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呆瓜小侯爷他会预知未来》 第541章 乔子舒连忙说,“慧姐儿说的对。” 乔夫人,“……” 张五娘先下了马车去铺子了。 马车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乔夫人欲哭无泪,走了个笑面虎,来了个冷面王。她上辈子得造了多大的孽啊。 随后乔夫人又担心起乔子舒,这几年她和子舒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可她还是担心子舒想认亲生父母。五娘性格刚硬不知会不会因此与子舒夫妻失和。 “老大呀,你要是想……” 这时乔子舒把车帘子撩开。 “青山,你查一下那家人,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经过?” “大人放心,已经派人跟上了。” 乔子舒转头问乔夫人,“娘,你要说什么?” “老大,你这样挺好的。” 这么多年,乔夫人终于发现乔子舒冷清冷静的好处了,他跟五娘真是天作之合。 乔子舒去了大理寺,乔夫人和乔慧儿回府。 一进府,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抱住了乔夫人的大腿。 “不思好想奶奶啊,奶奶想没想不思啊?” 乔夫人赶紧把他抱起来,“乖孙儿,乖孙儿”的叫个不停。 乔夫人转头跟乔慧儿说,“这孩子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这小嘴像抹了蜜似的。” 乔慧儿灵光一闪突然说道,“娘,你不觉得不思有点像恒义真君吗?” “啥?” 乔慧儿化身大理寺的官老爷,在千头万绪中抽丝剥茧。 “娘,你忘了。当初你还嫌不思这个名字,有点像不思进取。可大嫂说是恒义真君给她托梦了,说孩子叫乔不思,她之后能成为大齐首富。 恒义真君与大嫂有这么多恩怨,为何不给别人托梦,偏偏给大嫂托梦? 娘,你说不思会不会是恒义真君的转世?” 乔夫人当即看了一眼怀里的乔不思,不思正靠在她的肩膀上。乔夫人突然想起多年前竹心也爱靠在她肩膀上撒娇。 乔夫人瞬间灵魂出窍,整个人僵在那。 “慧姐儿,你能抱会不思吗?” “娘,我不配。” 乔夫人,“……” 宋国公府 宋鹤鸣刚从江南水师卸任回来。 自从他接管江南水师,小满她们再也没来过江南,听说去年她们都去了回鹘。 就在宋鹤鸣思考回鹘到底有谁在时,张五娘来了。 一见面宋鹤鸣还没来得及寒暄,五娘就道,“我想和离,侯爷能帮帮忙吗?” 宋鹤鸣一个头两个大。 “又怎么了?子舒欺负你了?” “我有孩子,我娘家没办法逼我过继侄子。但我现在买卖做的大,子舒因为娶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没动过。我觉得和离对大家都好。” 宋鹤鸣双手掐腰,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别跟我说,你跟子舒商量去。”都看他好欺负,是不是? 张五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你不想知道她的下落了?” “我宋鹤鸣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我不会因为想知道她的下落,而出卖自己兄弟的。” 宋鹤鸣气的拂袖离去,仿佛忘了这是他的家。 大理寺 “不好了,不好了。” 宋鹤鸣慌慌张张地进来。 乔子舒把卷宗放下。“怎么了。” 宋鹤鸣指着旁边的差人。 “还不下去,我跟你们大人有要事要谈。” 众人下去,屋里只剩下宋鹤鸣和乔子舒。 “说吧。” 宋鹤鸣目光坚定,正义凛然。 “五娘要去父留子让我支持她。不过,被我拒绝了。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背叛我兄弟呢?” 乔子舒白了宋鹤鸣一眼。当年那药也不知是谁帮五娘找的。现在提起来他牙根还痒痒呢。 “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你不擅长,要不问问七郎?” “他现在焦头烂额,别烦他了。” 宋鹤鸣叹了口气忍不住替裴珩愁。 诸事已定后,陛下封沈学士为相,徐三爷为太傅。之后丞相和太傅天天在早朝上掐架。裴珩是支持沈相的,一下朝就被徐三爷追着打。 宋鹤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找七郎,要不然我给你出出主意吧。” 乔子舒却把宋鹤鸣撵走了。 乔子舒提笔写字,“朋友,五娘欲和离,何解?” 写好后,乔子舒叫来青山。 “把这封信寄给徐家二少爷。” “是。” 青山出了大理寺,只是他不知道后面多了条尾巴。 宋鹤鸣暗自得意,这回还不逮到你。 第542章 景兴十一年六月,辽主驾崩。 辽宫辽主灵前。 郑王振臂一呼,“本王是先帝亲封的皇太弟。” 辽国大殿下高举遗诏,“先帝遗诏在此,谁敢不从?” 百官跪在那瑟瑟发抖,看这架势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这都怪辽主,封了自己的弟弟为皇太弟,死前又传位给自己长子,换谁谁心里能平衡。 大殿下身后站着他的母亲萧皇后。 郑王身后同样站着自己的母亲萧太后。 耶律家族和萧氏一族内部都分成了两派。有支持郑王的,有支持大殿下的。 大家伙心里都不平衡。 大战好似一触即发。 这时传令官高声喊道,“大齐定北侯到。” 众人听罢都愣住了,他们陛下驾崩,敌国名将过来干什么? 萧国丈问道,“他来干什么?” 多善小声回道,“陛下临终前给宋侯传信,让宋侯来辽国送送他。” 众人听了更觉得奇怪,陛下临终前让敌国名将来送他,然后这位敌国名将就真的来了。 众人各怀心事。 只见门外有人高喊一声,“陛下,外臣来迟了。” 之后一位英武的青年人走进来,他身穿粗布,着辽国半孝之礼,神色哀切地说,“陛下,想煞外臣了。” 辽国权贵在先帝灵前争位,宿敌在先帝灵前哭丧,这画面非常诡异。 萧铎小声问多赞,“大监,先帝跟宋侯认识吗?” 多善能怎么说?他能说他们是人质和绑匪的关系吗? 多善苦思冥想后说,“先帝与宋侯神交已久。” “他们只关心谁继任您的皇位,没有人给您哭灵啊。外臣给您哭。” 宋鹤鸣说完后像大猩猩一样捶胸顿足。 郑王,“……” 辽大皇子,“……” 两边暂时休战,大家一起加入哭灵的行列中。 不过侯爷中气十足,这么多人都压不过他一个人的声音。 “陛下,外臣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您为何让外臣过来送您?” 众人心里也在想先帝其中的用意。 宋鹤鸣扫了一眼四周,“陛下,臣明白,不是您想见外臣啊,是您想让他们见见外臣啊!” 众人听完后皆是一愣,强国虎视眈眈,而他们还在自相残杀。可是对于宋侯来说,他应该希望大辽乱起来啊,为何明知先帝用意还要千里奔丧? 宋鹤鸣确实是到了幽州才想明白的,可是他还是选择来了。 辽主没活过四十岁,宋鹤鸣倒不是同情他。只是最后的最后他信他能来,他便来了,仅此而已。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只听宋鹤鸣喊一声,“送英主。” 大殿下听着这声“英主”回望他父皇的一生,此时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大殿下对郑王一拜,“孤要封皇叔为皇太叔,请皇叔能像辅佐父皇那样辅佐孤。” 郑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少年了。自然明白皇太叔比皇太弟还扯。难道他还能活过他的大侄儿不成?但这至少是个态度。 郑王扶起大殿下,将他推到灵堂正中间,然后跪下说,“请陛下遵先帝遗诏登基。” 众人顺势喊道,“请陛下登基。” 宋鹤鸣心里笑了笑,之前的锅子和酱牛肉可没白吃。 这时有人道,“西夏国书到。” 大殿下接过国书一看,尴尬地对宋鹤鸣说,“宋侯,西夏太后说米擒国相病危,让你速来西夏见他最后一面。” 宋鹤鸣听罢脸色一变,之前听说没移太后的叔祖医术出神入化,耗尽心血制出一颗天灵散的解药。米擒阳吃了之后应该没事了,现在怎么又病危了? “陛下,外臣先去西夏了。” 宋鹤鸣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大殿下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米擒大人还惦记着宋侯呢。” 而多善却看着辽主的牌位,没人发现陛下临终前也惦记着宋侯啊。多善又想起多年前宋侯把陛下搂在怀里给他顺气的画面了。 哎,多情侯爷伤心皇。 辽宫里众人各磕各的cp。 宋鹤鸣日夜兼程直奔西夏兴州。等宋鹤鸣到米擒府时,门外已经换上了白灯笼。 没移云端看着宋鹤鸣除了脸色白一些与平时并没有两样。 “宋侯来了。” “娘娘节哀,米擒兄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没移云端幽幽地说,“是天灵散之毒。” “不是已经解毒了吗?”宋鹤鸣有点喘不过气来,最近这是怎么了?他送走了一个接一个的。 没移云端看着手中的瓷瓶,“他只吃了一半。” 当年没移云端的叔祖只炼出一颗解药。云端把药握在手里并没有立刻给米擒阳。 她看着他不到三年的时间做到了国相的位置,成了西夏第一人臣,也看着他身体衰败。 其实她怕成为第二个没藏皇妃,没藏皇妃死在亲兄长所设的局中。而米擒阳与她又算什么呢? 可那天他在她面前咳了血,她还是把那个瓷瓶给他了。 以后的事谁能说的清呢?就活好当下吧。 之后,米擒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 前些天,米擒阳说他想看她射鹰的样子。他们又去那个林边围猎了。没想到米擒阳从马上摔下来,他一诊脉经说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如今没移云端的叔祖已经过世了,天底下没人能救得了他。 最后米擒阳说,“这样挺好,你还会为我流泪了。” 米擒阳死后,有下人拿出一个匣子交给没移云端。 没移云端打开匣子里面是当年那个瓷瓶和一封信。 没移云端看了之后才知道,当年米擒阳早就知道她手里有解药,他还装吐血骗她的解药。 可既然解药已经骗到手了,他为何就吃一半呢?为何病重之时又装成没事的模样? 最后一滴泪滴在那个瓷瓶上。 宋鹤鸣对没移皇后拱了拱手,“米擒兄是至情至性之人,有时候初心不变也是一种运气。” 没移云端如何不明白?米擒阳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也许走到最后就算他不想干什么,也会有人推着他去做。 没移云端喃喃自语,“初心不变也是一种运气。” 翌日,米擒阳以国相之礼下葬,大齐定北侯扶棺送葬。 第543章 景兴十一年七月十九 立秋过去十多天,天气转凉。景兴帝带着近臣到南山秋猎。 景兴帝瞪了一眼宋鹤鸣。 “这两个月一会辽国一会西夏,不够你折腾的。” 宋鹤鸣在外面奔波了两个月,昨日刚到汴京,也不歇歇,非吵着闹着要跟大家伙一起来南山。 旁边的裴珩立刻帮腔道,“侯爷也是赤子之心,不如就罚他一会多猎些奇珍献给陛下。” 景兴帝今天心情不错,“看在爱卿的面子上饶他一回。” “一会儿本王要跟二表哥比比看谁猎的多。” 说话的八殿下已经是少年的模样,今年年初进封梁亲王,世袭罔替。 宋鹤鸣趾高气昂的,一副没把八殿下放在眼里的模样。 “那你可输定了。” 宋世子虎着脸。去年徐世子调到幽州,他回京接管了巡防营。 “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争。” 宋鹤鸣挑了挑眉,一张嘴就是歪理邪说。 “大哥,你把王爷当小孩子,但我是把他当男人看的。不如你问问王爷,他是愿意当小孩子还是愿意当男人?” “二表哥说的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八殿下说完还挺了挺胸脯。 宋鹤鸣得意地看着宋世子。 以往秋猎宋鹤鸣不但给自己抓猎物,还得给七郎以及七郎的老师沈相抓猎物。 七郎弄只山鸡、野兔充面子就行。可沈相的要求是不能比徐三爷的猎物少。徐三爷再不擅长骑射也是勋贵出身,文弱书生能跟他比得了吗? 宋鹤鸣一拖二,以至于这么多年围猎他就没当过魁首。不过这回不错,沈相代天巡狩去了西南,徐三爷则去了江南。他俩都不在,没人耽误宋鹤鸣发挥,这次的魁首对他来说还不是探囊取物。 宋鹤鸣问裴珩,“子舒怎么又没来?” “他就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说大理寺有案子借机不来了。说实在的我也不想来这不是没办法吗?” 裴珩说到这叹了口气,人到中年他竟然有点羡慕子舒了。 前几日,裴珩去乔府,看见子舒正在画鱼,还说已经盯了那几条鱼一个时辰了。这可是他原来的惬意生活啊。 “你不是想接沈相的班吗?如今他不在京,你要是敢不陪王伴驾,他知道了非撕了你不可。” 宋鹤鸣白了裴珩一眼,这小子越来越贪心了。 号角声响起,秋猎正式开始了。 宋鹤鸣的马第一个冲了出去,这回秋猎的彩头可是一把他眼馋好久的宝刀。 两个时辰后,宋鹤鸣满载而归,宋世子迎过来将水袋递给他。 宋鹤鸣喝了水后,悄声问宋世子,“大哥,目前看谁猎的最多?他们都猎了什么?这回我当得了魁首吗?” 宋世子有些心不在焉。 “你放心,这回你肯定是魁首。” 宋鹤鸣嘟囔一句,“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我还是问问陛下吧。” 宋鹤鸣说完就往大帐方向跑去,宋世子在后面追他。“鹤鸣,你等等我。” 宋鹤鸣撩开帐子,首先看见的是倒在地上的裴珩和李大人。 “七郎。” 裴珩胸口一刀鲜血淋淋,他拉着宋鹤鸣的手,吃力地说,“梁王谋逆,快救……” 裴珩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没了气息。 宋鹤鸣抬头看着主位上的景兴帝,他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再扫过旁边的朝臣,有人站着,有人被绑着,还有些人可能还在林中还没回来。 宋鹤鸣回头问宋世子,“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544章 八殿下手里拿着圣旨。 “二表哥,当年父皇传位的人是我。是大哥谋朝篡位,不信你看圣旨。” 宋鹤鸣突然想起之前竹心和子舒推演过,太宗既然封相王为摄政王,定是要让相王查出春猎到底是谁在害他。 如果是这样大概率会给相王一道圣旨。若查出是大表哥所为,就传位给其他儿子。 可这道圣旨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过了这么多年,大家一直相安无事。现在这道圣旨终于冒出来了。 “这道圣旨是假的,这是魏永贤的奸计。王爷赶紧收手吧。” 八殿下瞪着眼看宋鹤鸣。 “我才是你的亲表弟,你不信我?” 宋鹤鸣大脑袋嗡嗡的。看样子如今巡防营的人已经控制了南山。一个死人还能出来作怪,他觉得自己算尽人心是吧? “王爷,你想想陛下对你如何?他从小把你带到大,陛下的兄弟甚至儿子没人能越过你。你现在就因为一道来历不明的圣旨就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是陷你母后于不义,这是陷宋家于不忠。” 八殿下双眼猩红,“二表哥,你不了解咱们这位皇上他有多恶心。我怕说出来脏了你的耳朵。不信你问问他,他敢说吗?” 宋鹤鸣转过头去看景兴帝,“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景兴帝嘴唇翕动可最后还是一言不发。此时他腰背挺得极直,明明刀斧加身却面不改色。让威逼景兴帝的侍卫双手发颤。 八殿下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个谋朝篡位的贼子给我斩了。” “我看谁敢?” 宋鹤鸣抽剑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了,他的剑尖拄在地上支撑着自己。 宋鹤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大哥。 “你给我下药,你跟梁王一起造反,你疯了?” 宋世子眼中含泪,“鹤鸣,我没办法。那是咱们的亲姑姑、亲表弟啊!” 八殿下催促威逼景兴帝的侍卫,“还不动手?” 可那侍卫被景兴帝的气势镇住,哆哆嗦嗦地不敢下手。 八殿下见状,上前夺过那侍卫的刀。 “那我亲自来。” 八殿下一剑刺穿景兴帝的心肺,景兴帝仿佛此时才有了反应。 “小八。” 八殿下冷笑一声,“你不配这么叫我。” “陛下。” 宋鹤鸣欲上前被宋世子用剑拦住了去路。 宋鹤鸣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裴珩和李大人。又看了一眼被控制起来的大臣,他们有人恐惧,有人悲愤。再看没被控制的大人脸上都是志得意满。 最后宋鹤鸣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满目苍凉的景兴帝。宋鹤鸣一咬牙身子撞在宋世子的剑上。 “是鹤鸣没用,无力破此局。然君辱臣死,臣陪陛下一起走。” 好多人在叫他的名字,不过宋鹤鸣已经听不清了。 他在想子舒、阿寿、王远你们现在在哪儿啊? 竹心,你现在在哪儿啊? 朦朦胧胧中宋鹤鸣好像听见景兴帝在说话。 “这两个月一会辽国一会西夏,真是不够你折腾的。” 宋鹤鸣茫然地看向四周,裴珩好端端地坐在他旁边。 “侯爷也是赤子之心,不如就罚他一会多猎些奇珍献给陛下。” 宋鹤鸣摸了摸自己,他胸前没有伤口,连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 景兴帝笑吟吟地说,“看着爱卿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回。” 八殿下看着宋鹤鸣还是说出原来那句,“那一会本王要跟二表哥比比看谁猎的多。” 宋鹤鸣可以肯定他重新回到秋猎之前了。 但他整个人麻了。 老天爷!你能换个人霍霍吗? 第545章 此时宋鹤鸣想既然天将降大任,他一定会破局的。 八殿下没等到宋鹤鸣的回话,宋鹤鸣已经把他旁边的裴珩拉到了帐外。 “鹤鸣,怎么了。” 宋鹤鸣欲言又止,“七郎,我做了个梦。” 裴珩打趣道,“怎么?梦见竹心了。” “我梦见两个时辰后我大哥和表弟要造反。” 现在宋鹤鸣想也许老天爷不是让他破局,是让他找到破局的人。 宋鹤鸣盯着裴珩,把他看的毛骨悚然。他就知道鹤鸣的梦没有好梦,同样他也没怀疑鹤鸣的梦。 裴珩表情严肃,大脑飞速地运转。 宋鹤鸣把他的想法告诉裴珩。 “我派人给阿寿传信,让他把禁军调来,只是阿寿两个时辰到不了南山。怎样才能拖延时间呢?” 裴珩看了眼四周,都是巡防营的人。 “就算阿寿带着禁军两个时辰到了南山。可皇上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鹤鸣,你不要乱,把你的梦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宋鹤鸣稳了稳心神,刚才经历的事过于震撼和惨烈,以至于他现在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想那些片段,根本没办法思考。 宋鹤鸣脸色惨白,将所有事跟裴珩说了一遍。 裴珩沉默片刻只说了四个字“擒贼擒王”。 宋鹤鸣点点头。 号角声响起,秋猎正式开始了。 八殿下问道,“二表哥,你怎么不去狩猎?不想当魁首了吗?” 宋鹤鸣看着八殿下心中冷笑,他不也没出发吗? 宋鹤鸣面上不显,拿着手里的弓向八殿下显摆。 “王爷,有句话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臣这把弓是百年难遇的宝弓,这回秋猎让他们先跑一会也无妨。” 八殿下看着宋鹤鸣背着的弓箭。 “哦?看你这把弓就是寻常之物啊。” “随我来。”宋鹤鸣说完打马就走,八殿下见状跟了上去,八殿下身边的侍卫也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宋鹤鸣说,“我这把弓最厉害的地方是我不用看猎物箭会自己瞄准猎物。” 八殿下显然不信。 “天底下怎么会有自己能瞄准猎物的弓?” 宋鹤鸣看着八殿下随意地向右后方搭弓射箭,一只鸟应声落地。 “二表哥好箭法,这样都能射中。”八殿下忍不住赞叹道。 宋鹤鸣却说,“不是我厉害。我都说了这弓自己能瞄准猎物,谁射都能射中,不信你试试。” 宋鹤鸣说完便把这只弓递给八殿下,八殿下伸手去接时被宋鹤鸣突然击中后颈。 宋鹤鸣大喊一声,“王爷。” 身后的侍卫听见喊叫声连忙进前来。他们发现宋鹤鸣正扶着他们家王爷,而他们家王爷闭着眼昏迷不醒了。 “侯爷,王爷这是怎么了?” 这些侍卫与宋鹤鸣和八殿下的距离大概有五、六丈那么远,周围是树林有视线盲区。又有两人跑去取刚才宋鹤鸣打到的猎物。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鹤鸣一脸惊慌。 “刚才还是好好的,王爷不知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要不是有我在差点就从马上摔下来了。咱们赶紧回大帐找太医吧。” 宋鹤鸣把八殿下背到大帐,宋世子迎上前去。 “王爷,怎么了?” 景兴帝也跟着站了起来。 裴珩和宋鹤鸣对了下眼神。 宋鹤鸣说,“可能是中暑了,王爷突然晕过去了。” 景兴帝连忙说道,“快传太医。” 裴珩便道,“臣去吧。” 裴珩出了大帐,把巡防营的副将叫了过来。 “梁王殿下不知怎么了昏迷不醒,宋世子让你赶紧回京把陈太医请过来。” 第546章 见那副将有些迟疑,裴珩又道,“宋世子就在帐中,不然将军进去问问?” 副将拱手抱拳,“末将哪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他跟手下交代几句,那副将走了后不久,大帐内就传来金属的撞击声。 禁军和巡防营的人都望向大帐。 今日禁军只有二十多人随驾,其中有十几人跟锦衣卫一起在南山周围巡视。剩下的禁军都在大帐之外,巡防营的人配合禁军在周围巡视。 裴珩见巡防营的人格外紧张全都停了下来,他心里沉了沉,表情依旧轻松。 “侯爷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一天到晚地闹腾?” 然后裴珩转头撩开大帐,宋鹤鸣和宋世子两人一人使剑一人用刀,斗在一处。 裴珩叫了声“好”,又从大帐里出来。 “侯爷说让你们离得远一点,别扰了他们兄弟的兴致。” 禁军听罢向前走了五、六丈。巡防营巡逻的位置就退到了更远处。 这时裴珩还在玩笑,“你们说他们兄弟俩谁能赢?” 禁军那几个人小声说,“肯定是侯爷啊。”宋世子都不一定能打过他们统领呢。 裴珩又问巡防营那几个人。 “你们觉得你们老大和侯爷谁更厉害些?” 巡防营那几个人只是笑也不说话,禁军那边顺势就挤兑他们两句,一时间气氛轻松了许多。 “我再去瞧瞧。” 裴珩再次进入大帐,宋鹤鸣已经把宋世子制住了。 景兴帝看着五花大绑被堵住嘴的宋世子又看着旁边昏迷不醒的八殿下。 “出了何事?” 宋鹤鸣喘着粗气,“臣做梦梦见他们俩造反。” 裴珩连忙在旁边润色道,“小心些总没错,臣暗中派人调宋统领来,目前除了臣和侯爷没有旁人知道。若事情查清今日委屈了梁王殿下,臣和侯爷给王爷磕头赔罪。” 景兴帝不信八弟和鹤争会谋逆,但裴珩说的没错小心些总不会错。 之后宋鹤鸣陪在景兴帝身边。 裴珩发挥他大忽悠技能,说南山出了毒虫,梁王被毒虫所伤虽然现在暂无大碍,但其他人还是小心为好。 让所有从林中狩猎回来的大人都回到自己的帐篷内等着熏艾。 裴珩又把巡防营的人使唤的团团转,又是烧艾草,又是分发绿豆水的。 最后阿寿带了两百禁军赶了过来。 宋鹤鸣终于松了口气跟景兴帝说,“臣去找逆党。”他可清楚地记得上回谁站着,谁被绑着呢。 人一抓一个准。 人带进来后,宋鹤鸣只说,“梁王事败,说你是他的党羽。” 就一炸一个准。 剩下的事就交给东厂和锦衣卫好了。 虽然事情解决,宋鹤鸣的心并没放松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他哥和表弟求情。可这是谋逆的大罪,陛下能饶了他们吗? 心事重重的宋鹤鸣进了大帐,发现八皇子和宋世子倒在地下,裴珩跪在案前,阿寿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七郎。” 裴珩回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宋鹤鸣赶紧扶着裴珩。 “七郎,你怎么了?” 裴珩艰难地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帮我照顾好芷萱和不念。” “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得告诉我要是能重来该怎么办啊?” 宋鹤鸣抓着裴珩的肩膀拼命地喊,可裴珩却没再回答。 宋鹤鸣双眼猩红瞪着阿寿。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侯爷,我不知道,我刚进来他们就这样了。” 宋鹤鸣指着景兴帝,“为何?为何你连七郎都杀?” 景兴帝却道,“裴大人救驾而死。朕会追封他为丞相,让他进太庙,赐他最大的爱荣,赐他儿子爵位。朕也会让你再袭宋国公的爵位,你一身双爵,荣耀无双……” 宋鹤鸣打断景兴帝说的话,“我不要这些,我要七郎活着。”七郎明明是被毒死的,酒杯还在桌案上呢,他也好意思睁眼睛说瞎话。 景兴帝的脸上满是的疲惫。 “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要朕怎么办?” 宋鹤鸣抽出阿寿腰间的刀,阿寿立刻抱住了宋鹤鸣的腿。 “侯爷。” 景兴帝指着阿寿。“你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干什么。” 宋鹤鸣瞪着景兴帝,“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说完后引刀自尽。 宋鹤鸣再睁开眼就听见景兴帝说。 “这两个月一会辽国一会西夏,真是不够你折腾的。” “啊啊啊。” 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像土拨鼠一样的宋鹤鸣。 第547章 裴珩瞪了一眼宋鹤鸣,圣上正说话呢,他却在那一惊一乍的。 “侯爷这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看看?” 宋鹤鸣长叹一声,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事还是别告诉七郎了,上次他们完成的挺好的,先擒贼擒王,最后别听那个秘密就成。 没事,他可以的。 宋鹤鸣还如上次一样,在树林边把八殿下敲晕,然后把八殿下背到大帐。 宋世子迎上前去,“王爷,怎么了?” 宋鹤鸣一脸严肃摆手让侍卫们还有裴珩都下去,然后对宋世子说,“大哥,你看王爷的肩膀。” 宋世子低头掀开八殿下的衣襟。宋鹤鸣拿着剑鞘上前就给他大哥来了一下子。宋世子立刻趴在地上。 景兴帝都懵了,“鹤鸣。” 宋鹤鸣气哼哼地说,“臣做梦梦见他们俩造反。” 宋鹤鸣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现在不能意气用事。又温声说道,“小心些总没错,臣暗中派人调宋统领来,目前除了臣没有旁人知道。若事情查清今日委屈了梁王殿下,臣会给王爷磕头赔罪。” 景兴帝皱着眉,现在的鹤鸣很恐怖,好像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 之后的宋鹤鸣一人分饰两角,把巡防队的副将支走,让所有朝臣回到帐篷里等着熏艾草。 不得不说作为武将且宋世子的亲弟弟。宋鹤鸣使唤起巡防营的兵更顺畅,甚至没有任何人质疑。 阿寿带禁军过来后,宋鹤鸣写了一份名单。 “把这十九个人先抓起来。” 宋鹤鸣又对景兴帝说,“陛下,南山不安全,臣建议立刻回宫,这些可疑人员回宫再审。” 之后锦衣卫让所有参加秋猎的朝臣不要离开南山。宋鹤鸣和阿寿带着禁军护送景兴帝回宫。 宋鹤鸣悄悄地把阿寿叫过来。 “一会要是审梁王和我哥,你千万别在旁边听,有多远跑多远。” 宋鹤鸣想了一下,“不,一会你就跟陛下说,你出身宋国公府此事应该避嫌,然后请假回家待着。” 宋鹤鸣长出一口气,这局应该稳了吧? 把景兴帝送回宫后,宋鹤鸣和阿寿一起出宫各回各家。 宋国公听到大儿子和亲外甥谋逆气得快要昏过去,当即就要进宫被宋鹤鸣拦住。 “那是谋逆,求不了情的。” 宋国公颤颤巍巍地说,“那我也得进宫请罪。你大哥救不了,你还有侄儿和侄女呢。” “今日别去,等过了明日再说。” 第二日宫里传来消息,昨夜梁王服毒自尽,宋太后杀了景兴帝后也自尽了。 宋国公知道后直接吐血晕了过去。 宋鹤鸣回了自己院子后,拿刀抹了脖子。 “这两个月一会辽国一会西夏,真是不够你折腾的。” 宋鹤鸣看了眼主位上的景兴帝,行吧,继续搞。 裴珩,“侯爷也是赤子之心,不如就罚他一会多猎些奇珍献给陛下。” 宋鹤鸣想放任表弟,表弟会杀了表哥以及不屈服他的忠义之士。抓住表弟,他的兄长、姑姑甚至全家都会受到连累。知道秘密的人会死,而且也不一定能救得了表哥。 那么…… 春猎开始了,大帐里裴珩陪景兴帝说话。 “等他们比完后,下午裴爱卿陪朕去猎一圈。” “只怕陛下会嫌弃臣这个文弱书生。” 这时外面有人报信,“不好了,定北侯把梁王殿下掳走了。” 景兴帝立刻问道,“掳走了?” 那人回答道,“梁王侍卫说,定北侯支开了两名侍卫,又把另外两个敲晕了。有人看见定北侯骑马驮着梁王冲出了南山。” 第548章 裴珩脑袋嗡嗡的,他立刻跪下,“陛下,定北侯此举定有缘故。当务之急是找到定北侯问明缘由。” 宋世子也说,“陛下,微臣请旨去找鹤鸣这个臭小子。臣保证把梁王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景兴帝反而安慰他。 “鹤争,不要紧。许是他俩闹着玩呢,让下面的人找吧。” 太阳要落山时,有人一身是伤地回来。 “怎么搞成这样?梁王和定北侯呢?” “陛下,卑职无能,定北侯打伤了卑职等又逃了。” 裴珩心里一沉,这件事透着古怪啊。 巡防营的副将来报,“陛下,卑职有要事禀报。” 景兴帝此时心绪不宁。 “讲。” “陛下,卑职听说有一种东西叫人皮面具戴上它就可以易容成其他人的样子。” 此物当年他们在皇陵亲眼所见。景兴帝皱着眉,“卿为何提及此事?” “卑职想侯爷先去辽国又去西夏,这途中若是有个意外。卑职没有诅咒侯爷的意思,但今日的侯爷确实反常不像卑职以前认识的侯爷。” 这副将的意思是鹤鸣是别人用人皮面具假扮的。 景兴帝立刻说道,“鹤争,你亲自去找。” “是。” 裴珩见状道,“请陛下恩准臣跟宋世子一起去,许能帮忙出出主意。” “准。” 亥时,他们在南山旁边的山中树林找到了宋鹤鸣和八殿下。 宋鹤鸣也没办法,之前靠着侯爷的身份把他们唬住带着八殿下冲出了南山。后来巡防营的人反应过来一边对他紧追不舍,一边派人传信增援。 宋鹤鸣又不可能真对他们下死手,还带着八殿下这个累赘,只能钻到树林中跟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巡防营那个副将一见宋鹤鸣就说,“贼子你已经暴露了,真正的侯爷是不是被你杀了?你为何要假扮侯爷掳走王爷?” 宋鹤鸣,“狗东西,你说什么?” 八殿下突然高喊,“他不是我二表哥,他是西夏的细作,我二表哥已经被他杀了。” 宋鹤鸣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气得说不出话来。 宋鹤鸣看着裴珩,此时的裴珩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那副将和巡防营的人同时拔刀跟宋鹤鸣动起手来。 裴珩皱眉,如果此人真是细作,为何不用梁王的性命威胁众人呢? “聚是一团火。” 宋鹤鸣下意识接了句,“散是满天星。” 裴珩赶紧跑过去对副将说,“他是侯爷,你们别打了。” 副将听完后把刀放下,宋鹤鸣也收了剑。只是没想到那副将转身就朝裴珩捅了一刀。 “裴大人也是奸细。” “阿珩。” 宋鹤鸣一剑杀了那副将,众人纷纷上前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宋世子道,“留活口。” 宋鹤鸣看着众人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众人听罢有些胆寒,想不到宋鹤鸣转头抹了脖子。 “鹤鸣。” “表哥。” 宋世子和八殿下全围了过来。 宋鹤鸣瞪着他们,“我不是你表哥,也不是你弟弟,我是细作。” “这两个月一会辽国一会西夏,真是不够你折腾的。” 这是宋鹤鸣第五次听到这句话。 他起身朝八殿下走去。 在八殿下说出那句,“那一会本王要跟二表哥比比看谁猎的多”时,宋鹤鸣一剑朝八殿下刺了过去。 大帐里的人惊慌失措。 “鹤鸣,你在干什么?” “鹤鸣。” 宋鹤鸣平静地说,“我试试这样好不好使。”然后用刚才那把剑抹了自己脖子。 他跟表弟死了,其他人都能活下来吗? “这两个月一会辽国一会西夏,真是不够你折腾的。” 很好第六次,这次爱咋咋地吧。 “侯爷也是赤子之心,不如就罚他一会多猎些奇珍献给陛下。” 宋鹤鸣瞧见大帐的角落摆了几坛子酒,他捞起一坛,揭开来喝,“咕咚咕咚”坛子见了底,二斤白酒下了肚。 景兴帝揉了揉眉心,“这又是闹哪出?” 宋鹤鸣回到自己座位上呼呼大睡。 裴珩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鹤鸣找补了。 秋猎的号角声响起。 景兴帝问八殿下,“刚才不是一直吵着说要去狩猎吗,怎么不去了?” “跟他们争魁首有失身份,臣弟还是在这陪皇兄吧。” 这时外面人进来说,“陛下,空中有一奇物。” 景兴帝出了帐子,只见天上有一个巨大的孔明灯。孔明灯上还挂着一道条幅,上面写着“皇上万岁”。 孔明灯越来越近,众人才发现这灯下有一个巨大的筐。 有人惊呼,“陛下快看,这筐里有人。” 第549章 裴珩看着孔明灯上的条幅,“皇上万岁”也不知是哪个佞臣想出来的。 景兴帝低声说了句,“俗不可耐。”可他嘴角已经翘得压都压不住了。 没有哪个皇帝不喜欢别人花心思讨好。可瞧着旁边裴爱卿皱着眉,他哪好意思说喜欢。 不过,这么别出心裁的人会是谁呢?大概不是徐小满就是乔子谦吧。厂卫里面就数他俩是别出心裁的厚脸皮。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想管朕要什么东西。 再听到有人说“筐里有人”时,宋世子道,“陛下先回帐中吧,此人无令而来恐对皇上不利。” 裴珩心里也猜出这脏东西大概是那两个玩意了,只能熟练地开始找补。 “世子怎知此人无令而来呢?” 景兴帝咳了两声,裴卿的心偏的狠,不过一会他也不知会出来什么,只好先和稀泥。 “鹤争,咱们接着看就好。” 那个孔明灯好像迷路了,一会飞过去,一会又飞回来。 裴珩看着这个有点傻的孔明灯,心想十有八九是乔二郎了。 最后孔明灯在离大帐的七十丈外落下,有位身穿道袍的人走了下来。众人还没看清这人的长相,头发半白的李大人先狂奔过来。 裴珩还打趣地跟景兴帝说,“李大人前些天还吵着要致仕。臣看他这身子骨至少还能再干十年。” 众人听完都跟着笑了起来。 李大人指了指后面,大喊,“陛下,真君显灵了。” 景兴帝,“……” 裴珩再看前面走过来的正是竹心。 裴珩想跟宋鹤鸣说话,转头发现他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 算了,他还是自己应付吧。 景兴帝一边说话一边磨牙,“还真是真君啊。” 这么多年,景兴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没想到竹心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他眼前冒出来。 竹心淡定地说,“陛下,山人算出今日陛下将遇生死劫特来相助。” 八殿下与宋世子对视一眼,他俩心里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君恐怕是在说笑吧。” 竹心对八殿下笑了笑,“王爷,你小时候山人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 八殿下,“……” 竹心看着景兴帝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全无半点心虚。 “陛下,等会狩猎完让诸位大人们都到大帐来。咱们一起把局破了,山人也好安心离去。” 景兴帝也品出几分不寻常来。 “好,就依真君所言。” 他们都回了大帐,竹心看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宋鹤鸣,又看了眼裴珩。 裴珩无奈地用口型说“喝多了”。 竹心翻了个白眼,直接坐在八殿下旁边。 八殿下试探地说,“真君当年不是死了吗?” “对呀,山人的肉身死了,后来又用莲藕给自己重新造了个肉身。”这时竹心从怀里费力地掏着什么,然后拿出一根新鲜的莲藕递给八殿下。 “吃藕吗?这是我的肋骨。王爷,您尝尝咸淡。” 八殿下不接,竹心却扑过去将那只藕强行塞到他怀里。 百官们狩猎完陆续回来,来了大帐一看一个不吱声。 恒义真君回来了,她坐在八殿下身边。 这是咋回事呢? 大帐之上有人纯看热闹,有人按兵不动。 这时竹心站了起来。 “人齐了吗?人齐了,山人要讲两句。” 大帐里鸦雀无声,众人都觉得现在虽然颠颠的,但是很安心。 竹心扫了一眼众人,“一晃快十年了,原本山人在北海修行,突然发现魏永贤的怨灵又要为祸人间了。” 第550章 景兴帝的心沉了沉,竹心怎么又提魏永贤了。 李大人神色紧张地问,“难道魏永贤没死?”九年前皇陵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魏永贤”这三个字如今提及,他心里还在打颤。 景兴帝却想当年天玑阁烧了,也等于把魑魅魍魉一起烧了,四十岁以上的太监宫女全放出宫了。天圣仙师别院、相国寺、天神教等所有魏永贤存在过的地方全部扫了一遍。 魏永贤及余党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怎么可能又冒出来了? 竹心并没有回答李大人的话,而是转头对景兴帝说: “陛下可还记得山人曾出演过,魏永贤串通相王在太宗临终前诬陷陛下就是春猎猛虎案的主谋,所以太宗封相王为摄政王就是让他彻查此事的。那么魏永贤手里必有一道传位给其他皇子的遗诏。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份遗诏在哪呢?” 裴珩看了眼八殿下,难道那道遗诏又出来作乱了。 八殿下向宋世子使了个眼色,宋世子刚要起身。 竹心笑吟吟地说,“兄长没参加过上次皇陵的事可能没有经验。这个时候可不能动,以免妖邪上你的身。” 宋世子尴尬地笑了笑,“水喝多了…” “等山人先把鬼捉住,再起身也不迟。” 八殿下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来的鬼?” “陛下封山人为神,这世间有神自然有鬼,那只鬼就附在遗诏之上。” 竹心说完手里多了张明黄色的锦布。 众人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没有卷轴的圣旨吗? 八殿下脸色惨白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前襟。他猛然想到竹心应该是往他怀里塞藕时,把遗诏顺了出去。 竹心将那道圣旨抛在天上,这圣旨上突然冒出了绿色的火焰。 “这。” 八殿下刚要起身被竹心拦住。 “王爷别怕,这是魏永贤的三魂在燃烧。” 李大人悄悄往嘴里扔了一颗保心丹。竹心的手段他太了解了。这哪是魏永贤的三魂在燃烧,这明明是磷粉在燃烧,或者说是梁王的心在燃烧。我的老天爷,竹心今天要是不来,没准他这条老命就得交代在这。 竹心转头问宋世子,“兄长还想去方便吗?” “突然又不太想去了。” 宋世子现在完全明白了,竹心是早有准备。今日的秋猎就是九年前的皇陵,如果竹心早有准备那今天来的必然不可能是她一个人。 竹心抓了把桌子上的松子,一边吃一边说: “但是这鬼不但有三魂还有七魄。这七魄是附在人的身上,此人现在就在南山。” 景兴帝脸色惨白如纸。 “那个被鬼魅附身的人是何人?” 竹心化身婚庆主持人。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下面有请咱们大理寺卿乔大人闪亮登场。” 乔子舒摇摇晃晃地来了帐中,他的脸色比所有人都白,好像马上就要过去了似的。 “臣拜见陛下,臣跟真君腾云而来,一时之间不太适应,请陛下恕臣失礼之罪。” 乔子舒说完后立刻往外跑,在帐外吐了起来。 竹心弱弱地说,“乔大人,他可能是恐高。” 群臣,“……” 裴珩明白了,刚才子舒也在孔明灯里。 至于为何刚才没下来?大概是因为别人晕船他晕灯吧。 裴珩看着旁边睡得香甜的宋鹤鸣,又看了看外面快把胆汁吐出来的乔子舒。哎,他只能说各有各的不幸。 不多时,乔子舒像纸片一样吹了起来。 “陛下,真君说的鬼祟之人就是魏大爷的幺女巧姐。” 乔子舒一句话把节奏重新带了回来。 宋世子难以置信地说,“表妹已经病逝十多年了,怎会?” “此女不但没死,还化名青禾做了梁王的爱妾。” 第551章 七月十八的晚上,汴京乔府。 乔子舒皱着眉,问竹心,“这就是你一直没回大齐的原因吗?” 当年的事解决的非常圆满,可竹心的心里总觉得差点什么。 魏永贤非常聪明,他在进皇陵前就感觉不对了。他也十分果断,舍弃了天圣贤师这个身份。既然他打算变成“相王”并向景兴帝坦诚了“天圣仙师”的阴谋。 一个要洗白的人不可能带着遗诏,那遗诏哪去了? 魏永贤真的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吗?如果他想过那他会做什么? 竹心的心里没底,只能安慰着自己也许是她杞人忧天,根本没有什么遗诏。 随着时间的推移,竹心的注意力都在西夏那边。没藏家灭了族,梁氏会嫁给谁呢? 竹心写信给云端让她小心齐女梁氏。 当初云端把她叔祖的假死药藏在镯子里送给了竹心。在夏宫时竹心本打算把三娘送走后,自己炸完场就“病逝”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子舒竟然选择陪她留在西夏。 竹心当然很感动了,可假死药只有一颗又不能掰成两半,当时她只能靠一千零一夜吊着夏皇的好奇心为他俩续命了。 不过最后这颗假死药还是派上用场,竹心自然要投桃报李喽。 云端听说还有没藏皇妃翻版吓得赶紧明察暗访,后来又用没移家青年才俊钓鱼执法,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竹心觉得如果历史真是这个走向,这个梁氏应该是米擒阳搞出来的。竹心写信鼓动云端问米擒阳。可米擒阳却说他的齐人朋友只有魏永贤和宋鹤鸣,不认识什么梁氏。 竹心知道后很无语,她想魏永贤和宋鹤鸣应该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有共同的朋友吧。 可转念一想,这梁氏十有八九就是魏永贤搞出来的,西夏没用武之地了,那她去哪了? 三个月前竹心收到小满的信,小满和她八卦梁王,说他小小年纪正妃没娶还搞姐弟恋。 当时竹心回信批评小满没见识,姐弟恋怎么了?还有男人喜欢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呢。 当日竹心从梦中惊醒,话说梁氏和西夏小皇帝也是姐弟恋。竹心立刻又给小满发了一封信,让她留意那个女人。此人可能与魏永贤有关,如果与魏永贤有关,必定是个狠角色。 信是寄出去了,竹心却辗转反侧,坐立不安。小满能收到她的信吗?若是海上出现变故,信弄丢了怎么办? 竹心想了想决定坐船先到扬州再做打算。等她到扬州就接到辽主和米擒阳先后病逝的消息。话说当年老登和夏皇也是同一年没的。 接到马上要秋猎的消息后,竹心的心更乱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这个秋猎就是很不吉利的样子。 竹心坐上了不太成熟的热气球,几经波折,在七月十八的晚上到了汴京。 竹心把最坏的猜想跟乔子舒说了一遍,便有了乔子舒上面的那个问题。 “我可没那么高尚,这么多年一直在吃喝玩乐呢。裴珩他们已经去南山了,而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些不好的预感,现在怎么办?” 乔子舒只说了三个字,“梁王府。” …… 南山,忙活了一夜外加晕机乔子舒祭出巧姐是青禾,成功炸场。 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毕竟那是个死了十年的人。尤其是梁王指着乔子舒,“乔大人,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第552章 “一年前魏巧儿的奶娘死了,杀她的人就是青禾授意的。只因奶娘偶然间认出她,才被魏巧儿杀人灭口的。而且刚刚她已经承认了,这是供词,王爷你要看吗?” 看乔子舒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竹心终于松了口气。 其实昨夜小满只探出宠妾扮成侍卫的模样跟梁王一起去南山了。 当然这可能是小两口情到浓时不愿分开。同样也可能是南山秋猎有行动她必须得参加。 乔子舒以宫中丢失宝物入梁王府问话,又冒出魏巧儿奶娘的事,这时他们才肯定南山有鬼。 竹心暗想巧姐如果真是梁氏,那她资源降级的也太严重了吧。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大齐,亲王正妻的身份会严查,而且她还比梁王大几岁根本不会被选上,宠妾反而没那么多限制。 八殿下破防道,“你胡说,清禾不是那样的人。” 乔子舒没理他,对景兴帝说,“陛下,魏永贤临死前授意魏巧儿接近梁王殿下。此女还跟巡防兴白副将有染,她跟白副将说,她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将来扶他的孩子登基。” 这时小满把魏巧儿和白副将五花大绑地推到大帐里。 “怕污了陛下和诸位大人的耳朵,卑职把他二人的嘴堵上了。” 竹心一边掐人中,一边对八殿下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小满这孩子真是东厂的好材料。小满比竹心先到南山,竹心知道的信息还是疑是魏巧儿的女子和白副将有些来往。现在就直接升级成珠胎暗结了。 小满心虚地看着乔子舒,她刚才明明告诉乔大人的是,现在麻烦了,魏巧儿有身孕了。怎么就变成乔大人口中的劲爆消息了?乔大人真是一边吐胆汁一边冒坏水。 群臣中有人说,“妖女可恶,求陛下严惩!” 八殿下哭丧着脸,但一言不发。他明白他被骗了,也知道所有事推到巧姐身上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 事情似乎再一次圆满解决了。 可竹心却说,“诸位大臣不好奇她会如何蛊惑梁王殿下吗?” 竹心看着巧姐那双不甘心的眼睛。 “你会说陛下对太后有不伦之情被太宗发现,陛下就残忍弑父了,对吧? 梁王若真如你所愿谋反失败了也不要紧。你可以再跟太后说,梁王之死是他发现陛下对太后有不伦之情而别灭口,太宗也因此而死。请太后拨乱反正除了这个弑父杀弟的禽兽?” 景兴帝捏着桌角,他看着百官,可众人没有异样。李大人还跳出来说,“这都是真君十多年前玩剩下的东西,你就是东施效颦。” 竹心点头,“可不是,她还是过于胆小了。要是我就说梁王是陛下之子岂不是更劲爆?” 李大人吓得转头对景兴帝说,“真君喜欢开玩笑,陛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景兴帝心乱如麻却发现没人在意。 这时外面高喊一声,“太后驾到。” 王远扶着太后进来后面还跟着阿寿,众人跪拜,景兴帝站起身来,如今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姨母。 太后抽出阿寿的剑指着八殿下,“真君所言魏氏跟你说过吗?” 竹心赶紧拽着八殿下的袖子,“肯定还没说呢,她不得先把孩子生出来,站稳了脚再作乱吗?对不对,王爷?” 八殿下只能顺着说,“没听过,没听过。” “若妖女说了此言,你还留她于世上。娘,就不能容你了。” 宋太后的剑转头刺向魏巧儿,这一剑干净利落,颇有将门虎女的风范。 “姨母息怒,是儿臣连累您声名受损,请姨母降罪。” 众人跟着景兴帝一起请太后息怒。 “是哀家生了个识人不明的逆子,是哀家没有脸面再见陛下啊。” 芷萱进宫找她,太后才知儿子受了妖女的蛊惑,疑是要在南山作乱。 太后瞪着八殿下,狼心狗肺的东西可那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啊。今日要是没有竹心,这个畜生在作乱时被抓,谁能救得了他? 太后下定决心,“求陛下将梁王的封地换成西南,让他立刻回封地。” 景兴帝明白姨母的意思。西南有孙家,他们相互提防八弟很难生乱,这恐怕是最好的结局。 “儿臣遵旨。” 宋太后长叹了一声,又道,“请陛下恩准,哀家跟梁王一道去西南。” 第553章 景兴帝立刻跪下,“母后可是因为那荒唐之言?” “这么多年徐家跟魏老太太、跟嫂嫂可曾因为荒唐之言断了走动?是哀家想去西南看看,哀家大半辈子都困在深宫里,如今陛下可愿成全?” 宋太后的目光带着希冀,一如她年轻时的模样。景兴帝不敢再看,再次叩首,“儿臣先在成都府建行宫,等行宫建成姨母再移驾,可好?” “择日不如今日,马车已在外面,哀家现在就带你八弟走,就让鹤争护送我们吧。” 宋太后说完就拉着八殿下往外走。 这操作竹心也看懵了,她建议把梁王搞到西南,没想到太后自己也要去,而且当天就走。随后又想她把这个脓包挑破,宋太后大约也能察觉出几分吧。 “姨母。” “诸位不要相送,哀家不喜欢送别。” 宋太后没回头,就这么轻巧地离开了。 景兴帝跌坐在椅子上,几息过后脸色平静说,“回宫。” 裴珩赶紧把宋鹤鸣弄醒,宋鹤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了一身道袍的竹心。 宋鹤鸣很平静。 裴珩很欣慰,鹤鸣终于成熟了。 宋鹤鸣看一眼周围的人,又看见地上的血迹。 “我们都死了吗?” 裴珩撤回一个欣慰。 竹心点点头,“对,现在你的肉身是莲藕做。” 宋鹤鸣,“……” 御书房门外 宋鹤鸣瞪着王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远回瞪了他一眼。“知道的也不算早,就比你早那么一点点而已。” 宋鹤鸣喘着粗气,王远白了他一眼。 “侯爷,你盯着我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屋里面那两位。” 宋鹤鸣凑到王远身边紧挨着他。 “竹心没死的事我都能感觉出来一些,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吧?这么多年都没追究,应该没事吧?” 王远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这么多年竹心没回大齐,陛下是眼不见为净。可如今……” “可她回来是为了救陛下啊。” “可她又搞出这么多风言风语,谁知道哪片是皇上的逆鳞?” 被王远这么一说,宋鹤鸣的心七上八下,梦中七郎是不是因为此事才被表哥毒杀的? “那如今怎么办?” “你先去找乔大人,我在这看着。” 宋鹤鸣点头要走,走了两步又回来。 “你去找他,我在这看着。” 王远摇头,“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宋鹤鸣双手环胸,不甘虚弱地说,“好啊,就知道你在诓我。我也就在这哪也不去。” 宋鹤鸣想这一次终究是不同的。 屋里 景兴帝看着对面的竹心,皇陵一别近十年,竹心还是生机勃勃的模样,可他却已经老了。 “好久不见,竹心。” “甚是想念,陛下。” “想念?”景兴帝笑了笑,竹心这张惯会哄人的嘴,现在又哄到他头上了。 “可不是朝思暮想,听闻皇上有难这不奋不顾身地就来了吗?。” 景兴帝饶有兴致地看着竹心。 “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今日你就入宫,朕封你个贵妃当当。” 竹心神色未变,还一脸欢喜的模样。 “好啊,臣只当过神仙还没当过绝世宠妃呢。到时候陛下也为我建座用金子做的宫殿,再来个一骑红尘妃子笑。” 这么多年竹心的脸皮更厚了,这是对标了陈阿娇和杨贵妃。 景兴帝忍俊不禁,“你是一包肉干妃子笑吧。” 竹心笃定景兴帝不会让她进宫,是因为她已经被他亲封为神。天子既是君权神授,又怎么能亵渎神明呢? 景兴帝抬手把面前酒杯斟满,然后推到竹心面前。 第554章 竹心端端酒杯闻了,“这酒这么香,不会是毒酒吧。” 景兴帝悠悠地说,“你不知道吗?这世间都是越香越毒的。” 竹心好像有些沮丧。 “臣实在是不明白,人尽皆知的事也不算秘密了。陛下为何还要杀臣?” 景兴帝低着头,她不远万里来救驾,得到的却是一杯毒酒,此时的竹心一定愤愤不平吧。 “因为别人都以为是假的,只有你知道不是。” 可竹心却说,“表哥啊,你还是见的少。这样吧,我也给你分享分享我的秘密让你心里也平衡一下。” 一刻钟后。 景兴帝好奇地问,“那你最后跟那个丹麦王子成亲了吗?” “就在成亲的前夕,海盗将我掳走了……” 又过了一刻钟。 景兴帝摸了摸下巴,欲言又止地说,“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景兴帝脸有点红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海盗首领不是要脱你衣服吗?然后……” 竹心心里翻个白眼这是付费节点,想知道得花钱了,陛下。 “算了,还是不说了。” 竹心抬手把景兴帝刚才倒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闭上眼睛等死。 景兴帝忍着笑,“没毒的,然后呢?” 竹心眨眨眼,“然后我就说在大齐得先喝交杯酒,然后再脱衣服。” 被人强取豪夺还这么有仪式感吗? “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他的衣服脱了,让他在甲板上一丝不挂地跳了一晚上的舞。” 景兴帝,“一丝不挂?” 竹心手舞足蹈,“陛下理解的没错,就是前面后面无遮挡的那种一丝不挂。” 景兴帝,“……” 竹心这时候要再点根烟就是离过六回的渣男。 “所以说陛下你就是见的少,抬手遮光算啥啊,臣都是动真格的。” 景兴帝揉了揉太阳穴,“这世上就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竹心深情演唱,“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滚。” “好咧。” 鬼门关过完也到饭点了。竹心向景兴帝挥了挥衣袖。 景兴帝冷哼一声,“没规矩。”又道,“谢谢。” 说来惭愧,竹心原本是按最坏的打算准备的。 小满先去了南山,竹心告诉她一但找到魏巧儿先单独审她,如果涉及皇家秘闻就直接杀了。如果不涉及审完堵住她的嘴,把她交给皇上。有任何异样,别管什么皇上、梁王,带裴珩和鹤鸣出南山到汴水,咱们一起离开大齐。 竹心又让张五娘和徐芷萱带着乔不思、裴不念先在汴水等着。她和乔子舒在京郊的庄子上等消息,这样不管是京城还是南山的消息,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竹心这样子把乔子舒吓了一跳。 “有什么不妥吗?” “此局如河豚,处理的稍有不慎,整条鱼都得带着毒。” 乔子舒回想刚才竹心反复强调的皇室秘闻,连忙跟五娘和芷萱说,“那就事不宜迟,你们赶紧走。” 张五娘就跟着忙活起来了。 可芷萱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竹心便问她,“别担心裴珩,有小满和鹤鸣在不会有事的。” 徐芷萱认真地说,“都说背水一战,可我们都准备逃跑路线了,还会赢吗?” 竹心愣了愣突然就笑了。 乔子舒问,“还走吗?” 张五娘,“反正我手里也有个热气球。” 不到一刻钟他们的决定是,徐芷萱进宫,乔子舒和竹心去南山,张五娘带俩孩子。 竹心挑眉问徐芷萱,“这回如何?” 徐芷萱点评道,“现在像是能赢的样子了。” …… 竹心转头对和她说谢谢的景兴帝说: “我曾害怕过酒里有毒,但很多人让我相信这酒里没毒。所以是我要谢谢陛下才对,谢谢您让我跟汴京重逢的机会。” 景兴帝还想说话,可竹心已经像风一样推门离开了。 景兴帝独酌一杯,他想汴京会更好的。 而门外的竹心看着门口那两个门神。 “走,去小满家,咱们久别重逢,好好吃一顿。” 宋鹤鸣随口说,“是久别重逢吗?我怎么觉得你从未离开?” 王远,“……” 第555章 小满家里,张五娘和徐芷萱忙前忙后地张罗着。 小满作为东道主却是个甩手掌柜,现在正和吴星谷聊着东厂的差事。 常三娘则和裴珩聊八卦,“我现在特别喜欢破镜重圆那卦的话本。” “竹心他们回来了。” 徐芷萱一句话让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常三娘在心里幻想着杨过和小龙女十六年后谷底重逢的画面。 吴星谷赶紧上前围住王远,“督主。” 小满在心里暗骂吴星谷这个马屁精,然后过去扶着王远的胳膊,甜甜地笑了笑,“舅舅。” 竹心拉着常三娘小声说,“他们原来也这样吗?” 常三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习惯就好。” 竹心以为的王远,悔恨绝望,看破红尘。 实际的王远,大权在握,众星捧月。 很好。 小满让竹心坐在主位,然后宋鹤鸣和王远分做两边,小满坐在王远旁边。 王远对小满说,“你挨着你师父坐着吧。”然后起身跟小满换了位置。 乔子舒见状小声跟张五娘说,“王远挺懂事的。” 张五娘翻了个白眼,还评价别人懂不懂事,就数他最不懂事。 乔子舒问,“你觉得如何?” 张五娘想了想,“我更倾向全员BE。” 乔子舒知道BE就是悲剧结局的意思。 “那竹心呢?” 张五娘淡定地说,“当海后。” 乔子舒就得没问,“何为海后?”他只听过海盗,没听过海后。 张五娘想了想,“就是风流女公子的意思。” 乔子舒,“……” 乔子舒这边在消化新事物,小满跟竹心对视一眼准备整活儿。 竹心郑重其事地说,“远哥,我做了个梦。” 乔子舒和裴珩对视一眼,然后都看宋鹤鸣。在他们团队做梦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 王远支着耳朵听着。 “梦里我看见一名内侍被皇上封为正使下西洋向诸国宣传华夏文化,后来被著书立传写进国史。他是航海家、外交家也是军事家。后世评价他恣貌才智,内侍中无与比者。” 听竹心说完,众人热血沸腾。 宋鹤鸣弱弱地说,“必须得是内侍吗?”性别卡得有点太死了吧。 竹心斩钉截铁地说,“虽然没看清脸,但是人家穿蟒袍呢。” 其实竹心也不知道郑和有没有蟒袍,管他呢。 裴珩歪头小声跟乔子舒说,“不知道竹心又憋什么坏呢?一回来就给王远下套。” 乔子舒心思微动,高声说: “不就是开船出海吗?这算什么功绩?古往今来的宦官单独立传的有吗?阿珩,蔡伦被国史单独立传了吗?” “蔡公记录在《后汉书》的《宦者列传》中,没有单独列传。” 裴珩随后又叹了口气,“蔡侯的造纸术影响万代都没被单独立传。多少内侍被身份所累,真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内侍才能由此殊荣。” 王远没有因此而生气,乔大人是在陈述事实没有恶意,而裴大人话里带着惋惜。是啊,太监这种怪物古往今来有几人被人认可的。 竹心没想到宦官单独立传这么难,她感觉明史是有《郑和传》的。管他呢,就算郑和没有,难道王远就不能有了吗? “外面的世界有许多高产的农作物,如果将它们引到大齐种植,也许我们就不会再有饥荒了。 还有他们耕地的犁,织布的布机都与我们的很不相同。倒不是说他们的东西比我们的好,我就是想如果我们的匠人见了他们的东西也许会受到启发。 当然他们也非常羡慕我们完善的科举制度,我也以我是齐人为荣。” 乔子舒也说,“那布机我见过,五娘那就有一台,听说一开始用着有点麻烦,习惯后布织得更快。” 张五娘平时不爱说话,一说起这个就滔滔不绝起来。 “但是那台布机织的布没有齐国的密实,被咱们的匠人改良后好多了。如果明年能把这种布机推广使用那么以后的布价可以降低两成到三成。我们用这样的布换大辽的羊转手就能赚一笔。” 张五娘看了一眼王远,“督主,我真的觉得这些也很重要,是值得被著书立传被后世推崇的。” 竹心率先起身,“那我们就敬这样的督主一杯。” 众人一起举杯喊了一句“千岁”。 此时王远感觉自己就是第二个的玄奘法师,任重而道远。 坐下后,小满又说,“舅舅,你要是不在宫里坐镇,督主的位置是不是得推荐一个德才兼备的人,小满愿毛遂自荐。” 热血沸腾的众人瞬间感受到了满满地套路。 吴星谷这边已经先炸毛了。 “督主一直是内侍才能当,你凑什么热闹?”还妄想当他的领导。 小满双手掐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内侍能做的事,我都能做。内侍没有的东西,我也没有。谁说女子做不了督主,我师父还是督主呢。” 常三娘赶紧打圆场。 “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许谈公事,谁在谈公事谁就得罚酒。” 小满也不恼,“怪我怪我,我自罚一杯。” 常三娘之后强行转移话题。 “竹心,这么多年你都在做什么,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接下来竹心简明扼要地讲了讲中世纪的欧洲,宗教与君王交织下的浪漫与刺激。 众人一半听得津津有味,一半想掐自己人中。 那是一段更惊险刺激的人生,可惜他们没有参与。 这时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说皇上请真君和督主回宫议事。 竹心一猜就是航海的事,之前她给景兴帝讲的故事里除了狗血的爱情,还有农业、机械以及数理化。景兴帝这种励精图治地帝王不可能不感兴趣。 王远和竹心走后,徐芷萱好奇地说,“金发碧眼的男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真的像竹心说的那么俊美吗?” 小满不理会阴着脸的裴珩,说,“小姐这个简单,师父正好这次回来带了一个。”然后跟下面的人说,“把威尔找过来。” 威尔是和竹心一起坐热气球来的罗马青年。 威尔过来后,屋里那四个男人沉默了。 金发碧眼十八岁大男孩风度翩翩地说,“四位美丽动人的小姐,有什么能为你们效劳的?” 小满扫了一眼众人,“迷糊不?有些人觉得我们这把年纪是半老徐娘,可有人说我们是美丽动人的小姐。人啊差距太大了,难怪我师父不愿意回来。” 众人,“……” 小满玩心大起,“威尔,我师父有没有什么情史,给咱们讲讲。” 威尔摊开双手数数,十根手指都数过去了仍然没有停的意思。 小满尴尬地笑了笑,“数不过来就算了吧。” 裴珩一针见血问威尔,“那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威尔想了想回答道,“有点复杂。” 宋鹤鸣一边掐人中一边问,“有多复杂?” 威尔老实地说,“遇见英俊的男人,麻辣鸡丝让我管她叫姐姐。若是遇见丑的就让我管她叫老婶。” 麻辣鸡丝是竹心出门在外的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