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夫君他太宠溺》 第483章 罗夫人，则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罗淅。 “你再看也没有用，她现在是君九少夫人，你心里有天大的想法，也得给我死死地摁着。”罗夫人没好气地说。 “娘，你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你……” 罗淅一脸愤怒地看着罗夫人，很想说，你觉得宋二姑娘不好，那你自己呢？你如果你当初约束父亲和大哥，罗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看着看着，罗淅却扇了自己一耳光， 父兄的错为什么要怪罪到母亲头上，她也是个可怜人。 “淅儿，你这是怎么了？”罗夫人被罗淅的这一举动吓到了，赶紧上前抱着他哭着问。 “娘，都是儿子的不是，儿子这些年只顾着自己游乐……”罗淅说不下去了。 以游学之名，行游乐之事，自己又能比旁人好多了。 “与你何干啊。”罗夫人也是泪流满面。 京都哪家的幼子，需要担负起家族来，说来说去，都是老爷和长子的错，罗夫人想到这里，目光渐渐狠戾起来。 宋不晚走出罗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明明是一样的天空，她却觉得在里面喘不过气来。 “往后，罗家的事情别管了。”宋不晚对青棠说道。 可没想到，第二天罗家的消息便再一次传了过来，且是挡都挡不住的那种。 罗崇死了，是被罗夫人给掐死的。 “什么？掐死了？”宋不晚这回是真的吓到了，又问青棠，“我昨天，没说什么要命的话吧？” “没有啊九少夫人，您都没提到罗大人。”青棠还是习惯了叫罗大人。 宋不晚这就放心了，既然和自己无关，那这件事情就不是坏事。 “为何罗夫人会突然把罗大人给掐死，这件事情又是怎么透出来的？”宋不晚问青棠。 按理来说，即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应该瞒着啊。 “那罗夫人估计也是情急之中，奴婢听说，罗夫人都把罗大夫给掐死了还不撒手，正好大夫过去看诊，这不就都看见了。”青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小声道，“大姑娘，您说这罗夫人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如果真的是，昨日还好她没发疯。 “谁知道呢。”宋不晚也没想到罗家会变成这个样子。 罗崇死了，罗夫人疯了，衙门也没办法，只能把罗夫人交亲属锁固看守。 罗家到底还是回了乡，但原本还在坐小月子的杜薇却接回了娘家，听说她身子大受损伤，此后没办法再生育了。 又过了些日子，有消息说，罗老夫人死在了途中，宋不晚怔了半晌，最后也只途留一声长叹。 天渐渐热了，宋不晚开始和丫鬟们一起裁起了夏衫，又设计一些样式挂在成衣铺子里卖。 现在宋不晚手头的铺子越开越大，也越开越齐全，甚至连和记女学馆里的女学生都越来越多，好在宋不晚支撑得起。 只是君思九那里依旧忙碌，云梁之行一拖再拖。 宋不晚算算闵谢秋的肚子有多大了，于是让人裁了些适合她穿的夏衫送过去。 至于林氏，想尽办法将宋不晚留了下来，可却并未使什么手段。 宋不晚日子一样过，总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过不好日子。 琼陶院的帐子都换成了用艾草煮好的翠纱，可一日夜里，无忧却进来急道：“九少夫人，九爷受伤了，请您急回晚思园。” 宋不晚手一抖，茶杯落到了书上，茶水浸透了半边书。 第484章 “走！”宋不晚起身就走，青棠立即拿了件披风给她裹上。 “九少夫人，侯夫人问起，奴婢该如何说？”兰芍跟在后面急问。 “就说……”宋不晚怔了一下，“就说那边遭贼了，我过去瞧瞧。” 上了马车，宋不晚才问无忧，君思九究竟伤到了哪里。 “回九少夫人，九爷伤到了胸腹。”无忧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也红了。 胸腹？宋不晚眼前一黑，这可是要命的地方。 “怎么会受伤的？”宋不晚又问，而且黑云卫呢？ 君思九原本就有暗卫，后面又有黑云卫，他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这个，奴婢也不知。”无忧说道。 宋不晚知道，自从无忧跟了她之后，君思九的许多行动她肯定是没有参与的。 今夜之事，说不定都是暗卫通知她的。 这一刻，宋不晚从未有过的觉得马车太慢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思园，宋不晚一进门便隐约闻到了血腥气，她眼前一黑，差点儿晕了过去，幸好被无忧和青棠扶住了。 进了前院书房，便看到谷雨和惊蛰都无助地靠在门旁。 “九爷！” 宋不晚进了内室，却发现郭子瑜和温若初竟然都在，旁边还有一个黑衣中年男子。 “九嫂。”郭子瑜和温若初都起身朝宋不晚行礼，那黑衣中年男子也躬身行礼。 宋不晚看到君思九面无血色，似乎依旧在昏迷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宋不晚看向郭子瑜等人。 “我等也不知晓，得等九哥醒来才知道。”郭子瑜忧心忡忡地回道。 “大夫可看过了？”宋不晚发现自己的喉咙渐渐有些发不出声音来了。 “已经请过大夫了，大夫说……”郭子瑜看了温若初一眼。 “大夫说九哥伤得重，或许能醒过来，或，或许醒不……”温若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宋不晚跌坐在床边，垂头看着君思九。 “九嫂，我们已经请了最好的神医过来医治九哥，他肯定会好的。”郭子瑜安慰道。 “我知道了。”宋不晚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之事，万望保密。” 郭子瑜等人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宋不晚竟如此警觉，不由得心生敬佩。 “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吧，若有事我使谷雨和惊蛰过去找你们。”宋不晚冲几个勉强笑了一下，“我便不送你们了。” 几个人离开后，宋不晚又让青棠她们在书房窗前的榻上整理一个床铺出来，她得在这里歇着。 青棠一脸为难，这里如何能睡。 但看到宋不晚这个模样，知道也劝不了，只能按她说的办。 君思九一直在昏迷中，宋不晚除了洗漱，连饭都端到床边来吃。 眼看着君思九的气息越来越弱，宋不晚脑子里面开始胡思乱想，自己为什么没个空间什么的，那样地话把他放到空间里带到现代。 凭现代的医疗技术，他肯定能活。 第二天中午，青棠进来说，南平侯过来了。 宋不晚像是没听见似的，她知道自己应该去迎，可万一君思九醒过来了呢？这会儿，她不想管这些礼节。 直到南平侯到了门口，宋不晚才起身。 “怎地还没醒过来，这可如何是好？”南平侯急得不行，又问宋不晚，“这是哪里请来的大夫？” “回父亲，是郭子瑜他们请来的神医，人称南佗。”宋不晚并不了解这位神医，但她相信郭子瑜他们不会害君思九。 “南佗？那倒也不必再请太医了。”南平侯点了点头，却在屋里转起圈来，“这怎地还没醒呢。” 第485章 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如果一直昏迷不醒，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宋不晚也很着急，可事实上却无能为力。 “宋氏，你跟他说，如果他再不醒过来，你就不要他了，你就跟他和离。”南平侯指着君思九道。 “啊？”宋不晚愣住了，这应该不是亲爹。 “就按我说的做。”南平侯如果能动手，都恨不得把宋不晚拉到君思九耳边，让她嚎。 “好……”宋不晚走到君思九床边，深吸一口气说，“君思九你快醒过来，你如果不醒过来我就跟你和离，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一丝一毫都不留下来，我还会再嫁，嫁给一个……嫁给十个哪儿都不如你的人，让你着急，让你看着我受苦……” 南平侯：……这么狠？ 宋不晚原本还觉得有些幼稚，可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这不是自己的作风。 为了君思九，自己差点儿就迷失了本性，他却……自己穿个越容易吗？活了两辈子，好不容易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他居然又要死了。 宋不晚是真的觉得自己命太苦了，老天爷这是为什么要让自己穿越啊，还不如去地府呆着呢。 但君思九还是没醒，南平侯见此，咬咬牙，走到床边沉声道：“九郎，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秘密？宋不晚看向南平侯，又想，哪怕是哪只斗鸡比较厉害的秘密，只要能把君思九骗醒来就行。 最终君思九还是那样睡着，南平侯只能颇为失望地离开，表示自己回去想想法子，明日再来。 南平侯离开后，宋不晚让所有的人都退到外面，然后趴在床边看着君思九，手指在他的脸上游走。 “唉，君思九啊，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啊，好看到我这样的人都忍不住会喜欢上你。” “你如果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倒不是为了你，而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或许我还可以回去呢？我的大房子还没住几天呢……” 宋不晚也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说了多少话，最后趴在床边就那样睡着了。 君思九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床边趴着一个人，他视力有些不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是谁，看到发顶能断定是个女子。 女子？哪个女子敢睡在自己床边。 君思九有些生气，万一让宋不晚看见了怎么办，别看她总是笑眯眯的，但他看得出来，醋劲儿大着呢。 “不……不晚……”君思九想把宋不晚喊过来，自己伤得这么重，她应该会照顾自己的，或许只是去了外面做别的事。 只是才一开口，却发现声音竟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 可宋不晚却几乎是弹了起来，像一只猫似地，窜到了君思九的上方。 君思九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不习武的女子，居然会这么敏捷。 “君思九，你醒啦？”宋不晚瞪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喜极而泣。 原来床边的人是不晚啊，君思九忍不住笑了。 但同时，又有些后悔叫醒她，她看上去困得很。 “你刚才是不是叫我了？”宋不晚有些晕乎，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听见了。 “是！”君思九点了点头，“去，去睡！” “不睡了，我去叫大夫过来。”宋不晚起身便去喊人，南佗已经到了门外。 君思九醒来的时候，谷雨就在门外候着，一听到动静，就去把南佗给请了过来。 南佗检查了君思九的伤势，松了一口气：“九爷醒了，便无碍了，只需要好好休养身子即可。” 给君思九换了药，又重新开了方子，南佗方离去。 “你终于醒了，我也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宋不晚身子一软，再次趴在了床边，“你方才换了药，想必也累了，再睡会儿？” 对于受伤的人来说，睡眠是最好的休养。 “等会儿。”君思九看着宋不晚有气无力地说，“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宋不晚不解地看着君思九，他是不是查到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会儿糊涂了，以为自己是别人了。 “你要跟我和离，去找十个样样都不如我的？”君思九一口气说完。 “你，你听见了？”宋不晚脸一红。 自然是听见了，君思九急得都快抓狂了，可硬是醒不过来。 如果宋不晚说找一个样样比他好的，他倒不担心，样样比自己好的人去哪儿找去，若真的找到了，自己也不用担心了。 可找一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那不满大街都是吗？想到这儿，君思九只觉得气血翻涌，好容易才压下去了。 “我，我这不是气你的嘛。”宋不晚说到这里，惊诧道，“你不会是真的被我气醒的吧？” 君思九瞪着宋不晚，半晌又问：“你还说，我若死了人，我也不活了？” “我可不是殉情。”宋不晚解释，殉情这种事情她这个现代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是，你只是觉得我不在了，就没意思了？”君思九看向宋不晚，眼里的情意都快溢出来了。 宋不晚想说，倒也不是，主要是感觉活够了。 第486章 宋不晚故意露出羞涩之意，她怕自己一解释，又把君思九给气得晕死过去了。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如果因为自己没了，那…… “是，若没有你，这日子可怎么过呢？”宋不晚擦了擦眼角没有的泪，又哄着君思九，“你好好睡觉，要不然，我也睡不好，我都几日没睡了。” 其实是几日没睡好，每天大概还是睡了一两个时辰的，宋不晚觉得意思也差不多。 “我这就睡。”君思九想抬手摸摸宋不晚的脸，可是一动，胳膊便带动了胸口疼，便不再作努力。 万一把小命给折腾没了，她……嗯？ 君思九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如果真的没了，她究竟是殉情还是嫁给十个男人？ 到底是身体虚，君思九没等琢磨明白，便又睡去了。 宋不晚几乎是爬到窗边的榻上睡下的，君思九没醒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可以熬熬，身上总还是有些余力。 可君思九一醒，宋不晚觉得汗毛都都要耷拉下来了。 这一觉宋不晚睡得很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见君思九还睡着，宋不晚小心翼翼地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均匀，这才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这屋子里已经待了好几天，宋不晚终于走到了屋外，惊讶地发现院里的那两口缸里的荷花居然已经开了。 这一刻，宋不晚有一种“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之感。 “去问一下南医，九爷的屋里可不可以养荷花，若可以摘几枝进去插瓶。”宋不晚笑道。 终于不用做寡妇了，当然是开心的，屋里少了个人，怎么都显得孤单。 在外面坐了会儿，又洗漱干净了，宋不晚又要进内室。 “九少夫人。”青棠叫住宋不晚，“九爷已经醒了，您不用担心了，不如在外面多歇歇？” 君思九是伤重之人，屋里不易放冰，窗口也不能开得太大，闷热得很。 “没事。”宋不晚笑着摇头，“我进去心里才踏实，你多买些话本子什么的给我看，然后把账簿拿过来。” 除了账簿，还有笔墨纸砚。 “九少夫人，您在这边看书写字不就可以了，为何非要去内室？”青棠指了指西侧间。 东侧间是君思九平日里歇息的地方，西侧间才是真正的书房。 在青棠看来，在那边也一样是陪伴，她怕宋不晚闷在东侧间回头也病了。 “你说得在理，可是青棠啊，真正的陪伴不是在一个屋里，而是要让他看得见，让他心里踏实。”宋不晚小声说道。 叫人心里踏实的陪伴，才叫有效陪伴。 有的时候不必时时黏在一起，但有的时候，却又不能分开片刻。 这夫妻之道，学问大着呢，宋不晚前世便研究过，只是面对着渣男，她没这个兴致罢了。 宋不晚进去没多久，君思九就醒了，于是亲手给他喂了汤药。 只是擦拭身子这种事情，宋不晚没好意思，让谷雨和惊蛰他们上了。 睡了这么久，君思九精神终于好些了，宋不晚拿着书过来：“要不要我给你念书？” “不用。”君思九握着宋不晚的手，“你不问问我为何受伤的？” “想问。”宋不晚点了点头，“可是你这会儿应该还是养伤为先。” 受了这么重的伤，定不是小事，回忆起来也是很费神的。 君思九凝了凝神，握着宋不晚的手渐渐紧了紧。 “不晚，有一件要紧的事，我得必须要跟你说。”君思九说这话的时候，呼吸都明显重了重。 第487章 “你，你晚些再跟我说也行，我现在只想要你快点儿好起来。”宋不晚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君思九说这话，宋不晚也觉得胸口紧了紧。 能让君思九伤成这样的事，肯定是要紧的事，她作为妻子自然不能置身其外，但晚知道一刻，她便能轻松一刻。 是在逃避，但又怎么了，逃避一刻也不行吗？ 自己又不想和离，还能永远逃了不成……和离？看着君思九的那张脸，唉，不舍得呢！ 只是宋不晚怎么也没想到，君思九居然说的是：“除了我姨娘，桂嬷嬷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所以，侯府有三个来自宫里的？”宋不晚心肝儿都颤了，明面上都有三个，实际上…… 宋不晚盯着君思九，君思九也看着宋不晚，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宋不晚有些杯弓蛇影，因此靠近君思九，在他耳边轻声问，却见他耳根子居然红了，顿时颇为无奈，“说要紧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君思九被宋不晚说得脸更加红了，深吸一口气，胸口却是一痛，倒清醒了些许。 “我怀疑，我是皇家血脉。”君思九看着宋不晚，一字一句地说。 宋不晚胸口一滞，上次还有过这个猜测呢，最后不是被否了吗，怎么又怀疑上了。 “为何啊？”宋不晚颤声问道，自己难不成嫁了个皇子？ 嫁给皇子，就涉及到夺嫡了，有的时候你不抢都不行。 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要不要跑路啊？ “我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君思九换了一口气，又道，“姨娘未必是我生母。” “原来如此啊！”宋不晚点了点头，“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 在宋不晚看来，自己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大梁的皇妃哪个不是美人胚子，一代代改良下来，也不会有丑男。 君思九：…… “所以你这一次受伤，有没有可能跟这个有关？”宋不晚脑子里立即便琢磨到了要不要再买一些侍卫回来。 “应该是，或许有人已经察觉到了。”君思九看着宋不晚，“不晚，天亮后你给侯府递个信儿，请父亲过来一趟。” “我想不用递信儿他也会过来的。”宋不晚回。 这几天南平侯每天都会过来一趟，看到君思九没醒，他便唉声叹气的，恨不得自己也来一句，你若不醒过来，我就去给你找十个娘。 但估计君思九也不会在乎，所以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宋不晚看着君思九，总有些恍惚，他会是皇上的儿子？ “九爷，姨娘不是皇妃？”宋不晚摁住了胸口，“或者改名字什么的？” “我查过了宫里并没有姓卫的皇妃，而且我出生那一年，宫里连出宫的宫女都没有。”君思九摇了摇头。 也因此，君思九才会断定，卫姨娘可能不是自己生母。 卫姨娘在君思九出生前两年出的宫，但却与宫里来往密切，可来往的人却都是一些宫女和太监。 “那你怎么就怀疑自己是皇家血脉呢？”宋不晚知道，对于自己亲爹这种事情，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会轻易否定的。 “我从姨娘的遗物中找到一封信，原本只是一封寻常的叙旧书信，但前些日子，我突然发现这信中还有夹层，里面有交待卫姨娘好好照顾我，来生当牛做马以报的字样。” 君思九说出这话的时候，脸色都有些发白。 宋不晚听了君思九的话也不由得点头，原来如此。 第488章 卫姨娘跟宫里通信，信中交代她好好照顾君思九，如果是宫女和侍卫私通生子，不可能这么隐密。 “桂嬷嬷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宋不晚想到刚才君思九说过，桂嬷嬷也是宫里出来的。 “没问，宫里的人皆不可信，至少我目前还没找到可以证明她是可信的证据。”君思九说道。 “是不是可信，找个机会试试便成了。”宋不晚小声道。 “好，回头找机会。” 见君思九又有了些许倦意，宋不晚便没再多说。 偏在这时，南平侯到了。 君思九之前醒来的时候，宋不晚使惊蛰去侯府给南平侯送信了，只是人不在家，惊蛰也不便告诉旁人，便回来了。 原本宋不晚还想着，是不是明天一早再去一趟。 “醒了？”南平侯撩开门帘疾步而入。 “见过父亲。”宋不晚起身行礼，他摆了摆手，“不必不必！” “爹……”君思九看着南平侯的眼神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宋不晚给他递了个眼色，默默地走到了屋外。 青棠立即端上了一碗参茶。 “让屋里的人都去外面伺候。”宋不晚叮嘱道，然后接过参茶小口喝了起来。 这些年，得亏了这参茶，要不然自己未必能扛得住。 屋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宋不晚凝视细听也听不大清楚，干脆就不琢磨了。 “青棠，侯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宋不晚问青棠。 “侯夫人有些不高兴，说家里遭了贼便报官，怎地这么几日了都不再回侯府了。”青棠小声道。 “她怕是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宋不晚一声冷笑，同时又想起君思九刚才说的话。 所以，不管卫姨娘是不是君思九亲娘，她怀了孕肯定是真的。 那当年的那个孩子呢？是没了，还是…… 那南平侯又知不知道君思九的身份，如果知道，所以对他这么好，也是因为他是皇家血脉，却又没办法说出来？ 宋不晚乱七八糟地琢磨着，也不过是瞎琢磨，于是干脆走到屋外。 天上已是夜幕四合，星子比现代要亮上许多，一闪一闪的格外地好看。 “九少夫人，夜里还是有些凉的。”青棠拿了件青纱制成的披风给宋不晚披上。 “不冷。”宋不晚叹了口气，“青棠，你说我娘他们在做什么？” 宋不晚的眼睛有些发涩，还能做什么，他们过不了什么好日子，又能做什么好事情。 也不知道君思九跟南平侯说了什么，他出来的时候，步态竟有些蹒跚。 “父亲。”宋不晚赶紧迎上前去，“九爷已经醒过来了，您也不必忧心。” “嗯，醒过来了，是好事，宋氏你……”南平侯看着宋不晚欲言又止，“你好好陪陪九郎，你也别多想。” 南平侯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宋不晚看着南平侯的背影，行了一礼，然后便进了屋内。 君思九已经闭上了眼睛，想必是有些累了，宋不晚还没有睡意，便拿了纸来练字。 没有电子设备时代，一个人的字也是很重要的。 就这样过了几日，君思九的伤又好了些，能坐起来靠在床头，每天休息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那天夜里，南平侯把他之前要说的秘密告诉了君思九，居然和他跟宋不晚说的一样。 只不过，南平侯也不知道君思九的生母是谁。 “父亲也不知道？”宋不晚傻了。 “父亲说他以前在宫里差点儿犯错，是当时还是宫女的卫姨娘救的，后来卫姨娘上门，说她怀有身孕，却没办法去找孩子生父，想求个庇护。”君思九说到这里，闭了闭眼睛。 南平侯后宅姨娘也不少，这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便答应了。 只是生产的时候，卫姨娘用的接生婆等人都是自己的人，最后抱出了君思九。 “那，你不就是姨娘生的吗？”宋不晚有些迷糊了，怎么又说不知道君思九生母是谁。 “父亲说，见我不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便问了姨娘，姨娘没否认，但也没说出我的身世，父亲便也没多问。”君思九说道。 竟是这样？不得不说，南平侯还真是个好人。 宋不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七妹妹呢？” 对于这一点，君思九倒是回得快：“七妹妹是卫姨娘和父亲的女儿。” 倒也是，君思九又不是卫姨娘生的，她也用不着为谁守身如玉。 从君宜宁的长相来看，卫姨娘想必也是样貌不俗，既入了南平侯府的后宅，若不守姨娘的本份，旁人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虽不是那日生的，想必时间相隔不久。”宋不晚小声问，“宫里同时生产的娘娘，也查不出来？” “父亲说他也查过，但那时，宫里并没有生产的娘娘。”君思九摇了摇头。 问题到了这里，便有些卡死了。 宋不晚看着君思九，忽然笑了：“你不会是美猴王吧？” “美猴王？”君思九没明白宋不晚的意思，握着她的手，“我怎么就成猴子了？” 还好有个美字，要不然君思九心里估计更加难受了。 第489章 不过是玩笑话，君思九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件事情只要查下去，总会水落石出的。 “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宋不晚突然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君思九倒没想过这个。 “对啊，思九，或许可以查查宫里有没有谁和九相关。”宋不晚说道。 “这倒是。”君思九看向宋不晚，“还是我夫人聪慧。” “聪慧？差点儿都成寡妇了。”宋不晚瞪着君思九，“你不是说那个黑鳞卫很厉害？” 宋不晚略有些不满，这么厉害都护不住一个人。 “我没敢用。”君思九回，“若是黑鳞卫现世，不管我是谁，恐怕想置我于死地的，就不止一方了。” “伤你的人究竟是谁真的不知道？”宋不晚的手指都快拧成了麻花。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我也在赌对方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或者是因为别的事情？”君思九目光微凛，“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摸一摸对方的底。”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但不论什么时候，保命要紧。”宋不晚想到前几日君思九的模样，都不由得感到害怕。 “你放心，不会有第二次了。”君思九向宋不晚保证。 宋不晚点了点头，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却像是有无数的眼睛在瞪着她，她赶紧起身关上了窗。 晚思园这边将君思九受伤的事情瞒得死死的，但这件事情却还是透了出来。 “去查。”君思九只说了两个字，谷雨和惊蛰便没再出现过。 倒是林氏，居然一脸愁容，抹着泪地上了门。 “母亲怎地过来了？”宋不晚迎出门外。 “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能不过来？”林氏没好看地看着宋不晚，“他伤成这样，你也不告诉我？” “母亲，是父亲说不告诉您，怕您慈母心肠，忧心过度伤了身子，不过……”宋不晚看着林氏笑了一下，“九爷好得很，也没伤成怎样。” “可是外面传得却是不得了，真是，他伤成怎样我还是听外人说的。”林氏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无论如何，他还是得叫我一声娘吧。 ” 林氏心里暗补了一句：就算他死了，也不能不通知我一声。 进了院内，林氏脚步一顿，外面不显，这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啊。 这一草一木，就连地上的石板，看着都是格外地精致。 林氏每走一步，感觉胸口就要痛上一痛，这些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总不可能是宋不晚的，她抠得很，哪里舍得。 又想到那些镀金的首饰，想到自己这些年用在君思九身上的银子，林氏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好在芍药及时察觉到，将她扶住了。 林氏定了定神，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琢磨着，原本还想捧个纨绔出来，可君思九伤成这样却没人知道是为什么，这便让她很是心惊。 进了屋，君思九依旧靠在床头。 “见过母亲，儿子行动不便，母亲莫怪。”君思九欠了欠身子。 “不怪。”林氏远远地坐了下来，“是怎么伤的？” 这次过来，林氏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进了屋再扮演慈母，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突然就冒出一群人拔刀就砍。”君思九看向林氏，“叫母亲担心了。” “我倒也没担心。”林氏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担心，只是恼怒怎地没直接砍死他，“伤得这么重，怎地没报官？” “哦，儿子一直病着，宋氏照顾我，父亲和母亲都没报官吗？”君思九反问。 第490章 林氏没想到君思九居然这样反问她。 “你们都已经成了亲，分了家的人，难不成这样的事情，还要爹娘来管？”林氏说道。 “虽说是成了亲分了家，可这不是小事啊。”宋不晚端着茶水过来，幽幽地说道。 林氏看着宋不晚，她以为自己能演，没想到，遇到更能演的了。 “好，我去给你们报官。”林氏说着起身便走，在这里多待一刻钟她都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只是走到门口，林氏又回头看着君思九。 “这宅子，是你父亲买给你的？”林氏问道。 “不是，父亲的银子做什么去了，母亲想必也是清楚的。”君思九回。 这意思就是，这银子是他自己的？林氏心头又是一痛，掉头就走，这一次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不过林氏便是真的去报案了，不过半刻钟，大理寺少卿便亲自过来了，到底是侯府的爷们被砍了，不得不重视。 只是问了君思九当时的一些情况，大理寺少卿便离开了。 君思九知道大理寺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他们精得很，这种很明显就是涉及到朝堂之争了，他们从来都不查。 一旦真的打算去查了，定是哪位上官有话。 送走了大理寺少卿，君思九小睡了一会儿，五皇子便又到了。 消息倒是快，宋不晚让青棠拿自己珍藏的最好的茶过来，然后便走出了书房。 书房的院子后面里有一个凉亭，凉亭四周人工砌了一条小溪，做得极为精巧，虽小，却也是流水潺潺，瞧着人都觉得清凉了许多。 这个凉亭更妙之处在于，可以听到书房里面的谈话，但书房里却只能听到外面的水声。 原本宋不晚不想让君思九挪动，但他说内室是他和宋不晚待的地方，哪怕是抬也要抬到西侧间的书房。 接着，又给宋不晚指了这么个地方，说万一有什么不妥的，她可以及时去救他。 救他是假话，五皇子再怎么着也不会在晚思园要了君思九的性命。 宋不晚知道，君思九的意思是，他的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她。 事到如今，宋不晚再避着也没有必要，因此从善如流，自己知道得越多，才能在关键的时候做出正确的决择。 “怎地伤这么重？”五皇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宋不晚略皱了皱眉。 “臣也不知。”君思九有气无力地回道。 “伤得这么重，你不知道是谁？”五皇子明显不信。 “臣若知道是谁，不会瞒着殿下，没有人比臣更想抓到凶手。”君思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道，“臣这几日琢磨，只有一个可能。” 宋不晚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凝视细听。 “臣以为，约摸对方是找错了人。”君思九说得煞为其事。 宋不晚：……这是把五皇子当傻子？ “你拿我当傻子呢？”五皇子把宋不晚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 “殿下若这样想，臣也无法，殿下若能查出是谁，臣感激不尽。”君思九说道。 虽说君思九声音依旧恭敬，但宋不晚也听出来了，他和五皇子之间的嫌隙已经越来越大了。 宋不晚把自己置身于君思九的位置，越想越心惊。 如果出身没有曝光，日子也未必好过，大家都知道他是五皇子的人，而五皇子却已不拿他当自己人。 如果出身曝光了，那是更没有好日子过，夺嫡一旦开始，那只要是皇子恐怕都没办法置身其外。 第491章 而事实是，君思九现在连自己的亲娘都不确定是谁。 “君思九，当初你不愿意你妹妹入我府上，原来竟是想当正妃？”五皇子突然开口道。 “五皇子多想了，臣没有这个意思。”君思九抬头看着五皇子，“臣不敢想，您高看臣了。” 五皇子低下头来看着君思九，是自己高看他了吗？ 曾经五皇子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君思九，可现在却发现，这个人的听话和顺从来都是有条件的。 而作为君主，要的是无条件顺从自己的人。 “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我都要告诉你，六弟不可能成为你南平侯府的依靠。”五皇子盯着君思九，过了会儿，才道，“你好好休养。” 说完这句，五皇子便转身离开了。 宋不晚在后面听到五皇子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决裂的。 宋不晚刚转到前面，六皇子便又过来了。 “正好，免得我再折腾。”君思九苦笑道。 “要不你躺到榻上去？”宋不晚问。 不管怎么说，六皇子好歹也是将来的妹婿，比起五皇子起来，总要好说一些。 “不必了，恐怕也没什么要紧的话。”君思九摇头。 将六皇子迎了进来，宋不晚暗自点头，别的不提，六皇子带的这礼，便比五皇子要诚恳许多，那参都要大一圈。 “我便不打扰你们说话了。”宋不晚正要退出，却被六皇子拦住了。 “九嫂不必避开，我只是来探望一下舅兄。”六皇子竟搓了搓手。 天，他不会是紧张吧？ 宋不晚只好留下了，而且还没话找话说：“其实你舅兄没什么大事，辛苦你跑一趟。” “不辛苦，本就无事，如果不是父皇不允，我或许早就回军营了。”说到这里，六皇子又补了一句，“不过舅兄放心，我成亲之后，不会冷落正妻的。” “正妻”两个字一说出口，六皇子的脸便红了。 虽说情商低了点，但 会红脸的男人，应该不会太差，宋不晚替君宜宁悬着的心终于往下落了落。 “臣，相信殿下。”君思九回道。 六皇子看着君思九，知道他虽这样说，但心里并没有真的相信。 想想，若是战事起了，自己也未必真的能够在家里陪着，好像确实不值得信任，六皇子不由得挠得挠头，不知道该怎样挽回这个局面。 “呃，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五哥了。”六皇子其实是找话说，但见君思九看着他，不由得心头一紧，“我没有旁的意思。” “你的确是没有，可是五皇子有。”君思九看向六皇子。 宋不晚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君思九，他的眼神格外地犀利，像是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但在五皇子面前，君思九又极为收敛。 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回君思九，一股颇为新奇的感觉从心头涌起。 六皇子已经呆住了，他没想到君思九居然如此直截了当。 “我，我真的不知道……”六皇子深吸一口气，“我只喜欢打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的人立朝堂之上，有的人保家卫国，都是为了大梁好。”君思九说道。 这时，青棠出现在门口。 宋不晚走到门外：“何事？” 青棠瞟了一眼书房里面，小声道：“九少夫人，七姑娘过来探望九爷。” 君宜宁？这还真是巧了。 这时，君思九在里面问：“六皇子，你可是真心中意我家七妹？” 六皇子没有马上回，但君宜宁已经在门口了，宋不晚赶紧朝她使了个手势 ，示意她慢慢地过来。 君宜宁以为君思九病情又反复了，含着泪轻手轻脚地过来，却听到六皇子说：“舅兄，我不认识七姑娘，但既是父皇赐婚，我真的会对她好的。” 原来，这六皇子竟是个实在人？ 宋不晚不由得看了君宜宁一眼，见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接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宋不晚倒是能够想像得到君宜宁的心情，一见钟情的人，对自己却毫无印象，可却又承诺会对自己的好，想想就够五味杂陈的。 “是因为皇恩，还是因为六皇子没有过心仪的女子？”君思九又问。 “我一直在军中呆着，哪里见过多少女子，更别提心仪的女子了。”六皇子老老实实地回。 “皇上赐婚之前，六皇子应该是见过舍妹的。”君思九又道。 既然在宫里选秀，皇上肯定会让皇子们和秀女们见一面的。 一说起这个，六皇子便有些慌。 “应该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女子太多，我……我没记住。”六皇子想到当时的场景，都觉得头都炸了。 什么美啊丑啊在六皇子的脑海里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他现在想起来都只有四个字“五颜六色”，每个女子都穿得五颜六色的，他哪里还看得见脸。 若真要说女子，能够比较清楚地印在六皇子脑海的只有那日在街上，那个差点儿被马踏了的女子。 但也仅此而已，不过救了人家一命罢了，难不成还要人家以身相许不成。 “那你现在看清楚吧。”君宜宁抬脚就往书房走了进去。 六皇子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君宜宁，当时人就呆住了。 第492章 宋不晚也怔了怔，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就君宜宁这么一个说句话就脸红的人，居然有这个勇气。 “宜宁……”君思九想阻止，宋不晚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住了嘴。 “你是？”六皇子起身，却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我七妹妹，也是你未来的六皇子妃，君家七姑娘君宜宁。”宋不晚上前解释道。 “原来是君七姑娘。”六皇子竟朝君宜宁行了一个大礼。 君宜宁的脸更红了，眼睛也更亮了。 “你，你现在抬头看清楚些，可中意我？”君宜宁大声道。 只是一下子没控制好，声音太大了，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君思九抚了抚额，看了宋不晚一眼，却见她双眼放光地看着君宜宁和六皇子。 这，有什么可看的？ 君思九都恨不得让人进来把君宜宁给拖走，一个姑娘家哪有这样问的。 而六皇子居然还呆着没说话，君思九没忍住说：“如若六皇子不愿，臣可以和您一起上殿求皇上收回成命，臣的妹妹臣自己养。” 一听到君思九这话，君宜宁的眼泪便涌了出来。 君思九正无奈，君宜宁却哭着说：“我九哥说得没错，我虽然心仪于你，可你若是不愿，我不会强行要嫁给你的。” “不不不不不……”六皇子赶紧摆手道，“我，我没有，没有不愿，我只是没想到是你。” 六皇子心里一慌，这会儿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是高兴的，真的真的很高兴，原来自己将要迎娶的人居然是她。 “没想到？”君宜宁这会儿信了六皇子说的，他之前没看清楚那些女子，“那你再想想，就算你不娶我，我虽然会伤心，但也不会寻死觅活的，你且放心。” 君宜宁可是和记女学馆的女先生，她也听九嫂说过不少的道理。 “我我我，我愿意娶你的，真心地愿意。”六皇子说到这里脸红了，但眼睛也是格外地明亮，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意。 到了这会儿，再逼着他说出别的情意绵绵的话来，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既然六皇子已经表明了态度，不如就在晚思园用晚膳吧。”宋不晚说道。 两人既然都表明的心意，但也是基于第一次相见的印象，还是要给他俩相处的时间。 君思九不满地看了宋不晚一眼，难道就因为他是六皇子，就便宜他？ 宋不晚却不看君思九，只是说：“九爷说了这许多话也累了，我送他回房，宜宁，你帮着招待一下六皇子，晚思园虽不大，但也有几处景致。” “是，九嫂！”君宜宁红着脸应了，之前的勇气好像突然间就没了。 回到东侧间，君思九便一直盯着宋不晚，也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妹妹给卖了？”宋不晚颇为好笑地问。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他们还没成亲呢，就……”君思九往西侧间看了一眼，“真是便宜他了。” “这会儿在一起多处处，感情上来了，婚后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啊。”宋不晚说道。 “可是宜宁是姑娘家，吃亏的是她。”君思九无奈道。 “吃亏，当初我可也没少见你，你说我亏不亏？”宋不晚没好气地说。 君思九：…… 君思九想说这不一样，当初他俩见面，那是为了谈条件的。 可是君思九不愿提醒宋不晚这件事情，甚至想起宋不晚双眼亮晶晶的样子，不由得搓了搓手指。 “你在，想什么？”宋不晚一脸警惕地问君思九。 “我在想，你后悔了没有……”君思九低着头，不敢看宋不晚。 第493章 “为何说我后悔？”宋不晚听到君思九这样问，颇为诧异，“我可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还这样说，可有良心？” “有！”君思九抬起头来看着宋不晚，半晌之后又泄了气，“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宋不晚不解地看着君思九，“我们不是早就表明心意了吗？是你后悔了？那我也把宜宁方才跟六皇子说的话送给你，我也可以走的，我也不会寻死觅活……” “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君思九赶紧打断宋不晚的话，“我怎会后悔，只是祖父的孝期已过半年，我……我们还没有圆房呢。” 君思九说完这些话，竟将眼睛瞥向另一边，不敢看宋不晚。 原来说的是这个，宋不晚都给气笑了。 “君思九，祖父孝期已过半年，是你每天忙忙叨叨的，这会儿还把自己是受伤了……”宋不晚上下打量了一番君思九，“是不是想要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啊？你，你把我办了？”君思九呆呆地看着宋不晚，一时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会儿，君思才明白过来，顿时面色通红，他发誓，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天崩地裂的话。 “你，现在行吗？”宋不晚戳了戳君思九的肩头。 他浑身是伤，也就肩膀这块是好的。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那肯定得行啊。 可是这会儿，君思九却不敢说，就宋不晚这性格，他怕自己一点头，她真的会想法子办了自己。 想到这儿，君思九不免有些气血上涌，但胸腹处的疼痛告诉他，他不行。 这会儿若是被宋不晚给办了，自己就亏大了。 只是这会儿，宋不晚看上去挺生气的，君思九怎么着也得把这事儿给圆回来，要不真的走了，自己想追都追不了。 “不晚，只要你不后悔，等我身体好了以后，回头再重新娶你一次，可好？”君思九握着宋不晚的手，柔声安抚道。 “重新娶我一次？”宋不晚微微眯了眯眼睛，点头道，“不错，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君思九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她答应了，只要自己不要再乱说话，她便不会跑了。 “那，聘礼是不是也要重新给啊？”宋不晚问道。 “聘礼？”君思九的脸僵住了，他的铺子和银子都交给了宋不晚，哪来的银子啊。 总不能，又到林氏那里去骗吧。 林氏打了个喷嚏，这莫非又受了风寒？ “夫人，奴婢给您去熬一碗姜汤？”海棠在一旁问道。 林氏点了点头，她这会儿可不能再生病了，听说君思九那边五皇子和六皇子都过去了，甚至一些朝中的大臣都过去探望。 不过户部一个小小的主簿，君思九怎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这么多人与他交好。 想到这里，林氏便有些急火攻心。 等到海棠把姜汤熬好了，林氏一碗喝下去，心里火气更盛。 “夫人，那几个姑娘都教得差不多了，是先在那边养着，还是怎样？”芍药过来问道。 “带过来给我瞧瞧。”林氏说道。 芍药出门吩咐了几句，很快那几个或娇艳，或清丽的丫鬟便带了过来。 林氏一一看过，样貌都不错，言行举止也还行。 但林氏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是给女儿用的人，想了想说道：“先在怡祥院当差，瞧瞧品性。” 芍药自是点头应了。 只是没两日，君宜姝却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林氏吓了一跳，“他们欺负你了？” 第494章 林氏恼得不行，自己的女儿堂堂侯府嫡女，嫁到冯家他们应该把她捧起来过日子才是，居然还敢将她气成这样。　　“娘……”君宜姝趴进林氏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在林氏的再三追问下，君宜姝才道，原来那个新婚后没两日就提了姨娘的通房，居然有孕了。 “那你呢？”林氏看向君宜姝。 君宜姝被林氏的口吻吓了一跳，肩膀立即矮了三寸。 “我，我还没有！”君宜姝低下了头。 “你嫁过去也有些日子了，怎地一点消息都没有。”林氏叹了口气。 君宜姝更觉得自己没用。 “你究竟要我操心到什么时候？”林氏恨铁不成钢地说。 “娘，是我的不是，可是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兰姨娘那里，我总不能过去拉人吧。”君宜姝好歹是正妻，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林氏皱眉道。 “我……”君宜姝低下了头，如果有法子，她就不会回来了。 “唉，你呀……”林氏摇摇头，才又道，“得亏我想得远，这次你带个人回去。” “带个人？”君宜姝一愣，又紧张了起来，“娘，您不会是要给兰姨娘下药吧。” 君宜姝说出这话的时候，身子都在抖，她虽然从小就养得娇矜，可害人性命的事，却是干不出来的。 哪怕是带回去的人动的手，但最后不还得落到她头上。 “就凭你这样子还下药呢，你自己倒先把自己卖了。”林氏看着君宜姝一张煞白的脸，没好气地说。 虽然是在骂，但君宜姝却松了一口气。 “女儿是个没用的，让娘操心了。”君宜姝轻声道。 “谁叫你是我生的。”林氏给芍药使了个眼色，“把清梅带过来。” “清梅？”君宜姝抬头看着林氏。 “我为姑爷准备的，那个兰姨娘这会儿怀了身子，正好让人分了她的宠。”林氏低声说道。 而且清梅这个名字，还是林氏特意给她取的，就是为了压那兰姨娘一头。 君宜姝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 “你别不高兴，这也是常事，你若不是这般不争气，我又何必费这个事。”林氏看着君宜姝的样子，不满道。 “娘说得是。”君宜姝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应了。 “你也放心，这个清梅我看了几日，平日里数她安静，不争不抢的。”林氏说道。 “娘找的人，自然是好的。”君宜姝也只能点头。 清梅很快便被芍药带过来了，君宜姝吓了一跳，这么美？不由得看向了林氏。 “若样貌一般，又如何能抓得住姑父的心。”林氏在君宜姝耳边轻声道。 君宜姝压下心底翻涌的心绪，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君宜姝把清梅带走了，正好在门口碰到出门买针线的耿嬷嬷。 耿嬷嬷见了君宜姝身边的清梅，不由得愣了一下。 回到怡祥院，耿嬷嬷才对林氏道：“夫人，怎地这会儿就把清梅给了五姑奶奶？” “你当我愿意？”林氏无奈地将冯家的事说了一遍。 耿嬷嬷皱了皱眉，既然那兰姨娘怀了胎，不应该是让姑奶奶去把姑爷拉回来，怎地倒找了个更美的过去。 但人已经送过去了，耿嬷嬷再说也是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为林氏不喜。 “夫人，是不是不应该让兰姨娘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耿嬷嬷提醒道。 “你当我不知道，可现在姑爷护那兰姨娘护得紧，等清梅过去分了宠再说。”林夫人说道。 耿嬷嬷没想到林氏起的是这个心思，可堂堂侯府，护自家的姑娘哪里用得着如此周折，直说便成。 耿嬷嬷暗自叹了口气。 宋不晚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只觉得好笑。 林氏这出的什么昏招，宠妾怀孕了，她竟送个美貌的女子过去，这不是让她和君宜姝争宠么。 为君宜姝默哀了一秒，宋不晚便又投入到使君思九恢复体能的大业中去了。 “九少夫人，桂嬷嬷听说九爷伤重，说她想回来照顾九爷。”兰芍说道。 “这里不需要她照顾，让她帮着看好琼陶院。”宋不晚说道。 看好琼陶院？桂嬷嬷听一到这个回复，好险没骂出来。 已经分家了，这琼陶院给他们留下来是情份，给旁人住，那也是本份，自己怎么看？ 但桂嬷嬷毕竟是个好人，没有宋不晚的允许，她也不能擅自回晚思园。 夜里，桂嬷嬷又去了西北角的废园子。 耿嬷嬷刚到，她便急问：“九爷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耿嬷嬷深深地看了桂嬷嬷一眼：“九爷都快好了，你来问这个？” “我……”桂嬷嬷刚要开口，便又笑了，“你想套我的话，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随你怎么想，你找我来又是有什么事？”耿嬷嬷冷冷地问。 “我就是想问你，九爷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桂嬷嬷盯着耿嬷嬷，“你是不是从宫里带了人出来？” 第495章 耿嬷嬷比桂嬷嬷个子高一些，虽然桂嬷嬷口吻严厉，但耿嬷嬷依旧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一个到了年龄出宫的嬷嬷，能带什么人出来？带了人的，是你吧？”耿嬷嬷逼近了桂嬷嬷，深深地看着她。 “你别乱说，我在宫里便是一个负责洒扫的宫女，不像你，是柳妃身边的红人。”桂嬷嬷一声冷哼。 “一个负责洒扫的宫女？”耿嬷嬷摇了摇头，“我瞧着你，不像呢。” “你别胡说，我还是那一句，九爷那里，轮不到你动。”桂嬷嬷说完，如上次一样，依旧提前离开了。 耿嬷嬷看着桂嬷嬷离开的方向。 负责洒扫的宫女会这么得意？骗鬼呢。 而且她说的那句“轮不到你动”，又是什么意思？ 君思九终于能下地了，宫里却传来孟绮罗生了一个死胎的消息。 “死胎？”宋不晚听到这个消息惊了一下，死胎一向被喻为不祥，孟绮罗会不会因此受罚？ 还没等宋不晚去打听，绮妃被打进冷宫却又传来了。 只是打入了冷宫，但妃位却没有被夺，看来皇上对她还是存有一丝情意？ 宋不晚想了法子，托了经常出宫办事的太监去给孟绮罗带话，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想法子。 孟绮罗的回话却是不用，她在冷宫里待着更清静些。 宋不晚忽然想到了以前看过的那些宫斗剧，如果是自己，或许也更愿意待在冷宫里，至少不会被人坑害。 只是冷宫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否则也不会叫冷宫了。 想到孟绮罗曾帮宋家说过话，于是宋不晚便托了太监时常给她带些物品，又给那太监另外塞了一些银子，拜托他在宫里多照顾些。 能够出宫办差的太监，都是有后台的，照顾一个冷宫没有人在意的妃子，他们也是很愿意的。 只是没想到，宋雅娴却跑到晚思园来哭。 “姑母，您哭什么？”宋不晚看到宋雅娴这模样，只觉得头疼。 “不晚啊，你说绮妃娘娘怎么就进了冷宫了呢？”宋雅娴红着眼睛问宋不晚。 “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那等时常可以进宫的超品宗妇。”宋不晚回道。 “那你跟她就没有什么联络？”宋雅娴有些不信。 宋雅娴是后来才知道，当初宋家的事，孟绮罗是帮着说话了的，那会儿她就猜想，会不会是宋不晚去求过她了。 孟绮罗虽然晋了妃位，但与孟家人来往不多，便是怀孕到生产，她这个亲娘也就进过一回宫，还很快就被送出来了。 “姑母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普通的户部主簿家的妇人，如何能随便联络后宫妃嫔。”宋不晚冷着脸道，“您要是这样说话，那我便要请您出门了。” 原本宋不晚就不想让宋雅娴进来，只是因为君思九的身份，怕她在门口骂得太难看。 “是，是姑母说错了话，你别在意。”宋雅娴抹着泪，“她现如今在冷宫，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不好！”宋不晚回道。 “你如果知道她不好呢？”宋雅娴怔了怔，“你不是说，没有和她联络吗？” “是没有联络，可那是冷宫，日子如果好过，能叫冷宫？”宋不晚话还没说完，宋雅娴便又哭了起来。 “你说她这是什么命啊，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怀上了龙胎，怎地又没了呢。” 宋不晚听着宋雅娴的哭声，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见宋不晚没说话，宋雅娴也觉得没意思，渐渐止住了哭声。 第496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7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