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他沦陷》
7. 第七章
目睹杀人事件,还是给章徊带来阴影,具体体现在她回北京后。
先是晚上不敢关灯,睡不着觉,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血腥画面,后来没办法只能在手机上听“宇宙奥秘”来催眠。
可惜没用,睡一会儿就惊醒,连续一个星期。
整个人状态差到不行,她大姨从老家回来,看到章徊时吓了一跳。
追根问底,才知道章徊在香港遭遇了什么,当即断定章徊这是“丢魂了”,要给她找个出马仙看看。
章徊赶紧拒绝:“不用,过几天就好了。”
“这不行,你马上开学了,这状态怎么给学生上课。”她大姨这人说话办事效率非常快,掏出手机就要给她认识的出马仙打电话。
还是樊佳迈制止了她:“她这情况得看心理医生,我正好有认识的,明天预约下,让徊徊去看几次就好了。”
章徊在旁边疯狂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追着樊佳迈问价钱:“姐太贵的话,就……算了。”
“我给你付钱,去看吧。”
“嘿嘿那行吧。”
樊佳迈白了她一眼,便给章徊联系了人。
章徊去做了几次心理疏导,感觉有点用,但是不多,她没好意思和樊佳迈说。
但是和虞晴说了。
虞晴终于从繁忙的学习中抽出了点时间,和章徊约了饭。
两个“穷人”选择的地方也平民,找了个大排档,热闹又接地气。
章徊吃得肆无忌惮,虞晴给她递纸笑话她:“你大姨在家苛待你了啊?”
章徊有苦难言,樊佳迈在家只吃减脂餐,大姨做的饭比和尚的好不了多少。
章徊倒是挺想硬气一回,说这“临时助理”她不干了。
可她招架不住樊佳迈的金钱攻略,就只能借着和朋友出来吃饭的时候,改善一下伙食。
虞晴将章徊的“悲惨遭遇”当乐子,笑完还不忘安慰她:“还是明星会养生,你看这才几天,你这小脸又嫩又有光泽,不像我又胖了。”
章徊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打住吧。”虞晴是属于干吃不胖型的,寝室里的几个姑娘都羡慕她。
“你猜我昨天在合生汇碰见谁了?”听虞晴神秘兮兮的语气,章徊就猜到了答案。
她面无表情:“郑毅呗。”
“我去!神了,这你都能猜到牛逼。”虞晴有点不屑:“这孙子领着一姑娘笑得跟狗似的,看见我还假装不认识,然后我就没忍住,去小小恶心了下他。”
章徊看着虞晴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总觉得她这“恶心”程度不像她说的那么小。
果然,虞晴没辜负章徊的“期待”,她把章徊留在北京,还进了宁德上班这事给郑毅说了。
毕竟当初章徊和郑毅分手就是因为,郑毅进了国企,他觉得章徊不考研也没能力留北京,配不上他了,才提的分手。
那时候章徊人还在甘肃实习,郑毅是电话里通知她的。
两人在一起三年了,前一天还视频通话,第二天就被告知,两人不合适。
章徊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难过的,但是她没去追问郑毅理由,甚至回来之后也没再提这个人。
虞晴有点担心:“以郑毅那个德行,我怕他知道你条件后,又回头缠着你,你可千万别吃回头草!”章徊傻乎乎的,虞晴怕她吃亏。
“放心吧,保证不吃。”章徊笑嘻嘻给她夹皮皮虾。
一顿饭,两人没吃几口,竟贫嘴八卦了。
虞晴借着酒劲儿开玩笑:“咱姐这咖位,认识顶流不,什么时候也让她带我见见世面。”
“我都没见到呢,你边上排着去吧。”
“章徊!你不够朋友。”虞晴说完又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偶像只可远观不可近看,我怕他们掉魅,他们那圈子水深了,我今天还看见有人爆料某一线女星被二代包养的瓜,但因为号小没什么热度。”
二代包养几个字眼,让章徊的酒瞬间醒一半。
“什么时候爆料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樊佳迈身边待的时间长了,有点成惊弓之鸟了。
“就刚才啊,我去厕所时候刷到的。”虞晴把手机递给了章徊,让她看。
是在某博上爆料的,只说了几个关键字眼,该女星不是科班出身,出道作品是做配角火出圈的,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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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非常明显。
章徊一翻评论,果然有人提樊佳迈的名字。
还有人质疑爆料者炒作,博眼球,爆料者在该条评论下回复,消息来源可靠,过几天就给你看证据。
吃瓜群众,问他消息是内部人员给的吗?爆料者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点赞了该条评论。
章回你越看越心惊,但又觉得这中间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樊佳迈总不可能自己爆料自己吧?她一个女明星,传出这种绯闻,对她也没好处吧?
章徊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把手机还给虞晴,和虞晴告别后,顺手买了一杯咖啡给樊佳迈带上去。
樊佳迈在做瑜伽,瞥了眼章徊手里的冰美式,夸她有眼力见
“嘿嘿,也不看我跟着谁学习呢。”章徊把咖啡递给樊佳迈:“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你同事了,怎么不叫他上楼?”她语气随意。
“哪个同事?”樊佳迈听得皱眉。
“就是十五号那天上午,你让我去楼下星巴克送优盘的那人,高高瘦瘦戴个眼镜那男的。”
樊佳迈垂眸,语气听不出情绪:“你怎么知道是优盘,打开看了?”
章徊撇撇嘴:“隔着袋子一捏,就知道啊。”
“这事,你还和别人说过?”樊佳迈把咖啡放旁边,盯着章徊眼睛看。
“我说这个干嘛,你给你同事送东西那不是很正常吗。”章徊学着樊佳迈瑜伽姿势,也跟着练,因为身体太硬差点没把腰闪了:“不练了不练了。”收起手机进厨房去看她大姨做饭了。
樊佳迈看着章徊一系列动作,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
章徊没那么多心眼,到底还是小,想得简单。
*
原定的三天临时助理,被樊佳迈延长了半个月,半个月“当牛做马”赚了一万块,章徊含泪收下,临走前和樊佳迈说:“姐以后有用得着我的,记得给我打电话啊,姐妹之间别客气啊。”
樊佳迈笑骂她,见钱眼开,但章徊要走时,还是说了句:“以后……没准还真需要你帮忙呢。”
“能力范围之内,在所不辞!范围之外就不行了,嘿嘿姐你自己承担吧。”
8. 第八章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章徊已经上班一个多月了,她教初一的学生,自认为和学生们的关系处得还行。
同事之间也挺和谐的,但日子过得越舒坦,章徊越不安,她从小就发现了,只要有一段时间过得太顺,紧接着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不是一次两次了,章徊不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还是巧合。
她摇摇头警告自己别乱想,坏事没发生前,日子该过还得过。
前两天她还给徐晏辞发过微信,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请他吃饭。
可惜这信息也石沉大海了,徐晏辞没回她。
章徊竟然偷偷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样不仁义。
可是要真的请徐宴辞,肯定不能去那种便宜的地方,太贵得她肉疼。
虞晴笑话她就是个守财奴,章徊不反驳,现在钱多难挣啊。
“知道,章大小姐现在对金钱的欲望达到顶峰了,给你介绍个兼职要不要?”虞晴在微信上问章徊。
“什么兼职?”章徊现在课并不是很多,还是有业余时间做点其他事的。
“昨天有个学姐找我,有一个中国金融十四论坛的讲话需要翻译,但我现在没时间,你要接吗?”
章徊当然不可能拒绝:“等酬劳到手,姐姐请你去吃麻辣烫。”
“……抠死你算了。”
寝室四人,章徊和虞晴关系最好,两人性格相似,彼此说话没什么忌讳。
虞晴动作很快,当晚就把章徊和学姐拉进群。
学姐了解了下章徊的基本情况,章徊英语专八,但因为没有翻译资格证和硕士学历,是不符合要求的。
学姐说因为是虞晴介绍的,她信任章徊,可是价位就没那么高了,千字四十,问章徊能接受吗?
这价位在行业内属于欺负新人。
章徊也知道这价位低,可她能认清自己现在的情况,蚂蚁腿也是肉,狠狠心接了。
学姐很快和章徊签了电子合同付了定金。
因为是急稿,要求四天内完稿。
章徊看着五十多页的文件,倒吸一口冷气。
当天晚上章徊就开工了。
她忘了一件事,这里面很多专业词汇她不懂,只能去官网查,但有些还是吃不准。
比如Options,FuturesandotherDerivatives在章徊的理解里应该是选择,未来和其他派生物,但她总觉得不对劲。
章徊查了几遍,也没查到正确答案,一下子卡到这儿了。
她也没个学金融的同学能问……不对!她怎么把她“大侄子”忘了。
章徊记得樊佳迈说过徐晏辞是搞金融的。
她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应该还没睡吧?
章徊没有上来直接问,先打了招呼,删删减减半天,打了一句Hi发了过去。
过了五分钟,徐晏辞才给她回了一个问号。
章徊抓紧机会,把自己的问题发给了他。
“期权,期货和衍生品。”徐晏辞这次回复得比较快。
“谢谢。”章徊回完又觉得这两字说得干巴巴的,没什么诚意。
人家毕竟帮了自己好几次了,要不要再“邀请”他一次?他不来那是他的事,反正自己礼数到了。
但这话怎么说合适呢?两人这身份有点尴尬,自己毕竟算他一个长辈,说得太谄媚她自己丢份,要不直白点?
章徊顺手给徐晏辞微信备注大侄子,一边琢磨这事。
脑子跟手同路了,以至于她打出的字是:“大侄子哪天休息?请你吃饭。”
刚发完,她还没反应过来,等过了两分钟都没收到徐晏辞回信时,她再看手机,人已经“疯”了。
可惜过了那个时间段,微信已经撤不回来了。
章徊一慌张选了个最笨的方式,连发了四五个表情包,祈祷把那句话刷上去。
也祈祷徐晏辞没看见。
章徊像亡羊补牢似的,最后画蛇添足加了句:“不好意思啊,手机刚被我压到了,嘿嘿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等了半天没看到徐晏辞的回复,章徊悬着那口气才落下。
她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了,谁知道等她洗澡出来,微信有两条未读信息,来自大侄子。
第一条是张截图,就是章徊喊他大侄子的那句被特意标出来了。
第二条又是个问号:“这也是压过来的?”
章徊:……
她庆幸此刻人没在跟前,要不然她又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章徊的字打了又删,最后豁出去了:“不是。”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按辈分……叫你大侄子也没错。”
网络壮了章徊的怂人胆,这要是当面,这话她肯定说不出口。
但打完这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章徊还是有点脸红。
手机另一边的徐晏辞正和朋友钟祁在喝酒,看到这个回复气笑了。
到底没忍住回了她:“准备什么时候请大侄子吃饭?”
章徊总觉得徐宴辞这“大侄子”三个字是咬牙切齿发出来的,她喃喃回复:”等你有空?”
“明晚七点,荣记。”
章徊的对话框,一直正在输入,等了半天,她的消息也没发过来。
这在徐晏辞意料之中,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翘了起来。
“啧啧啧,老房子着火了啊,哪位小姑娘啊,让我们徐总春心这么荡漾?”钟祁说着话伸头要去看手机内容。
徐晏辞关了手机,顺势放到了旁边桌上,睨了他一眼:“今天这么闲?”
钟祁撇撇嘴,抿了口酒:“是呗,哥们现在彻底成闲人了。”
徐晏辞和他碰了下杯子:“怎么回事?”
“老大回来了,我这颗棋子就没用了呗,”钟祁自嘲道。
钟祁是外面生的,十几岁才被允许回钟家,只当个备选培养。
毕竟钟家孩子多,主要培养的还是正房大儿子。
钟祁说完瞥了眼徐晏辞,声调算不上高:“老头子这段时间在接触成东医疗的黎恒。”
徐晏辞垂眸低笑了声,淡声道:“这是好事啊。”
钟祁和他碰了下杯:“谢了。”一口干掉杯子里剩下的酒。
钟家是做家电起家的,前些年钟家老大一意孤行,进了房地产行业,结果可想而知。
至此老大被流放了一段时间。
钟家涉及的领域比较广,一三年上市之后,钟家就开始进行组织架构调整,业务也扩展了,前些年还进军了新能源汽车行业。
外界都以为是钟家老爷子眼光比较毒,实际上这条路是徐晏辞给钟祁指的。
钟祁也没辜负他,三年时间就开始盈利了。
谁都知道新能源是朝阳行业。
钟家老大坐不住了,马上回来摘了桃子。
钟祁痛痛快快让贤。
因为这些都在徐晏辞和钟祁预判中,当初做汽车板块不过是用来转移钟家资金的。
现在团队,技术专利,资金都在钟祁手里。
新公司已经成立了,徐晏辞占了25%的股份。
而钟家那边只剩个空壳子,为了彻底绝了那边的路。
徐晏辞给钟祁出了一个馊主意,让他引进医疗,钟家老头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徐晏辞预估,钟家想接手成东医疗,至少要拿出二十三亿。
钟家不可能动主营产业,这个资金只能从汽车板块出。
现在一切都按着两人的想法来的,钟祁反而有点郁郁寡欢,总觉得自己坑亲爹有点不是人。
徐晏辞烦他当婊子还立牌坊这一出,起身走了。
“欸欸,你这人真没劲,你还不允许我感慨两句啊。”钟祁在后面追上来
晚上是钟祁司机送两人回家。
在车上钟祁嘴也没闲着:“前两天老头子给我介绍一姑娘,你猜谁?”
“谁?”徐晏辞靠在后座低头看手机,回的有点漫不经心。
“邢晓韵!你说这圈子多小,兜兜转转你那前未婚妻要成我的了,你说这婚我同不同意?”这话要是别人说那是挑衅欠揍,但是钟祁知道徐晏辞对邢晓韵没想法。
“结呗。”徐晏辞看着手机里章徊的回复,有点想笑。
章徊想了半天就回了他一句,能换地址吗?原因是她离得有点远。
“没事,接你。”徐晏辞当然知道章徊心疼的是钱,但他就喜欢“强人所难”。
*
章徊看着徐晏辞回复的四个大字,心彻底死了,她呈大字状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默默算了算自己的银行卡资金,咬咬牙认了。
这一晚上章徊的觉都没睡踏实,做的梦乱七八糟,早上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梦到了什么。
到办公室,同事调侃她昨晚当夜猫子去了?黑眼圈有点重。
章徊对着桌子上的小镜子开始给自己补遮瑕。
抹了两遍才勉强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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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章徊刚把遮瑕膏放包里,对面同事就叫了一声。
“我去,现在这女明星是真厉害,谈恋爱都不背着粉丝了。”
有人问怎么了。
同事把手机给对方看某博爆了,直接点名女星和富二代交往,有视频有照片的。
章徊心里咯噔下,不会是樊佳迈吧。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下一秒同事就点名了樊佳迈。
章徊低头假装去看教案,眼睛一个字没看进去,耳朵倒是听了同事不少八卦。
“这真的假的?”
“都有视频应该假不了,我比较好奇这二代是哪位啊,给女生的照片都是放大的,怎么男的模糊处理啊。”
“怕呗,这狗仔以前都是先放预告,等着艺人那边打钱封口,这次怎么直接放大招了?”
“偶尔也得放两个真炮呗,这视频照片怎么看着像近距离偷拍呢?”
“狗仔不是说了吗,这料就是樊佳迈身边工作人员爆的。”
“太缺德了吧。”
章徊心脏怦怦砰跳,她越想这事越不对,可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她偷偷给樊佳迈发了微信,问她没事吧?
直到下班,樊佳迈都没回复她信息,当然也没回复关于网上的爆料。
听说媒体给经纪公司打电话,那边只说艺人私事她们不清楚,关于所谓的爆料者她们也正在调查。
章徊深呼吸两口气,尽量不去想这事,回到公寓静下心后开始翻译。
刚翻译到第二页,徐晏辞微信发过来了,让她发定位。
章徊把公寓定位发给他。
“等十分钟。”
章徊:……
这么快的吗?
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开始冷了。
章徊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下身一件白色拖地裤,戴了一个毛线帽子,脖子上围了围脖,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才下楼。
章徊在穿衣服上,她没有什么审美,怎么舒服怎么来。
幸好个子高,所有的衣服上身都不显得难看,反倒有一种松弛感。
徐晏辞到的时候,章徊已经在楼下吹了五分钟的冷风了。
上车时边给双手哈气,边和徐晏辞客套:“又麻烦你跑了一趟,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经过昨晚那一句大侄子,章徊此刻面对徐晏辞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直视他,只能强行找话题。
徐晏辞在调头,睨了她一眼,扬唇懒懒道:“接长辈应该的。”
就这么一句,又把章徊拉回了社死现场,她偷偷将额头贴在车窗上,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徐晏辞看她那样,便没继续再逗她。
恢复正常后,章徊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今天穿得挺休闲的,显得还怪年轻的。
以前几次见面,徐晏辞总是西装革履,导致章徊总以为他比自己大好多似的。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才二十九而已。
栗子头硬朗的五官,配上一米八几的身高,这配置真高。
徐晏辞车里开着暖气,章徊把围脖拿下来装包里了,她发现徐晏辞车里从不放音乐,也没有个广播之类的。
就这么静静坐着,章徊还挺尴尬。
就在她以为要一路安静到餐厅时,徐晏辞淡淡开口了,问章徊从香港回来后有找心理医生吗?
章徊老实地点头:“找了。”
等红灯时,徐晏辞偏头问她:“没用吗?”
章徊惊讶:“你怎么知道?”
徐晏辞指了下她眼睛:“萎靡不振。”
章徊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直起了腰,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腹诽,这大晚上能看清什么啊。
但转头却对着徐宴辞苦笑:“是吧,我也觉得那钱白花了,唉,一个刚上班的穷学生哪有那么多钱浪费在这上啊。”
这哭穷是指望徐宴辞一会儿下手轻点,别点太贵的。
然而她还是太年轻了,指望徐宴辞“有人性”那是做梦。
徐晏辞眉头微挑,没说话,等下一个红灯时,他抬手开了内饰灯。
靠在椅背上歪头,轻描淡写道:“这客还请吗?”
这话问得直白又粗暴。
暗黄的灯光下,章徊显得有些无所遁形,她眼神躲避着徐晏辞,忙道:“请请。”
徐宴辞闷笑了声,转头不咸不淡道:“带钱了?”
“当然!”章徊回答得肯定,偏头对上徐宴辞的那双似笑非笑眼睛,心跳突然有些快。
9. 第九章
米其林三星的服务真的无可挑剔,服务生眼里全是活,每上一道菜,都会轻声细语给客人讲解制作方法。
每上一道菜,章徊心都在滴血。
什么溏心富贵虾,脆皮妙龄鸽,就这玩意她在菜市场买点食材自己照着视频都能做!
服务生还在滔滔不绝,章徊看着他嘴角颤了颤,到底没说出那句:快闭嘴吧。
她耳不听心不烦,拿起餐前的水果就吃,两个人三千多块钱,怎么也要吃回本。
徐晏辞瞥了一眼服务生,挥挥手淡声道:“谢谢,可以了。”
“他家这富贵虾还不错。”徐晏辞随口道。
章徊捏着枇杷的手指一顿,假笑:“那你多吃点。”二百六一份能不好吃吗。
徐晏辞要笑不笑看了她一眼,没再和章徊说话。
章徊:……
这什么毛病,难道暗示自己给他夹菜?章徊脑容量本就不多,现在更迷糊了。
就说吧,不能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有什么话不直说,给个微笑让别人体会,当她会读心术啊。
章徊忘了,自己前一段时间还夸过这大侄子不错呢。
她拿了一双公筷夹了桌子上最贵的一道菜,放到徐晏辞碟子里:“这个三百多一份呢,应该也不错,你快尝尝。”
徐晏辞抬头挑眉笑道:“心疼钱了?”
章徊干巴巴笑了两声:“哈哈….怎么可能!”她不知道自己笑比哭还难看。
徐晏辞也适可而止不再逗她,转头问了其他:“你们学校课程还涉及了金融?”
“欸?”章徊怔了一瞬就明白他问的什么了:“奥,是我接了一个翻译工作,里面有几个专业词汇拿不准。”后面那句话说得声特别小:“你是我在金融圈唯一……人脉,所以就麻烦你了。”
徐晏辞听笑了,他擦了擦手,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唯一人脉?你倒是会攀关系。”
章徊当作听不出他的嘲讽,嘿嘿一笑又给他夹了菜:“这鱼不便宜,应该也好吃。”
“当饭桶呢。”他语气闲散,直接戳破章徊心事。
“哪有,我不是想着吃回本吗,这一顿饭都快赶上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章徊说到这又看了看徐晏辞脸色,马上改话音:“但是……请你吃饭,别说一个月工资,倾家荡产我都愿意。”
徐晏辞盯着章徊看了两秒,似笑非笑道:“那再点一份打包带走?”
章徊:……
徐晏辞哼笑了声,没再理会章徊,低头回复信息。
章徊听徐晏辞一句打包,思路倒是灵活起来了,一会儿要不要叫服务生把剩下这些打包?
她也不怕丢脸,自己本来就是一穷人,三千多呢,她不吃在家摆着看,她也要摆回本来了。
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碎了,徐晏辞接了一个电话,刚才还带笑的脸马上变得冷淡起来,他抬眸看了眼章徊,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只嗯了声,便挂断。
“有事?那你先去忙,我……我正好也吃完了。”
“嗯,先送你回去。”
章徊指了指后面:“不用,你先走吧,我去结账。”章徊说着话就要起身,被徐晏辞一把拉住,章徊穿着一件假两件衬衫,刚刚吃饭她把袖子撸到了手肘处。
徐晏辞刚一伸手抓到了她的手腕,他手指骨节分明,小麦色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的青筋。
他手有些凉,碰到章徊手腕时,她打了一个冷战。
好在他手松得快,对着章徊努了努下巴。哑声:“拿包,账我结完了。”
章徊嘴角张了又闭,她想问徐晏辞什么时候结的账?
可一直到了车上,这句话她都没问出来,直到多年以后,章徊成了这家店常客时,她才知道,原来这种店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回到当下,徐晏辞将章徊送回小区,一路上表情严肃,抿着嘴没说一句话。
临下车时,章徊将围脖从包里拿出来,好像带出了什么东西掉在了徐晏辞车底,章徊看他那神情也没去捡。
怕耽误他时间。
反正她包里没什么值钱的。
章徊转身要推开车门时,又回头小心翼翼说了句:“你……开车注意安全。”
徐晏辞眼神幽深,突然问了一句题外话:“你在樊佳迈身边工作多久?”
“就暑假那段时间,她助理不在,我临时帮了几天,怎……么了?”章徊有预感,徐晏辞刚刚接到的电话和樊佳迈有关。
徐晏辞借着路灯看清了章徊那双眼睛,清澈到一眼让人望到底,他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淡淡道:“没事,早点休息。”
看着章徊进了小区,徐晏辞才启动车子,他厌恶不是这件事,而是打电话的人。
电话是余智坤打过来的,余智坤和樊佳迈的事今天被爆出来。
圈外人不认识余智坤,可熟悉他的都认出来了。
包括他老婆。
余智坤打电话说他老婆闹着要离婚,这婚要离了的话,老爷子能把他腿打断,他让徐晏辞去帮忙解决这事。
余智坤比他还大五岁,这些年徐晏辞给余智坤善后了多少事,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徐晏辞回到家冲了个澡,冷静下来后,才给余智坤回电话。
“现在这条热搜被压下来了,但我怕姓樊那个疯子给我瞎说话,我现在不方便见她,你替我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樊佳迈到现在还不发声,这件事就会越闹越大,现在的网友都神通广大,把他挖出来是早晚的事。
“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徐晏辞的话单刀直入,余智坤的鬼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以余家的背景,他的名字根本就不会出现在网络上。
那他到底在怕什么?
余智坤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实话:“前段时间我………,她当时在跟前,我怕她录像。”
“还没戒?”徐晏辞斜倚在窗前,背对着灯光,眸光隐晦暗沉,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烟,还燃着猩红的光。
徐晏辞住顶层是复式户型,视野极好,夜色下的北京褪去了喧嚣与繁华,白日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只剩路灯在照亮。
徐晏辞喜欢这样的宁静,能让他心静下来。
“嗯,这事悄悄解决,无论她提什么条件都答应,只一个事,别闹大,别让我爸知道。”
徐晏辞吐了口烟圈,模样在烟雾下显得有些失真,他漫不经心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了。”
徐晏辞没说话,余智坤那边急了:“真的没有了。”
半晌,徐晏辞才淡淡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现在他和余家还拆不开。
*
徐晏辞的电话是直接打到樊佳迈那里,他没有绕圈子,让她开条件。
樊佳迈等的就是这个电话:“麻烦你转告余智坤,我这人不贪心,我只要他帮我办两件事,一我要归途的一番,二帮我和经纪公司解约,从此我和余先生桥归桥路归路。”
她和经纪公司还有五年合约,但她的青春没有几个五年了,现在公司的资源都推给了新人,而她此时不想办法的话,以后在这个圈子里只会查无此人。
经纪人说得对,她对抗不了资本,但她可以利用。
唯一让她感到抱歉的就是章徊,这件事只有她的身份适合做这个背锅侠,等事情过后她会补偿她的。
随后樊佳迈语气轻松:“放心,解约后,我自会把手里的东西都销毁。”她自己直接承认了。
徐晏辞只笑了声,没接这话:“樊小姐打算怎么处理?”
“我这边有分寸,就不劳徐先生操心了。”
“奉劝樊小姐别伤及无辜,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不值得。”徐晏辞说完便挂了电话,樊佳迈显然没理解他什么意思。
但她想好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
章徊对此一无所知。
她用了三天半翻译完了交稿。
学姐那边校对后没什么大问题,就直接给她转了钱。
正好那天是周五,章徊给虞晴打电话,叫她来吃火锅。
“哟,不是麻辣烫?”虞晴调侃她。
章徊脸皮厚:“我们家虞公主的气质还是得配火锅。”
两人在市场买的食材,自己回家煮。
虞晴第一次来章徊的公寓,一室一厅的小房间,被她布置得特别温馨。
虞晴东看看西摸摸:“你们学校待遇真不错,要不在北京这位置租一这种单间,没有五六千下不来。”
“那你也赶紧上班。”章徊就是顺嘴胡说的。
虞晴自嘲:“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坚持考研吗,就是因为我不想当社畜,一直当学生多好啊,就没那么多烦心事。”
章徊往锅里夹菜,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笑:“不是为了李师兄?”
这件事,章徊只知道一个大概,虞晴和李师兄两人在一起过,但李师兄家里不同意,因为虞晴是外地人,后来两人就分了。
本以为这事过去了,谁知道临毕业,李师兄为了和家里人抗议,闹了一回自杀,这一下就给虞晴绑住了。
这么个厉害姑娘,偏偏栽倒在李师兄的“温柔怀里”。
她考研就是为了以后能进个好一点高校,这样李家就不会嫌弃她外地身份了。
章徊没有劝她,只是给了她两个建议,爱别人之前先学会爱自己,无论是考研还是将来工作,你都要以自己立场为出发点,而不是为了别人。
第二个是关于李师兄的,章徊觉得一个男人不靠本事解决问题,靠自杀来吓唬父母解决矛盾,以后他遇上大事也未见能有担当。
可是这些话对虞晴没用。
在其他事情上,虞晴是个看得比谁都透的人,唯有在感情上一根筋。
章徊便不再劝,即使是再好的朋友,章徊也有自己的分寸。
但是如果有一天李师兄敢伤害虞晴,她第一个不会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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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晴知道章徊不喜欢李师兄,所以便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师姐现在一个月多少钱吗?”
“多少?”章徊还真不太了解翻译这行,她只知道,她接到的单子都是师姐嫌小不愿干,外包给这些兼职学生的。
虞晴给她比了个数字后,章徊震惊得嘴都没合上:“这么赚钱?看来有必要再考一个证了。”
章徊的话像顺嘴开玩笑似的,但只有虞晴了解她。
章徊说了这话,就会付诸行动。
章徊看似嘻嘻哈哈,但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跟她在一起,她从不会给人带去负能量。
这就是虞晴喜欢她的原因。
“又考编又考证你忙得过来吗?”
“又不是只有一年时间准备,慢慢来呗。”章徊将罐啤拉开递给虞晴。
“嚯,我要是个男的非娶你回家当老婆,郑毅那瞎了眼的狗东西,呸。”
“别提他,扫兴。”
一顿火锅十瓶酒,两人咔咔能唠一宿。
晚上虞晴在章徊那住的,章徊那就一个卫生间,洗澡得排队。
她先让虞晴进去了,自己歪沙发上,刷手机,也是手欠,打开了社交软件,才发现樊佳迈发声了。
声明发得挺简单的,先是承认了这段恋情,但两人早已分手,本不想再提,没想到被身边人出卖。
评论区分了两波,一波是心疼樊佳迈的,另一波是谴责经纪公司不作为的,内部出现这种败类,为什么不把人揪出来。
章徊刷着评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粉丝口中那个“败类”好像会落在她头上。
章徊没有心慌,也没有着急给樊佳迈打电话问,她淡定关掉手机,洗澡睡觉,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挡她睡美容觉。
第二天她是被虞晴给叫醒的。
“你赶紧问问你姐怎么回事!现在网上都说爆料者是你,连你小号都扒出来了,闹到你们学校你还上不上班?”虞晴看章徊那不急不忙劲儿,她都跟着上火。
“我现在给她发微信,她也不一定回。”章徊边刷牙边转头问虞晴早上吃什么。
虞晴气笑了:“你现在还有闲心吃,赶紧解释下啊。”
章徊把嘴里的水吐了:“没到时候呢。”
章徊是中午的时候给樊佳迈发微信:“姐你的粉丝在骂我,你能出来解释下?”
樊佳迈的微信回得很快:“解释什么,不是你给狗仔爆料?楼下咖啡店录到了你和狗仔接触的过程,因为是亲戚,我放过你这次,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好姐姐人设又立住了。
章徊没再回复,她只是感叹,娱乐圈真的能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虞晴在旁边看着都快气死了,哪有这样坑自己妹妹的!
章徊反倒是转身安慰起了她,还开玩笑说:“我就说吧,前段时间过得太顺遂了,后面准会有坏事跟着。”
“你心可真大,这会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我是不是得夸你声情绪稳定啊。”
章徊嘴角耷拉下来,叹了口气:“其实也慌的一批,没看我都不敢上网吗,我怕被网友骂自闭了。”
虞晴对她翻了个白眼,她是真服了章徊这性格:“现在怎么办?”
章徊抿了抿嘴:“也没什么可办的,就是那天樊佳迈让我送东西时,我正好在录课件,不小心把这过程给录下来了,我想这个应该能澄清我的清白吧。”
虞晴震惊地看着章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拍着胸口:“吓死我了!你可….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章徊嘿嘿笑:“我也这么觉得,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章徊对樊佳迈说过,超出她范围之外的事,要她樊佳迈自己承担。
自从那天看到小号爆料,章徊就起了疑心。
那天她回去给樊佳迈带了咖啡,顺便录下了她和樊佳迈的对话,她当时犹豫了许久,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了个心眼。
章徊是稍晚一点的时候,把录音发到了账号上,把那天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这件事没过夜,当天就迎来了它的反转。
樊佳迈又一次喜提热搜,只是这次她不是受害者了。
章徊的手机被她大姨快打爆了,章徊接了两次。
还没等她说话,就被她大姨一顿输出,什么白眼狼,狼心狗肺之类的话,全骂了个遍。
章徊无奈只能给她大姨拉黑。
后来她大姨换了政策,换号给她发短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
“徊徊大姨这些年对你不好吗?你可怜可怜大姨,把那录音删了好不好,这件事对你没什么影响,可却能毁了你姐的事业,你姐她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她已经死过一次,你还想再逼她去死吗?”
几分钟内发了无数短信,章徊没法回,也不能回。
只是她不知道,这件事牵连太广,她这一个录音无意中改变了很多事。
10. 第十章
章徊不懂资本博弈,也不懂圈子里那些操作,她以为自己把录音发上去,这件事就结束了。
两个小傻子还准备去吃大餐,庆祝劫后余生呢。
“你大姨不会给你爸妈打电话让她们劝你吧?”虞晴亲眼看到了章徊她大姨那些辱骂人的话,气得她夺过手机替章徊拉黑了。
“不会打,我爸妈要是知道樊佳迈这么坑我,会连夜杀到北京找她算账的。”章徊太了解她爸妈了,从小就护犊子。
虽然说章徊小时候没少挨揍,但那都是因为她淘,外人要是敢动她一下,老章敢直接拿铁锹去找人算账。
老章从小就教她,如果别人敢欺负你,你马上给还回去,出事了,爸在后面给你撑着。
樊女士在旁边听着直皱眉,她告诉章徊,如果是小事不值得搭上自己,但是大事你要学会寸步不让。
章徊就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
“现在网上骂得好凶,都骂你姐……樊佳迈是骗子呢。”虞晴还天真以为樊佳迈真把自己关小黑屋暗自哭泣呢。
事实上,她太不了解女明星的心理抗压能力了。
章徊的录音一放出来,樊佳迈就知道这事走向控制不住了。
紧急联系团队,商量办法,团队一个新人说让平台下架这录音,被樊佳迈骂了:“脑子让狗吃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是想直接坐实这事吗!”
工作人员赶紧道歉。
“这么激动干什么,公司养的那几个营销号已经在发通稿了,水军这边明早开始带节奏,节奏方向就说章徊和自己亲姐聊天还录音,心里阴暗太可怕了,这是早有准备。两天时间就能扭转局面。”经纪人对这种事手到擒来。
樊佳迈又让她适当爆一些章徊个人信息,这帮网友厉害着呢,不出今晚就能给她挖出来,利用粉丝去她学校官网留言,那帮学生家长肯定不愿意要一个这样的老师。
学校再给她点压力,她自己就乱阵脚了。
经纪人看着樊佳迈欲言又止。
樊佳迈嗤笑了声:“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发录音时候也没顾及我这个做姐的啊。”
人不狠站不稳,亲情?那不过是人在辉煌时的锦上添花而已。
樊佳迈懂的,别人也会懂。
章徊不懂资本圈套路,但是有人懂。
徐晏辞昨天有应酬,平时也不怎么关注网上的事,今天到公司才知道录音这事。
中午休息时,徐晏辞把那录音调出来听了一遍,他勾了下唇关掉录音,笑了声:“还行,没傻到家。”
晚上徐晏辞约了樊佳迈经纪公司老板吃饭。
席间,提出了樊佳迈要解约的事,对方要了天价违约金。
徐晏辞给出的方案是资源置换,余智坤投资的一部剧:“可以给你们公司新人留一个位置,何总也想一想到底是留樊佳迈,还是推新人。”
对方不傻,肯定选后者。
饭局结束时,对方试探问徐晏辞:“樊佳迈和余少?”
徐晏辞本已走到门口,闻言他歪头看向对方,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道:“他结婚了,话可别乱说。”
“哈哈,那看来是我误会了。”对方听懂了,樊佳迈和余智坤散了,那就好办了。
艺人想解约无可厚非,但你别想干净地走出经纪公司大门,走了就不可能让你去别家东山再起。
第二天营销号全调转了矛头,有经纪公司的推波助澜,樊佳迈的事越闹越大,连她以前做的事,都被挖出来无限放大,真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
樊佳迈这才真的慌了,给团队和经纪人打电话,却被告知在走解约流程。
樊佳迈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给余智坤打电话,已经打不通。
只能联系徐晏辞,徐晏辞也没接她的电话,她气疯了,直接发短信威胁他:“请你转告余智坤,如果这件事不解决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大不了大家一起完!凭我自己是动不了余家,但是你别忘了,你舅舅现在的身份,想要他下马的人多着呢,我可不敢保证余智坤视频能留到明天。”
徐晏辞在开会,手机就放一边,他瞥了眼内容懒得理会,剩下的烂摊子留余智坤自己收拾去吧。
一场关于章徊的血雨腥风就被这么无声地解决了。
可惜当事人一点不知道,她只知道樊佳迈被很多品牌方解约了,还面临高额赔偿,大姨没再给她电话,因为樊女士前两天给她打电话臭骂了一顿,已经断绝了关系。
当然了,这事过了几天章徊才知道,樊女士问她在学校有人找她麻烦吗?
“没有,网上没有我的信息,同事都不知道,嘿嘿今天还有个同事要给我介绍对象呢。”章徊中午在学校操场压圈,边和她妈打电话。
“哟,看来我闺女混得不错啊,行,去看看小伙子什么样,合适的话年底争取就带家来。”樊女士思想前卫着呢。
章徊和她妈东家长西家短,聊了半个小时才挂。
看到有人给她发微信,是好久不联系的“大侄子”。
徐晏辞给她发了一张图片,图片上的那支口红章徊特别眼熟,这就是那天晚上掉他车上的那支。
随后徐晏辞又发了一句:“不要了?”
“要的,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取?”其实口红没多少钱,但是新买的,章徊还是有点不舍,再说了他都发过来了,自己也不能让人家扔了不是。
徐晏辞:“七点之前。”随后给了她一个地址在西二环,离章徊学校挺近的。
章徊下班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骑过去的。
这边属于金融街,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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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全是证券公司,还有几个五星级酒店。
她转了一圈没看见徐晏辞,给他发微信:“我到了,去哪找你呀?”避免语气生硬,她还附带了一个表情包。
徐晏辞给她发的是一个酒店名字:“到大厅等我。”
章徊有点蒙,这……虽说他叫自己一声姑,但这孤男寡女的在酒店见面不合适吧。
徐晏辞就像会读心术似的,随后又发来一条信息:“收起你的龌龊心思,赶紧过来取东西。”
章徊:……
章徊到底还是没有进去,她站在酒店外面,给徐晏辞发语音,却被挂断了。
章徊还想打,突然一双大手伸过来,直接拿走了她的手机。
“欸你干……”剩下的话在看见来人时,被她咽了回去,抿了抿嘴角:“刚想给你打电话,那个你挺忙吧,我不叨扰你了,口红在……你带着呢?”
章徊发现自己和徐宴辞好像靠得太近了,都能闻到他身上似有如无的那股香水味,她感觉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她忘了后面是台阶,一脚眼看就要踩空,徐晏辞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后腰。
章徊身子被拉回,头惯性磕到他肩膀上,这一下两个人贴得更近了。
章徊只感觉自己心脏怦怦砰在加速,虽然隔着衣服,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刚才被徐晏辞搂住的皮肤好像在躁动。
她深吸一口气,悄悄吐出,平复的语气,假装轻松说道:“谢谢哈。”
徐晏辞把她拉回来时便松了手,垂眸玩味地睨了她一眼:“你这批发谢谢还没用完呢?”说完转身往酒店里走。
章徊一顿,随后也学着他玩笑回应:“为你专属定制的,还有一堆呢,明年都用不完。”
"想得倒是长远。"徐晏辞转身往酒店里走,顺带抛下了句:“明年升值了。”
章徊一看他往里走,急忙拉住他西服外套,期期艾艾道:“进去有事啊?”
徐晏辞偏头看着拉着他衣服那双白嫩的手指,抬眸目光在章徊脸上划过,她今天没有戴帽子,风一吹几根头发飞到了嘴边,她用闲着那只手匆匆将头发掖在耳后,徐晏辞这才看清她耳朵被冻得有些红。
小时候她也拉过自己的衣服,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是个小黑孩,现在的她已经找不到当年一丝丝影子。
也不对,那双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看人时总带着几分茫然与深情。
徐晏辞收回目光,几不可闻地滑动了下喉结,语气有些嘶哑:“去地下停车场,你的东西在车上。”
“哦。”章徊忙松手,怕给徐晏辞的高定西服拽褶皱了,还试图用手拍两下。
幸好衣服质感不错,没有章徊想象中尴尬出现。
徐晏辞看清她的动作后,气笑了。
11. 第十一章
章徊跟着徐晏辞进了酒店,两人一前一后。
徐晏辞身高腿长走路也快,章徊有点跟不上,他人都站电梯跟前了,章徊才慢悠悠跟上来。
徐晏辞手插着兜,偏头上下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在章徊看来是无声胜有声。
像是赤裸裸说她腿短,章徊不服气,往前跨了一步,和徐晏辞并排站着,抬手撩起外套,用手比了比腰线,对着徐晏辞强调:“这以下都是腿!”
说完又觉得不够信服,用手虚虚测量了下徐晏辞腰线和自己做对比后,得出结论:“咱俩就差这么点。”她侧着身子对着徐晏辞比划。
恰好电梯到了一楼,章徊堵在门口还来不及走开,差点被里面涌出的人群撞上。
徐晏辞闷笑了声,顺手搂住她的肩膀,给她带到了一边。
章徊甚至没反应过来此时两人姿势,她还在纠结徐晏辞刚刚的笑:“我说的不对?”
徐晏辞刚要松手说话,电梯里一男人好像喝多了,晃晃悠悠从他们两扑了过来。
徐晏辞眼疾手快,带着章徊闪到了左边,才免遭了撞击。
章徊的脸被压在他的胸前,她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儿,她有一瞬间恍惚,好像听到了徐晏辞胸口的跳动,砰砰砰,一下两下三下,章徊慌乱的手指乱动。
最终落在了他的腰身上,紧实的肌肉叫嚣着一个男人的野性难驯。
只是这感受实在太短暂了,醉汉走后,徐晏辞便放了手。
章徊借着整理头发,让自己淡定,跟着徐晏辞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有几人一起去负一,章徊和徐晏辞各站电梯两旁,像陌生人一样。
章徊觉得自己是心虚在作祟,具体为什么心虚,她也不清楚。
酒店的停车场很大,章徊跟着徐晏辞绕了小半圈,见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在后面幽幽开口:“你是忘了车停在哪吗?”
徐晏辞终于站住不走了,转身指了指章徊身后,章徊转身看见熟悉的车牌号,她顿了顿问出疑问:“那你在这带我绕圈?”
徐晏辞耸了下肩,意味深长道:“我看你一直低着头走,以为地上有金子呢。”
章徊眼神瞥向其他处,心里暗骂他有病,又怀疑自己刚才表现特别明显吗?
为了证明自己内心坦荡,她语气假意轻松:“欸你过分了啊,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徐晏辞本来往回走,闻言他站住侧头睨了章徊一眼,斟字酌句地说:“你是什么长辈,说说?”
徐晏辞的突然靠近,让章徊本能的抬头去看他,他清晰的五官突然放大在她眼前。
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其实他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内双不细看像单眼皮,这种眼型眼型的人就没有丑的。
章徊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失语了,匆忙将头移开半寸,生硬转移话题:“嘿嘿我开玩笑呢,那个你一会儿还有事吧,你把口红给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章徊说完,逃一般的走了,以至于她没看见徐晏辞轻扯的嘴角。
徐晏辞把车门拉开,对着章徊努了努下巴:“上来吧,正好送你回去。”
章徊赶紧摆摆手:“不用,怪麻烦你的多不好意思呀。”
徐晏辞哼笑声:“你麻烦的还少?”歪了下头:“上来,有事问你。”
“哦。”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章徊坐了几次他的顺风车,现在对这车也算是认识了。
她发现徐晏辞车上多了一个兔子抱枕,赶紧抿了抿嘴,把抱枕轻轻拿起来,询问徐晏辞:“放后面行吗?”她还是有点分寸的,这抱枕一看就是女生的,自己不能瞎碰。
同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徐晏辞果然有女朋友,阿弥陀佛,至少不用担心自己“晚节不保”了。
徐晏辞瞥了眼抱枕,眉头微皱,这又是余昭干的事。
他前几天出差,余昭车送去保养,开了几天他的车,今天才送回来,在他们公司停车场没找到位置,就把车给停到旁边酒店这来了。
章徊的口红也是余昭捡到的,给他发微信,问他谁的廉价口红落你车上了?徐晏辞哪知道,本想让她扔了的。
突然又想起那天晚上送章徊回去,她好像有东西掉车上了,就让余昭给他放车上,决定物归原主。
章徊不知道徐家内里那些事,她单方面给徐晏辞盖章了,认定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她把口红放包里,语气特轻松:“说吧,你想问什么?”
徐晏辞启动了车子出了停车山:“那录音怎么回事?”
章徊把对虞晴说得那套词又拿了出来,对徐晏辞说了一遍。
徐宴辞笑了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这套词说得倒是顺。”
章徊装听不懂,笑呵呵从包里套出一瓶咖啡递给他:“刚忘了拿了,这个给你,谢谢你的……帮忙。”
“咖啡也是批发的?”徐晏辞想笑,有时候搞不清章徊脑回路,两人每次见面,章徊不是送水就是送咖啡。
“当然不是!”章徊把咖啡放到中控台上,语气特别诚恳:“这是我用心送的诚意。”
“行,收到了。”徐晏辞似有若无点了下头,随后顺手拿起递给章徊好笑道:“麻烦拧开下,尝尝你的诚意?”
章徊:……
徐晏辞给章徊送到小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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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车时章徊想起件事,那天吃饭的钱,虽然徐晏辞付了。
但章徊回家后越想越不合适,虽然肉疼,但还是把钱转给了徐晏辞,表明自己立场。
可惜那钱徐晏辞没收,过了二十四小时,又退回来了。
章徊趁着现在人在他面前,又提了这事,徐晏辞淡淡道:“下次再还吧。”
章徊直到上楼才明白他那话的意思,下次再还,是让她下次再请他吃饭的意思吗?
自从上次合作后,学姐有单子就找章徊,主要她钱少干活又细心,翻译的稿件很少有返工的,章徊这段时间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章徊时刻准备着再请徐晏辞,可惜过了一个多月,也没再见徐晏辞联系她。
*
徐晏辞这段时间一直在新加坡,今天早上的飞机,刚回来,余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徐晏辞搓了下脸,声音疲惫:“怎么了?”
“你外甥让人从英国退货了!我现在是管不了他了,他就听你的,你管管他吧。”
“找他爹去。”徐晏辞靠在沙发上,房间刚被打扫过,还能闻到淡淡的熏香味。
他没有找住家阿姨,他讨厌家里有陌生人,只有一个长期合作的家政阿姨,一周来三次,只负责打扫卫生。
“我要能找到他爹还给你打电话!”
徐晏辞吐了口气,淡声问:“因为什么被退的?”
余昭沉默了半晌才说:“英国学校那边给的答复是他骚扰女同学。”
徐晏辞咒骂了一句脏字:“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回去。”
余昭今年三十六,生完孩子后,就一直住在娘家,前些年那孩子不在徐家这边,是跟着孩子爷爷奶奶生活。
后来那边被双规了,他爸跑国外去了,余昭才把这孩子接回徐家,可惜性子已经长成了。
余昭看他也头疼,刚满十四就给送英国去了。
爹不疼娘不爱,这孩子性子不歪才怪。
徐晏辞自嘲笑了声,生到这种家庭也是一种悲哀。
第二天徐晏辞回了趟家,在门口看见了徐广耀的车,他司机下来和徐晏辞打了招呼:“我爸一会儿出去?”
“嗯,下午要去上海。”
徐宴辞点点头,到家直接去了书房,父子两人都忙,虽在一个城市,快有半年没见了。
“去外地开会?”
“嗯,这次时间有点长,家里你照顾着点。”
徐晏辞没说话,其实徐广耀所谓的开会,不过是躲了出去。
余昭在家时,徐广耀便很少回来,这些年都成了默契。
夹在中间难受的只有他妈。
12. 第十二章
晚上余昭带着儿子回来,见徐晏辞在餐厅吃饭,把她儿子一把从后面薅过过来:“跟你舅打招呼。”
余昭儿子叫赵辰阳,年纪不大,个子挺高,正处于变声期,张嘴有点公鸭嗓,带死不拉活的叫了声舅舅。
徐晏辞点了点头。拍了拍旁边椅子:“过来坐。”
赵辰阳吊儿郎当瘫在椅子上玩游戏,徐晏辞也没理他。
余昭进厨房:“杨姐晚上我想喝排骨汤,多放山药少放盐。”转身出来,看见儿子那样,火冒三丈直接把手机抢走:“玩玩玩!一天就知道玩游戏,你是真准备当个文盲是吗?”
赵辰阳一副无所谓样,脖子一扭:“本来就是文盲,你要嫌我碍事,继续送我出去呀,美国新西兰澳洲随便,我不挑,保证不打扰你和那些男人的好事。”
他刚说完,余昭就把手机砸过来了,擦着他额头过去,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屏碎了。
杨姐在厨房吓了一跳,赶忙出来捡起手机:“哎呀,小昭你这是干嘛呀,孩子还小,你好好和他说,别动手呀,宴辞你快劝劝你姐。”
徐晏辞让她不用管:“有能耐今天把家砸了。”
徐晏辞说完,起身上楼了。
余昭也过了那气,缓和了语气,叫住徐晏辞:“你也看到他这德行了,你和附中那边打声招呼,给他安排进去,找个男班主任带他。”
徐晏辞台阶迈了一半,听到余昭的话气笑了:“你真当我万能的呢?”
“我要是能给他安排进去,就不找你了。”余昭在他们这圈子里是个特殊存在,该享受的待遇她都有,可圈子里的对她都敬而远之。
她也是高中就被送出国,回国后被安排和赵家那个败家子结婚。
那时候徐晏辞刚出国,他不知道这些事,其实就算知道他也无能为力,毕竟那时候他自己都没成年,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徐广耀不参与余昭的事,唯一能站出来反对的是徐晏辞他妈,余庆颖,可惜那个时候她选择站在了余家那面,坑了自己亲闺女。
徐晏辞猜想余昭离婚后,之所以会会选择回家住来,就是想恶习余庆颖。
这些年,母女两人的关系一言难尽。
徐晏辞从没在中间撮合过两人,因为余昭在那段婚姻受到的痛苦,没人能代替。
所以谁也没资格去叫她停止别闹了。
徐晏辞想到这儿,偏头又叫了声赵辰阳,问他:“你想留国内还是想继续出去?”
赵辰阳低头不说话,徐晏辞声提高了八度:“说话!”他严肃起来,是有点唬人的。
赵辰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徐晏辞。
他囔囔道:“留国内。”
徐晏辞点了点头:“想去哪所学校?”
“哪个都行,但我不想碰见以前那些人。”赵辰阳说这话时候低着头。
但徐晏辞懂他的意思,要想避开以前那些朋友,只能去普通一点私立学校。
“这段时间好好收收心,有合适学校,我通知你。”徐晏辞说完又继续上楼。
“舅舅。”赵辰阳突然在楼下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我想和你说两句话。”
徐晏辞眼眸漆黑看不出情绪,他点了下头:“上来。”
徐晏辞带他上了阳台:“说吧。”
“我想和我妈搬出去住,你能劝劝她吗?”赵辰阳知道在这个家,余昭也就能听听他舅的话。
徐晏辞没正面回他:“为什么想搬出去?”
“住的不舒服呗,姥爷天天不回家,姥姥和她见面就吵,烦死了。”
徐晏辞眉头微动:“你自己怎么不和她说?”
“她看我不顺眼着呢,怎么可能听我的。”赵辰阳说得小声又不屑。
徐晏辞哼笑了声,突然问起了别的:“你在英国是怎么回事?”
赵辰阳一怔,眼睛看向别处,语气有些无所谓:“就那么回事呗,她不都告诉你了吗。”余昭给徐晏辞打电话时,他听到了。
“我要你亲口说。”徐晏辞虽然和他接触的时间不多,以他的了解,赵辰阳根子不坏,只是没摊上靠谱的爹妈,这孩子提出搬走,可能更多考虑的也是余昭。
赵辰阳突然抿嘴不说话了。
徐晏辞也不逼他,抿了口水,慢悠悠道:“你不说可以,只是骚扰女同学这名声会跟随你一辈子,你自己掂量着。”
赵辰阳在听到骚扰女同学几个字时,眼里情绪波动一下就大了起来,半晌才闷声粗气说:“我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赵辰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声音有些低:“她们排斥我,因为班里就我一个亚洲人,那女生以为我英语不好,当面骂我……放学时我没忍住想找她问清楚,她就说我骚扰。”
“那为什么不解释。”
赵辰阳自嘲笑了声:“我亲妈都不信我,还指望外人信我?”
“下回再遇到这种事,记得提前录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徐晏辞说完怔了一下,还真是受章徊启发了。
方法虽粗暴,但是管用。
赵辰阳抬头看了徐晏辞一会儿,突然问了句:“你信我说的?”
“为什么不信。”徐晏辞低头回了个信息,语气漫不经心又不像刻意,起身时还颇有童趣弹了他额头下:“好好复习下知识,不要以为国内不看成绩。”
徐晏辞再下楼时,余昭伸着脖子往上看呢,见到徐晏辞撇撇嘴:“谈完了,说什么了呀。”
“你自己不会问?”徐宴辞下午还有事,外套被他挂在胳膊上,人往外走。
余昭跟在后面问:“你车上那口红怎么回事啊?”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把你那个破抱枕拿走。”
余昭哼笑:“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有些感情玩玩就行了,自古以来你见过哪家王子真娶灰姑娘的?”
徐晏辞回头指着她眼睛:“少操点心吧,眼角纹都出来了。”
“不可能!哪呢?”
当然回答她的是空气。
*
章徊最近的生活过得顺心顺意,除了被迫当临时班主任这事。
原来的班主任休产假了,她带那个班级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皮且不好管,谁爱操那心。
老油条们都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
她们这些新人老师成了活靶子,开会时校长美其名曰是给她们机会锻炼下自己,以后都要带班的嘛。
章徊眼睛睁大,一副认真听指挥模样,这不就点上她了。
连给章徊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上班主任,章徊才知道有多麻烦。
那些祖宗家长不管你下不下班,也不管几点,随时电话微信轰炸你,学生在学校骂科任老师了,找了家长,家长来了直接指责她这个班主任。
说他儿子以前在家都不骂人的,怎么到学校还学会骂人了?问她这个班主任怎么当的。
章徊:……
类似的事还很多,章徊和虞晴边吐槽边化悲愤为饭量。
虞晴笑得前仰后合:“那你怎么做的?”
章徊当然不可能跟着家长的思路走,直接告诉他: “学生如果不对科任老师道歉,这件事记过处分,给他归入学籍档案,让他自己看着办。”章徊当时聪明了下,把科任老师也拉到现场了,她们学校老师大部分也是不差钱的主。
学生家长想拿关系压人,科任老师在旁边一听就炸了,人家也不是软柿子,直接放话,你找谁都不好使,今天必须道歉。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给人老师道歉,写检讨了。
虞晴给章徊竖大拇指:“工作果然锻炼人啊,我们家徊徊也长心眼了,这帮学生让你制服了吧。”
提到这事,章徊的好心情打败了,她班前段时间转来一位少爷,拽的二五八万的,老师在前面上课,他在后面睡觉,被科任老师告状后,人家在办公室当科任老师面大言不惭,说人家讲课像念经,睡着也不是他的错。
章徊找他谈过几次,人家说老师讲那些他都会。
考试时候,成绩确实不错,反倒成了各科老师的香饽饽。
章徊心也跟着松了,这样的学生也有好处,你看他上课不捣乱,爱睡个觉就让他睡吧,多省心啊。
但有的时候吧,人和事就不经念。
她前脚刚觉得省心的学生,后脚被紧急通知,他在班级给人打了。
用水浒传厚本直接照着同学脑袋砸过去的。
章徊感觉自己那血压噌噌往上冲,等去到班级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一片了。
被打学生额头被剐出血了,坐地上捂着脑袋嚎呢。
章徊不敢送校医那去,直接打120,又给校长打电话,这转校生是校长亲自送过来得,他必须过来坐镇。
随后又通知被打学生家长,转校生家长。
*
徐晏辞在接到余昭电话时,就有预感没好事。
果然,电话一接通,余昭就火急火燎让徐晏辞赶紧去学校一趟,说是赵辰阳给人打了,她在上海回不来。
挂了电话,秘书说他去:“你三点和富绅电子那边有个视频会议。”
徐晏辞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吧,会议你听下就行,告诉他们龚玉前那边不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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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剩下的我想办法。”
“龚总那边确定了?”
徐晏辞起身,边穿外套边说:“他儿子攀上了海信二公主。”
秘书玩笑道:“要不你把他那位小公主娶了,牺牲自我和海信抗衡下。”
徐晏辞白了他一眼:“你老板卖艺不卖身。”
徐晏辞进教师办公室时,就见对方家长正指着章徊鼻子骂,说她这班主任当的不称职,不能干就赶紧滚蛋。
转头又骂赵辰阳没教养,就是危害社会的败类:“这种学生都能进学校,我们家长还怎么放心让孩子来上学。”
“家长,我知道您很着急,但这件事我们还没弄清原因,请您先理智下可以吗,赵辰阳家长马上来了,有什么事,我们双方家长坐下来好好沟通,您这样发火,也不能解决问题。”章徊等对方家长指着她鼻子骂完才说话,事情越乱,她思路越清晰。
“还需要弄清楚什么!他拿那么厚的书往我儿子头上砸,他是奔着弄死人去的,这是个杀人犯,我要报警!”
校长正好看见徐晏辞进来了,赶紧拦下对方:“赵辰阳家长来了!双方家长都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这误会解释下。”
章徊第一次觉得世界这么小,徐晏辞居然是赵辰阳的舅舅!
但是仔细一想也合理,他家都和校长认识了,送外甥来这上学,很正常。
章徊见双方家长都到位了,还有校长在旁边坐镇,她就悄悄退到旁边当壁画。
徐晏辞进来先问的赵辰阳,人是你打的吗?
赵辰阳点头。
徐晏辞确定了后,便没再问他:“林校长学校有监控是吧,麻烦调下班级监控,看看到底什么原因让两个孩子打起来的,我不相信赵辰阳会无缘无故打人。”
监控调出来,原来今天班里的一个女生找赵辰阳问题,这学生在后面找茬,路过时故意撞女生,把她撞到赵辰阳身上后,这学生又带头起哄。
女同学被气哭了。
然后就发生了打人一幕。
弄清缘由对方家长语气没那么硬,但也没软下来:“学生之间斗嘴很正常,那也不是他打人的理由!”还是要坚持报警。
徐晏辞慢条斯理:“既然报警,就把所有当事人都请过来吧,我看到的是那个女同学先被恶意撞到,女孩家长还不知道吧,麻烦班主任都通知一声。”
对方家长一听这个,话音马上改了,可以不报警,但是她儿子要做全身检查,因为真请了女同学家长,这件事就扯不清了。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徐晏辞报了医药费,但是男生出院后,必须要当着全班面给赵辰阳和女生道歉。
等事情处理完,已经到了下班点。
章徊背着包出校门时,感觉灵魂都被抽走了一半,同行的同事安慰她,.让她习惯点,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
章徊更欲哭无泪了,还不如不安慰呢。
和同事告别后,就看见前面人行道停了一辆熟悉的车,熟悉的车牌号。
章徊把帽子一扣,弯着腰想降低自己存在感,悄悄走过去。
可惜刚走到车旁边,车窗就降了下来,徐晏辞在车里要笑不笑看着她:“章老师。”
章徊直起身子,对着车上的人未语先笑:“嗨,赵辰阳家长你好。”
徐晏辞对着后排努了努下巴:“上车谈谈?”
章徊:……
“你有事啊?”章徊真不想和徐晏辞说太多,毕竟她学生在副驾驶坐着呢。
徐晏辞盯着她看了两秒,才点头:“有。”
“赵辰阳家长我现在下班了,有什么问题,请您明天上班来找我。”这里人来人往的,她才不要上车,要不然说不清了。
“私事能谈吗?”徐晏辞歪头看着她,语调散漫。
章徊:……
“现在不行,我要回家吃饭了。”
章徊说完不给徐晏辞说话的时间,转身就快走了两步。
赵辰阳:……
看着章徊“逃跑”背影,疑惑道:“你们认识?”
徐晏辞启动车子,唇角弧度渐深,懒洋洋抛了下句:“她是你姑奶奶。”
“什么!”
章徊以为今天拒绝了徐晏辞的“邀请”,两人就不会有后续了,毕竟那是个大忙人。
但她不知道徐晏辞闲下来时候,是真闲。
晚上她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徐晏辞的微信:“饭吃完了吗,现在有时间了?”
章徊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最后她还是决定不回信息,装睡着了。
徐晏辞就像有千里眼似的,直接戳中她心思:“别装睡,找你有事,下楼。”
13. 第十三章
章徊下楼时,还特意看了看周边,她怕撞上同事。
还好,冬天冷,大家都不爱出屋。
“做贼呢?”徐晏辞站在车边,在抽烟,章徊一出来他就看见了。
章徊没看见他,她有点近视,出来时没戴隐形,再加上东门这边路灯有点暗,她看不清人。
可声音熟悉,章徊歪头微眯着眼向前走了两步,试探的叫了一声:“赵辰阳家长?”
这一声“赵辰阳家长”给徐晏辞叫怔住了,随后哼笑了声,讽刺她:“章老师还没下班呢?”
确定是徐晏辞后,章徊放心了,不理会徐晏辞嘲讽,她走过去嘿嘿笑了两声,直言:“那我总不能叫你大侄子吧,多冒昧呀。”
章徊觉得自己现在胆子是真肥了,都敢和徐晏辞开玩笑了。
徐晏辞把碾灭扔到垃圾桶里,淡淡道:“你干得冒昧事还少了?”说着话拉开车门,让她上车,这天能冻死个人。
“嘿,你这是血口喷人。”章徊这次上车前,眼睛先扫了一圈副驾驶,发现之前那个抱枕不见了。
她心里有个大概,哦,这段时间他那女朋友没坐这车。
徐晏辞把内饰灯摁开,车里瞬间有个亮光,可能是车里空间太小,章徊突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反而有些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你刚在微信里说有事,是什么事啊?”
“你们是不是快放寒假了,有什么安排?”徐晏辞说话时,偏头一瞬不瞬盯着章徊。
不知道为什么,章徊总是不好意思和他对视太久,徐晏辞那张脸看时间久了,她心跳会不正常。
她正襟危坐,转头看着前挡风玻璃,手指无意识扣着屁股下的座椅:“可能会回家,怎么了?”
“朋友家孩子,明年要上国际学校,需要家长面试,但孩子母亲英语不太行,想找人补一补。”徐晏辞说得轻描淡写:“时薪二百,这个钱我来出。每天只用下午去,有兴趣吗?”
这馅饼都掉嘴里了,她又不傻当然会接着,但对方是徐晏辞就另说了,他救过自己两次,这钱就不收了,当还他一份人情了。
章徊试探问了一句:“你朋友家这情况,找外教不是更好一些?”
“找过两个,结果不太理想。”徐晏辞就想到了章徊,她毕竟是老师,和学生沟通都没问题,和大人应该也行。
话都说到这儿了,章徊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了,顺便还恭维了徐晏辞一声:“你这人还怪好的,谁有困难你都帮。”
徐晏辞侧头看着车窗外,懒懒的低笑了声。
好?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嘴里听到这个评价,他笑自己受之有愧。
这个所谓的朋友,也是他高薪挖来的大佬,富绅刚成立那会儿,遇上了技术难题,通过校友介绍认识这位技术天才。
是位独立软件开发专家,当然也是相当有个性。
当时对方和徐晏辞提了两个要求,一个是薪资高于市场的三倍价,第二个他要求在家办公。
徐晏辞全答应了,半年后这位就交出了满意成果,也是有了这项技术才让富绅敢于和海信打擂台。
现在富绅可不止是中康一家的供应商,海信以前的几个海外客户,也被他收了。
所以徐晏辞对这位技术大拿,那是相当捧着。
章徊确实不知道内里这些事,她还在想房子的事。
因为她们学校前两天刚通知,单间教师公寓要收回。
以后住四人一间的上下铺,寒假开始,这公寓就不能住了。
如果她寒假不回家,还要去租个房子?这是个难事。
章徊左右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和徐晏辞说了:“短期房,恐怕不好租。”
“我在三环有个空房子,你可以暂时住那。”
章徊没有假客气,直接答应了:“那……我的行李可能也要暂放那里一段时间。”
徐晏辞点头表示知道了。
该说的说完了,车里一时陷入了安静,章徊撩了下碎发:“那……我上楼了啊。”她还是没有看他。
“你怕我?”徐晏辞突然发声,章徊听得一怔。
她下意识转头:“欸?你说什么。”
徐晏辞盯着她的脸,悠悠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哈哈怎么会,我怕你干嘛?”章徊笑得牵强,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甚至转头直接和徐晏辞对视。
徐晏辞要笑不笑看着她,不可否认章徊长得不丑,甚至可以说是漂亮,即使在没有化妆的情况下,那张脸也显得清透白皙。
她眼睛属于窄双,眼尾散开角度上扬,配上挺翘的鼻梁,笑起来时候整个人显得灵动又神秘。
徐晏辞喉咙微动,他回正身子,漫不经心道:“那就好。”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章徊怀疑这车上装了扩音器,不然她怎么听到了空气中的躁动声。
章徊抿了抿嘴:“那个不早了,我上楼睡觉了。”
徐晏辞淡淡嗯了声:“我把地址和密码给你,放假你直接过去吧。”
“哦,那什么时间去给你朋友上课?”
“我把你电话给他,时间你们自己定吧,结束后找我来拿钱。”
章佪当下没反驳徐晏辞的话,等她上楼时候才给徐晏辞发微信,人情世故了一番,最后说不收钱,能帮助他就好。
当然了,徐晏辞是没回复她的。
*
章徊没想到,在北京她会再次碰见郑毅,而且还是在那么糟糕的情况下。
那天是最后一堂课,马上就放假了,不仅学生兴奋,章徊也开心啊。
晚上下班刚从学校出来,就接到了虞晴电话。
“我给你发的微信看到了吗,按着这地址打车过来,我给你报销。”虞晴口气成大了,知道章徊放假了,她和李师兄要请章徊吃饭。
说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但章徊总觉得有点不像好消息。
章徊站在路边等车,顺手把帽子扣上了,防止雪花掉头上,中午只是飘了几片小雪花,谁知道放学后这雪越下越大了。
今晚得早点回家。
虞晴分享给她的地址,是一家私人菜馆。
章徊没去过,她还发微信调侃:“嚯,今晚让李师兄破费了。”
等章徊到的时候,虞晴他们已经点完菜了。
虞晴拍拍她旁边椅子:"赶紧过来,你最爱的都给你点了。”
章徊脱了外套,坐在虞晴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眼眉一挑:“面色红润有光泽,说吧遇上什么好事了?”
虞晴看了眼李师兄,对方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被虞晴一看还不好意思脸红了。
章徊经常有种错觉,她是不是误会李师兄了?看人家多纯情啊。
李师兄从包里默默掏出两个大红本本递给章徊,她打开一看,李师兄和虞晴两人红色一寸照被钉上了钢印。
眼前的红本本,并没有让章徊替虞晴感到开心,她总觉得虞晴这婚结的太草率了。
她想说点什么,又觉得都不对。
缓了一会儿,才抬头勉强笑道:“恭喜二位,喜得连理,怎么突然想领证了?”
虞晴沉浸在喜悦里,她没发现章徊的异样,还拉着她手放到自己肚子上:“你快当干妈了!”
章徊嘴角颤了颤:“这……你俩速度赶上开火箭了。”
“原来也没打算这么早要的,结果小天使自己来了。”
章徊能感受到虞晴的喜悦,她内心有点拉扯,一个是理智的,另一个是感性的。
理智的她想问问,你考研怎么办?虞晴已经二战了,这次应该是有把握的,可是怀孕还能专心看书吗?
第二个,就是两人结婚又怀孕双方家长知道吗,以后住哪呀。
可感性的一面又告诉章徊,这些话不能问,虞晴正沉浸在喜悦里,自己泼人冷水太没情商了。
席间,李师兄对虞晴无微不至的照顾,又让章徊打消了担忧,她觉得自己可能杞人忧天了。
虞晴怀孕后开始尿频,她要去卫生间,章徊也跟着她去了,毕竟刚怀孕,章徊有点担心。
洗手时,虞晴自己把章徊想问的都说了。
研暂时不考了,等宝宝生完再说,
她和李师兄准备租房子搬出来住,李家太小了,再说李师兄他妈事多,虞晴也不想和她住一起。
章徊:……
“那你们房子租哪了?”
虞晴擦了擦手,才说:“还没租呢,准备明天开始去看,你明天是不是没事,陪我一起看呗?”
“你怀着孕,到处跑行吗?李师兄没时间找房子吗。”章徊是真心疼虞晴。
“哎呀他比较忙,再说了他太粗心了,容易让人骗。”
章徊听得直皱眉,只是还没等说话,就听卫生间外面传来一男一女吵架声。
章徊和虞晴对视个眼神,动作一起放轻了,她俩共同爱好,就是八卦。
听了一会,明白了,外面那对情侣因为房子吵起来的。
男的好像是今天见岳父岳母,席间女方家长问准备在哪买房,男的没准备。
指责女方父母故意当众恶心他,女生在极力解释。
章徊听明白了,这是个凤凰男想入赘的故事。
突然虞晴碰了碰她胳膊,小声说:“这声音耳熟不?”
“嗯?”章徊真没有听出来是谁。
虞晴给她对了个嘴型“郑毅”。
章徊震惊半天没合上嘴,心里有种万马奔腾的感觉。
不能吧,她当年眼光这么差?章徊不信,非要出去看看。
好了,和郑毅四目相对那一刻,章徊没有尴尬,只有想扇自己的冲动。
事实证明她当年真肤浅啊,光看脸蛋,没看人品,幸好分的早。
她假装不认识郑毅,等虞晴从里面出来,挽着她胳膊想走。
虞晴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这种笑话,她当然不能放过。
站郑毅面前,特别惊喜打招呼:“郑毅!好巧啊,你们也这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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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看了章徊一眼,尴尬嗯了声。
虞晴指着他旁边女生:“这是你女朋友啊,还是上次那个吗,你这人换女朋友速度太快了,走马观花似的,这个能稳定下来不。”
虞晴的眼药水上的章徊想笑,她一直低头忍着,怕自己笑出声。
郑毅旁边女生,看了看她们几人一眼,问她们是同学?
虞晴指了指自己:“我和他是同学。”又指了指章徊:“这位和他是前男女朋友,美女你别担心啊,他们两早分了,毕竟我们郑同学目光长远,励志要把自己嫁进豪门的。”
郑毅的脸色由白转红,语气自然算不上好:“章徊你有劲吗,分八百年了,还让你朋友过来找事?有这功夫好好提升下自己吧,别陷在过去了。”
“哈?”章徊都听笑了,她指了指郑毅脑袋,对他女朋友说:“这人脑子好像缺根筋,美女劝你三思。”
虞晴配合她噗呲一声笑了,章徊拉着她走时,绕开郑毅。
等走远了,虞晴才说:“其实你俩也算和平分手,按理说我不应该再找他茬。”
章徊笑了声:"你是不忍心那女生受骗才发声的,我懂你。”虞晴看别人的事,倍清楚。
但到自己身上就糊涂。
虞晴又后悔了:“欸,你说我们听个只言片语,就给他下定论是不是不合适?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章徊白了她一眼:“不用纠结,他就是那样的人,当时他在电话里和我提完分手,第二天就在朋友圈官宣了新女友,当时给我和你屏蔽了,是其他同学看见发我,才知道的。”
这也是刚才章徊没阻止虞晴的原因,她又不是大圣母,都被渣了,她还不能出口恶气?
虞晴气得直接骂了一句死渣男,两人本以为这事就到此结束了,谁也没想到会有后续。
当天三人吃完饭,虞晴又去了章徊那住。
第二天直接陪她去看房子。
章徊接到她妈电话时,虞晴她俩正和中介在霍营这边看房,老式的楼房,破旧的装修,土黄色地板,上一个租客可能走的匆忙。
连房间的垃圾都没来得及丢,屋子里一股馊味儿,再往里一看,垃圾桶已经长出一层白毛。
中介小哥也闻到了,他对着她两讪笑了声:“房主出国了,没回来验房,上一个租客也是着急回老家,要不这房子怎么可能流入市场,离地铁站就五分钟路程,出门左转就是市场,这地儿,这价位谁租谁赚到了。”
章徊没来得及回他,她妈电话就过来了。
章徊接起电话转身出了门,向虞晴指了指楼下,便下楼了。
“怎么了?”章徊在电话问了一嘴。
章徊问完后,她没有听清她妈的声音,只听到了风声。
今天风很大,,章佪的头发被吹到了嘴里,她背过身子转身又进了单元门,继续道:“你说什么?”
“刚才你二舅打电话,说你大姨带樊佳迈回来了,她精神失常了。”樊女士的声音清晰了。
章徊听完,半晌没有办法说话,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开锁广告,可能贴的时间有点长,已经泛黄了。
她已经好久不关注樊佳迈的消息了,她一直以为樊佳迈顶多就是退圈而已。
怎么会精神失常呢?章徊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她有点难过,又有点疑惑。
她当时错了吗?她只是保护了自己不受伤害,她不是没有良心,大姨对她很好,可是……可是那不是关键时刻让她出来背锅的理由。
有恩她会还恩,可有仇她也会报仇的。
“不管她疯没疯,我都不会原谅她,但是我大姨……..妈你替我去看看她吧。”章徊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留意楼上动静。
挂了电话,章徊的心思就回不去了,正好虞晴也没看上这房子。
三人从小区出来时,章徊给中介买了一瓶水,表示感谢,对方没要,说有合适的再联系她们。
最终这瓶水落在了虞晴嘴里,两人说说闹闹往地铁口走,迎面就碰上了郑毅,他看着章徊的眼神不善。
还没等章徊看清呢,他就冲过来,对着章徊就是一拳!
章徊当时脑袋就直接转圈圈了,等她醒来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旁边坐着的是泪眼婆娑的虞晴,还有李师兄跑上跑下给她开单子缴费。
章徊醒了第一件事,哑着嗓子问郑毅呢?
虞晴告诉她,当时就报警给拘起来了,他家里人那边不知道怎么知道你电话的,打你电话,求出谅解书。想私了。
章徊咬牙切齿:“做梦!"她一用力,脑门跟着疼。
虞晴赶紧安抚她:“别急别急,我替你拒绝了,对了徐晏辞是谁啊?”
他打了两个电话,我没敢替你接。
章徊脑袋嗡一声,她和人家约好,今天下午去试讲的!
完蛋了!
她忍着疼给徐晏辞打电话,那边接起来时,声线有些冷硬:“你人在哪?"
章徊委屈巴巴:“医院。”
14. 第十四章
徐宴辞显然没料到听到这个答案,他停顿了几秒,在说话时语气没那么冷硬了:“怎么回事?”
章徊不好意思和他说自己被前男友打了,太丢人了,她说自己头晕来医院看看。
这不算撒谎吧。
“哪个医院?”
“啊…嗐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来看我。”章徊以为徐宴辞要来看她,赶紧先拒绝。
“…….我是问你医院离得离我朋友家近不近。”
章徊:…….
徐宴辞的话多少有点不近人情了,章徊想撑着床坐起来,虞晴赶紧扶着她:“不近,今天可能去不了,我会给你朋友打电话解释的。”
章徊得等着验伤,她要把郑毅那个孙子送进去。
徐宴辞好像没听她说什么,又问了一遍在哪医院,章徊以为他不信,在确认距离。
章徊腹诽他冷血,不情不愿的说了医院地址,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还给他分享了位置。
“看见了吧,没骗你,真在医院呢!”
徐宴辞没再继续问,挂了电话,虞晴八卦:“谁呀?”
章徊觉得两人关系解释起来麻烦,只笼统说了句她侄子。
随后给徐宴辞朋友的老婆打了电话,告知了自己情况,对方也很善解人意,让她好好休息,身体重要。
虞晴看她那边聊完,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侄子,多大了?”
“二十多了,伤情鉴定出来是轻伤的话,是不是只能拘留这王八蛋十五天?”章徊不想再谈论徐宴辞,转移了话题。
说到这事,虞晴就来劲了:“何止啊,他家如果找人,可能一天不到就能把人捞出来,连工作都没影响!”
虞晴越说越气,又得安慰章徊:“没事咱不怕,我让李师兄也找找人。”
章徊不太抱希望。
这个社会,果然是没人脉寸步难行!
虞晴看着章徊欲言又止,章徊耷拉着嘴角,语气消沉:“你想说什么说吧。”
虞晴把椅子往前拖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后,对章徊小声说:“宝儿,你要不要去算一卦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年流年不利呢,逛商场碰见杀人,差点没凉了,回来又被表姐坑,今天更扯,被前男友打!你这…..”
“别说了,我明天就去天桥蹲一算卦的去!”章徊也觉得自己今年有点邪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李师兄进来了,还给她俩带了饭。
特意给虞晴带都是孕妇能吃的。
章徊好像有点理解虞晴喜欢李师兄的原因了,他确实细心啊。
“你们俩一会儿回去吧,你这情况不能累着。”章徊考虑虞晴怀孕,自己不能让她一直陪着。
虞晴折腾了一天,肚子确实有点不舒服,见章徊这边没什么大事了,她就和李师兄先回去了。
两人刚走,徐宴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开门见山,问章徊在几楼?
章徊懵了,说了自己所在楼层,才想起来问怎么了?
“正好路过,来看看你。”徐宴辞说的漫不经心。
章徊慌了,看个屁啊,她脸还没消肿呢。
她想说不用了,可惜徐宴辞的电话已经挂了。
没等到两分钟,徐宴辞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章徊侧身坐着,尽量用好着那半张脸面对他。
“嗐,就这点事,还让你特意跑一趟,我多不好意思..”章徊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捏起,隐藏的那半张脸直接被转了过去。
徐宴辞将她的头发掖到耳后,下巴点了下她脸蛋,淡声问:“怎么回事?”
他手还没有松开,章徊被迫抬着头看着他那双眼睛,怎么也张不了口。
“说话。”徐宴辞显然没有多少耐心。
“你捏疼我了。”章徊语气幽幽。
徐宴辞气笑了:“比你被人打疼?”说着话松开了手。
下巴得到了自由,章徊第一时间把头发放下,低头不看徐宴席:“我自己摔得。”她不知道自己语气里带着心虚。
但嘴硬是她的特长。
“挺厉害,还给自己摔出个巴掌印。”徐宴辞插兜站她面前,语气有些嘲讽。
章徊醒了之后还真没照过镜子,她只觉得脑子连带着半张脸都疼,还留下印子了?
她翻包想找气垫看看,徐宴辞给挡住了:“不用看了,肿的跟猪头似的。”
他就是顺嘴逗她,按以往章徊那德行,指定会跟他贫两句。
谁知这次她消声了,徐宴辞再一看,她眼窝都蓄泪了,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抿着嘴眼睛使劲向上看。
那倔强又带着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徐宴辞心脏某个地方轻轻砰了一下,他自己忽略了。
面对突然消沉的章徊,徐宴辞还有点不适应。
这次轮到徐宴辞不自在了,他拉开椅子坐下,语气闲散:“不仔细看,也不算太明显。”
“别亡羊补牢了。”章徊声音闷闷的,她还是偏头不看他。
徐宴辞低笑了声,他确实说不来谎话,索性转了话题:“所以你这是被学生家长报复了?”
“不是,被前男友报复的。”章徊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丢脸了,索性丢到家吧。
她把事大致说了一遍,最后总结:“可能坏了他入赘豪门机会,然后就被当街打了。”
章徊说完,突然想起,徐宴辞他爸也是凤凰男入赘豪门的!她想拍死自己,果然被打傻了,嘴比脑子还快!
她小心觑了眼徐宴辞,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才放下心来。
徐宴辞听完只似有若无点了点头,偏头悠悠道:“你这看人眼光也挺差劲,报警没?”
章徊点了点头,语气有点无精打采:“报了,但估计没什么用。”
她把虞晴和她说得那结果,转述给了徐宴辞。
徐宴辞听完眉眼轻挑,歪头看她:“既然没用,你还在这等什么呢?”
“检查单子,我要做伤情鉴定。”她就不信这个世道没有王法了。
一次不成功,她就告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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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辞嗤笑了声:“医院不会给你出这种鉴定的,让派出所那边给你开伤情鉴定委托书,去专业机构鉴定。”后面这句话说的比较严肃。
章徊:……
她打电话了,但是派出所那边的意思,郑毅不承认打人,只说自己见到故人想打招呼,太激动不故意碰到的。
因为当时事发突然,虞晴也没有来得及录视频,自己什么证据都没有!
派出所那边的意思,是让她们自己私下调节算了。
郑毅给她出个医药费,这事就翻篇了。
凭什么!章徊越想越憋屈。
这些话章徊虽然没说出来,可徐宴辞也懂,有些工作人员嫌麻烦,遇上个好拿捏的,就当皮球来回踢。
他没说别的,只问了章徊是哪个派出所。
随后出去了一趟,章徊能听见他在外面打电话。
再回来时,问题解决了:“明天你去那派出所一趟,他们会给你出鉴定委托书,把材料准备好,去他们指定的机构去提交申请书还有诊断证明。”
至于后续,就看章徊想怎么处理了:“你是想关他三年还是索赔一笔钱?”
章徊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还没等对他说谢谢呢,徐宴辞第二个问题就砸过来了。
章徊是个俗人,她既想关他三年,又想索赔钱,但是能吗,连证据都没有,怎么告他故意伤害?
徐宴辞被章徊的真实逗笑了:“使使劲儿,应该也行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普通人办不到的事,有身份确实能办到。
章徊向徐宴辞郑重道谢。
“不用客气,从你补课费里扣了。”
章徊嘿嘿一笑,根本不当回事,本来她也没想收钱。
“可以走了?”
章徊默默跟着徐宴辞下了楼,谁知道刚到一楼大厅,又碰上了反回来的虞晴。
她给章徊送充电器和水来了,在一楼看到了章徊跟在一个西装革履大帅哥身后。
虞晴这八卦的细胞蹭蹭往上涌,她在章徊和帅哥身上来回打量,对章徊挑眉:“这位是?”
章徊也没想到虞会杀个回马枪,给虞晴使眼色,对嘴型:“我侄子。”
她说这话时候,没敢看徐宴席表情。
虞晴没听清她说什么,还让章徊大点声:“大大方方介绍下呗。”转头又问徐宴辞:“帅哥你好,我叫虞晴,章徊闺蜜,以前没见过你呢?”
徐宴辞点了下头,语气不咸不淡说:“可能我们关系不便见人。”
这话说的,别说虞晴眼睛放光了,章徊都听愣了,什么叫关系不便见人?!
你会说话吗?这不是故意误导人吗!
虞晴碰了下章徊胳膊,咬牙道:“和姐妹藏的挺严啊。”
章徊是真真有苦难言,她腹语和虞晴说:“侄子侄子,这是我那大侄儿!”
虞晴:……
徐宴辞似笑非笑盯着章徊:“走吧,你大侄儿送你回家。”
章徊总觉得他在讥讽她。
15. 第十五章
章徊觉得自己成牛了,现在都敢让徐宴辞当司机了。
刚才她故意当着徐宴辞面和虞晴说话,问她怎么回去?
虞晴眼睛一转,就知道章徊意思了。
她说自己公交转地铁回去,远点没关系,主要怕身体受不住累。
两人一唱一和的,旁边李师兄听愣了,说没关系,可以打车回去。
虞晴嫌弃李师兄没眼力见:“从这打车回去多少钱你知道吗!”
徐宴辞就站旁边,等她们演完了,才淡淡开口:“可以走了?”
章徊:……
突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问他了。
车上,虞晴给章徊发微信:“他真是你侄子??啧啧姐妹我真小瞧你了,你家亲戚都挺硬啊。”
章徊看着微信,眼角觑着徐宴辞,她一个字没敢回。
给虞晴她们送下车了,章徊才转头对徐宴辞道谢,见徐宴辞没搭话,她摸了摸鼻子:“虞晴和她男朋友都还没工作,手里没多少钱,她又….”
章徊想了想,没说虞晴怀孕:“她最近又感冒了,身体虚,还照顾我,所以….所以。”章徊解释了一大堆,最后也没说出所以什么来。
等红灯时,徐宴辞歪头看她,语气闲散,尾调拉长:“所以什么啊?”
北京话特有那股腔调,从他嘴里出来有种痞痞的劲儿。
“所以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帮忙,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你尽管吱声。”章徊说的诚意十足。
徐宴辞哼笑了声:“这话倒有点耳熟。”说完转头意味深长的问她:“说说吧,你能效劳什么啊?”
徐宴辞这么一较真儿,还真给章徊问住了,是啊自己能效劳他什么呀。
徐宴辞饶有兴趣的看着章徊的囧样。
章徊嘴角颤了颤:“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行。”
徐宴辞听笑了:“那你能做什么?”
章徊讪讪道:“我能帮你多照顾照顾赵辰阳。”
她夸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你送我朋友回家,我照顾你外甥,礼尚往来,你看多合适。
徐宴辞低声笑了,悠哉悠哉开腔:“照顾学生不是班主任的职责?”
章徊:……
徐宴辞看章徊不说话了,转头逗她:“你这诚意掺了多少水分?”
章徊头靠在车窗上,语气有些消沉:“半斤吧,高估自己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情还是欠着吧。”
徐宴辞气笑了,他把车停在章徊住的公寓门口,下车时扔下了句话:“我这儿不赊账。”
章徊也没顾不上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跟着下车紧追了徐宴辞两步:“谢谢你送我回来,你…..是要买水吗?”又指了指旁边:“超市在那边,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这种活哪轮得上你亲自动腿。”
闻声,徐宴辞停住脚步,偏头睨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我上卫生间。”
章徊:“……..哦,这附近好像没有公共厕所。”
徐宴辞也不说话,就要笑不笑看着章徊。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公寓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章徊被看得全身不自在,她扒拉两下头发,试图遮挡住肿脸。
手指搓了搓背包带子,悄悄咽了口唾沫:“那个…..你要不嫌弃,去我那也行。”她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徐宴辞却听到了,他原本也没想去章徊家,但章徊那装傻充愣的劲,让徐宴辞改了主意。
他有时候觉得逗她玩挺有意思的。
徐宴辞努了努下巴:“带路吧。”
章徊住十二楼,这个公寓住了四个新教师,好在其他三个放假当天打包行李走人了。
要不然被撞见的话,孤男寡女说不清了。
章徊的房间里没什么东西了,该装起来的她装行李箱里了。
外面只剩下那些临时需要的用的,章徊指了指卧室旁边的小门:“卫生间在那,你去吧。”
趁着徐宴辞进卫生间时,章徊去煮了两个鸡蛋想用来消肿。
刚才她照镜子看了下,没有徐宴辞说“肿的像猪头”那么夸张。
但也是很明显。
章徊把头发撩起来,在镜子里看左右脸对称情况。
这镜子是她刚搬进来时买的呢,被她挂在了厕所对面的空墙上。
所以徐宴辞一出来时,章徊在镜子里就能看见。
她掰脸的动作一顿,随后放下头发,转身假笑一声:“房间太小了,让你见笑了。”
徐宴辞眉头微挑,没说话,转头打量了下房间,淡声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早就打包好了,本想着明天搬家呢,今天出了这事,搬家的事只能延后了。”章徊说完又指了指沙发,让他坐,别客气。
徐宴辞确实没和她客气,只是沙发又矮又短,徐宴辞坐下后,腿都没地儿支。
“为什么延后?”
“明天要去找机构,了解下什么流程。”章徊说着话,去厨房把煮好的鸡蛋捞出来,过了几遍冷水,开始在脸上没有技巧瞎滚。
徐宴辞:“不用着急,轻微伤要等三个月以后才能做伤情鉴定。”又指了下她手里鸡蛋:“孵鸡呢?”
章徊:…….
她第一次知道,徐宴辞嘴是真毒啊!
“鸡蛋消肿你没听过吗?这是常识,大少爷以后得学着接点地气。”章徊报复手段简单直白。
徐宴辞没理会她的揶揄,对她招了招手,章徊懵懵走过去,他坐她站。
徐宴辞一伸手接过了她手里鸡蛋,慢条斯理给鸡蛋去了皮,懒洋洋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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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你不知道鸡蛋要去皮才管用吗?”
随后意有所指道:“这是常识,学着点。”
章徊本来就是照葫芦画瓢,还真忘了给鸡蛋去皮这事!她闹了一个半红脸,闷闷的哦了一声,想去拿被他手里鸡蛋。
徐宴辞躲开了,他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教你一招快速消肿。”
章徊半信半疑坐下了:“什么?”
沙发太小,章徊坐下时,与他腿挨着腿,两人第二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章徊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只能把视线放他手里的鸡蛋上。
“把鸡蛋弄碎敷脸上,十分钟就消。”徐宴辞把鸡蛋放回她手里。
灯光下,一白一棕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章徊捏了捏□□弹弹的鸡蛋:“你骗人的吧。”
徐宴辞闷笑了声:“试试不就知道了。”
章徊又不傻,她才不试呢!
“徐宴辞,你调戏长辈,这在古代叫大逆不道!”章徊第一次叫徐宴辞的大名,叫完后,不止她自己愣了下。
徐宴辞显然也怔了,他盯着她半晌后,悠悠开口:“你刚说什么?”
章徊没了刚才的勇气,她声音小了几度:“我说你调戏长辈,这样是不对的。”说完要起身跑。
徐宴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章徊没有防备,差点跌坐到了他腿上。
还好她手撑住了沙发靠背,只是这样一来,两人面对面对上了。
四目相对那霎那,章徊感觉四周空气好像不流动了。
不然她怎么呼吸不顺畅了呢。
徐宴辞神色没什么变化,可声音有些嘶哑;“跑什么?”
章徊只看见他嘴一张一合,声音过了两秒才传到她耳朵里。
章徊说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尴尬,她匆忙直起身子,假装淡定:“谁跑了?”
徐宴辞轻扯了下嘴角,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起身整理了下衬衫袖子,拿起旁边的外套,淡声道:“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便大步离开,连给章徊假客套的机会都没有。
徐宴辞这变脸的速度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其实章徊一直记得一件事,那年她在冰柜里虽然冻得发抖,但意识还是在的。
她朦胧中听到了徐宴辞的声音:“穷乡僻壤有穷乡僻壤的好处,总比回去让那个老东西折磨好,等他死了你再和我提原谅吧。”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出话比那冰柜还没有温度。
可等章徊醒来,再见到徐宴辞时,他人温和礼貌,还很谦逊,成了村里人见人稀罕的少年。
章徊都有了错觉,仿佛那天听到的声音不是他一般。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有意识,徐宴辞这人有点…..表里不一,这种人她要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