 “怎么了？”谢云初看不得她皱眉，然后还不说话。 顿时担心起来，“是不是我说的话，做的事让你为难了。” 他就知道。 强扭的瓜怎么会甜呢？ 第888章 “那我以后，还能做姐姐的御前侍卫吗……”谢云初害怕。 虽然他在大胆追求阿瑶的时候想过无数种可能。 但是，如果最后，阿瑶真的不待见他，甚至讨厌他，连让他做她的贴身侍卫都不愿意的话…… 那时想，若真有这一天，他也不怨不悔。 可现在，单单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心里难受得要死。 就像是被滚石压在心口，都无法喘气了。 “就算不能做你的侍君，就让我做你的侍卫，容师父能爱一个人一辈子，我也一样，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人，护你一人，可好？” “阿瑶，别拒绝我。” 他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就像是刚一出口，就已经碎了。 “谢云初，我只是怕最后，我会伤害到你。”萧瑶看他快破碎的模样，终是不忍心，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我怕最后，我还是——”无法爱上你，甚至觉得和他作为夫妻都别扭。 谢云初摇头，“只要让我在你身边，那都不算伤害。” “哪怕到最后，我还是对你只有姐弟之情……” “就算是弟弟，我也是最好的弟弟……” “好，我答应你。”萧瑶认真的说，“你说得对，与其选别的不相识的男子做侍君，不如选你。” 她的态度转变太快，以至于谢云初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他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萧瑶笑了，“我说，”她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不如选你。” 谢云初感觉血液在沸腾。 他扔掉了油纸伞，在盛开的金菊地里，将她抱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萧瑶捶打他的肩膀，“你放我下来。” “谢云初，你疯了。” “对，我高兴疯了。”谢云初抱着她转圈，“阿瑶，我真的高兴疯了。” 他结实的臂膀，抱着她时的轻快愉悦，都和阳光下，花海与天一色，谢云初的心情也是一样。 萧瑶不得不暗叹一声，这小子还真是一身的力气。 第二天。 萧瑶下朝之后，谢云初远远的就过去相迎，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明媚的暗爽。 “你收敛一点。”她眉眼斜了他一眼。 谢云初微微颔首，可嘴角依然是压不下去的。 “殿下这是去哪儿？”在外，还是得尊称。 萧瑶道：“去永华宫，见母后。”她顿了顿，“涵香已经着人来请过好几回了，再不去，母后该担心了。” 谢云初点头，“是，属下陪殿下去。” 不会儿，唐安、意芮也跟了上来，看谢小公爷和殿下眉来眼去，他们心里有底了。 永华宫。 谢云初、唐安和意芮等宫人皆在殿外等候。 涵香奉茶之后，也一并出来，她看着意芮，殿下今日要说什么？ 她都被赶出来了。 意芮看了一旁的谢云初一眼。 涵香拧眉，与谢小公爷有关？ 那就是与选侍君有关，所以，殿下的决定是什么？ 偷瞄中。 涵香看谢云初那是神采奕奕，看来是个好结果。 意芮走到涵香跟前，小声道：“你最近还在看那些小册子吗？” 寒暄脸一囧，“说这个做什么。”皇后娘娘都知道她喜欢看话本子，加上一点点俊男美人的插画。 还说支持她闲暇之余有自己的爱好。 意芮道：“那天殿下把你叫到宫道上说了什么？” 涵香记得，就是皇太女殿下来永华宫，但是撞见容大人和皇后娘娘不知道谈什么的那天。 “也没什么，只是让奴婢别告诉皇后娘娘她来过的事情。”涵香也小声的说。 意芮拧着眉头，看了好几眼涵香，想起当时殿下路遇留守都督羽十七的事情…… 还说要给羽十七做媒的事情。 第889章 “你这是什么表情？”意芮摇头，她不好说。 涵香怎么会算了，正要追问，意芮示意她，谢小公爷还在呢。 涵香只好作罢。 但是心里有些毛躁躁的，莫名其妙的感觉。 殿内。 檀香袅袅，苏妘看到萧瑶后，心跳都快了。 该说不说，她都好多年没有这么紧张，心跳这么快了。 “快起来。”还行上大礼了。 萧瑶道：“儿臣近来公务繁忙，所以一直没来跟母后请安，还请母后原谅。” “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瑶儿好好的，我就宽心。”苏妘拉着她一起坐在炕上。 眸光温柔的打量她。 这孩子，分不清亲情的崇拜和爱情的崇拜了是吗？ 萧瑶被母后盯得很不自在，心里不由的会去想，母后她到底知道自己曾对容舅舅的心思吗？ 想起容舅舅，萧瑶就懊恼得要死。 如果不是她痴心妄想了，如果不是她不自持，怎么会让容舅舅发现端倪，导致现在，容舅舅都不肯见她一面。 “母后，儿臣一切都好。”她鲜少这般柔柔糯糯的说话。 这模样，让苏妘想起瑶儿才两三岁时的模样，像个小糯米肉团子似的，很是可爱。 苏妘笑着看她，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眉锋和萧陆声也很像，俨然已经看到了她登基为皇的模样。 “母后。” 萧瑶被母后看得有些忐忑，脑海里一直都是那日撞见容舅舅和母后说话的一幕。 她的确是大胆。 大逆不道，竟然鬼迷心窍的喜欢——喜欢母后的容舅舅。 不知为何。 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谢云初的身影，似乎因为他，她对即将选侍君的烦躁已经淡却了很多很多。 对容舅舅，似乎也渐渐的没那么强烈的——在一起的想法了。 时至今日，她其实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对容舅舅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仰慕崇拜之情。 “你让涵香姑姑叫儿臣来所谓何事呢？”她忐忑的问道。 苏妘道：“两日后便是你生辰，你父皇要我问问你，那些待选的侍君画像，可都看过了？” 若瑶儿真看不上谢云初，也只能选别的男子了。 只要，她对容洵，不是那种感情就好。 “母后，儿臣今日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哦？瑶儿可有相中的男子？” 萧瑶点头，“谢国公府，谢云初。” 这个答案，虽然是意料之中，却也有些意外。 毕竟，当时容大哥表示会帮谢云初的时候，她并不确定一定能行。 看着瑶儿，苏妘心底一阵酸楚，“瑶儿，告诉母后，选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吗？” “当然了母后。” “瑶儿，每个女孩子的婚事都极其重要，我与你父皇，我们都希望你能选自己喜欢的人，如果，真的太急了，其实也是可以推后的。” 虽然他们有计划，可所有的计划，哪有儿女的幸福重要？ “母后说话算话。” 萧瑶很是感动，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有种被逼婚，被推上床，和陌生男人交好的紧迫无奈感。 她还是皇太女。 天下间，别的女孩子，长大之后被相亲，被催婚，就像是家人将她们推上陌生男人的床，与被陌生男人强奸有何区别？ 唯一的区别的，是合法的。 但她选的侍君是谢云初，和谢云初，她没有那种紧迫和无奈感。 有的只是那小子看她时动情的眸子，是一种很熟悉，很自然的感觉。 就算他们大婚。 只要她不愿，谢云初绝对提都不敢提伺候她的事情。 萧瑶靠在母后的肩上，“母后，儿臣选谢云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过的。” 作为储君，她哪有时间去结识别的优秀男子。 既然没有，选择谢云初就是她此生最好的选择。 起码这个人，他，以及他的家族，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从前，你说你只是把他当弟弟……” “从前是从前。”他现在跟个小狼狗一样。 说话做事，比从前可大胆了很多。 若是母后步说，她刚刚都未想过谢云初比她小几个月的事情。 苏妘看着她，怎么说？ 萧瑶也不吝啬和母后谈他，“反正，我从今往后，不会把他当弟弟看待了。” 话至此处。 苏妘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看向不远处的柜子上，那上面都是全国优秀的待选侍君们。 “既然如此，那我与你父皇说说，到时候直接封谢云初为侍君。” 萧瑶点头，“嗯，听父皇、母后安排。” 苏妘拉着她的手，这孩子，真是把她吓得好多个日夜没睡好了。 今晚上。 她真的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母女二人谈完话之后，萧瑶这才告辞，苏妘道：“那母后准备聘礼，到时候你过目，加上你想给他的。” 萧瑶点头。 从前她也知道，若是成为储君，就是要‘娶’侍君的。 但她从未想过，要准备什么聘礼。 走出永华宫，萧瑶目光先看向了谢云初，涵香、唐安、意芮等人行礼时，她才抬手，直冲谢云初而去，“你可想要什么聘礼？” 第890章 谢云初一愣。 萧瑶看着他笑，“总归是你嫁我，我不能委屈了你，你想要什么聘礼。” 她再一次说道。 谢云初听清楚之后，任凭他近来已经足够厚脸皮和胆大，脸还是红到了耳根子。 他往前走，不等她。 萧瑶就追上前去，“谢云初，谢云初你到底嫁不嫁？” “如果你不嫁，我就去同母后……” “殿下！” 谢云初回头来，又好气，又好笑，不仅唐安意芮和涵香这些人。 这永华宫别的宫人虽然各自忙着，但肯定也都听见了吧。 他真的觉得脸羞得发烫，“殿下别嚷嚷了。” 萧瑶忽然来了兴致，“你害羞了？” 谢云初无语，只好大步向她，把人拉着，萧瑶还要嚷嚷，他就捂她的嘴。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唐安和意芮等人跟在后边，笑容都咧到了耳根子。 看看这一对璧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简直比蜜糖还要甜，甜得他们这些人都开心不已。 “娘娘。” 涵香和苏妘站在永华宫门口，看着刚刚萧瑶和谢云初那一幕。 涵香由衷的说道，“殿下和谢小公子，真的很般配。” 虽然过程有曲折。 但说到底，这两个就是青梅竹马啊。 苏妘笑意直达眼底，微微点着头，“如此我也放心了。” 不止是她，萧陆声、容洵也能放心了吧。 萧瑶一走。 苏妘就立即带着涵香出门。 “娘娘这是去哪儿？” 苏妘道：“御书房。” 御书房。 萧陆声、卿右丞相、李尚书、林世安、卫疏影，周羽七等十来个大臣都在。 简顺道：“娘娘可要进去，不如奴才去通报一声？” 苏妘扬手，“不用。” 虽然萧陆声早就说过，她不用避讳政务，甚至苍云国的大臣们也习惯了她偶尔插手政务的事情。 但这一次，她不想去参与。 满心想的都是分享瑶儿选了谢云初做侍君的好事。 不过，“早上朝堂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简顺挑了严重的一件事说，“大漠那边又蠢蠢欲动了。” 苏妘拧着眉头，“早就该把大漠敲打好，不然瑶儿上位，岂不是还要腾出手去收拾大漠。” “就是，奴才看着，皇上也是这么个意思，只是不知道为何商量到了现在。” 一个时辰后。 众位大臣纷纷出来。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众位大臣行礼。 苏妘颔首，“各位大人免礼。” 右丞相卿诚世和其余大臣都接连离去，林世安，卫疏影，周羽七三人则稍作停留。 苏妘也没走，她看向卫疏影，“此事，你夫人怕是极为尴尬，让她宽心，不必为这件事自责。” 卫疏影也有几分感动，“多谢皇后娘娘，她与大漠已经失联十几年了。” 苏妘点头。 周羽七道：“只是这一战不可避免了。” 林世安：“这些年，我国国力强盛，一直未收拾大漠，他们倒是胆大，还敢来进犯。” “有劳各位将军。”苏妘说。 林世安吓得一跳，“末将不敢，守护苍云国，是末将等的职责。” 卫疏影，周羽七也是一样。 苏妘笑笑，便带着涵香进了御书房。 卫疏影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周羽七和林世安，“多谢你们。” 羽七笑笑，“不说皇后娘娘的态度，就是皇上，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怀疑想法，毕竟，你和大漠公主的婚事，可是皇上亲自赐的。” 疏影点头，“你说得对。”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走一程才发现林世安竟然没跟来。 回头一看。 只见林世安一直望着御书房门口，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他在看什么？ 两人走过来，“林将军。” 第891章 看他没反应，羽七也喊了声，“林将军？” 林世安看着那一抹倩影，还记得上一次见她眉目间挂着愁霜，而今日，似乎高兴了许多。 应该是皇太女殿下选侍君的事情，已经有了完美结果吧。 “林世安！”卫疏影大喊一声。 林世安这才回神，脸色灰白，“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而是你在看什么？” 林世安皱眉，“什么也没有。”大步离去。 卫疏影和羽七二人跟上。 竟有些跟不上他步伐，索性两人就漫步走着，羽七只觉得奇怪，“你说他刚刚想什么？” 以防卫疏影回答不到他的心坎上，补充着，“他刚刚是看御书房的门，还是看什么？” 卫疏影白了他一眼，“老大不小的，胡子都长出来那么长，还去胡思乱想！” “不是……” 卫疏影大步向前。 羽七只好跟上，“就是猜他刚刚发什么呆。” 卫疏影漫不经心的说：“想什么？当年，皇上，皇后本来要给他赐婚的，结果因为李娟绫耽搁了。” “怎么扯到婚事去了。” “他刚刚不就是在看皇后？万一是因为看到皇后，所以想起当年的婚事……” 羽七直接笑趴了。 “你真能扯淡！”羽七想了想，继续说道：“后来容大人不是帮他算了一卦，说是和陈威将军之女有缘？” “是啊，有缘，陈云都都嫁给林世安这么多年，后院的小妾二三，但都是陈云都的，不是他林世安的……” 羽七：“……” “你，你怎么把人家的伤痛拿到明面上来说。” 卫疏影看了看天，这秋风瑟瑟的，天气也不怎么好，保不齐人家林世安就是因为受到天气的影响，就想到当年那些倒霉的事情呢？ 羽七竖起大拇指，“你行，你是真的行。” 卫疏影抿唇一笑。 今日回去，还得跟希尔雅说大漠一事，虽然这么多年相处，他已经知道希尔雅对他的真心。 但大漠之王，忽必顿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啊。 ———— 御书房中。 苏妘进去的时候，萧陆声正看着舆图，最意外的是，容洵也在。 “容大哥。” 苏妘先招呼。 容洵和萧陆声同时抬头，二人脸上同时挂上笑容。 “妘儿。”萧陆声喊道。 容洵也不示弱，“妘儿来了。” 反正没有别的宫人在，他们这般称呼是寻常称呼。 苏妘走过去，看着舆图，边境已经被标记了好几个记号。 “这是要跟大漠正式交锋了？”这么说来，萧陆声说的退位怕是要缓一缓。 萧陆声点头，“是，不过不是现在。” “难不成你还要把烂摊子丢给瑶儿？”苏妘要生气了。 “妘儿你先莫急。” 苏妘拧着眉头，看看萧陆声，又看容洵，“你们打什么哑谜？” “大漠前些年还算安分，而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我这些年，并没有完全把大漠的威胁丢手。” “若我要退位，将帝位传给瑶儿，这大漠的功劳，必须要算在瑶儿的头上。” 苏妘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 容洵接着说道：“虽然群臣已经接受皇太女身份，承认瑶儿是储君，是未来的女帝，但并不代表他们会从此臣服。” “如果瑶儿不能让那些人臣服，将来会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情，甚至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萧陆声握着苏妘的手，“所以，在离京之前，我们一定要为瑶儿安排好。” 苏妘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粮草、军饷、将军和士兵我苍云国都已经是空前的强盛，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妘看向容洵。 “我卜了一卦，瑶儿宜登基，天下一统。” “好。” 他又卜卦了。 第892章 他说的话，从来都很有信服力，“容大哥的卦从未有过差池，无一例外。” 容洵淡笑不语。 萧陆声却不以为然，“倒也有例外。” 苏妘看他，疯了不成，竟然当着容大哥的面拆台。 关键是，容大哥哪有出过错？ 萧陆声道：“他不是说林世安和陈云都有夫妻缘吗？” 苏妘看容洵。 容洵微微沉眸，笑问，“他们府上不是一派祥和吗？” 就林世安那个命带情劫的命格，和他有什么区别。 看了妘儿一眼，容洵不免失笑，不过是情根深种的一个人而已。 苏妘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意思？”有种要探到别人秘密的快乐感。 萧陆声看她那小表情，“回头悄悄和你说。” 还要悄悄说。 容洵抱拳，“既然已经处理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苏妘‘诶’了声，“且慢。” 容洵看向她，这是有什么好事？ 但苏妘却卡住了喉咙一般，但想想，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索性道：“方才瑶儿同我说了，她选谢云初。” “真的？” “嗯，瑶儿亲口说的。” 不说谢云初，萧陆声也松了一口气，看容洵的眼神比之前更柔和了几分。 待容洵离去之后。 萧陆声问道：“那你觉得瑶儿选云初，勉强吗？” “你还知道关心瑶儿。” “当然，我这辈子除了你，最关心的也只有他们兄妹三人了。” 那倒也是。 叹了一声，苏妘便将今日和瑶儿谈侍君一事时的事同萧陆声事无巨细的说了。 萧陆声道：“或许她是有一些勉强的，只不过，选云初是她觉得最好的选择。” “如果是这样，也太委屈瑶儿了……” “可还有一点。”萧陆声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或许瑶儿对情爱之事根本没开窍，如果真的爱入骨髓，是不可能转而求其次的。” 他笑着，看着眼前人，心间如被甘泉灌溉，甜甜蜜蜜的，“就好似你我，怎么会退而求其次？” “对，不能。” “她既然能选云初，最起码对云初是有好感的，谁说以后不能像我们一样，日久生情呢？” 苏妘抱上了萧陆声，仰着头，还如二十多岁出头的女子般撒娇，“对啊，夫君，你说的有道理。” 他轻轻刮了一下苏妘的鼻头，垂眸看着她那张十几年没多大变化的脸，越发的欢喜。 又或者说，是有变化的，只是看在他眼里就只有欢喜。 “总之，别去爱容大哥就行。” 萧陆声顿了顿，“如果，如果瑶儿非要喜欢容洵呢？” “没有如果，便是我们都同意，你认为容大哥能同意？” 萧陆声摇头，“不会。” “你最好天天给我祈祷三遍，祈祷瑶儿和云初幸福美满，否则，你也没那么美满了。” 说着，苏妘松开了他，往御书房外走。 萧陆声连忙追上去。 偌大的皇宫。 帝后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的，简顺等人也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场景，皇宫里每年，甚至每个月都会上演。 也只有皇后娘娘把皇上当狗一样训，别人，谁敢在皇上面前说个不字，全家脑袋都得搬家！ 被偏爱的皇后娘娘，是真的有恃无恐啊。 “妘儿……” 萧陆声几个箭步追上她，拉了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开。 苏妘深呼吸一口气，她并不是生萧陆声的气。 而是想着瑶儿，她作为储君，作为未来的女帝，如果连她的婚事都是迫不得已，那天底下的寻常女性又算什么呢？ 自幼，因为瑶儿、蓁儿身份摆在那里，她都告诉她们，往后他们的夫君自己选。 可事实上是，在瑶儿成为储君之后，为她选侍君，时间如此的紧迫，她选的真的慎重吗？ 萧陆声和苏妘恩爱多年。 如何不知道心上人是作何想法，他道：“我现在就出宫，去找瑶儿，为她撑腰，若真的太急，那就照常过生辰，照常选侍君，只是有没有选中瑶儿说了算，好么？” 苏妘眼眶泛红，看着萧陆声道：“你去，你快去……” 她始终觉得作为母亲，没有对瑶儿心底的世界共鸣过。 等萧陆声走后，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望着钦天监的方向。 宸儿应该在做功课，再看黎棠宫，蓁儿估摸着和宫女太监们打成了一片。 皇太女府。 萧瑶正用谢云初教她的道术，与谢云初比试，毕竟她这几日都没有批阅奏折，多出了大把的时间。 难得的轻松。 “皇上驾到。” 听见简顺公公的声音，萧瑶有些诧异，“父皇怎么来了？” 谢云初摇头，他也不知道啊。 不会儿，萧陆声在简顺和御前侍卫的护卫下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皇上。” 萧陆声亲自将二人扶起来，他不过扫视一圈，就发现二人是在比武。 “你们在比武？”萧陆声问。 第893章 “父皇，其实是云初在教我道术……”萧瑶只好实话实说。 毕竟，她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谢云初的对手。 萧陆声‘哦’了声，容洵这是把他的儿子，女儿，女婿全都变成了修道之人啊。 “不如你们比试一番？”萧陆声道。 萧瑶有些诧异。随即点头，“是父皇。” 谢云初也朝萧陆声抱拳，“是皇上。” 萧瑶看向谢云初，也不知道父皇突然造访，还要看她们比武做什么。 谢云初只微微一笑，“殿下，那你先来？” 皇上来此，怕是因为侍君之事吧。 毕竟，瑶儿刚刚和他说了，她把选他做侍君的事情，已经和皇后娘娘说了。 一定是皇后娘娘同皇上说了，所以皇上就来了。 萧瑶捻了个诀，念着刚刚谢云初教的口诀，然后衣摆猎猎吹起，下一刻便执着长剑，直冲谢云初而去。 谢云初负手而立。 捻决，在她靠近之时，不过是轻挥衣袖，萧瑶手中的长剑便拐了个弯儿，她不受控制的刺歪了。 萧瑶只好重刺，这次还注入了道术，“你还是别让着我了，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好。”谢云初刚答完，也没使出多大的力气，一回头，却发现瑶儿脚下踉跄，就要摔倒。 谢云初立即一跃飞到她身边，将人护住。 好险…… 他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内力，为何瑶儿会出现如此惊险的一幕？ 萧瑶也神情紧张，不动声色的朝父皇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父皇慌忙过来，“瑶儿，无事吧？”刚刚他暗自出手，推了瑶儿一把。 看到谢云初如此紧张瑶儿，萧陆声倒也放心了。 萧瑶摇头，“儿臣无事。” 萧陆声‘嗯’了声，看向谢云初，“武功不错。” “多谢皇上夸赞。” 萧陆声抱着胸，同萧瑶道：“瑶儿，你同为父进来。” 直接往书房那边去。 萧瑶点头，与谢云初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 书房中。 唐安先奉上了茶水，随后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萧陆声道：“你母后已经告诉我，你选谢云初为侍君一事。” 萧瑶脸色酡红，却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 “朕与你母后是二十多岁成亲的，所以，这选侍君一事其实也不急。” 萧瑶有些迷茫的看父皇。 萧陆声叹了声，“你母后很担心你，她怕你选谢云初只是一时无奈的选择。” “儿臣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萧陆声看着瑶儿如此乖顺，心里也有些不忍，只道：“那好，你且好好想想，我与你母后都支持你。” 萧瑶一直以为，父皇母后对皇兄是亏欠，对蓁儿是宠爱，唯独对她是最严厉的。 当然，她也能理解，作为被培养的储君，哪有不严厉的呢？ 可是在这一刻，萧瑶真正的明白，父皇、母后对她也是一样的疼爱。 只不过，他们兄妹三人，每个人肩上的责任不同而已。 她撩开袍子下摆，双膝跪下叩头，“儿臣多谢父皇，多谢母后疼爱，儿臣知道怎么做。” 萧陆声把她拉起来，“哪怕缓几年，为父也支持你。” 萧瑶抿着唇，从她答应谢云初，选谢云初为侍君之后，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艰难和痛苦。 相反，只是想一下，如果她出去跟谢云初说，她不选侍君了，他那痛苦失望的小表情…… 只是想一下，就有些不忍心。 “父皇，儿臣多谢父皇。”她看向父皇的眼神，比之以往更多了几分仰慕。 这种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曾经仰望容舅舅有些相似。 萧陆声看着瑶儿眼里闪烁的光芒，似想到了什么，于是叹息道：“我这辈子，年幼出征，一战闻名，后来，在漠北那一战，被属下背叛，失明、毁容、断腿，生无可恋。” “但我遇到了你母后，是她救治了我的眼睛，救治了我的腿，她是我一生的光。” 萧瑶拧着眉头，“父皇对母后很感激。” “是很感激，她刚嫁给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母后就是那个救治过我的少女，我是在日常相处中，一点点的爱她至深。” 萧陆声笑着看她，“方才，你与谢云初比试，我用内力推了你一把，危急关头，谢云初他根本不在乎输赢，而是在乎你是否会受伤。” 萧瑶这会儿才明白，原来刚刚父皇是在帮她测试谢云初。 “儿臣与他自幼相识，他是什么为人，父皇应该清楚才是。”怎么还试探上了。 “老父亲是怕我儿糊涂，不清楚人家的一片真心，有些时候，错过会是一辈子……” 在萧瑶的惊讶表情下，萧陆声乘胜追击，“有些人晚了一步，便步步晚，哪怕穷尽一生，也求而不得，爱而不得。” “父皇……”萧瑶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说的不就是容舅舅爱母后的事情吗？ 而且还大刺刺的说出来。 就不怕被笑话？ 萧陆声可不怕笑话，他就是要让瑶儿清楚，容洵爱的人是谁。 瑶儿聪慧。 怎么会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我可不是逼你选择，而是要你认清自己内心所想，就谢云初那小子，身份地位和长相，只要你选了旁的侍君，京城的世家小姐，那都随他挑。” 萧瑶：“……”那不行！ 感觉京城也没什么人能配得上谢云初了。 萧陆声看她在思考，便继续说道：“哪怕你就是不喜欢这个人，但那张脸，将来你生气的时候，看那张帅气的脸，也会欣慰三分！” 萧瑶：“……” 该说不说，父皇说的太有道理了！ “好了，你已经长大，作为储君，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为父怎敢把江山交给你手上？” 萧瑶点头。 萧陆声欣慰不已，“侍君的事情，无论你如何选择，我与你母后在三年内都不会再逼迫你了。” 父皇真是太好了。 太会哄人了。 难怪母后总让父皇哄得心花怒放。 萧陆声道：“大漠边境的事情为父得交给你来处理，主和的大臣极少，主战得较多，而骁勇善战的将军们大多主战！” 今日早朝，大漠进犯她也是提出了政见的，也认为要与大漠交战，叫他们停止叫嚣！ 第894章 “父皇的意思是……” 萧陆声道：“朕会在你生辰那天，宣布下个月禅位。” 萧瑶拧着眉头，不得不说，她还有些激动。 那种激动不算兴奋，而是有些紧张。 记得丁太傅说过许多皇族之人，为这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骨肉相残，谋反，各式各样的都抢这个位置。 而她轻易的得到。 真的没有特别的感觉，甚至觉得，这位置应该让宸哥哥来坐。 她跪下，“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萧陆声把人扶起来，郑重道：“如今，右丞相卿诚世领着群臣，他们都是为父一力提拔起来的人，也有可能你不好掌握，所以为父为你留了一枚可以平衡朝堂的重臣。” 萧瑶问道：“谁？” 萧陆声道：“左瑞阳。” 左瑞阳？ 萧瑶想起来，“是多年前被父皇发配江南的左丞相？” 萧陆声点头，“对，此人是个有能力的，你看他去江南，把江南的税收弄得比之前的江南太守多了一倍之多，这可是丰功伟绩。” 萧瑶恍然大悟，“难怪他多次上书请父皇安，您都不予回复。” “等朕禅位，由你将他调回京城，封为左丞相，那他绝对会以我儿马首是瞻，那些不服我儿为帝的，觊觎你帝位的，他都会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刀，为你铲除掉隐患！” “父皇……” 萧瑶是真的感动啊！ 虽然她继承帝位名正言顺，但事实上哪有那么的一帆风顺！ “先莫要感动，朕只是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嗯。” “到时候，内，左丞相辅佐你安定，外，林世安、卫疏影、陈威老将军这些人也会帮你搞定大漠，到时候，大漠在你手上永绝后患，再也没有人敢置喙我儿的帝位。” 萧瑶看着父皇这沉甸甸的父爱，想着他为自己考虑那么远的路，一时间感动得差点哭鼻子。 此时此刻，萧瑶忽然懂了，父皇虽然大部分的眸光在母后那里，但他也是为自己筹谋，为她的未来铺垫了很久很久…… 难怪，她都为左瑞阳开过口，父皇都不曾答应，原来是为她准备的，是要她来施恩于左瑞阳，让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父皇爱母后，所以才会想着和母后做一对人间眷侣。 容舅舅也爱母后，所以，倾尽半生，只为了让母后幸福快乐。 就是这一瞬间。 她忽然明白，容舅舅给她的感觉，和父皇对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是父辈般的疼爱，宠爱。 脑海里，是谢云初那臭小子腼腆、青春张扬、宛若仙子下凡时的面容和身姿。 想到他忐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想要做她侍君的那些瞬间，或许父皇说得对，错过谢云初，她真的有可能再也没有时间去遇到谢云初这样满眼是她的人了。 “朕先回去了，你母后肯定又找你了大皇兄一起用膳。” 萧瑶相送。 萧陆声道：“政务，朕禅位那天还给你，但你是不是也要腾出时间和你大皇兄，蓁儿还有你母后一起用膳？” “你母后并不喜欢宫中的生活，我们也是一步步被逼迫着走到今日，我想趁着我们还未老去，去看一看世界。” 他看着窗户外，满是期盼。 萧瑶点头，“父皇一定会实现。” 当然会实现。 他为之准备了十多年，遍布各国，不光丁老头给的路线图，还有谢宴珩给的，他们都要去看一看。 “儿臣从明日开始，就住宫里。”萧瑶笑着说。 她是被不明所以的情意冲昏了头脑。 现在一家人不好好团聚，将来父皇、母后，甚至是蓁儿可能都要跟着出门，到时候她就是想见他们，也只能凭空思念了。 “恭送父皇。” “恭送皇上。” 皇太女府外，众人送走了皇帝。 萧瑶看向谢云初，“你猜猜父皇同我说什么？” 她回头，往里走。 谢云初追上去，“关于我们的婚事？” 萧瑶想了想，“嗯，算是吧。” “皇上怎么说？” 谢云初询问的看她，可对方只给了他两个不可言说的表情。 这让他如何猜？ “阿瑶？”谢云初看她还不说，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萧瑶抿着唇，皱着眉头，看他的时候还叹气。 “怎么了？” 她看着他，就喜欢逗弄他着急，“父皇说，父皇说……” “说什么？”他要急死了。 “父皇说，我选侍君的事情，他不逼我了……” 轰…… 不逼她了。 所以阿瑶她不着急成亲，也不选他这个备选的侍君了？ 尽管，他内心已经坍塌，可面上还依然保持着体面。 “所以，阿瑶你是怎么打算的？” 萧瑶看他皱着眉头，“父皇说，给我三年时间……” 她看着他认真的说。 谢云初七上八下的那颗心，就像是过山风一般，忽高忽低。 “那我就再等三年。” “若我三年后还是不想选呢？” “那我就等到阿瑶愿意选的那天。” 对于他坚定的回答，萧瑶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萧瑶看着他那双琥珀般的眸子，“那如果我以后都不选你呢？” 谢云初胸腔震动，手攥住她的手，猝不及防的弯腰，吻了她的额头，“这个吻，就当我讨的利息。” 松开她的手，逃一样的跑了。 萧瑶左右看看，发现不远之处，唐安、意芮等人都看见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发烫。 烫得她一张脸都跟着发烫，那心脏怦怦怦的滚跳，她捂着都没有用，好似要跳出胸腔一般。 钦天监。 萧蓁蓁陪着萧宸看了许久的书，但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皇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听了。”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接再厉？”萧蓁蓁是把她和周轶清，撮合阿姐和谢哥哥的事情说给萧宸听了的。 萧宸合上书，看向她，“你不是说过了，看得出来谢云初在乎瑶儿，她们都去约会了，我们还去掺合什么？” “可是只是约会，阿姐并没有答应选谢哥哥做侍君啊。” 萧宸看着萧蓁蓁，“在未来，你会选不喜欢的人做驸马吗？” “当然不。” “那如果父皇、母后，甚至是瑶儿逼迫你选不喜欢的驸马呢？” 第895章 萧瑶瞳孔地震般不可置信，“啊，怎么可能会这样？” 萧宸笑着摇头，“你应该庆幸，父皇是个好父皇。” 萧瑶：“？？？” “父皇当然是好父皇了！” 萧宸想到了什么，引经据典的跟萧蓁蓁说，历朝历代，不少和亲的公主，以及那些公主最后的下场。 萧蓁蓁捂着耳朵，“不不不，我不要听。” “如果是那样，那我——宁死不屈！” 萧宸笑着，“你不会，因为父皇、还有你阿姐我们都会护着你。” “可是，我们为什么又要去逼迫她选侍君呢？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萧蓁蓁，“我只是怕……” “若那是瑶儿的劫，也是她命中注定。”萧宸说完，打开了书，继续看起来。 萧蓁蓁在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 如果阿姐真的不喜欢谢云初，哪怕谢云初再爱阿姐，再适合阿姐，都不该去强迫她。 “宸哥哥，我明白了。”萧蓁蓁第一次感觉到，阿姐虽然成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她也承受了这储君身份带来的压力和一些不可抗拒的责任。 萧蓁蓁鼓着腮帮子，提起裙摆就跑了。 萧宸看了一眼，微笑着摇头，便不去看她了。 永华宫。 萧蓁蓁早早的就到了，苏妘有些惊奇，“蓁儿这么早，你皇兄没来吗？” “母后还未到用膳时间呢。” 苏妘点头，“对，还没到。” 萧蓁蓁笑着，靠近苏妘，然后嗫喏着开口，“母后，阿姐她必须选侍君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妘想了想，若没有侍君，就算她们不催，那大臣也会催瑶儿。 没有侍君，便不会有储君，没有储君，国之动荡，不可估量！ 就算瑶儿顶着压力，能经得住大臣们催多久？ 最终也还是要选侍君！ “至少不要这么紧迫的逼阿姐选择吧？”萧蓁蓁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母后，“我忽然想到，如果不能选自己喜欢的人，一定很难过。” 苏妘轻柔的抚摸着萧蓁蓁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蓁儿说的对。” “说什么说得对？”萧陆声大步进来，声音也洪亮。 萧蓁蓁连忙起身，“儿臣参见父皇。” 萧陆声抬手，“你们说什么？” 萧蓁蓁鼓起勇气，“父皇，儿臣是觉得，不应该逼着阿姐在生辰时选侍君，应该给阿姐更多的时间。” 萧陆声呵呵一笑，“我与你阿姐都说了，如果她不愿意，这件事就作罢。” “真的？” 萧蓁蓁不可思议的看着父皇。 苏妘也看着她，“你真的这么和她说的？”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难道还会说谎？” 说话间，简顺已经抱着奏折过来，然后自然而然的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苏妘道：“那瑶儿如何表示的？” 萧陆声道：“选择权在她手上，无论她如何选择都行。朕可是二十五才生了瑶儿和宸儿，她才多大，过了生辰也才十九岁，还小。” 萧蓁蓁欢乐的拍手，“父皇万岁，母后万岁！” 做父皇、母后的孩子可太幸福了。 宸哥哥说的对呀。 父皇、母后真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父母了。 萧蓁蓁是真的高兴。 三日后，九月初六。 今日早朝。 萧陆声正式宣布，下个月就禅位，并奉上容洵选出绝佳好日子。 全臣无不震惊，也不意外。 皇帝想这么干已经很多年了。 下朝后。 群臣纷纷到了去皇太女府参加皇太女殿下的生辰宴。 钦天监内。 萧宸前往隐月阁，看师父一袭白衣，正在打坐。 他驻足许久，也不敢打扰。 干脆也找个位置坐下来，然后静坐着回忆看过的那些道家秘籍。 第896章 一个时辰后。 容洵睁开眼，看到萧宸如此沉得住气，不免皱起眉头。 这小子，莫不是修佛，修道入了迷，半点凡心都没有？ 他掐指算了算。 再看萧宸的时候只无奈一笑，“宸儿。” 萧宸缓缓睁眼，立马起身走到容洵身前，“舅舅。” 容洵看着他，他又喊，“师父。” 又是喊舅舅，又是喊师父，宸儿心底应该是把他当自己人的。 “你来有何事？”容洵问道。 萧宸道：“今日是瑶儿生辰……” “今日也是你的生辰。” 萧宸张嘴结舌，“是，多谢舅舅。” 容洵起身，“我送你的都是道家至宝，今日却也有俗物送你。” “什么？” 容洵示意他蹲下。 萧宸照做，然后拿了木梳来，给他挽发。 然后拿出一只桃木簪子，将他的发包固定好。 “桃花簪。”容洵说，“驱邪避邪。” 但这桃花簪，应该能为他招些桃花才是。 萧宸抬手握了握发髻簪子，“多谢舅舅。” “今日，我为瑶儿也准备了生辰礼物，就在容府，你去寻谢云初，让他和你一起去容府……” 随后，容洵交代了萧宸很多很多。 “舅舅不去？” 容洵原本是想去的，但想到萧瑶可能对自己存在的那种心思，哪儿还敢去呢？ 还是避开。 萧宸一一应下，准备离去之时，容洵再一次喊住他，“宸儿。” “舅舅？” 他回眸，看着舅舅有些奇怪。 容洵道：“没事。” “是。” 萧宸带着师父交代他的事情，匆忙出宫。 不会儿。 丁老头走了进来，还给容洵准备了一个大大的包袱，“这些东西，你路上肯定用得上。” 容洵拧了拧眉，“一把岁数了，还给我准备这些吗？” 丁老头道：“你师父已经不在，你这一生，都在为别人付出，为别人准备那么多东西，有谁为你准备？” “还不是我丁老头！” 容洵苦笑，竟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是，还好有你。” “老头我，可能十年也死不掉，你十年能不能回来送我一程？”丁老头有几分撒娇的口吻问。 容洵颔首，“如果有缘分……” “有，我们怎么没有缘分，你这一辈子，小时候是我带大你，后来还给你带徒弟，这一生，你我的缘分匪浅。” 容洵起身，起身进了里屋。 不会儿拿了个匣子出来，里边是他亲自画的各种符篆。 他双手递给丁老头，“劳烦你交给妘儿。” “妘儿，妘儿，这个妘儿你喊了一辈子。” 容洵不言语。 丁老头只好接过来，“知道了。”他哪怕是远游，还要给苏妘，萧陆声准备那么多礼物，生怕他们外出遇到什么歪门邪祟。 丁老头接连唉声叹气，没差点抹眼泪，“真是，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要承受生离……” 容洵笑着看他。 他这人，一生性情淡薄，除了对妘儿以及妘儿的孩子们有几分感情外，并没有什么能牵绊他。 但此刻，看到丁老头这模样，不免有几分伤怀，“好，我答应你，回来为你送终。” “你说的！” “嗯，我说的。” 丁老头知道，他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所以收起了悲伤的情绪。 活这么长，他就算天赋再差，也教了不少人入道门，虽不及容洵，但他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人物。 敛眸后，丁老头道：“就真的不当面跟皇后娘娘告别？” 容洵拿上包袱，随意的挂在肩上，“不了。” “你这是——”丁老头顿了顿，还是说出口，“逃避啊。” 容洵苦笑不言。 丁老头继续道：“其实不论你如何选择，都是一生，没什么区别。” 说着，他送容洵走出钦天监。 最后，容洵还是同他说道：“还请你同妘儿解释一番。” 第897章 丁老头呵呵一笑，一辈子被情爱困住的修行人。 讽刺到了极致。 可容洵交代的事，他一一记下，他知道，容洵已放下，但不代表心不会动。 ———— 萧宸出宫之后，先去找的谢云初。 很显然，今日是瑶儿和他的生辰，谢云初忙得不可开交，只好长话短说。 听得萧宸的话之后，谢云初十分的惊诧，“师父当真是这么吩咐的？” 萧宸点头，“是。” 谢云初万分感激，“多谢大皇子殿下。” 说着，朝苍天作揖，“多谢师父。” 师父为了他，真是煞费苦心，他是发自内心的去想，这辈子一定一定要好好孝敬师父。 “我还得去找景文，到时候，你只管派人注意着。” “是，殿下。” 萧宸转身时，谢云初喊住，“殿下。” 萧宸回头，谢云初道：“今日也是殿下的生辰，祝殿下生辰快乐。” “多谢。” “臣也给殿下准备了生辰礼，殿下等会儿会来皇太女府吧？” 萧宸点头。 他当然会去，因他没有府邸。 父皇、母后都说过了，让御厨都去了皇太女府，是瑶儿的生辰宴，也是他的。 容府。 萧宸到的时候，看到景文带着人，押着好几个大箱子出门。 “大皇子殿下。”景文过来，抱拳向萧宸行礼。 萧宸颔首，将容舅舅交代他的说了，“这些就是舅舅这些日子准备的生辰礼吗？” “这两车是皇太女殿下的，这两车是晋宁公主殿下的。”景文指着四辆板车上拉着的大木箱子说。 “怎么蓁儿也有？”他嘀咕。 景文跟着容洵多年，这么急切的，为皇太女殿下，晋宁公主殿下准备了近十年的生辰礼物，自然是他要真正的远离京城了。 想着，景文有些着急，他跪在萧宸面前，“大皇子殿下，这些您带着去皇太女府，一样可以交给皇太女殿下，晋宁公主，您看可以吗？” “你有事？” 景文点头。 “可什么事，比完成容舅舅的交代还要重要？” 景文看萧宸一脸不解，这个时候，主子怕是已经要出城了，他得赶紧，“实不相瞒，这两个大的箱子，是今年皇太女殿下的生辰礼，另外一个便是晋宁公主的，其余两个小箱子是未来十年两位殿下的生辰礼，我家主子这是要离京了。” “什么……” 萧宸十分惊讶，但细想又瞬间了然。 难怪容舅舅将玄明楼，连钦天监的印信都交给了他。 容舅舅这是彻底的要远离京城了！ 游历过百川，见识过无数的生离死别，萧宸还是有几分感触。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 容舅舅对他而言，是师，也是亲人。 今日，容舅舅亲自为他束发，赠他桃花簪—— 还喊住他，看他的眼神有些莫名，容舅舅他其实是—— 景文焦急，“大皇子殿下？” 萧宸抬眸看他，“你要去追随容舅舅？” “是。” “那好，还劳烦时常来信报个平安。” “是。” 景文转身，从木箱子后边拿出个包袱来，里面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一声口哨。 一匹骏马奔来，景文翻身上马，“多谢大皇子，后会有期。” “一路平安。” ———— 皇太女府。 锣鼓喧天，就跟大喜之日一般。 萧宸带着那些人，赶着马车将四个木箱子全都拉到了皇太女府。 唐安远远就看见了萧宸，连忙过来，“大皇子，您这是？” 萧宸道：“这些是容舅舅送来的贺礼。” 唐安看了下，足足四大车。 “后面两车，是给晋宁公主的，届时还请在前院，当众打开。”萧宸与唐安吩咐了一会儿，便自行进去。 “是，殿下。” 晋宁殿下的生辰还得腊月，容大人为何这么早就送上生辰礼？ 虽然不明白，但唐安还是照做，命人将这些从侧门拉进府中。 萧宸进去后，先在热闹非凡的人群中，找到了谢云初，“那些生辰礼都到了。” “好。” 依着容师父的教导，他等会儿一定能让这份生辰礼展现出最好的那面吧？ 教坊司的舞姬在前院的红毯上翩翩起舞。 萧陆声、苏妘坐正堂门前，与诸位大臣举杯高饮。 萧瑶在左下方一位，其次是萧蓁蓁。 右面还有一个位置，简顺已经领着萧宸上前去了。 宴会开始一半，众人纷纷上前恭祝皇太女，大皇子生辰，送给上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唐安是最后将容洵送上的生辰礼带上来，“钦天监容大人，祝皇太女殿下、大皇子殿下生辰迹象，愿二位殿下岁岁年年，共同欢乐。 愿如月之恒，如日之盛，如南山之手，不骞不崩。如松柏之矛，无不尔或承。” 祝词念完，唐安看向萧瑶，“回皇太女殿下，容大人给大皇子的生辰礼已提前给过了，这些是给皇太女殿下的，容大人交代，让殿下过目。” 第898章 是容舅舅的生辰礼。 萧瑶内心不知道多激动，她以为容舅舅会再也不理她了。 “那就打开。” “是殿下。” 歌舞已经停下。 群臣也都看着这庞大的四个大箱子，容大人也太大手笔了些。 谢云初的眸光也停留在箱子上一会儿，然后看向阿瑶，只见她满面喜色，那种神情，远比他送她的礼物时还要高兴。 心里有些落差感。 但这又有什么呢？ 阿瑶和容师父，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唐安命人将箱子打开，只见一匹足有五六岁孩童般高，带着翅膀的黄金飞马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群臣唏嘘。 容大人一个监正，哪儿来那么多金子打造金马？ 有人道：“皇后娘娘这些年似乎送了不少黄金给容大人。” “对对，是有这么个传闻。” “天呐，这个金马，人都可以骑上去了吧。” 萧瑶看着这个黄金飞马，忽然想起她幼时的生辰，容舅舅送她金马，她那时候向容舅舅索要一匹会飞的金马。 容舅舅一直都记得，在今天送她了。 可是，容舅舅为什么没有来，萧瑶很是感动，她走下来，然后围着那金马转。 抚摸金马的翅膀，翅膀上还镶嵌着各色宝石，雕刻得栩栩如生。 翅膀上，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篆。 唐安继续将另外一个小箱子打开，“皇太女殿下，这些是往后十年的生辰礼物……” 往后十年…… 萧瑶哪儿听得见旁的唏嘘声，只觉得不对劲，“容舅舅为何要提前送十年的生辰礼物？” 那箱子中，有各种容舅舅亲自画的符篆，以及一些珍玩。 容舅舅是要离开京城？ 正这般想着，唐安小声道：“这些礼物是大皇子命人送过来的。” 萧瑶看向萧宸，萧宸不知道唐安说了什么，也起身道：“容舅舅今日离京远游，遂命我把这些礼物送来。” 说着，他指着其余两箱，看向一旁羡慕的萧蓁蓁，“这些是蓁儿的。” 萧蓁蓁惊呼，“我也有，容舅舅还准备了我的。” 她站起来，跑向前院中间，唐安命人将大箱子，小箱子打开， 大箱子中，是一只带着翅膀的金猪，翅膀上同样镶嵌了各色宝石，纹路中一样刻了符篆。 “我的飞猪……”萧蓁蓁欢快不已。 “阿姐，舅舅对我们可太好了。”萧蓁蓁十分高兴。 萧瑶却念着，“可舅舅今日离京了。” 对啊，容舅舅离京了…… 萧蓁蓁也沉默下来，下意识的看向父皇和母后，只见母后也是一脸的震惊，仿佛还未缓过神来。 萧陆声轻轻握了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右丞相卿丞相道：“犹记得当年公主问容大人要会飞的马，这马儿是有翅膀，但会飞吗？” “黄金马，也只是死物，如何能飞……” “是啊，不过这金马当真是价值连城啊！” 议论之声十分鼎沸。 萧宸道：“瑶儿，容舅舅说，他送你的的确是能飞的马，但因他道术并未恢复如初，所以……” 萧瑶摇摇头，“不，容舅舅能送我飞马，我已经很开心了。” 她难受的是。 容舅舅连辞行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再见她一面。 她知道容舅舅在躲什么，在躲着她，他怕自己缠上他，毁了他一世清名—— 不，也不是。 容舅舅他清高一世，唯爱母后，是她分不清仰慕和爱慕，害得容舅舅离开的。 是因为她…… 想着，萧瑶内心一阵钝痛，脚软得差点摔跤，好在有人让她靠了一下。 扭头，扶着她的人是谢云初。 他满面的焦急，“你没事吧。” 萧瑶什么都不敢说，只点头，“我，我没事。” 谢云初道：“师父早同我说过他会离开京城，你也知道，只是没说是今日，你决不能想太多。” “可是……” “没有可是，这飞马是师父送你的，”说着，谢云初运内力，捻诀，以迅疾之力注入那飞马。 飞马瞬间被注入灵力一般，煽动着金光闪闪的翅膀，“阿瑶，你坐上去。” 萧瑶有些不信，但还是听谢云初的坐上去。 谢云初将道术灌入飞马，一声，“走。”马儿竟真的飞了起来，在晴朗的天际飞翔。 众人看着这一幕，恍然觉得自己的认真遭受了天大的打击。 这竟然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还是谢云初？ 不可思议！ 萧蓁蓁兴奋之余，也爬上金猪，“谢哥哥，我也要……” 谢云初注视着阿瑶的眸光，回到了萧蓁蓁身上，用同样的方法让金猪飞上了天。 金猪，金马在空中飞翔时，只需要她们用手，或者脚轻轻一碰，就能控制方向。 众位大臣纷纷跪拜在地，“容监正真是道法无边。” “天佑我苍云国风调雨顺，民富国强！” …… 少顷。 萧瑶、萧蓁蓁下地。 谢云初拿出容洵提前给他的黄金符篆，将那符篆镶嵌进金马，金猪的机关里，通体荧光的金马，金猪浑身便没有那灵力。 谢云初道：“下次还玩儿的时候，把这符篆拿下来就可以启动。” 萧瑶感动得一塌糊涂。 一边内疚，一边佩服谢云初的强大，若她早些看清楚就好了。 萧蓁蓁也收好了符篆。 生辰宴在一个时辰后解散。 萧陆声，苏妘已经在二堂休息了良久，直到林世安前来汇报，“回皇上，娘娘，容大人、景文二人已经离开京城了。” “确定吗？”苏妘问。 林世安点头，“城门的人亲自说的。” 苏妘眼眶泛红，她还记得，容洵说过他要离开京城，虽然不会和她还有萧陆声同路…… 而现在，他提前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瑶儿的事情。 萧陆声同样明白。 他除了搂着她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爱卿下去吧。”萧陆声挥挥手。 林世安颔首，“是，末将告退。” 林世安离去之后，萧瑶、谢云初，萧蓁蓁和萧宸几人走了进来。 苏妘已经调整好状态，拉着萧瑶的手，“你容舅舅真是疼爱你们。” 她看向三个孩子，“不论将来你们容舅舅何时回来，不论我与你们父皇在不在，都要善待他。” “母后放心，儿臣会的。”萧瑶回答。 萧宸，萧蓁蓁也一样。 第899章 “回宫吧。” 苏妘笑着同萧陆声说。 比起容洵送给两个孩子的生辰礼，她和萧陆声送的不值一提。 也是到现在，苏妘才明白，容大哥说什么喜欢金子那些，不过是让她和萧陆声安心的。 而现在，这些金子，用这种方式，回到了瑶儿、蓁儿手中。 容大哥——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要。 萧陆声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他恨不得再多挣点钱。 一则给瑶儿充国库，二则多给容洵一些，这些年，全国上下道教崛起，道观也是一座接一座…… 只可惜，那都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去做这件事情。 萧陆声深知，他只是装糊涂，他非常明白容洵最想要的是什么。 只可惜，他想要的——注定得不到。 宾客散尽。 萧瑶心里五味掺杂，说不出的滋味。 萧宸道：“师父离京是原定计划，未能参加生辰宴，你莫要多想。” 萧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微微点头，“我知道的。” 萧蓁蓁也点头，“对，容舅舅本来就是要离京的。”只不过提前离京了。 都不说一声，看来，不止阿姐，怕是父皇、母后也有些—— 萧宸、萧蓁蓁都知道，萧瑶不想别人都知道她曾喜欢过容舅舅的事情。 所以，很多话他们其实是不方便说的，于是告辞。 “皇兄，你得帮我，我的大金猪要运回黎棠宫去。”萧蓁蓁同萧宸撒娇似的说。 “好。” 等二人走远。 谢云初才道：“阿瑶，你别难过。容师父离京，绝不是因为你。” 萧瑶苦笑，她不信。 “是真的，你信我。”谢云初认真的说着，“师父撮合我们两个，他说她算过，我们有缘的……” “而且，你对师父的那种仰慕，并非情爱，师父他都已经知道了。” 萧瑶红着眼，“容舅舅当真知道吗？” “知道。” 谢云初十分郑重的说：“是我和师父说的，我还替你跟师父解释过，说你只是一时没分清这种情感是亲情的仰慕。” “师父什么都知道，所以，他才会照旧的把生辰礼物送来给你。” 谢云初恨不得场景还原，可他做不到。 “阿瑶，你信我，容师父他并非寻常人，他那样的人物，绝不会同你，同我在这些事情上较真，他只是有他的道法——” 萧瑶看着谢云初如此认真的安慰，会心一笑。 其实谢云初说的也不无道理。 容舅舅那样的人，除了母后，他或许根本不在乎别人什么想法，看法。 而她们能得容舅舅的关照和疼爱，完全是看在母后的份上。 她早就该想明白的。 若是早想明白，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还好——这一切，不管是父皇、母后，还是皇兄和蓁儿，他们清楚也好，不清楚也罢，都过去了。 “容师父若真生你的气，绝不会再送这些礼物。”他硬着头皮，握住她的手，“师父也怕适得其反的，对不对？” 看着谢云初那双真挚的眸子，萧瑶点点头，“嗯。” 眼前人，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害到她。 也怕她在自责中出不来，所以才会这么——卑微。 就如父皇说的，谢云初的家族身世，只要他愿意，京城多少权贵家族，都愿意与谢国公府联姻。 “阿瑶，你信我。” 谢云初声音微哑，低沉得像是气音一般。 他以为，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心，以为以后一切顺利—— 可今日，她拒绝了宣布，选他为侍君这件事。 “我信你。” 萧瑶反握住谢云初的手，皇兄说了，景文也跟着容舅舅离京的，他答应皇兄会来信报平安的。 只要容舅舅他平安，那容舅舅离开京城，去寻找他的道，又有何不可呢？ ———— 永华宫。 苏妘回来之后，看到丁老头在门口等她。 “丁老夫子。”苏妘过去招呼，从未高高在上过。 丁老头面带笑容，对着二人抱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老头我等你们多时了。” 苏妘道：“还请丁老夫子进屋叙话。” “不不不，我今日来，是受人之托。” 苏妘看着他手里的木匣子，已经知道，肯定是容大哥让丁老夫子转交她的吧。 她双手接了过来，“容大哥他为何不亲自辞别。”就那么着急离京吗？ 还是说，是因为瑶儿——的事情。 丁老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这个嘛——”想到容洵的嘱托，他又觉得，凭什么给他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什么时机到了，该离开京城了，反正是放屁，“或许他没有这个勇气。” 说完，丁老头便告辞走了。 苏妘抱着匣子，站在原地直至看不见那丁老头的身影。 萧陆声也一样。 他揽着苏妘的肩，将人揽进他怀里，或许，容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洒脱，反之——他从未真正的放下过爱妘儿这件事。 丁老头口中的不舍，不是怕离别的伤感，而是怕他真的不舍离开…… “他提前离开京城，并非因为瑶儿。”萧陆声说。 苏妘扭头看了他一眼，“但瑶儿可能不这么想。” 萧陆声道：“谢云初会说的，如果他连这些都处理不好，和瑶儿就算勉强凑合在一起，这辈子也不好过。” 苏妘点头。 萧陆声继续道：“等瑶儿登基，我们先缓一阵再出发。” “听你的。”然后拿着木匣子走进了永华宫中。 ———— 景文拉着马，缓缓的跟在容洵身后，因为他是步行的。 “这是要上云佛寺？”景文问道。 “你不该来，你一直都是自由的。” 景文道：“属下这辈子都是要跟着主子的，属下没有家，主子在哪儿，属下的家就在哪儿。” 容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得云佛寺，已经很晚了。 但云佛寺的门却开着，小和尚看到容洵、景文二人之后，直接将二人带到了长空大师的禅房里。 再一次见面，容洵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见过大师。” 长空大师也起身，“阿弥陀佛，容施主有礼。” 然后指了一旁的蒲团。 容洵颔首坐下，那小和尚进来奉茶，然后说道：“施主，另外一位施主在我的禅房品茶，还请宽心。” 说完，小和尚离开，关上了房门。 第900章 长空大师为他斟茶，“看起来，容施主在红尘这些日子，已经恢复正常了。” 容洵颔首，他说不出道谢。 因为当初，他将妘儿的反噬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想的是以命换瑶儿和宸儿的运。 却不想，长空大师竟用宸儿的运，换了他一命。 时至今日，就算妘儿和萧陆声嘴上不说，他们应该和他一样，总觉得对宸儿不太公平。 即便今日，宸儿选了道门，他这一生——也极有可能孤寡一生。 如他，如他师父，师祖们一样。 “大师此生可有什么遗憾？”容洵询问。 长空大师笑笑，“并无。”他看着容洵，“你是怎么想到来云佛寺的？” 容洵道：“走出京城后，我忽然不知道天大地大，先去哪一处。” 然后他就想到了长空大师，不过掐指一算——所以来了。 长空大师道，“但容施主，似乎从未真正看透红尘情爱，还在情爱的围城里，从未走出来过。” 容洵并不反驳，只垂首，他也不解释，前世倾尽一切求来的重来一世。 今生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谈何放下？ 如何放下？ 若能放下，求生重来一世。 “放下如何？不放下又如何？”长空大师侃侃而谈。 他看起来似乎挺好的。 容洵点头，也觉得他说得挺好的，他只是道心不稳，只是求而不得，而不是他做人不行。 “佛门讲究因果，若有来世，当如何求来世？”容洵还是问出了口。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顿了顿，长空大师手中的佛珠转动，继续道：“擦肩而过，便是这深厚因缘的体现，缘分的珍贵和无偿，只有珍惜每一次相遇的机会。” “缘来缘去，因果循环，缘来惜缘，缘去随缘。” 容洵念道：“缘来缘去，因果循环，缘来惜缘，缘去随缘——” 他与妘儿的来世，一切随缘。 长空大师微微含笑，嘴唇乌紫，瞳孔浑浊中带着几分清明，就像是回光返照。 容洵从怀里拿出一张道门的往生咒，长空大师摇手拒绝，“我自有我该去之处。” “恭喜大师功德圆满。” 长空大师含着笑，“还望容施主早日释怀。” 容洵颔首，并未说什么，以道门最高礼仪拜别。 走出禅房后。 小和尚询问，“施主，客房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留下？” 容洵看着漫天的繁星，又回头看了长空大师的禅房一眼，“好。” 小和尚将二人送到客房后，送了些热水便离开。 容洵看向景文，“你打马回一趟钦天监。” “主子要赶我走？” 容洵看他，“以后别这么称呼我，并不是赶走你，是让你去把宸儿找来，他该来。” 景文有些不明白。 容洵继续道：“我想宸儿是想来的。”至于丁老头，他那把岁数，在外云游那么多年，在钦天监安享晚年算了。 景文忽然想到什么，虽然不确定，还是点头，“是，我这就去。” 景文离开，连夜骑马离开云佛寺。 翌日天还未亮。 景文和萧宸打马而来，一路上，萧宸心里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容舅舅怎会让景文去通知他前来？ “舅舅。” 萧宸看到容洵十分的激动，不免说起瑶儿来，“她可能以为你是因为她，才提前离京的。” 容洵道：“我同谢云初说过，他会宽慰瑶儿。” “离开京城并非因为瑶儿。” 萧宸松了一口气，“是。那师父叫我来是？” 容洵深呼吸一口气，“长空大师已是功德圆满，你此刻去，许能见上一面。” 萧宸骤然红了眼眶，转身就朝外走，景文直接带他往长空大师的禅房去。 第901章 只见禅房门口，之前为他们开门的小和尚打着哈欠，困得厉害。 萧宸自报家门之后，小和尚连忙敲门，“师祖，萧宸施主求见。” “进。” 小和尚推开了房门。 萧宸点头致谢，疾步进去，只见长空师父坐在炕上的蒲团上打坐。 他双目紧闭，嘴唇微抿，双手自然的放在身前。 “师父……” 萧宸只觉得师父的气色很差，嘴唇都是紫色的，脸上更是如同枯槁，毫无血色。 长空大师缓缓睁眼，只见房中，萧宸，容洵，景文，以及他那徒孙殷切的看着他。 “宸儿。”此番，长空大师并未喊萧宸的法名正见，他早知，萧宸选道门那天，就与佛门斩断了佛缘。 可他看得出来，便是在道门，他此生不过是重复容洵的命运。 若要化解—— 若要化解，还得靠他自己，只道：“万法缘生，皆系缘分，应随道法自然。” “是。” 长空大师闭上了眼，良久不言。 萧宸心口怦怦怦的跳，迟疑的起身，轻轻探了下长空师父的鼻息，毫无气息。 他的手瑟缩了下。 脸色微惊，“长空师父——圆寂了。” 小和尚脸色惨白，怎么，怎么这么突然？他亲自验证之后，吓得一跳，然后慌忙的去寻寺中的师叔们去。 容洵、景文对着长空大师行礼，随后看了萧宸一眼，便转身离去。 长空大师圆寂。 这在云佛寺是一件大事，在长空大师圆寂的消息传出，京城内外，也有不少香众自发前来悼念。 萧宸一直到长空师父肉身火化葬入塔林，才收拾心情回了京城。 回到钦天监。 萧宸先去见了丁师父，“师父，长空师父圆寂了。” 丁老头抱着拂尘，坐在炕上缓缓睁开眼，他看着萧宸，随即点了点头。 “丁师父，你已经知道了？”萧宸问。 丁老头点头，“知道。”在道门侵染这么多年，这一点都不知道，他也是白活了。 “长空大师走得可还安详？”丁老头继续问。 萧宸点头，“我去时，他还在安静的打坐，与我说了两句话，这才去的。” “说了什么话？”丁老头追问。 萧宸想了想，将长空大师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丁老头闻言，眉头微蹙，看着萧宸道：“你长空师父对你也是颇有几分担心。” 萧宸颔首，他当然知道。 萧宸等了好一会儿，他以为丁师父还有交代。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等来了丁师父打呼噜的声音。 “丁师父……” 他轻喊了一声，但是丁师父并没有回应。 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刚行至玄幻处，就听见丁师父的声音。 “万法缘生，皆系缘分，应随道法自然。” “前世有缘，今生有续……” 萧宸驻足，回头看向丁师父，只是后者依然双眸紧闭。 疑惑间，手刚放到门上，又听见丁师父道：“莫要辜负正缘。” “丁师父是说我有正缘？”萧宸问道。 丁老头双目紧闭。 萧宸继续问：“那是什么正缘？” 丁老头道：“你原本的姻缘。” “我的姻缘，”萧宸笑了，“我从未想过成亲。” 虽然入道门，也只是对道门产生了浓厚兴趣，再者，那时候对父皇、母后，以及两个妹妹有一些期盼。 看丁老头不说话，萧宸便走了。 翌日早朝。 萧瑶早早的在永华宫门口去等着。 简顺在里边伺候萧陆声洗漱穿衣。 涵香便前来询问，“奴婢给殿下请安，殿下可有急事？”是否要进去禀报。 萧瑶摇了摇头，“不必等父皇出来，我自己跟他说。” 涵香福了下，“是。”就站到一边去了。 一刻钟后，萧陆声才出来。 第902章 看到萧瑶、唐安和意芮早早的在宫门前等着，一时有些诧异。 “儿臣给父皇请安。”萧瑶行了个礼。 萧陆声道：“这么早请安，为父倒是第一次见，瑶儿这是有事？” 萧瑶点头。 萧陆声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再看了看萧瑶，“一边走，一边说。” “是父皇。” 简顺、唐安、意芮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萧瑶道：“容舅舅忽然离京，父皇可知是为何？” 虽然谢云初已经告诉过她，容舅舅并非因为她离京，但，这个疙瘩放在心里好几日，依然难受。 所以，她还是问了出来。 闻言，萧陆声驻足看她，“瑶儿为何这般问？” 难道，瑶儿当真喜欢那容洵，他离京，对瑶儿而言，就那么重要？ 萧瑶道：“儿臣只是——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 萧陆声可不信，这孩子，从小不让他操心，现在倒好，都要登基为皇了，还让他这么操心！ 这般性子，他如何放心。 可不放心又如何？ 除了瑶儿、蓁儿更不可能堪当大任。 而宸儿，更是如高山上的圣洁佛子，对凡尘之事一概不问。 愁！！！ “你容舅舅离京，与你无关，无朕无关——” 那么与谁有关？ 萧瑶想着。 看她一脸凝重，萧陆声知道，如果不说清楚，有可能这个疑惑会困着她一辈子。 索性，没什么不能说的。 反正，全苍云国的人都知道，他这个皇帝，那是个惧内的人。 全苍云国，关于他、妘儿、容洵之间的传闻，谁不知道？ “在你生辰前，我与你容舅舅、还有你母后便计划着，待你登基为帝后，我与你母后就要从京城出发，经江南，然后周游列国。” 萧瑶点头，“儿臣早就知道，这是父皇、母后一直的夙愿。” 萧陆声点头，“你母后从前是不远困在这个深宫之中的。” “她是为了我，才留在这宫中，所以，等你能撑起这江山，为父就要带她去看看这大好河山，去看看世界。” 萧瑶拧着眉头，赶紧跟上父皇的步伐，“可这跟容舅舅离京有什么关系？” 喜欢容舅舅，然后被容舅舅知晓—— 容舅舅离京，再不曾见她一面，这些，都成了她心里的结。 萧陆声道：“这次，你选侍君，我与你母后也差不多将多年计划提上议程……你容舅舅也是在这个时候说要离京。” 萧瑶张嘴结舌。 或许，容洵提前离京，有瑶儿的一些因素，但不是主要因素。 就如丁老头说的，容洵他在逃避，或许他从未真正的放下过妘儿。 “你容舅舅喜欢你母后一辈子了，或许，他只是想早我们离开京城，省得伤感吧。” 原来是这样。 真的是这样吗？ 萧瑶不知道，但这个答案，是一个最能让她接受的答案。 忽然，父皇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瑶儿，莫要为这些小事消耗精力，你的一言一行，任何决定，都将给苍云国的百姓带来福祉，又或者灾难。” “儿臣谨记父皇嘱咐。”萧瑶心情舒服了许多。 想到谢云初这几日情绪不高，大抵是因为她没选他为侍君，对他打击颇深。 还有昨夜。 他甚至霸道的说：“阿瑶，不管你如何看待我，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我若还是不喜你呢？” “这辈子还很长，我还有很多时间，直到——希望有那一天。” 看看，谢云初是既伤感，又充满了希望的样子。 那双好看的眸子，那张好看的脸，甚至那双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都变得孤清起来。 “父皇……” 再上朝之前，萧瑶鼓起勇气，“父皇，还请为儿臣和谢云初赐婚吧。” “决定选他为侍君了？” “嗯。” “可勉强，可犹豫？” 萧瑶看着父皇的眼，一字一顿的道：“不勉强，也不曾犹豫，儿臣想，这辈子就是谢云初了吧。” “眼光不错，这小子长得很合朕眼缘。” 萧瑶笑了笑。 谢云初的父亲，谢国公本就和父皇关系好，谢国公的儿子，父皇能不合眼缘吗？ “多谢父皇成全。” 萧陆声点点头，进勤政殿之前，多看了她一眼，“好。” 金乌升起。 文武百官早已到了。 谢云初不明白今日，阿瑶为何只带唐安、意芮去永华宫。 还有，那么早，她去永华宫做什么？ 还是说，他昨晚说，这辈子都要赖上她，她生气，所以不带自己？ 还记得昨晚她说，“好，你有骨气，那本殿下就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 他说他能坚持一辈子。 哪怕，阿瑶这辈子都不爱他，他也说他要爱她一辈子。 哪怕一辈子做她的贴身侍卫也无怨无悔。 “谢云初！” 阿瑶的声音传来，谢云初回眸，总算看到了那三个人。 “殿下。”在外，他永远都会记得，她是殿下，不是姐姐，也不是阿瑶…… 第903章 看他一身禁卫军服，宽肩窄腰，行礼时，那骨节分明的手显得清秀。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清秀的人，他与容舅舅一般，能引天雷。 她曾见识过容舅舅引天雷的天色，但并未看到容舅舅是如何引天雷的。 但谢云初—— 她亲眼目睹！ 他如谪仙般，悬在半空中，气质从容出尘，淡定的引天雷而毫发无损。 “跟我一起进殿内吧。”萧瑶说。 “我？进殿内？” 谢云初不敢相信，作为阿瑶的贴身护卫，他只能在朝堂外等候。 萧瑶点头，“你不是说要用一辈子来看我是不是能接受你吗？” “我现在就让你实现。” “什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萧瑶说着往勤政殿走。 金乌发出的黄色金光照耀着勤政殿的大门。 路过的人，身上都镀上一层金光。 谢云初隐隐约约知道，她说的事什么意思。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谢小公爷，快去啊。” “对啊，皇太女殿下她要选你做侍君了。” 唐安、意芮纷纷高兴的同谢云初说。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云端，那种软绵，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他追上阿瑶，然后真的被皇帝封为侍君。 谢恩之后，皇帝更是让户部拟制。 满朝大臣，纷纷祝贺萧瑶，祝贺谢云初，他真觉得所求皆圆满，高兴地嘴角都合不拢了。 直到父亲谢宴珩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往后，你要倾尽全力，穷尽一生好好辅佐皇太女殿下。” “是，父亲。” 回神时，发现已经散朝，到处都不见阿瑶的身影。 “别找了，皇太女殿下回锦融宫了。” 谢云初颔首。 谢宴珩继续道：“国公府下一任继任者，只能是谢云策了。” “儿子知道。”从他爱上阿瑶那天起，他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也庆幸，家中还有谢云策这个弟弟，谢云策将来继成国公之位，再好不过了。 “谢楹生辰，若可以，也带皇太女殿下入府一趟吧。”总归也是谢家的儿媳妇，就算不跪祠堂祖宗，多去认认门也好啊。 等萧瑶登基为帝之后，更无可能去国公府了。 谢云初略微一想，他记得，谢楹生辰和阿瑶是一个月。 “是。” 谢宴珩点点头这才准备出宫，谢云初则将他送出宫门，才转身去找萧瑶。 锦融宫中。 唐安、意芮和许多的人都齐声恭喜他，这份喜悦，直到现在他都有些不真实感。 直到进萧瑶的书房，对方问他，“谢云初，你是我得侍君了，你预备怎么待我？” 谢云初口舌都干渴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封住，沙哑—— “一辈子么？你说要用一辈子来打动我呢。” “是，我要用一辈子。”他们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 “哪怕你心里只有一点点的我，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你总会一点一点的看到我的。” “这么自信啊？”她神色冷峻，悄悄打量男人的反应。 只见他还当真了，“不求阿瑶爱我至深，但求每日多一点——” 萧瑶笑着，“每日多一点，每月就多一点，年复一年，嗯，还真有可能就爱上你了呢。” 谢云初笑着，伸出的手，大胆的牵了她的手。 萧瑶看着牵着的手，又看看他，“傻子。” 谢云初笑着。 她挣脱他的手，将早晨父皇同她说的话告诉了谢云初，“你说，父皇说的对吗？容舅舅他其实还放不下母后，所以，知道父皇、母后要离京，但他又不能再和父皇、母后一起，所以提前离京了？” 谢云初想了想，“之前我想不到是这样，现在让你这么一说，或许这就是真相。” 第904章 “所以，容舅舅的飘逸出尘是假的，无欲无求，也是假的——” 说着，萧瑶忽然看向谢云初，“你看宸哥哥他是不是和容舅舅的气质很像？” 说着，她的眸子还在谢云初身上打量，“你也是，你不开心的时候，身上那一股安安静静阴郁的样子，很相似。” 谢云初皱着眉头，“我——” “别说你不是，你就是，你们学道的人，一副洒脱看淡世间摸样，实际上，根本就被挡在道门之外。” 谢云初：“……” 萧瑶继续说：“容舅舅爱着母后。” 她看谢云初，“你觊觎本殿下！” 谢云初抿着唇不言。 萧瑶继续说，“宸哥哥，宸哥哥他从四大皆空的佛门，再到今日的道门，他甚至连男女之情是什么怕是都不知晓。” 说起萧宸，谢云初倒是觉得，阿瑶分析得挺对的。 萧瑶已经坐下来。 她坐在书案前，上面是今日新鲜的奏折，等批阅完，要去找蓁儿，找母后父皇，因为父皇说得不错，谁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好相聚？ “那我为殿下研墨？”说话间，他挽起长袖，倒了一点茶水进去。 顺着一个方向，那一点茶水，渐渐变成了浓墨。 萧瑶拿起毛笔，然后对谢云初道：“你喜欢这宫中吗？” “我喜欢阿瑶。” “这辈子都困在这宫中，你也喜欢吗？”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还是如此回答，“我喜欢阿瑶。”顿了顿，“阿瑶在哪儿，我就喜欢哪儿。” 萧瑶心里雀跃着，面上却是不显，“那我出宫去。” 谢云初手上一顿，“我还是要跟着你。” “这么说来，父皇有母后，我有你。” 这话，谢云初听在耳里，犹如蜜糖，“嗯。” “前日，我去钦天监，你再钦天监外的避风亭等我，还记得吗？” “记得。”他那天还想着，阿瑶是不是想容师父了。 心里酸了好半天。 萧瑶继续说道：“那天，我是去见丁师父。” 去见丁老头了？ “丁老头说，容舅舅离开京城之前，把监正的印信都给了宸哥哥……”她带笑的眉眼，顿时暗沉下来。 “这件事，我还没敢和父皇、母后说……” 谢云初明白了，“阿瑶是怕他们伤心难过。” “嗯，父皇、母后不会逼迫宸哥哥做帝王，但也希望他如寻常世家子弟那般，儿孙满堂，特别是皇族，子嗣凋零……” 萧瑶拧着眉头，想起当年等母后生蓁儿的场景，她都觉得瘆人，她顶多生一个…… 可一个孩子怎么能行呢？ 谢云初也沉默下来。 想了会儿道：“师父能把印信给大皇子，证明他就是下一任监正。” “若他当监正，是不是就——不能成亲生子了？”那么大的苍云国，就只有她和萧蓁蓁传承子嗣…… “瑶儿，大皇子做监正，和别人做监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萧瑶看着他，莫名其妙，“怎么会不一样呢？” 谢云初看她如此认真，放下手里的墨，定定的看着他，“你是皇帝，你说能就能，何况，他本应该是皇帝，你会忌惮他吗？” “不会。” “那你怕他的子嗣抢夺你的帝位，或者你子嗣的帝位吗？” 萧瑶张了张嘴，然后摇头。 这帝位，父皇都不屑，她当然也没有多大欲望。 不免顺着谢云初的话去想，“就算我是皇帝，我也不能强迫皇兄啊。” 谢云初耸耸肩，“所以，要让大皇子自愿成亲，这是一件难事。” 萧瑶抿着唇，看谢云初，眼神暧昧起来。 本就深爱萧瑶的谢云初，怎么受得住这娇媚的表情。 这样的娇媚，是他从未见过的神色，寻常她在外，喜怒都不形于色。 心口怦怦的，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你为何这般看我？” 第905章 萧瑶朝他勾手指。 谢云初俯身，凑下去。 纤纤玉手抬起来，拉着他衣襟，呵气如兰般，轻柔道：“如果你能让我皇兄还俗，不，不用还俗，如果你能让皇兄愿意成亲，并繁衍子嗣，那我就做你的女人。” 她说的是做他的女人。 这句话对谢云初来说，简直太魅惑了。 “我，可我——” “嘘。”她的手指覆盖在男人的唇上，“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算你做了我的侍君，我也不许你上我的床榻。” 谢云初：“……” 这赤裸裸的勾引和赤裸裸的威胁，偏偏他还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青葱般嫩嫩的手指在他唇上摩擦了下，感觉食指的指尖都发烫一样。 萧瑶表面波澜不惊，可知道他会成为自己的侍君，知道他其实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之后。 她似乎，似乎觉得谢云初身上带着某种令她血脉膨胀的魔力。 那剑眉，那薄唇，还有那张辨识度极高的冷傲脸，对她的诱惑越来越大。 “姐姐，你，还要摸多久。”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像是压制着什么般。 四目相对，他那一声姐姐，弄得她心跳更加不正常了。 男人微微抬手，握住她还覆盖在唇上的手指，拿起来，轻轻的吻了她手心，滚烫又软软的唇印在掌心，就像是电流瞬间流串四肢八骸。 她眉眼染上一层霜，看着他的眸子氤氲着神秘的波光，清了清嗓子才道：“不让摸吗？” “我摸不得吗？”她话语霸气，可透着几分女儿家的娇媚，看得谢云初呼吸粗重起来。 他紧张，就像是有什么促使他胆子越发的大，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了桌案上，他捧着她的头，看着那双水雾眸，扫至她殷红的红唇俯身吻了下去。 软唇相碰见的瞬间，就像烟花在脑海里炸开，整个人眩晕。 本能的吸吮下，看她也不拒绝，颤抖着手捧着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试探着吸取了她更多的蜜汁。 像是香甜的橙汁，蜜瓜、清新的栀子花，整个人都处于膨胀之中，幸福得要死掉般。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他们永生永世，都这样相拥那多好—— 萧瑶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骨头，嘤咛的话语，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被他吞噬殆尽，被他笨拙的吻弄得脑袋一阵空白。 嘴唇也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节奏，好似他的唇比那山珍海味还要香甜。 “我喘不了气了。”终于，她从齿缝间呢喃出这句话来。 谢云初这才松开她，四目相对时，他看到她眸中女儿家的娇羞。 不似对外时那隐藏喜怒的皇太女，这一刻，她只属于他—— 不，她还不完全属于他。 他被封为侍君，要下个月她登基那日，一同举行仪式，在那之后，他才是她真正的男人。 这辈子，他都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分明清隽的面容，说话的嗓音充满了磁性。 萧瑶美眸看着他，“你放肆，你大胆。” “姐姐，我对你是情不自禁，真的，情不自禁。” 谢云初捧着她的手还在颤抖，本就是含情眼的他，此刻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动容。 萧瑶看着他，真是完全看不出从前那进退有据的样子。 心口，怦怦的跳动，这种感觉就像母后曾说过，如果遇到心爱的人，就会控制不住的喜悦，触碰更会令人脑袋发懵，恨不得这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看着他的眼，心里都是满满的，爱意都要溢出来。 萧瑶抬起手，就着他的手捂着自己双颊，眉眼弯弯一笑，“情不自禁，你就这么不能自己吗？” “姐姐……”谢云初开嗓，烟嗓一般，“别逗弄我了。” 萧瑶‘哦’了声，“那你的手，是不是可以拿开了。” 谢云初看着她的唇，“姐姐，我还，还没有吻够……” 萧瑶垂首，想了会儿，“那就再来一次。” 他刚要低头，萧瑶忽然勾住他的脖颈，抬起头主动吻他的唇。 学着他刚刚吻她时的样子，唇舌交战，整个的沉沦在这一场溺爱之中。 许久许久…… 彼此的唇不同程度的红肿，对视间，萧瑶道：“我明天怎么上朝啊。” 谢云初也慌了，“我去找药，我去找李院使拿最好的药。” 萧瑶捂着唇，“那你快去。” “嗯。” 谢云初应声，正准备去，忽然回头来，“阿瑶，我期待咱们大婚那天。” 萧瑶点头，但想起什么，说道：“不过，我刚刚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 “什么？”他能感受到，阿瑶是喜欢他的。 萧瑶从桌上跳下来，谢云初下意识的伸手，怕她摔倒。 看她站稳，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星辰般的眸子看着她，说的什么呢？ 萧瑶狡黠一笑，眉飞色舞般，“就是你得想法子，让我皇兄成亲生子，要不然，你也不能上我的床，我可不要你给我生孩子。” 第906章 “阿瑶……” 谢云初张嘴结舌，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我会尽力的，但大皇子他万一真不肯……” “那是你的事。”萧瑶赌气一般，看在谢云初的眼里，娇俏可爱。 这样的可爱娇媚的阿瑶，只有他一人能看到，想着都心满意足，激动不已。 可，她提出的要求，他又犯难。 “我会尽全力……” “那我等你成功哦。”她小声的说。 谢云初点头，然后带着既幸福，又发愁的心情离开了书房。 萧瑶摸了摸唇，想着刚刚接吻的那种感觉，她现在才明白，为何母后和父皇能天天溺在一块儿，甚至连她和蓁儿都不搭理…… 这感觉真的太让人上瘾。 她甚至想，再把谢云初拉回来，再吻几次，不，她感觉再吻几次也还是达不到那种，说不清，摸不着的痒痒的感觉。 就像是身体…… 身体……身体也想要什么的感觉。 她有了一点点的羞耻感，但也只是一瞬间的，父皇可说了，她是女帝，这天下都是她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重新坐到了案前，执笔用谢云初研好的墨水开始批阅奏折。 ———— 谢云初走出锦融宫后，看到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会儿出现的初九。 初九上前来，“主子。” 谢云初‘嗯’了声，并未询问什么，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初九拧着眉头，怎么主子今日不一样。 一抬眸，就看到主子那不同寻常，有几分潋滟的唇光。 这—— 这像不像话本子里，男女主角吃过嘴后的模样？ 想到这儿。 初九没差点惊呼出声，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主子他吃嘴了。 和谁吃嘴？ 主子是从锦融宫出来的，主子最爱的人是皇太女殿下。 除了皇太女殿下，主子绝不可能和别人吃了嘴后，这么容光焕发的。 所以，主子和皇太女殿下，他们交往了？ 怦怦怦……怦怦怦…… 初九觉得自己心跳加速，那种加速的，喜悦的感觉，就像是他自己和心上人要成亲了一般。 简直太振奋人心了。 主子真是不吭不响，然后就成为了侍君，然后就吃上嘴了。 好风流。 真的好羡慕，好风流！ 只是，主子这是要去哪儿？ 直到跟着谢云初进了太医院，初九才慌张起来，“主子，是哪儿不舒服吗？” 谢云初瞥了他一眼，“胡说，我好得很！” 初九：“……” 好吧，没事就好，看主子神清气爽的样子，有病的是他才对。 “李院使在吗？”谢云初询问。 章太医摇头，“不在，谢小公爷有事？”以后就得叫谢侍君了。 谢云初道：“我来拿点药。” “哦，是谁不舒服，可需要老夫去看诊一下？”章太医问。 谢云初垂首，“也，也没有，就是，就是……” 章太医：“？？？” 谢云初忽然脸红，他觉得自己应该出宫去找别的大夫。 怎么脑子一热就到太医院来了。 “没什么。”说着转身离开。 章太医：“……” 初九：“……” “谢小公爷……”章太医喊了声，但是谢云初已经离开了。 初九：“那个章太医，我也需要一些药。” “你要什么药？”章太医奇怪的问。 初九一本正经的，“我在话本子里看过，男女之间吃嘴之后，要用到的一种伤药，那种药有吗？” 章太医：“……” 章太医：“！！！” 承受章太医那疑惑的眸光，初九面子全无，捂着下体，“你别看我啊，不是我。” 章太医忽然想起谢云初红肿着唇，想到谢云初和皇太女殿下那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这确定了侍君的身份，两个人吃个嘴，甚至皇太女殿下要对谢云初做点什么的话，也不是不行啊？ 第907章 章太医笑笑，对初九道：“你等着。” “您老快点儿，不然我主子都要出宫去了。” “知道知道。” 少顷，章太医就拿了一罐羊脂白玉的瓷瓶出来，递给了初九，“这个可是皇上，皇后娘娘喜欢的东西。” “保准效果好。” “那个，就是只要有伤，都能用？”就是任何私密的地方都能用？ 章太医点头，“全能用！”男女之间那点子事情，章太医可太懂了。 倒是初九，他一个太监，也很懂的模样。 初九拿好，“谢谢您。”然后一溜烟的追谢云初去了。 初九喘着气，好不容易追到了谢云初，“小公爷，小公爷，主子爷……” 谢云初驻足，正要开口，却见初九双手奉上，“您要的好东西。” 看着那婴儿拳头大小的小瓷瓶，谢云初拧起了眉头，“这是？” “擦伤的。”初九摸了摸唇，示意谢云初擦他的唇的。 咳咳，清了清嗓子，初九还道：“别的地方也能擦，恢复会特别的快。” 谢云初脸色瞬间酡红，当然，他只是觉得让初九知道他要什么药有些害羞。 并未听懂初九说的别的地方。 初九道：“话本子里，男女吃嘴，颠鸾倒凤后用的就是这个东西。”初九补充。 谢云初一愣，瞪了他一眼，“你从哪儿看的这些羞人的话本子。” “那个——”初九觉得自己是不是犯错误了。 这话本子可以看。 但是不该放在明面上来，就要下跪，“主子……” 谢云初把人拉起来，“算了。”他收好瓷瓶。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他看着初九，忽然觉得初九虽然聒噪了一些，但是他是真的能帮自己解决问题。 “初九。”谢云初冷着脸。 初九战战兢兢，“主子爷，奴才再也不看了——” “不，你可以看，这是你的爱好，不过你得帮我做好一件事。” 初九一听，瞬间惊喜，“主子爷请吩咐，奴才赴汤蹈火也要帮主子您办到。” 谢云初一笑，“是这样，皇族子嗣凋零，皇太女殿下希望大皇子也能成亲，壮大皇族子嗣，所以，你想想法子，如何让大皇子尽快成亲生子？” 初九：“……” “什，什么？你说大皇子？”那可是跟佛子一样淡情的人，怎么成亲？ 谢云初伸出手，在初九面如死灰的眼前晃了晃，“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啊……” “嗯？” 初九皱着眉头，“主子，这事儿大可不必吧，就算皇家子嗣凋零，那您和皇太女殿下多努努力不就行了？” “你们多生几个就行了啊。” 谢云初一愣，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想到皇上和皇后一生也才生三个孩子—— 而且，阿瑶和大皇子还是双生子，算起来皇后娘娘只生了两次。 他似乎已经想明白，阿瑶或许是畏惧生子之痛，再则，阿瑶作为女帝，如果一直怀孕生子，哪有那么多精力来处理政务？ 就算他愿意相帮，谁知道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他对阿瑶的爱是纯粹的，只想成为她的男人，与她携手一生，并没有旁的想法。 女子产子，九死一生，他也不愿阿瑶出现危险的情况。 “你不懂！”谢云初说着，看着初九，十分认真的样子，“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想办法，否则……” 初九看着他。 否则什么。 初九虽然有时候精明，有时候也是笨拙的，所以直言道：“如果完不成这件事，我也上不了殿下的床榻。” “懂？” 初九：“……” 初九点点头，懂，他懂了。 谢云初拿着瓷瓶走了。 初九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高洁如月、不食人间烟火的云游道长给拉下红尘。 第908章 若做成这件事，不说主子这里，就是皇上、皇后以及皇太女殿下这里，他初九也是大功臣吧？ 想着这番功绩还是很令人热血膨胀的，但，要如何实施就犯难了。 不行，他现在就要去找那些孤本，好本子好好的研究研究…… ———— 谢云初回到锦融宫。 意芮守在书房门外，看到谢云初来了之后微微福了下。 谢云初也回礼，“殿下还在里边吗？” “是。” 谢云初叩门，不过眨眼间，就听见阿瑶喊进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 走至她案前，看她认真的批阅奏章，扭头一看，见架子上有盆清水，便过去净手。 萧瑶听见水声，抬头看了一眼，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拧，她算是明白，为何父皇每次批阅奏折不去御书房，偏偏要去母后的永华宫。 还有那文德殿，一度成为空壳，父皇从来没有在文德殿住过。 即便是做公务，看到喜欢的人，那种心情是很令人愉悦的。 谢云初回头来，与她的视线相撞，她只好垂首继续批阅。 “姐姐。” 谢云初大步过来，“姐姐刚刚看我了。” 萧瑶抿着唇笑，抬头看他的时候，唇角也压不下去，“嗯，怎么？” 有事姐姐，无事阿瑶？ 他盯着她的唇，吞咽了两口口水，“我拿了药膏回来。” “嗯。” “我给姐姐上药。” 萧瑶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散漫的看他，他要喊她姐姐到什么时候？ 谢云初不知她想什么，只拿出那瓷瓶，打开盖子，然后用食指腹抠了一点，就要给她的红唇上药。 萧瑶也十分配合的微微嘟嘴。 刹那间，谢云初拿开了手，弯腰亲下去。 这…… 这吻就这么的上瘾吗？ 不，这吻就是上瘾，唇与唇相碰的时候，身心都被电流打通，就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浑身通透。 “谢云初……”果然，他喊姐姐的时候，就没好事。 谢云初终于回神，看着萧瑶，“嗯。”那双动情的眸子，无辜得很。 让她都说不出什么责备他的话来。 顿了顿，萧瑶道：“我还得批阅奏折，你别让我做昏君啊。” 谢云初抿着唇笑，“姐姐，我不会。”视线扫了一下今日的奏折，“至少在安置前，能批阅完呢。” “那我不需要自己的休息时间吗？” “有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姐姐的休息时间。” 萧瑶笑着看他，“谢云初，你是请了军师吗？” “？？？” “你和从前不一样。” 谢云初问，“哪儿不一样？” “从前，你看我的时候，不敢这么直白的看我。” 谢云初反应过来，垂首一笑，从前他的确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直到她要选侍君，他才真正的慌了。 而后来…… 不论是父亲、还是师父，还是初九，他们都帮过他。 也是一点点知道，幸福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而现在，每天都和阿瑶这般幸福，这种幸福，他一刻都不想耽搁。 就想和她溺死在这令人沉醉的情爱之中。 “阿瑶，我今天太幸福了，一时有些得意忘形。” 萧瑶瞥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你得意忘形了？” “嗯，我知道。”他口吻淡淡，却能听出其中的柔情蜜意。 萧瑶准备继续批阅奏折，谢云初蹲身在她跟前，“先擦药。”擦了药再批阅奏章。 刚刚手指上的药膏，接吻时，不知不觉也不知道擦哪儿去了。 他重新抠了一点，沿着她的唇线，一点点的抹匀。 看着水光潋滟的红唇，谢云初是真的，真的心跳加速。 “谢云初。” 萧瑶忽然开口，谢云初淡淡的‘嗯’了声。 萧瑶道：“以后不准这么用力的吻我。”语气嗔怪，还瞥了他一眼。 谢云初抿着唇，“姐姐，我第一次，我还不懂，以后不会了。” 第一次，太过激动，恨不得把她拆吞入腹了。 或许，亲吻需要轻一点，再轻一点…… “如果下次再弄这样，我就不给你亲了。”萧瑶认认真真的说。 毕竟她也是要脸面的人啊。 而且，还要上朝堂的，让人看见，着实有些羞人啊！ “我听姐姐的。” 这男人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她也算见过父皇、母后日常如何恩爱的，但也没见过—— 不对，父皇母后都是背着她和蓁儿偷偷亲热的，一定是！ 小时候，明明是和母后睡的，但是一觉醒来，却是在自己的床上。 谢云初小心翼翼的为她的唇抹匀，然后将药膏封好，“阿瑶，药膏放哪儿？” 萧瑶回神来，招手，“我给你擦。” 谢云初摇头，“不，我不用。”这都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据，快一点好，晚一点好，没什么区别。 第909章 “不用？” 萧瑶有些莫名的看他，“不疼？” 谢云初摇头，“不疼。” “随你。” 然后不看他，拿了毛笔，继续批阅奏折。 谢云初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底泛起阵阵柔情，若她不是女帝，有更多的时间多好？ 这一刻，谢云初忽然明白，为何皇帝这么早就想把帝位传给阿瑶了。 真正相爱的人，迫切的，每一刻都想粘在一起…… 如果大皇子成亲，如果大皇子做了皇帝，那他就只是阿瑶的驸马，然后他们想做什么，想去任何地方，是不是都方便了很多？ 两个时辰后。 萧瑶批完奏折。 也到了傍晚，萧瑶伸了个懒腰，谢云初也连忙放下手里的书籍，问她，“累着了吗？” 萧瑶起身，走到他身边，主动搂住他腰身，然后靠在他胸膛，“嗯，还好。” 谢云初就这么站着，让她靠着自己闭目养神了会儿。 “去永华宫吧。” “我也去？”谢云初询问。 “嗯，从前你还不是侍君，父皇、母后也经常叫你与我们一同用膳，如今，你都是侍君了，自然更应该一起用膳了。” 谢云初点头，“我听阿瑶的。” 萧瑶抬头，看着他那有些肿的唇，“算了你还是别去了。” “啊？” “嗯，你别去了。”说话间，萧瑶找了一柄铜镜察看。 自己的嘴，还有些红肿，但是没有谢云初的严重。 她把铜镜给谢云初，“你自己看。” 谢云初看着铜镜中，自己红肿的唇，真觉得离谱，“嗯，我不去了。” 随后，萧瑶拿了药膏来，“你蹲下来。” 阿瑶亲自为自己上药，他当然乐意，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然后坐到了炕上。 萧瑶坐在他怀里，而他双目动情的看着她，“劳烦姐姐。” “别喊姐姐。”他喊姐姐，又酥又魅惑，还带着些坏，一喊姐姐，就觉得他要做坏事一样。 谢云初有几分委屈。 萧瑶也当看不见，打开盖子，抠了一点，轻轻的为他的唇上了药。 幽幽凉凉的药膏在他唇上涂抹均匀，谢云初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回想起他们一起学武，去上书房，去骑马的那些瞬间。 每一个场景，她都是英姿飒爽般的身影。 只有这几日，还有现在，她在自己怀里有过的女儿家的娇羞。 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好了。” 萧瑶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臭小子，明明比她小，但是身高比她高了半个多头，胸膛比她结实。 还有他的手臂，腹肌，即便没有亲眼所见过，可，她无意间的触碰，就知道他是个很有力量的男人。 谢云初坐在那儿，“那姐姐早些回来。” 萧瑶瞥了他一眼，就算早些回来，也不会让他在自己房间多待。 虽然，父皇是按照储君来培养她，她没有女儿家那些娇羞。 或者觉得拘束。 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 “你有时间多想想，如何让皇兄早日成家，否则，你也只能当和尚吃素的！” 谢云初无奈的一笑，“嗯。” 说话间，谢云初陪萧瑶走出了书房。 看萧瑶带着唐安、意芮离开，谢云初叉着腰，看着傍晚的火烧云，摸着有些轻微刺疼的唇，“我不要当和尚，也不要吃素。” “主子，那奴才给你准备一些荤菜？”初九忽然冒头出来。 谢云初拧眉看了他一眼，“回府吧。” 初九点点头，“是。” 怎么觉得小公爷他好像有点心事？ 嗯，肯定是因为皇太女殿下给小公爷提的那个要求。 想着，初九越发的来劲，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主子，咱是回国公府，还是回私宅？”初九驾着马车问。 谢云初扶着额，想了许久后道：“回国公府吧。” 街面上，万家灯火通明。 夜市也很火热。 不到半个时辰，谢云初才回到府中。 谢家的人并不知道他会回来，所以并未等他用膳，欧玉荣连忙让下人重新弄了两个小菜，看着儿子进食。 “母亲，你怎么这般看我？”谢云初一边用膳，一边觉得脸上发烫。 一旁的初九微微挑眉，能不看，吃嘴，嘴唇都肿了啊。 欧玉荣没往那方面想，只道：“儿子，你的嘴肿了，是被什么咬了，我去给你拿点药擦擦。” 谢云初一愣，“啊，是，不过已经擦过药了。” “以后注意些，在宫里，除了照顾好殿下，也要照顾好自己。”欧玉荣有种，自己儿子‘嫁’给别人的感觉。 如果对方不是皇太女殿下，她是真舍不得把自己儿子‘嫁’出去啊。 谢云初点头，“嗯，儿子知道。” “大哥哥。” 谢楹听下人说，大哥哥回来了，兴奋的跑来，没几分仪态。 直到走近后，才慢下来，“大哥哥回来了。” 谢云初点头，“嗯。” 谢楹先跟欧玉荣福了下，“母亲。” 欧玉荣点了点头，“娇娇呢？” “在后头。” 二人说了会儿话，谢娇娇才过来，“阿姐跑得也太快了。”有些不满。 也不明白阿姐为何跑这么快。 欧玉荣道：“你们两个不能注意一些仪态？以后如何嫁得出去。” 谢楹拧着眉头，“公主殿下，皇太女殿下她们跑起来的时候，不也没注意仪态？上行下效，女儿学公主殿下，有什么不对？” 谢娇娇嘻嘻笑着，“对啊，晋宁公主着急的时候也跑来着。” 欧玉荣叹一声，看向谢云初，“你说说你两个妹妹。” 谢云初一顿，他倒不觉得谢楹和谢娇娇有什么不好。 只要她们不是十恶不赦，只不过是性子纯真，天真烂漫了些，有什么不行的？ “儿子无话可说。”楹儿和娇娇，有谢国公府在，只要不是作恶，她们不必拘着自己的性子。 谢楹和谢娇娇神情越发的高傲，看，大哥哥都不说什么。 欧玉荣一摊手，算了。 她这些年，就是因为和皇后娘娘走得近，才觉得女子其实也不用一味的听话懂事，有一点自己的个性没什么不好。 何况，依着他们谢家的势力，要给她们找一个门当户对，且还不敢欺负楹儿和娇娇的也很容易。 第910章 “大哥哥，我生辰的时候，皇太女殿下会来吗？”谢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问。 在她十岁前，萧瑶还未封为皇太女之前，她生辰时皇太女殿下、晋宁公主都来的。 十岁之后，也不知道大哥哥和皇太女殿下发生了什么，只有晋宁公主来了。 谢云初想了想，“嗯，应该会吧。” 现在想一想，他那时候肯定是有病，把喜欢藏心底，与她的关系，谨守君臣之礼。 搞得他们之间君不君，臣不臣，别扭得很，而如今，他和阿瑶的相处，才是最理想，最舒服的状态。 “大哥哥，你笑什么？”谢楹只觉得大哥哥莫名其妙。 不知道想什么，笑得挺傻的。 谢云初回神来，“没什么。”他看向欧玉荣，“母亲，父亲呢？” “在书房。” “我去找父亲。” “好。” 谢云初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正堂，往书房去。 谢楹连忙朝欧玉荣福了下，“母亲，我先告退了。” 欧玉荣点点头，挥手道：“去吧。” 谢娇娇才来，自然是要和母亲多说几句话的，所以就陪着母亲说话。 谢楹尽量控制步伐，但也还是十分迅疾，不会儿就追上了谢云初和初九。 等谢云初进了父亲的书房后。 谢楹就将初九给招了过来。 初九行礼，“大小姐，您找奴才是？” “当然是大哥哥和殿下的事情啊。”谢楹瞪了初九一眼，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大哥哥和殿下如今相处还好吗？” 毕竟前一段时间，她看着似乎不怎么好，而今天，大哥哥吃饭都在傻笑。 谈话的时候，也会莫名的发愣发笑。 初九呵呵一笑，郑重的点头，“嗯，好着呢。” “真的？” “千真万确。”要不是看大小姐是姑娘家，他都要告诉大小姐，小公爷那嘴巴就是和殿下吃嘴吃的呢。 谢楹拍着胸脯，“真是好惊险，大哥哥这么喜欢殿下，如果错过，我都怕大哥哥就此一蹶不振了。” 初九笑着，“大小姐这下可以放心。” “嗯，那就好。”从前她要生辰的时候，问大哥哥殿下会不会来时，大哥哥从未如此明确的告诉过她。 而今天，大哥哥说，她生辰，殿下可能会来。 “只要殿下和大哥哥好，父亲、母亲就不用操心大哥哥了。” 虽然父亲、母亲表面上并不焦急，可她看得出来。 大家都为大哥哥的事情担心。 毕竟，大哥哥从小到大，就喜欢殿下一个人，这要是求而不得，谁知道会如何。 初九却突然皱起了眉头，还唉声叹气一阵。 谢楹拧着眉头，“怎么，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没，没什么。”这种事，还是不要和大小姐说的好。 “没什么？”谢楹可不信。 这初九，说话可不能全信，分明他刚刚皱着眉头叹气来着。 初九点头，“真，真没什么。” 谢楹抱着胸，眼眸微敛，一副一切皆看在眼里的模样，“你最好老实交代！要是耽搁了我大哥哥的幸福——” 初九哎哟着，看四处都没有人，根本没有人能来解救他。 “说吧！”谢楹催促。 初九看着过几日才十五岁的大小姐，牙关紧了紧。 其实大小姐也不算小，这些事情要说，也是能说吧？ 别人家的小姐，这个年纪早都定亲。 有些还成亲生子了。 初九无奈道：“小公爷跟殿下的确已经好了，但是……” “说呀。”但是什么呢？ 初九哀叹一声，“但是，殿下给小公爷出了个千古难题，这可愁死奴才了。” 谢楹看着他，叉着腰，再不说完整，她都要急死了！ 初九一鼓作气的，认真起来，“也不知道殿下如何想的，殿下说让小公爷想法子，让钦天监那位皓如雪山之巅的大皇子，要他下红尘里来成亲生子，为皇族子嗣做贡献，你说这种事情，他是不是比登天还难？” 初九是真的愁，说出来之后，反而轻松了。 只是，大小姐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不是？ 他的话本子里，没有一本类似佛子坠红尘，整日溺在情情爱爱的情节。 不行，他这会儿就得去找这种话本子。 “大小姐，奴才有点事，奴才先行一步啊。”反正在国公府里，主子要做什么，多的是人来听候差遣。 谢楹连忙追着初九，“你去哪儿？” 初九道：“奴才去找话本子。”他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男男女女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话本子。 “我和你去。” 初九抬头，月朗星疏，“大小姐很晚了，您不便出府。” “有什么不方便的？”谢楹举起拳头，“我比你都能打！” 初九竖起大拇指，虎父无犬女是真的，谢家，少主子们个个都是好样的，能文能武。 “但是天——” “别说屁话！”她也要去找话本子，然后给大哥哥出主意。 初九就算为难，最后还是跟着谢楹出了主院，然后偷溜出府。 初九还是去马厩赶了马车出来，反正，他经常为小公爷办事，随时都能用马车的。 上了马车，谢楹道：“快快走。” 初九：“……”大小姐还知道她天黑之后出门不对。 只不过街市还是很热闹的。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靠，初九喊道：“大小姐，到了。” 谢楹走出马车，看到翰林书斋。 二人走进翰林书斋，但是找了许久，都是四书五经，三纲五常一些正统的书籍。 谢楹拧着眉头，“初九，你确定你那些话本子是这里买的？” 初九：“……”他自己偷偷看那些书就算了，如果让小公爷，让老爷夫人知道他带着大小姐看那些书，他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所以，这翰林书斋就是正正经经的书斋，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对啊。” 书童问道：“这位姑娘，我们书斋没有话本子。” 谢楹微微笑着，“好，谢谢。” 然后往外走。 初九只好跟上，“大小姐，大——” 谢楹忽然转身来，吓得初九一跳，“大小姐，要不先回府吧。” “初九，大哥哥喜欢殿下，得之不易的机会，你莫不是要让大哥哥单身一辈子？”谢楹威胁的问。 第911章 初九身心一震，“怎么，怎么会，奴才打心底里希望小公爷幸福。” “那就是了，还不快带本小姐去，等会儿府里都要关门了。” “我——是，奴才遵命。”初九再不耍滑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终于到了妙趣书屋。 而且，这个地理位置相对偏僻，难怪会有那些话本子。 “哎哟，九爷来了。”妙趣书斋的老板看到初九后，笑迎过来。 看到谢楹后有些惊讶，怎么还带着个姑娘，哦不对，这姑娘穿着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而且，一定是权贵之家的姑娘。 初九道：“今天我不跟你胡扯了，有没有佛门佛子坠红尘的话本子。” “啊，这——当然有。” “那就别废话，我全都要了。”谢楹直言，然后将一块银子丢给掌柜的，“一本都不许少。” “啊，是是是——” 不会儿，老伴就抱着十几本书出来。 谢楹随便挑了两本，其余的都给了初九，“走吧。” 初九点头。 那掌柜的也笑盈盈的把人送出大门。 谢楹下车时，对初九道：“别跟大哥哥说是我和你去买的。”她猜想初九会给大哥哥看一些话本子。 初九点头，“大小姐放心，奴才不敢。” 回到闺房之后。 她的贴身丫鬟急得团团转，要不是她打听到大小姐是和初九一起出的府，她早就去禀报老爷夫人了。 “大小姐，你再不回来，奴婢都要去禀报老爷夫人了。” 正因为大小姐性子好玩，所以，她才挺到现在还没有去报告。 谢楹道：“下回我跟你说一声。” “是。” 小丫鬟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然后去打水，谢楹洗漱之后，把人赶走，拿着话本子开看。 第一本打开之后，她发现那高洁的佛门男子，一个个身份尊贵，和萧宸的身份还挺符合的。 介绍完身份之后，便是那佛子身旁的友人，忽然给佛子介绍红尘，男女之间的事情。 佛子要把友人拉入佛门，让他四大皆空。 但友人却贪念红尘，不愿舍弃，于是拉锯战之中，二人开始打赌，若佛子赢了，友人就听佛子的剃发为僧。 若佛子输了就还俗沉溺红尘。 “还真有意思，”是什么鬼才写了这么一本好书，谢楹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最后是谁赢了。” 翻阅间，随着剧情推动，言辞中逐渐变化，谢楹看到友人找了万花楼的姑娘来试探佛子…… 怦怦怦……怦怦怦…… 她的心跳都跟着紧张起来，那露骨的话，言语间的挑逗，简直，简直—— 她气得把书丢了。 难怪家里不允许出现话本子！ 这个该死的初九！ 谢楹下床，刚要把烛台吹灭，可却把书给捡了起来，虽然是下流了一些。 但初九说，这书上写的还是有用，能让大哥哥抱得美人归，如何不能让萧宸堕入红尘？ 看！ 就看看怎么了！ ———— 初九拿着书，先回通房里筛选了一遍，没那么露骨的书拿去找谢云初。 刚要敲门，初九忽然想起，那大小姐拿的那两本话本子，会不会是纯欲的话本子？ 心口咚咚咚，比敲门声还响。 “进。”谢云初已经让他进去了。 初九想，那掌柜的看到大小姐是姑娘家，不至于拿那么露骨的书给大小姐看吧？ 想着，他放心了些。 然后推门而入，将其中两本不算露骨的话本子奉上，“这是奴才找的话本子。” 谢云初瞥了一眼，“话本子？”就初九才爱看这些书。 初九笑笑，“大皇子自幼被长空大师抚养，心中一定是有佛性的，至少在男女之事上，就是那什么四大皆空……所以，这话本子都是些佛门还俗的。” 第912章 谢云初接了过来，“行。” 顿了顿，他看向初九，“你不是爱看，你也得努力，否则，以后别看了。” 初九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奴才为小公爷鞠躬尽瘁，肯定尽心，主子放心！” 谢云初挥挥手，初九才放心的走了。 上床之前。 谢云初坐在圆旁，烛光下翻开了书籍，里边文字配着精赞的手绘图，还别说，很有感觉。 只是看着看着就不对劲起来，那些接吻和露骨的话，热得他浑身燥热起来。 这种燥热并不陌生，就是和阿瑶接吻时候，想要更多，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牵引了出来。 “无耻！” 谢云初把书扔了。 真是，初九一个太监，他还喜欢看这些书。 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 可是下一瞬，谢云初还是把书捡了起来，他翻越间，只找那佛子是如何转变心境，如何爱上女子，并一生一世的。 一个时辰后。 谢云初已经没了精神头，他想阿瑶，很想很想…… 躺在床上，想这书中，那佛子为了一个女子摈弃了所有的戒律清规，冲破层层阻碍然后幸福的在一起。 脑海里，他还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容师父。 容师父虽不是佛门之人，可道门一样要修行，师父此生造诣高深，却依然困在情爱之中，爱而不得。 相比之下，他对阿瑶的爱，求什么得什么，真得上苍的偏爱。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天马上就亮了，他想见到她。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谢云初迷迷糊糊的沉睡过去。 可是，他就觉得是眨眼间，就被初九喊醒，“主子，该进宫了，殿下应该都去上朝了。” 虽然宫中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的保护，但，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习惯。 谢云初迷蒙的睁开眼，“嗯。” 进宫之后。 谢云初与初九在勤政殿外，远远的候着，只等萧瑶下朝。 好不容易熬到见到她，可来来往往与殿下辞行，与他招呼的大臣实在太多。 便是后来，只剩下他们，也还有许多的宫人。 萧瑶看他面色有几分差，但神情却十分兴奋，不免调笑，“你昨晚是一宿没睡吗？” 谢云初挠了挠头，“没有。” 初九耸耸肩，无声的，肯定衣袖没有睡，话本子里那种欲求不满的状态。 小公爷他真的——长大了，不一样了，昨晚上看完话本子今天就成这样了。 “阿瑶可还好？”谢云初问。 萧瑶笑笑，明明天天都见面，她好不好，谢云初能不知道吗？ 笨蛋！ “嗯，好着呢。”萧瑶一边说，一边往锦融宫去。 谢云初，初九，唐安和意芮也纷纷跟上。 回到锦融宫后。 谢云初想找机会亲亲抱抱，谁知道，阿瑶一直忙着，不时有宫人前来，给她量衣载体。 “小公爷也要量一量，准备大婚的礼服呢。” 谢云初反应过来，“日期这么赶，来得及吗？” “所有的刺绣都提前准备着，如今只需要完成最后的工序，小公爷无需担心，一切都来得及。” “劳烦。” “是下官的荣幸。”司衣局的人回答。 量好之后，终于走了。 谢云初朝初九使眼神，初九只好看向一旁的意芮，“姑姑，我有些事想请教。” 意芮拧眉，但看了殿下一眼，见殿下并未说什么，“好。” 直到门关上。 谢云初连忙凑到正要批阅奏折的萧瑶跟前，“姐姐……” 萧瑶：“！！！” 她警惕的看向谢云初，昨日同他亲吻之后，她晚上都睡不踏实了。 做梦都梦见和谢云初接吻，然后他还脱她衣服，简直，简直——衣冠禽兽！ 第913章 谢云初被她瞪了一眼，恍然吓一跳，阿瑶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萧瑶道：“谢云初，你离我远一点。”顿了顿，又觉得不能太凶，把他吓到了怎么办，缓和些语气说道：“什么时候达成我的要求，你再靠近我。” 谢云初：“……” 什么要求，他当然知道，可是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到的。 “阿瑶。” 不理。 “阿瑶，姐姐，我已经想到法子了。”谢云初一双殷切的眸子看她，是真的着急了。 怎么昨天都好好的，现在却让他离远一点。 萧瑶哭笑不得，他一喊姐姐，她那该死的想要保护他，不让他被人欺负的奇怪心理，竟不得不看他，“你别喊了。” 谢云初抿着唇，无辜的眼神看她，“我只是想跟姐姐说我的计划。” 萧瑶放下折子，看着他，“好，那你说。”还好，进来的折子不多。 谢云初道：“我昨日看了个话本子，其中的主角，一心入佛门的男子，也是皇族之人，甚至是皇族唯一的男嗣。” 萧瑶一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像的，皇兄也是父皇唯一的男嗣。” 谢云初点头，“正是。” “书呢，你给我瞧瞧。”萧瑶伸手。 “没带。”那书虽然逻辑还尚可，但插图太过亲密，且措辞太大胆，不能让阿瑶看。 萧瑶翻白眼，“那你说，如何让佛子还俗？” 谢云初继续道：“派京城各家的闺秀上佛寺，以各种借口接近，但最终，是一名——咳咳，一名不怎么害羞的俏寡妇，为躲避夫家的残害，躲进了佛寺，然后润物无声的为佛子做那一日三餐，时日一长，渐渐的生出了情意。” 萧瑶拧着眉头，“除非那俏寡妇是故意勾引，否则，佛子怎会入情网？” “阿瑶真是聪明，那俏寡妇就是故意的。”是个好色的，否则也不会对佛子一见钟情，然后用尽心机的勾引了。 萧瑶张了张嘴，“不行，不行，就算要皇兄成家，也不能找俏寡妇。” 谢云初点头，“自然不能。” “可是，没有姑娘去勾引皇兄……” 对啊，没有好人家的姑娘会去勾引大皇子，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碰不得阿瑶？ 想着，谢云初都觉得好绝望。 “阿瑶，这件事不能过急，你能不能不这么苛刻。”他眼里全是诉求。 萧瑶摇头，“不行。”不把皇族子嗣的事情解决了，她哪儿能安心？ 就算她生，一个人生，哪有和兄妹几个人一起生快？ 一边决绝，一边捧着他的手，“云初，你一定能行的，我相信你。” 阿瑶的眼神好漂亮。 他不自觉的点头，“嗯，我一定能想到法子。” 萧瑶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然后开始批阅奏折。 谢云初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他刚刚只握了一会儿她的手。 都没有亲亲一下。 一夜的思念，在此刻达到顶峰，却又不能打扰她公务。 悄无声息的离开。 谢云初并未看到，在他转身离开，关上门之后，萧瑶其实抬头看了他背影，嘴角含着笑意。 走出书房。 初九和唐安，意芮纷纷注意到。 初九碎步过来，“主子，您这是？” 谢云初微微叹了声，同唐安，意芮颔首招呼后，便带着初九离开了锦融宫。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钦天监。 初九看着钦天监，再看看主子是朝避风亭去的，原先这是个凉亭，后来是皇太女殿下命人将这里装成了避风亭，冬暖夏凉。 谢云初站在避风亭的台阶上，望着进入钦天监的那扇门，他是进不去的。 如果萧宸不出来，他进都进不去，谈何想法子？ 初九这会儿才算明白，小公爷在愁什么。 看了许久，谢云初问道：“初九，你也看过不少话本子吧。” 初九尴尬一下，挠了挠后脑勺，“奴才，奴才是看过不少。” “那你说，我们进不去钦天监，如何让大皇子走出钦天监呢？” 如果不出钦天监，他甚至连劝一句都难办。 初九道：“大皇子虽然常住钦天监，但是每日晚膳都陪皇上、皇后的。” “那是现在，一个月后，阿瑶登基，皇上，皇后出宫远游，他还会出来吗？” 初九：“……” “回主子，到那时候，大皇子真有可能住在钦天监不出来了。” 谢云初心口一阵钝痛，且不说他想和阿瑶长相厮守，耳鬓厮磨这些—— 就说阿瑶的处境。 这么大的苍云国，皇族子嗣却只有她，萧蓁蓁还有萧宸。 萧蓁蓁刚十四岁，依着皇上、皇后的作风，不可能让这么小的她结婚生子。 且，萧蓁蓁也只会嫁给她喜欢的人。 萧宸如果也不成亲，皇家子嗣少，真的是一件很危险，且令阿瑶压力十分沉重的事情。 他不想阿瑶背负这么大的压力。 他是发自真心的，希望能帮阿瑶解决这个事情。 第914章 在避风亭里，他想起了很多。 当初，阿瑶去钦天监，他也经常和唐安，意芮姑姑这些人在这个亭子里等候。 一年又一年。 这个避风亭还在，钦天监也还在，容师父已经远游去了。 而他，依然是进不去钦天监的人。 “主子，到时候让殿下下旨，命大皇子出钦天监，搬出宫里另立府邸居住不就行了？”初九想破了脑袋，想到这个。 谢云初苦笑，“他手里拿的是钦天监的印信，就是钦天监下一任的监正，且容师父不在，便是他坐镇钦天监，便是阿瑶，也不能命令他什么。” 初九：“……” “那就想别的办法，只要能让大皇子走出钦天监，那咱们起码还有用力气的地方。” 谢云初皱着眉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主动去招惹身份尊贵的大皇子？” “殿下也是，怎么出了这么个难题。” “不许说阿瑶的不是。” 初九捂着嘴，“是，奴才僭越了，奴才下回绝不乱说。”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说殿下的不是。 自己给自己耳光。 谢云初无奈的看他，“别装了。”装模作样，根本就没有用力气。 初九笑笑，“谢主子厚爱。” 还好，还好他这条老命深得小公爷厚爱，一直都挺稳的。 “小公爷，您这是要在这儿等到大皇子出钦天监？”初九问道。 谢云初摇头，他与大皇子没什么交情，就算等到又如何？ 跟他说，你是皇族大皇子，你得为皇族开枝散叶？ 简直疯了还差不多。 估摸着阿瑶批阅完奏折后，谢云初就回去了。 直到傍晚，所有人都去了永华宫。 这一次，所有人看谢云初的眼神更显得亲切了不少。 特别是苏妘，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特别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婿。 品行，家世，性子都是顶顶的好，也不怕将来阿瑶吃亏什么的。 世家大族，用膳时，那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但在永华宫，没有这个规矩，相反，饭桌上还比较活跃。 也不知道皇上、皇后到底是参悟了什么人生大道理，反正是以每一天都更快乐为宗旨。 萧蓁蓁忽然提及，“对了，阿楹姐姐的生辰是不是就要到了。”她记得每次阿姐生辰过后，没多久就是谢楹姐姐的生辰。 忽然提及谢楹，谢云初回答道：“多谢公主殿下惦记，后日便是阿楹的生辰。” “简顺，备一份生辰礼，后日给谢大小姐送去。”萧陆声扭头，朝一旁的简顺吩咐。 简顺福了下，“是，皇上。” 萧蓁蓁也道：“那我后日出宫，去给阿楹姐姐热闹热闹。” 苏妘笑笑，“去，到时候给母后也捎带一份生辰礼。” 谢云初连忙替谢楹谢恩，每一年，谢楹的生辰因为是和阿瑶在一个，总能沾一些光。 谢了一圈，最后视线从阿瑶的身上轻飘飘的扫过，阿瑶今年会去谢家吗？ 正想着，萧瑶道：“那我也去。”自谢云初对她忽近忽远之后，她就没去给谢楹过生日过了。 “多谢殿下。”谢云初接着道谢。 苏妘拧了拧眉头，“往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叫她阿瑶就行。”这要是成亲了，整天殿下殿下的，多别扭？ 反正，自她和萧陆声互通情意之后，她喊夫君为多，极少喊他王爷，太子和皇上这种官方的称呼。 “叫蓁儿皇妹，宸儿皇兄，见着我与皇上，跟阿瑶一样喊便是。”虽然还没有举行大婚。 但，圣旨一下，他已经是阿瑶的侍君了。 第915章 那就是一家人。 何况，从小就看着长大的，怎么看怎么顺眼，半点都不想为难。 谢云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颔首，“是，母后。” 他的脸发烫。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用膳。 内心里，谢云初还想着如何搭上萧宸，试探性的看向萧宸，“阿楹生辰，难得皇妹，阿瑶都去，皇兄可愿去？” 正在夹菜的萧宸身形一顿。 红尘之事，他是没什么想法，也不想耽搁自己修行。 但阿瑶的侍君，他的妹夫第一次开口，是不是该给点面子？ 谢云初也是容舅舅的徒儿，且，容舅舅离开京城之前，和他说过许多的话，让他不必像容舅舅那般不问世事，不近人情，因为他生来就有家人，有妹妹血亲。 他这个下一任监正，和以往的监正都不同，绝不会惑乱了皇室和天下。 因为他本身就是皇室之人。 谢云初以为他为难，有几分懊恼，不该如此莽撞的。 萧瑶也看向萧宸，“对啊皇兄，不如一起去？”你妹夫可是第一次邀请你啊。 一双眸子都是答应，快答应。 萧宸笑笑，随后点了头，“那到时候就叨扰了。” “不叨扰，是谢国公府的荣幸，是阿楹的荣幸。” 看孩子们相处融洽。 最开心的莫过于苏妘、萧陆声夫妇。 哪怕是上了床，熄了灯，也兴奋的难以入睡。 兴奋间。 萧陆声拉着她的手搓了搓，“阿瑶和谢云初两个，刚刚还配合着，让宸儿走出钦天监。” “对啊，只要宸儿走出钦天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说着，苏妘想到了什么，只道：“不如你还是给宸儿赐王府吧，封王，然后也让他有机会出钦天监，有地方落脚不是？” “封王容易，赐府邸也容易，难的是，他去不去府邸住？” 苏妘道：“容大哥不也在京城有府邸，也不见他天天待在钦天监里啊。”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行，到时候商量一下，封什么王合适。” “宸儿的宸字就不错，你当初取这个名字，不就希望他……”如帝王般，算了不说了，宸儿就算不做帝王，那也是尊贵的王爷，也当得起这个字，“就叫宸王好了。” “宸王好，依你。”话语忽然缱绻起来，苏妘骂他不正经。 萧陆声也不恼，只将被子高高举起，然后一头扎进去。 被子起伏不已，呼吸间，惹得阵阵娇喘，她抓着他的发，“算了。” “不能算。”萧陆声十分认真的说，然后埋头下去。 转眼，就到了谢楹生辰这日。 一大早，下人们就忙碌起来。 谢国公府里特意布置了一番，毕竟早早就得了消息，皇太女殿下，大皇子、晋宁公主都要来国公府做客。 谢楹在今日穿了一身粉嫩的裙装，头饰也是精心挑选打扮过的。 谢娇娇早早的就送上自己给阿姐的生辰礼，“一支桃花簪。” 她献宝一样的拿出来，是晶莹剔透的白玉所雕刻的。 “明明很好看，但是今日阿姐精心装扮，这桃花簪倒是不配了，还是等寻常的时候阿姐再戴吧。”谢娇娇说着，就准备把桃花簪放起来。 “不用，小妹送的礼，我一定要戴上。”谢楹笑着，拿了桃花簪在发髻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插上，“还挺好看的。” “当然了，那老道士说了，这桃花簪，会给阿姐带来最好的桃花运。”谢娇娇自信的说。 还桃花运…… 等过了生辰，父亲、母亲就会给她选人家定亲事了。 可她—— 可她一点都不想成亲，不想嫁给都不曾见过几面的男子。 第916章 “阿姐？”谢娇娇觉得阿姐生辰，怎么还有些不开心。 谢楹笑笑，“没事。”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起身，“走吧，指不定等会儿大哥哥还有殿下，晋宁公主她们都来了。” 谢娇娇道：“还有大皇子，听说大皇子如谪仙一般的人物。” 谪仙—— 在钦天监的人，就是清冷如谪仙，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皇太女殿下却要大哥哥把这位谪仙般的人物拉下红尘…… 这属实有些太难了。 下朝后。 萧瑶径自走向谢云初，“今天父皇给我放了假。” 谢云初看向她身后跟着的唐安，手里没有奏折便想到，肯定是皇上把奏折拿去了。 “那我们直接回国公府？”今日去后，或许以后她都不会去国公府了吧。 “皇兄，还有蓁儿还不知道他们出发了没有，”说着回头看唐安，“你去看看，我们在锦融宫等消息。” 唐安福了下，“是，奴才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 宫里的人才集合到一处，浩浩荡荡的往国公府去。 马车上，萧蓁蓁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同阿姐闲聊，从谢楹聊到周轶清，再从周轶清聊到别的世族大家的姑娘公子们。 萧瑶道：“你提的那些人都会来呢，”顿了顿，继续道：“你倒不如趁此机会多看一看瞧一瞧，省得将来父皇、母后突然要给你议亲，你却不知道谁家有好儿郎。” “阿姐……” 萧蓁蓁红了脸，看了萧宸一眼，“你说我，还不如说宸哥哥呢。” 萧宸微敛的眸子忽然睁开，“我不成亲。” 不成亲…… 萧瑶心里叮咚一声，谢云初也苦着脸，倒是萧蓁蓁道：“你不成亲？” 她笑起来，天真烂漫里带着几分通透，“你不成亲生子，苍云国这么大国土，连我这个公主都封了不少疆土，其余疆土，没有自己人去镇守，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 萧宸：“……” 萧瑶：“……” 谢云初：“……”不得不给蓁儿竖起大拇指，这般直言不讳，太勇了。 “别看我，”萧蓁蓁拧着眉头，直视着皇兄的眼，“我与阿姐，我们两个女子，生孩子这样的事情，我和阿姐顶多像母后那般，最多——” “最多生两个。” 说完，萧蓁蓁的脸都红透了，然后起身推开马车的门，坐到外边，和唐安、简顺坐一块儿去了。 马车之中。 谢云初打着哈哈，“晋宁公主年纪最小，却看得最通透。” “是啊，我都不知道，这小丫头——皇族子嗣凋零，没想到她还惦记着的，可见父皇、母后该多担忧。” 萧宸：“……”莫名被点了。 自幼跟着长空师父，还有丁师父，在他的世界里，并没有传宗接代的概念。 哪怕丁师父曾给他分析过苍云国的情况，可他，依然觉得人生一世，并不是非要生儿育女才可以。 “所以皇兄，咱们家族看似辉煌，实则十分危险。”萧瑶拧着眉头，甚至朝萧宸挪了下，小妹妹跟哥哥撒娇似的，“你不能把这么大的压力都甩给我和蓁儿。” 萧宸：“……” 他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回想，难怪丁师父，还有容师父他们总会说一些似明非明的话。 原来，他们都是希望他成亲生子的…… 一时间，真是啼笑皆非。 谢云初在一旁看着，将萧宸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一时半会儿，怕是改变不了萧宸的观点。 清了清嗓子，说道：“阿瑶，你其实不必让皇兄为难。” 萧瑶：“？？？” 谢云初继续道：“大皇兄这些年跟着长空大师，以及丁师父这些与红尘绝缘之人吗，早已心如止水，成亲的事，于大皇兄来说，可能还是太突然了。” 萧宸含笑的嗓，“云初说得不错。” 萧瑶拧着眉头，笑不出来。 谢云初继续道：“不过，师父离开之前曾说过，大皇兄是有红尘缘的。” 虽然师父不是和他说的，但是，从师父对大皇兄的关照来看，是支持大皇兄有道侣，成亲生子的。 希望师父莫怪。 萧宸微微垂眸，他也想起长空师父见到他之后说的那些话。 都是说他还有红尘缘。 还有容舅舅那日送他的桃花簪—— 萧瑶好奇的问，“容舅舅何时说过？” 谢云初道：“离开京城之前。”具体什么时间，那都是他编排的，没有具体时间。 “连容舅舅也这般说，要不皇兄今日仔细看看，到时候让父皇为你赐婚？” 萧宸看向萧瑶，皇妹你太心急了。 萧瑶抿唇，有几分尴尬，还好谢云初说，“不急，或许等皇兄的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的。” 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他天天在钦天监里，如何有缘分？ 今日的国公府十分的热闹，热闹程度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谢楹整个震惊，“全京城，所有世家子弟，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都来了？” 贴身侍女明珠点头，“嗯，都来了。”那场景，要不是国公府够大，怕是都容纳不下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