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为夺杨玉环，请李隆基归天》 第116章 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郭子仪心中很清楚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所以在制定计划时格外谨慎。 “这次行动的关键就在于确保我们的斥候小队能够安全归来，并带回准确的情报。”郭子仪对李瑁说道。 李瑁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坚定，“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如果能成功找到那个部落，我们便有希望彻底瓦解安禄山的兵力支持。” “郭将军，”李景清走上前，语气郑重，“此刻我们的侦查队已深入敌境，必须保障他们返回的安全。需要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郭子仪思索片刻，点头道，“的确，我们可以派出一些中小规模的部队，在不同区域进行试探性袭击，迫使狼军分兵。” “诸位可有什么建议？”李瑁挑眉询问。 他始终信任郭子仪和李景清的判断。 “我们可以在敌军可能的进攻路径上设伏，通过骚扰令他们无暇他顾。”郭子仪果断答道。 李景清附和道，“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还能诱使对方暴露更多弱点。” 李瑁语气坚定的说道：“就这样办。这不仅是对敌军的袭扰，同时也是对我们耐力的考验。” 几位将领纷纷领命而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郭子仪与李瑁站在高台上，注视着士兵们动作迅速地整顿行装。 “殿下，您的指挥一直都准确无误。”郭子仪由衷地说道。 李瑁转过头，露出一丝笑意，“皆因有诸位良将士护我左右，这份信任来的不易，我绝不会辜负。” “若无殿下，众心难齐。”郭子仪恭敬的说着。 入夜，战鼓再次敲响，混杂着深远的号角声，响彻整个营地。 “明天黎明，我们将采取行动。”李瑁高声宣布，士气瞬间高涨。 郭子仪接过话茬，随之补充，“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无论情况如何变化，我们都要灵活应对！” 帐篷内，夜风掠过。 李瑁与郭子仪仍在细心地检查着每一个细节，从后勤补给到每一个伏击点的设定。 “其实，我一直在想，安禄山为何而战？”郭子仪忽然说道， 李瑁轻声回答，“大概是野心吧。总有人会因为权力而迷失自我。但野心过大，往往容易招致灭亡。” “我们的野心是为了天下，而非个人。”郭子仪深深点头，他明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是的。”李瑁笑了一下，但立即又收敛了情绪，“我们都知道，战中时局随时可能变化。我希望这次行动能让我军的形势彻底逆转。” “只要我们步步为营，安禄山的筹码终将成空。”郭子仪自信地说道。 次日，号角声再次响彻云霄。 李瑁振臂高呼，激励士兵们，“今日若胜，则未来无忧！尔等定将载誉归来！” “若胜，则未来无忧！”千百名士兵齐声应和，声音震彻四野。 看着全军待命出发，郭子仪充满信心地望向远方，“殿下，大家都准备好了。” 李瑁微微颔首，与郭子仪一同策马前行，“这次，让我们携手打出完全胜利的一战。” 正待全军推进之时，一名斥候快马来报，神情焦急，李瑁和郭子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又有什么新的情报？”郭子仪问道，稍显疑惑。 “回禀殿下，前方发现了意料之外的敌人集结，我们必须临时调整计划。” 李瑁沉吟片刻，他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们必须提防他们的所有变故，随机应变。” 郭子仪回过头对将领们说道，“计划有变，但我们的目标不变。请各位将领迅速部署新的策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 “明白，将军。”几名保护在侧的将领铿锵有力地响应，内心渐渐舒展开来。 “我们需要立刻分析敌方新的动向，”李瑁低声对郭子仪耳语道。 随即李瑁带着他们朝营地的中心营帐走去，期间士兵们按既定命令忙而不乱地进行准备。 帐中，几位主要将领已然聚集，他们每个人都在思索可能的对策。 郭子仪环顾四周，将一张地图展开于桌上，目光锐利地逐一锁定几个重要位置。 “敌人明显试图集中兵力打一场速决战，以期在我们未曾完全布防之前给我们打击。”郭子仪面色凝重的将手指点在一个战略要地。 其中一名年轻的将领提议道：“将军，如果我们能在他们发动猛攻之前，抢占制高点，或许能扭转战局。” 李瑁听罢思量片刻，颔首道：“不错。根据以往经验，敌人在试图进攻之前，必会进行侦查，我们可以在制高点布置埋伏，打乱他们的节奏。” 郭子仪点头赞许，“这样一来，他们不仅不能顺利推进，还可能将自身薄弱之处暴露无遗。” 李景清补充道：“与此同时，我们需要派出精锐小队，在敌军后方进行骚扰，如能打断其后勤，敌军即使人多势众，士气也会受到打击。” “好，就这样执行。”李瑁果断拍板。 随后郭子仪与李瑁在营帐中继续调整策略， “我们需要全面把握敌军动向，”李瑁用拇指轻轻抚过地图上的标记点，“他们的聚集区域靠近山脉，如果能在此截断，不但能削弱其攻势，更可能逆转战局。” 郭子仪皱眉思索，“所以，我们必须在敌人尚未成型之前，开展阻截。” “不错。夜间是敌军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率先发动夜袭，才是破敌之上策。”李瑁当机立断，指向夜色可掩护推进的路线。 十来名将领围聚桌前，倾耳细聆。 郭子仪抽出一片小木片，快速标识着各分队应各自驻守的坐标，并慎重地叮嘱，“无论如何，敌军否受到攻击，指令未撤不得擅自行事。” 计划定下后，李瑁挑选精兵组成夜袭队，分数路悄然潜入敌阵。 而与此同时。 李景清的小队也成功混入狼军的警戒线， 随着时间推移，各路小队已经到达预定位置。 李瑁面色冷峻，目光向前，“事不宜迟，该出击了。” 第117章 胜利的凯歌 夜袭行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日出之时。 “殿下，”郭子仪抬头望向渐亮的天际，显现出一丝激动，“我军几乎未损一兵一卒便已瓦解敌方。” 李瑁点头，面容略显疲惫，“这是所有将士们的功劳。” 远方的号角声中，己方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每一个参与这场战斗的士兵都在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光。 “郭将军，接下来就是善后事宜，还有如何将胜利消息尽快传回长安。”李瑁收起笑意，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郭子仪转头吩咐亲兵，“速派快马，将捷报呈予上京，务必要让圣上第一时间知晓。” 亲兵领命，立刻整装待发。 就在此刻，李景清也前来汇报战果，“殿下，敌军已开始连夜撤退，恐慌之下不成队形。我军得以充分利用地形展开追击，将敌人彻底驱逐。” 李瑁微微颔首，“务必确保不可穷追至敌疆，以免失去地理优势。但前方斥候仍需继续搜集后续动向。” 李景清抱拳领命，随即投入到新的任务安排中去。 此时营地内渐渐恢复了昨日的平静，士兵们开始整理战后杂物，清点各类战利品。 “殿下，”郭子仪突然开口，“今日之胜乃是全军将士团结一心，拼死力战，加之殿下运筹帷幄之功。望长安能及时得到这份战报，给予士气更大的鼓舞。” 李瑁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意说道：“此役之后，我军威名定会振奋整个天下。” …… 几日后。 长安城，皇宫。 朝堂上，唐玄宗坐在高位，面色难掩振奋。 他看向聚集两侧的一干重臣，语气稳重却不乏激动，“子仪、李瑁等将军功勋卓著，朕甚为欣慰。” 宰相李林甫出列恭贺，“圣上英明治国，能有如此大胜诚乃天佑大唐。” 唐玄宗微微点头，但内心深知这需要依靠所有忠诚的臣子的努力，尤其是像郭子仪与李瑁这样的将领。 “是啊，全赖众卿各尽其责，朕将记功封赏。” 不远处，皇太子李亨也在默默思索，这样的胜利无疑是大唐的幸事。 …… 很快，长安城的消息传回北疆。 回到营地的郭子仪与李瑁收到来自长安的嘉奖令，每个士兵都颇为振奋。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进一步巩固胜果？”副将向郭子仪请示。 “安禄山定不会轻易罢手，”郭子仪沉稳回应，“我们须建立坚固的前线防御，以备不测。同时加强情报工作，确保敌方动向尽在掌控。” 李瑁思量片刻，附议道：“对，接下来的任务是进一步稳固已得之地，与各部联动，防止敌方卷土重来。” 郭子仪环视众将，补充道，“此外，修复并完善与长安的运输线，确保任何战果都能迅速传送至朝廷。” “没错。”李瑁目光坚定，“这次的胜利虽意义重大，但任重道远，我们还要继续保持警觉，切莫掉以轻心。” 夜幕垂下。 郭子仪和李瑁在帐中最后一次确认防御措施。 “殿下，如今胜利已经传到长安，陛下乃至百姓都会信心倍增。”郭子仪微微放下心来，抬起头温和地说道。 李瑁凝视着帐篷外的星空，“是时候着手准备未来的计划了。我要让大唐再一次辉煌起来。” “殿下，”郭子仪打破沉默，面色凝重的说道：“安禄山残余的部众虽遭重创，但若不加以彻底肃清，终究是我们心头的隐患。” 李瑁神情沉思，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正在考虑如何施行更全面的围剿策略，但此举需慎重。现阶段，稳定民心尤为重要。” 郭子仪赞同地说道：“正是，而与此同时，或许可以拓宽与周边反复部落的联系，以此加强情报来源，从而更好掌握敌方动态。” “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安排，”李瑁转身面对郭子仪轻声说着。 “防御方面，我们还需继续加强戒备，安禄山虽然败退，但我们必须防止其余党趁虚而入。”郭子仪继续分析，面前的地图上标出了多个关键地点，“尤其是几座要塞务必保障其稳固。” “郭将军所言极是，目前要确保北疆的每一道防线无懈可击。”李瑁接过话茬，又补充说，“此外，我们还要重视内部人员的安置，给予所有将士与百姓更充足的休整与补给。” …… 清晨。 士兵们已经做好准备，遵循命令有条不紊地进行日常训练与巡逻。 这场大捷提升了全军的士气。 “殿下，”郭子仪在巡查营地后回到李瑁的帐中，汇报情况，“士气高涨，战备无误。所有前线防御皆已加强，整个营地安然无恙。” 李瑁点头，“这是底线保障。我们所面临的，依旧是不可预期的变局。” 此刻，李瑁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露出一抹微笑，“开战以来，这是我头一回这么彻底地松一口气。” “殿下，早饭已经备好。”一名随行侍从轻声提醒。 李瑁微微颔首，他与郭子仪一同走向营帐外的餐桌。 一旁的几名副将也陆续加入。 “这次行动证明，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即便是最强大的敌人也不过如此。”副将李景清一边吃着，一边语气轻松地笑言。 郭子仪微微一笑，拿起杯盏对着大家，“来，各位，敬这场胜利一杯。” 大家一齐举杯，杯中虽然是水，却能喝出酒的感觉。 “的确，在我们的努力下一切皆可逆转。”李瑁轻声附和。 简短的吃过饭之后，几人再次回到营帐，继续讨论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郭子仪带来了最新的情报，细细摆在桌上。 “各位，这次安禄山虽然被重创，但他的残部正在向西南转移，据我们的情报，他们试图在洛阳附近重新集结。”郭子仪顺势将手中的地图铺展开来，指向其中标注的位置。 李瑁审视着地图，思索良久，“我们绝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这样吧，派出精兵阻截，务必在他们重整旗鼓之前给予更大打击。” “没错，”李景清点头赞同，“此外，情报也指向敌人可能会联络附近的部落，我们需要加紧与这些部落之间的沟通，确保他们不成为敌人的助力。” 第118章 战云再起 在营帐内，李瑁、郭子仪和几位副将正详细分析着情势。 “殿下，”郭子仪指着地图上标示出的西南方向，“安禄山的部众虽然遭遇重创，但若他们在洛阳再度集结，对我们后续的进军无疑是一大威胁。” 李瑁点头说道：“必须在他们重新集结之前予以猛击，否则后患无穷。” “景清，你立刻召集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带上可靠的斥候，务必全力追踪敌人的动向。”郭子仪迅速交代任务。 “是，将军。”李景清毫不迟疑地应下，随即转身离去准备。 在场的另一名副将也插话道：“殿下，若安禄山果真与周边部落勾连，需要派人予以安抚，争取他们的支持。” “你说的对。”李瑁深思熟虑后，依法采取多管齐下的策略，“我会安排使者前往周边部落，与他们保持沟通，争取合作机会。决不能让敌人联合这些部族。” 郭子仪补充说道：“关于洛阳方面，我们还需密切注意当地士绅的动向，以免有叛变或通敌之嫌。” 李瑁赞同地点头道：“况且，洛阳本就是战略重地，这次战役成败与否，也是我军能否最终平定叛乱的关键。” 时间不容拖延，各部将领领命后迅速离开帐篷， 夜已深，李瑁在帐内独坐。 “殿下，”郭子仪推开帐帘走进，打断了李瑁的沉思，“士兵们收拾妥当，准备明晨出发。” 李瑁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位老将，心中生出一股由衷的感激：“子仪，幸好有你在本王的身边，本王才能有这番作为。” “职责所在，殿下莫要过于客气。”郭子仪微微一笑，他转而劝诫道，“眼下局势虽险，但殿下应当放宽心。所有将士上下齐心协力，必能重振大唐。” 郭子仪接着补充道：“殿下之前思虑的关于开创更稳定的政务制度，也许可以借由目前形势逐步推行。稳定人心，巩固优势，才能更好地化险为夷。” 李瑁深以为然，“这也是我一直的想法，等战事稳定下来，必会整顿纲纪，使百姓安居乐业。” 帐外传来窸窸声，似是将士们在准备的声响。 李瑁脸上漏出了一抹微笑：“来日战胜后，我要在洛阳为将士们重设宴席，嘉奖有功。” 郭子仪轻轻叹息，“殿下从来以德服人，想必百姓也会渐渐心悦诚服。” 几天后。 位于营地中心的旗帜再次在风中飘扬。 “全体准备出发！”李瑁站立于高处，目光坚如磐石。 身后，集结的将士整装待发，誓将战旗插在洛阳大地。 队伍渐次开始移动，马蹄声引动着大地的震颤， 在将要启程的瞬间，李瑁侧目对郭子仪说道：“此番战斗全仗子仪与众将士之力，待旗开得胜后，我们来商量下一个计划。” 郭子仪微微颔首，“殿下放心，即便再受袭难，我们定会推动中原重见光明。” 随着队伍出发，整个军营弥漫着一股肃穆而坚定的氛围。 马蹄与盔甲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 行进间，李瑁与郭子仪并骑而行。 “殿下，前方便是我们正要到达的关隘，若能占据此地，便可切断敌军与洛阳的联系。”郭子仪目光凝重的说着。 “正是如此。”李瑁感慨地说道，“洛阳乃是形势所在，控制住它，我们将占据先机。” “昨日收到探子的密报，敌军正在加紧集结，意图在此形成对峙。”郭子仪沉声汇报道。 李瑁微微蹙眉，思忖片刻后道：“我们需以更快的机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能让其巩固防御。” 郭子仪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安排骑兵先行，确保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占领重要位置。 与此同时。 李景清也在大队伍后方指挥后续部队， “将士们，面对大敌不容有失，唯有齐心合力，方能再创辉煌！”李景清疾呼，振臂高呼。 士兵们齐声回应，声势浩大。 黄昏时分，前方探路的哨骑传来喜讯，首波骑兵已顺利抵达关隘，占据有利位置。 “殿下，我们的先锋部队已成功夺得关键地形。”一名信使急步跑到李瑁面前禀报。 李瑁听闻这个好消息，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很好，这一步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奠定了基础。” 他转头对郭子仪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巩固这一优势，防止敌军的反扑。” 郭子仪点头表示赞同，“我要亲自带领一队精兵前往支援，确保关隘的防守万无一失。” “好，子仪，切记要保持与后方的联系，确保信息畅通。”李瑁叮嘱道。 郭子仪郑重地点头，然后翻身上马，带领一队精兵向前方奔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马蹄声再次激荡起萧萧尘土。 天色渐暗，营地里燃起了点点篝火，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 李瑁在营地内巡查，他的眼神坚定而从容，给予每位将士无言的支持与鼓励。 就在这时，一个探子匆匆赶来，神色紧张地报告：“殿下，发现敌军的小股部队正向我们后方渗透，企图进行骚扰袭击。” 李瑁眉头微蹙，略一沉思便道：“立即调动一支轻骑兵队伍进行拦截，不能让他们扰乱我们的后方。”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数队骑兵迅速策马而出，向着敌人的来向疾驰而去。 不远处，副将李景清走了过来，神情自信满满，“殿下，无论敌军如何频繁骚扰，我们的部署已不再是他们能够轻易撼动的。” “是的，但我们还不能大意。”李瑁说道。 随着夜深。 李瑁提振精神，回到中军帐，铺开地图，重新思考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 “殿下，敌情随时变化，请允许属下前来了解后续部署。”不久后，郭子仪安稳返回，神色如常。 “子仪，你回来的正好。”李瑁招呼他坐下，随后将注意力放回地图，“目前我们已经占据了关隘，但在接下来的推进中，我们必须小心安禄山的反扑。” 郭子仪细细打量着地图，心中也暗自思考。“殿下所言极是，我们必须牢牢把控关隘的每一处要点，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第119章 攻破洛阳 李瑁站在营帐前注视远方，目光如炬。 他深知，此次战役的关键在于速战速决，绝不能给安禄山残部任何喘息之机。 ——之前与狼军的反复对峙，已经对唐军造成了太多损耗。任凭唐军将士们是钢筋铁骨，也受不住这一番又一番的磋磨。 此时尽快结束战斗，让将士们好好休整才是正经。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和子仪率军前往东都洛阳，收拾安禄山残部。景清留在原地镇守，修整关隘，时不时给他们演一出‘空城计’，扰乱视听。” 他们如今身在离阴山草原不远的险峻关隘，距离东都洛阳足有数千里之远。 李瑁率军前往，道路阻且长啊！ 李景清露出担忧之色，道：“可是殿下，洛阳距离阴山太远了，少说得半月后才能赶到，这期间若是出了差错……” “景清，如此畏首畏尾，怎能成事？”李瑁不赞同李景清的谨慎，反而洒脱一笑，道：“我和子仪以及军中骑兵，均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好骑手，不愁十天之内到不了洛阳。至于出差错，我们在草原守着，才是放任变数不管，更容易出差错！” 李景清闻言一叹，他知道李瑁心意已决，不再劝了。 “殿下，我军已准备就绪，随时都能出发。” 郭子仪被李瑁几句话说得热血澎湃，此时恨不能立刻骑马就走。 “好，出发！” 李瑁哈哈大笑，露出欣赏的目光。 两个将领翻身上马，率领着唐军精兵朝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 洛阳城外，安禄山残部正在紧锣密鼓地修筑防御工事。 东都洛阳是他们最早攻占的城池之一，一直引以为傲。 此前他们在阴山附近打败而逃，深知唐军来势汹汹，企图凭借洛阳城的坚固防御抵挡唐军的进攻。 安禄山自我安慰地想：只要能苟在东都洛阳这座金城汤池，唐军攻不进来。只要他在这里站稳脚跟，他就可以据地为王！ 然而他却不想想，当年他攻破洛阳的时候，这里何尝不是一座金城汤池？ “将军，唐军已逼近洛阳。兹事体大，可要同……燕王商量？”一名叛军将领匆匆向安禄山残部的小首领汇报。 小将口中的燕王不是别人，正是试图自立政权的安禄山。 他占地为王，自称国号为燕。 “慌什么！我们有洛阳城的坚固城墙，定能让唐军有来无回。”首领一脸自信地说道。 他当然不肯让手下去和安禄山汇报了。 如今安禄山在李瑁的背刺和攻击之下接连受挫，好不容易躲到了令他心安的洛阳城，若是再生枝节，他岂不是会觉得自己这些残部无用？ 反正城池易守难攻，他就不信唐军还能插上翅膀飞进来！ 然而，他却不知道，李瑁早已派出斥候探查清楚了洛阳城的防御情况，还制定了详细的攻城计划。 此次出兵，倒没想着一举拿下安禄山。 但只要能清剿残部，压制安禄山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毕竟历史上的安史之乱足足持续了八年，期间天地凋敝，死伤无数。现在跟那时候比起来，已经好过百倍了。 当唐军抵达洛阳城下时，李瑁果断下令攻城。 郭子仪率领着精锐部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洛阳城。 “放箭！”叛军首领大喊道。 一时间，箭如雨下，唐军士兵纷纷举起盾牌抵挡。 “冲过去，不要退缩！”郭子仪挥舞着长枪，奋勇当先。 唐军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顶着箭雨继续前进。 攻城过程中，李瑁发现洛阳城的东门防御较为薄弱。他在地图上查看了一番，很快调整战术，让郭子仪集中兵力攻打东门。 “全力攻打东门！”郭子仪大声喊道。 唐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东门。 此处果然薄弱，箭矢从高处落下时形成独特角度，难以对唐军造成打击性伤害。 郭子仪一马当先，登上了云梯。 他挥舞着长枪，将城墙上的叛军纷纷挑落。 “跟我上！” 间郭子仪身先士卒，身后的唐军士兵们纷纷跟上。 李瑁原本打算亲身上阵，可郭子仪劝住了他。 他是此次出征军队中唯一的皇室成员，若是他壮烈在这场攻城之战中，郭子仪等人班师回朝无法跟圣上和天下百姓交代。 李瑁思忖片刻，同意了郭子仪的要求。 反正他在城下布阵指挥，也能做出不小的贡献。 唐军不负所望，终于攻破了东门。 “杀进去，一个不留！” 城门被从内而外打开，李瑁率领着唐军冲进了洛阳城。 要知道，历史上李隆基退位之后，李亨才在郭子仪、李光弼等人的帮助下收复了洛阳城。 现在在李瑁知人善用的能耐之下，郭子仪提前大放异彩，竟然提前了这么多年就攻入洛阳！ 李瑁想着，心中汹涌澎湃。 彼时洛阳城内，叛军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安禄山残部的首领见大势已去，企图率领残部突围。 “想跑？没那么容易！”李瑁率领着唐军紧追不舍。 在追击中，郭子仪一枪刺中了叛军首领的后背，却留下了此人性命，厉声问道：“安禄山人呢？” 叛军首领自知命不久矣，咬牙不肯供出安禄山的藏身之处。任凭郭子仪如何审问，他都不置一词，最后竟然生生咬舌自尽了！ 郭子仪咬牙，挫败道：“该死！” “无妨，这次能收复洛阳城已经很好。”李瑁安慰道。 他原本就没想着此次出征能抓到安禄山，此人的运道和命数还长着呢，安史之乱的发起者，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落网的。 随着叛军首领的死亡，安禄山残部群龙无首，纷纷投降。 洛阳之战，唐军大获全胜。 战后，李瑁站在洛阳城的城楼上，望着昔日繁华，如今却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断戟残垣的东都城，心中感慨万千。 他正要说话，却听郭子仪惊呼道：“殿下小心——” 紧接着利箭破空，直指李瑁面门。 竟是有人暗放冷箭，想要李瑁的性命！ 第120章 长安密报 危急时刻，郭子仪一个鹞子翻身，冲向李瑁。 李瑁自己也急中生智，在郭子仪甘当肉盾的保护之下，掀起了郭子仪身后的披风。 将披风甩得霍霍生风，如同快速转动的风扇。 生生将那暗箭从空中打落在地，发出“铮铮”的金属声！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有将士来报：“寿王殿下，刺客自尽了。” 看来是安禄山残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好险……” 郭子仪气喘吁吁，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李瑁看着他，心情竟有几分复杂。 想想自己之所以厚待郭子仪，是因为知道他是唐朝名将，助唐肃宗李亨打了无数胜仗，甚至攘平安史之乱。 可郭子仪呢？却一心认为自己对他有知遇之恩，甚至舍命相救。果然是历史上久闻盛名的一员猛将，忠肝义胆，令人佩服！ 想着，李瑁重重拍了把郭子仪的肩膀：“子仪，此次战役多亏了你。等到班师回朝，我定让父皇赐个大将军的名号给你！” “殿下过奖了。”郭子仪从不邀功，一向谦逊。 “洛阳之战虽胜，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我们要安抚百姓，恢复洛阳的秩序。”李瑁话锋一转，说道。 安禄山率领私军侵略大唐山河之时，屠戮百姓，使得河山破碎，民不聊生。现如今收复了洛阳，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安抚百姓，理解他们的委屈，唤醒他们对大唐的归属感。 “殿下英明。”郭子仪点头。 如今战事暂平，李瑁和郭子仪在洛阳镇守了几日。 有李瑁在，洛阳城的百姓对出兵解救他们的大唐满是感激之情。偶有几个对大唐皇权、将士、官吏不满的读书人，现如今也开始着墨歌颂寿王的作品了。 这些文人墨客，李瑁原本不感兴趣。 身在战乱年代，他领兵征战，靠的是武力，不是学问。 但某日，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此人姓杜，名子美，出身于北方士族。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参与科举却一直郁郁不得志，安禄山叛唐之后流落洛阳。他的‘三吏’‘三别’，真叫人愿读百遍，不忍释卷啊！” 这一连串的高中语文必备题目让李瑁DNA动了。 杜子美，就是霸占中小学语文课本的杜甫啊！ 李瑁难免有些激动，上前想要问问杜子美人在何处，他去见见。 然而他一现身，刚才还高谈阔论的几个文人却都闭了嘴。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说话，只是略显尴尬第看着李瑁。 “几位别紧张，”李瑁忙道：“我也是敬仰杜子美的诗作，想见一见这位堪称沧海遗珠的文豪，没有别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贵为皇室，在旁人眼里高高在上。 杜甫在安史之乱开始后愈发穷困潦倒，写了不少批判国家和皇室的作品。战乱过后，这些文人惺惺相惜，生怕出卖了杜甫，导致李瑁出手对付杜甫。 眼见李瑁如此诚恳，文人们终于还是告诉了他杜甫的所在之处。 还提醒他：“子美先生性子孤高，但他对大唐之忠，对皇室之敬天地可鉴。若是他出言冒犯……还请寿王多多担待啊。” 李瑁当然知道。 他去找杜甫不为别的，就为了杜甫的冒犯！ 不光如此，他还准备和杜甫一切好好冒犯冒犯便宜父皇李隆基呢！ 是夜，李瑁和杜甫相谈甚欢。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人喝得微醺，谁也不肯提出结束。 至于他们聊天的内容，大多是“圣上昏聩”“国将不国”之类大逆不道的言论。李瑁对杜甫的人品很是信任，在他面前毫不避讳自己对李隆基的厌恶。 直至郭子仪前来找李瑁商谈事宜，二人这才依依惜别。 临走前，李瑁对杜甫说道：“我建议你写的《三大礼赋》，记得加把劲儿，早日成文。到时候，我会替你谋一个好的前程，定不让你这等人才被埋没！” 说完，他和郭子仪趁着夜色离去。 郭子仪是来找李瑁商量离开洛阳一事的。 “殿下，如今我们离开阴山已经近两个月了，景清那边虽然一直报平安，我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毕竟，阴山不算我们的地盘，唐军镇守那边，一定是处处掣肘。” “现在洛阳的一切都步入正轨，文人雅士甚至都有闲工夫舞文弄墨了。既然如此，我们快马加鞭也要十日才能赶到，若是再不出发……” 李瑁明白郭子仪的意思，其实这也正合他的心意。 二人一拍即合，商定三日后启程返回阴山，襄助李景清。 三日后，李瑁和郭子仪二人如期率军出发，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人守在洛阳。 李瑁嘱咐道：“一定要死守洛阳，不能再得而复失了。等我回长安，给你们请封洛阳官职，到时候把你们妻儿老小都接来安居乐业！” 留守的众位将士齐声说好，士气激昂。 另一边，杜甫也按时献上了之前说好的《三大礼赋》，表示自己献文并不为了官职，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长安与李瑁重逢，再饮千杯。 二人拍马出发，骑兵和步兵紧随其后。 踏出洛阳城门几里地，只觉海阔天空，心情大好。 军中将士们甚至忍不住唱起曲子来，气氛一派和谐。 “子仪，咱们走得不算慢吧？”李瑁目光远眺，看向身侧急着回去帮李景清的郭子仪。 郭子仪也被难得轻松的分为感染，笑道：“那是自然。” 比起之前的日夜兼程，一仗接着一仗地打，如今竟称得上是忙里偷闲了。 “停！” 忽然间，李瑁神色一正。 他比划了一个动作，军队霎时停在原地。 紧接着李瑁抬起手臂，嘴里发出一声嘘哨。 众人随着他的动作和目光齐齐抬头看去，看到一只白头黑身的海东青从空中划过，回应着哨声，徐徐落在了李瑁的手臂上。 海东青的腿上，系着一个细巧的羊皮卷轴。 这是长安那边加急传送密报的终极办法，一般不会启用。 除非……是长安那边出事了！ 第121章 速回长安 临出发，却收到代表着长安有事的密报。 这个不是个好兆头。 李瑁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他缓缓展开羊皮卷轴，低头扫了一眼，眉头蹙得更深：“……什么？” 上面的文字如冰冷的铁铸，字字清晰。 “圣上有命，命我等立刻带兵返回长安！”李瑁向众人宣告密报内容。 郭子仪立刻道：“殿下，这不应该啊。” 自从李瑁离开长安之后，便再未被召回过。 李隆基对李瑁心存忌惮，又想用他领军的才能。 如今阴山那边狼军尚未解决，圣上不会希望李瑁回长安的。 李瑁也点点头，怀疑道：“这密报该不会是假的？” 说罢，他沉吟了一瞬，翻过卷轴的另一面。 ——只见上面赫然印着一枚金色的印章，金光闪烁，分外耀眼。 “金印！”郭子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金印一出，如同圣上亲临，这分明是圣上亲自下的命令，咱们没有质疑和反抗的余地。” 李瑁没有立即答话，而是仔细查看着信中的每一处细节。 直至确认手中的密报并没有任何破绽，印章也是真正的朝廷印信，根本无法伪造。无论如何，这封信的真实性已然无可辩驳。 “看来，只能先回长安一趟。” 李瑁终于收起信，原本还有几分放松恣意的眼神陡然变得冷静而深邃。 他对郭子仪道：“准备掉头。” 郭子仪心中虽然忧虑，却也知道无甚可说。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亲自回到长安，才能明白个中蹊跷究竟为何。 郭子仪扬声：“众将士听令，立刻掉头返回长安！” 将士们训练有素，齐齐转身，朝长安的方向而去。 越往长安走，李瑁心中的疑虑却愈发加深。 ——从洛阳回长安的路不算短，以往也一只都很繁华。可这回，他们一路上不仅没有碰到来自长安的巡逻队，连来往商队都没瞧见过一支。 只有不时掠过耳畔的风声，令人倍感荒凉。 要知道，商人重利。 大部分时候，只要还能走商，他们就不会放弃。 可是现在…… “殿下，我总觉得背后发寒。”郭子仪道。 李瑁也忍不住咬牙，叹气：“我同你一样，直觉不对。只怕是长安那边，要不好了。”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阴山和洛阳往返。 原以为长安有李亨坐镇，还留有军队值守，应当相安无事。可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无一不在向他们诉说着哀愁和悲伤。 几天后，二人率队经过长安周边一处村落。 这地方名叫临都村，取的是邻近都城之意。 作为与皇城毗邻的乡村，原应热闹非凡。可现在看去，却是空无一人，连一根炊烟也不曾升起。村中的几户人家大门紧闭，屋内幽暗一片，若是夜里来此，恐怕还以为是寂静岭。 李瑁和郭子仪对视一眼。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他们可以肯定。 长安出事了，出大事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悲戚的哭泣声。 声音时远时近，充满绝望，似从村头某个角落传来。 “什么人？”郭子仪警惕道。 他将李瑁拦在身后，独自一人上前查看。 荒草丛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人，正在呜呜悲泣。 看到面前身着甲胄，军人打扮的郭子仪，她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惊恐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女子全部身家都上交了，男人儿子也都死了……求军爷行行好，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啊！” 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郭子仪愣住。 还是李瑁上前帮他解围：“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叛军。你瞧——” 说着，他指向身后的军旗。 军旗上，赫然是一个“唐”字。 确认了李瑁一行人的身份，女人愣了片刻。 紧接着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哭着就要往李瑁怀里扑：“唐军，你们是唐军，你们来救命来了。你们若是能早点回来该多好？我男人和我儿子死的惨啊，死的冤啊……” 李瑁扶着女人，不由得有点儿心虚。 想着幸亏玉环不在场，否则就解释不清了。 将女人安抚平静下来之后，李瑁等人方才知道这段时间长安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在他们决定攻打洛阳的同时，安禄山的残部也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从洛阳残部里分出一拨人，来长安附近和史思明及其手下部分私军汇合。 一听“史思明”二字，李瑁“嘶”了一声。 他光顾着安禄山了，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安禄山是叛军首领，史思明是他最著名的部下。 历史上，安禄山在肃宗即位后连吃败仗，被打得节节败退遭次子安庆绪弑父之后，就是史思明接手了安禄山的“雄图霸业”，还帮昔日领导复仇，杀死了安庆绪。 此人分明是不容小觑之辈，只是因为还没到他崭露头角的时候，所以李瑁从未在意过他。 可是现在…… 因为李瑁的出现，历史被改写。 郭子仪都提前当上将军了，史思明怎么不能提前出场？ 李瑁想着，听那妇人又道：“史思明携叛军众人，趁着洛阳到长安的水路还控制在他们手上，借着运粮的船只潜入进来。我们村，就是第一个被他们屠戮的村子，现在，他们已经往长安城中去了。” 朝中几员大将，李瑁、李景清和郭子仪被李隆基连连派出，长安城算得上是一座空城。 安禄山这个老匹夫精于算计。 估计还在阴山的时候，就已经策划好了对长安的偷袭！ 这样以来，洛阳之战虽然大败，但长安却被攻占。 历史上的战乱长安，终究还是提前上演了。 但是…… 现在又和历史不同，现在有李瑁在场。 只要他在，就不会让自己辛辛苦苦守住的江山被安史二人夺走。 想着野史中，安禄山攻破长安之后贪图杨玉环美色，将其据为己有，二人的香艳场景屡屡被写入小说电视剧中，李瑁就气得睚眦欲裂。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他李瑁，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第122章 不战而逃 李瑁心中燃起熊熊怒火，火光映照在眼神之中。 显得他如同一尊蓄势待发的杀神，不容史思明叛军半分！ 郭子仪见状，立刻道：“殿下，我们不能再耽搁，是否全速进军长安？” 如今他和李瑁一荣俱荣，同气连枝。 看到李瑁为了长安担忧愤怒，郭子仪只觉得气血上涌，恨不能立刻杀回长安。 “不！”却没想到李瑁断然否认道。 郭子仪目露不解。 李瑁解释道：“史思明能携叛军悄无声息攻入城中，证明他比安禄山还要奸猾。我们贸然领军闯入，恐怕中了他的计。” 郭子仪立刻道：“既然这样，我愿率轻骑先行，探清敌军虚实，为殿下开路！” 郭子仪抱拳请命，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决心。 领兵先行，进入早有敌人埋伏的城池中，这无疑非常危险。而这样的工作，除了郭子仪，似乎也没有其他人能顺利完成。 李瑁虽惜才，却也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只得向郭子仪回以一礼：“好，一切小心。我随后带领大军跟上，务必与你会合。” 得了李瑁的同意，郭子仪率领轻骑如疾风般向巍峨的长安城疾驰而去。 李瑁看向身边剩余的大队人马，一声令下：“郭将军为守长安以身涉险，我们也不能闲着。大家分队分组，搜寻临都村和周边的所有村落，救援幸存者！” 像身边这个女人一样的幸存者，一定不止一个。 李瑁要找到他们，在保护他们的同时，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关于史思明私军队伍的细节。 还有…… 他的便宜父皇李隆基，还有太子李亨，放着城池百姓不管不顾，跑哪儿去了？ 以及，身在太真观的杨玉环。 她怎么样了？ 时不待人，李瑁身上所背负的太多。 他甚至来不及悲伤，也来不及仔细思考，就和部下们一同投入到了救援任务中。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二十多名幸存者聚集在一起。 负责清点人数的将领向李瑁汇报：“启禀殿下，共搜救幸存者二十七人，其中老弱妇孺居多，最大的男孩不过十岁。成年男子……一个都没有，据说都被史思明私军第一时间斩杀，一个活口都没留。” 随后，将领将幸存者名单呈上，请李瑁过目。 可是李瑁现在无心研究幸存者姓甚名谁。 他的理智被愤怒填满。 史思明此举，葬送了他们大唐好男儿多少条性命？ 而身在皇城中的李隆基，对于这样大规模的屠村竟然毫无觉察，到最后也没出兵相助！ 李瑁猛地起身，往幸存者们扎营的地方走去。 一众幸存者皆是衣衫褴褛，失魂落魄的样子。 纵然如此，看到李瑁亲临，还是纷纷跪拜行礼：“参加寿王殿下。” “快快请起！”李瑁上前搀扶为首的老者。 这老农是在一个废弃的马厩中找到的，和他孙女一块儿，看上去饱经磨难，但是精神尚可。 老农颤抖着声音说道：“寿王殿下，我们村里的人差不多都被那群狗东西杀光了……只剩下我和孙女逃到这儿藏了起来。那些人手段残忍至极，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李瑁闻言，心中难受。 随即握紧拳头，对老农道：“你们暂时先跟在军队身边，我会安置好你们的。逝者已逝，生者定要好好活下去！” 随后安排手下将领加快扎营速度。 副将领命，立刻安排下去。 正当李瑁准备转身离开之际，那老农忽然叫住了他：“殿下，稍等……我人老了，但眼不花耳不聋，关于长安城的事情，有些消息也许对你们有用。” 听到“长安”二字，李瑁停下脚步。 老农说道：“那天我正要进城采买货物，结果刚到城门口，史思明军队忽然发难，在城中大肆烧杀掠夺。我赶紧找了个安生地方躲了起来，想着圣上肯定会及时派兵镇压，等安全了我再出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只有为数不多的城池守军出城镇压。至于皇宫中兵器精良训练有素的羽林军之类，却是不见人影。 起初，守军还奋力反击。 因为宫中传出消息，说让他们再坚持一阵儿，圣上会亲自带兵镇压。这个消息导致人心大振，很是顽强抵抗了一段时间。 “后来……后来忽然之间，守军将领捧着死去下属的头颅泣不成声。几乎只是一瞬之间，顽抗的守军就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彻底被史思明攻占了城池。” 老者说着，有些紧张地看了李瑁一眼。 李瑁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原因，立刻道：“老伯继续说，实话实说，本王恕你无罪。” 老者这才继续：“最后我从一起逃亡的城中居民口中听说……是原本答应御驾亲征的圣上，不知为何非但没有出现，反而还趁乱带着大批禁军还有文武大臣从密道逃离了长安，不管我们了！” 他甚至还带了几个妃嫔。 原来在他眼里，这些人比百姓和守军重要！ 听到这里，李瑁不禁冷笑一声。 果然，他不应该对李隆基抱有什么期望。 历史上李隆基的确是在安史之乱爆发的时候选择了抛下城池和百姓，带着自己看重的几个人逃出了长安城，为他的晚节不保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是如今，安史私军只剩下一些残部。 就算史思明再厉害，也比历史上的安禄山大军差了好大一截！ 李隆基怎么就不能选择抗争呢？ 虽然李瑁一直对李隆基不满，但他从未料到这位帝王即使在安禄山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选择不战而逃，抛弃了信任他的守军和百姓。 令人心寒的是，朝中群臣也无人劝谏，如此轻易地抛弃了自己的责任！ “殿下，怎么样了？” 郭子仪此时也赶了回来，风尘仆仆。 他已经探得了一部分敌情——史思明的确占据了一部分城墙，并且在四处设立哨卡以防唐军反扑。但整个长安并未完全落入对方之手。 他眼神发亮，说道：“我这里有个好消息！” 第123章 夜探太真 李瑁已经连续很多天没听到过什么好消息了。 看到郭子仪兴冲冲的样子，他不由得心里一松。 ——去长安探查是很危险的任务，郭子仪全身而退。 这证明长安城中的情况并非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肯定有什么破局之法！ 李瑁示意郭子仪讲讲好消息。 郭子仪道：“宫城里还有一部分禁卫，他们没有跟随……圣上逃离，而是誓死守护皇宫。我已经派了身手好的密探潜入皇宫与他们联络，希望他们能和我们里应外合，守护皇城。” 他的声音里虽有几分担忧，但也明显燃着希望之火。 得知这一讯息，李瑁点了点头。 又忍不住叹气：郭子仪的队伍都探知到李隆基逃跑的消息，只怕城中幸存的百姓和守卫军也都知道了。李隆基从此将背上不战而逃、昏庸无道的骂名。 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福报”！ 眼下局势尚存转机，只要迅速行动起来，仍有翻盘机会。 李瑁终于做下决定：“我们尽快制定计划，等到和宫里的禁军接上头就攻入皇城，势必救回那些还愿意为大唐而战的人和无辜受难的百姓。” 一众将士皆热血沸腾，跟着嚷道：“救回那些人！救回那些人！” “那么首先，”郭子仪立刻拉着李瑁去临时营帐中，展开地图，道：“我们要找到一个可以利用的缺口……从北边的光化门试试？那里地势本就薄弱，又离皇宫比较近，是最佳地点。” 李瑁点头，郭子仪的想法总是没错的。 之后便是等待皇宫中传来消息，估计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这是个大好机会，李瑁穿上斗篷，戴了兜帽。 他趁着夜色跨上马背，对身边的郭子仪说道：“子仪，我有故人在长安周边的观庙修行，此番回来还未听她报平安，我得前去探望一番。” 这个“故人”，指的自然是现在改名太真的杨玉环。 郭子仪对此事也有几分了解，心道殿下果然是长情之人，家国和爱人均担在肩上！ 首将暂离营地，不便被太多人知道。 郭子仪心下了解，自然是主动帮李瑁打掩护。 李瑁就这么潜入夜色，一路驰骋来到了太真观。 好在，史思明还记得祸不及道观寺庙修行之人，并未丧心病狂到连道观都屠戮烧杀。 太真观目前还完好无损，观中香烟袅袅。 只是因为入夜而关上了大门。 李瑁长吁一口气，叩响门扉。 叩门声响了三次，才有一道怯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观已经歇下了，请香客明天再来吧！” 想必也是听说长安城中惊变，因此道观里人人自危。 李瑁忙道：“我非香客，是前来会见故人的。烦请小道长帮我通传太真道长一声，就说是从北疆之地归来之人，想要见上一面。” 这话一出，门内没动静了。 片刻之后大门缓缓打开，却不是小道童的身影。 而是…… “玉环！” 见了想念的人，李瑁终于按捺不住激动，上前握住开门之人的双手。 许久不见，杨玉环竟然清瘦消减了许多。 虽不似之前那般丰腴动人，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杨玉环抬头，已是泪流满面：“王爷，您在边疆受苦了！” 如今的李瑁已经不像之前在长安城的时候，手摇折扇，风流倜傥。他下巴上的胡茬渐渐丰满，身上的披风和兜帽满是血污破洞。 他的身材也壮实了不少，将杨玉环紧紧环入怀中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 他和她都变了，却又没变。 与对方两两相望的时候，眼中的情意骗不了人。 此时此刻，见到了活生生的杨玉环，李瑁心中无比庆幸。 ——幸亏我想方设法与李隆基周旋，保住了玉环。否则她会在这次长安沦陷中被李隆基从宫中带走，被众臣以“红颜祸水”的污名害死，从此香消玉殒，此恨绵绵无绝期！ 该死的李隆基，保不住江山社稷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算什么男人？ 杨玉环忽然伸手，抹去了李瑁脸颊上的一滴泪。 她柔声道：“怎么哭了，妾身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李瑁重重点头：“好好的。” 有他在，一定让她好好的。 不过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李瑁与杨玉环温存片刻，便起身道：“众将士还等我回去，我不能在此久留。你好生待着，无论道观外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 道观就是天然的保护符，一般没人来烧杀抢夺。 只要杨玉环寸步不离，史思明和安禄山就不会对她产生邪念。 “我在道观修行的这些时日，也常常关系北疆的战事，深知时逢乱世，王爷屡屡以身涉险，为保江山社稷。”临告别，杨玉环抹着眼泪说道：“臣妾只盼着王爷凯旋而归，天下太平。皆是，臣妾一曲霓裳，只为王爷一人而舞！” 李瑁一阵感动。 杨玉环是养在深闺的弱女子，没什么家国天下的情怀，只是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个人。 他不会辜负大唐山河，也不会辜负这个女人！ 骑马绝尘而去的路上，李瑁心中更加坚定。 来回整整一夜时间，李瑁回到营地时，将士们已经休整得差不多了，正在晨起拉练。 郭子仪看到李瑁，忙道：“殿下累坏了，休息片刻吧。” “不必了，我精神得很。”李瑁现在干劲满满，立刻加入了拉练的行列：“一二一，一二一！” 如今的郭子仪还是个情窦未开的愣头青。 他看着李瑁，心里纳闷：旁人都是醉倒在温柔乡不肯抬头，怎么唯独殿下从温柔乡里出来以后，像是饮了鸡血似的…… 两日后，密探带来皇宫内的消息。 原来宫内留守的禁军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旦史思明带人闯入大明宫，便是要自立为王！ 这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皇宫中的守将名叫李维，已经做好了迎接我们的准备。”密探道。 得了确切消息，李瑁一声令下。 次日一早，光化门前，攻城！ 第124章 冯将增援 光化门前，果然如同唐军镇守时一般萧条。 史思明似乎并不十分重视这处薄弱之地。 郭子仪解释道：“光化门临近宫墙，旁边无水路，城门也修得偏高。再加上旁边还有几道其他的城门，自古以来便不是镇守重地。” 此处镇守虽然薄弱，却并不好攻。 常人都会因过高的城墙望而却步，可是李瑁的军队不是常人。他和郭子仪连日来制定战术，看中的就是光化门的“难攻”和不起眼。 只要战术正确，难攻也会变成易攻。 李瑁对自己的战术非常自己。 不过…… 他叹了口气，对郭子仪道：“我们攻打城门的战术绝无错漏，定能成事。但我们此次分出的精兵本就是大军的一半，之后又有一半留在洛阳，一路上也有损兵折将，还有几个因折腾而患病的。对上在长安城内养精蓄锐的史思明私军，只怕就算杀敌一千也要自损八百。” 更糟糕的情况，李瑁没说，他不喜欢说丧气话。 “殿下，我懂。”郭子仪点点头，却道：“但我们此行不是为了打胜仗，也不是为了逞英雄，而是为了大明宫，为了城中百姓。此行势在必行，就算是明知道前方是火坑，子仪也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了郭子仪这句话，李瑁再无犹豫。 直接振臂一挥，示意将士们加速进发。 就在队伍即将靠近光化门之时，众人却齐齐停顿了脚步。 郭子仪顿住身形，道：“什么声音？” 只听，后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李瑁微微侧耳倾听片刻，立刻生起警惕：“可是有敌军从后方来犯？” 无人应答，只是众人的表情都如临大敌。 唯有郭子仪直接掉转马头，高呼：“管他是谁来，我们只管打出去再说！” 话音落，他旋身就要破阵而去。 李瑁见状，也顾不得多想，拍马跟了上去。 一行人不知对方是何来路，皆是做好了恶战一场的打算。 然而“敌方”队伍的为首者，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 李瑁心中想着，便下令：“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对方是何情况再说。” 这时，“地方”阵营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哨声。 紧接着为首者一马当先，飞驰而来。 李瑁终于看清了此人样貌。 ——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冯将军！ 冯将军在马上大呼：“寿王殿下，莫放箭，是我！” 李瑁和郭子仪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冯将军是朝中的得力干将，也是李瑁的旧识。 此刻他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冯将军很快赶到近前，下马向李瑁行礼：“殿下，末将人在江南收到密报，奉太子之命，特来支援。” 这可是个大救星，李瑁亲自将他扶起，道：“辛苦冯将军了，一路上还好吗？” 冯将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还好，我们日夜兼程，幸好赶上了。一路上，只觉得长安附近一片凄凉，便知道城里一定不好，直到在临都村附近看到了你们的临时营地，得知你们已经前来救援，这才放下心来。” “太子殿下已经虽着圣上撤离长安，但是心系皇宫何百姓，又担心你的军队有折损，难以应付敌军，特意派我带兵前来支援。” 到底还是李亨比李隆基靠谱一些。 李瑁心中想着，转头看向郭子仪。 郭子仪立刻心领神会，说道：“这下好了，有了冯将军的助力，我们不愁攻不破光化门。只是，现在人员众多，计划需要重新调整。” “这样吧，我们整合队伍，重新分出一半的人攻打光化门，另一半去攻打东面的通化门。通化门距离龙池很近，易守难攻，如此可以声东击西，打乱敌人的阵脚。” 冯将军虽然不识郭子仪，但他对李瑁却是很信任的。 能让李瑁如此赏识的郭子仪，自然是可靠之辈。 于是冯将军二话不说同意了郭子仪的战略：“好主意！” 李瑁补充道：“子仪，让密探去跟宫中禁军报信，就说我们的计划有所改变，让他们准备好里应外合。” “是！”郭子仪抱拳领命。 三人商定后，冯将军立刻带领自己的队伍前往通化门。 他们要在水路和山林岩石的掩映之下，悄悄靠近，突然袭击，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彼时，通化门前的唐军士兵已经准备就绪。 冯将军一声令下，众人齐齐上前，云梯竖起，士兵们迅速爬了上去。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李瑁和郭子仪也在悄无声息地接近光化门。 通化门前，唐军士兵迅速攀上城墙，与守军激烈交锋。 他们是故意搞出大声势来的，镇守在其他方位的敌军一听通化门附近有人打了上来，纷纷严阵以待。 冯将军一直带兵守在江南，江南战乱已平，他们每日的工作就是巡逻，偶尔镇压一些不成气候的反贼残部，已是养精蓄锐，状态极佳。 “史将军，这拨人马不好对付！末将……末将请求镇守其他城门的守军前来支援！”镇守通化门的将领意识到不敌，立刻去向史思明要人。 史思明哪里能想到唐军采取的是双线作战？ 他沉思片刻，道：“通化门是险要之地，不能丢了。来人，从光化门、芳林门、春明门等处调人支援通化门，务必把通化门守住，否则你们提头来见！” 旁人自是没有异议，照着史思明的话做。 此时，便是光化门最为薄弱的时刻。 只听李瑁一声令下，埋伏在墙根下的将士们登云而上，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没被史思明私军放在眼里的光化门。 光化门旁边就是景曜门和芳林门，李瑁守住光化门之后，将兵力全部放在了攻打景曜门和芳林门上。当天下午，西北的三大城门，均被李瑁占领。 皇宫的重玄门缓缓打开。 是内庭禁军迎接他们进宫。 “殿下，成了！”郭子仪兴奋道。 然而与此同时，通化门那边。 最大的两支队伍鏖战在此，一支利箭狠狠贯穿了冯将军的肩膀！ 第125章 守住皇宫 “将军！” 冯将军的手下睚眦欲裂。 自从入伍以来，冯将军是他们队伍里的顶梁柱。 在他们和敌军的斗争中，一旦军心萎靡，都是冯将军一马当先，给他们带来希望和鼓励。 可是现在…… 威武的冯将军竟被一支利箭刺穿！ 这让冯将的军队怎么忍得了？ 甚至有人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埋怨：“这寿王可真是会躲清闲，把将军派来顶着如此之大的压力，只为了让他们乐得轻松！我刚才看到皇宫内传来信号烟雾，这证明他们已经破城入宫了。” “我们还在这里鏖战，直至将军受伤，竟然也无一人前来支援！” 冯将军闻言，横眉立目：“住口！” “寿王殿下的队伍连日来受尽磨难，已经是损兵折将。且他们一直以来就在演练攻打光化门，派我们来通化门顶着压力是应该的，这也是我自己愿意的……咳，咳咳……” 身受重伤，又强撑着说了这么多话。 一时间，冯将军体力不支。 身侧忠于冯将的军士们看见了，皆不敢再言语。 而是化悲痛为愤怒，举刀冲向敌军：“杀——” 一时间，通化门上刀光剑影。 冯将军很快忍痛起身，重新加入到了杀敌队伍之中。 他一直坚持到郭子仪带人前来支援，这才如释重负地倒下。 彼时，通化门大破。 郭子仪第一时间安排：“来人！将冯将军送入宫中，请寿王殿下指示，就说他受了重伤，已经不能再参与战斗了。这箭矢也拿去检查一下，以免上头淬毒。” “是！”立刻有人来把冯将军抬走。 此时的冯将军已然双唇泛白，支持不住了。 冯将军的部下暂时听命于郭子仪。 眼见破了通化门，他们立刻要求：“通化门与周遭毗邻的几个城门同气连枝，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再把东北边的几个城门全打下来才好！” 他们要大败史思明私军，给冯将军报一箭之仇。 郭子仪闻言，自是同意。 这冯将军的部下个顶个的骁勇善战。 干脆一鼓作气，让史思明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唐军风采！ 随着郭子仪一声令下，将士出动。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黑。 唐军大获全胜。 “殿下，我等不辱使命，夺回了通化门等三个东北城门。再加上咱们之前夺回的北部三个城门……如今，咱们只差西北的几个城门和南边未能夺回！”郭子仪兴奋地向李瑁汇报。 如今，他们一天就破了六个城门。 守住了皇宫，还夺回了一小半的长安城。 这让三军士气大涨，恨不能立刻就冲到前线，去和史思明私军抢夺南部。 唯有李瑁，存有大部分的理智。 李瑁摇头道：“这一仗虽然打得酣畅淋漓，但是也让我军大伤元气。就连冯将军，现在都卧床不起，身上的伤不知何时能好。若是现在就飘了，去攻打南部，未免是一时上头，容易出差错。” 随着李瑁的安排部署，大家只能在宫外暂时休息。至于郭子仪和冯将军，李瑁破例允许他们夜宿在皇宫之中。 李瑁回到宫中，此处已经不复往日繁华。 李隆基逃亡时，带走了刘华妃和他最喜欢的香兰。 甚至连多半的禁卫，以及朝中众臣、宦官也随他而去。 如今的皇宫成了半个空宫，连长廊上的灯笼都无人点亮。 李瑁便就着烛火的微弱之光，展开长安城的地图研究起来。——他可以让冯将军、郭子仪和其余将士们休息，但自己却不肯轻易休息。 他是群龙之首，自然要做出表率。 烛光映照着石桌上的地图，指针所指之处是长安城南部的区域。 李瑁目光凝聚，眼中闪烁着一股决心。 “只要攻下南边的几个门，长安便可完全收复……”他自言自语，手指微微点在地图上南边最重要的明德门。 这里，就是攻破南边的起点！ “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可是让我一顿好找啊！”郭子仪从外院走进来，看到李瑁竟然坐在院子里吹冷风，叹了口气。紧接着，神色变得凝重：“殿下，冯将军的伤势较重，虽暂时稳定，但是恐怕要卧床十天半个月的。” 李瑁抬眸，神色有几分怅然：“他一直坚持，甚至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也没退缩一步。” 郭子仪低头，沉声道：“冯将军的忠诚与勇气，值得所有人敬佩。他这一战，真可谓是拼尽了全力。现在长安城的东北边已完全归我们所有，剩下的只有西边和南部，若我们能全打下来，长安便是我们的！” 李瑁点点头，他心中已有计划，便是南边明德门的攻坚。 只是要稍微蛰伏一段日子，等到史思明放松警惕，他们再出手，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他说道：“拿下北边，守住皇宫，对所有人来说虽然是最重要的，却不是内心深处最想看到的。长安城南边有将士们的府邸，大家的阿爹阿娘，老婆孩子都受困在那儿，生死未卜，一定十分急切地想要回去。” 郭子仪点了点头。 他也想赶紧回家看看。 他还年轻，没有成亲，但是他的父母双亲都在南边胡同的小院子里。他是草根出身，通过武举加入唐军，家中无权无势，还没让父母过上安享晚年的好日子呢！ 而李瑁的寿王府，也在南边。 虽然他最在意的杨玉环如今安然在太真观，可府上毕竟还有他的侧妃王氏，以及一众内侍、仆从。 先有国，后有家。 如今他守住了国，也是时候为家尽些力了。 “子仪，今夜旁人虽能休息，但你我二人不能。我们要立即着手安排南门的攻打，等到韬光养晦之后，立刻发动攻击，不能拖延。”李瑁声音坚定，“等史思明私军放下戒备，来个出其不意。” 郭子仪应命：“是，殿下！” 时至深夜，李瑁依旧未曾入睡。 他的思绪不禁飘远，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王氏的身影。 自从战争爆发以来，他已经有好久没有与她见面。 正想着王氏，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第126章 韦氏献身 “什么人？进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找他。 难不成是史思明军队忽然发难，城里出事了？ 李瑁猛然起身，迅速穿好衣裳，准备好严阵以待。 房门轻轻打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李瑁抬眼看去，心中顿时一震！ 只见来人不是郭子仪，也不是任何一个负责通传消息的内侍。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身段窈窕，长相脱俗。 既不是侧妃王氏那样花枝招展，也不是杨玉环那种丰腴明艳的类型。她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看上去楚楚动人，就连一心想着国事的李瑁也被她的容颜惊得一愣。 但他还是很快从美貌中惊醒过来，问道：“你是走错路的宫女？此处目前是本王暂住，本王不需要宫人伺候，你且离去吧！” 女人面容柔美，眼中却带着一丝倦意和忧虑。 她柔声道：“启禀王爷，小女子不是宫人。” 李瑁诧异：“既不是宫人，又怎会入宫？” 难不成这女子是史思明派来刺杀的刺客！可是刺客哪有敲门进来的？着实不像啊。 “还请王爷赎罪，臣女韦氏，是父亲让臣女进来……服侍王爷的。”韦氏说着，柳腰一软就跪在地上。这时李瑁才看清她身上的衣裳很薄，松松垮垮地披着，看上去很是勾人邪火。 “韦氏”这个名字，更让李瑁心惊。 他立刻猜出了女人的来历，指着韦氏道：“你，你是韦昭训的三女儿！” 韦氏不置可否，只是垂头：“请王爷恕罪！” 李瑁顿时心中有数。 ——他知道，自从李隆基带人逃离皇宫之后，这皇宫之所以能守住，全靠一腔忠心留在这里的羽林卫禁军。而统领这些羽林卫的人，正是中郎将韦昭训。 这个韦昭训，在打开皇城大门迎接他们的时候，态度恭敬，看上去也很年轻。于是李瑁没怎么注意他，只是把羽林卫们挨个嘉奖了一番。 没想到，韦昭训竟连夜把自己的女儿安排进了皇宫，服侍他这个寿王。 历史上，杨玉环被李隆基夺走。 那之后李隆基就将中郎将韦昭训的女儿指婚给了寿王李瑁，成了后来的韦王妃。 如今李瑁改写历史，没想到兜兜转转，这韦氏还是打算爬到自己榻上来……李瑁一时间有些无语，他知道自己拿韦氏没办法。现如今一个黄花大闺女入了他的睡房，二人就算什么都不做，这姑娘的清誉也没了。 若是将人直接赶出房门，韦氏活不下去，李瑁自己的名声也会受损。 李瑁气极反笑，道：“韦昭训可真是玩儿的一把好手段，为了当老子的岳父，无所不用其极。我想着他镇守皇宫，应是一员勇士，没想到却怀着如此龌龊的心思！” “不，不！王爷不要误会。”韦氏却连连摇头，为自己的父亲辩驳：“父亲成为中郎将前，曾与太子殿下的外祖杨家有过龃龉。冲突间，闹出了些不好看的事情，甚至还有几个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家奴出了人命。” 自从当上中郎将之后，总能见到太子李亨。 眼看着李亨羽翼渐丰，未来要登基为帝，韦昭训心里就总是不安。他担心太子登基以后，本就是皇亲的杨家会更嚣张，忆起多年前的旧事，来找韦家人麻烦。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把他们韦家也变成皇亲国戚。 太子妃之位他们不敢肖想，于是就把目光放在了战功赫赫的李瑁身上。恰逢李瑁领兵入宫，天时地利人和，韦昭训便趁机把最美貌可人，温柔小意的三女儿献上。 李瑁一阵无语。 没想到李亨的外祖家造下的孽，竟然要自己来还。 但是事已至此，李瑁也不是没担当的人。 他缓缓道：“如今战事吃紧，我并不是贪恋美色，不务正业之人。只是你既然已经豁出去了，为了韦家，宁肯做这样惹人指摘的事情，我也敬服你的勇气。这样吧，你先留在宫中，等到日后战事平息了，我自然给你一个名分。” 如今他有侧妃王氏，还有玉环，自然不能给韦氏正妃的名号。但是他可以给韦氏一个归宿，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地位保他们韦家一家平安。 这个韦昭训，虽然是个统领禁军的中郎将，但其城府绝对不可小觑。 想到历史上的韦昭训甚至还把四女儿嫁给了外祖家和韦家素有仇怨的太子李亨……李瑁便觉得，有韦昭训这么一个盟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多谢王爷成全，琼英感激不尽！”韦氏叩谢李瑁。 原来她本名叫做韦琼英啊。 李瑁心中想着，道：“免礼。你这段时间就在偏殿住着，我会派几个宫人前去伺候。放心，有我的吩咐，没人敢对你轻慢。” 韦琼英原以为自己今夜肯定失身于寿王李瑁。 她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或是被李瑁奚落后赶出去，或是被强取豪夺的准备。可没想到，骁勇善战的寿王李瑁竟然如此温和讲理。 他对她这样好，这样尊重。 韦琼英哭着离去，从现在开始，她满心满眼都是李瑁。 韦琼英走后，李瑁也睡不着了。 索性起身，在院内舞剑。 直至辰时方才停歇，去探望了一遭受伤的冯将军。 到底是宫中的太医妙手回春，昨儿个还昏迷着的冯将军，今天便能自己进食了。 侍奉在一旁的宫人说道：“太医说冯将军只能用些流食，御膳房那边就特地变着花样地做了些可口的粥食，昨夜还需要人喂，今儿个冯将军就能自己吃了，可见恢复很快。” 李瑁觉得满意，将侍奉冯将军的宫人嘉奖了一番。 他知道，这次受伤之后，冯将军恐怕不能再带兵打仗了。这些年大大小小受了太多伤，这一箭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唉！”叹了口气，李瑁转身想走。 没想到却被冯将军一把扯住了衣袍。 李瑁讶然：“冯将军，你……” 冯将军颓然道：“殿下，末将自知日后无缘战场了。有件重要的秘密，还是决定跟您说个清楚。” 第127章 冯将军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冯将军戎马半生，心系江山。 这样的人，感觉他的一生都是透明的，怎么还会有秘密！ 这让李瑁不禁起了兴趣。 先前除了江南就是北疆，一直出生入死，顾不上考虑什么八卦新闻，阴私秘密。现如今回到皇宫之中，听到了一则又一则的八卦，让李瑁感到不适应之余，还觉得挺有意思。 在冯将军的暗示下，李瑁屏退众人。 冯将军这才开口：“启禀殿下，其实，其实末将……” 其实，他一直是太子李亨的人。 李亨在李隆基第一次中风后，便开始监国。 他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如今又有了一部分实权。 可以说他已经稳稳把持住了大唐的国本。 然而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心思缜密，知道想要掌握权柄，需要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 古往今来，兵权就是皇权。 李亨是个习文之人，不擅长武艺，也没御驾亲征过。 再加上李瑁这个亦正亦邪，屡屡打胜仗的兄弟，让李亨不得不觉得担忧。于是他便启动了自己一早就培养在军中的棋子，冯将军。 冯将军跟随李瑁四方征战，二人合作，立下战功。 在把李瑁当成将军一般拥戴的时候，冯将军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替李亨监视他！ 对于冯将军的另一重身份，李瑁并不感到惊讶。 毕竟李亨多疑，会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也实属正常。 而冯将军得了太子的密报之后，二话不说快马加鞭赶回长安。这二人之间的信任和默契，早就超出了普通的将军和皇子之间应有的界限。 只是，自己又没怀疑，冯将军为何忽然自爆？ 冯将军似乎看出了李瑁的疑惑，忙道：“这段时日以来，我跟随殿下，到了如今是彻底为殿下的英勇为国而蛰伏。殿下的志气不在朝堂之上，我看得出来。” “我以后再做不成太子殿下的棋子了，仔细想了想，倒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觉得对不起寿王殿下您，这么长时间以来您信任我，可我却对您有所隐瞒。但是……寿王殿下，希望你莫要因此和太子殿下生了罅隙，他虽让我监视您的动向，却没有害您的意思。” “殿下若与太子互相信任，通力合作，定然能守我大唐百年江山。而我如今老骥伏枥，虽志在千里，却是力不从心，只希望看着两位殿下共守大唐，不让外敌来犯，更不能从内部分崩离析。” 冯将军的意思，宁可牺牲自己的信誉，也要换得李瑁和李亨之间不再有芥蒂。 他感觉李瑁比起李亨更通透，所以先对李瑁坦诚相待。 李瑁闻言，沉声道：“这么长时间，冯将应该也发觉了，我原本对太子并无敌意，是太子疑心于我。至于这共守大唐，光我一个人答应了没用，还是得太子发话才是正经。”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与李亨计较之前安插眼线的事。 但是太子倘若一直不信他这个兄弟，他也不会厚着脸皮，上赶着和对方结为盟友。 这其中，还需要冯将军负责斡旋。 冯将军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笑意，忙道：“请殿下放心，对于此事，太子殿下能听得进去末将的几分劝谏。末将谢殿下不怪罪之恩，定不负殿下所托！” 李瑁没再多说什么，叮嘱冯将军注意身体后便离去了。 其实若说李瑁对冯将军的“背叛”没有怨言，也是假的。 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一起出生入死。 但他也知道，世事难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 就像他即使心系玉环，也迫不得已将韦氏留在自己宫中一般…… 想着，李瑁一阵惆怅。 他很快从这些事情中抽离了情绪，不再考虑。 转而飞身走向郭子仪所在的偏殿。 现在他急需做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策划如何攻打敌军，想象他们落花流水的样子！ 整整七日过去，李瑁等人皆蛰伏在皇宫中没有动静。 史思明私军从最早的严阵以待，变得疑惑，紧接着变得松懈。 就连史思明的亲儿子史朝义都开始飘飘然，吹牛道：“我看这寿王是被父亲的军队吓破了胆，只有能耐攻破东北六个城门，之后便不再动作。说不准，他意识到兵力远远不敌我们，已经学他老爹的样子，从皇宫中暗自逃走了！” 史朝义的手下有心巴结他，忙道：“小将军所猜测的很有可能，毕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寿王是狗皇帝的儿子，自然和狗皇帝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至于咱们小将军……虎父无犬子，史将军的儿子，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史朝义年轻气盛，才十几岁的非要跟父亲出来闯荡。 现在的他对这种马屁奉承最是受用，立刻哈哈大笑。 豪爽道：“会说话，来人，赏！给我重重地赏！” 然而，却是半晌都无人端来赏赐。 相反的，整个营帐中安静下来无人说话。 史朝义不满意了，瞪着眼睛，正要骂人。 却见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缓缓步入，眸色冷冽：“如此逞能，自以为是，不成气候！” 不是别人，正是他老爹史思明。 史思明作为安史之乱中坐收渔翁之利的手下，心机远胜安禄山许多。他遮掩个人，不会像安禄山那样，一时得意忘形，导致敌人反扑。 他对李瑁一直很忌惮。 即使李瑁在皇宫守卫战中大获全胜后蛰伏不动，他也一直没有掉以轻心。七天以来，一直都加强着警戒，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李瑁再次暗算了。 可是…… 他这个不争气的败家儿子，竟敢听信谗言，如此妄自尊大！这样的性子若是不好好操磨一番，日后唯恐闯下大祸，甚至说不定连他自己的性命都能丢掉！ 史朝义面露不忿之色，却也不敢当面顶撞父亲。 他表面上听着史思明的教训，实则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别处。——父亲不让他自大，他偏要搞点事情，让父亲看看自己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