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绑定系统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1、第 1 章 “泉警官,泉警官?”有谁的手在眼前晃了晃,泉众二在听到有人喊自己后,视线逐渐聚焦,从沉思中抽回注意力。 “怎么了目暮警官?”泉众二抬起头,看着面前穿着一身棕色风衣的目暮十三。然后和之前一样,目光在触及到眼前人物之后,一个奇怪的小标签缓缓在目暮警官的头顶上浮现。 【和蔼可亲的好人前辈】 不得不说这个标签还是挺准确的,泉众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在停顿几秒后缓缓移开视线,他这样算不算无形中给目暮警官发了张好人卡? “是我头顶上有什么吗?”目暮十三注意到泉众二停留在自己头顶方向的目光,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帽子,确定不是刚刚不小心沾到了什么东西。 “不。”泉众二摇了摇头,微微眯起眼睛望向有些昏暗的天空,灰色厚重的云层从远处缓步而来,像是一张大手将众人紧紧笼罩在掌下。“我只是在想,看这天色又要下雨了。” 风里传递的闷热气息中已经可以闻到湿漉漉的雨水味,粘腻湿重感让人有些讨厌。 泉众二伸手撩起额前沾上薄汗的碎发,一双浅金色的眼睛完整的暴露了出来,哪怕是名贵的黄蓝宝石也比不上这对眼瞳的通亮明澈。不过因为浅瞳的原因,在遇到较为强亮的光线下,这双美丽的眼睛便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是啊。”目暮警官叹了口气,他看着不远处设立的明黄色警戒线,语气里带着忧虑:“今天早上六点下过的那一场雨几乎要把现场的所有证据都冲毁的一干二净。” “案发现场偏僻没有监控,也无法找到第二人在场的证据。现在只能寄希望在尸检后,能从法医那边发现什么对案件有用的线索。”目暮警官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因为死者是警察身份的原因,媒体都对这个案件格外的关注。” “如果目暮警官你不介意的话,”在听到媒体这个词后泉众二脸上的笑意减淡了些,他思索的一下,尝试开口询问,眼神却落到不远处的河面上:“或许能让我看看会有什么新发现?” “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目暮警官在听到泉众二的话后小小的松了一口起,本来刚出差回来,只想搭顺风车去警视厅的泉众二却被他强行带来了现场。一开始日暮还担心他这样的做法会让泉众二不愉,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有新的发现也很正常。” “毕竟是被媒体那边誉为‘犯罪克星’的泉警官。” “请不要打趣我了。”泉众二表情有些无奈,“只不过是占了年纪上的便宜。” 一个年轻帅气的警官也许不足以让媒体们感兴趣,但是只要配合着泉众二那出众的头脑和诸多案件的可挖掘性,只要有泉众二的案发现场媒体们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恶狼,蓄势待发。 而当风暴中心的当事人倒是没有太多高兴的情绪,他很清楚,‘犯罪克星’这样的赞美不过是因为自己可以给他们的新闻标题带来足够的噱头。泉众二还曾被人打趣的说过‘是凭一己之力养活大半部分东京媒体的男人。’ “本来按照你破案的成绩早也应该往上升的,上面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松口......”目暮警官一边絮絮叨叨着,一边朝不远处的一个警员挥了挥手,“伊达过来这边一下。” “目暮警官。”一个高大的身影拿着记录本朝这边跑来,在看到目暮十三身旁的泉众二时,脸上的表情稍稍流露出点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叫了一句:“泉警部好。” 你好,”泉众二弯起眼,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他目光飞快的略过伊达航的头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一下。 “等会就麻烦伊达警官为我介绍一下情况了。” “应该的。”伊达航应了一声,坚毅粗犷的面孔很有安全感,看起来就是那种一贯印象里为人正直的警察模样。 “上田正人,隶属于警视厅第七交通机动队警员。上个月前刚通过考试成为巡查部长,于今天八点在河边被人发现尸体。在案发地点附件都没有监控,无法确定死者是否是独自一人来到河边。”伊达航跟在泉众二身后,一边汇报着情况一边和他朝尸体的方向走去。 河岸边是一片并不茂密的草地,因为被雨水冲刷过的缘故,已经露出了黄色的泥土地。尸体被捞起放在一边,在取证过后就准备送往警视厅的法医部门进行尸检。 将记录本上基本情况说完的伊达航抬起头,就看到已经蹲下身开始近距离观察尸体的泉众二。从他这个方向可以看到泉众二半垂着的眼睛和紧抿的唇,还有一根在风中顽强挺立着的呆毛? 伊达航突然愣住,在他的眼中,原本一动不动的呆毛突然左右快速的摆动了几下,然后泉众二就站起了身。 刚刚是他眼花了吗?伊达航迟疑的再一次确定,那的的确确是一根普通的头发。 “尸体是浮起来被发现的吗?” “不,是被市民打捞上来的。”伊达航翻动着记录本解释道:“这条河下过大雨之后,河中的鱼数量会比以往的都要多,所以住在这边比较近的居民都喜欢在雨后来河边钓鱼。” 现场和目暮十三说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线索,一切都被冲刷的一干二净。正当泉众二皱眉思索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另一边正在将东西装进证物袋的警员。 “糖果盒?”泉众二转身朝那边走去,打量着被小心翼翼装好在证物袋里面的小铁盒。一种在便利店很常见的润喉糖,最大众的那种牌子,几乎只要是有便利店的地方,就会有这种铁盒糖卖。 “是的。”伊达航解释:“这是在现场找到的除死者身上的唯一证物,当然还不能确定这是死者留下的或者是其它人的。” 泉众二接过鉴识官手中的证物袋,仔细查看起来,在他接过手的那一刻一行文字立马浮现在眼前【它似乎曾被另一个人用来装过什么不好的东西】 泉众二:“......” 猝不及防的被剧透了,现在可以确定百分之八十的那文字中提到的不好的东西,恐怕就是导致上田死亡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是百分之八十,那是因为泉众二直到现在也不完全相信他眼中所看到的奇怪文字,真相这种东西,还是得靠自己一点一点抽丝剥茧才来的更加的真实。 “泉警部?”伊达航有些好奇的看着泉众二将证物归还给鉴识官,早在之前那个糖果盒就被他细心的检查过,除了得出这盒糖果是最近一个星期生产的便没了其它线索。 “看着像是意外不如说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泉众二垂着身侧的手摩挲了一下,用的是完完全全肯定的语气:“马上派人去调查一下家属和单位那边的情况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你也感觉到了吧?”泉众二回过头朝伊达航轻轻笑了一下,“本身这个案子就充满了重重疑点。” “即使先不说这是一个谋杀案,死者特地跑到这个地方自杀的行为本身就很奇怪,上个月前刚成为巡查部长,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自杀的理由。”泉众二的笑容渐渐收拢,他望着因下雨变得浑浊的湖面,“总感会是大麻烦啊。” “那我们?”听到泉众二的话,伊达航记录的笔停住了。他注视着泉众二的眼睛,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现在能麻烦伊达君送我回搜查一课去等验尸报告吗?”泉众二笑了一下,他当然看出了伊达航眼里要溢出来的期待目光,在自己能够把控的范围内,他很乐意个这个上进的后辈更多的学习机会。 “乐意效劳!”伊达航表情有些兴奋,回答的声音都要高了一个度。其实按照他刚刚入职不久的新人身份是还不能直接参加进案件里面,一般都只是负责询问或者记录这样的活。 在和目暮警官打过招呼之后伊达航就和泉众二先回搜查一课,而目暮十三则会派人去死者的单位和家属那边进行惯例询问。 泉中二走到了副驾驶,刚坐下他就看到了挂在后视镜位置的樱花御守。 【一枚包含女友满满祝福之意的御守,你羡慕了吗?】 这一口狗粮吃的完全没有防备,至今一直母胎单身的泉众二立马移开开目光,他实在是见不得这个。 伊达航开车很平稳,现在夏季不过刚刚开始,空气中都还是舒适的暖意。一时间的安逸让泉众二有点昏昏欲睡,长期忙碌的工作让他感觉有些头疼,连带这眼睛也感觉到酸涩,最终还是扛不住的进入了短暂的浅眠之中。 在伊达航停下车的那一刻泉众二就醒来,浅金色的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大脑重新开始转动,再睁眼泉众二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伊达君,尸检报告出来还要一会时间,在这之前能麻烦你整理一下案件现有的记录吗?”泉众二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丝歉意,“我可能要等会才能过来,还要一些文件需要我填写一下。” “泉警官放心。”伊达航长的一副可靠的样子,实际松岛上野也的确不错。如果不是自己早就选好了助手,很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很可靠的下属一起工作的话,或许也会变得超有活力。 抛下下属独自跑出去差刚回来的泉众二没有丝毫愧疚之心,他神情愉快的朝警视厅的大门走去,绝对不是因为刚刚下车时被塞了巧克力能量棒,才会有想和伊达搭档这样肤浅的原因。 哪怕他真的承认那是其中一项因素,但最关键的还是,他对伊达航头上浮现的标签内容感到好奇。 【倒霉蛋四号】,难道在伊达航前面还有三个倒霉蛋吗? 2、第 2 章 搜查一课永远是最忙碌的,每天等待着去处理仿佛无止无休的案件。走廊上疾步匆匆走过的警员,明明在宽大的玻璃窗外有着绿意盎然的好风景,但原谅他们这些快要忙到焦头烂额的人们更本没有时间去欣赏。 桌案上堆积的文件就好像人生的道路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 曾经过分年轻的泉众二当时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初他凭借一腔热血莽进搜查一课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东京的犯罪率竟然高到离谱。 头顶的呆毛也随着主人的心情变得无精打采起来,像极了路边被炎热太阳晒焉了的花一样。 “泉警部,你回来了。”刚从办公室出来的小和成一郎一眼就看到了从警视厅大门那边走来的泉众二,目光落在那明显耷拉着的呆毛上,熟悉泉众二性格的他瞬间明白了原因。 “早上好,小和警官。”大概是看到熟人的缘故,泉众二脸上低落的情绪立马收敛了起来,头顶的呆毛在晃动了几下后,也重新变回之前的挺立模样。 “不愧是泉警部呢。”看完全程的小和成一郎发出感叹,无论多少次亲眼目睹多少次,看着这灵活随着主人心情变化的头发还是让人感到神奇。 “泉警部回来后,我们的重担终于可以减轻不少了。”小和成一郎用打趣的眼神看着泉众二:“如果你能去新来的小年轻面前转悠一圈,恐怕他们动力也会充足不少吧?” “要是这个提议有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泉众二摸了摸下巴,竟然真的认真开始思考去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不了不了。”看到泉众二认真的神色小和成一郎赶忙拒绝,“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小和成一郎语气里是朋友式的小抱怨,“明明我才是他们的组长吧?竟然一个两都是冲着你的名头来的,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不过泉众二你应该都没有和你的新下属说要去出差吧?”小和成一郎用揶揄的眼神看了泉众二一眼,语气中是带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在得知被你抛下后,你的小下属都快急哭了。” “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仿佛前面的那一大段铺垫都是为了这最后一句话,看着小和成一郎写满看到戏的那张脸,泉众二微微眯起浅金色的眼睛,不说话只是带着微笑的看着他。 这绝对是在威胁吧?被盯着的小和成一郎眉心一跳,遥远记忆中被支配的恐怖感觉再次回拢。这如同实质般令人坐立不安的视线,他可以目暮警部的人格做担保,凭着他和泉众二搭档过好几次的经验,这绝对是要开口给他加工作量的前兆。 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哈哈哈,”小和成一郎装模作样的干笑了几声,他脚步往后移,“泉警部你忙你的,我想起我的资料还没有看完,就先走一步了。” 完全没有给泉众二反应的机会,小和成一郎像脚底抹油了一样,嗖的一下就窜远了。 泉众二看着小和成一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稍微有些遗憾,自从小和成一郎摸清楚了自己的脾气后,一但看到不对劲跑的比谁都要快,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他来帮忙加班了。 不过.....泉众二拧开动办公室的门把手,他半垂着眼,心中想着刚刚浮现在小和成一郎头顶的文字。 【不想加班的小和成一郎,对你的信任对一直都是百分百】 百分百。 突然就很受宠若惊,泉众二努力的回忆,在他的印象中其实与小和成一郎的关系说不上亲密,只是因为两人是同一警校班级的原因才被分配为短暂的搭档,而在那之前两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直到现在在泉众二的心里,两人的关系也还停留在关系熟悉友好的同事位置上。当然这个可不能当着小和成一郎那家伙的面说。如果被知道,有着幼稚脾气的成年人只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装出要哭的样子来控诉他的冷酷无情。 总之当前要紧的还是将堆积了一个多星期的工作报告处理掉吧。将脑中的其它事物暂时移到一边,泉众二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抬头,一个被加大了好几倍的文字标签出现在泉众二的视野中。 【等待你宠幸的工作a、b、c......】 救命,这是什么开门杀—— 泉众二瞳孔地震,内心在呐喊。但在其它人看来,他不过是在打开门后顿了一下,然后和以往一样步伐从容不迫的坐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上后成功阻挡了有些新警员好奇的视线,泉众二一直挺直的背脊才稍微放松了一些。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安放在椅子上,视野中出现的硕大的文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泉众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去处众二。 请麻烦自行毁灭吧,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泉众二一脸冷漠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后再睁开,那些被放大的文字好像有生命一样,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挤到他眼前,占满他的视线。 不行动是不行的,泉众二咽下了抹属于社畜的苦涩,认命的拿起桌上的钢笔。趁着尸检报告出来的之前的这段时间,他还得先把之前出差的报告写一下,也好为下午的自己减轻一下负担。 钢笔的笔尖才刚刚落到横线纸上,熟悉的标签像是某些烦人叉不掉的广告界面,bu—的一下弹了出来。 【请小心不要摔我,不然就罢工。】 不,我明明每隔半个月都有给你做保养,罢工这样的话也未免太对不起我了。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标签,但里面的文字还是会激起他的吐槽欲。 这种奇怪的文字标签是在他出差是突然出现在眼中世界的,当时的泉众二还怀疑是不是工作时间太长缺乏睡眠而导致的幻觉。但事到如今这个幻觉已经持续了快要大半个月了,这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冷冰冰的现实——也许他需要去预约精神科医生检查检查。 总有一天会猝死在这岗位上的吧?泉众二想起自己的可怜的睡眠时间,和日常工作时间相比是值得让所有资本家高兴的落泪的好员工。 手在外套的口袋中摸索了一会,泉众二熟练的掏出一条速溶咖啡。只需要几分钟,一杯热气腾腾能让人重新打起精神的必备良药就冲泡好了。 还没等他来得及感叹自己日益精进的手艺,一条标签又慢悠悠的跟随冒出的热气浮现在咖啡的上面。 【每天九杯,精神百倍,加油007,你的血液中都是咖啡的味道。】 泉众二:“......” 完全没有感觉被鼓励到,血液中都是咖啡味道什么的,这样的修辞手法也太夸张了点吧?不过,活在每天007的生活中,有时九杯咖啡还是远远不够的。 果然还是选择世界毁灭比较好吧?一想到堆积如山的工作泉众二的表情立马变的冷漠,这个无理取闹天天加班的日子,真是半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我真的超级想要假期啊——”泉社畜众二忍不住的发出渴望的声音。 这时,笃笃笃,敲门声不轻不重的响了三下。 “泉警部。” 听到外面有人叫他,泉众二立马打起精神恢复正襟危坐的样子正声道:“请进。” 门把手扭动,一个表情有些严肃的年轻警官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的是泉众二再熟悉不过的文件了。 【来吧,彻底投入你亲爱工作中的怀抱吧。】 看到这条标签的泉众二嘴角抽了抽,实在是太客气了,怀抱什么的完全不想要。 “是有什么事吗?松岛君。”泉众二面色如常,他眨了眨感觉有些干涩的眼睛看过去,目光却落到了松岛上野头顶突然出现的标签上。 【熟悉的左膀右臂】 不,先不说左膀右臂这个事情,自己明明也才和这位松岛君见过两面而已,根本谈不上熟悉吧? 泉警官撑着下巴一心两用着,一边听着松岛的汇报,一边在脑中飞快回想着关于这位‘左膀右臂’的资料。 松岛上野,比自己小两届,是今年刚毕业的新警察。原来本该是分配到长野地区的警署,但后来在松本警视正的干预下调到了这里负责辅助自己日常工作。 一想到松本清张,泉众二就有些头疼。因为某些原因他从小就被松本警视收养,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松本清张却对泉众二视如己出。 但他说起来有点老妈子的性格,偶尔还是会让泉众二有些苦恼。在好几次案件中深刻认识到他体术有多差的松本警视黑着脸给出好几份档案让他挑一个人来帮忙,无奈之下泉众二便随眼指了个人,而这个人便是松岛上野。 “泉警部我们申请的搜查令被驳回了。”松岛上野的脸上不是很好看,他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泉众二,“而且上面发来消息,这件事情已经由公安负责接手,还有提到让你.....” 松岛上野观察着自家上司的脸色,停顿了一下才将后面的话说出,“让你不要在继续查下去,后面的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 “他们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泉众二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愉的表情,他目光落到了手中那份被驳回的神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由公安接手吗?” 在松岛上野的注视下泉众二发出一声轻笑,“这一次果然抓到了那些家伙的尾巴。” 松岛刚想开口询问,急促的敲门声却在外面响起。 “泉警官。”来的人正是伊达航“报告已经出来了,目暮警官在会议室等您过去。” 3、第 3 章 会议室里面的气氛沉重的凝固,目暮警官坐在长桌前,在他的面前摆放着的,正是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时不时从口中发出的叹气声和越皱越紧的眉毛都预示这这个案子陷入难题。直到咔哒一声紧闭的门被推开,一旁负责记录的小警员看到进来的人后才刚悄悄的松了一口。 “你来了,泉众二。”日暮十三看着进来的泉众二眉头松了松,他揉按着紧绷的太阳穴,试图缓解自己当下像吞下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心情。 习惯性的环视了一圈会议室,忽略掉周围浮现在头顶的同事甲乙丙丁,泉众二走到目暮警官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了?是报告上有什么问题吗?” “是也不是。”目暮警官将桌上的报告递了过去,“无法检测出死因,一定还有什么我们忽略掉的东西。” 泉众二接过报告翻开,开头写着死者的一些基本身高体重资料和鉴定出的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晚上八点到十点左右?”泉众二目光停顿了一下,“看尸体的程度可不像在水里浸泡到有八个小时的样子。” “是的,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死者不是溺死的。”坐在对面的法医还带白色的厚口罩,从里面传出的声音有些沉闷。“一般溺死的人,肺部情况都应该有严重的水肿和气肿,但在检查中我们发现死者的肺部完全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而且在河流中溺死,在挣扎中随着吸入鼻腔内,水中的硅藻类会随着呼吸道进入体循环,这些我们也都没有发现。” “倒是在血液中检测出含有酒精成分,看浓度死者在死前应该喝了不少酒。”法医伸出苍白久不见阳光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有趣的是我在死者的脖子上发现几道抓痕,经过dna比对和死者指甲缝中发现的表皮残留一致。” “而且还在死者的胃里发现未被完全消化的寿司。” “所以在死者出事的那天晚上,还曾和谁一起喝过酒?”泉众二思索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聚餐?不,也许是死者和谁的单独约面。” “为什么不会是聚餐呢?”伊达航投过好奇的目光,“如果是聚餐,人杂乱起来也会更好动手的吧?” “不如说是聚餐才更不方便下手吧。”泉众二点了点报告上的死亡时间,“八点到十点,几乎可以确定是死者在晚餐时间,或者是晚餐进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如果是聚餐的话,想要瞒过在场的所用人,难度会相当的大,毕竟全都是警察不是吗?” “凶手也不敢保证没有人会起疑心,这样动手的话很快就会被锁定,但现在也才不多了。”泉众二将资料合上,“死者应该是发现了相当不得了的东西呢。” 听到泉众二的话,众人的表情有些诧异。而站在泉众二身侧的伊达航看的很清楚,他从中嗅到一些兴奋的情绪,这种兴奋到底是针对那个方面就不得而知了。 “这句话怎么说?”目暮警官可以确定自己也没有漏掉什么,但看泉众二的表情,这人似乎已经锁定了凶手。 “如果是早有预谋的话,作案手法也不会这样漏洞百出。”泉众二长相是属于温和那一类型,此刻因为嘴边扬起的没有温度的笑意变的有几分攻击性。“那个在现场发现的糖果盒,应该就是凶手遗留下来的,或者说杀死死者的药物正是装在那里面。” “你觉的死者脖颈的痕迹是吞下药物后挣扎留下的?”法医提出疑问,他伸手摘下口罩,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在没有证据前你的这个说法也只能当做是一个假设。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连精密仪器也检测不出来的毒药吗?” “如果是慢性毒药的话仪器就可能无法判断吧?”目暮警官听着他们的谈话,说出自己的推断,但很快就将它否定。“可是,我刚刚也去打听过,死者在单位的人际关系好的不得了,而且慢性毒药的话怎么下毒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目暮警官盯着桌面的资料,语气里带着几分悲痛,“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以至于要剥夺掉他人的生命。” “人仇恨另外一个人,有时并不需要多深的恩怨和充足的理由。”泉众二在说着话时和旁边愤愤不平的目暮警官比起来,表情到显的尤为的平静,他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情绪和大脑是最容易被鼓动的东西,善恶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 “那么伊达君。”泉众二微微侧过脸,“能麻烦你说一下死者家属和单位的询问情况吗?” “哦,好的。”伊达航看了表情平静的泉众二一眼,他抖了抖手里的资料,早在去找泉众二之前他就已经从负责询问环节的同事那里拿到了记录。 百闻不如一见。 不过刚刚接触到泉众二一会的伊达航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前辈和在警校中流传的事件里的并不一样。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在询问过程中,死者同事表示死者近期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伊达航目光落在了最下面的那一行,“死者在最近一个星期来频繁出入资料室。” 伊达航抬起头刚刚好对上了泉众二的眼睛,浅金色的眼睛好像有看穿人心的魔力,泉众二开口,他问:“伊达君你怎么看?” “我和泉警官之前怀疑的一样。”伊达航略微有些不自在的错开目光,“死者可能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而且和资料室里面的东西有关。” “那么,目暮警官——”此刻特意拉长的尾音让伊达航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同期,但下一秒伊达航就被泉众二头顶的呆毛吸引了。 哈,果然不是他眼花了吗?伊达航看着头顶上那根快速晃动的呆毛,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的资料捏出几道褶皱。很奇怪的,他竟然从中读出撒娇的味道? 果然很神奇啊,伊达航不由感叹,但一想到这个能灵活表达情绪的呆毛主人是谁,就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毕竟那人是泉众二不是吗?伊达航眼中带着笑意,哪怕有一天泉众二对他说自己来自数码大陆他也不会觉的奇怪。 当然这种魔幻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咳。”目暮警官瞄了一眼泉众二咳嗽了一声,状似苦恼的自言自语道:“怎么办。现场调查报告上面已经在催了,记者那边也要应付,如果这个时候有谁能有空闲帮忙去死者的单位调查一下的话,那可真是帮了大忙。” “泉警官。”目暮十三看着已经头顶呆毛晃的厉害的泉众二忍住笑意,假装随意的询问:“不知道能不能请泉警官帮一下我这个忙呢?” “乐意至极。”泉众二很快就接过了话,像是在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举起了左手:“请放心的交给我吧,目暮警官。” “那么伊达你也和泉警官一起去吧。” “是。” ——- “泉警官喜欢破案吗?”伊达航将车钥匙插上,随着警车的启动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不,不喜欢。”后者摇了摇头,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伊达航表情有些惊讶的侧过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抿着嘴面无表情的样子,那个奇怪的矛盾感又涌上来了。 “很奇怪吗?”泉众二余光瞄到了伊达航脸上的表情,耸了耸肩。“有案子一般都代表着加班,加班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喜欢的吧?” “虽然这样说也有道理,但我还以为您会喜欢。”伊达航轻笑了一声,“不过没有人喜欢加班是人间真理。” “喜欢吗?”泉众二目光飘远,“还原案件原本的真相所,你也是以这个为目标出发的吧?不过是职责所在,没有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的。” “这样吗?”伊达航突然失言,他从来没想到会从这个前辈里面听到这样的话,一开始在伊达航的印象中泉众二应该会是一个更感性的人。 当年那一句“破案不仅仅是为了还原真相,更是为了拯救他人。”,他可是听诸伏提起过好几遍。 “会有一种网恋见面失恋的感觉吗?”泉众二突然偏过头,脸上认真的模样很难会让人觉的这是一句玩笑话。 “是有人这样问过您?” “他们到不敢直接上来这样问我,是小和成一郎和我这样说的。”泉众二大概是想要缓解尴尬,他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大家对我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两年前,为拯救他人而存在这样的夸奖可真是沉重。当然,以前的我的确是一直这样标榜自己。” “这样说可能显的我有点自恋了。” “不,并没有。”趁着红绿灯的空档,伊达航飞快回了一句,他很认真的看着泉众二的眼睛。“那样的比喻一点都不恰当,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可不能怪到您身上。” “所以现在呢?”泉众二眼中带着笑意,“我可是把有点丢脸的事情和你讲了,我们之间还要用您这样生疏的字眼吗?” “泉前辈。”伊达航从善如流的改口,他想起了自己两个在爆物处众二班的好友。警备部机动组的上班地点离搜查一课并不远,是很适合下班一起喝酒的距离。 “我有两个好友。”伊达航在提起他的好友时脸上扬起很灿烂的笑容,“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也会喜欢他们的。” “是吗?”泉众二的心情似乎也被伊达航感染了,明显要好了不少,“那我可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期待了。” 4、第 4 章 “泉警官,这就是负责第七交通机动队资料室的警员。” 因为目暮警官那边早就联系过第七交通机动队部门人员的原因。所以,在泉众二他们一进门时,就有人带着他们去往会议室。 “前辈的名气很广啊。”伊达航收回张望的目光表情不变的小声和泉众二说道:“刚刚一进来就有好几个警员在偷偷往我们这边看。” “大概是和看到动物园跑出来的鸵鸟一样的好奇心?”泉众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如果不是嘴唇在动的话,根本看不出他是在和旁边的人聊天,“如果你隔三差五就上媒体新闻的话,也可以享受这样特别的待遇。” “动物园跑出来的鸵鸟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不过要是让我来承受这样的注视礼.....”伊达航想象了一下自己走到那里都要被时刻注意的场景,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还是放过我吧,不过一直这样的话,前辈会感觉辛苦吗?” “你还是第一个会问我这样问题的人。”泉众二脚步顿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有点苦恼。“有的人也许会感觉这是一种被上头看重的表现吧?” “但就像我说的一样,如果我是动物园里的鸵鸟,这个时候一定会选择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是害羞吗?” “说不准也有可能是恐惧。”泉众二笑了笑,无视了伊达航突然怔住的动作,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 “上野城对吧?”泉众二翻开身后伊达航递过来的笔记本,抬眼看着面前明显有些不安的警员,出声安慰:“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按惯例问一些问题。” 眼神从对面人的头顶划过,泉众二仿佛意有所指:“你只要完完全全按真实的情况告诉我就好了。” “你和死者的关系不错是吗?” “是的。”上野城抿下有些干燥的嘴唇,“我和正人的关系不错,从入职开始他就一直跟着我。” “哦,那你很熟悉他的事情吧。”泉众二合上笔记本,看着面前眼神有些闪躲的人叹了一口气,“那么他追查的事情,你也是知情的吧?而且你也很清楚在警察中有内鬼的存在。” “——”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刺耳噪音在空旷的会议室响起,伊达航站起身,前面没有回头的泉众二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他的反应,挥了挥手朝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上野城,不安jpg.他深知那群乌鸦们的恐怖】 “我不明白.....” “关于他的死因你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泉众二站起身他按住试图解释的上野城的肩膀,半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一脸惊恐的家伙。 “我劝戒过他,”上野城在对上泉众二的眼神后,感觉自己内心所有有愧于人的心思被看的一清二楚。是的,他曾劝戒过上田正人不要管这件事情,一腔热血的毛小子哪里知道那群魔鬼的恐怖,他是亲身经历过那件事情的人。明明只要做好职位上的事情安分守己的活下去就好了,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去送死呢? “是他不听,是他要继续抓着不放......我没有办法阻止他。”上野城小幅度的挣扎着似乎想甩掉泉众二压在他肩膀处的手。 “......”泉众二看着面前试图为自己辩解的上野城收回了手,在身后伊达航的视野中看到本来还好好的呆毛一下子下垂了好几个角度,大大方方的表示着主人现在糟糕的心情。 “前辈——”伊达航刚开口就被泉众二出声打断。 “你还记的上田查看的是什么资料吗?” 上野城抬头看着泉众二,张了张嘴,放在膝盖上的说颤抖了一下,低头头小声的回答:“记得,不过有的已经被销毁了。” 听到这个回答的伊达航手收紧,他的眉毛从泉众二提问的那一刻就没有松开过,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座摇摇欲坠的桥面前,前方尽是被浓雾遮掩的景象。走上去也许可以窥见某个庞大的秘密,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伊达君,你要一起来看一下那些资料吗?”此刻不过正午十分,外面的太阳亮的刺眼,不过因为会议室有厚重遮光帘的原因,这个场景到带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面对这看似询问,实则邀请的话,伊达航答应的没有半分犹豫。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将笔记本收回口袋里,胸前衣领上独属于搜查一课警员的‘s1s’红色金属徽章被擦拭的发亮。 ———— “这些就是还剩余的资料。”上野城抽出几分资料放在桌子上,伊达航拿起来翻看几乎都是一些有人员死伤的交通事故。 司机酒驾、突发疾病、疲劳驾驶......坠崖、追尾、爆炸,在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件中,要说唯一相同的一点的事情就是所有出事故的违规方司机都在事件中当场死亡。 触目惊心的百分百死亡率使两人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伊达航放下资料,看着处于沉思中的泉众二轻轻问出声:“前辈,你怎么看?” “伊达君,你知道最近的米花大桥事件吗?”泉众二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开始谈论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 “知道,就在半个月前。”伊达航点了点他,那个时候泉众二正好去出差了,因为事故严重,已经连续上了好几天的媒体报纸头条。当时的他和目暮警官都在现场,在那场连环追尾爆炸事故中一共有三人死亡,一个是造成事故原因的司机,剩下的两人一个个是东京知名药物管理公司的董事长山本一水,一个是负责开车兼保镖的司机。 因为货车失控的原因,在连续撞击了多辆车后,最终和山本一水的车相撞,产生爆炸,三人都葬身火海。 “伊达君一定是后面才赶到现场的吧?”泉众二笑了笑,侧着身笑意却未抵达眼底。他掏出手机,解锁后三除五下调出一份显示为隐藏状态的文件夹,一个仅用日期当标题的视频静静的躺在里面。 “看看吧,你能发现什么。” 伊达航在接过手机的时候抬头看你泉众二一眼,他刚刚发现这份视频文件的日期正好是米花大桥出车祸的那一天。 看角度应该是桥上的监控,但伊达航明明记得那一天他和目暮警官调取监控是得到的答案是‘坏了好几天了,还没有来的及修理’。 脑中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猜想闪现,伊达航按捺这想要询问的心情继续看去,刷着蓝漆的货车在连续撞击了好几辆小轿车后,像是带着目标性的直冲冲的驶向山本一水的方向,已经燃起火的货车在撞击的那一刻里面发生爆炸,一片橙红色的炙热,瞬间将两辆车吞没。 “先不说这像是早就找好目标一样的冲撞行为,当时货车起火的情况,根本还不足以在瞬间发生爆炸。这样的场面不如说更像是使用了炸弹的反应。” 5、第 5 章 等两人从第七交通机动队那边问完话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左右了,这个时候正是外面太阳威力最猛的时间段。 眼前的世界像是被开启了曝光模式一样,泉众二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睛,他皱了一下眉,因为突然强光看不清东西的原因,在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跤。幸好一旁一直注意着的伊达航手疾眼快,才避免了泉众二用脸和大地进行亲密接触的行为。 “前辈,请小心。”伊达航拉着泉众二的一只胳膊,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加快着动作将泉众二拉到了建筑的阴影下。 “真是麻烦你了,伊达君。”泉众二一手掩着眼睛不太好意思的对伊达航笑了笑,“幸好有你在,不然今天可就要工伤了。” “举手之劳而已。”伊达航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在看到泉众二捂眼睛的动作后下意识的问一句:“前辈,你的眼睛是.....”原本只是想关心,但话说到一半伊达航又反应过来,这是否会是个戳人伤疤的问题。 “不算是什么不能问的事情。”缓过来的泉众二站直身子,眼里带着清浅的笑意,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眼尾处朝伊达航解释道:“从出生开始就是这样,因为虹膜色素少的缘故,所以对光线格外的敏感,当时还差点因为这个原因被警校拒绝。” “不过,幸好,勉强是作为特例被特招进来了。” 伊达航看着面前人脸上轻松的笑意,内心千回百转。他倒不会认为过程会有泉众二说的那么轻松,特招更像是在表明这人的与众不同,在日本这样的社会环境与众不同并不说的上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的伊达航再一次有些遗憾,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同样与众不同的警校同期——降谷零。当时还以为会一起成为搜查一课的同事的,结果这家伙和另一个人一毕业就没了消息,即使是去找鬼冢教官询问得到的也只是棱模两可的回答。 但无论如何想必现在也和他一样在不知道的角落继续的履行着在樱花下的誓言。 “先去一趟便利店吧。”泉众二抬起手看了一眼表,打断了在沉思的伊达航,“现在还是稍微去安慰一下五脏六腑们吧?便当随便挑,我请客。” “那么就麻烦前辈破费了。”进一步加深联系的表现,伊达航没有拒绝。 ————- 便利店的便当种类一如既往的充足,无论是可口清爽的凉面,还是荤素搭配得当的四拼饭都可以在便利店里找的到。在结了账后,伊达航将自己和泉众二的便当放进了便利店的微波炉中,只要两分钟,一份热腾腾的午餐就可以立马享用。 便利店的出现还真是造福了广大民众,在伊达航看着亮起的微波炉这样想的时候,泉众二又多买了两罐冰冻的拉罐黑咖啡走了过来。 伊达航接过其中一罐拉开,仰起头来喝了一口后,却看见泉众二望着收银台的某处看的出神。 “前辈?”伊达航不明所以的顺着泉众二的视线看去,一排摆放整齐眼熟的铁盒糖果就出现在他眼前,那正刚刚在案发现场被发现的那一种。 “前辈?”伊达航低声唤了一句,口中还残存着咖啡苦涩的味道,脑袋中却开始过滤之前在上野城那里听到的话。当时经过他和泉众二的多方面的分析,两人都一致认为杀死上田的人应该也是隶属于交通机动部门。 死者的人际关系网并不复杂,一圈兜兜转转回来,列出的嫌疑人都在同队机动队之内。然后再加上在上野城的帮助下踢掉了几个出差的,有不在场证明的,最后留下的也只剩下两个名字,连三选一都谈不上。 “我在想,应该只剩临门一脚了。”泉众二将没有开的咖啡揣进口袋,他走向收银台,伊达航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举起来给收银员看。 “他们两个人中有谁经常来买这种糖吗?”等伊达航凑近才发现泉众二刚刚举起的是警察证,最后收回去的动作还是让伊达航看清楚了。 警察证上泉众二看起似乎更像是个大学生,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副可靠的前辈模样了,明明才刚从警校毕业入职不久的伊达航如是感叹着。 “您刚刚说的那两位先生吗?”收银员的表情愣了一瞬,根据泉众二描述的外貌,思考了一会,脸上浮现某种担忧的神情。“另一位不怎么熟悉,上也先生倒是几乎每天都会来。” “上也吾明。”伊达航和泉众二对视了一眼,在内心为这个名字打上了重点号。 “等解决完午餐就去——”泉众二的话还有说完,两人就听到了便利店门被关上的声音,等两人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机动队制服的男人已经跑远了。 伊达航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站在他旁边的泉众二像一只动作敏捷的羚羊,晃的一下也追了出去。 “那位就是上也先生。”收银员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从刚刚发生的一切很难不让人怀疑平时看着一副好人样子的上也吾明犯了什么事。 听到收银员这样说,伊达航也着急起来了,他留下一句‘麻烦便当先在这里放着’就跟着追了出去。 眼前的人跑的很快,并且对周边的道路非常熟悉,要不是刚刚泉众二反应的快,恐怕上也吾明很快就会不见踪影。 跑过马路,穿过距离最近的商业街后,上也吾明很快窜进一条较为狭小的小巷中。泉众二皱起眉头,在看了一眼后面,此时还看不见伊达航的身影,心往下微微沉了些,抽出了别在腰侧的伸缩警棍,警惕的朝巷中走去。 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从左侧擦过他的脸颊狠狠的插进了右边的墙上,泉众二死死的盯着从左侧两屋夹缝之间走出的人,将警棍横档在身前后退了一小步。 “自从毕业以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啊,泉学长。”上也吾明弯着眼笑着朝泉众二挥了挥手,如果忽略掉他手中沾上一丝血迹的短刀的话,也许会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久别重逢。 “上也......”泉众二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深刻的为这种重逢感到悲哀,那种不好的预感在他从嫌疑人名单上看到这个学弟的名字起就一直存在,直到此刻达到的顶峰。 “如果学长要在这个时候发表劝我改邪归正的大道理就免了吧。”上也吾明脸上的笑更像是带着一种释然的意味,仔细看还能注意到他拿刀的手在细微的颤抖。 “在泉学长你踏入机动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活不过今天了。” “什么?”听到这话的泉众二皱起了眉,脑袋还没有反应过这句话的意思,在他视角中对面人头顶的文字已悄然改变。原本上也吾明头顶上的【凶手】两字突然变红,在模糊了一瞬间后转变为一个倒计时。 10...6...3... 从10到0也不过是在短短的几秒钟,大大的零字倒映在泉众二的眼中,砰的一声,红色的花在上也吾明的心脏处绽放。 是从身后方向射出的子弹。 因为距离近的原因,泉众二看的很清楚,在倒下的那一刻,上也明吾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泉众二此刻感到心烦意乱,明明知道被发现却还是像自投罗网一样走进便利店,杀害了自己的同僚在死的时候却像是在愧疚一般说出轻飘飘的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伊达航赶来的时刻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幕,泉众二半跪在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前,低着头,背影显的格外的单薄。 伊达航还注意到泉众二外套上沾上几处灰,像是在地上滚过的痕迹,而在他蹲着的位置不远处,还有一枚散落的弹壳。 “伊达君。”泉众二没有回头,伊达航却感觉出嗓音里面的不对劲。 “麻烦你立马去找人调出监控,一定要快。”泉众二面色凝重,他并没有遗落从子弹射来方向出瞥见的反光点。 —————— “嗯?琴酒,怎么今天改喝格兰纳多了?”在某个地下酒吧里,贝尔摩德手中夹着一支点燃女士香烟在距离琴酒的两个位置旁坐下,随意的朝一旁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突然有了兴趣而已。”琴酒压了压帽子,从他的薄唇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浅金色的酒缓缓倒入放好冰块的酒杯中,酒吧的灯光映衬这杯中的液体,还没有入口已经显的有几分醉人。 琴酒端起酒杯端详了一会,今天从狙击倍镜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在脑中一闪而过。浅金色的酒被送入口中,喉结上下滚动,很快在放下的时候只留下未融化的冰块还在酒杯之中。 “走了伏特加。”琴酒起身,银色标志性的头发垂在身后,他直径离开完全无视了贝尔摩德感兴趣的打量。 6、第 6 章 负责监控管理的技术人员双手在键盘上快速的飞舞着,但因为要调取监控的地点位于商业街附近,所以还是费了点时间才找出来。 “暂停,就是这个时候。”泉众二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按下暂停键,虽然因为角度问题监控中的画面算不上很清楚,但还是可以看见上也吾明从被射击到倒下的全过程。 视频中在上也吾明倒下后,泉众二本想上前查看,但意识到什么的他立马向旁边一个翻滚躲开了凶手射来的第二枚子弹。几乎是前一秒和后一秒的关系,哪怕只要泉众二反应晚了一步,那么现在就应该已经在急救室里躺着里。 “子弹看起来应该是从西北方射过来的。”伊达航皱着眉毛,心情急躁的他想从口袋中掏出牙签咬一咬,但一想到泉众二还在旁边,伸进口袋的手还是缩了回去。 “准确一点,应该是偏西方向。”泉众二又将监控回放了一边,心中在不断筛选着在那个方向适合狙击的建筑。 “除了日买电视台和铃木大厦,还有一家名叫森下的制药公司。”因为伊达航租房地址就在这片区域的缘故,所以在思考了几分钟后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麻烦,调取森下制药公司附近的监控。”泉众二心里有了选择,铃木今天举办活动,日买电视台的人流量很明显不是最好的地点。 在等待的过程中,泉众二抬手按了按眉心,因为缺少睡眠的缘故,现在他的大脑开始用疼痛发出抗议。但即使这样泉众二却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 四个属于森下制药公司周围的监控同时播放,监控室的气氛像是被凝固着一样,连每个人的呼吸都是极为放轻的。 “等等——” “停。” 泉众二和伊达航同时出声,把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技术员吓了一跳。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得他在听到指令后身体快速的做出反应。 “在这个角落,把它放大。”泉众二伸出手点了点电脑屏幕右上边那份监控画面,有一大半边的地方被树荫遮住,只有在监控的左下角可以见到一个拿着吉他包银色长发背影。 屏幕中的画面被放大,可以看到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裹着一身黑衣,因为有帽子遮挡的原因,一整张脸更是没有露出分毫。 “前辈...?”伊达航刚想问泉众二是不是对这人有什么印象,转头就看到旁边的人瞳孔猛地一缩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吓人的严肃。 伊达航目光往上移,果然泉前辈头顶那根灵动的呆毛已经竖的像一根天线一样笔直,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有什么雷达之类的作用。 “果然是那个男人......”这个时候的泉众二完全没有注意到伊达航的目光,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之上,那个早已经深刻印入他脑中的相貌。 琴酒。 失态也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想起在场还有其它人的泉众二轻咳了一声,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银灰色的金属u盘放在桌面。 “麻烦请把这段录像拷进来。” 听着泉众二开口的伊达航眨了眨眼睛,他注意到,泉众二在和人对话时似乎每句话都带上了敬词。 技术员刚刚点头准备拿起u盘,警报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屏幕中的鼠标开始不受控制的自己操作起来。 “有人入侵了系统的防火墙。”技术员简直急得要哭出来了,在尝试无法拦截后,立马启动了系统的防御,但指令输入了好几遍却依旧毫无反应。就这样,那一段有拍摄到有黑衣人的监控被入侵防火墙的家伙,在几人面前硬生生的删除。 “泉警官。”技术人员羞愧的埋下脸,已经不敢去看泉众二现在是什么脸色。被人当着面入侵系统,还被删除了重要证据,这已经是属于严重的失职了。 “别有压力。”泉众二抿了抿嘴,轻轻拍了拍技术员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向你的上司说清楚,既然能做出这样嚣张行为的家伙,对面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正当技术员一脸感动要说什么的时候,监控室的大门被一群人推开,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黑色椭圆眼镜,表情严肃的男人,橄榄色全套西服搭配棕红色的领带,是泉众二完全不敢苟同的品味。 【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公安警察-风见裕也】 在那人举起自己警察证做介绍的同时,文字标签慢慢的从他的头顶浮现。 【准备第二次从你手上接管案件的公安警察,悄悄备注一下,他对你的信任度是百分之七十以上】 第二次在文字上看到信任度的泉众二并没有什么惊讶,经历过小和成一郎的百分之百的信任度的他,暂且还不知道百分之七十已经是什么程度了。 不过从我手上第二次接管...泉众二嘴角的弧度微微往下撇了一些,虽然知道大家都是听从上面的办事,但果然还是让人感到不愉快。 “你们公安总是喜欢迟来一步吗?”泉众二表情不变,但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他话里的嘲讽。“上一个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就立马又赶过来了,真是令人动容的工作精神。” “彼此彼此。”风见裕也对泉众二的嘲讽不痛不痒,他甚至还有心情的附和一句:“还是泉警官你比较辛苦,请务必要注意休息才好。” 风见裕也可以向天发誓,他这句话绝对不是想反嘲回去的意思,他是真心实意的在提醒泉众二要注意身体。可是在伊达航他们听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公安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嘲讽泉众二‘泉警官您管这么多,小心身体吃不消。’ 夹在两方中间的技术员在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有个原地消失术,他已经也不想听两方大佬们的争吵。 “呵呵,真是多谢风见君的关心。”泉众二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但头顶垂下的呆毛完全暴露了心情。 伊达航站在泉众二身后蓄势待发,他已经做好等会两方要有什么举动时,就第一个冲上去分开的准备。 但好在大家的修养都很好,不痛不痒的你来我往几句后,泉众二就示意伊达航,他们该回去警视厅了。 没有吵起来真是太好了,伊达航在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在离开的时候他回过头清楚的记住了这个公安警察的样子。 “泉警官果然很流传的一样温柔。”等泉众二走后,风见裕也对旁边的同事感叹道:“我还担心他会讨厌我们的,没想到泉警官竟然还夸奖我们的工作效率。” “?”身侧的公安同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等等,你们刚刚不是在互相嘲讽吗?泉警官开头说的第一句话风见你是假装性的没听见吗? “好了,我们也要更加努力的工作才行!” 剩余的公安警察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都选择不去戳破这个美好的误会,反正也不好引起什么麻烦,不是吗? —————— “真是抱歉伊达君。”泉众二表情有些无可奈何,“明明是我带你来的,恐怕现在我们这边的资料要全部移交给公安那边了。” “可惜都已经查到这一步了。” 伊达航仰起头和泉众二靠在警车边,此时已经是四点多了,等回去写完这次的行动报告,也差不多到了要下班的时候。虽然是没办法,但到底还是会感觉不甘心,那种快要接触要真相背后的谜底是却被人突然掐断的感觉。 “前辈为什么要道歉呢?”伊达航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他想起倒在血泊中的上也吾明,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心中那种复杂的心情是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的。 “我和上也吾明毕业于同一所高中。”泉众二从口袋中掏出那罐早已经变的常温的咖啡,咔哒一声,拉开的拉环被准确无误的丢到了一边的垃圾桶中。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性格比较沉默的人,我和差了一年级,但因为在同一个社团的原因,也算的上熟悉。”拉开的咖啡没有喝就这样被握在手中,伊达航余光有注意到泉众二握着咖啡的手因为用力的原因使得指尖变得苍白。 “喜欢投喂学校的野猫,虽然文化成绩一般,但运动神经却格外的突出。”泉众二的脸上露出某种怀念的表情,“虽然在毕业之后就渐渐淡了联系,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上也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泉众二在长舒了一口气后,慢慢的垂下脑袋,他的声音轻的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听见:“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胁迫,现实不容许用借口反驳,不然的话这也太对不起被他杀害的人了。” “好了,伊达君,真是麻烦你在这听我抱怨了。”泉众二抬起头顶着伊达航略显担忧的目光,反而开始安慰起他来。“好了,不要有什么压力,我们该回去了,目暮警官还不知道这起案件被公安接手的事情。” “好。”一堆准备安慰的话到嘴边又被吞回肚中,伊达航重重的点了点头,已经入职两年的泉众二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直面这种场景。安慰的话也听过百种千样,早就不是会这样就陷入糟糕情绪的前辈了。 ———— “班长你这天还蛮精彩的。”下班后接到来居酒屋信息的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打量着伊达航的脸色。见对面人脸上表情还不错心,底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心脏没有前辈们的强大也是当然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在警校相处的几个月中,伊达航早就清楚的了解了自己这个同期的别扭性格。“早在接受搜查一课的邀请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听班长你这么说,泉前辈的确是个很好的人。”萩原研二若有所思的盯着伊达航,眼睛转动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伊达航眉心一跳,果然,下一秒,萩原研二凑前脸来。 “班长,帮我邀请泉前辈一起参加下个星期的联谊嘛——” “不要。”伊达航一口拒绝。 “诶?太干脆了,好歹迟疑一下吧?” “在入职的时候我就朝其它同事打听过,泉前辈几乎是不参加联谊这种活动的。” “几乎?”萩原研二听到这个词,眼睛里的笑更加盛了几分,“那就是有可能同意了。” “其实吧。”松田阵平看着还在犹豫的伊达航放下手中的啤酒,语气很认真的说道:“我也真的很好奇,之前一直听降谷和诸伏念叨着那位前辈的事情,都快可以背出来了。” “所以,拜托了班长,如果成功的话,就把萩原送给你做苦力。” 萩原研二:“???” “好吧,我试试。”伊达航叹了口气,“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 7、第 7 章 时间来到第二天午休,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基本上大家都会在办公室里解决午餐,选择去便利店或者食堂的人还是少数,这是一个问话的好时机。 在伊达航分享掉娜塔莉做的一整盒柠檬炸鸡后,开始向同事邀请下周末和爆物处理班的联谊活动。 “爆物处理班?”其中一个同事听到后蹙起眉,“才不想和全是臭男人的部门联谊。” “可恶,肯定有哪个臭小子瞄上了我们搜查一课的女生。”立马就有人同仇敌忾,“绝对不行,坚决抵制外敌。” “听萩原说,一起参加联谊的还有交通部的女生们。”伊达航回想了一下,的确这一次联谊一共邀请了三个部门,据萩原研二的话,联谊主要的发起人还是交通部那边。 “咳,交通部什么的...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也没有什么不好。” “是啊是啊。”第一个反对的同事立马就变了口风,眼睛都亮了几分。“爆物处理班是吗?大家都是一家人,周末一起联系联系感情也很不错。” “那么你们觉得,”伊达航看着情况,终于问出此次谈话的主要目的。“泉警官答应参加联谊的概率有多少?” ......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周围的同事门几乎都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 “伊达呀,虽然我也了解你想和泉警官亲近的心情,当年的我也是这样。”离伊达航最近的那个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劝说:“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如果你一定要问概率,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是1%。” “竟然不是零?”伊达航表情有点惊讶,“我还以为各位前辈们都在泉警官的手下铩羽而归。” “好小子,怎么用词的?”站在伊达航身边的同事不轻不重的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好歹给我们一些口头上属于前辈的尊重啊。” “我的错,我的错。”伊达航立马笑着讨饶,在感受到他明显的诚意后,各位前辈都大方的原谅了他。 “说起来那百分之一还是小和用人情换来的。”坐在对面的同事注意到了伊达航好奇的目光,解释道:“小和成一郎,伊达你在入职的时候也应该看过他。” “因为是和泉警官同期,又做过一段时间搭档的原因,在小和的纠缠下,泉警官才不得不同意了小和的联谊邀请。不过——”那位同事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作为同意邀请的交换,小和成一郎则要帮泉警官一起处理了一个星期的文件工作,从那以后小和说什么也没有再去邀请过泉警官了。” “毕竟在那一个星期里,联谊达人之称小和君,可是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时间去参加联谊活动了。”知道当时情况的几个同事心一笑,办公室里很快就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一双手从身后勒住了那个提起小和黑历史同事的脖子,回过头是小和笑的一脸灿烂的表情。 “伊达君对吧?”在同事的低声求饶下,小和成一郎大发慈悲的松开了自己的魔爪,他转过头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座位上的伊达航。 就在伊达航被这目光打量的心底有些发毛的时候,小和成一郎朝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如果是你的话,去问问也许会成功也说不定。” 那是一种感叹中混杂着些许羡慕的表情,面前的小和前辈朝他眨了眨眼,“比起之前和我相处的态度,泉众二那个家伙对你可是要热情了好几倍。” ———— “请进。” 在得到允许后,伊达航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一大堆文件包围着的泉众二,隐隐约约可以闻到办公室里的空气中还有着一股黑咖啡的香气。 “伊达君?”泉众二抬起头,习惯性的看了一眼伊达航头顶的文字。 【看,这是一个想邀请你参加联谊的倒霉蛋四号,请答应他,你会收获更多的惊喜。】 ?,惊喜?泉众二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一分,虽然那怕没有文字中所说的惊喜他也一定会答应的,不过现在是不是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 “前辈。”伊达航关上门上前几步,这下近距离的观察让他的目瞪口呆。等等,这桌面上的文件分量已经是其它人一个星期的工作量了吧? “在这个时间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泉众二站起身拉来了一张椅子示意伊达航坐下,而后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在里面掏了掏,拿出一份包装好的小熊饼干塞到了伊达手里。 “这是?”伊达航仔细端详着被塞到手里的饼干,透明的包装袋上印有粉色可爱的小熊图案,里面的饼干都有着一张憨态可掬的小熊笑脸,可以看出这是一份完完全全手工制作的礼物。 “昨天自己看教程做的。”泉众二没有去看伊达那惊讶的表情,他温和的脸上好像随时都带着笑意,平易近人的模样也是泉众二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因为当时没有算准用量,一不小心做多了。”泉众二扶着额头,表情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所以,就麻烦伊达君帮忙解决一部分吧。” “哦,对了。”突然想起什么,泉众二又从抽屉掏出两份一起塞来了伊达航的手中,“伊达君,你不是还有两个在爆物处理班的朋友吗?也请帮我给他们带一份吧。” “那我就替那两个家伙谢谢了。”伊达航笑着接下,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此次来找泉众二的目的。 “下周的联谊活动吗?”泉众二手中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后,落到桌面上。“仔细想想我也好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偶尔也是要融入集体的。” “所以?”伊达航的提高了一个音调,有些期待的看着泉众二。 看着这幅模样,很奇妙的就联想到了小百合姐养过的那只松狮犬。 “我答应你的邀请。”泉众二被自己这莫名的联系笑道了,心情不免也愉快了几分,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你之前说要介绍给我的那两个朋友,那天也会来吗?” “当然。”伊达航早就有想为几人牵桥搭线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当然也不会隐瞒。“这一次的联谊就是那两个家伙提出来的。” “是吗?”在伊达的眼中,泉众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兴致更加高了几分。“我会一直期待着的。” 伊达航在离开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文件泉众二。太阳的光斜斜的穿过玻璃窗覆盖在那人的身上,整一个人都像被打了一层柔光一样,这一幕的场景像是被挂在艺术馆的油画一样美好的不可思议。 在回去办公室的路上伊达航正迈着轻松的步伐,但在电光火石一刹那间,伊达航想起一个问题,他好像从来没有和泉众二说过自己的那两个朋友在爆物处理班。 ———— “泉警部。” 松岛上野推门而入,手里抱着的自然是泉众二相当熟悉的老朋友——工作。 关门,落锁,在确定这一段时间不会有人来后,松岛上也取出一份夹杂在好几份文件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泉众二。 “这是公安那边的人传过来的。”松岛上野半弯着腰,放轻声音朝泉众二报告:“公安那边已经把上田正人的家属保护起来了,上也吾明住所那边什么也没有发现,在公安去之前那个组织的人应该就把东西清理掉了。” “上田正人这个案件的结果公安那边定下了吗?”泉众二看了看手中的纸,上面记着的是上田正人的生平和死亡时间。 “上也吾明是黑衣组织那边的卧底,大概是负责清理一些留下痕迹疑点的事故现场,一次的遗落刚好被上田正人发现,然后就追踪了下去。” “至于琴酒为什么要杀上也吾明暂时还不清楚。”松岛上野顿了顿,他看着泉众二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说道:“至于上田正人服下的药物,公安那边并没有确切的消息。” “到头来还是不清不楚。”泉众二卸了力气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他半垂着眼,让人看不清在想着什么。 “你刚刚看到伊达航了吧?”泉众二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新下属,“感觉怎么样?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吧?” “确实。”松岛上野想了想伊达航和他朋友在警校中辉煌的战绩点了点头,比起他来,那五个人在警校中可谓出尽风头。 “没有想去认识的打算吗?”泉众二撑着脑袋看着这个一板一眼的助手,到起了几分打趣小朋友的兴趣。“同期相认多么感人不是吗?我是绝对支持松岛你交朋友的哦。” “不必了...”松岛上野眼皮子跳了跳,“虽然说的得上是同期,但完全不是一个班的,我这样上去感觉像是要攀关系一样。” “怎么会?”泉众二双眼微弯,浅金色的眼睛有时会让人联系到猫咪这种生物,不过松岛上野感觉用狐狸才更加贴切。 “我可是超级看好你的,即使你不看好自己,也要看好我的眼光。”泉众二大手一挥,“到时候联谊,松岛君你也一起去吧。” 说完,丝毫不管松岛上野僵硬的表情,心安理得的处理起工作。 松岛上野还能怎么样,上司都发话了,自己也只能去。所有拒绝的话都吞入腹中,松岛在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泉众二看着和上的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弯下腰。在桌子左边最下边的抽屉里锁着五份绝对不能被别人看见的档案。 如果被看见的话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泉众二小心的拿出那五份档案,打开第一页就是贴着伊达航一寸相的档案,依次往下分别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早在伊达航他们五人步入警校的第一天,泉众二就看上了这五个难搞的刺头,只恨不得等一毕业就全部拉到自己在的部门。 日本警察中的派系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更很快在这里面分布这不少属于乌鸦的眼线,这使得泉众二的调查更加困难。 培养属于自己的人脉,也是为了赢的这场战斗胜利的一环。 虽然有两个一毕业就不见了踪影,另外两个跑去了爆物处理班。 而且还有于他可以看到标签的事情,怎么想他也不像是要被选中去拯救异世界的勇者,翻阅了不少转生异世界金手指小说的泉警官今天也是很苦恼。 “如果和松本老师说的话,一定会被关心精神状态的吧。”泉众二有些头疼的揉着眉,“主神也好,gm也好快点来一个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情况啊。” 大概是泉众二的呼唤过于诚恳,叮的一声,脑袋中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 “你好哦,人生巅峰系统上线啦。” “想要逆天改命吗?想要打出一个he的大结局吗?想要成为警视正傲视群雄吗?那就听我的吧!专业系统,成功人士,你的最佳选择。” 泉众二:...... 信心满满说完出场词的系统并没有等来自家宿主的回应,只见泉众二掏出手机,熟练在某个软件上点开了青山医院精神科的界面,顶着系统不可置信的目光,毫不犹豫的点了预约键。 系统:???!!! “果然,我需要假期。”预约了下个星期看医生的泉众二感觉无比的安心,他重新拿起钢笔开始工作,只留下内心一片凉风萧瑟的系统。 8、第 8 章 “所以,你说你是什么系统来着?” 回到家快速用三分钟洗完一个战斗澡,泉众二有些散懒的把自己窝进沙发里,昏黄的灯光衬得泉警官的表情要柔和了不少,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半垂下的眼睛里泛着丝冷意。 粗神经的系统丝毫没有察觉到宿主对他的抗拒之意,只是当之前的不理睬是没有反应过来,不属于人类的电子音相当有活力的回答道:“宿主你好哦,我是人生巅峰系统。” “人生巅峰?”泉众二像是对这个名字起了兴趣,他用略带好奇的口吻询问:“怎么?你是要帮我走上人生巅峰吗?” “是的!”系统加重音。“我将宿主带回来就是为了重新改写命运,帮助宿主成为警视正,成为一个受世人敬仰的男人。” “带回来?重新改写命运?”泉众二语气不变,任谁也不会想到在他这幅平静皮囊下面,究竟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身体从沙发上坐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沙发,这是泉众二在思考时常有的习惯。 “没关系的,宿主。”系统目光怜爱的看着自己一眼选中的宿主,想到一周目时相遇的场景不自觉的放柔声音:“只要宿主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泉众二听到系统这番话后,好一会没有出声,没有停下敲击的手指证明他还在考虑着什么。 “不会骗我?” “当然!”系统回答的相当的肯定,“请宿主放心,咱系统出厂的第一原则就是‘不准有欺瞒宿主的任何行为’。” “是吗?”泉众二抬起脸来笑的一副纯良的模样,要是小和成一郎在这一定会直呼这家伙又在暗搓搓算计着什么,但现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一个连具体形象都没有的系统。 “那么请拜托告诉我全部吧。” ————- 泉众二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完全没有平时的正经模样,四周一片黑暗,唯有从门缝处透露出外面走廊的光亮。 黑暗的环境更能使人冷静的思考,泉众二仰起头,耳边传来窗外虫子的细小叫声,但只要仔细看就不难发现,一贯善于表现的胜券在握的泉警官此时的脸上难得带上了些怀疑人生的茫然。 这个世界,果然不科学。 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系统提起的话,虽然之前就已经了解过关于重生金手指流派的小说,但当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你说我已经死了?”泉众二扬起眉毛,虽然已经发生了如此不科学的事情,但他还是并不认同这个说法,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且没有破绽。当然,除了他能看到奇怪标签这个事情,其它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世界别无二处。 “等等,不是的。”系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中传达的错误信息赶紧解释,“是已经死过一次,按宿主国家小说里的讲法,现在的宿主是二周目的宿主。” “当然这一切多亏了我。”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些得意,“因为宿主和我绑定的原因,我消耗了能量才让宿主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 “如果按你的说法,是我主动答应的。”泉众二撑着脑袋,突然爆炸的消息让他缺少休息的大脑再一次感受到了疼痛。“为什么,我会一点记忆都没有?那些关于一周目的记忆。” “因为宿主还没有碰到节点的原因。” “节点。”又是一个他不懂的词。 “节点是解锁宿主一周目记忆的必要条件,本质上是对宿主大脑的一种保护而设定的缓冲点。”电子音一板一眼的时候倒有些像是现在手机上自带ai程序,泉众二眯了下眼心想着,就是不知道这个系统能不能像软件一样通过某些条件进行卸载。 此时的系统对于宿主想要卸载自己这件事情浑然不觉,不如说即使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而节点的选取一般都是在宿主记忆真是发生过的,能触发宿主强烈感情的事件点。” “那按你这样说,我难道要等到那个事情发生了才能回想起之前的记忆吗?”泉众二双手合拢撑在腿上,灯光在他半垂的眼下打出一下片的阴影,不难看出此刻的泉众二心情算不好美妙,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如果事件已经发生,那么我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走上人生巅峰呀。”系统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请宿主放心好了,我计算过,那些只能算是支线的事情即使发生,也绝对不会影响到宿主完成目标。” “......” “你果然也只是系统啊。”泉众二发出意有所指的感叹,他不打算再在这个方面和系统讨论什么,你怎么能奢求一个机器去理解人类的感情。 “我完成目标为你提供能量。那么,你能为我提供什么帮助呢?”泉众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尾处会出现一个向上扬的弧度。这个样子曾被小和成一郎形容,像是一只在给鸡拜年的狐狸,至于后来因为这句话被泉众二逮住做苦力这件事暂且不提。 “现在宿主看到的标签就是我的功劳。”系统的声音里带着邀功的意味,“我还有地图导航功能和好感显示功能,等宿主完成目标度越来越多,我也能更新更多新奇的功能啦。” “原来是这样吗?像是玩游戏一样一步步升级。”泉众二理解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除了接受也没有其它办法吧?” “我相信宿主总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相信?泉众二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系统。” 回忆结束,还没等泉众二从椅子上起身,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突如其来明暗变换让泉众二眯起了眼。 “你果然在这。”来人正是小和成一郎,他将门掩住,只留下一条缝隙,上前几步打量着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的人。 “刚刚有人看到你来警视厅,我就知道来办公室找你准没错。”小和成一郎背着手,故意拉长着声音:“我们即使是在周末也要工作,敬岗敬业的泉警官。” “你怎么来了?”泉众二不过刚刚站起身,肩膀上就被搭上了一条手臂。 “那不是,哪里有联谊,哪里就有我联谊达人小和成一郎吗?” 小和成一郎略微有些轻佻的语气在耳边响起,只要侧过脸就能看到一张让人觉的天生就应该在舞台上出现的偶像脸。据小和自己的说法,当初本来也想过去当偶像的,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来当了警察。 “你的知道吗?”从来没有人看过小和成一郎消沉的模样,泉众二也没有。有时泉众二觉得这家伙就像是一个永远在发光发亮的电灯泡一样。 “什么?”泉众二侧过脸就对上了小和有些严肃的表情。 “你最近心情好像不是很稳定。”小和拍了拍泉众二的肩膀,“可以的话可以找那位相当靠谱的小和君帮忙哦。” “滚。”泉众二无语的撇了这自卖自夸的家伙一眼,“我宁愿找林医生。” “林医生啊。”小和放在泉众二的手臂微微收紧,他凑到泉众二小声问道:“就是那个录教程教你做小熊饼干的那位?” ———— “抱歉,我们来晚了。”泉众二身后跟着焉哒哒的小和成一郎,推开和室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群魔乱舞的场景,七彩的灯光下,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贴着纸条,一旁放着的音响里还播放着最近的流行音乐。 “不好意思打扰,走错门了。”就在泉众二要将门关上的时候,手疾眼快的伊达航一把将门按住。脸上贴了好几张纸条的他,在说话的时候呼出来的气使得纸条微微摆动。 “前辈你来了。”伊达航的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和跃跃欲试,“我们在打牌,你和小和前辈要一起来吗?” “打牌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让泉众二比较好。”后面的小和成一郎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如果忽略掉他眼里看戏的神色,伊达航会觉得这个提醒更加的好意。 “所以,诸位还来吗?”几盘游戏过后,泉众二坐在桌子前方的位置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牌,在他的周围是一圈脸上贴满了纸条正处于怀疑人生的同事们。 “伊达君,你还活着吗?”小和戳了戳目瞪口呆的伊达航,又看了看旁边贴满一脸纸条但任然顽强举起手表示自己还能继续的松岛上野,摇了摇头,似乎在庆幸自己这一次没有参与进去。 “一如既往的全军覆没呢。” “小和前辈。”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次战斗的萩原研二终于找到机会凑了前来,“泉前辈的手气一直都这么好吗?” 天知道,坐在泉众二身后看他连续摸了二十六把好牌之后是怎样震撼的心情。 “是的。”小和成一郎回头看到问题的人后,眉毛上扬了一下。“泉众二他玩游戏的运气好到让人羡慕,不过好像只针对在游戏上,买彩票从来都没有中过奖。” “泉前辈还会买彩票?”萩原研二有些难以想象,在他看来泉众二可不像会去买彩票的人。 “只是做实验。”小和摊了摊手,“但明显,实验表明一夜暴富这条路行不通。” 听到这里的萩原研二笑了,紫色的眼睛看向被众人包围着的泉众二,大概是第一次从泉警官亲近之人口中听到不一样的一面,让萩原感觉原本遥远的距离一下拉近。 “好傻。”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幼驯染这幅蠢样,松田阵平在后面用胳膊轻轻撞了萩原研二一下。 “你就打算在这看着?” “小阵平有什么好的意见吗?”萩原研二看了眼戴着墨镜的松田阵平,装模作样的抱怨着。“明明还有我和小阵平两个池面在,可女孩子们竟然都去泉前辈那里了,真令人伤心。” 松田阵平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熟悉萩原研二表情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此刻这个家伙内心的踌躇不前,就像那个在犹豫该不该踩刹车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小姑娘要见心上人一样吗?” “什么...?” 松田阵平向来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犹豫,他没有解答萩原研二的疑问,只是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目光比海域还要深沉的蓝眼睛,直径走向泉众二。 大概是因为松田阵平身上的气势太过于强大的原因,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挤到了泉众二的面前。 “?”突然感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的泉众二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松田阵平好像在挑衅一样的眼神。 “松田君...你这是?”泉众二脸上笑容不变,看着松田下一秒好像就要和他干上一架的表情,一时间都忘记去查看他头顶的文字。 “泉前辈。”松田阵平开口了,大家都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只见松田用他那低沉的嗓音问道:“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9、第 9 章 泉众二愣了一瞬,大概也没有想到松田阵平这幅说的上是凶神恶煞的表现,其实只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而已。 “当然可以。”泉众二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在他的余光中还有注意到一旁悄悄松了一口气的伊达航。不是伊达君,好歹也要给你同期多一点信任啊。 “还有我,还有我。”看着松田阵平递上手机,萩原研二也趁机凑了前来。半弯着腰,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亲近却不会让人觉得冒犯的笑容,狗狗眼中带着期待看着你的表情,怎么想都没有办法拒绝。 “萩原君,是吧?”泉众二看着面前早已经铭记于心的熟悉面孔,垂下眼将备注输入, “是的,泉前辈。”萩原研二好奇的打量着这位从警校时期名字就不断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前辈,垂眼含笑的温和模样,相当的符合他们从他人口中所听到的描述。 泉众二这个人像是冬日初升的时那一缕阳光,带着暖意的温度,温柔的包容着所有人,即使靠近也不用但心会被灼伤。 “怎么在发呆吗?”直到手机被递到了眼前,萩原研二才从走神中拉回思绪。 “没什么。”萩原研二接过手机,他还能感觉的到上面还残存着另外一个人的温度。“我只是在想,在泉前辈空闲之余,我能有这个荣幸,请泉前辈喝酒吗?” “嗯?这位亲爱的后辈只打算请我们的泉警官喝酒吗?”一只胳膊从一旁伸过来勒住了萩原研二的脖子,小和成一郎稍微用力便成功将萩原研二朝外拖了出来。 “我没记错的话,爆物处理班的萩原君对吧?”明明笑的一脸灿烂和气,手下的力道却一点都不肯放松。 “小和前辈。”萩原研二一脸无奈的拉着勒紧自己脖子的手,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方面惹到了这位前辈。 “想你和松田那个长的浓眉大眼的,没想到竟然打着联谊的目的上来就要我们泉警官的联系方式。”小和成一郎笑的有些危险,“怎么说,我们泉警官的联系方式也应该给可爱的女孩子才对。” “小和。”泉众二看着一脸搞事的小和成一郎揉了揉眉心,他已经看到了一旁跃跃欲试的交通科同事们,心里有点苦恼。这就是他不怎么参加联谊的原因,在被人要联系方式的时候,小和成一郎总是喜欢起哄,按他那奇奇怪怪的说法,‘即使是联谊泉众二你也不应该错过成为闪耀中心的机会’。 看着已经闹成一团的同事们,泉众二还是决定选择眼不见为净,正当他在想找什么借口出去躲一躲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抬眼望去手的主人正是松田阵平。 “泉前辈,想出去吧台那边喝一杯吗?”松田阵平的墨镜被他别在胸前的口袋,整一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随心所欲的气息,刚刚的那个邀请好像也就只是那么随口一问而已。 “如果你请客的话。”泉众二眼底的笑意加深,刚开始听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选择去爆物处理班,虽然有遗憾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在泉众二的心里,只要等以后慢慢接触,循序渐进,总有一天可以把人再挖到搜查一课里来。 不过,泉众二收回思绪,他想起了之前松田和萩原两人凑过来时,瞄到的两人头顶上的文字。 【倒霉蛋一号】和【倒霉蛋二号】 这真的不是什么现实标签收集游戏吗? 回想起伊达航头顶的倒霉蛋四号,很难不让人联系他们五人组还剩余的两人是不是同样是个倒霉蛋。 ———— “泉前辈你喝什么?”松田阵平倚在酒吧的台柜边,吊顶上幽蓝的灯光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下片阴影。 松田阵平眼神在调酒师身后酒架上缓慢划过,上面大多都是他不认识的酒。 松田阵平对酒吧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和萩原刚成年那一天,两个好奇这种地方已久的家伙莽莽撞撞的来到了里面,大手一挥就是两杯烈酒,到最后还是萩原千速找人来把他们两个醉鬼带了回去。当然,第二天酒醒后不免是一顿痛骂。 “欧摩12年。”泉众二看了酒柜一眼,选了一个较为熟悉的。 “那我和你一样。”还不知道选什么的松田阵平没有再去烦恼,反正喝哪种就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松田君,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吗?”泉众二坐在酒吧的椅子上,一边的老式唱机放着舒缓的音乐。没有七彩晃眼的灯光,远离吵闹的人群,就这样安静氛围点上一杯酒,这是泉众二在不用上班之余唯二的放松方式。 “不算是第一次。”松田阵平当然不会朝其它人提起,二十岁那年的糗事。“比起来酒吧,我个人还是更倾向于在家喝。” “是吗?”泉众二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举起酒杯侧着脸朝松田询问:“要碰个杯吗?” 酒杯和酒杯相碰之时金色的液体稍稍溢出,酒的香气浸染了两人的指尖。松田阵平看着杯中的酒,只要低头轻轻一闻,浓郁的青草混杂着柠檬和薄荷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仔细闻,还能从中嗅到隐秘的花果香味。 入口的感觉就像是它的酒体一样,清淡丝滑且细腻。让人仿佛置身于雨雾中的森林,又像是轻吻过花朵的蝴蝶曾停留在唇间,最后在口中留下的是一抹余有甜味的青草涩感。 “怎么样?”像是从一场美梦中醒来,松田阵平突然觉得用手中这杯酒来形容面前这人在合适不过了。 “很棒。”松田阵平垂着眼,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个很轻很轻的笑容,欲言又止的看了泉众二一眼,最后却摇了摇头没有说其它的话。 泉众二:? “真是过分——小阵平你竟然和泉前辈在这里喝酒。”萩原研二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回头看过去是,才发现萩原的脸上已经带上了属于醉酒的红色。 “终于出来了?”松田阵平没有在乎这不痛不痒的指责,这种程度的控诉,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萩原研二那里收到。 “小阵平过分,小和前辈也过分,泉前辈超级过分。”萩原研二大概是喝醉了,听到小和成一郎的名字,泉众二几乎可以想象那副灌酒的场面。 看着萩原有些摇晃的步伐,泉众二赶紧起身上去扶了他一下,这么硬的地,要是磕到这聪明的脑袋,以后还怎么干活。 看起来的确是醉的不轻,萩原研二在感受到有人扶他的那一刻就将全身重量几乎放在了旁边人的身上。 醉酒人的脑子总是比醒着人的迟钝,萩原研二也不例外。被小和前辈拖走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阵平和泉众二离开和室,还没有发出一个音就被其它同事拉来喝酒。 直到喝到脑子都有点迷糊的时候,才找好借口出来透气。凭借着直觉,摇摇晃晃的找到了正在吧台坐着的两人,习惯性的说出抱怨的话后,萩原研二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充满佛手柑气息的怀抱中。 “泉前辈,把这家伙交个我吧。”松田阵平看着站都站不稳,倒在泉众二怀中的萩原研二轻啧了一声,一把将喝的脑子不清楚的幼驯染捞起。 “放心吧,对付醉鬼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那么就麻烦你了,松田君。”泉众二想到他们是幼驯染的关系,当然谈不上会有什么不放心的。 “等我去洗个脸,小和他们应该也喝的差不多了。”泉众二心里计算了一下,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联谊活动的结尾,这一次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火星在指尖点燃,如果是其它人看到泉众二现在的样子大概会吃惊。咬着烟懒懒散散的靠在墙壁上,泉众二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可以看见位于左边锁骨的地方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白色的烟雾从微张的口腔中吐出,模糊了黑暗中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回去得好好问问系统了。泉众二想起系统朝他说过的,对于伊达航还有松岛上野他们头顶上不同于其它人的文字标签。 ‘他们的描述来源你一周目的记忆,当然只有和你关系亲密的人才有这样的优待。’ ‘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有这样的优待?’泉众二低低的笑出了声,倒霉蛋这样的称号算什么优待? 然后,吸完烟准备进卫生间洗手离开时,泉众二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理所当然的,泉众二感觉到一股冷意,文字从镜中的自己头顶缓缓浮现。 【倒霉蛋五号】 嗯??? 10、第 10 章 空气中弥漫着不算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阳光透过走廊宽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可以看到细小的微尘在空中漂浮着。 窗外是绿树成荫,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坐落在隔壁不远处的教堂里,传来孩童们的歌声。泉众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抬起眼就和一只落到窗户边的鸽子对上了眼睛。 鸽子浑身雪白,不出意外就是教堂那边专门豢养的一群白鸽,用于为新人举办婚礼的时候放飞。 “怎么?和鸽子对上眼了?”一个带着沙哑的声音在泉众二旁边响起,还没有看见人,就先闻到了一股烟草混杂着薄荷糖的气息。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随着相连着椅子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泉众二感觉到身旁相邻的位置有人坐下,随即便遮挡住了他的一大半好阳光。泉众二望着飞走的鸽子没有看过去,早在闻到那一股烟草薄荷糖味道时,他就已经知道了,来的人是谁。 林介慎次郎。 青山精神病医院继承人,目前暂时还只是心理科的主治医生。 “有时间就顺道来看看你。”泉众二侧过脸,对着拿出烟要点燃的林介慎次郎指了指墙上贴着崭新的禁烟标志。 “麻烦。”在泉众二不赞同的目光下,林介慎次郎轻啧了一声,最终还是把叼在嘴边的烟乖乖放回了烟盒中。 “说吧,这次有什么事情是要向可靠的林老师倾诉的?”林介慎次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放进嘴里,“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用到我的?” “林介慎次郎。”泉众二沉思了几秒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转过头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有些不修边幅的老同学,问道:“你有看过重生金手指流派的小说吗?” “哈?” ———— “这就是我最近发生的事情。”泉众二坐在林介慎次郎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前放着的是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茉莉花茶。 “那你最近的生活还真是精彩。”林介慎次郎将口中的薄荷糖咬碎,他皱着眉眼神像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泉众二转了好几圈,在一无所获后表情有点失望的坐回了椅子上。医生的白外套被他脱下放在了桌上,上半身只剩一件印着飞天小女警的圆领白短袖。 “所以说,你现在的眼中,所有人的头顶上都带有文字标签,而且还要个自称系统的家伙找上门说要帮助你走上人生巅峰?” “好的,我明白了。”林介慎次郎点了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拿起一旁黑色钢笔在面前的诊断书上写下一行字。 “患者目前已出现较深的幻觉和幻听的情况,根据医生多次观察诊断,建议放弃治疗。” “好了,给你。”林介慎次郎在医生签名的地方笔走龙蛇的写下自己的五个大字,“这个应该足够上面放你一个月的假期了。” “你想打架吗?”泉众二垂下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递过来的诊断书。 “?”林介慎次郎放下诊断书,他拿起在电脑面前放着的完完全全属于装饰品的眼镜带上,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泉众二此时的表情。 相当认真,不含水分。 “你不是在开玩笑?”林介慎次郎再一次询问。 “我像是会开这种无聊玩笑的人吗?” 两人就这样对视这,好一会在泉众二的眼神攻击下林介慎次郎慢慢的捂住脸,发出意味不明的语气后站起了身。 “你等会。” 就这样泉众二看着林介慎次郎咔哒一声将门锁上,窗户边厚重的窗帘也被主人拉的不留下一丝缝隙。在彻底将办公室检查完好几遍后,林介慎次郎打开了信号干扰器,表情一脸严肃的将白袍穿上,坐回了办公桌面前。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围观完全程的泉众二发出一声感叹,已经习惯了林介慎次郎这种行为的他也不会再感到惊讶。 “废话,你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林介慎次郎没好气的瞪了面前这个家伙一眼,“这种事情到是先个我发个消息,好让我有准备啊。” “嗯嗯嗯,下次一定。”泉众二很配合的应道,至于下次的事情当然是下次再说。 “哪怕对我也要有警惕心。”林介慎次郎看着面前一脸信赖表情的泉众二感觉有点头疼,“我这边也不是完全安全的,更何况你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就不怕被绑去切片?” “那也要有人相信才行。”泉众二弯起眼,伸出手敲了敲桌子,“就以我在你这里的挂号记录,就算今天的谈话被传出去,也只会被认为是泉警官因心理问题不堪重负,终于精神上出了问题。” “你理智一点。”林介慎次郎看着还有心情说趣的泉众二紧绷起来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单看泉众二现在的情况,起码事情还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这种消息一但传出去一点,上面那群早就看你不顺眼的家伙,哪怕是假的也会把这坐实成真的。” “我知道。”泉众二点了点他,浅色的眼睛带着安抚之意,“所以,我才来找你。” “......”林介慎次郎沉默了好一会,像是有些懊恼的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拿你没办法,跟我来。” 泉众二站起身,看着林介慎次郎在办公室的书架上拨动了好几下,咔哒一声,书架被移开,一个隐藏的电梯门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看来你已经彻彻底底将这家医院改造好了呀。”泉众二颇有兴趣跟随在林介慎次郎后面进了电梯。看着他按下了地下负二层,一阵失重感过后,一个隐蔽的地下实验室展现在泉众二面前。 “怎么样,还不错吧?”林介慎次郎表情有些得意的朝泉众二看去,他指了指里面的设备,“这些都是我花了大价钱搞到的德国货。” “这种程度的设备在全日本也找不出多少,你这一次下了很大的血本。” “要不是为了给你检查,我才懒的动这些。”林介慎次郎站在电脑面前,用眼前示意泉众二躺上面前的这台仪器上去。 “对了,姑且问一句废话,你提到的那个系统现在没有办法看到我们的动作吧?” “放心好了。”泉众二把外套脱下,白色的衬衫被主人整理的看不见一丝褶皱。 “我已经实验过了,正如系统所说的,只要我想屏蔽,它是无法查看我现在的情况的。”泉众二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如果,它表现出来的一切不是谎言的话。” “你心里有数就好。”林介慎次郎耸了耸肩,在泉众二躺上去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 蓝色的光笼罩了视野,躺在仪器里的泉众二闭上了眼睛,他感觉仪器喷出一阵气体,慢慢的意识变的模糊,最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醒来时,泉众二发现检查已经结束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林介慎次郎站在一旁看着躺在仪器上的泉众二,嘴边里还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苹果。 “还行,那喷雾是什么?”泉众二坐起身,他感觉了一下,现在的大脑就好像睡了三天三夜一样,舒服清醒的不得了,连带着工作的一些疲劳都全部消失了。 “我新研制的安眠药物。”林介慎次郎看了泉众二的头顶摇晃着的呆毛,一结合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你不用再想了,我是不会给你的,这种药物用多了会让人产生抗体。足够的睡眠时间才是让大脑休息的最好办法,不要想着这些捷径。” “好吧。”看着林介慎次郎一脸提防的表情,泉众二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林介慎次郎是为他好,便没有再纠结于这个事情上。 “检查结果如何?” “除了因为熬夜可能会有脱发风险外,能蹦能跳,身体健康。”林介慎次郎看着足足有三页纸的检查报告,沉吟了一下做出总结。 泉众二:??? “等等,我感觉我需要辩驳一下。”泉众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脱发这个事情,绝对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林介慎次郎抬眼看了泉众二一眼,继续说道:“我只是说有可能,所以现在主要还是以预防为主,等会我把我之前坐的黑芝麻核桃球带回去一罐,每天吃一颗,黑发又补脑。” 泉众二从医院出来,比起来的时候他的怀抱里多了一个足足有三十厘米高的玻璃罐,里面是一个个看起来就特别不错的芝麻核桃球,当然这一次林介慎次郎也没有忘记把教程发到泉众二的邮箱里。 就在泉众二刚刚走出医院大门,准备去往停车场的时候,松田阵平也正好穿着制服从医院旁边的便利店出。 不过一个转角的距离,怎么说也不能当做假装看不见吧? 松田阵平:...... 松田抬起头,看了看泉众二后面那栋建筑上诺大的青山综合医院几个大字,再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那罐东西。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一会,松田阵平才开口试探的问道:“泉前辈?” 在这一刻泉众二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他怀里的这个东西是用来预防脱发的。 11、第 11 章 “松田君,在这是有什么事吗?”看着松田阵平迟疑的目光,泉众二决定先发制人。 “没什么,因为有突发任务一大清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挖里起来。”松田阵平看出泉众二有意错开话题,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这件事情。 “已经结束了吗?”泉众二注意到松田阵平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再结合一下爆物处理班这种几乎是全年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部门,显然松田应该是刚刚出了现场才脱下防护服不久。 “嗯,结束了,萩原还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松田阵平撕开烟盒的包装纸,又想起什么停顿了一下,转头朝泉众二询问:“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请随意。”泉众二点了点头,他觉得抱着一个这么显眼的玻璃罐站在路边和人讲话看起来有点傻,反正以后还会有时间相处,也不用在意这一会儿,也就打算先和松田告别回去了。 “那么松田君,我先走一步了。”泉众二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抱着的罐子,“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尽管联系我。” “会的。”松田阵平站在便利店的面前目送的泉众二远去的背影,渐渐的和过去记忆中的某个时刻重合。 “没有被认出来啊。”松田阵平说了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将燃尽的烟丢掉了垃圾桶,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萩原研二还在现场等着他。 —————— “小阵平,你终于回来了。”还没有走近就看到萩原研二一副可怜兮兮的蠢样坐在花坛边,半长的头发被他用黑色的橡皮筋扎了个小辫子在脑后,紫色的下垂眼紧紧的盯着松田阵平——手中拿着的三明治。 “再慢一步,研二就要被饿晕过去了。”萩原研二接过松田阵平递过来的三明治后道了一声谢,随后撕开包装就是一大口,先不管也没有尝到味道,填饱早就已经抗议的肚子才是主要任务。 “小阵平怎么去你那么久?”虽然口中嚼着还没有咽下去的食物,但这些都抵挡不了萩原研二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只是在附近便利店的门口碰到了泉前辈。”松田阵平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看他刚刚从医院里出来,也许是去探望朋友吧?” “咳....咳,泉前辈?”萩原研二捶着胸口,努力的将口中的三明治咽下,以防止出现被噎到的危险。 “可附近的医院好像只有青山综合医院...吧?”语气里带着迟疑和不确定,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青山综合医院的全名青山精神病综合医院。 “小阵平你有问吗?”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满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出声。 “问什么?”松田阵平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看着萩原研二有些好笑的问:“在泉前辈看来,我们不过是刚认识还没有一天的后辈罢了,要说关系还没有班长来的亲近。” “真是别扭呀,小阵平。”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毕竟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泉前辈没有认出我们来也是正常的。” “露出这样一副落寞的表情,研二看着心都要碎了哦。”萩原研二站起身,用胳膊撞了撞站着的松田阵平。 “说起来现在的泉前辈,可比那个时候的要成熟了不少,就这样成长的魅力吗?”说完萩原还朝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和萩原拉开了距离,“总感就和你站在一起,连智商都被带低了不少。” “?”萩原研二震惊不可置信,“等等,小阵平这种评价也太尖锐了。” ———— 此时回到停车场的泉众二表情有些凝重,他看着被塞到车前雨刷器上的白色信封眼神一凛。 雪白的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用红色墨水写下的一句话。 thenightmareisalwaysbyyourside.(噩梦时刻伴随着你)* 12、第 12 章 【这是一封信,出自蜘蛛之手】 泉众二看着浮现在信封上的文字心底一沉,蜘蛛,某个著名幻术师的脸出现在脑海里。 动物园,潘多拉宝石,长生不老。 泉众二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和模样,眉眼间都带上几分凌厉的锋芒,他在带上手套后拿起那封信。红色的墨水散发着玫瑰香味,飘逸的花体英文书写方式很符合那个人有些浮夸的性格。至于信封上可能会留下的指纹之类的信息,以那个家伙的谨慎程度,恐怕拿去鉴识课也没有办法发现什么。 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先将信拆开,泉众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在他看到信中的内容后达到的顶峰。 随着信件的拆开,一只残缺着翅膀的黄蝴蝶尸体掉落在泉众二的手心,信封里面还有一张写着几行字的纸。 【我将与你在恶梦中相会,四年前的那个月落公馆。三日之后,泉警官如果想救下其它可怜虫的话,请独自一人前来。收敛好你的小动作,蜘蛛的网无处不在。 署名:spider(蜘蛛)】 以其它人性命为要挟,明晃晃的为他设好的陷阱。但泉众二无法拒绝,如果他没有去,不敢去想象信件中所提到的可怜虫在蜘蛛的手下会有什么下场。 —————— “泉警官,你已经决定好要一个人去了吗?”警视厅的办公室内,目暮十三和泉众二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而那封信正安静的放在桌面上。 “实在不行让伊达或者松岛跟着也好。”目暮警官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泉众二,想到他勉强的体术,很委婉的提醒道:“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两人个怎么说也有个照应。” “我不敢赌。”泉众二半垂着眼,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我们无法确定蜘蛛他是不是有注意着我的动向,如果没有按照他的要求,不能肯定他不会对人质下手。” “四年前他在我手上吃过亏,这一次肯定是做好了报复的准备。”泉众二轻轻叹了口气,他抬起看向沉默的目暮十三,语气里带着慎重:“目暮警官如果我赴约之后失去联系麻烦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在十二小时之后还没有消息,就要请你帮忙了。” “你放心好了,我会联系当地的警署,麻烦他们做好准备。”目暮警官点了点头站起身,看着早已经不同原四年前那个愣头青的泉众二有些感慨。 “无论如何,泉警官请注意安全。” “我会的。”泉众二应道,他起身走出办公室,随后就立即前往了位于千叶县的月落公馆。 ———— 从jr总武线快速到千叶站不过也才40分钟的车程,泉众二在来警视厅找目暮警官之前就已经换了好便服,此时的他只拿了一个便携式的旅行包就踏上了开往千叶县的列车。 车里面的人不算多,泉众二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就安静坐下。很幸运的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在泉众二周围出来右边上面一排有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外,没有了其他的乘客。 不受人打扰的环境,更能让他静下心来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蜘蛛设下来的布局。 “系统。”泉众二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下一秒那个带着活泼电子音调的系统声就响起在脑中。 “早上好宿主,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被屏蔽了好一段时间的系统终于被放了出来,它好奇的打量着泉众二现在所处的环境。车窗外是人来人往的站台,而它的宿主正摆出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在意识中和它交流。 “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在屏蔽系统的这段时间里,泉众二当然不会以为系统会就这样乖巧的带着不动。从系统出现的那天开始,泉众二就一直在思考着它的真是目的,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系统将他复活真的只是为了让他走上人生巅峰怎么简单吗? 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吃亏的交易,才是让泉众二最不放心的。 “报告宿主,我回了主神那里一趟。”系统语气兴奋的朝他展示着,“顺便升级了一下页面,现在宿主只要在意识中默念一下页面就可以看到惊喜!” 泉众二微微皱起眉头,按照系统的方法,在默念了一声页面后,一个淡蓝色充满游戏页面感的虚拟屏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泉众二看着这页面上的文字陷入沉思。 只见页面分为两边,左边的任务进行中,右边是人物好感度。 【蜘蛛的来信,月落公馆之行(进行中)】 “这是什么?”泉众二注意到系统所提到的主神二字,之前所看到一大堆关于幕后黑手主神的小说剧情在脑中飞快闪过。 “这是为了让系统更好的辅助宿主,上面出现的一切人物都与宿主完成人生巅峰目标有关。”系统解释道:“这样也能让宿主更加清晰的了解到自身的处境,朝着成为警视正的目标努力前进。” “等等,警视正?”泉众二有些错愕,“我人生巅峰的目标是成为警视正吗?这是主神给你设定好的吗?” “这是经过系统计算过,最符合也是最理想的职位。”系统话里话外还有些遗憾,“如果不是宿主的铁红方的话,按照另一个方案宿主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坐上这个国家最高的那个位置。” 最高的那个位置,泉众二在听到这个的时候,真想把系统拆开来看看,那里面装着什么,怎么想他都不可能去参加竞选的吧? “如果我不是红方的话,你的意思是?”泉众二感到一阵寒气从脊背尾出往上窜,他想心里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我们系统秉承着以人为本,所以最终的目标设定宿主心中最理想也是最合适的位置。”系统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宿主心里已经闪现过好几十中如何将他彻底消灭的方法,仍旧无知无觉的解释着。 “如果宿主是酒厂成员,那么人生巅峰的目标可能是掌控整个组织,又或者是成为这个国家的幕后掌控者。如果宿主是普通民众,那么人生巅峰的目标就可能是在某一领域做出瞩目的成就。” “综上所述,系统的任务性是随着宿主变化而变化的。” “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泉众二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加速,砰砰砰,好像要从胸腔中直接跳出来一样。 “这种几乎称的上是慈善的做法,你们又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呢?”泉众二不觉的自己能什么东西值得这样去算计的,按住系统的二周目的讲法,自己现在还能活着都是因为它们的存在。 “宿主无须担心,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我们需要的只是能量,由绑定系统的宿主所提供。”系统沉默了一会,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它在意识中分析着泉众二的表情小小声的问道:“难道我之前没有和宿主讲过吗?” “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完全没有。”泉众二笑的勉强。 “我当初选择宿主的原因,正是检测到了宿主内心强烈渴望活下去的欲望。”系统这个时候的声音显的有些心虚,“我们收集的能量来源与宿主产生的情绪有关,痛苦、喜悦、憎恨、满足...也许这种代价在宿主看来微不足道,但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比珍贵的。因为站在的角度不同,所以用来衡量价值的天秤当然也不相同。” “因为根据运算,情绪对于人类来说可以算是引发龙卷风的蝴蝶,”平缓的电子声不急不躁的在泉众二的耳边响起,“就像你们人类另一个时空里所出现过的情节,如果感情足够强烈或许可以达到造成特异点的地步。” “原来是这样吗?”泉众二的心在系统的解释下渐渐平稳,无论系统给出的解释是真或假,但只要系统会做出什么触及到他底线的时候,他随时都准备着玉石俱焚的准备。 “最后一个问题。”泉众二没有忘记系统之前提到的那些让人触目惊心的目标,“这个世界绑定了系统的只要我一个人吗?” “请宿主放心,一个世界不允许多个系统存在,我们坚决遵守次元法则。” “那么我知道了。”泉众二睁开眼朝虚空中颔首了颔首,“感谢你的解答主神。” 主神附系统的意识上观察这这个人类,他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类型的人,警惕的向朝你咧着牙的猫,泉众二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能量的收集一直都在继续。 “系统,你在吗?”在感受到那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消失,泉众二才放松下紧绷的肌肉,在他的呼唤下系统很快就出来回答。 “宿主你找我?”一如既往活波的电子音。 “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宿主问我吗?我在打消消乐,已经打倒两百多关了。”系统看了看宿主的表情语气热情邀请,“宿主你要一起玩吗?” “不了,你去吧,我要好好想想事情。”泉众二舒了一口气,他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肩膀,还没有等他活动手脚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诶?泉前辈——” 泉众二循着身影回过头,萩原研二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 那人半长的头发被扎在脑后,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白色短袖搭配黑色长裤,可能因为列车上有空调的原因,萩原研二的身上还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长袖。 13、第 13 章 “萩原君?”泉众二有些意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趟列车上见到认识的人。 看着萩原研二对着车票在自己面对面的座位坐下,泉众二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微的蜷缩了一下,他开口问道:“萩原君怎么在这?” “因为要去千叶县那边的警署做交流活动。”萩原研二将装着换洗衣物的旅行包放在了一边,他感到有些新奇的看了眼泉众二,换上便服的泉警官可不多见。 因为并不是工作的原因,这次泉众二打扮主要都是以舒适为主。黑白相间的运动长外套里面穿着的是一件印着搞笑猫咪的圆领短袖。 “本来应该是小阵平去的,不过他最近刚好带了一个新人。所以就换成我了。”萩原研二笑着朝泉众二眨了一下眼,“不过,看起来我还是很幸运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遇到泉前辈。” 泉众二看着萩原研二的动作哑然失笑,眉宇间的烦忧都消散了不少。萩原研二这个人像是有魔法一样,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气氛总是不会陷入消沉。 “泉前辈,你是要去千叶出差吗?”萩原研二注意到泉众二带着的背包,随口问了一句。 “不,只是处理一下个人的私事。”泉众二想到月落公馆的事情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一些。 萩原研二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他就联想到四年前的事情。四年前,他和小阵平不过刚刚高中毕业,本来两人来千叶的目的主要是随意走走和去趟成田山新胜寺的,不过后来听说在附近的区域世界有名的幻术师君特·冯·哥德堡二世要在那里举行表演,好奇的两人一拍即合便去了。 没想到,却卷入了一场案件当中,而那一次就是两人和泉众二的第一次见面。不过可能因为当时泉众二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又或者时间太久远了没有印象,再一次相逢的时候,泉众二完全没有认出他们。 即使明白当初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但看到班长和泉众二要好的关系,还是会感到一些心里上的不平衡。 “泉前辈是在哪里落站。”萩原研二看着对面安静坐着的泉众二撑着下巴问道:“如果近的话,可以一起约出来吃饭。” 看着期待目光的萩原,泉众二笑了,他并不觉的告诉萩原研二地点会有什么影响。 但泉众二不清楚,当他说出这个地点后,对面看起来相当平静的人心里发生了什么样的震动。萩原研二在听到地点后瞳孔一缩,但很快就在泉众二面前掩饰了下去,他维持着之前的表情笑着和泉众二讲了一句话后,便找借口要去洗手间。 关门落锁,萩原研二从手机中熟练的找出幼驯染的电话号码,点击拨打后,却突然想起现在的时间还在上班中。正到萩原研二在犹豫要不要先挂断后改成发短信时,拨出的号码已经被对面的那人接起。 “喂。”松田阵平低沉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萩原研二先是听到一些其他人的嘈杂声,然后在下一秒归于安静。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的。”萩原研二不禁笑了出声,他打趣的说道:“难道小阵平你在偷偷摸鱼吗?这一次可被我抓住了。” “别提了。”松田阵平站在走廊上,因为动作脸上下滑的墨镜后面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刚刚被上田老头骂了一顿。” “怎么了?”萩原研二闻言挑了挑眉毛,哪怕是隔着屏幕他都可以想象的出上田前辈那副生气的模样。用其他同事的讲法,自从松田阵平来到□□处理班后,他们上司的头发已经肉眼可见的日渐危险了起来,虽然这样说有点对不起上田前辈。 萩原研二在心里小小声的说了一句抱歉后,毫无负担的带着本应该在工作时间的松田同事摸起了鱼,甚至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同样是使得他们的上司上田先生陷入掉发危机的罪魁祸首。 “还用问是什么吗?”松田阵平有些烦躁的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咬上,“现在的新人真麻烦,一副畏畏缩缩好像被胁迫的样子,害的上田那个老头人竟然问我是不是在恐吓人家。” “噗嗤。”完全没有同伴爱的萩原听到后立马笑了出声,在松田接到带新人的任务后,他几乎早就预见了这个场景,真是可怜了新同事。 “真是的小阵平,明明自己也才刚入职不久,竟然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子。”萩原研二调笑道,他当然知道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松田阵平那别扭的性格,但只要多接触几次,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这家伙实际上是一个嘴硬心软的类型。在没有什么影响的情况下,萩原研二并不会要求自己的友人为此做出什么改变,更不会去强求友人改换他的行事方式。 “所以,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松田阵平叼着烟慢步渡到吸烟区,“要是只是为了来嘲笑我的话,可别怪我在你回来后送你吃拳头。” “当然不是。”提到这时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垂下眼睛,掩盖住眼中的神色。 “松田我刚刚在列车上遇到了泉前辈。” 松田阵平在听到萩原的话后,脚步一顿,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开口问到:“嗯,然后呢?” “你还记得月落公馆的事情吗?” 在听到月落公馆名字的时候,松田阵平的眉毛不自觉的皱了一下,某些不好的回忆在脑中浮现。 “你想说什么,萩原。”松田阵平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现在这个时候,吸烟区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泉前辈没有说具体地方,但回复我这一次的出行是因为私事。而且出去的地方正好是月落公馆的区域,所以,我担心...”萩原研二抿了抿唇,他想起在那一次案件中泉众二的模样,心底抑制不了的开始猜测起来。 “萩原,关心则乱。”松田阵平微微提高声音,示意友人冷静一点。“你先按住之前的行动去警署完成交流活动,我等下找个机会去班长那边打听打听口风。” “好。”萩原研二应了一句,“有消息记得给我发信息。” —————— 松田阵平在挂掉电话后没有急着回去办公室那边,而是又抽出一根烟点上。他整张脸的表情都淹没的烟雾中,看的不是很清晰。 关于四年前那件案子的后续他和萩原并不是很清楚,但看来那一次那个奇怪的男人口中说的再一次回来的事情并非虚假,松田阵平将燃尽的烟扔在了垃圾桶里,思考了一会走进了上田前辈的办公室里。 这会上田老头的气应该也消了吧?所以,在没有什么任务的情况下,让他外出一会也是可以的? 14、第 14 章 “你怎么突然打听起泉前辈的行程来了?”伊达航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在上班途中突然找上来的松田阵平。他观察着松田阵平脸上的神色,语气笃定:“你和萩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松田阵平有些烦躁的摸了摸他那头卷发,但对上伊达航坚定的眼神,又觉的这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也更好,于是他酝酿着该如何开口。好些画面在松田的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副眼睛没有焦距,额头还淌着血,却义无反顾的朝他扑过来的画面上。 “我和萩原在四年前的一场案件中碰见过泉前辈。”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最后只吐出干瘪瘪的几句话:“案件里我们碰到一个难缠的家伙,最后还被他逃了,我们怀疑泉前辈这一次出行的原因是因为那个犯人。” “等等?”伊达航感觉不对劲,虽然他也知道这几天泉众二在搜查一课请了假,“你们是这么知道泉前辈要去的地方是四年前的那里?” “萩原不是去千叶警署做交流吗?”松田阵平轻咳了一声,“他在列车上的位置刚和泉前辈坐在一起,然后就顺口问了一句。” “你们两个。”伊达航揉了揉太阳穴,当然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同期那么能装。当初是谁在他面前假模假样好奇的说‘听你这么说,泉前辈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很好奇,但班长你知道我是□□处理班的没有什么机会去认识泉警官。’ “真有你们的。”伊达航现在回想起当初松田阵平和萩原在他面前说的话,简直都要气的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们素未谋面,但没想到你们这两个人早就已经跳上了车。” “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松田阵平摆了摆手,没有丝毫愧疚之心,“而且班长你也看到了,泉前辈根本就不记得我和萩原了,要说素未谋面也差不到哪里去。” 伊达航看了松田阵平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下去,他先把整理出来的文件交个了下一步负责的同事,然后就示意松田和他来到了警视厅的天台。顶着松田阵平疑惑的目光中,伊达将天台门关上。 “我明白你们想干什么。”伊达航转过身,直视着松田阵平的目光,“但在那之前你得一五一十的把这个事情给我说清楚。” “松田,我不是想要强迫你去回忆那些不好的记忆。”伊达航顿了顿,他看着面前沉默的友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要知道,泉前辈他现在,我们即将要面对怎么样的敌人。” 松田阵平垂下眼,他感受这太阳照射在身上的温度,抱怨着说了一句:“我们一定要站在太阳下讲话吗?” “抱歉,抱歉。”说实话伊达航也感觉到有点热,他和松田走到了有建筑物遮挡的地方,就这样直接坐下。 没有了太阳光的照射,从远处吹过天台的风还算舒适。松田阵平抬起眼看着远处天边的某一个点,陷入四年前的那一场回忆当中。 —————— 四年前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此时还不过是刚刚经历完入试考试的高三学生,还没等成绩出来就像脱了缰野马一样,开始计划起单独两人的一场旅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学的四年我还是会和小阵平一起上。”萩原研二坐在松田的床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松田一脸很有深意的表情站在地图前。 “松田有想去的地方吗?”萩原研二下床站起身走到了松田的旁边,他看了一脸在思考中的幼驯染,打趣的问到:“难道我们的松田同学,一点也不但心入试考试的成绩吗?” “你没信心?”松田阵平斜了他一眼,走到书桌旁拿起旅行手册随意翻了几页又重新丢会了桌面上。 “还是你选吧?”松田阵平像是失了力气一样瘫在桌子上,“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早就知道小阵平你会这样讲。”萩原嘿嘿一笑,像是献宝一样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两张门票。 “我早一个月就已经预定好的。萩原研二有些得意的在松田眼前晃了晃,“你之前不是对君特·冯·哥德堡二世感兴趣吗?我听说他要来千叶演出,就提前在网上预定好了门票。” “所以你就看我烦恼了那么久?”松田阵平从桌上爬起,目光如炬的盯着萩原研二,然后手疾眼快的在萩原的腰上来了一下。 看着慢动作后退,然后倒在他床上还滚动了两圈的家伙,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冷哼。 “我这不是想个小阵平一个惊喜嘛。”萩原研二将脸埋进被子中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写委屈,然后萩原就感觉松田走上前,站在床边看着他。好一会,一句低声的谢谢传入他的耳朵。 “小阵平?”萩原研二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伤心的模样,挂着一副计谋得逞的笑容。 “大声点,我刚刚没有听清。” 看着萩原研二那副笑脸,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拳头又硬了,“你这家伙不要得寸进尺。”松田瞪了他一眼,感受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杀意的萩原立马乖巧了起来。 虽然已经不是小学生了,但两人还是对这一次的出行感到兴奋,包裹在两人母亲的整理下变的有点沉甸。松田阵平看着不断被要求带上的东西,当机立断就拉着萩原研二跑了。 两人订的是夜晚的列车票,明明还有一个多小时列车才到站,但两人还是早早的坐在了站台的长椅前等着了。 一月份的东京温度已经开始下降,萩原研二哈了口气在自己的手心,从站台这边可以看到散落着几颗星星的夜空,银白色的月亮也像是泛着寒意。 今宵明月——,萩原研二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绯句,但接下两句是什么来的?他皱起眉仔细想了好一会都没有想出来。 “只要清澄,住下就是京城。”旁边的松田阵平开口,萩原研二一回头就对上了松田一副看蠢蛋的表情,看着他。 “哈哈哈,原来我说出来了吗?”萩原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看着远处驶来的列车灯光,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看小阵平,列车来了。”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激动的样子眼神有点嫌弃,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情绪被感染到,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 等两人到达之前定好的旅馆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因为旅馆是靠近山那边,所以在打车到地方后,还有再走一小段路才能看到真正的目的地。 “累死我了。”萩原研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成功的打动了旅馆前台的小姐姐。 小姐姐捂着嘴笑着告诉他们,旅馆有温泉,要是想舒缓疲劳的话,很建议去泡泡。 “多谢啦。”萩原研二很自然的发送了一个wink,还没等前台的小姐姐做出反应,旅馆的纸拉门就被拉开。 松田和萩原习惯性的看去,,却双双撞入一双浅金色的眼瞳之中。 “请问,”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从那人口中发出,“现在还有空房间吗?” 15、第 15 章 “你好,有的。”前台小姐姐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调出电脑查看了一下,“你好,这边为你办理0233号房可以吗?” “嗯,麻烦了。”拥有浅金色眼睛的年轻男人轻声应了一句,他抬头看松田阵平他们的方向好像在判断什么,过了一会才迈着有些摇晃的步伐,缓慢的走到前台。 这个时候松田才看清他的长相,是一个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表情淡漠的男人。看模样年纪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大,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疲惫的气息,而在眼睛下方那青黑的眼圈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得多久没睡觉才能熬到这种地步?松田阵平收回视线,到目前为止这个男人给松田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他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和头顶那一根散发着同样疲惫气息的呆毛。 “请拿好你的房卡,我们旅馆配备了温泉,如果想放松一下的话,这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前台的小姐姐脸上挂着甜蜜得体的笑意,将房卡递上。 那个头上顶着奇怪呆毛的男人像是卡壳的机器一下,眼睛认真的盯着前台小姐的手好一会,才伸手接过。 “多谢。”缓慢的点头方式让人感觉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一样,松田看着那人轻飘飘远去的脚步,真的有点担心会还没有走到房间就已经先趴下了。 “怎么了?小阵平?”萩原研二从前台小姐姐那里接过房卡,回头却看见自己的幼驯染一直看着刚才那个人离开的方向。 “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松田摇了摇头,“只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头顶有呆毛设定的家伙。” “比如像番剧里面的设定一样...”萩原研二思索着,“呆毛其实是封印,一但被人拔掉就会释放出可怕的魔王?”说着萩原就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看着笑得有点蠢的幼驯染,松田阵平一脸嫌弃的从他手上抽过房卡,垂眼一看,0232号,刚好就在刚刚那家伙的隔壁。 “走了,小阵平。”两人都对这个房间号没有什么想法,萩原研二一把环住松田阵平的脖子,有些兴奋的喊着:“温泉,温泉,热乎乎的温泉。” “安静点,你已经不是高中生了。”要不是被卡着脖子,松田阵平真想直接用脖子上的围巾堵住萩原研二的嘴。“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和你这个幼稚的家伙成为朋友的。” “哎呀,小阵平又闹别扭。”萩原研二用另一只还空闲的手,用力的揉了一把松田那手感超级棒的卷发。“怎么可以说用幼稚这词来形容研二酱,明明是青春,青春!” “得了吧你。”松田阵平白眼几乎要翻上天上去了,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进了房间。 —————— 隔壁的泉众二听到走廊的吵闹声后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松开了。他单手覆盖上眼睛,因为近几天几乎都没有休息的原因,让他的眼睛现在几乎看不清楚东西。 眼中的所有事物都像被打上马赛克一样,变成一团团由色块组成的东西,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才终于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明天就是那个幻术师的演出时间,泉众二垂下头,房间顶上的老实吊灯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放在盘坐着双腿上的手慢慢的收紧握成拳。 泉众二的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他是由父亲的好友松本清长一手抚养长大。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警察,在他人生前二十年之前,他都以为父亲是在抓捕犯人时不幸去世的。 但就在前几天,在他从学校里回来后,松本清长却拿出一本深色封面的日记本交给他,并告诉了泉众二,他父亲实际上去世的时间是在三个月前。 “松本叔叔你在开玩笑对吗?”泉众二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对上松本清长那沉重悲痛的目光时,都以失败告终。 “为什么?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泉众二感觉有什么东西模糊了眼前的事物,突如其来的真相快要压抑着他不能呼吸了。“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呢?为什么不回来呢?” “你是见过他的众二。”松清长为自己的老友辨别道:“你还记得在你高中毕业时给你送花的五島智哉吗?那个就是你父亲易容后的身份。” “我知道血亲不能相见这很残忍。”今年刚刚卸任的松本警视正叹了一口气,“但你要知道你父亲在犯罪组织当卧底,一但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怎么死的?”泉众二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用上父亲这个称呼。 “那个组织早已经怀疑上了你父亲,但一直没有抓到证据也不好轻易对一个代号成员动手。”松本清长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丝压制不了的愤怒。“于是他们动了了深埋在公安的卧底,用一份假情报,设计了你父亲暴露身份。” “最后你父亲在逃亡中中弹跌落悬崖。” 在听到这个结局时,泉众二竟然有一种庆幸,庆幸他父亲不是被那个组织拷问而死,不用遭受那非人的折磨。但在这股短暂的庆幸消失后,是前所未有强烈的带着仇恨的火焰。 “这个日记就这样给我,没关系吗?”泉众二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垂着眼看着手中的日记本,仿佛能感受到他曾经那个主人还活着的温度。 “你不用在意这个。”松本清长开口,“里面记录的事情我早已经以邮件的方式上传给了公安。” “众二你已经长大了,你有权利去决定你的未来,做什么也好,成为商人、老师、画家...我都不会反对你的决定。”松本清长的目光中带着感慨,他注视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泉众二,伸出手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但我唯一希望,也是你父亲所希望的事情,去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而松本家永远都是你的退路。” 在拿到日记的泉众二当晚就翻看完了全部内容,里面的记录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一个蛰伏在日本多年的跨国犯罪组织,以酒为代号,除却那些有代号的成员,底层人员的数量更是难以想象。更何况那些在暗中观察着,披着警察身份外皮的卧底,而这个组织追求长生不老的目的更让泉众二感觉到荒谬。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泉众二几乎是颤抖这手将日记合上,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他整理出所有在父亲留下的日记上能找的到的所有蛛丝马迹。 其中他还发现一个出现只有寥寥几句话的犯罪组织。 动物园,一个和父亲卧底的那个组织一样都追求着长不老的目的。 动物园,宝石,潘多拉。 【蜘蛛由动物园组织花重金雇来的杀手,擅长幻术和催眠,身份疑是世界著名幻术师君特·冯·哥德堡二世】 泉众二脑袋里回想起这句话,目光落在了电脑网页上,显示着师君特·冯·哥德堡二世将会在千叶进行演出的消息。而在泉众二的手边还放着一张报纸,上面用不小的版幅登记着一篇报道【‘阿芙洛狄忒’希腊爱与美女神命名的粉钻,将在千叶县的月落公馆进行展出】。 16、第 16 章 旅行的第一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起了个大早,这个时候不过六点,窗外天空也才微微亮起。 萩原研二打开房间面朝山的那一扇窗户,还没等他感叹一下空气的新鲜,就被从山那边吹来的冷风呼了一脸,只得怏怏将窗户重新关上。 刚刚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的松田阵平看到这幅场景发出一声嘲笑的声音,不过很快就被恼羞成怒的萩原研二进行了制裁。 可能是因为旅馆比较偏僻一些的原因,等到松田和萩原洗漱好来到大堂也没看到几个人。两人挑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在这里刚好可以看的到旅馆院子里种着的三色堇。 一抬头就看到一群看起来就很有活力的花目瞪圆睁看着自己的松田阵平:“......” “怎么了小阵平?”正和自己姐姐发完短信的萩原研二,抬眼就看到桌在对面一脸复杂表情的幼驯染不禁有些疑惑,于是顺着松田的目光看过去,萩原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萩原捂着嘴压低着笑声,他弯着眼举起手机,打算和姐姐分享这个画面。 三色堇也有猫脸花、人面花之称,紫色的花从底层向上转变为黄色,在最上面三瓣黄色花瓣中心,蝶翼形状的深紫色花纹,显的这朵花像一个留粗眉浓胡的大叔脸一样。 “在这里坐着总有一种随时可能会被这群花围殴的感觉。”松田阵平心情很复杂,因为在这个位置吃早餐,不像是在欣赏庭院的景色,更像是在被十八个壮汉团团围住一样。 “小阵平你也很有搞笑的天赋嘛。”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被十八个壮汉包围,听着就超级有安全感吧?”说着萩原还朝松田伸出了他赞同的大拇指。 丝毫不想被在这一方面得到萩原的松田阵平维持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在桌子低下狠狠的踢了萩原一脚。 “这是独/裁,这是霸凌。”被踢的萩原研二惨兮兮的揉着自己的小腿抗议道,但余光之中好像瞄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直接顾不上疼痛,用眼神示意松田回头看去。 松田阵平挑了下眉毛,但想到刚刚挨打的萩原研二总不能再消遣自己,于是顺着萩原的提示朝身后的某个方向看去。不过几眼,一根像回旋镖一样,在头顶挺立着的呆毛就进入到松田的视线中了。 “......”松田阵平确定了好几眼,回过头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萩原研二,“我记得昨天还不是这弧度的吧?” “比起现在昨天要弯下来很多。”萩原研二弯下腰,试图隐藏自己脸上夸张到有些过分灿烂的笑意。“就像是电量不足和电量百分百的不同状态一样。” 松田阵平有些嫌弃萩原研二的夸张,很明显,他一点也没有get到萩原研二的笑点在什么地方。不过等早饭上了之后两人都把心思收了回来,开始专心开动起来了。 —————— 君特·冯·哥德堡二世的确担任的起著名幻术师的名号,虽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都明白这一场幻术表演主要是通过催眠来进行,但周围上一秒还是身处与于室内的环境在一瞬间改变还是令两人感到惊奇。 “小阵平,我感觉真的好像被一秒瞬移到了森林一样。”萩原研二瞪大眼,伸手接过一只飞到自己掌心的蝴蝶,手掌心传来的微微痒意,似乎在告诉他的大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样想想,有点恐怖。”在蝴蝶飞走后,萩原研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种催眠方式好像能一瞬间改变人对大脑的认知一样。” “不过用一瞬间也不对,”萩原研二很快又反驳了自己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变成小天使模样正在天上飞翔着的小孩,继续说道:“催眠应该是在那个君特·冯·哥德堡二世还没有上场就已经开始了,那个红色的蜘蛛眼。” 就在萩原研二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四周的环境已经变了回去。虽然两人都明白所谓的幻术不过是催眠术,但都和其它观众一样,为舞台上的表演者送上了最热烈的掌声。 等两人看完表演出来,脸上都带意犹未尽的表情。萩原研二是对表演的具体步骤感兴趣,按照他的说法,如果能学会这么一手,肯定能在女孩子中大受欢迎。而松田阵平主要是对表演道具感兴趣,即使松田擅长机械,但光看外表也是无法明白运转原理的,只有实打实的上手才行。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双双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遗憾。 “小阵平要去看月落公馆的展会吗?”萩原研二低头翻开着手机的记录,朝一旁的松田阵平询问:“阿芙洛狄忒将会在月落公馆展出。” “随便。”松田阵平无所谓的应道,旅行对于他来说主要目的还是放松。他和萩原都比较倾向于没有过于明确目的的旅行,一般走走停停想到那里玩到那里。 距离月落公馆的闭展时间还有六七个小时,两人计算了一下一致同意等喂饱了肚子再去参观。 中午的午饭,则在萩原研二早就做好的功课——一家在软件上饱受好评的烤肉店中解决。 因为时间足够的充裕,两人甚至还会旅馆午睡了一会,顶着已经红了半边的天色才起身前往月落公馆。 也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月落公馆,青山碧水环绕,夕阳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偶尔会有鸟雀略过。 “真是气派。”松田阵平抬头打量着面前的西式建筑,门口时足有六米高的四个白色圆柱,上面皆有小天使的浮雕。等进入大厅更是金碧辉煌,一瞬间让两人感觉不像是来看展会,更像是来参加上流社会的高级舞会一样。 “那么,不知这位英俊的先生。”萩原研二一本正经的做出邀请的动作,如果忽视掉他脸上早就压不住的笑意。“我也没有这位荣幸请你跳个舞呢?” “跳舞可以。”松田阵平斜眼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双手抱胸,抬高下巴的时候还真有一分名流千金的高傲模样。 “但我从不跳女步。” “那么真是太巧了。”萩原脸上挂起受伤的深情公子的表情。“我也不跳女步。” 说完两人都同时笑了起来,因为选择参观展会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在上午来过了,现在还在月落公馆的人就只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了。 两人就这样玩闹着走到了这次展会的主要展品——阿芙洛狄忒面前。 粉色的宝石被置放在玻璃照的中央,从下向上的大光,使得这颗宝石更添上一层迷幻的色彩。 “小阵平。”萩原研二突然出声,“你有没有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松田阵平看着宝石轻声应了一句,“太安静了,竟然连个工作人员也没有吗?” “刚开始我还没有怀疑。”萩原研二皱起眉,一股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直到走进来那么久都没有看到人,总不会的展会的主人相当信任来参观的客人吧。” “我刚刚算了一下。”松田阵平摆出一副对宝石很感兴趣的样子,“从门口到这边一共十二个监控,都还运作着。” “你说现在也没有人正在监控被后看着我们呢?”萩原研二这话一出口,便在和松田的对视中看到了浓浓的不妙,心中泛起一阵阵寒意。 还没来得及等松田发表什么已经,展会的所有灯光在这一瞬统一熄灭了。 17、第 17 章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感觉就一瞬间,视线中的光线就被剥夺,眼睛看不到,其余的感官都被放大。在黑暗中两人除了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外,还听到从另一边安全通道中传来的脚步声。 手机的屏幕光亮起,照亮了两张面色都不太好看的脸。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眼中带着凝重对视了一眼,猫着腰选择卡着视角躲在展览柜后面,先静观其变。因为两人已经是身形不小的高中毕业生了,所以为了能更好的躲藏,两人分别选了安全通道左右两侧的展柜。 手机屏幕的关熄灭,展厅再一次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要问两人为什么不在听到脚步的那一刻立马逃跑,但刚刚松田阵平提到的还在运作中的监控,两人就不敢赌,是否有人早已经暗中观察着。再加上近在咫尺的脚步,等两人大脑反应过来时,跑已经不够时间了。 还有另外一点,萩原研二注意到刚刚在灯熄灭后那过分黑暗的环境,在刚进月落公馆的时候他就有注意到,一排排关着的玻璃窗,哪怕灯熄灭了环境也不该黑暗的这么彻底才对。所以最有可能的是窗户上安有机关,在灯熄灭的那一刻,窗户就变成了完全封死的一个状态。 窗户都被封了,萩原研二可不觉得敞开的大门会被那人遗忘。所以,目前先躲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脚步声走出安全通道,然后停下不动,萩原研二感觉自己的心脏简直快到可以跳了出来。他尽力的放轻自己的呼吸声,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动紧绷着,随时为逃跑做着准备。 铮——,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hagi——”松田阵平的声音在月落公馆中响起。 听到松田声音后萩原研二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把长刀自他上方劈下展览的玻璃罩竟然直接被劈的四分五裂。因为受力朝四周弹开的玻璃碎片落在地上发出几声零碎的声响,还有的一些朝萩原研二的方向飞去,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不深的伤口。 好在虽然大脑一片空白,但是手脚还在身体的支配当中,当第二刀砍下来时,萩原研二立马一个翻滚躲了过去。 就当那人想劈第三刀时,哐当好大一声,松田阵平举起不知道从那里找到的板凳,直接对着那人的头来了一下。黑色的人影摇晃了一下便直接到在了地上。 “hagi你没事吧?”松田阵平亮起手机的灯光,一手拿着板凳站着看着坐在地上表情一片空白的萩原研二。 “我...我没事。”萩原研二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松田,好多话到嘴边只边成一句:“超级帅气呀,小阵平,” 说着还伸出颤颤巍巍的大拇指。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松田阵平还真想给自己的幼驯染也来上一板凳,“你傻了吧,快点给我从地上起来。” “对对对,是哦。”萩原研二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他照着手机的灯光查看起地上的晕倒的人,而松田阵平则拎着板凳死死盯着,随时都准备着要是地上的人突然醒过来,就再来上一下。 “看着衣服,是展会的工作人员?”萩原研二皱了皱眉,他首先把那人手里握着的长刀拿开,在看到工作牌后,心中的疑惑更盛了。 “按道理,他和我们无冤无仇,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为什么他要多我们痛下杀手。”萩原研二想不明白,为了防止再出什么事情,两人合计了一下先将人的手脚捆起来,再打电话报警。 但等两人看着手机上显示着信号不在服务区内时双双傻眼了。 “小阵平,我感觉我们好像摊上大事了。”萩原研二握紧手机,不自觉的朝松田阵平的方向靠近。 松田阵平不说话,虽然他仍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毕竟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只是十八岁的少年人。不过已经隐隐约约的有未来的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的模样了。 “不能坐以待毙。”松田咬了咬牙,“我们去其它地方找找看还有没有其它出口,或者能撬开门的工具。” 萩原研二点头赞同,他握紧刚刚拿到手的长刀打头阵,后面紧跟着是拎板凳的松田阵平。就这样,两人一点一点的开始探查起这座充满疑点的公馆。 ——-- 泉众二拎着撬棍又打晕了一个被催眠了的工作人员,看着暂时安全的环境,他不敢放松紧绷的神经。昨晚短暂的休息虽然恢复了一些精力,但身体上的疲惫还是依旧存在。再加上他现在眼睛暂时失明,要是再来几个人,他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小心翼翼凭着感觉绕开倒在地上的人,泉众二摸着墙壁靠在楼梯边墙后的一个转折处,他抬起用手背抹掉从额头流淌到眼睛上的血,现在这样的环境中他能感知到的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就只剩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 一阵脚步靠近,虽然极力放轻,但对于现在泉众二来讲,无异于耳边惊雷。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撬棍,心中出来懊恼这次的莽撞外还有庆幸,幸好在跟随着君特·冯·哥德堡二世摸近月落公馆之前,他就用手机提前给松本清长发了短信。即使今天自己死在这里,事情的真相也会有人知道。 泉众二挥起撬棍,一道劲风直接朝来人的脸上砸去。 “萩原。” 在松田阵平的惊呼下,萩原研二反应还算快的将刀横在胸前,但还是因为没有准备的原因被这力大打的后退了一步。 “?”泉众在听到这个语气后愣了一下,他轻轻的皱了一下眉,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两人可能并不是被催眠的工作人员或者蜘蛛的帮手,也许只是误入公馆的游客吧?泉众二抿了抿嘴没有出声,撬棍被他紧紧的握在右手,一副随时都准备动手的准备。 在因为蜘蛛陷阱的原因,而暂时失去视觉的情况下,总该是小心为上。 “是你?”松田阵平蹙起眉,他借着手机的灯光打量着这张熟悉的脸,他注意到面前人浅金色的眼睛里并没有焦距。 “你们认识我?”泉众二表面没有什么反应,脑袋飞速的转动着,无论怎么搜寻,记忆里都没有这样一个还带着学生气的声音。 “昨天晚上,我们在同一个旅馆办理的入住。”松田阵平伸出手拽着萩原研二的衣服后退了几步,在他们还没有弄清楚面前这个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无论怎么样都不可以放松警惕,更何况面前这人可疑的模样.... 松田阵平目光轻轻从泉众二额头出淌下的血上面划过,握着板凳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哦,原来是你们。”泉众二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确出来前台的工作人员外,还看到两个其它颜色的马赛克色块,想来就是这两个人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回事吗?”萩原研二看着有些凝固的气氛主动开口问到,他早就注意到一旁倒着的人,看战况恐怕是比他们要来的早得多。 “具体事情不方便告诉你们。”泉众二沉默了一下,简单的解释道:“大概情况就是,我来这跟踪一个人,然后不小心进了他陷阱。” “跟踪?”松田阵平听到扬起眉,他在想这个时候是否要用得上自己手中的板凳了。“你总不会什么私家侦探吧?” “请不要误会。”泉众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里有歧义,“我是在跟踪一个有可能会盗窃阿芙洛狄忒宝石的嫌疑人。” “你是警察?”松田阵平听到后上下打量着泉众二,在对上泉众二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时,松田还是把怎么就你一个人的疑问暂时吞下,他觉得按照人道主义还是应该先关心一下人家额头上的伤口。 “你脑袋没事吧?用不用止血?还有你眼睛,现在是看不到?” 松田阵平横刀直入的问话方式并没有引起泉众二的反感,他觉得还是要和这两人说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拖油瓶。 “脑袋暂时可以放心,因为看不见,所以被袭击的时候第一没有躲开。”泉众二顿了顿“至于眼睛,是我个人毛病,我的眼睛受不了强光,刚刚因为中了蜘蛛的陷阱,所以暂时失明了。”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和他们对比起来,还是对面那个家伙比较倒霉。在失明的情况下对上好几个人,自己没被抓也还算不错的了。 “如果你刚刚提到的蜘蛛就是那个要盗窃宝石的犯人?”萩原研二怎么想都不对劲,“但我和小阵平来的时候,宝石还放在展柜中好好的。” “大概是有恃无恐吧。”泉众二想到那瞬间催眠人的手段就感到头疼,“又或者他还不想结束这次捕猎游戏。” “捕猎游戏。”萩原研二重复着这四个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所以我们两个是送上门自投罗网的新猎物了?” “也许在他看来就是这样吧。”泉众二感觉大脑一抽一抽的疼,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硬的要求自己打起精神来。“他通过催眠的手段控制了公馆的所有工作人员,在让我失去视力后,明显是个干掉我的好时机。但他却选择了离开。” “在我逃跑中,派出来拦截的人从来都是一个接一个的。”泉众二垂下眼,“就好像看戏弄着笼中的猎物一样,不至于让人完全绝望,但人的力气是有限的,总会有疲惫的时候。不断的给出希望,然后再让人步入彻底的绝望之中。” “当然以上都是我猜测。”泉众二考虑了一下对面还只是学生的两人,开口安慰:“我已经联系了警方,很快他们就会派人来了。”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陌生的声音从走郎的另一边想起,三人望去,一个裹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缓步走来,他的头顶用黑色的长布包裹着,脸上带着面具,只留下嘴和下巴暴露在外面。面具上三个发着红光的圆形排成三角的模样,他看着警惕的三人发出一声嗤笑。 在离几人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微微欠身。 “各位先生们好,准备好了吗?一起来迎接寄宿在你噩梦中的蜘蛛吧。” 18、第 18 章 泉众二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妙了,于是他赶紧出声提醒“不要直视他的眼睛——”,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握紧手中的东西,警惕的看着对面那个打扮奇怪的家伙,他们都还记得之前说道的,蜘蛛可以通过催眠操控人的手段。 在泉众二开口后,对面的人露出一个嘲讽式的哼笑,一瞬间人影扭曲了一下,竟变成一只冒着黑雾,眼睛泛着红光的三眼大蜘蛛朝三人袭来。 泉众二看不见自然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多亏一旁的萩原研二拉了他一把,才没有成为蜘蛛的网上之物。 萩原研二拉着泉众二连连后退,松田阵平看着他们之前站着的地方,一只浑身黑色的蜘蛛正落在一张金色的大网上,那只蜘蛛的大小差不多和一个成年人身高相似,配合着那张网刚好堵住了去往楼梯方向的出口,可以说松田他们三人身后除了窗,在也没有其它可以撤离的地方了。 “原来叫蜘蛛是因为真的是蜘蛛吗?”萩原研二一脸不可思议,他和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借着手机的光线,萩原看清了松田现在的心情到底有多差。嘴巴紧抿着微微向下撇,眉毛皱在一起,拿着板凳的手上突起了青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萩原觉得就连松田那头卷发都比平时要蓬起来了一些。 哦,萩原研二突然反应过来,松田阵平讨厌蜘蛛。这个原因来自童年时期,其它孩子对小松田的恶作剧。口香糖、毛毛虫、搞怪贴纸这类的事情层出不穷,至于蜘蛛的事情,那时还不认识松田的萩原研二也是从其它孩子口中听说的。 和松田同班的一个孩子用玻璃瓶抓了一只蜘蛛,趁着松田离开的锲机将它放到了松田的课桌里,本来是想吓一下松田阵平,没想到那种蜘蛛带有轻微的毒素。松田被咬了一口后,手立马肿了起来,幸好老师发现的及时送到了医院。当然那个放蜘蛛的孩子因为看到松田阵平肿起来的手,当场吓哭了,最后被家长压着来医院找松田道歉。 “小阵平。”萩原研二有些但心的开口,虽然在平时松田阵平对于蜘蛛的厌恶不会表现出来,但作为幼驯染的他还是明白这件事情在松田的心里留下了怎么样的阴影。 “没事,不用但心。”松田阵平皱着眉,他看了一眼额头还淌这血的泉众二轻啧了一声,他感觉如何不快点解决的话,这家伙会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也说不定,总之还是要快点找出破解目前局面的办法。 对面的蜘蛛在大网上看着他们紧张的模样并不心急着行动,在他看着来,这三人已经是他网中之物,无论怎么挣扎最后都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喂,你刚刚说不要直视他的眼睛是这么回事?”松田阵平没有回头朝泉众二问道。 “我的猜测,当然直视他眼睛的时候,恐怕就已经陷入了催眠当中。”泉众二望着蜘蛛的方向,虽然他看不见导致催眠对他没有影响,但是这也限制了他很多行动,要是动起手来,打到自己人就不好了。 “那么就只要把这只蜘蛛解决了就好了吗?”松田阵平拎起板凳,蠢蠢欲动。 “呵,愚蠢的行为。”蜘蛛发出一声嘲笑,然后红色的眼睛转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之觉得在一眨眼的时间周围的环境就变了模样。 睁开眼两人发现自己身处于悬崖边上,四周是呼啸着的风像刀子一样刮的眼睛都睁不开。 “等等,只有我们吗?”萩原研二回头才发现身后的泉众二不见了。 “如果按那个家伙的说法,因为直视了蜘蛛的眼睛所以才陷入幻觉当中,他看不见当然也不会在这里。”松田阵平眯起眼,四周的风更加大了,吹的他已经快有点睁不开眼睛来。 “小心,小阵平。”萩原研二瞳孔一缩,他看着松田被后突然出现的一道人形黑影,红色三眼像是黑暗里夺取性命的恶鬼。 利刃从松田阵平的身侧划过,准确无误的在松田的左胳膊上划伤了一道口子,红色的血顺着胳膊一点点滴落在地上。 “可恶,连疼痛都那么真实吗?”松田阵平捂住胳膊,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幻觉,但身体的痛觉神经却将感觉分毫不差的传递给大脑。 “小阵平你没有事吧?”萩原研二脑袋飞快的转动着,心里思索着如何才能从这个幻觉中出去。 “比起另外一个你们还真是无趣。”黑色的人影漂浮在空中,似乎在嘲笑两人的不自量力,“不过那一个只是有趣一点点,技术不到家的毛头小子。” “来吧,让我在这场噩梦之中见证你们的死亡。”蜘蛛像是已经欣赏过了他们的狼狈模样,两人脚下的土地开始碎裂,带着足以灼伤人热度的岩浆从地底冒出。 两人苍白着脸,脑袋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场幻觉,但还有压抑不住的从心底涌上的恐惧。 就在两人要被红色熔浆吞没的时候,脑袋上传来一阵痛疼,眼前的幻觉竟然如潮水般消失了。 “呜。”萩原研二捂住脑袋缓缓蹲下,同样动作的还有他旁边的松田阵平,等两人缓过来才发现打自己脑袋的凶器正是落在脚边不远处的撬棍。 “你们...没事吧?”一只修长带着血迹的手出现在萩原研二的视野中,拾起撬棍。 萩原捂住头往上看,泉众二的身上好像又多了几处挂彩的地方,脸上的血已经凝固,看起来有些怪吓人的模样。 “没事。”萩原研二缓缓摇头,想起还有一个蜘蛛要对付的他感觉回头看去,但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蜘蛛人呢?”萩原研二有些懵的站起身,“就这样逃跑了?” “因为警察来了,他也暂时顾不上我们。”泉众二示意两人仔细听,果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听到了近在楼下传来的警笛声,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好像被暴力撞开了。 “不过阿芙洛狄忒还是被蜘蛛拿走了。”泉众二摇了摇头,“算了,大家都没事已经是幸运的了。” “等等,你管你的状态叫没事?”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脸上毫无血色的泉众二,但对上那没有焦距的眼睛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嗨嗨嗨,警察先生请不要介意。”萩原研二赶紧插到两人中间,“小阵平只是有些担心你的情况。” “没事的,只是看着恐怖,但都不算是大伤。”泉众二说话顿了一眼,眼睛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说话的语气里带上了那么几分心虚。“至于警察的话,我还暂时不是。” “?”松田阵平盯着泉众二心虚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猜测“那你现在是警校生?” “咳咳咳,我感觉有点头晕。” “不要转移话题。”松田的表情有些抓狂,要不是萩原研二拦着他,恐怕就要直接冲上去拽着泉众二的领子发问,“你总归不是从别处得到了什么线索,然后不上报警察而独自一人跑来调查的笨蛋吧?” “小阵平,太直接了。”到现在萩原研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面前这个一脸血的家伙,说不定是和他们一样都还没有出校门的学生。 “反正我以后也会是警察。”泉众二直接背过身去,选择性的逃避这个话题。 “你是蠢货吗?”松田阵平简直想要撬开着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玩意,“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听到松田阵平这样的质问,泉众二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泉众二想到被无辜卷进来的两人,抿了抿唇,要是今天这两人出事了的话,那么,真不敢想象。 泉众二转过身,他垂下脑袋向两人道歉,“是我的错,如果我提前通知能处理这件事情的人的话,你们今天就不会遇到这个事情了。” 果然还是他被仇恨的感情冲昏了头脑,泉众二咬了下自己破了的舌尖,在看到父亲笔记本上出现的嫌疑人后就独自一人前来调查,不仅什么都没有查出,反而还差点连累到别人。 “你是根本听不懂我的话吗?”松田阵平简直被面前这个家伙气到想直接给他一拳,“你以为的生气是因为自己被卷进来吗?” “要来看展会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有错,但这一切事情最主要的错误是蜘蛛,造成选择的局面和你没有一但关系。” “请不要介意小阵平比较不会说话。”萩原研二揉了揉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脑袋,“我们只是想问,难道你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吗?就这样一个人,没有想过自身的安危吗?” “就这样。”松田阵平点起一支烟,“这就是我们和泉前辈的第一次相遇。” 伊达航沉默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好,他回想起现在的泉众二完全和松田阵平故事里面的人没有一点相似。大概是除了那一次故事里面的人,其它人很难将泉众二和他联系再一起。 “有什么难联系的。”松田咬着烟笑道,“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泉前辈也不过刚刚成年,四年后已经成为可靠的大人了。” “松田。”伊达航表情一言难尽“你这样讲话好像八十岁的老爷爷一样。” “我和你们不一样。”松田阵平站起身,“大概是因为在泉前辈还没有成为警察的时候看过他不够成熟的一面,现在看到才会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这话你敢当着泉前辈的面说吗?” “不敢,所以班长你可不要告诉泉前辈呀。” 19、第 19 章 站在月落公馆大门前的泉众二是不会知道背后竟有人这样一直记着自己,不过即使知道也不会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大概会在愣了一瞬间后,像寻常人那般用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你们,真是缘分呀。” 也许还会借着这个借口和松田萩原那两人进一步接触,然后再尝试的挖一挖爆物处理班的墙角。 “泉前辈,记得一定要联系我。”下站的时候,萩原研二再一次强调,看着他那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泉众二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稍微有点奇怪,泉众二目送着驶远的列车转身朝车站出口的方向走去。从萩原研二一系列给出的反应中,泉众二总有一种对面人已经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的感觉。 大概还是自己多想了。泉众二收回思绪,无论如何都没有把松田阵平和萩原原二于四年前的那两个人联系起来。这个可一点都不能怪他,当时自己看不清两人的样子,更何况现在早已经渡过青春期的两人声音自己也发生了变化,这种像是在买来巧克力中吃出一张游轮票的概率一样低的事情。 带着些早晨凉意的风从出口吹来,泉众二沉默着穿梭在赶着去上班和上学的人群当中,毫无自知的,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睛吸引了多少人的注视。 还真是幸运,诸伏景光在和泉众二擦肩而过的时候心中突然涌起这个想法,不过大概还是有些遗憾的吧。诸伏景光看着即将和上门的列车,看着泉众二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直到看不见。 不过,以后总有机会能去结交这为前辈,如今的绿川光垂下眼,握紧左肩吉他包的背带,眼中显露出来的是属于黑衣组织新人的淡漠的神情。 等到他卧底生涯结束的那一天,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阳下,再向他介绍自己吧,诸伏景光如是想到。 —————— 再一次踏上四年前走过的那条路,竟然生出几分怀念的味道,泉众二在出站后,先打车到了离月落公馆最近的警署那边进行一下简单的信息交流。 好在目暮警官早已经朝这边的警署发了传真说明情况,不然等泉众二独自和这边的人交接,可能又要等上几个小时。毕竟有的时候,日本警察的效率真的很难让人恭维。一层层找上去,再一层层传达决定,再加上中间的拖沓,有时候直接找上上级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不过,这样很容易得罪人就是了。 把和目暮警官讲过的那套方案再说一遍,泉众二在和地方警署的互相奉承中走出大门,看着外面连绵的青山,泉众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都做了两年的工作了,还是不习惯日本职场式的礼貌对话。 月落公馆自从发生那一起事件后,东西就被主人全部转移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空壳房子遗留在这里。 泉众二有点想不明白,在四年前蜘蛛逃跑后,他并没有放弃继续追踪蜘蛛的下落,后来在两场宝石展中,他和蜘蛛又碰过几次。不过因为已经吸取了第一次失败经验的成果下,那两次蜘蛛都没有得手,也正是那两次宝石保护事件,让泉众二这个名字逐渐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但在那之后,泉众二就再也没有在国内听说过蜘蛛的消息了,虽然偶尔通过报纸新闻得知他还依旧以著名幻术师的身份活跃在国际上,但又没有切确的证据,泉众二也不能拿它明面上的身份怎么样,也没有理由。逐渐的泉众二就把追查的目标落在了黑衣组织的上面。 那么四年之后卷土重来的蜘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泉众二站在张开了一条缝隙的大门前,黑白相间的远动服下是早已经准备好的腋下枪套。还没有等泉众二伸手推开门,像是有感应一样,门便直接打开了。 里面没有灯,一眼看去窗户都被订上了木板,只有一丝光亮从缝隙中泄出,为昏暗的公馆提供视野上的照明。 泉众二没有犹豫,在他走了进去后,身后的门立马合上,好像怕他会逃跑一样。 里面的摆设基本没有变化,除了被移走的展览柜,能看到出墙上的灯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蜘蛛信件上说的人质。 不,也许根本没有人质也说不定,泉众二看已经被清空的公馆陷入沉思。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有注意到,地面上落下的灰尘并没有打扫过,虽然一但有人走过必然会留下痕迹。从灰尘上落下的脚步印记外,除了他自己的也只剩另外一种不同的鞋底花纹,这说明从大门进来的除了他之外,也只可能邀请他而来的蜘蛛了。 总不可能扛着人质从二楼的窗户爬进来吧?泉众二在脑袋中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只是蜘蛛将人质藏到其它地方这个事情,概率要比从二楼窗户扛进来的还低。 拥有幻术师身份的蜘蛛向来享受与表演是被围观的感觉,他享受着舞台低下人为他欢呼、惊叹、抑或者恐惧。被注视、被关注、这才是他表演的目的。 如果蜘蛛真的有人质,应该会像是已经在大众视野中消失的怪盗基德那样,直接发一封预告函给警局。挑起媒体和群众的关注度,以此来达到给警方施压的目的,然后看着焦头烂额的警察们说上几句嘲讽额话,那样才是蜘蛛的作风。 “我已经来到这里了,你还不打算出来吗?”泉众二抬头看向楼梯口的方向,随着一个黑色人影缓步的出现,一行标签渐渐子啊他头顶浮现。 【动物园成员蜘蛛/幻术师君特·冯·哥德堡二世】 “好久不见,泉警官。”四年前时那一身衣服,四年后还是,泉众二他有理由怀疑动物园因为拖欠蜘蛛工资,带导致他四年都不换一件衣服。 “你把我找来总不会是想要叙旧吧?”泉众二站在楼下,头微微扬起,注视着蜘蛛红色的三只眼。 “你还真是自信。”蜘蛛咧开一个笑,“真想看看呀,你的噩梦会是怎么样子的。” 20、第 20 章 四周的场景陡然一变,泉众二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高速行驶的小汽车里面,双手死死的扣着方向盘,硝烟味混杂着铁锈和汽油的味道从鼻子传递至大脑的嗅觉神经。 眼看着前方就是一个急转弯,惊的泉众二赶紧往左打方向盘,因为车速太快的原因,还是没来得及,汽车直接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后停下来。 整一个人就好像被扔进洗衣机里转了几圈似的,泉众二费力的睁开眼,他听见有火焰在燃烧的声音,本来还迷糊着的大脑瞬间清醒。 汽油,火焰,爆炸。 即使明白这是幻境,但泉众二并不打算就这样坐以待毙,即使幻境中的伤害并不能对现实本体有什么影响,但所经历的一切感觉,都会被真真实实的反应到大脑中,包括疼痛。 泉众二看着自己被挡风玻璃刺伤害的右手没有去理会,他折着腰选了一个最好发力的姿态,用左胳膊肘撞碎了本来就已经裂的不成样子的左边车窗。 时间还来得及,感受到后面传来的逐渐逼近的灼烧感,泉众二加快动作,因为冲击力被撞伤的额头上淌下的血,使得他一边眼中的视野变成模糊的红色。 好了,望着终于被打破的玻璃泉众二心底一松,以半匍匐前进的姿态从车窗中撤离,当刚等他从地上站起起身,后脑勺就被抵上一个冰凉的物体。 “真是遗憾,不能看着你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失去神采。”蜘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命运的审判一般。“那么下次见,泉警官。” 枪声响起,伴随着在烈火中燃烧而发出爆炸的汽车,蜘蛛站在马路旁摘下脸上的面具,狭长的蓝色双眼边垂下几丝金色的头发,左边眼睛上有一只蜘蛛的纹身。 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泉众二能够肯定自己后背的衣服差不多都已经全部湿透了,眼前车速表的转速不断上升,120、140、160...... 泉众二惊觉,他又再次回到了幻境的开始,但还在不断流血的右手告诉他已经发生的,上一次的死亡。 慢慢的踩下离合,让车速降下,最后拉动手刹,泉众二在距离那个大转弯的地方终于将车停下。 在避免掉一个死局后,泉众二感觉绷紧的大脑猛的一松,差一点直接脸朝下栽到了方向盘上。 ‘系统。’泉众二捂着垂着头,搭在方向盘的手徒然握紧,脸上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变的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在他额头上滚落,落在衣服上晕染看一小片湿痕。 ‘怎么了,宿主。’活波欢乐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还没有等泉众二说什么,系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宿主,你的脑电波怎么起伏那么大?” 虽然疼痛在一阵阵的侵蚀着大脑,但泉众二仍然强制着自己保持清醒,他狠狠的咬了下嘴唇,直到口中都弥漫着讨厌的血腥味时才松开。 “在你看来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泉众二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片湿润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混杂的相继没入紧扣的宽松的衣领之中。 “让我看看。”系统沉默了几秒后缓缓开口,“我看到宿主坐在一个奇怪的椅子上,头上和脖子上的线都连接着一台奇怪正在运转的仪器。” “原来是这样吗?”泉众二俯下身子低低的笑着,他曾经在和林介慎次郎闲聊时听他提起过,青山医院在前几个月接受过一个特殊的病人。 “他平常表现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会间接性的进入一种沉睡的状态。”林介慎次郎从锁好的抽屉里拿出一份用牛皮纸袋装存着资料,“在进入沉睡的这一时间段,我们对他进行过检查,发现他大脑电波频率起伏的很厉害,这种频率和人在做噩梦时的很像,但有不太一样。” “有什么区别吗?”泉众二看着上面偶尔出现的一两个熟悉的专业术语,“除了噩梦没有其它反应?” “有。”林介慎次郎转动着笔思考的改如何用简单的话和泉众二解释清楚,“正常情况下做噩梦这种事情对大脑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负担,主要还是会在精力这方面有些影响。” “但他的情况,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可不太乐观。”林介慎次郎点了点病例上消瘦男人的照片,“他的大脑像是一个被不断冲着气的气球一样,如果不能找到治疗他的方法,最后砰的一声。”林介慎次郎做了一个气球爆炸的动作,平静的苍青色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泉众二。 “最后等待他的只有脑死亡。”脸上淡漠的神情不过只是维持了一秒,林介慎次郎就重新变回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薄荷糖,将其中一颗硬塞到了泉众二的手上。 “病人在陷入梦境中还有浑身抽搐,自残的现象,脸上泛青,瞳孔缩小。”林介慎次郎从电脑里调出一段视频好让泉众二了解的更清楚,“一般这种情况短则几分钟,长的话可以持续两三个小时以上。” 泉众二看着被死死绑在病床上不断痛苦挣扎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就好像一次次处在濒死的边缘一样。” “你这么形容也没错。”林介慎次郎撑着下巴一副没有正经坐相的看着泉众二提醒道:“我怀疑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催眠,这种催眠法和我在国外参加过的交流会上的很像。” “在本来的催眠方法基础上给被催眠者用上能操控梦境的仪器,你知道的。” 泉众二抬起头,他看着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的林介慎次郎,只有在提起自己家庭的时候他才显露出,属于林家二少爷的感觉。 “我家老头子不是良民,早些年我没有打算学医的时候,家里也养了一些医生,有些基本都是暗处里找到的。”林介慎次郎表情上露出一丝嘲讽,“虽然我现在和家里断绝关系,但那边的事情我还是打听的到一些的。” “你要小心啊,小学弟。”林介慎次郎翘着二郎腿,脸上还挂着胡渣的模样活脱脱一个颓废大龄青年,“我听到了蜘蛛的风声。” “你怀疑这个病人和蜘蛛有关?”泉众二压低声音,双手交握在一起。“近几年动物园的活动范围不都在国外,是有什么消息让他们来到日本?” “不是动物园。”林介慎次郎看了一眼泉众二,眼中包含着的是泉众二所不能动的意识,“是乌鸦。” “蜘蛛虽然算是属于动物园那边的组织成员,但你忘了吗?他也只是动物园花重金雇来的杀手。在两方没有冲突的情况下,蜘蛛当然不会和金钱过不去。” “你的意思是?”泉众二抬起眼,他看着林介慎次郎有些凝重的表情半开玩笑的问到:“总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你觉得的呢?泉、警、官?”三个字被林介慎次郎喊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知不知道当我在悬赏网站上查到你的名字时差被吓出心脏病吗?” “我的名字?”泉众二思考了一会问出一个想让林介慎次郎动手打人的问题,“我的脑袋值不值钱?” “六百万日元。”林介慎次郎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句,“不过一台设备的钱,我帮你出了。” “撤掉了?” “拿钱找人撤掉了。” “你可给我小心的。”林介慎次郎狠狠的咬碎口中的薄荷糖,看着泉众二名字带着警告,“目前还没有办法得到是哪边的人挂了你的悬赏,近期稍微离开一点时间。” “嗯嗯嗯。”泉众二点了点头,头顶的呆毛也随着他的动作点了几下,“刚好我最近要去外地出差,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真可惜本来还想去警校的毕业典礼上看看后辈们的。” 泉众二摊了摊手,脸上挂着遗憾的表情。 “得了吧你。”林介慎次郎一点也不吃他这套,“你的主要目标不过是那五个小鬼罢了,怎么?”余光观察到泉众二欲言又止的表情,林介慎次郎分过一个眼神,“挖人没有成功。” “啊,被拒绝了。”呆毛随着主人失落的心情,下垂了一些,“有两个被公安看上看,还有两个对爆物处理班更感兴趣,恐怕只有伊达君会选择来搜查一课。” 林介慎次郎眼神漂移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泉众二在那五人入学的时候就暗搓搓盯上人家的事情,但这事情结果非人力可以控制。 “不过也没关系,我会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爆物处理班也挺不错,起码工作量要轻松些。”泉众二弯了弯眼睛,问起另一个问题:“蜘蛛的催眠通过外力可以清醒,那么如果当梦境被仪器操控,人就只能永远陷在噩梦之中了吗?” “你得先知道你的噩梦是什么?” “它分外很多种,日常接收信息反映的、大脑所存储的认知重组的和在你内心深处不愿直视的。” “在陷人噩梦的时候你要冷静分析它是那一种,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在得到答案后找到控制梦境的人。”林介慎次郎举起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杀了他。” ———— 泉众二闭着眼听着火焰燃烧的声音,再过几分钟这辆车就会爆炸,他还带着干涸血迹的唇角扯出一抹浅笑,浅金色的眼映着火光慢慢睁开。 催眠是通过道具、行为和动作引导人们看到催眠师想让人们看到的,而泉众二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这种。仪器的目的不是操控梦境,而是放大恐惧。 所以这场噩梦的操控者, 泉众二笑着举起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是他自己。 21、第 21 章 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那怕是他自己动手。 即使这一切是发生在梦境中,但疼痛感和等待死亡来临前那短暂而又漫长的恐慌,都毫无保留的通通被大脑接受。 如果这不是能逃脱这次噩梦的唯一方式,泉众二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行为的。 泉众二的眼皮颤了颤,然后睁开眼。他感受的到身体有些麻痹的感觉,侧着过头就能看到一些蓝色的线正贴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上,还有几根分别被贴在脖颈,脉搏和心脏处。 等了好一会,身体的指挥权才被大脑接管,等麻痹的感觉消失后,泉众二坐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贴着的这些杂七杂八的线一一拔下。 在泉众二最后一根线拔下后,一旁的仪器发出叮——的一声响后,进入了待机状态。 泉众二从类似于牙科椅一样的躺椅上起身,他站在仪器前伸手戳了戳屏幕,发现上面显示的东西都在自己冷静范围外,就没有再去管它了。自己对于这种东西并不在行,要是一步小心弄坏了就不好了。泉众二脑海中想起林介慎次郎和他提到过这种仪器的价钱,是他十颗脑袋的价格都买不起的。 泉众二伸出手将藏在腋下枪托里面的手枪拿出上膛,他打量着周围,并没有发现蜘蛛的身影。看环境,他大概是被安放到二楼的某个空房间里。 放低呼吸,泉众二把耳朵贴到关着的木门上,集中精力后可以听到由远靠近的脚步声。 泉众二眼中闪过一丝决意,他背靠着站在门的右侧边紧紧贴着墙,举起手枪等待着敌人的靠近。此时的泉众二眼神就好像潜伏在灌满从中的猎豹,屏着呼吸,等待着最佳时刻,只那一秒准确狠厉的咬住来者的咽喉。 脚步声停在门外,似乎在迟疑着什么,泉众二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很快,耳朵里已经除了门外的声响再也听不到其它的了。 门把手转动,咔哒一声是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丝光线从开了一点的门隙中照射进来,就是现在。 泉众二脚部肌肉发力闪到正面,同时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枪膛里呈现一条直线射出,直接削掉了松田阵平左耳边的一小撮头发。 “诶?松田君?”泉众二感觉自己拿枪的手正在轻微的颤抖着,一种后怕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口,看着成功躲开自己子弹带松田,泉众二在此时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泉前辈。”松田阵平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左耳边短了一小截的头发,心中到没有什么在意的情绪,反正只是短了这么一点也没人会看出来。 “松田君你怎么在这?”大脑从集中紧张的精神中缓过来,泉众二竟然有一种手脚脱力的感觉,他望站站在跟前的松田阵平,一种超脱意料之外的情绪在内心发生。 “我去找班长的时候听到目暮警官提起。”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了一会后,松田开口回答道,他并有打算趁这个时候说明自己就是你四年前在这遇到的那个人之一。总感觉这样提出有点刻意,松田阵平也不觉的在泉众二知道后会怎么样,只是他个人方面会有些许的遗憾。 像是下班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吃蛋糕,去到店里却发现没有自己想吃的那款一样,一点点的失落,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吗?”泉众二怔了一下,露出一个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的温和笑容,“真是辛苦你们了。” “对了,你们进来的时候有碰到蜘蛛吗?”泉众二说完顿了顿,似乎感觉自己的问法不够清楚,但还没有等他来得及补充描述,松田便很快的接过问题。 “蜘蛛很警觉,我们不过刚刚接近月落公馆两百米处就被他发现了。”松田阵平蹙起眉毛,四年前的蜘蛛卷土重来,这次又让他跑了,这种狡猾的家伙,下一次不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跳出来暗搓搓的给上你一下。 “泉前辈,即使知道了蜘蛛的身份也不能对他进行抓捕吗?”松田阵平朝泉众二的方向看去,刚抬起头,却发现那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浅色明亮的眼睛像是有着洞察一切的魔力。 “毕竟我们没有证据。”泉众二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上前几步看了一眼高他差不多五六厘米的松田阵平语气有些感叹,“果然少年人就是长的快。” 松田阵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好像被魔法定住了一样,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他看着泉众二包容的望着后辈的眼中,张了张嘴一个问题就要脱口而出。 但泉众二却好像早就猜到了他的下一个举动,在松田就要开口前后退了一步,眼睛很自然移开了目光,像是刚才说出莫名其妙的话的人不是他一样,接着为松田解释起上一个问题的原因。 “再加上蜘蛛明面上的身份名气可不小,享誉国际的著名幻术师,如果我们无法拿出切实有力的证据的话,是无法堵住那么多媒体的嘴的。”泉众二垂下眼,将手中的枪收回枪托中,“一但不小心,不仅无法裁定蜘蛛的罪名,还会让日本警视厅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也不要太过担心。”泉众二看着松田阵平有些不甘心的表情,出口安慰:“这一次失败,蜘蛛应该好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了,等我们了解清楚他的手法,靠催眠的敌人也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好了,什么先下去吧。”泉众二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松田朝他招了招手,“总归得先下去找其它人报个平安。” 直达泉众二出到月落公馆的大门,在看到天边蓝紫橙黄混杂着余霞成绮的天空,才发觉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这也难怪,松田阵平他们会等不及自己的消息选择直接进来。 “伊达君?”泉众二有些意外在外面看到第二个熟人,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同样是笑着点了点头,送上一句‘辛苦。’ “你们总算是出来了。”看到走出来的泉众二和松田阵平,伊达航赶紧走了上去,他有些紧张的上下打量着两人,见都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你们再不出来,我就打算直接带着人冲上去了。” “让你担心了。”泉众二目光在其它陌生的警员上转了一圈朝伊达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明明工作那么忙,还要麻烦你跑千叶一趟。” “不,没什么,千叶离东京也不算远。”伊达航摇了摇头,他觉得泉众二有时就是太客气了,这一点其实在日本的职场上很常见,大家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有的前辈到时会仗着资历老对新人指手画脚。 不过所幸的是,迄今为止他碰到的同事和前辈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无论是目暮十三还是小和成一郎都是相当平和的人。而泉众二就更不用讲了,温和有礼貌的性格时常被周围的其它同事夸奖。 不过,伊达航看了正在很松田阵平讲着什么的泉众二一眼,但有时候总是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泉众二对其它人都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22、第 22 章 “蜘蛛那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松田阵平回头看着远处的月落公馆,因为缺少人打理的原因已经显露出败落的痕迹。“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一直缠上了你。” “说不上一直缠上。”泉众二被松田阵平话里话外透露出对蜘蛛的嫌弃表情逗笑了,他神情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大概是一种想从我身上找回场子的心情吧。” “在大学的时候我加入了自然旅行社,自然旅行是指在出行中除了公交外不乘坐其它出行工具。”泉众二话头一转谈起了自己在大学时候的事情,看着泉众二带着些许笑意的表情,松田阵平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听的很认真。 “但因为人不是很多,等学长学姐们毕业,自然旅行社就要濒临解散了,所以那一天起社长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组织一次环游日本的旅行活动。”泉众二露出怀念的表情,松田阵平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泉前辈在这一刻是很开心的。 “即使打算再怎么简便出行也好,这一次旅行的费用也是我们那几个还是学生身份所承受不起的。”泉众二拍了拍松田的肩膀示意他边走边说。 “那泉前辈社团的旅行计划和蜘蛛有关?”在泉众二开始讲自己大学时就很自觉凑过来听的伊达航提出疑问。“我记得目暮警官说过蜘蛛的目标基本都是有名的宝石。” “的确有很大的关系。”泉众二看着两人疑惑的表情笑的更乐了,也没有再买关子下去。“刚好那个时候铃木家从拍卖会上拍下一枚珍贵出紫水晶,而就在拍下的三天后,蜘蛛就发出了预告函,于满月之日必将取走紫水晶。” “那一次,铃木家除了提前朝搜查三科借用人手外,还朝全东京征集能帮他识破蜘蛛计谋的侦探。”泉众二看着两人齐齐露出的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起来,人的心情是会被周围的人和事物感染的。 “因为我在那之前就和蜘蛛碰过一次,所以很容易的就受到了铃木家的邀请。” “所以,泉前辈那一次社团活动的经费就是对付蜘蛛得来的报酬。”伊达航握拳敲了下手掌,“所以蜘蛛他这是输不起?” “倒也是一部分原因。”泉众二朝他们眨了眨眼,像是恶作剧得逞时得意的模样。“由于铃木家的行事风格,不少媒体知道了蜘蛛预告函一次,所以在失败之后,这件事情的结果也被不少媒体争相报道。” “哼,所以他是觉得丢了脸。”松田阵平发出一身嘲讽的哼笑,“技不如人罢了。” 一旁的伊达航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从头到尾这件事情泉众二没有一点错,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让蜘蛛成功吃上猪扒饭。 “其实在和蜘蛛的对决中,他总是让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和他一个科学体系的。”泉众二点了点头相当同意伊达航对于让蜘蛛吃猪扒饭的遗憾,难道的也跟着吐槽了一句。 就在几人打算着买车票准备回去的时候,泉众二手机的信息提示铃响了一下。 等泉众二掏出手机看到发信息人的名字后眉毛很轻微的挑了一下,不算明显的动作,但站在他距离最近的松田阵平还是有注意到。 然后松田就看见,泉众二在看完信息后飞快的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眼中是带着笑意的打趣。 松田阵平:? —————— “萩原君,等会要一起去吃晚饭吗?”旁边一个留寸头的警察回过头朝萩原研二邀请道,“你来的刚刚好,上月前刚刚才歇业的一家咖喱饭店今天重新开业了,那家咖啡味道,只能说吃过不枉此生。” “抱歉,我可能还要留下来一会。”萩原研二抬起头朝负责这次交流的千叶警察笑了笑,“还要报告没写完,等会可能是要加班一下了。” “那你加油。”听到报告那位警察一脸我懂得,同情的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在考虑到萩原本来就不是自己这边警署的人,来交流的第一天就让人加班写报告,心里稍微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从抽屉里抓了一大把零散包装的小饼干塞到了萩原研二的办公桌上。 萩原笑着道了谢,两人又聊了几句后这才结束这个话题。 半垂着眼,手中的黑了屏的手机倒映出萩原研二有些略显冷淡的表情,完全没有刚刚和其他人笑着聊天时看起来的开朗模样。 熄灭的手机屏幕又再次被摁亮,萩原研二点进和泉众二聊天记录的对话框,刚打下几个字就被他心烦意乱的删去,退出聊天见面,萩原盯着泉众二的头像框看了几秒,目光移到了一边桌面上被塞过来的散装小饼干脑袋开始走起神来。 泉前辈的头像是一只微笑的小熊,那天被通过好友申请的萩原研二一看到这个头像就立马认了出来,这个小熊图案正是他们收到由班长转交的,巧克力小熊饼干上的小熊。 意外的有些可爱。 萩原研二发出哇呜的一声把脑袋埋进臂弯里,额前的头发因为他的动作被蹭的有几缕凌乱的翘了起来。 点开聊天软件,任旧没有得愿以偿的看到未读信息的小红点,无论是松田阵平还是泉众二的都停留在自己刚刚发出的那一条时间段,没有回复,两个人都没有。 唯一能让萩原研二感到一点点安慰的是,班长很给他面子的回复了‘请勿担心,一切安好’,不然被冷落的研二难过的心都要碎了。 萩原研二关掉手机这样想,在刚刚在报告页面上才写下几行字,又不死心的掏出手机,令人失望的还是之前的样子。 “小阵平、泉前辈,一个都不回我。”萩原研二暗戳戳的念叨了这两人几句,终于是抛开这些念头开始专心先把工作完成。 报告让人头疼,空空如也还在咕咕叫的肚子更是雪上加霜,萩原研二站在警署的大门前看着燃烧着的天空,远处的太阳已经要几乎隐没在山里面,也许再过得一会天空就要完全的暗下来了。 得去找个饭店应付一下,萩原研二有些疲惫的想,虽然他平常几乎也不会有什么负面情绪,但毕竟也是寻常人,像所有打工人一样,总会有突如其来的emo时刻,但萩原研二一向控制的很好,即使不开心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要不还是去吃那家不枉此生的咖喱饭。”萩原研二走在路上独自喃喃着,“打起精神来呀研二酱,说不定小阵平他们正在聚餐才没有及时回消息。” “糟糕,真是的。”萩原研二扯了扯嘴角,“这样想起来研二酱好像更加惨了。” “不许动,打劫。”一个特意压低的声音在萩原研二的身后响起,很快一个圆形像是枪口一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背。 “把你小子身上全部钱都交出来,顺便把外套也脱下。” “裤子,啧。”后面的人嫌弃的啧了一声,“算了,还是留一条裤子,不要影响市容。” “喂,小阵平。”萩原研二抗议的转过身,“连衣服都要抢也太过分了。” 萩原研二回过头就终于知道松田那什么东西指着他,是一把相当受幼儿有小朋友欢迎的玩具枪,只有按下按钮就会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 松田阵平依旧是那副打扮,黑西装配着黑墨镜,晚上走出去但凡是热闹的地方松田阵平的周围绝对是空的。 “泉前辈?”萩原研二睁大眼,指了指泉众二脸上戴着的银边半框眼镜。 “怎么样?”泉众二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镜,可能因为在夜晚的缘故,萩原可以看到那双浅金色眼睛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刚刚在等你的时候,刚好旁边有一家眼镜店,我们无聊就进去看了看。”泉众二眉眼中带着笑意,“不过是没有度数的装饰品。” “第一次戴眼镜感觉还蛮奇妙的。” “相当的帅气。”萩原研二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开始有危机感了。” “得了吧你。”松田阵平无语的抬手要戳萩原,但被熟悉他小动作的萩原研二提前避开了。 “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泉众二看打闹起的两人,想了一下还是先把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萩原君有什么推荐的吃饭地点吗?” “有哦。”萩原研二一边闪躲着松田阵平的魔爪,一边还抽出精力来回到泉众二的话。 “附近有一家刚刚开业的咖喱店,味道绝对不枉此生哦。”萩原研二很形象的朝泉众二比了一个大拇指,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让他成功被松田阵平抓住了。 “这下你闪不了了吧?”松田阵平勒住萩原的脖子做出一个恶狠狠的笑。 “要不能呼吸了小阵平。”萩原研二还没有放弃,在努力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果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泉众二看着闹成一团的两人,目光落到了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页面上。 上面正显示着。 【萩原研二好感度:78 松田阵平好感度:77】 23、第 23 章 08:50 【泉前辈,刚刚去千叶警署的路上发现了一种很奇特的气球。】 【图jpg.】 在从月落公馆出来,解决完事情的三人正打算和本地警署打完招呼后便买车票返回东京,就在伊达航准备着拿手机出来订车票的时候,泉众二听到自己的设置的信息提示铃响了。 点开来首当其冲的是属于萩原研二发来的十几条未读信息,还有几条分别是目暮警官和松岛上野询问此次事情如何的消息。 泉众二先分别回复了目暮十三和自己小下属的消息,才抱着好奇的心态点进去和萩原研二的对话框。 一路往上划,就出现的是开头的那一条信息,看着被图片中牵着气球的手,泉众二的目光向上移。的确,是一只长相很奇特的气球。如果要描述它的样子,大概就是一只穿着衣服,长的像吹风机的粉红猪。 09:02 【不过不太好意思拿着去千叶警署,所以送给旁边的小孩子了。】 10:46 【教新人还真是不容易,因为有的是刚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基本只是明白基础的知识。】 【猫猫疲倦jpg.】 10:50 【幸好这次千叶交流不是小阵平来,不然新人们会被吓到也说不定。】 【哦,忘记了。留在东京的小阵平现在也在教新同事。】 【偷笑jpg.】 看着萩原研二发出来的这个偷笑的表情,泉众二挑了一下眉,不用多说,其中幸灾乐祸的味道都要溢出屏幕了。 这大概是想到了身处与另一地方的幼驯染也在为同样的事情头疼,而感到的心理的平衡,不愧是感天动地的友情。 泉众二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当事人,在收获后者一个问号后收回眼神。 看着萩原君工作认真的份上就不和松田君分享这个事情了,泉众二眼中泛起细碎的笑意,如果被松田阵平知道,萩原又要被追着接受制裁了吧? 今天也是为后辈着想的好前辈,泉众二如是肯定着。 记录继续往下划,已经来到了十二点。 12:00 【泉前辈,泉前辈,千叶的警署竟然提供章鱼小丸子。】 下一条信息紧随而来的是一张撒满了木鱼花的章鱼小丸子的照片。 萩原研二今天发的信息似乎比之前的都要多,泉众二垂下眼睛思考,头顶的呆毛也随着左右摇摆的晃动着。 松田阵平跟在后面看着晃动的呆毛感觉自己的手有点蠢蠢欲动,他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和他并肩的伊达航小声问道:“班长,你已经和泉前辈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对吧?” 伊达航侧着脸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的表情,他觉得即使现在松田戴着墨镜,但仍然遮不住他一脸我很好奇,我想搞事的表情。 “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吧。” “你有没有问过,”松田阵平不留痕迹的朝泉众二头顶的那根呆毛看了一眼,“泉前辈头顶那个摇来摇去的是怎么回事?” 伊达航随着松田阵平的示意看了一眼,只觉得眼皮子一跳,他看着走在前低头看着手机的泉众二,压低声音朝松田警告道:“我没有问过,但你不要搞事情。” “我是那种人?”松田阵平摊了摊手,他没忍住的又瞄了一眼,并试图说服伊达航:“难道班长你就不好奇?那看起来就好像猫的尾巴一样。” “那你听过猫咪的尾巴摸不得吗?”伊达航心情复杂,但他和松田阵平一样,眼神都集中在泉众二头顶那根摇晃的呆毛上离不开了。 明明之前也清楚,泉前辈头顶上那根会动的呆毛在搜查一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已经是属于人尽皆知的情况。不过偏偏被松田阵平这么一说,伊达航的那颗好奇心就被挑了起来。 “你想怎么办?直接上去问吗?”伊达航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简直要为那个场景感到窒息。“我先告诉你我可不会帮你去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咳。”松田阵平咳了一声,在听到伊达航的话后,无奈的在心中将这个方案划掉。 “要不班长你去吸引一下泉前辈的注意力,我就想戳一下。” 伊达航停下脚步用一种极度复杂的眼神看着松田阵平。 “不要用拿着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相当熟悉伊达航性格的松田毫无障碍的品读出对面人眼神中的含义,“我只是想看看,会不会像资料里面的一样拔下会放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什么资料?”伊达航一脸狐疑的看着松田,顶着伊达航的目光,松田阵平不情不愿的吐出几个字:“幻想嘉年华,第八集。” 伊达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都说了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松田阵平一副很羞耻的表情,“我对动漫之类的一点都没有兴趣,是萩原那个家伙告诉我的。” “嗯嗯嗯,我相信你。”伊达航点了点头,他用他那厚实有力的手掌拍了拍友人的肩膀,语气相当的坚定。 “只是番剧而已,松田你不用介意我的看法。” “都说不是我。” 看伊达航一脸我相信你的表情,松田阵平在这一刻真的有一种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冲动,其实看动漫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班长这样的眼神下,松田阵平总觉得他能扣出一个三室两厅。 说到底,松田阵平会看动漫的事情,的确有些打破伊达航对他的一贯印象,但如果放到萩原研二身上却没有丝毫违和感。因为太过于着急为自己辩解的松田阵平根本没有发现,伊达航竟然在他说出名字的那一刻立马反应了过来。 “泉前辈。”按住两人的计划,由伊达航先去吸引泉众二的注意力,然后由松田阵平趁机会在后面验证一下。 “怎么了伊达君?”泉众二抬起头,他刚好看完信息的最后一条。 17:06 【泉前辈你现在是和小阵平他们在一起吗?】 伊达航余光看到一眼,对话界面的头像是一个红色的字母d,那是萩原研二的头像,出自他最喜欢的漫画头文字d。 “等会泉前辈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伊达航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泉众二,实际上是在看后面蹑手蹑脚的松田阵平。说实在话,松田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把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做的那么理所当然。 “我可能还要去一趟萩原君那边。”泉众二朝伊达航挥了挥手机,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按照他们几人的关系,到时候会在聊天中提到也说不定。 “是吗?萩原他也来了千叶。”伊达航有些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他看到松田阵平的手已经要动到泉前辈的那根头发了。 “你在看什么?” “嗯嗯嗯,我觉的也是。”伊达航回话牛头不对马嘴的,这一点也不能怪他,这种事情实在太考验心脏的承受能力了,他现在的一颗心思都集中到了松田的手上。 啊,捏到了,松田。 “我后面是有什么那么吸引你的注意力吗?”泉众二早就注意到伊达航的走神,刚开始他还没有放在心上。但当伊达航眼神很明显的朝他身后飘时,就吸引起他的好奇心来了。 一边说着泉众二突然转头,完全杀了两人一个猝不及防。 “泉前辈——”伊达航惊的直接叫了出来,他瞪大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松田。 松田阵平此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只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脑袋一片混乱,但还是强装镇定着。 顶着泉众二打量的目光,特别心虚的两人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糟糕,完了,直接拔下来了。 24、第 24 章 泉众二回过头就发现身后的松田阵平一副灵魂快要远航的样子,虽然在极力表现的自然,但僵硬的表情和动作无一不在向泉众二传递着,他们搞出了坏事情的信息。 “伊达君?”泉众二决定先以旁边的伊达航为突破口,“你们刚刚是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能分享给我听听吗?” 不,泉前辈你是不会觉的有趣的,伊达航在心里默默回复。 当然他可不敢着直接说出来,脑袋在飞快的运转着,看着泉众二无知无觉的笑脸,伊达航感到良心一痛。看看他们刚刚都干了什么,看看松田阵平你都干了什么。 松田阵平刚刚从自己把泉众二的呆毛拔下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伊达航朝自己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一眼包含着太多的指控和谴责了。 “泉前辈是这样的,”伊达航组织着语言,想着该如将这件事情以最不能伤害到泉众二的方式告诉他,“就是你头顶上的那个...”说着伊达航眼神不自然的朝泉众二的头顶飘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根熟悉形状的呆毛完好无损的屹立在泉众二的头顶上。 ?! “我头顶有什么吗?”泉众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没发现什么情况。但在他眼中,伊达航头顶上显现出来的文字已经从开始的【心虚不安的倒霉蛋四号】变成了【震惊jpg.倒霉蛋四号】,所以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 松田阵平这个时候也发现了,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长回来的呆毛,松田远航的灵魂慢慢的归位,至少他现在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整个搜查一课所唾弃的罪人。 ‘看看就是他就是他拔掉了泉警官的呆毛’,脑海中浮现一群看不清面孔,但每当他要来搜查一课的时候,都会出现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人。 一但想想如果呆毛没有自己长回去,然后搜查一课就会迎来他们失去呆毛版的泉警官,随后班长肯定顶不住自己良心的拷问把他这个罪魁祸首供出来。然后,他的后半辈子都会背负上呆毛杀手这个印象。如果再往严重的方向说,他甚至会被以谋杀他人头顶呆毛的罪名起诉。 现在逃过一劫真是可喜可贺,松田阵平内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不,没什么。”伊达航闭上自己快要震惊的说不出来话的嘴,原泉前辈的呆毛类型不是拔下即黑化的封印物,而是无限再生版本? 伊达航悟了,他明白了,不愧是泉前辈。这个无限再生呆毛是即使全部头发掉光也永远屹立不倒的存在,伊达航的脑子冒出一个只剩头顶一根呆毛的泉众二,在被自己想象吓到的下一秒,他赶紧把自己想法赶出自己的脑子。 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过分了,伊达航轻咳了一声,试图让自己从到回正常状态。 “是吗?”看表现奇奇怪怪完全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伊达航,泉众二眨了眨眼,虽然这两人不肯说,但他还能去问一问系统。 ‘系统,你知道他们刚刚干了什么吗?’ 系统沉默了,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的它看完了这整个过程,但秉着绝对不能欺骗宿主的原则它还是艰难的开口。 ‘宿主,你头上的呆毛刚刚被松田阵平拔下来了。’系统看了看听完自己话后僵硬的宿主,连忙安慰:‘不过,宿主你不用担心,在你头顶呆毛被拔下的那一刻就立马长了回去,几乎和以前的那根一模一样。’ 不,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泉众二现在明白那两人的心虚从何而来了,但他宁愿自己不知道,虽然如系统所说的呆毛它又重新长回去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泉众二总感觉自己脑袋上怪怪的,还有一种想给松田阵平一拳的冲动。 还是假装不知道好了,泉众二心里想,我要是问出来场面反而更加尴尬,而且他一点也不想去解释自己头顶的呆毛为什么会动这个问题。呆毛是身体的一部分,会动这件事情很难理解吗? 就这样三个人直到去到车站里的这一段路程中谁都没有要开口说话打断着沉默的意思。 “你们先回去东京吧。”泉众二抬头开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发车时间,“我还有事情去找萩原君一趟。” “好。”伊达航点了点头,已经从那震惊事件出来的他,现在完全恢复了之前的可靠模样,“那松田我们先去那边站台?” “班长你先回去吧。”松田阵平没有动,他伸手指了指泉众二,“我和泉前辈一起。” “请假的事情不用担心。”松田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我来千叶之前早就请好了两天的假。” 你这样上田警官是会哭的你知道吗?伊达航眼皮子抽了抽,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后就先行离开了。 “萩原那个家伙发信息骚扰了你?”松田阵平和泉众二并肩站在站台前,好一会他突然开口冒出这么一句话。 “萩原君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他又要和你生气了。”泉众二侧着脸对上了松田阵平的眼睛,目光稍稍一移,就看到了他耳边要短了一点的头发。 “要去修一下吗?”迎着松田疑惑的目光,泉众二抬起手点了点左耳边,“一边要短些,要去理发店修齐来吗?” “这种细节没有人会在意。”松田阵平自己表现的到是很无所谓,“至于去理发店,稍微有点大动干戈了吧?” “说起来,当时松田君还真是吓到我了。”泉众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恍惚间那里还残存着被玻璃刺伤的痛感。看了那个幻境对于他还是有一些影响的,内心深处不愿直视的,那一卷在他从警校毕业后收到的录像带。 公路,燃烧的汽车,这些只是在梦境中出现的一部分,还有其它的。 “幸好松田君反应快。”泉众二慢慢的收紧手掌,在他从警校毕业的那年他收到了一卷有着他父亲死亡记录的录像带,没有寄件人,没有地址。但泉众二可以肯定这卷录像带,一定出自那个组织里的某个代号成员。 到底是谁?是挑衅还是想传达其它意思? “如果你是在过意不去的话。”松田阵平侧目看着远处驶来的列车,语气平静,“就再个我做一次那个饼干吧。” “听班长说,是泉前辈自己做的。”松田的目光有些漫不经心,给泉众二一种他好像在看着和自己,又好像在看着别处什么地方的错觉。 “味道相当不错,真是贤惠呀前辈。” “那我就当做夸奖收下这个称赞了。” 列车在两人面前停下,不知不觉他身边已经站满了人,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站在松田阵平旁边的好处,泉众二看着周围一圈都努力着让自己离松田远一点距离的人,不禁笑了出声。 “嗯?怎么了?”松田阵平回头就看着泉众二笑的弯且上挑的眼睛,映着落日的余晖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好看。 “我在想萩原君现在大概是觉得自己被我们孤立了吧。” 泉众二回想起松田阵平刚才的提议,在他准备打下信息告知萩原研二,自己和松田会过来找他时被阻止了。 “先让他郁闷一会,再给他一个出其不意。”松田阵平的按在泉众二的手机上,语气里带着跃跃欲试。“我可以保证萩原那个家伙会感动到哭的。” “人生起起落落才有趣不是吗?” 听到松田阵平着番话,泉众二想了想便点头应下,然后心情愉悦的松田头顶上浮现一行文字。 【松田阵平好感+1,目前77】 啊,泉众二有些新奇的看着这个好感度不低的数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被他忘在一边没有去查看的好感功能。 25、第 25 章 等两人上了列车找到位置坐下后,泉众二就立马陷入闭目养神的状态,这让一旁想开口聊天的松田阵平又重新将嘴巴闭了回去,最后也索性学着泉众二的模样合起眼睛。 泉众二在自己的意识里唤出系统的页面,淡蓝色的游戏屏幕瞬间出现在他的眼前。泉众二没有急着查看好感度的那一边,他先看向之前左边显示着【月落公馆(进行中)】的任务页面。 现在任务栏那一行已经变成【月落公馆(已完成)】/最终目标完成度(13%) ‘系统这个最终目标完成度是这么算的?’泉众二看着那个百分之十三的完成度陷入沉思。 【来了宿主。】欢快的电子音突然出现在脑中,【报告宿主,目标完成度当然是指你距离警示正这个职位的达成度,而这个进度和宿主你的人际交往、任务进度息息相关。】 ‘人际交往?’泉众二在内心默念了一遍这个词,他转而想起页面另一边的好感度。 ‘所以这个是指好感度那边的人际吗?他人对我好感度的多少也会影响着我最终目标的达成?’ 【对的!】系统语气很欣慰,谁不喜欢一说就懂的宿主呢? 【就拿攻略游戏做比喻,只有npc对玩家达到一定的好感度才会开启特殊的支线,或者说有一些消息只有和npc亲近到某个程度才能获得。】 【而任务进度则是指像月落公馆这样的事情,或者其它案件。这些都会事实影响着宿主完成最终目标。】 ‘牵一动而发全身?’ 【是的,比如宿主没有去赴月落公馆之约的话,大概会让蜘蛛感觉宿主是个卑鄙怯懦之人,后果就是会深陷于舆论的风波,无法抽身。又或者宿主在蜘蛛的幻境中没有成功逃脱,最终的结果会变成疯子脑死亡也说不定。】 ‘听起来真是危险。’但泉众二的情绪中却带着些许兴奋,‘危险和机遇同时存在。’ 【不愧是我看中的宿主。】系统对自己宿主的这番话相当赞同,【所以为了让宿主有更好的体验,在今后的任务中,我会把任务失败的后果和完成此任务物能增加的完成度也贴心标上。】 ‘这个功能,你之前就有的吧?’泉众二有注意到,这一次增加功能,系统并没有进行所谓的更新。 【诶嘿】系统发出不好意思的笑声,因为是电子音的缘故,到显的有几分可爱。【宿主你要知道,这个功能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大家都是在互相考量嘛。】 泉众二听到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对系统的行为做过多的评价。将心比心,如果泉众二自己是系统恐怕做法也会如此,在不能确定合伙人足够可靠之前,他不会把过多的筹码压在他人身上,一贯以来他都更喜欢分开压注。 理清楚一边事情后,泉众二终于准备来看看被他遗落在脑后背的好感页面,点击进去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个熟悉的名字。 ‘系统,只有显示这么几个人吗?’泉众二摩挲着手指,‘我还以为会有更多人在上面的。’ 【只有在绑定系统后,宿主接触过的人才会在上面。】系统出声解释道,【不过,因为考虑到宿主日常接触的人太多了,所以有些是隐藏状态,宿主要是想要查看,可以在心中默念好感度,加上那人的名字就会自动出现在他头顶上。】 【这些都是筛选出对宿主更有帮助,或能影响宿主任务的人,就像游戏中的主要npc和次要npc一样。】 主要和次要吗?泉众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专心查看起好感度来了,首先排在前面的是好感度比较高的几人,分别是: 【松田阵平:77 萩原研二:76 小和成一郎:82 林介慎次郎:83 风间裕也:72】 有一点让泉众二感到奇怪的是,这五个人看着好感度相差不大,但五个人里好感字数竟然有两种颜色。 ‘好感度颜色不同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含义吗?’ 【不同的颜色应对宿主在他们心中不同程度的分量,比如松田、萩原还有风间三人都是浅蓝,对应的是朋友或对方对你抱有仰慕之情】 【一郎和介慎次郎的深蓝则是代表对方把你放在挚友的位置上。】 ‘那么绿色呢?’泉众二继续往下滑,位于下面的目暮十三、伊达航和松岛上野,三个人都是相当统一的69。 【绿色代表友好,一般都代表对方是己方阵营,你在对方的位置还处于好上司、好同事、好下属中。】 【另外还有一些被隐藏着的黄色好感度和白色好感度,分别是中立和普通】 ‘那么黑方显示出来的会是红色吗?’泉众二语气里带着系统不能理解的跃跃欲试,‘比如-99这样的?’ 【也不全是,数字的判断方法其实是最不准确的,因为每一个人心中的评断标准没有统一,所以还是建议宿主通过颜色判断更为准确。】 【越到后面,好感度增加越难,特别是过渡阶段,从朋友到挚友,从挚友到恋人,从恋人到爱人。】 ‘那感觉我和松田他们还挺快到朋友阶段的。’泉众二欣赏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名字后面的浅蓝色数字,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宿主在四年前就和他们两个接触过,七十多的好感度实际上是经过四年时间发酵的,不然宿主以为是开局免费送高好感吗?】 泉众二感觉自己好像被系统嘲笑了,但又不是很确定。 【如果宿主觉得松田阵平和萩研二的好感度很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宿主他两互相的好感度有89,广义来说是还差一步就可以成为恋人的那种。】 ‘这...这样吗?’泉众二听到系统的话后猛的睁开眼,看向一旁闭着眼睛的松田阵平,原来—— 【宿主你清醒一点。】脑袋里面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我前面有提到过渡阶段是非常难的,就好比这两人,哪怕再相处个十年二十年,好感度都只会是89。就像有的人即使和恋人的好感度达到了99,但都没法突破最后一步成为爱人。】 【所以不要觉得好感度太高。人心是难以捉摸的,好感度只是一个可以数值而已,在每个人的心中对感情的评价都大不一样,所以宿主不要太在意这些,系统只是提供一个参考价值而已。】系统的声音带着疲惫,【真把一切当做游戏来看待可是会吃大亏的】 【而且宿主你的端水程度也太平均了吧?】 ‘啊?’泉众二还没来的及问系统这句话的意思,两者的对话就因为列车到站而不得不结束。 另一边和宿主断开联系的系统默默的打开后台,在宿主好感度那一栏里,除掉黑方阵营的人,泉众二对己方阵营的好感度全部都是清一色绿油油的60。 26-30 第26章 第 26 章 三合一 泉众二和松田阵平出了车站, 入眼是被落日染成橙红色的世界,这幅场景让泉众二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名叫《落日逃亡》的冷门电影。那还是在他国中时期,在一家每月只要花上五百日元就可以随意租借影碟的旧书店里翻找到的。 至于为什么是在旧书店里找影碟, 泉众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记得那个书店的老板是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刀疤脸大叔,一副粗声粗气的嗓音再加上略显狂野的长相, 不像是书店老板,更会让人想起在重金属摇滚音乐舞台上声嘶力竭贝斯手。 “我以前的确是个贝斯手。”老板拿着小鱼干小心翼翼的引诱着躲在书柜角落警惕的橘猫, “不过,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看叼着鱼干就飞快离开的橘猫背影, 老板脸上难得出现了忧郁的神色,他双手托着下巴做出一个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动作。 “小橘子已经连续二十一天来我这吃小鱼干了,但我却一次都没有摸过它。” 小橘子是老板给那只橘猫起的名字,来源与遇见那只猫的时候老板正好在吃橘子, 所以取名叫小橘子。 “如果你当时在吃苹果的话,就会取名叫小苹果吗”泉众二将这次要借的影碟放在柜台等着老板登记。 “当然不会。”老板从抽屉里面掏出一本灰色的横线本,看了眼泉众二要借的影碟, 将它的名字登记上去。 “橘猫当然要叫小橘子。”老板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让泉众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吐槽。 就当泉众二打算离开的时候, 突然有两道身影向炮弹一样从外面飞奔进来, 因为书店狭小的掉漆木门更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地方给人闪避的余地。泉众二直直的和那两道身影撞上, 这一撞, 顿时让泉众二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差不多到他胸口那么高的少年人的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 “hiro,你没事吧?”两道身影齐齐跌坐在地上, 泉众二勉强扶着一旁的柜台才没有直挺挺的到在地上。 “没事。”那个被叫做hiro的男孩有着一双蓝色上挑的猫儿眼,说话小小声的让泉众二想起了隔壁邻居家近几天刚刚领养回来才满三个月的布偶猫。 “抱歉,是我们跑的太快了。”另一个男孩在查看到同伴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口气,才抬起头对着泉众二弯腰道歉。 金色头发的男孩应该是混血, 手臂上还贴着几个止血贴,带着些青紫的样子像是刚刚和别人打完架就立马赶了过来。 “没事,下次注意点。”泉众二目光停留在金发男孩胳膊上的伤口好几秒后才移开,随后转头朝老板抱怨:“老板你店门位置也太小了。” “这我可没办法。”正在看猫片的老板不愿意将眼睛从电脑的屏幕移开,他很敷衍的摊了摊手,连余光都没有朝泉众二的方向看一眼。 “如果随便拆掉我爷爷亲手建的房子,他老人家半夜绝对会入梦揪着耳朵骂我不肖子孙。” “是主要没有多余的钱重建了吧?”泉众二回想起这个每次他来十次有八次要和自己抱怨现在物价上涨,穷的只能吃白米饭的老板,默默的投过一个嫌弃的眼神。 “真聪明,不愧是你泉小鬼,这都被你看穿了。”嘴巴里冒出干巴巴式的夸奖,明明现在脑子里全是猫咪娇柔可爱的身影,他该感谢老板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敷衍自己吗? 泉众二摇了摇头,将碟片装进书包里准备回家,在转角路过一家药店时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在半垂着眼时,药店的玻璃门中倒映出他有点纠结的神情。等脑袋回过神从药店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除了一小罐从种花家那边进口来的跌打油之外,口袋里还装着好几颗五颜六色玻璃纸包装的糖果。 等原路返回书店里面时,里面只有打着哈欠沉迷在猫猫世界不正经的老板。 “你说谁不正经?”大概是为了维护自己所剩无几的大人形象,老板顶着他那头显眼的莫西干发型从电脑前抬起头,目光在看到泉众二手里的药油后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你这家伙,往西街那边方向,现在还追的上那两个小鬼。” 泉众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作为报酬,很大方的从口袋里挑出两颗比较不受小孩子欢迎的酸味糖果送给老板。 “真是的给我什么糖,像我这种年纪的大叔吃这种糖果是会被笑话的。”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老板的手还是很诚实的把糖收了起来。 “对了老板。”泉众二刚刚踏出店门的脚朝里收了一步,他探着脑袋,眼里浮现着明显的笑意。 “什么?”老板抬头撇了一眼,但从泉众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竖起的莫西干头。 “以后千万不要对着小孩子露出刚刚那种笑容。”泉众二压着上翘的嘴角,尽量的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在平稳的阶段。 “绝对会把小孩子吓哭的。”话音刚落,泉众二就立马头也不回的朝西街的方向跑去,捂着耳朵拒绝听到老板生气的咆哮声。 ———— “zero你没事吧?”诸伏景光有些心急的看着小伙伴忍耐的表情伴随着时不时地低声抽气,本来他们是打算去宫野诊所找艾莲娜医生的,但没有想到碰巧的是医生一家刚好都不在。再加上zero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诸伏景光以为这次的并不严重,在小伙伴的一再保证下只好好放弃劝说他去其它诊所的念头。 没想到两人刚从经常去的那个书店里出来,诸伏景光就注意到降谷零右手不自然的动作,躲躲藏藏的样子立马让诸伏起了疑心,直到在诸伏景光强烈的要求下,降谷零才伸出已经肿的有些吓人的手。 “都说不用了,这样的伤我明天就好了。”哪怕是已经肿成这样了降谷零任旧死鸭子嘴硬,他看着一脸担忧的小伙伴,有些心虚的撇开了脸。 “小孩子逞强可不是个好习惯。”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回过头两人才发现,之前不小心在书店撞到的那个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浅金色的眼睛倒映出两人还未张开稚嫩的面孔。 “这种情况已经要严重的去医院了。”泉众二半蹲下身子,他的眉毛在看到降谷零肿起的手后就一直没有松开。 “这和你没关系吧?”降谷零一脸警惕的看着泉众二,那眼神好像是看着什么诱拐犯一样。 “虽然这样说有点自恋了。”泉众二对上降谷零那双紫灰色的眼睛,表情相当认真的像是在澄清什么重要的事情。“以我这幅长相怎么看都不想是诱拐犯吧?” “高级别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降谷零将诸伏景光拉到自己后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泉众二的动作,大有一但不对劲就打算牺牲自己,让同伴逃跑的那种壮烈感。 泉众二:“” “有这样的警惕心是好事。”泉众二伸出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一张学生证被递到降谷零的眼前,“这下你们可以勉强给我一点信任了吧。” 降谷零没有说话,他接过学生证很仔细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似乎想要找出一丝造假的痕迹。 “如果还是觉得不放心的话,那么和我警察局去那边处理一下伤口吧。”泉众二弯下腰,从降谷零的手中将自己的学生证抽回,“这样会安心不少吧?” 降谷零没有在说话,面前这个国中生模样的家伙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那就麻烦你了,泉前辈。”另人想不到的是,先开口的是被降谷零保护在身后的那个黑发孩子。 “感谢的话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泉众二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感觉,他伸出将之前在药店里买到的糖果掏出,你一颗他一颗的很平均的分配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手上。 “这是什么?”降谷零被塞了一把糖果有些不知所措,诸伏景光也是愣愣的看着他,好像不是很明白面前这人这样做的含义。 “唔,”泉众二看了他们一眼,随口说了个比较敷衍的回答:“就当是给有礼貌孩子的奖励吧。” “我可还没有说谢谢。”降谷零握着手中的糖果,他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表情和动作都很随意的家伙,第一次感觉遇到了奇怪的人。那是一种好好的走在路边却突然被一只猫咪碰瓷了一样的,奇妙心情。 诸伏景光在听到这个答案后,脸上第一时间出现的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笑着和泉众二说了一声谢谢。 看着对面人软乎乎的样子,泉众二感觉和隔壁邻居家的那只布偶猫的既视感更浓了。 泉众二带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刚进附近警署的大门就遇到了老熟人,经常和自己养父有来往的上田警官。 “众二?”上田警官看到进来的泉众二时愣了一下,很快他就发现了另外两个跟在泉众二身后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是?”上田警官在看到降谷零肿起的右手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在去书店的时候遇到了这两个孩子。”泉众二侧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降谷零,心里叹了口气,他的手轻轻的落到了降谷零的头上揉了揉了朝上田警官解释道:“这个大概是害怕去医院一直闹别扭,所以才带他来警局想找人帮忙上上药。” 虽然日本警署里面并没有配备医护人员,但日常一些简单的样品警署里面还是会有准备的,所以处理降谷零着种程度的伤还是可以的。 说到底降谷零这种程度的肿伤看着吓人,但只要涂上消炎活淤类的药膏按摩完后,过上一个星期就可以完全消肿,以泉众二买的跌打油完全足以应付。 至于他要带降谷零来这里的目的实际上也是为了给这个小学生一个教训,要说上按摩手法,警署里面的警员们可是个个都专业的不得了。 没过几分钟降谷零就疼的叫了出来。 泉众二做在外面,听着降谷零的惨叫声,看着陷入女警们怜爱旋涡中的诸伏景光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 但至那之后就没有再看过那两个孩子了。 泉众二将影碟还回去的时候是个阴雨天,虽然不喜欢下雨,但看着就要截止的归还日期,泉众二还是不情不愿的出门了。 “那两个孩子来找过你几次。”在归还影碟的时候终于得愿以偿的老板正抱着小橘子一脸幸福的模样,如果忽略掉他手臂上好几条抓痕的话。 “是吗?”泉众二点了点头,看着老板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给出了一个解释,“最近刚好和小百合姐一起去长野那边参加比赛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拖到归还日期的最后一日。” “那就好。”老板撇了泉众二一眼,将脸埋进小橘子的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脸上就留下了三条不轻不重道血痕。 “我还以为你故意躲着他们呢。” “?”泉众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不理解老板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如果你不想和一个人见面的时候,你会是干的出这种事情的人。” “夸张的手法用的很不错,下次不要再用了。”泉众二直接露出一个双月眼,他从来都不觉的自己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还有老板。”泉众二在离开时点了点自己脸上靠近鼻子的位置,“记得要打狂犬疫苗。” “放心,已经打了,保半年呢。”老板大手一挥丝毫不在意被猫抓到这种事情,好像是随口一提,老板看着泉众二即将离开的背影突然开口问道:“那你下次和那两个孩子见面总要留下联系方式了吧?” 泉众二的脚步顿住了,在他沉默的时间里差点让老板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出什么难以答应的请求。 “大概也许是不会见面了。”泉众二回过头,浅色的眼睛平静的像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它激起波澜,“父亲他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我们一家都要搬去长野县。” “你可以留个号码放在我这。” “算了吧。”泉众二思考了一会,还是选择拒绝,“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小孩忘性大,也许很快就不记得也说不定。” “你还真是冷淡。”老板没有再提起那个事情,抱怨的说了一句后,转头又拿起小鱼干引诱起小橘子了。 “这样算得上是冷淡吗?”泉众二拿起一旁的黑色雨伞,“我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而已,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为什么要弄的那么复杂,真是不理解你们的思考方式。” 看着无动于衷的老板泉众二眨了下眼举出一个例子,“就好比你在路边随手喂了一只可爱的猫咪,难道会想要仔细探清楚那只猫咪的情况吗?” “会的。”老板举起手中的小橘子,“我不仅弄清楚了,还把它绑架回家。” “我和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猫派无话可说。”泉众二脸上表情一僵,很干脆一甩雨伞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啊,生气了吗?”老板用脸贴着猫咪柔软温暖的腹部回想起泉众二离开时,头顶晃的厉害的呆毛直接放肆的笑了出声。 “老板——”随着一声少年气的呼喊,两个提着便利店零食袋的少年人共撑着一把伞走进来。 “呦,萩原小子啊。”老板有些依依不舍的把猫放下从萩原研二的手里接过一叠光盘,“怎么全系列就看完了。” “看完了。”萩原研二语气里带着兴奋,“老板我还想借头文字D的影碟。” “怎么还没有看腻?”老板笑着从货架上取下好几张影碟,一旁没有出声的松田阵平视线在老板的发型上停留了好一会才移开。 “怎么样老板的发型帅气吧?卷毛小鬼?”老板将影碟放子啊桌子上,有心逗弄一下一边的松田阵平。 “我才不叫卷毛小鬼。”松田阵平的眼神中带着嫌弃,“染着绿毛的奇怪大叔。” 书店老板是个留着绿色莫西干发型的刀疤脸大叔这件事情,在已经是书店的常客萩原研二眼中看起来没什么,但在松田阵平看来这家书店老板的审美堪忧。 “萩原小子,你的新朋友?”老板笑着掏出两颗糖果递给两人,松田阵平没有接,还是一旁的萩原研二一把接过,硬塞了一颗到松田的手中。 “是小阵平哦。”萩原研二揽住松田阵平的肩膀有些得意的朝老板介绍道:“小阵平超级厉害,已经完全可以看着说明书独自组装电视了。” “哦,很棒啊。”老板很配合的鼓起了掌。 松田阵平被两人这一系列行为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表面上也只是撇过脸去,一脸臭屁的小声说道:“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几个小时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真是的,男孩子就应该大方一些。”萩原研二笑着趁好友不注意戳了戳他的卷发,“小阵平这么别扭可不行哦。”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着松田阵平就直接转过身去,只有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的心情。 在松田阵平看不见的地方,萩原研二朝老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就一脸偷笑的和松田阵平一起离开了。 至于等回到家的松田,吃到老板给的糖后直接酸到脸皱在一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泉前辈?”在松田阵平的疑问中泉众二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只要稍微一侧头,就可以看到松田阵平那张完全符合大众审美的侧脸。其实,如果松田阵平身上的气势稍微放柔和一些的话,应该会比萩原研二还要受欢迎的多。 “走吧松田君。”泉众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个时候萩原君应该差不多要下班了。” 松田阵平应了一声,反正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就这样两人蹲点来到萩原研二参加交流的警署对面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仍然没有看见一个长的像萩原研二的人形物体出现在视野中。 “不如我们抛弃萩原吧,泉前辈。”松田阵平点起一支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好歹要在这个时候体现一下你们的幼驯染情谊呀,松田君。”泉众二坐在便利店门口的椅子上,将刚刚买的碎冰冰扳成两半。 “松田君你要吗?”泉众二弯起眼睛,浅金色的眼中带着几分打趣之意,“酸奶味的。” 松田阵平的目光落在泉众二朝他升过来的手上,面容严肃的好像在做什么重大的抉择,在认真的思考了六秒钟后,松田阵平接过另一半碎冰冰和泉众二一个姿势坐在便利店门口咬起来了。 “我从高中开始就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了。”松田阵平咬了一口,带着冷意的冰沙口感在口腔内慢慢融化,一股浓郁的酸奶味在味觉神经的接触下蔓延开来。 “今天前辈带你重温学生时代。”泉众二微微眯起眼,仰着头躲看一边斜照的太阳。张开嘴咬了一大口含在嘴里等他自己慢慢融化,所以在说话的时候,甚至感觉到呼吸之间都带着凉意。 “泉前辈,去那里看看。”松田阵平戳了戳泉众二示意他朝左边看去。 泉众二抬起头,顺着松田阵平的示意看到一家眼镜店。 “松田君要换墨镜了?”泉众二吃完最后一口碎冰冰,站起身。“还是说想换眼镜试试看?” “不是我,是你。”松田阵平一脸理所当然,根本没有给泉众二反应的时间就拉着人以一种相当果决的速度配了一副平光眼镜。 “怎么突然想到让我配眼镜了?”泉众二有些不自然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没有带过眼镜的他暂时还不习惯,鼻梁上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泉前辈的你眼睛就连刚刚的夕阳光都受不了。”松田阵平刚开始注意到的时候,实际是想劝泉众二干脆和他一样带一副墨镜遮一这太阳光,带想了想这人的性格,开口的时候还是改成了平光眼镜。虽然没有墨镜的那么有效,但好歹还能遮一遮。 “这样说起来,我的确没有想到这个。”泉众二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眼镜,开玩笑的说道:“希望我戴起来不会像是一个买保险的。” 松田阵平后退了几步,仔细的打量着泉众二现在的样子。其实比起来说是警察,泉众二的长相更让人会联想到白领或者律师之类的职业,戴上眼镜后脸上挂着浅笑的模样显的更是斯文俊秀起来。 “泉前辈,你可以不要笑吗?”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泉众二怔了一瞬,还没有人朝他提起过这样的要求。 不过看着松田阵平一脸准备求证的表情,泉众二还是很配合的压下唇角。 “果然很像。”松田阵平看着面前在不笑的时候表情略显的冷淡的泉众二点了点头,早在四年前他就这样觉的了, “泉前辈不笑时候的样子,像极了那一群走路很拉风的检查官。” “走路很拉风的检查官?”泉众二好笑的扶了扶有些从鼻梁滑落的眼镜,“这是什么形容?” “泉前辈你不觉的吗?”松田阵平比划了一下,“那一群检查官一副板着脸的样子,行动的时候背后跟着好几个人,就和黑/道分子出门去收保护费一样。” “这种话可不能在检查厅人的面前说。”泉众二咳了一下,他想松田阵平可能不知道,大学是法学系的他在收到由松本清长转交的日记之前,目标一直都是毕业后通过司法考试。等经历完为期一年的司法研修后直接申请录用为检察官。 不过既然松田阵平看起来不怎么喜欢检查官他就不用特地的去提一嘴了。 “既然如此我刚刚也看到一样东西很适合你。”泉众二戴着眼镜笑起来的模样,更让松田阵平觉得像是那种话里话外处处挖坑的检查人员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松田阵平的心里其实还抱着那么几分期待,直到泉众二带着他来到了对面街的玩具店中,松田阵平才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看着泉众二和店员聊了几句后,选了一个能发光颜色最多的玩具枪付了钱的松田阵平想都没想,直接转身拔腿就打算走人。 “松田君,你走的那么快干什么”泉众二长手一伸,就精准无误的逮着松田阵平的后衣领。 “前辈送你的东西可要满怀感激的收下呀松田君。”泉众二语气中带着狭促,他把店员用蓝色印花袋子装着的玩具枪塞到松田怀里。“看看用的顺不顺手。” “前辈,你这是职场霸凌。”被逮着后衣领深知自己跑不掉的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表情有些无奈的接过这份礼物。 “怎么会我听刚刚那位店员小姐说小吉就很喜欢。” “小吉是谁?”深感不妙的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开口询问。 “是店员小姐刚刚上幼儿园的外甥。” 松田阵平:“” “所以泉前辈你到底在干什么呀。”松田阵平和泉众二对视着,首先败下阵来的他,捂着脸缓缓蹲下,怀里还抱着足有半个手臂长的玩具枪的样子,显的有几分滑稽。 “只是在想松田君你还真是个好人。”泉众二语气感叹,目光却落在了松田头顶的那一行文字标签上。 【虽然不理解你想干什么,但以为好感度足够所以还是配合着你的倒霉蛋二号】 所以,如果好感度不够的话,在他给松田阵平买玩具枪时松田会翻脸吗?不,泉众二下一秒立马在心里否定掉了这个结论,应该说是,在他要准备去找萩原研二的时候,松田阵平就不会开口要求要一起跟着来了。 好感度这种事情还真是玄妙啊。 泉众二摸了摸下巴伸手戳了戳蹲在地上的松田,示意他萩原研二已经从警署出来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之前的那一幕了。 萩原带着泉众二和松田来到了他说的那家吃了不枉此生的咖喱店,里面基本上已经是满员的地步,好在还剩入门左手边墙角那里还有一张桌的位置。 一进店里面就可以闻到浓郁的咖喱香,感觉只要人待在里面几分钟,用不了多久也会全身上下都沾染到咖喱的气味。 “泉前辈你看看要什么咖喱。”萩原研二将菜单递给了泉众二,目光在看向松田阵平的时候突然凝住。 “小阵平你的头发。”萩原研二说着就要伸手去看,却被松田侧着脑袋闪开了。 “不小心弄短了一点。”松田阵平没有细说过程,直接一句话带过,他斜着身子凑都正在看菜单的泉众二身边,随便一览,就看中了标着热卖的咖喱洋葱牛腩饭。 “我就要这个好了。” “那我就要炸鸡板栗咖喱饭。” “好哦。”萩原研二接过菜单,看都没有看一眼,便直接叫来服务员。“麻烦两份炸鸡板栗咖喱饭,一份洋葱牛腩饭。” “泉前辈和小阵平等会是要找旅馆住下,还是打算赶回东京?”萩原研二端起面前的冰水咪了一口,冰水中因为掺了薄荷叶的原因,单单一口就一股冰凉的薄荷味直冲萩原研二的大脑。 感觉整个脑袋好像被塞满了薄荷的萩原默默的放下水杯,并且挪远了一下,注意到萩原研二动作的松田毫不客气的发出一声嘲笑。 对两人动态无知无觉的泉众二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十九点二十分,哪怕吃完饭也还来的及赶趟列车。 “我打算等会吃完饭就会东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泉众二单身拿着手机飞快的打了一段话后点击确认发送。“松田君你呢?是要留一晚,还是一起回去。” “我当然一起回去。”松田阵平一手撑着下巴,目光慢悠悠的打量着店里面的装饰,“不过,萩原你要是想的话——” “怎么小阵平要留下来陪我?”萩原研二的目光从泉众二身上移开,第一次看泉前辈带眼镜的模样,有些新奇。 “不。”松田阵平本来是想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一口的,但突然想起刚刚萩原研二在喝了水后的表情,动作顿了一下改成两只手撑着下巴。 “我只是想说,看到这边很符合你气质的枪了吗?”松田阵平用眼神暗示了他一下,“留下它吧,遇到危险才好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用它玩具枪的灯光闪瞎敌人的眼睛吗?”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上浇着色泽浓郁的咖喱汁,带着一点点辛味的咖喱大大的刺激了人的触觉神经,就在三人准备开动的时候,剧烈的咳嗽和呕吐声伴随着碗筷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随后一声带着惊恐的尖叫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死人了——” 刚刚拿起筷子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泉众二没有犹豫,他低下头赶紧塞了一口炸鸡在嘴里,起身的时候顺带抽了一张纸巾擦嘴。 “该干活了,两位警官。”如果泉众二脸颊两边没有鼓着的话,这幅样子其实还蛮给人安全感的。 “麻烦让一让,警察。”松田阵平是最好的开路人员,板着脸的样子,即使人们没有看到他手上拿着的警察证,也会不由自主的为其让出一条道来。 泉众二和萩原研二负责保护现场,而松田阵平被安排去店门口的方向注意着在场的客人不要私自离开。 死者是一个看起来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脸上留着胡腮,瞪着眼睛,衣服上还残有呕吐物。嘴巴张的大大的,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条因缺少氧气而死亡的鱼。 泉众二半蹲着身体,很自然的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用袋子装好的手套戴上。 “死者嘴唇和指甲介泛有青紫色,初步判断是中毒身亡。”泉众二看着现场的情况皱起眉头,他目光略过死者桌前的饭菜,牛腩洋葱咖喱饭、冰水和一份用小碟装着的泡菜。 “泉前辈。”在泉众二查勘死者情况的时候,萩原研二者负责询问工作。 因为店内人员太多只能先排除排除掉和死者没有直接接触的人员,那么现场和死者有过直接接触的三人就只剩—— 负责上菜的服务员惠子,和死者有冲突的岸田,还有和死者坐在一桌的绿川光。 没有人知道萩原研二看到绿川光那张熟悉的脸上心情有多么复杂。 小诸伏没想到警校一别再见面的时候,我是警察,你是嫌疑人。 注意到萩原研二复杂目光的诸伏景光站在原地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谁能理解他心情。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接头任务,没想到没有等来接头人,自己还被当成嫌疑人扣住了,而且来询问的警察还是同期。 ‘我不会才刚开始卧底之路就被送进警局里面吧?’诸伏景光注意到泉众二朝他扫过来的视线,突然心里已经,虽然脸上还在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最让他担心的事情。 他带来店里的吉他包里还放着来/复/枪。 第27章 第 27 章 任务失败的后果 其实会在这里遇到诸伏景光, 泉众二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不知道是该说日本太小,还是诸伏景光不够走运。 【被放了鸽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倒霉蛋三号, 裹紧马甲自己的小马甲jpg.】 泉众二撇了一眼垂着头,脸上神情有些尴尬绿川光,略过他头顶上的那一行文字标签, 最后停留在他身旁座位上立着的吉他包上面。 【塞了一把来/复/枪的吉他包,请不要激怒他的主人, 不然把你们全部突突突掉。】 嗯?泉众二的脑袋上缓缓伸起一个问号, 虽然早就知道诸伏景光被公安招去当了卧底, 但随身带着来/复/枪的后辈真的是很刑。 弱小可怜但随身带着来/复/枪,泉众二点了点头,觉得应该把那几个字挖过来粘到自己的头顶,体术成绩一直都是擦边的他才更加无助好吗? 不过得快点了, 泉众二从半蹲的姿势起身,在听到那一声死人后,他就立马叫松田阵平报了警。计算了一下从事故开始到现在的时机, 千叶警署的警察也应该差不多要赶到了。 等当地警察赶到之后, 无论是惯例询问还是查勘现场他的行动都会受到限制,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有些比较排外的地方警署可能连让你在一旁观看的机会都不会给。 警察有权利要求检查嫌疑人的随身物品, 当然你可以拒绝,但在那个情况的同时也会加重自己身上的嫌疑, 最后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要被邀请到审讯室里吃上一顿猪扒饭。 完全经不起检查的诸伏景光已经可以跳过吃猪扒饭的阶段,直接被赠送一套银色金手镯。 “那么麻烦你们几位先把各自的情况说一下吧。”所以为了不让自家后辈卧底任务中道崩殂,找出凶手已经是迫在眉睫。 泉众二的目光从剩下的三人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在头顶上浮现的也只有【嫌疑人一号、二号、三号】这样的字眼, 看来系统并不会将凶手二字直接贴到犯人的头顶。 在开口的间隙泉众二还没有忘记在意识里召唤出页面,浅蓝色的界面浮现在脑海中,在任务页面的那一边,他果然看到了之前系统提到的进度显示。 【千叶之行-咖喱店毒杀案(进行中) 推理进度(20%) 任务完成后(最终目标完成度+2) 任务失败-诸伏景光死亡】 诸伏景光死亡五个字被系统贴心的用红色字体表了出来,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但泉众二已经感觉到压力了。 看来这个小后辈最终还是被戴上了金手镯,这一场景在诸伏景光卧底的组织看来恐怕直接等于在警察那里暴露的组织,为了不被抓到更多的线索,所以只能将暴露掉的弃子直接清理掉了。 泉众二抿了抿唇,这个风格的行事方法,让他感到格外的熟悉,小后辈卧底的组织不会那么巧的就是那只乌鸦吧? 暂时收起注意力,泉众二朝店长借来了笔记本和笔示意几人可以开始描述各自的情况。 首先开口的是的负责上菜的服务员惠子,她一头浅棕色的头发在后脑扎成两短麻花,看年龄应该在二十左右。她先看了一眼泉众二,脸色发白,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小声的开口了。 “大木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到我们店里面三到四次,今天在大木先生来了后,我给他上了冰水和咖喱套餐后就没有过其它接触了。” 泉众二将惠子的话快速的记在了笔记本上,而后像想起什么抬头问道:“那份泡菜也是套餐里面的吗?我似乎没有看到菜单有单点泡菜的选项。” “那份泡菜是赠送品。”惠子愣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一下碟泡菜,“是店长吩咐过的,只要大木先生来点餐都要记得给他送上一份泡菜。” “你们店长和大木认识?这种事情是单他有还是其它的顾客都送?”站在泉众二旁边的萩原忍不住开口,在听到服务员惠子的回答后,众人的视线集中到表情有些局促的店长身上。 “我和大木是大学同学。”店长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飞快看了一眼地上的死者,眼神有点闪烁。“我开这家店的启动资金就是由大木先借给我的,后来他创业失败就回来了老家,因为喜欢泡菜的原因,所以每一次来我都会让人送上一碟泡菜给他。” “因为是自己做的原因,分量不多。”店长注意到泉众二目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所以一般都只会送大木一个人。” 泉众二垂着眼好像思索着什么笔尖顿了一下,将店长的话也记在了笔记本上,其实到现在他对这件案子已经有点眉目,但是身为警察的职责还是得先听完所有人的话再做推理。 “那么岸田先生你和大木先生冲突的原因是什么?” 岸田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在他的座位一旁还放着公文包,圆形黑框的厚眼镜,这样的一副打扮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上班族。 “那是因为泡菜。”这名中年男子大概不习惯被那么多人看着,所以脸不自觉的撇向另外一个方向,“明明同样都是来吃饭的客人,为什么只有他有,难道你们就这样看不起的的钱吗”说道这个岸田又有些激动,“更何况像那种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只是瞪了他一眼,他竟然直接想动手。” “警官我绝对是无辜的——”岸田涨红着脸,他挥动的手臂,声音激动的提高,“像这种脾气不好的家伙说不定是在别处得罪了什么有钱人,然后被人雇杀手杀了也不一定。” “要说嫌疑,那个戴兜帽的家伙嫌疑才更大吧?”岸田话锋一转,伸手指着诸伏景光,声音有些尖锐。“阴阴沉沉,鬼鬼祟祟的样子,说不定就是毒杀那家伙的凶手。” “岸田先生请冷静。”泉众二用笔敲了敲笔记本,“凶手是谁这件事情,警方自有判断,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请放心好了。” 泉众二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浅色的眼睛似乎在镜片背后藏着某种思索的情绪。 “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那么,绿川君。”泉众二和站在他对面的诸伏景光对上视线,后者定定看了他几秒后,很快就移开了。 “现在轮到你了,来说说你的情况吧。” “如你所见警官。”诸伏景光露出一个稍显无奈的表情,虽然说带着兜帽显得有些可疑,但兜帽下的长相完全和岸田说的阴沉、鬼祟毫不沾边。 “我是乐队的贝斯手。”诸伏景光摘下兜帽,露出一副郁闷的表情,“我本来和赞助人约好在这家店谈关于地下演唱会表演的事情,但很明显,我被放了鸽子。” “但来都来了,就想着解决了晚饭后再走,那位大木先生是在我来了半个小时后才到的。”诸伏景光在提到大木的时候恰当露出了些不知所措的表情,“虽然大木先生坐在我对面,但除此之外我们都没有有过其它的交流。而且,作为才来到这个城市不久的流浪乐手怎么会去杀害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 “谁知道你也没有和那家伙起过冲突。”岸田似乎不满诸伏景光的说法,但看到泉众二飘过来的眼神,不知道是害怕警察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声音逐渐放小。“说不定你这人是变态杀人魔,杀人魔杀人都是不讲理由的。”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容消失,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岸田总是要针对着他,但一直被怀疑是凶手或者是变态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不爽。 “那么岸田先生你不是更有可能吗?”诸伏景光上挑的蓝眼睛看向一旁的岸田,像是在注视着跳梁小丑一般。“毕竟你刚刚和岸田先生起了争执,一下子怒气上头也说不定。” “你——”岸田顿时表现的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但他心里清楚,因为和死者有过争执的原因,在警方心里他的嫌疑恐怕会是最大的。 “好了,麻烦请安静。”泉众二揉了揉眉心,他看了一眼岸田,浅金色的眼睛里神色不明。“凶手是谁应该是由警方搜集到证据后一一推理出来的,不是根据自己的推测就可以随意指认。” “也请岸田先生理解一下吧。”泉众二低下头,最终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只有换位思考一下,没有那个人被硬安上凶手的头衔后还会表现出高兴的。” “绿川君,麻烦你说一下,大木先生中毒后有什么表现吗?” “本来大木先生吃的好好的,接过突然就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诸伏景光皱着眉头陷入回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犯了心脏病之类的,但在大木先生站起来后用力咳了几下后,就吐了,然后就是大家都看到的。”诸伏景光指了指地上的一片狼藉,“大概也就三四分钟左右。” 泉众二看了一眼自己笔记本上得出的结论,所有的症状都一一对应的到。 “泉前辈,千叶警方来了。”萩原研二微微弯腰小声在泉众二耳边提醒道,职场的规则萩原并不是不清楚,千叶警方来了,就很难掌握主动权了。 “我知道了。”泉众二看了一眼大门那边走过来的,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萩原研二,“放心,我大概基本已经清楚了。” “你看。”泉众二将刚刚在笔记本上写的那几个字拿给萩原,“死者的毒发反应,如果是这个的话,下毒的人很明显就只剩下两个人选择。” “好久不见啊,泉警官。”前来的千叶警方是一个留着中分头的老刑警,在看到泉众二的时候很友好的朝他挥了挥手。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比较年轻的警察,在看到泉众二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不少。 “真受欢迎呀,前辈。”看到来的警察和泉众二认识,萩原研二也松了一口气,暂时可以放心自己同期不用吃猪扒饭的他还有心情打趣一下,一开始办案就一本正经的泉众二。 “好久不见,久司警官。”泉众二弯了弯眼,脸上浮现浅笑,朝来者的方向点了点头。 “泉警官有结论了?”久司十一看着泉众二手中写满字的笔记本问道。 “等会可能还需要鉴识课的人检查一下。”泉众二没有直接说自己已经有确定的人选,他将笔记本递给了久司十一,一边解释着自己的发现。 “按住现场人员的描述死者从中毒发作到死亡大概是在三分钟左右,期间有心悸,呼吸不顺畅和呕吐的情况,死后死者嘴唇和指甲都爱呈现青紫色。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死于亚硝酸盐。” 在朝久司十一解释完,泉众二回过头看着,咖喱店的老板,“亚硝酸盐一般呈现白色或浅黄色粒状,外观酷似食盐且有咸味,一般用作与食品添加剂或者在腌制食品中。”*泉众二顿了顿目光落到了桌面上已经被食用过的那一小碟泡菜上,“比如泡菜。” “只需要3克到5克左右的剂量,就足以造成中毒身亡。” “所以,是老板要杀了自己的好友。”听到泉众二这番话的岸田好像有了底气一样,“谁知道是不是只有泡菜中有,按照那位警官的说法,只要你想杀人就算是加到咖喱里面我们也不知道。” “现在能直接接触到事物的就只有惠子小姐和店长。”泉众二说完这句话后就看向久司十一,明白他这是不愿越过自己的久司十一,心中到时越发对泉众二感到满意。 能者傲气,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有能力有谦和懂得按规矩办事的后辈谁不喜欢,在久司十一的带领下,警员们很快就从后厨找出一小包疑是亚硝酸盐的物品,就连桌面上的泡菜都被打包装进证物袋中,等着带回去检验。 “惠子是无辜的,这件事情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店主在看到东西被翻出来后,现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拉拢这身子,脸上带着倾颓之意。 “我本来是没有想杀死大木的。”店主带着苦笑捂着脸慢慢的滑座在地上,“他不知道什么开始就变了,在他打拼失败回来后,就开始酗酒,刚开始我还会在他没有找到工作之前借钱给他,但没想到最后就这样被他赖上了。” “在我不愿意借钱给他后,他竟然拿出一张盖了我手印的纸条,可明明开店朝他借的钱我早就以两倍的利息还给你他。” “他一直纠缠着我,吃饭也从来没有给过钱,终于我今天一冲动就下手了,我本来只想和他好好谈谈的”话到最后店长已经完全泣不成声,很快就被两个警察戴上手铐压走了。 “泉警官这次真是多亏你帮忙了,不然我又有得忙了。”久司十一在听完店长的坦白后有些感慨,但感慨归感慨,既然是犯罪了,那么就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 “过奖了,相信哪怕没有我,久司警官也能很快侦破案件的。”这一句话泉众二并不是恭维,久司十一是比他要大的多的老刑警,其经验当然要比泉众二成熟的多。 “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你刚入职的第一次出差,那是你和小和都还年轻的可以。”久司十一叹了一口气,“时间紧迫,我先回警署处理后续,泉警官有空再联系。” “请慢走。”泉众二点了点头,在送久司十一后回头一看,果然诸伏景光早已经离开了。 “不过这个时候恐怕是赶不上回东京的列车了。” “那么干脆就留下来呗,泉前辈。”萩原研二双手合十,紫色的下垂眼显的他的请求相当的真诚。 “抛弃小阵平来研二的宿舍吧。”趁着松田阵平不在萩原语速飞快,“大半夜的和小阵平去住旅馆是会怀疑被绑架了的,不如和研二酱住千叶的警察宿舍。” 萩原研二看着泉众二思索的表情继续加大力度,“窗外就能看见大海,早餐食堂全包。” “包早餐听起来不错诶。”泉众二缓缓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萩原的邀请,毕竟能省一笔是一笔。 虽然警察这一行业薪酬还不错,像他警部的职位每个月有差不多29万日元的薪资,但耐不住他在东京啊,买车保养,保险,油费。光这些就花掉他将近三分之一的工资,那还是因为是警察有报销的情况下,直到现在他都还住着警察宿舍,哪怕休假也会早起蹭食堂早餐。 “好耶?”耶字刚刚说出,萩原研二就被松田阵平从后面勒住脖子,“什么事情那么高兴,不如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泉前辈,救命——”萩原研二可怜兮兮的挣扎着,“小阵平好恐怖。” ———— 趁着店长痛哭流涕的时候,诸伏景光就悄无声息的溜走了,刚走过两条街那个叫岸田的男人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上下打量着他几秒后,伸出手在脖子处摸索着直接朝上一掀。 人皮面具下面,一张可以用风情万种这个词形容的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不要紧张新人。”贝尔摩德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组织已经把你分配给我了,从今天起你就要听从我的指挥。” 在听到组织这个词后,诸伏景光心里一紧,瞬间背后出来一身冷汗,幸好当时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和萩原他们认识的举动。 “不要担心,虽然刚刚在店里面的表现还很青涩,但只要练一练就好。”贝尔摩德朝诸伏景光勾了勾手指,示意诸伏景光上前。 绷紧着心,诸伏景光目露警惕。 “接好了,要记住你可欠我一个人情。”贝尔摩德丢过来一个东西,等诸伏景光接住一看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御守。 “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贝尔摩德没有回答,诸伏景光定了定神,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第28章 第 28 章 恭喜宿主,二周目记忆节…… “老板, 他这次也是没有来吗?” 诸伏景光看到在老板给出否定的答案后,浮现在自己小伙伴脸上失望丧气的表情,只能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声的安慰着。 已经连续六天没有在书店里面碰到那个人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降谷零之前那肿条起来的手臂,早在那一天经历过上田警官的魔鬼式按摩下恢复的相当不错, 现在只剩一个不痛不痒的浅浅的印子。 “hiro,你说泉前辈会不会是不想见我们?降谷零抓紧书包的肩带, 语气里带上犹豫, “会不会是我之前的态度给了他不好的印象, 所以躲着我们?” “zero,你不要多想。”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满脸写满不安的小伙伴抬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金发,像是在安慰一只垂头丧气的小金毛犬。“泉前辈不是那种人。” “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见的话,大概也不会表现出友好的意向。”诸伏景光尝试着分析道:“可能只是有其它事情需要处理, 所以最近几天都没有来书店吧。” “是这样吗?”降谷零的心情在听到诸伏景的话后稍微要好些,毕竟他也知道,世界上总有很多的事情是不如人所愿的。 “下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朝泉前辈道谢。”降谷零捏紧拳头, 其实在上一次在警署休息室里, 他就做好了等上田警官帮他按摩完出去一定要再一次认认真真的对泉众二说一声谢谢。 但没有想到等他挂着眼泪, 带着通红着手臂出来后, 只看到身边堆满了各种各样小零食的诸伏景光, 那个有一双浅金色眼睛的国中生早已经不知道那里去了。 “zero如果要找泉前辈的话,他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诸伏景光的表情有些无奈, 但脸颊却泛着粉红,原本服服帖帖的黑色短发也被热情的女警们揉的翘起来了一两处。 “已经走了?”听到这个回到降谷零愣住了,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的。 “说是突然有急事。”诸伏景光递过一瓶跌打油,“泉前辈说, 记得回去后每隔几个小时就擦一擦,这样消肿比较快。” “不是,hiro。”降谷零这才反应过来小伙伴对那个国中生的称呼,“你怎么叫起他前辈来了?” “zero也注意到了吧?”诸伏景光回想起当时那人递出学生证时,他所看到的上面学校的名字,“那位前辈学生证上的学校,正好是我们打算报考的。” “今年泉前辈是国中二年级,等到我们考上后,还能一起同校一年。” “那也挺不错的。”降谷零用另一只没事的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当然心中有点期待这样的话,他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如果zero想和泉前辈好好道谢的话,我们不如放学后去那个书店碰碰运气吧。”诸伏景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泉前辈看起和老板很熟的样子,大概也是经常在那么借书的。” “好。”降谷零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心里已经开始打起草稿,计算着等到时遇到人了该怎么样说。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一连六天,他们次次都没有碰到那位泉前辈,哪怕是问老板也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其它的消息。 降谷零和诸伏景不是没有尝试去泉前辈所在的那间学校询问,但得到的结果都是让他们自己去找当事人,大概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就是小学生的样子,门卫也不肯让他们直接进去。 就在两人不抱希望的再一次前来书店的时候,老板却告诉他们泉前辈曾拜托自己转交东西给他们。 “是什么?”降谷零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在听到泉前辈的消息后自己的脸上的表情都要有活力了三分。 “诺,是两个御守。”老板说着从台柜的抽屉里翻找出两枚御守,除了颜色不同外,上面的字样都是统一的健康平安。 “是健康祈愿御守。”诸伏景光接过其中一枚觉的有些眼熟,他好像曾经在兄长那里也收到过一模一样的。 “这是善光寺的御守?”诸伏景光终于想起来了,当年因为兄长学业原因要留在长野县,无法照顾年幼的自己,只好委托给在东京的亲戚帮忙照看。 而在两兄弟离别之前,兄长曾去长野有名的善光寺内求取了一枚健康祈愿御守送给自己,以求年幼的弟弟不在自己身边时健康平安。 “善光寺?”降谷零疑惑的看了一旁的小伙伴一眼,他知道的寺庙只有几个比较出名的,绝大部分都是东京地区。 “是长野一间很有名气的寺庙。”诸伏景光捏着御守,脸上露出稍带着怀念的笑容。 一听到长野降谷零就明白了,他没有再去多问自己的小伙伴,生怕一个不至于触动到诸伏景光的伤口。 “那么泉前辈,最近到没有碰到他的原因是因为去了长野?”降谷零在接过御守后,转而问起了自己最关系的那件事情,“那他现在是回来了吗?” “你们两个竟然那么快就叫上那个小鬼前辈了吗?”老板挑了一小眉,在听到降谷零后面的那个问题时沉默了,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那个甩甩手走的干脆的泉众二,道别这种事情竟然还有他来转告。 “你们不用去找他了。”老板同时被两双期待的眼睛注视着,心底莫名其妙的泛起一丝愧疚,“泉众二那家伙因为家里人工作变动的原因,已经一起转学去长野了。” “以后要见面恐怕也难了。”看着直接愣住的两人,老板叹了口气。 “没有留下其它东西吗?”诸伏景光连忙问到,但反应过来他又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问的奇怪,泉前辈和他们非亲非故,也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关系上来讲他们也只是接受过泉前辈帮助的陌生人罢了。 “好像还有一句话吧?”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莫西干头很努力的回想,记忆里泉众二除了摆脱自己将这两枚御守交个这两个孩子外还说了一句。 “好好学习,有困难找警察,受伤了不要强撑。” 说道这里老板自己都沉默了,不过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孩的表情,似乎他们还挺受用的。 “我明白了多谢您的转达。”诸伏景光笑了,很明显话里的最后一句是对谁说的,他伸出手扯了一下降谷零的衣服,示意他回过神来了。 “zero你听到了吗?”诸伏景光调笑的朝他眨了眨眼,“以后受伤再强撑的话,我就要向宫野医生打小报告了。” “好啦,知道了。”提到要向爱莲娜打小报告,降谷零的脸直接涨的通红,“我知道了hiro班长。” 两人就这样笑着离开了,这时的他们还不清楚,宫野爱莲娜在几天后因为丈夫工作的原因,也随之离开了他们的生活。 ———————— 海岸边泉众二和松田阵平还有萩原研二三人正一人端着一杯关东煮,一边吃着弥补今晚晚饭的夜宵,一边欣赏着夜晚海岸的风景。 “啊,小阵平我要颗鱼丸。”萩原研二在看到松田阵平纸杯中还剩的三颗鱼丸后,顿时起了歹心,“我用福袋和你换。” “随你。”对幼驯染还不设防的松田阵平绝对会为自己此时的痛快感到后悔。 萩原研二弯着眼中,泉众二在一旁注视着他速度快到像是怕松田阵平反悔的速度,思考了三秒。假如他没有记错的话,刚刚在关东煮店的福袋好像是老板新创的口味。 秋葵山药泥福袋。 “唔——”福袋本身不大,松田阵平一口塞进去,牙齿干净利落的将福袋咬开,双重黏糊糊的感觉瞬间铺满整个口腔。哪怕是穷尽松田阵平平生所学业无法找出个词来形容这个糟糕的口感。 “萩、原、研、二——”如果要形容松田阵平此刻的表情的话,大概就是刚刚从三百六十度,凌空翻过三三得九圈后的的过山车上下来,就立马被按在了时速可以达到每小时二百公里以上的跳楼机上。 “你、死、定、了。”四个字被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讲出来,在脑袋中那条名为理智的线崩掉后,松田阵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萩原,而萩原研二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漂亮。”看着萩原研二利落的闪躲身手,泉众二不禁为他叫好,然在就这两人打斗场面,有滋有味的吃完了手中的关冬煮。 “松田君,我去丢个垃圾。”泉众二晃晃自己手中的空纸杯,但显然已经陷入激战中的两人更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泉众二到也没有介意,直径去了垃圾桶的那个方向。 当然听到这样的谈话,可不能怪他,他只是来丢一个垃圾的而已。 “东西带来了吗?”泉众二猫着腰贴在墙边听着两个带兜帽男人的对话,刚开始他本来想立马离开的,但当听到炸弹之类字眼的他,瞬间警觉了起来。 摩挲着口袋中掏出手机,选择了录音的界面,一五一十的把这相当刑的对话毫无遗漏的记录了下来。 “带来了,你要的配件,这些东西可是难找的很。”嘶哑沉闷的男声像是透过口罩发出,紧接着是交换东西的摩擦声。 “知道,事情成功以后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阴沉沉的声音里带着些得意,“东西要分开来带到东京后在组装,放在一起也太显眼了。” “你打算怎么对付那群警察?可不要事情失败了还把我供了出去。” “放心吧你,炸弹是远程控制的,你能想象吗?”满满的包含着恶意的声音,“停住的倒计时再一次跳动时那群警察的脸上会浮现怎么样的表情,真可惜不能亲自看一眼。” 泉众二沉默着,手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掏出握在手上,浅色的眼底一片冰冷。那两个人还仍在无知无觉的高谈他们的爆炸计划,谈论着在事情成功后东京的媒体该用多大的版面来登记,他们这次惊心动魄的案件。 “说是社会的宰渣也不为过。”泉众二将枪藏在口袋里面,平光眼镜在月下反射出一丝亮光。 “什么人。”两人语气里带着惊讶,立马就反应过来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计划。 “送你们金手镯的人。”泉众二当然没有独自一挑二的准备,在着两个宰渣展望未来的时候,他已经趁着这个空隙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发了信息。 “说要按炸弹的家伙在哪里?”人还没有感到,松田阵平的声音就已经在后面响起,他活动着手腕一脸黑气的走了过来,看起来一副余气未消的模样。 “看来不只东京的犯罪率令人担忧。”萩原研二走过来说是捂着一边脸的,泉众二接着月光可以看到他右边嘴角有一抹青色的痕迹,看来松田阵平下手并不轻。 眼见三对二不定,两名劫匪就打算逃跑,但再怎么样速度怎么快的了松田阵平,凭着高超的格斗技术,三除五下的就把两个人放到在地上。 “啊,这就不行了?”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墨镜滑落露出他那双冷若寒冰的蓝眼,里面还冒着没有熄灭的火焰,一身黑衣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戴着口罩的两人,“给我站起来继续。” “这样看起来,小阵平才更像是犯罪的那一方。”看着完全没有自己用武之地的萩原研二凑到泉众二的身边小声吐槽道:“刚刚小阵平还真的一点手下留情也没有,明天上班研二酱要怎么解释脸上的伤?” “诺。”泉众二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地上的犯人,“就说你和他们奋勇搏斗,然后光荣负伤。” “真是的,还以为泉前辈会安慰我一下。”萩原研二露出一个幽怨的眼神。 “这可是你自找的。”泉众二差点被萩原研二的表情逗笑,萩原研二是个相当会把握距离的人,哪怕两人离的很近,但泉众二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这种洞察力和交际能力也是泉众二瞄上萩原的原因,手下能有一个可以轻而易举取得他人好感的家伙,可定能方便不少。 真是可惜。 一旁的萩原头上打出一个问号,泉前辈看着他的目光为什么带上了一抹惋惜,总不可能是在可惜自己这张脸被打了青一块紫一块吧?萩原研二漫无目的的想着,然后他就发现泉众二整个人都僵硬住了,目光直愣愣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泉前辈?” 泉众二也没有想到自己在看到那个人口罩下面的样貌时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在那一刻,他听到从遥远记忆中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眼前的只剩下刺眼,带着足以毁灭一切的炙热火焰。 “艹。”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泉众二缓慢的蹲下,突然多出的记忆让他脑子乱成一团,以至于身边萩原研二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他一点都听不见。 晦暗的天空,喉咙中压抑着撕心裂肺的悲伤被友人下葬时的雨渐渐掩盖,记忆里面的人一个个被定格成墓碑上的黑白照。 最后就连同自己也死于了追查真相的道路上,脊骨上传来的疼痛,海水和窒息感淹没了他。 等泉众二从记忆中挣脱后才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在昏迷陷入黑暗的前一刻,系统的声音从大脑中传来。 他说, 【恭喜宿主,二周目记忆节点已解锁。】 第29章 第 29 章 一周目的过去(上)…… 萩原研二出事的前天晚上, 还和他一起在米花町五丁目附近新开的一家居酒屋里喝过酒。 他和伊达航、松田阵平还有萩原研二四个人,都沉浸在暖黄灯下的酒精之中,在工作下班之余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光。 “真是辛苦呀, 泉前辈。”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坐在他的对面,那人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 泉众二感觉萩原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夜晚出现在路边懒散又随性的猫。 “明明约了那么多次, 竟然只有这次成功了。”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气愤, 萩原研二端起手边的酒, 猛喝了一大口,酒杯放下的时候,稍微有些用力,导致一些酒液洒出在桌面上。 “泉前辈, 请不要在意。”一旁的松田阵平开口了,一副随意放松的姿势,即使是在夜晚也要戴着墨镜一起喝酒, 是泉众二不能理解的奇怪坚持点。 “这家伙的脑袋已经完完全全被酒精糊住了。”松田阵平大力拍着萩原研二的后背, 好像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清醒过来, 但这样最终的结果是因为太用力的缘故, 竟然直接把萩原研二拍倒在了桌面上。 松田阵平悬空的手顿时僵硬了, 泉众二可以看到他瞬间扬起的眉毛,甚至可以想象的是墨镜背后的表情, 那一定是和走在路边被突然窜出的猫咪碰瓷一样的神情。 “萩原君你醉了。”泉众二轻咳了一下,由此来掩饰自己快要压抑不住即将要出口的笑声。 像轻柔薄纱一样的灯光从泉众二头顶的上方垂落,在他面前投下一小片的阴影,浅金色的眼中荡漾着笑意, 像被鸟雀略过泛起轻轻波澜的明澈湖面。 被这样注视着的人是幸运的,萩原研二有些迷糊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在盯着泉众二看了几秒后,平时聪明活跃的大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在这一刻那个幸运儿正是自己。 “不要露出这幅傻笑的表情啊。”松田阵平简直要没眼看了,他眉心跳了跳,已经能想象的到明天酒醒后的萩原又要怎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和他抱怨。 ‘小阵平你怎么不拦着我。’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了那副脸写满了愚蠢的表情,‘怎么办?我可靠的形象在泉前辈那里彻底崩塌了。’ 看着松田阵平一脸没救了的表情看着萩原研二,泉众二终于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伊达你的同期比你要讲的还有有趣。”泉众二侧着脸看着一旁乐呵呵的看戏的伊达航,举着酒杯眨了眨眼。 “很有趣吧。”伊达航的脸上也浮现了几分醉意,但他还没有到萩原研二那个地步。“我就说泉前辈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可不要看松田现在一副硬板板难接近的样子。”伊达航喝着酒,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为自己付酒钱的同期。 “拜托了班长,”伊达航放下酒杯学着松田当时郑重其事的模样,“如果能邀请到泉前辈的话,就把萩原送给你当苦力。” “松田其实现在内心激动的不得了。”伊达航看着恼怒成羞的松田阵平,很没有同期爱的哈哈大笑了出来,“松田男人可要主动点啊。” “没想到松田君竟然是这样可爱的别扭性格吗?”泉众二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强装镇定的松田,还是没有忍住的笑了出来,弯起上扬的眼尾很容易让人联系到某种名为狐狸的生物。 松田阵平在泉众二的注视中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他感觉到脸颊两边泛起的温度,但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只不过社死而已。松田阵平平静的想,然后,端起酒杯就是猛灌一大口,想要借此来平复自己那种想要逃离现场的心情。 “那么松田君。”修长有力的手伸向自己,松田阵平低头就可以看到那手掌心,拇指和食指夹缝出因长期握枪而留下的茧痕。 “我能要到你的联系方式吗?”看着对面的人,松田阵平大概明白萩原研二平时是怎么要女生的联系方式了,当然他绝对没有说泉前辈是那种人的意思,只能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女生会那么心甘情愿的给出号码。 “好!我愿意。”一边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趴在桌子上的萩原研二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胡乱的点了点头后,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泉众二伸出的手上。 “哇哦。”伊达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出一声惊叹,“被醉鬼截胡了呢,松田。” “你愿意个鬼。”松田阵平看着一副醉鬼模样的萩原研二有点牙痒痒,他在内心告诉自己不要和醉酒的人计较,一边笑着,大力把萩原研二镇压回原来的姿势。 “要干杯吗?泉前辈?”伊达航拿起酒杯提议到,他转而一脸坏笑的朝松田提议,“我们三个人干杯,孤立萩原。” 果然,伊达也醉了啊。 泉众二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伊达航笑着举起杯子,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脑袋完全清醒的人,他有义务要负责将这三个醉鬼安全送回家。 你要说松田阵平不也还清醒着?怎么可能?泉众二垂下眼看着手中酒杯,盛满着的金黄色的液体中倒映出他那双带着笑的眼睛。如果松田阵平真的还清醒的话,大概也不会有这样显得幼稚的举动了。 松田阵平举起酒杯脸上有些高兴,大概是觉的伊达航这个提议可以报复到截了他胡的萩原研二。 “那么今天,我们为什么而干杯呢?”伊达航扬起酒杯,情绪高涨。 “哈?班长你在说什么?”松田阵平大概是不能理解伊达航突如其来的文艺之情,他终于在摘下了他的墨镜,露出了那双像蔚蓝大海一般的眼睛,不过此时那对眼睛正透着疑惑。 “干杯这种事情只要想就可以,不高兴也好,高兴也好,只要想就可以举起酒杯。” “不不不,松田你不懂。”伊达航摆了摆手,在理由方面突然固执了起来,“就像你说的一样,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都是理由,哪怕一个人自己和自己干杯也可以用寂寞当做理由。” “那班长你说要怎么办?”松田阵平撇着嘴,,满脸写着你真麻烦,但还是很认真的帮忙开始思考起来了。 “庆祝你和萩原成为□□处理班小队长这件事情怎么样?”泉众二看着他们的互动觉的有趣,头顶呆毛一晃晃的,竟然也决定参与苦想的行列中来了。 “那都已经是两个星期前的事情了。”松田阵平摇摇头否定了这个选择,“比如庆祝班长终于和娜塔莉同居了?” “喂喂喂,这个事情才不想和你们一起庆祝。”伊达航脸上浮现的是带着兴奋笑容的表情,“这个我要等周末和娜塔莉一起去餐厅吃烛光晚餐。” 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泉众二和松田阵平:“” “那就庆祝今天一起在这里喝酒好了。”泉众二托着下巴,在这样的气氛里他也难得的感受到一丝醉意,一般他很少会在外面放纵自己。 “什么都可以的话,那么这个理由不是刚刚好。” “泉前辈说的有道理。”伊达航皱着眉头想想也确实是你那么回事,索性也懒得再去思考其它的理由。 “干杯——” —————— 他大概是有些后悔了,泉众二在收到萩原研二殉职的消息的时候,正整个人都被淹没在报告和文件所组成的海洋当中。 当松岛上野向他报告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向运转快速的大脑难得的卡了机。 “我明白了。”最后泉众二也只是点了点头,拿着笔突然顿住的手继续开始书写,好像刚刚只是听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消息而已。 松岛上野没有说话,上司的事情还来不到他来多嘴,他看着泉众二手下报告文件上明显重了力道的几个字,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在□□处理班工作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虽然搜查一课工作工作堆积严重,但危险程度是远远比不上□□处理班的。 在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拒绝了搜查一课的邀请后,选择了□□处理班的那一刻起,泉众二就设想过会有这么的一天。 但这一天实在来的太快了,太过于猝不及防了。 萩原他明明还那么年轻,脑袋中一闪而过的是萩原研二一起喝酒那天晚上亮晶晶的眼神,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泉众二看着眼前的文件,浮现出来的竟是他和松田阵平还有伊达航一起干杯时的场面。 如果那个时候把萩原研二叫醒一起来就好了,泉众二反复多次的想到。 萩原研二的葬礼在一个晴天里举行,墓碑下没有尸骨,只是被放入了一枚代表着信念的樱花徽章。 泉众二没有去参加葬礼,世界不会因为缺少谁而停止运转,手头上的案子被派发的越来越多,炎热的天气人心浮动。模仿案、情杀案各种各样,层出不穷。 为了尽快安抚民心,泉众二简直忙到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掰开两个人用,就连伊达航也只是在参加完葬礼后,就匆匆赶回岗位。 也许比起他人的安慰,此时失去幼驯染的松田阵平更想要的是一个人的安静,这种其他人都无法分担的悲伤,注定要一个人独自全部消化掉。 第30章 第 30 章 一周目的过去(下)…… 等泉众二闲下来的时候, 已经是三个月后了。本来是打算事情一结束就去的,可因为工作精神上的压力和身体的疲劳双重打击下,泉众二病倒了。 当天便直接发起了高烧, 被伊达航帮忙着送进了警察医院,在挂了好几天的点滴之后才勉勉强强算是重新恢复了精神。 墓园的风有些大,也有些冷清, 泉众二抱着一束紫鸢尾朝着埋葬着那个年轻生命的地方走去。 “松田?”泉众二停下脚步看着以很随意姿势盘腿坐在萩原研二墓碑前的松田阵平,在他的周围散落着不少的烟头, 看起来已经在这里有好一会时间了。 “泉前辈你来了啊。”松田阵平抬起头, 在他的右手上还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虽然带着墨镜, 但因为角度的原因,站着的泉众二还是能透过间隙看到松田阵平眼底的乌青。 看来一直都没有睡好觉。 “不要在意我,请随意。”松田阵平朝傍边挪动了一下,算是让出了墓碑正面的一个位置, 甚至看着没有动作的泉众二,松田还拍了拍旁边空地邀请:“泉前辈要一起坐坐吗?” 普通又平静的语气,如果不看场地的话, 恐怕还以为是什么聚会的邀请。 泉众二思考了一下, 没有犹豫太长时间, 他先将手中紫鸢尾整齐的摆放好在萩原研二的墓前, 随后学着松田阵平的模样, 盘着双腿席地而坐。 相对无言,泉众二沉默着注视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人, 一身蓝色警服青春肆意的模样。 这是一张在萩原研二毕业的时候拍的照片,到现在为止半年的时间都没有。 “泉前辈。” 泉众二在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后侧过脸去,只见那人咬着已经熄灭的烟,指了指墓前的紫鸢尾问道:“为什么会送这种花呢?” “我还以为会是白菊、唐菖蒲或者白绣球之类的。”松田阵平自问自答, “不过也好,如果叫hagi那个家伙亲自来选的话,恐怕也会更喜欢泉前辈你送的花。” “不,是一定会喜欢。”松田阵平看着泉众二补充了一句。 “紫鸢尾是属名iris,在希腊语中是彩虹的意思。”泉众二伸出手,轻轻一用力就将松田阵平嘴上叼着的烟拿了下来。 “而属名的音译叫爱丽丝。是希腊神话中的彩虹女神,她是众神在凡间的使者,负责将死后善良的灵魂,通过彩虹桥的指引带往天国。”* “带往天国吗?”松田阵平垂下眼,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也对hagi他这种家伙虽然看着不着调,但绝对是个可以上天国的人。” 泉众二没有说话,他沉默着,静静的等待着松田阵平开口。主动接近反而会令松田不自觉的防御,只有等松田阵平自己打开一道口子,他才能真真正正的明白松田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以为是的理解是不能帮助到他的。 “泉前辈。”松田阵平看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早在泉众二来之前,伊达航在那三个月里也曾多次来找过他。但最终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在死亡面前,任何语言都显的如此苍白无力,连同生者的想念一同被隔绝在几尺土地之上。 松田阵平的心里其实是很感激他们两人的,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现在的这一种情况。比起萩原千速的痛彻体肤,他好像表现的太过于平静了。 萩原真的死了吗?松田阵平在刚开始的那个月里脑海中不断的冒出这个疑问。同事们的眼神,不断的在朝他说着节哀二字,萩原研二真的死了吗?他凝视着照片里微笑的年轻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荒谬,你真的死了吗? 这个疑问像一只白鸟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直到某一天砰的一声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沾着鲜血的白鸟坠落在地上,直到这个时候,松田阵平才真真切切的确定。 萩原研二,一个从小学时代起就一直从未和他有过离别的幼驯染,真的死了。 “前几天我从千速姐那里将萩原的电话卡要了过来。”松田阵平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说起来泉前辈你可能不知道,千速姐就是萩原研二的亲姐姐,长的和萩原很像。” 松田阵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好几下划出一张照片示意泉众二看过来。 照片上面是已经毕业那时的场景,一个金色长发的女性站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中间。正如松田说的那样,那两人站在一起,只要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她们是亲姐弟,同样的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泉前辈今天来也是要对我说节哀吗?”松田阵平仰起脸,感受这从远处的风拂过脸颊。“如果是这个的话,这段时间我可听的太多了。”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松田,但——” 泉众二还没有说完,松田阵平就伸出手示意他暂停。 “完全错误。”松田阵平透过墨镜注视着泉众二脸上出现的短暂的,茫然失措的表情,他轻轻的笑了。 松田阵平的笑容像是云一样轻,他重复的说了一遍:“完全错误,泉前辈。” “我不是不能接受。”松田阵平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尘土,当然他也没有忘记顺带拉泉众二一把。 “我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松田阵平耳边又再一次回想起那一句话,‘我死了的话,你可要记得帮我报仇’。 “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松田阵平朝泉众二扬起一个笑容,“泉前辈,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那一天东京天空上一场积攒已久的大雨终于是落下了。 ———— 自从那以后,松田阵平开始打起了要转到搜查一课的心思,他去找自己的上司上田警官,在确定上田警官不会对他放行后。松田阵平转头就去找了泉众二。 “泉前辈,你之前不就想让我加入搜查一课吗?”松田阵平把他堵在门口,要不是松岛上野认得松田的那张脸,其他的同事差点以为是那个不法分子竟然嚣张狂妄到直接来他们警视厅堵人。 “先进来吧,阵平。”泉众二看着松田的表情叹了口气,侧着身先让松田阵平进了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里的松田阵平先是被泉众二桌面上堆积的文件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转而便朝泉众二谈起了自己要转科的事情。 “连续六次申请都被驳回了。”松田阵平表情有些郁闷的坐在椅子上,下一秒就被泉众二塞了一包小熊饼干。 “上田警官也是为了你好。”泉众二将泡好的红茶端到了松田阵平的面前,“你现在的状态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阵平,你需要休息一下。”泉众二抿了一口红茶,在烫到舌尖后飞快的将它放下。“我这边也会帮忙留意消息,你现在要是拖垮了身体可是得不偿失。” “我知道。”松田阵平垂着眼看着手中的红茶,泉众二说的这些他怎么不明白,但他—— “你说的对,我的确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松田阵平站起身,端起红茶张嘴喝下,然后不出意料的也被烫到了。 看着松田阵平离开的背影,泉众二松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坐回办公桌前,心里庆幸着幸好松田阵平来找他前还记得敲门,不然的话更本没有时间让让把这些东西藏起来。 一张普通的文件下面压着几张照片,如果松田阵平在这,一定能认出来上面的两人就是他失去联系好一段时间的两个同期。 “那个炸弹犯真是麻烦。”泉众二皱起眉头,在面对根本没有线索的情境下,可以说的上是束手无策。 “炸弹犯应该对这一带相当的熟悉,不然能那么准确的把可以拍到正面的监控全部躲掉。” “果然,还是不行吗?”泉众二闭起眼,脑中浮现的是那晚夜里的萩原研二,“线索太少,消耗人力太大,事情又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现在无疑是大海捞针。”泉众二打开电脑,重复着将仅能拍到那个炸弹犯的录像再一次点击的重放。 即使是现在这种困难程度,松田阵平和泉众二,还有伊达航三人谁都没有提起过要放弃。他们都始终坚信着能够找到那个犯人,并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自从那天起,松田阵平一有空就时不时的跑到搜查一课来串门,有好几次伊达航去找泉众二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兢兢业业在埋头苦干的泉前辈,还有一旁享受着小熊饼干配红茶的松田阵平。 “松田你怎么又来了。”伊达航瞪了松田阵平一眼,然后丝毫不带犹豫抢走了松田手中仅剩的小熊饼干。 “这次是我叫松田过来帮忙的。”泉众二急忙解释道,“刚好最近松田休假就被我拉过来当苦力了。” 松岛上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在一起聊天的场面,瞄了一眼又出现在自家上司办公室的松田阵平,松岛上野嘴角抽了抽,现在的松田简直就差在搜查一课的人员上挂上他的名字。明明是□□处理班的人,但因为实在太平常,已经没有人对松田出现在搜查一课感到有任何奇怪。 松田阵平的上司在不干扰□□处理班的工作前提下,也默认了松田的举动,毕竟他知道直到现在松田阵平也没有放弃寻找那个炸弹犯的事情。而且在听到搜查一课年年都能收到奇怪的倒计时后,就去的更加的频繁了。 上田警官最终还是同意了松田阵平的转科请求,在萩原研二死后第四年。 后来在加入搜查一课的第七天,警视厅收到了炸弹犯发来的暗号传真,推理出炸弹安装地点的松田阵平毫不犹豫的和佐藤美和子驱车前往炸弹地点。 彼时的泉众二正好被派出去出差,那将成为他第二件后悔的事情。 ———— 松田停下了手中的拆卸动作,他看着炸弹上不断减少的倒计时,心底涌上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 “抱歉,萩原没能帮你报仇了。”松田阵平趁着最后一点电量把下一个炸弹的地址发出,释然的闭上眼,即使之前的手机还剩的一点电量也足够让他给泉众二发一条消息。 但松田阵平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太明白执念的沉重了,所以他不希望泉众二也像他一样,这四年就已经足够了。 在一片白光中,摩天轮发出刺眼的爆炸火焰。 松田阵平殉职。 他当年也是这样的感觉吗?泉众二一身黑衣站在一旁,看着松田阵平的父亲含着眼泪,亲自将木盒放进那四四方方的坟墓中。 和萩原研二,松田阵平的墓碑下只埋了一枚樱花徽章。 不同于萩原下葬的那一天的是,葬礼刚进行到一半,天空就变得灰暗阴沉起来,完全没有给众人反应的准备,淅淅沥沥的大雨从天幕之上倾盆而下。 但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离开,泉众二眼神发愣的看着墓碑上松田阵平的照片,不同于萩原研二墓碑上的照片,松田家选择的是一张比较严肃的西装照,但那种漫不经心随意的眼神还是无法掩盖。泉众二甚至有一种错觉,他直愣愣的看着照片里的人,似乎在下一秒那人就会朝他挥挥手,用熟悉的腔调喊上一句:‘泉前辈。’ 太奇怪了,泉众二看着拍了拍他肩膀肩膀的伊达航,看着泣不成声的松田父母,总感觉自己像是在雾里看花一样,除了茫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泉前辈,我知道你很难受。”伊达航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又一个挚友的离去对他的打击也是相当的大。 “不,伊达,错了。”泉众二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四年前自己和松田阵平的对话,原来那个时候的松田阵平是这样的感觉吗? “我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泉众二仰起头看着从灰色云层上滴落的雨,缓缓的合上了眼。 ———— 好像有五只猩猩在脑子里狂奔了三天三夜一样,泉众二睁开眼,映入眼睛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传来的消毒水气味告诉他,现在的自己正躺在医院。 “泉前辈。”萩原研二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本来英俊的脸上现在嘴角却带着紫青。 “——”泉众二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现在的他还没有完全从那股情绪中挣脱出来。 “泉前辈你醒来?”松田阵平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班长缴费去了,应该等一下就回来了,泉前辈你要先喝——” “粥吗?”松田阵平张着嘴,硬是把没有说完的两个字挤出。 萩原研二慌了,他从泉众二眼角留下的透明液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 “好久不见。”泉众二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弯起眼,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笑容,一字一声的念出了两人的名字。 “研二,还有阵平。”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刚刚是那个医生说泉前辈没有发烧来着?”松田阵平皱起眉毛,“这很明显已经烧糊涂了。” 30-40 第31章 第 31 章 他可能有个因为炸弹原因…… 在泉众二的坚持下, 松田阵平总算是放弃把医生找回来,给他来上一针的这个想法。 “我是真的没事。”泉众二无法解释自己突然的晕倒,他看着面前年轻还生龙活虎的两人, 眼底不可抑止的,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 “真的没事?”松田阵平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泉众二。 天知道在那个时候听到萩原惊呼的他回过头,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泉众二后, 心脏都差点吓到停止。 松田根本都没来得及问萩原研二发生了什么,就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救护车。期间还不忘给伊达航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本来他只是想问一下伊达航知不知道泉众二在身体方面有什么毛病。 谁知道, 他才刚说了一句‘泉前辈, 刚刚突然晕倒了。’电话对面的人就急匆匆的说了一句我立马过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班长怎么说?”萩原研二看着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中的泉众二脸色不是很好看。 “班长在电话里说他马上过来。”松田阵平摊了摊手,他拉开一张椅子坐在病床的床头,在凝视了泉众二沉睡的面容好一会后,缓缓把目光移向一边的萩原研二。 “你还是先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那张有好几处紫青痕迹的脸, 心里稍微有一点点过意不去。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哪怕重来一次,他顶多也只是下手的时候轻一些。毕竟在招惹他之前, 萩原研二就已经知道他要付出怎么样惨痛的代价了。 “我——”萩原研二有些犹豫的看着病床上的泉众二,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松田阵平打断。 “你在害怕什么?”松田阵平挥手打断了萩原的话, 脸上的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摘下放在胸前外套的口袋, 蓝色的眼睛像是看穿了萩原研二内心的担忧。 “我就在这里看着泉前辈, 难不成等你回来我还能扛着人跑了不成?” “不,没什么。”萩原研二摇了摇头, 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泉众二离开了病房,刚刚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的也无法和松田阵平说清。 萩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湿润带着凉意的透明液体划过时所带来的微不可查的痒意。 泉前辈为什么突然哭了呢?因为看到那个犯人的脸?还是想到其它什么? 疑问不断的在脑子里盘旋, 萩原研二抿紧嘴唇,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在他心里蔓延。 伊达航来的很快,至少松田阵平是这样觉得。在他刚帮泉众二盖好被子的一个功夫,一脸匆匆,风尘仆仆的伊达航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泉前辈的情况怎么样?”伊达航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在看到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的泉众二后,脸上很快涌起担忧的神请。 “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和精神力损耗,再加上受到刺激这才会身体顶不住晕了过去。” “班长你?”松田站起身,刚想问班长你不是回东京去了吗?刚开口说出几个字,他就闻到了伊达航身上带着一股女士香水的味道。 “班长你出轨了?”质问就这样完全不禁大脑的脱口而出,松田阵平真平看着伊达航瞬间变黑的脸色,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你都在想什么?”伊达航差点被松田阵平猜测气的笑了出来,他不轻不重的在松田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是沾上了娜塔莉身上的香水味。” “我没有回东京是因为在半路上收到了娜塔莉的信息,所以决定留下来陪她一晚。” “原来是这样吗?”听到伊达航的解释后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弄的伊达航差点又举起手要给他的脑袋来一下。 不过好在,伊达航还记得自己来是为了什么,在松田阵平朝他讲了一边后面发生的事情后,伊达航双手抱胸陷入沉思。 “泉前辈是在看到那个密谋要在东京按炸弹的犯人的脸后,陷入昏迷的?”疲劳过度和精神力损耗他都可以理解,这个受到刺激是这么回事?伊达航突然警觉,他联想到今天月落公馆的事情,“该不会又是蜘蛛搞的鬼吧?” “不确定。”松田阵平心情有些烦躁,那两个犯人他们已经将情况告诉给了千叶警察,现在应该已经被关押在警署里面了,哪怕想去验证一下,都要等泉众二醒来以后。 “萩原呢?”伊达航站起来转了一圈,这时他才想起,萩原研二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和那两个犯人英勇搏斗的时候脸上挂了一点伤,刚刚出去上药去了。”松田阵平脸不红心不跳把这口锅死死的扣在那两个犯人是身上。 “是吗?”伊达航一脸狐疑,大概是不相信以萩原研二身手会被怎么轻而易举的被打到吧。 “没错。”在松田阵平一脸一正言辞的态度下,伊达航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同期,更何况已经到了需要上药的程度,除了和犯人搏斗,伊达航暂时还想不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萩原研二受伤。 “我回来了,小阵平。”萩原研二顶着一脸青青紫紫回来,“班长也到了啊。” 看到萩原研二的那张脸时伊达航愣住了,松田阵平也有些心虚的悄悄别开了脑袋。 “你们怎么都这幅表情。”萩原研二对上伊达航满脸复杂的一言难尽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自己大概不会想到,原本只是有几处像是磕碰一样的青紫痕迹,在上了药后整整扩大了好几倍。现在的萩原研二就像被人胖揍了一顿一样,只能说从一脸的惨不忍睹上还是能分辨的出那么几分英俊的真容。 “咳没什么。”伊达航想了想轻咳了一声,他回头就看到了满脸写满心虚的松田阵平的时候就瞬间明白了。 萩原研二的伤根本就不是和犯人搏斗打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要出手揍萩原研二,但只要看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出现问题,伊达航一般都不会去管他们两个幼驯染的事情。 问就是他不懂他们幼驯染奇怪的相处方式。 “好了,现在你们就在这照看着泉前辈。”伊达航揉了揉眉心,“我先去前台缴一下费,然后去千叶的警署打听一下那两个犯人的情况,看能发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班长我和你一起去。”萩原研二想都没想的开了口,抬头就看到了伊达航眼中要溢出来的拒绝之意。 “诶?”萩原研二歪了歪脑袋。 “萩原你还是算了吧。”伊达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让萩原现在去找个镜子照照。 “如果你和我一起去,会被误会你这幅惨样是我打的。” 等伊达航走后,萩原研二转头看向松田,他看着幼驯染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我现在这幅样子不能见人吗?” 松田阵平陷入沉默,他深思了一下说出一个比较委婉的表达:“和画画的颜料盘一样丰富多彩。” —————— “其实我刚刚醒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泉众二很赞同松田阵平的形容,他看了一眼萩原研二还是选择秉着前辈的友爱,出口安慰一下。 “虽然萩原你现在的脸和调色盘一样,但还是不减你的英俊帅气。” “泉前辈,你别说了。”萩原研二双手捂着脸,声音闷闷的从指缝间传出,“hagi已经心如死灰了,想想明天要顶着这样一张脸去上班,就感觉人生毫无希望了呢。” “别这样说嘛。”松田阵平将放凉了一些的粥打开端给泉众二,“你这个是和预谋犯英勇搏斗的光荣勋章,谁敢笑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小阵平的话好令人感动。”萩原研二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松田,“如果hagi脸上的伤不是小阵平揍的话,一定会更加感动的。” “好啦,我又不是小心眼的家伙。”直到盯到松田阵平的表情变的不自然后萩原研二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对了,泉前辈。”松田阵平接过泉众二已经喝完的空便当碗,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你刚刚是眼睛不舒服?需要我将房间的灯关了吗?” “嗯?”泉众二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松田阵平会突然问自己一个这样的问题,脑子还不算很清楚的泉众二也没想太多,直接如实回答。 “没有,这种程度的灯光不会对我的眼睛照成什么影响。” 松田阵平听到后明白的点了点脑袋,然和很顺手的拽起萩原研二衣领就离开了。 “我去找医生要点冰袋给这家伙敷敷。”松田阵平是这样说的。 泉众二也没有感觉奇怪,表示自己知道后,就直接躺下身闭目思考起来了,脑袋里有太多多出来的记忆需要时间来消化。 ———— “好了,小阵平。”萩原研二挣扎的将自己的衣领从松田阵平的魔爪中抢救出来,“其实我的双脚可以自己走路来着。” 松田阵平松开手,他和萩原研二的目的并不是要出来找医生拿冰袋,而是想要讨论一下刚刚的事情。 “果然那不是研二酱一个人的幻觉吧?”萩原研二靠在楼梯间边上的墙上,一手端着下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泉前辈他哭了。”萩原的手松开又握紧,“不只是刚刚,在晕倒之前,泉前辈也同样有这个情况。” “啧。”松田阵平轻啧了一声,他的心情不算太好,一但心情糟糕起来就会想抽烟,但在瞄到楼梯上贴着的禁烟标志后松田更烦躁了。 “小阵平忍一忍啊。”萩原研二看到幼驯染的动作后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看到松田伸出又缩回的手,萩原研二笑了笑,结果直接牵扯到他嘴角的伤口。 “活该。”松田阵平发出嘲笑的声音。 “真是无情。”萩原捂着嘴角小声的抱怨,有了前车之鉴这下他可不敢再大动作了。 “小阵平有什么想法,刚刚泉前辈看我们两个的眼神。”萩原研二抿了抿唇,很难说清楚那个时候的感受,“大概是在透过我们看谁?” “是炸弹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松田阵平推测着,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难道那个预谋犯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情了?”松田阵平皱起眉毛,他渡着脚步在这楼梯边反复走动,“如果是这样就说的清楚了。” “泉前辈,可能有个因为炸弹原因而殉职的朋友。”说道这个字眼两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虽然他们都知道在爆物处理班随时都有可能面对这样的危险,但在得知自己前辈的朋友可能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人的心情还是不免低落。 “好了,我们先不要在这独自猜测。”松田阵平拍了拍手,“一切的原因等班长去千叶警署了解后就能明白了。” “现在要做的,是去找医生要冰袋,看还能不能拯救一下你的脸,让它快点恢复。” 第32章 第 32 章 好感度的变化 冰袋虽然没有完全拯救萩原研二的脸, 但好歹让他在第二天看起来没有那么像被打翻的颜料盘,但怎么样遮掩都还是没有跑过一众千叶警察的关心。 而从警署打听完消息回来的伊达航,并没有为两人带来推测中那种糟糕的消息, 而根据那个炸弹预谋犯的描述,他甚至根本都不认识泉众二。而这一次的策划,还只是他的第一次行动。 “因为是在计划时被抓, 还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可能不会判的太久。”伊达航依靠在墙边, 看着外面在夜晚中依稀可以看清轮廓的树影, 心中的感情相当的复杂。 他不敢细想如果不是泉众二提前发现了这件事, 如果真的让那两个预谋犯将炸弹成功带到了东京,不用说到时负责拆卸工作的肯定有他这两个同期。虽然伊达航相信他两人过硬的技术,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设想万一失败了呢? 所以,真是太幸运了, 又少了一次直接面对危险的机会。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听到后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如果说泉前辈受到的刺激并不是因为看到那个预谋犯造成的, 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怎么想都是蜘蛛的错吧?”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因为医院里面不能抽烟的原因, 所以现在他们三人跑到了医院外面来。 “如果是因为蜘蛛精神催眠造成的后遗症这样也还说的通。”萩原研二一手按着脸上的冰袋, 一边用空闲的那一只手很自然的从松田阵平手中的烟盒里抽过一支烟。 “班长要来一支吗?”松田阵平咬着烟, 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的看向伊达航。 “不了。”伊达航摆了摆手,他看着正在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的两人, 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你们两个不要抽那么多烟,平时稍微节制一点。” “特别是你萩原。”说着伊达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萩原研二一眼,“本来松田之前是不抽烟的。” “等等,着可不能怪hagi。”萩原研二语气有些委屈, “明明是小阵平主动要学的,毕竟这样不是会显的比较有男子气概吗?” “反正你们自己注意一点,好好爱护一下自己的肺部。”伊达航没有再多说,毕竟他自己在压力大或者情绪糟糕的时候抽烟量也不小,但平时都是能尽量不碰的,就尽量不碰。 “明白——”松田阵平故意拉长着腔调,“班长真像爱操心的妈妈一样。” “谁会想当你这家伙的老妈。”听到松田阵平的话伊达航感觉眼皮子一抽,“而且都已经毕业了还要叫我班长吗?” “不然呢?”松田阵平投来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叫名字什么的感觉太奇怪了吧?” “比如,伊达警官?”话音刚落,当事人伊达航还没有什么反应,松田阵平就已经开始笑了起来。“感觉好像还不错,你说是吗伊达警官?” “以后升迁了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老朋友啊。”松田阵平转过头,打趣的看着伊达航。“毕竟伊达警官你可是泉前辈眼前的大红人。” “大红人这种形容词是什么鬼?”伊达航手一伸直接勒住了松田阵平的脖子,“明明应该是你不要忘记了我,松田队长。” “要我说叫伊达酱怎么样?或者Wataru也不错。”萩原研二思索着,说完抬头就看见松田阵平和伊达航齐齐的朝他后退一步,脸上是统一难以言的喻表情。 “Wataru这种叫法,就连娜塔莉都不会这样叫我。”伊达航战术性后仰,“你们还是叫我班长吧,被你祸害的人有松田、诸伏和降谷三个人就够了。” “我怎么可以厚此薄彼?”萩原研二扬了一下眉毛,“你说是不是小伊达?” “实在太客气了小萩原。”伊达航也毫不逊色的进行反击。而被迫夹杂两人中间的松田阵平还有兴致的在心里计算着,这两个家伙到底能撑多久。 61218,松田阵平在心里计算者秒数,因为被伊达航挟持着而被迫移动。听着两耳边不停响起的小伊达和小萩原,松田阵平反而没有半点不适,甚至还想再点上根烟。 “好了,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伊达航松开松田,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使劲搓了搓因为肉麻称呼而激起的鸡皮疙瘩。 “我同意休战。”萩原研二的表情也不怎么好,一想到如果以后要被人叫小萩原的话,心里就有一种想要立马逃离地球的冲动。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幼稚的家伙,翻了一个白眼,他走到垃圾桶旁边将已经熄灭的烟丢了进去,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人安排道:“现在也不早也,萩原你回千叶警察宿舍去休息吧。” “班长,你现在赶回去找娜塔莉应该也还来得及。泉前辈这里我会照看着。” “松田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伊达航有点不放心,心里想着要不还是和娜塔莉发个信息道歉,等会也一起留下来陪松田守着。 “有什么不行的?”松田阵平看着他们感觉有点好笑,“一个个摆出这样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泉前辈是受了什么重伤。” “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休息好了就没问题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别忘了萩原,”松田阵平看向表情还有些犹豫的萩原研二,开口提醒:“明天你可还要上班,不如先想想到时怎么向千叶警察门描述你的英勇战绩,” “好过分小阵平。”萩原研二捂着惨兮兮的脸,不过最后在松田阵平的劝说下还是回去了。 “那么辛苦你了松田。”伊达航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松田阵平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后,才返回病房里面。 泉众二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病房里光线还比较昏暗,厚重的窗帘被人贴心的拉好,不过仍然有几丝顽强的光从缝隙中透出。 “泉前辈,你醒了?”松田阵平提着便利店的速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泉众二一脸茫然的从床上坐起,头发乱糟糟的,在听到他声音后,呆毛在晃了几圈后才转头看向他这边。 “早上好?松田。”泉众二扶着脑袋,真的有些感叹自己坚强的身体素质,真该让之前在警校时期一直念叨他体力方面不够好的教官看看。 仅仅一天中就经历了月落公馆的蜘蛛噩梦,然后就是咖喱店的毒杀案,最后的去海岸边散个步动能碰到两个炸弹预谋犯,当然后面还包括被系统突然强行塞了一大堆关于一周目的记忆。 哪怕是这样的情况下,仅此休息了一个晚上的他第二天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泉前辈?”松田阵平将病房的门关上,走近发现泉众二竟然走神了。 “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泉众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松田递过来的三明治后道了一声谢谢。 “松田你吃了吗?”泉众二咬了一口三明治,入口是还带着温热的滑蛋培根三明治。 “我在路上就已经吃过了,对了这个买的牛奶,等一下别忘了喝。”松田阵平将一瓶热过的纯牛奶放在病床的小桌子上,一抬头就看到了泉众二一脸抗拒的表情。 “怎么了?”松田阵平下意识的看了那瓶牛奶一眼,突然意识到。“泉前辈你不喜欢?” 泉众二沉默了几秒,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不喜欢这三个字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身体里面蔓延到每一根血管中的难过感情静静流淌着,明明知道现在得到一周目记忆后的他有能力和时间去改变他们的死局,但记忆也同样告诉这他,失去的痛苦是真真切切存在着,以至于他连这种程度的拒绝都有些不舍。 “没事,我另外还买了一瓶燕麦奶。”说着松田阵平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瓶同样是热过的饮料放在桌子上。 “燕麦奶应该可以的吧?”松田阵平看了一眼,开口问到。 “可以,只要是有味道的我都可以。”泉众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纯牛奶他怎么样都行,唯独这个他无法接受,除非加咖啡或者糖。 “泉前辈,等会你收拾一下,我去办出院手续。”松田阵平站起身,看着泉众二头顶左右摆动的呆毛感觉自己的手又有点蠢蠢欲动。 “至于这个纯牛奶,不用但心我会解决它。” —————— “小阵平,我的好幼驯染,你所谓的解决就是硬塞给我喝吗?”萩原研二在松田阵平的威胁目光下,闭着眼仰起头,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将手中的纯牛奶一饮而尽。 “不要浪费食物嘛。”松田阵平坐在萩原研二的位置上,等待着去做笔录的泉众二出来。 了解松田阵平的萩原研二才不会相信他这幅说辞,明明是自己也不喜欢,才会让给他喝完。唯一一段时间松田阵平会主动喝牛奶的时候,是在他上初中时发现本来要矮他半个巴掌的萩研二突然高出了一大截,于是大概出于少年人的好胜心,松田阵平整整喝了一个学期的牛奶,直到他的身高追上了萩原研二这才停止。 “你笑的好奇怪啊。”松田阵平有些嫌弃的撇看目光,不愿直视这个拿着空牛奶瓶突然笑起来的家伙是自己的幼驯染。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个很好笑的事情。”萩原研二弯下腰,凑到松田阵平耳边,“小阵平,哪怕你喝了一个学期的牛奶现在还是要比我矮几厘米哦。” 然后在松田阵平出脚要踢他的时候飞快闪开。 泉众二做完笔录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一种久违的热闹的感觉。 只要将不定因素都清除的话,他们就可以在光明灿烂的路上一直走下去的吧?这个念头在泉众二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意识里系统悄悄的打开了后台宿主的好感度。 果然宿主在接收了一周目的记忆后好感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有伊达航都已经到达了八十多。 就连还没有开启好感度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人都有七十出头。 第33章 第 33 章 这是他和萩原研二都乐见…… “好了, 第一现场拆卸完成。”随着最后一根线剪断,原本还在不停计算着的倒计时顿时停止,松田阵平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走出外面让队员帮自己脱下身上厚重的防爆服。 穿着防爆服时闷热的感觉使松田阵平出了不少汗,他深呼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将额前带着湿意的碎发撩开,走出去果不其然, 已经在另一处拆完炸弹的萩原研二早已经坐在警戒线外面等着他,头顶还盖着一块干毛巾。 “泉前辈。”松田阵平一边朝那方向走去一边喊道。 站在萩原研二旁边正和他笑着, 低头说话的人循着声音看了过来。比起之前, 松田阵平总觉得泉众二温和的笑意里好像多了那么几分亲近。不再像以前那样, 是那种比较官方式,带着礼貌性质更多些的对外工作。 虽然想不清原因,但总归是好事,这是他和萩原研二都乐见其成的。 “松田。”泉众二点了点头, 上前几步递上一块干毛巾。松田阵平在道了一声谢后接过,随意在脸上抹了几下,便搭在了脖子上。 “泉前辈, 怎么来这了。”松田阵平几人走到了一处树荫下, 因为知道了泉众二眼睛的事情, 所以两人在外面的时候都会尽量着注意一下。 “刚好顺道路过, 看到萩原坐在花坛边就过来聊了几句。”泉众二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分别塞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手里。 松田阵平接过也没有问, 在吃之前低头看了一眼,是他和萩原经常会回购的那个牌子。是巧合吗?松田含着巧克力等它在口腔中慢慢融化,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这个可不能怪他多想,因为最近他和萩原遇到泉众二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要说以前,虽然警视厅和爆物处理班离的不远,但起码十次里面才能遇得上那么一两次。现在几乎是每次出任务必定会遇到, 不过有时也只是隔街点头示意的那种程度。 百分之七十二的黑巧,是他刚好可以接受的那种苦。刚入口时是一股很浓郁的巧克力香味,后面逐渐变的苦涩,两者相融,给集中精力疲惫后的大脑稍稍的带来缓息。 真正拆卸炸弹的工作比一般影视作品里反映出来的要艰难的多,它不仅是一个消耗脑力和体力的精细活,同样也很考验拆弹者的心里承受能力,毕竟在看着一点点减少的时间下,还要保持着双手的稳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技术、心理和体力者三点要求,是每一个拆弹警察都必不可少的。只要缺少其中一项都很有可能会酿成大错,松田阵平他们在刚入职时也看过不少前辈,从拆弹现场下来就直接双腿失力的,还有因为高度集中精神完成工作后晕倒的。 这些并不能说明前辈们不是个专业的拆弹警察,只能说在某一点还稍有欠缺。 警校毕业时和松田阵平他们一起加入□□处理班的一共有二十一人,到现在为止还依旧坚持在这个岗位的只有十二人了。其中有不少人是在完成第一次拆弹工作后申请转走的,像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样优秀的拆弹手简直少之又少,所以上田警官才会破格让没毕业几个月的两人成为小队队长。 爆物处理班在出任务时几乎每个人都会随身携带,糖果、巧克力和能量棒之类的东西,为了就是在这样高集中的工作后快速恢复能量。不过因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不太喜欢吃甜的原因,所以一般都是带黑巧和能量棒。 不过吃完以后残存在口腔中的苦涩感松田阵平还是不太喜欢,刚想开口问萩原要不要一起去买瓶水的时候,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就被递到了自己的眼前。 泉众二的动作相当的自然,好像只是顺手而已,他看着松田没有接过,微微歪下脑袋发出一个带着疑惑语气的‘嗯?’ “是想到什么事吗?松田。”泉众二对上松田阵平略带着些复杂情绪的眼神,表现的滴水不漏。也的确,哪怕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怀疑什么也不能说出什么问题。 出任务相遇是巧合,买的巧克力是两人经常吃的牌子也是巧合,或许在以后这样的巧合还会更多,但又有什么关系?泉众二在松田阵平接过水后,露出一个一如往常的笑容。 在恢复了一周目的记忆后还让他像之前那样保持着普通前后辈的友好相处时不可能的,特别在经历了他们两人的死亡后。要他去大费周章的掩盖亲近和熟悉感,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这样即使两人都感到奇怪,但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 特别是松田阵平,泉众二垂着身侧的手微不可查的蜷缩了一下。以在上辈子几人之间相处四年的经历来讲,直接明面上的好意是松田无法拒绝的,特别在这份好意不带一丝目的性的前提下。 要泉众二说,现在不过才二十二岁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当然是无法玩过他这个灵魂上来讲已经是二十九岁的人了。 “你们有打算去那里吃午饭吗?”泉众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开口打断正在进行疯狂眼神交流的松田和萩原两人。 “大概,又是便利店吧?”萩原研二眼神漂移了一下,虽然他也感觉到了自从泉众二从千叶回来就对他两更加亲近的态度,但这样的事情要他怎么问?小阵平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 在内心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幼驯染,萩原研二转头问道:“那泉前辈你呢?要一起去便利店吗?” “便利店的话,还是下次吧。”泉众二摆了摆手,“所以,这一次要和我一起去试一试警视厅的食堂吗?” “诶?” —————— “所以,你们就过来了。”伊达航拿着筷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同期,然后三人面面相觑。 “因为说有红豆年糕汤。” “因为有大阪烧。” “难道你们□□处理班的食堂没有吗?”伊达航吃了一口玉子烧发出疑问,“我还以为大家的食堂菜品都一样。” “其实也差不多,但没有红豆年糕汤和大阪烧。”萩原研二相当满足的吃了一口撒满木鱼花的大阪烧,包菜、虾、培根和山药混合而成的类似蔬菜煎饼一样的主食,和萩原研二印象中一模一样的味道。 “松田你就只吃红豆年糕汤吗?”伊达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松田。 “我今天吃咖喱饭,不过没有那么快好,泉前辈就让我先回来坐着。”松田阵平语气懒洋洋的,目光去看向在咖喱饭窗口末尾排队的那个身影。 “所以说,泉前辈没有那快回来。”萩原研二塞着一口大阪烧,脸颊两边鼓鼓的,但仍然在很努力的把话说清。 “是的,现在排在队伍末尾,起码要十来分钟的时间。”松田阵平压低声音回答道,他和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完全不在情况之内的伊达航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但看着两人的表情,他还是很配合的同样将声音放低:“所以,你们是想干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班长你就没有觉的不对劲吗?”萩原研二抬起左手掩着嘴边,“泉前辈从千叶回来的态度,他叫我们现在都没有用敬语了。” “有什么问题吗?”伊达航在脑袋里面转了一圈,没有用敬语很奇怪吗?目暮警官叫他也没有用敬语啊? 而且除此之外除了给他塞小饼干的频率多了点,会聊的话题广了点,也没有其它什么变化。 然后他说完,就发现两人正以一副很复杂的表情看着他。 被盯的有些发毛的伊达航向后一仰,“你们这么回事?泉前辈对你们不也是这样吗?”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沉默的摇了摇头。 “除了班长你转交的那一次,我还没有收到第二次小饼干。”松田阵平一脸沉重。 “泉前辈和我聊天几乎是我在找话题,而且对于前辈自己的事情几乎是绝口不提。”萩原研二装出一副心疼的表情,要是伊达航熟悉这两家伙的性格还真就信了。 本来还觉得泉前辈对自己态度亲近不少的两人顿时感到一种落差。 “你们还好吧?”伊达航有些迟疑的看着颜色灰暗了不少的两个同期,双双一副遭受打击的模样。 “输了呢,小阵平。”萩原研二捂着胸口,“原来真真正正的赢家是班长吗?” “啊,完全被比下去了。”松田阵平撑着下巴,垂着眼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年糕。 “所以,你们到底在纠结什么?总不会因为泉前辈突然亲近感到不自然?”那么明显的事情伊达航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但伊达航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探究这突如其来亲近的原因,而是从心底感到的高兴,大概是有一种看着还有些疏离感的前辈终于沾上了烟火起的感觉吧? “如果你们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去和泉前辈说一说。”伊达航瞄了一眼两人脸上的表情,“你们不需要强迫自己接受,泉前辈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自在的话还是说出来好。” “倒不是这样讲。”萩原研二半垂着眼戳了戳自己盘中的大阪烧,“我只是有些不安。” 萩原研二忘不了在千叶那一晚,泉众二晕倒时,那一刻迸发出的绝望的气息和醒来后看向他们那失而复得般的眼神。 所以,在那之后突如其来的亲近才会让两人有些不知所措,又一种在他两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很多其它事情的感觉。但明明中间没有一段时间,是他们没有参与的空缺。 “那就顺其自然好了。”伊达航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很像,为两个青春期陷入迷茫状小鬼态苦苦操心的老父亲。 “按你们的说法,既然泉前辈没有掩藏的意识,那么就自己去探查好了。”伊达航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不松田你直接问吧?拿出你当初要联系的魄力来。” “不,容我拒绝。”松田阵平板着脸塞了口年糕到自己嘴里以表示自己拒绝这个提议,大概也是觉的自己和萩原的这种犹豫有点蠢,直到泉众二回来之前三人都对这次的聊天闭口不提。 第34章 第 34 章 伊达的死亡很可能根本不…… 泉众二能感觉到他在做出某些举动后,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真的相当有趣又可爱。 真不知道两人可以忍耐到什么时候才会问出声呢?泉众二发出一声轻笑捏着钢笔,在文件的报告下那一栏,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泉警官。”松岛上野推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家上司对着文件笑的一脸开心的模样,一时间脚步顿了顿,将心里冒上来的上司加班太多脑子终于出问题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按下去。 “啊, 是上野呀。”泉众二闻声放下笔,抬起头单手托着下巴, 注视着向他办公桌走来的年轻下属。 留着耳朵以上的深棕色短发, 右眉毛上方的位置有一小道疤痕。据他自己的说法, 是在小学时候和同学打架时所留下的,现在已经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变的很淡。 如果不是相当熟悉的人,不去仔细去看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不算大的办公室里东西很少,除了一个书柜和小茶桌外, 就还有一张超大的办公桌和一台饮水机。白色带暗纹的纱帘正死死的拉紧,两页玻璃窗正处于一种能为室内带来光线却不至于太明亮的程度。 “泉警官这是你让我取来的东西。”松岛上野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在确认门关紧后,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 借着手上的文件夹悄悄的渡到了泉众二的手上。 “我说上野。”泉众二看着松岛上野的举动不禁扶额, “这是在我的办公室里面, 到不用表现的如此谨慎。” “看起像是在进行低下接头活动的某种危险成员。” 听到泉众二的这句话, 松岛上野不禁耳朵热了热,他轻咳了一声以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昨天又熬夜看漫画了吗?”泉众二接过盒子轻轻摇晃了下, 不经意的朝松岛上野问了一句,借着侧身的动作,掩饰着嘴角泄出的一抹带着点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没有,昨天看完最新话就睡了诶?”松岛上野下意识的回应道, 在下一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回答了什么问题。 猛然睁大的眼中被塞满了不可思议,像是被家长撞破偷偷翻看某期刊的青春期小男生,松岛上野此时脑袋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嘴里只能断断续续的蹦出几个字的疑问。 “泉警官你我,怎么知道?”松岛上野脸上通红,他感觉大脑急速升温,只等泉众二下一秒开口,就会直接死机掉。 “因为之前看到过。”泉众二有些坏心眼的故意将语速放慢,“上一次上野你在便利店抽盲盒时不小心看到了。” “手里拿着朝日老师的最新漫画改版,因为抽透卡太激动了,当时我站在你后面都完全没有发现。” “是这样吗?哈哈哈。”松岛上野干笑了几声,露出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傻里傻气的表情,“原来当时泉警官你也在现场。” “是啊。”泉众二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他当时在才怪,那个时候松岛上野不过刚刚调来东京不久,而在那时泉众二还在外地出差奔波的死去活来,当然不可能看到松岛上野在便利店抽盲盒的场面。 他现在能说出这些不过是因为在上一周目等他和松岛上野完全熟悉起来后,松岛本人亲自告诉他的。现在这种漏洞百出的借口也只能趁松岛上野脑子不清醒的时候骗骗他。 不过想来在这一次教训后,下一次再想骗松岛上野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泉警官,怎么会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松岛上野的尴尬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就重新摆正好心态,看着他那一脸意味不明的上司。 “其实也没什么。”泉众二拿起笔在手中转了一圈,“只是突然想到今天应该对你说一句生日快乐的。”语气随意的好像只是在说将一份文件复印一下,这样普通的再寻常不过事情容。 松岛上野想了想,很确定刚刚自己从泉众二口里听到的是对他的生日祝福,一个让自己都快忘掉的日子。 “诺,生日礼物。”泉众二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手工饼干递了过去,印着小熊笑脸的手工饼干,被主人细心的用彩印的包装袋装着,并用红丝带在上面打出一个不算很好看的蝴蝶结。 “泉警官打蝴蝶结的技术好烂。”松岛上野愣了几秒后吐出这么一句话,不过最后还在在接过后,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这种事情请麻烦憋死在心里,可以吗?”泉众二翻了一个不太符合对外人设白眼。“我只需要听到后面那一句就可以了。” “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报告要处理。”完成了自己目的的泉众二相当的无情,他挥了挥手示意接受完自己的礼物的松岛可以继续去007了。 “泉警官,你是在拉拢我吗?”松岛上野皱着眉沉思了一下,单刀直入的问出这句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处理事情真的很直接。”泉众二写字的手顿住,再看向松岛上野时他脸上已经看不到笑意,唯有那双浅色的眼睛带着打量。 “有。”松岛上野沉默了,他想起自己的警校时期的教官,在和同期的一次矛盾后,那个教官同样也是叹着气这个和他说的。 “这有时不是好事,当然有时也不是坏事。”泉众二对松岛上野的性格没有什么好评价的,松岛有他自己的思想,无论怎么说都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 “那么你会帮我吗?”即使已经明白面前的人会说出怎么样的答案,但泉众二还是选择走惯例的问了一句。 “这不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吗?”松岛没有现在正面回答,他深深的看了泉众二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被关上的大门,泉众二丢下笔背靠在椅子上,他微微仰起脑袋,眼神漫无目的的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 ‘松岛上野的设定果然是报恩仙鹤吧?’泉众二意识中突然对系统来了这么一句。 【?】系统一脑子的问号,系统虽然不知道宿主为什么这样说,但它还是知道报恩仙鹤的故事的,无论那个方面系统动没有办法看出,那个叫松岛上野的男人到底那里像是被发现身份就会变成仙鹤飞走。 ‘不,我只是想说松岛上野明明和我关系还不是很熟,但还是选择会帮助我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一直资助他上学的人是松本叔叔了。’ 泉众二半眯着眼,想起了一开始松本清长甩给他一叠资料,上一周目的他还天真的以为里面的人都是松本叔叔在警校里随便挑选的。 知道后来他才明白,那一叠资料里的所有人,都是松本清长从他们小学时就一直资助着的孤儿。 松本叔叔的目的真的只是出于善心吗?现在看来可不见的,那一叠资料起码说起来有是十个以上的人,虽然不全都在东京,但都是不算平庸的优秀人才。 原来松本叔叔的计划从那么早就已经开始了吗?真是难以想象,到现在为止日本的警察体系中已经被黑衣组织埋下了多少枚可以动用的棋子,而势力最大的那一枚,到底已经听从吩咐爬到了那个位置上了。 警视正?警视长?还是警视监? 东京的犯罪率有那么高,肯定少不了那些黑方卧底的一份功劳。泉众二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好在他死了又活,凭借着上一周目的记忆,他能改变的事情实在有太多了。他可以事先制定计划,赶在那些组织行动前,拯救更多的人。 虽然现在记忆里已经被挖出来的卧底,现在仍然潜伏着,但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后,反而没有那么可怕了。就好比这一次,他一定可以救下之前看中的另外一个人,警方的卧底这一次终于可以减少牺牲了。 心里计算着的泉众二突然就想起了上一周目伊达航的死亡,比起其他人不同的是,伊达航的死亡完完全全是因为意外事故的原因。 那一天泉众二领着部下,准备在东京湾附近的一家工厂中调查关于一项追踪已久人体器官走私案,没想到却反而惨遭埋伏,自己撤退过程中还倒霉的遇到了琴酒。 而关于伊达航死亡的信息则是在准备行动之前收到的。 等等—— 泉众二坐起身,他紧皱着眉头,其实要是准确一点来说,自己和伊达航的死亡日期其实可以说在同一天,因为那一次因为两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他并未能成功的从琴酒手下逃脱,不仅被嘲讽了一顿打断了脊骨,最后在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被绑上石块沉进了东京湾。 当然关键的不是他的死亡,关键的是伊达航这个号码所发来的信息,当时的自己因为任务的原因所以只来得及匆匆看了一眼手机便收起来了。 现在回想,到处都是不对劲的地方,明明之前有那么多疑点,但在看到信息的那一刻自己竟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先不说那条由伊达航号码发来的信息时间正好是十一点整,刚刚卡在了他准备行动前几分钟。 就算时间是那么的巧合,但死亡通知也不该是由伊达航点号码发出,且不说手机本身设有密码这回事。 再加上那一次行动,泉众二对目暮警官他们并没有隐瞒,所以即使他们知晓了密码也绝不可能会在他准备行动前给他发信息。 而且伊达航那一天加班的原因,正好是负责那次器官走私的医院调查报告,稍微结合一下自己那一次碰到的琴酒。 所以,伊达航的死亡很可能根本不是意外。 第35章 第 35 章 你见过因为要加班而变的…… “黑衣组织。”泉众二可以称的上是咬牙切齿的念出这四个字, 哪怕不是那个组织动的手,也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关系。在去工厂调查途中碰到琴酒这件事,明晃晃的在说明, 那家医院背后的靠山正是黑衣组织,这个无处不在的乌鸦军团。 泉众二沉默的弯下腰,他将脸埋进双手中, 浅金色的眼睛藏在暗处,里面燃烧着憎恨的火焰, 口中像是有些不堪重负的发出细碎的呜咽。 他对于自己的死亡也只是归于没有早些察觉到陷阱, 唯一愧疚和后悔的是连累其他一同前来调查的同事。 在得到父亲日记本后, 下定决心要继承父辈的使命那一刻起,泉众二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准备。他深刻的明白,他还有父亲他们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庞然大物,如同深渊一般难以逃脱的黑暗。 但伊达航不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拉拢,他也不至于会直面这样的危险。泉众二缓慢的抬起头,他将身体缩紧在椅子上, 仿佛背靠着结实坚硬的后椅背, 才能带给身体一些安全感。 “我马上就要和娜塔莉订婚了。” 在人体器官走私案爆出来之前, 那一天中午和以往一样在食堂里吃午餐的两人, 正面对面坐着, 进行维持生命必不可少的进食活动。 在泉众二刚刚把一勺辣咖喱送进嘴巴里面的时候,就听见坐在对面一直沉默的伊达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然后直接把泉众二给呛到了。 “咳咳咳”泉众二微微弯着要侧过身去,他捂着嘴巴,肩膀随着咳嗽的节奏不断起伏着。今天不该点辣咖喱的,泉众二眼中含着生理泪水这样想, 从喉咙到鼻腔都一样的难受。 “泉前辈你没事吧?”伊达航是吓到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一句话竟然直接让泉众二呛到。他急忙站起身拍着泉众二的后背,帮他进行舒缓,还一边不忘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上。 “没事咳,只是不小心呛了一下。”泉众二咳嗽着直起身体,好一会喉咙和鼻腔中的辣意才消散。 “伊达你要和娜塔莉订婚了?”泉众二神情有些惊讶,而后很快转变为祝福的喜悦之色,“恭喜啊,伊达。” “是打算什么时候呢?”泉众二眼神带着打趣,伊达航曾经在一次醉酒时朝他炫耀过自己的女朋友——娜塔莉来间。 照片中的女生有着一头和降谷零一样的金色头发,笑容明朗,挽着伊达航的左手一脸难以抑制的喜悦看向镜头。两人之间的氛围是连照片都难以阻挡能感受到的,幸福洋溢之情。 “打算下个月就带上我的父母,一起去北海道那边见娜塔莉和她父母。”伊达航在谈起恋人时难得的显的有那么几分不好意思,明明都已经谈了六七年恋爱的两人,每每讲到另一方时,脸上那幸福羞涩的表情都如同热恋期一般。 “那么戒指挑好了吗?”泉众二扬了一下眉,在听到这样值得令人高兴的消息后,一直被雾霾掩盖着的心情也难免好了几分。 “所以,现在我就要拜托泉前辈了。”伊达航相当上道的把自己盘中最大一块炸鸡排夹到了泉众二的餐盘中,“麻烦请泉前辈接受我的贿赂,今天下班和我一起去挑戒指吧。” “你还是第一个用炸鸡排将我贿赂成功的人。”泉众二被伊达航这一出逗笑了,他弯起眼,用筷子夹起那块被送上餐盘的‘贿赂品’,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果然,还是别人盘子里的比较香。 挑订婚戒指远远比泉众二想的要艰难的多,那一天踩着点准时下班的两人,将七八家大型商场的珠宝店跑了个遍,终于在两人快要精疲力尽时,伊达航选出了令他称心如意的订婚戒。 看着本来体力就不是很行,而现在这种情况更加快要累的倒在地上成一滩的泉众二后,伊达航大手一挥相当豪迈的揽着泉众二的肩膀,说要请客带他去一个好地方解决今晚的晚饭,就当是陪自己挑戒指的报酬。 然后泉众二就被伊达航带来了他们经常来的那家居酒屋。 “小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吗?”头上包着蓝色头巾的大叔从柜台那边探出脑袋朝伊达航问道。 “是的,麻烦了。”伊达航叼着牙签很随意的挥了挥手。 “你的好地方就是指得居酒屋?”泉众二低头喝了一口先端上来的麦酒,冷冻过的麦酒在入喉的瞬间就到达了腹部,一下子使得有些疲惫的身体,清醒了些。 “有酒,有吃的,怎么称不上好地方?”伊达航神情有些得意的挑了挑了眉,他将一旁老板先做好的烤鸡串端给了泉众二。 “那么全东京的居酒屋对于你来说都算得上好地方了?”泉众二单手撑着下巴,侧着脑袋看向伊达航,耳朵边传来的是令人愉悦的炸食入油锅的声音。 “不。”伊达航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表情满足的放下,他的神色有些认真的看着泉众二:“有朋友在的居酒屋对于我来说才算是好地方。” “是吗”泉众二愣了一下,像是逃避似的垂下眼错开了伊达航的目光,他看着桌面上的麦酒,杯中一个个不断升起的小气泡。 “泉前辈。”伊达航语气似在叹息,他移动着凳子稍微凑近了一点,“我们下一回找个时间去把准备和娜塔莉订婚的这个好消息告诉松田和萩原他们吧。” “要是被那两个家伙知道,我订婚竟然没有和他们说,肯定又要闹了。”伊达航说着,脸上浮现了怀念的神采,“这两个早早的就逃跑了的家伙,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明明说好要在我结婚的时候给我当伴郎的” 伊达航的话逐渐低沉,他端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泉众二看着不敢去看伊达航脸上现在的表情,他沉默的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发出一声低不可觉的嗯充当回应。 后面的事情泉众二印象不是很清楚,他记得那天晚上两人喝了不少酒,感开始的时候伊达航还只是和他聊一聊其它事情,顺带炫耀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大撒狗粮,后者喝醉了直接开始朝泉众二揭他其它四个同期的底。 什么樱花树下的不打不相识,松田考来警校的最初目的其实是想打警视总监一顿,然后自己一个人带着四个活蹦乱跳的家伙有多么辛苦,因为搞事情的原因,他们五个人被罚洗澡堂直接洗到了毕业。 “泉前辈你呢?”伊达航看向一旁默默听他讲话的泉众二,“泉前辈你在警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的生活可比你们的要无聊多了。”泉众二摇了摇头,“不过是按部就班的日常,偶尔会作为协助人参与警方的破案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伊达航笑着举着酒杯有些不依不饶的一定要碰个杯。 “那么今天为什么而干杯?” “为了你即将订婚。”听到熟悉的对话,泉众二有些恍惚,他定定了定神,举起酒杯。 “祝你们幸福美满、身体健康,白首同心、友谊永存!” “干杯——” 后面人体器官走私案爆出,整个搜查一课都陷入了加班加点破案的凝重氛围,伊达航不得不把和娜塔莉父母见面的日期延迟,但后来伊达航出了意外,那枚两人费了不少力气挑选的戒指,伊达航终究还是没能给那个笑容明朗的女生亲手戴上。 ———— “嗡——” 手机的震动将泉众二从回忆中唤醒,像是老旧卡壳的机器一般,动作迟缓的抬起头。 泉众二眨了眨眼睛,大脑中传来轻微的痛感使他垂下眼,左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抓出几道不碍事的血痕。皱着眉将衣服放下,泉众二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是好几条萩原研二刚刚发来的信息。 9:25 【哈哈哈,泉前辈你见过因为要加班而变的愤怒的卷毛君吗?】 卷毛君?泉众二迟疑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松田阵平的脸。 9:26 【图jpg.】 【现在你看到了。】 点开萩原研二发来的照片,泉众二看萩原那英俊的大脸出现在前面,笑容很是猖狂灿烂,后面是一个依稀通过卷发可以判断出是松田阵平的模糊声音。 不难看出,两人正在进行一场‘你要是被我抓到就完蛋了的’追逐战。 很快下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 【果然赢家还得是hagi。】 泉众二笑的回了一个表情后放下手机,等一会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说着他看向被杯子压在办公桌上的一份报纸。 【红枫叶号火车将于今天上午十点进站,带领大家开启一次关于枫叶的秋日之旅】 红枫叶号,是米花町列车总站那一边为了提高旅客率而搞出的一次活动,在最近三天购买火车票的人都可以拼借车票进行一次抽奖,小到纸巾、手帕,大到小型电器、自行车,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有旅游公司和列车联名推出的红枫叶季节限定徽章。 泉众二的目标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徽章,他等会要去红枫叶号也是为了等下来火车进站是会发生的事情。 根据他上辈子的记忆,黑衣组织一场关于制药企业研究所的人员名单交接将会在那躺列车上完成,其中主要的东西是附属与黑衣组织的制药公司,和生产违禁品的资料证据以及,为这家公司工作的人员名单。 如果要问他为什么不联系公安的人一起去截胡这件事情,先不说他不好说明自己的情报来源,还有一点是因为这个事情如果被公安那边的人知道,还好有自己的事情吗?不要说看一眼资料了,恐怕到时候自己连车站都进不去。 日本警察体系中不同部门的竞争是的的确确的存在的,不过公安这一边,因为手段和态度的原因,大概几乎是其它每个部门都看它不顺眼的原因。 至于等用什么手段调动人手,泉众二半垂着眼,叹了一口气,很快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泉警官。”松岛上野疾步走进来,“刚刚接到报警电话,即将进站的红枫叶号火车上出现一桩命案。” “我知道了。”泉众二站起身,理了理刚刚弄出折皱的外套。 “上野,你去集起人手,我们这就出发去红枫叶号。” 另一边萩原研二好不容易逃脱了松田阵平的追赶来到了火车站,此次他是特地请了假来接,放假乘坐红枫叶号从神奈川到东京来看望自己的姐姐,萩原千速。 第36章 第 36 章 三选一吗? 上午时间九点五十四分, 现在距离红枫叶号火车进站还有六分钟。 萩原研二看了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因为车站搞活动的原因,现在站在站台上的旅客和看热闹的人数, 总量加起来一点都不少,萩原研二甚至看到几乎大半个车站的乘务人员都赶来了这边维护秩序,以防发生踩踏事件。 不过这些他都不感兴趣, 红枫叶号也好,活动限定徽章也好, 虽然在和隔壁交通课女同事们聊天的时候表情略有期待, 但萩原研二自己明白, 说到底也只是附和着女孩子们的谈话而已。 虽然这样说着好像有些太冷漠和假装自我了一些,但在人际交往中在有必要时附和着对方的话题,哪怕是假装出兴致高昂的模样,也算是成人社会礼仪中必要的礼貌不是吗?反正只是三五句话的时间, 在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时候,给别人带去开心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好呢? 萩原研二咬了一口刚刚从站台下, 面包店中买来的红豆面包, 目光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 手指灵活熟练的单手输入密码, 点进常用的那个社交软件, 抿了抿唇, 半垂着眼,目光停留在那个小熊笑脸头像上。在点进去的同时, 萩原研二哇呜一大口成功的咬到了深藏在红豆面包中间的滚烫的红豆馅。 呜,烫到舌头了。 萩原研二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小小的哈着气,想要以着种方法使口中烫嘴的红豆馅冷却下来。 哈——哈, 刚刚出炉的红豆面包就是烫啊。萩研二的心里产生一点小后悔的情绪,怎么就下嘴了呢?明明拿到手时候还想着要放凉一些来吃的,果然,我还是没有抵御住红豆面包的诱惑。 萩原研二眨了一下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页面中,消息最后的那条任然是停留在自己半个小时前发出的那一条对话上。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搜查一课几乎在工作日时都是忙的不得了。 红豆面包不大,冷却也不过一下子的时间,很快不过几口,萩研二就解决掉了手中的红豆面包,在准备去将手中的装面包的袋子扔进垃圾同时,萩原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看着一旁前来负责维护秩序的乘务员,那人的脸上时候带着焦急的神色,皱着眉和身边的同伴交流着什么,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了一眼火车即将来驶来的那个方向。 而且,萩原研二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周围,虽然知道为了提高客流量,红枫叶号的这次活动总站还请了不少媒体,但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有些多。 而且还有一两家他记得是专门报道社会性新闻的吧? 萩原研二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随着人群的某个方向的一阵躁动,衣领上带着独属于搜查一课警员‘S1S’红徽章的人从人群中疾步而来。 —————— 他从来没有觉得从检票口到站台的距离如此遥远,今天是第一次。 泉众二和同事们费力的挤入人群,说起来在这个时候要挤到站台边还真是不容易。像是被装进讨厌的沙丁鱼罐头一样,勉强着算是大家都完好无缺的来到了目的地,如果忽略掉一些同事已经完全处于凌乱状态的头发和衣服上挣扎出人群而留下的折痕的话。 起码人和身上的东西都还在。泉众二眼皮子抽了抽,用余光瞄了一眼在一旁用这句话安慰,明明才三十岁就已经步入秃顶危机同事的松岛上野。 但根据那位同事的表情来看,松岛上野的话并没有安慰到他,甚至可能还要雪上加霜的嫌疑。 “泉前辈——” 在这个地方听到熟悉的声音,泉众二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目光只是巡视了一圈,就很容易的找到了被挤到站台最边上,正一脸笑意开心的挥着手朝他打招呼的萩原研二。 随着两方越来越近的距离,泉众二对上那双带着明显喜悦的紫色下垂眼时,一时间就说不出让人先离开的打算。 “泉前辈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萩原研二在依次朝其它的同事打完招呼后,才微微侧着脑袋看向泉众二的方向问道。 “我们刚刚接到了报案人的电话,”泉众二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红枫叶号火车发生了一起命案。” 话音刚落,站台上方电子显示屏的时间来到了十点,随着一声由远及近的呼啸声,红枫叶号在这时准时到站了。 ———— 最后还是把萩原研二也一起带上来了,泉众二扶了一下额头,明明刚开始还打算坚持一下让人在外面等着的想法。但在萩原研二一脸可怜兮兮和一声声前辈中逐渐迷失了自我,最后连很担心姐姐会不会收到惊吓这样的感情牌都祭了出来,再拒绝到也显示泉众二有些可疑和不近人情了。 泉众二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和松岛上野打成一片的萩原,叹了一口气,虽然松岛现在看起来还是板着一副正经脸的模样,但熟悉他这个下属性格的泉众二,哪怕不用看松岛上野头顶上的文字,也能感受到他对萩原研二好感正在up+1+1+1。 红枫叶火车的负责人早已经在上车口等着他们,在看到泉众二出现的那一刻,广太列车长简直像是看到就救星一样松了一大口气。 “您终于来了。”广太掏出手帕,有点颤抖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不能怪他,任谁在工作的时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都得说上一声晦气。 能不能找出尽快找出凶手,不仅事关搜查一课在群众和媒体中的形象,而且也决定着红枫叶号火车这此活动的亏损情况,只要能利用的好,那怕是能翻盘也说不定。 广太列车长不愧是有十几年工作经验的老道的工作人员,即使在听到命案发生后害怕的心慌,但还是用强硬的态度,拒绝了所有无光人员接近案发现场的理由。 不仅在接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集合了列车上所有的工作人员,在要求他们看管乘客的时候互相监督,绝对不许任何一个人独自走动,而且还很有技巧的安抚了乘客的心情,并没有发生像想象中怨声载道的场景。 等泉众二一行人来到发生命案的那一节车厢时,大概是都明白警察来了的缘故,所有的乘客都松了一口气。走在泉众二后面的萩原研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四排的萩原千速。 泉众二没有出声,他先是目光环绕了神色各异的乘客一圈后让松岛现带人去探查现场,便直接开口让列车长先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萩原研二并没有急着上去和自家姐姐相认,而是站在一旁拿着不知道从位同事那里接过来的笔记本,开始了谈话的记录。 “死者大河先生是在隔壁七号的餐厅车厢里面发现的,”回想起现场列车长不禁用拿起手帕擦了一下汗。“发现的大河先生死亡时的工作人员是七号餐厅车厢的负责人,五野一元郎。” 列车长挥了挥手一个身穿厨师服装的男人走了前来,看起来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泉众二用余光瞄了一眼他头顶上的文字。 【嫌疑人一号,三条小惠子的哥哥】 三条小惠子?泉众二挑了下眉,自动的将这人名字先归结到嫌疑人的那一类中,系统从不无的放矢,既然是显现出来的名字肯定和案件有着不小的关联。 “警官你好,我是负责餐厅寿司提供的五野一元郎。” “你好五野先生可以麻烦你讲讲事情经过吗?”泉众二一边提问,一边目光不留痕迹的打量着这节车厢剩下的乘客们,在目光看到一个带着鸭舌帽提着小皮箱神色阴郁的中年男子身上停下目光。 【制药研究所研究人员,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研究工作者,你猜另一个时刻监视着他的代号成员在哪里?】 代号同伙?泉众二心底一沉,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份资料也说的上是重要的东西,如果连一个负责接头的代号成员都没有的话,还真是会让人怀疑这是否是个陷阱。 不过,也没有必要,如果不是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泉众二也根本不会知道这一次黑衣组织的接头事件。 泉众二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既然有代号成员在,还是不要分太过多的注意力在那人上面,以免打草惊蛇。 “大河先生是九点钟左右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来到餐厅的,并且一定要喝咖啡而拒绝味增汤,所以我不得不离开餐厅去找乘务员要咖啡。”五野一元郎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你知道的警官,因为这次主打的是日式传统食物,根本不会出现咖啡这种西洋东西,所以我只能去找乘务员看看她们那里有没有速溶咖啡可以应付一下大河先生的需求。” “然后我问到了三条小惠子,不同车厢有不同的负责人员,而三条小惠子就是负责六号车厢的乘务员。”五野一元郎停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一个面容带着精致的妆容疲惫,穿着女乘务员制服的人。 “是的。”三条小惠子点了点头,她嘴唇苍白,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很不巧我这里并没有准备速溶咖啡,所以我就先让五野先生回去,我告诉他会替他去问问列车长或者其它人,要是有的话等会就会送过来。” “这个我可以作证。”广太列车长点了点头,“三条小姐的确有朝我问过有没有咖啡。” “然后呢?”泉众二垂着身侧的手摩挲了一下,他看向三条小惠子,似乎在衡量这位乘务员在这场命案众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在拿到咖啡后我很快就给五野先生送了过去,然后接着大河先生的女朋友提出要将咖啡给她送到六号车厢的座位上,所以五野先生又不得不将咖啡端出来。” “那三条小姐当时你在那里?”萩原研二从笔记本中抬起头。 “本来之前大河先生的女友是硬要我端的,但在泡咖啡的时候我因为走神不小心打翻了热水,所以赶着去找药处理伤口,就麻烦五野先生了。” 说着三条小惠子举起她烫伤了的左手朝众人展示。 “那么现在,最后一个问题。”泉众二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五野一元郎问道:“大河先生的死因是?” “枪杀。”开口的是坐在第二排染着薄藤色头发的年轻女孩,表情有些莫不关己。“我是大河的女朋友小和由理子。” 就在这时松岛上野也从案发现场的那一边走来,他脸上不算好看。 “泉警官,现场勘查基本已经完成了。” 第37章 第 37 章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 泉众二从那个自称是死者女朋友, 名叫小和由理子的女性脸上移开目光,他朝行色匆匆的而来的松岛上野点了点头,在和广太列车长说了一声后, 便带着萩原研二去查看现场的勘测结果。 在去往第七号车厢的途中,萩原研二在路过萩原千速的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快速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 就大步跟上已经抛下他一段距离的泉众二。 死者坐在七号车厢靠中间位置的那一排座位上,他双目紧闭着脑袋靠在座椅上仰着头, 双手呈耷拉在椅子上, 总体上来讲, 死者的姿势是属于一种比较放松的姿态,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太累了,只是在闭眼休息一会而已。 这也可以从侧面说明死者并不是在和谁争执过程中被杀害的。 “萩原你有看出什么吗?”泉众二微微侧过头朝挨着他左肩膀站着的萩原研二问道。 “唔”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问话,萩原研二先是垂眼沉思了一会, 目光从被害人太阳穴上明显的枪击痕迹上划过,大概过了二三分钟那么久,萩原研二才放低着声音朝泉众二说出自己的观察。 “死者大河先生的太阳穴附近都是子弹穿过留下的灼烧痕迹, 但我刚刚观察到大河先生的双手都没有硝烟残留。”萩原研二拿着按压笔的右手不自觉的按了几下, 这是大部分人在思考或者紧张是都会有的小动作, 当然不仅仅局限于这一种上面, 就像泉众二自己, 他总是习惯无意识的曲起双指敲到东西。这样能帮助他更顺利的思考或者缓解一下内心的焦急。 “再加上,七号车厢和六号车厢紧紧相连, 如果没有消音的话,不可能六号车厢的乘客一点动静都没有,况且还有千速姐在那里。”这也是萩原研二判断的根据之一,哪怕只是交通部门的萩原千速很少会有用枪的时候, 但要相信警察对于枪支的声音是敏感的。 “如果是消音器的话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所以在开枪的时候一定是借助了衣服或者其它东西对手进行包裹,这样既能起到消音的作用,开枪的手上也不会留下硝烟痕迹。” “当然,”萩原研二顿了顿小声的补充了一句,“使用衣物包裹这个推论我是建立在死者是自杀的前提上。” “你分析的很正确。”泉众二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萩原研二一眼,难得的在这人的脸上看到一丝不安的情绪,本来长到肩上的半长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一个小辫子垂在脑后,想来可能是在和萩原千速谈话的那一小段时间朝她借来的。 泉众二接过松岛上野递过来的笔记本,上面是松岛搜集观察到的一些线索。 “在现场发现了一把小型女士手枪,和沾着血迹的浅绿色菱形披肩。”泉众二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正如你分析的那样,因为在开枪是用披肩包裹着手,所以在充当消音作用的同时也没有留下硝烟反应。” “现场留下的东西就好像在说是大河先生用披肩包裹住手后,亲自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萩原研二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对准太阳穴比了一个开枪的动作,“然后趁着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扣动扳机。” “你觉得死者是自杀的?”泉众二扬了一下眉,他目光停留在那因为子弹穿过而造成的伤口上,可以说的上的亲身经历,他明白这种死亡方式并不会留下太多的痛苦。 “登米前辈,你有发现什么吗?” 站在松岛上野旁边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太起头,他带着一副黑色的方框眼睛,面容和善,说话时的语气总是不急不缓的。 “登米前辈是警视厅刑事部鉴识课中的一位经验丰富的鉴识官。”泉众二对着萩原研二介绍道:“我有很多鉴识的技巧和知识都是和这位前辈学习到的。” “哪有。”登米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朝萩原研二点了点算是打了招呼。“有泉警官在我也能轻松一点,大家都是相互学习进步。” 萩原研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很礼貌的朝登米先生问了好,然后蹭蹭蹭几下,就挤到了泉众二和登米先生的中间,一副乖巧虚心求学的模样大大的捕获了登米先生的好感。 突然就莫名其妙被挤到三人外围的松岛上野:“???” 看着三人和谐讨论的氛围,松岛上野难得的感觉到好像受到了职场排挤的悲伤感。 “根据我的经验,从伤口可以看出穿过死者太阳穴的是一种小型子弹,大概口径是在0.22。”登米先生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了站在中间的萩原研二,好让他拿着,方便三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而且我还发现一点耐人寻味的线索。”登米先生看向泉众二,举起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泉警官你刚刚有注意到死者大河先生手指上的痕迹吗?” “手指上的痕迹?”萩原研二愣了一下,这个他刚刚到是没有注意,他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死者面部和指尖上。 “是的。”泉众二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大河先生左手无名指的地方有一圈不同于周围皮肤的颜色,而且有轻微按压的痕迹,这时长期佩戴戒指所留下的。” “等等。”萩原研二震惊,而后陷入短暂的沉默后开口问出声,“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位小和由理子小姐是支称为大河先生的女友,并不是妻子或者未婚妻什么的吧?” “放心,萩原你的记忆并没有出错。”泉众二看了一眼萩原研二一言难尽的表情,有些好笑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根据戒痕的情况,这位大河先生大概是婚内出轨了。” 说道这时泉众二发现萩原研二偷偷瞄了自己一眼,看他脸上的表情,泉众二觉得可能是刚刚自己拍了萩原的头,让他感觉到不自在了。 咳下意识的就,泉众二心里有一些微的懊悔,他轻咳了一声,不留痕迹的和萩原拉开了一些距离。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萩原和他的关系大概也还没有好到可以做那个动作的程度,现在大概被当成有些轻浮了。 内心虽然想了一大堆,但泉众二表面上还是保持的温和可靠前辈的模样。 就在这时泉众二突然发现死者大河先生头顶上的文字发生了转变,之前刚刚进来的时候,大河先生头顶上还只是顶着【死者】二字,现在就在泉众二他们说出大河可能是在婚内出轨的时候,大河头顶的文字瞬间转变成了【死者大河,虽然还没有离婚,但不妨碍他又谈了一个女朋友,当然在列车上看到自己的妻子三条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文字还挺长的,泉众二在看到最后的那一段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妻子三条,恐怕就是指的负责六号车厢的乘务员三条小惠子。 带着女朋友来乘车,然后不仅碰到了身为乘务员的妻子三条小惠子,还才餐厅碰到了在火车上当厨师的大舅子五野一元郎,就是不知道,身为女友的小和由理子对于大河先生还未离婚这个情况,知不知晓呢? “从刚刚问话中三人在场的情况来看,萩原。”泉众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你觉得她们三人互相包庇的可能是多少?” “”萩原研二猛的抬起头,他还在翻看的登米先生的笔记,突然听到泉众二这样的问题一瞬间脑袋愣了一下。“泉前辈,你是指大河先生的女友,乘务员小姐已经厨师先生他们都是凶手吗” “这也太巧了。”萩原研二喉咙有点干涩,因为泉众二的话,他想起了之前在问话中看到的,戴在三条小惠子左手上的戒指。 “三条小姐也不一定就是大河先生的妻子吧?”语气不确定的连萩原研二都无法说服自己,他想起了在对话时,三条小姐苍白的脸和问话时一直不愿意直视他们的眼睛,无论是不是不,一切现象都表面着三条小姐和这起案件脱不了关系。 “那五野厨师呢?”萩原研二有了新的疑惑,“如果大河先生是被人杀害的,那么五野先生有什么理由要帮忙隐瞒?同情?还是有人像他许诺的钱财?” “也许,五野先生是三条小姐的哥哥呢?” “?”萩原研二迅速别过脸看向泉众二,紫色的下垂眼被塞满了不可置信,“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到底是什么修罗场啊?” “这个就不清楚了。”泉众二拖着手摸了摸下巴,“而且你注意到那位小和由理子小姐的精神状态了吗?” “即使是精心打扮也很难掩饰小和小姐眼底下的乌青。”萩原研二对于这类东西最为敏感,“而且小和小姐表现的也太过于平静了,即使是在努力也支撑也遮掩不掉的疲惫。”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这是一场事先计划好的谋杀,”泉众二突然凑近,他单手搭上萩原研二的肩膀,浅金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旁边的人,眼中含着笑意出声问道。 “萩原,你的问话技巧怎么样呢?” 第38章 第 38 章 是时候发挥演技了 “萩原, 你的问话技巧怎么样呢?” 在泉众二问出这个问题后,萩原研二小小的愣了一下,但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他们三个分开来一个个询问吗?”左肩膀上传来无法忽视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因为萩原身高要高一些的缘故,所以必须要半垂下眼,才能对得上泉众二的眼睛。 面前的人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 似乎总是这样,在这四年来第一次见到泉众二开始, 这个人就好像基本对外不会有其它负面情绪一般。 眼尾因为笑起来的时候上挑, 哪怕是对不熟悉的后辈时都是这样一副亲切温和的模样。要是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久了, 萩原研二还恍惚的从中品味出一种缱绻情深的味道,但当他发现泉众二看便利店三明治的时候也是用这个眼神后,就明白那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一种错觉。 “是的。”泉众二点了点头,大概是觉的这个搭着肩膀的姿势有点累, 他将手从萩原研二的肩膀上移开,拿着从登米先生那里要来的笔记本在萩原的眼前晃了晃。 “所以,萩原你要和我一起吗?” 好像是认真的邀请, 也好像是随口一问, 萩原研二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 明明自己根本不是搜查一课的人吧?让自己跟着一起进入现场已经是破例, 现在还要邀请自己一起参加审问吗? “应该是不会让泉前辈你失望。”萩原研二假装思索了几秒, 嘴边露出一个谦虚式的微笑,眼睛却带着些俏皮的朝泉众二发送了一个wink。 那就是很有信心了, 泉众二瞬间读懂了萩原研二的眼神,明了的点了点头。 “按照你的看法。”泉众二翻看了一下笔记,“你觉得这三个人中我们应该先叫谁过来问话好呢?” “如果是根据心理防线的程度来的话,我觉的应该是从三条小惠子小姐开始会比较容易吧?”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会, “而且我们也许可以在大河先生手上的戒痕上做文章。” “你说的有道理。”听到萩原研二的话后,泉众二看萩原的眼神更加的欣赏了。“那么就先将三条小姐请过来问话吧。” 泉众二刚准备开口,萩原研二却突然出口打断。 “泉前辈既然请我帮忙,那么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萩原研二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段短短的距离。 “什么?”泉众二抬起头,虽然对萩原研二的话感到轻微的诧异,但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萩原研二向来是一个十分懂得分寸和距离的人,哪怕真有什么要求,也是在自己能做到且不会为难的范围内。 “等一下的问话,想要由泉前辈负责扮演黑脸。”虽然自己还没有说出来说泉众二就已经一口应下了,但在提到后萩原研二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太好意思,稍微的,感觉自己提出的要求有点奇怪。 但,萩原研二是真的好奇。因为他想看看,泉众二扮演黑脸的时候,会是一副怎么样的样子。 “只是这个吗?”在听到萩原研二的要求后,泉众二感觉有点好笑,实际上就算萩原研二不提,他也是这样打算的。在警署里一般的问话情况中都会由两个人一起进行,通常的都是一个人扮演红脸,另外一个负责扮演黑脸。 黑脸要给对方足够的压力,用严厉的态度在对面陷入一种心虚、手足无措的时候,负责红脸的那一边则会轻声细语的安慰,从而激起对面的一种依赖和亲切感。总的来说基本手法就是这样,老套,但很管用。 —————— “三条小姐请跟我来。”松岛上野带着一脸惴惴不安的三条小惠子走进里七号车厢,刚进来的时候,三条小惠子的眼神就控制不了的想朝大河先生躺着的那个位置看去,但刚刚抬起头撇了一眼,却直接对上了一双浅金色的眼神。 该怎么形容那对眼睛呢?三条小惠子只觉的在对上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跳的飞快,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骨尾处蔓延而上。 “请坐,三条小姐。”松岛上野将三条小惠子带到泉众二他们面前就离开了,大概是不凑巧,因为泉众二坐在座位靠近过道的位置上。所以三条小姐这坐下就直直的和令她感到害怕的泉众二面对面。 “三条小惠子对吧?”泉众二拿着笔记本,随手翻了一下,而后抬眼看着面前脸上苍白的女人,抿直着嘴,眼中带上审视的意味。 “能问问三条小姐干这列车乘务员这一行大概有多少年了?是一直负责着现在的路线吗?和死者大河先生是否认识?”问题像是子弹一样从泉众二口中吐出,明明用上了敬语,明明对方才是提问者。 但,三条小惠子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对面警察的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从大学毕业就开始了。”直到开口三条小惠子小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的回答:“到现在为止也有五六年了吧。” “是吗看来三条小姐是经验丰富的乘务员了。”泉众二双手抱胸,身体向后靠,因为下巴微微上扬的原因,给人一副居高临下的感觉。 态度还真是傲慢又失礼啊,三条小惠子垂下头,咬了咬嘴唇。 “关于负责的路线,我是最近这个月才被调来这边的。”三条小惠子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她滚动了一下喉咙,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更加有说服力,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和泉众二直视。 “至于大河先生,我和他一点也——”剩余的话被卡在喉中,三条小惠子整个身体朝后缩了一些,那人个人的眼神。明明是那么漂亮的眼睛,但里面传达着一切都看透彻的意识,让三条小惠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不认识这三个字说出口。 “三条小姐你知道吗?”对面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对于问题的回复,反而自顾自的说起另外的事情,“我们刚刚在大河先生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枚戒指。” “多么巧啊,它竟然和三条小姐你戴着的是同一个款式。” “我不明白警官你在说什么?”三条小惠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左手上的戒指,她目光有些警惕,“我想这种大众款式的戒指很常见吧?说不定大河先生是打算向他女朋友求婚也不一定。” “求婚?”泉众二扬了下眉毛,露出了从三条小惠子进来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但却带着种莫名的讽刺。 “三条小姐还真会开玩笑?怎么会有人用男款的戒指求婚,而且还是很明显有过磨损的。” “三条小姐我再问你一次,”泉众二身体向前倾,手有点不耐烦的在桌子上面敲了敲,“你到底和大河先生认不认识?”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三条小惠子感觉自己正面临崩溃,其实她早就后悔了,想到大河的死状三条小惠子突然感到从心底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对于大河出轨了的事情,她是愤怒的,她是憎恨的,但这远远不至于让那个男人付出性命的代价,自己本来的目的只是像要那个男人认清自己的错误的,并没有想要夺去过他人性命的念头。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三条小惠子,认命般的垂下脑袋,恐怕在自己同意哥哥提出的那个计划后,一切就已经乱套了。 “是我,是我一个人。”三条小惠子捂着脸,她不想让对面那个讨人厌的警察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表情。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擦擦眼泪吧。”一张被整齐叠好的手帕被递到眼前,三条小惠子抬起头,原来是坐在里面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位警察。 “抱歉。”三条接过手帕,别开脸错开了那个紫眼睛警察关切的目光,“请原谅我的失礼。” “正如你猜想的一样,大河先生他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结婚有四年了。” “抱歉。”萩原研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请节哀。” “这位警官你真好笑。”三条小惠子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竟然对我这个杀人犯说这样的话,请不要同情我了。” “三条小姐。”萩原研二目光坚定,他看着面前脸上血色快要褪尽的女性不禁放低声音,“如果你需要一杯热牛奶的话,我想我们还是能够提供的。” “小和小姐她——”萩原研二神色有些纠结,眼神转动了几下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说出来:“我能理解三条小姐你的难受,但法律是用来制裁杀人者的,三条小姐你不应该为了他人背上这种罪名。” “多谢你的好心,警官。”三条小惠子暗暗在内心和这位好心的警察说了一声对不起,“但真相就是这样,我杀了我丈夫的事实无法改变。” “只有你吗?”泉众二的声音冷漠无情的插了进来,他皱着眉,好像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好歹不要把我们当成傻子看待吧?另外两个人都是你的同伙吧?或者三个早就计划好了在这趟列车上杀死大河先生,到底还是谋财害命——” “够了!”三条小惠子瞪大着眼睛,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喘着粗气,“根本不关其它两人的事情,动手杀死大河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人。” “是吗?”泉众二此时的面容在三条小惠子的眼里称的上是恐怖,只要对面的男人动一动嘴,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令人害怕的话,一步步的紧紧逼近折磨着自己。 “其他两个人陌生人总不可能毫无缘故的包庇你吧?”泉众二故意在陌生人这个词上用上重音,他看着三条刷的一下失去血色的脸庞,露出一个带着些得意的笑容,像是抓住了三条话里的小尾巴一样。“更何况,你一个普通市民从哪里弄来的枪?” “三条小姐,动手的人并不是你?”对面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垂下眼睛的模样像是对她苍白的解释毫不在意。“应该是那位厨师吧?你的哥哥五野一元郎。” 第39章 第 39 章 “开车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应该是那位厨师吧?你的哥哥五野一元郎。” 浅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 嘴角牵动时扬起的微笑好似在说明一切都已经胜券在握。 三条小惠子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如坠冰窖般浑身颤抖着,对面人吐露出的话, 像是一条带着致命毒素的无形之蛇,死死的将她的脖颈缠绕。连尖牙都不屑于没入,但凭着骨头收缩的力道, 就足以令猎物窒息死亡。 “请请不要再说了。”三条小惠子缩着身子,垂下脑袋, 将整张脸埋入双手之中。两边的肩膀不断小动作的起伏着, 现在整节七号车厢, 只剩下三条小惠子低沉又压抑的抽泣声。 现在该怎么办?还要继续问下去吗?萩原研二微微抿了抿唇,看了眼不断在哭泣中的三条小惠子,转头向泉众二的方向看过去。 但,想象中前辈的解答并没有出现, 萩原研二转过头的时候,能看见的依旧是泉众二一脸不为所动的侧脸。 身体挺直着背脊坐着,半垂下眼。其中眼中的神情被略长的睫毛所遮掩, 看的不是很真切, 垂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 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萩原研二现在也知道了泉众二在思考时喜欢敲一敲东西的习惯。 在没有得到回应后, 萩原研二只好收回目光, 泉前辈的表现看着有些无情,但无疑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 表露同情不是泉众二该做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萩原研二默不作声的朝三条小惠子的方向推过一包纸巾,终于在三条小惠子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后,泉众二开口了。 “已经哭了五分钟了, 也应该足够了吧?”泉众二曲起双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在浪费了大家那么久的宝贵时间后,你现在也应该把犯罪经过认认真真的交代一下了。” “当然。”泉众二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式,他本来有些散漫的眼神顿时变的锐利起来。“全部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干的这种谎话,就没有再重复的必要了。” 三条小惠子准备张开的嘴又合了回去,像是被泉众二的话噎了一下,三条小惠子在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甘心的开口。她眼神幽幽,语气有些嘲讽的盯着泉众二:“警官先生你还真是傲慢又令人讨厌。” “是吗?”泉众二回答的漫不经心,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很新奇的评价,那我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轻飘飘的语气,毫不在意的表情,让本来还在将全身刺竖起来的三条小惠子瞬间熄火,无论说什么这个人都不会有其它的反应的吧?说到底,生物的多样性,即使是在日本群众眼中,警察这样听起来神圣的职业,里面的人的品格也是参差不齐的。 “你是怎么知道五野一元郎是我哥哥的。”三条小惠子抿了抿嘴唇,虽然他们的计划仓促又漏洞百出,但单单凭借着大河是他丈夫着一点,该被怀疑的都不该是她那个因为父母离异而从小和自己分开的哥哥。 “抱歉,这是个人秘密。”泉众二低着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按压笔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录下几行字。“请继续回答问题就好。” “那么,三条小姐。”萩原研二接过话,他双手合拢放在桌子上,“你们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比起一旁泉众二强硬盛气逼人的态度,他的态度要好太多了。语气平缓且温和,并且在一长赏心悦目池面脸的加持下,三条小惠子在面对萩原研二的提问时,表情都不自觉的轻松了几分。 “是在今天。”三条小惠子松下紧绷的肩膀,她既不想看向令人讨厌的泉众二,又心虚的不敢将目光投向萩原研二的方向。最后只能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上面那一枚代表着已经破碎的美梦的婚戒,到现在还没有摘下。 “其实我早就知道大河他在外面有人其它的女人,但一直都没有发现证据,所以便当做不知道。”眼泪又再一次滴下,三条小惠子强忍着自己的哭腔,虽然之前的表情已经够狼狈了,但一点都不想听到泉众二开口的三条小惠子硬是把这股情绪逼了回去。 “但就在今天我在列车上遇到了挽着小和小姐一起上车的大河君。”三条小惠子闭上眼,似乎不是很想回忆起那个时候的画面,“在我躲在洗手间偷偷哭的时候,哥哥突然找到我说,要不要给那个男人一点教训。”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泉众二抬起头,“一点教训?”尾音微微上扬,他目光看向低着头的三条小惠子不禁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实际上刚开始的时候他有怀疑过三条小惠子会不会就是黑衣组织的接头人,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如他猜测的那般。 而三条小惠子现在头顶的文字也由嫌疑人转变成了帮凶,那么会不会在其它乘客中呢?泉众二陷入沉思。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大部分的情报都是因为在追查人体器官走私案中,由公安那边透露出来比较无关紧要的情报,具体公安们是如何将情报弄到手的,已经无从知晓。 六号车厢,除掉萩原千速,也就还剩六个人而已,除掉这次案件有关的三人和那个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只剩下一对大学生模样的情侣。 泉众二摩挲着手中的笔记本页面,趁着三条小惠子沉默的时间,在意识中打开了任务的页面。 【红枫叶号枪杀案(进行中) 推理进度(80%) 任务完成后(最终目标完成度+2%) 任务失败-民众的质疑(全员好感-2) 支线-截取证据(最终目标完成度+10%)】 泉众二的目光落在全员好感负-2那里停顿了一下,最后落到了支线上,完成度+10%,系统的表明已经足以说明这份资料的重要性,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得到。 萩原研二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表情无异的泉众二,有些疑惑的收回目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泉前辈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中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干劲十足。 所以,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泉前辈又发现了什么吗?虽然好奇,但萩原研二也知道现在的场面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所以就只好暂时放在心里。 “我没有想杀了他。”好一会三条小惠子干巴巴的吐这样一句话。 “所以,三条小姐,你们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萩原研二轻轻皱起眉头,也许两人是在给大河先生‘小教训’时怒气上头,所以下了死手吗? “本来我们只是打算拿出枪来威胁大河君的,但大河反而没有害怕,还嘲讽起哥哥是个失败的家伙,自己没有本事老婆孩子和别人跑了。”三条小惠子目光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到底是这么一步步坐到现在的,所以的一切都和之前的计划,不一样,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强硬的将他们推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后来大河突然心脏病犯了,倒地抽搐不醒,就在这时哥哥突然提议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大河君处理掉。” “所以,你哥哥是因为被大河先生嘲讽恼怒成羞后痛下杀手?”泉众二捏紧手中的笔,“小和由理子呢?她又是怎么和你们成为同伙的?” “用来伪装大河君自杀的枪就是她提供的。”三条小惠子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其它她早在之前就知道我是大河君的妻子,一直都计划要报复这个欺骗她感情的人,直到她凑巧听到我和哥哥的计划,于是说要加入。” 三条小惠子顿了顿,想了想又补充道:“当是按照小和由理子的说法枪是在她洗手间回来后在包里发现的,并不知道是由谁在途中塞了进来。” 泉众二猛的站起身下,他双手撑着桌子,俯下身,声音低沉。 他问:“三条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火车上员工洗手间是和乘客用的分开来的吧?为什么小和小姐会去员工专用的洗手间呢?” “这”三条小惠子被泉众二动作吓了一跳,她仰起来,目光有些不解。“因为乘客用的那边有其它人吧?好像是广太列车长叫小和小姐先来员工专用洗手间这边的。” “最后一个问题。”泉众二现在的表情称的上有些难看,“大河先生他是否有心脏病史?” “没有。”三条小惠子回答的很快,两人在结婚先有去过医院婚检,在她的印象中大河的身体一直都想当的健康,而且家族三代内都没有什么病史。 “那么你为什么会认为大河先生是因为心脏病才倒地不醒的呢?” 在泉众二问出这句话后,三条小惠子彻底愣住了,一旁的萩原研二也睁大着眼睛。 萩原研二看着已经一脸明了的泉众二,脑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其中绝对存在着信息差。萩原研二可以肯定,泉众二一定还隐瞒着一些事情,而且这一次来红枫叶号,也绝对不是调查杀人案这一单纯的目的。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原来自己一直都猜测错了方向,直道现在泉众二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为什么任务页面上的推理进度只有百分之八十。 “萩原,我们走,快——” 泉众二没有解释,连头也没有回的叫了一声萩原,就匆匆忙忙的朝第六车厢赶去。 “上野,广太列车长呢?”泉众二出来果然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广太列车长,这个一开始就拿着好人牌出现的家伙,正是这起案件的推手,负责这次接头的黑衣组织成员。 “广太列车长刚刚就离开了,说要去其它车厢看看乘客情况。”松岛上野愣住了,虽然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但看到泉众二的脸上也知道事情不妙,一派人去查看,果然前面的车厢里已经看不到广太列车长的身影。 “是我的错。”泉众二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是我太自负了,自负的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泉众二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上野,去联系公安——”泉众二啧的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爽,但也知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局面,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的办法了。 “就说我这里有乌鸦的线索,请他们赶快派遣人手帮忙追捕代号成员,广太列车长。” “泉前辈,广太列车长这是?”萩原研二看着松岛上野着急的离去的背影,在观察到泉众二情绪要平复些了后,才小声开口问到。 “我这次来除了负责红枫叶杀人案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截取一个黑色组织的接头资料。”泉众二垂下眼,“是关于违禁品药物生产的,关于精神方面的药物。” “首先,将小和小姐引到员工洗手间的是广太列车长,凭借着他的身份能够在火车上自由走动,要把枪塞到小和小姐的包里也不难,最主要的是,死者大河先生并没有心脏病史。”泉众二语气有些自责,“咖啡,是咖啡出了问题,只要到时送去检验一下,应该就可以发现里面被掺了其它东西。” “大河先生喝的咖啡是三条小惠子小姐从广太列车长那里要来的。”萩原研二的脑海里所有的线索都串连了起来。 “那么现在广太列车长畏罪潜逃?”萩原研二眯了眯眼。“泉前辈,我们要去追吗?” “追,怎么可以不追。”泉众二咬了咬牙关,他当然没有忘记系统在最开始绑定他的时候提起过,一直被他放在一边的地图导航功能,绝对不能让那家伙跑了。 “那么,开车的事情就请交给我吧。”萩原研二主动请缨,“如果要论速度的话,我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那么就麻烦你了。”泉众二点了点头,很明显,他对萩原研二的车技一无所知。 第40章 第 40 章 这一次的任务报告他该怎…… 米花町位于东京的中心地带, 而米花车站是米花町的门户,坐落在靠近商业圈的附近,车站前是一个有着中央喷泉的广场, 数目庞大的人流量无疑给广太列车长的逃窜提供了最好的保护色。 “萩原,接好。”泉众二将手上的车钥匙转了一圈后抛给了萩原研二,在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 泉众二并没有着急着让萩原研二启动出发,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耳麦带好, 开始联络起被他安排负责另一边的松岛上野。 “泉警官。”声音清晰的从耳麦的另一端传来, 此时的松岛上野正按照泉众二的吩咐, 在米花车站的监控室内调取监控。 “广太列车长在出站后乘坐了一辆车牌号为,新宿330た60-12的黑色丰田。”松岛上野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泛着白光的屏幕,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着,很快就从车站附近的监控中锁定了广太列车长的逃跑方向。 “十分钟前, 新出医院方向。”视频中一辆黑车的丰田一闪而过,松岛上野将视频暂停放大,坐在方向盘位置的中年男人, 赫然就是他们此次的目标广太列车长。 “已经通知了公安那边, 消息传来已经派出人手前往广太列车长逃跑方向的路口进去围堵。”松岛上野放在键盘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按了一下戴在右耳上的耳麦, 点头嗯了几声后向泉众二传递消息。 “泉警官, 公安这边要求直接和你连接,大概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探讨一下。”松岛上野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u盘准备将录像拷贝, 得赶在公安到来之前,不然就什么信息也不要想得到。 “这次负责广太列车长抓捕任务的公安警察是,风间裕也。” “啧。”泉众二在听到松岛上野念出这个名字后,轻啧了一声。难道公安那边就没有其它人了吗?泉众二表情稍微有点不爽的同意了连接, 算上之前的,这已经是第三次碰见风见裕也了。 “萩原,往新出医院方向。”泉众二微微侧着头朝萩原研二说明了地点。 “没问题。”早已经一脸跃跃欲试的萩原研二迫不及待的转动了钥匙,随着汽车发动机被启动,踩满油门的警车鸣着警笛想离弦的箭一样,在公路上飞驰而过。 “虽然已经入职了好几个月了,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开警车。”萩原研二一脸兴奋,感觉像是得到了一匹骏马的赛马手一样。 “那么现在感觉如何?”泉众二抬起头,他眯了眯眼,默默的把旁边的车窗摇了上去,风好像有点大啊。 “超级威风。”萩原研二思考了两秒说出这个答案,“而且很引入注目,要是让小阵平知道,那家伙肯定会羡慕的。” “嗯?”泉众二有些好奇的转过头,他对于先羡慕这个词有些不解的扬了一下眉。“难道开警车是什么人生必须要完成的目标什么的吗?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泉前辈你知道的吧?”萩原研二嘴边挂着笑,看他一直处于兴奋中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开警车这件事情,的确很让他高兴。 “爆物处理班的车辆因为要在上面放各种工作和防爆服的原因,车辆的类型都是和银行押送钞票的那种比较大的样子。”萩原研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的弧度扬的更上了。 “之前,小阵平就和我抱怨,开这样的车完全没有成为警察的感觉,虽然能理解,但果然还是这种比较帅气。” “刚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泉众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但后来你会发现,要用上警车的时候,就是要恭喜你要写的报告又多了一份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这个确实。”听到报告萩原研二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报告这种事大概是他和松田阵平都迈不过去的一个坎,每一次两人几乎都是冥思苦想的死去活来的。真不理解明明几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偏偏要用上一两页纸来描述。 “泉警官。”耳麦里传来略耳熟的声音,其中还带着轻微沙沙的电流声。“我是负责这次围堵计划的公安警察风间裕也,很高兴能和泉警官合作。” “时间紧迫,互相介绍的话就免了吧,风间君。”泉众二发出一声轻笑,“我们也不是刚刚才认识的了,不如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 “当然,如果要接下来是准备说想要我停止行动,退出去的话。”泉众二抬起手,按在了耳麦的挂断键上。“恐怕我就只能和你说拜拜了。” “请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风见裕也声音突然拔高,“因为路口太过于复杂和车流量过大,如果泉警官愿意帮忙的话,当然是求之不得。” “恭维的话,可以放着后面说,现在带着来人手快点赶往日买电视台的方向。”泉众二垂下眼,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到的,一张属于米花町的全方位地图在他的意识中展开,地图上一个被标注的红点正快速的往日买电视台方向移动着。 “日买电视台方向?”风见裕也皱眉头,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泉警官你的意思是,广太列车长是想将车开往高速吗?” “嗯。”泉众二轻嗯了一声,他看了旁边的萩原研二一眼解释道:“广太列车长现在的位置远在我们前面,要是上了高速的话,等车流量变少,只能把我们甩的更远。” “看他打算,起码能得出一个好消息。”泉众二抬起头,呼了一口气,“这样着急慌不择路的表现,我们不用担心会有其它代号成员在中途埋伏。” “上了高速的确可以将我们和他的距离拉的更远,但同样,广太列车长他也失去了人流量的掩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 “听起来幸运女神似乎站在我们这边。”萩原研二笑着朝泉众二眨了眨眼,“如果要上米花高速的话,就只能通过米花大桥了。” “泉前辈。”萩原研二露出一个莫名让泉众二感觉到不安的笑容,“还需要再快点吗?” “再快点?”泉众二看着前面两边车道密密麻麻的车辆,一时间不能理解萩原研二口中的再快点是什么意思,不过秉着信任,他还是点了点头。 “能快点当然好,不过现在这么多车——” 还没等他说问,泉众二就感觉到车速渐渐在提高。 泉众二:? 在泉众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萩原研二拉下五档,将油门一踩到底,就在他们快要和前面的车辆相撞之时,在泉众二惊恐的表情中,车侧立起来了。 泉众二:???!!! 一般正常行走的车辆通常都是前后四轮稳稳着地,而他们现在开着的这辆警车,在萩原研二的一番不知道怎么样的操作下,直接仅靠在左边的两个轮子,以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速度和姿势,从两边道路车辆的中间飞快穿过。 直到脱离了长长的车流后,才减下速度,恢复了正常的行驶状态。 “怎么样,泉前辈?”萩原研二笑的有些得意,“我的车技可一点都不比我的拆弹技术差。” “永生难忘,惊心动魄,一战成名。”泉众二在深思熟虑了三分钟后说出这三个词,“果然,萩原你是隐藏了身份潜伏在普通人之间的高达驾驶员吧?” “当拆弹警察什么的只是兴趣使然的爱好,等到半夜三更,夜深人静时偷偷开着高达拯救世界打败天人之类的。” “不,泉前辈你想太多了。”萩原研二听完着一串话后,一时间不知道该从那个方面去下口吐槽,“而且高达和天人更本不是同一个剧场的吧?” “差不多,”泉众二抿了抿嘴,在他不笑的时候,表情显的有些冷淡和距离感。 “就像天然卷的都是好人和人活着必定呼吸这样的话,通常在那里都是可以运用的。” “不,前面那条根本没有依据吧?”萩原研二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泉众二,大概是接受了泉前辈还没有从自己那炫酷的车技中回过神。 “不过想想还真是不甘心。”萩原研二还是没有忍住,他不知道自己在较劲什么。“为什么不能下垂眼的都是好人?” “那不一定。”泉众二否定的相当快,“我曾经就抓过好几个下垂眼的犯罪分子,不过暂时还没有看过天然卷的。” “果然泉前辈是偏心吧?”萩原研二不满的抗议道:“明明都是后辈,但还是要偏向那个天然卷的家伙吧?” “用这个代指松田被知道可是会挨揍的。”泉众二对于萩原研二的抗议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偏心什么的,完全是萩原小朋友你的错误的主管印象出现的错误的认知。” “一碗水端平绝对是我的人生准则。” “这个人生准则真的不是刚刚才编出来的吗?”萩原研二语气幽幽。 “啊,被看破了吗?”泉众二丝毫没有心虚的一口承认,“不愧是你呢萩原君。” “这个时候就不要用敬语了泉前辈。”萩原研二嘟囔了一句,“语气和那些敷衍小孩子不走心的大人一模一样。” 虽然嘴上两人在插科打诨,但各自都在集中注意力观察着附近的车辆,米花大桥就要到了。 “萩原,前面那辆——”泉众二提高声音,就子啊他们前面,距离四五辆车前,那么车牌6012的黑色丰田正急速行驶着。 “既然刚刚能做到那样的程度,那在大桥上的围栏上也可以行驶的吧?”泉众二观察了一会,突然开口道。 “泉前辈是想直接撞上去逼停吗?”萩原研二露出一个略带写狂气的笑容,“就交个可靠的研二酱吧——” “轻而易举的事情。”警车在萩原研二的操控下直接行驶到了大桥的围栏,泉众二甚至可以看到车身和地面摩擦冒出来的火花。 不,其实我是想说开枪打爆轮胎的,看着萩原研二一脸兴奋的表情,泉众二把这句话吞回了腹中。 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最后在萩原研二开着警车直接撞过去的那一刻,泉众脑海中浮现一个问题。 这一次的任务报告他该怎么?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你喜欢烟花吗? 面对问题, 凡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应该先写一个解。 但写报告可不像解数学题那样,更不像在学生时期所要面对的叙事作文, 所以—— “不要想着逃跑啊,萩原君。”在和赶来的公安警察完成交接后,泉众二一把扯住正准备离开的萩原研二的后衣领。 “没有你我可怎么办?警视厅第一车神萩原君?”尾音微微上扬, 泉众二浅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和善的询问着欲从‘犯罪现场’逃跑的后辈。 见悄悄咪咪离开现场计划失败的萩原研二表情有些心虚的回过头, 明明身高还要比泉众二高上那么几厘米, 但缩着脖子的样子, 莫名让人想到了被命运抓住后颈肉的猫咪。 “泉前辈。”萩原研二笑的有些勉强,紫色的下垂眼中带着讨好,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前车头和挡风玻璃已经变的不成车样的形状,心底升起一咪咪的愧疚情绪。 在撞上广太列车长的黑色丰田那一刻, 萩原研二意外的听见了泉众二小声的呢喃。 ‘完了,报告。’ “警视厅第一车神这个称呼是这么回事?”被拎住领子的萩原君挣扎着,对现在这个姿势表示抗议。 “你还记得之前问我感受时回答你的话吗?”泉众二松开抓着萩原研二的手, 在确定这个家伙不会逃跑后,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永生难忘, 惊心动魄一战成名?”萩原研二不明所以的回答着, 他看着泉众二脸上露出一丝谑戏的笑容, 一种不好的感觉蔓延上他的心头。 “恭喜你上新闻了,一战成名的警视厅新任车神——萩原研二先生”泉众二举起手机, 上面显示着的视频画面赫然是萩原研二刚刚两段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彩操作。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萩原研二看着高清放大版,被精心剪辑出来的视频,额头划过一滴冷汗。恍惚间他已经看到了自己上司上田先生严肃难看的脸色, 和等待着自己不知多少字数的检讨。 “在上红枫叶号前你也看到了吧?”泉众二收起手机,朝萩原研二摊了摊手,“周边的新闻记者们。” “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热度的新闻。” “恭喜你啊,萩原君。”泉众二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的拍了拍已经失去颜色的萩原研二的肩膀,“据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么有吸引力的标题肯定是头版,第一次上新闻就有大页面,超级厉害哦。” “泉前辈你为什么那么熟练的用上了过来人的口吻。”萩原研二有些抓狂,“而且你是在偷笑吧?不要藏了,我看到了,转过身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请相信我。”泉众二极力抿着嘴,“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笑场的。” “不要勉强自己了泉前辈。”萩原研二好像已经接受了现实,“你弯起的眼睛和一颤一颤的呆毛已经出卖了你。” “当然,如果这样的事情能让泉前辈感到开心的话。”萩原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样,“哪怕是开上火车车顶研二酱也能做到。” “别了吧,请放过火车。” “开玩笑的。”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开车上火车车顶这种事情也未免太离谱了点吧。” “对了,萩原。”泉众二突然想起什么,他欲言又止的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你来米花车站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吗?” “诶?”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现在才反应过来的他,直接背后出了一声冷汗,“千速姐。” 米花车站,在原地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收到自己家弟弟任何消息的萩原千速,在从手机上看到了被推送的警视厅新任车神视频后,决定等见面了一定要给那个忘记自家姐姐的蠢弟弟一点颜色看看。 ———————— 总之后面的事情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结局还算是皆大欢喜。 当然,萩原研二头顶着被萩原千速揍出来的包,和泉众二一起在办公室里赶报告赶到十一点,中途还被早已经到家,躺在舒服的沙发里,正享受着冰啤酒配烧烤的幼驯染拍照片嘲讽这件事就不用细说了。 “额还真是精彩。”伊达航端着冰啤酒,表情纠结思考了一会,他伸出宽厚的手掌用力的拍了拍坐在他身旁萩原研二的背,“真不愧是你萩原,竟然弄出个大新闻。” “感觉怎么样?”伊达航挤眉弄眼的打趣着,“我们警视厅的第一车神?” “怎么班长你也这样。”萩原研二一脸心死如灰的表情,“你根本不知道在报道播出来后,我这几天的艰苦生活。” “哼。”听到萩原研二抱怨后的松田阵平轻哼了一声,“应该说乐在其中才对吧?” “被交通部女同事包围的感觉怎么样?”松田阵平接过泉众二递过来的盐毛豆,“已经有人放出话,说要死死盯紧你了。” “真是大胆热情。”泉众二轻笑了一声,“那么萩原打算怎么回应呢?” “你们就饶了我吧。”萩原研二一脸可怜兮兮,“死死盯着我,以开我罚单为目标的那种吗?” 听到开罚单三个字,伊达航彻底绷不住的笑了出来,他略带同情的将自己面前的杏仁豆腐推到萩原研二面前,安慰一下自家同期受伤的心灵。 如果耳边没有响起伊达航豪迈的笑声,萩原研二恐怕会很感动的吧。 同期之情有,但不多。 —————— “真多人。”萩原研二穿着一身深蓝条纹的浴衣,腰带是黑色,上面绣着银色的波浪纹。半长的头发被他扎起了个小辫子在后脑勺,手里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金鱼灯。 “到底是谁提议要来看烟火大会的?”松田阵平斜斜的撇了他一眼,黑色的浴衣在左边下摆绣有金色的银杏叶,而墨镜则是在萩原研二和泉众二的极力劝说下才被迫放弃带出来。 “是我,是我。”刚刚被包围着要联系方式好不容易从中脱离出来的萩原研二苦哈哈的举起手,“大方的小阵平,请在接受了hagi花重金买的苹果糖后,原谅hagi吧。” 一颗被裹满了红色糖衣的苹果糖递到了松田阵平的面前,看着萩原研二写满了真挚二字的脸,松田阵平终于还是伸手接过。 刚张开嘴咬了一口就听到咔嚓的一声拍照声。 是泉众二正举着他的相机,刚刚好,把松田阵平张口咬苹果糖的那一幕拍了下来。 “泉前辈要吃苹果糖吗?”萩原研二看向一旁举着相机的泉众二。 “多谢,不了。”泉众二摆了摆手,他对于这种过甜的东西向来不感冒。 今天是四人难得同一天休假的日子,早在几天前就约好了一同出来看江户区晚上举办的烟火大会。不过因为其中有一个是现充的原因,出发的时候是四个人,到了场地没多久,其中唯一不是单身的那个很快就表明要离开和自己的女朋友去亲亲密密去了。 “真是难得碰的上。”泉众二有些感叹,自从入职以来,每次的烟火大会不是在写报告就是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想今天这样闲下来和朋友一起游玩的日子,在记忆里并不多。 本来泉众二没有打算要穿浴衣的,但是拗不过其它三人的劝说,最终泉众二挑了一件黑白条纹相间的普通浴衣,他的穿衣风格一直都是秉承着舒适得体就好。 现在的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太阳早已经不知道躲到了哪座山头下,但抬起头,月亮却还没有探出天空。 道路旁的小吃摊子已经把灯开起来了,泉众二三人都还没有吃晚饭,索性就朝着目的地边走边吃。 “盲盒鲷鱼烧?”一家挂着大大问号旗子的鲷鱼烧店吸引了萩原研二的注意力。 “去吃那个吧。”萩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兴奋,在剩下两人表示都无所谓后,萩原研二以矫健的身手冲过去,成功的排在了第三位。 “萩原看起来很高兴啊。”泉众二将相机的挂绳从脖子上取下,一直这样挂着脖子也有些累了。 “那家伙从小就是这样。”松田阵平双手抱胸的站在一旁,苹果糖早已经被他快速解决,毕竟总感觉拿着一路上有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对新奇的事情总是很感兴趣。” “那松田呢?”泉众二微微侧着脑袋,“和萩原这种性格的人做朋友应该会很有趣吧?” “我吗?”松田阵平扬了一眼眉毛,“还行吧,更感兴趣的是机械类,能被拆卸研究的东西。” “前辈呢?”松田阵平垂下眼,侧着身对上了泉众二眼睛,“更喜欢什么呢?”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是料理吧?”泉众二没有移开目光,稍微的思考了几秒回答道:“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到现在都在坚持着的东西,就是喜欢了吧?” “料理?”松田阵平大概没想到会是这个,“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试一试前辈的料理。” “会有机会的。”泉众二点了点头。 “两位久等了。”萩原研二拿着三个新鲜出炉的鲷鱼烧跑着回来,“来吧,泉前辈选一个。” “唔。”泉众二看着面前几乎可以说得上一模一样的鲷鱼烧,伸手拿了中间的那一个。 一口下去,绵软的蛋香裹杂着热巧克力在口腔中绽放,其中竟然还掺杂着几颗小小的脆脆的麦片。 “诶,是芝士红豆馅的。”萩原研二咬了一口,顿时感觉有些惊喜,“幸好不是什么奇怪的馅料,我刚刚还听到有人吃出榴莲香菜陷的。” 泉众二听到这个口味直接沉默,不得不说能吃到正常口味是在太幸运了。 “小阵平的是什么口味。”萩原研二有些好奇的看向松田阵平的方向,之间他盯着自己手中咬了一口的鲷鱼烧处于沉默状态。 “鲷鱼烧。”松田阵平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开口回答,他将那个被他咬了一口的鲷鱼烧展示个两人看。 只见在被咬了一口的缺口出,一个要比鲷鱼烧再小一圈的鲷鱼烧静静的躺在里面,圆圆的眼睛被点上了巧克力,比起普通的鲷鱼烧似乎要多了几分神采。 这是什么套娃口味。 还没有等萩原研二吐槽出口,人潮开始涌动,大家都开始朝同一个方向走去,烟火大会要开始了。 金红色的四尺玉在夜空绽开,瞬间照料了小半片天空和海岸,像是蒲公英一般,完整的圆形停留在夜空和人眼的视网膜上,很快就,只几呼吸的时候,天空的四尺玉就如同流星一般坠落海岸,彻底消失。但完全另人来不及感叹这转瞬即逝的美丽,更多,颜色更艳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看着仰起头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泉众二举起相机,咔嚓一声,将这美好的一刻定格下来。 第42章 第 42 章 泉众二普通的一天 泉众二是在一片带着寒意呜呼的风声中醒来的, 习惯性的朝枕头边摸去,眯着眼好几秒才适应了手机屏幕的灯光,东京时间四点零四分。此时窗外一片漆黑, 耳边只听的见外头风穿过建筑时留下的声音。 床对面的窗帘因为风的原因在空中舞出小半圆形的弧度,没有完全关紧,处于漏风状态的窗, 正是将泉众二从睡梦中弄醒的凶手。 闭起眼再睡回去的这个念头在五分钟后被依旧清醒的大脑打消,索性就从温暖柔软的被窝中坐起身, 泉众二摸索着找到了在入睡前放在床头的外套, 随意一披, 借着手机的灯光来到了窗前。 伸手推开窗,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外面要低上好几度的气温还算使他打了个寒颤,侧着脑袋垂下眼躲过直直迎面吹过来的风, 好一会,他才从桌子上那一些还未收起来到药物中找到了打火机和香烟。 泉众二很少会在自己房间里面吸烟,今天是个例外。 危险的东西从天蓝色的烟盒中抽出, 从打火机中开出来的金红色的火焰, 只一瞬照亮了泉众二半边脸就隐身消失在黑夜中, 只在半空里留下一个燃烧的红点。 很少有人知道泉众二也会抽烟, 因为从未在大众面前掏出过香烟的原因, 警视厅大部分人都默认泉众二是那种坚决拒绝香烟爱惜身体健康的人士,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无意间撞破过独自躲在外面抽烟的场景, 但也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从未向他人提起过。 泉众二还记得第一次抽烟的场景,那时他才刚上高中不久,一段时间大概热衷于日本电影中那些成熟男士们吞云吐雾的帅气形象,偷偷的从其它同学那里买了一包, 结果才点上就被松本叔叔发现。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被揍了一顿,不仅香烟被没收,还被要求写三千字检讨,并大声念出。 那一次在家人面前中的黑历史让泉众二好一段时间都对香烟这两个字过敏,直到大学的时候,在林介慎次郎怂恿下,泉众二才算是抽完了人生中的第一支烟。 过程不算美妙,再搭配着旁边活脱脱像八百子鸭子一样聒噪的林介慎次郎,泉众二只想快点离开回到宿舍蒙上被子好好睡一觉。 直到在入职之后,抽烟的次数才真正频繁起来,不过他还是在尽量的控制着,多多少少都要为自己的肺部着想一下。 抽完烟后的窗户就任由它打开着,在确认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后,泉众二三除五下的将衣服穿好,然后带上耳机,转动门把手,轻手轻脚的来到了位于警察宿舍走廊最末尾的那个小厨房。 虽然说是共用厨房,但已经差不多成为了泉众二专人用地。 居住在警察宿舍的大多都是些单身警察们,其中会做饭的简直少之又少,可能偶尔会有一两个突然提起几次兴致,但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有泉众二一人在使用着。 首先取出做小熊饼干要用到的材料。 泉众二打开冰箱,准确无误的从一大堆其它食材中将黄油取出。他一直都记得上一次的事情,一不小心将松田阵平的头发削短了一些。 “如果你过意不去的话,就再给我做一次那个饼干吧。” 泉众二垂下眼,将黄油倒进玻璃碗中,耳机里播放着是主播轻快明朗的读书声。当然,不会有人知道,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泉警官,此时耳机中放着的是最近大火的转生异世界冒险的轻小说。 明明刚开始只是抱着查阅资料的态度,最后竟然就这样被迷上了。 “在软化的黄油众加入适量的盐和糖粉打发到黄油发白膨胀后,加入鸡蛋。”做料理的时候,大概是他心情最平静的时候,像是有一种魔法一样,泉众二用抹布将刚刚不小心弄出到灶台上的黄油擦干净。 每当在这个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刚刚被松本叔叔收养的时候,大概是七岁左右?泉众二记得不是很清楚。 对那个时候的印象他只剩下母亲葬礼上穿着黑衣服前来吊唁的人,和墓碑前堆满的白玫瑰。直到快要夜晚的时候,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大人蹲在了自己面前,注视这自己好一会后,叹出长气。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松本清长。”宽厚的手掌拍在自己后背,因为没有控制好力道的原因,差一点将自己从椅子上拍下。 就这样在办理过收养手续后,泉众二正式的成为了松本家的一员,年幼的他面对一切都显的陌生的环境,不知所措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松本太太以厨房帮忙为理由,渐渐的帮助泉众二融入这个家庭,而料理这件事情,不仅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最后也转化成了爱好。 每当在进行这这项活动是,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名为家的温暖。 “分成三等分后分别加入可可粉和抹茶粉,揉搓后擀成薄片冷藏定型然后就可以用模具进行扣模了。”泉众二满意的看着被整齐摆放在三个烤盘中的小熊饼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上下火150度烤15分钟左右,然后等好了用黑巧克力点上眼睛就可以了。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多,因为已经临近寒冬,此时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 “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咔哒一声们被推开,小和成一郎睡眼朦胧的依靠在门边,身上还穿着他毛茸茸的睡衣,一看就是刚刚从被窝中爬起的模样。 “你怎么醒来了?”泉众二洗好手,拔下耳机,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还没来得及有其它动作,后面的人就慢悠悠的开口道:“我要吃玉子烧。” “不做饭的家伙没有权利点菜。”随着冰箱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泉众二飞给一旁还不是很清醒的小和成一郎一个白眼。 “又吃面?”小和成一郎丝毫不带怕的凑了前来,看着没有要准备动手揍他的泉众二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我要加多两片脆培根,还有” 咔嚓一声,圆包菜被泉众二用锋利的菜刀干净利落的斩成两半,冰冷泛着寒光的菜刀倒映出泉众二面无表情的脸,浅金色的眼睛像是透过菜刀的折射面死死的盯着小和成一郎。 “还有什么?”泉众二笑容和善的侧过头,“你刚刚还想说什么,小和君?” “不,”小和成一郎的额头划过一滴冷汗,他赶忙改口,“我是想说,天那么冷,要来一杯用小和君精心制作的速溶咖啡吗?” “那么就麻烦你了。” 在小和成一郎走后,泉众二将切好的圆包菜丝拌上沙拉酱,很快一份简易的蔬菜沙拉就做好了,剩下的就只剩煎蛋和煮面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小和成一郎点名要的脆培根。 吃完早饭后还有一些时间,泉众二就准备将烤好的小熊饼干进行打包,不出意外的在打包途中被早就暗搓搓盯着的小和成一郎顺着两包。不过,因为这一次做的数量还挺多的原因,泉众二也就懒的去说这家伙了。 吃完饭就要准备工作了,因为今天轮到伊达航休假的原因,上午的文件几乎都是泉众二一个人处理,不过好在有被他抓来当壮丁的松岛上野减轻负担,看着松岛上野有些幽怨的眼神,很快被泉众二用一包小饼干安抚好了。 【松田,你是今天休假吗?】 【饼干做好了,你下午在家吗?我送过来给你。】 本来想着时间还早应该会没有那么快收到消息回复的泉众二正打算放下手机,下一秒三条短信就接连发送了过来。 【不用。】 【中午我自己过来。】 【回见。】 虽然内心有些疑惑,但泉众二还是先放下手机专注起眼前的工作,有了松岛上野的帮忙,总算是在中午下班之前将桌面堆积的文件清理完,留给下午的也就只剩下两三份难度不大的报告要完成。 今天真是难得和平的一天,泉众二刚放下手中的钢笔发出感叹,办公室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敲响,年轻警员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泉警官,刚刚接到群众的报警电话,米花町五丁目那边发生命案——” 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泉众二:“” 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松岛上野:“” “好的,就来。”泉众二叹了口气,站起身,他一脸怜爱的看了看表情恍惚的松岛上野,脑袋里的想法却并不那么友好。 ''''果然,上野的锻炼还是太少了,下次多带带他一起去现场吧,写报告的能力也要好好提上来。'''' —————— 等泉众二回到警视厅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早已经饥肠辘辘他刚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店解决一下,刚从从警车上下来就碰到了不远处穿着便服的松田阵平。 “松田?”泉众二在和松岛上野打了一声招呼后,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塞了一个带着温度的三明治。低头一看,泉众二立马就认出了这是从便利店买来的。 “辛苦了。”松田阵平就这样和泉众二蹲在了花坛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怎么出来了?萩原呢?”泉众二咬了一大口面包,饥饿的感觉迫使他还没有怎么尝出闻到就已经将食物吞人腹中。 “那家伙和班长还有班长女朋友一起去逛街去了。”松田阵平回答道,眼中流利出明显的笑意和幸灾乐祸。 “?”泉众二嚼着三明治一脸不明所以,这三个人的组合怎么听都感觉有些奇怪,大白天的,就不需要电灯泡了吧? “因为某些事情。”松田阵平一脸高深莫测,“hagi那家伙答应过班长,只要班长帮他办成一件事情,自己就给班长当一天苦力。” “然后刚好今天班长要和他女朋友去逛街。”松田阵平摊了摊手,“所以hagi就被叫去负责拎包了。” “原来是这样吗?”泉众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其实当初并没有答应而被松田和班长单方面达成协议而被迫成为苦力的萩原研二,他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两只手上不断增加的购物袋,有抬头看了眼前方正和女朋友甜甜蜜蜜的伊达航,突然感觉到了在友情上的双重背叛。 第43章 第 43 章 假期,温泉之旅 关于黑衣组织那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了, 就好像突然沉寂下来了一样。 泉众二放下手中的钢笔,两只手合拢互相搓了搓,桌面上放着的咖啡还在不断冒着白气。现在的东京已经完全入冬了, 再过几天就是日本的新年。 社畜人期待了一整年的,难得的彻底放轻松的长假。 在上一次抓捕了广太列车长后,第一时间他就先从广太的身上搜查出了放有资料的u盘, 可惜的是u盘设有密码,一但输入三次错误, 里面的所有文件都会自动销毁。 在这样的情况下, 只能交给公安处理, 毕竟现在公安已经知道了资料的存在,他也没有办法能在另一方的知晓的情况下,还能把犯人扣住,并审问出密码。 当然, 他也没有忘记给自己要些好处,在这种问题上泉众二明白自己得小心的在得寸进尺和适可而止之间找平衡。 终于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谈判下,公安一方最终还是选择向泉众二妥协。在一定的限制条件下, 答应了泉众二以后将会一同参与关于黑衣组织的事件调查。而且在清本松长的干预下, 泉众二甚至还在公安那边挂上了一个特殊顾问的职位。 当然, 公安那边也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泉众二所得到的情报也得无条件的和公安共享, 并在必要的时候接受公安的指挥和提供帮助。 “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我能领两份工资?”在得知这个处理结果后, 泉众二没有多大的反应,好像谈判的结果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语气带笑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泉众二会抛出这个问题的公安警察愣了一会, 他脑袋快速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能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他也只是个传话的,会不会有工资这件事情并不是他说有就有的,年轻的公安警察把求助性的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松本清长。 松本清长看着泉众二一脸认真思考的表情,眼皮子不自觉的抽了抽,他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为难的公安警察,却还是开口回答道:“是你的不会少。” 泉众二顿时笑了起来,本来表情还有些冷淡的脸像是一瞬间被涂上了暖色,整一个人都生动明亮了不少,像是迎着第一缕阳光盛开的花。他弯起眼和松本清长打了一声招呼后,连带这旁边的警员也给予了有些明媚的笑容,之后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他的搜查一课去了,毕竟还有成堆的公务等着他去处理。 在那之后,泉众二竟然渡过了他入职第三年以来,最和平的一段时间。 在临近新年的那一个月里,平时赶着刷业绩的罪犯们好像都隐身了一样,就连命案的发生率也大大的降低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整个搜查一课都陷入了在办公室安心喝茶的美好工作氛围中,就连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上班时间给他发短信的频率都增加好些了。 总之如果能一直维持的这样的和平就太好了,泉众二拿起不断震动提示着有新消息的手机。虽然心知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但还是会忍不住的生出期盼,也许说不定在彻底瓦解了乌鸦阴霾的那一天真的会迎来这样的生活。 点开聊天软件,泉众二就看到被他置顶的四人聊天群里面已经显示有好几条未读消息了。 【hagi:泉前辈!泉前辈!快看!!! hagi:图jpg. hagi:免费的三天三夜温泉汤劵!限定五人! 马自达:这么兴奋好像是你抽的一样 hagi:嗨,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我简直爱死你了小阵平—— 马自达:小猫咪翻白眼嫌弃jpg.】 看到松田阵平付出来的表情包,泉众二一下子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说呢?他总感觉眼前这个小猫咪翻白眼的图和松田阵平有一种微妙的相似。 果然,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 【hagi:小阵平,这个表情包和你嫌弃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大家都是自然卷啊。 hagi:小猫咪翻白眼嫌弃jpg.】 很好,每当有机会调戏松田阵平的时候,萩原研二总是勇于尝试,几乎每次不是在挨打就是在准备被挨打,这是当然也不例外。 【马自达:很好,你没了。 hagi: hagi:等等,小阵平你放下手机干什么,现在还是上班的时间,不要当众殴打你的幼驯染喂! hagi:泉前辈,救】 抱歉啊萩原君,远水可救不了近火。泉众二在内心道完歉,然后他看着萩原研二还没有打完的救命二字又再一次笑了出声。能看到他们这样活泼的样子实在是太好了,泉众二半垂着眼,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那张脸上才会浮现这种复杂难以言说的情绪,说不清楚的怀念中掺杂着难过。 他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将那个表情包点击为保存,嘴缝中吐露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呢喃,可惜在这只有泉众二一个人的办公室,只有他自己能听的见。 “绝对会改变之前的命运的。” —————— 【班长:发生了什么? 班长:?我的备注?我就逃不开班长的命运了吗? 呆毛泉:好像是松田抽中了温泉劵。 班长:泉前辈你? 呆毛泉:???我的备注这么变成这个了? 马自达:是萩原改的。 hagi:是小阵平改的。 呆毛泉: 班长:该说不愧是幼驯染吗?在甩锅这一方面还真是有默契。】 最终在泉众二和松田萩原两人进行了友好的交谈后,他的备注最后还是被改成了泉前辈,虽然两人的对话里满是遗憾,但在这个方面泉众二无论如何也不会退步的。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呆毛会被盯上,这种像是设定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好好奇的?不就和卷毛松还有牙签航一样的东西吗? 【班长:无意中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绝对是故意的吧?泉前辈? 班长:但,明明是那两个家伙的错,为什么我也有份? 马自达: hagi:诶,研二酱没有吗? 泉前辈: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叫萨摩耶。 hagi:?微笑天使吗?我就当泉前辈你是在夸我了。】 因为临近假期,四人的工作都还算轻松,反正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也就继续聊了起来,顺便松田阵平两人也说出一开始聊天的目的。 【马自达:放假后一起去泡温泉吧?五人两间房的券,班长你也刚好可以叫上娜塔莉。 班长:这个还要等我问问。 马自达:泉前辈呢?年假要急着回家吗?】 泉众二按在手机对话框的手松了松,他的目光停留在温泉几秒,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 【泉前辈:我没有什么问题。 马自达:那就说好了,到时一起去? 班长:我可能会和娜塔莉一起,她现在去他朋友家了,到时我可能要先开车去接她。 泉前辈:那就分开走,到时再一起集合?松田你和萩原坐我的车怎么样? 马自达:好,我和萩原都没有问题。】 对话就在这里告一段落,泉众二放下手机,整个人都卸下力气,沉着肩膀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瘫进转椅里。 温泉啊,手不自觉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泉众二浅金色的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好久还是叹出一口气。可能是因为上一周目死法的原因,导致他并不是很喜欢泡在水里,哪怕是日常的洗澡他也是那快速搓一顿解决。 而日本人最喜欢的泡澡项目,在他这里更本是不存在,警察宿舍里面的浴缸更是直接被他用来在里面养了一盆绿萝,谁叫松本清长上次来说这里面除了他找不到第二个会呼吸的,于是反正放着也是不用,不如拿来发挥一下价值。 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就来到了要出发的那一天,泉众二将要换洗的衣物装进了旅行包中,确定好时间后,就打开导航开车去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了。 松田阵平他们租的房子离上班的地方也算不上远,坐公交也不过是五六个站的距离,开车就更加快了,只需要十来分钟。 “马自达!”这是萩原研二看到泉众二后的第一句话,走在萩原研二后面的松田阵平听到熟悉的称呼后抬了一下眼。然后,泉众二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家伙直接一左一右的从他身边快速跑过,然后扑到他的车边围观起来。 泉众二:???原来我的魅力还不如马自达吗? “酷。”萩原研二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女高中生看到了喜欢的偶像一样,兴奋喜悦,情绪激动的围住车转了好几圈。松田阵平虽然情绪表现的模样萩原研二那么外露,但东摸摸西看看的动作还是暴露他对这种车的喜爱。 “泉前辈,我有一个请求。”萩原研二双手和十,眼神真挚且诚恳,微微弯下腰一脸祈求的模样,像是在渴望心爱玩具的小狗。 只要是面对萩原研二这幅表情的人,很能说出拒绝的话。 “所以,不行。”泉众二一脸冷酷无情的推开了萩原研二凑前的脑袋,“你上一次的战绩到现在还让我刻骨铭心。” “诶?”萩原研二睁大眼,已了不可置信,“上次只是意外,泉前辈你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况。” 见泉众二还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萩原研二直接当成上演什么叫厚无颜耻。 “前辈,前辈。”泉众二身体有些僵硬的看着被死死抱住的右手,那人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形象,明明是只适合小孩子才做出的撒娇语气,但从这个二十多岁的池面警察表现中却毫无违和感。 松田阵平则是站在车旁双手抱胸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泉众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真是输给你了。泉众二无可奈何的闭上眼,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这次绝对要给我安分开车。” “请您放心,长官。”如愿获得驾驶权的萩原研二笑的相当灿烂,还装模作样的朝泉众敬了一个不太正经的礼,一脸兴奋的朝驾驶位奔去。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松田阵平推了推脸上的墨镜,他看着满脸写满心累的泉众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不愿意额事情直接拒绝就好,真不知道泉前辈你那里来的对hagi那么多的纵容。” “没关系。”泉众二摇了摇头,他看向一旁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松田阵平突然就笑了,他想起了之前在松田知道自己带着萩原研二直接去现场的事情,还有在看到了新闻报道后,直接怂恿的伊达航想向自己抗议偏心。 结果被伊达航一句‘其实我也和泉前辈一起过。’彻底打击到,然后在小伙伴的背叛中陷入自闭。 “看了泉前辈很放心萩原的车技啊。”松田阵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是前辈你知道吗?” “啊?”刚刚把安全带系上的泉众二再一次出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hagi这个人在飙车这一方面,其实是个非常容易上头的人。” 第44章 第 44 章 今天不提要 “hagi这个人在飙车这一方面, 其实是个非常容易上头的家伙。”松田阵平表情高深莫测,他伸手推了推自己脸上的墨镜,在丢下这么一句话后, 就安静的系好安全带,一副好像早已看穿一切的样子目视着前方。只留下听完他这一翻话后,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的泉众二。 “应该不至于吧”泉众二的笑容有些勉强, 他扯了扯嘴角,但说到底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 上车容易下车难,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祈祷人车平安。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 泉众二稍稍侧过头看向坐在驾驶位的萩原研二,后者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相当乖巧的笑容。 紫色的下垂眼中含着暖意, 嘴角扬起的自信弧度仿佛在说,相信他不会有问题的。 个鬼—— 泉众二眼睛微微睁大,整一个人都紧紧的贴在座椅上, 头顶的那根呆毛也早已经被吓的竖了起来。他抿紧嘴, 绷直着身体, 看着前面一个又一个的大拐弯道和转表盘上不断上升的转速, 竟然有一种从心底涌上来果然如此的绝望情绪。 “所以, 萩原研二你给我开慢点啊——”泉众二看着面前的大转弯和丝毫没有要减下来的车速,说话的声音都不禁提高了几分。 坐在车后排的松田阵平, 此时的注意里却被从前面副驾驶上伸出直直竖立的呆毛所吸引。明明只是随意一撇,但那根呆毛好像磁铁一样,激的松田阵平的手有点蠢蠢欲动,不过考虑到上一次发生的情况, 松田阵平还是很遗憾的放弃了。 “泉前辈,你还好吗?”半路中加油站的休息时间,萩原研二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他手里拿着还没有拧开的橙汁,半弯着腰,为刚刚在洗手池洗完脸的泉众二递上干净的擦脸巾。 一副伏低做小体贴入微的姿态,倒是一下子堵的让泉众二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毕竟在把钥匙递给萩原研二的那个时候他就早已做好的了心理准备。不过,实际体验起来还是比想象中的更加刺激的多。 “没有下次。”看着面前低眉顺眼模样的家伙好一会,泉众二也只是揉了揉眉心说出这四个字,然后报复性的伸出手在那家伙的背上狠狠拍了几下。 “好的,好的。”萩原研二语气带笑,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像是为了使自己的说出的话更有说服力,他站直了身体,举起左手伸出四根手指,表情严肃,语气低沉:“我萩原研二对天发誓,以我的幼驯染人格作为担保” 刚刚走到远处抽完一根烟回来的松田阵平还没有来的及靠近,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萩原研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如何活灵活用的展示着他们深厚的挚友情。 “发誓用我的人格做担保?”松田阵平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语气散漫,墨镜被他摘下不知道放到了什么地方,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带着些许锋芒。 “萩原警官,你心不诚。”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破绽,从语气上听来松田阵平并没有因为萩原研二用自己的人格发誓而感到生气。 然后泉众二就看着在距离萩原研二还有三四步的时候,松田阵平突然加快速度发力,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接近到萩原后面,伸出长腿,一脚踹了过去。 在听到同事两个字就早有警觉的萩原研二,只见他一个漂亮的闪躲,轻而易举和松田的飞腿错开,但最终还是躲不过来自挚友的友情破颜拳。 “感恩戴德吧。”松田阵平慢悠悠的收回手,“我已经听从了你上一次的建议,不对你的脸下手。” “是是是,研二酱感谢小阵平的手下留情。”萩原研二捂着脑袋发出故作夸张的抽气声,他凑到了泉众二面前,又露出他惯用的可怜表情。 “前辈,你看看。” “你到是觉得你俩都乐在其中。”洗了脸后,整一个人都要清醒了很多,泉众二抬起手将脸颊边被水打湿的头发别到耳后,抬眼就看到了萩原研二仍然没有放弃的用那副表情看着他,似乎一定要他做出个什么反应。 “萩原你是想向老师告状的幼儿园小班的大朋友吗?”泉众二脸上的表情带着些无奈,浅金色的眼睛看着故意在他面前露出这幅模样的萩原研二,最后还是没有挑明。试探就试探吧,只要他不摊牌,松田和萩原也很难找的出什么漏洞,看着他们可爱有趣的表演,这绝对不是他个人的恶趣味。 “那么萩原小朋友,是要安慰吗?”泉众二抬起手,在萩原研二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我现在该说什么?痛痛飞飞飞?” 大概是没有料到泉众二会做出这样动作的萩原研二直接愣住了,只见他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后缓缓的捂住脸蹲下,像一只陷入自闭的蘑菇一样,低声自言自语着什么。 “不用管他。”松田阵平走过来戳了戳萩原的脑袋,在没有得到反应后,直接和泉众二讨论起另外一件事情,一件他预谋已久的事。 “接下来的路你来开?”泉众二现在对于开车的事情很敏感,他扬了下眉,看着松田阵平的表情似乎在衡量和萩原研二相比较,到底是哪一个人当驾驶员的危险性。 “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前辈——”松田阵平嘴边扬起弧度,模仿着萩原研二说话的语调,尾音拖得有些长,前辈二字硬是被叫出一种缱绻的感觉。 “松田小朋友,请停止你的萩原化行为。”泉众二伸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叉,两人对视几秒不约而同的却又双双笑了起来。 “好了,自闭的萩原小朋友可以和泉老师一起回到车上去了吗?”松田阵平在得到答复后心满意足的坐到了他预谋已久的驾驶位上,按了下喇叭示意还在原地的两人快点上车,现在过去兴许还能赶上午饭。 “泉前辈,请不要逗我了。”萩原研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他抬起头,眼神闪躲着似乎不太想和泉众二对视。 “嗯嗯嗯,不逗你。”泉众二敷衍的点了点头,他用力的抿着嘴以防自己直接笑了出来,虽然口头上是答应了萩原研二,但说话的语调还是像在哄骗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语气轻柔带着些许没有压抑住的笑意。 萩原研二没有再说话,他在站起来的时候飞快抬眼看了眼泉众二,在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前就收回了目光。他很确定刚刚泉众二绝对是故意用那种语气和他说话的,这绝对对他之前试探的回击对吧? 泉前辈真是的,萩原研二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的小小抱怨。一但想起刚刚那一句痛痛飞飞飞,他的两边脸颊就忍不住的发热,再上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已经是小学时期了。时隔十多年,这样用来安慰小孩子的话,被仅仅大自己两岁的前辈说出来用来安慰自己,实在是太羞耻了。 因为已经有了萩原研二的那次前车之鉴,所以轮到松田阵平开车的时候,泉众二选择了后排的位置,起码在这里不用直面像过山车第一排一样的恐惧。 “萩原小朋友还在闹脾气吗?”泉众二看着和他坐在一排却保持着一定距离,并且把脸别开的萩原研二眼中的笑意更盛了。 “麻烦,请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泉前辈。”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他侧过身体,在对上泉众二浅色的眼睛后,突然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之感。 萩原抬起手动作自然的撩了撩自己的半长柔顺的头发,试图在泉众二没有发现之前遮掩住他有些发烫的耳朵。 但刚拨动了几下,不知道握着什么东西的手就从旁边伸到了自己的眼前,带着几处薄茧修长白皙的手在自己的面前缓缓摊开,在掌心的地方躺着一颗半粉色透明包装的梅子糖。 “现在没有小红花,就用梅子糖代替吧。”萩原研二目光有些怔怔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伸手接过那颗梅子糖,眼神从泉众二的眉眼处划过,萩原研二张了张做喉咙节上下滚动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松田阵平打断。 “前辈,我也要梅子糖——”松田阵平透过后视镜将后排的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尽收眼底,虽然说了要糖,但却没有把车速要降下来的意思,已然是一副准备被投喂的姿势。 “喏。”泉众二从口袋中掏出一颗梅子糖剥开,棕褐色的糖果,只是撕开包装就已经闻得到一股带着酸甜气息的梅子味。 “多谢了。”松田阵平将脑袋往左边侧了一下,准确无误的咬住了被递到嘴边的梅子糖,刚入最酸甜的梅子味就在口腔中蔓延,松田眯了一下眼,抿着嘴感觉了一下,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酸。 果然,他也不该对松田阵平抱有什么希望。 泉众二抬起看了看镜中松田阵平带上了兴奋的表情和不断上涨的转速表,表情麻木的闭上了眼。松田阵平的开车技术丝毫不比萩原研二的逊色,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汽车开出跳楼机和过山车两者结合起来的感觉。 ———————— 伊达航和娜塔莉他们是第一个到温泉旅馆的,老式和风的旅馆建在树木翠绿的山脚下,明明是在冬天还能偶尔听的见一两声从茂密树林中传来的鸟雀鸣叫声。 停车场在为与旅馆一百多米的地方,在伊达航把车挺好后,便从后备箱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准备在联系完松田阵平他们就和自己的女朋友先去旅馆里面待着, “怎么样?”娜塔莉看着伊达航打完电话皱起的眉头出声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算吧?”伊达航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迟疑,“萩原说他们再过几分钟就到,就是泉前辈可能有些晕车。” “晕车?”娜塔莉语气有些惊讶,在伊达航和她提起过入职遇到的泉前辈后,娜塔莉因为好奇也曾经在网上搜索过泉众二的词条。现在要把这个回晕车的泉前辈和网络上媒体所描述的‘罪犯克星’结合起来,感觉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想这大概是萩原和松田这两个家伙开车的问题。”想到这里伊达航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是充分了解他这两个喜欢飙车性格的同期,萩原研二的疯狂从上一次报纸上一战成名中就可以看的出来,只要把车交到着两个家伙手中,总归不会安分的。 伊达航心想着,决定等会给泉众二点多一份杏仁豆腐布丁好好好安慰一下他饱受刺激的心脏。 “等等,阿航那个是什么?”娜塔莉踮起脚看着从远处飞快驶来的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松田阵平那一张带着兴奋表情的脸映出伊达航的眼中。 “那是——”伊达航刚想开口和自己的女友解释,只见松田阵平一个加速后直接摆尾漂移,擦着伊达航的汽车停在了他旁边的一个位置。 “松田。”伊达航面无表情的最后两个字说完,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示意娜塔莉站在原地稍微等他一下,然后就独自一人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去,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用胳膊勒住了刚刚从车上下来的松田阵平的脖子。 “松田你以为放假了就没有人给你开罚单了吗?”伊达航语气不善,“看来你对自己的车技很有自信啊。” “咳咳,班长要勒死人了。”松田阵平刚下车一道黑影就从背后靠近,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做点什么,铁一样强硬的手腕就牢牢的匝住了他的脖子。 “而且这是泉前辈的车,即使被罚款扣分的话也是泉前辈的驾驶证。” “松田阵平,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的。”伊达航听到松田阵平的发言后勒着的手一僵,随后立马义正言辞的职责起自己冷酷无情的同期,“而且,我刚刚和萩原打电话听说,因为你们的车技泉前辈直接晕车了,你们两个到底开的多猛啊?” “也没什么,”松田阵平目光有些飘忽,他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不自觉的低了几个档。“也就一般般五档下山。” “五档?”伊达航听到这个答案后不禁提高声调,“你们不要命了?” “一下子兴奋起来就”在伊达航咬牙切齿的声音中松田阵平逐渐没了声,他低下头,心虚的不敢面对伊达航此刻的表情,他也明白自己的莽撞行为,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恐怕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可以盖上白布走人。 “松田,我知道你和萩原是习惯那这种疯狂,那泉前辈呢?”伊达航松开了勒着松田阵平脖子的手,“你们是在试探底线吗?还是说还没有放弃继续查找泉前辈态度突然改变的原因?” “一半一半吧。”松田阵平撇开脸,他看着远处不翠绿的树林,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清楚他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不过,我们在这边聊了那么久,泉前辈和萩原怎么还没有下来。”伊达航疑惑着打开后排的车门,松田阵平也感到奇怪凑前了脑袋。 只见车内萩原研二垂着头,半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双手正放在泉众二的太阳穴出,一下轻一下重的帮忙按摩着。而当事人则脸色有些苍白,一脸安详的躺在了萩原的大腿上,没有了任何动作。 伊达航一脸严肃的伸出手指试探性想查看泉众二的鼻息,刚刚伸手,原本一脸安详的人像是察觉到了动作,浅金色的眼睛瞬间睁开,带着一贯以来熟悉的笑意,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看着三人。 “你们聊完了吗?”有点心虚听到泉众二这句话的三人同时表情僵了僵。 第45章 第 45 章 让我看看你的爪爪 伊达航和女朋友娜塔莉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 留下后面三个人陷入沉默凝固的气氛中。 白色碎石子路一直从停车场铺到旅馆门口,萩原研二半垂下眼,心情一时间相当复杂。他感受着这有些窒息的氛围, 一切沉默中,能听见的只有踩在碎石子路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和前面伊达航他们两人欢声笑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怎么都不说话了?”泉众二看了一眼站在他一左一右的两人, 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刚刚发生的尴尬的一幕根本不存在似得。 松田阵平没有回应, 他眼中情绪深沉, 余光的注意力放在了泉众二外套的帽子上, 上面有一圈白色的绒毛,因为泉众二正在走路的原因会有轻微的晃动。 “泉前辈。”松田阵平开口了,他这一下瞬间将旁边两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松田稍微一抬眼就对上了萩原研二像是看勇士一样的眼神, 他在心里轻轻的啧了一声,却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泉前辈他一直都知道,得寸进尺的试探也好, 好奇心也罢, 他一直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明明是应该是四个人的事情, 班长是比较顺其自然的那一派, 根本不会去在乎其中的理由。只剩下他和萩原研二两人抓心挠肺一样, 明明答案近在咫尺,但又因为某些原因只能一点一点的自个挖掘摸索答案。 而掀起这场冲动的当事人却全然不受一点影响, 明明他才是这一场暴风雨的中心,却表现的对此毫不知情像个没事人一样,真不公平啊泉前辈。 松田阵平伸出手,帮泉众二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掉的帽子, 他望着那人看过人带着和往常一样温和的目光,仿佛在说想做什么都没关系。手下的动作稍微用了点力,几根白色绒毛被松田阵平扯下,然后被风吹走。 “前辈你怎么没有戴围巾呢?”松田阵平很自然的收回了手,好像刚刚真的只是想帮泉众二整理一下帽子而已。 “围巾吗?”泉众二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半截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脖颈,因为刚刚吹了一下风的原因,已经沾上了些许凉意。 “一时没有想到,可能忘在宿舍了吧。” 萩原研二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没有说话,在听到松田阵平的问题后,萩原研二微微侧过头看向泉众二。今天的泉众二上衣穿着黑色的冬外套,外套帽子的周围围了一圈白色看起来很暖和的绒毛,里面的衣服可以看出是一件半高领的浅棕色毛衣。 这样下来,那一段暴露在空气外的脖子反而有点刺眼。萩原研二想着,不知不觉的伸出了手,因为对身边人根本没有设防备的原因,轻而易举的就触碰到了人体脆弱的部分之一。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皮肤带着点凉意,但接触的地方很快就因为另外一个人体温的原因变的温暖起来,还没有等萩原研二回过神来,他的探出的手就被和他有接触的主人握住。 “萩原。”在脖子突然被人触碰的那一刻泉众二呼吸重了一瞬,像是突然吓到一样,一股感觉从脊骨窜上大脑。泉众二放松着一瞬间绷紧的身体,因为没有和别人有这样亲密接触的习惯,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他握着萩原研二那只指节分明的手,和所有的爆物处理班的警察一样,萩原研二的手掌心留有因为长时间练习而产生的茧痕。 “你可真是吓到我了,萩原。”泉众二松开手,他有意化解这个略带点尴尬的小插曲,“在爆物处理班的感觉怎么样?” “会感觉到压力吗?”泉众二看了一眼萩原研二的手,意有所指。 就站在他们旁边的松田阵平怎么会注意不到,他眼中神色不明,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目光落在泉众二垂在身侧的手,像是不经意的开口询问:“我记得泉前辈手上茧的位置好像和我们的不一样吧?” “啊,这个是当然。”泉众二举起自己的右手摊开,“毕竟是不同职位的警察,一般训练的方向也会不同。” “的确。”松田阵平有些好奇的抓住泉众二伸出的那一只手和自己的对比起来,他大拇指稍微有些用力的摩挲着泉众二的手心。传递来的感觉与他和萩原研二不同的是,泉众二的掌心虽然有茧痕,但也只是比较薄的一层。 “因为经常握枪的原因,所以一般茧痕都集中在拇指和食指的夹缝处,还有食指左右两边。”听到泉众二的话,松田阵平松开手,他展开自己的手掌,不同于泉众二的是,松田手掌的茧痕大多都集中在掌心和大拇指以及食指的指腹。 “以为要长期使用拆卸工具的原因。”萩原研二凑了前来,“不过因为小阵平从小就喜欢拆东西的缘故,手上的茧和比起其它同事的都要厚上一些。” “当然,”萩原研二伸出自己的手有些得意的挥了挥,“因为小时候一般都有我当帮凶所以,指茧的程度应该和小阵平的差不多。” “泉前辈,你知道吗?”萩原研二又恢复了以往的那副活波的样子,“小阵平以前和我做朋友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家是开汽车修理厂的。” “所以,松田当时是暗搓搓的看上了萩原家的修理厂?”泉众二的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关于松田阵平小时候的事情哪怕是上一周目他也是没有听其它人提起过的,唯一能窥见过去痕迹的只有从某些伊达航喝醉酒的时候,大概会怀念的念叨几句他和松田阵平几人一起在警校时期的辉煌战绩。 而那个唯一能清楚的了解松田阵平孩童时期过往事情的人早已经长眠在地底。 ———————— 伊达航对在他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等到三人慢悠悠的走过来时,他已经和娜塔莉聊了好一会的天了。 房间的分配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两间卧室,理所当然的伊达航和娜塔莉一间,剩下的一间由泉众二他们三人住在一起。 卧室打开首先是玄关处的一个小型鞋柜,再往前走是草绿色的榻榻米,左边的位置是用纸拉门隔出一间小小的和室,和室里面放有被炉和一些泡茶的工具,柜子和传统的形状没有什么不同,直接镶入墙壁,拉开纸拉门,里面应该就是睡觉要用到的被子和床垫那些东西。 榻榻米旁边是一个打开了能直接通过走廊去到庭院的落地窗,浅绿色的窗帘完全拉开,屋外的阳光正好可以直接透过玻璃窗照射进屋内的大半个房间。 “是个好位置。”泉众二放下旅行包,阳光的照射让他习惯性的眯了一下眼睛,但下一秒窗帘就被萩原研二拉上了。 “没事吧。”松田阵平放下背包,正如之前所料,现在的时间他们刚好赶的上旅馆的午饭。当然,这一顿是需要他们自己出钱的,毕竟三天三夜的免费劵中,并没有包括今天的午餐。 旅馆今天的午餐是有六种不同搭配的肉丼饭,泉众二盘腿坐在餐厅的榻榻米上,单手撑着下巴打量着周围懒懒散散的几位客人,每到一个地方首先观察一下周围的人,这大概是在警校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左边那桌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饭桌上的气氛看起来有些凝固,肉眼可见的尴尬与沉默写满脸上,而右边—— 泉众二刚转过脸去就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还是属于孩童的脸庞带着稚气,身上套着一件雾蓝的棉服,头上戴着姜黄的针织帽,帽子的上面还顶着一个可爱的小毛球。 正当泉众二打算收回目光时,那个孩子眼睛亮了亮,牵着一旁穿着浅紫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往他的方向跑来。 因为泉众二几人坐在榻榻米上,所以比起平地的地方要高出一截高度,看到迈着小步伐朝他奔来的两个孩子,泉众二连忙站起身,及时的接住了差点要因为没有刹住力道而团团跌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家伙。 “你是泉众二。”蓝眼睛黑发的那个小孩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刚刚的危险,他拽着泉众二的衣袖语气有点兴奋,莫名的就让人联想到萩原和松田看见他马自达时候的眼神。 “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听到小伙伴的话,旁边的小女孩也好奇的看过来,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好一会才发出小小声的一声啊。 “是泉警官。”紫色眼睛的小女孩有些惊喜,她从泉众二怀里挣脱出来看向四周好像在找寻着什么人。 “我是毛利兰。”大概是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后,小女孩心情有点低落,但她还是先礼貌拉着自己的小伙伴和泉众二道了一声谢谢。 “他是我的好朋友工藤新一。”毛利兰笑的天真无邪,很符合这个年段该有的纯真气息,“我的爸爸是毛利小五郎。” 在提到自己父亲时,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她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站着的人,小小声的提示:“我之前在爸爸那里有听他提起过您。” “诶?毛利大叔也认识泉警官吗?”工藤新一仰起头看了看要高出他一大截的泉众二,面前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低下头,表情温和的朝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感觉是位相当平易近人的警官。 “原来是毛利前辈吗?”泉众二目光落在那个名叫毛利兰的女孩身上,“竟然是小兰呀。” 带着温度的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头顶,还是第一次和除自己父亲之外的,年长的男性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毛利兰顿时红了脸,她抓着工藤衣服的手紧了紧,看起来有几分不安。 “抱歉,刚刚一下子没有认出你来。”泉众二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几个早就好奇的拉长脖子往这边探的几人,一左一右的牵起两个孩子手来到了榻榻米旁边。 “要在这坐一会吗?毛利前辈他怎么不在?” 毛利前辈这四个字大概是开启了松田阵平他们三人什么回忆,伊达航首先忍不住的问出了口:“泉前辈,这位毛利前辈是谁呢?” “麻烦您了,爸爸他把钱包落在车上了。”毛利兰乖巧的坐在一旁手里抓着泉众二刚刚塞过来的梅子糖,而在她身边的小男孩已经将糖剥开含在嘴里,开始好奇的观察起这些和泉众二同行的其他人。 “没想到你已经长的那么大了。”泉众二看着毛利兰感觉很是新奇,“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是刚上幼儿园。” “是的,之前听爸爸说泉警官你来过好几次,但我都在上学。”说道这毛利兰有些失落,虽然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早就记不清和这位警官的相处场景,但因为爸爸曾经念叨过好几次的缘故,她对这位时常听说,却一直没有见到的警察先生好感度很高。 “为什么泉警官会来找毛利大叔啊?”名叫工藤的小男孩有些不解,“泉警官和毛利大叔认识很久了吗?” “算起来的话,我和毛利前辈大概认识有五六年了。”泉众二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是在高三那一年因为随着松本叔叔的调任而重新回到了东京,也就是那一年他认识了名叫毛利小五郎的刑警。 “现在想想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泉众二表情有些怀念,他向伊达航朝他们解释道:“你们在警校的时候应该也听鬼冢教官提起过毛利前辈的名字吧?” “难道这位毛利小五郎前辈就是——”萩原研二表情有些惊讶,“那位二十发全部打在靶子中央的天才神枪手?” “毛利前辈的枪法的确很厉害。”泉众二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毛利天才神枪手的身份,“我枪法准确率的进步很大一部分原因还要归功于毛利前辈。” “在格斗技巧和射击上,毛利前辈是位很好的老师。” “想不到毛利大叔在其他人口中也有那么靠谱的一面。”工藤新一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从和泉众二同行的几个人身上划过,对他们身份的猜测基本上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泉警官,泉警官。”虽然内心有了基本的答案,工藤新一还是想验证一下,他撑起身体拽了拽泉众二的衣服,示意泉众二低下头来。 “嗯?怎么了工藤小朋友?” 坐在泉众二左位置的萩原研二一听到尾音上翘的小朋友三个字,心脏突然漏掉一拍,他敢肯定,小朋友这个称呼泉众二一定有故意叫给自己听的成分。 “你旁边那么紫色眼睛的朋友和那个看起来就很凶的天然卷朋友是负责技术类型工作的警察吗?” 看起来就很凶的天然卷朋友? 泉众二用余光不留痕迹的瞄了一眼松田阵平,明明长着一张相当符合大众审美的池面脸,为什么会被小朋友觉得凶呢?果然还是气场的原因吧? “的确是技术类的。”泉众二压低声音,为了照顾工藤新一的身高他特地的半弯着腰,从松田阵平他们那边的角度看起来就好像两个人在背着他们讲什么悄悄话一样。 “我刚刚注意到这两位大哥哥的手掌心和大拇指还有食指腹部都有茧痕,这很明显是长期练习留下的痕迹。”小男孩的语气有些得意,“而且我上个月在报纸上看到了那么紫色眼睛的大哥哥,报道的内容写的是协助搜查一课完成任务,而不是搜查一课的完成任务,所以肯定和泉警官你不是一个部门的。” “嗯嗯嗯,猜的没错。”泉众二也很配合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梅子糖塞到了工藤新一的手中。 “我已经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工藤新一看着手里的梅子糖嘟囔着,但还是在收下后说了一声谢谢。 “所以,泉警官告诉我吧,你的那两位朋友到底是什么部门的。” “那工藤你现在心里的猜测是什么呢?”泉众二突然有了兴致,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类型的小孩,仅仅从刚刚的那些话中不难看出,这个小孩子的观察力比起好一些大人的来说并不弱。 明明看起来还只是小学生模样的年龄。 “我比较偏向公安警察或者其它比较特殊的技术类。” “差不多。”泉众二心情很好的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是爆物处理班的。” “原来是这样。”听到是爆物处理班后工藤新一的表情要严肃了一些,哪怕是对警察体系再不了解的人,也明白爆物处理班是干什么的。那是一群永远奔守在离危险最近的人,一群绝对值得敬佩的警察。 “其实那个自然卷大哥哥看起来很帅。”工藤新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对泉众二咬着耳朵,“不过在我心里泉警官你第三帅。” “诶?”泉众二扬了一下眉,他被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逗笑了,“那么排在第一和第二的是谁呢?” “排在第二的是我的爸爸。”工藤新一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排在第一的当然是世界第一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 “而我的目标是要成为像福尔摩斯那样伟大的名侦探。” 第46章 第 46 章 泉众二和毛利前辈…… “而我的目标是要成为像福尔摩斯那样伟大的名侦探。”虽然声音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气, 但蓝色眼瞳中闪烁的坚定已经足以使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泉众二在听到这个或许称的上是异想天开的发言后愣了愣,但也不过的短短几秒的时间,虽然不知道在别的城市怎么样, 但在东京这边侦探这一行业还算是挺有发展前景。 毕竟只要想一想东京这高居不下的犯罪率,平时治安的维序除了靠警察和群众举报外,一些侦探在案件的进展中也提供着不小的帮助。虽然媒体总喜欢把警方和侦探划分成两个不同派别的竞争对手, 但实际上,据泉众二所知, 业界有不少的侦探实际在警察或公安那边已经挂上过名字。 虽然没有正式宣扬过, 但也算是行为比较自由的外编人员。大家互相提供帮助和便利, 关系上也并没有媒体所说的那样针锋相对,甚至泉众二还看过暮目警官在搜查一课和几位外编的侦探坐在一起聊家常,喝茶吃点心,要知道警察和侦探的目标从本质上来讲从来都是一样的。 “这可真是个不错的目标。”泉众二直起腰语气温和的拍了拍工藤新一还瘦小的肩膀, “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是个优秀的侦探。” “为什么会是侦探?”萩原研二偏过头,眼中带着些许笑意,他扬起嘴角指了指泉众二, “你不是喜欢泉警官吗?为什么将来不是成为警察呢?” “毕竟小鬼刚刚都说了吧, ”坐在萩原研二对面的松田阵平语气散漫, 眼神漫不经心的从那个孩子的身上扫过, “第一喜欢的是福尔摩斯, 第三的才是泉前辈,怎么说要作为目标的话都应该是第一的先。” 在小孩子心中第一帅气和第一喜欢基本可以划等于号, 松田阵平有些无聊的撑着下巴,他抬眼看着泉众二的侧脸,虽然看不清泉众二的表情,但观察他对面小鬼的工作还是挺清楚的, 他当然没有漏掉工藤新一像小仓鼠一样,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的动作。 小鬼毕竟是小鬼,松田阵平移开目光落到了他们面前的餐桌上,心里想着这家旅馆的上餐速度实在不合格,一边又突然想到刚刚从工藤新一听到的豪言壮语。 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名侦探?松田阵平有些走神,但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细思,不过一下就将他抛之脑后。 就在泉众二几人聊天的时候,去停车场取落下钱包的毛利小五郎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刚踏进餐厅的大门就发现自家的宝贝女儿和那个被迫委托的臭小鬼正被好几个男人围在一起。以为是自己女儿受到欺负的毛利小五郎怒气冲冲的走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质问,就发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突然回过头,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年轻的后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浅金色的眼睛微微弯起,语气中带着惊喜的笑意朝自己的挥了挥手。 “果然是毛利前辈,真是好久不见了。” “哈哈哈,原来是泉众二啊。”毛利小五郎身上的气势一下子消了下来,回想起刚刚在心里把人想成是恶人的想法一时间有些心虚,所以只能尴尬的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真巧竟然在这里碰见你。”毛利小五郎的目光从和泉众二同行的另外几人身上划过,目光在看过松田阵平的时候有明显的停顿。“是同事吗?来这团建?” “是抽中了三天三夜的免费劵。”泉众二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好让毛利小五郎能够坐下,“这几位是我的后辈。” 泉众二笑着朝毛利小五郎解释道:“坐在对面的是和我同部门的伊达航还有他女朋友,左边的是萩原研二,右边的是松田阵平,他们可是爆物处理班的王牌双子的。” “爆物处理班的王牌吗?还真看不出来。”听到泉众二的介绍,毛利小五郎好奇的多看了松田阵平几眼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会是警备部防爆队的呢。” 虽然毛利小五郎自认为吐槽小声,但其实在场的几人完完全全把这几句话听了个清楚。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松田阵平没忍住的发出一声笑意,然后很快的便受到了报复,趁着毛利小五郎和泉众二讲话的功夫,松田阵平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在榻榻米上的桌子下踹了萩原研二一脚。 看着捂着自己被踹了地方默默倒下的萩原研二和一脸习以为常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一旁的工藤新一不禁露出半月眼,泉警官的这几位后辈还真是活泼啊。 自认算是成熟的小学生工藤新一可以保证,起码这样的场景下,哪怕是小学生的他也不会这样直接的做出像松田阵平一样幼稚的报复行为。 泉众二和毛利小五郎两人关系其实还算不错,不过知道他们有来往的人并不多,因为工作繁忙的原因,除了几次因公拜访,平时节日时泉众二也只是将礼物快递送上,自己很少去进行接触。 虽然见面次数少,但在现在通讯发达,在手机上泉众二还是和毛利小五郎保持着时不时的联系。除了有前辈和老师这一层关系的原因,在早些年里,泉众二刚刚入职不久的时候,毛利小五郎还曾作为外援被泉众二邀请参加过一起案件。 那是泉众二在入职的时候接受的第一件案子——一起连环杀人案。 上头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同样也是为了给泉众二这个新人树立威信力的一个方式。但罪犯行迹不明,手段狡猾,为了引诱犯人出现,泉众二不得已亲自上阵,而毛利小五郎则伪装成路人在附近保护着泉众二的安全。也正因为有毛利小五郎的存在,那一次泉众二基本没有受到什么能威胁到生命伤害,最严重了不过是在追捕时造成的手肘处擦伤。 “泉众二按你现在的成绩很快就又要晋升了吧?”毛利小五两语气有些感叹,难得遇到熟人的原因,毛利干脆就选了离泉众二他们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反正等上餐的时候也是无聊,在场的几人也都不是特别在意前后辈礼节关系的人,便相当随意的东聊一些西聊一些。 “毛利前辈夸大了。”谈到晋升事情的时候泉众二脸上的笑意明显的淡了些,语气似意有所指。“大体还是得按流程走的。”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有伊达航这三个才刚入职不满一年的新人还暂时没有理会清泉众二话中的意思,毕竟他们三人的情况和泉众二的并不一样。伊达航对于职位晋升的事情不是很在乎,同样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挺遥远的事情,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爆物处理班上司亲自前去邀请的技术人才,部门里面的竞争也相对不怎么激烈。 “这样的事情毕竟也没有办法。”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他拍了拍泉众二的肩膀表示安慰,“不过等明年,怎么说你的年纪也附和条件了,到时候我也就该叫你泉警视了。” “毛利老师请别这样说。”泉众二表情有些无奈,虽然不能上级和下级的相处和睦,但部分都还保持这该有的礼貌的尊重,但总有一部分会有看不惯的。再加上泉众二也没有特意要去讨好不喜欢自己人的习惯,两方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 不过好在,再怎么样行事也是有分寸的,除了偶尔给他的调查或者报告中添点小阻碍,时不时在会议上暗暗嘲讽他外,泉众二觉得其实还是能够接受的,只要不妨碍到行动,这些小刁难对于他来说都还算不痛不痒的程度,毕竟他也不是逆来顺受保持沉默的那一类人。 和毛利小五郎在一起总是难免会喝上那么几杯酒,不过三杯刚刚下肚,毛利小五郎的脸上就已经有了醉意,他两颊通红说话的时候也更加的开放了些。不然,为什么总有人说酒桌上是最好拉进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时候,泉众二看着已经和毛利小五郎肩膀扳着肩膀有说有笑的伊达航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我跟你们说,你们的泉前辈——”毛利小五郎端着被萩原研二倒满的酒杯眉飞色舞,正准备对着这几位好奇的后辈们高谈论阔一翻。 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泉众二眉心一跳,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要看泉众二那家伙现在一副温温和和老成模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和十七八岁的臭小子一样鸡飞狗跳。” “鸡飞狗跳?”萩原研二把这几个字在口中咀嚼了一遍,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泉众二,大概还是不能把毛利小五郎口中的这个词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啊,没错。”毛利小五郎看着周围几个人不信的表情,语气又上扬了几分,“你们要是以为泉众二是个守规矩的家伙就大错特错了。” “嗯?怎么说?”伊航航看了一眼泉众二眼中带着调侃之意,相当上道的他立马给毛利小五郎的空酒杯满上,“毛利前辈看起来真的和泉前辈相当熟悉。” “那当然。”毛利猛灌了一口酒,“你们泉前辈第一次被进紧警署里面可是由我亲自抓的。”???,听到毛利小五郎的这句话,在场的人脑袋上都浮现一串问号,抓进警署是这么回事? 工藤新一不由自主的抓紧泉众二的衣袖,哪怕不用看,泉众二都可以想象,工藤新一此刻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jpg. “毛利前辈你喝醉了。”泉众二叹了口气露出和善的笑容,“让我扶你会房间休息去吧。” 明明已经醉酒了的毛利小五郎在看到泉众二露出这样的笑容后,还是忍不住的抖了抖,虽然脑子已经迷糊,但身为侦探的第六感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要往下说了。 第47章 第 47 章 第一次相遇的场面 毛利小五郎和泉众二的相遇纯属的偶然, 那时的泉众二刚刚因为松本清长的调任,一家人重新回到了东京老家。为了更方便泉众二的生活,松本清长在和本人进行商量后把本来在挂在长野的学籍好也一并重新转回到了东京。 至于面临升学考试换环境会影响成绩这样的说法, 在泉众二的身上完全没有体现,从小到大都是别口中夸赞的对象,虽然成绩不能说稳坐第一, 但也从来没有掉出前五名之外。 再加上日本不同于其它国家的考试制度,一般要报考国立大学的话, 第一步除了要先通过大学入学共通考试, 然后后续还要参加大学自己举办的二次考试, 二次考试则是需要考生亲自到报考学校进行参加。 泉众二的报考目标则是东京大学的法学部。 在听到泉众二想要报考法学部后松本清长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对部下一直保持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看着泉众二似乎在透过他看着过去某个熟悉的身影。 “法学部好, 以后出来当律师或者想要走检察官这条道路都好。”松本清长看着窗外点起一支烟,抽了几口语气有些感慨,“你竟然也是选择了这个, 也挺好的, 出来都是受人尊敬的职业。” 直到后来在泉众二跑去参加警察学校的面试后, 才从松本清长的口中得知, 当年自己的父亲也是和自己一样同样报考的东大法学部, 本来一开始的目标是要成为检察官的,但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 毕业了以后却跑去参加了警察学校的考试。 “没想到,你也走上了你父亲当年的那条路。”松本清长脸上露出一丝沉重的情绪,“不过,这一次你不必和你父亲一样, 你可以自由的站在光明里。” 而泉众二第一次遇到毛利小五郎的时间,则是他转学到新高中部的第三个星期,那时候刚刚经历了一次月考,班级上的排名因为泉众二的加入而被彻底打乱。 “真是厉害啊,泉同学。”竹川芝士单手搭在泉众二的肩膀上语气慢悠悠的说道:“刚来就把第二名的真田君挤了下去,很不错哦。” “我想我们还没有能熟悉到勾肩搭背的程度吧?”泉众二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带着青色护腕的手,语气里有一些嫌弃,但也没有让竹川芝士立马拿开。 “但是泉同学你不也没有拒绝吗?”竹川朝他眨眨眼,“没想到你是口是心非的类型吗?我们这可是第一名和第二名惺惺相惜的宝贵友谊啊。” “是吗?”泉众二笑了一笑,“在我没有来之前,你和真田同学关系也是这样要好的吗?” “嘶——”竹川芝士一脸惊恐的看着泉众二,“你在讲什么鬼故事,大白天的我都要给你吓出一身冷汗了。” “我和那种类型的人关系才不好。” “哪种类型?”才刚来到这所学校的泉众二暂时还没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和其它同学的关系都还不冷不热,自然也没有人会特意到他面前去讲。 “你看。”竹川芝士用眼神示意泉众二看向另一边的走廊,现在只要回过他就可以看到这次被他超越的真田同学正以一种阴郁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在泉众二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狠狠的瞪了泉众二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这是?”泉众二轻轻的皱了一下眉,浅金色的眼睛望着那个方向心中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知道吗?泉同学。”竹川芝士的声音轻飘飘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看着张贴在走廊上的月考成绩排名,“你可不是第一个超过真田同学成为第二名的,但前几个人在没多久之后都转学了。” 竹川芝士像是遗憾的摇了摇头,他看着泉众二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询问的语气中带着笑意。“泉同学你会害怕吗?” 报复的第一步是孤立,泉众二坐在食堂看着他周围的真空地带陷入沉思,其它的先不说,哪怕是五个人挤一排也要特意空出位置来显示孤立他,做到这份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让泉众二怎么说好。 “中午好呀,泉同学。”竹川芝士端着餐盘在泉众二的对面坐下,“今天的咖喱鸡块很好吃哦,没有要的话可真是亏了。” “是吗?”泉众二点了点头,没有在意竹川的打量开始专心致志的解决起自己餐盘中的午饭。 “看着我特意过来的行为,泉同学竟然不表示一点什么吗?”竹川芝士露出受伤的表情,“我可是顶着真田同学的威压之下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如果你真的会害怕真田的话就不会考第一名了。”泉众二开口打断了小泉的表演,“明明是你们两人的战争,我只是被无辜卷入的过路人罢了。” “而且你坐过来不过是因为这边位置宽阔而已,”泉众二夹起一块菜花塞进口中,语气仍是不紧不慢,“明明只是一个爱看好戏的家伙,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放在好人的角度出现?” 竹川芝士愣了愣,他缓慢的眨了一下眼,像是没有想到泉众二回这样说,但脸上非但没有被戳破的恼怒表情,反而一副像是看到毛线球的猫一样。 “你可真有意思,泉同学。”说完竹川朝他笑了笑端着餐盘走了。 还真是无妄之灾,泉众二低声叹了口气,如果只是行为上的孤立他还是能接受的,毕竟距离入学考试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一个人还更加的清静。 但要是真是这样他前面的那几个第二名也不会接二连三的的转学。 因为事情耽搁了,赶着要回家第一次要抄小路就被堵的泉众二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有几分不耐。 “涉及暴力的话已经算是犯法了。”泉众二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几个明显是社会混子的青年,嘴角的弧度向下垂了点。 “明明父亲是面临当选的议员,现在还干出这样的事情可不算理智。”泉众二半垂着眼,悄悄的暗下了口袋中一直带着的录音笔开关,随后他露出一个不算明显的笑容,“既然已经逃不了的话好歹得让我知道我得罪了什么人吧?” 毛利小五郎接到报案时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身穿黑色校服的学生靠在墙壁上,捂着左手,在他的身边躺着三个不知死活的社会青年。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靠着墙壁喘气的那个黑发少年回过头,令人惊讶的是那人长着一双少见的浅金色的眼睛,额头上还不断有丝丝血迹渗出。 但看向毛利小五郎是那张长的还不错的脸上浮现一个很浅的笑意,像是在和熟悉的人打招呼一样,亲切有熟稔。 “你来了,警官。” 毛利小五郎是什么人,他当然不会被人的外表所以懵逼,他举起枪对着面前疑是嫌疑人的家伙呵斥道:“举起手抱头蹲下,不要以为你还是学生就可以为所欲为。” “诶?”实际上是受害人还是这次报警电话拨打者的泉众二大脑空白了一瞬,但是看着对面警察一脸警惕表情的他还是按着话照做了。然后在毛利小五郎拨打了救护车后,被押上警车准备带回去警察署审问。 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种发展的泉众二:“” 没想到有一天是以监护人身份被叫到警察署的松本清长:“” 在松本清长出现的那一刻,四周的空气瞬间都沉默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但已经了解到报案人泉众二的目暮警官看着一言不发的上司默默的擦了一下汗,这个时候到底该开口说点什么才会显得气氛不那么尴尬。 不过最后还是泉众二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件案件就这样草草结束,那三个社会青年被要求进行社会教育一个星期,并且要为周边社区进行为期三个月的义务劳动。 而那只录音笔也被泉众二交到了松本清长的手上。 “你放心。”松本清长的脸上算不上多好看,特别知道那个名叫真田的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后,表情更加生气了。 “真田议员现在正忙着拉拢人心,想必对于做出这样事情的儿子一定会好好进行教育的。” “那么就麻烦你了,松本叔叔。”泉众二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额头笑了笑,接下来应该可以继续清静的高三生活了。 ———————— 因为泉众二他们几人多多少少都陪着毛利小五郎喝了酒的原因,下午的爬山活动被改成了在各自的房间众休息,伊达航被娜塔莉带回房间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在摇摇晃晃互相艰难搀扶的情况下顺利回到了房间,当然,在回去经过走廊的时候,因为萩原研二的不注意使松田阵平脑门直接撞到门上这样的小事,不用在意。 “泉警官,他们两个真的没有问题吗?”牵着毛利兰手的工藤新一语气有些迟疑,刚刚那个自然卷哥哥被磕到门上的情况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声音大的不禁让人担心这一下会不会撞出脑震荡。 “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偶尔磕一下的话是不会影响智商的。” 等等关键问题是这个吗?工藤新一有些惊讶的抬起脸,刚抬头就撞进来泉众二带着些许狭促的目光中,那人看着他轻轻的朝他眨了眨眼。 “好了,小孩子就不要去操心那两个大人了。”泉众二弯下腰把喝的烂醉的毛利小五郎扶到肩膀上。 “现在我先送你们回房间吧,记住不要乱跑,我等下可能也会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去找娜塔莉小姐或者找服务员进行帮助。” “知道了。”毛利兰乖巧的点了点头,“在爸爸醒来之前我们不会离开房间的,刚好可以和新一一起看工藤叔叔小说改编的电影。” “工藤叔叔,”泉众二思考了一下很快就联系到了答案,“是指小说家工藤优作吗?” “是的。”毛利兰重重的点了点头,表情像是为小伙伴感到骄傲,“新一的爸爸是个超级厉害的小说家。” “确实,暗夜男爵系列的小说已经如雷贯耳了。”泉众二笑着点了点头,毛利小五郎的重量比他相像中的要重些,不过还能坚持。 “那么记得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也——” “也不要单独出去外面。”工藤新一打断了泉众二的话,“好了,泉警官在回来的路上你已经念叨了四五遍了,我们早就已经记住了,你放心去休息就好了。” “也是,毕竟我面前的是谁啊?”泉众二还是没有忍住轻轻摸了摸工藤新一头顶针织帽上的小毛球,“是未来的名侦探工藤小朋友!” “好了,泉警官,我也要休息了。”工藤新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拍开泉众二的手,果然泉警官和所有的大人一样都喜欢捉弄小孩子。 “好吧好吧,那么我先走了。”泉众二看着小男孩已经红了的耳朵没有戳破,成功逗弄的小学生的他心情大好,在回到房间后,秉着同伴爱给松田阵平他们一人盖了一张被子。然后轮到自己时,直接朝摊开的被子上一躺,一卷,一条泉毛毛虫就新鲜出炉。 此时喝下的酒精已经入侵到了脑袋,在醉晕晕的状态中,泉众二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双眼一闭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48章 第 48 章 “我很高兴” 等泉众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被夕阳染成红色的阳光从浅绿色的窗帘缝隙中挤身进来,为昏暗的房间增添了一丝光亮。 “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吗?”泉众二习惯性的蹭了蹭被子,大概是因为中午喝了酒的原因, 直到现在他还是感觉大脑有点晕晕的感觉。 “东京时间,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松田阵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如果你再睡多一会兴许就可以直接看到月亮了。” 话音刚落泉众二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 可以看见旁边的被子被掀开,一个模糊的人影站了起来, 但凭借人影头发出的轮廓, 也能看出自然卷的模样。 “天然卷已经成为了我的代名词了吗?”松田阵平听到泉众二模模糊糊的念叨差点气笑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可以说把你混进一堆人里,只要看见一根竖起来的呆毛,那个肯定就是泉众二?” “呆毛这种属性也太大众了,要凭借着这个认人可不行。”泉众二竟然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比如说要是有比我高的人挡住了,那不就发现不了了吗?” “或者说如果我把呆毛拔掉——” 听到拔掉两个字的松田阵平眼皮子跳了跳,真真切切做过这种事情的他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 “好了, ”松田阵平站起身穿好衣服, 顺便把乱成一团的被子叠好。“差不多要到旅馆的晚餐时间了, 你们两不要赖床快点起来了。”说着松田阵平还用脚踢了踢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毫无动静的萩原研二。 “才不是赖床。”泉众二打了个哈欠, 他眨了眨眼, 随着大脑的逐渐清醒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醒来后要在被窝待够五分钟再起,这不是众所周知的被窝怪谈规则吗?” 说着泉众二挣扎了一下, 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睡觉前把自己卷的太严实了,一下子竟然没能挣扎出来。 “被窝怪谈?那是什么?像是醒来后绝对不能轻易再次入睡,否则将会体验到穿越时间的痛苦, 上班要迟到什么的。”松田阵平笑着回答,他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半,方便光线更好的照射进来。 正如他所料,透过落地窗,视线投到天空上,红色金色的云层层层相叠,再远一些的地方的云层里还带着深蓝和紫色,像这样一副鬼斧神工的封魔之时画面,唯一有神奇的大自然才能缔造。 “松田。”泉众二有些迟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到呼唤的松田阵平转过身,他看见本来说着要起来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处,一整个人只剩下一根呆毛探出在外面。 所以这被子到底是这么盖在身上的,松田阵平有些走神的想,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尊重前辈,但泉众二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一直待炸的天妇罗虾。 “这样形容前辈还真是失礼。” “我竟然说出来了吗?” “当然!”泉众二扭动了一下,他奋力的探出半颗脑袋,浅色的眼睛看向松田阵平的方向,现在更像炸虾了,松田阵平在内心点了点头。 “忘掉炸虾这种东西吧。”泉众二很怀疑松田现在是饿了,说着他语气有些飘忽,轻咳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不好意思的情绪。 “能不能先把你可怜的前辈从被窝里解救出来。” “?”松田阵平听到这个要求后愣了一下,将这句话在脑袋里面转了一圈,终于反应过来其中意思的松田阵平毫不犹豫的放声大笑了出来。 “?”被松田阵平笑声吵醒的萩原研二睡眼朦胧的从被窝中探出他,第一眼就看见面前笑的快要喘不过起的幼驯染。 “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萩原研二不明所以的爬起了身,他用手理了理自己睡醒后乱糟糟的头发,然后越过要笑的趴在榻榻米上的松田阵平看到了,正一脸生无可恋,卷在一起,成长条形状的泉众二。 “噗,泉前辈——”萩原研二一手掩着嘴,眼睛笑的弯起,肩膀因为胸腔中发出的震动不断颤抖着。 “笑吧,笑吧。”泉众二已经完全摆烂了,他整个人身体放松的躺在被窝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太难天花板,一副任君宰割模样。 “抱歉,抱歉,泉前辈。”还是作为前辈的贴心小棉袄的萩原研二首先止住笑声,他极力控制着不断上扬的嘴角,紫色的眼中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笑意,他伸出手戳了戳纹丝不动的泉卷卷。 “前辈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啊。”萩原研二不知道在感叹着什么,但还是拍了拍已经笑的彻底停不住的松田阵平示意他让出位置,按着泉卷卷稍微往自己的方向一捞,被被子绑架的公主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萩原勇士救了出来。 “啊,得救了。”泉众二一脸安详的闭上眼,摆出一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模样。 “好啦,泉前辈。”萩原研二拉着泉众二的胳膊将他从榻榻米上拽起,语气里有些无奈。“明明已经接受了在后辈面前丢脸的现实,就赶快起来了。” “我在入住的时候听柚子小姐说,今晚的晚餐是炸天妇罗大餐哦。”萩原研二看着榻榻米上的被子像是意有所指,“还有特别供应的炸天妇罗黑虎虾。” 泉众二没有出声,他定定的看着萩原研二的眼睛好一会,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太坏了,萩原小朋友。” 晚饭果然和萩原研二说的一样,被服务员端上来的套餐盘中躺着几只被裹上金黄色面衣,散发着油炸食物独有的香味的天妇罗炸虾。 泉众二:“” 看着泉众二难得吃瘪的表情,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笑了起来,一旁不明所以的伊达航一脸疑惑,不过在经过好心人松田阵平的解答后,他也加入了一起快怀大笑的队伍中,空气里顿时洋溢着快怀的气氛。 泉众二没有出声,他默默张嘴狠狠的一大口咬掉了半只虾,他们嘲笑的泉毛毛虫和他泉众二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要当事人不表露出尴尬的表情,一件小事很快就会被遗忘过去的。 ————-———— 直到吃完晚饭都没有见到毛利小五郎一行人,泉众二有些不放心便去询问了前台的服务员柚子小姐,在得到‘毛利先生吩咐直接把晚餐送到房间的’的回复后也就放心下来了。 “泉前辈很喜欢那个叫工藤的小孩?”萩原研二穿着酒店提供的深蓝色浴袍,语气有些好奇。 “是个挺不错的孩子。”泉众二回想起那张稚嫩的面孔不禁笑了笑,“对周边事物的观察不逊与很多成人年。” “豁?”一旁并肩听他俩聊天的松田阵平在听到泉众二的评价后稍微提起了一些兴趣,“这样听起来真是让我不禁期待起来了。” “是那个孩子和泉前辈你说了什么吗?”伊达航侧过头,他想起之前那个名叫工藤新一的小孩拉着泉众二的衣服说悄悄话的样子。 “不过观察了几眼的时间,那个孩子差不多已经可以猜出松田和萩原是负责技术类的警察。” “嗯?”松田阵平扬了一下眉,不过也没有感觉过于惊奇,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意外感觉很好吃的蛋糕一样的表情。 “听起来那个小鬼的推理还不赖嘛,明明还是小学生吧?” “长江后浪推前浪,”萩原研二用手肘推了一下松田阵平,“到时候工藤长大了,小阵平就已经是叔叔辈的人物了。” “呵呵。”松田阵平撇了萩原研二一眼,发出一声冷笑,“这话说的你好像不是和我同岁一样。” “如果hagi变成叔叔辈的话,也是能迷倒一大片女孩子的帅叔叔。”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思考着。 “感觉有些微妙。”伊达航眼神有些复杂,“萩原你的话给我一种自恋里面掺杂着奇怪的变态一样呢。” “不,班长,这样说我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萩原你也不要介意。”松田阵平用手肘顶了顶萩原研二的肩膀,“毕竟班长是个大老实人,说话有点直也是正常的。” “泉前辈——”眼见自己的风评快要被带歪,萩原研二立马寻找求助。 “唔其实我觉的吧,”泉众二看着萩原可怜兮兮的眼神,嘴角微微扬起,“以伊达看人的眼光,说出的话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研二酱绝对是被排挤了吧?”萩原研二表情看起来不可置信,“可恶,你们绝对是在嫉妒hagi迷人的魅力。” “你清醒一点。”松田阵平朝突然戏精上身的幼驯染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你感觉不能清楚的认知自己的话,我不介意等下在温泉里帮里认真用毛刷刷上一遍,顺便把你脑袋里奇怪的东西都给刷走。” “不,我总算是看透你了小阵平。”萩原一脸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原来你的最终目标是窥视我这颗宝贵的大脑。” 松田阵平:“” 感觉到无语的松田阵平翻了一个白眼,暂时不想和不知道怎么突然失智的幼驯染讲话,脚下的脚步加快先泉众二几步进了温泉间。本来好好的伊达航突然感受到了萩原移向自己的目光,眉心一跳,脚步也加快了几分追着松田阵平走了。 “萩原,为什么突然想到要逗他们呢?”泉众二看着加快脚步离去的两人弯了弯眉眼,他微微侧过头,看着还站在自己旁边的萩原研二稍微有点不解。 “泉前辈的心情稍微有放松一些了吧?”萩原研二没有回答,而是转头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心情?”泉众二脚步一顿,他抿了抿唇,到不惊讶萩原研二的敏感,“如果是按萩原刚刚的表演来说,的确有被开心到。” “是吗?”萩原研二双手放在脑后,因为等会要泡温泉的原因,半长的头发被他扎起。距离上次剪头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现在被扎起的那段头发已经足有一个成年人的巴掌长了。 “本来这次泡温泉就是为了放松心情。”露天温泉是这家旅馆的特色,所以走过换衣房,就能看见天上散落着星星的夜空。 “所以千万不要有拒绝一起活动会破坏同行人心情这样的想法。”萩原研二语气轻快,“只要是能令自己感到轻松些的事情,在不会伤害到其它人的时候,稍微自私点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不想一起去泡温泉这样的话,也谈不上自私这样的大帽子。”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泡温泉。”泉众二半垂着眼,不过一下他有调整姿势让自己看着前方,“不过,要是是和你们一起的话,那确实是件轻松的事情。” “真的吗?” “字字真心。” “泉前辈,我很高兴。”萩原研二的语气变的认真起来,“能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 第49章 第 49 章 所谓‘爱称’ 氤氲的水汽的弥漫在眼前, 白色的暖雾模糊了温泉中几人的面孔,附近种着的观赏绿植随着夜晚风的舞步发出一阵阵轻柔的沙沙声,除了闭着眼享受此刻静谧安逸时光的客人之外, 还有几只造型不同的黄色橡皮鸭慢悠悠的在温泉水上漂浮着。 任凭是再怎么坚强的意志也会在这温暖包容的水中慢慢瓦解。 “酒精果然是一种会麻痹大脑使其放松警惕的危险东西。” 泉众二后背紧贴着温泉池的石壁,绷紧着身体,内心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明明关于被卷在被子里面出不来丢脸的事情已经过去, 明明当时的自己还能维持表面的游刃有余,但一种难以控制的羞耻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充斥着一整个大脑。 不要再想了, 泉众二闭上眼睛露出一副安详的表情, 动作中却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味道, 但大脑还是不受控制的反复回放,脚下的空间已经能够扣出三室一厅了。 “小阵平,”正在用手扬起水波推送着小黄鸭在温泉上前进的萩原研二停下动作,他往一旁松田阵平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声音压的低低的恰好能使两人距离范围内听见。 “泉前辈现在这幅表情,好像就要成佛了一样。” “笨蛋。”松田阵平懒懒的掀起眼皮朝泉众二方向撇了一眼,坏心思的用手扬起水花, 把萩原研二小心翼翼保护着不让其飘远的小黄鸭推去了伊达航的方向。 “这可不是用在活人身上的词。” “诶——?”萩原研二愣了一下, 赶快同手去捞, 但还是快不过松田阵平的力道,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只小黄鸭随波飘走。 “我知道。”萩原叹了口气坐会原来的位置, 他抬起手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顺便拨开了变得湿哒哒黏在脖子上过长的头发。 “我只是在形容泉前辈刚刚的那个表情。”萩原研二伸手比划了几下, 侧头对上了松田阵平的目光,像是泄了气的捂住脸。 “我的错,我的错。”萩原语气焉哒哒的,“都怪我刚刚脑子中心处理器系统出了问题。” “我不介意帮你拆开来检查检查。”松田阵平盯着萩原研二头顶处一会, 露出一个绝对会吓哭年幼小朋友的笑容。 “喂喂喂,那边的注意一点。”伊达航表情略带着写无语的情绪,他叼着牙签朝松田阵平他们的方向扬了下下巴,“警察在这,小心被送去吃猪扒饭。” 说着,伊达航动作很自然的把摇晃着圆润的身躯,慢悠悠飘向他这边的那几只小黄鸭推向了泉众二的方向。 “嗯?”感觉到手臂处传来很轻微接触感的泉众二睁开眼,只见四只造型各异的豆豆眼小黄鸭正停在他的身边。 “温泉旅馆的老板还挺有童心的。”泉众二嘴边扬起一抹笑意,随手拿起一直戴着潜水镜的小黄鸭,轻轻一捏便发出‘bu——’的一声响。 “这大概是给和家长一起泡温泉的小朋友准备的。” “不过店家大概是没有想到二十多岁的大朋友也很喜欢吧?”伊达航放下口中叼着的牙签,脸上露出一丝揶揄的戏谑的笑意。 “不班长,泉前辈你们可不要小瞧现在的小孩子。”被调侃的当事人一本正经的解释,“泡温泉放小黄鸭这种事情,对于小朋友来说或许过于幼稚,但对于二十左右的成年人来讲刚刚好。” “你说是不是小阵平?” “?”正在拧着湿毛巾准备搭在头上的松田阵平疑惑的抬起头,眼中明晃晃的写着六个打字‘又关我什么事?’ “不要这么见外的嘛小阵平。”萩原研二弯起那双像是浸湿了紫罗兰花瓣一样的眼睛,语气带着上扬轻快的音调。“明明以前一起泡澡时,小阵平总喜欢在浴缸里面放上好几只小黄鸭的。” 听到萩原研二这番话,松田阵平愣了好一会,他转动了几圈眼珠明显的陷入了回忆的头脑风暴之中。好在松田阵平的记忆力足够的优秀,终于在大脑记忆储存库的某个犄角旮旯,里面松田阵平翻到了和萩原研二口中的话稍微有那么点相关的回忆。 “等等,”松田阵平语气不善的眯起眼,他语气凉飕飕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吧?” “嗯?是吗?”萩原研二语气讪讪,眼前看似心虚的随处乱瞄,实则已经在观察逃跑的路线了。“难为小阵平还记得,hagi真的超级感动的哦。” “是吗?”松田阵平令人意外的露出一个笑容,但熟悉面前这个幼驯染的萩原研二脑子里面只有‘逃逃逃——’这个念头。 “但要是我没有记起的话,当年那个提议要求在浴缸里面放小黄鸭的家伙就会从你变成了我吧?” “我的好大亲友,萩原研二。”名字在被低沉的嗓音念出来的时候可以的咬字加重音。 “哈哈哈哈,真是有活力的两个人。”伊达航一副看同期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还相当的悠哉和拿起服务员早准备在一旁的冰镇饮料喝了起来。 “泉前辈救我。”看了一眼明显表示谁都不帮态度的伊达航,萩原研二果断朝位于他对面的泉众二求助。 泉众二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个音,只感觉有什么生物朝自己的方向以一种难以用肉眼捕捉清晰的速度窜了过来,等他回过神来,萩原研二已经弯着腰缩着身子猫在自己的身后,而面前的是正在摩拳擦掌的松田阵平。???泉众二缓缓的打出三个问号,不过一眨眼的事情,自己怎么就直接成为了萩原研二的挡箭牌了? “泉前辈,你看小阵平好凶哦。”好像感觉自己得到了保护的萩原研二有些讨打的从泉众二身后伸出脑袋,语气怪里怪气的说道:“不像hagi一样,只会心疼前辈。” “嘶——”伊达航战术性的后仰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抽气,他看着萩原研二的表演,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喝了碳酸饮料的牙有点酸。 泉众二感觉自己眉心抽抽了,萩原和松田这俩人总会让他有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狗狗在挑衅有锋利爪子的炸毛猫猫的既视感。 “松田你冷静,”泉众二脸挂着有些勉强的笑容,看着好像思考如果萩原研二在这样继续躲在后面,自己是否应该施展六亲不认拳法的松田猫猫。 “打架虽然能解决萩原,但至少也请让我先从中间离开好吗?” “前辈?!”躲在后面主动招惹了猫咪的萩原狗勾一脸不可置信,睁大的紫罗兰色眼睛仿佛在质问自己怎么舍得就这样抛弃他。 “所以,请你也不要用这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我呀。”泉众二有些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松田打人虽然很疼,但也很快,所以忍耐一下就好了。” “不,泉前辈你自己也完全没有发现吧?”伊达航看着僵持在温泉一角的三人,吐槽的欲望终于还是克制不住了,“这番话的发言也挺糟糕的,像是恶霸面前抛弃妻子独自逃跑的丈夫。” “而且你们三个真的要以这样的姿势继续站着吗?” ————————-——-———— “明明我才是最无辜的啊。”泉众二穿着旅馆提供的白色浴袍坐在温泉室外的长椅上,他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干毛巾,叹了口气伸手接过盖在了自己湿哒哒的头发上。 “如果要找萩原算账的话,我可以帮你拦住。”松田阵平轻笑了一声,头顶着毛巾在泉众二身旁的位置坐下。 “谢谢你的好心,但是当时第一个朝我泼水的人是你吧?”泉众二擦着头发微微侧着脸看向松田的方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笑意,“松田大警官?” “这是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松田阵平错开泉众二视线别过脸去,语气有点生硬。 “是爱称哦。”像是随口的回答,泉众二收回目光自顾自的说道:“身为前辈可不能比薄此厚,松田大警官可比萩原小朋友听起来要帅气的多。” “真是的。”松田阵平转过头露出双月眼,“谁会在意这种事情。” “我会的。”泉众二笑了笑站起身,似乎是真的有在秉持这身为前辈不能比薄此厚的原则,硬是在要和松田阵平讨论出一个属于伊达航的‘爱称’。 “要不我也和这你们一起叫班长,怎么样?” “那样会吓到班长的吧?” “诶?感觉会很有意思。” “真是坏心眼啊,泉前辈。” 正到松田阵平和泉众二并肩走在旅馆的走廊里,打算去更另外的两人汇合实施惊吓计划的时候,计划要划破寂静夜晚的惊叫从庭院的方向传来。 松田阵平和泉众二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双双快步朝声音的源头方向跑去,就在去往庭院的路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比他们的速度更加的快,像是小炮弹一样,狠狠的从左边的走廊冲出。 一边眼疾手快的松田阵平大手一捞就把急匆匆要朝案发地点冲的小炮弹接住。 “松田哥哥?!”小新一仰起脸,脸蛋上还带着因为快速跑步而出现的两片红晕,但本人并没有在意自己急促的呼气,只是拉着松田阵平的衣服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催促道:“快点泉警官,松田哥哥那边发生了命案。” 第50章 第 50 章 他的口袋里到底都装了些…… 命案?! 在听到这个词后两人的表情双双沉下, 在默契的对视中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妙的神情。 工藤新一在松田阵平的怀中挣扎着,但小孩子的力气怎么比得过大人,更何况还是长期经历过训练, 身体素质过人的爆物处理警察,毕竟当年穿着一身装备举着盾牌绕操场跑圈的日子,可不是白练的。 对于松田阵平来说, 按住一个不安分乱动的工藤新一就好像按住一只不听话的幼猫一样简单。反抗没有任何作用的小新一不仅没有顺利接近心心念念的案件现场,反而头顶上被松田曲起手指警告性的轻轻敲了一下。 虽然不疼但小新一的心里还是涌现一股委屈的情绪, 他有些生气的别过脸, 一手捂着被松田阵平敲过的地方, 抿着嘴巴抬起脑袋,像是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向泉众二的方向一言不发,好像在等在一个回答或是安慰。 泉众二看着小新一略带委屈的小表情刚想说些什么给幼崽顺顺毛,下一秒浴袍外套口袋中装着的手机来电铃响了。 “是萩原的。”泉众二掏出手机蹙了下眉, 刚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对面的人有什么事情,萩原研二略带急促的声音就立马将一连串话一股脑的全扔了过来。 “泉前辈出事了。”萩原研二站在不远处, 夜晚偶尔吹过的冷风让他不自觉的拢紧身上的外套,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安抚目击者情绪的伊达航压低着声:“在旅馆庭院假山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是今天中午和我们同样在食堂用餐, 左手边那桌, 四人中年级比较大的那位男性,情况一时半会说不清, 请尽快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现场就先拜托你们了,我和松田换一下衣服就来。” 泉众二放下手机脸上笑容完全消失,他用余光瞄到了看起来假装还在生气, 实际上正竖起耳朵听的认真的小新一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候孩子好奇心太重也并不是件好事,真不知道是该夸这个孩子胆大,还是批评他行动莽撞,明明知道出了命案竟然也敢自己一个人这样直接跑过去。但说到底小新一这样没有安全意识的行为,要负最主要责任的还是其父母,也许他需要去找小新一的父母谈谈?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眼前事情处理完后来,泉众二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整个人缩在松田阵平怀里的工藤,默默的把找家长这件事情记在了内心的小本本里。 此时的工藤新一绝对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被家访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泉警官,就让我一起去现场看看好不好?”工藤新一眼睛自己就要被送回房间,一双蓝眼带着祈求眨了眨看着泉众二。小新一向来知道独属于小孩子的优势——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撒娇,虽然这种行为在他从幼儿园毕业后就没有用过了,但此时为了达成去案件现场的目的,正是不得不使用的手段。 “人类幼崽还真是可爱。”泉众二笑着伸手揉了把小新一的脑袋,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从唇中泄出:“但是,我拒绝。” “啊咧?”本以为自己会成功的工藤在听到回答后瞪圆了眼睛,随即两只手奋力的挣扎起来,似乎在表达着自己对于这个结果的不满,但这一切都被松田阵平冷酷无情的镇压住了。 “小鬼就要有小鬼的自知之明。”松田阵平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嗤笑,其实本人没有什么意思,但这在被镇压的小新一耳中,这仿佛在嘲笑他现在弱小的身板一样。 “放任孩子去命案现场这无疑不是一个大人或者警察该做的事情。”泉众二半垂着眼,他看着工藤新一头顶的发旋语气有些严肃,“命案现场可不是什么推理游戏的场所,我能够理解你对推理的热爱和真相的渴求,但——” 泉众二停顿了一下,哪怕来到搜查一课后他早已经历过了诸多案件,早已习惯了在血腥和悲剧中奔波,但少年时第一次目睹命案现场时的不适和冲击那么是现在还是能够回想起来,仍旧是清晰在目。 “死亡悲剧的色彩对于一个孩子来讲还是太严重了。” “破案不仅仅是还原真相,同时也在宣告不幸。” 泉众二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工藤新一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一个人跑出来了毛利前辈知道吗?还有小兰呢?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这样不会让她担心吗?” “那个酒鬼大叔”工藤新一在听到毛利小五郎的名字后撇了撇嘴,“吃晚饭的时候又喝了好多酒,连澡都没有洗就睡过去了。” “小兰的话我让她待在房间里等着我,她胆子比较小,带着她要碰到危险就麻烦了。” “原来你这小鬼也知道会有危险。”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想一个人跑去命案现在真是勇气可嘉。” 工藤新一听到松田的阴阳怪气有些不服想要反驳,但在抬头对上泉众二不赞同的目光后,有些心虚的别开了脑袋。 两人先将逮住的幼崽送回了房间,在开门迎来了毛利兰一脸担忧表情后,工藤新一终于还是当着几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立下来如果下次在这样乱来三个星期不吃柠檬派的“毒誓”。 “即使推理能力远超于很多大人,但小鬼就是小鬼啊。”松田阵平语气带着笑意,“三个星期不吃柠檬派就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要我说,”松田阵平话里突然带上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得意,“连续三个周末答应萩原联谊邀请,或者连续三星期不碰工具箱才是真的让人难受。” “不这种事情只对你难受吧。”泉众二移开目光,贴心的没有点出来,说出这样比方的成年人和小新一来讲,简直就是半斤八两的幼稚罢了。 ———————— 今晚的夜空几乎没有什么云朵,月亮细细弯成一条挂在天空,要是看的不仔细可能会被人直接忽略,难得的散落的星星要比月亮更引人注目。 旅馆的庭院日常被主人精心打理着,为了让客人看清院中的小路,在假山的附近还装着一盏太阳能等,要是放在平时泡完温泉来庭院走走,散散步,看看花,想必是令人极其放松的一件事情。但现在的庭院,不知道从那个方向吹来的冷风把植株们吹的簌簌作响,配合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尸体上的一圈冷光,组合成一种让人从心底毛骨悚然的感觉。 萩原研二收回投往死者身上的目光,,而后听到咔哒的一声,抬头便看见穿好外套的泉众二和松田直接从房间的落地窗走来庭院。 “萩原。”泉众二朝萩原研二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直径朝站在尸体附近的伊达航走去。 双手抱胸和萩原研二站在一排的松田阵平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在场的其它人,除了他们四个和死者之外,还有前台的服务员柚子,穿着和服的老板娘和他们今天中午看到的和死者同桌的剩余三人。 “泉前辈他”松田阵平看着泉众二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套的动作表情凝固了一下。“他的口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据我所知,”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语气有些奇怪,“我曾经看到过的东西有速溶咖啡,烟和打火机,糖果、指南针、证物袋和镊子,他甚至还随身带着医用电筒。” “啊,我知道,看他掏出来了。” —————— “你好,我是搜查一课的泉众二。”泉众二掏出警察证递给了老板娘。 “你好泉警官。”老板娘看起来差不多六十来岁,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保持着镇定,她接过了警察证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虽然不能辨别真假,但光凭泉众二这张脸还是足以使人相信,毕竟她也是个时长关注媒体新闻动态的人。 “有警官你在我就放心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泉众二笑着点了点头,在转过头望向伊达航的那一刻笑容消失,“现在报告一下基本情况吧,伊达警官。” “是。”伊达航定了一下神,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死者名叫林家虎太郎,是东京大学的神经学科的教授。”伊达航掏出笔记本一项一项说出之前记录在上面的线索。 “死者与八点三十分左右被路过的柚子小姐发现,随后赶来现场的是和死者一同前来旅馆的二谷先生。”随着伊达航话音刚落,一个留在泡面头的清瘦男子站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眉眼温柔的安慰着一旁正在不断啜泣的短发女子,气质倒是很符合大众对于搞艺术人员的一贯印象。 “警官你好,我是二谷关。”二谷关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个微笑,但大概在假期中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也不会这么美妙,脸上的表情反而变的有些不伦不类,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有什么问题是需要我回答的吗?” “你好二谷先生。”泉众二点了点头,“之后的确有问题需要你的帮助,但现在还是请稍等一下吧。” “伊达继续。” 伊达航看了二谷一眼,他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个二谷有一种迫不及待被询问的感觉,“目前观测死者死因可能原因头部撞击到假山致重度颅脑损伤而死亡,无无明显挣扎痕迹,从死者表情来看,事情发生是在一瞬间,连他自身都无法预料的事情。从滴落在地上和假山上的血液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半小时以内。” “我明白了。”泉众二蹲下用手套沾取了一些滴落在地上的血液,有点还没有完全凝固。 “那么现在,柚子小姐麻烦你讲述一下发现死者的经过吧。” “好的。”柚子小姐脸上有几分惶恐不安,她站在老板娘的身后,身体有些发抖,不难看出她想极力远离现场的心情。 “我在临近八点半的时候去取了洗衣室里面烘干好的毛巾,有客人的时候,温泉里面所有的毛巾都是要每天经过清洗和消毒的。洗衣室的房间靠近餐厅,要去换衣室进行毛巾替换的必须要经过走廊。”柚子小姐咬了咬下唇,她眼神往尸体的方向撇了一下,立马就害怕的收了回来。 “我在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在假山旁边,他不是站着的,而是像是在休息一样的靠在假山坐着。但假山附近并没有能提供休息左右的椅子,所以我担心客人是不是不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所以就走近来查看,没想到” 50-60 第51章 第 51 章 注意看这是第五十一章 柚子小姐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虽然没有再继续往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在那一刻她看究竟到了什么。 正当泉众二开口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怎么都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拖鞋走过木板发出的哒哒声在这样的夜晚显的更为清楚, 毛利小五郎揉着因为喝酒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皱巴巴的旅馆睡衣上面随随便裹了一件外套,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从走廊大步朝众人的方向走来, 不出意料的话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泉众二微微侧了一下头,目光落在了毛利小五郎的身后, 两道小身影紧紧的贴在一起。虽然极力想要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不靠谱的大人背后, 但还是因为忍不住的好奇, 工藤新一小心翼翼的从毛利小五郎的背后探出脑袋,还没来得及观察情况,便立马和站在对面的泉众二对上了眼神。 前一会刚在那人面前信誓旦旦发誓,保证不乱来的工藤新一瞬间感到心虚。但又想到自己现在是跟着毛利小五郎一起, 在有着大人的携同的条件下,这并不在乱来的范围内,不免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但最后还是没有壮起胆子直接站出来。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不带隐藏, 泉众二看着工藤新一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 从开始小心翼翼带着点心虚到后来的理直气壮, 只要稍微猜一猜就能想到这其中的理由。一时间泉众二感觉心情有些复杂, 不免生气却又为工藤的小心思感到好笑。 “泉前辈?”一旁的伊达航敏锐的感觉到了泉众二的情绪波动,顺着目光循去, 在看到毛利小五郎背后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后愣了愣。 “毛利前辈怎么可以带小孩子来命案现场?”伊达航皱起眉头语气稍微的有些严肃,坚毅的脸上尽是不赞同的神色。死亡的场景哪怕是成年人都会感到不适,更何况还只是四五年级的孩子。 “命案?”听到伊达航话的毛利小五郎也有点懵?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后,在看到假山旁边的尸体后也立马反应了过来。 “你这小鬼, ”毛利小五郎生气的用手敲了一下工藤新一的脑袋,“我说你行为为什么这么可疑,拉着小兰鬼鬼祟祟的躲在我后面,还提醒她要捂着眼睛,原来是早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看着工藤新一捂着脑袋的模样,毛利想了想还是有点气不过,习惯的用故事吓唬道:“骗人的小鬼鼻子可是会变长的,到时候你走路鼻子都会撞到电线杆。” “这种骗骗小孩子的话”工藤捂着被毛利敲过的地方小小声抱怨:“匹偌曹的故事根本就是假的。” “你还要顶嘴?” “好了好了,毛利前辈。”泉众二叹了口气,听到毛利话的他久违的感到了熟悉的心累,他上前拦下了毛利小五郎的手,成功避免了工藤他那聪明的小脑袋再挨一击,“工藤的事情还是等一下再教育吧,现在还是以找出凶手为主要。” “这次就先放过你。”毛利小五郎瞪了工藤新一一眼,没有再去追究那件事情,转头询问朝泉众二询问起了案件的情况。 “目前就是这样,”泉众二伸手按了按眉心,简单的向毛利小五郎叙述了一遍刚刚的过程,“尸体的发现距离现在还不足半个小时,问话还没有结束。” “是吗?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直接说。”毛利小五郎拍了拍泉众二的肩膀,“让本侦探出手,找出凶手还不是轻轻松松。” “哦?毛利前辈已经不当警察了吗?”萩原研二轻飘飘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侧过脸边对上一双眼含好奇带着笑意的眼睛。 在萩原问出这个问题后,泉众二和毛利小五郎陷入一种不知名的沉默,意识到自己可能一开口就触及到雷区的萩原研二心里大叫不妙,正当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毛利小五郎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虽然这在萩原看起来更像是掩饰什么。 “我早就在四年前辞职了。”毛利小五郎不甚在意的摸了摸自己脑袋,“现在的警界人才辈出,我要到更需要我的地方去发光发热,可不要小瞧侦探呀,我的事务所一天到晚可是忙到不得了,委托的电话接都接不过来。” “毛利叔叔又在说大话,明明上个月就只接到三个委托,还全是找猫猫和狗的。”站在一旁的工藤新一露出双月眼,小小声的反驳道,但还是被耳尖的毛利小五郎捕捉到了。 “你这小鬼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侦探的名声可是要从小事一点点积累的。”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泉众二连忙插在毛利和工藤中间,“现将最主要的事情解决掉来吧。” “那么现在,”泉众二转过身面朝着与死者同行的三人,“能请你们分别说说自己和死者的关系吗?” “你好警官。”脸色苍白还挂着泪痕短发女子主动开口。她身穿蓝色的连衣针织裙,肩膀上披着一件明显不附和她尺码的黑色男款棒球衣。 “我叫林纱菜,林家虎太郎是我父亲。” 伊达航记录的笔顿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朝死者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这种场景的悲剧他见的太多了。 “请节哀林小姐。”泉众二声音放轻,语气变的不像之前那般强硬,“逝者已逝,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明真相,所以能麻烦林小姐讲讲你知道的事情吗?如果能顺带说下来旅馆的目的就更好了。” 萩原研二听到泉众二话后挑了下眉,他没有出声,而是像得到什么暗示一般,开始沉默的观察起对面气氛古怪的三人。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是父亲一手把我抚养长大。”林纱菜垂着眼,一只手死死的捏着披在肩膀上的外套,“虽然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但我们的相处时间恐怕还没有他和他的学生多。” “父亲他常常醉心于学术研究,有时候大半年不见人影都是正常的。”说着林纱菜露出一个苦笑,“在学业上他对我要求一直很严格。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成为像父亲一样的出色的人,做出什么成绩,他就会好好的看着我” 说着林纱菜便抑制不了情绪再次痛哭了起来,“这次假期父亲难得有时间,我本来想本来想好好和父亲谈谈的。” “纱菜。”站在一旁的二谷关扶着林纱菜因为哭泣而不断颤抖的肩膀,轻轻的在她背上拍了几下,“要是说不下去的话,就交给我吧纱菜。” “泉警官。”二谷关微微侧脸,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哭泣的林纱菜身上,“接下来的问题由我来回答也是可以的吧?” “哦?”泉众二看着二谷关的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发现死者之前,你一直和纱菜小姐在一起吗?” “那个家伙同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纱菜吧?”站在远离二谷关位置的第三人开口,那是一个带着方形眼睛的短发男人,年纪看着和二谷关相仿,面容白皙消瘦,只是眉眼中含着郁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一气之下被老师拒绝,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学长”林纱菜皱起眉,她表情有些不满的为二谷关辩解,“请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这样的话,二谷君他不是那样的人。” “纱菜。”男子突然收起表情,眼神定定的看着林纱菜,嘴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人类也能像神那样创造奇迹。” “好了,你们之间的摩擦姑且先放一边。”泉众二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他的目光缓缓的从三人头顶的方向一一扫过,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标签在上面慢慢浮现。 【注意看这个女生叫小莱,她正在搞地下恋。】 【这个男人叫小关,他正在和小莱搞地下恋】 【一个姓征矢的男人,他从老师那无意间发现了——】 即使到现在还是不能够很适应这种描述方式的标签,在被称为征矢的男人头顶多停顿了几秒后,泉众二收回目光。但即使是这样细微的小动作,却还是被一直分出注意力在泉众二身上的松田阵平注意到了。 ‘那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松田阵平双手环抱沉默的观察着带着眼镜的征矢,‘怎么看都暂时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松田阵平眨下眼,他想起征矢刚刚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即使是人类也能像神那样创造奇迹’,是这句话引起了泉前辈的注意吗?思索无果后松田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泉众二的问话当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泉众二看的是那三人的头顶而不是表情的错觉。 第52章 第 52 章 案件的结束 “纱菜小姐, ”泉众二轻轻的眨了眼,沉吟了一下问出声:“冒昧的问一句。” 他的目光划过影子几乎重叠站在一起的林纱莱和二谷关,最后目光落在了两人衣袖下露出的同系手环上, 语气肯定的开口:“您和二谷先生是恋人关系吗?” 话一出声,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站在一起的林纱莱和二谷关,另一边站着的表情不愉的征矢更是发出一声冷哼。 “连外人都骗不了的假装, 纱莱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能瞒过老师吧?” “不”林纱莱的脸色一瞬间更加苍白了几分,她摇着头向后退去, 似乎想要拉开和二谷关的距离解释什么, “我们并不是——” “纱莱你到现在还在顾忌什么?”作为恋人的二谷关已经不满于继续隐藏这段恋情的行为, 他拉住纱莱的胳膊用强硬的态度阻止着她继续逃避的行径。 “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二谷关皱着眉飞快的往林家虎太郎尸体的方向扫了一眼,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握紧又放松,“不被阻止的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啊嘞, 这位大哥哥好可疑呀?”工藤新一拽着泉众二的大衣外套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用孩子独有的天真稚气的语气表露自己的好奇。“总感觉哥哥一直都很紧张的样子。” “是在害怕什么吗?” “什么?”因为新一的提问,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到了明显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二谷关身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二谷关此时的语气显的有些色厉内荏, 他侧了侧脑袋似乎想要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关注, “是你看错了, 我能害怕什么?” “但总感觉大哥哥好像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现场, 而且我有看到哦。”工藤新一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二谷关的表情, “大哥哥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看向死者的方向,然后又快速的移开, 这是人处于焦急紧张情绪中的一种心理反应。” “而且现在是冬天,在室外只穿了一件毛衣的情况下,大哥哥额头上却出汗了,还有手抖也是其中反应之一哦。” 听到工藤新一的话, 二谷关猛的睁大眼,他表情一瞬间僵住了,像是等待被审判的罪人一样,仓皇惶恐的看向一旁的林纱莱。 “二谷君。”林纱莱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她抬起被二谷关握住的那只手,“从刚刚开始,你的手就一直在发抖啊。” “那现在还等什么?”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没有动静的泉众二几人,语气里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急躁:“按工藤小鬼说的意思,这个叫二谷关的家伙很明显就是杀害林家虎太郎的凶手。” “虽然二谷先生这样的行为和反应的确很可疑,”泉众二单手托着下巴,露出一副处于思考中的神情,“但问话程序还没有结束” “都这个时候,你现在还管什么问话程序?”毛利小五郎动作毫不客气地抓着这个语气慢吞吞的后辈肩膀开始摇晃,“关键是捉拿凶手才是最主要的事情,不要像那些腌入味的古板老家伙一样,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程序、程序的乱叫。” “等等,毛利前辈请住手。”伊达航看着泉众二都被摇晃出残影的呆毛有一瞬间的目瞪口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马上前把泉众二从毛利这个不靠谱前辈的魔爪手下解救了出来。 “请对我们的泉前辈轻拿轻放。”伊达航一脸义正辞严的拦在毛利小五郎的面前,“泉前辈可是搜查一课宝贵的人力资源。” “听起来毛利前辈似乎对过去一些事情怨念颇深啊。”完全没有插手余地的萩原研二望着那三人语气有些迟疑,“还有刚刚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原本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气氛相当紧张的时刻。” “毕竟人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是会出问题的。”松田阵平上前几步走到萩原身边,虽然看起来像是在一起围观,但眼神的余光却落到了仍旧独自站在一旁的征矢身上,将其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毛利前辈的热情真是让人难以消受。”站稳后的泉众二抬起右手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好像脑子差一点就要被晃出来了。” “前辈请放心。”伊达航捏着记录本,语气轻描淡写,“即使脑子掉出来我也会立马捡起帮忙洗干净灰尘的。” “”泉众二短暂的露出一个有些呆愣的表情,他缓慢地点了点头,给予了同样认真的回应,“哦?那么这件事情以后就拜托你了,伊达君。”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嘶。”萩原研二吸了口气,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温度突然变冷不是错觉吧?他们是在讲冷笑话吗?” 松田阵平没有出声,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默默的后退了那么一步距离。 “抱歉,抱歉。”泉众二弯起眼,语气中带着笑意的朝二谷关的方向点了点头,“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吧?” 蓝色的任务界面出现在眼前,泉众二表情不变,他飞的几眼看完,目光在划过几个关键字眼时,却陷入沉思。 【温泉旅馆杀人事件(进行中) 推理进度:20% 任务完成:最终目标完成度+6%、线索物品*1 任务失败:被隐藏的真相(乌鸦成员+1)】 泉众二心中的猛的一震,他在死死的看着括号里短短的几个字,内心掀起一场无人知晓的惊天巨浪,组织成员?脑袋快速的运转着,但所有的事情却像一团混乱的麻线,缠缠绕绕一时间无法理清。 “泉前辈?”伊达航适宜的出声,他伸手轻轻的推了推泉众二的后背,让他暂时从思绪中脱出身来。 “那么请继续吧,纱莱小姐。”泉众二定了定神朝林纱莱笑了笑,他目光在面前的三人直接循过,那个可能会成为乌鸦的人会是在他们中间吗? “我知道了。”林纱莱垂了垂眼,她看了一眼二谷关,眼中夹杂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是的,我和二谷君是恋人关系,准确来说是不被认可的恋人。” “我和二谷君在三年前的新生会上认识,因为很和的来,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就发展出了恋情,但父亲——”林纱莱咬了咬下唇,“父亲他大概是对于玩摇滚音乐的人有些偏见,认为那是靠喧哗取众的不入流行当,所以为此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林纱莱看着泉众二,笑的很是勉强,“他总觉得我是被二谷君用不光彩的手段欺骗了感情,认为我应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正确的事情上——比如学术研究之类的。” “即使以后结婚也是应该找和自己同领域的男人,比如像征矢学长这样的,”林纱莱话锋一转看向另一边,“父亲他总是时常在我面前提起过征矢学长,大概在他心中像征矢学长那样的天才,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征矢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垂下头,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在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后,我们整整六个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父亲觉得我冥顽不灵,我觉得父亲不可理喻。” “但我依旧还是觉得,只要父亲真正的了解了二谷君这个人,他就会明白,他一味的偏见是错误的。”林纱莱抓紧肩膀上的外套,语气带着自嘲:“直到上个月我和父亲的关系才缓和了一点,所以趁着假期我想让把二谷君和父亲聚在一起好好谈谈,只要说开了一切都会好的。” “起码在这之前我是这样认为的。” “所有纱莱小姐。”泉众二叹了口气,“所以您的父亲事先并不知道二谷君也在吗?” “是的。”林纱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让父亲知道的话,恐怕就会直接被拒绝了。” “那么征矢先生呢?”听完林纱莱的话泉众二发现,从头到尾征矢这个人似乎都好像并没有被算在原本的计划内。 “征矢学长?”林纱莱的表情有点迟疑,“是父亲邀请学长一起同行的,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商讨。”说着林纱莱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前一段时间征矢学长和父亲发生过好几次比较激烈的讨论,大概是这次他们也是为了讨论研究吧?” 激烈的讨论?泉众二挑了下眉,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 “那么来到旅馆以后呢?在那之后你们做了什么?”他有一种感觉,也许林纱莱会成为这次案件最主要的突破口。 “来到之后?”林纱莱的表情些茫然,实际上自从她看到父亲尸体的那一刻大脑就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从她脑海中闪过,人生中第二次她感到如此的无助,她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就突然死在这个地方,到底是谁?会是那个杀她父亲的凶手?意外这个事情从来不在她所能接受的结果之内,那在她看来实在过于荒谬。 “虽然和一开始的计划有点出入,但在事情发生前一切都还是顺利的。” “父亲在看到二谷君后,虽然表现出不高兴,但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大概是不满我的做法,父亲从见面后就一直一言不发,二谷君即使凑上去想开口也会被父亲避开,在吃完午饭后,父亲就回房间休息了,直到晚饭父亲都没有出来。” 伊达航记录的动作停顿了下,他看着差不多要写满的页面,抬起头再次确认。 “也就是说在午饭分别后,纱莱小姐你一直都没有和林教授再碰过面了?” “是的,父亲他有意躲着我,即使我去敲门也被拒绝了,连晚饭都是由征矢学长端到房间的。” “那么也就是说除了征矢先生外没有其它人能够和死者直接接触了?” “征矢一涼。”看众人把怀疑的目光投向直接,一旁的征矢一涼冷哼了一句,“接下来的怀疑对象就是我了吧?” “在没有查明真相前,任何人都可以是怀疑对象。” “这里面也包括警官你吗?” 听到征矢一涼的话泉众二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直接揭过。 “那么征矢先生能麻烦你讲讲之后的经过吗?” “本来因为是放松的温泉旅行,没想到会出现阴魂不散的家伙,老师在午饭后就一直生闷气,大概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出门了一趟,回来就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概是在外面碰见了不顺眼的人。在吃了晚饭后,我和老师一起去了温泉,可能是因为吃饭是喝了点酒的原因,泡了一会我就感觉到头晕,于是就先离开会房间休息。”说到这征矢一涼停顿了一下,他指了指旅馆的老板娘,“这一点老板娘也可以证明。” “确实。”老板娘点了点头,补充道:“因为听到了什么响声,担心客人发生了什么所以赶去查看,是因为征矢先生喝了酒有些头晕的原因不小心打翻了东西,当时我确实有瞄到一眼泡在温泉里的林教授。” “您还记得当时的时间吗?” “是七点半左右。”老板娘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那么现在就剩下二谷先生了。”泉众二看了一眼从柯南指出就一直保持着僵硬姿势的二谷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纱莱父亲,本来想和他好好谈谈的,结果就被臭骂了一顿,之后我就在房间一直待着,和纱莱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时候纱莱并不知道我已经去找过她父亲了,还在担忧如果她父亲这几天一直躲避着该如何是好。” “我们商讨了很久,大概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在餐厅碰到了征矢。”说着二谷关表情有些厌恶的闭了闭眼,“然后他把我和纱莱父亲见面的事情告诉了纱莱,纱莱之前一直要求我必须在她在的情况下和她父亲谈话,因为她知道她父亲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她怕我会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 二谷关深吸了一口气,“纱莱在知道我去见了她父亲之后很生气,然后我们吵了一架就分开了,我没有回房间,在前台和老板娘聊了一会,就这样。” “确实按二谷先生说的那样,他看起来很郁闷和我聊了不少。”老板娘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记得当时的时间是八点十几分左右,然后过了一段时间,突然听到一声模糊的尖叫,二谷先生突然说了一句‘庭院出事了’然后就跑走了。” “我记得当时和我吵完架,二谷君你是说要去外面走走冷静冷静的吧?”一直沉默听着的林纱莱突然出声,“而且我记得那时你是往庭院方向去的。” “二谷君。”林纱莱仰起脸,“在那一段时间你真的没有看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吗?或者说你当时遇到了我的父亲吗?” 听到林纱莱的问题,二谷关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他颤动着嘴唇,最后只吐出一句:“不是我。” “可是大哥哥表现真的很奇怪。”新一指了指老板娘朝泉众二说道:“泉警官你刚刚也听到老板娘的用词了吧?听到一声模糊的尖叫,这说明以老板娘的位置根本不足判断出声音由来的正确地点,但大哥哥却立马知道是来自庭院,就好像早就知道庭院出了事情一样。” “哈,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毛利小五郎看向二谷关,“你这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肯是因为你和纱莱小姐吵了架后在庭院又碰到了林教授,想到是因为林教授的原因才会引起这次争吵,于是你控制不住和林教授起了争执,随后自然而然的动起了手,上了年纪的林教授显然不是你的对手,在你的推搡下不小心脑袋撞到了假山,而你看到事情不妙就落荒而逃了,然后想借着老板娘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二谷关的脸因为情绪激动而变的涨红,“我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我当时看到纱莱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真是嘴硬,因为被识破了真相就开始找补想通过这种愚蠢的谎言为自己洗脱嫌疑吗?”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二谷关看着沉默的林纱莱开始慌张,“我当时离开去到庭院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太害怕了,我怕你怀疑我,当时一慌张就隐瞒了发现尸体的事情。” “纱莱,”二谷关语气里带着祈求,“凶手真的不是我。” “那么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吧?警官?”征矢一涼开口:“真凶已经确定。” “事情是差不多该结束了。”泉众二点了点头,随后他就感觉到衣服传来被拉扯的感觉,低下头小新一正仰着脸一副纠结的样子看着他。 “泉警官,我总感觉不对。”工藤新一语气有点焦急和不确定,“我感觉大哥哥他应该不是凶手。” 泉众二笑了笑,他轻轻地揉了揉新一的脑袋,“凶手确实不是二谷先生,应该是你才对。” 泉众二叹了开启,“同样利用老板娘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征矢先生。” “果然是那个男人吗?”松田阵平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 “?”萩原研二有些吃惊的侧过脸,“小阵平你也早就知道了?” “不,只是感觉不对劲。”松田阵平啧了一声,“那个男人表现一直很奇怪,明明是自己老师死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伤心的情绪,他的话里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老师看二谷关不顺眼这类信息,而且刚刚在第一次毛利前辈被反驳还不能确定真凶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似乎是在希望,我们会认为犯人是二谷关。” “确实。”萩原研二蹙眉,“而且他似乎还隐藏了某些信息,你还记得纱莱小姐之前有提到过的‘征矢学长之前和父亲发生过好几次激烈的讨论’‘这次来也是为了讨论研究吧?’” “临近新年在整个学校都放假的情况下,学生因为什么才会还留在老师身边?按住纱莱小姐说的,他们之间恐怕是有问题还没有谈拢,征矢一涼也是想借着这次旅行继续说服林教授,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二谷关的出现。” “那么照这样看征矢一涼才是那个发生争执一气之下杀了林教授的凶手啊。”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讨论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所以在这样的安静环境下,两人的推论所以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怎么说着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吧?” “那个”老板娘身边站着的柚子小姐语气弱弱的举起手,“争吵的话,我下午有听到。” “在走廊上,房间来传来征矢先生和林教授的声音。”被众人齐齐盯着的柚子有点害怕,她畏缩的将半个身子躲在老板娘身后,“我听到隐隐约约的,‘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进行这个实验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这会是人类的进步,多实验肯定会成功的’大概是这样的话。” “实验研究会产生争吵在平常不过了。”征矢一涼表情无辜的摊了摊手,“即使是师生也会有观点相左的时候。” “当然,这一点我能理解。”泉众二笑了笑,但接下来说的话却直接让征矢一涼失态。 “但我们是有证据的,从一开始就调查到的线索,只是对你们隐瞒了而已。” “什么?”征矢一涼猛的抬头。 “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是在半个小时之内,而是还要再往前推,除了在伤口和地上发现的未凝固的血迹外,我们还发现在脖颈出头发上残留着的已经凝结变色了的血块,而且——”泉众二弯起眼睛,浅金色的眼中却不带一丝笑意,“我们在伤口处发现了几根残留没有被清理干净的白色绒线。” “温泉旅馆给客人配备的毛巾就是白色的。”工藤新一小声的惊呼,“按照那处血迹来说,死者的死亡时间被伪造了,是温泉,通过温泉的温度延缓的血液的变化。” “是的。”泉众二点了点头,“之前老板娘也说过,在七点半的时候听到了响声过来查看,恐怕老板娘听的声音就是征矢先生下手杀害林教授造成的。你不害怕被响声吸引来的人会进来检查,柚子小姐和老板娘都是女性,因为是女性所以不方便进来男温泉,但你需要让人看到你离开的时候林教授还好好的在里面,所以就借口要离开故意掀起门帘让老板娘看到,虽然说不能保证但即使老板娘当时没有看那一眼,你也会通过其它的方式让她知道你的不在场。” “最后只剩下将尸体转移现场,时间上的紧迫再加上场地限制,你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庭院的假山这个看起来比较符合造成伤口的地方。” “而且还有最致命的一处,征矢先生大概也是知道制造死者死因是脑袋意外撞到假山死亡这样的理由有点离谱,只要一检查伤口就会知道,那种深度,除非说是凶手抡起死者往假山上砸造成的,不然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所以你选择了替罪羊二谷先生。” “挑起纱莱小姐和二谷先生的矛盾,为了是让二谷先生发现尸体。这是一次冒险的尝试因为你不能够保证二谷先生就一定会去庭院,或许是你认为你足够了解纱莱小姐和二谷先生,足以预测到他们的行动,才选择这种大胆的方式。” “征矢学长”林纱莱表情已经开始显露出崩溃,在她看来凶手是征矢一涼,比凶手是二谷关更加不能让让接受,“父亲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老师他是没有。”征矢一涼看已经无法反驳便直接承认了,“但如果我没有在老师的书房发现那些过去的实验数据,也许我和老师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纱莱你不明白。”征矢一涼脸上出现一种异常狂热的神情,“老师他曾经参加过一个这样伟大的实验,但因为世人的偏见,不理解,老师退出了那个实验。但是没关系,我发现了,现在的我们比过去拥有更先进的技术和仪器。” “但很遗憾的是老师还是当初那个胆小弱懦的林家虎太郎。”征矢一涼语气遗憾的摇了摇头,“老师既不肯把数据交出来,也不肯同意我重启实验,所以我只好把他解决掉,本来我会有更好的办法的,但——” “我很抱歉,”征矢一涼看着林纱莱露出有些疯狂的笑容,“很抱歉给了你父亲一个这么不完美的死法。” “如果有重来一次——” 征矢一涼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林纱莱一巴掌打断,林纱莱双眼通红,她看着面前的人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纱莱你不了解。”征矢一涼似乎并不在意脸上传来疼痛感他只是在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你不知道人类曾经有过能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的机会。” 泉众二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的示意伊达航把人拷上,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案件会提供给他意想不到的线索。 “逆转时间,死而复生吗?”泉众二喃喃自语道:“这可是太符合黑衣组织所追求的事情了,怪不得会成为乌鸦的一员。” 事情从表面看起来似乎已经结束,但背后所涉及的事情却如同一个漩涡一样,将会把他带往一条迷雾重重的道路上。 第53章 第 53 章 这个时候的工藤优作还不…… 泉众二从梦中惊醒, 此时窗外天光未明,未被拉拢的飘窗前,外面靛蓝色的光从浅黄色的窗帘侧悄悄钻进, 安静的注视着蜷缩在床上正在大口喘气的年轻男人。 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的东西顺着脸颊落下打湿了枕巾,双眉因某些似真非真的疼痛感而皱起,略显苍白的脸色显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泉众二一只手死死的撰着睡衣的衣领, 嘴巴张开,大口无声的用力呼吸着,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条因缺氧而快要死亡的鱼, 只有不断的索求着空气才不至于让胸腔里的心脏, 跳动过快从而产生下一秒就会爆裂的错觉。 莫名的恶心感在胃中涌动,整一个人感觉像一只陀螺一样被狠狠转上圈,泉众二闭上眼,强硬的压下泛上喉舌的酸涩感。 如果是身为医生的林介慎次郎在这里一定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泉众二现在的状况正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引起的过度呼吸症状。 等泉众二从噩梦中彻底清醒回过神来时,身体不禁因为感觉到寒冷而打了个寒颤,这时候他才发觉, 睡衣的后背部分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还真是令人心情糟糕的梦。” 叹息在房间内响起, 泉众二平缓着呼吸, 他闭上眼, 脸上的神色有些疲倦。休息了好一会, 泉众二便起身下床打开了房间的灯,他眯了下眼睛好几秒后才适应了光亮, 放在床头柜边的手机因为昨晚忘记充电的原因,发出即将关机的警告。 东京时间六点零二分。 此时世界寂静,似乎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再也听不见其它任何声响,泉众二有些呆呆的站在床前愣了一会, 转身进了浴室里面。 浴室泛起白色的水雾模糊了镜中和镜外的一切,热水从上倾泄,从头顶流下,划过脸颊和脖颈后沿着后脊优美的曲线朝下一路直至落地。 泉众二半垂着眼,纤长的眼睫被雾水打湿,轻颤了几下遮掩掉了眼中所有说不明的情绪。脑海中回想起方才梦中的,所重现的过往——在火焰中燃烧的建筑,不断重复着嘶哑的呼喊和空气中充斥着的血腥味直到一切都从眼前消失,被打断脊骨的自己因无法站起而只能用双手支撑着向前方光亮处爬去,最后在光亮的尽头等待着的却是沉重窒息的死亡。 梦境中最后一眼,那人模糊沉默的灰紫色眼睛一直浮现在泉众二的脑海久久不能散去,他伸手关闭了花洒,顶着一条干燥的毛巾就这样出来了。 在临近新年假期的时候泉众二就提前了几天打包了一下洗漱的衣物搬回了松本家中,零零散散的东西总和起来也不过一个行李箱,毕竟在家里面所需用到的东西和衣物,贴心的松本夫人都一直有为泉众二准备了多一份,只为他偶尔放假回家时能更加轻松方便。 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基本都是黑白灰三种颜色,是不需要思考随意搭配都不会突兀的万能公式。当然在一堆看起来似乎都长一个模样的服饰里也掺杂着几件松本夫人的私心,从头到尾连同领带配饰都准备的相当完全。 泉众二: 在这一刻泉众二突然想起在他还小的时候,松本夫人总是会在他衣柜里塞一些包含着个人恶趣味的衣服,无论是成套的诗唱班服还是带着尾巴和耳朵的狐狸背带套装,全部都在透露着‘期待你能穿上它’的意思,这种不强迫但又委婉试探的交流方式在过去那段年幼的孩童时光里确实快速的拉进了他与这个新家的距离。 每当他穿上那样的服装时,‘真是可爱’、‘果然很适合泉酱呢’‘带泉酱出去绝对是会被其它人羡慕的’等等等诸如此类,令人惊叹次次却又毫不重复的夸奖语气一连串的从松本夫人口中吐露。那个时候小百合姐总是兴致高昂的带着他走门串巷,一连得意却拼命压制着兴奋的心情,语气若无其事的朝她的玩伴介绍:“这是我的弟弟,泉众二,你们看很可爱吧。” 那个时候的松本叔叔的左眼也还没有落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 泉众二叹了口气整理了下心情,表情有些晚安,眼中却泛着温和的笑意,这种像是心脏被温水包裹住的感觉是被明为家人的存在包容时才会出现的心情。 ————— “早上好,松本叔叔。” 等泉众二弄好一切下楼时,松本清长早已经做在餐桌前他一贯的位置上,正一脸严肃的翻看着每日的新闻报纸,面前摆着的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 “早上好。”松本清长从报纸上分出一丝视线看向刚从楼梯走下的泉众二,目光在看清泉众二竟然的穿着后停顿了一下,而后像是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今天穿的这套挺精神的。” 泉众二弯了弯眼还没有开口来的及应和,就被从厨房走出来的松本夫人打断。 “明明该夸奖泉酱帅气才对。”松本夫人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连衣裙,温婉的像一只盛开的紫鸢尾,岁月似并没有在松本夫人的脸上留下过什么痕迹,现在的模样与泉众二记忆中初次见到松本夫人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果然善良的人连时间都格外的偏爱。 “泉酱,怎么突然走神了?”松本夫人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关切的看着他,就脸松本清长都放下了报纸,正襟危坐的似乎随时都要和泉众二来上一场谈心活动。 “没什么,刚好在想一些事情。”泉众二摇了摇头,拉开椅子坐下,下一秒就被人从后面搂住脖子。 “泉酱,好久不见。”熟悉的女声从后面传来。 泉众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久不见小百合姐。” “非常不错的穿搭哦。”松本小百合笑着上下打量了几眼泉众二,拉开他一旁的椅子坐下,“平时就应该多试试这种搭配,一直都穿着黑大衣的男生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的。” “小百合姐,我并没有一直穿着黑大衣。”这一点泉众二还是要为自己正名的,“灰色和白色我也有主动去尝试。” “你尝试的步伐迈的还真小,不过比起一年四季都穿灰色西装的爸爸来,还是要强很多。” 松本清长,重新拿起报纸不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题会突然引到他的身上。 “我会听取你的意见的。”泉众二点了点头,“不过衣服装着也是工作需求,作为警察更要穿的严肃一些。” “所以说,还是当音乐老师轻松”小百合撑着下巴,棕色的长发侧边别着一只铃兰形状的边夹,“干脆泉酱也来当老师吧,学校单身老师的联谊会里可是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哦。” “小百合。”松本清长皱着眉出声,“不要胡闹,泉酱是不可能辞去警察的工作的。” “啊,爸爸你这幅凶巴巴的表情叫泉酱还真是。”松本小百合抱着胳膊抖了抖,“所以说,泉酱真不考虑一下吗?毕竟警察,老师的工作不仅稳定而且轻松很多哦。” “不考虑。”泉众二毫不犹豫的回绝掉了,“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就想小百合姐你喜欢当音乐老师一样。” “这样啊。”小百合笑了笑,她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泉众二的肩膀,“怎么说,不愧是你。” “还有一个好消息,年后我就要正式入职帝丹国中了。” “恭喜。”看着松本小百合一脸骄傲的表情,泉众二很配和鼓起了掌,“恭喜你研学结束,正式入职。” “恭喜哦,小百合。”松本夫人适时的端来了咖啡和柠檬茶。 “温温的柠檬茶对吧?” “谢谢妈妈。”小百合笑着接过柠檬茶。 “还有谢谢泉酱。”小百合朝泉众二眨了眨眼,“我已经看到了,工藤优作的签名本。” “小百合姐你喜欢就好。”泉众二露出他一贯温和的笑,“这件事情也多亏了一位小朋友才让我有机会拿到。” ———— 时间线拉回到一个多星期前。 “泉警官,我是说”做在副驾驶的工藤新一看了眼正在认真开车的泉众二,有些不安的握紧双手。“我是说,真的不用我先打电话问问爸爸吗?” “嗯?”听到工藤疑问的泉众二似笑非笑的看了工藤新一一眼,扬起嘴角,语气柔和的解释:“工藤是在害怕家访吗?” “才没有。”感觉自己被小看的工藤新一第一时间大声反驳,而已又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泉众二,看着那天脸上完全看不出心情的表情,心里越发没有底了。 “我才没有害怕家访,只是真的不用打电话和爸爸他们确认一下吗?要是爸爸他们在国外还没有回来,那泉警官你不是白跑一趟了?” “这个问题小新一完全不用担心。”本来不在预算随员中,但自己硬凑上车的萩原研二从车后座探出脑袋,“我们已经提前和毛利前辈沟通过了,是在确认工藤先生肯定在家后才带着你上门的哦。” 工藤新一听着被特意加重发音的‘一定’突然感到一瞬间的心虚,他别过脑袋错开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视线。总不是自己为了不被泉警官上门家访,而偷偷打电话让爸爸推迟回国这件事情被发现了吧? 肯定不是,小新一很快否认掉这个可能,毕竟自己偷偷打电话的事情,可以连小兰都不知道,而且还费了点力气才躲开那个酒鬼大叔,根本就没有被第二个人知道的肯能。 任凭工藤新一怎么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有别样文字外挂的泉众二是这么在他打完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想法。 而且工藤新一自认为和自己商量和推迟时间回国的聪明可靠的父亲,在接到电话后第一时刻就猜出了儿子肯定有事情想瞒着他们,秉持着想看儿子笑话的工藤优作在另外和毛利小五郎确认过后,早就按照之前的时间暗暗的飞回了国。 这个时候的工藤优作还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绝对会后悔今天做出的选择,在一大叠安全教育题目前。 第54章 第 54 章 父子就是要同甘共苦啊…… 无论工藤新一内心再怎么拒绝, 车都还是缓缓地在工藤宅的门口停下。 泉众二解开安全带,转过头就看到脸上写满不开心的工藤新一正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副驾驶位上生闷气。 “怎么?”泉众二看着沉默的小工藤有些好笑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捂着被揉乱的头发, 气鼓鼓像只小仓鼠的样子,泉众二更是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声。 糟糕,泉众二努力压低不断上扬的嘴角, 好像因为他这一笑,面前的小孩更加的生气了。不过真的很像, 泉众二在心里默默的把小工藤和在林介慎次郎医务室中看到的, 那只蓝眼的银灰金丝熊仓鼠进行对比。不得不说, 工藤新一现在生气的表情,简直和那只仓鼠咬人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总感觉泉警官现在的表情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工藤新一整理好自己被揉乱的头发,直到现在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人总是喜欢对他的脑袋顶还有脸颊上下其手。 “没有哦。”泉众二笑着否认, “是新一你的错觉。” “是吗?”工藤新一仰着头看着泉众二脸上的表情表示不是很相信,但在泉众二再次表次‘绝对没有,是你的错觉’后, 这种怀疑逐渐消失。 可能就是他多想了吧?工藤迟疑的眨了眨眼, 毕竟他从来也没有设想过自己心目中厉害的泉警官, 会是个在内心偷偷把自己和仓鼠做对比的男人。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 自己的青梅竹马毛利兰误把一只穿着侦探服饰的蓝眼仓鼠的表情包发给自己后, 看着上面标注着自己经常说的话‘真相只有一个’,工藤新一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 这个表情包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坐在车后座,看着完全被泉众二糊弄过去的工藤新一,萩原研二一脸乖巧的眨了一下眼。以这一年多以来的相处,萩原绝对可以保证, 刚刚的泉众二绝对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但按照泉前辈的性格,这件开心的事情大概率是不会和他们分享了。 “唉,真是可惜呀。”萩原研二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真想知道泉前辈脑袋里在想什么。” “?”跟随着一起过来的伊达航表情似乎有些无语的从手机界面转移过注意力来,“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萩原你现在脑袋里面在想着什么。” “哦,班长竟然也是这样想的吗?”萩原研二扬了扬眉,思考了几秒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想要对hagi进行更深入的了解吗?”萩原研二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感动的泪水,“果然比起不愿意出门的小阵平,班长才是把同伴爱化为大义的那个男人。” “泉警官。”目睹完萩原研二一系列表演的工藤新一,突然生出一个疑问,米花町的安全竟然要靠这样的家伙来维护, 东京的警察真的还有救吗? 突然他又想起了身旁的泉众二,还有从一开始表现就很靠谱的伊达警官,工藤新一就觉得其实希望也不是没有,像萩原警官这样表现轻浮的家伙说不定才是例外。 “嗯?怎么了?”泉众二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衣袖,弯了弯眼。 “萩原警官这样的性格真的可以吗?作为警察来讲也太”工藤新一纠结了几秒还是没有把内心的那个形容词说出来。 “是轻浮吗?”泉众二笑了笑盯着工藤新一略带惊讶的眼神说道:“但以我个人想法,研二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朋友,都一直是一个很可靠的存在,相貌、性格和能力都非常的出色。” “如果没有了解就做出判断的话,未免也过于轻率了。” 听完泉众二的话后,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他微微睁大眼,下一秒脸颊有些羞红,不好意思但语气认真的回答道:“抱歉,我下次一定不会轻易的去判定一个人了。” “福尔摩斯说过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影响你的判断力,但我却忘了。”工藤新一有些懊悔的垂下脑袋,但而后他又立马打起精神来,“看来在成为最优秀侦探的道路上我还是要更加努力。” “现在的小孩子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觉悟吗?”伊达航大为震惊,看着工藤新一稚嫩面孔上流露的决心,突然就感觉受到鼓舞,有了无限动力。在他刚想侧过头去,朝萩原研二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悟时,才发现坐在一旁的同期正沉默的垂着头,半长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萩原?” “班长,你说”萩原研二缓缓抬起头,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前面和工藤新一交谈的泉众二,语气缓慢且认真的询问:“你说我请求泉前辈把刚刚夸我的话再说一遍并录音的可能性有多大?” 伊达航:“” 伊达航不想说话,他一脸冷漠的侧回脸去,打开手机,嗒嗒嗒的打下几行字,所有的话总结出的信息大概是伊达在朝他亲爱的娜塔莉吐槽‘我那脑子不好突然不正常的同期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很快伊达航得到了娜塔莉发来的一个摸摸猫猫头的表情和‘听起来很有趣’‘看来阿航一点都不会无聊了’,中间还穿插着‘如果可以请帮我要一份工藤优作老师的签名’。 “好了,拖延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泉众二看着突然表情僵硬的工藤新一露出一个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即使是要做心理准备也已经给出你足够的时间了,再继续挣扎也不会改变现实的,新酱。” 感受着泉众二话尾微微上扬的语气和新酱这个称呼,在开着暖气的车内,工藤新一硬是打了个冷颤。 “等等,泉警官。”工藤新一有些迟疑的看着泉众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大堆文件,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这些文件是?” “哦,忘记和你说了。”泉众二打开车门,浅金色的眼睛眨了下,露出一个很是无辜的笑容。 “是等一下要用到的资料和安全教育手册和题目。” “资料?题目?”工藤新一眼皮跳了跳,他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手册我能理解,但其它两样?” “因为面临着新年,所以警视厅各部门也开始宣传各方面的安全知识和行为规范。”泉众二表情似乎有些苦恼,又有点无奈,“你也知道负责诱拐、绑架、挟持人质事件的特殊犯罪搜查一系同样也是属于搜查一课的职责范围内。” “而且学生全体放假,对于学生假期安全问题也成为了宣传的重中之重。” “所以?”工藤新一的额头划过一滴冷汗,他仰着脸,希望着得到的回答不会是他内心所猜测到的那样。 “温泉旅馆发生杀人案这种事情肯定绕不开搜查一课,而且毛利前辈和目暮前辈很熟,顺便问一问就知道了新酱你的丰功伟绩。” “但不用担心。”泉众二语速悠悠,“递上去的报告我会隐去你的全名,所以即使被当成案例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哦。” 工藤新一整一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袋连同脸上的表情都一起变的空白,他讷讷的看着泉众二,此时在他眼中本来温和亲切的笑容瞬间变得恶劣起来。在那一瞬间工藤新一突然想明白了,他之前一直期待见面的泉警官并不如他在民众和媒体表现的那样温和的像只无害的绵羊。 明明是个相当有恶趣味的人,其实根本就是特地没有提前告知所谓家访的准备,为的就是在这一刻看自己露出震惊的表情吧! 工藤新一悲愤的想,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对泉众二滤镜的破碎了。 在这种时候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心有戚戚的同时沉默没有开口,在这种时候他们总是要同情一样作为泉众二助手的松岛上野,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直面被泉警官一脸笑着说出直戳人痛处的话了。 “虽然是为了松岛好,但每次想想那个时候的泉前辈看起来相当恐怖。”伊达航一脸后怕的摸了摸胳膊 一旁的萩原研二深表同意,“每次松岛都被说的恨不得切腹自尽。” “果然,对比起来,泉前辈对小孩子就温柔了许多。” “怎么说让小孩子提前体验来自职场上司带来的绝望都不太好吧。” “嘀嘀咕咕的我可是都听的很清楚。”泉众二突然转过头朝萩原和伊达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冷酷无情的下了决定“这次的两份报告就交给你和萩原了。” 甩出去工作,看着报告苦手的两人双双露出苦恼的表情,泉众二心情瞬间要好了不少。 “走吧,新酱。”泉众二朝还没有从滤镜破碎的工藤新一招了招手,“我相信你父亲看到你突然回来一定会感到惊喜的。” “呵呵。”工藤新一跳下车,他看着泉众二手中提着着一大叠资料,露出半月眼。 这种惊喜他觉得他爸爸绝对高兴不起来,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父子就是要同甘共苦啊。 第55章 第 55 章 微笑的魔鬼 此时正坐在家中沙发上, 戴着眼镜查看读者来信的工藤优作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的魔爪毫不知情。 “我说亲爱的。”工藤有希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棕色的波浪长卷发用一条明黄色的发带松松的系在脑后。 只能说不愧是风靡全球,拥有天使般脸庞的天才女演员, 不需要任何饰品的装扮,也像是冬日里绽放的冬椿花一般明媚动人。 “嗯?怎么了。”工藤优作回过头,他将摘下的眼镜放回到了眼镜盒中, 顺手将桌面上已经阅读完的信件整理收起。 “我们真的不用和小新说一声我们已经提前回来了吗?”工藤有希子微微蹙起眉,脸上流露出有些担忧的神情。 “新一那个孩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这样郑重的请求, 完全没有遵循约定, 作为母亲的我突然感觉有些愧疚呢。” “可明明在讲完电话,第一时间兴奋拉着我要买飞机票提前回国的人可是你。”工藤优作眨了一下眼打趣道:“现在后悔可太迟了,而且你不是已经准备好柠檬派了吗?” “这都被你发现了。”有希子愣了下,捂着嘴笑了笑。 “真是的, 第一次被新酱这样郑重拜托,没有用手机录下音来实在太可惜了。自从他上小学后就很少向我撒娇了呢,还是小时候, 小小的新酱抱在怀里, 可爱的不得了。”有希子捂着胸口感叹到, 语气和表情皆带着些遗憾。 “不过是你的请求的话, 新一基本都还是会同意的。”工藤优作从沙发上站起, 伸手将刚刚随意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哪个男人能拒绝有希子的请求呢?更何况你还是他最亲爱的母亲。” 听了工藤优作的话, 有希子笑的眉眼弯起,她刚想开口回点什么,屋外就传来门铃被按响的声音。 “无论是出版社的编辑,还是优作你的那些朋友们, 现在应该都还没有得到你回国的消息吧?”有希子笑着看着工藤优作轻声询问着。 “当然,”工藤优作对上有希子的目光,只一瞬间便明白了有希子话中的意思。“对于你我的独处时光,我可不愿意陷入应付催稿和社交之中白白浪费掉。” “有希子,去看看你的柠檬派吧。”工藤优作一边说着一边套上外套,和工藤新一如出一辙的蓝眼睛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我想喜欢它的小朋友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外面等待着了。”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一个去厨房准备将刚烤好的柠檬派端出,而工藤优作则负责将门外站着的,也许已经变成气鼓鼓仓鼠的小朋友带进来。 起码在打开门前,工藤优作设想过的情况并不包括眼前的这一种。 他想过门外站着的也许是独自生闷气的儿子。或许身边还会有因为不放心一人外出,而一起跟过来的,那个名叫毛利兰的女孩。最多也不过再加一个名义上工藤新一的临时监护人,毛利小五郎侦探。 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在关于新闻媒体报道上最常出现的那张脸。还有旁观跟着的那两人是同为搜查一课的同事吗?还是说新一他真的碰到了什么大问题? 工藤优作突然回想起几天前和毛利小五郎的通话中,对方随意的朝他抱怨过几句——本来好好的温泉旅馆度假却被一场命案破坏了。 但在询问得知自己儿子并没有受到这件事情影响,且案件当天就已经侦破后,当时的工藤优作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虽然毛利小五郎在谈话中对与案件的侦破过程只是寥寥数语带过,半点也没有提起关于在场警察的信息。不过一但和现在的场面联系起来并不难推测出,当时在命案现场的那位负责侦破案件的警察,就是泉众二。 想到新一从泉众二一战成名的那个案件被报道出来后,就一直表露出对当事人感兴趣开始,工藤优作对于他们的结识并不感到惊讶,不如说是理所当然是事情。作为自己孩子的工藤新一在某些性格方面似乎也继承了自己,对于喜爱事物或人,一往无前的热情勇气。 短短的几秒间的思考 ,惊讶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出现在脸上,工藤优作就已经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他微微抬了抬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如同每一位好一段时间没有和孩子见面的父亲一般,步伐中透着喜悦,略快了几步上前迎来。 “你好泉警官。”工藤优作脸上带着挑不出错的礼貌微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亲近,倒是显得两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更像是早已有过来往的旧朋友。 “你好,工藤先生。”泉众二浅金色的眼中泛起笑意,他扬起笑容,似乎并不急于说明此时的来意,“实在抱歉,没有打招呼便上门叨唠,还请多担待。” “泉警官实在太客气了。”工藤优作打开铁门栏侧着身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说起来,我还得多谢泉警官前一段时间对新一的照顾。” “你知道的泉警官。”工藤优作笑容不变的对泉众二眨了眨眼,“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通常都比较活波,新一他从小就对于案件有关谜题的事情格外的感兴趣。”说着工藤优作极其自然的将准备进来的工藤新一薅了过来,只是几下就把新一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头发重新揉乱。 “爸爸说了多少次,不要老是摸我的脑袋,会长不高的。”工藤新一不满的表示,他捂着脑袋,蓝色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似乎在控诉父亲刚刚对他进行的‘暴行’。 “一个两个都喜欢揉我的脑袋,真的有那好玩吗” 一个两个?工藤优作在听到新一的喃喃自语后不由的将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泉众二,结果只得到对方一脸看似无辜的微笑。 “班长,你觉不觉得?”萩原研二看着两人的互动,一副狗狗祟祟的样子,将脑袋凑到伊达航耳边小小声的问道:“这完全是一模一样诶!” “什么?”伊达航皱了一下眉毛,有些不适的将萩原研二毛茸茸的脑袋推远一个位置后又问了一边。“什么一模一样?” “笑容。”萩原研二指了指自己的脸,“工藤先生和泉前辈的笑容,特别标准呢。看着这气氛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很像我国中时期被称为微笑魔鬼的国文老师。” “能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一边说出‘既然这都记不住的话,那就把整篇文章抄二十遍交上来吧’,的狠角色。”说着萩原研二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抖了抖肩膀,“那可是笼罩整个国中部噩梦般的存在。” 伊达航:“” 伊达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他其实很想说:萩原其实你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小,还有旁边的工藤先生和泉前辈已经都看过来了。 但下一秒伊达航对上泉众二投过来的带着清浅笑意的眼,刚到嘴边的还没来得及吐出的提醒,又再次被他吞了回去。伊达航看了一眼泉众二笑吟吟的表情,想起还等着他们去完成,有准确数字要求的两份报告,悄悄的为萩原捏了一把汗。 他想要不了多久,萩原很快就能重温国中时期被噩梦笼罩的感觉了。或许还能来一次一版不行,重编二版,最后却还是一版最合心意的职场新体验。 “呵呵呵,泉警官的后辈们性格还真是有意思。”工藤优作像是看戏一般的摸了摸下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被暗指为微笑魔鬼。 “哪里哪里,都是从警校时期就非常出色的孩子。”泉众二假装没有听懂工藤优作话中的深意,他做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微笑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职责工作还是文件报告都能非常出色的完成,” 报告苦手伊达航一号:“” 报告苦手萩原研二二号:“” 这绝对是在含沙射影什么吧?绝对是在捧杀吧?是威胁是警告是报复吧? 在过来路上,听过萩原研二大力吐槽被工作报告为难的想当场去世的工藤新一:“” “意外的有些小心眼呢”工藤新一看了一眼一副吾命将休表情的萩原研二,悄咪咪的咽了口唾沫。在场的有人看戏,有人看自己,工藤新一想起泉众二从车上拿下的那一袋,一看就相当有重量(指物理上)的文件,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难过。 工藤优作看着几人的表情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毕竟目前在场的只有他对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看看我都糊涂了,怎么能让客人一直在门外站着?” “进来坐坐吧警官们。”工藤优作看向一旁的新一轻轻的眨了一下眼,“有希子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香甜可口热气腾腾的柠檬派。” —————— 工藤有希子对与几人的到来到时表现出了小小的惊讶,但很快她便露出更加热情的笑容,招呼的几人坐下,顺便将工藤新一再一次整理好的头发弄乱。 工藤新一:“” 都要和我的头发过不去是吧?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没有伊达航、萩原研二还有工藤新一插嘴的份,三人排排坐做在一张沙发上,眼前桌子上放着的是常温的苹果汁,手上还端着散发着酸甜香味切好的柠檬派,一脸像是在看什么活动表演一般的表情,看着开启交际模式的泉众二在和工藤夫妇谈笑风生。 他们三人的桌子面前还放着,作为拜访礼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泉众二带进来的,京都知名百年铺子的点心礼盒。 不难看的出那边的氛围非常的和谐,从某知名的国外摇滚乐团到日本新星,国际上发生的大大小小新闻到有希子早前参演电影的剧情情节。三人的聊天范围很广,内容也非常跳跃。但萩原研二发现,泉众二每一次挑出的话题都是工藤夫妇刚好知道感兴趣,或有所了解的,不知道是双方的知识面爱好的重合,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总之,萩原研二有些悲伤的想,比起此刻交际技能点满的泉前辈,自己和伊达班长看起来更像是大人出门顺带带在身边的小孩。看,比起泉前辈的红茶,递到自己和班长面前的甚至是和旁边小学生工藤新一同款的无添加纯苹果汁。 明明自己也是社交小达人来着。 一旁安静享受着檬派的伊达航看着身边表情不断变化的萩原研二,默默的和另一边的小新一对视了一眼,同时很有默契的齐齐朝远离萩原的方向挪一个位置。 “对了,其实我这次上门特地摆放工藤先生是为了一件事情。”泉众二笑着将‘特地’两个字微微咬重音。 “哦?”工藤优作放下茶杯,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些好奇,“是什么事情需要麻烦泉警官特地上门一趟呢?” “真的,能和您这样优秀的推理小说家交谈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泉众二语气陈恳,说着他又看向工藤有希子,“甚至还能见到美丽的有希子小姐,没有想到国中时候能和偶像见一面的愿望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实现。” “我的荣幸。”有希子笑的很好看,即使她现在退出了影视圈,但曾经参演的电视机和电影仍旧火爆,是影视界真正的不败的神话,直到现在也牢牢占据着日本最受喜爱女明星的榜一。 一旁坐的着工藤优作看着两人的互动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是和新一有关的事情吗?” 另一边听到提到自己的工藤新一身体立马坐直,他神情紧绷,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在泉众二开口时,就一直有注意自己儿子那边动静的工藤优作在看到新一脸上的表情后,不禁轻轻的皱了一下眉,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发生了吗? 工藤优作唯一能联想到与泉众二此时特地上面有关的事情,就只有之前毛利小五郎提到的那起命案。还是说,之中有其它和新一有相关的事情是毛利先生不知道的,所以泉众二才特地上门和他这个家长说。 到这里工藤优作其实已经把泉众二的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唯一不对,就是这一起案件并没有其它事情被掩瞒,而是—— “请放心家长们。”泉众二笑容非常灿烂,蓝色的袋子里装着数量可观的文件,警视厅搜查一课几个白底字印在上面。 “只是一点点关于安全知识和行为规范的教育手册和题目。”泉众二看着出现在工藤优作脸上的惊讶表情,心情很好的解释:“每到长假的时候上面都对这些很重视,特别是鉴于新一小朋友上一次突出的表现,大家对于报告中描写的行为真的非常担忧呢。” “所以,工藤家长。” 看着弯着眼睛笑着的泉众二,工藤优作突然理解了之前萩原研二的形容——微笑的魔鬼。 有浅金色眼睛的魔鬼开口:“接下来让我们努努力,争取在天黑之前解决吧。” 第56章 第 56 章 “总之大概的过程就是这…… “总之大概的过程就是这样。”泉众二端起温度刚好的咖啡喝了一口, 长长的眼睫遮掩着半垂的浅色眼瞳,柔顺的黑发有几缕不听话的翘起,头顶的呆毛顺着主人的动作很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不得不说, 不愧是身为优秀推理小说家的优作先生,无论是安全教育题目惊人的准确率,或着是亲和卓越的社交能力都非常的令人钦佩。”说着, 像是想起什么愉快的画面似得,泉众二不自觉的弯起眼, 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一旁喝着柠檬茶的松本百合子在看到这个熟悉表情的微笑后, 不自觉的抖了抖。因为泉众二的原因, 而习惯性会关注警方新闻信息的百合子,从来都不相信媒体报道中所描述的【罪犯克星】泉众二的那一面,似乎在媒体口中自己的弟弟值得一提的聪明大脑外,最值得关注的就是这幅姑且称得上温和英俊的外貌, 和那公认的好脾气。 想到前一段时间在网络文章上,不知由谁提起的竟然给泉众二安了一个【绵羊警官】的称号,想到评论区一水的关于泉众二性格如何平易近人, 如何温和无害。无论如何也令人无法联系这样的词会出现在一个警察身上, 还是一个位居命案现场第一线, 一个搜查一课警察的身上。 如果把狡猾的狐狸错认成温驯的绵羊可是会吃大亏的。 突然间松本小百合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泉众二才刚被松本家收养不久, 沉默寡言的孩童像只独自舔砥伤口的幼兽一样,除了上下学和自己同路外, 在学校总是独自一个人待在,突兀的像个不平整的存在。 关于泉众二是没有父母要的孩子的流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蔓延,甚至逐渐被谣传出更加荒谬的故事。直到好友无意朝自己提起,松本小百合才发现, 自己这个可爱乖巧的新弟弟被孤立了。 校园霸凌和冷暴力这两个词在她的大脑里横冲直撞,那时不过也才国中生年纪的松本小百合怒气冲冲,她通过拜托自己好友的多方面打听,很快的锁定了流言的源头——泉众二同伴的几个男生,不过是无意中听到办公室里老师们的讨论,又因为出于对泉众二异类般存在的不爽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嫉妒,总之伤害就这样造成了。 【你确定,亲眼看到他们将泉众二推下楼梯的吗?】大人围在一起,不知道第几次向她寻问。 【我确定】松本小百合想起溢出来的血,想起躺在病床上泉众二苍白的睡脸,语气无比肯定带着颤抖的回答【我确定,我亲眼看到他们将弟弟推了下来。】 —————— 【小百合姐】 等一切询问程序走完后,守在病床边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松本小百合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唤。侧过身体,循着声音看去,泉众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因为磕的还挺严重的原因,受伤的脑袋被医生细心的包裹了几圈绷带,黑色的头发贴着还未脱稚气的脸颊,显的更加苍白可怜,就连头顶上的那根呆毛都焉了的似得无精打采的垂着。 “小百合姐。”泉众二带着咳嗽又叫了一声,浅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好几秒后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他说:“小百合姐你看见了。” 是的,松本小百合看见了,应该说她目睹了最关键的过程。在放学后的教学楼梯间,想要争抢泉众二手中录音笔的三个男孩子,在推搡中,泉众二主动被其中一个男生推下。 松本小百合可以确定,那个男生虽然做出了推人的动作,但手确实还没有触碰到泉众二。而且以泉众二当时与楼梯台阶的距离,还不足以造成一步小心踩空而造成。当时除了那几个男生外就只有松本小百合在场,而那既然的注意力都在泉众二手中的录音笔上,自然也不会注意泉众二的摔倒到底是不是不小心的,在他们的心中以当时混乱的争抢中,有人不小气用力过度也是正常的。 只要那个人不是自己。 而知道真实原因的除了松本小百合之外,也只有泉众二自己。当事人昏迷,另外的三个小男孩都陷入惊慌失措和互相推卸中,剩下的松本小百合也选择将一切隐瞒下来。于是,真相就被只有确定了下来。 “泉酱。”松本小百合沉默了一会从一旁床头柜上的水果篮中摸索出一个苹果,“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很抱歉没有及时处理这件事情,但你明明可以换一个更安全的选择——” “小百合姐。”泉众二笑着摇了摇头,明明还比自己小上几岁,明明应该作为被保护的存在,但那一刻松本小百合似乎看到一种不该在面前孩子这种年龄阶段所出现的冷静。 “这一切的事情,你都没有错。”泉众二勉强的从床上坐起,不是很符合身高的病服套在少年身上有些宽大。“该及时处理事情的人应该是老师而不是你,小百合姐你不需要在这件事情中承担任何的错误。” “错的人有无视学生诉求的老师,暗中造谣的同学。”泉众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故意设计这次剧情的我。” “这和泉酱你有什么关系。”松本小百合皱起眉毛,她把已经完美削好皮的苹果塞到泉众二手中,蓝色的眼睛稍稍瞪大。“明明你才是受害者。” “但我还是不赞同你的做法。”松本小百合叉着腰拿出自己身为姐姐的气势,看着突然愣住的泉众二,“明明告诉爸爸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这种事情只要爸爸出马的话,你更本不用遭这样的罪,你就不怕一步小心摔坏脑袋吗?”说着气不过的伸出手,故作凶狠点了点泉众二脑袋。 感受到脑门上传来的轻微触碰的感觉,泉众二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一个符合他年纪的带着些许孩子气的笑容。他不是很能理解,但世界上有确实存在着像松本一家那样纯粹的好人,明明自己只是一个中途突然出现很有可能会分走她父母关爱的陌生人,但仅仅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松本小百合已经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当成了家人一样相处,那种亲近与关切是无法伪装的。 “我很抱歉。”泉众二垂着脑袋看着手中的苹果,对于他还来还过于大的苹果,需要两只手同时拿着,才能完全捧住。 “我其实有和松本叔叔提起过这件事情。” 泉众二丝毫不打算说明自己当时向松本清长描述的是掩盖掉很多东西的小事情,以至于泉众二提出想要一支录音笔时,松本清长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那时候被泉众二择轻避重描述方式欺骗的松本清长,还以为这只是靠泉众二自己能力范围内就能处理的一件小事情,知道收到学校的电话后才知道错的多么离谱。 “当时的我是想要自己处理的,我不在意关于我的流言,只要我自己明白那不是真的就好了。”泉众二说着脸的表情逐渐收起,他沉着声音:“我当时录音后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交给老师似乎不太行的通,或者是私下处理直接找对方父母什么的但我还在考虑时候的那段沉默时候让他更加的嚣张了。” “他们传的太过分了。”泉众二抿着嘴,脸上露出难过的的情绪,湿漉漉的表情,像是在大雨中被淋湿的小动物一样让人心疼。 “传出那样的事情,我觉得即使这个时候找松本叔叔通过学校领导施压让他们道歉的话,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效果。” “只是简单的几句道歉就足够了吗?”泉众二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空气中的某处,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当中,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他们必须要得到惩罚的,对吧?” 接下的事情松本小百合记得不是很清楚,关于那次对话,松本小百合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分毫,他们也很默契的再也没有谈论过那件事情,关于后续惩罚,关于流言澄清之后,关于泉众二这次付出代价是否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松本小百合不清楚,她只模糊的记得那三个男生的家长合伙赔了一笔钱,在全校面前当众道歉后,很快的双双的选择看转学,后续就再也没有听到什么了。 而在这件事情之后泉众二似乎也终于不再选择一个人独处,即使是之前相信过谣言而疏离讨厌过的那些同学,泉众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待其它同学那样不同的态度。 ———— “小百合姐?”眼前人的声音突然和过去记忆中少年人的声音重合,松本小百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只见面前的三位亲人都神情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是回国时差还没有到过来吗?”泉众二头顶呆毛摇了摇露出思索的表情。 “如果困了的话就去休息吧。”松本夫人拍了拍小百合的肩膀,“新年大扫除的事情就交给你爸爸还有泉酱好了。” “咳。”松本清长咳了咳,“反正每年大扫除基本都是我和众二负责,小百合你去休息就好了,吃午饭的时候再让你妈妈来叫你。” “可是,大扫除这么重要的事情只靠泉酱和爸爸来真的可以吗?”松本小百合故作沉思的说道:“我记得去年爸爸才因为清理杂物间的时候不小心把泉酱整个人都砸在了旧衣服堆低下,再去年的话是后院的时候,两个人埋在了雪里。还有再前年” “所以靠爸爸和泉酱的话,真的靠谱吗?”细数完往些年由松本清长和泉众二在打扫除的搞出的乱子,松本小百合发出灵魂质问。 完全无法反驳,大扫除添乱二人组对视了一眼同步低下头,假装看报纸的看报纸,假装喝咖啡的喝咖啡。 在不知道回答的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 第57章 第 57 章 窗外的雪压低了…… 窗外的雪压低了红椿花, 昨天由松本小百合和泉众二合伙推好的雪人二号,正兢兢业业的站在庭院中的日本辛夷树下。即使有裹着一身蓬松羽毛的麻雀落在他胡萝卜鼻子上也不为所动,只是保持着一种姿势, 黑石子的眼睛沉默的注视着屋内正在大扫除的两人。 “楼上的储物间已经收拾好了,剩下的这几箱子是——?”泉众二挽起袖子从二楼走下,因为要清扫东西的缘故, 有些碍事的长外套已经被他脱下,屋内的暖气开的足够, 即使只穿一件高领毛衣也不用担心第二天会因此着凉。 “还是把外套穿上好, 冬天里你一直都很容易感冒。”松本清长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没错, 他就是和大部分家长同一种类型,无论天气如何但家长觉的你冷,就应该多穿的那种。 所以基本上,泉众二每次生病除掉一些特殊原因外, 其余的都会被松本清长归结为孩子又偷偷熬夜,又不注重保暖。再加上泉众二在对待自己身体重视方面所剩无几的信誉力,一到冬天就让松本清长恨不得亲自上手, 把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严实, 不至于到时候感冒生病到一脸恹恹表情的可怜样子。 如果在生病时请假休息还好, 但泉众二本质上带有的工作卷王属性, 再加上东京案件发生概率的高频性, 即使难受到脸色苍白也还是应为职业的责任心而无法放下心来。 也正因为这样才令做家长的既担忧又生气,但另一方面作为泉众二上司的松本清长却又不免为自己有这优秀有担当的下属感到得意和骄傲。 站在楼梯上的泉众二看着说着话突然沉默的松本清长不断变化的脸色,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时候该出声打断。看着面前的人一会面露忧色,一会有带着点得意强忍着的嘴角上扬,泉众二莫名的很想退回二楼,假装自己没有下来过。 “咳咳。”大概是泉众二欲言又止的视线太过难以忽视, 松本清长突然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假装咳嗽了几声掩饰住自己尴尬的神情。 “这些是我刚刚收拾了一下一些用不上但还干净的衣服,和你美惠子阿姨商量着改日送去二手店,顺便二店不收的话也好拿去回收处理,免得一直推在储物间占用地方。” “这样也挺好的。”泉众二点了点头,“现在是要搬到车库先放着吗?我一起来?”说着就上前随便搬起其中一个箱子,出乎意料的还挺沉的。 “不用了,你也辛苦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吧。”松本清长看着泉众二略微有些吃力的表情接过箱子,“我说你也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要是下次再遇到犯人被轻而易举的放到的话,可太丢搜查一课的脸了。” “明明没有被轻而易举的被放倒。”泉众二的表情僵了一下,体术一直都是他的短板,这个他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但在事情的描述上泉众二觉的还是有必要要讲清楚来的,毕竟要知道有很多不可轻信的谣言就是在不明不白中被广泛传播。 “一对一还是没有问题的,那一次明明是被埋伏了,而且我也有坚持到同事的支援才倒下的。” “是吗?”松本清长以绝对的身高优势撇了泉众二一眼,对与能轻松一挑三身材强健的松本眼中,泉众二明显不够看。平时经常板着脸来保持威严的松本警视正眼中带上了丢小小的嫌弃,问出了致命的一击:“所以因为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低血糖,而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脑袋磕到地板上昏过去的泉警官也是有理由的了?” “没吃东西那不是因为堆积的工作太多忙往了吗?”泉众二眼神有些漂移,他突然觉得家里地板的花纹排列特别有意思。 “而且,”泉众二话了带着心虚,“那不是在晚上吗?大庭广众之下也太严格了,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松本叔叔你和小和成一郎知道。” “身为小和成一郎朋友的你觉的他会是一个管的住嘴巴的人吗?” 听到松本清长的话泉众二陷入沉默,他想到第二天回到搜查一课后同事们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关心,还有难得没有往他跟前凑,回想起来表情显的格外心虚的小和成一郎,所以是一整个部门都知道他,因为脑袋磕地板上昏过去所以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这件事情了吗? 一但想想,他就感觉自己有点头晕,泉众二扶额,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症状唯有给小和成一郎来上一拳才能缓解。 “松本叔叔我去上楼拿外套。”泉众二很明智的没有选择再和掌握了自己,不知道多少黑历史的松本清长继续闲聊下去,他保持的微笑,看起来非常体面平常心的上了楼。 看起来完全不在意整个部门知道了这件事情,心胸宽广的泉警官根本不会为这小小都算不上是黑历史的事情而动容。不就是磕了脑袋吗?不就是脑袋磕到地板上晕过去了吗?不就是被和自己一直不对付的家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整天,还被以关爱同事的理由强硬的塞了一箱核桃牛奶。 泉众二微笑着拿着外套走回了自己房间床边坐下,微笑的打开了手机,找到了和某个人的聊天页面,心平气和的发送了一个问候。 【新年快乐成一郎,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作为朋友的我由衷的希望你能度过一个美好快乐令人怀念的新年,好好珍惜吧,因为着是你未来几个月内能让你感到愉快的为数不多的假期时光,以后的日子恐怕只能靠着回忆来支撑自己度过工作报告加班的漫漫苦海了。】 然后在将自己的心意成功送达给对方,并显示已读后,以最快的速度选择消息免打扰模式。只是让对方陷入疑惑无法得到解答,从而产生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的困惑和焦躁中,而不选择将对方拉黑,是泉众二作为朋友最大的宽容。 看着小和成一郎联系里不断增加的信息,泉众二露出一个绝对会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后背一冷的温和笑容,然后选择放置的愉快点开另一个四人聊天群,除了偶尔冒泡一两句的伊达航,这个聊天群的对话框基本已经完全被萩原研二一个人占领了。 【hagi:大扫除好累(猫猫瘫倒jpg.) hagi:小阵平你猜猜我刚刚在床底下找到什么? hagi:照片jpg.上次你修理微波炉怎么也找不到的一个螺丝。 班长:怎么看出是微波炉的螺丝?话说少了一个的话不会影响正常使用吗? hagi:hihi,正常使用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我刚刚对过,和微波炉螺丝的型号是同一种,现在已经拧上去了。 hagi:猜猜神奇的hagi又发现了什么? 班长:是什么? hagi:是我和小阵平小学毕业典礼的合照,真是可惜,小阵平一点也不喜欢拍照。偶尔几张还是我拜托了好久才臭着脸同意,是在太浪费这么一张池面脸了。 hagi:话说大家都在干什么?不出来聊天吗?@马自达@泉前辈 hagi:哦哦哦,忙碌的小阵平呀,你需要帅气好心的hagi酱一起来帮你大扫除吗?需要请回复1,表达感谢请回复2,赞同hagi的话且需要立刻赶到请保持沉默。 hagi:既然小阵平你三秒内没有回,那么好心的hagi就过来了 ——十分钟后—— 马自达:房间内萩原研二笑容灿烂并有一个自然卷背影出境的照片jpg. 马自达:感谢帅气好心的萩原研二愿意帮我一起大扫除 班长:这绝对是萩原拿松田手机发的吧你会挨揍的萩原】 看到这里泉众二眼中忍不住泛起笑意,他垂着眼把消息又看了一遍,即使是在上一周目的相处,萩原研二从来没有展示过如此活波且带有孩子气的一面,那个时候的萩原语言上虽然带着亲近,但似乎在他面前一直保持的成熟可靠风趣的一面,他一点都不了解,也没有来的及了解。 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不需要着急,一切都终将被改变。 【hagi:泉前辈泉前辈泉前辈——】 手机的提示音唤回了泉众二的思绪,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是来自萩原研二的个人消息。 【怎么了?】泉众二感觉有点奇怪,因为自从建立四人小群开始萩原研二就很少会私聊他,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要另外说吗? 【hagi:是这样的,小阵平想让我问问你明天也没有空。小熊托腮jpg】 【泉:哦?只是松田问我?那为什么由你来说,我记得阵平他也是有我的联系方式的吧?】 【hagi:】 【hagi:那是因为我也想问。】 【原来是这样?】泉众二唇角泄出一丝笑意,眼睫在他眼下投下一小片的阴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捉弄一下萩原。莫名来的想法,于是秉持着遵从内心,所以泉众二也就这样回复了。 【让我想想明天的话,好像有其它事情呀。】 【hagi:这样吗?泉猫猫丧气jpg.】 【hagi:前辈是一整天都要忙吗?】 【泉:你要知道新年的人情往来总是忙碌的,猫猫摊手jpg.】 【hagi:这样啊,本来明天还想和泉前辈一起去参拜神社的。】 【hagi:猫猫哭泣jpg.】 泉众二看着屏幕上缩成一团流眼泪的猫猫表情,忍不住的伸手戳了一下,脑袋中不由的将萩原和松田都代入这个表情,心底不由一软。 【骗你的。】 拿着手机正感到遗憾郁闷的萩原研二看到对方发来的三个字不由睁大眼睛。 【明天我有空,一整天都为你们等待着。】 【所以,明天见吧,研二。】 “什么呀,被捉弄了。”萩原研二看起来愤愤的戳了戳了泉众二的小熊头像,“泉前辈好过分。” “怎么样?”在一旁整理书籍的松田阵平扭过头看了一眼屏幕,“挺好的嘛,这不是答应了吗?” 说着松田阵平抬眼看了萩原研二一眼不由的发出嫌弃的一声轻啧。 “把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实在是太蠢了。” 第58章 第 58 章 新年的消息和祝福 冬天里的的黑夜总是来的格外的早, 泉众二坐在书桌边。透过窗户看向远处市中心的方向,那里仍然灯火明亮。那种街道上、广场上、还有人流不息的商场中,人们聚在一起等待新年倒计时的那种氛围, 即使隔的距离远,但泉众二还是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从风中传来的欢声笑语。 “泉酱,我可以进来吗?”房间门被敲响, 门外是松本夫人温柔的声音。 “请进。”泉众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刚转过头就看到了抱着衣服松本夫人正带着笑意看着他, 仍旧是一身紫色的长裙, 气质与相貌都非常符合文学作品中所描述的大和抚子的形象。 “松本妈妈”泉众二垂下眼, 低声叫了一句。 “怎么了?泉酱?”松本夫人表情柔和的伸手抚上泉众二的头,她神情温和包容,“最近是工作太累了吗?” “啊,工作!”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提示开关的关键词, 泉众二的猛的抬起脑袋,他突然想起之前温泉旅馆案件中看到的提示,一个与那个组织有关的实验。 在后续结案后, 他也试图尝试朝林莱纱打听征矢凉伊口中提到的那个逆转死亡的实验, 但结果也是一问三不知。 “抱歉泉警官, 除了学业有关之外, 父亲他很少和我提起他以前的事情。”林莱纱眼睛红肿, 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不过如果泉警官你需要这些资料的话, 我回去之后可以去找一找,不过恐怕要等葬礼后过完新年我才能有时间了。” “非常感谢,那就麻烦林小姐了。”泉众二递过一张纸巾,林莱纱的提议正中他下怀, 要是林莱纱拒绝提供那些关于实验的资料的话,泉众二还得头疼一下该找什么借口好。 “但是泉警官,有一些事情我还是要说一下。”林莱纱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来不是一个会畏惧困难的人,他比要学校的教授们都要大胆的许多,胆小弱懦这种形容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我的意思是” 林莱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表情带着凝重,仔细观察还能从中看到几分抗拒和害怕。 “如果有这么一个实验,连父亲都觉得他过于疯狂和不可理喻,那么这绝对是一个可怕挑战科学的实验。 ”林莱纱无意识的攥紧手,语气有些轻飘,“父亲不会后悔退出这样的实验,但他还保留着实验数据或者说像是在忌惮什么” 下来的话林莱纱没有再说下去,她觉得对面年轻的警官绝对要比她了解到的信息更多。或许,他早就做好了直面某种未知强敌的准备。 但其实对于父亲保留过去实验数据的这件事情,比起旁人,更了解自己父亲性格的林莱纱还有另外一个猜测。如果只是是忌惮这个实验为什么还要保留着数据?难道彻底销毁不才是最保险正确的做法吗?还保留着说明父亲他根本就是对这个实验起了兴趣。 准确一些来说,感兴趣的实验不足让父亲放弃当时所拥有的大好未来、名声以及地位。留下实验数据恐怕是为了等到未来的某个时间,再次重启。就像看到亮闪闪宝石的乌鸦,明知道自己无法带走过,带仍不远松开欲望的利爪。 —————— 后面无论是他,还是松田萩原和伊达航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林莱纱承诺之后回寄来的数据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或者说邮寄的话真的能到自己手上吗?泉众二陷入沉思,他已经在思考要不等了新年过后他自己跑一趟更加稳妥。 “好了,既然是放假就不要再去想工作的事情了。”松本夫人看着突然走神的泉众二无奈的叹了口气,在面对工作这一点上,泉众二和松本清长两人的态度格外的相似。 “知道了——”泉众二微微拉长语调,仰起头对松本夫人眨了眨眼,脑袋在离开松本夫人的手掌是还蹭了一下,明明已经是成年男性,但泉众二一套撒娇组合拳做的格外的行云流水,看的松本夫人是满心怜爱。 当然不排除家长对自家孩子乖巧滤镜的这个原因。 “上一次泉酱朝我撒娇还是因为工作疲劳过度把自己送进了医院。”松本夫人有些无奈伸手敲了敲泉众二的脑袋,她觉的在这件事情上泉众二绝对是和松本小百合学的,因为两姐弟企图蒙混过关的动作和顺序都一样。 “诶?这是新和服,是没有见过的款式。”泉众二试图转移话题,他端详凝视着松本夫人怀中的衣服,试图从令人眼花缭乱的花纹与暗纹中分清它们的工艺。 “是,和你松本叔叔一起去定制和服的时候看到的料子。”松本夫人笑了笑,顺着泉众二话将手中的衣服展开,“看到的第一眼就感觉一定和适合你。” 白色的纹付羽织,上面是金色丝线绣着的云纹与形状为飞鹤的白色暗纹,黑色带有松针暗纹的纹付袴。 “这未免归于华丽了。”泉众二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大大的远超预期的引人注目的款式,穿上这件衣服几乎就是无言的朝所有人说‘快点看向我’,光是预想一下那种画面,泉众二变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泉酱不喜欢吗?”松本夫人垂着眼,表情有些失落的开口。 “不,我很喜欢。”条件反射的开口,下一秒就看到松本夫人笑容的泉众二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我很喜欢,虽然不太习惯,但偶尔尝试一下这样的风格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那么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要换上。”松本夫人对泉众二眨了眨眼,“出去玩的话绝对话吓你朋友一大跳。” “令人惊讶是吗?” “是惊喜。”松本夫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和泉众二说了几句后就出去了。 等松本夫人离开后,看着床上放着的华丽和服,泉众二还是为自己的想象的画面感到些许的苦恼。 “希望明天去神社参拜的人都穿着更加显眼吧,这样混在其中,也就不会过于突出了。” “泉酱——”窗户外面传来松本小百合的声音,泉众二推开窗探出头,围着红色围巾的小百合正在朝他招手。 “倒计时,烟花——” 听到松本小百合的话,泉众二下意识的朝天空看去。 伴随着松本小百合的一声‘新年快乐’。各种颜色绚丽的烟花也像是续满了力,争相绽放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于此同时泉众二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也开始叮叮叮的响个不停。 打开屏幕手机就迎来了一整卡顿,来自四面八方不同人的消息争前恐后的出现在信息栏顶端。 【新年快乐,泉警官,真诚的希望您渡过一个愉快的假期】,这是来自松岛上野的中规中矩的祝福语,泉众二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笑了一下。 他想起了一周目时候的事情,松岛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及那么清楚,每一年的祝福语竟然是原封不动的按照上一年一样的话发送,终于在被泉众二用这件事情笑过几次后,下一年终于换了一个不一样的。 【Izumi新年快乐!】泉众二看到这个称呼顿时感觉牙齿一酸,这种称呼,已经后面一大段包含虚假控诉和个人吐槽没有营养的对话,不用想也是小和成一郎才能干的出来,等然也能看出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因为无聊而产生的怨念已经快要溢出屏幕了。 【新年快乐】泉众二思考了一下按下几行字,【假期要出来玩吗?哦,不好意思刚刚忘了你现在被大家长看着出不来,不过放心,我会连你的那份一起好好享受的。】 在显示对方已读后,泉众二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开启免打扰,然后心情愉快的继续阅读其它人的信息。 【新年快乐泉前辈。】 【图jpg.请泉前辈看北海道的烟花】 这一次是来自伊达航的信息,看到伊达航提到北海道后,泉众二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伊达航有提到过的新年打算去北海道的女朋友家一起过。 【伊达新年快乐,请你看东京的烟花,图jpg.】 泉众二刚把图片发生过去,来自松田阵平账号的消息就不断出现在手机消息提示栏的顶端。 【新年快乐泉前辈!】 【猫猫转圈jpg.】 搭配着可爱的猫咪表情包,泉众二便明白,这大概又是萩原研二在拿松田阵平的手机发消息了。 【阵平新年快乐,还有研二你也新年快乐。】 【为什么我在也那里?】在松田阵平家的院子里,萩原研二穿着大衣蹲在雪地上,脖子上围着灰色的格纹围巾,大概是因为这个姿势的原因,萩原研二的大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面,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惜唯一在场的松田阵平可不吃他这幅表情。 “不是说要拍照片吗?还没有调好?”松田阵平举着快要燃烧完的仙女棒半蹲在前方,旁边是他们早上奋斗了以上的成果——一个头上插着扳手,被命名为【科学怪人】的雪人,以及一个头上顶着铁桶,被命名为【凛冬勇士】的雪人。 “快了快了,小阵平不要心急嘛。”萩原研二在发送了一个猫猫委屈但不说的表情后退出聊天框,打开相机,黑夜中燃烧着的仙女棒照亮了松田阵平大半块脸,即使有一小部分烟火照亮不到的边缘,也因为暖色的光而模糊的界限,白天里英俊带着攻击性的五官在这个时候意外的要显的柔和。 “ok,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随着咔嚓一声响松田阵平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看,我都说交给我绝对没有问题的吧。”萩原研二语气里带着小得意。 松田阵平也没有办法否认萩原研二的照相技术确实不赖,当然忽略掉照片后面的两个雪人的话,确实是一张不错的氛围感照片。 但在场的两人谁也没有觉得雪人有什么问题,萩原研二甚至还兴致勃勃的提议他们一起揽着雪人兄弟,拍一张发给泉众二看。 于是后面泉众二收到了好几张松田和萩原两人和雪人兄弟的合照。 信息一一的回复完毕,泉众二也洗漱好准备入睡,就在他刚将手机放到床头柜的时候,叮咚两声,提示着他查看消息。 【新年快乐,泉前辈。】搭配着猫猫转圈圈的表情包,发送消息的人是萩原研二。 【新年快乐,研二。】泉众二笑了笑回复:【不是已经发过了吗?】 【不一样不一样。】对面人似乎在等着消息,刚发送就得到回复,还没有等泉众二思考那里不一样,萩原研二就紧接着发了一个猫猫睡觉的表情包,一句晚安将泉众二的疑问全部赌了回去。 泉众二眨了眨眼睛,也没有怎么在意,而另外一条来自松田阵平的消息到令他有些惊讶。 【猫猫星星眼jpg.】 【阵平?】泉众二有些迟疑的回复 【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打扰到你了?】松田阵平躺在床上,思考了几秒打出这句话,看着对面回复的【没有,也刚刚准备睡觉】,松田垂着眼,屏幕的灯光在他眼睫头投下一小片阴影。 【嗯,我也是。】此刻实在想不到该聊是什么的松田干巴巴的回复道,但下一秒他眼睛稍微瞪大。 【早些休息,晚安】 【打瞌睡的猫猫jpg.】 在晚安发出去的几秒后,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补上了一个同样猫咪打瞌睡的表情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萩原研二那么热衷于用这种表情包了,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表情确实是最好的回答。 第59章 第 59 章 没有出现但全章都有的人…… 冬季里的白天总是亮的比较晚, 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覆盖在玻璃窗上,使得从外头透进来昏暗的光线显的不那么真实,像是画家在画布上歪歪扭扭用深蓝色蜡笔留下几道痕迹。 松田阵平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了个身,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声像落入湖泊的小石子,只一瞬便无法寻觅踪迹。 现在明明距离手机设定好的起床闹铃还有一段时候,但因为某种说不清的微弱兴奋情绪, 已经提前醒来的松田阵平无论如何换了好几种姿势闭眼尝试,都还是无法入睡。 简直像是个等待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 松田阵平不禁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 既然已经睡不着了, 松田也没有打算下床, 手机安安静静的就在床头边待着,伸手可及的地方,但并没有需要回复的消息。 就这样,在卧室有些昏暗的光线中松田阵平手背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漫无目的思考着。他想的东西乱七八糟,思绪跳跃的像是随手抓起,撒落一地的玻璃珠, 每件事情之间都没有什么可深究的联系。 他想起自己以前因为一时冲动而拆了千速姐的手机, 那一次糟糕的行径差点让萩原千速错过了聚会而被揍了一顿, 幸好后面及时修好赶上了。 想着松田阵平翻了个身, 记忆中那种被一拳干肿的疼痛感似乎又在脸颊上浮现, 在那件事情后他还被萩原研二好好嘲笑了好一段时间。 接下来他又想起了在警校夜晚的樱花树下,和降谷零那个大猩猩干架时被打掉的那一颗牙。 因为少一颗牙的缘故, 导致松田阵平有时候说话偶尔会突然漏风情况,于是在去医院补牙之前,松田基本都保持着冷面寡言池面的形象,能由萩原研二开口解释的决不亲自动嘴。 “自从毕业后那两个家伙就接二连三的没有了消息, 也不知道现在这么样了。”松田阵平皱了一下眉语气低沉,“你们两个搞失踪的家伙,可以一定要平安活着等着被我和萩原班长好好招待一顿。” 再后面的那一段等待的时间里,松田阵平脑海中浮现过某个夏天在家中庭院树上吱吱鸣叫不知疲倦的蝉、被恶作剧锁在工具间时无法得到回答的呼喊、一些陈旧又晦暗的往事最后他想起了几个月前被泉众二塞到手中的一块巧克力,浅金色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浮现,松田阵平下意识的想开口,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将他唤醒。 是萩原研二的来电。 “早上好小阵平,怎么好一会才接电话?不会在赖床吧?等等你刚刚是啧了一下吧?hagi我想一大早上的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惹到你吧?” 萩原研二大呼小叫夸张的语气从手机的另一边传来,感觉耳朵有被吵到的松田一脸嫌弃的将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以免再遭到噪音的骚扰。 “大清早的也不怕有人投诉你扰民吗?比如在睡梦中听到了不知名动物的怪叫之类的。” “所以是打扰到你的美梦了吗——?”萩原研二的语气中带着笑意,用一种原来如此的口吻说着不走心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怪不得小阵平会生气,我都可以想象出你那一副好像别人欠你八百万一样的臭脸。” “没有生气,有事快说。”松田阵平直接选择忽略掉萩原研二没营养的对话内容,与其和他在这一方面纠缠下去,不如等会在线下直接给他来上正义的制裁干脆。 “所以小阵平你是梦见了什么好事?或者说是人——?”手机另一头的萩原说话声音突然压低,像是在上课时候和同桌讨论八卦的女子高中生一样,小心翼翼中又带着兴奋。 “hagi发誓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松田阵平眼皮一跳,其实他很多时候都想掰开好友的脑子好好的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萩原你有病吧。”松田冷漠无情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萩原的耳中,“我要挂了。” “诶诶诶!等等——”萩原研二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惹到了松田,虽然他还是觉得这里面有着欲盖弥彰的成分,但还是立马选择表示真诚的道歉,并终于说出了自己打着一通电话的目的。 “看看窗外。”萩原研二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松田阵平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从床上坐起,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距离他设定的八点的起床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他走下床,因为房间里面开着足够温度的暖气,所以即使穿着较薄的家居服也不会感觉到一点儿寒冷。 刚起床还没有来得及打理的自然卷形状有点糟糕,松田阵平大步走到窗边,哗——的一声深色不透光的窗帘被拉开,外面还带冬日清晨气息的阳光迫不及待的倾泻而下。 松田的房间靠着庭院视线开阔,在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可以直接看到大门那边的情况。 “啧。”声音里好像除了嫌弃还包含着一些其它情绪。 “等等小阵平,这一声绝对是嫌弃的意思吧?” 似有所感的萩原研二准确的朝松田阵平站着的方向看过去,他朝松田阵平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指了指面前的铁闸门,似乎在对松田表达自己被关在外面,在寒风中站了好一会的不满。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在示意松田快点滚过来开门。 ———— “果然还是屋子里面暖和。”萩原研二解下围巾挂在了一旁的衣帽架上,他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气,后脑勺发尾上还带着几片没有完全融化的雪迹。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松田阵平还穿着家居服,只不过刚刚为了出去给萩原开门,身上披多了一件大衣。 “也就刚到一会。”说着萩原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好像有些困。“来的路上下了点小雪,忘记带伞了。”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刚刚已经停了,不会影响今天的出行活动。” “是吗?”松田阵平看起来不怎么在意,他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杯子,礼貌性的问了一句:“喝点什么?” “来一杯加奶咖啡,谢谢。” “没有。”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萩原研二,一杯热水被放到了他的眼前,“只有白开水,爱喝不喝。” 感觉到语气里威胁之意的萩原眨了眨眼睛,嗅到危险气息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忍气吞声,并在端起水杯细细品尝后,赞叹这杯白开水煮的真好,还能感觉出其中带着一丝几乎要被忽略过去的甜味。 松田阵平被萩原研二夸张的表演弄的好气又好笑,他同样端着一杯热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选好舒服的姿势后,开始询问萩原一大早杀来他家的目的。 “哦,等等。”萩原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几声震动,他露出一个有些惊喜的表情后掏出手机垂着脑袋,双手就开始快速回复起消息来。 松田没有说话,他在安静的等待过程中开始观察起萩原研二今天的衣着打扮来。 一种不同于往常的,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主人有精心打扮过的意思。到不是说平常的萩原研二就不会打扮,只能说松田阵平之前还没有见他如此用力过,像是头发翘起的位置都有固定的角度一般。 如果他鼻子没有出错的话,萩原似乎今天还喷了香水,从来不讲究这些的松田阵平突然在此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好了,已经确定好时间和地点了小阵平?”萩原研二回完消息正准备收起手机,抬头就直接撞进幼驯染深沉的目光里。 只见松田阵平双手合起撑在膝盖上,表情有些凝重的样子,上一次见还是在拆解一个新型的复杂炸弹时看见过。 其实如果要萩原研二再准确来形容一下的话,这种表情更像是看见了一道莫名其妙的阅读题。 “我现在更加好奇了。”松田阵平保持着这个动作缓缓开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就起来,准备你这一身打扮?” “我能再一次确认一下,我们等会只是和泉前辈一起去神社,而不是半途中莫名其妙的要去参加一个不知所谓的联谊会?” “我可以把这当做是在夸我吗?”萩原歪了下头,露出个略微带着些得意的笑容。 “你要这样认为就随你吧?”松田阵平撇了撇嘴,萩原研二实在是一个很会自我调节的家伙,如果这也能算是夸奖的话?随他高兴。 “确实费了一点时间。”萩原研二用手捻住自己耳边的一缕头发,“主要是麻烦千速姐卷头发花了多一些,其余的也没有怎么准备。” “我看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还以为你会花费两三个钟头去整理自己。”松田阵平说着自己的猜测:“比如把衣服烫的不留一个褶皱,某缕头发要按那个角度才能烫出好看的形状” “小阵平你竟然也能想到这些?”萩原研二一脸惊讶的看着松田,“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毕竟上一次有隔壁同事问你她是之前长发好看,还是剪短了好看,你竟然回答——” “原来你之前是长发吗?” 提到那一次的场面,萩原研二忍不住的笑起来,他捂着肚子,又一次几乎要笑得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能怪我吗?”松田阵平在这件事上实在觉得自己委屈,“又不是一个部门的,平时连招呼也没有打过,我哪里记得住?” “真是的,小阵平你的聪明大脑呢?听问题也能猜出来呀。” “我那不是想着其它的事情。”松田阵平有些苦恼的揉了揉脑袋,“下意识的就那样回答了。” “你不会到现在还在想泉前辈给的巧克力的事情?”萩原研二笑的有些累的直起腰,擦了擦眼尾被笑出来的生理眼泪。 “我纠结的是巧克力的事?” “好了好了,顺其自然吧。”萩原研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都差不多一年前的事情了,那么久关系不是更好了,有什么需要深想的?” 松田阵平看了萩原一眼没有再提什么,他转头问起刚刚收到信息是不是泉众二发来的。 “啊,是关于等一下汇合的地点和时间的。”萩原研二扬了扬手机,示意松田看上面的时间。 “目前为止我们还有半个小时来把你打扮成池面大酷哥。”一边说着萩原研二一边站起身,从柜子里找出松田阵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有的东西。 “放心,经过千速姐的教导,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卷发知识,绝对把小阵平的每一卷头发都卷的散发着我是大帅哥的气息。” 第60章 第 60 章 那是错觉 闹钟在定好的时间准时响起, 本该在床上享受美好温暖被窝的人却已早早醒来,倚着书桌站在窗前,目光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新年来到的第一个晚上泉众二睡的并不怎么好。 杂乱无章的梦境让他感觉疲惫, 似乎有很多过去以及上一个未来发生的事情不停的在他梦中来回切换,分辨不出的人脸和模糊的低语将他重重包裹,令人窒息。 就在他认为自己将要被彻底吞没之时, 似乎有谁攥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穿越一个个黑影, 在梦境中狂奔。 迎面吹来的狂风几乎要使他睁不开眼, 更不说开口询问了, 只要一张嘴就被风灌满一肚,迫使得他只能加快脚步跟上这个死抓着自己手腕不放的人。 也许跑了很久,也许也只才跑了一会,他们在一片下着雪的白桦林中停下。 直到听不到任何其它人的声音时, 紧抓的手才终于松开,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泉众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就只能听见鞋子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你——?” 泉众二抬起头, 他试图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但过于快速的奔跑让他感觉头晕眼花, 眼前模模糊糊不说话的重影让他感觉到熟悉。 他能感觉到, 他在看着他。 一种怀念而又哀伤的目光,他曾经也似乎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谁? 也许不只一个人。 “■■■。” 眼前的人说话了, 熟悉的声音让泉众二不由的睁大眼睛,他张了张嘴,想要喊出那个名字。 但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一空, 高空下坠的失重感瞬间将他包围,随之而来,满头飞舞的雪将他掩埋。 然后他醒了。 ———— 离奇的梦境在醒来后,快速从记忆中淡去,连同那熟悉模糊的身影和之前在手腕上残留的温度。只剩下沉重的疲惫和不适感依旧跟随着来到现实,紧紧缠裹着泉众二。 最近这一段时间,这好像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噩梦了。 泉众二半垂着眼,看着外面空无一人飘着小雪的街道,此时天空远处的太阳仍未睁眼,世界现在还正被包裹在蓝色忧郁的幕布之中。 新年的热闹的味道并未散去,但为迎接新年而特意装饰的道路和建筑,因为没有行人的身影而显的空旷寂寞。 泉众二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在窗前站着,平静沉默的看着一切,如同一个朝圣的石雕,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在这一刻平常温和的面孔,竟然给人一种阴沉尖锐的冷漠感。 但泉众二这令人意外另一面并没有第二人看见。 直到太阳带来第一缕光线,渐渐朝四周扩散,直到那一束金色的晨曦垂首落到泉众二窗前,他才像是重某种冗长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闹钟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几声代表新消息的提示震动。 【hagi:泉前辈早上好!猫猫转圈jpg. hagi:泉前辈你醒了吗?猫猫探头jpg. hagi:我刚刚醒,想先问问等会的汇合时间。】 【早上好,研二】 泉众二按掉闹铃,点开消息后发现是萩原研二发来的时,那种像能刺伤人的尖锐气息瞬间消散了一大半。他拉好窗帘重新坐回床上,脸上的神情似乎又变会了那个于往常无异,待人友善的泉众二。 【我也刚醒,汇合的地点就选最近的米花町神社吧,我会在神社石阶下面等着你们。】 【时间的话,你觉得九点怎么样?】 【hagi:完全可以!至于小阵平那边就由我来通知吧,米花町神社的话,我刚好可以顺路出发去他家。】 【这样吗?那就麻烦你了。】 【泉前辈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猫猫严肃脸点头jpg.】 时间地点已经确定好,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毕竟等一会就会见面,如果真有什么想要分享的事情,当面交流不是更能分享喜悦吗? 泉众二盯着对话框中一脸严肃点头的猫咪表情包,神情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无不表明泉众二目前心情还不错。 梦境里的阴霾终于是被现实中能够实实在在感触到的太阳光驱散,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 松本家不是那种严格遵循传统的家庭,但毕竟是新日历翻开的第一页,正月的早餐还是选择了传统的红豆年糕汤。 四人安安静静的围坐在餐桌前,虽然没有交谈,但独属于家人之间的温馨气息却丝毫不少。 “等会我们打算去拜访一下老朋友,你们要一起来吗?松本清长看着了看都吃的差不多的泉众二和松本小百合开口询问。 “不了。”泉众二放下筷子,慢悠悠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我和朋友们约好了,等一下一起去米花町神社参拜。” 松本清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向来对孩子们是否要参与大人之间的社交并没有强制要求。 “我也不去。”小百合今天的头发用了一根鹅黄色的丝带挽起,脸上的妆容看样子也是早早起来化好的。“我今天约了一美一起出去。” “和爸爸一起去他朋友那里也只能听他们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同行去过几次的小百合抱怨道:“我又不是像爸爸和泉酱那样的工作狂。” “?”加班达人泉众二眨了眨眼,他试图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也称不上工作狂吧?难道你不觉得看着堆积在那里的工作感觉不安吗?每次清理完一堆文件,就好像经过一次大扫除一样令人心情愉悦。” “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松本小百合向后仰,“我只想要能够准时下班,不加班,我的假期不应该被工作打扰。” “如果令人心情愉悦的代价是用本该休息的时间来换取的话——”松本小百合端起手边柠檬茶一饮而尽,明明是饮料却被她喝出喝酒的豪迈气度。 “那人生就让它乱糟糟着吧。” 看着两人互动的松本夫人发出一声轻笑,她没有对两个孩子不同的人生观念做出任何的看法,在她看来无论那一种都是生活,只好适合的那就是最好的,即使是父母也不应该过多的去干涉孩子们的选择。 “对了,泉酱。”松本夫人像是想起什么,“等会距离你去赴约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 “确实是?”泉众二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就和以前一样。 “等会上楼把衣服换好,我来给你弄一下新发型吧。”松本夫人笑的温和,如果是认识泉众二的人站在这里,绝对不会怀疑松本夫人和泉众二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可能?泉众二的同事们只会笑着叫你别开玩笑。 泉众二微笑时候的表情明明和松本夫人的如出一辙,如此相似,没有一人会质疑两人的家人关系。 “我我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松本小百合积极举手:“我也可以来一起帮忙,绝对把泉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不,怎么说也不应该用漂漂亮亮这个词吧?”完全没有反抗余地的泉众二扶了扶额头,朝松本清长投去求救的目光。 而我们一向可靠的松本警视,此时正专心研究着昨天新换上的桌布花纹。 ———— 泉众二站在神社石阶不远处的大树下,他试图让自己表现的更自然,但早上同来参拜的人投来的半遮半掩的目光,还是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他垂下眼把玩着手中在松本小百合强烈要求下,一定要带上的折扇。 折扇在修长的手指见转了几圈打开再合上,扇面上没有印什么图案,只写了一句正冈子规的绯句。 把一支寒梅插在袖子里,那就叫做春意盎然吧。 倒也挺符合现在的季节,泉众二眯了下眼,额前的头发因为在松本夫人要做的新发型要求下被全被撩起,光洁的额头被迫露出,也让眼前的视线光亮了不少。 感觉好像更引人注目了。 泉众二叹了口气,错来了一边跃跃欲试试图朝他搭话的目光。只能说幸好是新年参拜,穿一整套传统和服人还挺多的,大多新年款式的花纹都是一繁复为主,所以泉众二这一身也不会显的过于华丽。 “泉前辈?” 萩原研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迟疑中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很好的传递给了泉众二。 即使穿和平时不太一样,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我来的吧?泉众二不禁在心里吐槽,但刚转过身去的他看到萩原和松田两人的打扮时却愣住了。 “” “” 突如其来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眼中带着明显的惊叹,目光止不住的往泉众二的脸上飘,但看着泉众二的沉默,一时间被迷住眼底萩原竟然也忘记该说什么了。 “你们确定我们还要继续站在人群里大眼瞪小眼吗?”一旁的松田阵平开口了,他目光一寸寸很认真的扫过泉众二此刻的打扮。“我想大家都不是很乐意继续被围观吧?” “你们你们怎么没有?”穿和服三个字被泉众二咽了下去,他忍不住的扶额。 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也确实没有问松田他们明天穿什么去参拜,穿和服的不少,但不穿的还是占绝大部分。 “不,没什么。”泉众二其实也没有很在意这点,是他自己先入为主了,下意识的以为同伴也会穿同样的衣服过来。 “今天的风格很适合你们。”泉众二用扇子敲了敲左手手心,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萩原和松田两人的打扮也和平时的太一样。 萩原研二穿着一件深色大衣,没有系纽扣就这样敞开着,里面是黑色的马甲和白衬衫,以及和大衣同色的围巾。简单不会出错但因为萩原的颜值加成也足够出挑的搭配。 他甚至还喷了香水。 随着萩原研二的靠近泉众二能闻到一种若隐若现的木质香调,抬手投足见都让人忍不住去追去,简直像是在邀请一样。 泉众二摇了摇脑袋把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甩了出去。 “泉前辈,这一身真的非常适合你!”萩研二再次赞叹 他垂着眼,目光从泉众二拿着扇子的手往上,最后像是不敢直视一般,将目光落在泉众二侧面的眼尾处。 “确实被吓一跳,当时完全不敢认呢。”松田阵平这一次出门没有带着他那心爱的本体墨镜,他走在泉众二的另一边,感觉着越来越多的目光有些不太自在的扯了扯领子。 “松田你也差点让我没有认出来。”泉众二侧过脸看着松田阵平有点不自然表现的小动作,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觉松田你要直接上台唱摇滚乐了。” 今天的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军师的强硬参谋下翻出了他买来一直没有穿的夹克外套。 与萩原研二打扮风格不同的是,松田的衣服更为随性,大概就是摇滚乐团主唱那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如果说平时的松田阵平上班时候面无表情的样子会让人想到黑/道头子,那么今天的松田阵平在经历了萩原研二的努力下冲淡了那么一部分恶势力感,现在的松田如果带上墨镜的话,应该会被误以为是掩盖自己行踪的大明星。 如果能和小和成一郎一起出道的话,那么可以并称警视厅两支花。 想着泉众二被自己的想法搞乐了。 “不过,松田。”泉众二蹙了下眉,他望着松田阵平的头发,问出了之前一见面就想提出的问题。 “你的头发感觉好像比之前的要蓬松?要大了一圈?是我的错觉吗?好像感觉更卷了?” “不,是你的错觉。”松田阵平没有看泉众二略带疑惑的目光,也没有理会萩原研二快要憋不住的笑声。 “不要问了,那是你的错觉。”松田阵平再一次重复道。 60-70 第61章 第 61 章 突发的案件 几天的轻松悠闲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还处于新年来到的愉悦氛围中,但警视厅里各个搜查科的同事们都已经忙的热火朝天,几乎要脚不沾地了。 特别是负责盗窃、抢劫等案件的搜查三课, 已经快要把一个人掰开成两个人来用,尤其是其中的百濑警部大有追赶上泉众二,取代他成为新一任的加班达人的趋势。 “从现在开始悠闲的时刻一去不返了。”泉众二叹了口气, 将签署好的文件递给了一旁等待的松岛上野。 “那么泉警部需要来杯咖啡吗?”松岛上野注意到泉众二疲惫的揉眼睛的动作轻声询问,“还有很多文件等着您哦。” “难道按道理这个时候不应该说点安慰的话吗?”听到松岛话的泉众二按了按太阳穴, 有些好笑的说道:“比如, 前辈辛苦了加油, 再努努力就要完成了,要不休息一会,等一下再继续工作吧。” “难道泉警部您已经到了需要这样口头上,没有用处的安慰话的时候了吗?”松岛上野面无表情的歪了一下脑袋, 他将一杯泡好的黑咖啡放到了泉众二的面前,而自己则是端着一杯加了三勺糖的奶咖一饮而尽。 “即使我这样说的话,您也不会停下工作的吧?所以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说的也是。”泉众二轻笑了一声, 转了转手的钢笔拧开, 取出里面的墨水槽将它重新灌满。 【感觉重新充满力量的钢笔, 听它说谢谢你, 亲爱的搭档让我们一起再工作一百年】 依旧是熟悉的文字, 但再工作一百年什么的,他还是敬谢不敏了。 “话说回来, 松岛你在搜查一课待了一年多了,感觉如何?”泉众二这时候突然想起了被他扔到犄角旮旯里的系统,他在意识中呼唤了一句,淡蓝色的界面展开在他面前。 在一个小角落里他找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去查看过的好感度。 【松田阵平:79 萩原研二:79 松岛上野:70】 可喜可贺, 大家之间的友谊都有了突破性的进步呢。 泉众二在心里悄悄的给自己鼓掌,在松岛心里原来我和他已经是朋友的关系了?不再属于冷酷无情压榨劳动力的魔鬼上司?泉众二想起自己无意间看到过的松岛上野给自己的备注,暗暗感觉到好笑。 如果不经意间和他提起我知道这个事情的话,绝对话把人吓一大跳的吧?泉众二双手撑着下巴,想象着可能会出现在松岛上野脸上过于震惊的表情,有些蠢蠢欲动。但碍于心中还残存的同事爱,终究让他选择没有这样做。 但暗地里还是又悄悄给松岛塞了几份报告。 是在某些方面意外小心眼的宿主。 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一直暗戳戳观察的系统好像体验到了人类一种名叫无语的情绪,它在自己的系统意识海深处翻出自己的日记小本写到: 统生建议第一条:绝对不要招惹到你小心眼切开黑的上司。 系统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在背后说上司坏话要谨慎,绝对要小心不要被上司窥探到,不然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这难道是涉及到什么考核的惯例询问吗?”松岛上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警觉的神情,他语气有些干巴似乎在说服自己:“我感觉搜查一课非常好,上司人美心善,同事个个干活利索,说话又好听,我很喜欢。” “如果可以不用经常加班就更好了。”松岛上野在说完后又快速的补上了一句,语速快到差点没让泉众二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这种事情我也希望流星能够为你够实现。”泉众二摊了摊手,“毕竟你知道的,这一年来东京的案发日常,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所以,泉警部您在说我异想天开吗?”松岛上野在脑海中回顾了一下这一年多的经历,一种人生无望的情感抑制不住的涌上他的心头。 “流星是不会实现成年人的愿望的。” “起码往好处想想,”泉众二用目光打量着办公桌上放着的文件厚度,“按照你现在的经验积累速度,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晋升警部补了。” “泉警部您着是在给我画大饼吗?”松岛上野摇了摇头,“不是所有人的晋升速度都有您这样的快。” 松岛上野是警视厅警察学校毕业的准职业组,一毕业到岗位后就是巡查部长,这种情况对于在警备部第一课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同样适用。 想要晋升基本上只能靠熬资历,等个两三年再被提拔成警部补,要是想做到泉众二的这个位置,他起码最少也要六年的时间。 想到泉众二战绩,松岛上野又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泉众二和他们样都是准职业组毕业,但因为毕业时杰出的成绩和之前就侦破的几起案件的加成下,成功的进入的推荐组的名单,然后再进入警察大学完成干部初任科之后就能以职业组的身份进入警视厅。 不,再严格的来说即使是职业组,熬资历这件事情是同样适用的,本该一年半后才能从警部补晋升到警部的过程,却被泉众二以半年左右的时间完成了。 23岁的年轻警部,松岛上野再一次回想起第一次听见这件事情的震撼。 “还在苦恼加班的事情?”泉众二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松岛上野,以为他还是在为加班频率太高烦恼。 于是,伸手拍了拍自己面前文件,宽慰道:“空闲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我刚刚看了,按照现在还剩下的文件厚度,起码今天你能准时下班。” “被您这样一安慰我反而觉的今天是准时不了了。”松岛上野对上泉众二略带疑惑的眼神解释:“每次您一开口都给我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像是来自加班咒灵的诅咒。” “不不至于这样吧?”泉众二为松岛的想象力感到无奈,加班咒灵是什么鬼?在背地里自己又多了什么不知道的新称呼。 “只有能一直保持着现在的效率,不再增添什么新的突发案件的话” 话还没等泉众二说完,办公室的门猛的被打开。伊达航一脸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记事本,一边喘气一边朝泉众二说到:“泉前辈,这边有个新案件需要你去现场走一趟。” “出现了两级反转的预言家。”一旁的松岛上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等等?不是,这又是什么新外号吗?松岛上野你什么幼稚的中二病吗? 泉众二抿了抿嘴,站起身来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掏出一个手铐装进外套,然后很自然的把桌子上那一叠文件顺手塞到了松岛上野的怀里。 “松岛,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泉众二弯了下眼朝松岛上野露出一个微笑,他轻声说道:“好好干哦,今晚的加班夜宵请你吃芹菜咖喱鸡肉饭。” 看到松岛听到芹菜后瞬间皱起的眉毛,泉众二心情大好。 —————— “泉前辈这边。”伊达航关好车门,示意泉众二跟他走,还没有接近案件现场,就已经能听到警车鸣笛的声音和周围一些看热闹人群嘈杂的议论声。 “是一起跳楼案。”伊达航走在泉众二身侧一边替他挡掉一些围观群众的目光,一边解释道案件的基本情况:“就在刚刚大概二十分钟前,警视厅接到一起电话。有人从公寓楼顶跳下,根据报案人的描述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其它情况可能还要等到了现场才能了解更多。” “因为案发的公寓属于商业住宅区,所以当时跳楼事件发生的时候有很多人看到了。虽然如果我们不能尽快解决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少的影响。” “嗯,我知道了。”泉众二脸上已经换上了严肃的神情,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套,顺便给了伊达航一对。 就在这时另一个口袋响起了来电铃声,泉众二掏出手机一看,在看到来电人备注时眉毛微微皱了下。 “您好,是我泉众二,您请讲。”泉众二目光严肃,脸上的那种带着一些为难和苦恼的表情,是伊达航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概是作为前辈上的泉众二在他们面前一直都保持着,游刃有余的可靠领路人形象,让伊达航有时会忘了,在工作中大家都会遇到同样烦恼的事情。 “好的,我明白,我会努力尽快还原案件真相,请您放心。”在挂了电话后泉众二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是小田切警视长的电话。”泉众二注意到伊达航好奇的目光,无奈的朝他摊了摊手。“就在你接到电话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已经有社报媒体打电话到警视厅询问这一起事情。” “毕竟除了我们这些早上班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还处于假期中,在这么重要的节日里,让这么一起案件发生在商业圈,无论怎么解释,都会认为是东京警察的失职。” “所以,小田切警视长才会亲自打电话给泉前辈”伊达航听完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实在是他们所不能控制的。 “对了,目暮警官那边怎么说?”泉众二拉起警戒线越过,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了一句。 毕竟名义上,伊达航算是目暮警官的部下,虽然目暮警官也曾表示不介意伊达航跟着泉众二到处跑现场,但总之过问一声是不会错的。 “目暮警官那边在忙着另外一个案子,也分不出人手。刚好我接到电话,所以就让我跟着泉前辈就行,反正还是得多积累积累经验。”说着伊达航挠了挠头,大概也感觉自己跟着上司的另一位同事办案好像有点不太合理。 “不用多想。”泉众二一眼看出了伊达航内心的犹豫,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和目暮警官都不是很在意这种方面的人,只要你能有更多的收获,这对大家都是好的。” “好了,伊达君,闲聊暂且结束,要开始工作了。”泉众二在距离尸体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下,暗红色的血像溅开的花一样向四周盛开,这种暗色阴霾也萦绕着在场每一位警察的心头。 第62章 第 62 章 来尝试侧写吧 “泉警部。”一个相貌年轻皮肤有些黝黑的男人朝泉众二打了声招呼, 他表情有些紧张和腼腆,穿着一身蓝色鉴识课的工作服,看样子是接替处于休假中的登米前辈工作的新人。 “你好前田君。”泉众二点了点头, 目光从尸体上显示的文字上移开。 【死者市川一辉,这是一场没有预谋,突如其来的凶杀案。】 就在泉众二想要开口询问前田现场资料搜集结果时, 脑袋里传来叮的一声。是系统有任务发布的声音,随后蓝色透明的界面在泉众二面前展现。 【米花公寓跳楼杀人事件(进行中) 推理进度:0% 任务完成:最终目标完成度+2%、废弃的手稿*1、一个提示*1 任务失败:全员好感度-2, 最终目标完成度-5%】 泉众二看着那个完成度-5%的那一行皱起眉毛, 这还是他遇到任务失败会扣完成度的案件, 经过那么几次他算是发现了,几乎每一起案件多多多少少的和那个组织牵扯上关系。 他突然有些好奇起任务完成后显示的那一个提示的奖励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提示竟然能直接和最终目标挂钩。 “泉前辈?”伊达航看着突然凝视着尸体开始沉思的泉众二,悄悄的在他身后用笔记本戳了戳泉众二的后背提醒道:“你突然一脸凝重的表情不说话, 感觉那位前田鉴识官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能猜出他大概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您要是再不开口,前田君大概真的会哭的。”伊达航一边说着一边朝前田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他是了解泉众二的, 表情突然变的凝重恐怕是想到了什么。 但对于不熟悉泉众二, 甚至可能第一次负责案件现场的前田来说, 最恐怖的莫过于你的上司突然表情变的难看, 什么话也不说,正准备报告工作的你一时间搞不清是自己工作上出了问题, 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事情。 “抱歉前田。”泉众二露出一个稍带歉意的表情,“接下来就麻烦你说一下现场发现的情况和资料吧。” “我刚刚只是在想这一起案件恐怕不是普通的跳楼案那么简单。” 听到泉众二话后的前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泉众二,但很快又想到什么似乎的, 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死者名叫市川一辉,年龄36岁,离异有一个女儿,由前妻负责抚养,目前的工作是山本制药公司的研究员。”前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说道:“于今天上午10点06分时从米花公寓顶楼天台坠楼,当场死亡。案发后五分钟,警视厅接到了群众的报案,现在距离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有差不多四十分钟。” “山本制药公司?” 听到这个前田提到这家公司的泉众二和伊达航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那是伊达航入职接触到的第一个案件,也是第一个在公安的介入下,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结果的案件。 一个看似意外却早有预谋的谋杀,还有机动队同事的死亡阴霾从一开始,就始终萦绕在伊达航的心头没有办法散去,哪怕泉众二朝他说不要在意,但伊达航偶尔还是没有控制不去回想那个案件。 “那么在现场有什么发现吗?前田君?”泉众二看了眼伊达航收回目光,他多多少少能察觉到伊达航对当初那个上田正人死亡案的执着。 关于这一点他也能过理解,像伊达航这种,有时候过于正义有责任心的性格如果无法得到真相,也许反而会往偏执的方向发展。 “就像刚刚泉警部你说的那样,从现场能得到线索来看这恐怕是一起凶杀案。”前田指了指尸体,示意众人注意。 “首先是死者坠地的距离。” “在一般情况下,如果死者是自杀的话坠地距离和跳下的距离并不会太远。但如果是另一外一种情况,被推下的受害者由于外力的作用,其落地地点可能会比自杀跳楼的距离更远。楼层越高,那么对应的坠地距离也会越远。” “还有第二点。”前田伸出两根手指,“死者的姿势和表情。” “通常的情况下,自杀者的姿势会是背面朝上,而市川一辉先生则是后脑勺先落地正面朝上,脸上的表情也更为惊恐和” 前田思考了一下,“惊恐混合着诧异,大概是猝不及防之下被推落。” “还有最重要的两点,证明死者并不是自杀的线索。” “其中一点是指甲吗?”泉众二开口。 伊达航听见泉中二的话,目光落到了市川一辉沾满鲜血的手上,大概是因为受到了冲击,已经有些变形。 “是的。”前田重重的点了下头,“泉警部说的没错,其中最关键的证据之一是受害者的指甲。” “我们在市川一辉的指甲里发现了残留的带着血迹的皮屑,还有一些不属于受害者本人衣服上的衣服毛球。” 伊达航思考了一会走了前去,他带上泉众二塞给他的手套,表情严肃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捏起市川一辉的手腕,虽然手背上沾着鲜血,但手指尖周围的区域却是干净的,不会影响到证据的收集。 仔细看,伊达航果然在市川一辉的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里,发现了一点蓝色像衣服绒毛的东西。 “还有一点。”泉众二笑了笑,语气肯定的问道:“那么前田,市川一辉的身上是否存在与人发生过肢体冲突而留下的伤痕?” “确实存在。”前田叹了口气目露惊叹,“和泉警部猜测的一样,通过检验在市川一辉的手肘关节出发现了因为撞击而产生的清淤,还有脖子上有人为造成的掐痕。” “证据确凿。”泉众二松了口气,他想关于小田切警视长关系的任务大概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凶杀案,伊达我们先去现场顶楼看看,前田麻烦你去找管理员调取一下今天上午十点零六分之前的监控。”泉众二思考了一下,朝前田补充说道:“这种公寓一般为了住户的隐私在楼层走廊上并不会安装监控,所以你要调取的是公寓大门和电梯的监控。” “是。”前田应了一声和另一外同事离开了现场,剩下的警察则是留在现场,负责对现场进行保护和维持秩序,以防有心人趁机破坏证据。 —————— 泉众二和伊达航乘坐电梯来到天台,两人观察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受害人应该就是从这里坠楼的。”伊达航指了指天台栏杆上明显的刮剐痕迹,“而且地上” 伊达航蹲下,他仔细的辨别的地上尘沙留下的鞋印,不是很完整,但确实能看出有两个不同鞋印的主人在此处发生过冲突。 泉众二站在围栏前,用自己的身高对比了一下围栏的高度。围栏的高度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并不算高,起码按照泉众二自己身高来对比,围栏只到了他腰部。 而死者市川一辉的身高看起来并不会比他更矮。 “伊达,你有尝试过侧写吗?”泉众二突然开口。“通过行为逻辑推测和现有的线索推测出犯人的动机和特征。” “我只在警校的课堂上试过。”伊达航愣了一下,关于侧写这件事情,在警校的课程上有学到过,不过到目前还没有能够展开实践的案件。 “那么来试试吧。”泉众二朝伊达航笑了笑,他双撑在栏杆上,从上面俯视着下面一些仍然在现场围观没有离去的人群。 “你说凶手会不会就在这些没有离开的围观群众里面?” 看到伊达航猛然睁大的眼睛,泉众二语气不变,他头顶的呆毛随着他的推测开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左右摇摆。 “这大概并不是一场事先有预谋的杀人案。” “泉前辈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一时兴起的?”伊达航站起身,学着泉众二的方式朝楼下看去,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而且十三楼的高度实在有些考验视力。 “你还记得刚刚在受害人指甲缝里发现的衣物残留吗如果这是一起有计划的杀人,假设是我的话绝对不会选择在当天穿一件会留下明显证据的衣服。” “一时间可能是因为情绪上头而犯下的杀人之举,仓皇之下连天台脚印痕迹都没有遮掩便逃离了现场。”泉众二语气缓慢,一点一点的剖析者犯人的心理:“他知道在这样地段商业公寓杀人,警察肯很快就能接到报案赶来。” “所以我想他甚至都不敢坐电梯,害怕自己的身影被监控拍到,所以只能从逃生通道离开。但他知道自己来时乘坐电梯上来时的监控肯定有自己的身影,而且出时也无法逃过公寓大门的监控。” “所以,处在惶恐不安中的犯人很大的概率会混在人群中间时刻注意着警察的动静。”伊达航很快意识到泉众二想表达的意思。 “对的。”泉众二双手抱胸倚在围栏上,眼中带笑看着伊达航,浅金色的眼睛专注而认真,似乎一切早已心里有数。 “也许他还会做些伪装来试图掩盖自己,但总体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那么来试试伊达,在等待前田君筛序取监控之前。” “推测一下凶手的基本特征。” 第63章 第 63 章 抓捕成功 听完泉众二话后的伊达航陷入沉思, 他单手摩挲着下巴,脑海开始复盘之前所得到的所有信息和线索。 “首先根据天台上不算完整的鞋印,还能和受害人市川一辉发生了肢体冲突这件事情来推测, 凶手是个成年男性,而且身高和体型应该和受害人相似。”伊达航皱着眉毛看着地上的脚印,“从鞋印大小和力量上来判断, 基本上可以先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 “还有之前,前田君提到的, 关于市川一辉坠楼后的表情, 惊恐和不可思议。那么在死者潜意识中至少两人的关系应该相对熟悉。”伊达航抬头看了眼泉众二, 后者没有说话,只对他笑了笑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泉前辈你之前也提到了,凶手的身影可能被公寓大门和电梯的监控拍到,无论是受害人下楼去接凶手, 或者说凶手直接上来找受害人。那么都能直接肯定是熟人作案的范围。”伊达航想到这稍微松了口气,如果确认是熟人作案的话,那么范围又能缩小一圈。 伊达航敢这样判断, 自然也和日本社会的人际往来有关。 日本社会讲究边界感, 讲究前后辈上下级关系。至少能直接邀请到家的人, 起码都得是熟人、朋友的范围内的。只见过几次面或者关系平平的, 是不会收到‘请来我家做客吧’, 这样极具关系性的邀请。 “不错。”泉众二拍了拍手表示赞同,“还有吗?” “还有就是凶手的经济情况可能比较拮据。”伊达航回想到在市川一辉指甲缝里发现的蓝色的衣物毛球。 “一件袖口因为长期穿着摩擦已经起毛球的外套。”伊达航思考着, 脑海中开始模拟起当时可能出现的案发场面。 “凶手是一个身高体型和市川一辉相仿的成年男性,今天他受到了死者邀请或者因为某些事情来找死者。” “他经济比较拮据,穿着一件蓝色的洗的已经起毛球的外套。”伊达航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许这样的人自尊心也会比较强烈和敏感。” “但我想不明白。”伊达航的想象到市川一辉和凶手汇面后卡住, “他们为什么会来到天台,为什么不是在死者家里进行谈话。” “也许天台会是个谈话的好场所?”泉众二微微眯起眼,他看着卡在栏杆和天台缝隙被太阳折射而发出反光的东西,蹲下身伸手将它捡起。 “拉环?”伊达航注意到泉众二的动作,上前几步。 “是小麦酒的拉环,日期还是最近的。”泉众二翻过拉环仔细确定了一下上面的日期,然后从口袋掏出物证袋将其装入。 “泉前辈觉的这个和这次案件有关?”伊达航探出脑袋左左右右看了栏杆周围一圈没有再找打另外的,可能有关于这场案件的东西。 “只是发现了先收起来。”泉众二摇了摇脑袋,“具体还要等法医那边进行过尸检,要是受害人和凶手真的在天台喝过酒,那么之后写报告,作为物证也能容易点。” 提到报告伊达航表情僵了下,大概这种东西无论写多少,在以一次还是为此感到头疼。 “嗯,我想我们可以去看监控了。”泉众二感受到口袋中手机的消息提示震动,掏出后显示的就是前田发来的已经截取到监控和锁定大概嫌疑人范围的消息。 “正好去验证一下你的推理吧?伊达警官。” —————— 等泉众二和伊达航来到监控室的时候,和前田一同来调取监控的那位警察同事已经将当天时间段的监控拷贝好,等到时作为证据一同带回警视厅。 一旁严肃紧张的在不停搓手的公寓管理人,看到了进来的泉众二和伊达航赶忙迎了上来打招呼。 “两位警官好。”管理人是个看起来年龄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头顶稀疏的毛发证明着岁月曾造访过的痕迹。 “坂本先生您好。”泉众二目光从管理人胸口佩戴的工作牌上面划过,点了点头,露出个安慰的笑容。 “请您不要担心,我相信在各位同事的努力下,这起凶杀案很快就能结束。” “凶杀案,好的好的,我明白了。”管理人听到后表情有些恍惚,他露出一个后怕的表情,极力的掩饰着自己脸上的恐惧,而后有显出懊恼之色。 大概是在想等这起案件结束后,他会收到多少居住在这栋公寓业主们的投诉,毕竟在这种商业地段一个月的房租费并不便宜。 “泉警部。”前田朝旁边让了让,空出位置让泉众二和伊达航好方便浏览监控。 “虽然之前在信息里说能锁定嫌疑人的大概范围,但只要和我们之前找到的物证联系起来,已经基本能直接确定凶手了。”前田侧身在键盘上操控了几个按键,只见一段视频被开始播放。 几乎和伊达航猜测推理中外貌形体描述无二的男人进入几人的视线。 在画面中拍摄的声音不不算清晰,但已经可以看得出大致样子。 在早上九点钟的时候从大门进入公寓,穿着一件蓝色的长款外套,面容疲倦,在电梯里没有犹豫的按下了市川一辉所在的楼层按钮,然后消失在监控里面,然后在10点12分的时候再次出现在公寓大门的监控,所以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泉前辈你看。”伊达航手指点了点监控屏幕,前田得到提示后将画面放大,画面稍微有点曝光,但不难认出那男人手中的东西,是两瓶小麦酒。 或者说是只已经喝完的易拉罐,一种一瓶已经被捏的变形了。 然后男人迈着一眼看起来就很紧张的步伐消失在监控范围内。 “那么泉警部现在是能直接进去逮捕了吗?”前田有些激动的握起拳头,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在案发现场工作,之前都是在鉴识课里面打打下手,结果第一次跟现场竟然这么快就能锁定人选。 泉众二有些好笑的看了眼一脸激动的前田,但转头一想,刚进搜查一课时候的自己不也和前田差不多,当年第一次侦破一起杀人案的心情激动绝对不比前田的少。 “前田你和三村君现在回警视厅去申请调取犯人资料。”泉众二一边说一边朝外走,“伊达你跟我来。” 说着就开始跑了起来。 就在刚刚视频中的男人快要消失在监控范围的最后一刻,一条文字表情像是卡顿似的一闪一闪的浮现在泉众二眼前。 【凶手野田大地,现在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正打算从围观人群中跑路】 “泉前辈?”伊达航反应很快,几乎在泉众二叫他的时候就动身了,几步过后就直接追赶上了泉众二。 “虽然说凶手当时在现场惊慌失措,但你说现在过了好一会他会不会已经反应过来了?”泉众二额前的头发被跑起来的风吹的朝两边分开,“他不难意识到自己到底留下多少痕迹,几乎每一条的线索目标都在直接指认着自己。” “泉前辈你是想说凶手可能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要逃跑了?”伊达航眼神变的锋利起来。 “是的,毕竟在大家的围观下,警方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隐瞒。”泉众二当然不能直接说自己是在监控里面的文字上看到的,所以只能另外找了个说法。 “好的,我明白了。”闻言伊达航加快速度,直接冲了出去,他一边越过人群,一边用目光搜索着和监控中外貌相识的男人。 “伊达这边。”泉众二刚出来,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飘起的文字标识,凶手两只还被贴心的加大了几字符,生怕泉众二看不见。 伊达航眼神一凛,一转身就和一个行迹鬼鬼祟祟带着鸭舌帽,穿着一件棕色高领毛衣的男人对对上眼,根本不需要伊达航确认,做贼心虚的男人一看到伊达航警察的着装就跑的飞快。 “站住。”伊达航没有犹豫,像一只锁定猎物的野豹嗖的一声窜了过去。 但在人流量大的地方终究还是不方便,而那个男人有特意的往人多的地方跑,看着伊达航有些焦急,凶手既然都已经犯下了杀人案,难保他会一不做二不休挟持路人来威胁警方。 “泉前辈?”正当伊达航一时间不到怎么办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泉众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道了路人的前方。 听到伊达航呼喊的泉众二朝伊达航比了一个收到的手势,看着逐渐接近的犯人,伸出了自己的脚。 一边跑路,一边还要时不时注意自己身后紧紧追赶着的伊达航,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早就在前面守株待兔等着他的泉众二。 然后就这样,一块人形生物吧唧一声摔在了人群中间,注意到动静的行人害怕被碰瓷纷纷闪开让出一小片空地。 “可恶”男人反应过来挣扎的想要爬起,但很快就被他身后的伊达航死死按住。 “你被逮捕了。”伊达航成功的凭借着体格和力量的优势,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像上岸的鱼一样还在垂死挣扎的男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咔嚓一声,银色的手铐在太阳底下泛着光,宣告着这一场凶杀案的犯人被成功逮捕。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只是路过那里”被按住的犯人还想着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刚好那个时候去找市川,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他” “这种话还你还是留着等到了审讯室再讲吧。”泉众二半蹲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还有你觉得我们如果没有掌握关键性的证据怎么回对你进行逮捕呢?” “你说是吧?野田大地?” 被按住的男人听到泉众二叫出自己的名字后脸色顿时变的灰败,挣扎也随之停止,在他看来连自己的名字警方都知道,恐怕自己的其它信息也已经被查的一清二楚了。 伊达航表情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泉众二,但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伊达。”泉众二帮忙将拷好的犯人扶起,“你说,他知道自己逃跑的方向是警视厅吗?” 伊达航愣了一瞬,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不知道也没关系,等一下我们会亲自带着他走一边。” 第64章 第 64 章 关于审讯 “姓名?” 在警视厅的审讯室内, 伊达航和泉众二一人坐着一人单手拿着文件目光严肃的看着对面,正戴着手铐满脸颓丧神情的男人。 “野田大地。” 男人一头乱糟糟的棕色短发,眼睛下面有很明显的睡眠不足造成的青黑色, 眼窝微陷,下巴上的胡渣能看出已经多天没有打理过自己。 坐在椅子上的泉众二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下男人的名字, 即使刚刚他们已经通过信息部门的同事拿到了男人的一部分信息资料,但该走的问话流程还是要走的。 “性别?” 听到泉众二的提问, 缩在对面椅子上的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抬起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目光一转, 便对上的一旁站着的身形高大,表情严肃的伊达航,又默默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的质问重新吞回到肚子里面。 “男。” 野田大地露出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他看起真的很想给对面的泉众二一个白眼, 但好在忍住了,好一会才声音闷闷的回答道。 “你的职业是?”泉众二继续往下问,他垂着眼, 灯光落在他身上投下大半阴影, 表情冷漠的像一汪死水的画像。 审讯室没有窗户, 只有一盏吊起来的白炽灯散发的苍白的光芒, 整个房间都是以白色为主, 搭配着黑色的桌椅,无形中营造的压抑氛围感, 给人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 在审讯室外面,偶尔有路过的警察在单面镜前停留观察了一会,但很快就因为还有更加忙碌的事情,匆匆离开脚步。 “是山本制药公司的研究员。” 说到这个的时候泉众二拿笔的手顿了顿, 然后在山本制药公司下面重重划了两道横线标记。 “你和死者市川一辉是什么关系?” 在提到市川一辉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野田大地忍不住抖了抖身体,声音里带着颤抖:“我们只是是同事关系,市川一辉是我的前辈。” “哦?不过我看你们好像不单单是同事和前后辈关系那么简单。”泉众二拿起手边放着的文件翻开,“你们似乎还在一起进行某项研究合作,我还以为你们能称的上一句朋友?” “朋友?”野田发出嗤笑,“如果他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也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不过,我们确实有在一起进行过研究合作。”提到和市川一辉合作这件事情,野田大地的语气变的咬牙切齿起来:“他是一个卑鄙小人一个无耻下流的偷窃者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泉众二面无表情的看着像是突然陷入某种癫狂中的野田大地举起手中的文件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在空旷的审讯室,砰的一声像是一道惊雷一般,把本来就神经有些敏感的野田大地吓的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冷静,野田先生。”泉众二浅金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盯着他,像是看着一只已经被牢牢抓在手心却还不死心,进行最后无用挣扎的麻雀。 “我不希望在我们完成询问之前,就要先送您去医院进行精神鉴定。”泉众二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抵着下巴身体微微向前倾,嘴角带着若有若无几乎要看不出来的笑意。 “冷静一点,这不管对野田先生您自己,还是我们这边都好。” “希望您能够理解。”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冷静”野田大地一副很不服气但又不敢再发癫的样子,只能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好了野田先生我们能够理解你激动的心情,但还是先麻烦你讲一下关于你们合作研究的事情吧。”伊达航语气平和缓慢,像是引导,又像是在安慰一般。 “当然如果涉及公司的商业机密的话,你可以讲的不用那么仔细,我们主要想了解的还是你和市川一辉发生的事情。比如,你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争吵之类的冲突?” “没什么不能讲的,只是个已经被公司放弃掉的研究”大概因为先有了态度过于冷漠的泉众二做对比,伊达航的话让野田大地增添了不少好感,现在看那像巨熊一样高大的身姿都变的令人亲近起来了。 “我从我的老师那里看到了一份被废弃的手稿。”说道这时,野田大地不禁舔了下自己干燥的嘴唇,他声音带上一点兴奋。 “噢——你们大概是无法理解,那是一个多么”野田大地卡壳了一下,然后猛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多么伟大、多么神奇多么的不可思议。” “如果我能完成那场实验,如果这个研究可以成功,我们将会造福整个社会”野田大地越说越激动,他挥舞这手试图以此来表达自己振奋的心情,手铐在他的手腕间碰撞叮叮作响。 伊达航皱起眉毛,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在他的眼中对面的男人又陷入了像是在半疯癫的自我幻想中。 “哦?”泉众二并没有被野田大地的描述吸引,即使是对面男人突然陷入自我幻想和陶醉中,也没能让泉众二的表情改变丝毫。 他注意到野田大地话中的用词。 ‘从我的老师那里看到’并不是‘从我的老师那里拿到’。 前者多用于自我发现,后者则表现了一种赠与关系。 “所以你将那份手稿偷了出来?”泉众二语气缓慢,咬字清晰,但这一切落到野田大地的耳中却无端的感到嘲讽和刺耳。 “一个偷窃者?”泉众二低头轻声笑了出来,“明明之前这样唾弃着市川先生,但您自己——” 泉众二盯着对面野田大衣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继续说道:“可您瞧瞧,您自己却也干着同样的事情。” “你怎么能把我和那个家伙做对比?”野田大地呼吸紧促,他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泉众二。“这不一样,这不一样,那只是一份废弃的手稿,老师已经彻底放弃了那个实验而我只是想要把它接手过来,我只是想让这个实验帮助跟多的人。” “这不一样,我和市川那个背叛者不一样。”野田大地不断的重复着不一样几个字,看起来泉众二的直接揭露有点刺激到他的敏感的神经了。 看着野田大地的精神状况已经到了这一步,泉众二见好就收,没有打算再继续刺激下去。他一边敷衍的点了点头,语气漫不经心的附和道:“是是是,您和他不一样。” 一边朝一旁看似放松站着的,实则时刻注意着对面男人动作,一但爆发点什么大动静就能随时将对面人按倒的伊达航递过去一个眼神。 收到眼神指示的伊达航点了点头,在出去审讯室之前,伊达航还不放心的补充道一句:“泉前辈,请不要心急。” 说真的,见识到泉众二拉仇恨效果后的伊达航真的害怕等自己再回来审讯室后看到,警察殴打犯人或者犯人殴打警察的场面,无论哪一个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嗯嗯嗯。”泉众二甚至连头都没有抬,看着手中的文件,用比刚刚敷衍野田大地稍认真的语气应了几句。 感觉到被敷衍的伊达航没有说话,只是在离开前深深看了眼因为被刺激过后重新变会颓丧状态的野田大地,轻轻的将审讯室的门关上。 “那位警官为什么离开了?他去哪里?审讯不是应该两个人的吗?你们想干什么?”野田大地注意到突然离开的伊达航,空旷的审讯室里只剩自己和泉众二两个人。 感觉自己就想玻璃瓶里不断碰头的金鱼一样,野田大地缩起自己的身体,语气中带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惊恐,声音有些尖锐的质问着泉众二。 “他只是稍微离开一下,很快就会回来。”泉众二看着野田似惊弓之鸟的表现感到有些好笑,“野田先生,这里是警视厅不是龙潭虎穴,我们也不会对您做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最后交于司法机构进行审判。” “现在我想您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说完泉众二就低下头,自顾自的翻起了手中的文件。 诡异的安静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开,整个审讯室只剩下泉众二翻文件时候的书页声,和野田大地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的,粗重的呼吸声。 直到去而复返的伊达航重新出现,这种氛围才被打破。 注意到伊达航出现的野田大地甚至露出个带着些喜悦的表情,放松的肢体动作无一不在向伊达航表示‘你终于回来了’。 伊达航: 泉前辈这是在他离开后又干了什么吗?这样想着伊达航朝泉众二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接收到伊达航目光的泉众二自己也有些茫然,他无辜的眨了眨眼表示这和自己可不想干。 很快他就又接收到一个伊达航不赞同的目光。 泉众二: 拜托,他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他根本不是那种紧逼不放的魔鬼好吗? 第65章 第 65 章 过程与更多的问题 “野田先生请喝点水吧。”刚刚伊达航出去实际就就是去茶水间倒了杯水。 “我注意到您精神有些紧张所以加了点蜂蜜。”伊达航露出一个笑容, 此刻的伊达航在野田大地的眼中简直就好比驱散冬日寒霜的九月太阳。 “谢谢你警官。”野田大地接过纸杯,小小的抿了一口,蜂蜜水的甜味确实让他的精神状态得到了舒缓。 “我之前讲到哪里了?”野田大地情绪恢复后也没有再拖延, 主动开始接着之前的事情往下讲:“我从老师那里看到一份废稿是的,就像那位警官说的那样,我将它偷了出来。” “我并没有询问过我的老师, 或者说我自己潜意识也知道老师他是不会同意的,只有天才一般的学生才能受到他的偏爱和青睐。”野田大地耸了耸肩, “这是一个机会, 财富、名誉只要能成功, 这一切我都能得到。” “警官,谁说研究者就必须高尚的藐视金钱?”野田大地朝泉众二笑了笑,“我需要一个合作者,我了解自己的实力和条件, 我绝对无法独立完成研究,无论是能力还是实验场地,我需要一个能为我提供这些的人。” “所以你找到了市川一辉。” 泉众二看着文件上的信息思考着, 市川一辉虽然能力称不上顶尖, 但也是在外国深造后被山本制药公司花大价钱请回来的。而且对外风评一向很好, 没有出现过任何学术不端的问题。 再加上经济条件, 能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商业中心租的起公寓的人, 和上山本制药开出的丰沃工资,想来条件也不会太差, 这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是的,市川他是个完美的人选,他是我的同事,是我的前辈, 他为人善良,待人友好。”野田大地似乎陷入某个回忆之中,“起码在当时的我看来,他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你就不怕他拿到手稿后把你踢出研究项目?” “当然,我敢直接找上他也有自己的准备。”野田露出个自信的笑容,恍惚间他又变回刚组织实验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给他的并不是原稿,而是复印件,而且所有的对话我都悄悄的录过音。”说着野田低低的笑容,“而我一无所有,所以并不害怕鱼死网破。” 泉众二认真的看了野田大地一会,再次问道:“然后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走到今天如今的场面。” “之后”野田大地重新喝了口水才开始说道:“市川把我带到了公司董事长的面前,他解释,这个实验需要的资金技术和人力不是靠他们两人能够负担的起的,只有得到公司的资助,这个实验才有可能进行的下去。” “你同意了?”伊达航眯了眯眼。 “我又什么理由不同意,我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野田大地笑了,他语气中带着微微嘲讽:“我之前留下的证据也许能够对付的市川一辉,但于我这个渺小普通的员工来讲,面对公司这个庞然大物,我还有什么拒绝的资格?” “只要他们想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夺走我的资料,就像海浪打翻一艘小船一样,只要一息。” “但我不在乎,这是一场能过打开人类历史新篇章的实验,只要能帮助到更多人,哪怕最后我只是小小的被附带上一个名字,也足够令我心满意足。” “是吗?您还真是一位理想高尚的先生呢?”泉众二并没有为野田大地的所话的说动摇。 无论在对面的描述里,自身的出发点多么高尚、多么理想,作为警察是不能够去完全相信的。 以泉众二这些年的经验来看,在野田大地的叙述中对自己的形象进行了大幅度的美化,甚至其中能被写入报告的内容,不足三分之一。 听出泉众二语气中嘲讽的野田大地一哽,他想下意识的想反驳,但一对上泉众二的眼睛,气势就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开始了实验。”野田大地语气干巴巴的继续往下说:“实验开始后,我们失败了很多次,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抱着每一次失败都是离成功更进一步的想法,但我们失败的是在是太多了。”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开始这项实验是个错误的决定,一份废弃的手稿,这说明老师可能于是在经过多次失败后决定放弃,聪明如老师都无法完成的实验,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成功?项目组的氛围变的越来越压抑,直到公司上层选择撤资,争吵才彻底爆发。” “那一天市川一辉和公司上层吵了一架,和我说决定自己投资继续进行实验。”野田大地双手合拢死死握成拳。 “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感动的不得了,我发誓会永远铭记他的恩情。” “但后来。”野田的声音突然开始颤抖,“就在去年的九月份,市川突然告诉我因为公司上层换了管理层,这个实验不能再进行下去了,让我放弃。” “我当然是不愿意,但无论我再如何恳求,市川都拒绝再进行实验,并带走了所有参与研究的人。大概是觉得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所以实验室还给我留着。”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天真的相信了他荒唐的理由。”野田大地坐直身体,“直到不久前,我再一次去到实验室,发现里面所以的一切都被清空了,实验材料、数据,就连监控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他说,不要再想着那个实验了,东西他已经帮我清理掉了,他怕我再继续下去会出事。他说我已经走入了偏执,他会给我打一笔钱,就当做他私自清理掉我数据的赔偿,让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赔偿?”野田大地的情绪重新变得激动起来,“他竟然有脸提到赔偿二字?我当时就感觉不对劲了。” “果然。”野田大地睁大着眼睛,表情有些狰狞:“我通过一点小手段查到市川的银行账户突然收到了一笔来自国外的打款,而那笔打款的金额,和他发给我的一模一样。” “他背叛了我,他将我的研究数据卖给了别人。” “我无法接受,我去找他理论。我知道他住在那里,所以我去了。” “他看到我后表现的很惊讶。他露出之前那一副好好前辈的模样说要和我谈谈。他说等一会他女儿会过来,那个小女孩对酒的气味很敏感,所以带着我来到了天台一起喝酒。” “然后我们起了争吵,酒精总是容易使人冲动。”野田大地用双手捂住脸,似乎不愿过多回想当时的场面,“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明白,我为这个研究付出了那么多,像他这样的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怎么会理解我的窘迫,我的痛苦” “之后的事情我不太记得的。”野田大地的脸上出现一种茫然的神情,他像是求救一般的望向伊达航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的辩解:“我真的没有想杀他的,我和他关系那么好,我当时也只是喝酒上头了,本来只是想和他打一架,没想到” 野田大地说完就开始哽咽起来,似乎真的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悔过。 泉众二没有吱声,他看着做在对面蜷缩着身体哭泣的男人,对于他的供述,泉众二只信其中六成。 只要是人类,处于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第一反应大都都是避重就轻,如果是在无法掩盖自己犯下的错误,那就尽量的把事情描述成意外。 ‘没有想到’、‘一不小心’、‘不是故意的’,这是泉众二在这些人的嘴里听到的最多的字词。 “还有一个问题。” 泉众二看着笔记上的记录,吸了一口气,他抬起眼,像是要再一次确认自己的什么推测。 注意到这一点的伊达航不由投来目光。 “你的老师是?” “哦,警官你也许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我老师报道。”野田大地垂着脑袋说道:“他是东京大学的神经科教授。” “林家虎太郎。” 直到这个名字说出口,泉众二心里才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果然和山本制药公司有牵扯的事件都格外的错综复杂,案件到此时看似逻辑关系过程已经明朗,但仔细推敲其中还有不少遮掩在迷雾中的事情。 市川一辉和野田大地说的,因为上层换管理的事情而要终止实验这件事情大概是真的,毕竟在原来的董事长山本一水死亡后,新上任的董事肯定会进行一番大整治,像野田大地这种可以说是无底洞般的投资肯定是要被停止的。 但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公司撤资到市川一辉的自己出资,然后彻底放弃,在带走研究员后却已经把实验室留给了野田大地,也许这个时候的市川并不知道这一起实验其中的关系,或者说他还不知道这个废稿是来自野田的老师林家虎太郎之手。 或者说,他已经被警告说,从前董事长山本一水的死亡里察觉到了什么? 那么后来处于某种安全考虑,私自清理掉野田大地的研究室,看起来好像也说得通。 但市川到底是怎么察觉到山本一水的死有问题,如果是被警告,又是谁警告了市川一辉? 那么野田大地提到的,用了一些小手段查到的,市川一辉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来自国外的打款,这笔打款是在市川清理外实验数据前还是后?它是否算是一种报酬? 这其中有太多的问题等着泉众二探究,所以上一次林家虎太郎案件任务中,系统所提到的线索物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他手中? 泉众二曾暗地里戳过系统好几次,在脑海意识中被戳的滚来滚去的系统只会重复的回应:“请宿主稍安勿躁,之后会有人亲手送到宿主手中。” 这种等待线索答案的过程是在让人心痒的不得了,泉众二有预感,等他拿到了上一次的线索物品和这一次的提示后,他现在心里受困扰的这几个问题,终会迎刃而解。 第66章 第 66 章 聊天应在午餐后 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狡辩的余地, 犯下杀人罪名这件事情是无法被原谅的。 在确定完野田大地的口供后,伊达航松了一口气。虽然之前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但直到被当事人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后, 他才用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不,也不能完全这样说。 伊达航看了眼在野田大地说完自己的老师是林家虎太郎后,就陷入沉思的泉众二叹了口气。那种像是被某种无法说清楚的事物压在心头的感觉又再次悄悄的爬了上来。 ‘看起来已经结束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伊达航心里想, 他抬头看了眼在审讯室上方角落的监控没有出声。 为了防止一些意外发生,警视厅的审讯室里都配备了监控和录音设备。所以, 一些问题没有必要在当下的场合问出口。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伊达航有点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他侧身看向泉众二。后者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后, 笑了笑,张嘴轻声说了一句。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伊达君。” 一听到泉众二口中的伊达君,伊达航就感觉有点牙酸, 他当然明白泉众二话中接下来的事情是什么。 关于通知受害人家属,和向受害人家属陈诉案件情况。 自己从有伊达航跟着自己跑案件以后,泉众二大部分时候都会将这些事情交给伊达航去做, 这确实算的上一件较为麻烦的差事, 有时候警方不得不承受家属们的悲伤甚至怒火, 这是无法避免的, 在这个时候就考验到对接人的语言能力和体魄了。 是的, 体魄。 虽然泉众二自己暂时还没有遇到,但之前也听过有同事提起之前发生的, 在接待过程中家属因为怒火直接很警方发生肢体冲突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伊达航做的很好,甚至有一些时候比他做的更好,所以泉众二也乐得轻松把这件事情抛给伊达航。 “好的泉前辈,我明白了。”即使略感苦恼, 但伊达航还是一口应了下来,他打开审讯室的门,随机拉来一个路过的同事先将野田大地带走,然后朝泉众二点了点头,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等泉众二回到办公室里,松岛上野已经将处理好的文件整齐的摆在桌子上,随手抽出一翻,整齐明朗的字体出现在泉众二的眼前,无论是叙述的内容还是官方用语都是挑不出错的完美范本。 “辛苦你了,松岛。”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的。”松岛上野回答的风轻云淡,丝毫不提及自己在私底下把前辈们给的‘教你如何写报告’案例翻烂这件事情。 “我等会要去便利店。”松岛上野抬手看了腕表,已经快要两点了,这个时候的警察食堂已经不提供饭食了。 “泉警部需要我带什么吗?面包、三明治还是速食便当?” “三明治吧。”泉众二思考了一下,“我还要一杯冰咖啡。” “加糖吗?” “不要。”泉众二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三勺糖的甜度你怎么受得了?松岛君,要注意牙齿健康呀。” “这一点请泉警部放心。”松岛上野笑了笑,“为了能再接下来的五六十年里享受甜蜜人生,我可以是每隔三个月都有去口腔医院检查的。” “是吗?那就好。” 泉众二目送着松岛上野出去,从抽屉重新抽出一份空白的报告文件出来,准备将今天案件及审讯记录的报告写完。 所以,警视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人手配一台电脑,实现档案文件网络化? 泉众二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在没有人在场的时候,他在某些动作上也会有幼稚的表现,毕竟在人前稳重前辈的形象还是要维持的。 其实很难想象吧,到现在警视厅文件传输方面还是使用的传真机,一种既需要时间等待,偶尔发脾气还会卡顿的机器。 泉众二想到自己上一周目死的时候,好像普遍的单位已经开始配备电脑了?当时上面还成立了关于网络安全信息维护的新的部门。 ‘还是挑一个时候去商城看看笔记本电脑吧?到时作为小百合姐的生日礼物她应该会挺高兴的。’ 泉众二一心二用的想着,手中的笔拿着很稳,丝毫没有停顿地字句流畅在笔下衍出,在审讯室的时候泉众二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写这次的案件报告,现在也不过是再改换一下绰词。 松岛上野大概离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手中提着两个便利店的袋子,泉众二接过的时候看了一眼,还是一成不变的便利店老口味。 只要不在吐司里面夹奶油和水果的话他都行。 “为什么水果奶油的就不行?”趁着短暂的空闲时间,接待完受害人家属的伊达航端着热好的女友爱心便当窜到了泉众二办公室里。 “我看这种还挺受欢迎的。”伊达航嚼着一个奥尔良口味的鸡肉脆骨丸回忆,“好像每个月都会出当月限定吧?娜塔莉就很喜欢,特别是葡萄和桃子口味的。” “伊达班长提起女朋友时候的表情总是太过得意了,你知道这有多刺激搜查一课里面的单身人士吗?”另一边坐着的松岛上野捧着一份加了蟹棒的速食乌冬面。 “擅自发狗粮的可恶现充。”松岛上野吸溜一口面,“绝对是会被套麻袋的。” “哈哈哈,真是对不起。”伊达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作为赔礼请收下这个纸杯蛋糕吧。” 说着伊达航从一旁的便当袋里面掏出两个巧克力口味的纸杯蛋糕。 “看着不像是便利店买的。”泉众二接过纸杯蛋糕,他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发现,纸杯的底部被人用色彩笔画上了一个眯眯笑的表情。 “这是娜塔莉亲手做的哦。”伊达航露出幸福的笑容。 泉众二: 松岛上野: “泉警部,你办公室里一定有麻袋吧?”松岛上野缓缓放下手中的速食乌冬面,“接下来只要把门堵住接下来就好办了吧就像把大象关进冰箱一样,只需要三个步骤就能完成。” “等等,松岛你冷静。先不说就算我们两个一起上打不打的过的问题,现场就我们两个人,套麻袋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呀。”泉众二语气很平静的说完,然后咬了一口三明治。 “泉前辈这话说的,已经打算是要套我麻袋为前提的吗?”伊打航扬了下眉,“松岛君,与其找麻袋还不如想想如何清理犯罪痕迹来的实际些。” “是要毁尸灭迹吗?”松岛上野表情严肃,“有些紧张,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呢。” “等一下,之前不还只是套麻袋吗直接到这一步也跳跃的太快了。”伊达航吃了一口西蓝花,对松岛上野指点道。 “随心所欲的改变计划,可是往往很容易失败的。” “所以,这种事情一定要在我办公室进行吗?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办公场地?”泉众二有些担忧的看了一下自己办公桌上放着的文件,“要是弄脏可不好,是需要重新抄写一遍的。” “泉前辈这个时候要思考的问题不是该如何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吗?” “可是”泉众二皱着眉,故作沉思了一会。 “松岛真的很好用哦,如果被抓进去吃猪排饭的话,以后能逮着一起加班的苦力就少了一个。” “刚刚是用了苦力这个词吧?”松岛猛然瞪大眼,“泉警部邪恶的一面终于露出了一角,是压榨下属的可怕大魔王。” “不,你听错了。” “否认的太快难道不就代表着心虚吗?”伊达航看了眼泉众二的表情,端着自己的便当盒不留痕迹的朝门的方向移了移。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泉前辈你身后的黑百合花背景已经将你内心的意图完全暴露了。” “伊达你清醒一点,黑百合什么的我完全听不懂,这里是现实可不是角色背后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各种花的少女漫。”泉众二一边吐槽,一边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吃完。 “少女漫的话”松岛上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乌冬面,“像我们这种整日与速食为伍的便利店派,只能作为青春洋溢的男女主角的对照组,在漫画的角落的几个小格子里出现吧?” “太悲观了松岛君。”泉众二用手敲了敲办公桌,“打起精神来呀,谁说便利店派就不能拥有青春洋溢的邂逅。” “真的吗?泉警部?”松岛语气微微扬起,他目光有些期待的看着泉众二,“所以,我今天能准时下班吗?” 泉众二看着目露期待的松岛,微微一笑。 “不能。” “哦。” 松岛上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沉默的收拾已经吃完了快餐盒,即使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但在出去的时候还是顺手把泉众二的那一份垃圾也带走了。 “唔,感觉松岛快要碎了。”伊达航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今天真的不能准时下班吗?” “可以呀。”泉众二弯着眼的喝了口冰咖啡,带着一点酸意的苦味一下子让他的大脑清醒了过来。 “那泉前辈刚刚——” “因为看松岛碎掉的表情很有趣?”泉众二思考了一下,说出绝对会被偷偷套麻袋的话,“这种大起大落经历不觉得很有惊喜感吗?” “不,我想松岛恐怕不会这样觉的。” “所以,伊达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泉众二靠在椅子上,有些无聊的玩着因为错别字而废弃的报告纸。 很快带着黑色钢笔水字迹的纸张,在修长的指尖翻叠了几下,一只纸青蛙就成功诞生。 “啊,也什么。”伊达航看着泉众二将纸青蛙放在桌子上,按着一弹,以一个标准的蛙跃的姿势成功跳进了垃圾桶里。 “只是萩原刚刚发信息问我,下班有没有空,要不要去居酒屋聚聚?” “单独发给你?”泉众二抬起眼,这一次他折了一只长腿的千纸鹤。 “单独发给我。”伊达航看着那只千纸鹤笑了笑,与其说是千纸鹤鹤,不如用雄赳赳气昂昂的大鹅来形容更贴切。 “可能是想你在工作不想打扰了吗?”伊达航耸了耸肩,“他在某些时候总是会有些奇怪的害羞。” “哦?被知道后会被说是诽谤的吧?” “是的。”伊达航想象了一下,“不过最后会被用黏糊糊态度看着的人还是泉前辈你吧?” “这也是诽谤?” “不,是事实。” “所以”伊达航指了指放在泉众二办公桌上的纸杯蛋糕,“泉前辈,收了贿赂可要替我保密。” 第67章 第 67 章 加班加班!!! “泉前辈。” 伊达航推开办公室的门时, 泉众二正刚好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完毕,刚刚用完的墨水瓶被扔进垃圾桶,一瓶同牌子的黑墨水从抽屉里被拿出, 放在平时顺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泉前辈是比较喜欢用钢笔吗?”伊达航站在门口,手中领着包,一条黑色的围巾被随意的系在脖子上。 办公的室内有暖气只穿制服就行, 但外面的温度还是在需要注意保暖的范围内。 “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吧?”泉众二取下架子上挂着的大衣外套,他和正在和女友同居的伊达不一样, 因为住在警察宿舍的原因, 基本用品都放在宿舍, 减去了上下班都需要带包的麻烦事情。 “我还是习惯按压笔。”在泉众二出来后,伊达航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虽然现在也才五点左右,但窗外面的天色已经隐隐约约透露着深蓝色, 春天里天总是晚的比较早。 “按压笔的话,别在笔记本上很方便,但不好的一点就是不耐摔。”伊达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和泉众二并肩朝外面走去, 途中时不时还和路过的同事打了声招呼。 “摔了之后就很容易断水。”像是想起什么, 伊达航有些好笑的朝泉众二抱怨, “一个办公室怪谈, 办公桌上突然消失的笔,和你永远不知道会在哪里找到一支也许不属于你的笔。” “这也算正常。”泉众二笑弯着眼, 他一边整理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一边说道:“我刚搬到现在的办公位时,在桌面上放了一盒五十支的黑色签字笔,现在只剩下两只了。” “这个的话我那里好像也有一支?” 伊达航回忆了一下, 想起自己某一天在桌面上发现的,不属于自己会买的类型的拔帽签字笔,在办公室问了一圈后都回答说不是自己的。 “有时候太过于专注自己手中的事情,很顺手的就把笔带走了,现在部门里的笔都用混了,反正就是没有笔用?去同事那里摸一支就好了。”泉众二摊了摊手,这种现象无法避免,偶尔在交接过程中,还有其它搜查课的人会下意识的把笔带走。 “哟,是伊达和izumi。” 穿着棕色风衣的小和成一郎双手插兜和几个同事有说有笑的从办公室走出,看到路过的泉众二和伊达航侧过脸,笑着举手打了声招呼。 眼尖的伊达航还发现小和成一郎右耳上别着一枚十字架形的耳夹,隐藏在棕色的发丝下,偶尔因为角度问题在落日的余晖中折射出闪亮。 真是时髦呀,伊达航心里感叹道。 怪不得总有人说,一个人上班和下班是不同一个样子,上班是被生活摧残,下班则是久旱逢甘霖。 有时候在和小和成一郎相处时,伊达航偶尔会联想到萩原研二,那位同样相貌英俊擅于社交的好友。但也是以上两点特性会让伊达航产生联想,但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能分辨,两者之间是很不一样的人。 比起萩原研二超强洞悉力和富有同理的温柔相比,小和成一郎性格更为的自我,他有着一种在与他人相处时可能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傲慢,并不如表现出来的好相处,但总体是个合格可以信任的前辈,这样就已经够了。 “啊,成一郎我有说过不要这样叫我吧?”泉众二听到小和成一郎的话后,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欲望,但心底下还是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记下了,下次加班的苦力就先抓他。 小和成一郎可不在乎泉众二的冷淡,泉众二的性格他早就习惯了,只要在人没有表示自己真的生气前,他总热衷在底线大鹏展翅。 顶着一旁同事看勇士的目光,在打完招呼后,还笑嘻嘻的问泉众二要不要一起去参加联谊,结果不出意料的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走吧,伊达。” 在走到马路上的时候离开暖气温度骤降的感觉终于爬上的全身,泉众二缩了一下脖子,将脸埋进围巾里。 “泉前辈再忍忍。”伊达航看了眼泉众二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整一个人都缩到围巾中的表现感觉有些好笑,他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萩原研二发来的地址。 “萩原发的店就在这附近不远,很快到了店里面就有暖气的。”说着伊达航有笑了一下,“据说是萩原他从同事那里挖出来的五星好评店,在之前他们就一起亲自去过一次了。” “那就快走吧。”泉众二搓了搓手,不过才一会,他的指尖就已经感觉到冷意,他大步朝记忆中的位置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对着还愣在原地的伊达航招了招手。 “伊达?怎么突然愣住了?” 伊达航眨了眨眼,他表情有些神奇的跟在泉众二的后面,看着泉众二穿过人群,左绕右绕,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条巷子的某家店铺前停下。 外表是传统的日式建筑,泉众二掀开门帘进去,就被一股关东煮的香味扑满一面。 里面的装修看的出崭新的痕迹,搭配着明显上了年级的木桌椅,和墙上贴着的手写价格木牌,一种矛盾又和谐的搭配。 看着老板招呼客人熟悉的语气和面孔,泉众二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刻他好像穿越了时空,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那一天依然是个冬天,松田阵平说要带他们去一家餐馆吃晚饭,在这家装修后再次开张的店铺里,那一天晚上松田阵平喝的明显有些醉意,但眼神却还依旧清醒。 他说,‘之前和萩来给一次后,他就一直嚷囔着下次要带泉前辈和班长也来。’ ‘不过后面店铺就因为要重新装修关门了。’泉众二隐约记得当时松田阵平说道这里的时候好像还笑了下,掺杂着的怀念像烟雾一样,轻飘飘的,如同不可闻的叹息。 ‘后来就没有机会了。’ 松田阵平又灌了一杯酒,眼神在阴影下明灭不清,他将头埋在泉众二的肩膀上,像是想说什么,但下一秒脑袋就往下磕,幸好一旁的伊达航及时伸手,避免了松田脑门磕桌子上的惨剧。 再后面的事情就有些记不怎么清楚了。 “泉前辈?” 熟悉的声音将泉众二从回忆中唤醒,一道人影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来是萩原。”泉众二回过头,看着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没什么。”萩原研二笑了笑,因为店里面有暖气,他已经将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的衬衫,袖子也挽到了手肘处。 “跟我过来吧,小阵平都已经把菜单翻了好几遍了。”说着很自然的牵过泉众二的手腕将他往里面引,一边走还一边对着后面跟上了的伊达航说:“我特意挑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比较不容易被打扰。” 走了几步就来到了萩原说的位置,松田正坐在靠过道边,外套被他很随意的搭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眼睛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手机。 “松田你还会玩俄罗斯方块?”伊达航走进后听到耳熟的按键音,不用看手机屏幕他就已经能猜到了。 “无聊打发一下时间。”松田阵平点击了一下保存就放下了手机,仍是单手撑着下巴,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泉众二在他对面坐下。 “泉前辈、班长,你们看看菜单想吃点什么。”萩原研二拿起松田面前的菜单递了过去。 “所以刚刚小阵平翻了那么久,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咖喱饭吧。” “又是咖喱饭吗?就连出来聚餐也是坚定不移的选择咖喱饭吗?”萩原研二的语气中带着他极具个人特色的尾音上扬,他笑着看着松田阵平。 “难到小阵平在hagi不知道的情况下加入了什么咖喱饭无敌好吃忠实爱好者东京分部吗?” “萩原”泉众二目光落到了松田阵平放在桌子上缓缓握成拳头的手。 “泉前辈放心,萩原在挨打方面完全没关系的。”伊达航拿起菜单,心平气和的翻开一页,“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了就好。” 泉众二看了看伊达航,又看了看萩原研二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放下心来开始和伊达航一起看菜单。 “如果这样的话要是咖喱饭教举行或动的话,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咖喱饭吗?或者要自己亲手做更有参与感。”萩原研二露出思考的表情,“也许还可能是以制作出全日本最大一份咖喱饭为目标进行的。” 说着萩原研二在松田越来越威胁的目光中发出哇哦的一声感叹。 “真是个伟大的目标——” “唔——救——” 被锁喉的萩原研二用求救的眼前看着对面的泉众二和伊达航,但正在专心看菜单氛围和谐的两人完全没有收到萩原研二的求救电波。 “萩,你完全被无视了。”松田阵平嘲笑着说:“太聒噪的话可是会被嫌弃的。” “一定是骗人的吧”萩原拉着松田的胳膊,以此希望从被禁锢的状态中逃脱,“hagi才没有被讨厌。” 呵。 松田阵平将萩原研二松开,看着那人装模作样的难过表情很大方的给了个白眼。 “这样都没有人安慰一下我吗?”萩原捂着胸口,得到的只是松田阵平往旁边挪了一步的回应。 “好吧,谁叫我最擅长自我开解呢?”萩原研二笑了笑,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他语气有些跃跃欲试的提议。 “各位在这个没有加班的夜晚,你说我们是不是该一醉方休?” “明天还要上班,小心喝多了第二天头疼。”松田阵平提醒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工作清闲。” “小阵平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萩原研二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难道你和我做着的不是一样的工作吗?” “下班后的冰啤酒可是最使人放松的活动之一哦。”说着萩原朝泉众二眨了一个wink,“泉前辈你说是吗?不喜欢啤酒的话还有威士忌哦。” “安逸的夜晚,没有突如其来的工作打扰和朋友聚在一起喝酒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萩原研二话音刚落,一声尖叫从前面传来。 “死人了———”这三个字直接让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消失。 “没有突如其来的工作打扰?”伊达航抹了一把脸站起来,“萩原你是什么乌鸦嘴吧?” 第68章 第 68 章 经典三选一已就位 这一句话如同往滚烫的油锅中坠入一滴冷水, 惊呼和慌张的声音充斥着周围。 “请大家冷静,麻烦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好,不要离开现场。”伊达航一边掏出口袋里的警察证向周围的人展示自己的警察身份, 一边以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以防止有浑水摸鱼之人。 “小阵平。”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语气轻松, 但眼里却丝毫没有了笑意。 “hagi去安抚一下客人们的心情。”萩原研二用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的看向松田。 “守卫大门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虽然我不介意,但为什么每次安排都是我?” “没有办法。”萩原研二摊了摊手, 表情无奈。 “这种事情舍你其谁, 光小阵平站在那里散发出来的气势, 就已经让人不敢再迈出一步了。” “不要把我说的像山口组的保镖一样”松田阵平一把拍开萩原研二的手。 “小阵平你怎么可能会是保镖呢?”萩原说着眨了个wink,“你绝对是那种幕后大BOSS级别的哦。” “hagi,你知道吗?经常这样眨可是容易大小眼的。”松田阵品边说着边起身,突然他眯了眯眼, 感觉自己好像在人堆里看到了一个熟悉,正在上蹿下跳的小身影。 “叔叔、阿姨麻烦让让。”工藤新一穿着一件绿色的连衣帽外套,他咬牙伸手推了推挡在前面人的腿, 试图从探头探脑的人群中挤过去, 但刚刚挤过半个身体, 就被人从后面直接拎起。 “又是你这小鬼是叫工藤新一对吧?”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的将只有他腰那么高的工藤新一轻松拎起, 看着原本还在挣扎的工藤回头看见了他的脸之后, 一脸激动的表情,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手突然有点痒。 他好像记得距离上一次家访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吧?看样子小朋友是一点都没有长记性。 “松田哥哥。” 看着松田阵平的表情, 工藤新一突然感觉到一种令人背后发寒的危险在接近。他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小孩子撒娇时的语气。 “可以先放我下来吗?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毕竟他今年九月就要上国中,已经是个不小的孩子了, 被这样突然拎起还是很显眼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 想到这样工藤新一不禁捂住脸,后知后觉的羞耻感突然涌了上来。 总有一天他会长的比松田警官还要高,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这样随随便便的把他拎起了。 小新一内心一种名为期盼的火焰在燃烧,他目光坚定的握拳,想要继续朝已经走到案发现场的泉众二身边凑。 但刚迈几步,就发现完全走不动,一转头自己衣服的帽子还被松田阵平抓着。 “松田哥哥”工藤眨巴眨巴蓝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 完全看穿他想法的松田阵平对此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手上的力道完全没有放松的想法。 “小朋友不准打扰大人工作。”说着松田阵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实在想要参与的话,跟在我身边,只能在外围观看。” “好吧——”工藤新一看的出松田阵平的决定难以被他打动,退而求次的同意了这个建议。 ———— 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过几分钟的距离,在听到尖叫的那一刻,泉众二没有犹豫的就起身朝那个地方走去,途中还不忘从口袋掏出手套带上。 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惨烈的场面,但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躺在地上,手脚还在抽搐着,并没有完全丧失生命气息。 “麻烦大家让一让,不要围在周围,给病人留出足够的空间,好让空气流通。” 泉众人挥手示意众人让出位置,他看了几眼就判断出着是一个哮喘正在发作的男人。 泉众二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着急救车的电话,一边一朝旁站着的,看起来和躺在地上的男人明显是一伙的三人询问:“病人有带哮喘药吗?” “带了。”表情惊慌,扎着单马尾的短发女生握着手上的白色粉雾剂药说:“刚刚勇太在哮喘发作的时候就已经试过了,但完全没有用,而且越咳越严重。” 泉众二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不过现在主要的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泉众二蹲下身体,对伊达航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帮忙。 随后两人扶着几乎完全要失去意识的男人半坐起,并且松开了男人脖子上的领带,在治疗药无法起到作用的情况下,泉众二只能通过这些措施来减轻男人呼吸困难的情况。 “泉前辈,这不对劲。”伊达航虽然不是很了解哮喘发作时的情况,但也能敏锐的看出男人的现在的病情并不简单。 “不仅是哮喘还有过敏。”泉众二表情有些严肃。 “你看面部、嘴唇、还有手掌都有肿起来的现象,这是过敏引发的血管性水肿。”说着泉众二腾出一只手,将男人的袖子扯起,露出一大片泛红的胳膊。 “还有这种,过敏症状也可能同时伴有泛红、瘙痒和荨麻疹,不过”泉众二看着喘气和胸膛起伏越来越激烈的男人,“他现在已经快要完全丧失意识,如果再不进去急救,最后会窒息而亡。” 听到这里伊达航抿了抿唇,眉头紧锁,看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泉众二没有说话,他趁着这个间隙观察着一旁站着的三人,他的目光从三人的头顶划过,文字标签在三人头顶显现。 【嫌疑人一号】 【嫌疑人二号】 【嫌疑人三号】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多余的备注,也没有代表任务的叮的一声从脑袋里传来,这一点让泉众二稍微松了一口起,起码这是一次普通的谋杀案,并没有与那个组织有关的复杂纠葛。 至于泉众二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一场谋杀案? 拜托,文字标签都已经表明了要三选一,总不该还是以为这只是一次巧合的哮喘发作吧? “泉前辈,救护人员来了。”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外面,身后跟着拿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进来后发现男人的胸膛仍有起伏,不免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萩原研二之所以会出去,是因为店铺位于巷子里面,宽度的狭窄并不能容纳救护车同行。 于是在得知泉众二拨打了急救电话后,萩原研二便出去巷子口那里等待着,为减少医护人员寻找地方而流失的急救时间。 在男人被医生带着的时候,泉众二用不易被察觉的目光观察着被标为嫌疑人的那三人,几人的表情有有些凝重,并没有露出男人得到救援后的放松神情,看起各个都怀有着自己的心思。 “抱歉打扰一下几位。”泉众二笑着摘掉手套,一旁的伊达航已经换上了一副秉公执法的表情,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笔。 “感觉班长也已经变的和泉前辈一样了。”萩原研二看着伊达航自然熟练的动作轻笑道:“还是说搜查一课的人都能随时随地掏出笔记本和笔?” “因为需求量多?所以才会随身携带?”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下作出回答,说着还顺手按住了,一下子没有看稳又要贴了前去的工藤新一。 然后理所当然的收获了后者一个略带幽怨的眼神。 “耐心一点。”松田阵平安慰性的揉了一把工藤的脑袋,“还没有轮到你登场的时候。” 听到这番话的工藤新一猛然睁大眼,随后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哈哈,小阵平是看出了什么吗?”萩原研二将左耳变的头发撩到耳后,手很自然的搭上了松田阵平的肩膀。 “还有你刚刚的说的,因为需求量多。”萩原研二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有些头痛的表情,“真是个地狱笑话。” “你给我站好。”松田阵平向来对幼驯染不是特别纵容的人,对于萩原研二将重量压在他肩膀上这个行为不满的结果,向来是直来直往。 于是萩原研二收到了来自松田的一肘暴击,hp-1。 “唔,hagi要受到了严重的内伤。”萩原研二垂着脑袋,捂住胃的部位。 “不过话说,”萩原研二突然抬起脑袋,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神情。 “现在我们也算是加班,我这个内伤能算工伤费报上去吗?” “首先,我刚刚打的是你的腰不是你的胃。第二”松田阵平目露嫌弃,他拉着工藤新一稍微往泉众二他们那边走了几步,才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报上去的话,我会嘲笑你一辈子的。” “等等,研二酱是开玩笑的啦。”萩原研二听到后里面站直了腰,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工藤新一对萩原警官的表演有点无语,他抬头看了看认真注视着泉众二的松田发现,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真的非常方便观察男人同行者的一举一动。 因为身高的原因,又是小孩子,很多举动都会被理所当然的忽视。 是特意的吗? 工藤新一摆出自己偶像福尔摩斯思考时常用的姿势,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开始讲述事情经过的三人完全吸引。 第69章 第 69 章 共同的目标 “抱歉, 我来晚了。”目暮警官带着搜查一课的警察推门而入。 “晚上好,目暮警部。”泉众二侧着脸笑着朝目暮十三郎点了一下头,“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关系, 正好我今晚值班。”目暮警官笑呵呵的说道,顺便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递给了泉众二。 “这是你刚刚要我查的一些关于受害者的信息,大概就这么多。” “感激不尽。”泉众二点点头接过笔记本, 本子张页不大,左右两页的位置也就抄写了十来行内容。 “受害者二田勇太, 男。”泉众二半垂着眼, 一手拿着笔记本, 另一只手一字一句的从读出的内容上划过。 “今年34岁,职业为出版编辑。五年前入职米花出版社,据公司上传的个人体检报告中有海鲜过敏和轻度哮喘的症状。” “那么现在,麻烦三位介绍了一下你们和受害的关系吧?” 泉众人说完合起了笔记本,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现在还在店铺里面的人除了老板员工,也就只有搜查一课的同事和松田、萩原,外带一个兴致勃勃神情专注的小侦探和他的青梅竹马毛利兰。 哦, 不对。 还遗落一个喝醉了酒正趴在角落餐桌上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 对此泉众二完全不意外, 在看到工藤新一的那一刻起, 他大概就有预感。在工藤新一出现的地方, 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顺带刷新出那位毛利前辈。 “警官你好。”先开口的是那位拿着粉雾药剂, 扎单马尾的女生。 “我叫岩立彩美,今年24岁, 去年十月份入职的米花出版社,和二田勇太是恋人关系。”岩立彩美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目前已经交往了三个月。” 说完这里岩立彩美就陷入了沉默中。 “那么是轮到我了?”岩立彩美旁边的另一位女生接着开口,“你们好警官, 我是西宫凉子。” 名为西宫凉子的女性语气平缓,她有着一头棕色的卷发,涂着红色指甲油,一身深蓝的职业装成熟优雅。 “女性的年龄可是一种秘密,这里我就不说了。”西宫凉子双手抱胸笑了笑,“我的职业是日卖电视台旗下报社的新闻记者。而我这一次来,也是为了希望能够邀请二田先生接受报社的采访。” “采访?”伊达航记录的笔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问道:“请问方便说说是有关什么内容的采访吗?” “哦,是有关小说家藤原奈央的事情。”西宫凉子说到这时,脸上挂着的笑容淡了些。 “小说家藤原奈央于三年前跳楼自杀,因为是孤儿的原因,所以当时留下来的所有小说手稿,都在唯一的家属——那时和藤原奈央是恋人关系的二田勇太手中。” 听到这时在场众人的目光不禁投向一旁垂着头的岩立彩美。 “可是大姐姐。”工藤新一表情好奇的仰起头,声音里带着天真的询问。 “那位小说家,藤原奈央为什么要自杀呀?” “听说是因为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西宫凉子顿了顿,表情略微严肃。 “当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知道的时候藤原奈央已经举行葬礼了,但根据当年和藤原还是恋人的二田先生给出的说法——” 【因为焦虑和忧愁无法再写出合格的文字,在日复一日中带来的精神上的不安定,从而决定结束自己的人生。】 西宫凉子垂着眼,语气低沉,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工藤新一就是能感觉出此时西宫凉子的心情并不好,眉眼中都带着落寞的味道。 “好可惜。”一旁听着的毛利兰露出难过的表情,她双手紧握在胸前。 “我有看过藤原奈央姐姐的小说。”毛利兰朝西宫凉子说道:“是非常美丽温暖的文字。” “小兰你看过?”工藤新一看向自己的青梅竹马。 “是去园子家玩的时候看到的。”毛利兰解释,“园子的书房里搜集了好多书籍,其中就有藤原奈央的。” “园子那家伙的书房,按照她的喜好恐怕只有少女漫才被她翻过吧。”工藤新一小声吐槽,随后他被西宫凉子左手腕上的手链吸引。 “大姐姐你的手链好漂亮呀。”工藤新一踮起脚想凑前去仔细看,然后就被后面站着的松田阵平拽住了衣服帽子。 “你给我安安分分的站好,擅作主张的往前凑可是有失礼貌的行为。”说着松田阵平轻轻用另一只手敲了敲小新一的脑袋。 “好吧,我知道了松田哥哥。”新一撇了撇嘴捂着脑袋,“侦探的脑袋可不能随意乱敲。” “好吧,我知道了小侦探。”说着松田阵平蹲下身,有些恶趣味的捏了捏工藤的脸颊,“下一次我会换一种方式提醒的。” “不,这个也不可以。”工藤新一双手交叉表示拒绝。 “噗,”西宫凉子看到两人互动发出一声轻笑,表情也比之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原来小朋友是侦探呀。”说着西宫凉子举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粉色的串珠水晶手链下面吊着一个小小的银坠。 “这可是我的护身符,从她送给我的那天起就没有摘下。” “那么她一定和西宫姐姐关系很好吧?”毛利兰露出一个微笑,“一直戴在手腕上,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 “是的。”西宫凉子低下头摩挲着手链,“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在几人说话的间隙,站在松田阵平左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萩原研二余光注意到。就在刚刚,泉众二趁着大家注意力在松田和工藤身上时,飞快的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 是打算摇人申请场外援助吗? 萩原研二思考着被自己想法给乐到了。 他当然明白这和场外援助没有什么关系,泉前辈他大概是在找还在搜查一课值班的同事要资料。 但萩原研二对注意到他目光后,转过头来的泉众二眨了眨眼。 这种感觉就跟被什么动物的尾巴轻轻拂过了一样,一种需要多次验证,也许才能想明白的情绪,萩原研二怀抱着愉快的心情如此想到。 —————— “那么西宫小姐,你想要采访二田勇太的原因是因为他手中,关于藤原小姐的作品版权问题吗?”泉众二的目光落在西宫凉子手链的吊坠上,好几秒才移开目光。 “是的。”西宫凉子收敛了一下表情继续往下说:“因为我从其它人那里得到消息,二田勇太有意要将藤原最后一部还未发表的小说手稿进行拍卖。” “拍卖?”伊达航对这一方面的并不了解,他发出疑问:“是作为收藏品那样拍卖吗?” “也可以这样说。”一直沉默的岩立彩美在此时突然开口,“对于喜欢藤原奈央作品的人来说,手稿肯定具有特殊的收藏价值,而且已经死去的作家,生前就有一定名声,在死后的价值只会升值。” “她说的对。”西宫凉子点了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电影导演或者出版社们也会进行参与。最后的遗作,会是个引入注意的话题。” “可是二田先生不也是编辑吗?”工藤新一提问道:“他为什么不考虑自己所在的出版社呢?” “谁知道呢?”西宫凉子耸了耸肩,“也许是因为他们开的价格没有达到二田勇太想要的预期?” “岩立小姐你和二宫小姐认识?”泉众二突然朝岩立彩美发问。 “是的,我们认识。”岩立彩美怔了一下,点头回应。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在书店认识的,碰巧我们喜欢的作家是同一个。然后这一次的聚餐是西宫小姐先联系的我,希望我能够帮忙询问二田他是否愿意接受采访。” “所以才有了这一次聚餐详谈来讨论一下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既然是讨论工作上的事情,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场所?”目暮警官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应该在更正式的餐厅吗?” “这个是我选的。”提到原因岩立彩美有些不太好意思,“之前在我喜欢的作家书里看到过这家餐馆,所以就定在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泉众二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三人里面的最后一人,“这位先生,该到你了。” “我叫千守大志,年龄的话,今年已经34岁了。”开口的男人声音带着些嘶哑,“职业的话,目前算是无业游民吧。” “那么千守先生你和二田先生的关系是?” “我和那家伙?”千守达志笑了笑,“我和二田勇太是高中同学,关系算不上好,但偶尔也会有联系。” “我并不是他们聚会的一员,早在他们来到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了,那两位小姐也可以为我作证。” ‘这么巧合吗?’工藤新一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的目光从三人脸上的表情反复划过,总感觉又什么关系隐隐约约的将这三人联系到一起。 不仅仅是这三人都认识二田勇太那么简单,一定存在着更深层的,另一方面的关系,但现在的线索并不足够支撑他分析出什么结论来。 “这个确实是像千守先生说的那样。”岩美彩立开口,她回忆着当时的过程。 “我们在进来店里面的时候,只有千守先生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抽烟,二田看到千守先生的时候表情还很惊讶的问到‘千守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你们就坐到了一起?” “毕竟是二田认识的人。”岩立彩美继续说道:“然后千守先生就问二田要不要抽烟,我和西宫小姐负责点餐,等他们抽完烟回来,点的东西也刚好上齐了。” “然后,二田在吃了几口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你给二田勇太点的套餐里面有海鲜?”泉众二问出了引起二田勇太哮喘的最根本原因,“还是说彩岩小姐你不清楚身为恋人的二田勇太有着海鲜过敏?” “这个我知道,但我有确认过我给二田点的确实是不含海鲜的套餐。” “我点的套餐中有一份海鲜白子酱。”一旁的西宫凉子突然开口,她微微皱眉,“也许是二田先生误拿了,但具体的原因我并不是很清楚。” “不误拿了这种原因也感觉太敷衍和巧合了。”工藤新一露出双月眼,他现在是明白了二田勇太出事大概和这三人离不了关系,但这些行为都可以用巧合的解释。 “因为那一份海鲜白子酱,引起了二田勇太的哮喘。”泉众二叹了口气,到现在这样的场面再继续拉扯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干脆将自己得到的全部信息说出来。 “但碰巧的是在此之前,二田先生刚和千守先生抽完烟。”泉众二看向千守达志,男人表情沉郁,看起就像还着什么重大的心思一样。 “服用任何药物在30分钟内都不能吸烟,因为烟碱会加快肝脏降解药的速度,导致血液中的药物浓度不过,难以充分发挥作用。” “虽然哮喘使用的粉雾药剂是通过呼吸道进入肺部再溶于血液,但同一个道理,烟碱会让药物发挥的效果大大减少,或者无法发挥。” “千守先生。”泉众二望着在他讲出这个事情的时候就垂下脑袋的千守达志,想到他刚刚看到手机上传过来的资料越发忍不住的想要叹气。 “千守达志,原青山医院精神心理科的医生。三年前突然从医院辞职,据说是因为没能帮助到患者而产生了心理上的罪恶感和自责从而选择辞职。” 泉众二发现在他这番话出来后,千守达志的垂在身侧的手在轻微的发颤。 “而你当时接诊的最后一位病人,正是藤原奈央。” “还有西宫凉子小姐。”泉众二没有在意千守达志的表情,他甚至都没有给千守达志开口的机会。 “你口中的那个好朋友应该也就是藤原奈央吧?” “警官你这不是都猜出来了吗?”西宫凉子撩了下头发,对泉众二笑了笑。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想隐藏过。”泉众二伸手指了指西宫凉子的左手腕,“如果你真的想要隐藏的话,今天就不会带着这个在吊坠上刻着Na ou的手链了。” “Na ou奈央。”工藤新一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看向另一旁的岩立彩美,难道说—— “至于岩立彩美小姐。”泉众二侧过头,浅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表情带着不安的岩立彩美。 “在之前的话中,岩立小姐有提到过她是和西宫小姐在书店认识的,因为‘碰巧我们喜欢的作家是同一个’所以有了联系。” “所以说,”听到这里伊达航的表情上流出一丝不可思议,“岩立小姐和西宫小姐都喜欢的作家是藤原奈央?” 藤原奈央。 这个反复出现的名字终于让大家不得不重视起来,三年前自杀的小说家,这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未被揭晓的谜底。 “完全正确。”西宫凉子丝毫没有想要反驳泉众二的话,她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一人开始的那样,带着笑意。 “藤原奈央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从小在一起从未分开,直到我大学毕业那年,现在出国读研,而奈央则选择留在国内。” “那是的她刚刚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二田勇太。” “她很快的坠入热恋。” “虽然无法见面,但我们还经常保持着联系,但就在某一天,奈央告诉我她感觉自己精神上不太好。” “当时的我只是以为她太过疲惫了。”西宫凉子语气低沉了下来,“因为她出版的速度是在是太快了,快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没日没夜的进行创作,而当时我忙于学业,很多时候只能在晚上回复她的消息,渐渐的联系变的少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她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我再也无法写出任何一个文字了,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也许是因为大脑已经生病了。即使勇太带我去看了医生也无法好转,即使每天服用勇太为我准备的药,幻觉和声音也已经出现在我眼前,抱歉了,凉子。】 “所以,是这条消息让你对二田勇太产生怀疑” “不,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怀疑到二田勇太的身上。”西宫凉子苦笑着摇了摇脑袋,“毕竟一开始谁会怀疑一个,因为失去恋人而痛哭的人。” “但后来,二田那家伙的伪装很快就败露了。”西宫凉子扯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一个爱着恋人的男人,怎么会三番五次的用恋人的死来炒作自己,怎么会网络上大肆谈及自己恋人的精神问题。” “藤原奈央的爱和身份在他看来更像是炫耀的资本。” “于是你对二田起了杀心?”伊达航笔写的飞快,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做到不看本子也能飞快记录的地步了。 “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还不至于。”西宫凉子摇了摇头,“之后我找来了私家侦探对二田勇太之前的事情进行调查,然后就找到了奈央之前的医生,也就是千守先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千守达志抬起头,和西宫凉子对视了几秒,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藤原奈央自杀的另一面。 “最开始的时候,藤原她的情况其实不算严重。只是因为过于焦虑造成的失眠,以导致精神不振,我给她开了点药,二田就带着她回去了。” “但下一次来复诊的时候,藤原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好转,反而变的更差。在她的描述中她一天几乎不到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除此之外全部共享给了创作。” “因为距离上一次出版作品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不仅网络账号上每天都有人询问什么时候能出新文,出版社那么也在时常询问。这种焦虑与恐惧让她无法离开书桌前,特别是每天面对来自恋人的进度询问,更让她感到窒息。” “藤原曾经说过,自己在思考是否要离开二田自己一个独自思考一段时间,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藤原小姐当时和二田先生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呢?”伊达航记录的笔停顿了一下,提问到。 “他们的关系”千守志达迟疑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形容,“至少在我看来藤原小姐是深爱着二田勇太的,至于二田勇太对藤原” “大概在他看来藤原的作品比她本人更有价值。” “当时听了藤原的描述,我知道下一步只能给加强药剂。”千守志达脸上有些不太好看,“精神类方面的药物大多数都带着些副作用,但比起当时藤原奈央精神上表现出来的折磨,轻微反胃和恶心的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藤原按照我给出的药方每天服药,但并没有效果,她的精神状态更加差了。在最后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藤原小姐几乎瘦了一大圈,但她的脸上却带着微笑。” “她说,实在在是太好了,在某一天出现的幻听时,突然发现自己能够重新拿起笔了。” “也许一切等我写完这部作品后一切都会好的。” “在那以后,下一次我再听到藤原奈央的消失时,是她跳楼自杀的新闻。” 说道这里,众人都陷入沉默,千守达志的眼圈已经红了一片,西宫凉子侧着身,似乎是不想让人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在藤原死后我就选择了辞职,那时候的我觉得,自己也许并不适合做一个医生,于是陷入了颓废中,靠在打零工度日。” “直到我某天在酒吧做清洁工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了二田勇太。” 讲到这里时,全部人几乎要屏住了呼吸,毫无疑问,藤原奈央自杀背后的隐情即将揭晓,到底是什么让千守达志对二田勇太产生了憎恨。 “我碰见二田勇太的时候他已经醉的很厉害,拿着酒瓶在和其他人吹起自己手下出版过多少本书。” “当时我也没有在意,直到我从他口中听到了藤原奈央的名字。” “是个特别好哄的家伙,随便说几句好话就感动的不得了,所以说这就是找小说家当女朋友的好处,根本不用担心手下没有业绩。” “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女人说什么生病了想要停下创作,简直无理取闹。只要顺便去看看医生给她一个心理上的安慰就好了,至于医生开的那些会影响她继续创作的药?说什么大作家,连自己每天吃的是维生素也分不出来” “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并不是千守先生当年开的药没有效果,而是二田勇太更换了藤原小姐的药。”工藤新一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旁边的毛利兰拉紧,像是感觉到了毛利兰难受的心情,工藤伸出手安慰性的拍了拍。 “没有服用药的藤原小姐精神上和心理上的焦虑只会更加严重,直到最后”工藤新一顿了顿有些不愿意说出那个结局。 “所以,作为藤原小姐最好朋友的西宫凉子,和藤原的主治医生,以及——”伊达航看向几乎要没什么存在感的岩立彩美。 “和藤原小姐粉丝的岩立小姐。” “这是三人分工合作完成的计划,恐怕当时岩立小姐你选择和二田勇太交往,也是其中的一环吧?” “是的。”岩立彩美很爽快的承认了。 “我去负责接近二田勇太,在时间成熟的时候以西宫小姐想要采访的名义将他约了出来。”岩立彩美对泉众二笑笑了,完全不在意的讲述着他们的谋划过程。 “地点也是早已经选好的,先让千守先生在这里等着,因为二田有烟瘾,所以千守先生递过来的烟他根本不会拒绝,然后在他们出去的时候,我们把会让他引起过敏症状的调料调换。” “这简直是可以说是几乎不会出错的行动了。”伊达航听完有些惊叹,“如果不是” “所以现在凶手是三人吗?”工藤新一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事件真相大白的高兴,“为了给好朋友报仇哪怕是放下杀人的罪名也在所不惜吧?” “是的,小侦探你是不会明白的。”西宫凉子轻松的笑了笑,“自从藤原的葬礼过后,几乎每个认识的人都鼓励着我从悲伤中重新振作起来,但每一次,每一次我试图尝试的时候眼前都会浮现藤原的脸。” “我真的可以放下吗?我真的能够从那场葬礼中走出来吗?” “当我联系到千守达志的时候,在我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也是时候给自己还有藤原一个了结了。” “西宫小姐”毛利兰表情有些不忍,但她知道严重的错误已经犯下,西宫凉子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要抓的话,就抓我吧,凶手自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无论是岩立还是千守都是我去主动联系的。”西宫凉子从一开始就没有逃避的打算,她早已经准备好,为了好友付出一切的准备。 “那个——”泉众二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打断一下现在的场面。 “其实二田勇太还活着哦。” “诶?”工藤新一瞪大眼,“还活着吗?” 一旁的伊达航表情看起来也想到的惊讶。 “你们不是看着他被送上救护车了吗?”泉众二眨了眨眼,突然被那么多对眼睛这样盯,难免有些不自在。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说过二田勇太死了。” “可是泉前辈你”伊达航捏着本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泉众二,“你之前一直提到的受害者。” “从当时来看二田勇太确实是受害者的定位呀?”泉众二歪着脑袋,头顶上的呆毛微微晃了晃,“我并没有用错词,是伊达你想多了。” “是这样吗?”伊达航看着泉众二半信半疑。 “等等,难道松田哥哥你一开始就知道二田勇太还活着吗?”工藤新一用一副你竟然连小学生的感情都欺骗的表情看着松田阵平。 “你不是一开始也知道吗?”松田阵平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也全程看着,人都是还有呼吸的被抬上了担架。” “这你们明明。”工藤新一说不出来话了,他又看向一边站的全程都没有开口的萩原研二。 从后者的微笑中,他明白,得了萩原哥哥也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真是太好了。”毛利兰松了口气,“西宫小姐没有杀人真是太好了。” “以这种方式牺牲掉自己的未来去复仇,藤原小姐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 西宫凉子在听到二田勇太还活着的时候就愣住了,她整一个人都处于一片空白中,在听到小兰的话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被藤原知道了,她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 事件到此就暂时告一段落,虽然二田勇太被急救成功,但西宫凉子三人的所作所为并不能被轻飘飘的放过。 “不过因为并没有出人命,大概是罚款方面的处罚会多些。”泉众二对西宫凉子说道,“让他受到惩罚的方式还有其它的选择,西宫小姐你不应该走最极端的一条。” “哪怕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藤原小姐,都不应该将自己的未来赔进去。”泉众二看了眼在一旁等待着的千守达志叹了口气,“如果你们还能找到其它更有利的证据,配合的擅长打官司的律师,可以直接以谋害的罪名向法院提交起诉。” “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千守达志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二田在酒馆里面说的话我还有录音,关于藤原奈央的检查报告我也还保持着。” “你当时的录音能否成为证据这一点我也不好判断。”泉众二沉思了一会说道:“但你要是提交上去的话在审判中也会被作于参考。” “真是太感谢你了泉警官。”西宫凉子笑了笑,她目露坚定,“我一定会找出证据,为藤原报仇。” “那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西宫凉子侧着头,表情有些犹豫和迷茫,“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要从藤原的事情中走出来,那怕当时计划要杀死二田勇太的时候我也没有想明白。”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放下,而是一同毁灭,但现在——” 西宫凉子的表情有些急迫,她看着泉众二问道:“但现在有另外一条路,一条不用毁灭自己也能为藤原报仇的路,但之后呢?在所有都完成的之后呢?我算是放下重新振作起来了吗?” “我总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如果我将藤原的死亡放下的话,那么我将会再杀死她一次。” 泉众二难得的被问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其实在得知西宫凉子行动的目的时,在那一刹那泉众二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萩原松田死去的那一段时间,泉众二反复思考过。 我能为了他们做到什么程度?是选择让凶手接受法律的制裁,还是一同毁灭? 直到炸弹犯抓住,泉众二也还是依然没有放下。 犯人被抓住了,然后呢?他为此献出生命的好友呢?他们该怎么办? 好友死亡的阴影一直如影随形,从未离去,在没有人的地方,藏在看不见伤口中的怪物才回显现出它那可怕的形状。 直到现在,他在一切发生前解决了,无论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都活蹦乱跳的站在他面前,阴霾好像在看到他们鲜活的样子后就这样消失了。 但知道西宫凉子向他问出这番问题。 他才猛然惊觉,原来他在葬礼上的那场雨中,一直没有走出。 “我”泉众二感觉自己喉咙干涩,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们在这里站这干什么?”松田阵平从背后拍了一下泉众二的肩膀,之间前面的人像是吓了一天似的,头顶上的呆毛都被吓成了一跳直线。 然后,松田阵平就挨了恼羞成怒的泉众二一拳。 “所以你们竟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松田阵平推了推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去的墨镜,他语气漫不经心的突然就被站在他身后的萩原研二用手肘捅了一下。 这绝对有趁机报复的成分在里面,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揉了揉自己的腰。 然后下一秒他就注意到了泉众二脸上的表情。 松田阵平: 等等这个问题时不时也刚好踩到了泉前辈的点上,松田阵平可没有忘记他们之前的猜测,关于可能有一个因为炸弹犯而殉职的朋友,虽然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点痕迹。 “所以为什么非得要重新振作起来不可呢?”* 松田阵平不是那种特意去说些好听的话安慰人的性格,他向来直来直去,想做的事情只要踩下油门就好了。 所以他的回答,也只是下意识将自己放到那个角度去选择。 “就算是一辈子都背负着这份悲痛活下去也完全没有关系的吧?”* 松田露出一个笑容,泉众二所熟悉的,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笑容。 “重要的不是治愈*,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对吧?” 第70章 第 70 章 我也想吃 “所以说, 最后还是得靠便利店来解决晚餐。”萩原研二端着刚热好的便当,坐在一旁微波炉边上的方便就餐椅上,不禁感叹。 “感觉便利店已经完全渗入到我们的一日三餐里面来了。” “因为如果要自己动手的话, 才更加麻烦吧。”泉众二叼着一根脆皮香肠章鱼,含糊不清的回答道:“这个时候,便利店就像随时待命的助手一样可靠。” “因为是24小时营业?”松田阵平问店员要了瓶拉罐的冰啤酒, 刚付完钱过来就听到两人的谈论,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所以是无论时候, 只要需要时就能回头看到的存在。” “感觉在小阵平的形容中, 24小时便利店完全变成了那种不求回报的无名英雄了。”萩原研二笑着打开便当盒, 下一秒热腾腾的饭菜香气扑了他一脸。 看见萩原下意识闭上眼的狼狈模样,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嘲笑。 “也不能说不求回报吧?”泉众二将一旁打开的沙拉浇上配好的酱汁拌了拌,在看到沙拉里面令人讨厌的小番茄后默默的将它挑了出来。 “毕竟着也算是钱货两清的买卖关系。” “确实呢”萩原研二掏出口袋里的湿巾擦了擦脸,抬头就看见泉众二一脸嫌弃的挑食表情感觉有些好笑, 他微微侧着脸,借着扔垃圾的动作掩饰掉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泉前辈不喜欢番茄呀。” “因为在味道和口感方面感觉不太喜欢。”泉众二思考了一下说出自己挑出小番茄的理由,一边说着还一边不留痕迹的把被挑出的小番茄往旁边位置悄悄移了点。 “但如果是西红柿的话, 我就可以接受。” “?”松田阵平站在微波炉前等着便当热好, 表情有些微妙着看着泉众二的动作, 终于在听到泉众二的这句话话后, 忍不住的发出疑问。 “难道这两种不是同一样的东西吗?” “不一样的。”泉众二轻轻的摇了摇头, “番茄和西红柿在写法和读音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等等,这种事情是当然的吧?”松田阵平疑惑的眨了下眼, 他头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可是从外观和味道上来说,是一样的吧?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这种事情大概就和土豆泥与薯条的关系是同样的道理吧?”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思考,他试图顺着泉众二的思维方式理解下去。 “就像小阵平你喜欢薯条,但却讨厌土豆泥一样。” “不对, 你举例的这两个,在形态上已经完全不能说是同一种东西了吧”松田阵平拒绝接受萩原研二这个完全没有可比性的说服比喻。 “可它们都是用马铃薯制作的哦?”萩原研二笑着弯起眼,“所以说从本质来讲是同一种东西也是可以的吧?” “那么,小阵平。”萩原研二露出一脸纯良的表情,明知故问的提议,“下一次你愿意把K记套餐里面的薯条分享给我吗?我可以把每一次的土豆泥都大方的让给小阵平哦。” “”松田阵平不说话了,他朝萩原研二翻了一个白眼,端着热好的便当走到泉众二身边,一个和萩原隔开的位置上坐下,用动作来表示他无声的拒绝。 “阵平还真是喜欢咖喱饭呀。”对土豆泥同样不感兴趣的泉众二眨了眨眼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他瞄了一眼松田阵平选择的便当,不出所料的是炸鸡咖喱饭。 “小阵平从以前喜欢的口味就很固定。”萩原研二看着沉默着和咖喱饭做斗争的松田阵平笑了一下,他将自己便当套餐里面自带的一小盒水果推了过去。 “小阵平,是在生闷气吗?”萩原研二伸手越过泉众二戳了戳松田的胳膊,“快点收下hagi的道歉礼。” “道歉礼?”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桌子上被推过来的水果哼了一声,“把这个给我是因为你自己不喜欢吃吧?” “泉前辈你知道吗?”虽然这样说,但松田阵平还是收下了萩原所谓的道歉,哪怕他根本就没有生气。 “萩原这家伙从小学的时候就很挑食。”松田阵平丝毫没有揭露自己幼驯染黑历史的愧疚感,“为了让人能帮忙处理不喜欢的食物而在班级里广泛交友。” “好逊的做法。”松田阵平好不客气的吐槽着好友,“几乎每一次都能找出莫名其妙的理由不吃某一样食物,他的社交能力也因为这个所以得到了锻炼吧。” “诶?hagi真的有这么挑食吗?”萩原研二听完松田的话后微微睁大眼。 “如果我说这其实只是研二酱想分享食物的一种小技巧,小阵平你愿意相信吗?” “你说呢?”松田阵平笑着看向萩原,眼中带着些许揶揄,“最后因为被老师发现而被叫家长的家伙是谁呀?” “等等这种事情就不用说出来了吧?”萩原研二举手抗议,“身为我的大亲友,小阵平应该维护我的形象才对吧?” “哦?是吗?”松田阵平语气冷漠的叉了一块咖喱土豆到自己的嘴里,“你有什么形象?因为太过于挑食而被千速姐揍了一顿的形象吗?” “都说不是挑食,我只是更注重食材之间的搭配”萩原研二大概也觉的这个理由有点站不稳脚,他有点尴尬的咳了一下,抬手拨了拨自己左耳边的碎发,遮掩掉了自己有点因为莫名羞耻感而发红的耳朵。 “总之,我现在已经不会了。”萩原研二试图为自己正名,“比起我来说,只偏爱那固定几种食物的小阵平才应该多多尝试一下其它的吧。” “我有啊。”松田阵平拿起冰啤酒喝了一口,他神情放松的说道:“至少每次周末轮到我做饭的时候,我不是都会尝试一下新搭配。” 说着松田语气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当然是根据冰箱里面的现有食材。” “所以这就是你把水煮蛋加到水果麦片酸奶里面的理由吗?”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萩原研二表情看起来有点抓狂。 谁能明白在自己值了夜班后回到出租屋,想着明天轮到好友做饭后,自己应该能享受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 然后一觉睡到大中午的萩原洗漱完坐到餐桌前后,得到了他的午餐——一份加了两个水煮蛋的水果酸奶麦片。 “我该感谢当时冰箱只剩三个鸡蛋,然后就给我加了两个的小阵平吗?”萩原研二笑的一脸故作坚强,“这种搭配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食谱上。” “其实还可以接受吧?”泉众二听到后哽了一下,他目光飘忽着,勉强替松田阵平找补,“想想看水果、主食、蛋白质都有了哦,好像还缺绿色蔬菜?” “这个问题其实我是有考虑的,只不过冰箱里面只有那些东西了。”松田阵平放下啤酒,脸上丝毫没有绝对这样的搭配有什么不对,对于松田阵平来说,只要不在难吃范围内的他都可以接受,虽然现在想想他自己也感觉用这样的食物来作为午餐时候不太合理。 “这才不是当做午餐合不合理的问题。”萩原研二伸出手在两人面前挥了挥,试图让两人明白问题的关键。 “那么不觉的,如果是动手做饭的话,在饭菜里面起码要有一点家的感觉吗?”萩原研二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短短的距离,“比如热气腾腾的正常的食材搭配。” “我想公寓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能够完美符合你的这个要求。”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拍掉了萩原研二伸出来的手。 “只会煮白粥的人没有资格提这种要求。” 天知道松田阵平看到萩原研二在厨房捣鼓了将近三小时后,端出一锅白粥时是什么心情。 当然,因为自己也不擅长厨艺的松田阵平并没有做出任何要嘲笑萩原研二的举动,他甚至还笑着拍了拍萩原的肩膀鼓励了一句。 然后,翻出自己的钱包转身下去了公寓楼下的便利店。 “要说厨艺的话,还是景老板最擅长吧?”松田阵平突然想到很久没有消息的两个人,在他们五个人中间,诸伏景光虽然算不上很会做饭,但对于当时完全是厨房杀手的四个人来说,诸伏景光的手艺远远甩他们的一大截了。 可谓是遥遥领先。 “伊达的话,我感觉因为不能算是厨房杀手吧?”听到松田阵平的话泉众二想自己应该还是要为伊达航正一下名的。 “上一次在警察宿舍厨房做夜宵的时候,伊达打下手的动作非常利落哦。”泉众二回想了一下,“看起来就是有经常在厨房帮忙的类型。” “所以到底为什么班长会在泉前辈你宿舍那边吃夜宵啊?”两人听完沉默了一下,松田阵平缓缓开口,“班长他晚上不回去吗?” “我记得那个时候是因为加班太晚了没有能赶上食堂打样时间,而且警察宿舍离警视厅也很近,因为当天晚上我和伊达都要负责夜班的原因,所以晚饭和夜宵就一起吃了。” “感觉稍微有些羡慕了。”萩原研二低头看向手中的速食便当,“原来在我们日常于便利店为伍的时候,班长不仅有来自女朋友的爱心午餐,甚至连宵夜都吃上了泉前辈亲手做的。” “完全输掉了。” “到也没有那么夸张。”泉众二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突然变的低落下去的萩原研二安慰道:“夜宵的话也只有那一次而已,不过伊达的爱心午餐可是连整个搜查一课都为之羡慕的存在。” “不行。”萩原研二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猛的抬起头来,一把抓住了泉众二的双手,紫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泉众二。 “我也想吃泉前辈做的饭。” “诶?”泉众二被萩原的动作稍微惊到了,他动了一下手,没能抽出来。 “这个事情当然可以,不过要找合适的事件恐怕要等上一阵。”泉众二努力忽略掉双手被覆盖着的温度,思考了一下工作安排。 “在新年过后想要找出假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没关系,都就都可以。”萩原研二眼神亮晶晶的,一瞬间让泉众二好像幻视了某种大型毛茸茸的犬系生物。 真的好像呀,泉众二又看了一眼。 这个是,萨摩耶对吧? “到这个时候总该松手了吧?”松田阵平的声音从泉众二的背后冒出,一个卷毛缓缓的探出头,眼神落到了被萩原研二抓着的手上,几秒后又移开了。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忘记了。”萩原研二笑了笑松开了手。 “话说,”虽然松开了手,但萩原研二依旧保持着身体微微前倾,一个离泉众二比较近,已经超出了本该有的社交距离的范围。 “什么?”泉众二看向萩原,只要稍微抬眼,就能直接撞近那对带着笑意的紫色眼睛中。 “泉前辈之前是去过我们今晚来的那家店吗?” “没有。”听到萩原研二的问题后,泉众二错开了视线,像是在下意识的躲避什么一样,“我也是第一次去?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什么。”得到了答案后的萩原退回到了他之前的位置,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感觉有些可惜,本来想着个泉前辈一个惊喜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泉众二笑了笑,“那下回再一起去好了。” “好哦。”说着萩原研二伸出手,“要击掌吗?或着说拉钩也行?” “研二你竟然还信这个吗?”泉众二看着萩原的表情,直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模模糊糊的总是抓不住要领。 说着泉众二刚抬起手,一旁的松田阵平就伸出手飞快的和泉众二碰了一下。 “?”萩原研二看了看松田阵平一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痛心疾首的指责自己的幼驯染。 “小阵平,这是截胡,截胡呀。” ———————— “所以,你刚刚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在从便利店出来后,两人就和泉众二分开了,比较大家要回去的方向正好是相反。 “嗯?什么问题?”萩原研二笑着看向一旁叼着烟却没有点燃的松田,伸出手戳了戳他。 “给我也来一根。” “事先说好,我没带打火机。”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掏出烟,直接一整盒递给了萩原。 “所以只是咬着过过瘾吗?”萩原研二轻笑了一声,不过他还是也学着松田阵平的样子抽出一根放在了嘴边。 “打火机忘记在工位了。” “我还以为小阵平要开始戒烟了。”萩原研二弯了弯眼,他下意识的摸了把自己的口袋,也没有摸到打火机。 “我的好像也是。” “所以你也想要戒烟了吗?” “小阵平的肺部才是更需要关心的吧?”萩原研二笑着指出,“明明是在工作后来学会抽烟的,竟然比我这个老烟枪抽的还要猛。” “是是是,从高中就偷偷尝试抽烟的萩原君。”松田阵平扬起一抹冷笑,“我上次好像听到有人提起,不知道是哪个赶着找死的家伙竟然敢在拆弹现场点火抽烟的。”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萩原研二举起双手示意自己选择投降,“在hagi被教训了一顿后,这件事情就要翻篇了。” “下次真该要千速姐知道你的勇猛事迹。” “这个你就饶了我吧。”提到自己的姐姐萩原研二也有些头疼,大概是来自长姐的压制,在萩原千速面前,萩原研二总是会表现的比平时乖巧几分。 “被知道的话,肯定会被制裁爱的铁拳的。” “呵,你最好有这个觉悟。”松田阵平冷冷笑到。 “班长在回去的时候有问我,”萩原研二扯了一大堆,终于开始回答松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他问我‘萩原你是把地址也发给你泉前辈吗?’” “所以你有吗?” “当然没有。”萩原研二摇了摇头,“我只发给了班长。” “但班长说,在他还在查看导航的时候,泉前辈就已经熟练的走向目标了。” “于是你刚刚才会问泉前辈之前有没有去过。”松田阵平停下脚步,将口中叼着的烟拿下。 “你觉得泉前辈在说谎?” “不。”萩原研二跟着停下,他咬着烟摇了摇头,“第一来是真话。” “然后呢?”松田阵平感觉到更加的疑惑了,“我们的萩原侦探得出了什么结论?” “小阵平你不觉的吗?”萩原研二将嘴巴的烟拿下,他看着松田,两人对视了好一会,萩原研二才缓缓开口。 “泉前辈每一次异常的表情总和我们有关。” “偶尔感觉他在透过我们缅怀着什么人,但有时候我总感觉他看着的那个人正是我们本身。” “是感觉自己成替身了?”松田阵平开了一句玩笑。 “为什么我们不是正主呢?” 萩原研二这一句话到直接把松田给问住了。 “你没在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 “可我们还活着。”松田阵平安静了好一会,才接了一句。 “也许在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死过了一次也不一定?”萩原研二笑了笑,和之前的不同,他这一句是用开玩笑的说法。 “不要想着种事情。”松田阵平想了想,这样回答,他不是没有发现泉众二在某些时刻的异常,他总是擅长解决要面对的难题,对于这种假设的事情,他很少去思考。 “好吧好吧。”萩原研二双手背在脑后,大步向前走去,“这种烦恼还是交给未来的我吧,总之hagi回去就要睡觉了。” 70-80 第71章 第 71 章 久别重逢的人 虽然上次答应好, 空闲的假期去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租房公寓那边聚餐的。 但在那天晚上之后,泉众二就陷入了连轴转的工作里面,一如既往令人生畏的米花町高强度。 再准确点, 应该说整个警视厅的搜查一课都陷入了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啊啊啊,我好想要假期,我好想吃妈妈做的饭。” 这是因为赶报告而累趴在办公桌上的某位同事, 桌子上堆叠着十来个已经喝空的咖啡杯,他双目无神的看着虚空的某一处, 然后缓缓闭上眼, 趁着短暂的空隙时间好让大脑休息一会。 “我从未如此的想念过宿舍配备的硬床。”小和成一郎彻底没有了仪态, 整个人都呈大字形瘫倒在办公椅上,头发保持着略微凌乱的状态没有时间去打理,像一只失去颜色被雨水打湿的孔雀。 但这些他都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了,连续出了一个多月外勤的他, 在此刻恨不得裹着被子待在床上睡它个天昏地暗。 “小和前辈。”伊达航提着刚刚外卖送来的咖啡踢了踢小和成一郎拦在过道的脚。 “把脚伸出来的话,小心不要被踩到了。” “那就踩到好了吧。”小和成一郎挣扎了一下没能从椅子上爬起,于是又继续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维持着现在这个姿势。 “干脆就这样从我身上踩过去好了, 假如幸运的被踩成骨折的话, 我就能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了, 说不定还能报到工伤。” “来吧, 我亲爱的同事们, 都来踩我吧。”小和成一郎笑着表情安详,他朝伊达航招了招手。 “伊达你呢?要来当第一个吗?” “是玩笑吗?哈哈哈很有趣哦。”伊达航明智的选择无视小和的胡言乱语, 他拿出一杯冰咖啡放在了小和成一郎的桌子上,随后很贴心的将他的椅子往里面拉了一些,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被路过的人踩到。 “除了咖啡还有面包,小和前辈要什么口味的?”伊达航丝毫没有在意小和成一郎控诉的目光, 他抖了抖手上的便利店袋子询问到。 “有红豆、盐梅子、椰蓉、黑米和生姜。” “?” 小和成一郎眯着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刚刚是不是混进去一个奇怪的口味?” “是九月新出的限定口味。”伊达航点了点头,“作为买十送一的附赠品出现。” “这种奇怪的口味绝对是因为卖不出去,所以才只能被当成赠品的吧。”小和成一郎有气无力的吐槽,他摆了摆手说道:“我想要红豆的,麻烦直接放我桌子上就好了,等我再躺一会就起来” 说着小和成一郎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手也耷拉的垂在椅子上,伊达航探头一看,人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因为泉警部那边的松岛上野被派出去出差了,所以小和最近的工作量才会增加吧。”看着已经睡着的小和成一郎,趴在办公桌上的同事压低声音。 “不过也是小和自己申请要和泉警部一起出外勤的,也许是因为之前的搭档过?” “明明小和以前还抱怨过不喜欢跑现场来着。”一整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办公桌被重新整理的一遍。 “其实我感觉跑现场还挺有趣的。”伊达航随手拉了一个空着的椅子坐下,“前田前辈你要什么口味的面包?” “盐梅子吧。”被叫做前田的男人思考了一下,“说起来之前伊达你也跟着泉警官跑过好一段时间的现场,是什么感觉呢?” 前田接过面包撕开包装纸表情有点好奇。 因为前田比泉众二要早几年入职,所以两人根本没有搭档的机会。刚开始的时候前田也会去现场,但后来在一次行动中伤到到了腿,同事们为了照顾他,大部分分给他的工作都只需要在办公室就能完成。 “能学到很多东西。”伊达航思考了一下,“虽然在警校里面课程概况的也很全面,但如果不去实践的话,是无法学会如何正确应用的。” “纸上得来终觉浅。”前田赞同的点了点头,“毕竟课堂只是课堂,很多时候犯人的思维会让你觉得狡猾的难以捉摸,有时候又简单的令人啼笑皆非。” “当然无论是跟着泉警部还是暮目警部都是非常好的学习对象。”前田用一种过来人的前辈口吻对伊达航说道:“泉警部的话,跟着他总是能很快的搜查到线索。因为不是个爱摆架子的前辈,所以还挺受欢迎的,如果接收能力能跟的上的话,会是个很好的体验。” “暮目警部是经验可以说是我们之间最多的,性格脾气也很好,是公认的老好人。如果更喜欢像在学校里面,一步步都能有人仔细指导的话,暮目警官绝对有那个耐心。” “不过现在和你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前田笑着摇了摇头,“伊达你两边都跟着学习过,现在已经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了吧?” “等到今年毕业的警校生被分配过来后,伊达你也要开始带新人了。” “即将要成为伊达前辈的感觉怎么样?”前田朝伊达航投过一个揶揄的眼神。 “说实话还挺期待的。”伊达航思考了一下,顺手为前田递上一杯冰咖啡,“被人信赖的感觉我也想试试。” “那可确实很不错。”前田结果咖啡看了一眼上印着的店名,笑了笑,“是泉警部点的外卖吧?” “波洛咖啡店,听说泉警部总是点这家是因为名字和阿加莎小说里面的波洛侦探同名。” “这个也是听小和前辈说的”伊达航看了一眼睡着的小和成一郎,声音不自觉的再压低了几分,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论总是有一种格外的刺激感。 “哈哈哈。”这一句话不知道戳到了前田的哪一个笑点,他被伊达航的话逗的直拍大腿,不过应该也想到了已经睡着的人,所以动作都还算克制。 “搜查一课所有的小道情报都掌握在小和成一郎的手里。”前田对伊达航眨了眨眼,“其实看不出吧,这家伙还是一个挺喜欢八卦的家伙,当然不是指在背后谈论其它人的坏话。” “前田前辈在搜查一课待了好几年了吧?”伊达航突然想到之前说到过的泉众二和小和成一郎曾经是搭档的事情。 “泉前辈和小和前辈当初怎么没有继续搭档?”这样想着伊达就也问出来了。 “你说他们两个呀”前田露出回忆的表情,“因为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搭档的话太浪费了吧?分开来还能分别带其他人,这样搜查一课的工作效率也会提升。” “而且,”前田像是想到什么,眼中浮现止不住的笑意。 “小和现在的性格可是有不少的变化,当年刚进来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像那样的大少爷脾气,得亏泉众二忍了下来,搭档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申请去带新人了,虽然明明自己也是新人。” “前田前辈你笑的太大声了。”伊达航转过头有些心虚的看了眼睡着的小和成一郎,在确认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后,松了口气。 “抱歉,因为一但想起这个事情,就让人搞笑的令人难以停下。” “只能说当年小和的狗脾气,真是看的让我也忍不住拳头一硬,那个时候大家竟然都能忍着不去套麻袋还真是个奇迹。” ———————— “你怎么会突然好奇起成一郎那家伙?”泉众二看着手中的报告,头也不抬的继续写着。 “虽然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但真的要听故事的话,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恐怕会变成一个夜间故事会也说不定。” “本来只是一般好奇,结果被泉前辈你这样一说,好奇心直接被拉满了。”伊达航看了一眼泉众二手中的报告。 泉众二下笔极快,快到一句话伊达航还没有看完,泉众二就快速的勾出了问题。 “嗯,如果有时间的话。”泉众二笔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打趣的朝伊达航说道:“就像现在你好奇我们的过去一样,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后辈开始好奇,那位搜查一课可靠的伊达前辈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伊达航听完沉默了一会,“好吧,感觉这样听起来还是挺羞耻的。” “真的?伊达你也会因为这个感到害羞吗?”泉众二将改好的文件合上,“我还以为你能面不改色的开始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呢?” “不,怎么说也谈不上丰功伟绩吧?”伊达航有些别扭的挠了挠头,“这样子总有一种自夸自擂的感觉。” “不,因为你本来就很优秀呀。”泉众二一句话,直接让伊达航愣住了,不过他本人却没有感觉又什么问题,对于泉众二来讲,他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对于伊达航来说,他真的很少接受这样直白的夸奖。 “好了,先不谈这个了。”泉众二合上钢笔语气有神秘,“有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吗?” “哦?超级想的。”伊达航极其配合的露出期待的目光。 “明天终于轮到我们休假了。”泉众二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有整整三天。”他伸出三根手指在伊达航面前摇了摇,“上一次休那么长的假期已经是七个月前了吧?” “竟然有三天?”伊达航的表情也有些惊喜,因为排班紧张的原因,他平时甚至没有好好和娜塔莉两人一起,度过独属于两人的相处时光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能够准时下班。”泉众二举起手机朝伊达航晃了晃,“松田和萩原他们明天也是轮休,所以他们提议今晚干脆一起去他那边的公寓聚餐怎么样?” “嗯,我觉得可以。”伊达航思考了一下,觉的有三天假期,分出一个晚上来和朋友聚餐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我等一下要和娜塔莉说一下,晚点回去,她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连同上一周目都是单身的泉众二很配合的拍了拍手,虽然偶尔感觉会突然被塞狗粮什么的,但看到好友这么高兴,泉众二心情也觉的高兴了起来。 “不过总感觉那一句话在什么地方听过呢?”伊达航话题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皱眉。 “嗯?什么话?”泉众二不解的看过去。 “就是那句不出意外的话”伊达航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不,不要再说了。”泉众二瞬间明白,伸出手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脑子也不准思考。” 伊达航表情欲言又止,看起来想说什么,但在泉众二的强烈要求下还是保持着沉默。 虽然泉众二这样和伊达航说,但自己的脑袋里面总是会时不时浮现那句话,再加上眼前不断浮现的文字标签的干扰,让泉众二整一个人都心烦意乱了不少,不过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 直到下班,泉众二和伊达航打车站在商场里后,泉众二才算小小的送了口气。 他和伊达没有去其它地方逛,直奔这次的主题,二楼的生鲜超市。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购物袋,泉众二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对即将到来的假期满怀期待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刚出现不到几秒,一声‘救命——’让他彻底破碎。 “泉前辈你还好吗?”伊达航看浑身散发着黑气怨念的泉众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很、好,好、的、不、得、了。”几个字被泉众二咬牙切齿的从唇缝挤出,“伊达你先报警,我赶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伊达航点了点头,两人把手上的东西顺便找了个地方放着,看着泉众二快速跑远的背影,伊达航拨通了报警电话。 在等待接通的时候,伊达航听到一个脚步声从自己的背后响起。 他回过头,而从里面走出的人也目露警惕。 然后两人的目光在接触到对方的那一刻双双愣住。 熟悉的金发黑皮,熟悉的脸,这不是他那位消失已久的好友之一的话?那是谁? 第72章 第 72 章 安室侦探的表演 伊达航这种复杂的与好友重逢的心情此刻的泉众二大概是不能理解了。 等他跑到躁动声音的源头时, 商场的保安已经表情凝重的围在周围,而有的顾客一脸惊慌的抱头蹲在角落,让垃圾桶遮掩着自己, 一动也不敢动。 泉众二脚步慢了几分,他朝观察着四周,周围的人一副想跑却不敢轻举妄动的表情让他心底一沉, 唯一能从中了解到令人较为松一口气的信息大概是还没有出现命案。 泉众二放轻脚步,压低自己的存在。他没有选择直接上前去, 朝围着的保安说明自己警察的身份, 在一切情况都不明的时候, 最好不要选择做出任何有可能会触发犯人敏感神经的举动。 正是因为之前有前辈有碰到过,在他说出自己警察的身份来安抚周围的群众后,本来挟持着人质的犯人突然情绪变的狂躁起来。就这样勒住人质的脖子就这样拿着刀冲向那位前辈,不过好在那位前辈身手了得, 最后只受了点轻伤。 泉众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隐在人群中,借着空隙观察着事情的发展的情况。 比他预想中歹徒劫持人质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红色的倒计时刺痛众人的眼睛,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催命的魔咒, 让泉众二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劫匪带着黑色的针织头套, 露出的瞪圆着的眼睛里面布着血丝, 手中一把明显有磨损痕迹的手枪被死死的抵着人质的太阳穴, 黑色的外套被脱落随意的丢在地上, 上面还能看到人们在慌乱之下逃跑时留下的几个脚印。 劫匪的身形微胖,估摸起来大概一米七左右高, 年龄应该有三十岁往上。短袖下露出的胳膊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恐怕他自己也为身上绑着的,红蓝线缠缠绕绕,像一团打结的毛线球一样的炸弹所害怕。 ‘现在这个情况, 比起炸弹来讲,还是手枪一不小心走火了的情况更令人担心。’ 泉众二看了眼劫匪对准人质太阳穴的手枪,哪怕他绷紧手臂极力保持镇定,但枪口还是在人质的大脑边不断移动着位置,这是种哪怕是被挟持的人质都能感觉到的慌张。 于是,劫匪为了掩盖自己的这种慌张更加的用力把枪指着人质,眼尖的泉众二已经看到人质被弄疼的小幅度的龇了下牙。 等等那是? 泉众二眯起眼,他看见了一个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忽略的小型黑色耳麦正带在劫匪的耳朵上,这一点让泉众二在内心做出判断,劫匪一定还有其它同伙,这绝对是一场有计划的行动。 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泉众二在心中思考着,他脑袋转的飞快,他看着劫匪一直沉默的表情,不断越来越浓烈的不安,他总是下意识的看着什么方向,似乎在等待着某一个指令或信号。 报复社会或者某人的情况暂时被排除,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 泉众二想到了商场为于三楼的那几家奢侈品珠宝店,现场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去避险去了,而商场的安保力量都集中到了这里 所以,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么事情看起来还是比较乐观一些的嘛。 泉众二苦中作乐的想着,心里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是因为钱财而来,人质受到的伤害的可能性就会减下。 于是借着他人的遮掩,泉众二低头打开手机,本来想拍个炸弹的照片发给松田他们的,但因为日本手机的设置,拍照时不可避免的会发出声音,要是因为这个弄出个什么意外情况,可就得不偿失了。 【注意,米花商场炸弹犯有同伙】 泉众二只发了这么简短了一句话,他相信松田和萩原他们现在也应该收到报警正在赶来现场。 【等等泉前辈你在现场?】 信息才刚发出去就显示已被查看,下一秒松田阵平像是轰炸般的消息,连同那焦急和担忧一同被发送了过来。 【班长也在吧?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和hagi就赶到】 【同伙吗?我已经通知了暮目警官了,他们也已经出动了】 【还有】 【注意安全】 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为这四个字,松田阵平握着手机,垂着眼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表情沉默。 一旁同行的队友似乎感觉到了松田糟糕的心情,他轻声询问着松田阵平:“松田队长你还好吗?” “没什么。”松田阵平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将手机递给一旁的同事麻烦他帮忙收好,早在出发的时候松田阵平就已经穿好了防爆服,而在另一辆车上的萩原研二也在松田的拜托之下,由其它同事盯着提前将防爆服穿上。 本来一开始接到报警时,爆/炸物处理班只打算派出松田阵平一个人的,但在收到了泉众二的信息后,他们的上司拍板做出决定,让处理班的双子星王牌一起出动。 虽然现在能确定的炸弹只有一个,但在劫匪还有一处隐藏在暗地里的同伙的前提下,为了保险,还是派出了两队人马,这个时候防范于未然是最好的打算—— 泉众二在看完信息后便将手机收起,他余光注意到一旁偷偷摸摸靠近的伊达航,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金发黑皮肤男人。 等等,这张脸是?泉众二沉默了,他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了几秒很快就移开了。 注意到泉众二看过来的目光后降谷零步伐僵了一瞬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住了,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的伊达航脚步顿了顿,不留痕迹的遮掩了降谷零的大半身形,将泉众二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这位是我刚刚在过来路上碰到的安室侦探。”伊达航就这样介绍了一句,开始和泉众二交换起了情报。 “如果是说有同伙的话,我刚刚在从安全通道那里下来时遇到了三个打扮奇怪的人。”自称为私家侦探的金发男子这样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全通道是为了等待我的雇主——坂出先生。” “你说的那个坂出先生” “哦,正是现在被劫匪挟持的人质。” 听到这个回答,泉众二和伊达航不禁把目光投向那个被私家侦探称为雇主的男人,一副中年社畜的摸样,身上的西装已经因为汗水而浸湿,脸色苍白,哪怕被用枪指着,紧握着手提包的手也不敢放松丝毫。 “那你雇主还真是倒霉。”伊达航不禁吐槽了一下这个巧合,转头有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出口宽慰道:“安室先生请不要担心,搜查一课和爆/炸物处理班的同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决。”说着伊达航意有所指的对安室透眨了下眼,当然是在泉众二看不到的地方。 不,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样。 立马读懂了伊达航暗示的降谷零一哽,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他就是为了想要赶在松田阵平他们到来之前拿到坂出手中的u盘才跟着伊达航一起过来的。 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降谷零也是为了完成,成为组织代号成员任务的最后一环。 偏偏是最简单一个任务,从指定接头人的手中取到u盘,但接头人却在前来对接地点的时候被劫匪挟持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降谷零直接无语住了。 口袋中的联络器又不安分的嗡嗡震动了几声,降谷零有些烦躁的伸手快速回复了个表示有突发情况的暗语。 抬头就看见伊达航已经和泉众二两人已经凑在一起小声商量着怎么解救人质来了。 “暮目警官已经到现场。”注意到降谷零的目光泉众二朝他投去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安室先生请不要担心,我已经将你刚刚提到的信息和暮目警官说了,不出意料的话,那三个疑是劫匪同伙的人在离开时也会再次选择不那么引入注目的安全通道。” “或者说,除了现在在商场里面的那四人,也许还会有负责接应的人等在外面,所以除此之外我还拜托了机动搜查队的同事在暗中看住劫匪可能会选择的逃跑路线,街道监控方面也已经有警方赶去接管” “所以,我们所需要面对的问题是该如何吸引劫匪的注意力,安全救下人质。” 听完泉众二的话,降谷零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 “如果不介意的话,吸引劫匪注意力的任务就请交给我好了,毕竟坂出先生是我的雇主,保护雇主安全也是私人侦探的任务一环。” “哦?”泉众二听到后,小幅度的扬了一下眉,“安室先生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吗?” “因为是侦探的原因,所以我对炸弹也略有了解。”安室透笑了笑,“这种杂乱的线条,并不是正规炸/弹制作的排列方式,大概是劫匪团伙内的人自己仿制的。” “也只能说他们真的很幸运,这种粗劣的制作方式只要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在制作过程中爆炸。也正是因为制作人并不是很了解,所以这种只是一个简单的定时炸弹,并不具备远程遥控的功能” “不过,”安室透看了眼那杂乱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红蓝炸弹线,也默默感到几分无语,“这种炸弹在拆解过程中会消耗更多的时间就是了。” “而且从劫匪的身体动作所表现的情绪来看,大概也不是个胆量有多么大的人,甚至对于自己身上所绑着的炸弹的了解也会是一片空白,对待这样的家伙,恐怕只要稍微的施加恐吓和压力就会全盘崩溃的吧?” “是这样吗?”伊达航和泉众二双双露出豆豆眼。 “安室侦探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糟糕的用词吧?”伊达航嘴角抽了抽提醒好友稍微注意一下。 “是吗?”安室透歪了下脑袋,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抱歉抱歉,我完全没有发现呢。” “那么就拜托你了。”泉众二双手合十,浅色的眼睛带着清浅的笑意,“等事情结束后,我一定会为安室先生向警视厅申请热心市民奖的。” 等等,我们警视厅什么时候有这个奖了? 伊达航表情迟疑的看了泉众二一眼,看见他脸上不似作假的神情,伊达航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也许真的有这个奖项呢? 在三人计划的时候,炸弹上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十分钟了,劫匪身上散发的情绪更加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他左顾右盼,等待着同伴传来可以撤退的信号,但耳麦那边毫无动静的消息,让他的心越发感到不安。 “这位先生。” 降谷零顶着众人一副看勇士的表情站了出来,他表情带着微笑,语气礼貌的让人生不起恶感。 但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情绪已经走到钢丝线上的人,理所当然的触动了劫匪心底某种被压抑着的恐惧。 “你是什么人?给我退后。”劫匪语气凶狠,目光如利,手中的枪再次狠狠的用力抵住了人质的太阳穴。 看着自己接头人露出吃痛的表情,降谷零不为所动,反正都是那个组织的人,稍微受点苦怎么了? 降谷零在内心幸灾乐祸着,但表面上还是适当的露出担忧的神情。 “这位先生我并没有恶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安室透,一名私家侦探。” 像是变魔术一样,一张名片从降谷零手中滑出,他将名片上的内容展示给劫匪看,以示自己讲的一切都是真话。 “私家侦探?”劫匪动作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下一秒他有再次怀疑起来,“私家侦探来这干什么?怎么现在侦探还要接手警察的工作?” 劫匪很明显在怀疑降谷零是伪装成私家侦探身份的便衣警察。 “我站出来是为了我的雇主。”降谷零笑了笑,伸手指了下被挟持着的男人。 “也就是被你所以挟持的人质,坂出先生。” “他真的是你请来的私家侦探?”劫匪恶声恶气的朝坂出询问。 “是是的,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和安室先生商量委托的事情。”坂出语气紧张带着些结巴,说着他提了提自己手中的公文包,似乎想以此来表示自己话里的真实性。 “本来这样的事情并不归我管。”安室透看见劫匪开始相信他说的话,于是开始了他之前的计划。 “但现在你的行为已经威胁到了我雇主的安全,我不得不站出来。” “你怕什么,只要到了时候我就回放” “什么时候才是到了时候呢?”安室透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开始接二连三的反问。 “是还在等和你一起来的同伙吗?还是等着你被彻底舍弃?炸弹被按下爆炸键?” “什么同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劫匪说着否认的话,却下意识的想松手摸耳朵上戴着的耳麦。 “首先我是个侦探。”安室透再一次对劫匪强化自己的身份,“所以推理出这些对我来讲并不困难。” “难道你现在也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弃子吗?”安室透声音平静,他笑着看着对面的人,像是引诱人主动跳入深渊的恶魔。 “他们让你绑上炸弹来吸引顾客、保安还有警方的主意,但你有没有想过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该如何逃脱?” “我——”劫匪似乎想要反驳,但他脑袋一片空白。确实,在计划里他所需要做的只是绑着炸弹随便抓一个人质吸引住警方,然后等待其他人得手后撤退的指令。 但并没有人和他说该如何撤退? “而且你觉的我能想到的事情,警方他们就想不到吗?”安室透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仿佛在怜悯,也仿佛是嘲笑。 “警方也许早就对各个街道设下了拦截,他们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你汇合后再一起逃跑呢?” “要是想要成功逃脱,那么需要一件能够吸引所有人注意的事情。”安室透摊了摊手,“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知更鸟的死亡身上,那么毒蛇此刻干了什么也就无人在意。” “您还不明白吗?”安室透露出一个带着些傲慢的笑容,他声音清晰准确的传入到劫匪的耳中。 “你身上的炸弹是能够远程遥控的呀。” 像是毒蛇终于展开了獠牙,又或者是死神举起了他的镰刀,死亡的幕布的阴影原来早在他无知无觉中将他笼罩。 劫匪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张大着嘴,呆愣的看着安室透发不出任何声音,心中的越来越涌动的不安和怀疑像是在此刻终于有了结果,他—— 一旁一直紧盯着的泉众二和伊达航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安室透所说的话虽然看起来合情合理。 但现在劫匪的其他同伙并没有抓到,一旦耳麦那里传来点什么动静,就会让谎言功亏一篑,到时候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的劫匪,也许会恼羞成怒的做出危害人质的事情。 “伊达——”在泉众二开口的时候伊达航就冲了出去,在后面一个过肩摔直接将劫匪和人质都摔倒在地上,泉众二则趁机直接抽走了劫匪的手枪。 “不要乱动。”伊达航把劫匪的双手剪在背后,“要是一不小心发生手腕脱臼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绝对是在威胁吧,劫匪的脸被狠狠的按在地上,在听完伊达航的话后,他的动静果然安分了不少,只能有一副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一旁的安室透,仿佛在说我记住你了。 一旁被记恨上的安室透完全没有在意,他一副假笑表情的扶起一同被摔在地上的坂出,笑眯眯的对他说:“哎呀,坂出先生你没有受伤吧?本来还想着等一会邀请你一起去喝一杯波本酒的。” 听到接头词的坂出动作一僵,他低着头结结巴巴的拒绝:“不不用了,刚刚真是麻烦安室先生了,要委托你的资料都在这里面。” 说着在将公文包递给安室透的同时,一枚冰冷小巧的的u盘落到安室透的手心。 “如果有机会的话。”坂出在起身时语气突然一变,他用只有两个人之间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下次请安室先生一起品鉴一下朗姆酒吧,毕竟安室先生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有目共睹这几个字被特意加重,在坂出站好后,他似乎又变会了那个刚刚逃离死亡,表情还带惊慌的中年社畜。 “那么安室先生,下回见。” “好的,下回见,坂出先生。”安室透顿时明白,自己这次的行动恐怕都在组织监视之中。 他神经紧绷,迅速的把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表现出来的动作和表情,都回忆了一遍。 在确认自己没有做出任何违背人设的事情后,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周围的人群已经被疏散,绑着炸弹的劫匪被伊达航拷上手铐压在地面上,等待着爆/炸物处理班前来拆除。 “就是这个炸弹吧?”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赶来的警察要求留下,先提供完记录再离开的降谷零背后一僵。 “真是糟糕的手法,制作炸弹的人是准备在上面织毛衣吗?” “还有五分钟?不用担心这种程度三分钟都用不上,只是看起来麻烦了点。” 松田阵平三除五下的就解决完了炸弹,然后就听到队友说,果然在商场三楼卫生间的一个角落里面也发现了同款类型的炸弹,不过已经被萩原研二拆除了。 “所以说为什么还有其他人在这里?”松田阵平站起身后看到一个金发黑皮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难道不知道无关人员不能留在现场的吗?” “这位好像是” 被问到的队员也愣了一下,“好像是暮目警官那边说要留下来做一下记录的,不知道怎么没有一起离开?” “是吗?”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就在降谷零以为松田阵平要开口嘲讽的时候,对面的卷发男人却像是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干净利落的擦肩走过。 “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了泉前辈?”松田阵平一边走一边问自己身边跟着的队员。 “搜查一课的泉警官吗?”队员思考了一下,“好像刚刚看他去暮目警官那里了,似乎听说劫匪的其它同伙已经抓到了。” 本来还想着怎么暗示自家同期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方便的降谷零:“” 明明他该为松田阵平的配合感到高兴的,但着莫名其妙拳头一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松田阵平果然是故意的?降谷零咬了咬牙,那个卷毛混蛋果然是在故意刺激他吧?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我就是要扔下嘲讽的表情,然后在你开口前离开。 诶嘿?你生闷气了?那就对了,我就是故意的。 果然是这样吧?降谷零压低了帽子遮住脸上的表情,他没有往松田阵平离开的方向看,他现在还要赶紧做完笔录,去跟琴酒汇合。 那个疑心病重的家伙,想到琴酒那个动不动就爱怀疑是老鼠的性格,降谷零翻了个白眼。 他伸手想要再一次确认外套口袋中的u盘时却意外的摸到了一颗玻璃纸包着的硬糖。 是那个时候,降谷零瞬间想到了刚刚和松田阵平的那一下擦肩。 ‘完全输掉了呀。’ 降谷零心里这样想着,嘴角却露出一丝难以被人察觉到的愉悦的笑意。 第73章 第 73 章 伊达已看透一切 因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要留下来完成这次任务行动报告的原因, 所以就让泉众二他们先去公寓那边等着他们回来。 等到泉众二和伊达航根据萩原给出的地址来到公寓门口时,天空已经临近黄昏,神奇的大自然将几种色彩和谐的杂糅在一起, 在天空上或浓或淡铺出梦幻的幕布。 “那么我们现在就在门口等松田和萩原他们”伊达航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泉众二将手伸进自己的大衣外套口袋里翻找了几下,一串挂着蓝色机械猫挂件的钥匙被掏了出来。 接着便被严丝合缝的插/入了住户门的钥匙孔, 流畅没有丝毫卡壳的——门锁被拧动。 随着咔哒一声,公寓门打开了。 “伊达你刚刚是想说什么吗?” 因为在翻找钥匙, 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伊达航讲话的泉众二表情略微疑惑的转过头, 然后他就对上一双包含复杂情绪的眼睛, 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先是疑惑然后震惊,最后像是终于拨开云雾见明月般的恍然大悟,还配合着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重重的点了几下脑袋。 “原来是这样吗?”伊达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知道了。” “?”泉众二看着伊达航的一系列反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头顶的呆毛也随着主人的疑惑弯成一个问号的形状。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泉众二为伊达航的莫名其妙的话而感到困惑,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稍微没有注意到那么短短几秒, 在一句话的时间为什么能让伊达航表露出如此情绪复杂的表情。 就在将钥匙从门上拔下, 收进口袋的时候, 铁制泛着金属银亮白光的钥匙在碰撞下, 发出叮当的脆响。 那一刻,泉众二好像明白了伊达航看向他时露出复杂表情的原因。 总之因为一些当处社会和文化熏染的原因, 钥匙可以说是非常私人,带有目的性的物品。把自己的住房钥匙给他人,在一些人看来这是一种光明正大的暗示和邀请。 我允许你介入我的生活,我愿意与你分享我的私人时间。 模模糊糊的, 大概记得这样的意思,泉众二也是在茶水间泡咖啡时,从其他同事的聊天里听到几句。当时他对这种说法也没有想太多,这样暗示那样暗示的表达方式,更多的是在未成年群体里面尤其流行。 泉众二也没有想到,这种说法会让萩原好意交给他的钥匙添上另一层别样的含义,以至于握在手心的钥匙都令人产生开始发烫的错觉。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泉众二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推开门一边回头朝伊达航解释道,“只是我刚好碰到了他,如果当时在场的是你的话,研二也会把钥匙交给你的。” “是吗?”伊达航眨巴眨巴眼,配合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房屋里面一眼望去干净整洁,餐桌上的圆柱形玻璃花瓶里,插着几支当季的浅紫色洋桔梗。那种男性的家中摆放都会更为随意的情况,似乎并不适用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身上。 刚进门就是右手边就是玄关的鞋柜,两对从商场买回来连包装袋都没有拆的拖鞋,很明显是为今天来到的客人准备的。 就在泉众二刚换好鞋,想要将准备好的食材提到厨房时,他抬头间看到了柜子上的挂钩。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个关于钥匙含义的说法,于是思考了几秒,将口袋里的钥匙取出,挂在了上面。 “泉前辈。”伊达航从厨房探出头,手上还拿着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松田说他们已经写完报告了,现在就准备回来,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回到。” “好的,我知道了。”泉众二应了一声,提着食材来到冰箱前将其打开,里面除了冷气外只有孤零零一包还没有拆开的吐司挤在角落。 在脱掉外套后,泉众二挽起衬衫的袖子将一些需要清洗的食材放入水池,而正对着水池的那一面是一扇窗户,站在水池前朝外面望去,能看到不远处的绿化公园,从躁动的热风中也能闻到一些树木的气息。 “那么这里的蝉声一定很吵。” 泉众二想到了靠着警察宿舍的那一片树林和草丛,一到夏季就传来扰人好梦的蛙叫和蝉声。 曾经有人朝上面投诉抱怨,得到回答是可以自己动手去处理,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这种夏天的声音。 不过这个不算大的厨房要容纳两个成年男子还是有点勉强,低着头在将所有食材清洗好后泉众二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调料好像都还是新的吧?” 伊达航找出面粉想将今晚炸天妇罗需要的面衣先调好,在看着齐全的调味品后他摸了摸下巴,随身拿起一瓶摆在收纳柜上的淡口酱油,一看果然瓶盖都还处于未被拧开的状态,再一看日期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期了。 伊达航:“” “松田和萩原的厨房里不会都是一些快要到期的东西吧?”伊达航突然为自己的两位同期好友感到几分无语。 “这些应该不会都是他们两人刚租房的时候买的吧?”怀抱着这样想法,以及想要查证的心情,伊达航将所有的调料瓶都翻出来看了一遍。 “好消息,都没有过期。”伊达航放下最后一瓶调料嘴角抽了抽,“坏消息,但都快到保质期了。” “” 泉众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总之,今天晚上是还能用的吧?”泉众二干咳了一声打开头顶的柜门,想要先找出米来将饭煮上。 然后,一只戴墨镜的黑白企鹅闹钟就这样从柜子里掉了出来,落到了泉众二的手中。 “?” “怎么厨房里面还有闹钟?”听到动静后伊达航探过头来,看到闹钟的造型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绝对是萩原给松田选的吧?”伊达航看着黑白企鹅叉腰的姿势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松田那家伙生气时的表情。” 话音刚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布满,本来还安静的黑白企鹅闹钟突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直接把伊达航和泉众二两人吓了一跳。 “等等,这个按钮怎么没有反应,现在是关不掉了吗?”泉众二下意识的抬手去按闹钟的关闭键,但连按了好几下,都没能起到一点制止它继续发出声响的作用。 “不会是坏了所以才被塞到厨房里来的吧?”伊达航看着活力十足,被泉众二死死抓着但已经还想要挣脱出来的企鹅闹钟,只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突的跳。 “这个动静这么大的吗?”伊达航喉咙滚动了下,“它真是用声音把人叫醒,而不是到了时间会直接蹦到人脸上,然后被砸醒吗?” “我觉得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吧?”泉众二笑的勉强,就这短短几分钟,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震的有些麻了。 “我们现在需要面对的是,到底该如何让它停下来?” “总不能砸了吧?”伊达航看了看向泉众二伸出手,“泉前辈,先把它给我吧。” “真的吗?要做好准备哦。” “啊,没问题的事情。”伊达航自信伸手,很明显他没有理解泉众二口中要做好准备的意思。 就在泉众二松手,伊达航想要接过去的那一瞬间,黑白企鹅擦着伊达航的手掌直接就是一个弹射,然后直直的撞到了伊达的额头上。 “嗷——”伊达航于今天下午x点x分光荣负伤,原因被企鹅闹钟撞到了脑袋。 “伊达,你还好吗?”泉众二看着捂着脑袋缓缓蹲下的伊达航轻声询问,他看了眼在后来被伊达抓在手中的企鹅,有一瞬间担心它就这样被伊达航捏碎。 “这是陷阱对吧?提前预放在柜子里,对想要打开柜门的人做出恐吓”伊达航语气幽幽的保持着捂着脑袋的姿势站起,看着手上还在不断发生震动和声音的企鹅闹钟,他感觉自己被撞到的地方疼痛感更加的明显了。 “我觉得人心不至于险恶到如此地步。”泉众二委婉的为那两人开脱,“会很疼吗?需要找点冰块敷一下吗?” “不用这么麻烦。”伊达航朝泉众二露出一个笑容,“泉前辈你在此稍等一下,我去处理一下这坏东西。” 说着便顶着灿烂的笑容冒着黑气离开了厨房。 哦豁,泉众二内心毫无怜悯的发出一声感叹,有人要倒霉了,就是不知道会是谁? 抱着微妙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情,泉众二轻声哼起了歌,刀法利落的将所有今晚需要用的食材一一处理好—— “我们回来了。”出租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萩原研二拎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冰啤酒笑着和屋里的两人打招呼。 “欢迎回来。”泉众二拿着汤勺从厨房探出脑袋,他身上穿着刚刚从灶厨柜子里翻出来的黑灰格围裙,袖子已经被挽起至胳膊肘上,露出一看就有经过锻炼,流利的手臂肌肉线条。 萩原研二看着泉众二造型缓慢的眨了下眼,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后面越过来的松田阵平打断。 “今晚是有咖喱吗?”松田阵平将本来就松松垮垮挂在衣领上的领带彻底扯下,他在空气中轻嗅了几下,熟悉浓郁带着些辛辣气味的咖喱香气直直往鼻子里面钻。 “是的。”泉众二对松田笑了笑,“是牛肉土豆咖喱,要先来尝尝味道吗?” “哦?”松田阵平听到后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处的萩原研二,语气里带着明显愉快的笑意说道:“我非常期待。” 看着泉众二和自己幼驯染其乐融融(?)的身影,感觉自己似乎被冷落的萩原研二孩子气的鼓了下腮帮子,然后他突然察觉到从旁边投来一道令他无法忽视的目光。 转过头,萩原研二发现伊达航正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脸上表情复杂且高深莫测。 “诶?班长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萩原研二微微瞪大眼睛,一种像是做了坏事,然后被大人发现后的奇怪心情突然占据萩原的大脑,以至于表情都带着几分慌乱和不自然。 “什么时候?”伊达航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向萩原,“我从你进来之前就坐在那里了,刚才不是还和我打招呼了吗?” “是是吗?”萩原研二略带心虚的移开的视线,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点什么。 “抱歉,我好像没有注意到” “没关系的。”伊达航宽厚温暖的手轻轻的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拍了几下,“我都明白。” 说着他叹了口气,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你和松田都是我的好友最后无论是谁我都”说着伊达航语气沉重的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 “总之,我不希望会有任何人因为这方面的事情而受到伤害。” “等等,班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萩原研二优秀的大脑在此刻明显因为伊达航这番云里雾里的话卡住了。 “能稍微给个提示吗?就突然这样说hagi什么都弄不明白。” “什么都不明白吗?”伊达航看着紫色眼睛的好友,脸上带着略微困惑的表情确实不含水分。 像萩原研二这种性格的人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伊达航想到这不禁莞尔,他没有再说什么,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也许不是。 但很明显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他这个局外人可以参与进去,到底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只有当事人才能给出答案,又或者继续将现在这样的局面维持下去也何尝不可。 “这些啤酒是要放冰箱的吗?”像是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些问题,伊达航指了指萩原研二手中提着的袋子。 “交给我吧,一直提着不重吗?” “好的,那就麻烦班长了。”萩原研二也很快从那短暂的困惑中回过神来,语气依旧如同往常一般上扬而充满活力,至于伊达航的那些话有没有在他心中留下涟漪,也只有本人知道。 看伊达航离开的背影,萩原研二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松了口气,他刚想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却察觉到沙发上突兀不和谐的地方。 “?”萩原研二看着被几本厚厚的工具书压在沙发上的抱枕,好奇的将上面的书一本一本的拿开。 随着书一本本的减少,萩原研二听到了熟悉但一下想不起来是什么的声音。 就在萩原研二一边猜测一边拿掉最后一本书的时候,一道黑影就这样从抱枕下面弹射而出,直直撞在了萩原研二高挺的鼻梁骨上。 “嗷——” 令人感到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客厅外面传来,泉众二拿着勺子的手抖了下,差一点就加多了盐。 “研二——?”泉众二从厨房后面探出脑袋,紧随其后的是准备看热闹的松田阵平,而早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的伊达航,正不紧不慢的将拉罐啤酒在冰箱里整齐摆放好。 萩原研二捂着脸背对着蹲在沙发边,一旁掉了在地上的企鹅闹钟正在不停的窜来窜起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这个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上次是因为不会响了所以就没有用了。” 松田阵平一伸手就抓住想要逃跑的企鹅闹钟,用神奇的魔术操作捣鼓了几下,就使它彻底安静了下来。 “萩原你没事吧?”泉众二看着一直蹲在地上没有起来的萩原研二,有点担心的半蹲在他面前。 直到在听到他的问题后,捂着脸的萩原才缓缓露出被生理眼泪润湿的紫色眼睛,下垂的眼尾配合着略带几分茫然的表情,让泉众二心底一软。 “是砸痛了吗?”泉众二拉开萩原研二的手,只见鼻梁上端的位置一片通红。 “泉前辈。”萩原研二说着拉着泉众二的手就这样直接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到到脖颈出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泉众二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真的很疼。” “是吗?”面前萩原研二突如其来的撒娇(?)泉众二很配合的抬手在他背脊上轻轻拍了拍,“现在有稍微好一些了吗?” “还要等一会。”萩原研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他用脑袋很小幅度的蹭了一下泉众二的肩膀然后不动了,被迫保持着这个姿势的泉众二也只好由着他去。 看完全程的伊达航感觉有些牙酸,他深刻感觉到自己有些多余,突然想念起自己的女友娜塔莉了。 所以说,不愧是萩原研二吗?伊达航无言的抬头望向天花板,脑袋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实际做出的行动却丝毫没有犹豫。 像是想到什么,伊达航用余光小心的打量了一下松田阵平,只见自己这位卷毛同期表情相当不自然的移开眼神,嘴巴已经要抿成一条直线。 所以说他为什么要在这里? 伊达航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他走到松田阵平身旁安慰的拍了拍松田的肩膀,用只能两人之间才能听清的音调小声说道:“松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想必你现在也很纠结,但感情的事情是控制不住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如果有必要的话,”伊达航突然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担负着某种责任,他又凑近几分,语气中带着询问:“如果有必要我的帮助的话,身为好友的我是不会拒绝的,心里的想法要说出来才好受。” 感觉自己已经算得上用心良苦的伊达航并没有等来预想中来自好友的感谢。 后者朝他投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眉毛紧皱,用是那一副一脸熟悉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额班长你是遇到了什么情感上难以解决的问题吗?”松田阵平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他不熟练的安慰着:“突然说一堆看起来伤感的话真是吓到我了,是需要我和萩原为你出主意吗?” 看的松田阵平一脸真诚的表情,伊达航第一次有了特别想骂人的冲动。 “所以你刚刚一副不满的表情看着萩原到底是为什么呀?”伊达航说出来后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的脑子构造到底为什么这么奇怪又这么相同?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关系吗?连同脑子也一起同步了? “班长你不觉得hagi那家伙刚刚的表现很”松田阵平似乎想找出一个稍微委婉一点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幼驯染,但他皱起眉毛思考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出来,只好退而求次的选择了另外一个比喻。 “就像看见zero那家伙在面前跳桑巴舞一样。” “所以这和zero到底有什么关系呀。”伊达航语气有些崩溃的喊出,“这根本不可能会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你们两个让人操心的混蛋给我向zero道歉呀!” ———————— 比起伊达航这边的鸡飞狗跳,降谷零这边的气氛简直冷的可以冻结掉空气。 “所以琴酒你这是在做什么?”被人用伯/莱/塔指着脑袋的降谷零脸上看不出丝毫慌张,紫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怎么?对我的完成的任务不满意吗?或者我可以理解为公报私仇?” “哼。”被称为琴酒的男人有一头银色的长发,绿色的眼睛像是随时准备给敌人一血封喉的恶狼一般令人心惊胆寒。 “为什么没有接通联络?” 咔哒一声,指着脑袋的枪被上膛,似乎只要面前的人给不出能令人满意的答案的话,下一秒枪膛里的子弹便直接打爆那人的脑袋。 “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安室透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他脸上浮现假意的微笑。 “我还以为想你这样疑心重的家伙,早在我赶来之前就已经把事情弄的一清二楚了?” “而且,”安室透朝琴酒摊了摊手,“我以为组织对我还挺满意的,毕竟连朗姆大人都亲自出场了。” “你最好能够保持下去,不要让我发现你有什么问题。”琴酒冷笑了一声收起手枪,“波本,你的代号,之后的任务会有人通知你。” “这样吗?”安室透点了点头,笑着对琴酒客套:“真是辛苦你了琴酒。” “收起你那令人恶心的虚伪笑容。”琴酒听到安室透的感谢后心情更加的糟糕了,本来他就讨厌神秘主义那一类人,现在一想到之后会和这样的家伙有更多的任务合作,就更加的让琴酒感到恶心。 “朗姆手下的情报组吗?”琴酒坐在车里看着手中的几份资料扯出一个略带狂气的笑容,“伏特加,找个任务把他和黑麦还有苏格兰安排在一起。” “我很期待,你们之中到底有谁会露出老鼠的尾巴。” 第74章 第 74 章 期待已久的线索 九月底十月初这段时间, 正是警校生毕业为各个部门注入新鲜血液的时间段。 虽然搜查一课高强度的工作与压力早已远近闻名,但依旧有不少的申请如雪花一般前赴后继的递了过来。 “到时候一定要给新人们办一个热闹的入职欢迎仪式。”一脸疲惫,眼底下带着淡淡乌青色的小和成一郎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说:“就以此来纪念他们最后的自由快乐时光吧。” “因为之后的日子里, 前方可是看不到尽头的加班地狱呀。” “小和前辈你又想恐吓新人了。”一位同事笑着出声调侃:“本来只是普通的迎新会而已,况且我们搜查一课的加班量根本没有外面传的那么恐怖。” “小福你说的这个是真心话吗?”小和成一郎歪着脑袋看着接话的同事,“我还记得前几天听到又要加班的通知后, 第一个恨不得以头抢地,放声痛哭的人似乎是你呢。” “真是的, 这种事情小和前辈你怎么也记得那么清楚?”被叫做小福的青年在听到自己的黑历史后, 一脸讪讪的别开了脸。 “好歹在泉警部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呀, 而且”小福的表情带着扭捏,“我还听说这次新来的毕业生中会有女生,要是这种事情被传开,我还怎么保持前辈的威严?” 小福全名叫小福幸真, 是比泉众二要低一届的警校生,长着一张娃娃圆脸,看起来像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 特别是在换下制服后, 还被其它部门不知情的同事当成未成年对待过。 在那一次事件后的小福幸真感觉自己痛失颜面, 于是试图通过改变发型来使自己显的更加成熟, 在被其他人纷纷吐槽像偷穿家长西装的孩子后, 郁闷的换回了之前的发型。 “原来小福你还不知道吗?”小和成一郎听完小福的话后,表情愉悦的弯起眼, 他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从办公室桌子下摸出了个橘子开始剥了起来。 “早在你第一次连续加班,加到神志不清跑到走廊上大喊我不做人了之后,就已经失去了优先择偶权。” “等等,我还做过这种事情吗?”小福幸真脑子一片空白, 他看向一旁端着咖啡在搅拌的泉众二目露求救的眼神。 “泉前辈”小福幸真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请麻烦给我否定的答案。” “抱歉,小福。”泉众二搅拌咖啡的动作停止了,他表情有些不忍的移开视线,“哪怕你再怎么想否认,当天在走廊里所有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哦。” “是这样吗?”小福幸真瞪着眼缓缓倒下,他双手交叠的放在胸前,一脸安详的瘫在椅子上。 “我本来已经死了的心,现在是彻底碎掉了。” “这是怎么了?”伊达航拿着一叠文件从外面走进来,目光落到了已经失去颜色一脸安详的小福幸真脸上,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小福前辈是又做出了什么事情吗?”伊达航目露疑惑的看向泉众二,这个又字用的似乎在说明小福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倒没有。”泉众二垂着眼,战术性喝了口咖啡,“只不过是终于知道了某个残忍的真相罢了。” “那个我不做人了?”伊达航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椅子坐下,随后一只橘子被递到了他面前。 抬头一看是一脸好奇表情正盯着他看的小和成一郎。 “小和前辈?”伊达航接过橘子,等待着小和成一郎说出自己这次示好的目的。 “说说呗。”小和又摸出几个橘子挨个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安详躺着的小福幸真,都被贴心的将橘子放在了胸口上。 “伊达你是怎么第一反应就想到小福不做人那件事情的?” 听到小和成一郎的问题后,伊达航眨巴了下眼,他看着表情安详的小福前辈轻咳了几声。 “因为小福前辈的那件事情实在是传播的太广了。”伊达航说着,突然感觉一道幽怨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小福前辈?” 小福幸真不知道什么时间爬了起来,脑袋无力的枕在桌子上,双眼像失去活力的鱼目却依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得幸亏是大白天,伊达航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在晚上被人撞见这幅场面,说不定过一段时间搜查一课就要再添一起闹鬼的传闻。 “太远了是指?”泉众二放下杯子,虽然伊达航还没有说出具体范围,但不妨碍泉众二在心里默默给小福念上一声阿门。 “大概是东京的整个警察体系里面?”被众人盯着的伊达航声音不自觉的越说越小,实际上这件事情他是听萩原还有松田他们提起的,而那两人又是在参加联谊的时候听其它部门同事提到的。 一传十十传百,不敢保证这件事情以后会不会变成部门联谊中的固定话题。 “你们不要拦着我。”小福幸真一跃而起,一手推开玻璃窗,一只脚已经踩上了窗的边缘,“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不如就干脆利落的从这里跳下去,也好落得个清白。” “可是小福。”小和成一郎将橘子塞巴塞巴进嘴里,“你的事迹早就被传开了,即使跳下去也没有任何清白可言了呀。” “而且小福,”泉众二叹了口气收拾好被小和成一郎推过来的一堆橘子皮,直接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你忘了我们搜查一课是在一楼吗?你打开的那扇窗户,甚至不用跳,高一些的人只要一个跨步脚就能碰到外面的地面了。” “泉警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先展示一下同事爱,安慰一下我的吗?”小福幸真眼泪汪汪的看着泉众二,目光中带着控诉。 “那小福前辈需要我过来抱着你的腰说,‘不要放弃希望呀,换个方向想想这怎么不算另一种方式的出名呢?’” 伊达航说完却发现小福幸真脸上悲愤欲绝的表情更加的强烈了。 “伊达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安慰了。”泉众二拍了拍伊达航的肩膀后就在一旁坐了下来,他这一次过来,这样是要核对伊达航这边负责的一份文件资料。 看着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同事们,小福内心的悲伤奔涌的更加凶猛了,正当他打算从窗户上收回脚,好准备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伤口时,暮目警官带着一男一女陌生的面孔从外面进来。 “泉警部你也在这里,刚好我可以一起介绍”目暮十三还没有说完就发现了扒拉着窗户一脚踩在上面的小福幸真。 “小福,你在那里干什么?” 目暮十三的话让办公室所有得知内情的人都沉默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在这个时候作为小福幸真同事能做出的最大尊重,就是不去直视他双眼都浮现sos的眼神。 “目暮警部我”小福干笑了几声,想把脚从窗沿上拿下,不知道是因为被新同事盯着太过于紧张,还是害怕直面上司失望的目光,又或者他自身早已自暴自弃。 总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手脚并用的直接栽倒了窗户外面。 在场众人: “咳,那个我还是先给你们介绍一下今天刚来的新同事吧。”目暮十三战术性的咳了一下转移话题,将大家的主意里重新拉到了一开始就准备说的事情上面。 “这两位分别是佐藤美和子,佐藤警官。” “和白鸟任三郎,白鸟警官。” 目暮警部说着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鼓掌,“从今天起,这两位警官就正式加入搜查一课,喜欢大家能互相帮助,团结友爱。” “佐藤,白鸟。” “是。” “这位是伊达航。”目暮警部伸手指了指站在泉众二椅子旁的伊达航。 “是比你们高一届的前辈,是位非常优秀的警官,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懂地方的话可以问他。” “你们好。”伊达航摸了摸脑袋露出爽朗的笑容,“请多多指教。” “伊达前辈,请多多指教。” 说完目暮十三顺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向佐藤美和子和白鸟任三郎介绍了一边,当然包括刚刚不小心翻出窗外的小福幸真。 “对了泉警部。”在介绍完一圈后的目暮十三叫住了正在核对文件的泉众二,“刚刚我从接待厅那边过来时,好像听到有人找你,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姑娘。” “年轻的姑娘?”泉众二眨了下眼,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猛的站起身,“是刚刚来的吗?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吗?” “好像是这样,头发大概到肩膀上那么长吧?”目暮警部回忆道,“我记得她好像还带着一个公文包,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你。” “我知道。”在听到目暮警部的回答后,泉众二已经能够肯能那人的身份了,高兴的心情言之于表,剩下还没有核对完的文件更是直接塞到了伊达航的手中。 “伊达剩下的文件就拜托你核对一下了。” “没问题,泉前辈你快去吧。”在听完目暮警部的描述后,根据泉众二的表现,伊达航也很快的猜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谢谢你的转达目暮警部。”泉众二对目暮十三挥了挥手没有来得及听他的回答,就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年轻人呀。”目暮十三伸手扶住自己头顶的帽子,摇了摇脑袋,“还真好久没有看到泉警部他这么活泼的表现了。” 已经离开了泉众二尚且不知道办公室众人对他的看法,他只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跑到了警视厅的接待室,远远的隔着透明的玻璃门,泉众二就认出了那道身影。 “好久不见林莱纱小姐。”泉众二露出一个微笑,勉强着压制着自己因为兴奋而跳跃的有点过快的心脏。 “好久不见泉警官。”林莱纱穿着一身薄荷绿的长裙,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此刻的泉众二什么也注意不到,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公文包上缓缓浮现的文字标签。 【猜猜这里面装着什么?一份你期待已久的线索物品】 第75章 第 75 章 照片上的面孔 “林小姐您请坐。”泉众二拉开了一张空着的椅子, “是水还是咖啡?” “麻烦给我一杯白凉水就好。”林莱纱轻轻笑了下,她伸手将几缕脸颊边的头发挽至耳后,不留痕迹的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又好奇的表情打量着泉众二的办公室。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办公室的空间并不大, 一眼望去就能将里面的东西尽收眼底。 地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整齐高叠的文件占据了办公桌的一角。 除了一些文件夹、笔记本和钢笔之类的办公用具,桌上再也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而在办公桌的后方是一扇正关闭着的方形玻璃窗, 旁边垂着米色的窗帘,窗外郁郁青青的树木遮挡住了想要进入室内的太阳。 在左手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常见的, 铁制四层推拉玻璃门文件柜。里面塞满了按时间顺序标明了序号和注释的文件夹, 似乎在无声说明着办公室主人对自己工作的严谨和对物品摆放顺序的轻微强迫。 再旁边是一个胡桃木色的衣帽架, 此刻上面空无一物,暂时被闲置着。 林莱纱看了眼右手边,被刷的纯白的墙上挂着一面白色的圆形时钟,除此之外再, 这间办公室再也没有其它更多摆设了。 “林小姐您久等了。” 身后传来门被拉开的声音后,泉众二端着两杯水从外面进来,他并没有将门关紧, 伴随着走廊里响起的其他人的脚步和聊天声, 一杯用着一次性纸杯装着的水被递到了林莱纱的面前。 “没关系。”林莱纱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接过泉众二递过来的纸杯, “我今天的时间还算充足。” “那么林小姐是开车过来的吗?”泉众二拉开椅子在林莱纱前面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 “不是的。”林莱纱表情有些落寞的笑了笑,“是我拜托二谷君送我来的, 等一会还要麻烦他送我去机场。” 泉众二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看出了林莱纱在谈到二谷关的时候心情明显的要低落了几分,看来林家虎太郎的死亡,还是让这对地下恋情的小情侣之间留下了裂痕。 “原来是这样。”泉众二附和的点了点头, “二谷先生是在外面等着吗?” “是的。”林莱纱撩了下头发,她对泉众二笑了笑,一边打开公文包,一边解释着:“二谷他说不太想进来,所以我就让他在外面车里等着了。” “抱歉泉警官。”一份被泛黄牛皮纸袋装着的,厚厚资一叠料被递到了泉众二的面前。 “本来想着在处理完父亲的葬礼之后就把东西整理出来的,但后面因为一些原因直到现在拖了大半年之后才终于空出了时间。” “林小姐请您不要在意。”泉众二接过这稍有重量的资料,“你愿意把资料送过来给我们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面对泉众二的感谢林莱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林莱纱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稍显担忧的表情。 “泉警官这份资料里面虽然还有很多数据我看不明白,但我也大概知道父亲他当年参与的是一场哪怕放到如今这个年代也称得上疯狂和异想天开的研究。”林莱纱不自觉的压低声音,“今天下午之后我就会离开日本,前往英国进行学习” 说着林莱纱的脸上露出几分惴惴不安的神情。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于敏感,也许只是那一段时间精神紧张而造成的疲劳也说不定。” “在父亲去世后三四个月里,我总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陌生的视线监视着。”林莱纱的脸上露出个苦笑。 “泉警官你知道吗?就在我为父亲办完葬礼后的那一个晚上,老家中父亲存放着资料的那件房间起火了。” “起火了?”泉众二听到后皱了下眉,表情稍显凝重。 “也许是巧合吧?”林莱纱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在那之后报了警,当地的警方在查证后得出的结论是:当天晚上暴雨中的雷电击中了书房附近的电线,而导致的火灾。” “是这样吗?”泉众二听后露出沉思的表情,“那么让林小姐您对这件事情起疑心,是因为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你吗?” “不仅是这件事情。”林莱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在同一段时间内,老家书房起火的那一天,我接到了在东京邻居家的电话。” “邻居说,看到了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从我家里面翻墙而出。” “最奇怪的一点就在这里。”林莱纱向泉众二解释,“虽然房子里面的每一个房间都被翻了一通,东西也被丢的到处都是,但家中贵重的物品和财物并没有损失。”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引起了你的怀疑。”泉众二思考着,右手无意识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起火的老家书房、翻遍家中却没有盗窃财物的小偷和隐藏在暗处的监视者。” “为什么这些动静在您父亲还在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而在那以后却接二连三?”泉众二垂着眼看着自己桌子上放着的被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他在脑海里回忆着那一次温泉旅馆案件发生的全部经过,敲着桌子的手突然停下。 电光火石之间,泉众二好像意识到什么。 征矢一涼,杀害了林家虎太郎的凶手,被誉为天才的学生。 这个在被指明真相后痛快承认自己的凶手的男人,一个被系统表明之后会成为那个组织一员的人,在泉众二想再一次对他进行审查后,却被告知已经转交给公安秘密部门接管。 因为有系统,所以泉众二知道在被他道破了真相后,本该会加入组织的征矢一涼结局已经被改变。 但是,为什么他会认为在那之前的征矢一涼会和组织完全没有联系?如果在林家虎太郎明确表示不支持他要继续研究的态度后 ,他哪里来的自信,光凭借自己就能完成研究? 资金?实验室?以及敢干脆对自己老师痛下杀手的勇气? “我可真是愚蠢。”泉众二低声喃喃着,“如此多没有探查到的线索摆在面前,我却因为勘破了一起浮于表面的案件而沾沾自喜。” 一起命案,一场于那个组织有关的研究,以及后面出现的窥探者。 泉众二突然想不明白,公安的人到底在这背后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每一次一但发现点什么动静,公安的人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所到之处一点残渣都不剩下。 所以他才这么讨厌公安,从来都不愿意共享情报的讨厌鬼。 “林小姐,你父亲曾经参加过的实验也许涉及到一个危险的组织。”泉众二斟酌着用词,“我们所能了解到和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听到泉众二话后的林莱纱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那么泉警官。”林莱纱控制着自己有点颤抖的声音,“在那之后,在他们没有找到资料之后,依旧选择对我进行监视,是因为他们觉得资料被藏起来了吗?” “那他们想的没错。”林莱纱的目光落到了牛皮纸袋上,“这一份资料并不是在父亲储蓄文件的地方找到的,我想早在父亲得知征矢学长发现了他的研究之后,就先谨慎的将关键的东西转移走了。” “林莱纱小姐,我想向您询问一个问题。”泉众二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 “是什么问题?” “在那些事情之后,您身边的人,比如说同学、父亲的好友之类的。”随着泉众二开口,林莱纱的表情逐渐变的难看起来。 “是否有以旁敲侧击的方式询问过有关于你父亲留下的资料的事情?” “好的,我明白了。”泉众二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林莱纱没有回答,但他已经从她那苍白的像纸一样的脸色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请您不用担心,”泉众二安慰道:“既然您在那三四月之后再也没有感觉到来自其他人的监视,基本也就代表着他们对您的试探已经结束了。”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您确实可以说是毫不知情。” “是这样吗?”听完泉众二的话林莱纱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看泉众二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随后又摇了摇头放弃了。 “泉警官,我今天来着是为了向你道谢和告别的。”林莱纱微微扬起下巴,像是在对自己打气。“我和其他人也是这样说的,我就要离开了,对于泉警官您为我父亲的死亡查明真相这件事情我很感激。” “之前一直没有时间,所以这次特意想要在离开之前向你道谢。” “太客气林小姐,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泉众二很快明白了林莱纱的意思,表现的越不知情,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随后,泉众二笑了笑,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林莱纱。 “诶,这是?”林莱纱有些疑惑的接过书,素色的封面上印着《蝴蝶》二字。 “藤原奈央?”林莱纱小声念出小说作者的名字。 “既然林小姐是带着公文包来的,如果是空的话也说不过去吧?”泉众二对林莱纱眨了下眼,意有所指。 “不是说——” “就当做是离别礼物吧。”泉众二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浅金色的眼睛温和带着笑意。 ———————— 在将林莱纱送到警视厅门口后,应付完好奇同事询问的泉众二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抬手揉揉自己一路上笑的有些僵硬的脸,关上办公室的门。 现在,他终于有时间来看看,林莱纱特意送来的资料了。 泉众二感觉自己呼吸有点紧张,上一次这样激动还是他看自己父亲的笔记时。 老旧的牛皮纸袋被泉众二从抽屉里重新拿了出来,先从里露出来的是一些记录着泉众二根本看不懂数据的实验资料,完全在这一方面不在行的他,只能从零星的几句话中得知,当时的实验进行的并不顺利。 随后泉众二将目光放到了一本笔记本上。 在打开第一页后,上面记录的时间让泉众二了解到了,这是一份来自二十多年前的日记,真要认真算起来,这本笔记本的年龄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了。 泉众二打开第一页,开头记录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日记的主人好像把这当成一个发泄情绪的方式,所提到的大多都是关于那家伙如何如何讨人厌,自己如何如何倒霉之类的。 在泉众二连翻了好几十页后,才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今天宫野那家伙来找我了,他说他有个实验想邀请我参加我拒绝了,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名声是多么糟糕吗?在提出那样疯狂的理论后被学术会开除,如果加入他的实验的话,我也会变的同样廉价起来的】 【那家伙又来了,他来给我送了请帖哦,他竟然要结婚了,听说另一半是个来自英国的留学生。选择嫁个这样的男人简直是疯了好吧,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日记到了这里之后,暂时没有再出现和宫野夫妇有关的事情。记录的内容又再次恢复了日常抱怨,泉众二基本都是快速看了几眼就翻过。 直到日记翻过一大半,和实验有关的事情才再次出现在日记中。 【宫野他又来找我了,这一次他邀请我加入他的实验室那家伙现在在为白鸠制药工作我和他谈了很久,他给我看了他目前为止的实验数据和想法】 【我同意,我也大概是疯了,总之我接受了宫野厚司的邀请如果这个实验真的可以成功的话,那么我们绝对会垂名青史的。】 再之后是一些记录实验时的日常,大多都是实验失败了,然后换了个角度后又失败了。 【今天来了个新人,也是一对夫妻,他们看起来和宫野认识,听说是海外深造回来的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方向】 【白鸠制药倒闭了,我决定退出实验,虽然宫野极力挽留,但我还是拒绝了,我不能再在这样看不到任何成功希望的实验中耗费时间另外一对夫妻看起来还是有点犹豫,但最后也还是拒绝了宫野的邀请,很明显他们也和我一样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到这里,日记就结束了,泉众二缓缓吐出一口气,正打算将日记合上时,却感觉手下的触感有点不对。 他仔细一摸发现,书皮底部的手感摸起来比封面要厚上些。 泉众二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拆信刀,小心翼翼的掩着书皮背后的边缘割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被藏在了里面。 照片上站着五个年轻人,三男两女,对应着日记里参与实验的那几人。 除掉最左边抿着嘴巴看向镜头长得像林家虎太郎的男人,剩下的应该就是宫野夫妇和另一对被邀请的海外深造回来的夫妻。 等一下。 泉众二微微睁大眼睛,东京炎热的九月却让他在这一刻感觉到了通体冰凉。 照片中最右边站着的一对夫妻,其中男人的脸和松岛上野的长相有八分相似,如果这种照片不是来自于二十多年前,泉众二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恐怕会以为照片上面的人就是松岛上野。 就在泉众二陷入头脑风暴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泉前辈——”伊达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松岛刚刚出差回来再警视厅外面被人袭击了。” 听到袭击两字,泉众二心里下意识为这样的巧合咯噔一下,他连忙站起身将门打开,外面的伊达航急的都出了一脑门的汗,看到泉众二打开门后,也顾不上其它,直接拉着人就跑。 这个时候警视厅外面的绿化带边站着好几个人,泉众二远远的就看见小和成一郎带着今天新来的两位同事站在那里。 “松岛呢?”泉众二左右张望都没有看见被袭击的松岛上野在那里,当即心里一突,该不会严重到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吧。 “泉警部我在这。”一个熟悉的脑袋从绿化带后面探出,从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没受什么大伤。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泉众二稍微松了一口气,快走几步上前,“怎么会有人敢在警视厅前公然袭警?” “这要说起来和izumi你还搭得上点关系。”小和成一郎语气幽幽的开口。 “和我有关系?”泉众二愣住了,脑袋挂满问号的他一下子都忘记了注意小和成一郎刚刚用上的称呼。 “林莱纱小姐你认识吧?” “这件事情和她有关?”泉众二蹙起眉毛,莫非暗中监视林莱纱的人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 “她刚刚出了警视厅后,就在那里——”小和成一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被飞车党抢劫了。” “飞车党?”泉众二突然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飞车党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警视厅门口抢劫?真的不是受人指示吗?” “我想并不是。”坐在绿化带边缘的松岛上野摇了摇头,虽然他身上的伤口都不算严重,但胳膊和膝盖上大片的擦伤从直观上看起有些恐怖。 “先去吧伤口包扎一下吧。”泉众二看着松岛上野这张和照片中男人有八分相似的脸,说心情不复杂是假的,但现在暂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除了胳膊外还有其它地方伤到了吗?”泉众二伸出手想扶松岛上野起来,但看了看他膝盖上的擦伤后有收回了手,换了一个提议。 “要不你还是先坐着吧,我先去叫医生过来,在医生确认你膝盖没事后再说。” “或者,”可能是看到松岛上野脸色还行的原因,泉众二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打趣他说:“我和伊达一起抬着你回去也行。” “不不不,太麻烦了,只是伤到了皮肉而已。”松岛上野听到后嘴角抽了抽,连忙摆手,在对上旁边已经撸起袖子的伊达航后不禁露出双月眼。 说真的,按照伊达航的行动能力,他还真怕他拒绝的慢了一秒,就真的要被直接抬走了。 “松岛真的考虑下吗?”喜欢看热闹的小和成一郎开始怂恿,“不要害羞哦,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光荣负伤可是男子汉的勋章,不想向大家展示一下吗?” “我想这个机会还是留给小和前辈你吧。”松岛上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所以,那个飞车党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又说回之前的话题,“现在人抓到了吗?” “这点你就放心吧。”小和成一郎脸上的笑容松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稍微有些冰冷感的表情,“敢这样挑衅警方的家伙,不让他几块几块出去就已经算好的了。” “喂,小和前辈要注意一下你的用词。”一旁听着几人谈话的佐藤美和子不满的扬了下眉,“这样的话要说被有心人听到就不好了。” “抱歉,口不择言了。”小和成一郎飞快道歉。 “等等,并不是在指责前辈的意思。”佐藤美和子解释,“看到同事受伤后,前辈气愤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 “我知道。”小和成一郎摇了摇头,“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该这样说话的。” “所以下一次我们要关起门来悄悄的说。”小和成一郎压低声音,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佐藤美和子听到顿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露出一个笑容,“我还以为搜查一课氛围会很严肃的。” “呐,人要学会苦中作乐嘛。”小和成一郎摊了摊手,意有所指。 知道小和话中意思的泉众二和伊达航纷纷陷入沉默,两人不谋而合的想起那句【前方可是看不到尽头的加班地狱呀】 “那个飞车党在抢劫了林莱纱小姐的公文包后,正好被路过的松岛前辈看到。”一旁的白鸟任三郎叹了口气,担当起讲述原委的工作,“松岛前辈的伤就是在截停那位飞车党时拖拽造成的。” “很危险的行为呀。”伊达航听后皱了皱眉。 “当时也没有想到太多。”松岛上野有些心虚的别开脸,“那个时候的想法就剩下‘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拦下’” “也幸好那名飞车党的速度不算快。”白鸟任三郎是目睹了松岛上野拦截全过程的人,刚好那个时候的他和佐藤美和子跟着目暮警部正准备去现场学习。 而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就被目暮警部先留下来帮忙处理了。 “那名飞车党喝醉了酒。”佐藤美和子接下去补充道:“所以才一时上头选择了在警视厅面前抢劫。” “当然着是他自己的说法。” “醉酒驾驶,罪加一等。”小和成一郎不满的哼了一句,“他应该在拘留所里好好清醒一下了。” “希望拘留所里的教育能稍微改变一下他失败的人生。” —————— “所以,泉警部。”松本清长放下笔,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推门而进泉众二,双手合拢放在办公桌前。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工作上,松本清长一直公私分明,即使两人是家人的亲密关系,但如果在警视厅面对面走过,两人之间都会只是以上下属的敬称互称。 “松本警视。”泉众二上前几步走到了松本清长的办公桌前,“我有个私人问题想询问一下您。” 泉众二浅色的眼睛注意着松本清长脸上的表情,他当然不是在怀疑松本清长什么,只是在想松本叔叔他是否知情,是否是被蒙蔽。 “这样吗?私人问题吗?”松本清长点了点头,示意泉众二坐下。 “你现在这幅严肃的表情可不像仅仅是私人问题那样简单。”松本清长敲了敲桌子,“别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难道你还怀疑我这会被人监听吗?” “要是这样的话,我的警察生涯也就到了头了。” “不”泉众二移开目光,稍稍放松了下肩膀,半垂着眼,语气软了几分,透露着一丝迷茫。“我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罢了。” “说吧,你想问什么?”松本清长基本已经免疫了泉众二这一套通过示弱而使对方放松警惕的手法。 “松本叔叔真是一点都不愿意配合呢。”泉众二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了松本清长的面前。 “我想问问您松本叔叔。”泉众二不肯放过松本清长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 “您认不认识照片右边的那一对夫妻?” 第76章 第 76 章 当年的真相 松本清长在看到照片中的夫妻后脸色微变, 但很快就恢复成原来的表情。 “你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的?”松本清长的手在照片上点了点,目光从照片上那张和松岛上野极其神似的面孔上移开,看向泉众二。 “我得到照片的过程也只是碰巧。”泉众二低声笑了笑, 语气暧昧不清,让人听不出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实。 “因为刚好帮了一个忙,所以那位好心人将它赠送给了我。” 其实想要知道泉众二得到照片的途径, 松本清长只要查明照片上几人的名字,便能从林家虎太郎这个关键词中找到泉众二去年侦破的那起案件报告, 也就自然而然的能够联想到林家虎太郎的女儿——林莱纱。 毕竟林莱纱今天来见泉众二这件事情并没有特意隐瞒着谁,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松本清长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罢了。 泉众二倒也没想着, 能将自己从林莱纱手中得到二十多年前实验资料的事情瞒过松本清长。 他主要只是想诈一诈能不能从松本叔叔那里得到更多的意外消息,主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战术。 不过,毕竟松本清长比泉众二要多出二十几年的警察经验摆在那里,更何况面前的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松本清长看着长大的。就连很多事情方面的处理方式和办法都是松本清长一把手教出来的, 他怎么会看不出泉众二此刻在打什么鬼主意。 “如果你想要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松本清长双手抱胸看着一脸乖巧表情的泉众二,不由对他此刻的表现感到好笑, “提前把关键的牌先打出手, 是最为错误的做法。” “越关键的牌越要留到最后。” “当他人沾沾自喜, 以为这场对话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时。”松本清长身体微微向前倾, 脸上贯穿左眼的疤痕让他在此刻显的威不可耐。 “再将这枚最后的子弹射出枪膛。”说着松本清长将桌面上的照片拿起在泉众二面前晃了晃。 “那么现在, ”松本清长看着泉众二有一瞬怔的神情,嘴角泄出一丝笑意。 “这张照片被我没收了。” “诶???” 泉众二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松本清长, 狭长上扬的眼睛瞪的浑圆,像极了叼着鲜花前来想要和人类换取食物的可怜狐狸,结果被邪恶的人类一把抢过鲜花,得意洋洋的说:“食物不换给你, 但鲜花我也同样要拿走。” “泉警部,你还是太年轻了呀。”松本清长缓缓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放着的黑色保温杯,打开盖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一开口说话就忍不住扬起自己的狐狸尾巴,即使语言和表情控制的再怎么好,还是会被背后的尾巴出卖。” “不过——”松本清长看着泉众二脸上空白了的表情顿时感到心情愉悦,话锋一转。 “你想要知道的这件事情,并不是不能和你说。”松本清长放下保温杯叹了口气,“我之前有想过向你提起,但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又想着也许当年的事情少一个知情人,也就少一分暴露的危险。” “但现在你都已经将照片拿到我面前了,即使我不说的话,你也自己偷摸着暗地里调查的吧?”松本清长一副平和的表情看着泉众二,这个从当年小小一个孩子成长为如今的模样,心中突然起了诸多感叹。 “与其让你左试探右试探的猜测打听,不如我现在将这件事情摊开来和你说个明白。”松本清长注视着泉众二那双和好友如出一辙的浅金色眼睛,略带着无奈的摆了摆手。 “你父亲那直接又带有疑心病的性格还真是完完全全遗传到了你身上。” 听到松本清长听起自己的父亲时,泉众二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敏感了,又悄悄的将手松开。 “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你父亲吧?”松本清长对泉众二笑了笑,首先抛出一个问题。 “那么现在的你对于这张照片上的人有多少了解?” “这个和松本叔叔你等一下要讲的事情有关系吗?”泉众二轻轻的眨了一下眼,脑袋微微低垂,遮掩掉了眼中出现过的只有一瞬的情绪。 “嗯”松本清长用手摸了摸下巴,眼睛眯了一下,也没有直接回答。 “可以算个前情提要吧,如果你清楚的话,一些不必要重复的事情我们就可以直接跳过。” “原来如此,”泉众二目光落到了那张照片上,语气平缓,“我知道的也不算很多,也只了解到上面的人曾经一起参与过同一项实验项目,不过在他们背后的公司破产后,同伙的几人就分道扬镳了。” “这样啊。”松本清长点了点头,对泉众二过于省略的回答也没有提出质疑。 “那么我知道的事情也大概是从那之后开始。” 松本清长目光微沉,陷入回忆,开始为泉众二讲述被他遮掩掉的那一段往事。 “那个组织一直在追求某种超出现实的东西,而宫野厚司当年提出的的理论正和那个组织所追求的目标不谋而合。” “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泉众二想起了征矢一涼当时提到的话,低声将其重复了一遍。 “是的。”松本清长听后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所以哪怕宫野厚司的这个团队已经解散了,但参与这起实验的人员都已经全部进入了组织的视线。” “如果被组织看中的人,能力不能为其所用的话。”松本清长的语气沉重,表情变的严肃起来,“那么宁愿杀死也不能放过。” “这句话我也是从你父亲那里听到的。”松本清长深吸了口气,看着听完后陷入沉思中的泉众二,脑海中又浮现了关于那个下着大雨夜晚的记忆。 “所以松岛的父母拒绝了为组织效力?”泉众二从松本清长表露出的沉重表情里,也估摸出一些事情,他张了张嘴却又将想要说出的话吞了回去。 “那林家虎太郎呢?”泉众二岔开话题,将目光看向照片中只有二十多岁的林家虎太郎。 “你是想问林家虎太郎如果同意了为组织效力,为什么没有像宫野夫妇一样突然失踪?或者在拒绝后,像松岛父母一样被直接灭口?” “是的,但我个人更倾向林家虎太郎当年没有拒绝。” 在听到泉众二的话后,松本清长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或许当年林家虎太郎的选择真如你猜测的一样,但现在讨论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松本清长伸手在林家虎太郎的位置画了一个叉。 “现在我们继续来说松岛父母的事情吧。” “在松岛父母拒绝为组织效力后,针对他们展开的暗杀计划就开始了。” “当年你父亲曾经向公安传递过这个消息,试图在公安的帮助下让松岛父母加入证人保护计划,进行假死。” “但后来公安拒绝了。” “为什么?”泉众二皱起眉,不自觉的提高音量,他表情带着些错愕,似乎不太能理解公安的这个决定。 “当年提出这个事情时,公安内部的人也进行过一番讨论,但最后拍板决定放弃这个计划的人,正是将你父亲派去那个组织卧底的直系上司。” “所以决定放弃的原因是因为难度太大了?”泉众二听到后瞬间想明白了,是时间还有利益的关系。 “是的。”松本清长提到这个语气里那怕是到了如今也难以其中的气愤,但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在公安得到消息后,距离组织要动手的时间是在是太近了,很难做好充足的准备。” “如果是要加入证人保护机会的话,松岛父母包括当年只有六岁松岛,三个人的假死难免得需要你父亲的配合,而这又会加大他暴露的概率。” “也不一定是需要假死,公安还能选择先组织一步,提起将他们保护起来——” “这个方案是行不通的。”松本清长对泉众二摇了摇头,“准确来说这个方案的概率比假死计划还更容易让你父亲暴露。” “因为当时这个任务,只被那个组织上层派发给了两名代号成员去完成。” “其中一位就是你的父亲。” “如果栽赃给另外” 泉众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松本清长打断了。 “那么这是个更为愚蠢的做法。”松本清长看着表情失落的泉众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位代号成员,是从小被组织培养的杀手,比起不去怀疑你父亲,而选择怀疑那位代号成员的忠心,这样的说法才更为可笑。” “那位代号成员是?”听完松本清长的描述后,泉众二心底闪过一个名字。 “你应该知道他的代号,他是你父亲格兰多纳威士忌的当时的搭档” 看着松本清长一张一合的嘴,泉众二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提到了顶端。 “——琴酒。” 终于被高高提起的心,摔落了下来,果然是那个人吗? 泉众二想到了差不多两年前,从监控中撇见的那一道银色长发的身影,那一次应该是他距离组织代号成员最近的一次,输的一败涂地。 “原来是他吗?怪不得。”泉众二表情有些放空,他垂着脑袋自言自语的想着些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时让松岛一家假死是唯一的办法了。”松本清长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自己先抽出了一根后,递给了泉众二。 “要来一根吗?” 泉众二抬头看了看递到眼前的烟,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接过。 “对了,我没带打火机。”松本清长将剩余的的烟重新装回口袋,对着拿着烟发呆的泉众二理直气壮地伸出手。 “是没带还是被没收了?”泉众二听到后抬起头,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将口袋里的打火机摸了出来递给了松本清长。 “其实是因为想蹭我的打火机才给我递烟的吧?”泉众二稍微提起点精神打趣的说道。 松本清长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否认。 咔嚓一声,火苗窜出,白色烟雾逐渐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飘荡。 在安静的抽完一根烟后,松本清长才继续往下说。 “就像之前提到的原因,正是因为上面觉得这会计划过于冒险,还会增加格兰多纳暴露身份的概率。所以这个提议被否决了。” 既然提到了泉众二父亲的代号,松本清长接下来讲的话也就从善如流的改用代号来称呼。 “而且,当时参与研究的不是还有林家虎太郎吗?比起松岛一家,那个才是在同等能获得的利益下,更不费力和安全的情报获得方式。” “松岛上野是幸运的。”松本清长已经记不得自己今天这是第几次叹气了,“在那次暗杀中,因为主要出力的人是琴酒,所以格兰多纳主动承担下去调查松岛一家死亡后续的任务。” “因为当时车直接翻滚下了悬崖,为了保证人确实是死透了,所以需要有人去进行任务结果的查看,而着也给了格兰多纳更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但即使有可以操作的空间,前提下是要他们能够从坠崖和车辆爆炸中活下来不是吗?”听到悬崖字眼的泉众二心忍不住跟着抖了抖。 车辆、爆炸、坠崖。 和他父亲的死法多么相似呀,在那一刻泉众二心中突然萌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既然松岛上野幸运的活了下来,那自己的父亲他 这个想法只存在于脑海中一瞬,就被泉众二干脆利落的掐灭,那是没有可能的。 格兰多纳当时的情况比松岛一家还要糟糕,在那样孤援无助的情况下,格兰多纳根本不存在还能活着的任何概率。 “所以我才说松岛上野他是幸运的,他被松岛夫人死死的护在了怀里,而悬崖下的生长着的茂密树林也为车辆坠落时提供了缓冲。”松本清长想再抽一支烟的手蠢蠢欲动,但内心挣扎了几秒还是决定放弃。 “他能获救不仅仅是因为格兰多纳的原因。” 松本清长想起自己从格兰多纳手中接过松岛上野时候的样子,年仅六岁的孩子呼吸微弱,双腿骨折被做了简单的处理,露出在外的两只手布满鲜血,可以从上面看出在泥地上爬行的痕迹。 “因为当时双腿已经无法站起来了,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松岛上野只能凭借这自己的意志和手,一点一点的从翻倒的车里面爬出来,在车辆爆炸之前,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也正因为这样格兰多纳才有机会救下松岛上野。”松本清长看着沉默不语的泉众二走到他面前,“所以不用担心松岛的来历,在这样的仇恨下他只会和那个组织不死不休。” “你可以把他当成能干的下属、可以用来对付组织的刀” “但我更希望你能和他成为朋友。” 松本清长推开办公室的窗户让室内的烟味散掉,他眯了眯眼,看着窗外郁郁青青的树。 “松岛那个孩子,正因为失去过一切,所以才会选择用其它东西来填补自己。”说着松本清长对泉众二笑了笑,“年轻人喜欢看漫画怎么了?你也不要总是用这个捉弄他。” “而且你自己也喜欢看轻小说吧?这件事情我可从来没有替你宣扬出去。” “等等,我什么时候捉弄过松岛了。”泉众二弱弱的举手,“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真的吗?”松本清长有些怀疑的盯着泉众二。 “真的。”泉众二举起左手,“我可以发誓。” “这样吗?”松本清长啧了一声,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不应该呀,总感觉你是会把人耍的团团转的类型。” “松本警视您到底对我又什么误解?”泉众二被松本清长的话弄的一哽。 “是吗?”松本清长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亲手带大的狐狸属性孩子的话。 “我看本来应该是目暮十三手下的伊达航倒是被你使唤的很顺手?” “还有爆/炸物处理班的那两个小子。”松本清长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他们出现在你任务报告里面的频率也太多了吧?” “先不说上次商场劫匪那个,”松本清长开始一件一件的和泉众二掰算清楚,“月落公馆我可以当做巧合,哦之后你们一起去吃饭的那次我也可以当做碰巧。” “那么红枫叶号呢?” “那个是因为萩原他姐姐刚好在现场。”泉众二随即反驳。 “哦?好吧。”松本清长笑了笑,“温泉旅馆呢?” “那不去刚好一起出去吗?”泉众二不禁扶额,“而已当时伊达航也不是在现场吗?” “那藤原奈央的?” “那个也是因为正好碰巧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松本清长微笑着点头示意,“那你们碰的巧还挺多的。” “您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泉众二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是有谁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吗?还是我又被举报越职了?” “倒不是这个。”松本清长摇了摇头,“不过确实有人找上了我。” “是谁?”泉众二目光微沉。 “是那两个小子的上司。” “?”泉众二缓缓打出问号,头顶上的呆毛摇晃了几下,“松田和萩原的上司?” “是的。”松本清长想到那时的场景也有点心累。 “他找上门质问我搜查一课是不是想挖爆/炸物处理班的墙角。” “” “你在他们毕业之前就有跑去警校提前翻看优秀警校生的资料吧?” 想起这件事情,松本清长本来消下去的怀疑又开始冒头。 “我记得在他们选择去爆/炸物处理班后你还和我抱怨过这个事情。” “如果能挖墙角就好了,我记得你当时是这样说的吧?” 真的这样说过的泉众二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所以要成功了吗?”松本清长又问,“给我提前露个底呀,你要知道那两小子的上司可不好对付。” “好不容易招到的双子星王牌,简直是当成宝贝一样对待,要是真的被挖来搜查一课,我真怕他会直接提着扫把杀来我的办公室。” “都说没有了。”泉众二再一次重复,“比起搜查一课,松田和萩原明显更喜欢爆/炸物处理班的工作。” 然后,泉众二就对上了在他解释了一大通后根本就没有相信他的松本清怀疑的眼神。 “其实松本叔叔你也眼馋别人家的双子星很久了吧。”泉众二眯起眼,总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真相。 “咳,才没有的事情。”松本清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好了,泉警部你可以回到你的岗位上工作了。” “真的吗?”这次轮到泉众二露出怀疑眼神了,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起身离开了。 在泉众二离开后,松本清长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面翻出了一个备注着前田的电话拨通。 “喂,前田吗?”松本清长说道:“你之前提到的事情我帮你问了。” “完全是你想太多了。” “你家的双子星完全是因为被泉警部个人魅力吸引这件事情,就不要怪到其他人头上。” “毕竟我们搜查一课有这样优秀的警察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所以即使以后有人要选择跳槽的话,可不能说是搜查一课的责任。” 说完松本清长趁着对面将要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前,先一步将电话挂断。 “之前让那个家伙在我面前得意炫耀了那么久。”松本清长发出不满的声音,“王牌?谁没有似的。” 不过双子的话?松本清长有些迟疑的思考着,泉众二和伊达航看起来好像也能勉强组一个。 此时在办公室里面被念叨的泉众二突然感觉后背一冷,默默的找出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了一度。 第77章 第 77 章 暂时结束的挖墙脚事件…… “喏, 萩原,你要的奶茶。” 出外勤回来的同事将两杯打包好的冰奶茶放到了萩原研二的办公桌上。 “我应该没有记错?你要的是这两个口味吧?” 听到声响后的萩原研二从查看手机信息的转态中抬起头来,先是笑着看了一眼奶茶杯子上贴着的标签, 随后点头道谢。 “完全正确,多谢了呢山下。”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被叫做山下的同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拉开了一张在空调边的椅子坐下, 在感受到身上来自九月太阳的热度被覆盖后,才露出一脸舒坦的表情。 “对了, 松田呢?”山下保持着姿势勉强转动了一下脑袋, 看着萩原旁边一个空着的位置开口:“桌子上的东西才拆到一半, 他竟然舍得就这样先放下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嘛。”萩原研二笑着抽出吸管,转头将另外一杯还没有开封的奶茶放到了松田阵平的桌子上。 “最近刚好来了新人。”萩原捂着嘴表情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所以需要一位可靠的前辈来给新来的同事们讲解一下需要注意到的事项规则。” “哦?这样的事情竟然不是由你去做吗?”山下语调懒散,在舒适的温度环境下让他感到大脑有点昏昏欲睡。 “偶尔, 我也想偷偷懒的嘛。”萩原研二心情愉快的吸了一口珍珠,一边嚼一边毫不吝啬的开始夸赞起好友来。 “虽然看起来可能不好相处,但却是个责任心意外充足和严谨的引路人。而且不要忘了, 小阵平可是有人形可移动的知识词典的称号, 哪怕直接去警校当老师的话也绰绰有余。” “啊, 萩原你对松田还真是有信心呀, 这就是属于幼驯染之间的羁绊吗?”山下看着萩原研二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可是让松田去的话,真的不会将新人们吓哭吗?而且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拆卸中的松田放下手中的工具的?” 最后这个才是山下最好奇的问题, 经过这差不多两年时间的相处,爆/炸物处理班的同事几乎都明白,松田阵平那一旦开始拆卸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中的性格。 甚至有一次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松田阵平都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头都没有抬过一次的,连那天的午饭都是萩原研二打包好带回来的。 这让山下不禁对松田阵平的脊椎问题开始起了担忧之情,于是在那一次假期来临前,山下顶着旁边萩原研二一脸好奇的目光,叫住了正收拾好工具箱准备下班离开的松田阵平。 “松田。”山下站起身拦在了松田阵平要出去的过道上,“你这个周末有时间的吧?” “啊?”松田阵平表情看起来有点费解,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自己的打算:“周末确实没有什么计划,山下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松田你真的很喜欢拆解和组装呀。”山下突然说了一句和上一个问题毫不相干的话,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双手相向上,似献宝一般捧到了松田阵平的面前。 “这是什么?”松田阵平看到山下这番阵仗后嘴角抽了抽,表情有些疑惑的伸手接过后,拿起来左右看了看。 黑色的卡面上印着波浪暗纹,左上角有一串金色的序号数字,看不出有什么含义。 “是按摩店的vip卡哦,而且松田你生日不是也刚好快到了吗?”山下一脸真挚诚恳,丝毫没有感觉送松田按摩店的会员卡作为生日礼物有什么不对劲。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快到了?”松田阵平听完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是会员卡?” “是上次在填资料的时候瞄到的。”说着山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的部位,“至于为什么会送这个,是因为松田你的脖子和肩膀部位最近感到不舒服吧?” 山下脸上浮现了适当的担忧,也没有等松田阵平回答,便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如果不好好及时保护放松的话,日积月累会落下毛病的,等老了之后就会变成经常风湿痛的老爷爷。” “噗。”听到这里后,一旁撑着脸看戏的萩原研二终于憋不住了,他一手努力遮着嘴,却仍有几声笑意从指缝间泄出。 最后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捂着自己笑的过于激烈而发痛的腹部,整一个人快都要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然后,在萩原越来越猖狂的笑声中,山下看着松田阵平垂在身侧捏到咔咔作响的拳头,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垂下眼移开目光。 果然,萩原研二故作夸张的惨叫声下一秒在办公室响起,而走廊路过的同事在听到后,也见怪不怪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完全是活该呢,萩原君。 山下毫无慈悲的想着。 “总之,”松田阵平松开了,顶着一脸‘快要断气了’的萩原研二的衣领,转头看向山下,表情中带着少有的几分郑重神色,但语气还是那样带着个人特征的散漫。 “多谢你的礼物山下,我会考虑去尝试的。” ———————— “想不到山下你是这种类型的男人呀。”回忆起过去的萩原研二发出感叹。 “?”山下侧着头投过一个疑问的目光,“什么叫这种类型?” “经济实用型?”在注意到山下目光的萩原研二也歪了歪脑袋回看过去,“能准确送出他人需要的礼物” 萩原研二的紫色眼睛微微弯起,“这样的山下君,以前一定很受女同学的欢迎吧。” 在学生时代一定都不受欢迎,且是女性绝缘体的山下不做声的把头转了过去,他决定下一次松田如果再出手揍萩原研二他一定会在旁边加油鼓掌的。 甚至在松田中场休息是,还会贴心的递上冰毛巾和水。 “诶?”一时不明白讲着好好的同事,突然开始郁闷的萩原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下眼。 “小阵平?”就在萩原研二还想看口说什么的时候,松田阵平浑身散发着不高兴的情绪从外面走了进来。 “欢迎回来?”看着幼驯染一脸烦躁,非常有自知之明在这个时候不能触松田阵平霉头的萩原研二选择转移话题。 “很累吗?山下带了奶茶回来哦。”萩原弯起眼笑了笑,“是小阵平经常喝的葡萄口味的。” “谢了山下。”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桌上的奶茶,因带新人而产生的烦闷心情稍微消散了一些。 “这次又走了多少个?”山下眯着眼一脸困意的抬起头,他单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既然不愿意留下的话,松田你也不用那么在意。” “不,我到不是在意到底有多少个人留下。”松田阵平移开目光,“只是那些家伙散漫的态度看着真让人火大。” “小阵平你长大了呀。”萩原研二在听到松田的话后露出一脸欣慰,“如果被那家伙听到你说出的话后,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哈?”松田阵平很快明白了萩原研二口中的那家伙是谁后,露出吃到了苦瓜芹菜馅的饺子一般的嫌弃的表情,“谁要那家伙知道呀?” “好啦好啊。”萩原研二赶紧给自己家,一但涉及到某位同期就会变的咋呼呼的幼驯染顺毛。“hagi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小阵平你要看吗?”萩原研二举起自己的手机在松田阵平的面前晃了晃,露出个故作神秘的微笑。 “什么?”松田阵平勉强分了点目光给萩原研二,看到他扬起的手机后轻轻嗯了一声。 “泉前辈?” “小阵平真聪明,”萩原研二语气温柔,像是哄小朋友一样配合的海豹拍手,“一猜就中了呢?” 松田阵平:“” “有事快说。” “真是急躁——”萩原研二拉长音调,看着松田逐渐变得犀利的眼神,突然背后一凉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了。 “其实就是在联系群里面说的,小阵平你回头翻翻应该就在上面。”萩原研二带着一副哭笑不得的口吻和松田阵平分享自己刚刚看到的信息。 “泉前辈说他今天被上司叫过去询问,是不是在暗戳戳挖我们处理班的墙角?” “他的上司还特意暗示泉前辈说,”萩原研二笑弯了眼,“如果挖动了一定要和他说哦,这样的话才能提起做好准备。” “哈哈哈,小阵平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很有趣。”萩原笑得看向松田,想要从亲友那里存求认同,但无意中对上了一旁听完全部的山下的目光。 “那是什么眼神?”萩原研二笑着的动作止住了,他不禁身体往后靠,语气迟疑的问出口:“我刚刚说了奇怪的事情吗?” “不,”山下一脸表情复杂的摇了摇头,“原来这件事情是假的吗?” “什么——” “搜查一课挖墙角的事情。” “诶?为什么会这样想?”刚问出这句话的萩原,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萩原你大概是不知道吧?”山下想起他们处理班新建的唯独没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八卦小群,“其实大家都在猜测你和松田什么时候回被搜查一课勾引走。” “勾引这个词也太过于奇怪了。”松田阵平有些无语,“不要把我和hagi说的像什么意志不坚定,会花光全部工资买小弹珠的那种人呀。” “因为松田你和萩原确实表现的像一副被勾走全部心神的样子。” “不,这根本是污蔑吧,我明明一直都有认真在自己岗位上工作哦。”萩原研二试图反驳,“就连报告写报告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呢。” “因为在写给搜查一课的报告中锻炼到了吗?”山下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不感觉已经完全讲不清楚了。”萩原研二不禁捂脸,他在此刻突然意识到前一段时间,他们的上司突然把他叫去办公室谈话,突然问起他们对于现今岗位的看法和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当时被拉着问了一大通摸不着头脑的松田阵平还向他吐槽,前田老头越来越像欧巴桑的样子,他还感觉有些赞同。 现在看看这都是什么呀?根本就是在试探,害怕他们两个突然挑骡子不干了。 萩原研二表情有些无奈的将脸埋进手里,又突然想到另一方被怀疑偷摸摸挖墙角的泉众二,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其实想一想,”萩原研二半开玩笑的对松田阵平说:“如果是泉前辈邀请我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心动。” 松田阵平听到后沉思了几秒跟着点了点头,而后又若无其事的补充了一句,像是特意说给某些人听的。 “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工作。” 真的吗?本来当时听到没有认真,结果被两人一通操作激起疑心的山下,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说话。 刚刚沉思的那几秒根本就是意动了吧? 山下丝毫没有为上司分忧的想法,用毫无波动的语气在内心棒读。 看起来是搜查一课的泉警部和萩原、松田三人之间的纠葛,实际上只是前田上司一个人的大危机。 阿门,山下双手合十,默默的为自己上司为数不多的头发祈祷。 总之,挖墙脚事件就暂时的在当事人的对话中告一段落。 第78章 第 78 章 食堂里不要出现奇怪的菜…… 上午在警视厅当面抢劫的飞车党, 被目暮警部指派给了新来的两位同事进行审讯。 虽然法律上来讲犯罪行为说不上严重,但因为是警视厅门口动手的原因,这种过于恶劣直接挑衅警方的行径, 连小田切敏郎部长都被惊动了,更何况还造成了一名警察的受伤。 哪怕这件事情平息的很快,并没有引起大范围群众和媒体的注意, 但光凭因此对警方名誉造成影响这一点,上面就不会因此轻易放过这名飞车党。 因为上面的重视, 所以对于这次审讯报告的要求也更为严谨, 所以做为前辈的伊达航也参与了这次审讯, 负责在一旁协助佐藤美和子和白鸟任三郎。 那名飞车党染着一头黄毛,双手戴着手铐一脸畏缩和惊慌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从相貌看起来还挺年轻。 伊达航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资料翻了翻,摇着头叹了口气, 二十出头,已经是完全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任的年纪了。 佐藤和美子两人刚坐下,还没有开口, 对面的黄毛就像倒豆子一般, 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但大部分话, 翻来覆去的无所谓就是那‘喝多了一时冲动想找刺激’、‘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下次不敢了’, 这样为自己行为开脱求情的内容。 “等等, 你刚刚说的什么?”伊达航突然开口把对面人吓了一跳,惹得佐藤和白鸟两人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这位从一开始就沉默的站在一边旁听的前辈。 “我喝多了一时冲动就起了歹念抢劫了那位小姐的包”黄毛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伊达航, 在注意到他高大的,一手能抡起两个自己的身材后有些害怕的咽了下口水。 “不,不是着一句。”伊达航眼睛盯着黄毛脸上的表情,缓缓开口:“你刚刚说的, 有谁跟你说” “有人跟我说那个女孩子包里面可能有很多钱?”黄毛缩着脖子回答道,伊达航锐利的目光让他感到压力,被这样死死盯着,背后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但结果谁能想到包里面只有一本小说,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有没有钱都不能掩盖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的行为。”佐藤美和子语气严肃的敲了敲桌子。 “但是,那个人为什么会跟你说包里有很多钱?” 佐藤美和子的脸上浮现一抹沉思,她也察觉到不对劲,但暂时没有往其它地方想,只是下意识的感觉奇怪。 于是露出一脸疑惑继续反问,“你是看到她从警视厅出来而不是银行?对吧?” “总该不会醉醺醺到把警视厅看成银行了吧?”白鸟任三郎做着笔录的手停顿了一下,开了个玩笑,“难不成你和你的同伴一大早就聚在一起喝酒?” “不,那个人不是我的同伴”黄毛不停的搓着手,他好像从伊达航的严肃的表情从察觉到了一点隐藏着东西。 “我不要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从来哪里来,在我喝酒的时候就突然坐到了旁边。”黄毛顿了顿继续说:“那个女孩一看就是有钱人,男朋友开着雷克萨斯,如果能抢了她的包的话,就能又逍遥一段时间了。” “那个人是直接这样跟你说的?”白鸟任三郎皱起眉,“他直接对你说抢了那个女孩的包这样的犯罪行为你就去做了?” “那到不是直接叫我去抢,”黄毛在三人的视线下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但那话里话外不就是那个意思嘛,然后我当时喝上头了,周围人一起哄我就” “所以警官你看我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也是被人怂恿的这样罪行是不是会轻点?”黄毛恭维的看着白鸟任三郎,目光不断往他面前的记录本上撇。 “如果你所说的属实的话,”伊达航沉吟了一会,也没有直接说能减轻,“在调查后上面自然会做出合理的决定。” “肯定肯定。”黄毛的表情有些兴奋,他不停的点着脑袋。 但对于黄毛的期盼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行为恐怕很难大事化小,但默契的是,三人谁都没有直接指出。 “你们把口录再从头到尾确定一遍。”伊达航走到门口回头对佐藤和白鸟两人吩咐,“等记好后直接拿到目暮警部那边就行,我有其它事情先离开。” “好的。”佐藤美和子点点头,“前辈你先去忙你的吧,这里就交给我和白鸟。” “拜托了。” 伊达航走出审讯室后给泉众二发信息说了这回事,但过了一会没有收到回复,伊达航也没有在意,毕竟泉前辈也有其它的事情在忙,比如林莱纱小姐今天 伊达航把这件事在心里过了一遍,就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打算去刚刚黄毛飞车党口中听到的那家酒吧里面看看,是否能找到当时怂恿黄毛去抢劫的那个人的信息。 ———— 那是一间小酒吧,灯光昏暗。就开在警视厅对面不远的地方,如果坐在对着酒吧玻璃门吧台前的位置,视力好一些的话,可以毫不费力的观察到警视厅前面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酒吧的监控坏了?”伊达航瞪着眼看着眼前胖乎乎不停擦汗的酒吧老板。 “警官是这样的,”酒吧老板表情略带心虚,笑呵呵的解释道:“酒吧的监控在前两天就坏了,但负责维修的工人这段时间刚好有事请假回老家去了,所以就一直放着没有管。” “这样吗?”伊达航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窜起的烦躁,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那么你对当时的那一伙人还有印象吗?” “这个”酒吧老板有点尴尬的擦了擦脸,“很抱歉警官,你提到得那位飞车党和他的同伴确实经常回来我这里喝酒,但另外那个人,虽然我当时看到一眼” “但完全记不清样子,”酒吧老板回忆道:“因为实在有点奇怪,所以留下了印象,是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着严严实实的怪人。” “所以,警官,哪怕监控没有坏,恐怕也不能看清那个人的人。” 伊达航看了酒吧老板一眼对他的这番话没有表示什么,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回头提醒了一句,“记得要快点把监控修好。” “好的好的,警官您放心。”酒吧老板点着头,目送伊达航离开。 —————— “就这样,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哪怕是问了当时和那个飞车党同伙的人,也只得到没有印象的回答。” 伊达航端着餐盘坐在了泉众二的对面,因为最近娜塔莉工作上突然忙起来的缘故,这段时间午餐伊达航都和泉众二在警视厅的食堂里解决。 “虽然好一段时间没有来食堂吃了,但饭菜却没有让人感到陌生。”伊达航表情有些郁闷的用筷子拨动着一块西蓝花,然后露出了下面的菠萝。 伊达航:“” “怎么会有人能够做出西蓝花炒菠萝这样的菜?”伊达航闭上眼,无力的叹了口气。 “如果你前天来了食堂的话,还能吃上可乐菠萝饼。”泉众二夹起餐盘中的炸天妇罗咬了一口,出乎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 “是炸菠萝呢。”泉众二朝伊达航展示,“要来一块试试吗?” “为什么泉前辈你能那么平静的面对这样的食物?”伊达航嘴角抽了抽,拒绝了泉众二的邀请。 “我对于炸菠萝暂时没有好奇心。” “真是可惜呀。”泉众二露出遗憾的神情,“如果伊达你要是和我同一年进警视厅的话,还能幸运的在食堂吃到草莓炖牛肉和蛋白质含量高的秘制果蔬汁。” “谢谢,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要这种幸运。”伊达航表情诚恳,而后他露出一脸想吐槽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的表情。 “所以到底是什么秘制的果蔬汁才会有高蛋白呀?”伊达航总感觉后面泉众二提到的那个看起来正常的菜名,才是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东西。 “啊。”泉众二露出一个微笑,伊达航总感觉从其中品出很多东西,过于安详的微笑中夹杂着一种无法忽略的淡淡死意。 “听说里面加了昆虫、甲鱼还有醋。” “等等,这不对吧。”伊达航愣了一秒表情有点崩溃,“这种东西根本不该出现在果蔬汁里面呀!泉前辈当年你们到底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很多很多”泉众二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但那一切都比不上那秘制果蔬汁的万分之一,当年喝了一口后,我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天堂的大门” “而看守大门的圣彼得教主在朝我招手,就在我快要走入大门的时候被目暮警部摇醒了。”泉众二表情有些恍惚,“那时距离我晕过去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这可真要感谢目暮警部。”听完泉众二的讲述伊达航将张大的嘴缓缓合上,“这真的不是针对警视厅的阴谋吗?泉前辈你有没有怀疑当时晕倒的那一个小时,其实是你食物中毒被送去洗胃了。” “但听说这其实是正常现象?”泉众二歪了下脑袋,头顶的呆毛也跟随着主人微微晃动了下。 然后,本来是半弧形的呆毛被一只手从背后按了下去,但在重量消失后很快又弹了起来。 “泉前辈,你和班长在聊什么。”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萩原研二,他站在泉众二后面左侧方的位置,半弯着腰一只手自然又熟练的搭在泉众二的肩膀上,目光盈盈,盛着笑意。 “大老远就看见班长你的嘴张的可以塞下两个鸡蛋了。”松田阵平跟在后面,双手插兜,领带一如既往的系的松松垮垮,墨镜被他别在外套胸口处的口袋,大概是因为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的原因,气势比以往更加的盛气凌人。 伊达航可以用他5.0的视力保证,在松田阵平走过来的途中,他已经看到好几个被路过的同事下意识的取下手铐,然后在反应过来后,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怎么今天过来这边吃饭了?”伊达航问道,“难道是你们那边的食堂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 “唔食堂再怎么样一年四季都是那几种吧。”萩原研二站起身思考了一下,“听说警视厅这边上了新口味的菜,所以我和小阵平特意跑过来试试哦。” “新口味的菜”伊达航想到了自己盘中里面的西蓝花炒菠萝,“确实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这样新奇的口味也许萩原你会喜欢。” “班长你这样说的,把我的好奇心彻底勾引起来了。”萩原研二笑了笑,他的目光扫过泉众二和伊达航的餐盘,并没有再其中发现什么奇怪的菜品。 难道两人都没有点吗?萩原研二心想。 “我记得两边的卡好像是不互通的吧?要不用我的”伊达航刚和萩原他们说用他的卡去打饭吧。 话还没有问完,就见松田阵平好像干过上百遍一样,动作丝毫没有犹豫的朝泉众二伸出手,就连一字也没有提起,但另一方却好像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很自然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饭卡递上。 然后伊达航看着萩原研二对他笑了笑,和松田阵平拿着泉众二的饭卡,两人勾肩搭背的打饭去了。 “泉前辈。”伊达航看了看盘中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感觉自己有点饱了。 “怎么了?”泉众二抬头看过来,就又看到伊达航一脸复杂表情的看着他,这种复杂似曾相识,好像在不久前的某个场景里才刚刚出现过。 “你也不要太纵容那两个家伙。” “?”泉众二有些迟疑的看着伊达航,好一会才开口说了一句。 “如果你想的话,我的饭卡也可以给你——” “不,我就不用了。”伊达航连忙摆了摆手,他夹起一块西蓝花又放下,好像是经过了几番思想搏斗终于还是决定开口。 “我记得我们食堂也是收现金的吧?” “是吧?”泉众二咬着一块裹着金黄面衣的炸菠萝眨了下眼,不太明白伊达航想表达些什么。 “你他们唉,算了。”伊达航来来回回好几下终于还是把夹着的西蓝花送进了嘴里,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总之感觉你好像也乐在其中的样子。” 泉众二听到伊达航的吐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他露出一个带着些无辜意味的笑容。 这种暗示的方法差点让吃着东西的伊达航被西蓝花噎到。 好吧好吧,伊达航面无表情的嚼着令人生厌的西蓝花,第一次直面泉众二的恶趣味,这种吊着根萝卜在面前一晃一晃的恶劣行为,当事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我们回来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端着餐盘走过来在两人旁边坐下。 “泉前辈,你的饭卡。”松田阵平将手中的饭卡还给了泉众二,“看起来和处理班那边的食堂好像差不多也没有看到什么新菜?” 听到松田话的伊达航目光扫过他和萩原的餐盘。 好吧,松田依然选择了咖喱饭,是忠实的咖喱派追随者。 萩原点的似乎是份加了蟹柳和玉子烧的骨汤拉面,起码从表面上看两人点的都似乎看不出哪有问题。 但在经历了自己的西蓝花炒菠萝和泉众二的油炸菠萝后,伊达航可以断定,食堂师傅的创意绝对不止于此。 “咳这是什么?”松田阵平吃了一口咖喱饭后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他皱着眉头,动作有些嫌弃的拨着咖喱中看起像是土豆块的东西。 “原来是伪装成了土豆吗?”伊达航恍然大悟,果然警视厅食堂的师傅是有大智慧的人,居然选择用菠萝来代替土豆。 “怎么会有人在咖喱里面加菠萝?”松田阵平表情有些不开心,他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伊达航眯了眯眼。 “班长你和泉前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也不是。”伊达航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萩原研二举着的筷子停住了。他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午饭,怎么看也没能从其中发现菠萝的痕迹。 “点头是因为我们知道饭菜里面会加菠萝。”泉众二咬了一口为了伪装成炸虾,而特意切成长条形的菠萝对松田和萩原展示。 “摇头是因为我们根本猜不到它会以那种形态出现。” 说着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萩原研二盘中那碗拉面上。 “我猜是蟹柳。”松田阵平摸了摸自己下巴,“最不可能的也许才是真相。” “那为什么不能是拉面?”伊达航也开始了自己的推理,“看起来颜色很接近吧?” “那我选汤底。”泉众二话一出三人都一副表情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泉众二弯着眼笑了笑,“往好处想想也许是骨头菠萝高汤呢。” “不,这个搭配的味道真的很难想象。” 在三人的注视下,萩原将每一样东西就挨个咬了一口,终于在咬到没有被选到的玉子烧后,萩原朝几人点了点头,给出了答案。 “是加了菠萝粒的玉子烧。” “原来如此。”三人心满意足的收回脑袋。 “话说刚刚泉前辈你在和班长讲什么?”萩原又提起之前的话题,“班长震惊到那种程度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 “也不算什么大事?”泉众二回忆着把和伊达航提起的事情再对两人复述了一遍。 “昆虫?甲鱼?”松田阵平表情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想出来的搭配吗?” “泉前辈你确定当时真的不是把果蔬汁的配方和什么毒药的配方弄混了吗?” “应该没有那个可能吧?”泉众二虽然当时也发出过质疑,但从目暮警部那得到过答案,那个果蔬汁的配方的的确确就是那样。 仔细思考,在里面加了这些东西后会出现那样的反应,也确实不让人意外。按照目暮警部的说法,泉众二在当年的警察里面算是最快醒来的那一批了。 “听说这个配方来自食堂师傅乾一真侄子之手。”泉众二回忆着有关乾一真侄子的信息。 “听说乾一真的侄子是为了鼓励同为网球部的队友们努力训练而制作出来的,那个时候好像也才读小学,现在应该也已经升上国中了吧?” “准确一点来说,这个秘制的果蔬汁应该叫乾汁才对,前段时间还听乾一真提起,乾汁现在已经经过了好几版的改良了。” “这确定是为了鼓励队友,而不是迫害吗?”虽然松田阵平没有尝过所谓的乾汁,但光听配方就已经能够想象到底有多么难喝了。 “该不会这其实是一种惩罚手段吧?”松田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个时候的他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无意中摸清楚了乾汁真正的用途。 “嗯关于这个让我想到了四年前,差不多应该快五年的事情。”萩原研二单手托着下巴目光看向泉众二,“而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应该就是泉前辈刚进搜查一课的那一年。” “别故弄玄虚了。”松田阵平催促道:“什么事情快点说呀。” “泉前辈之前提到喝完果蔬乾汁之后昏过去一个小时对吧?” “是的。”泉众二点了点头,他微微睁大了眼,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而泉众二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反应更是给了萩原研二内心猜测一个确定的答案,这让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一言难尽了。 “那个时候,我从电视上听到一个新闻”萩原研二很难描述自己当时看到那个消息时候的反应,总是有一种日本警察要完蛋了的感觉。 “警视厅将近一半的人因为食物中毒送进了医院,而当时还特意点名了除了两个之外,几乎算得上的全军覆没的搜查一课。” “” 听完萩原研二的话,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不禁陷入沉默。 “原来真的是食物中毒吗?”伊达航喃喃道,“原来泉前辈那个时候的食堂这么恐怖吗?” “其实应该是只剩一个人。”泉众二想了想补充了当时的错误,“因为目暮警官当时刚好头疼一篇报告所以没有去食堂,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我。” “因为我醒的太快了,所以还没有来得及送去医院。” “这个真相更叫让人一言难尽。”看着陷入沉默的两人,松田阵平点评道。 第79章 第 79 章 前往长野的理由 此时的泉众二已经不在警视厅了, 当然不是因为说终于受不了加班,辞职函一甩准备跑路不干了。 会让他在本该待在办公室的时候跑来新干线,肯定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 泉众二背着背包, 心神不宁的正在坐在列车等候室里面,回想起前几天的事情。 那个时候距离飞车党在警视厅当面抢劫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而因为此时间受伤的松岛上野, 也在被泉众二强行批了几天假期后正式回到了岗位上。 关于之前林莱纱带来的资料,泉众二在看完几遍确定没有被遗落的信息后, 上交给了松本清长。 在看到厚厚的一叠资料后, 作为泉众二上司的松本清长在翻阅了以后, 当下就忍不住的用拳头锤了泉众二肩膀一下。 “好小子,你竟然瞒了这么久才把东西交上来。”松本清长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这份资料虽然说不上能多黑衣组织造成多大的影响,但足以让松本清长在面对公安的时候争取到多一些话语权。 总该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味的被动, 什么信息都摸不到边,这样也算得上小小的打了公安一次脸。 能让公安不高兴的事情,松本清长就高兴, 毕竟公安在警察体系的其它部门里面名声并不好, 它就像是到处拱自家地里精细种植白菜的野猪, 横冲直撞, 从来不讲先来后到的道理。 泉众二当然对公安也没有什么好感, 毕竟公安的人在他快要找到线索时,强行介入从手中接管了多少次就不用提了吧?每次看到公安的人, 泉众二都恨不得竖一块木牌在他们面前。 上面要写着,【公安和恶犬禁止入内。】 总之又解决了一件事情的泉众二心情稍微感觉到轻松了一点,连带着抓人加班写报告的频率都要低了些。 这个好心情直到维持到十月中旬左右才被打破。 一位面容年轻有些陌生的同事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那是负责信息安全和调查追踪方面的部门同事。 比起其它部门和搜查一课浓烈的加班氛围来讲, 这为同事所在的信息安全网络部门简直是一股清流。 因为日本现在网络普及的程度并不算高,所以涉及网络犯罪诈骗的案子差不多是十起里面可能偶尔才会出现一起,于是能够准时准点上下班的信息网络部,就成了令警视厅内其它部门咬牙切齿羡慕的存在。 “铃木君?” 在一声请进之后,泉众二看着推门而入的青年好一会才想起眼前人的姓氏,好像是今年和佐藤还有白鸟他们同一批招进来的警校毕业生。 “泉警部您好。”铃木回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上前几步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几页纸递给了泉众二。 “这是?”泉众二表情略带疑惑的接过。 “泉警部您还记得野田大地的那个案子吗?”铃木提醒道:“之前您拜托我们部长追查市川一辉银行账户里面的那笔巨额打款来源的消息。” “所以这个就是”泉众二看着自己手中的几页纸沉思着,他半垂着眼,表情微微严肃的翻开,目光一行一行的往下看去。 直到看到信息追踪到的打款账户主人的挂名后,泉众二的呼吸一顿,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上力气,脆弱的纸张被捏出几道抹不平的褶皱。 “这个开户人的名字——”在看到这个名字后泉众二的心跳感觉有一瞬间的慌乱,在他的记忆里,和这个名字有关联但又早已死亡的故人的脸悄然浮现。 也许只是巧合吧?泉众二心想,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名字罢了。 “泉警部也觉得这个开户人的名字挺有意思的吗?” 铃木露出稍微有些惊讶的神情,他笑着朝泉众二分享:“当时我和部长说这个名字还真是奇怪,一看就是假名,部长还说是我想多了。” “为什么会觉的是假名呢?”泉众二眼睛快速眨了一下,抬起头好奇的看着铃木。 “首先泉警部,这个账户的开户银行是英国伦敦,很明显这个名字可以先把开户人是伦敦本地人的猜测排除,其次来讲说起来有点刻板印象了,这样的名字是少见不符合国外常用的取名法。” 铃木上前几步,手指了指那个名字示意泉众二看过去。 “拉万多尔。”奇怪的名字在打印的时候被特地用大一号的字体加粗标明。 “这个名字实际上是把raven(乌鸦)和古英语中的dor(门)结合了起来,其中的意思可以理解为‘乌鸦之门’或者‘乌鸦守门人’。” “而乌鸦在北欧神话中,被视为主神奥丁的使者,象征着死亡、启示和神秘的知识。”铃木顿了下继续说道:“如果是用这个名字作为小说中的角色,通常会赋予角色一个有着不为人知过往或者守护重要秘密的设定。” “唔铃木君对这些很了解么?”泉众二抬起左手,手指轻轻划过‘拉万多尔’这四个字,表情略带着些感兴趣的神情抬头看向铃木。 “铃木君的这种解读还真是有趣。” “没什么。”比夸奖的铃木表情有些腼腆,他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答道:“只是在追踪到开户人的名字后,我提前上网查过,这些解读也是我经过搜索后总结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泉众二笑了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但之所以我觉得这是个假名,或者说着就是某个小说里的角色是因为还有一点。”铃木指了指剩下的一页,示意泉众二继续往下看。 “在找到打款人的名字后我本来想继续深入调查,看看能不能查到其它信息,但电脑在追踪跳转某个网址的过程中好像触发了一个被提前设置的消息提示。” “在加载后显示了一句文字,在那之后,那个网址就彻底失效,换了好几条路线也无法再查到其它信息了,” “而当时加载后显示的那句后,我记录在最后” 随着铃木的讲解,泉众二目光落到白纸上那寥寥几字上时,感觉脑袋一空,十多年前射出的那枚子弹,如今正中眉心。 【原谅我的隐瞒与背叛,当生命即将走向毁灭之时,请允许我将一切的真相献上于你,亲爱的塞拉杜斯。】 “塞拉杜斯。”铃木又絮絮叨叨的朝泉众二介绍起这个名字的含义,“这个名字是拉丁语众的syr(秘密)和adus(引导)的结合,意为揭晓秘密,指引他人走向救赎。” “泉警部——?”铃木看着泉众二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将声音放低,“泉警部是想到了什么吗?” “不。”泉众二下意识的否认,他并不愿意让其它人知晓自己现在心中所想的事情,但下一秒他又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于明显了。 而后像是掩饰一般露出一个惯用的笑容。 “我只是感觉有点苦恼。”泉众二按了按眉心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查到了这些,但还是没法弄明白要往市川一辉账户里打一笔巨款的目的。” “只能暂时先把这个问题放一边了。”泉众二抬起头看着眼前年轻的面孔,微笑这点头道谢,“谢谢你提供的资料,铃木君。” —————— “所以这就是你把人家的资料从内到外都翻了好几遍的原因?”松本清长有些头疼的看着趴在他办公桌上无精打采的泉众二。 “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什么叫半死不活呀?”泉众二将脸埋在胳膊中间,整一个人到懒懒散散的,就脸头顶上的呆毛也失去的活力耷拉在脑袋上。 “我只是感觉有点累了”泉众二闭上眼,语气稍微有些低沉。 “以前连轴转一两个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累?”因为被霸占了位置,桌面上连放文件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之下松本清长只能先把文件塞到抽屉里。 “怎么现在才刚放假上班没几天就这样了?” “”泉众二没有回话,过了好一会,他才把脑袋缓缓的从胳膊里抬起,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茫然。 其实他早该明白的,在他重生都二周目的时候上一周的事件和命运都已经被改写,就像在上一周目时,上也明吾并没有死在他面前,他也没有经手过,有关野田大地和林莱纱的案子。 “松本叔叔你还记得上也明吾吗?”泉众二开口问道,声音很轻刚好能够让松本清长听见。 “那个两年前被琴酒用狙击杀的男人?”松本清长又想抽跟烟了,他看了泉众二止不住的叹气,“我记得他是你高中时候的学弟吧?你以前好像还和我提起过他。” “是呀,他比我小一届,我们高中是一个社团的。”泉众二看了松本清长下意识摸口袋的动作明白了什么,从外套里面掏出打火机扔了过去。 “谢了。”松本清长伸手接过打火机后放进口袋,没有直接在办公室吸烟。 “不过在毕业后他就没有和我联系过了。”泉众二仰着头,打量着刑事部搜查一课管理官办公室的天花板和自己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一样的呀。”泉众二在盯着感觉到脖子酸和得出这个结论。 “警视厅的装修都是统一的。”松本清长嘴角抽了抽,“所以你现在过来是想和我讲什么事情吗?” “我还得我刚刚给你看的文件上的那两个名字?” “我又没有健忘症,当然记得。” “上也明吾当年在社团的时候写了一篇小说,里面的主角和反派就是那两个名字。” “小说?”松本清长挑了挑眉,示意泉众二继续往下讲,“什么小说?我记得上也明吾是那个组织里面的成员吧?难不成他在小说里还暗示了什么有关组织的事情?” “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在这里莫名其妙的陷入忧郁干什么?”松本清长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知道你现在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被其他人看到会被传成什么样吗?” “不我的状态也没有说的那么难看吧?”听到松本清长的话,泉众二一哽,而后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哦,那是你的疑心病又犯了吗?”松本清长为泉众二的这一点性格感到头疼,以前到也没有这么严重,怎么现在因为同事说的几句话,就一副警惕的像看见了天敌一样的表情。 明明已经把人家的入职信息和在警校时候的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却还不死心的露出一副想要把人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细节通通查出来看一遍。 “你这样也太过火了。”松本清长走过去敲了敲泉众二的脑袋,“本来这些信息你都没有权利直接调出来的,因为你是在怀疑,为了让你放心我才把这些给你看的,再纠缠下去我就该让你好好复习一下法律了。” “我知道了——”泉众二拖出着音调大有一副我错了,但不要指望着我改正的意思在里面。 这让读懂了的松本清长当下拳头一硬。 “好了,既然没有事情你就给我滚。”松本清长一脸冷漠的指着办公室的门对泉众二说道:“至于你要回长野进行调查的申请,我会考虑给你批的。” “是,松本警视。”得到了松本清长的承诺后,泉众二麻利的离开了松本清长的办公桌,动作迅速到让人不禁怀疑他之前的那一副半死不活的颓废摸样时不时特意为了让松本清长心软而装出来的。 泉众二离开的动作很迅速,因为他明白如果他不快一点,等松本清长回过味来就能想到他刚刚的一大半表现都是演出来的。 泉众二当然不至于被着点困难就弄的精神颓丧,虽然野田大地的案件后续变的越来越混乱和不可捉摸,但打款给市川一辉账号的背后是组织的人,这一点泉众二一点也不意外。 早在之前他就有过这个猜测,只不过想不通而已,如果是组织的人,根本不用通过给钱就能用其它给快捷的方法清理掉野田大地实验的痕迹吧。 但最后却选择了这个麻烦,会留下痕迹的做法,但正因为那个来自组织的人是上也明吾这一点,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 为了给引起自己的注意,更像是在暗示自己回到长野去,暗示着他又更深更不为人知的秘密藏在过去。 泉众二深吸了一口气,在路过网络信息安全部门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个新成立没有多久的部门里面只有三四个人。 刚刚来给泉众二送文件的铃木正在里面拿着小花洒给电脑前的绿植浇水,旁边是三位正在聊天的部长和从其它科室调来的前辈。 真是令人羡慕的清闲,看到这里泉众二忍不住磨了磨后牙槽。 虽然之前铃木在交谈中表现的令人怀疑,但泉众二知道铃木当然不可能是组织派来的卧底,毕竟系统显示的文字标签上已经验证了铃木的正根红苗,外加括号【中二但隐藏着的清澈大学生】 好吧好吧,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泉众二叹了口气,内心开始思考起即将到来的长野之行。 第80章 第 80 章 住宿邀请 在忙着团团转的几日后, 泉众二终于从松本清长那里拿到了为期三天的批假条。 “总之,一切小心,如果有什么突然情况, 你可以随时请求当地警署的支援,不要一个人莽撞上去。” 松本清长坐在办公桌前,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 深邃的目光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松本叔叔,你就放心好了。”泉众二捏着批假条抬眼对松本清长笑了笑, “我可不是践行个人英雄主义那种性格的人。” “回来的时候我会记得给你带特产的。”泉众二说着, 用略带谑戏的眼神看向松本清长。 “我记得是牛奶面包、咖啡馒头和苹果果酱对吧?” “咳”本来正在喝水的松本清长看到泉众二的眼神后不小心呛了一下, 明明是正常的对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泉众二这样一提让松本清长莫名的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记得牛奶面包要买之前我们经常去的那一家。” 即使泉众二都提到了,松本清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表面了自己对牛奶面包的喜爱和要求。 “知道啦~”泉众二挥了挥手, 拿着批假条离开。 但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当地旅游业的高峰期,泉众二蹲了一早上,只抢到了一张下午出发的列车票。 至于旅馆住宿之类的, 预定网站上通通显示着满员, 只能到了目的地后再来看有没有空余的旅馆。 至于早些年, 泉众二和松本清长一家在长野居住时的房子, 也是从一户定居外国的老夫妻那里租来的。 在松本清长重新调职回到东京退租后, 老夫妻的女儿就决定将其卖掉,去往自己父母所在的国家。 泉众二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坐在候车间的椅子上, 他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没有未读的消失,最近一段时间听说爆/炸物处理班那边也同样忙的团团转,群里面的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 泉众二要前往长野的事情, 除了伊达航之外,还暂时没有和另外两个人提起。 一来是因为松田和萩原的工作也忙,二来是因为泉众二也给忙忘了,毕竟他们几人之间也不至于到去那里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这样的话也太奇怪了。 泉众二盯着手机屏幕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事情办完后再和那两人提这件事情,到时候就在给他们送特产的时候,不经意的提一下自己前几天去了长野处理事务一趟。 泉众二想着有些出神,他抬头看了眼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发车时间,在确定还有一段等候的时间后,泉众二从背包中掏出手机,打算听下读书广播打发时间。 白色的耳机线接入,泉众二将耳机调整好舒服的位置戴上,声音清亮舒缓的女声传入耳中,搭配着纯粹的钢琴声做背景音乐,一时间激起了泉众二的睡意。 就在泉众二感觉到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突然发觉一道阴影从自己背后投来,看起来像是有谁正站在自己身后注视着自己。 迷茫的大脑才刚刚接收到这条信息,身体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泉众二就感觉自己肩膀一重,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脑袋熟练的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过长翘起的头发挨着脸颊带来痒意。 “研二” 泉众二愣了一下,想转过脑袋,带却迫于现在这个被控制着的姿势无法动弹,被强压着脖颈处更是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用若有若无的力道轻轻蹭了几下。 “果然是泉前辈呀。”萩原研二的声音隔着耳机传递过来。 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近的原因,泉众二甚至还能感觉自己还能听到萩原研二的呼吸声,和说话时贴在后边的胸腔带着震动,以及接触到的皮肤突然有点烫人的温度。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泉前辈。”萩原研二发出某种终于满足了的叹息,松开了泉众二。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被松开的泉众二动了动刚刚被萩原脑袋压着的那侧肩膀,他将戴着的耳机摘下,这个时候周边的声音才变的清晰起来。 人来人往的脚步、广播里传来的提示混合着人们交谈时或远或近的声音。 泉众二仰起头,萩原研二就站在他坐着的位置旁边,垂着眼看着他。 这个时候泉众二才注意到萩原研二虽然是下垂眼的眼型,但在眼尾的地方却微微扬起带着弧度,这一点在他笑着看向你的时候更加明显。 在这一刻,泉众二不得不承认在同事那里听到的话。 爆/炸物处理班的萩原研二,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在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就像宝石一样。 “哦?泉前辈这是在夸我吗?” 萩原研二笑着伸出手帮泉众二整理了一下左脸侧有些凌乱的头发,虽然造成情况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原来我刚刚说出来了吗?”泉众二缓缓眨了下眼,浅金色的眼睛望着萩原研二而后露出一个笑容,“要坐旁边吗?” 泉众二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那肯定是和你坐一起的。”萩原研二一边说,一边将肩膀上挂着的背包拿下,“泉前辈来新干线是有什么任务吗?” 说着萩原研二抬头左右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应该同行的一搜同事。 “不是,请了几天假,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泉众二将耳机收好,放进背包。 “萩原呢?是打算出差吗?” “明明刚刚泉前辈还叫我研二来着。”萩原研二收回目光,故作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好的,研二。” 后者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明明不是第一次,早在很久之前就被这样亲近的叫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回过头的萩原研二没敢去看泉众二的目光,他感觉脸颊有点微微的发热,奇怪又柔软的心情像带着酸甜的柠檬糖一样在心底蔓开。 感谢!拒绝参与这一次地方警署拆弹教学会的小阵平。 萩原研二不合时宜的想着,他已经能够想象在得知这件事情后,松田阵平那郁闷的表情了。 到时候给小阵平带多一点特产安慰一下吧。这个想法在萩原研二的脑中转了一圈,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的幼驯染抛到脑后。 “研二,是几点的车?”泉众二看着萩原乱飞的眼神没有直接点出来,反而是饶有兴致的开始观察。 总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好像突然走神了。 “哦哦,没问题的。”萩原研二下意识的应了一句,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后他注意到泉众二略带疑惑的表情,在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答非所问后,缓缓的用双手捂着脸。 天呐,有没有时光倒流的办法,救救hagi酱。 “噗。”看到萩原研二的动作后泉众二没有忍住笑了出来,结果在听到这声笑后,眼前的人像鸵鸟一般把头埋的更深了。 “好了研二,把头抬起来。”泉众二伸手戳了戳萩原研二的脑袋,不出意料的得到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拒绝。 看着这逃避式的动作,泉众二笑的更欢了。 “哈哈哈哈抱歉萩原,哦是研二。” 泉众二笑得不禁弯起眼,他一手擦去自己眼角因为情绪太激动而笑出的生理眼泪,一手又忍不住蠢蠢欲动的连戳了萩原研二好几下。 “没想到研二你也会有这样的表现。”说着泉众二还坏心眼的凑前脸,压低着声音,“你这幅害羞的表情真是难得一见你说要不要拍下来给伊达和阵平也欣赏一下?” 说着泉众二便将手伸进外套口袋,假装要掏出手机来拍照。 “等等,泉前辈”萩原研二伸手按住了泉众二假装要掏手机的那只手,缓缓的抬起头,紫色的眼睛看着泉众二,在对视几秒后不自然的撇开。 泉众二在看到隐藏在半长头发间发红的耳朵时开始思考自己时不时逗弄的太过了? “抱歉,我开玩笑的,但如果不这样的话,研二你一直保持着刚刚那种状态时间就会被浪费掉。” 泉众二语气温和的为自己刚刚突然兴起的恶趣味开脱,“我还希望能够在列车来前多和研二聊会天。” 在说完后,泉众二抽了抽被萩原研二拉住的手,然后没有抽动,反而有越握越紧的趋势。 这种场景是不是在不久之前也同样重复过 泉众二缓慢的眨了下眼,突然起了坏心思的用被握住的手挠了一下萩原研二的手心。 然后,萩原研二的表现就像一只受了惊的猫一样。猛的松开了泉众二的手,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泉众二。 “泉前辈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骚扰后辈吗?” 萩原研二的心脏跳的飞快,掌心还带着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留下的带着痒意的触感。但在他对上了泉众二那双清澈明亮带着笑意的浅色眼睛后,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里面的情绪一览无余,并没有藏着任何需要遮掩的东西。 啊,似乎总是因为这些举动,而感到莫名悸动的好像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似乎有些丧气,但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要求对面的人拥有和自己相同的心情。 在稍微冷静下来,将一切异样的情绪扫开后,萩原研二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提之前的事情,至于萩原自己刚刚说到关于骚扰后辈的话,萩原更是恨不得把这个彻底忘记。 而且在沉默中,列车到了。 在通往长野的列车上,面对面坐在的两人,先是互相愣了下,而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原来泉前辈也是要去长野?”在上车前为了方便萩原研二提前把头发扎了起来,他接过泉众二背包,仗着要高一些优势,轻松的将包放上了座位顶部的行李架。 “研二你也是去长野?”泉众二有些惊叹这样的巧合,不,或许说缘分更恰当一些。 “是呀。”萩原研二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笑着说道:“是长野警察本部的拆弹教学任务。” “本来前田长官想让小阵平去的,但前一段时间小阵平去教导刚入职的新人们正心烦意乱呢,所以就改成让我来了。” “其实还有额外的理由。”萩原研二表情神神秘秘的,但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因为我们和小阵平熟悉的原因,自然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耐心负责好相处的人。” “但毕竟总有人会先入为主,再加上小阵平不善交际,而且在自己专业方面也算的上桀骜在经历过给新人们做指导后,上面就有些担心如果让小阵平去的话,可能会影响警视厅处理班和地方警署的友好关系。” 说着萩原研二自己忍不住的先笑了,他眼前似乎又浮现了松田阵平一脸烦躁,但又忍耐着重复的讲解的场面。 被责任心困扰的场景,虽然有趣,但绝对不能当着面笑出来,不然肯定会挨揍的。 “这样吗”泉众二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松田阵平的不好相处。 在人死后,生者对于他的记忆是会不断美化的,所有的争吵和发生过的不愉都被模糊,直至只剩下明亮难以磨损的色彩,然后在未来的日子里不断反复,直到成为一轮不可亵渎高高悬挂的明月。 松田是,萩原和伊达航也是。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他们的性格,泉众二的个人滤镜早就开的八百米厚,你要是和他吐槽那三个的态度问题,泉众二反过来还会叫你先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所以,泉前辈找好今晚要住的旅馆了吗?”等泉众二回过神来就听到萩原研二这样问。 “还没有。” 想到网站上显示的满员,泉众二摇了摇头,“大概是刚好碰上了旅游旺季吧?我打算等下车后再去找找看,也不是所有的旅馆都能在网上预订,总会有空着的。” “那个泉前辈”萩原研二轻轻咳了下,注意到泉众二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后,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住长野那边提供的警察宿舍我记得他们的宿舍好像是双人间。” “当然,如果泉前辈感觉麻烦的话,我也可以一起帮忙找旅馆。” “这种要占用你空间的事情为什么我会感到麻烦?”泉众二感到有些好笑,他伸出手在萩原研二面前的晃了晃,“那么接下来几天就打扰你了,萩原君。” “我是不是应说多多指教?”萩原研二握住泉众二伸出的手,也学着摇了摇。 “不过,是不是应该先和长野警署那边说一声?”泉众二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ok,这种事情就交给hagi吧。”萩原研二动作迅速的掏出手机,踩着下班的点将信息发了出去,很快就得到就同意的回复。 “长野那边说没问题。”萩原研二看向泉众二,“现在泉前辈可以放心大胆的和我进去了。” 80-90 第81章 第 81 章 睡前的聊天 长野的夜晚是一览无余的。 直到现在, 泉众二还能回忆起跟随松本叔叔调职从东京搬到长野的那一晚。从租来房屋的二楼窗户边向外望去,数不清的银星簇拥着天边高高悬挂着的半月,如同墨汁般浓重的夜幕在靠近月亮的边缘, 因为其的光辉而透露出深蓝。 这样的夜空是东京那个繁华的城市所不能大片大片窥见的。 而现如今的长野的夜晚一如九年前的一样,只不过泉众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的想着,然后他就听到旁边的另一张床上传来了小小声的询问。 “泉前辈, 你睡了吗?” 特意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在听到萩原研二的声音后, 泉众二侧躺着睁开了眼。他看着对面的人在黑暗中模糊的大半个轮廓, 借着从窗帘缝隙跑进来的月光, 他们看着彼此。 “还没有呢,”泉众二蹭了蹭脑袋下枕着的柔软,带着太阳味道的枕头,半眯着眼问:“研二呢?是失眠了吗?” “应该不算吧”萩原研二的语气有些犹豫, 他抓紧了一下身上的被子而后又松开,“我只是感觉有点难以入睡。” “难不成是研二你认床?”泉众二开玩笑的打趣道:“还是说,因为不习惯在睡觉的时候和其他人同处一室?” “才没有。”萩原研二快速的反驳了泉众二提出的可能, 而后又感觉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 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 “我们上一次去温泉旅馆的时候不也是睡的同一间房吗?”萩原研二看向对面, 隔着成年人一臂距离的那边, 他甚至可以想象在黑暗中, 泉众二注视着他的那双浅金色眼睛。 “而且泉前辈你还在喝醉了以后,还把自己裹成了天妇罗炸虾出不来了。”萩原研二又回想起之前的那幅场面忍不住的低低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 请别再提这个了。”泉众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恼羞,他用枕头捂住耳朵,用行动表示拒绝再提起这件事情,不过泉众二忘了, 他这个拒绝的动作,在黑暗里的萩原研二并看不见。 “好吧,其实我觉的挺可爱的。”萩原研二弯着眼止住笑,他向来懂得分寸,所以即使没有看到泉众二的动作,他也知道该在何时点到即止。 “说起来,有点可惜,如果当时留下照片就好了。”萩原的语气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遗憾。 “应该说没有留下这样的照片真是太好了。”做为当事人的泉众二丝毫没有任何觉得可惜的情绪,他可不想自己又多了黑历史+1的证据。 “说起来,我现在这样的心情让我想到了国中的时候第一次和小阵平一起参加修学旅行的时候。”萩原研二单手枕在脑后,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说着。 “那个时候我和小阵平两人分到一个房间,我记得那个时候好像去的是京都吧,那可真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城市。”萩原研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小阵平特别喜欢那边的一家鳗鱼饭,连续三天都往那家店里面跑。” 萩原研二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小阵平的包里装满了零食,晚上我们刚刚到旅馆的第一夜激动的睡不着,就向旅馆的前台借了一包扑克牌,小阵平第一次玩不熟练,脸上被贴满了纸条。” 说道这里,萩原研二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有些兴奋的朝泉众二说道:“我记得当时还悄悄的拍了照片,如果没有弄丢的话,应该还在手机的存储卡里。” 说着萩原研二就拿起床头放着的手机,开始翻找起来。 “啊,找到了。”萩原研二语气惊喜,手机屏幕冷色的光照亮了他大半边脸,在转头看向泉众二时,有点乱糟糟翘起来的头发显的有几分可爱。 泉众二在心里暗暗的把对面的好友成功的动物塑了一遍。 “泉前辈坐这里。”萩原研二伸手拍了拍床边上的位置,看着萩原迫不及待的动作,泉众二也从善如流的起身下床。 “你看,这个时候的小阵平很可爱吧。”萩原研二略带着些骄傲的情绪朝泉众二展示手机中的照片,这幅表情不禁让泉众二想起,科室里面一位猫奴属性的同事,朝大家分享自家猫咪时候得意的样子。 “啊,确实。”泉众二从萩原研二的手里接过手机,也许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时候手机的像素还不算很高,屏幕中的照片带着些噪点,但因为拍摄距离近的原因,还是能很明显的看清照片中两位少年的表情。 是的两位,当年和同学们聚在一起打扑克的时候,萩原研二正好坐在松田阵平的左手边,所以在拍松田阵平的时候,摄像头完美的把一旁的萩原研二也拍了下来。 “看不出阵平小时候竟然这么可爱吗?”泉众二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他半垂着眼看着屏幕了那个脸上贴满了纸条的卷发少年,穿着灰蓝色的短袖睡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墨如点漆的眼瞳正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的那一副牌,似乎在思考在该如何翻盘的可能,也怪不得会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幅样子被拍了下来。 另一旁穿着浅蓝色短袖的紫眼睛少年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即使发现了,他也没有告诉正在纠结出那一张牌的幼驯染,并且还配合的对着镜头笑了笑,举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比了个剪刀的动作。 “那个时候你并不是第一次打牌吧?”泉众二注意到和脸上贴满纸条的松田阵平对比,萩原研二一脸清爽,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张纸条的痕迹。 “因为以前过年的时候,总是会被姐姐她们拉着一起打牌。”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解释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总是被贴纸条的那一个,不过等我熟悉了规则后,这种情况就很少出现了。” “而且泉前辈你不觉得吗?”萩原研二坏心眼的笑了笑,“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帮助初学者成长起来,而且这是hagi为了让小阵平快速融入大家的良苦用心哦。” “这样吗?我们研二真是”泉众二卡了一下,一时间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夸奖萩原研二的良苦用心行为。 于是干脆的转移话题,指了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张照片。 “不过这个照片的存在,松田到现在也不知道吧?” 萩原研二听到后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肯定了泉众二的猜测。 “”泉众二看到后沉默了一秒,贴心的告诫了一句,:“那可要小心收好哦,要是被发现了,我可是爱莫能助的。” “诶?”萩原研二小小的惊讶了一句,转头便对泉众二发出控诉,“泉前辈怎么可以撇的一干二净呢?我们现在不应该是共犯了吗?” “共犯吗?”泉众二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思考了下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如果把照片悄悄发给我一份的话,将来被发现后,我会尽力给你争取逃跑时间的。” “等等,为什么是已经默认会被发现的情况下做出来的承诺?”萩原研二故作不满的朝泉众二抱怨,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在LIME上找出了泉众二的账号,将这张照片传送了过去。 “在两个人保守着同一个秘密的情况下,如果被发现了的话,泉前辈不应该和我一起亡命天涯吗?” “是要准备两个人一起逃跑吗?”泉众二微微睁大眼,“这样的话别忘了开上我的马自达。” “所以我们要开着马自达然后被马自达追杀吗?”萩原研二吐槽道:“我和小阵平最近正有看车的打算,说不定未来会出现,我们开着马自达被开着马自达的马自达追杀。” “哈哈哈。”泉众二听到后不禁笑了起来,“感觉已经要变成绕口令了。” “好了,现在也不早了。”泉众二将手机还给看萩原研二,看着他头发乱翘和平常所见不太一样的模样忍不住的在回到自己床前,伸手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 最后对比得出结论,还是工藤新一的脑袋手感更好上一些,至于另一位一看就充满诱惑力的卷毛友人,泉众二至今还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晚安,研二。”泉众二在床上躺好,朝着对面好像突然愣住的人说完,就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晚安,泉前辈。”萩原研二回过神后轻轻的回应了一句。 然后在床上躺好后,左翻右翻滚了几下,又想起旁边的人已经要睡了,在小心的放轻动作,双手放在腹部躺的板正时。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的摸出手机找到了备注着小阵平的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 【hagi:再一次真诚的感谢小阵平拒绝了这一次和长野警署的拆弹教学会。】 对面的人也刚好还醒着,在收到幼驯染发来的莫名其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短信后,松田阵平皱了一下眉毛,回了个问号。 但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人在给他发完一条信息后就收起了手机,安心的进入梦乡。 调戏了一下自己幼驯染的萩原研二表示,就很享受这种做谜语人的感觉。 第82章 第 82 章 过去的事情 第二天等泉众二醒来后, 对面的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被子和枕头整齐叠放好摆在那里。 ''''我睡过头了吗?''''泉众二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半眯着眼, 此时房间空调正开到舒适的温度,宿舍中间雾蓝色的遮光窗帘被人贴心的拉紧,只有窗帘底部实在无法遮挡住的缝隙, 才有一行来自清晨的阳光悄悄造访。 “泉前辈你醒了?”萩原研二从洗浴间探出头来,他左手拿着牙刷, 嘴巴里满是泡沫含糊不清的对泉众二说:“再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然后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在听到一阵水声后, 洗漱好的萩原研二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的萩原研二大概是为了等一会拆弹教学会方便的原因,平时落在脖颈处的半长头发现在被他用头绳扎了脑后,脸颊两边靠鬓角的头发带着湿意,大概是主人在洗脸的时候没有注意, 不小心弄湿了。 “嗯非常年轻帅气的穿搭哦。”泉众二脑袋还带着些迷糊做在床上清醒,他上下打量了几眼萩原研二,给出自己的结论。 “hagi本来就还很年轻。”今年才二十四岁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吐槽, “泉前辈明明也才比我大两岁, 不要说出这样老气横秋的夸奖啦。” “到底那里老气横秋了?”泉众二从床上下来, 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反驳, “真是令人伤心, 只是实话实说的夸赞竟然还要被研二你嫌弃。” “没有嫌弃这回事能被泉前辈夸帅气我可是很高兴的。”萩原研二走到床边坐下,单手撑在膝盖上看着正在翻背包找衣服的泉众二。 “等等泉前辈穿这套。”萩原研二从泉众二清一色黑白灰的衣服上划过, 在看到一件衣服时,突然起身按住了泉众二准备将其塞回背包的动作。 “这个吗”泉众二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这种自从他工作后就没有怎么尝试过的便服风格, 一看就是松本夫人趁他不注意时塞进来的。 “就穿这套吧!”萩原研二按住这套衣服语气有些激动的对泉众二说:“我还没有看过泉前辈穿这种风格,试试吧,试试吧。” 在萩原研二不断的念经式怂恿下,泉众二还是拿着这套衣服进来洗漱间。 “唔感觉怎么样?”泉众二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摆,在对上萩原研二惊讶的目光过,移开眼神。 “我觉的超级棒。”萩原研二认真的围着泉众二转了几圈,然后竖起大拇指,“现在的泉前辈看起来比hagi还要青春活力。” “是吗?”泉众二其实不太能相信萩原研二的审美,倒不是说萩原研二衣品不好,毕竟作为联谊活动中的热门人物,早在萩原研二刚入职警视厅的时候,就以一种坐火箭常人所不能及的速度,荣登警视厅男性排行榜榜首。 只不过泉众二想起之前某一次萩原约他出去的时候,那一身花衬衫搭配着松田阵平的同款墨镜,极其引人注目的组合差点就让泉众二转身就走。 但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还笑的相当灿烂的朝他挥了挥手。 然后在泉众二走前几步看到同样装扮的松田阵平后彻底绷不住了,某种突如其来的直接加上求生欲让他背后一凉,但两人似乎早就有准备一样,一人堵住了泉众二的退路,一人笑的像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邪恶大反派,变魔法似得从身后掏出了一件同款花衬衫。 那一天的经历是泉众二不愿仔细回想的,总之幸好没有被熟人看到,以及感谢松田阵平友情提供的墨镜。 “真的。”萩原研二站远几步看着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的泉众二轻轻笑了下,而后摸出手机,尝试的询问:“我可以给泉前辈拍一张照片吗?” “拍照的话”泉众二思考了一下,提议道:“研二要一起拍一张合照吗?” “诶?”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然后飞快的站到了泉众二的身边,仗着比身边的人要高上一点的优势,萩原研二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旁边人的肩膀上。 “那我要拍了。”萩原研二对着镜头露出个灿烂仔细看又带着些得意的笑容,然后随着123的提示,两人来到长野的第一张合照就这样保存了下来。 很快这张照片就出现在,刚刚从公寓楼下便利店买完早餐出来的松田阵平手机上。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沉默的看着照片中的两人,他的目光只在笑容灿烂的萩原研二脸上停留了一秒便移开,而后落到了看着镜头露出平常那副温和表情的泉众二脸上。 照片中的泉众二穿着白色的圆领短袖,柠檬黄的短工装外套,和他眼睛的颜色稍微有些接近。整一个人看起像是一颗夏天里挂在绿叶繁茂树梢的黄柠檬,想象着剥开果皮后的酸涩和清香,在看到的那一眼,就知道夏天来临了。 松田阵平抿了抿唇,在沉思了一会了,身体动作诚实的将照片选择了保存。 ———————— 泉众二在出来警察宿舍外面吃完早餐后就和萩原研二分开了,背包被他留在了宿舍里,只带了手机证件和一些可能会用上的小东西,慢悠悠的沿着长野的街道朝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走去。 泉众二站在长野高中门口,过去记忆里的学校已经被翻新过一次,但从一些地方还是能找到熟悉的痕迹。 今天并不是假期,还处于需要上学的日子,泉众二站在一旁道路边的树荫下,看着穿着制服三两成群结伴的学生们,思考着该用什么理由说服保安放他进校门。 其实他有想过直接把警察证拿给保安看,或者打电话给曾经的老师。 但前者考虑到或者会引起不小的动静,泉众二还不能确认上也明吾到底留了什么东西或者暗号给他,所以暂时不希望引起过多人的注意。 而后一个方法则是不能确定,自己当年熟识老师是否还在长野高中里面任教,突然这样贸然打扰的话让泉众二一时间没有想到用什么借口。 果然来的还是太匆忙了吗? 就在泉众二陷入沉思时,一道女声犹犹豫豫的从背后响起,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泉同学泉众二吗?” 泉众二循着声音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短袖职业装的女性,她举着一把浅绿的遮阳伞,手腕上挎着米色的包。本来还有点犹豫的表情,在泉众二回过头后,很快转变为惊喜。 “池田部长?”泉众二看着面前有些眼熟的女性,很快就和记忆中一个总是扎着侧麻花的身影对了上号。 “竟然真的是你。”池田美织上前几步,有些惊叹的打量着泉众二,“好久不见,你看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好久不见池田部长。”泉众二点着头笑了笑,他看了看池田美织的打扮再联想到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长野高中门口,只一下便想到了答案。 “池田部长你现在是在长野高中当老师?” “被看出来了吗?”池田美织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负责担任高中一年级的国文老师,因为就住在这附近的原因,上下班也方便。” “你呢?泉同学。”池田美织看着泉众二,又回想当年她们一群人在读书部的校园时光,“你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检察官了吗?” “不”泉众二听到着话愣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我后来又去考了警校,现在在搜查一课工作。” “搜查一课吗?这样也很好,说起来”池田美织停顿了一下,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 池田美织想到了泉众二如今在搜查一课工作的事情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并没有。”泉众二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注意到路过上学的学生已经频频的往他们这边看了,“只是刚好休假回长野办理一些事情,突然就想到了来曾经读过的学校看看。” “这样吗?”池田美织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所以刚刚呆站在这里是没有想到找什么借口进去吗?” “是呀。”泉众二直截了当的承认了自己的苦恼,“虽然如果拿出警察证的话,肯定能够被放行,但感觉那样也未免太大题小做了。” “这样的话,那就和我一起进去吧。”池田美织笑眯眯的说道。 “这样不会给部长你带来麻烦吗?” “直到现在也还叫着我部长吗?算了你想这样叫也可以,至于麻烦的话——” 泉众二看着池田美织伸出拳头,愣了一下,也学着右手握拳和她碰了一下。 “好了,结盟已成。”就像当年泉众二加入读书部时候的仪式一样,池田对他眨了眨眼“我可是你的担保者,你小子可别干什么坏事呀。” “这个肯定,”泉众二看着池田池田美织张扬的眉眼,一瞬间似乎感觉又回到了他刚转学来的那个夏天。 长野的高中是连同的国中部一起的,所以从国三到高二,泉众二三年的青春都是在这里渡过的,而刚刚转来学校的第一天,盯上他的池田美织就找上他,询问是否要加入读书部。 说了一大串介绍,泉众二总结了一下就是事少、悠闲、时间宽裕,唯一麻烦的一点,读书部要求成员每一学期要完成一篇短篇小说,不过听着前面的画饼,泉众二还是很痛快的写好了申请。 有了熟人的帮助,泉众二甚至都不用开口说话,就这样顺利的走了进来。 长野高中里面的绿化很多,泉众二还记得靠近操场边的那一排树下,中午午休的时候经常有围在一起乘着树荫吃便当的同学。 “时间过的真快。”池田美织和泉众二并排走着,不由发出感叹,“是要去读书部的活动室里面看看吗?每一届读书部部员写下来的小说,都有好好的保存在里面的文件柜里面。” “竟然都被细心的保管着吗?”泉众二听到后露出稍微惊讶的微笑。 但他心里却是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上也明吾会不会也回来这里看过,或者在读书部里面留下点什么。 “除了我,还有谁回来过吗?”泉众二这样想着,也就问出了口,但他没有直接提到上也明吾的名字。 池田美织在听了泉众二的话后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后摇了摇头。 "应该是没有了。" “这样呀。”泉众二点了点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两人就走到了读书部的门口。 然后看着上锁的门,池田美织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得意的在泉众二面前晃了晃。 “因为读书部现在的部长是我的学生,她知道我以前也一直担任着部长,所以为了能方便我经常回这里看看,就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我这里。” “现在着枚钥匙暂时交给你。” 金色的钥匙被交付到了泉众二手中。 “你可要小心不要弄丢了,我现在要去给学生们上课了,你离开的时候可以来高中部一楼的办公室找我,还回钥匙。” “我知道了。”泉众二微微用力握着掌心的那一枚看起来有些岁月的金色钥匙,“那么部长,回头见。” —————— 泉众二推开读书部活动室的门,里面保存文件的柜子还是在老位置,但墙上贴着的海报却是撕了又换,留下不少痕迹。 靠在窗边的那张长方形桌子看起来看着之前的那一张,泉众二走过去,站在窗户前,从这望去先是一个小草坡,然后下面就是长野高中的操场,每到放学时,都能看到各个远动部门的人在里面活动,而其中学校最出名的就是田径部,当年还拿过赛区会的第一名。 停留了一会,泉众二没有再回想下去,直径走到文件柜前,根据文件夹上表明的年份,找到了和上也明吾有关的那一年取出。 上也吾明是比泉众二低一届的学弟,在他加入高中部的读书会时,泉众二已经是高二了,而就在这一年的期末尾。随着松本清长职位的重新调动,泉众二也跟随着重新转学回了东京。 满打满算起来,泉众二和上也明吾有面对面交集的时间也就集中在高二着一年,后来泉众二转回东京之后虽然也有过一段时间的联系,但那个时候的泉众二忙于学业,和上也明吾也聊不到几句,直到后来泉众二再想联系上也明吾时,只剩下红色的感叹号。 那个时候的泉众二也曾向还保留着联系的长野同学打探上也明吾的消息,但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上也明吾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之后再一次见面就是关于上田正人的案件,然后作为凶手的上也明吾死在了琴酒的狙击之下。 所以上也吾明为什么会突然失联?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个组织扯上了关系?然后又为什么加入了交通动机部门?泉众二绝对上也明吾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作为卧底负责销毁资料的成员那么简单。 怀抱着这样的疑惑,泉众二找出了出自上也明吾之手的那篇小说。 第83章 第 83 章 隐藏的问题 【斯兰特尔这座城市位于沿海边缘, 在这里各个的建筑角落、街道总能看到成群或落单的海鸥在这座年轻的城市里,最有特色的地方要属萨塔尔大教堂,它坐落在海边的悬崖峭壁顶上。如果要去那里可不容易, 你得穿过树林,爬上山坡,整整走上一个小时才能远远的窥见教堂的塔尖当清晨海面起雾的时候, 萨塔尔大教堂便隐身在薄雾之中,但塔尖却仍能反射出光芒, 指引着前来朝拜的信徒从中找到它】 泉众二翻到那篇小说从头到尾的开始读下去, 当时洁白的纸页在等待了数年时光后已经有些微微泛黄, 但上面用黑色钢笔留下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偶尔能从笔触的停顿中,看出主人在书写时的犹豫和思考。 这是一篇背景设计在十九世纪末的英国,一座位于沿海的虚拟城市中。 在故事里九月来临的第一天, 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日,在这座城市中一个关于追逐真相而来的落魄侦探,与寻求死亡的犯罪导师的故事就这样展开。 这篇小说算不上优秀, 故事的情节和一些推理大概是因为受文章的篇幅而限制, 一切的推动和发展都显的过于急促, 故事里面的所有人都好像在用力全部力气的奔跑着。 侦探力竭的追逐着真相, 罪人快速的坠于死亡。 很快泉众二就读到了小说最后的一部分。 【我亲爱的塞拉杜斯侦探, 我将在本月的第四个星期日,凌晨四点于萨塔尔大教堂恭候你的到来届时我会将一切真相告知予你。】 再下面的剧情, 上也明吾并没有将侦探塞拉杜斯在赴约后和犯罪导师拉万多尔交谈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的情节写出来。 在故事的结尾只这样的提了一笔。 【他终于选择了他如愿的死亡塞拉杜斯满身疲惫的坐在教堂里,他脚步沉重,心灵却在此刻听着教堂悬崖边海浪拍击的声音, 从未如此的平静和安宁愿主的光辉救赎坠落大海的罪恶灵魂,塞拉杜斯如是想但他的路还在继续,根据拉万多尔给出的提示,在这座城市,赫利俄斯消失之地,过往所困扰着他的迷雾终会散去。】 赫利俄斯消失之地? 泉众二久久凝视着这篇小说结尾的最后一句话,思考上也明吾所留下的提示是否就在其中。 赫利俄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月女神塞勒涅和黎明女神厄俄斯的兄弟。 在希腊传说中,赫利俄斯每日乘着四匹火马所拉的日辇在天空中驰骋,从东至西,晨出晚没,使得世界被光明普照。 但在后世神话中,他与阿波罗被逐渐混为一体,而在古希腊晚期,人们常把阿波罗当做太阳神崇拜,这种混淆的情况愈演愈烈,以至于现在人们一但提到太阳神,大对数人第一的反应就是阿波罗。* 哪怕是泉众二自己也不例外,关于阿波罗和赫利俄斯的关系,他也是在后来加入读书社后被部长池田美织科普后才明白。 四匹火马所拉的日辇,从东到西,太阳日升日落,那么赫利俄斯消失之地是否代表着天空中太阳下落之后的方向? 这样想着泉众二又将文章重复的阅读了几遍,一边看着一边在思考太阳消失的西方会是什么地点?在没有能找到答案后,泉众二还不死心的把纸张从文件夹中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翻来覆去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看了好几回,并没有发现什么暗语或者奇怪的数字。 期间他也试图通过系统会在物品上显示的文字标签来找寻答案,但在那个标签慢悠悠的从上面冒出泡后,彻底的断绝了泉众二想要作弊的想法。 【提示,这是一个提示,这是一个上也明吾留下的一个提示。】 好了,都知道这是一个提示了,泉众二有些气恼的伸手将文字标签泡从自己眼前拍开。 他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似得将文件合上,虽然没能从系统提示那里直接得到答案,但起码表明了他往这个方向探查是正确的。 只不过太阳消失的西边实在是太笼统了,泉众二沉思着气抬起头,他对面就是活动室的窗户,就在他翻来覆去看这边文章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正午。 这正是一天里,太阳升到最高的的时候。 泉众二微微仰着头,他看着有越界的阳光穿过树荫的围墙落在桌面上,在盯着太阳看了几十秒后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他右手有些难受的捂着双眼垂下脑袋,因为眼睛受到刺激而产生的眼泪湿润了掌心。 在闭上眼的时候,本该黑暗里的视线中冒出一圈又一圈的七彩虹晕,捎着脑袋有点昏昏的感觉,让他感到难受。 “泉同学”活动室的门被敲响,三声之后,已经下班了的池田美织推门而入。 然后,她就看到了泉众二一副难受着弯着腰,但有让她感到分外熟悉眉心一跳的状态。 “泉同学你没事吧?”池田美织有点担心的上前几步。 “不,我没事。”泉众二语气捎带郁闷的摆了摆手,他胡乱的擦掉了自己脸上因为刺激而落下的生理眼泪后才抬起头,“抱歉,让池田部长你担心了,我刚刚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泉同学你又盯着太阳看了。”池田美织居高临下的盯着泉众二因为不舒适而半眯的眼睛,很快推测出泉众二刚刚做了什么,而且话语中的又字,似乎在表明泉众二以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个惯犯。 “”看着池田美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泉众二气势不知道就怎么弱下去了几分。大概是因为当年的池田美织比同级的人普遍都要大上两岁的原因,所以在和同学部员相处时,池田美织下意识的都会把自己放到前辈的位置上。 当然这个前辈不是指对后辈们理所当然指使的前辈,如果把社团比作一个家庭,那么身为部长的池田美织就是这个家庭中的大家长。 “你在这等等。”池田美织叉着腰叹了口气,随后她走出了活动室,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条从自动贩售机里买来的冰镇毛巾。 “给。”池田美织表情有些无奈的将毛巾递给了泉众二,“把眼睛敷一下,你刚刚揉的太大力,眼睛都红掉了。” “池田部长真是帮大忙了。”泉众二也没有客气,他接过毛巾将其敷在眼睛上,冰凉的毛巾很快的使得有些刺痛感的双目得到了舒缓,待到手中的毛巾凉意消散之后,泉众二才将其取下。 然后他看抬头睁开眼,就对上了池田美织满含不赞同的眼神。 “抱歉。”泉众二只坚持了三秒选择果断认错,他态度真诚而恳切,“如果我说我这次真的是不小心的,池田部长你会相信我吗?” “是吗?”池田美织微微笑了笑,下一秒就垮下脸,“这种借口在你高中的时候已经用了太多遍了,泉同学偶尔也稍微换点新颖的吧?” “我错了,真的。”泉众二一看这招没有用,相当丝滑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当然也明白眼前,曾经是自己部长的池田也会顺势放过他。 然后他自己就会以犯了错误为由,邀着社团里面的人一起去便利店买冰棒。 总之这种事情,泉众二当年夏天的每个星期都会整上一两次,那时候的他也许是脑子里缺了一根筋,明知道自己眼睛受不了刺激,但还是会想要仰头,盯着太阳看。 不过这样自找苦吃的事情,在他离开长野后就没有再这样做过了。这一次,纯粹的是因为想到上也明吾文章里面的话,才会下意识的盯向太阳。 “姑且就相信你吧。”池田美织看着泉众二脸上的表情好一会,才露出一副勉强相信了的样子。 泉众二松了口气,然后掏出之前池田美织给的活动室的钥匙递了过去。 “已经用完了吗?”池田美织接过钥匙,“不用着急着还给我,我下午还有课,即使再用一个下午也没有关系,学生们起码要放学后才会来这里。” “不,我已经找到了我想知道的。”泉众二摇了摇头,站起身将文件夹按原来的顺序归还好。 当然,在两人离开活动室之前,泉众二也没有忘记将之前打开的窗户合上。 “你中午有什么打算吗?”池田美织锁好门问道,泉众二难得来一趟,差不多算是东道主的她负责泉众二今天的午饭也还是可以的,如果对方没有其它打算的话。 “我”泉众二刚开口,还没有说什么,就被外套口袋里传来的来电铃声搭档。 掏出手机,泉众二看了一眼是萩原研二的电话,没有犹豫的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 另一头萩原研二挥手告别了刚刚在拆弹教学会上的学员,靠在他从刚刚向认识的长野前辈那里,借来的哈雷摩托上拨通了泉众二的电话。 “泉前辈。”在接通后萩原研二语气欢快的叫了一声,然后就听到泉众二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是一如既往温和清晰的声音。 如果是熟悉的人在听到这声音后,第一时间想起的恐怕都是泉众二那双,浅色看向人时总带着笑意的眼睛吧。 “研二,是有什么事情吗?”泉众二在听到萩原微扬的音调后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就听到对面人向他发出邀请。 “泉前辈也还没有吃饭吧?”萩原研二的语气如此肯定,毕竟他了解,如果在有两人一同出行的情况下,泉众二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另一个人感觉到被冷落,哪怕两人的目的和需要做的事情不同,在用餐的时候泉众二都会先询问对方是否用餐,没有的话要不要一起。 总之,就是非常的贴心啦。 萩原研二如是愉快地想到。 所以他很直接的说明了自己的目的:“难得来长野一趟,我知道一个很好吃的餐馆哦,今天中午就让hagi载着泉前辈一起去怎么样?” 就很他预想的一样,在他提出意见后,另一边思考了几秒就一口应了下来。 “那么,泉前辈你现在在哪里?”萩原研二一手握着手机,一边长腿一跨就骑上了摩托,在得到回复笑着说了几句就将通话挂断了。接着在戴好头盔后油门一拧,在轰鸣声中像一支破浪的箭矢,只一刻便不见残影。 “看来今天是约不到你吃饭了。”池田美织在泉众二挂断通话后,遗憾的摇了摇头,打趣着说道:“看来泉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呀。” “嗯?”被打趣的本人倒是愣了一下,表情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一如既往?” “喂喂喂,”池田美织看着泉众二不似作假的表情,到觉的吃惊起来了,“不是吧?难道你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吗?” “我该有什么感觉?”泉众二不明所以的反问回去,头顶的呆毛摇了摇,没有想出什么。 “比如友香酱、成美酱?”池田美织尝试性的问出口。 “”泉众二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我记得当年我们班里面好像没有叫这名字的吧?” “我们班当然没有——”池田美织有些夸张的比划着,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她激动了有冷静下来缓了缓。 “那是隔壁班的女生。” “所以,隔壁班的我为什么会认识?”泉众二满头问号。 “她们喜欢你耶。”池田美织表情也显的一脸莫名其妙,当时不是还找过你几次吗? “有吗?”泉众二一脸茫然的看向池田美织。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池田美织先败下阵来,她像是投降似的举起了手。 “真是败给你了。”池田美织一手扶额,摇了摇头,“都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 “是吗?”泉众二笑了笑,“我还从来没有收到过告白呢。” “你一问就装傻,一副大家都是好朋友的样子,谁敢和你说?” “这样吗?”泉众二看起来好心情的眯了眯眼,他看向长野远处和山连成一片的天空,语气轻轻的回答道:“既然当年没有说出来,现在也不用提了吧?你现在当了老师也应该明白,学生时代最是容易因为某件很小事情而心动。” “那是很美好的一种感情,也充满着幻想的色彩,所以不用说也没关系,反正是不会褪色的吧?” “啊,明明我才是老师,你说起来的大道理比我还多。”池田美织叹了口气,她带着绿色的遮阳伞走在已经步行过千百回的熟悉路上。 而在等两人来到校门口,池田美织看向泉众二,对他挥了挥手:“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如果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助的话,记得联系我呀。” “知道了。”泉众二也学池田美织举起手挥了挥,“那么再见了池田老师。” “真是的,这个时候竟然叫我池田老师了。”池田美织嘟囔了几句转身离开,她没有问泉众二在活动室里面看了什么,也没有问泉众二任何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其实关于泉众二在搜查一课上班这件事情池田美织早就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媒体对警视厅的采访中,时不时的可以在上面看到泉众二的身影。每当这时,池田美织总有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也许每一个人都有在分别后好好的成长呢。 —————— “久等了,泉前辈。”萩原研二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校门口树下的低着头看手机的泉众二,他将车刹缓,停在了泉众二的面前。 “上车吧泉前辈。”萩原研二对泉众二扬起一个笑容,“车可是我凭借着一个上午的交情和大河前辈借的,而且据说那家很好吃的餐厅也是大河前辈倾力推荐的。” “大河前辈?”泉众二把他脑子里知道的长野警署的人过了一遍,也没有想起关于这位大和前辈的一点事情,看来他并不在泉众二认识的人范围。 “是两年前从东京警视厅调过来的,”萩原研二向泉众二介绍:“听说是因为在一次任务中受了点伤,所以退居一线了,后来就因为感觉不想在处理班待着浪费人力,所以就自己向上面申请调来长野这边来带经验还不够的警察。” “说起来,还真是缘分,大河前辈差一点就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前辈了。” “即使是现在,你不是依旧叫着前辈?”泉众二带着笑意打趣,“看,不过一上午就把人哄的连宝贝坐骑都借给你了。” 泉众二说宝贝坐骑也没有错,一看车身被擦的噌亮,平时就是没有少保养的样子,光从这点就能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惜。 “这个可是我拼借着实力征服了大家哦。”萩原研二带着头盔没有摘下,声音从里传出稍微有点闷,但泉众二还是能隔着透明面罩看到萩原研二那双得意自信,神采飞扬的紫色眼睛。 “而已我刚刚还拍了照片给小阵平。”萩原研二嘿嘿的笑了几声,“在东京上班的小阵平就只能通过照片心痒痒的看着我开哈雷了。” “这样不就像小孩子炫耀新玩具一样吗?”泉众二好笑的摇了摇头到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萩原研二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紧盯着泉众二问:“泉前辈说了那么多,为什么还不上车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泉众二沉默了,好闪避似乎的移开目光,好一会才开口。 “其实刚开始你在手机里说的时候就想问了,但因为刚好旁边有人在,总觉得应该要维护一下你的。” 泉众二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也不确定的迟疑,看向萩原研二的眼睛问道:“研二你骑哈雷,应该不会像你开马自达那样张扬刺激吧?” 第84章 第 84 章 坏心眼的人 其实在萩原研二对他笑得神秘莫测的时候, 泉众二就该明白的。 但当时的泉众二被萩原口中‘把一切都交给我吧’,信誓旦旦的保证给迷了眼,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坐上了萩原研二的后座。 “泉前辈坐好了吗?”萩原研二回过头笑着问:“我建议前辈你最好是抱着我的腰, 毕竟等一下要开到山上的路上有好几个大弯。” “山上”泉众二心底的不安逐渐开始弥漫,他开始有点想下车了,但又感觉不太好开口, “什么餐馆是开在上山的?” “听说是近几年发展的旅游业。”萩原研二语气微扬,眼中带着笑意, 一边说着一边拧动了油门。 “露营、山上温泉、爬山活动之类的, 所以有餐馆也不奇怪吧?” “泉前辈我要准备加速了哦。”萩原研二好心情的朝泉众二眨了个wink提醒, “等会可不要说话,小心咬到舌头。” 等等?加速?什么加速? 泉众二愣了一下,只觉得眉心突突的跳,还来不急说出拒绝的话, 便感觉眼前一闪,周围的事物都开始以飞快的速度后退,模糊成油画上的色块, 整一个人像是被裹挟进了狂风里, 耳边除了猎猎作响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其它。 在这一刻, 泉众二明白, 子弹被从枪膛里面射出去时是什么感觉了。 “等等, 稍微慢点——” 泉众二下意识的抱住了萩原研二的腰,但下一刻却又像烫着了一样稍微松开了一些。说实话, 这么久了,两辈子加起来比两个萩原研二岁数还有多上些人生经验的泉众二,还是第一次坐别人的摩托后座。 而且,就这么一次, 大概就能刺激到泉众二铭记很久。 黑色的哈雷像入水的游鱼,循着山道两边的树木的绿荫很快就看不清影子。 抱着萩原腰部的泉众二却突然想起了以前还是学生时期,在同学家里拉着遮光帘一起看的青春爱情片。 当然是非常全年龄向的纯爱电影,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年纪尚且过于年轻的学生们,那怕是电影里面男女主角对视一眼,都会感觉到害羞的年龄,这样种程度的电影已经完全能够满足他们对爱情的幻想。 泉众二之所以想起这个事情,当然不是因为他从未出现过的爱情荷尔蒙被唤醒了什么的。 而是想起了当时电影里面的一个情节,男主开着机车载着侧坐在后面的女主,两人既不带头盔也不遵循交通限速,就这样以一种绝对会吃罚单的情况,一路极驶。 那个时候,大多数人的注意都集中在唯美的氛围,落日的下的逃亡,还有女主迎风飞扬的长发和姣好面容。 而此刻的泉众二不由感叹,果然电影里面这样的情节都是骗人的,先不说在那样的速度下侧坐是否会在压弯时被甩出去,光想象一下,在没有戴头盔的情况下,迎扑面而来的强风,表情绝对会变的扭曲到不能直视的。 想着,泉众二不由心底颤了颤。 “泉前辈注意了,”萩原研二突然大声提醒,将泉众二从沉思中拉回注意。“前面要准备拐弯了。” 看着前面明明是大拐弯的地方,但萩原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想法,他身体稍微向前倾。在他的操作下,以一个被交通部门同事看到绝对会血压升高的,低压弯姿势飞快驶过。 在感受到自己腰上抱着的双手猛然缩紧后,萩原研二毫不掩饰愉快的笑出了声,他浅蓝色的外套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像夏日绿色湖面上略过的山雀,但他本人却更适宜比做成一团烈火。 萩原研二当初能和松田阵平成为好友,除了他自己主动出击的原因之外,当然更多的还是两人在性格和爱好方面的融洽。 其实真要说起来,萩原研二的鬼点子比起松田的来讲一点也不少,两人很多的恶作剧都是萩原研二开头提议的,然后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一拍即合。 但在大多数的时候萩原研二更会伪装,平时一副对谁都好的模样,让人下意识的认为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偶尔,就连身为亲姐姐的萩原千速也会被他的表现所蒙骗。 所以当萩原学会吸烟和喝酒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根据平时印象,不自觉的先入为主,认为是松田阵平带着萩原开始的。 对于这种情况,作为背锅的松田阵平对此毫不在意。 在他看来,他和萩原研二都是半斤八两的家伙,所以到底是谁带着谁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的注意力只会放在自己更感兴趣的事物上。 而另一方的萩原研二,则更多的是,对在被其他人误会之后,自己漫不经心的说出真相,看着对方脸上露出惊讶或不可思议的表情时,感到分外有趣。 他在学生时候曾有一段时间乐此不疲的干这种事情,在被松田阵平知道后评价为:坏心眼的叛逆期。 然而这种坏心眼的叛逆期并没有随着萩原研二年龄增长而消失,只不过长大后的他逐渐懂的约束自己,偶尔突如其来的想捉弄,但也大多数只对亲近的人展现。 比如就在这个时候,明知道泉众二在大拐弯时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进入惊吓和警惕的状态,但每一次萩原研二都会选择坏心眼的做出危险实际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够把控的动作。 感觉着身后的人不自觉的贴紧,萩原研二突然就明白了上一次和松田阵平去动物园,那人总是喜欢用苹果块逗弄小浣熊时候的心态。 但一点都不想被当做小浣熊戏弄的泉众二此时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不同于上几次萩原研二开车的体验,起码在那时,还有安全带和安全气囊之类的,而且也不用时刻担心被甩飞的风险。 但现在 泉众二缓缓低下头,他抱着萩原研二就像在急速过山车上抓住唯一的安全锁,除此之外大脑已经无法再想其它任何事情了。 —————— “泉前辈你还好吗?”萩原研二伸手戳了戳泉众二头顶焉下来的呆毛,它和他的主人一样,都一副,终于获救但快要只剩一口气的表情。 “我也许还好?”泉众二动作迟钝的抬起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表情茫然。“总感觉刚刚把脑子甩出去了。” “”萩原研二愣住了,萩原研二陷入沉思,过了几秒后他右手握拳捶了一下,“其实我感觉被甩出去的不是脑子而且灵魂吧?” “所以,研二你是什么邪恶的魔鬼司机吗?”泉众二从坐的姿势跳起对萩原研二重拳出击,“我都感觉自己要被甩干了,你开的是车而不是滚桶洗衣机对吧?” “抱歉,泉前辈。”萩原研二也没有躲,在挨了泉众二一拳后的他顺势使出自己的狗狗眼攻击,双手合十一脸无辜的看着泉众二。 “啧。”泉众二突然有些共情松田阵平,他看着萩原研二这幅表情实在有些说不出什么狠话,但这样轻轻揭过又感觉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于是干脆的移开目光不去看眼前的人。 泉众二整理了一下衣服,没有说什么,但反而因为他的突然沉默让萩研二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糟糕,不会是做的太过火了吧?萩原研二内心有些纠结的想着,他看着泉众二半垂着眼的侧脸,一副想上去却又犹豫的样子把泉众二给气笑了。 对于萩原研二之前的干出来的事情,泉众二不会看不出对方的故意,心里的不爽的情绪其实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以前伊达航曾提醒过泉众二说的,不要太纵容松田和萩原两人。 所以在某些时候泉众二也会稍微表露出一些自己的不满,但大多时候,只要没有踩到底线,在被试探性的做出再多的越过关系的举动后泉众二都不会有不高兴的情绪产生。 “还站在哪里干什么?”泉众二回过头,好笑的扯过萩原研二的手腕,拉着人往餐馆的方向走。 “泉前辈你还在生气吗?”萩原研二小心翼翼的问道:“抱歉,刚刚是hagi的不对。” 泉众二停下回过头看着萩原研二的表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萩原,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吗?” 啊啊啊,泉前辈你都把研二改成萩原了,怎么可能没有生气 被反问的萩原研二心里这样想着,但他当然不会这样直接抱怨出口,他在思考一个更合适,更能让泉众二消气的回答。 但还没有等萩原研二快速转动的大脑想好,泉众二就突然对他笑了一下,浅金色的眼睛里面清晰倒映出了他呆住的表情。 “想要知道答案吗?”泉众二弯了弯眼。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萩原研二下意识的跟着点了点头。 “啊。”泉众二一副无辜的表情朝萩原摊了摊手,然后突然冷了下来,看着萩原研二突然睁大的眼睛,心情愉悦的说:“你自己猜去吧。” 随后,就松开了抓住萩原研二的手腕的手,自己先离开了。 所以,泉前辈这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呀?没有得到答案的萩原研二心情郁闷的想要挠门,但这里没有门给他挠,就连可以商量一下的两个小伙伴都远在东京。 看着越走越远的泉众二,一时间想不清楚的萩原研二只得心情稍有低落的更了上去。 连手都被松开了呢?萩原研二眼睛看着前泉众二的身影,漫无目的的想着,这算不算研二的大失败? 第85章 第 85 章 照片中的提示 萩原研二拿着菜单, 但他的注意力却丝毫没有落到手中花花绿绿的菜式介绍上。而是借着菜单的遮掩,用余光小心的打量着坐在对面,半垂着眼, 表情有些冷淡的泉众二。 啊啊啊,完不知道怎么开口好,萩原研二在心里发出一声尖叫。 他将菜单竖起, 以此来遮挡泉众二的视线,另一只手却在桌子下无法被注意的地方, 单手快速的发送着信息。 【hagi:班长, 救命—— hagi:猫猫哭泣jpg. hagi:班长班长班长班长, 你在吗?研二酱需要你的帮助。】 此时另一边刚忙完工作,在警视厅食堂打好饭菜的伊达航才刚刚坐下,就看到了聊天框里面正在疯狂叫着他的萩原研二。 【班长: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很想吐槽一下我的备注算了,萩原你又怎么了吗? hagi:什么叫又呀, 在班长的心里难道我就是那种经常闯祸的人吗? 班长:我也没有说你又闯祸了 马自达:是某个蠢货自己先自爆了呢。 马自达:猫猫嘲笑jpg.】 萩原研二看着自家幼驯染发出来的猫猫嘲笑的表情突然有点丧气,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犯了错误,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可怜小狗, 动作悄悄的想要看看泉众二现在的表情, 却没有想到刚从菜单里面探出头, 就直接的撞进了泉众二的眼睛中。 拥有浅金色眼睛的主人正看着他, 狭长但比起狐狸眼较为圆润的眼睛弧度, 在不笑的时候总是会带上那么几分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但就在这碰巧对视的一眼的时间里面,萩原研二听到了自己心脏突然猛烈跳动的声音, 他不由的屏住呼吸,捏着菜单的手一紧,想要赶紧说点什么的时候,泉众二已经先一步将目光移开了。 【hgai:我感觉自己好像生病了, 这突如其来的怅然若失感】 警视厅食堂中,正在喝着海带豆腐汤的伊达航在看到这一条消息,直接被口中的汤呛到,拼命的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伊达前辈你没事吧?”坐在一旁的白鸟任三郎一惊,一边递上了随身带着的纸巾,一边拍着伊达航的后背给他顺气。 “咳咳咳,我没事,只是被汤里面的胡椒呛到了。”伊达航摆了摆手,在接过白鸟任三郎的纸巾后道了声谢。 而坐在两人对面的佐藤美和子低头看了看自己餐盘中同款的海底豆腐汤陷入沉思,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汤里面应该没有放胡椒才对吧 被食物呛到气管里面的感觉可不好受,但此刻的伊达航暂时顾不上这些,他满脑子的都是萩原研二刚刚发出来的那句话。 难道 伊达航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但那些设想都在他看到对话框里面的新消息后戛然而止。 【马自达:别是脑子出毛病了吧? 马自达:难道hagi你中暑了? hagi:不我只是感觉自己刚刚心脏突然跳的很快,也许我可能是—— 马自达:熬夜了。 hagi:诶? 马自达:等你从长野出差回来最好去做个体检什么的,毕竟最近工作量大,加班久了身体很容易出现各种小毛病,要提前预防。 hagi:是这样吗?那到时候小阵平也一起吧,说到熬夜你可一点都不比我少,之前还被人担心过颈椎问题呢。 马自达:ok,那我等会去上田老头那里问问能不能报销一部分。】 不是,等等。 伊达航眼睁睁的看着松田和萩原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敲定了之后的体检事情,他真的很想穿过手机直接来到萩原研二的面前把人摇清醒。 你可是萩原研二呀,怎么就轻易相信了松田这个恋爱为zero的情感笨蛋?当初在警校的时候能对我问出是不是喜欢降谷这样错误问题的萩原研二,在人际交往中游刃有余的家伙真的会认不清自己的感情吗? 伊达航不信。 他将刚刚的对话从头到尾的再看了一遍,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家伙是何等的狡猾。 如果萩原研二真的是想要寻求他们的帮助和建议的话,就不会选择将消息直接发到群里面来了。看起来表示上是在跟他和松田聊天,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是说给群里面的泉前辈看的吧? 真是诡计多端的萩原研二,想清楚后的伊达航唾弃了一声。在理清后也就将刚刚稍微提起来的心重新安心放回肚子里,他甚至还有心情为同在东京对萩原目的和动作毫不知情的松田默哀三秒。 【萩原:班长ww】 来自萩原研二的私人消息冒出。 【萩原:长野特产的苹果和青葡萄果酱班长喜欢吗?】 哦豁,这算是贿赂吗?伊达航摸着下巴想着,然后果断又冷酷的回复了要。 【萩原:ok,那我再去问问小阵平】 在看到泉众二掏出手机查看信息后,假装在看菜单的萩原研二唇边露出一抹笑容。 他在群里面说完话之后就没有再去看了,而是私聊了松田和伊达航问他们想要的特产,毕竟一个是他的幼驯染,一个是同期好友,当然不能薄此厚彼啦。 萩原研二愉快的想,然后耐心的等待着被他埋下计划发酵。 “萩原。”听吧,泉前辈主动叫他了,虽然还没有换回之前较为亲近的称呼,但也足够了。 “嗯?怎么了泉前辈。”萩原研二露出恰到好处的愣神,他抬起眼对坐在对面的泉众二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既然有时间发信息,还是先把餐点了吧。”泉众二放下已经看了好几遍的菜单,神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好哦。”萩原研二顺从的应道:“泉前辈呢?打算点什么” “我的话”泉众二掀眼看了下突然靠近他的萩原研二,“你觉得B套餐怎么样” “我都可以。”萩原研二对泉中二眨了眨眼,“我就选和泉前辈一样的就好。” “是吗?”泉中二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那等一下可不要后悔才好。” 然后,萩原研二很快就明白了泉众二之前话中不要后悔指的是什么了。 “泉前辈这是什么”萩原研二瞪着眼,手颤抖的指着被端到面前餐盘里的一样东西。 “奇怪的味道,寡淡的外表,滑溜溜的口感” “”泉众二为萩原过于夸张的表现无语了一下,他伸手拍掉萩原研二颤颤巍巍指着的手指,无视掉他控诉的眼神,单身撑着下巴看着萩原研二。 “别说的那么夸张,”泉众二露出一个笑容,他将那一碟菜往萩原前面再推了推。 “只是水煮秋葵而已,记得务必要不浪费食物的全部吃掉。” “泉前辈太坏了。”萩原研二眼神幽怨,虽然这样抱怨着,但还是听话的用一副痛苦的表情,将盘中的水煮秋葵吃掉了。 “hgai讨厌秋葵。”萩原研二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出了抱怨的话。 明明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了,但萩原研二做起这些事情来丝毫不会给人违和。 紫色的下垂眼似乎自带深情,英俊的像是校园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池面男子,在用这种表情看着你的时候,大概很少人能坐到多次视若无睹。 但泉众二对此却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发出一声带着思考意味的唔。 然后轻轻笑了笑,把自己套餐中的水煮秋葵微微向前推,弯起眼看着萩原研二:“还要再来一盘吗?我看你吃的挺高兴的。” “不不不,不用了。”萩原研二连忙摇头。 “研二,不用跟我客气的。” “真的不用了。”萩原研二用看魔鬼的表情死死的盯着泉众二手下的那盘秋葵,一盘已经是他的极限,再来一盘,他真的害怕自己被水煮秋葵难吃的哭出来。 那样的话也太丢脸来了吧。 看到萩原研二一脸十动然拒的表情后,泉众二也就做摆了,他当然也没有指望萩原把他的这一盘也吃掉。 就连刚开始让萩原吃掉他自己套餐里面的秋葵这件事,泉众二也是指说说抱着想看萩原研二纠结挣扎的表情想法而已。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萩原研二竟然因为他的话,连稍微挣扎都没有,这更是让他心里生出不好意思的情绪来。 对方都已经这样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还能继续维持着冷淡的表情更何况最开始连生气都是假装的。 ———————— 萩原研二本来想结账的,但没有想到泉众二棋高一着,竟然早已经把账提前结掉了。 是的,没错,就在萩原研二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发消息的时候,泉众二趁着萩原注意暂时被转移的时候,小声叫住路过的服务人员,付了两份B套餐的钱。 “泉前辈你竟然在那个时候就想着捉弄我了。”萩原表情有些气恼但更多是无可奈何。 “啊,不是在那个时候哦。”泉众二将提起结账的小票递给了前台负责结账的员工看。 “是在拿到菜单的时候就有打算了,那个就是就在想如果研二看到了端上来的秋葵后会是什么表情” 说着泉众二似乎还觉得不够,继续补充道:“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有趣。” “真是太过分了。”萩原研二看着泉众二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还有那头顶因为好心情开始左右摇晃的呆毛,又感觉自己的手在蠢蠢欲动。 但为了不惹好不容易哄好的前辈再生气,萩原研二只好遗憾的放弃这股冲动。 他可不想再吃一盘秋葵了。 “不过大河前辈介绍的餐馆果然还是很靠谱的。”萩原研二感慨的朝泉众二说道:“听说这里还有一片照片墙,不少明星还来那里打过卡,如果泉前辈感兴趣的话,我们等会可以也去那里拍张照片。” “哦照片墙” “是的,就在那边哦。” 泉中二对打卡这件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但既然萩原研二都提到了,他也就接这话问了下去。 循着萩原研二指向的地方看去,只一眼,泉众二就愣住了。 他看到一张照片,那是逢魔之时的场景,天与照片中的世界都被染成红色,云像翻涌着金边的火焰,又像喷发中的火山。 而颜色橙红带着暗色的太阳却正在坠落,带着所有火与光的颜色向西边照片中露出一角的直直落去。 “这是”泉众二没想到不就之前困扰他的提示竟然现在就有了线索。 “赫利俄斯消失之地。” 第86章 第 86 章 储物柜中的东西 “泉前辈”萩原研二看着突然发愣的泉众二伸手戳了戳他。 “那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萩原仔细的看了一遍泉众二盯着的照片, 好一会,也没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不”泉众二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雀跃, 他的眼中有着突然迸发出的明亮和火光,接着情绪稍显激动的抱了一下萩原,只一下就松开了。 “谢谢你萩原, 你可真是我的幸运!” “诶,泉前辈” 萩原研二睁大眼, 眼中带着惊讶, 像一下子也没能料到泉众二的动作,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砸的头晕目眩。 萩原研二移开视线,微微侧着脸,拨弄了一下自己脸边的头发,遮掩掉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能够帮助到泉前辈的话——”萩原研二借机轻轻握了一下泉众二的手,几秒的间的接触,不足以让人反应过来。 “我很高兴。” —————— “你是想问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吗?”这家餐馆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烫着一头时髦的爆炸头, 红色的短袖上印着某个出名摇滚乐队的成名曲名。 “是的。”泉众二和萩原研二的目光同时不由自主的看向蓬松, 且随着老板动作还会轻微一晃一晃的爆炸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拥有一头, 一看手感就很好的自然卷的松田阵平。 “噗,”萩原研二泄出一声轻笑, “如果小阵平换一个这个的发型不行,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泉众二有些好笑的看着憋笑的萩原研二,但自己且同样为想象中换了个爆炸头的松田阵平忍俊不禁。 “这张照片的话让我想想。”颇有摇滚乐手风范的老板没有注意到面前两人的小动作,他单手撑着下巴, 明显陷入了沉思当中。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张照片里被拍到一角的建筑是长野的火车站。” “长野火车站”泉众二皱了下眉,“我记得长野的火车站不是在东南边吗?” “你说的东南边的那个火车站早已经在八年前就弃用了。”老板听到后看了眼泉众二继续说道:“现在火车途径都是停靠在西边的那个,你应该很久也没有来过长野了吧” “也不能算很久,”泉众二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上一次来长野还是两年前,不过那个时候因为出差,急匆匆的待了几天就离开了。” “哦你是长野人”爆炸头的老板倚在柜子边,听到泉众二的话后略带感兴趣的口吻问道。 “我老家是东京那边的。”泉众二摇了摇头,“不过小时候因为家里人工作的原因,跟着来长野读了几年。我还记得就是东南边火车站那里,那家老招牌的面包店,常卖的牛奶面包最好吃。” 泉众二语气轻缓,眉眼温和带着笑意。而站在一旁的萩原研二神情专注,做出了一副合格的聆听者的姿态。 “哈哈哈,确实。”老板笑着,像是找到了知音,“那家老面包店不止牛奶面包,还有咖啡馒头也是同样的招牌,可惜在火车站换地址后,生意就没有之前好了,现在一般去那买的基本都是长野当地的人。” “所以,这次回长野,家里人还特意嘱咐我买面包要去老招牌的那家,那个味道能让人离开长野九年后都不能忘记。” “原来你是九年前离开长野的呀。”老板语气感叹,“怪不得不知道火车站换位置的事情,说起来新火车站的建成也是一波三折,本来早四年——也就是十二年前就选好了,但因为上面负责这事情的人资金一直不批下来,拉扯了好久,八年前才开始动工建成。” “所以火车站要改到西边的事情早在十二年前就决定好了。” “是呀,消息放出的时候报纸上还专门给了好大一个版面,那个时候大家都在讨论,不过一直都没有等到动静,热情也就消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不知道有这回事情。”泉众二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时不时的点了点头,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看似无意的顺带问了一句。 “对了老板,你知道长野火车站里面什么东西要用上四位密码的吗?” “四位数的密码” “你说的是火车站的储物柜吧我记得那边的密码就是四位数的。” “好的。”泉众二回头朝爆炸头老板笑了笑,“感谢老板你的解答。” —————— “所以泉前辈我们现在是要去长野西边的那个火车站吗?”萩原研二坐在黑色哈雷上,语气有些兴奋的拧动着油门。 在泉众二和老板聊天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泉前辈来长野可能不止止是为了处理私事那么简单。 萩原的脑子里面再次想起来红枫叶号的案件,好有上一次的温泉旅馆里面发生的事情。 其实就算泉众二和伊达航不说,萩原研二也能从旁观的泄露出的蛛丝马迹敏锐的察觉到一些东西。 有时候下班晚上无聊的时候,他和松田偶尔喝了酒也会提到关于那两次案件中被掩盖了的疑点。 借着酒意抱怨着友人的隐瞒和对其安全的担忧,每到这个时候松田阵平就不免要提起那两个一毕业就消失的家伙。 “可恶的金发大混蛋。”松田阵平躺在沙发上,举着拉罐小麦酒,头顶出租屋的白炽灯让他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明明当初一言不合就消失,结果又以莫名其妙的身份出现在眼前。” 萩原研二盘腿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嘴里咬着松田从便利店带回来的鱿鱼干,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已经有醉意的幼驯染抱怨对某人的不满。 “哈——”松田阵平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语气不虞但又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后般的得意。 “那个家伙难道以为我是笨蛋吗?会看不出他正在进行潜伏任务,还会直接蠢到叫他真名,和他相认” “hagi真可惜你当时不在,不然你真该瞧瞧我们警校第一脸上那精彩的表情。” “诶,听起来很有趣,听你说的我也想认识一下安室侦探了。” 萩原研二虽然觉得正在进行卧底任务的降谷零,哪怕被松田捉弄了一下当时的脸上表情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警校生zero可能会恼羞成怒的和松田打成一团,但如果是披上安室透的假身份后,萩原研二其实还蛮信任这个性格有时候过于认真的好友的职业素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萩原研二有些好笑的点头附和着。无论他们的金发好友当时作出了什么反应,都不妨碍他在此刻和幼驯染同仇敌忾,站在同一条战线,对消失的两个混蛋进行批判大会。 短暂的回忆暂时结束,时间回到现在,萩原研二笑着看着泉众二等待着他开口。 希望,一定不要说什么让我先离开的话呀。 萩原研二心想着,虽然之前一直因为这是属于搜查一课工作保密的事情一直没有问出口,但有些看着泉众二和伊达航在聊天时突然说起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话。 就像是什么加了密语的暗号,看的直叫人好奇心痒。 我也会想更多的参与到泉前辈的事情中嘛。 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睛暗了暗,其中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那就拜托你了,研二。” 泉众二当然不能够知道萩原研二弯来弯去的心里路程,他现在脑中都是关于长野火车站和上也明吾的事情。 他对萩原点了点头,带好头盔。 “研二,出发吧。” “好的——” 泉众二感觉萩原研二的心情好像突然大好了起来,连应答时的声音也上扬了几个音调。 “要坐稳了哦,泉前辈。” 如果上一次是像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那么这一次泉众二开始怀疑自己坐着的其实是新型战斗机而不是摩托车。 萩原研二到底是怎么把车开到这么快的! 再一次体验了一会高速甩干滚筒洗衣机感觉到泉众二感觉自己站在地上的脚都是软的。 头顶上的天空和脚下的大地都是旋转的,而眼前的建筑更是在旋转中变成数个,连同着耳边萩原研二的呼唤都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 “泉前辈”萩原研二半揽着表情不太好的泉众二,扶着他站着好一会,才从糟糕的眩晕中缓过来。 “萩原研二。”名字被泉众二一字一顿的念出。 “如果我是交通部的一定要把的驾驶证的分数通通扣光。” “诶难道以我们的关系泉前辈就不能够网开一面吗?”萩原研二熟练的整理了泉众二被头盔压的凌乱的头发。 “不能。”泉众二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的回答道,他一手拍开了萩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你我的情分就在刚刚,在风里被吹散了。” “泉前辈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哦。”萩原研二语气中带着笑意,漫不经心的口吻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否真心。 “明明是因为泉前辈的请求,让hagi不自觉的就感到浑身充满动力,现在怎么能用这个来责怪我” “”泉众二突然挺住脚步侧过头盯着萩原研二看了好一会。 被对方用毫不客气,直白的探究眼神盯着的萩原研二完全没有一丝生气,他就这样表情平静的站在那里,坦诚而认真。 “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会各部门争相邀请着去参加联谊了。”在萩原研二眼神中过于直率的含义下,泉众二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先一步移开目光。 “泉前辈竟然现在才发觉hgai的魅力吗?” “不过也不晚。” “不要过于自夸了。”泉众二丢下这么一句话,脚步匆匆的走进火车站。 —————— “所以我们是要把所有在使用状态中的储物柜都试一遍密码吗?”萩原研二站在火车站蓝色的储物柜前,用手轻轻戳了戳泉众二的肩膀。 “不——”泉众二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一个一眼能将所以储物柜尽收眼底的距离。 虽然一个一个尝试也是一种办法,但那样的话动作太麻烦,也太引人注目了,需要的时间也有些长。 所以 在系统提供的视野下,一个个文字标签从储物柜浮现。 一个在一堆文字标签中过于显眼红色感叹号吸引了泉众二的注意。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了。 泉众二站在被筛选出来的储物柜前,脑中回忆着关于文字中四字密码的信息。 就是我之前想到的那个吧拉万多尔给塞拉杜斯的邀请函。 【我将于本月的第四个星期日,凌晨四点】 这封邀请函上具体的时间其实很好推算出来。故事的开头就有提到——【九月来临的第一天,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日】 所以密码是—— 泉众二伸手按下了9224,然后咔哒一声,储物柜的门打开了,一枚银灰色的u盘静静的躺在里面。 第87章 第 87 章 跟踪者的身份 啊, 是u盘呀。 泉众二心里不禁感叹到,同时也有着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毕竟是作为揭晓「真相」的物品存在,是资料的话才更加合适吧? 所以该庆幸, 上也明吾选择的是电子资料而不是厚重的纸质资料吗? 泉众二思考着将银灰色的u盘取出,冰凉小巧带着金属感的东西落到了他的手心。 泉众二垂着眼,用指尖捻开了拿取u盘时粘到手上的灰尘。 ‘看来已经放了好长一段时间, 灰尘已经落的这么明显了。’ 他将u盘擦干净后收进马甲胸口靠心脏边的那个小口袋中,然后轻吹了一口气, 将手上粘着的灰尘吹落。 ‘这种厚度, 算起来起码存放在这里的时间也该有两年以上了。’ 泉众二漫不经心的想着, 他伸手咔哒一声将柜门合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上也明吾死在他眼前的场景。 贯穿胸口绽放的红色花朵,是在一开始就知晓了自己的末路吗? 所以,抱着这样想法上也明吾底经历了什么呢 突然断掉了所有人都联系, 以某种方法进入了交通机动队,作为一枚棋子为黑衣组织遮掩扫尾,再见面却就这样突然的死在了琴酒的狙击之下。 费劲心机的留下暗号引导着我来到这里 泉众二深深的叹了口气, 既然上也明吾当年写好的文章也是这为了给他提供线索计划中的一环那么上也和那个组织产生联系的时间, 恐怕在他遇到上也明吾之前, 记忆中的那位学弟早就身陷泥潭了。 “泉前辈。”萩原研二开口打断了泉众二继续陷入惆怅。 “很抱歉打断你的沉思, ”萩原研二靠的很近, 他亲昵的揽着泉众二的肩膀,微微弯腰垂着脑袋, 脸上带着笑意。 在外人看来,像是萩原研二突然想到了高兴的事情正笑着和另一人分享。 “我刚刚发现了在那边自助取票机角落的方向,有人正在盯着我们。” “如果只是普通的目光的话我当然不会用这个打扰前辈,”萩原顿了一下, 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满。 “这个过于锐利带着审视的目光真叫人浑身不自在。” 萩原研二半垂着眼,耳边垂下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边的侧脸。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说出的语气中却带着几丝凝重。 “虽然那个人很小心,观察我们的小动作也遮掩的很好。” “但是恰巧的是我对他人的视线还是挺敏感的。”萩原研笑了一下,似乎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他还有心情的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当然这都得益于学生时期,因为禁止玩手机的事情和老师们斗智斗勇中锻炼而来的。” “你说的斗智斗勇是在课堂上偷摸着玩手机吗?”泉众二略带无奈的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下一秒,垂在身侧的手就被旁边站着的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泉前辈,那个人突然不见了。”萩原研二语气倏然严肃,心底下微微一沉。“他应该是发现了我们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了。” “恐怕那个人的目的也和泉前辈你的一样。”说着萩原研二的目光落到了泉众二外套胸前的口袋上。 “那么研二你刚刚看到了监视我们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泉众二目光看着前方,拍了萩原研二的胳膊一下,示意他往前走先离开这个地方。 “啊,这个嘛那家伙虽然带着棒球帽,但脸并没有完全遮住。”萩原研二笑着和泉众二交谈,他声音略低,刚好控制在两人之间能够听见的范围之内。 “是一个看起来年级大概在三十左右的大叔,长相看着很严肃。” “泉前辈,”萩原研二说着突然叫了泉众二一声,然后便停住脚步。 他借着要下蹲着假装系鞋带的姿势快速的在泉众二耳边说了一句:“快看旁边反光的玻璃护栏,那个人就偷摸的跟在我们身后右边。” 泉众二目光一凝,他下意识维持着假装在和萩原聊天的动作,快速的朝后右方撇了一眼,只见一大串气泡迅速的转身消失在墙角后。 泉众二:“” 可恶,怎么这个时候的文字标签也会跟目标一起移动。 “又不见了。”萩原研二从下蹲的姿势慢慢站起来,他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了一下握成拳,又松开。心底有轻微的焦虑逐渐蔓延,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泉前辈,现在我们要去找长野警署寻求帮忙支援吗?”萩原研二想到刚刚注意到的信息,轻声开口问道。 看着明显在犹豫中的泉众二,像是在担心他不愿意,萩原又赶快的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刚刚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身上可能带了危险物品。” 其实这个推算,萩原研二也不能完全肯定。玻璃的反射多少还是有些模糊,他只是根据跟盯着他们人的动作,和于天气不符的穿搭中推测出来的。 大概是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萩原研二又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推测。 “那个人带着棒球帽遮掩自己的脸,每一次选择站位的地方都很巧妙,大概选择的都是监控录像无法照到的。”萩原研二注意到泉众二认真起来的表情,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早在我们之前那个人就已经来到储物柜的附近,这个目标和我们相同的家伙” 说着萩原对泉众二眨了下眼,“但即使那样还是我们的运气更胜一筹,我们比他要先一步拿到了东西。” “泉前辈,你说明明是这样炎热的天气,那个奇怪的大叔却还穿着风衣外套,这样不是显的更可疑吗?”很快原本用那个人来称呼,逐渐在萩原研二的口中变成了奇怪的大叔。 “明明是以低调行动为目标,敏锐利落又能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的家伙,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落下破绽才对。” “奇怪的大叔,这样的称呼听起来像是什么变态一样了。”泉众二忍不住为萩原有些孩子气的疑问和抱怨感到好笑。 从萩原研二的话中泉众二很快就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在什么情况下哪怕会留下破绽也要选择这样宽松好遮掩东西的风衣呢?”泉众二眼底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和萩原研二并肩走出长野火车站。 “为了遮掩更大的破绽。”萩原研二接过话,“所以风衣底下遮着的是什么呢炸弹手枪” 萩原语气轻松,仿佛他刚刚说的是糖果玩具之类的东西,而不是越过法律犯法的危险物品。 “害怕吗?”泉众二对萩原研二笑了笑。 “我已经兴奋的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哦。”说着萩原研二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对泉众二晃了晃。 “我刚刚已经和大河前辈说了一下这件事情,大河前辈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带人赶过来了。” “所以在次之前,我们需要先把躲藏在暗处的鱼钓出来。” “准备好了吗?研二。”泉众二眼神明亮,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不谋而合的往相反的两个方向跑开。 热风从脸上吹过,泉众二很久没有这样竭力的奔跑过来,他越跑越偏,人群逐渐稀少。 在跑进一处街道的转弯角的时候,泉众二加快脚步向里面冲去,在这之前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在他跑起来时追着他的脚步声已经消失。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原本追在他后面的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回事泉众二有些迟疑的放缓速度。 难道本来追着他的那个人,掉转头去追萩原研二去了吗? 虽然这样担心着,但泉众二的脚步丝毫不敢停下,他按着记忆中的路在四通八达的老街里面左转右转,在钻进一个巷子后刚准备掏出手机和萩原研二发个消息联系,一阵破空的拳风直直的朝他的后脑勺袭来。 在要被袭击的前一秒泉众二及时侧过来头稍稍躲过,但带着凌厉力道的拳风还是让他心底一惊。 但情况容不得他想太多,一拳还没有收回,下一拳就已经出手。 “唔——”泉众二伸出手堪堪挡住,强硬的力道击的他后退了好几步。 硬接下来这一拳的后果就是,泉众二感觉自己的右手臂疼的发麻。 萩原研二口中带着棒球帽穿着风衣的奇怪大叔出现在他面前。 蓝色的三角眼型显的凶狠尖锐,他脚步慢慢的走到距离泉众二还有几步地方停下。 终于稍显宽长的文字标签呼的一下全部展示在他眼前。 【注意看这是代号为杰克丹尼的威士忌假酒,真实身份是名为伊森·本堂的CLA(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谍报人员,目前正和女儿在黑衣组织绝赞卧底中】 泉众二: 父女两在同一个组织卧底 泉众二在看到这条文字标签后愣了一下,就在他愣住的那一瞬间,距离他还有几步的男人突然闪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的直接出手。 该不得不说不愧是能通过考核在那个组织里面得到代号的卧底吗? 泉众二要紧牙关,勉强的抵挡着。 感谢警校时期对他要求严格的体术教官,也感谢毕业后四年也没有把身体反应落下的自己。 对面次次出手直攻要害,在刚开始泉众二还能勉强接下招,但稍微一久,就难免处于下风。 对方趁着泉众二一次失手的间隙,还未出拳的另一手五指成拢直袭人体脆弱的脖子。 泉众二只感觉脖子一紧,后背因为撞击到墙壁上,摩擦而产生的火辣辣的疼痛。 后背绝对已经一片青紫了,泉众二压下唇齿间要溢出的痛呼,他半眯着眼,仰头看向掐住他脖子的男人。 掐着脖子的手慢慢收紧,男人眼神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 看着对方完全没有谈判的打算,而选择直接处理掉自己的举动,泉众二也没有再犹豫,他现在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被眼前的卧底直接掐断气。 “伊森本堂”泉众二感觉掐着脖子的手猛的收紧,让他直接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但而后又有稍微放松了一点点趋势。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被直接叫出真名的伊森本堂目光一凛,一种悄无声息但深入骨髓的寒意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背脊。 他暴露了组织这次交给他的任务是陷阱 伊森本堂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很快他又将其否决了。 如果那个组织真的知道他是卧底的话,可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试探他,早该在知道的那一刻就通知琴酒直接将他杀死,毕竟素来痛恨外来老鼠的琴酒怎么能够忍受披皮的卧底继续在自己眼前晃悠。 毕竟只是被怀疑有可能的成员都被送进了审讯室,出来后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组织可不会因为他们是代号成员而网开一面。 所以眼前的这个—— 伊森本堂眼神锐利,语气冰冷的看着被他掐住脖子的黑发青年。 他的目光在那一双浅金色的眼睛上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被证实为日本公安卧底早已经死掉的男人。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伊森本堂再一次重复的问道。 第88章 第 88 章 不太友好的交谈 “如果想要谈判的话, 这可不是一个好姿势。”泉众二动了下脑袋,呼吸艰难的回答着。 “是吗?”面前的男人看着他轻声问道,而后发出一声带着轻蔑的冷哼。 “为什么你觉的自己有资格跟我谈判呢”伊森本堂大拇指按在了泉众二脖子上的大动脉处。接受过训练的他知道, 该用什么手段使一个人快速的闭嘴。 只要杀死发现秘密的人,那么秘密就只能是秘密了。 再一次,伊森本堂对眼前的黑发青年动了杀心。 “你是这样觉得吗?”即使感觉到伊森本堂身上传来针对他的浓烈杀意, 但泉众二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他微微仰起了头,好像对自己被掐住脆弱部位的举动完全不在意。 浅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伊森本堂, 像是世界最清晰的镜子, 能够照出人心底隐藏着最深处秘密。 “你自认为可以轻易的舍弃自己。”泉众二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也许会刺激到眼前的男人, 让他对自己的杀意加重。 严重一点的话,或许会选择直接掐断自己的脖子也说不定。 但泉众二在赌,哪怕赌注是他自己的性命他也没有在意。 他需要一个敲门砖,一份能让他拥有更重话语权的资源。如果能用知道的消息胁迫伊森本堂和他合作来获取更多的信息, 那么下一次他在面对公安的交锋中就不会那么被动。 所以,这其实也是他向萩原研二建议分开两路来跑的理由之一。 本来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外围成员,打算假装示弱然后趁机活捉的。 泉众二眯着眼, 想到了自己放在口袋的小型强力电击棒,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但在发现这个是拥有代号的卧底成员后, 泉众二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可不觉得单凭借自己这三脚猫的身手对付得了一个看起来明显是行动组的代号成员。 别提用电击棒来对付人了, 恐怕到时候掏出来, 被电晕的人只会是自己。 再加上如果萩原研二也在场的话,肯定不能同意他用这样激进的手段的, 而且这样的话也会更加激起对方的警惕心。 所以,只能说声抱歉了研二。 泉众二在心底这样想到。 “你在想杀了我就能消除身份已经暴露的隐患吗?”泉众二看着伊森本堂对他笑了笑。 看着沉默没有回答他问题的人,泉众二也没有在意,他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如果你不是个蠢蛋的话, 应该没有忘记当时和我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吧?” “还是说”泉众二脸上的笑意越明显了,仿佛他不是正在被粗鲁对待的一方,而是正在和久别重逢的故人进行愉快的聊天。 “解决完我之后,再将另外一人解决”泉众二语气平缓,唇角扬起笑意,“这种最为愚蠢的做法,你该不会抱着这种可笑的打算吧” 实际上真的有过这个想法的伊森本堂:“” “你是想说你还有后手吗?想要以此来让我放过你”伊森本堂手上的力道稍微收紧。 “你真的觉得只凭说出一个名字的程度,就有能够坐上谈判桌的资格吗?” “但是,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你自己以为的吗?”泉众二感受着越来越紧迫的压迫感,呼吸因为脖子的挤压变的急促。 “我知道的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加详细呢。”泉众二断断续续的说着,笑意越加的明显。 是时候该将底牌打出来了。 “比如说你在组织的代号是杰克丹尼,真实身份是CIA的谍报人员” 伊森本堂眼神冰冷的看着黑发青年一条一条念出他的真实身份。 在被叫出真实名字之后,现在被点名隐藏身份的伊森本堂对这些被对方知晓的消息并不意外。 既然自己在对方那里已经暴露了,那么知道这些也在情理之中。 但黑发青年的下一句话,却直接让伊森本堂瞳孔一缩,心脏一紧。 “对了”黑发浅色眼睛的青年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用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他,明明嘴边挂着笑意,但吐的话却让伊森本堂感到了久违的心惊胆战。 “你还有一个正和你在同一个组织卧底的女儿。” 在说出这句话后,泉众二感觉紧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一松。在他被毫不留情的摔到地上时,他明白,事情基本已经稳了一半。 所以,即使在被松开掐着的脖子之后,就立马被手枪指着脑袋,他也能愉快的笑出声来。 沙哑微弱的笑声像是嗓子被在砂纸上狠狠摩擦过一样,才刚笑出几声,强烈的干呕咳嗽感伴随着刀割般的疼痛就一同袭来。 “咳咳咳咳”泉众二下意识的皱了下眉,他仰起脸,丝毫没有在意顶在眉心中间的漆黑枪口。 “那么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了吗?” 黑发青年仰起头看着他 ,唇边含浅笑,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任谁也不会将他和刚刚做出那样危险举动的人联系在一起。 但如果视线下移,将目光落在青年的脖颈处,狰狞的红色掐痕遍布青年白皙的脖子,一霎那让人幻视垂死的天鹅。 一个疯子,伊森本堂在内心评价道,但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阴沉冷厉的表情,直直的盯着泉众二。 好一会儿,才用着低沉生硬的嗓音询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泉众二感受着颈部传来硬生生的疼痛,笑着问道:“这确实是一个关键的问题,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伊森本堂嚼着这两个字,他也学着泉众二的表情露出一个微笑。 “你想知道哪个我杰克丹尼还是——” 身为CIA卧底的伊森本堂呢 “那就说说吧,”泉众二用右手撩起自己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甚至还贴心的为伊森本堂移好了有些偏移的枪口。 “关于你们来长野的目的之类的事情。” “来长野的目的”伊森本堂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泉众二胸口前的马甲口袋,他这次任务想要取到的东西就在里边装着。 其实泉众二从长野火车站的储物柜将u盘取出来之前,伊森本堂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任务要拿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得到在东西在长野火车站里这种模糊不清的提示,后来在贝尔摩德的提醒下,他才知道了他要找到的东西和一个已经被解决掉的背叛者有关。 “那是一个明明已经被蛛网紧裹到窒息却还想着挣扎的小虫子。”贝尔摩德摇晃着高脚杯中金黄的酒液,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依旧难掩璀璨。 “真是可怜。”似乎在感叹也像是在嘲笑,贝尔摩德漂亮红唇贴着高脚杯的边缘将酒水饮尽。 “虽然是拥有代号的成员,但也只是个无关紧要能被轻易舍弃的家伙。” “大概是背着组织偷偷保存了什么资料吧?”贝尔摩德穿着一身紫色的露肩长裙,同色的宝石耳饰在发间时不时闪烁。 极度美丽与极度危险,这就是神秘主义者,是“那位先生”欣赏和宠爱的人—— Vermouth。 “我按照组织的命令来长野火车站取一样东西。”伊森本堂回想起来到长野前的事情,他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对泉众二如实道来。 “有一位代号成员告诉我,是和资料有关的东西,而在看到你之前,我并不知道我要取的东西就是u盘。” “看到我之前”泉众二缓慢的眨了下眼,“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伊森本堂弯下腰,凑到泉众二耳边。 “这份资料是一个已经被处决掉的叛徒秘密保存下来的,我要做的就是回收资料然后交给上面。” “但我前来长野独自调查这名叛徒的过去时,我从一张合照上看到了你的脸。” “我的脸” “是的。”伊森本堂仔细的看着黑发青年脸上每一个表情,手中抵着青年脑袋的枪并没有丝毫松懈。 因为时间紧急,那张合照他也是刚刚看到不久,还没有来的及调查照片上青年的身份。 虽然在照片中的青年看起来岁数只不过十来岁,但那对浅金色的眼睛和头顶的弯着的呆毛,可是实实在在的辨认标志。 但即使在他的推测中浅金色眼睛都青年并不是他所卧底组织的成员,但因为出现的实在太过于巧合,几乎是他收到照片的前一分钟和后一分钟。 这样的巧合,实在难以不让人心生警惕。 “你已经想起了那名叛徒是谁了吧。”伊森本堂语气肯定。 “如果是真的抱着想要好好聊聊的目的,一点都不愿意吐露自己相关的情报,这样糟糕可不行。” “我——”泉众二还沉浸在被伊森本堂吐露出来的消息砸的头晕目眩中,堪堪回过神的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阵急促脚步打断。 “大河前辈,定位显示泉前辈就在前面——” 是带着长野警署支援赶来的萩原研二。 “警察”伊森本堂略带惊讶的看了泉众二一眼,一些细小的被他忽略的线索突然在他脑中串联。 刚刚青年表现出来的一板一眼明显带着规律性和组织性的身手,已经他所知道那个被认定为日本公安卧底已被解决掉的代号成员。 原来这种相似不是意外吗?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伊森本堂还有心情思考着,原本因为被直接勘破了自己最大的两个秘密而激烈跳动的心脏似乎平缓了一点。 “我到时候会再来找你。”现在看着眼前的情况已经不适合两人在继续深聊下去。 伊森本堂收回手枪,看了泉众二一眼。 然后一枚子弹擦着泉众二的左侧脸,留下一条血线后直直的射进墙壁。 “这是报复吗?”泉众二抬手擦掉了脸颊边伤口渗出的鲜血。 “不。” “这是我的诚意。”伊森本堂收起手枪,看向一脸狰狞惊呼着朝他跑来的穿着警察制服的大块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很快就看不见背影了。 “诚意吗?”泉众二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留下一个子弹孔洞的墙壁,翻了个不符合他人设的白眼。 “为了将研二的推测彻底合理化吗?” “露出一个破绽是为了遮掩一个更大的破绽。” ‘所以这一枪是为了让他顺着萩原研二的推测,能够用表面上的谎言阐述来掩盖掉他们刚刚发生的真实情况——一场不太友好的交谈。’ 泉众二漫无目的的想着,刚刚的对持让泉众二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下一但松了下来,脑袋就感觉一阵眩晕,最后眼前一黑。 在倒下的前一秒,泉众二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朝他飞奔而来的身影。 他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会吓萩原一大跳的吧? 这是泉众二在失去意识前最后想着的一件事。 第89章 第 89 章 卧底就要爬窗户 时间来到了落日黄昏, 萩原研二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他弯着要,垂下脑袋, 脸色在灰暗的阴影中显的有几分阴沉。 随着吱嘎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 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蓝色警察制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大河前辈。”萩原注意到从房间内走出来的两人,连忙站起, 他探着头, 视线不停的想要往房间内飘去。 “萩原。”被萩原研二称为大河前辈的男人长着一张略方的严肃脸庞, 与其长相不符合的是,大河谷一细腻富有同理心的性格。 “不用太过担心。”大河谷一上前安慰性的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 “刚刚医生已经看过了泉警部的情况,总体上还算乐观,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脖子上的掐伤, 其它的地方基本都是一些碰撞造成的淤青。” “刚刚已经上过药了,剩下的就是需要好好修养也许等下应该就会醒来吧。” “这样吗”在听到大河谷一的回答后,萩原研二从看到泉众二一身狼狈昏倒后就一直高高提起的心脏, 总算是落下了一些。 “谢谢你大河前辈。” 萩原研二动了动嘴唇, 尝试了好几下想扬起一个感激的笑容, 但最后却混合着脸上复杂的表情, 变成一个勉强又难过的微笑。 “”大河谷一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他带着些无奈的情绪注视着这个从东京警视厅来参加教学会的后辈。 这个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在人际交往中游刃有余,自信飞扬的后辈, 在刚才看到病房里躺着的青年昏倒后的,那中手足无措又害怕的表情,他大概很久也不会忘记。 接着他又想到在被萩原带着赶到现场后看到的情况,大河谷一点表情变的严肃起来。 违法持枪和袭警, 这两个过于恶劣的行为加起来,已经够那个犯人吃上好几回猪排饭了。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 大河谷一想到了在那之后当时追捕过去的同事传来的跟丢的消息,和在调查一路监控中完全看不见犯人脸的事情,心情逐渐沉重。 放着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在长野就像屋子里面进了一个蟑螂一样令人浑身难受。 “大河前辈”萩原研二的呼唤将大河谷一从沉思中拉回。 大河谷一看着头发和衣物都有些凌乱的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萩原,如果实在笑不出的话,就不要继续勉强自己了。” “你现在很担心吧”大河非常能理解萩原研二现在的心情,所以他也不打算再继续拦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家伙,于是便侧过身体,让出进入病房的通道。 “进去看看吧,我已经和同事们交代过了,询问的事情就等明天再来吧,今天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们了。” “谢谢你大河前辈。”萩原研二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朝大河谷一点了点头,就准备直接进去。 “萩原还有——”在萩原研二准备离开的时候大河谷一突然大声喊了一句,他看着萩原停住脚步回过头露出略带疑惑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决定补充一句。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不是你的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署吧,毕竟这里可是他们的主战场。” “我知道的大河前辈。”萩原研二笑着微微点头,“那么就拜托各位长野同事们了。” 说完,萩原研二又朝大河谷一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后,咔哒一声将门病房门合上。 ———— 病房里面一切都是安静的,萩原研二沉默的走到了床前。 面容清隽的黑发青年正在床上沉睡着,唇色有些发白,较长的眼睫在下眼睑投下两小片阴影。 病房里面没有开灯,浅色的床帘半遮半开,萩原研二站位在逆光处,暗黄的光线攀附在他背后,带不来丝毫暖意。 萩原研二的目光落到了泉众二没有被衣物遮掩着直接露出的脖颈处。 那里原先红色的掐痕已经转变为青紫色,狰狞恐怖的紧紧缠绕在皮肤上,用这样刺痛人双眼的方式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都是他的错。 萩原研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稍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边脸,紫色的眼睛隐藏在下面显得晦涩不清。 如果他当时没有同意两人分开跑的方法,如果当时他也在场的话—— 萩原研二在看到泉众二昏倒之后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即使知道在事情已经发生后做出的假设是徒劳无功的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断思考,另外一个能够避免如今这种状况的可能。 所以,为什么当初明明知道那个跟踪他们的人带着危险物品,他却依旧同意泉众二只身为饵的注意 相信我。 萩原研二动作缓慢的蹲下,他想起泉众二在提出这个计划后,在他反驳之前,不容拒绝的牵过他的手在掌心写下的这样一句话。 相信他。 萩原研二抓着自己的头发,脑袋一片混乱,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泉前辈无所不能呢? 明明也只是一个会晕车会挑食,喝醉了会犯迷糊,性格也不够完美,还会看轻小说的普通人。 因为相信他。 萩原研二反复的用着句话质问的自己,他不是在责怪泉众二,他所责怪的是那没能在现场,无能为力的自己。 萩原研二闭上眼,迟来的痛苦和酸楚浸泡了整颗心脏,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将脑袋埋进胳膊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呜咽。 “研二” 沙哑微弱的呼唤在安静的病房响起。 萩原研二缓慢的抬起头,然后下一秒,他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碰了碰他的头顶。 熟悉的像是被羽毛拂过的感觉。 “泉前辈”直到这时萩原研二才反应过来,他猛的往床上看去,原本在床上沉睡着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黑暗中醒来,正侧枕着脸看着他。 浅金色的眼睛依旧通透明亮,带着萩原研二所熟悉的笑意。 而正好因为萩原抬头的动作,泉众二原本抚摸着他头顶的手就顺着力道落到了萩原研二的脸上。 “研二你刚刚是哭了吗?”泉众二神色惊讶的睁大眼,说话时因为咽喉部位明显的疼痛而变的断断续续。 直到落下的手触碰到另一人的脸,随着指尖传来的湿润感,泉众二这才发现萩原研二抬起头后,那一双被泪水浸透过的眼睛,像被雨水打湿过的紫鸢尾。 啊,自己真是个糟糕的家伙。 泉众二后知后觉的想到。 “抱歉,研二。”泉众二半垂着眼,移开视线。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害怕直视这双满眼都是在为他担忧的真诚的眼神。 “为什么要说抱歉呢?泉前辈” 萩原研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刚刚从昏睡中醒来的泉众二,他感受到面前的人落到自己脸上的手有想抽离的意思。 于是,赶在泉众二移开手前—— 萩原研二轻轻的握住了泉众二有一瞬间僵硬住的手。随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轻柔动作,将自己的侧脸贴在了泉众二的手心中。 “泉前辈,”萩原研二闭上眼,他紧挨着泉众二的手掌一遍一遍的来回蹭着。 泉众二感受着从手掌传来的另一个人皮肤的体温,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等大脑再次启动加载反应过如今的现状后,他准备抽回来的手已经被萩原研二握住了。 被泪水浸湿的长眼睫来回动作轻柔的正好划过他的掌心,带来的痒意像是直接通感到心脏部位。 抓不住,但无论如何又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研二”泉众二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他的现在的声音虽然微弱,但以两人的距离足以听清。 “能先松开我的手了吗?” “我拒绝。”萩原研二的声音闷闷的,他依然的闭着眼,不愿意松开泉众二的右手。 “诶”泉众二也没有想到会被拒绝,他愣了一瞬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再加上本来有抱有歉意的心态,所以泉众二也没有强制着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现在这个姿势到底是要干什么 萩原研二原本只是用侧脸贴着他手心的动作突然转变成正脸。 温热湿润的呼吸首先被手掌的皮肤感知,随后是鼻尖,然后是干燥柔软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萩原研二在将正脸贴着他的手掌时,嘴唇恰巧正对着掌心。 不同于其他皮肤的触感,让掌心那一小块皮肤的温度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难以述说的痒意,顺着血管抵达心脏。 “瞧瞧我都忘了。”萩原研二好像终于戏弄够泉众二似的,终于大发慈悲的将脸抬起,在松开泉众二的手后。 看着眼前的人逃避似的将手迅速缩紧被中。 萩原研二也只是轻轻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泉前辈刚醒还没有吃饭吧?”萩原研二从半蹲的状态站起。 他看了看泉众二俯下身为他拨开黏在脸颊上的头发。 “泉前辈一定饿了吧”萩原研二弯着眼笑着,“我去医院食堂那边打份粥。” “毕竟——”萩原研二眼睛落到泉众二脖子上的伤痕时,眼神变的一瞬间的冰冷,不过下一秒他由恢复了之前那一副与平常无异的表情。 “泉前辈现在的情况也只有喝粥比较好,我稍微离开下,泉前辈你好好休息。” 说着萩原研二在离开前体贴的为泉众二盖好了有些滑下的被子。 在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躺在病床上的泉众二听到了从外面落锁的声音。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由黄昏过渡到黑夜,虽然只是刚刚来临,但透过病房房门上的玻璃窗口已经可以看到外面亮起的冷白色灯光。 所以,萩原刚刚关门总该不会是为了防止他离开吗? 这个怪异的想法在泉众二脑海中浮现了一秒就被划去。 应该是为了不让其他人能进来打扰他休息吧 泉众二这样想着安心的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敲击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 在发现声音传来地方的泉众二,在一瞬间脑中浮现了很多传闻故事。 他微皱了下眉,下床拖着浑身好几处都疼痛的身体,面带警惕的靠近窗边。 在拉开被遮掩的窗帘后,一张不久前才见过的脸出现在外面。 一张让他躺在医院里罪魁祸首的脸。 而那张脸的主人在看到他拉开窗帘后,伸手指了指被关住的窗,用唇语对泉众二说了两个字。 ‘打开。’ 泉众二: 不是,这里可是六楼呀你们做卧底的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第90章 第 90 章 做坏事被发现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 泉众二沉默着嘴角抽了抽,他和扒拉在外面的伊森本堂对视了几秒后,叹了口气伸手将锁好的窗户打开。 “多谢了。”伊森本堂在翻进来后对站在一旁的泉众二道了声谢。他动作干净利落, 在落地的时候轻盈的像一只鸟,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泉众二这时才注意,伊深本堂已经将原本的黑风衣外套换成了更加方便行动的紧身黑长袖, 因为刚刚在窗外时几乎要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所以他一开始才没有发现。 “怎么现在过来了?”泉众二现在说话还是有些吃力, 毕竟一开始伊森本堂的动作可不含丝毫水分, 但好歹当时对方也没有直接下死手, 所以哪怕交谈起来有些费劲,在这样安静的房间中,也足以让伊森本堂听清泉众二的话。 “你脖子还好吗?”伊森本堂看了一眼泉众二脖子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痕迹,稍微有些心虚。他在离开后很快就通过改变自己的形象混入了人群, 成功的将追赶着的长野警察甩开。 在后来,他从私密电脑上查到了有关泉众二的资料。不如说,其实也不用怎么查, 他不过是上传了照片进行比对搜索, 很快网络上就显示出不少和那个黑发青年有关的信息。 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二十六岁的警部, 因为出色的破案能力和速度被媒体冠以[罪犯克星]的称号。是一个经常活跃在新闻报纸被称为警视厅牌面的警察。要是再详细点的, 伊森本堂甚至还搜到了八九年前贴着模糊照片的老新闻, 里面报道的是泉众二学生时代就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破案天赋。 后来再通过一些小小的特殊手段,伊森本堂查到了一些没有直接放到明面上的消息。在得知泉众二和如今表面上为父子关系的松本清长, 并无实际血缘关系时,伊森本堂逐渐肯定了自己之前内心的那个猜测,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基本上也八九不离十。 泉众二就是那个之前相传被琴酒亲自解决的搭档, 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格兰多纳威士忌的遗孤。 所以在得到这样的情报后,伊森本堂大概也明白对方怀着什么样的打算,他可不会相信作为日本公安卧底孩子的泉众二嘴里,说的想要好好聊一聊的假话,毕竟各国卧底之间还是存在竞争关系的。 一般情况下,在一方得到另一方卧底的信息后,很多时候都会选择直接将卧底信息卖了出去,好给自己家的卧底垫脚向上爬。 这是种事情是非常常见的,不同部门的竞争哪怕是同一个国家里面的也不能幸免,就好比美国,他所在的CIA和FBI。它们两个之间的龌龊和陈年往事是七天七夜为办法解释清楚的。 于是,在泉众二表现出没有想把自己掌握着的信息拿去给自家卧底垫脚之后,他在伊森本堂心里已经算是半个盟友了。所以关心一下盟友的情况也是一种社交的礼貌行为,更别谈这种伤害来源自己。 “你这么麻烦的从六楼窗户爬上来总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吧?”泉众二盯着伊森本堂的眼睛笑了笑,“不过还是多谢关心,虽然难受,但我想着并不妨碍我们的交谈。” “是吗?”既然当事人都这样说了,伊森本堂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我是来找你谈谈之前的事情的。”伊森本堂直接跳过双方本该进行的试探,选择开门见山。 “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种事情,你稍微动动脑筋应该也能想到吧?卧底先生?”泉众二弯起眼笑着看着伊森本堂,像一只在图谋大餐的狐狸。 “我想要你作为内应为我提供消息。” “当然,”泉众二顿了一下,“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也会相应的为你提供帮助。” “这样听起来你是似乎是想做不赔本的买卖呀。”伊森本堂面容严肃,他的年纪要比泉众二大上一轮,再加上是卧底的原因,整个人散发来的气场都能令人感受到来自黑暗世界里那种冷肃的血腥味。 但泉众二不为所动,依旧还是一开始的那副表情,表现就和之前被掐着脖子的时候一样,丝毫不受伊森本堂的影响。毕竟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真正只有二十六岁的泉众二,上辈子死了时候泉众二都快三十了,更何况他还直面对过琴酒那样更加危险的家伙。 “这就是我的诚意。”泉众二从蓝白条纹的病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银灰色的U盘。在拿出来的那一秒伊森本堂就意识到,这就是在长野火车站的储物柜中取走的那一枚。 “当然这只能算一份见面礼等我们合作了,未来你会收到更多的惊喜也说不定等那个时候你就能狠狠的去嘲笑你们CIA的老对家了,说不定还能站在他们的头上耀武扬威。” “你给其他人画饼也这么熟练的吗?”伊森本堂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 “什么其他人我的线人可就只有你一个。”泉众二晃了晃自己手中的U盘,“当然只能给你备份这个时候你不会要说自己没有带备用的u盘和传输器吧?” 伊森本堂:“” "我当然带了。"说着伊森本堂从一个小巧的黑色腰包将一枚相同款式的u盘取出,泉众二趁机瞄了一下,看到了里面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其实这次伊森本堂之所以那么心急,直接选择在当天晚上爬窗来找泉众二是因为组织那边突然有动静,朗姆发消息来催促着他感觉完成任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总之感觉取到东西赶回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他也知道能被朗姆催促着赶快拿到手离开的东西肯能有一定分量,所以他也做好了黑发青年不会将原件给他的打算。干脆自食其力,准备好拷贝的东西连夜爬来六楼。 如果要问题为什么不走医院楼梯?伊森本堂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避开医院的监控从楼梯上。但在他刚到医院的时候碰到了一个高个子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竟然被一眼看出了身份,也幸好他跑的快没有被抓住,但从这以后警署那边就派了好几个警察过来下面搜寻,伊森本堂一直在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趴着等待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夜幕降临,大部分的警察才被撤离。 于是为了保险,伊森本堂才选择直接从外面爬墙上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泉众二坐在床上听的饶有兴致,在听到伊森本堂对那个一眼看穿他身份的高个子警察描述时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运气还真是不好。”泉众二看着伊森本堂拿着传输器一通操作,小巧的屏幕上就显示资料正在传输中的绿色进度条。 “你碰到的应该是前来对接资料的新野署诸伏警官。”泉众二低声笑了笑,“那位可是军师一般敏锐的人物呀。” “你认识?”伊森本堂看着传输器上的进度条问了一句,“你不是在东京当警察吗?” “出差时在工作上有过一面之缘。”泉众二思考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被伊森本堂这么一提他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在长野出差时候的事情,虽然报告打的是去长野交接一份资料,实际上泉众二是为了追踪着组织研究所里面的一个负责人去到了那里。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刚好是两年前,伊达他们从警校毕业的前一个月。 他一路追着过去,结果费了一大番离去好不容易在长野的山里面找到了半死不活的负责人,就被姗姗来迟的日本公安以涉及到保密将人带走了,甚至刚好是前一分钟和后一分钟的距离,气的泉众二给自己做了心理疏导好一会,才忍住没有把拳头送到公安负责人的脸上。 也正好是那个时候,基本上来说一无所获的泉众二在准备离开山林的时候,发现了坠崖受伤不能动弹的甲斐玄人,也因为这个机会认识了来自新野署辖区的诸伏高明,和长野县警署总部的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 “听起来你似乎还蛮推崇他的。”伊森本堂笑了笑,从他的笑能看出,他在组织的人设大概是一个不怎么爱笑的设定。 “你觉得那位诸伏警官对上你谁比较厉害?”以为数据传输还没有完成,伊森本堂也有时间和泉众二聊上几句。 泉众二沉默地的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不及他有才能。” “哦?”伊森本堂听到回答后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笑了笑,似乎对泉众二回答归于太过于谦虚的原因。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泉众二是回答的实打实的真话。 准确来说,同为东都政法学院毕业的诸伏高明是泉众二大几届的学长,当年以专业高分第一名毕业的传说至今还留存着没有人能够超越。以至于往后的每一届,都会拉出这位学长的成绩来激励每一届学弟学妹。 但除此之外让泉众二对诸伏高明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无法超越的成绩、也不是和其相貌相似的弟弟,而是明明能够选择通过职业组考试后成为金表组-嫡系,也就是日本警察体系中最核心的成员。 但这位有着出色履历的学长却最终选择了升职最困难,非职业组的途径。因此在这个事情传开后,诸伏高明便被圈里面的人称为怪人。 说起这个事情泉众二也做的半斤八两。 诸伏高明之所以会这样做,泉众二在得知原因也是在调查诸伏景光的档案中察觉出来的,为了回到长野寻常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而选择放弃了更有前途的那一条道路,因为按照诸伏高明的能力如果进了职业组可能是不会被安排到长野这样的地方,由他随心所欲了。最后之后被数不尽的人际交往和工作淹没。 而当时成绩也不错,虽然不及诸伏高明的优秀,但靠近职业组绰绰有余的泉众二之所以会选择了非职业组,其实也是因为意外。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过通过职业组考试然后进入检察院中的,但是在放假回家的那段时间他拿到了父亲的遗物,也就将志愿从检察官转成了警察。本来说目标的转变并不影响泉众二去参加职业组考试,但刚好那段时间泉众二得知了父亲笔记中关于动物园蜘蛛的信息。 在思考了几秒后,果断了选择鸽掉了职业组的考试,这也就造成了泉众二最后选择非职业组的警视厅警察学院的原因。 “好了。”伊森本堂的声音打断了泉众二的回忆,他抬头就看见了传输器上显示着百分百的进度条。 “给。”伊森本堂将原来的那个银灰色u盘递给了泉众二,“拿到资料后要行动的话,最好等一段时间,起码不要马上动手。” “这个我知道。”泉众二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资料能传输,但我能确定按照那个人的性格恐怕早已经对文件进行了加密,如果要读取内容的话,也许会是那种一次没有输对密码就直接全部销毁的那种?” “这样的话,如果能多备份几个是不是就多几次机会?”伊森本堂听完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诶?”泉众二缓缓的眨了眨眼,“这样说好像有道理?” 说着伊森本堂就动手,又从腰包里面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u盘,但这一次再选择对接传输,屏幕上却显示无法读取的红色字体。 “竟然是只能复制一份的设置?”伊森本堂有些惊讶,如果真的情况真的按照泉众二说的那样,读取内容需要密码的话,那么组织这边和泉众二这边都只有一次机会。 “我要先离开了。”伊森本堂也没有对泉众二说一定要成功之类的话,这个问题是拿到u盘的日本公安和组织需要思考的。 在翻出窗去前,伊森本堂回头看向泉众二,“以后就是你直接负责和我联系了吗?” “当然,难道你希望换一个人?”泉众二歪了歪脑袋,“明明刚结盟却就这么快要将我抛弃掉吗?” “你正常点。”伊森本堂沉默了好几秒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日本公安?”伊森本堂又想到了格兰多纳的事情,他尝试的开口,想试图套出什么。 “没有公安。”本来还笑着的泉众二突然换了一个表情,伊森本堂似乎感觉自己能从浅金色的眼睛里看出对公安的嘲讽。 瞬间他也就明白这一回事。 哦,日本的警视厅和公安的关系,也像他们的CIA和FBI差不多。 但和那一个部门合作伊森本堂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作为合作方能为自己提供多少支援。 “不用担心。”泉众二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稍带点轻松的表情,“我当然会走正经程序。” 这句话也就是在告诉伊森本堂,自己不会把他卖了,上面有人能为他们的合作提供保障。 得到的承诺的伊森本堂也就暂时放心了下来,他一个翻身,远处的风将窗帘吹动,泉众二就这样看着他几秒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就像乌鸦隐于黑暗。 在泉众二准备将窗户合上的时候,病房门咔哒一声,萩原研二端着打包的粥进来。 “泉前辈”看到站在窗前的泉众二,萩原皱了一下眉,将还有些滚烫的粥放到病房的桌面,然后快步上去替泉众二将面前的窗户合上。 “怎么没有在床上休息?”萩原研二眼神担忧的看着面色还有些苍白的泉众二,扶着他走到了床边坐下。 “突然就想看看外面的景色。”泉众二一副摆烂的样子由着萩研研二将自己按倒在床上,然被人塞进已经冷掉的被窝。 “等等,躺着的话,不是还要喝粥吗?”泉众二看着萩原研二逐渐有想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蝉蛹的想法后赶紧阻止。 “好像也是?”萩原研二思考了以后从病房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新枕头塞到了已经坐起的泉众二的背后,然后又贴心的帮忙打起了病床上的小桌子。 “因为担心其它的都会刺激到喉咙,所以我就选了白粥。”萩原研二笑着将打包好的白粥放到了泉众二的面前,此刻入口温度正好,“我还加了点糖,不然的话纯白粥也太难下咽了。” “对了,泉前辈——”萩原研二看着喝着粥的泉众二语气漫不经心的问了一个问题,“刚刚是有谁来找过泉前辈吗?” “没有。”泉众二半垂着眼,看眼前的白粥,语气如常,“门不是被研二你锁了吗?如果有人来找我的话也进不来吧?” “确实是这样。”萩原研二笑了笑,他的目光在泉众二从病服里露出一截的手腕上停下,“因为想着泉前辈现在要注意休息,要是让其它人打扰到可不好。 “而且六楼的风还挺大的。”萩原研二说着站起来走到窗前,“泉前辈还是不要开窗好,夜里的高出的风冷,容易着凉。” “不过说起来,我还有一个事情不明白。”萩原研二走到床边,挨着泉众二坐下。 “泉前辈现在是暂时闻不见味道吗?”萩原研二笑着看向泉众二,“毕竟当时泉前辈真的是吓到为了,在听到枪声后,我赶到时泉前辈你已经昏倒,胸口滴了一大片血。” “血?”泉众二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受到能留下一大片血迹的伤。 “是鼻子出血。”萩原研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因为口鼻部黏膜血管破裂的原因,不过好在医生很专业,很快就止住了。” “原来是这样。”泉众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对萩原研二笑了下。 “要不是研二你不说,我还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这个当然啦。”萩原研二语气轻快的点了点头,“毕竟要是泉前辈知道的话,就不会让自己衣服上沾到另一个人的烟味了。” “虽然非常的淡,但hagi对这个可是特别敏感的。以前经常为了要应付老师的检查,所以要确保自己在吸烟后,身上一丁点味道都不能沾染,否则就会被抓到偷偷摸摸干了坏事呢。” “所以,”萩原研二的表情是笑着的,紫色的眼睛看着泉众二,目光明明不带任何攻击性,但却偏偏让泉众二感受到另外一种危险。 “泉前辈可以为hagi解答这个问题吗?” 此刻已经暴露的泉众二大脑只有两个想法。 一个是,伊森本堂你就是这样当卧底的? 还有一个是,萩原研二你是狗吧? 90-100 第91章 第 91 章 一猜即中 猝不及防就这样暴露的泉众二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眼前的白粥一时间突然就感觉吃不下去了。 “泉前辈,要全部喝完,不能浪费哦。”萩原研二看着突然停住动作陷入头脑风暴的泉众二笑了笑, 他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装粥的一次性碗,不算太凉,温温的正适合入口。 “研二你”泉众二艰难地咽下一口粥, 即使米粒被炖的软烂,但划过喉道的时候还是会带起隐约的刺痛感。 “还是等一下再说吧。”萩原研二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式, “如果让泉前辈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晚饭很快就会凉掉的, 这样的话,对胃可不太友好。” 萩原研二目光移向窗户的方向,外面黑乎乎的,远处的山也只能望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真没有想到哪怕是六楼也会有虫子飞进来。” 听起来意有所指的话, 泉众二感受从舌尖传来的丝丝甜味,不敢出声的重复着将东西送入口中的动作。所以为什么?泉众二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没有再盯着他的萩原研二, 这种干坏事被抓包了的心虚感, 自从他毕业以后就没有出现过在他身上了。 总之, 无论怎么想都是伊森本堂的错, 泉众二内心悲愤着将这口锅扣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已经吃完了吗?”萩原研二站起身将病床小桌子上的空碗收走, 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已经缩进被子里, 只露出半个后脑勺对着他的人。 “总感觉从刚刚开始泉前辈就好沉默——”萩原研二被泉众二的这种态度弄的好气又好笑,他拉长着语调假意抱怨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露出的半个脑袋,头顶半弧型的呆毛正跟随着垂下, 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泉前辈现在就准备要睡觉了吗?”萩原研二明知故问的隔着被子戳了戳躺在床上的人。 “我感觉有点困了。”沙哑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是吗?”萩原研二笑了笑继续说道:“本来还想问问泉前辈要不要先洗个澡来的,之前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回了宿舍一趟,把前辈的背包给带了过来。” “但是如果泉前辈已经感觉困了的话,就明天再来吧。”萩原研二看着本来垂着的呆毛缓缓翘起,明显对自己需不需要清洁的提议产生的意动。 萩原研二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泉众二这个人平时生活习惯里,不管对物品还是自己都有些强迫症和洁癖,虽然一直表现的不算明显,但长期相处下来基本都能发现。永远要整齐按照顺序摆放的文件,桌面和地板都一定要保持在干净的状态,修剪整齐的头发和指甲 甚至有一次,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下班后跑来搜查一课找他,刚好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的泉众二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到来。然后聊着聊着端起桌面上咖啡想要喝一口的动作突然停住,原来是在白色咖啡杯底部的一个地方有一块不易被察觉到的咖啡渍。 然后萩原和松田两人就看见泉众二一脸歉意的朝对面的人笑了笑,然后从掏出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清洁布,在反反复复的将那块咖啡渍擦的彻底干净,白瓷的咖啡杯都能反光后才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而对面聊天的人似乎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所以上次我不小心把可乐撒到地毯上的时候,泉前辈露出的杀意不是我的错觉,是吗?”松田阵平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小小声的对站在一旁的萩原研二问道。 “对自己有点信心小阵平。”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的肩膀挑了下眉,他想起自己上次和松田跑去泉众二宿舍,结果两人在玩闹中把蛋糕弄到了泉众二刚擦过的木地板上面的事情。 然后两人被笑着背后冒出黑气的泉众二分别各给了一拳,最后那天的聚会是以刷毯子的松田阵平、拖地的萩原研二还有在一旁严厉监督的泉众二视线中为收尾的。 不过在离开前,两人都被塞了一包手作的小熊饼干,那一份香气扑鼻的黄油饼干很好的安抚了两人受伤的心灵。 —————— 等萩原研二出去借吹风机再回来时,泉众二已经洗好澡了,正顶着一块干燥的毛巾坐在床边,撸起袖子来给自己上药。 青一块紫一块的擦伤在不常见太阳的皮肤上显的格外凄惨,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萩原研二甚至还能从伤口出看见又再次渗出的血丝。 “泉前辈,我来吧。”萩原研二看着泉众二有些糊弄粗糙的手法狠狠皱了下眉,他快步上前,制止了泉众二只是将药随意涂在伤口上的行为。 “真是麻烦你了研二。”泉众二盘腿坐在床上背对着萩原研二,他自己后背的衣服拉起,微微弓着腰,方便萩原研二为背部的擦伤上药。 背后的伤痕不算严重,与其它地方比起来,还是裸露在外的皮肤更容易遭受伤害。但是因为泉众二刚刚洗过热水澡的原因,擦伤的皮肤因为碰水而变的发白,在萩原研二的眼中看起格外的狰狞和刺眼。 “泉前辈好了。”萩原研二将用过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抬头就看到泉众二一副不是很舒服的表情。 “忍忍吧泉前辈。”萩原研二有些好笑的拍掉了泉众二想要去触碰胳膊上伤口的手,“虽然会不舒服,但过几天应该就能结痂了。” “先把头顶的毛巾拿下来,我来给你吹下头发。”说着萩原研二便将借来的吹干机插好,拍了拍靠近自己的位置,示意泉众二坐过来些。 “研二,说起来,”泉众二感觉着头顶舒适的暖风眯了眯眼,“今天下午都待在医院,教学会那边怎么办?” “这个泉前辈你不用担心。”因为是短头发的原因,其实很快就吹干了。萩原研二用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梳子,为泉众二整理下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最后仔细的端详了下弯翘着的那根呆毛,确保他的弧度还是和之前一样。 “毕竟长野这边警力还是有些紧张,大家不可能把一天的时间都用在教学会上。”萩原研二笑了笑,然后看着若有所思点着脑袋的泉众二突然心里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所以泉前辈,”萩原研二弯下腰,挨到泉众二肩膀附近轻声问道:“我之前请教您的问题,您想好要怎么回答了吗?” “什么之前的问题”泉众二露出一副虚弱有无辜的表情微微仰起头看着萩原研二。 “这招是行不通的哦。”萩原研二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hagi如今的内心是无法被动摇的。” “还是说,泉前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萩原研二漂亮的紫眼睛眨了眨,“难道那个人身份是需要保密,不能被我知道的?” “还是说——” “那个人就是今天上午伤害了泉前辈的那个家伙?” 在说这话的时候萩原研二的脸上依然挂着一副微笑的表情,但这笑意只浮现于表面,眼睛里却是另一种于萩原性格不相符的冷意。 萩原研二敏锐的洞察力让泉众二有一瞬间的胆战心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猜测到伊森本堂的身上。 “研二”泉众二顿了顿,他抬头看着萩原研二,终于问出了一个自己很久已经想做出的事情。 “你要不要考虑转来搜查一课?” “诶?”萩原研二微微睁大眼,目光有些诧异的看着泉众二,好一会他才笑着回应:“这难道是泉前辈转移话题的手段吗?” “还是说,直到现在泉前辈也没有将准备用来骗hagi的话术准备好?” “怎么能叫骗呢”听到萩原研二这句话,泉众二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而且我刚刚并不是在转移话题,是真的有想过邀请你去搜查一课。” “如果要强调自己说出话的真实性,泉前辈你最好还是看着我的眼睛说才对吧?”萩原研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了泉众二的床边,“原来泉前辈你真的有想过要挖处理班的墙角,看来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什么传言?”头顶上的呆毛晃了晃,泉众二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概就是这样。”萩原研二用讲故事的口吻说起了那天的事情,“刚好就是泉前辈你发来短信的那一天呢。” “原来你们处理班那边这么早就有这种说法了。”泉众二点了点头,“虽然一开始我是有过这种想法不过,我想像阵平还是会更喜欢待在处理班那里吧?毕竟那里能为他提供爱好,发挥专长的地方。” “说的也是呢。”萩原研二跟着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萩原研二慢悠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所以,泉前辈你现在想好怎么和我说了吗?” “你呀,竟然还没有放弃吗?” “这个”萩原研二转过头目光落到了泉众二的脖子上,“毕竟这一次我是真的很在意,如果不能了解的话,恐怕会一直寝食难安,辗转反侧也说不定。” “真是败给你了。”泉众二和萩原研二对视了几秒,在从那双紫色眼睛中看到绝不可能放弃的想法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使人放心。”泉众二叹了口气,把事情捋了捋,从头到尾和萩原研二讲了一遍。 第92章 第 92 章 疾如风之人 等泉众二和萩原研二踏上回东京的列车时, 已经是四天后了。本来早该提前回去的,但因为泉众二受伤的原因,再加上等待脖子上的掐痕消退, 两人又各自向上面的上司申请批多了两天时间。 松本清长那边倒是爽快的批下了假条,在泉众二讲述事情的期间一直都保持着沉稳的语气,直到听到了伊森本堂和泉众二的对持后才有了波动。 “你现在怎么样?”松本清长的语气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需不需要我现在——” “不,请放心松本叔叔。”泉众二制止了松本清长即将说出口的话, “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而已, 大部分都是一些擦伤, 很快就会好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泉众二的语气轻快愉悦,他穿着病服站在窗前,玻璃窗被他轻轻的推开, 远处带着长野山林间凉意的风迫不及待的一拥而上。在吹起浅蓝色窗帘的同时,也吹动了他眉眼间的头发,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 连同那双浅金色带着笑意的眼睛。 一只灰黄杂色的鸟雀歇脚在窗沿, 好奇的发出几声啾啾啾后短暂的停留了会, 便又飞走了, 在这有风吹过的天气里, 连阳光都稍显温和了起来。 萩原研二现在还要前去警署那边,继续完成教学会的任务, 只有下午下班后才有时间过来。大部分时间泉众二都会待在自己的病房里,如果除去要应付长野警署派来的来进行笔录和询问的警察,那么这样放松悠闲的时刻也能算的上一次小小的休假了。 想到这里,泉众二的唇边不禁浮现笑意, 他回想起刚刚不久前一脸愧意站在他面前道歉的大块头警察,便那位将哈雷借给萩原研二的大河前辈。 因为无法找到对他造成伤害犯人的踪迹,而为自己的能力感到羞愧的大河谷一,是一位正义感十足性格能力方面都很优秀的警察,也正是这位警察在收到萩原研二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带着人赶来支援。 泉众二当然对此抱着感激。 不过在看到大河谷一一通自责后,又重新燃烧爆发出来的热情的战意,让本来想透露一下,袭击他的那个男人来自一个非常厉害的黑色组织这件事情的泉众二,又再次将话吞了回去。 毕竟本意是想要安慰一下陷入郁闷的大河前辈,但既然对方又快速的重新振作,那么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工作态度,想必对长野最近治安的整顿都会有好处吧? 关于萩原研二向处理班上司请假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瞒过同部门的松田阵平,当然萩原也没有想过要对自己的幼驯染隐瞒这件事情。要知道自己主动说出来是一回事,之后在亲友爱的教育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松田阵平并不如伊达航好对付,这是泉众二在这件事情之后得出的结论。 因为伊达航本来就知道有关那个组织的事情,所以泉众二也就将那天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的省略说了一下,关于自己与那个卧底所达成的交易。 至于伊森本堂的具体代号信息和隶属卧底部门这些事情,泉众二并没有详细和伊达航说清楚。毕竟涉及到卧底信息的事情,少一人知道,卧底就少一份暴露的危险。 这只是泉众二对自己刚刚结成盟友的伊森本堂的一种保护,并不是说信不过伊达航。 当然伊达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泉众二简述的时候,他也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提出其它问题。唯一一个让他反复确定的,是关于泉众二的安全,甚至在询问过泉众二后,伊达航还特意发信息和萩原研二再次确认,以保证泉众二口中说自己已经没事的消息是真实的。 本来萩原研二也打算这样和松田阵平说的,毕竟在四人中,松田阵平知道的是最少的,那么萩原研二自然也不可能将事情说的那么详细,只能在删减了大部分重要的剧情后,尽可能的将事情说清楚。 但正因为这样,导致了在松田阵平那边的视角里,在泉众二遇到袭击后,萩原研二讲起经过来含糊不清,令人恼火的态度让他眉心直跳。 “所以你们现在是都空闲且方便的状态吧?”松田阵平怒极反笑,而大脑在情绪波动的状态下,他反而感到另一种冷静。向来是直觉系的松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眯了眯眼,似乎感觉到了萩原研二这种态度下掩盖的另一面真相,于是他语气平静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诶?也可以是这么说啦。”通话另一头的萩原研二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幼驯染态度的不对劲,所以就连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小阵平你”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挂电话了。\"松田阵平发出一声轻笑,“我刚好想有一点想法,已经恨不得立马就去行动了。” “这样吗?那小阵平拜”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另一边的松田阵平就已经按下了挂断键,萩原研二脸上带着一丝茫然,握着手机和泉众二对视了一眼。 “小阵平的态度不正常。”萩原研二抿了抿嘴,开始思考。 “我还以为会被臭骂一顿的。” “确实。”盘腿坐在病床上的泉众二也跟着点了点头,“被这样敷衍的态度应付也没有发火,竟然还保持着如此平静的语气” "泉前辈你是想说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萩原研二扯出一抹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刚一开始就有一种背后忍不住发凉的感觉。 “恐怖会是狂风骤雨呢。”泉众二同样面色凝重,他头顶的呆毛也跟主人思考左右晃了晃,“研二你也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吧” "来自警察的直觉吗?"萩原研二和泉众二对视一秒,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然后,这个猜测就在下午应验了。 “呦,两位,在忙着呢?” 在萩原研二帮忙给泉众二换药的时候,白衣黑裤带着墨镜的松田阵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推开了病房的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何等嚣张的姿态,何等阴阳怪气的语气。 猛地被吓了一跳的萩原研二,正在为伤口处拿着棉花棒涂药的手,下意识的用上了力气。 而突然被按疼伤口的泉众二假意的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然后就在萩原研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快速的放下自己的衣服,动作利落顺畅的像一条入水的鱼。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泉众二已经整一个钻进了被窝里面,连缝隙都被压紧,像是防御的堡垒一样纹丝不动。 “诶?泉前辈???”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抛弃他选择逃避的泉众二,声音的猛的高了一个度。他看着碰的一声关上病房门,并且还落锁的松田阵平,只感觉脑袋上的头发都要因为惊吓而全部竖起来了。 “等等,泉前辈你好歹也让我进去吧。”萩原研二有些欲哭无泪,他一只手拿着还没有扔掉的棉花棒,一只手试图去拖拽泉众二卷成龟壳的被子。 “等等,小阵平你不要笑的这么恐怖呀。”萩原研二看着一脸狞笑活动着拳头,朝他一步步逼近的松田阵平不禁后退。 “其实朋友之间要是有什么问题,大家应该坐下好好谈一谈的。”萩原研二一脸讪笑,试图用多年的情谊唤醒松田的理智。 直到退至墙壁,萩原研二感觉到背后传来的一片冰冷坚硬的水泥墙,觉得松田阵平的心大抵也是如此。于是他摆出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闭上眼后,又有些害怕的睁开一只,声音带着小小的颤抖,为自己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能不能不要打脸呀?” —————— 泉众二在看到松田阵平后的动作就是下意识做出来的,直到他已经完全缩好到被子里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多么蠢的一件事情。 “这也太丢脸了吧。”泉众二按着被子缝隙,将脸埋进手里,一时间不想去思考自己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心里,到底已经变成了怎么个摸样的前辈形象。 而在听着从被子外面传来的属于萩原研二夸张的惨叫后,泉众二内心除了感觉到有一丝庆幸外,还有一些不多的愧疚。 “愿命运女神保佑你,研二。”泉众二闭上眼在胸口处比划了个十字架,后来他又思考了一下,给自己也比划了一个。 他当然不会觉得制裁了萩原研二后的松田阵平就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在萩原研二的嘴里,曾经过去的松田阵平,可是怀揣着要狠狠揍一顿警视总监的梦想考入警察学校的。 以泉众二两辈子和松田阵平相熟的程度来保证,无论松田多少岁,性格和为人出事再如何成熟妥当,但那个曾经扬言要揍警视总监一顿年轻的松田,只是暂时的隐藏,他从来没有消失。 泉众二可以肯定,如果给松田阵平一个恰到好处合理的机会,松田阵平绝对会用他早就饥渴难耐的拳头,来好好招待一顿警视总监。 所以,真的不能看在他是前辈的份上放过他吗? 泉众二一脸痛苦的闭上眼,在内心为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不可抗拒的命运发出最后的呐喊。 第93章 第 93 章 重叠的身影 无论再如何抗拒, 该来的总会来。 萩原研二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泉众二有些漫无目的的想着,他刚刚似乎听到病房门被打开又重新合上的声音,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萩原出去外面了吧? 等等 缩在被子里面的泉众二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浑身僵硬。 如果刚刚打开门的声音代表着萩原研二暂时脱离这个战场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房间里, 不是只剩下自己和松田阵平了吗? 一但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羞耻感突然涌上了泉众二的心头,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双耳都在发热, 任何声音都在此刻, 在他的听觉中得到了无限的放大。 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好像踩在了他的心脏上一样,踏哒踏哒——它就像是将要落下的闸刀那样,在宣布结果的那一刻却悬停在了离脖子的最后一段接触的距离。 松田阵平就站在他的床前。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就不断的在反复撞击,像是恐怖片一样的场景, 一旦掀开被子就会看到什么必死的画面。 泉众二一脸犹豫不决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脏因为他自己脑海中想象出来的氛围而跳的飞快,这也更加的使他不禁心生胆怯。说实在话, 泉众二这两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样尴尬的场面, 因为自己之前下意识的反应, 现在连个下台阶的借口都找不到半点。 两人就这里一里一外的僵持着, 一动不动沉默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在拍什么搞笑默片。 “泉前辈?”松田阵平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你要是再不自己出来,我就要亲自动手了。” 动手?难道即使是前辈的身份也无法躲避挨揍的命运吗? 泉众二微微睁大眼, 他刚想出声让松田阵平给自己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下一秒就听到了突然开始的倒数声。 “10、9、8、” “喂,等等——”莫名其妙的倒数声让泉众二感到慌张,所以之前一直压着被子的手一松, 紧接着泉众二便感觉身上徒然一轻,眼前的视线变的明亮起来,松田阵平半弯着腰,带着墨镜的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1”松田阵平弯着腰一手用力将被子掀到一旁,一手稍微上前,轻而易举的就按住了泉众二试图窜出去动作的肩膀。 “这不是根本没有按倒数顺序吗?”被按住肩膀的泉众二仰起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指控着松田阵平。 “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说着松田阵平目光一凝,他换了一个姿势,身体稍微前倾,一只腿站着,一只腿弯曲跪在床沿。 按着泉众二肩膀的那只手稍微用力,便让人以正对着他,坐在床上的姿势无法轻易动弹。 “松田”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别扭,带着压迫性的泉众二不太舒服的皱了皱眉。他刚想出声让松田阵平松开手,他们换一个姿势再来交谈的提议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另一只指尖和掌心都带着薄茧的手摸上了他右侧的脖颈处。 ‘啊,自己都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泉众二在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脖子上还遗留下的,没有完全消除的掐痕。即使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好了很多,但依旧可以通过还遗留的痕迹,窥见当时的触目惊心。 只要换位思考,就能理解现在松田阵平的心情,所以泉众二表现出极为从顺的摸样。作为能完全理解的那一方,他仰起头,大大方方的将自己脖颈的部位暴露在松田阵平眼前。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不必再遮遮掩掩,泉众二笑着看向松田阵平,因为姿势的原因他不能完全观察到松田脸上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先出口安慰自己的好友。 “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泉众二感受到手一点一点仔细的抚摸过自己的脖颈,认真用心的样子,似乎像是在对待一个复杂昂贵的造物。 “只是?”松田阵平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那么刚刚我进来时,泉前辈你身上的伤怎么解释?” “表皮上的擦伤而已。”听到这个,泉众二有些心虚的移开眼,“虽然,我承认这个擦伤有点多” “这就是你和萩原想隐瞒的事情?”松田阵平皱了下眉毛,他下一秒就立马反驳了自己。 “hagi那家伙才不是那种性格他是在为你打掩护吧?”说着松田阵平将两只手都收回,他没有再禁锢着泉众二的自由,而是转为拉着蓝白竖条纹的病服,心底在怀疑泉众二是不是还受了其它更加严重的伤害。 “等等,松田——”泉众二睁大眼,因为松田阵平突如其来的动作而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头顶上的呆毛都因此从半弯的弧度变成一根竖起来的天线。 “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好。”最后三个字泉众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他的脸颊和耳朵都染上红色,不知道害羞还是气的,或许两种都有。 他一手抓住松田阵平的右手,一手死死的按住松田另一只已经抓住他衣摆的左手,浅色的眼睛看着松田阵平,像一只试图露出利爪吓退敌人的狐狸,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是全部毛都炸起来的状态了。 “真的?”松田阵平一脸怀疑的看着泉众二。 “真的。”泉众二看了松田阵平的脸一眼,突然恨面前的这个家伙戴着墨镜,就这样遮住了眼里全部的情绪,到头来难道为此感到莫名羞耻的人只有自己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泉众二语气又放软了一些,他试图和松田阵平讲道理。“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确实是除了这个之外没有再严重的伤了,之前研二在通话里面之所以讲的模糊,只是因为保密原则。” “保密原则?”松田阵平抓着泉众二衣摆的手渐渐松开。 “我不能知道?”这话一出泉众二又陷入沉默。 松田阵平继续问:“班长他也知道?” “嗯这个”泉众二战术性的咳了一下,他刚想转移话题,但一直观察着他的松田阵平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清楚,只隐瞒着我?”松田阵平垂着眼,慢慢的松开了泉众二手。 “对面是很危险的存在吗?”松田阵平站直身体,他没有再要求泉众二继续告诉他事情的经过,只是声音比起之前多了那么一丝落寞的味道。 他侧过头,没有看向泉众二,目光隔着墨镜不知道落在那里。 “我只是在想,或许泉前辈会需要我的。”松田阵平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蓬松自然卷的头发都好像散发着低落心情的味道。 “我也想像他们一样成为泉前辈的助力。” “松田你——”泉众二被松田阵平的直球打的突然失语,他感觉自己整一颗心脏都在因为松田阵平的话而微微发颤,恍惚见他似乎看到眼前此刻的松田和上一周目的松田阵平的身影开始重合。 他依稀记得,那一次也是差不多的场景。 ———— “还活着?”泉众二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然后就听到病房门被拉开的声音,随着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熟悉的烟草味在靠床边的凳子上落座。 “下班了?”泉众二睁开眼就看着松田阵平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床边,嘴巴上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禁止吸烟,我知道的。”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本来想掏打火机的松田阵平动作一顿,将嘴巴里咬着的烟拿下,既不打算抽,也没有打算丢掉,就这样单纯的夹在两指之间。 那双盛着诸多思绪的眼睛就这样看着泉众二,良久才伸出手,为泉众二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情况怎么样?”松田阵平问道,他看着泉众二露出在被子外面,打着药水的右手,碰了碰,果然很冰凉。 “断了三根肋骨,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泉众二的目光也跟随的落到了自己正在打针的那只手上,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好一段时间了,整一条胳膊都感觉有些发麻。 “那么现在你能认出来这是几吗?”松田阵平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在泉众二面前晃了晃。 “拜托,阵平。”泉众二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他用另一只还能够自由活动的手抓住了在他眼前晃的有些碍眼的手,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只是感觉头晕,又不是傻了。” “那就好。”松田阵平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顺势的改成了回握。 泉众二看了看两人握着一起的手,虽然感觉姿势稍微有些别扭,但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由着松田阵平抓着。 “怎么这只手也那么冷?”松田阵平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仔细的打量着泉众二的脸,直到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躺在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不仅如此,握在手中的手也变的有些消瘦的硌人。 “你的病历在那里?”松田阵平站起身,将泉众二的手塞回了被窝里面。他在转了一圈后,终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泉众二的病历。 “医生会把这个放抽屉里?”松田阵平表情不善的眯了眯眼,但在他目光对上躺在病床上,表现的一副柔弱无辜的泉众二时,又哑了声音,暂且不忍责怪这个看起来状态实在不怎么好的前辈。 “腹部有刀伤失血过多晕厥右肩膀贯穿性枪伤”松田阵平每念出一行,脸色就黑了一分,他能预感到泉众二会为了不让他担心而隐瞒自己的伤势,但他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能隐瞒这么多。 好,好的很,好一个只是断了三根肋骨,轻微脑震荡而已。 “阵平”泉众二浅色的眼睛望向松田,看着他难看的表情不禁轻声的唤了一句他的名字。 “对不起” "哦?为什么泉前辈要和我说对不起?"松田阵平笑的阴阳怪气,他一手捏着病情报告,居高临下的看着泉众二,脸上挂着略带着些嘲讽味道的笑。 “我——”泉众二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一些能为自己行为辩解的话,但下一秒,他感觉有什么冰凉带着湿意的东西低落在自己麻木的右手上。 那一刻,泉众二感觉到从身心到灵魂的巨大的惶恐。 “阵平——”泉众二挣扎的要爬起来,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也来不及注意右手上埋入血管的针头因为他的动作开始回血。 他必须得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 “你别动。”本来还在生闷气的松田阵平倒是被泉众二莽撞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一把接住差一点翻下床的泉众二,顺便捏住了还在打着针的那只右手。 看着软管里面的回血,松田阵平的眉头狠狠的皱着一起。他想扶着泉众二的肩膀让这个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敢胡来的家伙好好躺着,但又顾忌着泉众二肩膀上和腹部的伤口,不知道如何下手好,一时间,竟然都急出汗来了。 “噗哈哈哈。” 丝毫没有伤患自觉,让人感到头疼的泉众二在看到一脸着急的松田阵后忍不住笑了出声,他还是第一次见松田这幅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时间让他感到格外的新鲜。 听到泉众二的笑声后,松田阵平整一个人都拳头硬了,他感觉到靠在自己胸膛口的人笑的一颤一颤的,那笑声反复隔着衣物皮肉传递到他的心脏。 明明刚刚还升起的烦躁和郁闷的心情,一下子似乎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奈。 “好了,泉前辈不要笑了,小心牵扯到伤口。” 松田阵平话音才刚落,就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僵,然后一脸菜色的捂着自己的腹部,虚弱且安详的躺下。还好自己捏着他打针的手,才没有造成第二次的回血。 “啊,笑的太厉害了,肚子”泉众二双目无神的看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牵扯到一次伤口的他似乎终于变的安分了下来。 “活该。”松田阵平骂了一句,但看着泉众二有些发白的脸色还是忍不住的关心,“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不,不用。”泉众二摆了摆手,“只是扯到了一下,有些疼而已。” “真的?” “真的。” 看着松田阵平依旧怀疑的目光,泉众二叹了口气。 “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骗你,相信我吧阵平。” “好。”松田阵平看着泉众二浅色的眼睛良久,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下一次——” “不会的。”泉众二语气坚定且认真,“我可是还等着阵平你的上司批准你的调职申请呢。” “我等着,阵平你成为我的部下的那一天。” “现在就开始期待了吗?”看着泉众二露出的笑容,松田阵平的心情也不免跟着放松了一些。 “应该说早就期待很久了。”泉众二侧过脸对着松田笑了笑,眼睛里倒映出松田阵平完整的身影。“我可是非常想看阵平你佩戴上‘S1S’徽章的样子。” “那么,泉前辈你就这样继续期待着吧。”松田阵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带着点意气风发的味道,“等着,让我成为你的助力。” “无论是炸弹犯也好,泉前辈你紧追的那些乌鸦也好,通通都会被我们送进监狱接受法律的审判。” * 那个时候的记忆与现在重合。 愣神间,泉众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里面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 第94章 第 94 章 站台上的相遇 “泉前辈, 回神啦。”萩原研二带着笑意的语气将泉众二从回忆中唤醒,现在的他们已经坐上了从长野返回东京的列车,窗外的风景正在不断的变化着, 蓝天衔接绿色的草地,偶尔有电线杆和房屋参与进来,组成了一副多变舒适又悠闲的色彩画。 “泉前辈要来颗糖吗?”坐在泉众二对面的萩原研二从背包里掏出几颗薄荷糖递到了泉众二的眼前, 透明的玻璃纸包装,里面淡青色的圆形硬糖像被打磨好的萤石一般漂亮。 “多谢了。”泉众二笑了笑从萩原研二的掌心取走了一颗糖果, 剥开后放进嘴里, 带着淡淡甜意的薄荷味很快在嘴巴里弥漫开来, 就连呼吸间都感觉到了清凉。 “还在想小阵平的事情吗?”萩原研二将多余的糖果装回了口袋,再抬头便发现泉众二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望着列车窗外发呆的摸样。 “也不全是”泉众二听到萩原的疑问后,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否认, “应该说刚开始是吧但在看着窗外的风景,大脑就开始放空起来了,偶尔感觉还会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萩原研二挑了下眉毛, “泉前辈在不习惯什么?” “在不是休假的时候竟然悠闲的渡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泉众二说着, 连他自己也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好笑, “明明加班的时候盼望着假期, 但悠闲了下来竟然还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泉前辈这是病呀。”对面萩原研二的表情一脸沉重,他看着泉众二, 好像在看着一个即将要被医生宣布绝症的病人,语气悲痛又难过:“您的工作狂之症已经深入骨髓了吗?” “不”泉众二看着突然表演欲发作的萩原语气有些无奈的扶了下额头,“我觉的我应该称不上工作狂吧?我还没有到那种连任何东西都能为了完成工作而舍弃的地步。” “那么现在不正代表着泉前辈你还只是轻度的症状,还能够及时治疗。”萩原研二露出一副庆幸的表情, 捧起泉众二的手,感叹的说了一句,“实在是太好了。” “不我觉得你还是到此为止吧。”泉众二察觉到一旁其它座位的人投来的数道自认为隐蔽的视线,已经不想去思考自己和萩原研二在其它人看来是个什么样的形象,现在的他只感觉到心累,只想快点安抚住萩原研二。 是的,安抚萩原研二。 泉众二对此露出沉思的表情,就在松田阵平来了又离开后的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萩原研二突然和他闹起了别扭。 不,他当然不是在说萩原研二无理取闹什么的,萩原向来不是会做出那种行为的人,虽然本人并没有说出来,就连说话和相处也看起来与平时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泉众二就是能感觉出萩原研二在莫名的和他闹别扭,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就像现在,泉众二看着坐在对面的萩原研二,对方在察觉到自己注视着他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如果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平时,萩原研二恐怕只会快速的会给他一个加倍灿烂的笑容,然后亲昵的凑过来看着他问‘泉前辈,一直盯着hagi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要是他回答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萩原研二会莫名的心情变的高兴起来,连同语气也要上扬了那么几个音调,活波带着笑意,像在树梢蹦跶哼着歌的鸟雀团子一样。而不是像现在,一副好像装着心事的样子,避开他的目光。 “研二——”泉众二刚刚准备开口和萩原研二谈谈,想要问清楚对方这两天里一直在纠结别扭个什么事情。 但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列车到站响起的提示音,成功的将泉众二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泉前辈,已经到站了。”萩原研二站起身替他将车座上面行李架上的背包取下,看着依然坐在座位上的泉众二提醒了一声。 “你”泉众二有些迟疑的看着萩原研二,但看着对面人一脸困惑的表情,泉众二想要开口的心情又缩了回去。 ‘等下车之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开口问问吧。’泉众二这样想着对疑惑着看着他的萩原研二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从萩原的手中接过自己的背包,甩到背上。 “走吧。”泉众二在后面伸手轻轻推了下萩原研二的肩膀,“刚刚阵平发消息说会来接我们,现在应该差不多已经到了吧。” “小阵平吗?”听到松田阵平的名字后萩原研二愣了下,而后突然笑着说道:“小阵平和泉前辈的关系原来已经变的这么好了吗?” “?”听到这句话后的泉众二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直觉告诉他萩原研二似乎话中有话的意思,但一时间这种突如其来的微妙感让他很难具体描述出来。于是,泉众二只能下意识的选择自己认为最合理安全的回答。 “我们的关系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泉众二笑了笑,“当然,我和你的关系也同样的好。” “泉前辈原来是这样认为的吗?”萩原研二似笑非笑的看了泉众二一眼。 非常的不对劲,这是泉众二的第一反应,但再仔细看,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又从萩原研二的脸上消失了。 “不过目前就这样吧?”萩原研二摇了摇头,他拉着泉众二,顺着下车方向的人群向前走。“因为是小阵平的话,hagi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总觉得我和你想的其实不是一个意思”泉众二看着似乎自己想通不再暗暗闹别扭的萩原研二再一次感到久违的头疼。 萩原研二他总不是迟来的叛逆青春期在这个年纪发作了吧?不然为什么心情会这样多变难懂?泉众二有些无奈的猜测着。 —————— 在通讯里和泉众二说会来车站接他们松田阵平提前了一段时间去到了站台,本来只是打算去趟厕所就回来的他,现在正在厕所和人对峙着。 事情的经过要从十五分钟前说起。 那个时候的松田阵平刚刚从厕所的隔间出来,他戴着墨镜正站在镜子前,打算在出去之前点上根烟抽抽,毕竟刚刚在车站里他看到了红白色禁止吸烟的标语,不过在厕所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刚刚拿出烟来,松田阵平就听到离自己几步距离,靠最里面的那个隔间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大概是在他之后进来的人吧?’松田阵平漫不经心的想着,然后在做完低下头点火,再抬起头的动作后,站在洗手池镜子前的松田阵平,和正准备从他身后路过的那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对上了眼。 只是来上个厕所的降谷零:“” 同样也只是来上个厕所顺带抽烟的松田阵平:“” 当然这样的巧合的事情,不单单只在这个小小的厕所里发生。 赤井秀一将买来的下一趟车票递给了自己的妹妹,他目光尖锐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着将贝斯收好的苏格兰,而当事人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抬起头温和的对他笑了笑。 赤井秀一当然不会因为这个笑而对眼前的男人放下心来,即使他对自己的妹妹表露出来的态度多么的亲切友好。但赤井秀一始终记得,这个穿着蓝色连帽外套,蓄着胡须的男人和他一样是不能轻视的狙击手,组织中的代号成员——苏格兰威士忌。 “拿好你的车票。”赤井秀一无视掉妹妹朝他投来的兴奋目光,在安静的听完她对只教了他十分钟贝斯的苏格兰夸赞后,将买好的车票塞到了还只是初中生的世良真纯的手中。 “秀哥”年幼的世良真纯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许久未见的大哥对她的态度这么冷淡,但即使这样,她也想和哥哥多待一会。 她看了看已经将贝斯装好重新背上身后的蓝眼睛男人,后者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再次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就是和哥哥一起组乐队的朋友吗?’世良真纯有些害羞的移开目光。因为这个男人,她感觉自己好像在无形中,窥见了大哥日常生活中的一角,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情感到有些雀跃。 但是一想起秀哥对她冷淡的态度,这种雀跃的心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站台那边传来了列车进站的声音,在看到逐渐停靠的列车后,赤井秀一紧绷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无论如何先把自己的妹妹送走,至于目睹了一切的苏格兰 想到这里,赤井秀一下意识的皱了眉,而后很快又松开了。苏格兰那个家伙虽然同样也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但是比起经常组队的另外一人,要好相处太多了。如果能交易的顺利的话,苏格兰这边应该能想办法让他无视掉这件事情。 幸好刚刚突然一起走着的波本因为想去厕所而离开了,不然赤井秀一不敢想象那个和贝尔摩德一样以神秘主义行动的情报人员,会如何的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对他进行撕咬攻击。 列车门打开,看着要在此处下站的乘客逐渐减少,赤井秀一推了推世良真纯后背,示意她快点上车。 “秀哥”世良真纯在登上车后,回头看了一眼决绝的赤井秀一,忍不住的感到难过,在列车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秒,世良真纯对赤井秀一挥了挥手,就在快要合上的门缝前,世良真纯读出了自己大哥的唇语。 ‘保重。’ 终于将妹妹送走的赤井秀一松了口气,但现在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趁着离开的波本还没有回来之前,应付好一旁,看起来早已经等候他多时的苏格兰威士忌。 第95章 第 95 章 所谓威士忌组 苏格兰威士忌, 也就是化名为绿川光,其真名为诸伏景光的日本公安警察,目前正在一个以酒为成员代号的组织里绝赞卧底中。 本来已经做好了孤军奋战准备的诸伏景光,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卧底的组织中遇到一同长大的幼驯染,也就是如今的情报组人员——波本威士忌。 同样因为琴酒一个电话就被叫过来,不得不在凌晨三点离开被窝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明明之前关系好到像连体婴儿一般的幼驯染,为了不暴露身份而划清关系, 不免也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的对方, 然后在一见面就开始了冷嘲热讽。 “够了。”本来琴酒一开始还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个一见面就互相不对付的两人, 在看着语气逐渐越来越尖锐,战火有想要烧到他身上的趋势时,琴酒皱了下眉,冷哼了一声阻止了就差互相把枪的两人。 “只是第一次见面就争吵到这个地步, ”黑色的帽檐下是琴酒如同终年不化寒冰一样冰凉的绿色眼睛,银色柔顺的长发披在黑大衣后面,给这个一身危险气息的男人增添了几分神秘。 “你们该不会早就在私底下认识, 在撇清关系吧?”琴酒咧开一个笑容, 全身黑色的衣物让他很好的隐藏在黑暗之中, 像是一只随着准备取人性命, 阴暗晦涩的毒蛇。 现在这只毒蛇张开了他锐利含有剧毒的尖牙, 高高举起对准了面前这两个在他看了有些反常的家伙。 “这种事情我也很困惑呢?”有着蓝色上挑猫眼的男人笑了笑,他穿着普通方便行动的衣物, 身上背着黑色的乐器包,双手插兜站在一旁,在对上琴酒审视的目光后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脸上的笑容比之前还要深了一些。 “在本该休息的时间里却被一个电话叫了过来, 顶着凌晨的寒风来到集合点,明明我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却要被人针对着就差蹬鼻子上脸了。”蓝眼睛的男人看着琴酒,明明是微笑的表情,但如果将下半张脸遮住只露出眼睛的话,你会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看不见一丝笑意。 “琴酒,你说”男人本来带着的微笑在望向另一边站着的金发男人后瞬间消失,“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我都是同级的代号成员吧?波本?” “不要把你本该针对其他人的情绪撒泼到我身上,不然”之前一直在组织里面保持着温和老好人形象的男人终于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他带回杀意和血腥的一面,他对着被叫做波本的金发男人,伸出手比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不然,我不敢保证在下一次行动中,会不会一、不、小、心失手,将子弹打在你身上。”蓝眼睛的男人语气含着威胁,他将一不小心这四个字稍微加重音,眼神里面似乎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将枪口对向同为代号成员这件事情,只是稍微想象,就已经让蓝眼睛的男人开始热血沸腾起来了。 “苏格兰。”琴酒看了一眼在说出那一句话后就变的蠢蠢欲动的男人,内心不禁为组织外围中流传着,苏格兰威士忌是一个不符合代号成员行为的特殊人员这个传言而感到好笑,只靠着听闻便觉的苏格兰是个脾气好,能轻易拿捏的家伙都已经成为了苏格兰的枪下亡魂。 毕竟这个男人可是踩着诸多被他表面所蒙蔽的人的尸体,一步步爬上来的。 “偷看了那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琴酒突然对着一个黑暗的角落发出一声冷笑,他从大衣里面掏出自己的伯/莱/塔,咔嗒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清晰可闻。 “什么”被苏格兰威胁后就一直沉默的波本威士忌,猛的回头,灰紫色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琴酒枪指着的方向,脸上的不愉快越发明显。 “该不会是什么躲在阴暗角落见不到光的老鼠吧?”波本威士忌双手抱胸嘲讽道:“这种鬼鬼祟祟的风格到底是那一边的人?” 说着波本转过头笑着看向琴酒,他属于情报组朗姆手下的人,和行动组的琴酒是天然的对立。 “这该不会是你们行动组的家伙吧?” 实际上真的是行动组正准备出去的黑麦威士忌:“” 知道那里站着的人是谁的琴酒:“” "怎么琴酒?"波本脸上笑容含着恶意,“为什么不出声了?难道是因为我猜对了吗?那个家伙就是被你叫过来的第三人吧?” “前一段时间我听说,组织新来了一位能力优秀的狙击手”说着金发的波本单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像是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格兰。 “就是不知道能力和苏格兰相比谁的更优秀一些?” “是吗?”被叫到名字的苏格兰已经恢复了之前温和表情的模样,他也学的波本的样子看着在黑暗中迟迟还没有出来的人,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带上几分好奇。 “被你这样一说,我也好奇起来了,虽然我对自己的能力还蛮有信心的但如果波本你对此有所质疑的话”苏格兰笑了笑,“你可以让我试试能不能在远处的那栋楼上,打中站在这里的你。” “”听到苏格兰这样说的波本似乎被噎了一下,好一会才开口:“你还真是个记仇的男人呀,苏格兰。” “有吗?”苏格兰歪了下脑袋,“我只是稍微有点起床气而已,抱歉,你要知道在这种天气里被从温暖舒适的地方交出来,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感到高兴的事情。” “这个我赞同。”本来一开始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突然有在这个事情上变的观点一致,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琴酒,而先开口的是波本:“所以,琴酒该说说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吧?” “呵,”琴酒冷笑了一声,他没有回答波本的问题,而是在一次开口,“难道让你出来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黑麦。” “别这样说,琴酒。”一个嗓音低沉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他带着黑色的针织帽,黑色的长发散在身后,混血的脸庞上绿色深邃的眼睛最引人注目。 “我之前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出来的机会吗?”被叫做黑麦的男人背后也背着和苏格兰同样的黑色乐器包,不难猜出,这个人就是组织里新来的那个能力出色的狙击手——黑麦威士忌。 “看着你们聊的那么融洽,我都不好意思出口打扰你们了。” “呵呵,真希望你开口说话的时候长着眼睛。”波本眯了眯眼,紫灰色的眼睛藏着冷意,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金色漂亮的头发让身为混血的波本在黑夜里,也失明亮和璀璨,但此刻的他像包含恶意的靡靡之花,一但接触就会被毫不留情的刺伤。 “总不会接下来让我们和这个家伙一起行动吧?”没有什么其它的原因,降谷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早就有所耳闻,代号为黑麦威士忌的男人,但看见的第一眼,降谷零就打心底的警惕和讨厌这个家伙。 有着和琴酒相似特征的家伙会是什么好东西吗?降谷零在心里嗤笑着,脑中飞快的计划出好几种在以后给黑麦威士忌添堵的方法。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了。”琴酒看了波本一眼,危险的森然的绿眼睛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好几秒才移开。 “boss的命令,之后你们几个就一起行动。”琴酒说着突然露出一个包含恶意和挑衅的笑容,“当然,然后你们发现对方有什么问题,能先解决的话,或许会得到嘉奖也说不定。” “问题?”波本似乎对琴酒话里面的意有所指很感兴趣,“你是想说苏格兰和黑麦其中有人很可能会是老鼠吗?” “哼,波本。”琴酒目光冷冽,他长的极高,身材修长引人注目,在距离稍微近一些的时候,也就回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可别急得把自己撇清关系。” “哦?那琴酒你呢?”波本丝毫不知道危险为何物,他笑着看着琴酒,直直的对上了他带着杀意的眼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我产生怀疑,那么是否代表着我也用凭空用感觉来怀疑你。” “波本。”漆黑的枪口指着降谷零的脑袋,“你今晚表现太急躁了。” “所以就要凭着一点怀疑我吗?”波本威士忌裂开嘴笑了笑,“说到底我并不是你们行动组的人,可不会像苏格兰和黑麦一样,听了指挥。” “当然。”波本原先浑身竖起的尖刺突然又收了回去,他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拨开了琴酒指着他脑袋的枪,“既然让我们合作的要求是boss的命令的话” 降谷零对着琴酒,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对着琴酒身上携带着的实时监控设备,弯着腰行了个礼。 “我非常乐意效劳。” 第96章 第 96 章 奇妙的运气 之前的事情, 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了,那时的三人刚刚被迫组队在一起。波本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莱伊不顺眼, 要是将两人放到同一个空间,免不得要上演一出互相冷嘲热讽的好戏,而这个时候苏格兰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拉架的那个角色。 总之, 也因为有了苏格兰在两人之间当过缓冲剂,这个威士忌三人小队因此勉强维持了下来。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从那个长着和莱伊眼型很像的绿眼睛小女孩出现叫出‘秀哥’开始, 苏格兰对于之前所了解到的, 在组织内部流传着关于诸星大的身份的内容, 便有了怀疑。 他自然也感觉出了莱伊的紧张情绪,虽然这个平常看起来一点儿破绽都不愿意露出的男人,全程态度都表现的极其冷淡。 但在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保护欲和对他接近那个孩子时的警惕眼神,让一直都有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莱伊身上的苏格兰, 将这一些疑点尽收眼底。 ‘莱伊他现在心里一定在想着,等会该用什么代价来堵住我的嘴吧?’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心情不禁有些愉悦, 他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长发绿眼, 带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将他的妹妹送上车。 随后看着那个男人转过身后的表情, 诸伏景光率先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不过诸伏景光突然想到之前借着上厕所的借口, 实际上是去联络上司的降谷零, 内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上一股担忧的情绪。 zero他这一次去的时间有些长,要不是莱伊也因为他妹妹的事情分了神的话, 恐怖会引起这个有着敏锐直觉男人的疑心。 所以,还真是得感谢刚刚那个叫出莱伊一部分真名的女孩。 帮了一个大忙呢,莱伊的妹妹。 诸伏景光笑着看着朝他走过来,说出‘去那边聊聊’的莱伊, 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真诚了一些。 ———— “稍微放松点吧,莱伊。”诸伏景光站在自动贩卖机面前按下了一罐大麦茶。随后,他回头看向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男人,笑着问道:“喝点什么?我请客。” “咖啡。”赤井秀一注视着朝他散发友好气息的男人,心中不敢放下警惕,和苏格兰搭档了那么久,他也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家伙,内心填充的到底是怎么样的黏糊芝麻馅。 诸伏景光当然看出了莱伊对他的警惕,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再一次往面前蓝色的贩卖机里投入了几个硬币,随着咔哒一声,一瓶带着凉意的的拉罐咖啡滚落到了出货口。 “给。”诸伏景光弯腰从出货口将取出的咖啡递给了莱伊后,拧开了属于自己那份的大麦茶。 “刚刚你不是说想要聊聊吗?”诸伏景光将戴在头顶的连衣兜帽拉下,一张长着极具特色的蓝色上挑眼的面孔完全暴露了出来。 ""莱伊沉默了一下,他看向苏格兰的眼睛好一会,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轻快活波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诶,泉前辈这里好像有自动贩卖机,你想喝什么饮料?”萩原研二拉着正在低头用手机发信息的泉众二,小心翼翼的带着他闪开迎面而来的,脚步匆忙的人,一边左右张望着四周,搜寻着松田阵平的身影。 “小阵平到底在哪里呢?”萩原研二皱了下眉,按照泉众二的说法,在他们还没有下车的时候松田阵平就已经提前在站台前等候着了,而现在他们在站台附近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一个和松田阵平相似的身影。 “发了信息,但没有回复。”泉众二看着手机屏幕上好几条显示着未读的消息,内心也有些担忧。他本来想直接打电话给松田阵平的,但想了一下,既然松田连信息都没有查看,那么大概率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的话,会不会给松田阵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脑海中浮现这个想法,让本来手已经要点上拨通键的泉众二又移开了手。 “啊,抱歉能麻烦让让吗”萩原研二摸出几个硬币来到贩卖机前,突然发现一个高个子长头发,长着混血面孔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被打断了话的莱伊回头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发现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后就没有再给予更多的目光。 但是—— 墨绿色的眼睛和旁边另一双浅金色的眼睛对上,在短短的几秒钟后,两对眼睛的主人都极其自然的移开了目光,仿佛那只是一次碰巧的对视。 ''''那个男人?难道认识我?''''莱伊脸色平静的让出位置,心底却想着刚刚从那对浅色眼睛里观察到的东西,吃惊还有不可置信?虽然只是短暂的出现过一瞬间,但莱伊还是将这些通通都捕捉了下来。 他内心的不解开始堆积,但现在他需要面对的,更重要的一件事情是—— “?” “苏格兰?”莱伊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将兜帽带上的苏格兰正双手抱胸半垂着头,一副忧郁男子的姿态站在他的身后。 “嗯?”听到他的声音后,苏格兰微笑着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一次,同样的,也在苏格兰的身上察觉了一丝着急的心情,就好像他遇到了自己亲妹妹的那个时候一样。 莱伊想到这里又回头看了眼,刚刚从自己身边路过,现在正站在贩卖机前的两个男人。一个稍微高一点,留着半长的头发,正低着头询问旁边那个有着浅色眼睛的男人要喝点什么。 而那个浅色眼睛的男人表情温和,带着笑意,用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在听完后伸出手指了指第二行的罐装咖啡。 “诶?即使今天不用上班也准备喝咖啡吗?”萩原研二将硬币塞入,按下一罐咖啡和一罐绿茶。然后,他又想了想为暂时还不知道在那里的松田阵平按下了一罐橙汁。 就在这时,泉众二的手机传来一声提示,打开一看之前显示着未读的消失已经全部转变成了已读,拉到后面,还有几条松田阵平刚刚回复的新消息。 【抱歉泉前辈,刚刚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 遇到了一个碍眼的家伙,不过不用担心,打赢的人是我。 麻烦你和hagi再等多一下,我现在就赶过来】 “啊?”萩原研二凑过脑袋挨着泉众二看完信息后发出一声疑问。 “所以小阵平刚刚没有回消息是跑去和别人打架了吗?”萩原研二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而且关键的问题是打赢了吗?” “我想阵平他不会是那种无缘无故动手的人。”泉众二按了几下手机,将他和萩原研二现在的位置发给了松田阵平,“大概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事情吧?” “ 也对。”萩原研二也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当然了解自己幼驯染的性格,自然也明白松田不可能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一套正确合理的逻辑在里面。 这样想着,萩原研二也就放心了下来,也有着更多的事件观察着周围。 “泉前辈”于是在瞄到一个熟悉有些躲闪的身影后,萩原研二一开口就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嗯,我已经看到了。”泉众二点了点头,“你是想说那边的绿川先生吗?” 于萩原研二的注意点不同,有着系统文字外挂的泉众二在接近贩卖机前就远远看到了,在人头顶上缓慢冒出的文字标签。但更让泉众二意外和震惊的是,诸伏景光身边另一个的标注着的信息。 【诸星大,代号黑麦威士忌。当然你也可以叫他莱伊。真实是来自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搜查官,姓名为赤井秀一的优秀狙击手,目前正在组织绝赞卧底中】 泉众二:“” "泉前辈?"萩原研二看着突然沉默的泉众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他讲关于绿川光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是他的同期好友。 “如果你是在想关于绿川先生的事情的话,我已经知道了。”泉众二半垂着眼,拉扯着萩原研二站到了另一边。打算在这里等待着松田阵平找过来。 而对面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打算,也和他们一样两两的站在一起,只不过比起他和萩原研二,那么的氛围要沉默的很多。时间就这样在等待中缓慢流逝。 所以,自己到底是什么运气? 看着和松田阵平一前一后的金发男人后,泉众二不禁开始思考。 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了,对面的两人等待着的,正是落后松田阵平几步,走在后头的降谷零。 他看着带着黑色鸭舌帽的降谷零和那两人汇合,不禁有些感叹,到底是怎么样神奇的命运,才让三个卧底成为了队友。 苏格兰威士忌、波本威士忌、黑麦威士忌,还有自己几天前遇到的杰克丹尼威士忌。 突然开始怀疑这个组织里面的威士忌难不成有什么特设的含义,或者说这是一种奇怪的诅咒? 泉众二想着不禁乐了起来,他想起自己以前连代号成员的边边的摸不着的日子。看到的琴酒,也只是在录像里面的身影。而如今在短短的几天里,就遇到了四个来自那个组织的代号成员。 虽然都是卧底,不过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进步呢? 然后这样想着泉众二刚想抬起头对向他们走过来的松田阵平说点什么,结果就在后面来往的人群间隙,看到了一个缓缓飘动,像气球一样跟随着移动的文字标签。 里面写着【杰克丹尼威士忌/伊森本堂】 泉众二:“” 泉众二:“哦豁。” 第97章 第 97 章 别看奇怪的书 四瓶假酒卧底就这样在短暂的瞬间相遇, 然后便像雨水一样顺速的融入人群,再也找不到踪影。 “所以小阵平刚刚在消息里面提到的碍眼的家伙”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的看着带着墨镜,双手插兜站在他们旁边的松田阵平, 在围着他仔细端详的转了好几圈以后。确认松田阵平那英俊的池面脸上没有多出来的被揍了的痕迹,萩原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松田阵平被萩原研二的小动作弄的瞬间炸毛, 他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次打赢的人是我。” “而且需要关心有没有受伤的家伙,应该是那个金发大老师哦, 准备来说是安室侦探才对。”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带着得意, 一时间让泉众二幻视了隔壁邻居家里那只总是爱跑出去找其它猫咪打架的德文卷毛。 明明在平时是一只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孩子, 经常性的主动给人类摸摸,但一打起架来时,简直勇猛的判若两猫。如果打输了就会躲起来一只猫自己默默舔毛,但是如果是打赢了, 那么这只德文就会一副高傲的表情在你面前走上几圈,然后喵喵喵的要你奉上小鱼干,作为对胜利者的的奖赏。 “泉前辈在笑什么?”一旁和松田阵平说着话的萩原研二突然把脑袋凑了前来, 然后在即将要将手臂搭在泉众二肩膀的时候被人后退着拒绝。 "不要。"泉众二后退着侧开脑袋, “现在这种天气搭着太热了。” “研二你要搭手的话, 就去搭阵平的肩膀好了。” “我才不要。”泉众二的话音刚落, 一旁酷哥摸样站着的松田阵平就立马开口拒绝, 并且后退了一步,站到了泉众二的身边。 “诶——?”萩原研二微微睁大眼, 紫色漂亮的下垂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个接连对他说出拒绝的男人,试图用眼神攻击唤回冷漠无情的好友们一丝温情。 “说起来,阵平你是开车来接我们的吧?”泉众二移开目光,用行动拒绝着来自萩原研二亮闪闪眼神的攻击。 “嗯。”松田阵平点了下头, 说起这个他语气稍微兴奋了些起来,“存款刚好够了,在上一次去长野回来后我就车店把车提回来了,款式也是之前早就已经看好的。” “马自达吗?”泉众二笑着打趣着,他转过身和松田肩并肩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是丰田。” “真是可惜。”听到松田阵平的回答后,泉众二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有一天能看到马自达开马自达呢?” “泉前辈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松田阵平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在去年温泉旅馆的那一次,开着你的爱车。” “这样说起来也不算有遗憾了”泉众二愣了一下,回想起那次的经历,“难以想象比起研二,阵平竟然是在两人中意外的成熟稳重的那一位。” “哦?泉前辈这是在夸奖我吗?”松田阵平好心情的笑着,“要是让hagi那家伙听到你说他孩子气的话,会闹起来的吧?” “不,我可没有说哦。”泉众二听着从身后快速接近的脚步对松田阵平眨了眨眼,下一秒,两人的的肩膀同时一重。 萩原研二那个家伙从后面跑过来直直的勾着他们的脖子,强硬的挤到了两人的中间,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分摊给了泉众二和松田阵平。 “咳力气稍微轻一点研二。”即使在听到萩原研二的脚步声后就已经做好准备的泉众二,还是免不了在被勾着脖子的时候身体一僵,但很快他又主动的调整了回来,没有让将半边身体压在自己背后的人察觉出异常。 “你是想要勒死我们吗?”松田阵平侧过头拳头蠢蠢欲动的看向一脸无辜的萩原研二。 “抱歉”萩原研二的声音软了一些,他放轻力道,但也只是把动作从勾着脖子改成将手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我说,你们不感觉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吗?”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下,被萩原研二手搭着的那边肩膀,他看了看周围来往的人群,偶尔能和几个人对上视线,但在下一秒,那些人都好像似受到了惊吓一样,拉着同伴快步走远。 这就算了,松田阵平当然知道,自己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时候的样子会多么容易给人造成误会,但一边像是在害怕,一边又窃窃私语红着脸的样子到底是在干什么? 松田阵平有些不爽的磨了磨牙。 “嗯,还行吧。”泉众二朝一脸别扭的松田笑了笑,“这是事情习惯了以后也还可以。” “就是因为泉前辈你总是退步,才会让这个家伙得寸进尺的。”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些痛心疾首,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对他笑眯眯的萩原,虽然表现的嫌弃,但说到底也没有打掉萩原研二依旧搭着的手。 “好啦,小阵平。”萩原研二抬手摸了摸自己幼驯染的头,然后趁着人反应过来之前,动作迅速的躲到了泉众二的背后,“我们都知道你是冷门热心的傲娇系,所以不要担心” 萩原研二从后面将两只手都搭在泉众二的肩膀上,仗着要稍微高上一些的优势,垫着脚尖从泉众二头顶上探大半个脑袋来,对着表情忍耐着的松田眨了一个wink。 “即使有了泉前辈,hagi也是不会抛弃小阵平的,研二酱的心”萩原研二眼神温柔,此刻的表情像极了圣玛利亚雕塑博爱的神情,“永远都爱着大家哦——” “好恶心。”松田阵平一脸恶寒的后退了几步,似乎不太想承认面前做出那样表情的人是自己的幼驯染。 “感觉周围的温度都好像突然变冷了。”泉众二无慈悲的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要不是萩原研二还按着他的肩膀,说实话,他也想离这个有些不正常的家伙稍微远一点。 “咦?你们难道都不觉的感动吗?”萩原研二他看着一被他松开就飞速窜到松田阵平身边的泉众二感觉有些受伤。 “不,一点的不。”和在面对着站着的两人齐齐的摇了摇头。 “萩原,”松田阵平语气带着威胁,“如果就再说出这样恶心的话来,等一会就自己走路回去吧。” “赞同。”泉众二举起手。 “好过分,竟然接连泉前辈你都不站在我这一边。”萩原研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大河前辈朋友写的工具书还是不适合我。” “大河前辈?”泉众二好像补充到了关键词,“你是说大河谷一?他朋友写的什么工具书和你有关系??” “哦,这个呀”萩原研二笑着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本粉白封面的书,“是在交流会结束那一天,大河前辈送给我的,听说还是特典版的呢。” “教你如果在人际关系中万众瞩目?”松田阵平看清楚书名后有无语,“你竟然还需要学习这个吗?难道不是已经无师自通了?” “”泉众二不禁露出豆豆眼,他抬手指了指那本似乎散发着邪恶气息的书籍,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刚刚说的话,难道是从里面学来的吗?” “猜对啦!”萩原研二将书打开,把里面的内容展示给两人看,“不要以貌取书,实际上看下来也算得上蛮有意思的。” “当在工作中遇到上司或者同事询问你是否热爱这份工作时”松田阵平看着其中一个对突发场景的解答,将起念了出来。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才能给你的上司或同事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请务必记好关键,一定要保持着灿烂的笑容,最好能够露出八颗牙齿,以最洪亮的声音回答向你提问的人,而在这时不要忘记伸出右手的大拇指高高举起” “是的!感谢您的照顾!我非常热爱这份工作,就喜欢像这样,这种前途一片黑暗的感觉” “要是在午餐中,你的同事突然抱怨”泉众二念出了另一个解答,“公司真是太抠了,为什么套餐里面的肉给的那么少,包菜丝却那么多呢?” “在这个时候,务必要好好安慰你情绪低落的同事。” “用你最灿烂的笑容,做温柔的语调抚平他受伤的心灵,但又要像闪电一般迅速、暴雨一般果决,让他拥有直面困难的勇气。” “就这样不要大意的上吧,像是准备用宝剑和恶龙做最后的殊死搏斗,即使身边的战友都全部倒下,你也要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他,在他耳朵边轻声说道——” “因为包菜丝不值钱吧,就好像我们这些底层员工一样。” 泉众二:“” 松田阵平:“” “不能要了,已经没有救了。”松田阵平摇了摇头。 “完蛋了呢,要领养过其他的吗?”泉众二也是一脸可惜。 “这个是不能领养的吧?”松田阵平语气有些迟疑 “而且上一个总是会掉头发,清理起来还是挺麻烦的。”松田阵平朝泉众二抱怨道 “不过,如果保持着一个人居住的话,那客厅的沙发岂不是都归我一个人霸占?”说着松田阵平突然眼神微亮。 “诶,那这样的话阵平你刚好可以不用搬家了,一个人住的话会很舒心的吧?”泉众二笑着应和,“另一个空着的房间还能用来做储物间,你的那些工具书和零件模型也有地方整理了。” “那萩原那家伙的东西怎么办?” “就暂时收到箱子里面吧?如果还有想要领养的想法还能给下一个用。” “唔好主意。”说着,泉众二和松田阵平有肩并肩的无视掉萩原研二走了。 “等等,弃养可是犯法的——”萩原研二鼓着脸颊,将书塞回包里,生气的追上前面两个在讨论是否还要再新领养一个问题的家伙。 “还有,不要随便把我猫塑狗塑,无视掉我的意见。” 三人互相打闹着走远了,直到连身影都看不见了,一直做在旁边椅子上的用报纸遮着连的,身材高大的男人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活动手脚。 “阿娜达?”金色短发的女生那张刚排队买好的车票回来,结果一走进就看见自己的恋人一副神情复杂的样子,就像吃到了酸橘子时候的表情,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不,没什么。”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伊达航,他这次来车站是为了送将要去外地出差的女友上列车。 “只是刚刚遇到了熟人。” “是朋友吗?”娜塔莉有些好奇的问。 “嗯,”伊达航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女友,他觉得自己还是得稍微维护一下那三人在娜塔莉印象中的固定形象,毕竟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的上司。 “因为他们聊的太投入了,所以就没有上前打扰。”伊达航笑着帮女友接过行李箱,实际上是因为他一点也不想被卷入那有些幼稚的对话里。 “原来是这样。”娜塔莉点了点头,又开始和男友谈论起其它的事情来了。 第98章 第 98 章 灵魂安所 “zero。” 苏格兰, 准确来说应该是和降谷零一起长大,如今同为日本公安卧底的幼驯染,诸伏景光。 他系着围裙拉开隔断的玻璃门从厨房里出来, 手中还端着刚刚做好,冒着热气的蛋包饭。 陶瓷的盘子盛着食物的重量在放到桌子上时放出清脆的响声,诸伏景光看了眼自己精心准备好的晚餐, 金黄色的散发着香气的鸡蛋将米饭彻底包裹,特调的浓郁番茄酱汁浇盖在最上面, 富有冲击力的颜色搭配, 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开。 更何况是现在因为刚出完任务回来, 已经连续三十六个小时没有吃任何食物的他们了。 但,即使食物的香气已经逐渐蔓延占领这附近的空气味道诸伏景光将身上的围裙脱下,侧头看了一眼任然不为所动,一整颗心都扑到电脑中正在播放着的视频的幼驯染, 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 “zero。” 诸伏景光再一次开口,然后得到的便是带着有些敷衍的‘好的,等一会就来, hiro你先吃吧’这样头都不回, 眼神没有半分移动的回答。 诸伏景光久违的为自己的幼驯染感到头疼和无奈。 “所以”诸伏景光上前几步走了过去, 坐到了降谷零的身旁, 他脸上挂着略带担忧的神情, 问道:“zero,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嗯?”降谷零感受到身边沙发的陷下, 他从屏幕中抬起头,愣了几秒后才从沉思中回过神。 “为什么hiro会这么问呢?”降谷零将暂停了面前电脑正在播放的视频,紫灰色的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在没有开灯的安全屋内,面前的电脑成了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存在。 看着幼驯染微笑着与平时无异的表情, 诸伏景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个,被降谷零反复拉着进度条观看了好几遍的视频上,那是警视厅公众网页上放出来的,一个关于日常普法和提高公民法律意识的科普视频。 视频中浅金色眼睛的黑发青年站在一张白板前,正笑着向镜头介绍着一些安全法律知识。黑色的西装搭配着深蓝色的条纹领带,红金色独属于搜查一课的徽章似乎在镜头前反射着光。明明是最常见的职业服装搭配,但诸伏景光看着视频中男人熟悉的面孔,在恍惚间硬是从他的身上汲取到一种朝气蓬勃的热情和莫名的安定感。 视频里面的人正是被警视厅上头人抓来做苦力宣传的泉众二。 “很耀眼吧?”降谷零见诸伏景光看着屏幕不说话,也没有在意什么,他笑了笑移动鼠标点了播放键。而下一个视角,刚好是一个由远拉近的放大镜头。 浅金色眼睛的男人的脸占据了大半张屏幕,舒缓、平和清晰的声音从电脑传出。这个视频应该是在白天拍的,诸伏景光不自觉的想着,目光却像是不舍得移开似的紧盯着屏幕。 大概是因为降谷零开了高清的原因,在偶尔半垂下眼写字的动作时,将浅色眼睛遮掩的纤长眼睫清晰可见,而下一秒抬眼望向屏幕时的动作,诸伏景光有一瞬间,产生自己正被这个人注视着的错觉。 但那是不可能的,诸伏景光看了看自己的幼驯染叹了口气。 年少的相遇到如今已经相隔了有十多年之久,在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名叫泉众二的少年,直到他们将要升入高中的那一年,才再一次从报纸上看到了那个人的消息,是已经成为高中生的泉众二,因为帮助警方侦破了一起案件而登上新闻。 在那之后两人便开始有意无意的留意关于泉众二的消息,毕竟还是以学业为主的学生,泉众二所参与的案件并不多,但也隔着一段时间就会被媒体报道一起,这样的频率直到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快要高中毕业的时候才彻底停止,在那以后两人连续着两三年都没有再听到过有关泉众二的消息。 等下一次,那个人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眼中,已经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新星警察了。 “原来他去当了警察。”翻着报纸的降谷零语气有些兴奋,一旁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诸伏景光则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的注视着自己的幼驯染。 “那真是太好了。”诸伏景光听到自己这样说。 “hiro原来他和我们一样有着共同的目标。”在高中阶段,就已经决定将来大学毕业后要报考警察学校的降谷零心情极好的看向诸伏景光,紫灰色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在燃烧,明亮而滚烫。 这就是自己的幼驯染,诸伏景光看着忍不住骄傲,本来还平静的心情也被感染的激荡了起来。他伸出手,笑着对降谷零说:“那么让我们努力吧。” “嗯。”降谷零用力的点了下脑袋,两只不同肤色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在这一刻许下相同的誓言:“我们一定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 * 诸伏景光从回忆中抽出神,此时视频也已经播放到尾声,看着因为已经播放完而自己暂停的视频,诸伏景光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在回过神的那一刹那,他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像流水一般从手心溜走,这种想要抓住什么,却无法抓住的感觉,让他的心里起了几分烦闷。 “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诸伏景光按住了降谷零的手说,他脸色微沉,“zero,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自己幼驯染突然愣住的表情,诸伏景光感觉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们现在可是在组织里面卧底,稍微有一个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zero最近几日的反常虽然掩饰的还好,但到底还是引起了一起出任务的黑麦威士忌的察觉。 想到黑麦威士忌,诸伏景光有忍不住的头大,他按住了自己有些突突突跳的太阳穴,深深吸了口气。 回想起前一段时间在站台上的时候,因为猛的之下接连遇到自己的同期的诸伏景光也流露出了破绽,两个都对对方有着互相怀疑的家伙,虽然都没有摊牌身份,但在后面你来我往互相试探的刀光剑影中,也算是对双方的身份有着一个大致的了解。 但也止步于此,在那之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对那一次的谈话闭口不言,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偶尔,诸伏景光会感觉莱伊他好像对待自己的态度好像要比以前更温和了一点。 当然在没有怀疑之前,苏格兰和莱伊在组织中的关系就不差,而在互相试探了之后,基本也算是在特定条件下能勉强作为合作对象了,毕竟不要忘了卧底存在竞争关系。但大部分时间,两人还是可以和平相处,互不干扰。 但与之相反的是,波本和莱伊越发严重的针锋相对,甚至诸伏景光在阻止两人互殴的时候,在和莱伊对上眼神的那一刻,诸伏景光莫名的还从里面品出了一丝控诉。 一点都不想读懂莱伊此刻眼神的苏格兰:“” 苏格兰还能怎么办?诸伏景光还能怎么办?一个身份还不能完全肯定下来的同道中人,和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幼驯染,孰轻孰重?诸伏景光还不能搞清楚吗? 但诸伏景光明白,苏格兰却不能这样做,于是决定继续维持着自己在组织中人设的苏格兰,当场把两人都阴阳怪气了一顿。 用眼神暗示苏格兰,实际是想试探波本的莱伊:“” 算了,虽然被阴阳怪气了一顿,但在看到波本得到同样的待遇后内心稍微平衡了一些的莱伊点燃了一只烟。 果然,虽然和苏格兰相互暗示了下身份,即使没能得到肯定的回答,但莱伊感觉这个真实性大概会有一半以上。至于自己同样没有承认身份这件事莱伊看着正在接受苏格兰阴阳怪气的波本,内心忍不住为苏格兰鼓掌。 任何事情都要为自己留退路,越是模糊不清的回答,越是可以用作自己假装卧底身份在试探对方作为借口。毕竟本来从来没有承认的事情,对方要是误会的话,其实不正说明对方才是那个卧底吗? 不过,这一招莱伊也是吃准了苏格兰的性格才敢这样兵行险着,要是换了一个人莱伊的目光,移到了波本的脸上,内心发出一声嗤笑。 自己之前真是昏了头,在觉得苏格兰是卧底后,那波本会不会不,莱伊晃了晃将这个想法抛了出去。 只是偶然才组成的队伍,里面刚好有三瓶威士忌,而三瓶都是卧底的可能性也太小了吧?这种可能性也就和用足球踢卫星的可能性差不多大,莱伊漫不经心的散发着自己的想象力。 * "zero,"诸伏景光将电脑关闭,强硬的扳过幼驯染的肩膀,让他直视着自己,“我们不仅是一同长大的幼驯染,还是同事,是秉持着同样坚定的信念,决定投身黑暗的人。” “zero,”诸伏景光的动作虽然不容拒绝,但他的眼神却温柔的过分,他望着幼驯染有些迷茫的神情,语气轻缓。 "所以,可以告诉我吗?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你这段时间针对莱伊的太过明显了,而且你对我的态度还有对泉”诸伏景光想说出那个名字,但他张合了下嘴,最后还是选择让那个名字隐没在唇齿之间。 他看着突然陷入沉默,心情低落的幼驯染,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让他感到害怕和惶恐。诸伏景光按住降谷零肩膀的手不禁收紧,他心跳的厉害,声音里面带上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难道zero你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不是——”降谷零立马否认了,而看到幼驯染激烈反应的诸伏景光也松了口气,他就说嘛,自己这个荒唐的猜测怎么可能是真的,都怪zero最近举动的误导,诸伏景光有些好笑的抱怨着。 如果连那人都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日本警察恐怕真的差不多要完蛋了。 “所以呢?”诸伏景光看着激动后又陷入郁闷的降谷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zero你在为什么而困扰呢?” “为什么又”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到了被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因为循环播放视频太久的原因,刚刚他摸了摸已经有些发烫了。 “你最近投给他的关注太多了。”诸伏景光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样是不行的,你再这样下去就要引起组织里面其他代号成员的注意了。” “虽然zero之前就很注意他的消息,”诸伏景光顿了顿笑了起来,“当然我也一样,很难不把视线投向他在的地方吧?” “但是现在不行的,”诸伏景光让降谷零靠着他的肩膀,他像过去安慰降谷零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等到一切都结束的那一天,在光明的地方,正式的向他介绍自己吧。” “我知道最近组织派下来的任务太多太繁重了。”诸伏景光想到接二连三的任务,整一个人都像陀螺一样转的飞快,不停的杀人然后奔赴下一场任务。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是会被内心的积累的沉重和愧疚拖倒的,当然这是对他们卧底而言。 所以总该有个目标,有个能安放灵魂的地方,诸伏景光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和降谷零大学逃课跑去看警视厅发布会的那一天,他和降谷零挤在远处的人群里面,在无法被注视到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前方被万众瞩目的存在。 浅金色眼睛的黑发青年就站在最上面,面对记者们故意刁难的提问丝毫没有落下风,通通都被四两拨千斤的丢了回去,偶尔面对过分的问题,也会露出尖锐的一面,挑不出问题但绝对能噎的对方哑口无言。 多么意气风发,多么令人向往。 人大概都是有趋光性的,所以诸伏景光能够理解降谷零,这个时候他又突然感到幸运,本来已经做好独自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道路上踽踽独行,但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幼驯染。 两个人的话能一起走的更远吧? 他微笑着,接着又想到了同样在搜查一课的班长,还有在处理班的两位好友我们背负着黑暗,那么就请你们为我们见证光明吧,诸伏景光如是想到。 降谷零靠在诸伏景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彻底的隐藏在黑暗中,他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一副好像已经被诸伏景光安抚好的假象,但只有他自己想到内心的恐慌在日复一日中发酵。 到底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降谷零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前一段时间在车站接连碰到松田、萩原还有那个人之后,降谷零几乎每晚都会陷入噩梦当做,从一开始只有模模糊糊充满血色的画面,到梦里面死去的面孔逐渐清晰。 降谷零是卧底,他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并不是什么愣头小子,他一开始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被人下了精神暗示,但他用尽了自己所能想到全部办法都没能解决问题。 他没有把之后事情告诉hiro,他能看得出诸伏景光最近的精神也很疲惫,他不想再增添幼驯染的负担。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的噩梦,还不至于让降谷零被察觉出反常,但偏偏这个噩梦 降谷零闭上眼,突然拥抱住一旁的诸伏景光。 “诶?zero这是在撒娇吗?”诸伏景光略带新奇的问,“不过还是吃完饭来吧,我在你的那一份里面加了你最喜欢的芹菜。” “嗯。”降谷零闷闷的应了一句,很快的松开了。接着就被拉到了餐桌前坐下,手里还被贴心的塞了一个勺子。 降谷零在看在见蛋包饭上用番茄汁特意滑出来的微笑小狗时,终于笑了出来。 “hiro” “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说话。”诸伏景光对他笑了笑,比了一嘘声的手势,“等一会吃完饭,就去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现在的零应该不用我讲睡前故事也能自己睡着了吧?”说着诸伏景光狭促的笑了笑。 “我以前也不需要好吗?”降谷零举手抗议,但对上幼驯染的蓝眼睛后,降谷零的内心还是忍不住软的一塌糊涂,这就是hiro呀。 降谷零挖了一大勺蛋包饭送进嘴里,自己怎么可以再这样放任下去降谷零想起梦里莱伊杀死苏格兰时候的场景,忍不住把牙咬的咯咯作响,又想到自己亲手将那人沉入海底的画面,降谷零内心的火焰越烧越旺。 既然让他做这样的梦,那他就要好好看看,时刻警告着自己,稍有不慎会失去的什么东西的结果,然后 明明是吃饭,但降谷零却爆发出了令人热血沸腾的气势。 等着吧,他总有一天会把这个组织彻底铲平,梦里面的那一些事情,他不会给他们任何可能发生的机会。 真好啊,诸伏景光有些惊讶的看着降谷零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无奈又终于放下心来。 只能说,不愧是zero呢。 第99章 第 99 章 暴露身份的卧底 “诶?”熟悉的电子音在泉众二的脑子里面响起, 让正在朝松本清长汇报长野这那几天发生的事情的泉众二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坐在办公桌前的松本清长抬起头,目光落到了泉众二手中捏着的资料上,“是伊森本堂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不”感受着脑子传来的电流声, 泉众二在内心把突然不知道发什么毛病的系统翻来覆去的吐槽了一百遍,但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情。他稍微露出些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担忧,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当时时间紧迫的原因我现在思考, 直接揭穿伊森本堂CLA的身份强硬他和我们合作,这件事情, 我真的处理的妥当吗?”泉众二单手单手抵着下巴, 半垂着眼, 脸上的表情有那么几分不确定。 “在毫无信任基础上,即使我敢说用自己的身份担保,但对方真的就会毫无芥蒂的吗?”泉众二的唇角泄出一丝苦笑,“毕竟我们是强迫的那一方, 在做出那样的威胁后,我们自己也不敢毫无顾忌的直接相信伊森本堂传递过来的消息吧?”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思考过。”听完泉众二的话,良久松本清长才缓缓开口, “但我认为你的担心大部分都是多余的。” “哦?”泉众二抬眼看向松本清长, 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摸样, 既然松本叔叔敢这样下定论, 那么就说明他还有另外的, 泉众二所不知道的情报来源。 “在你还在长野的时候”松本清长思考着,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将前一段时间探查到的情报对泉众二娓娓道来。 “也就是在你把伊森本堂是cla卧底和达成合作的消息汇报上来的那一天,”松本清长看着泉众二,这个总是会给他带来意外之喜的孩子。 “我通过一些上面的人脉,联系到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成员。”看着泉众二缓缓睁大的眼睛, 松本清长得意的笑了起来。“不要看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差不多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但我好歹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好几年,有一些特殊人脉也是正常的。” “总之,我们联系到了cla停留在日本的人员,通过一些友、好、交、谈。”说着松本清长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至于交谈的内容,你也应该差不多能猜到是怎么样的,无非就是利益之间的拉扯。但总归是我们把握了主动权,对方有求于我们,所以这场交谈总得来说还是愉快的。” 泉众二听了后,立马心领神会,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狐狸般的狡猾。 这个很好理解,总得很愉快,说明我们很愉快就行了,对方是什么臭脸色并不重要。 “所以他们愿意为此让步的原因是什么呢?”泉众二现在是真的好奇起来了,他看着松本清长,像看着藏着鸡肉干的毛线球,忍不住的想伸出爪子扒拉一下。 “够了够了,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泉众二亮了起来的神情,松本清长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轮滑椅向后移了一些位置,他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强压下突然感受到的那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因为之前cla负责和伊森本堂联络的那个联络人失联了。” 单单着一句话,就让泉众二明白了伊森本堂为什么会那么干脆答应自己的原因。 因为一贯负责提供支援和传递消息的联络人失联了,所以在这个几乎要孤援无助的情况下,伊森本堂才会答应泉众二要合照的要求。 如果要问,现有的联络人员失联了,那么再派一个不是就可以了吗?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毕竟是卧底,要和想顺利的和联络人成功汇合可不是两人约到了一个地方然后交换了信息那么简单。泉众二直觉感到,伊森本堂的原本的联络人失联里面大概也有着属于黑衣组织的手笔。 他回想起伊森本堂来找他的那一天晚上,提到的组织那边突然有了什么动静,和上头的催促,大概也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吧。 “其实如果单单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伊森本堂的身份,cla那边也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开口。”松本清长突然开口打断了泉众二的沉思,“这一点还得多亏你,泉警部。” “多亏我?”泉众二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是因为,我之前提到的伊森本堂的女儿也在同一个组织里面吗?”泉众二弯眼笑了笑,“该不会cla那边以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两个卧底的身份信息了吧?” “即使没有,但我们也可以让他们以为有,不是吗?”松本清长双手撑着下巴,露出一个略带谦虚的笑。 “其实这趟叫你过来,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愿闻其详。” “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来自京都的特殊技术人员今天已经到了。”说着松本清长抬起手看了眼手表,“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当然陪同的还有公安那边来的人。” 本来听到这个消息的脸上还表露出愉快的泉众二表情瞬间垮了下去。 “啊——”泉众二不满的拉长着音调,“还有公安的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松本清长看了泉众二浑身写满不开心的样子,有些头疼的,但他也知道泉众二对公安印象不好不是没有理由的,就连他也很难摒弃内心的偏见对公安的人和颜悦色起来。 “不,那个根本不是偏见吧。”泉众二一脸控诉的看着背叛了革命友情的松本清长,“松本叔叔你去各个部门问一圈,愿意不愿意在门外竖一个公安和恶犬不得入内的牌子,保证是百分百赞同的票数。” “好了好了,”松本清长掏出帕子擦擦汗额头上的汗,安抚着泉众二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但好歹要做做表面功夫,说不定很快你们就是同事了。” “同事?”泉众二一脸狐疑表情看向松本清长,“你不会只是单指是警察同事这么简单吧?” “当然。”看到泉众二没有再闹下去,松本清长松了口气,“在和cla的达成协议之后,上面的人表示对于很欣赏,所以我趁着提出要你加入公安的计划之中。” “我可没有想当单纯的协助人这种打算哦。” “这个我也知道,”松本清长叹了口气,“所以我提出的要求是让你也加入公安,明面上是搜查一课的泉警部,背地里再给你加一份日本公安的身份。” “这样真的可以吗?”泉众二眯了眯眼,“他们竟然肯松口?” “目前也没有反驳,更何况这种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特例的。”说着松本清长看了看泉众二开口,“也许是因为你的能力很好用吧。” “是吗?”泉众二露出一个微笑,“没想到最后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了吗?屠龙者终成恶龙呀。” “这样你不是就可以彻底横行霸道了吗?”松本清长骂了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那么现在还要竖牌子吗?” “还是别了吧”泉众二挂上一副于心不忍的表情,“毕竟他们也是我们的同事呀,这样对待他们的话,他们内心也会偷偷哭也说不定。” “双标?” “不。”泉众二摇了摇头,“是理解。” “你这家伙”松本清长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办公桌上的座机来电打断了。 “你好,我是松本清长好的,我明白我这就叫人过去。” “等不及了吧?”松本清长掀眼看了一眼探头探脑的泉众二,“公安带着技术人员已经到了,现在的话应该在警视厅门口了,你去把人接过来吧。” “相信以那位同事的能力,很快就能破解掉文件的加密。” “是。” 在出声应道后,泉众二转身开门离开,在合上门的时候他已经挂上了最常用的礼貌新微笑,他迈着稍显愉悦的步伐,很快就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三个身影,其中有一个还是熟人呢。 “好久不见,风见警官。”泉众二笑着向首先走在最前面,在看到自己后疾步走来的老熟人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泉警部。”风见裕也依然穿着他那身橄榄色的西服,深色椭圆的眼镜框下是表情严肃的面容,在对上泉众二的目光后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想极力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 不过,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更加的吓人了。 泉众二:“” 还是当做看不见吧,泉众二选择直接跳过这个问题,他目光落到了风见身后站着的两人。一位个子身材和风见裕也差不多高大,留着黑色的泡面卷长发,超过脖子的部分用皮筋扎在脑后,蓝色略微上挑的眼睛,鼻梁上同样架着椭圆形的眼镜。 “你好。”那人在注意到泉众二的目光后对着泉众二点了点头,"我是榊原,具体身份不方便解释,还请理解。" 泉众二目光从那人的头顶上划过,在听到话后,露出一个微笑,沉默的点了点头。 【化名为榊原的日本公安卧底,与旁边穿着橄榄色套装的家伙是同期,真实姓名是伊织无我】 公安卧底?伊织无我?泉众二内心将这几个字念了一遍,很快就先将这个放到一旁。 毕竟,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最旁边的这一位。 “泉警部你好。”带着棕色贝雷帽,个子比泉众二要稍微矮一些的青年出口,他穿着一身米色的风衣,带着口罩,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到底如何。 “我是竹川金平。”青年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和泉众二记忆中那人有些相似的琥珀色眼睛,正笑着看向他。 “相信我的兄长竹川芝士的名字,泉警部应该不会陌生,直到如今他也因为您抛下了他选择当警察而不是检察官而包含怨念。” “是吗”泉众二听到竹川芝士这个名字后眉心跳了跳,本来稍稍浮现上来的心虚,下一秒又想到是对方先拉黑自己将近五年没有联系后彻底掐灭。 “那你哥哥心眼还挺小的。”在泉众二说出这句话后,知道竹川芝士战绩的风见裕也当成冷汗留了下来,那个名叫竹川的男人可是被称作疯狗一般的存在,所到之处无不哀嚎遍地。 “这点我赞同。”竹川金平听到泉众二的回答后乐了,语气里全是对自家兄长的幸灾乐祸,“我都说按照那家伙的性格肯定不能交到真朋友。” “好了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说正事?”风见裕也出口打断这场危险的谈话,说是在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他用眼神暗示着泉众二,示意他赶紧转移这位小祖宗的注意力。 所以竹川芝士已经变成了什么禁忌一般的存在了吗?泉众二在内心感到好笑,他看了看风见裕也还是选择顺着他的意愿说起,他们此行的关键。 “听说你是位能力优秀的技术人员,”泉众二对上竹川金平的琥珀色眼睛笑了笑,“那么有一个难题请拜托帮我们解答出来吧。” “这点小事。”竹川金平语气有些得意,他拽过泉众二的衣袖就向前走,“我们现在马上过去,保证速度快到让你目瞪口呆。” “那我就开始期待了。”泉众二抱歉的对风见和榊原笑了笑,被拉着率先走到了前面。 这两兄弟都是先以自己意愿为中心的性格呀,泉众二看着前面拽住他不松手的竹川金平有些无奈。不过,不得不说是两兄弟呢,都是用食物来命名,一个是芝士,一个是金平糖,还真是有意思的取名方法。 * 四人在松本清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四楼某个隐秘的房间内。 在将u盘倒入竹川金平自带的笔记本电脑后,泉众二看着青年人在键盘上飞快输入的双手,纤长的手指仿佛在钢琴键上弹奏着独属于他领域中的命运协奏曲。 随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代码,一个读取的进度条出现在几天的眼前,就在绿色的进度条来到百分之九十九的阶段,一个需要手动输入的四位数密码闪现在屏幕中央,随着而来的还有十秒不到的倒计时。 “密码快——”竹川金平也是一惊,他下意识的尝试输入一个指令,但并没有效果,他无法停止在倒计时结束后文件就回自动摧毁的程序。 “9224”在看到四位数的密码时,泉众二第一反应想到就是这个。这是他目前所能找到的,关于上也明吾留下来的唯一线索了。 密码正确。 看着重新开始读取的进度条,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竹川金平抱怨,“差点就让我的英名毁于一旦。”说着他装模作样的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嗯嗯,辛苦你了竹川君,帮到了大忙呢。”泉众二点着头敷衍着,目光一刻不肯遗落的紧盯着电脑的屏幕。 “好了,知道在眼前有对于你来说,更加有吸引力的存在。”竹川小小声的嘀咕着,但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顿,在解开文件的加密后是一个压缩包,而要再次解压,又得进行一次密码的破解。 幸运的是,这一次的破解并没有再突然跳出什么会触发倒计时的秘密,只是加密的层数太多,一个个破解起来让竹川金平稍微费了点功夫。 随着最后一个密码的破解,数十个被分门别类用序号标注的文件夹出现在众人面前,随便打开一个游览都是触目惊心的程度。里面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涉及到那个组织的研究所和研究项目。 药物、人体实验、器官走私 泉众二的眼神随着竹川不断打开文件夹的动作越来越冰凉,他感觉胸膛有一团怒火正在熊熊燃烧,就像已经舔舐上枯萎草鱼上的火舌,只待一阵风推动最后一步,便要借着这个机会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打断了泉众二的沉思。他回过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松本清长,同样表情严肃眼中带着怒意,但比起泉众二这份火焰要冷静的多。 “松本叔叔”泉众二垂下眼,他似乎从松本清长的动作中读懂了某种安慰的意思,再抬起眼的时候,泉众二已经目光已经能稍显冷静,他强硬的打起精神让自己看着正在不断划过的文件。 “好了。”松本清长伸手越过了泉众二按住了竹川金平的手,“先看到这里,回头把资料整合一下,再来详细安排下去吧。” “松本警视——”泉众二愣了一下,皱起眉毛看向松本清长。 “好了,泉警部。”松本清长打断了泉众二将要说出口的话,他挥了挥手,“你今天还有其它任务没有要处理完,先去把手头上的文件清理掉来再说吧。”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松本清长见泉众二不满的瞪着自己,狠狠的瞪了回去,“当然不会不给你看,既然是你带回的情报,那么在进行计划的时候,肯能不会绕开你。” “你现在要做的,是把眼前的事情先处理好,先专注眼前。更何况” 松本清长顿了顿,“你的那个合作人不是也说了吗?在拿到情报后先蛰伏一段时间,我们总不能过河拆桥,让组织可能怀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涉及的范围太多,那个组织在无法彻底舍弃的。” “”泉众二沉默着看着松本清长,好一会他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浅金色的眼睛看向松本清长,明亮而坚定,一如当年那个人的摸样。 * 泉众二处理外今天的事情,已经的快要来到下班的时候了,他瘫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闭上眼,缓缓的呼了一口气。刚想叫松岛上野帮自己冲杯咖啡的,但下一秒又想起,松岛上野被拉去和伊达航一起轮班去了,今天发生好几起命案,泉众二这边解决了一起。 暮目警官那边今天也带着白鸟和佐藤跑完了一起凶杀案的现场,基本犯人已经可以确定下来,只等明天最后的审讯和确认。 伊达倒是负责了一个稍微麻烦的案件,需要晚上去盯梢,于是便和松岛上野一起出去,两个刚好也能轮班。 泉众二闭上眼,现在的他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他在脑海中唤出系统。 当然,他没有忘记,今天上午在和松本清长汇报的时候莫名其妙出现的电流音。 ‘所以,是怎么回事?’泉众二闭着眼,在意识中戳了戳缩成一团的系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系统没有变化的电子豆豆眼中看到几分心虚。 ‘你该不会是漏电了吧?’泉众二开玩笑的问道。 然后,看着继续沉默的系统,心里突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真的假的?你还会漏电这个毛病?’ 【当然不是】系统连反驳的声音都稍显虚弱,【本系统才不会漏电,只是】 ‘只是?’泉众二重复了一遍。 【只是漏了点数据】 ‘什么叫漏了点数据?’泉众二声音咬牙切齿。 【就是说,可能会出现第二个得到二周目记忆的人,但他像宿主一样的系统外挂除了记忆外什么都没有】 ‘只有记忆就问题很大了好吗?’泉众二被系统突然投下的惊天大雷吓到里面坐直。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出错。’ 【抱歉宿主】系统的声音又弱了几分,【但是请宿主放心,因为对方是在我数据泄露的时候和宿主有过接触,所以我可以锁定那个得到记忆的人是谁。】 ‘是谁?’泉众二揉着太阳穴心烦意乱,他脑海中迅速划过这一段时间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实在是态多了,更本想到不到是谁。 【查到了】系统声音振奋的前来邀功,【是宿主你也认识的人】 【降谷零】 哦,原来是他。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本来坐起的泉众二又瘫了回去,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没有关系了但,泉众二又想到上一周目的死亡场景,忍不住狠狠的皱了下眉毛。 不,还是有点麻烦呀。 【宿主,其实应该不能说对方完全恢复了记忆。】 ‘怎么?你漏数据还漏一半吗?’泉众二现在心情很糟糕,语气也变的有些刺人了起来。 【不,这倒不是,只是毕竟是没有系统,不像宿主一样,是由系统一次性将记忆完全传输过去的】 ‘so’ 【那么这种情况下,对方记忆的解锁可能要和宿主多次进行接触,起码要三次以上。】 ‘这样呀。’泉众二的手重重的拂上额头,回想着自己已经见过降谷零几面了?‘似乎已经是两会了竟然还差一会呀。’ 这样想着,泉众二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喂,这里泉众二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我伊森本堂。”男人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我暴露了我们直接的合作可能抱歉。” “等等——”泉众二,立马叫出声,“你接下来该不会要自杀吧?” “抱歉”伊森本堂停顿了一下,“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因为” "你的暴露和你女儿有关系。"泉众二语气肯定,“不然,你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掉自己的生命。” 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泉众二也能感觉出伊森本堂绝对不是那个一个能够轻易就退缩的人,即使是暴露的身份,也会在组织的追捕下坚持到只剩下一颗子弹。 因为最后一颗要留给自己。 “告诉我你的位置。”泉众二从椅子上站起,此刻他整一个人的气场东西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我”另一边伊森本堂还在犹豫。 “快点,把地址发给我。”泉众二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他的配枪,“相信我,最差的结果也不过你死在你的女儿手上。” “我知道了”伊森本堂转过身看了一站在面前的人,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相似的蓝色眼睛中是如出一辙的决绝。 “那么,你那么应该有足够的子弹吧?”泉众二扬起一个微笑,他将手枪别在后腰,看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太阳,伸手将窗帘拉上。 “这个我问题,就交给我们吧。”伊森本堂点了点头,将地址报给了泉众二。 “那么就等着我吧。”泉众二挂断电话,笑着对脑海中沉默着的系统问道:“既然是你们出了错误,那么是不是应该给我点补偿?” “那么你想要什么?”活波的电子音变的平静,泉众二垂下眼,将等会可能需要用上的东西全部装在身上,然后拿起车钥匙。 “假死。”泉众二的脑中很快的对伊森本堂的的撤退计划做出了决定。 如果消除另一名卧底的嫌疑,当然是要让她亲手杀了伊森本堂。那个男人一开始也是这样打算的吧?泉众二推开办公室的门,疾步向外走出去,最后变成了奔跑。 他的大脑在不停的计划的可能,心里想着这个时候一边请求公安的支援是否来的及,就这样在按下解锁准备上车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了泉众二的肩膀。 “泉前辈?”萩原研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而另一道声音也随着响起,“有急事?” 泉众二一脸惊讶的回过头,站在他后面的人正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第100章 第 100 章 终于说出来了 “研二还有阵平?”泉众二皱起眉毛, 他脸色微沉,刚才开口让他们离开,却被似乎早已经猜到他想法的松田阵平抓住胳膊, 连同手中的车钥匙也被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在稍微愣神的几秒间,泉众二就已经被松田阵平连拉带扯的强硬塞进了车后排。 随着在松田阵平坐好以后, 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朝萩原研二比了一个准备好的手势。然后, 泉众二就看见自己的车在萩原研二的手中以一个非常丝滑漂移转弯的动作, 从停车位拐上了马路。 “泉前辈, 地址。”萩原研二语调轻快,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微微张着嘴用不可思议表情看着他们的泉众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很快就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的泉众二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快速的向萩原研二报了一个位置,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再和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拉扯,根本是不理智的。 但是 泉众二抿了抿唇, 看着还有心情看向车窗外风景的松田阵平, 心里也是一阵怒火, 这个两人到底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吗?竟然就这样的自作主张。 即使心中思绪再怎么纷乱, 但还是目前将要面对的事情, 才是需要放到第一位的。 泉众二深呼吸了一口,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对两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式,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电话的对面传来一个谨慎的男声,似乎在等待着拨通号码的人开口。 “风见君是我,泉众二。” “泉警部?”风见裕也有些惊讶, 这当然也不怪他,其实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直到泉众二对于他的态度只有表面需要维持着的同事礼貌,再进一步的好感当然是不存在的。所以即使已经有过好几次交集的两人,除了在工作上有交谈,私底下是一点交往也不存在,更别谈互换电话号码这件事情了。 这是时候的泉众二当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解释自己从那里弄到的风见裕也的通讯号,时间紧急,他选择了直接开门见山。 “和我们有合作的那个cla卧底暴露了。” 泉众二这一开口抛出的消息就把风见裕也给弄懵了。 有合作的cla卧底?他们不是前一段时间才和cla停留在日本人员达成协议吗?怎么他们的卧底现在就暴露了? 泉众二能理解被这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的风见裕也,但组织那边的人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等待,看着系统给自己展示出来的地图上,有两个红点正快速的朝伊森本堂提供的那个方向接近。 已经没有时间去体谅此刻还一脸蒙圈的风见裕也了。 "我现在正才赶过去,如果还来得及的话,应该可以"泉众二顿了顿没有把话说的太满,“风见君你那边可以联系到cla的其它人提供支援吗?就和他们说,这涉及到他们两个卧底是否会全部暴露的问题。” “两个?!”风见裕也一惊,他赶忙回复,“好的,我现在立马联系他们,泉警部你自己小心,公安这边我也会带着一部分人手过来。” “但无论发生什么,都先请保护你自己的生命为第一主要。”风见裕也语气诚恳的说道,“虽然有些难听,但泉警部你要明白,暴露的卧底是cla的卧底,而你是警视厅的泉警部。” “”泉众二沉默了一秒,出声应道:“我明白了,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够放弃了。” “是的,请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风见裕也开口安慰,“泉警部你不需要背负任何责任。” 说完泉众二就挂断了电话,等待着cla那么人员的联系。 “原来,泉前辈是要去当孤胆英雄吗?”萩原研二笑着,但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美妙。他双手握住方向盘,快速从一辆辆汽车件闪过,速度表盘的指针已经来到了极限,车窗外的一切像是被快进了十几倍速,什么都看不清,像是他们已经被卷进了时间的洪流,唯有车内的一切才是静止的存在。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这辆车还能开到这种程度”泉众二有些呆呆的看着被系统展示的屏幕上的标注点,明显是代表着他们车辆行驶方面的绿点已经将红色的圆点甩下一大半路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着代表伊森本堂的蓝色圆点。 “泉前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做在一旁的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哼笑,如果不是他右手死死的抓住车窗上面的扶手的动作,泉众二还以后他早就能冷静对待萩原研二这种魔鬼车技。 “刚刚有些把我们支开?打算一个人去救暴露的cla卧底?”松田阵平的眼睛隔着墨镜似笑非笑的看着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的泉众二,“是谁在长野的时候才答应过往不会在独自冒险的?” “让我成为你的助力,”松田阵平开始展示他阴阳怪气的本领,“原来泉前辈那个时候痛快的应好都只是骗人的。” “难道在泉前辈眼中对我们许下的承诺就像大人欺骗小孩子一样,能够那样的随意吗?”松田阵平死死的看着泉众二想要从他脸上得到一个回答。 “这是我的错,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没有过多的事件去准备计划。”泉众二半垂下眼,似乎不太愿意直视松田阵平那双有些过于锐利的眼睛。 “是吗?”看着说完就保持着沉默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开口接上:“可是为什么刚刚我们明明就在一旁,要不是我们动作快的话,泉前辈你又要说出‘研二、阵平你们先离开’之类的话了吧?” “不要否认泉前辈。”萩原研二通过后视镜,对视上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心里默默念了一句‘骗子’。 “你应该知道的我观察能力的。”萩原研二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一转,擦着一辆车就差几厘米的距离,从它旁边一擦而过。 “说谎对于我是没有用的,我只是搞不明白”萩原研二的声音低沉,他双眼目视着前方,紫色的眼睛里面情绪晦暗。 “明明不拒绝我们,但为什么在危险来的时候又推开我们?明明不愿意做任何掩饰,但偏偏有好多东西不愿意告诉我们?” “泉前辈,我有点不明白,你对我们的关系定位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或者说到底要到什么地步的关系你才愿意” “萩,可以了。”松田阵平摘下墨镜,他看着远方逐渐出现完整的建筑,开口打断了萩原研二有些越来越激动的情绪,“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弄清楚这个。” “好的,”萩原研二在将车停下后,深深的看了眼泉众二,回答道:“我明白了。” “抱歉泉前辈,暂时忘掉我刚刚的那些问题吧?” 萩原研二笑了笑,之前冒出来的挣扎着想撕破胸腔的感情像是在一瞬间有通通被强压了下去。 “现在,请让我们来帮助你吧。” 泉众二将腰间的配枪取下,在确定上好膛之后,对着松田还有萩原点了点头,打开车门,率先一步跑进了前方类似于郊区仓库的建筑。 * 在泉众二赶来的那一段时间,伊森本堂和旁边的水无怜奈也没有闲着,两人在商量着该如何制造出,水无怜奈无意中发现杰克丹尼有问题,进行跟踪却被抓住的现象。 “那么就把我打一顿绑起来好了。”水无怜奈语气着急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个总是沉默着的男人。 “如果不是我的失误,没有发现衣服上藏着用来监视作用的发信器,也不会” "现在说这些都是无济于事的。"伊森本堂摇了摇头,“只是这样还不够,组织不会留下失败者,你必须亲手杀死我才能体现出,能够继续活下去的价值。” “可是——”水无怜奈呼吸急促,一脸急切的看着他,“刚刚和你联系的人,不是已经赶来支援了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一个人是无法对抗的吧?” “如果这样的话,你才更需要亲手杀死我。”伊森本堂按住了水无怜奈的不断颤抖的肩膀,“冷静点瑛海,即使有了日本公安的支援,但只要我活着逃离,你就一定无法通过琴酒那一关。” “不要放弃呀,瑛海,只要努力支撑下去等待”说着伊森本堂举起手枪,对着水无怜奈的肩膀打了一枪,他小心的避开了需要用到枪的那只手。 然后掏出了装有少量吐真剂的针管,将它注射进了水无怜奈的胳膊里。 “接下来就是对组织成员的审讯了。”伊森本堂面色深沉的站了起来,打开在一直都装备好在腰包里面的MD,开始了对发现自己身份的组织成员,水无怜奈的录音审问。 等泉众二赶到的时候,伊森本堂对水无怜的审问已经来到了尾声,本就警觉的他目光凌厉的转过身看向脚步传来的地方,举着枪的手已经按上了扳机。 浅色眼睛的黑发青年出现在伊森本堂的视线中,看到来者不是琴酒的他,松了一口气,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出来一层冷汗。 “你这边处理好了吗?”泉众二的目光落到了地上被捆起双手的女性,文字标签嗖的一下出现在她的头顶。 【化名为水无怜奈的cla卧底,真实姓名是本堂瑛海,和伊森本堂是父女关系,目前正在组织绝赞卧底中】 “嗯,我这边已经好了,还需要创造一个几乎让水无挣脱捆绑来追击我们。” “刀片可以吗?”泉众二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缠着胶带的薄薄刀片,锋利的刀面反射着寒光,崭新还未沾上过血。 “可以。”伊森本堂点了点头,接过刀片,他蹲下身把刀片塞到了水无怜奈的手上,让她用力的握紧薄片,锋利的刀割开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刀低落在地上。 “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在逃跑的时候我会不小心让MD掉落在地上,你要追出来向我开枪,最后在追逐了一段时间后再完成最后的计划。” 说着伊森本堂把自己的手枪扔到地上,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将自己的手腕咬的差不多要露出骨头。然后伊森本堂让水无怜奈张开嘴,让手腕上的血抹到她的牙齿上。 在用身上的绷带进行简单的止血后,捂着手腕跟在泉众二身后向外面跑去。 “武器呢?”泉众二对伊森本堂的动作没有提出异议,他看着逐渐接近的红点,有些着急。 “琴酒他们快要赶来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在我开来车的后备箱里。” 伊森本堂话音刚落,泉众二就已经冲了过去打开了后备箱。好家伙,子弹手枪、手榴弹之类的竟然都有准备。 “你这是随身携带武器库吗?”泉众二笑了笑,感觉自己拿东西的手都有点抖,语气里不禁捎上点兴奋,他还是第一次碰这些危险物品。 “他们来了快走。”伊森本堂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推了一下泉众二,就是他不像泉众二一样有系统外挂的地图,但多年以来的卧底警觉,已经足以让快要接近的车轮声引起他的注意。 “这边。”泉众二回头看了一眼,拉着伊森本堂上了车,还没有来得及关门,两个早就等待着心急的家伙一个扯着伊森本堂,一个在泉众二刚坐上副驾就猛踩油门。 按照之前的几乎,在车辆启动的那一刻,水无怜奈挣脱了捆绑跌跌撞撞的拿着伊森本堂落下的手枪,毫不犹豫的朝准备离开的车辆开枪。 而伊森本堂也在被松田阵平拉扯着上车的时候,不小心将口袋装着的MD落下。 “琴酒。”水无怜奈抬起头,看着一步步接近的银色长发男人,强压下内心的恐惧,语气正常的回答道:“你来晚了。” 说着就停顿了一下,在不断的喘着气。断掉肋骨的疼痛,精神上的紧绷,还有口中弥漫着的铁锈味,水无怜奈咬紧牙关,看着举起伯/莱/塔琴酒,目光直直的对上了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绿色眼睛。 “是日本公安的人。”在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警告下,水无怜奈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口,“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日本公安的支援很快就要赶过来了。” “哦?”琴酒眯了眯眼,想到他刚刚在车上看到了一个身影,这时候,一旁的伏特加递上了一个沾着灰尘的MD。 “大哥,在刚刚他们离开的方向,我找到了这。”伏特加双手地上。 “录音?”琴酒突然笑了一声,他用枪盯着水无怜奈的脑袋,语气里带着某种看戏的残忍。 “你现在还能够拿到起枪吧?” “如果想证明自己的话,就去把那个卧底杀了。” “当然。”水无怜奈扯出一个凶狠的笑容,“求之不得。” 伏特加看着接过有监听定位功能的小型摄像就开车离开的水无怜奈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 "大哥,就这样放她离开吗?万一他们是一伙的怎么办?" “没事。”琴酒按下了MD的播放键,伊森本堂审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如果她能通过调查的话自己能够成功活下来,如果不能,看着老鼠们自相残杀的好戏” 琴酒笑着突然冷下了脸,黑色的风衣衣摆在空中打了个旋,暮色将近,琴酒坐上车后者,报出了一个地址。 “开车,去这个地方。”琴酒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定位,露出个嗜血的表情,而位置一旁一把狙击枪早已经上好了膛。 * “哇哦。”松田阵平看着被泉众二胡乱丢到后排的东西,眼睛一亮,“泉前辈,这也太刑了。” “竟然有这么多危险物品吗?”萩原研二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的回头,“如果一个不小心,能直接把我们一车人都送上天吧?” “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泉众二打开地图查看着上面的红点,后面显示还在追逐的,就只有孤单的一个红点。 “不对劲。”泉众二握着枪的手一紧,他不相信琴酒会放弃追捕逃跑卧底的机会。但,地图上确实没有显示出在朝他们接近移动的红点。 “后面跟着的人是水无。”伊森本堂脸色发白,他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血已经浸染了他大半个袖子。 “难道是对方被我们甩在后面了。”松田阵平将一把枪拆卸了又组装了回去。 “不可能。”伊森本堂摇了摇头,在那个组织卧底许多年的他,比泉众二更了解琴酒那个人的本性,“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放过。” “那么琴酒到底会在那里——”话还没有说完,一枚子弹从高处擦着泉众二的右脸射穿了前方的挡风玻璃,刚刚因为脑袋中突然响起的提示音,让泉众二下意识的偏了下头。不然,被打爆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琴酒在我们前面。”伊森本堂通过了子弹的方向判断出了琴酒的大概位置。 说着旁边的路突然窜出一辆车狠狠的撞向了泉众二他们的后侧方。 “看来琴酒把我是卧底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出去。”伊森本堂抓起一把手枪,虽然不是惯用手,但射击的动作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们想要将我们包围。”泉众二看着四周逐渐多起来的红点,面沉如水。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泉众二的手机响了。 “喂,这里泉众二。” “你好,我是伊森本堂的cla同事邦尼。” 泉众二看了后排的伊森本堂一眼,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继续和电话对面的人进行交谈。 “我们已经接到了伊森本堂。”在泉众二说出这句话后,对面的人明显了松了一口气,“但你们的另一位卧底现在正在后面追赶,她的身上可能还有组织代号成员放着的监听器,不出意外的话,另一位卧底恐怕需要以杀死伊森本堂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过不用担心。”泉众二听着对面人放松之后又猛的发出吃惊的吸气音,不合时宜的感到有些好笑。 “我已经和伊森本堂讨论过假死的方法。” “我需要你们拖住后面包围上来的其它组织成员,给另一个卧底创造杀死伊森本堂的机会。” 泉众二话音刚落,后排的伊森本堂就面色复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但也只能通过倒后镜看到黑发青年的小半张脸,看不清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 但,伊森本堂也没有出声,事到如今他有没有和泉众二计划好假死已经不重要了。原本他就没有抱能活着逃脱的希望,但在泉众二开口说相信他的时候,伊森本堂的内心又忍不住燃起另外一个想法。 如果真的能活下去的话,谁想要就这样死掉呢? 瑛海,还有瑛祐 “好,那么本堂就交给你了,泉警官。”邦尼语气郑重,“我们一定会拖延住其它人。” 泉众二没有在回答,因为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再分心。 后面不断传来子弹的声音,萩原研二此刻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松田阵平还保持着一贯嚣张的表情,他随手拿起一个闪光弹,笑着看向泉众二。 “泉前辈,我可以用这个吧?” “用吧。”泉众二趁着刚过去的子弹雨探头,对着后面追过来的的车辆,开了几枪,成功的让对方的轮胎彻底罢工。在用这样的方法连续的解决完一部分追兵后,脑袋中又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研二,去右边的那条路转弯。”说着泉众二扔出一枚烟雾弹,弥漫的白雾成功的阻碍了琴酒的狙击视线,在一个大右转弯处,跑远。 “啧。”琴酒发出不满的声音,但这让他兴致更加高昂。这一次琴酒想起那双浅金色的眼睛,眯了眯眼,转身离去,带着伏特加去往另一个地方。 * “这些混蛋。”松田阵平通过车窗向后扔了一个烟雾弹,他眉毛紧皱,看着剩余不多的子弹发出一声轻啧。 “泉前辈,那些说要支援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来了”松田阵平侧身躲过一枚从窗户外射进来的子弹,看了眼旁边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忧。他感觉再拖下去,这个叫伊森本堂的卧底不用等假死计划,就要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大概是因为松田阵平目光太过明显的原因,一旁的伊森本堂朝他点了点安抚道:"如果要死的话,我也必须死在我同伴的手上。" “那你还不如不说,你以为我们来救你是为了什么真是同样的令人火大的态度。”听完伊森本堂回答后的松田阵平更加不高兴了,他伸手用力戳了戳在前面指挥着萩原研二开往方向路线的泉众二。 很快得到后者一个略带疑惑的表情。 “我说泉前辈,要不我们干脆用手榴弹好了。”松田阵平赌气般举起一颗手榴弹,看着上面的拉环有些跃跃欲试。 “不行。”泉众二丝毫都没有犹豫就否决了松田阵平的提议。 “我们还得让水无怜奈跟上来。”泉众二回头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水无怜奈的情况,看着她越加发白的脸,明白水无怜奈也差不多撑到了时候。 这样想着泉众二看了眼系统地图,属于cla友方的绿点已经开始逐渐接近包围,有不少红点都被拦了下来,只有零星的几个还跟在后面,其中就包括水无怜奈的白色丰田。 “差不多了,萩原减慢速度。”泉众二观察着周围,因为已经上了山间路段的原因,四周几乎都是山和树林,他不敢保证琴酒会不会在附近埋伏着,只能集中注意在系统的提示音上。 一直追逐在后面的水无怜奈突然发现前面的黑色车辆车速降了下来,她知道,该到自己动手的时候到了。 她目光紧盯着前方,狠狠的踩下油门朝前面的车辆撞去,直到将车撞的护栏边,她看着车里面坐着的人,举起手枪。 与此同时,已经来到合适位置琴酒也做出了和水无怜奈相同的姿势。他看着在倍镜里面,神情惊讶的想要开枪阻止水无怜奈的浅色眼睛青年,心情愉悦的对准了目标的心脏,扣动了扳机。 砰—— 两枚子弹相继命中目标。 琴酒看着靠着车窗,垂下脑袋不知生死的青年,脸上的神情在黑夜中叫人看不清,高处的风吹动着他银色的长发,他伸手按住自己头上的帽子,转身离开。 “大哥,那那个女人怎么办?”伏特加看着远处因为车辆相撞而发出的燃烧的火光,一时间分不清自家大哥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 “不用担心,既然她能在中了枪伤,被打断数条肋骨后还能追上去杀死老鼠的家伙,那么倒不至于被cal那帮蠢货捉到。”琴酒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欣赏,“而且刚刚boss发消息说了,想要见那个女人。” “如果能通过最后的考验的话” 琴酒发出一声嗤笑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 “泉前辈——”在子弹穿过血肉绽放出红色花蕾的时候,萩原研二伸出手,却还是没有抓住泉众二靠着车窗倒下的身体,他看着泉众二垂着的头,一时间竟然不敢触碰。 “等等,我没有死?”伊森本堂从黑暗中醒来,子弹穿过眉心的痛苦与死亡如此真实,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了瑛海强忍着泪水的眼。 太好了,瑛海的身份保住了,这是伊森本堂最后的念头。 但是现在他从黑暗中醒来,开枪的水无怜奈早在几人不注意的时候开车逃离,他听到耳边传来叫喊,好像是同行的另外两个年轻人,在呼喊那个浅色眼睛青年的名字。 最后还是连累到了其他人吗? 伊森本堂想挣扎的站起,但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昏沉逐渐占领他的大脑,他又再一次陷入黑暗。 “咳咳咳”泉众二挣扎的爬起,他捂着肩膀,上面不断有鲜血通过指缝渗出。本该击中他心脏的子弹,在系统的提示下,他勉强闪避,但还是没能彻底躲过。 “我没事。”泉众二脸色苍白,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滚落。他靠着车窗急促的呼吸着,心里只希望这是贯穿伤口,不用再动手术取子弹什么的。 “这怎么可能没事!”松田阵平下车打开车门,他扶着泉众二走下,脚才刚落地,泉众二就好像失去力气一样,浑身的重量都压倒在松田阵平的身上。 此刻的他才感觉大脑突突突的发胀发疼,紧张的精神一但松了下来,就眼前一阵发黑。 “让我缓一缓。”泉众二靠在松田阵平的胸口,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搭在松田阵平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上。 “泉前辈,你再坚持一下,我刚刚接到了风见君的电话,他已经在附近赶来了。”萩原研二拿着手机,可怜兮兮的凑到泉众二身边,他想帮忙,但一时间却看着泉众二闭上眼睛的样子,六神无主。 “泉前辈你醒醒,千万不要睡呀。”萩原研二握紧泉众二的手机,心里急的发慌。 “”泉众二有些无语的睁开眼,稍微恢复了点力气的他举起搭在松田阵平胳膊上的手,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敲了一下萩原研二的脑袋。 “我只是肩膀中枪而已,一时间脑子有些发晕才会这样的。”泉众二看着萩原捂着脑袋露出湿润的紫色眼睛后,有些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 “研二你呀,还真是会撒娇。” 苍白的脸上带着放松后疲惫,明明是在黑夜中,浅金色的眼睛却显的异常的明亮,温和看着自己,唇边挂着萩原研二最喜欢的那种微笑。 明澈透亮的眼睛里几乎要装满自己全部的身影,右侧脸被子弹划伤而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明明应该是显的分外狼狈的形象,但在萩原研二的眼中,泉众二的身上似乎带着无法令人移开眼的光芒。 “泉前辈” 萩原研二伸出双手包裹住了泉众二还能够自由活动的那只手,他从肩膀上的伤口慢慢的看向了泉众二脸上,久到松田阵平就想把这碍事的家伙踢开的时候。 萩原研二开口。 他说:“泉前辈答应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终于说出来了,萩原研二心想。这份感情生长,扎根了许久,从最开始的怀疑到确定,再也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他看着泉众二的脸,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表情,期待又激动,紧张惶恐的不得了。 被告白的本人却表现的过分平静。 泉众二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被他早就抛到脑后的好感度,他唤出系统查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好感,都已经爬到了89的深蓝色数字,似乎只差一步就要迈入粉色的大关中。 要答应吗? 这个想法刚从泉众二脑海中冒出就被他否决掉了,说实话他真的很难想象出他和萩原研二成为恋人的样子。他能够接受他们对于朋友关系来说过于黏糊的动作。 但如果再过多的话,做出亲吻之类的恋人举动,泉众二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很难将曾经在电视、电影中相拥亲吻的男女主角的画面,代入他和任何一个人的脸。 他是爱着萩原的吗? 泉众二思考着,但他对萩原的态度和对松田并没有什么不同,叫爱的东西里掺杂着太多之外的东西,它是友情、怜惜、欣赏还有愧疚,或许还带着一些补偿的性质, 正因为这些,才让泉众二自己将自己的底线一步步放低。正是他这种看起来能接受一切的纵容才让对方产生了,哦,他是爱着我错觉。 这都是他的错误。 泉众二叹了口气,轻轻的推开了松田阵平,他看着萩原研二的漂亮的眼睛,感觉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可恨的可以送上处刑台。 “抱歉,萩原。”泉众二露出微笑,就像以往他答应着萩原研二的要求一样,但这一次说出的是拒绝。 100-110 第101章 第 101 章 我会继续努力的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呀?”喝得醉醺醺的萩原研二趴在桌子上, 侧枕着头,紫色的眼睛湿润又可怜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伊达航,语气藏着疑惑和不解, 抱怨着:“我明明感觉泉前辈他不讨厌我。” “萩原呀,不讨厌也不代表能成为恋人吧?”坐在对面的伊达航忍不住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今天忙死忙活加班把手头上的案件处理完, 刚下夜班连晚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被萩原研二一个电话喊了过来。 等他赶来两人合租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沙发前的桌子上已经有好几个喝空的酒瓶, 萩原研二的外套被他随意的脱下揉成一团塞到沙发的角角落, 而其本人正举着酒杯,勾着松田阵平的肩膀,毫无顾忌的发着酒疯。 然后被闹烦的松田阵平,忍无可忍之下狠狠的被一拳揍在了脑门上。 “终于安静了。”松田阵平站起身看着捂着脑袋瘫倒在沙发上的萩原研二,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以看的出在伊达航来到之前,松田阵平已经忍耐了这样的折磨好一段时间了。 直到忍到现在才动手, 不得不说其中还是有一些幼驯染的情谊在里面的。 但不多。 “晚上好松田。”伊达航换上拖鞋后走了进来, 他看着桌子上已经被喝空的空酒瓶, 表情有些迟疑, “萩原他是怎么了?” “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难不成是失恋了吗?”伊达航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被揍了一拳后就捂着脑袋在沙发上不动的人, 开玩笑的说道。 “嗯。”松田阵平随身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有少许的泡沫从里面溢出。拉罐外因为冷藏后而产生的水珠,顺着瓶身滚落, 然后滴落到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一小圈深色的印记。 伊达航:“” 伊达航有一瞬间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看着一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松田阵平,觉得刚刚听到的那一声带着肯定语句的嗯,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 “那不是错觉。”松田阵平从沙发上的便利店袋子里掏出一个三明治丢给了伊达航,“萩原这家伙确确实实是失恋了。” “准确来说”松田阵平也从袋子里面摸出一个红豆面包,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解释:“说不定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 “啊?单相思?”伊达航接过被松田阵平丢过来的三明治看了一眼,奥尔良培根三明治,一款他几乎吃到多的想吐的口味。 在他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猛的抬起头,手中的三明治,也因为一不小心的用力,被他捏扁了一半。 看着里面沙拉酱都溢出来的三明治,伊达航在此刻无比的想念来自自己亲亲女友的爱心晚餐。 “松田,你在开玩笑吗?”伊达航有些怀疑的看向松田阵平,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萩原研二的表现和松田认真的神情,都无一不在说明,萩原研二,他这个在交际来往上无所不利,游刃有余的好友,竟然也会有在恋情中失败的那一天。 “怎么说?”考虑到自己已经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伊达航已经不打算再在乎他手中的三明治卖相如何凄惨了,他撕开包装,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目光好奇的等待着松田阵平的解答。 松田阵平嚼着红豆面包思考了一下,在吃掉最后一口时,他用一句话总结了今天发生的故事。 “在我们逃出生天之后hagi告白了,然后被拒绝了。” ""伊达航伸手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他又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漏听了很多细节,什么叫我们逃出生天了?你们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就这样随意的省略了那么多关键的细节好吗! “所以,我能先问问,萩原他是向谁告白了吗?”伊达航艰难的咽下口中的三明治,一脸表情复杂的看着松田阵平。 “是泉前辈。” “哦,原来是泉前辈。”伊达航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在一口气将全部三明治塞到嘴里后,在咽下的时候成功的被噎到。 “班长你即使再喜欢三明治,也要慢点吃呀。”松田阵平拉开一罐小麦酒递了过去,说着他指了指沙发上放着的便利店袋子,“刚刚萩那家伙一口气买了十个,班长你要是想吃的话,这里还很多。” “咳咳咳谢谢。”伊达航接过酒后灌了一大口,露出了得救的表情,在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连忙摆手,“这个就不用,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 “看起来班长你听到hagi和泉前辈告白的消息也并不惊讶吗?”松田阵平挑了下眉,他看着已经从他那一拳缓过神来,又要开始作妖的萩原研二目露嫌弃。 “嗯,因为早有预感。”伊达航握着啤酒看了松田阵平一眼,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就你们那股黏糊的程度,就仗着人家脾气才在那边得寸进尺吧。” “如果告白的人换成松田你我也是不会意外的。” “哦?”松田阵平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他似乎并不认为会听到自己的名字,“为什么班长你会这么说?” “难道你不喜欢?”伊达航看了一眼继续在装模作样的同期,“其实你自己心里早就有数吧?已经知道答案的东西还需要人大声告诉你吗?” “说的也是。”松田沉默了一会,低低的笑了。 出乎意外的,松田阵平并没有表现出如伊达航所想着那般,被戳破心思后炸毛掩盖的场景,他只是态度直接又平静的承认了自己的内心隐藏着的想法。 但过于平静的态度让伊达航有些摸不准,松田阵平好像对此有些过于无所谓了,就像是在说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我再怎么在意的话也没有办法的吧?”松田阵平在这件事情上比萩原研二看得开,他神情坦然,大大方方的看着伊达航,“拒绝的话,其实我也稍微能够理解泉前辈那边的心情。” “总之如果是我的话,可能还会再等待一些时间,再怎么也要做一些准备吧?”松田阵平嗤笑着看了一眼已经很醉了,但还在小声絮絮叨叨,不停在沙发上蠕动的萩原研二。想了想,还是秉持着亲友爱给人盖上了一张薄毯。 “能仔细一点和我说说吗?”伊达航摸着下巴,其实他有一些好奇,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萩原研二选择直接告白。按照那家伙的性格,应该更偏向做好充足准备且浪漫的场景下,才会吐露出真心话来的吧? “也不算什么大事吧?”松田阵平回想了一下都感觉有些心虚,也就是他和萩原研二在被赶回家后都洗了个澡,不然衣服上沾染到的硝烟味和痕迹,可瞒不过伊达航的鼻子和眼睛。 这样想着,松田阵平把大概事件和过程对伊达航讲了一边。 “你管这个叫不算什么大事?”听完他们惊心动魄的经历后伊达航有些目瞪口呆,他看着他几乎可以称得上多灾多难的同期后,同情的摇了摇头。 “飙车、追杀、卧底”伊达航掰着手指细数,"你们这是在上演什么美国真实动作电影,绝命007吗?" “怪不得,我今天在加班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公安那边安排出去好几辆警车。”伊达航一脸明了,“我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没想到竟然到还和你们有关,甚至还扯上了美国的cla。” “要不说创作源于现实呢。”伊达航语气感叹,他接着又问,“那泉前辈呢?他现在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肩膀处贯穿枪伤”说到泉众二的时候,松田阵平的语气也低沉了几分,他垂着眼,看着放在腿上的手。就在前不久这只手上沾满了泉众二伤口处落下的血,直到泉众二被送进警察医院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手一直都在细微的颤抖着。 “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大概会渡过大半个月的修养期吧。” “这样呀”伊达航也知道松田阵平心情不太好,他也就没有再继续抓着这个问题追问下去。 “我还以为你们也会留在医院?”伊达航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萩原研二,从他露出眼睛闭合着的小半张脸上,似乎也看出那么几分可怜的样子。 “本来我和萩是想要留下来的,但都被泉前辈劝了回来。”说着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看着缩成一团的家伙忍不住嘲笑,“全程这家伙都几乎不敢怎么和泉前辈交流,脸眼神都不敢直视。” “偶尔那么几眼,还是趁着人不注意悄悄偷看的,就他那副傻子的摸样,我敢保证泉前辈早就发现了,不过给他留面子没有直接点出来而已。” “唉,爱情呀。”伊达航叹了口气,摇晃着酒瓶。 “班长你这个爱情事业双全的家伙就不要装出这幅苦恼的样子了。”松田阵平对着伊达航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叫装?我可是在为你们苦恼。”说着伊达航有些头疼,“现在该怎么办?泉前辈和萩原两人该不会闹掰了吧?” “不,在闹的家伙只有这一个哦。”松田阵平示意伊达航看向沙发上的那一大坨。 “那你呢?松田?” “我?”松田阵平笑了笑,他眼型很好看,眼睛的颜色是黑中带着点蓝的那种,但因为性格原因,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这点。 “hagi被拒绝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我和泉前辈还有这个笨蛋的关系还是那样,怎么也不会有新的变化。” “难不成班长你是在怂恿我也和泉前辈告白吗?”松田阵平看着伊达航惊恐的表情开了个玩笑。 “不,还是请你们放过泉前辈。”伊达航语气沉重,“不要把事情再复杂化下去了。” “是——”松田阵平单手撑着脑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所谓,“那么快回家吧,班长你和我们可不一样,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好男人可不会夜不归宿的哦——” “你以为我到底是为了谁?”伊达航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白了松田阵平一眼,“所以叫我过来的意义是?完全没有用上我这个心理导师。” “如果是泉前辈的话才不会这样说”微弱属于第三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同时侧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坐起的萩原研二。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萩原研二挣扎着站起,但是因为喝醉了酒的大脑并不在线,然后他左脚绊着右脚,啪叽一声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QAQ”看着露出水灵灵狗狗眼的同期,伊达航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看向松田,“他喝啤酒喝成这样的?” “喏。”松田阵平努了努嘴,示意伊达航看滚落到桌子下面的空酒瓶,“还喝了一整瓶威士忌。” “不然这家伙也不会抱着十个三明治不松手。” 伊达航:“” “萩原为什么要抱着三明治不松手?”伊达航嘴角抽了抽,感到难以理解。 “喝醉了的家伙就是那么不可理喻吧?”松田阵平拎着萩原研二衣服后领,将人从地上拉起,“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所以只好都买下来了。” “小阵平松手,研二酱要被勒断气了。”萩原研二挥舞着手,又露出他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半长的头发因为刚刚在沙发上蠕动的原因,好几处随意翘起,看起来一副好欺负的傻气表情。 “萩原你感觉还好吗?”看着刚站起又差点要把自己绊倒的萩原研二,伊达航有些担心。 “没事哒!"萩原研二语气高昂的朝伊达航挥了挥手。当然,如果他面朝向着的不是墙壁的话,伊达航也许真的会相信萩原醉鬼的话。 “诶?手机我的手机呢?”萩原研二疑惑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后跌跌撞撞的又扑到沙发上,伸出手做出一个抓什么的姿势,但连路都走不稳的他,也只是抓了一手空气而已。 “给,你的手机在这里。”松田阵平看着表现的像个傻子的好友,带着一些看好戏的目的,把萩原研二的手机递给了他。 然后,下一秒。像是报应一般,猝不及防地就被人强硬的揽住了脖子。 “hagi你——” 咔嚓一声,连松田阵平都没有反应过来,萩原研二以一种不符合醉酒人的速度,在输入了锁屏密码后,轻车熟路的打开了相机软件,选择的还是自带美颜和贴纸的那种。 “你这家伙在胡闹什么?”松田阵平费力的推着萩原研二不断靠过来的脑袋,而右手则被萩原压在了身后动弹不得。 “你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重吗?”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兴致勃勃的换了一个又一个滤镜贴纸,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要看到在被迫和萩原研二这个大醉鬼的合照里面,看到自己长出猫耳或者其他一些奇怪东西的照片。 “喂,等等——”松田阵平的语气突然变的惊恐起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萩原研二的动作,但却无法阻止。就在刚刚唯一一只自由的手在想要阻止的时候,被那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死死攥着,彻底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急得都直接叫出萩原的全名,“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看着一张张带着惨不忍睹滤镜的照片被发给了备注着泉前辈的人,松田阵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真希望世界下一秒就毁灭,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迎来明天了。 “班长——”松田阵平蛄蛹着决定再挣扎一下,“不要看戏了,快点过来帮忙,不然我们的名声真的毁于一旦了。” “怎么了?”听到松田阵平这样说,伊达航也不好再继续袖手旁观起来。 “手机快把萩原的手机抢过来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撤回。”松田阵平的心里好像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但一听到抢手机关键词的萩原研二,像是看见黄瓜的猫咪一样,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离开,目光警惕的看着在他对面的两人。 “见鬼,这家伙不是喝醉了吗?”松田阵平也被萩原研二刚刚的动作给弄懵了,他一脸怀疑的看着像宝贝一样将手机死死护在怀里的萩原研二,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幼驯染被妖怪附身的可能性。 “那我们现在还有抢手机吗?”伊达航重新合上自己张大的嘴巴,提醒着松田,最开始的目的。 “要,当然要。”松田阵平说的咬牙切齿,“我还要把这连累我的蠢货狠狠的揍一顿。” 然后看着逐渐包围上来的两个人,想要保护自己宝贝手机的萩原研二将他的机动发挥到了极致,那种速度已经完全可以和藤四郎一家相提并论。 * “伊达?”泉众二坐在病床上看着在不断打哈欠,眼底有明显乌青的伊达航开口关心道:“是最近的工作太忙了吗?你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也不算很忙吧。”伊达航拆开了一个果篮,从里面拿出一个橘子开始剥,“只是昨晚帮忙抓猫抓到很晚。” “抓猫?”泉众二接过伊达航三除五下剥好的橘子,有些疑惑:“是流浪猫吗?” “不,应该是家养的吧?” “朋友家的?” “嗯”伊达航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是一只捣蛋的猫,但长的漂亮特别会忽悠人类。” “忽悠?”泉众二有些好笑,“一只猫还能怎么忽悠?” “特别会撒娇吧。”说着伊达航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泉众二。 “?” 泉众二注意到伊达航的眼神后眨了眨眼,“难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确实和泉前辈有关系。”伊达航一脸沉重,“泉前辈一看就是那种因为猫咪撒娇就会立马奉上小鱼干的类型。” “诶?也不能这么说吧?”泉众二弯着眼笑了笑,“但是猫咪主动过来围着你蹭的话,是很难拒绝的吧?特别是他用那种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就连说出不字也会感觉自己罪大恶极。” “泉前辈你这样的话是会被猫咪控制人生的。”伊达航摇了摇头,“该拒绝的时候还是要拒绝。” “这个我的当然知道。”泉众二好心情的吃了瓣橘子,“但是” "那可是猫咪呀。" 泉众二一脸纠结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橘子,“果然,医院附近卖的果篮都不怎么好吃呢。” “很酸?”伊达航看着泉众二的表情,接过一块扔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然后下一秒,即使坚强如伊达航也忍不住让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这其实是柠檬吧?”好一会伊达航才从要命的酸味中缓过神来。 “泉前辈需要我帮你把这里东西丢掉吗?”伊达航看了眼果篮里面的漂亮色泽的橘子,暗暗道一句,橘不可貌相,竟然是如此包藏祸心的橘子。 “还是先放着吧?”泉众二住的是单人病床,而床的位置在靠窗户边,从三楼往下看,就能看到医院下面的草坪。 “也许还有其它作用也说不定。” 看着泉众二笑眯眯的表情,伊达航差点出口想问出‘你又要捉弄谁’的话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那么泉前辈你好好休息。”伊达航对泉众二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他还要赶着回去警视厅上班。目前在工作日能悠闲不用工作的人,恐怕就只有泉众二了。 * 后来当天下午,松田阵平也来医院看了泉众二一趟。 高大冷脸的男人穿着深色制服,脸上戴着墨镜,气场全开的样子,忍不住叫人退避三舍。 “感谢你的关心。”泉众二温和的对担忧着看着他的年轻护士笑了笑,“这位松田君确实是我的朋友,他本人也是位警察,不存在我被胁迫绑架的可能。” “原来是这样吗?”误会了松田阵平来意的年轻护士有些不好意思,她略带尴尬的道了歉,轻轻的关上房门出去了。 “所以,是谁惹我们的松田警官不高兴了?”泉众二笑的看着浑身弥漫着低气压的松田阵平,神情有些期待的从果篮拿出一个橘子递了过去,“很特别的甜橘哦,尝尝看吧?” “没有什么事情。”松田阵平对上泉众二好奇的目光不自然的别开脑袋,虽然早上醉酒头疼的萩原研二很快就回想起自己干的好事,立马在床上士下座滑跪请求松田阵平的原谅。 而作为萩原多年幼驯染的松田阵平也大方的在揍了萩原研二一顿后帮他请了假,这个蠢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动作迅速的像猫咪一样,他和班长两人合伙竟然都没能成功抢到手机,等到两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萩原研二按倒在地上时,发出去的消息早已经过了能够撤回的时间了。 就在松田阵平以为不会再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被他们按着的萩原研二突然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 松田阵平还是第一次看萩原研二哭成那样,自己的袖子都被弄湿了一大半。而他和班长还要温柔细语的哄着这个快要二十五岁的大男孩。 那样恐怖的记忆,松田阵平已经不想再回想第二次。 “所以请假的事情就拜托小阵平啦。”双眼肿成核桃的萩原研二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松田阵平。 这个时候的萩原研二摸鱼让松田联想到某个绿色的悲伤青蛙。 当然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好过分,小阵平竟然这样形容hagi。”萩原研二努力睁大他的眼睛控诉的看着松田,“我的心都要碎了。” “只是这种地步就要碎了?”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冷笑,“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拍的照都发给谁了吗?” 提到这个事情后的萩原研二立马表现的安静如鸡,他直接将脑袋缩回被窝里面,摆出一副装死的态度。 “今天下班后我打算去医院看看泉前辈。”松田阵平看着床上鼓起来的一大团,“所以,萩原你要去吧?” “抱歉小阵平,”萩原研二的声音从被窝里面床来,他努力维持着平常欢快的音调,“今天hagi感觉不太舒服” “随便你。”松田阵平看了眼铁了心要选择逃避的人,没有再继续说出一同前去的话。 “反正我是不会给你拍照片的,想要知道泉前辈的情况的话,就自己去探望吧。” 松田阵平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 总之比起hagi那个笨蛋的事情,松田阵平现在更想知道,泉众二他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些发出去的照片。 如果有的话松田阵平一但想想这个可能,就已经恨不得现在就转身逃跑。 “阵平你的耳朵红了哦。”泉众二有些新奇的看着突然流露出羞耻表情的松田阵平,刚想伸手,但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把刚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是泉前辈你看错了。”松田阵平注意到泉众二,一时间心情复杂,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萩原研二的告白,泉众二似乎有些刻意克制着自己会做出的亲密举动。 想到这里,松田有些心烦意乱的剥开橘子,他当然不会对泉众二递过来的东西有任何防备,更何况这真的只是一个长相漂亮的橘子而已。 “唔。”看着松田阵平皱在一起的表情,泉众二不厚道的笑了出声。 “泉前辈——”回过神来的松田阵平也明白自己被耍,他瞪着眼看着笑的仰躺在床上的人,有些牙痒痒,但自己偏偏拿对方没有什么办法,特别是在对方还是个伤患的情况下。 “抱歉,阵平。”泉众二撑着身体,一手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是味道很特别的甜橘吧?” “哦?确实呢。”松田阵平咧开一个危险的笑,他一点点逼近泉众二,“果然和泉前辈说的一样特别。” “等等,阵平你?”泉众二笑的不自然的看着松田阵平手上那个和自己越来越接近的甜橘,微微侧开脸,“你不会对一个伤者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吧?” 看着松田阵平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表情,泉众二也忍不住抖了抖。 最后那个酸得让人连牙齿都感觉不到的橘子,在松田阵平的强硬要求分担下,两人一人一半的吃到了。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在离开前松田阵平从果篮里摸了一个橘子装进口袋,用他的话来说,是要给没有能吃到的萩原研二尝尝鲜。 “松田警官还真是有同伴爱呀。”泉众二对松田阵平挥了挥手,“那么再见了,阵平。” “嗯。”松田阵平从椅子上站起来应到,然后做了一个泉众二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动作。 薰衣草混杂着一股很淡的烟草味的怀抱突然将泉众二包裹住,他感觉松田阵平将下巴抵在自己没有受伤的另一边肩膀上,轻轻的,没有施加什么重量,大概也是在照顾泉众二受伤的情况吧。 “泉前辈,想要继续维持着这样的关系明明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松田阵平闭上眼感受着这个拥抱,他不在意泉众二是否回答,他只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来,最后把选择交给对方。 时间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那么久,松田阵平毛茸茸的头发蹭的泉众二的脸颊有些发痒,他抬起手在松田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再不离开的话,太阳就要落山了。” “我现在大概能明白,hagi那家伙为什么总喜欢这样了。”松田阵平这句话说的模糊不清,泉众二只能从中听到几个零星的字词。 “就像人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吸猫一样。”泉众二突然开口,他语气里带着笑意,因为两人现在姿势的原因,即使不用多大的声音,也能清晰的传入松田阵平的耳朵中。 “阵平头上长出猫耳的照片非常的可爱哦。” 听到这句话的松田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的松开泉众二,他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语无伦次,又不敢看泉众二的眼睛。 “我先回去了泉前辈,你好好休息。”在快速的说完这样的一句后的松田阵平,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似得逃离了现场。 * 萩原研二已经连续躲了他快一个星期了,泉众二笑着从收银员的手里接过了一包烟。 当然也不能说用躲这个字来形容,萩原研二他依旧在干他日常会做的事情,正常上下班,正常人际来往,听松田阵平的话前两日甚至还参加了一个联谊,不过在中途频频走神罢了。 在此期间,萩原研二都没有来过医院看望过泉众二,明明是自己开口拒绝,但真正面对着对方逃避行为,而感到自己被疏离的泉众二内心并不好受。 说实在有些烦躁。 泉众二站着便利店外边,他从口袋里面摸出打火机,将烟点燃。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抽烟,纯粹是因为泉众二是偷偷跑出来的,按照他的伤势起码得安分得在病床上躺上大半月来。 但刚躺了三天的泉众二便感觉自己浑身都要闲的发慌,他还在手机上骚扰过目暮警部,询问他是否有什么自己能过帮忙的案件,得到的却是好好休息,安心养伤的回复。 期间已经被死亡的伊森本堂也来看过泉众二一次,因为已经死掉的人的面孔是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所以伊森本堂为了来看泉众二还做了一番伪装。 “这就是易容吗?”泉众二颇感兴趣的看着面前完全变了一张脸的男人,连眼睛颜色都换成个了普通不显眼的棕色瞳孔。 “只是简单的伪装。”伊森本堂摇了摇头,“如果碰水的话很容易就露馅,我们还做不到真正的改头换面。” “如果想要做到那样的程度,恐怕只有贝尔摩德才做的到。”提到组织成员,伊森本堂的语气要严肃了不少,“那是一位难对付的组织成员,被称为千面魔女的存在。” “听起来很厉害?”泉众二现在对伊森本堂的观感很好,主要的原因是发生在前一段时间的事。 因为在假死后和cla的交接中,伊森本堂在聊天里突然流露出的血腥黑暗的气息,让一旁坐着的泉众二不自觉的掏出手铐将人拷上。 在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才反应过来的泉众二带着有些尴尬笑容的连忙将人放开,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脑海中传来的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距离成为警视正的最终目标完成度已经到达了50%了】 说着就在自己的脑海中放起了烟花。 泉众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铐,又回想起自己之前累死累活的靠破案才好不容易刷到三十多的完成度,突然就悟了。 酒厂的代号成员才是他最佳的经验包,如果数量足够的话,不要说警视正了,说不定首相的位置都能让他坐了坐,泉众二漫不经心的想着。 但无论想再多,这都不是正在养伤中泉众二有精力做到的。现在的他只能偶尔趁着护士不注意跑出来溜达溜达,好让自己不至于真的成为一颗发霉的蘑菇。 “这位先生,如果生病的话,还是少抽烟才好。”有点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泉众二咬着烟转过身,对上了一双眼尾上挑的蓝色眼睛。 “哇哦。”这就叫心想事成吗? 泉众二看着突然靠近自己的一瓶假酒,目露愉悦的神情,虽然他知道这瓶假酒是自己家的不能动手抓,但是他眼馋着看看这个人形经验包还是可以的。 “要来一根吗?”泉众二将已经燃尽只剩下烟头的烟取下,举起手中的那包烟对面前的男人发出邀请。 明明自己是想要关心面前人的身体的,但最后为什么变成一起站在路边吸烟了呢? 已然成为共犯的诸伏景光垂着眼看着站在自己身旁,隔着只有半臂距离远的泉众二突然开始唾弃自己的控制力。 “好久不见绿川先生。”泉众二不明白身为卧底的诸伏景光为什么要和自己搭话,但看着旁边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哦?您竟然还记得我?”诸伏景光有些受宠若惊,除开车站那一次,他和泉众二的见面已经是将近三年前的事情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泉众二能叫出自己的化名。 “因为绿川先生的气质很难让人忘记。”仗着诸伏景光和自己不熟,泉众二简直是张口就来。他咬着烟,浅金色的眼睛在白雾中隐隐约约,像是隔雾看花一样,但又是真真实实能摸得到的存在, “我的气质?”诸伏景光心里生出一丝好奇和期待,他蓝色的眼中浮现出笑意,不同于作为苏格兰的那一面。在面对泉众二的时候,他的的确确展示着的是身为诸伏景光的那一面。 自己期望能用真实的一面去对待泉众二,诸伏景光垂着身侧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他露出感兴趣的神情,继续听着泉众二说下去。 “绿川光先生一看就是个好人哦。” “就这样?”诸伏景光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 “不够吗?”泉众二笑着坏心眼的将对面人话中的意思曲解,“是还想听更多我夸奖您的话吗?” 泉众二笑着,浅金色的眼睛看着诸伏景光,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在他黑色的外套里面穿着的是蓝白的条纹病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并没有整齐的扣好。 所以,诸伏景光的目光只要稍微放低一些就能看到泉众二位于左边锁骨处,有一颗明显颜色鲜艳的红痣。 这可真是诸伏景光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声失礼。 “如果想听的话我还能说出起来的来。”泉众二察觉到了一旁诸伏景光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神色,虽然捕捉到了,但也没有多想,以为诸伏景光只是在因为自己的捉弄而感到不自在。 哎呀,因为对萩原研二行为的不爽,把闷气发到他同期身上的我还真是过分,泉众二有些自嘲的想着,但着并不妨碍他继续他的坏心眼。 “能感觉出绿川先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呢。”泉众二弯了下眼笑道:“明明只是没有见过几面的我,也会关心,如果是遇到路边受伤的小猫小狗的话,恐怕会担心的走不动道吧?” “咳我到不至于那样。”实际上以前经常救济流浪猫狗的诸伏景光不自然的咳了咳。 “虽然温柔但也是限度的。”泉众二侧过头看着突然愣住的诸伏景光,“毕竟有底线的温柔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硬要说的话坚韧正直,果断这样的形容才更适合你。” “外柔内刚?”泉众二眯了眯眼,“是这样说没错吧?” “你——”在那一瞬间诸伏景光注视着泉众二浅金色的眼睛,在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后,他甚至以为泉众二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下一秒却又感觉自己是多虑了。 但是,如果泉众二早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的话?是不是在说明,泉众二其实也像他们注视着他一样,在不知道的某个时间段已经将目光落到了他们身上。 这样的猜测刚冒出,就让诸伏景光自己都感觉好笑,他摇了摇头,把这个过于美妙的想法晃了出去。 泉众二看着突然沉默的诸伏景光刚想开口,突然刮了一阵风,让他举起烟想吸一口,但上面还没有掉落的烟灰一部分直接被风吹到了眼睛里。 泉众二:“” 这就是对他偷偷吸烟的报应吗? “等等,泉警官先不要用手去揉眼睛。”诸伏景光注意到了泉众二想要直接伸手去揉的动作赶忙制止了,他拉住泉众二的手,让他先仰起头。 接着从口袋中掏出手帕,另一只手捧着泉众二的头固定,小心翼翼的为他擦去眼睛上沾到的烟灰。 诸伏景光擦的很小心,毕竟眼睛是人体脆弱的部位之一,但幸好只是边边上沾到了一点,想要擦干净并不难。 “好了吗?”泉众二感觉仰头被人捧着脑袋的姿势有些难受,于是睁开眼想问面前人可以松开自己了吗? 然后下一秒就感觉眼角有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划过的造成的轻微疼意。 “不要突然睁开眼睛呀。”突然对上一双浅色眼睛的诸伏景光被吓的心颤了颤,拿着手帕的手也不禁力道重力几分,看着因为自己不小心而在眼尾出划出的红痕,诸伏景光的内心浮现几分愧疚。 “抱歉,我刚刚没有控制好力气。”诸伏景光下意识的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被他划出的红痕,但反应过来却忍不住在质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感觉。”眼睛附近的皮肤总是比较敏感,被人用带着薄茧和不一样温度的大拇指擦过的感觉其实有点怪异,但泉众二看着诸伏景光脸上真心实意感到抱歉的认真神情,也不好说什么。 “好了。”诸伏景光松开手,他看着在泉众二脸上眼尾出有些明显的红痕,拿着手帕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他微微移开目光,再一次道歉。 “没事,你也是好心。”泉众二挥了挥手,朝诸伏景光说看声再见,他出来好一段时间了,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等护士来检查的时候恐怕只会发现一个空床位。 然后他往医院的方向刚走几步就遇到了一个站在墙角边,浑身上下散发着可怜气息的萩原研二。 “泉前辈刚刚你们是在做什么呢?”心里纠结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来医院看望泉众二的萩原,还没有去到医院,就在路边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刚想上去打招呼,就看到了—— 萩原研二一想到刚刚的画面,就气的鼓成河豚,他摆出最容易让泉众二心软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凑到了泉众二身边,从背后环抱着他,脑袋在侧脸轻轻蹭了蹭。 “抱歉,泉前辈。”萩原研二的声音放软,像是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想向泉众二寻求承诺。 “虽然被泉前辈拒绝了。” “但是,hagi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说着萩原研二看着泉众二头顶晃了晃的呆毛,心里面更是被可爱的一塌糊涂。 “我继续努力的,让泉前辈也喜欢上hagi的那一天。” 第102章 第 102 章 雪山里的邀请 【唔!竟然是雪山古堡吗?听起来就很有趣的样子, 可惜hagi出差不能陪泉前辈一起去了QAQ】 【泉前辈一定要注意保暖,冬天上雪山听着就好冷,如果感冒的话hagi绝对绝对会非常担心的。】 【有什么需要打手的活就交给小阵平好了, 让小阵平陪着,hagi好歹还能放心些,毕竟小阵平光站在那里就足以百鬼不侵, 诛邪退散了。】 泉众二站在路边裹紧了一下身上的黑色长款外套,在确定不会被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的时候, 才笑着抽出手开始回复萩原研二的消息。 【阵平他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编排他吗?】 【百鬼不侵, 诛邪退散什么的, 是完全把阵平当驱邪物品来用了呀】 另一边的萩原研二在感觉到外套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暂时停下手中整理资料的动作,他对坐在他旁边的新同事挥了挥手后,示意自己出去外面一下。 新同事看见萩原研二掏出手机的动作, 似乎误会了什么,露出一副我懂了的狭促微笑,朝萩原研二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萩原君这么着急出去, 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查看消息了吧?”其中一个同事好奇的抬起头, 向外面张望。 "说不定是恋人发来的消息所以才这么心急, "坐在萩原研二旁边的那位同事推了推自己鼻子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据我观察萩原君刚刚拿出手机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化, 恐怕还正处于热恋中的恋人。” “可恶,听起来好羡慕。”最开始出声的那个同事有些咬牙切齿, “我什么时候才能收到除了提醒我话费余额不足和扣房贷之外的消息。” “哦?村田你要是想的话我下次叫你起床上班的话就发短信好了。” “才不要,”不叫做村田的男人伸手比了一个大大的叉,“这样的话我绝对会因为睡到太沉而上班迟到,最后被扣掉全勤的。” “你这人真是麻烦, 怕迟到的话就好好的定闹钟呀!”坐在萩原旁边的那位同事翻了一个白眼,“其实往好处想想,最起码萩原君只是暂时出差来到我们这里,最多一个星期就会回去东京。如果萩原君一开始就是我们地方部门的人的话” “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我已经能想象出萩原君他承包整个联谊目光中心的场面了。”说着村田搓了搓胳膊,“本来在有百分之五十能在联谊众结对成情侣的概率,会直骤降低成zero的呀!” “这样想想东京那边的处理班的同事真是辛苦了呢。” “是呀。”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都不自觉的流露出同情。 * 已经离开办公室的萩原研二自然没有听到身后两位同事的谈话,就算是听到了他也只会顺着说几句,然后微笑揭过。 曾经的萩原研二的确是联谊上最闪亮最吸引视线的存在,但自从对泉众二表明了自己会继续努力的决心后,萩原就再也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场联谊邀请了。 在被问到为什么的时候,坐在自己办公桌位置上的萩原研二转动着手上的圆珠笔,笑着抛下了一个惊天大雷。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萩原研二看着除了松田阵平以外通通露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表情的同事们,愉快的笑了笑。 “很惊讶吗?”被多双眼睛盯着的萩原研二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下巴会看了过去,“我会想要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不是”曾经送松田阵平vip按摩卡的山下表情迟疑的开口:“只是我们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 “是呀是呀。”旁边的一个同事立马附和,“这种明明几天前还和你一样是单身的同事,突然宣布自己恋爱了的被背叛感” 说着那位同事又盯着萩原研二的脸猛的看了几秒,羡慕的发出渴望:“我也想要有一张池面帅哥脸。” “我并没有谈恋爱。”萩原研二着看着他这群活泼的同事们,笑着纠正:“目前还在追求中哦。” “诶?!” “竟然还在追求中吗?” “萩原没有选择直接告白吗?” “萩原竟然也会有需要追求人的那一天吗?” “不可思议。”好几张嘴异口同声道。 “喂喂喂,我有不是福泽谕吉,”萩原研二看着几人的表情有些好笑,“还没有到人见人爱的地步。” “因为告白了又被直接拒绝了呢。”一旁听着的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嗤笑,“结果喝的酩酊大醉的家伙弄出了不少麻烦。” “竟然被直接拒绝了?”山下的目露同情,“我还以为没有人能拒绝萩原的魅力呢。” “小阵平可不要揭我黑历史呀。”萩原研二露出可怜的表情,“那天晚上真是hagi酱的错,小阵平还不愿意原谅你的好亲友吗?”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松田阵平加快速度将手中还剩余的几枚零件组装完成,“会对你的招数起作用的人可不在这里。” “真是的。”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萩原有些丧气的趴在桌子上,“配合我一下也好嘛。” “我可不要和你玩过家家的游戏”松田阵平活动了一下脖子,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打火机对萩原研二晃了晃,“我要出去抽根烟,你要来吗?” “好哦。”萩原研二笑着点了点头,完全无视掉身后一帮人好奇的想问但又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的目光,和松田阵平一前一后的出去了办公室。 处理班这边有专门的可吸烟茶水间,冬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这里来躲避外面走廊的冷风。但松田阵平这个人却喜欢反其道而行,比起去茶水间,松田更喜欢站在走廊的窗户前,一边在吸烟的时候,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小阵平真是完全不怕冷。”选择要风度而舍弃掉温度的萩原研二在一阵冷风吹来后立马把自己的外套裹的紧紧的,他哈出一口白雾,看着今天阴沉的铁灰色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里面的烟味太大了。”松田阵平白了萩原研二一眼,伸手将旁边的窗户关了一半。 “多谢了。”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的动作,朝他眨了一个wink,“这样的理由也可以理解,毕竟小阵平你抽烟也只喜欢MEVIUS嘛。” 说着萩原研二突然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打火机,理所当然的凑到松田阵平身边,用笑嘻嘻的表情说借个火。 “不用客气。”松田阵平咬着点燃的烟突然笑了,“毕竟这个火机本来就是从你那里顺过来的。” “诶?”萩原缓缓睁大眼,“我说怪不得我的打火机最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找不到,原来是怪盗阵平呀。” “别又给我取奇怪的外号。”松田皱着眉后退了几步,以表嫌弃。 “小阵平不觉的很酷吗?”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当黑夜笼罩万物,于暗影流光之中,心之怪盗参上!” 说着面前这个幼稚的家伙还摆出了一副自认为帅气的登场姿势。 然后熟悉的咔嚓一声,萩原研二猛得反应过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发挥了他超于常人的手速,将照片发生给了泉众二。 “诶?!!”萩原研二扑过来的动作直接被松田阵平闪开,看着紫色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控诉。松田阵平语气沉重的对自己的幼驯染说: “抱歉hagi,我是警察。” “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入戏呀,小阵平。”萩原研二一眼看穿了自己幼驯染的坏心眼打算,“明明是在报复我之前拉着小阵平怕可爱滤镜合照的仇吧?” “如果你觉得那种东西可以称为可爱的话”松田阵平回想了一下那些在他眼里算的上是狂魔乱舞的照片,抖了个寒颤。 “那你的审美真是没救了。” 萩原研二生气了,但萩原研二不说。他掏出手机点开对话框就是一通乱打,但直到看着显示已经发出去的消息,萩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个像小学生一般告状的手段实在是太幼稚了。 “都怪小阵平。”萩原研二捂着脸,耳朵有些发热,但他并没有选择将消息撤回,或者他内心也在期待着自己这样幼稚的举动也能被对方包容照顾。 来电铃响了,萩原研二低头一看,上面的备注显示着泉前辈。 “喂,泉前辈。”萩原研二快速的将电话接起,他单手揉了揉发热的耳朵,朝对面正在吸烟的松田阵平投过一个有些得意的眼神。 “研二你的消息我看到了”泉众二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语气中还带着笑意,在说话时候不禁让人联想到他总是神情温和的眼睛。 泉众二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快要控制不住的东西,他说:“我们的心之怪盗是受欺负了以后,打算要弃暗投明了吗?” “泉前辈你怎么用这个称呼叫我。”萩原研二低声的发出一串怪叫,他低着头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被冷风吹冻的脸,稍微回了一些温度。 “刚刚小阵平在发照片的时候,绝对是把我说的台词也发了过去,对吗?”萩原研二磨了磨后牙槽,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的渡着步伐,最后停到了走廊边的盆栽旁,开始不自觉的对可怜的盆栽进行摧残。 “我觉的还挺有趣的。” “不过要是研二你去当怪盗的话,英俊的脸蛋可就要遮起来了。” “唔”在听到泉众二的话后,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泉前辈说的也有道理,虽然hagi相信哪怕不凭借脸也能用人格魅力征服大家,但谁让泉前辈喜欢呢。” 说道这句话的时候萩原研二尾音都忍不住翘了起来,他垂着眼,似乎在想象着泉众二在听到他说出着话,脸上的神情。 在没有得到否认的回答后,萩原的心情忍不住又好了一个度,他揪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一边继续说道:“所以,哪怕是为了泉前辈我也会继续待在警察的位置上,这样才能让hagi英俊的脸发扬光大。” “为了我?”泉众二的最后一声微微拉长,语句的结尾词带着一个轻轻的嗯,如果不是萩原研二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听的话,说不定就会直接错过。 明明以前还没有什么感觉,萩原研二捂着胸口,将那个带着笑意的尾音反复回忆,耳朵连同心脏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痒意。 如果能见到真人就好了,萩原研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明明爆/炸物处理班距离搜查一课的距离也不算远,但此时此刻的萩原研二却感觉自己像是在谈异地恋的小情侣一样,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恨不得粘在一起。 哦,不对。 泉前辈前一段时间才刚刚拒接了自己,现在自己还只是追求者的位置,更本就谈不上异地恋什么的嘛。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突然郁闷了起来。 “研二,能吧电话给阵平一下吗?”泉众二声音的响起打断了萩原差不多要蹲下变成角落蘑菇的进程。 “原来悄悄话竟然不是只有hagi独享的吗?”萩原研二小声抱怨着,但还是将手机递给了准备抽不知道第几根烟的松田阵平。 就在松田准备接过手机的那一瞬间,萩原研二把松田指尖夹着的烟顺走了。 “东西上缴。”从松田手中抢到东西的萩原研二有些得意在物品主人的面前晃了晃,“小阵平今天抽烟的数量明显已经超过了吧?” 萩原研二的紫色的眼睛随之松田阵平的目光看向铁灰色的天空,但他的心情和语气似乎不会被这糟糕的天气影响,依旧是独特清亮活泼上扬的音调。 “这一支就由好心的hagi来帮你分担吧。”说着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去处理下刚刚电话聊天时被拔下来的树叶,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会在盆栽的旁边放一块萩原与恶犬不得触碰的牌子。 “喂,泉前辈。”松田阵平的声音慵懒松散还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味道,他单手插兜站在窗前,远处偶尔有风会捎着冬天的气息吹过来,它们寒冷又乏味,但却足够使人头脑清醒。隔着墨镜,外面的景色在松田阵平的眼中看起来要更暗了一些。 “不开心?”泉众二的询问从另一头传来,“是天气?还是今天早上没有吃到你想吃的饭团?” “泉前辈你怎么知道这个?”在听到泉众二的话后,松田阵平愣了一下,他很难对他人说出自己的烦闷的心情。虽然很多时候和松田基本是同出同进的萩原研二会第一个发现,但不是每一次松田都会有想要对这个,和自己过分熟悉的幼驯染吐出烦恼,特别还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是hagi那家伙告诉你的吧?”松田阵平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旁边还有一个分享欲旺盛的存在,特别是上一次泉众二住院时,萩原研二从医院回来后。 虽然恢复了以往精神的萩原不再让人担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是在那之前一个星期里面积攒的低落情绪,恨不得通过发消息来得到抒发。 按照那家伙连发生点什么事情都要向泉众二吐槽的程度,恐怕泉众二一天下来光是看萩原研二的消息就要费上不少力气吧。 “阵平你也可以发给我的哦。”泉众二似乎总是会把自己放到一个公平家长的位置,试图让他的友人都能从他的那里得到相同的关心。 “班长也会发吗?”松田阵平有点想吐槽泉众二这种性格作风,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曾因为泉众二这种关心而备受享受,这样的话岂不是完全没有立场去吐槽对方了? 这样想着松田阵平也就把要说出口的话,默默的吞了回去。 “会的。” “不过——”故意拉长着声音吊人胃口,实际上真相并不难猜,但因为对面的人是泉众二,所以松田阵平乐意配合着期待。 “大部分时间,伊达给我发的都是他女朋友给她做好的饭菜照片,偶尔我们还会有烹饪心得的交流。” “这不挺好的。”内容和松田阵平想象的差不多,班长这个喜欢在不经意之间发狗粮的家伙,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那么你呢?阵平?” “你没有什么想要和我分享的吗?”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他开始说起一个似乎听起来毫不相干的话题,“前几天工作很忙,在熬夜加了好几天班后,我和hagi那家伙才终于分配到一天的休息日。” 电话的另一头没有出声,但松田阵平知道,对方一定会摆出认真的表情默默听着,这样的想法让松田阵平有些不自然的把手机拿远了一下。因为一但想到对方在通话的时候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讲屏幕贴着耳朵,如果把声音调到最大的话,说不定还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松田阵平当然知道人在正常平稳的呼吸下,是更本不可能听得明显的,但大脑的想象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夸张暧昧一些。 “我得了口腔溃疡。” “所以是在因为这个不开心?”泉众二瞬间领悟到了松田话中的意思,“严重吗?需要我下班的时候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吗?” “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松田阵平望着远方,天空依旧是那个颜色,只不过他现在的心情稍微感到了轻快了一点。 “而且我已经不是需要大人陪同的小鬼了,这种事情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去药店买了药。” “只是还是感觉有些疼,中午不能吃辣咖喱饭这种刺激的食物了。”松田阵平抱怨着,然后在下一秒得到了对方中午一起吃午饭的邀请。 “好哦,不过我没有带饭卡。”松田阵平对在哪里吃没有意见,本来口腔溃疡不好受的他,打算顺便再便利店买个三明治解决得了,单手既然泉众二这么说,松田阵平自然不会拒绝。 “那么阵平中午见。” “中午见。”松田阵平将电话挂断,他撑着胳膊将头探出窗外,果然有人在的人,应该能够发现,此刻松田阵平的脸上正挂着难得一见说得上是柔和的笑意。 * “又在回hagi的消息?”松田阵平带着一身暖意从咖啡店里出来他将手上的其中一杯热可可递给了泉众二,看着对方差不多要讲整个脑袋都缩进围巾里的动作,感到有点好笑。 “嗯,”泉众二应了一句,摁灭屏幕,在将手机收回口袋后,和了一口温度刚好的热可可奶。 不算甜腻的巧克力味,是刚好能够接受的程度。 “在羡慕我们能够出去玩。”泉众二回答着松田之前的问题,“还说一定要多拍一些古堡的照片给他看这样的话四舍五入也等于他也去了。” “这是哪门子的四舍五入。”虽然松田阵平觉得萩原研二这约等于的也太过夸张了,不过还是很自然的承接下帮忙拍照的任务。 “在邀请函里面提到的,是前面过来的那辆车吧?”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看着从远方驶过来的黑车车辆,有些不太确定。 “看车牌好像就是它。”泉众二掏出放在口袋里面的邀请函,对照了一下,确实是信件里面提到的车牌号。 “总感觉有些奇怪。”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泉众二手中做工精美的邀请函,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泉众二的名字。 这是一份邀请泉众二去某个大富豪的雪山古堡里参加宝石鉴赏的邀请。 本来刚看开头,泉众二还在疑惑,为什么宝石鉴赏的邀请会送到自己手上,他虽然也能分辨一些宝石的贵重价值,但也对于宝石的知识也仅仅到此为止。 但看到邀请函中提到那位富豪得到的宝石名叫潘多拉的时候,泉众二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变的难看起来了。 特别是在邀请函的结尾贴心的备注,可以带一名朋友一同前往,这样泉众二更加没有办法找借口拒绝松田松田阵平的陪同。 “对了,泉前辈。”在坐上车后,松田阵平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他目光漂移着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做工精美的御守递给了泉众二。 “这是?”泉众二看着松田阵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红的耳朵,好奇的看着这枚御守,似乎在思考他到底有什么不同,让松田阵平的动作里面都带上一份郑重。 “是我上次去大阪出差的时候求的”松田阵平抿了抿嘴,他直视着泉众二的目光,浅金色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让松田阵平捏着御守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サムハラ神社的御守,这个神社是祈求的是无病无灾,延年长寿。” 泉众二听着松田阵平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间神社的名字有些耳熟,他看着被递过来的御守选择伸手接过,但在拿到手里后,从御守里面传来圆环形硬物的触感,让泉众二愣了神。 看着松田阵平已经别过去的脸,泉众二突然感觉手中的这份御守万分沉重,但沉默了好一会,时间长到让松田阵平的心脏都有些发慌。 “阵平,谢谢你的御守。”泉众二叹了口气,他握着这枚似乎还有着主人另外一层含义的御守,还是选择了先将其收下。 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泉众二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皑皑雪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突然是远处路边种着的一排白桦林,让他莫名其妙的感到熟悉,总感觉这样的场景好像曾经在梦中看到过,但是在想要仔细回想的时候,除了不断飘落的雪之外,再也记不清其它画面了。 第103章 第 103 章 可要一直看着我 因为受到了道路地形限制的原因, 车辆无法直接开到上顶附近的古堡,所以在差不多到山脚下的时候,从接到泉众二他们开始就从未出口说一句话的司机, 停下了车。 是听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左右,带着些沙哑烟嗓的男声。 穿着黑色大衣的司机将车停下,他没有回头, 只是指着前面正在运行的缆车告诉泉众二和松田阵平两人,接下来上山的路程, 需要他们乘坐缆车前往。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在将松田阵平和泉众二放下车后, 那个沉默寡言的司机就启动着车辆重新开往了返回的方向, 松田阵平看着越开越远,在逐渐成为一个小黑点后再也看不到的车辆,不禁皱了皱眉,抱怨了一句。 “好啦。”泉众二拎着自己的背包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负责接送的司机而已,也许还赶着去接其它人吧?” 泉众二看着宽慰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系统的文字标签能直接看到他人的身份的话, 一切和潘多拉有关的事情, 他都会事先带着警惕的态度去对待。但正因为有文字标签的存在, 泉众二才知道那个司机, 是真的只是一个负责自己工作的普通人而已。 “知道了, 火眼金睛的泉前辈——” 松田阵平拉长着音调学着萩原研二的口吻应道,他本来也只是随口这么说一句而已, 在泉众二出声宽慰后,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不满,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 松田阵平本该不是那种会在意细节的性格,但因为泉众二收到的邀请函中提到的那个宝石的存在, 让曾经直面过蜘蛛危险的松田阵平,像是被入侵了领地的动物一样,直接炸开了毛。 要不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联手都说服不了执意前往的泉众二,松田阵平在看到这样明晃晃表明有问题的邀请函后,一定会有多远就将它扔多远。 “泉前辈还真是固执。”松田阵平一想到这个就有些不开心,他看了眼落到泉众二围巾上的雪,伸手将它拂下。 “难道凭泉前辈的经验还看不出这场请君入瓮的戏码吗?”说着,松田阵平心里又稍微生出点闷气来。但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哪怕是陷阱,只要存在着于泉众二追逐的真相有关的事情,他就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去,所以这就是松田阵平一同跟过来的原因。 如果不是萩原研二要出差,恐怕早也选择与松田一起要盯着在危险时候会不顾及自己胡来的泉众二。 虽然即使松田了解泉众二的这种性格,但还是免不出心生几分烦躁,正是因为在意才会出现这样扰乱心境的情绪。 松田阵平这样想着抬头看了眼正在研究运行中的缆车的泉众二,恨不得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拆卸工具将它们都拆了,这样无法上山的泉众二就只能和自己打道回府了。 “好了,阵平。”泉众二当然没有将松田阵平有些阴阳怪气的抱怨漏掉,他有些神情无奈的回过头,对站在他身后几步之外的松田招了招手。 “我们要准备上去了。” “来了”松田阵平看着回头带着笑意,表情温和的望着自己的泉众二,在对上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后,心里稍有些生气的情绪,突然就像被扎了一针的气球一样,瞬间瘪了下来。 “真那你没有办法。”松田阵平磨了磨后牙槽,小声嘀咕道。然后大步上前,握住早已经登上缆车的泉众二的手,借着对方的力道,长腿一跨,直接登了上来。 “还挺结实的。”松田阵平在将缆车的门关好后,打量着周围的结构,又顺手到处敲了敲摸了摸,确定没有藏着其它东西后才在泉众二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缆车的内部空间不算大,不同于一些旅游观光缆车可以乘坐五六个甚至更多的游客。泉众二转头目测了一下他们所乘缆车的大小,大概容纳量就在二到三人左右,特别是他和松田阵平这样身高都不算矮的成年男性,光面对面坐着,彼此的膝盖都能互相触碰到。 不过两人谁的都没有在意这一点。 泉众二有些好笑的看着松田阵平,像是他某一次在其它部门同事那么看到的搜查犬一样,在仔细的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后,才面带放松神情的坐下。 “总感觉泉前辈你好像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注意到泉众二表情的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毛,因为在缆车内冷风不能灌进来的原因,所以在关上门后,松田就把系在脖子上的灰色格纹围巾扯的松松散散,半掉不掉的搭在肩膀上。 “诶?被发现了吗?”泉众二看着对面松田阵平没有料到自己会直接承认,而愣了一瞬的表情,弯起眼笑着问道:“那么阵平想要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松田阵平和用打趣的目光看着他的泉众二对视了一眼,事先移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闪过不自然。 “不,并不想知道。”松田阵平这样说,总之他大概能猜到,泉众二会想要主动告诉他的时候,大概就是会出说一些莫名扰人心弦,挑拨人情绪的话来。 而其根本目的就是想看人变脸,明明是最先挑起的人心思的家伙,却在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后,毫不留情的撤手离去,是个过分却又能将他们轻而易举安抚好的家伙。 已经上过好几次当的松田阵平决定不再咬这一次的鱼钩。 “是吗?”看着松田阵平别开的脸泉众二笑了笑,“真是遗憾。” 才怪吧?松田阵平维持着看着缆车窗外的动作用余光观察着泉众二脸上的神情,明明嘴里说着遗憾,但肢体的动作和表情却看不出有多少在意,好像只是突然想到的随口一提罢了。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本来被针扎瘪了的气球又鼓了起来,而他当然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性格。 于是他猛然站起,顶着泉众二有些惊讶的目光,将对面位置上放着的背包提起,放在了自己原本坐在的位置上。然后身体一转,直接霸占了泉众二旁边剩下的空位。因为前面也提到过的,他们乘坐的缆车内部位置并不算大,所以当松田阵平落座在泉众二身边后,两人的肩膀几乎是没有空隙的紧紧相挨着。 “泉前辈。”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表情带着稍显疑惑侧头看向他的泉众二,唇边勾起一个带着某种不明意味的笑意,从墨镜下的眼神到语气都显的漫不经心。 他说:“我送给你的御守,等到回去的时候再拆开来看吧。” 御守。 听到这个词的泉众二不由身体一僵,然后他听到从旁边穿来的轻笑后就明白了,这是松田阵平在报复自己,报复自己以前对他的好几次捉弄。但没有想到这种带着莫名辗转和忐忑的心情如今却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泉众二露出一个苦笑,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放在位于心脏附近衬衫口袋里面的御守。因为大概的猜测出里面装着的东西,这份像是突如其来,但实际上却早有苗头的沉甸真诚的感情,让泉众二无论是会做出哪一种选择,都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因为其它口袋还装有零散的物品,担心会将这枚御守弄丢的泉众二在趁着松田阵平不注意的时候,将其塞到了最里层那件衬衫的口袋中。这件事情当然不能让对方知道,不然的话,这样的行为也太容易让对方感到得意了。 泉众二不喜欢在自己给出答案zhi''''q''''q,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让松田造成更多的误会。 不过 泉众二看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覆盖在自己右手上并且相握着的手,突然感觉一丝头疼。就算当前他们现在的动作就已经足够让人误会,更别说平常和萩原松田他们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 这样想着泉众二有些生无可恋的将脑袋靠在旁边缆车的防风窗上,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往欺骗纯情少男感情的人渣方向发展。不,也许还可能是那种用前辈身份倚老卖老,强迫他人的社会宰渣。 “这可真是”泉众二有些绝望的闭上眼,他脑海中闪过这些年经过他手的情杀案,发生原因的导火索,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典型的案例。 “真是的,这个想法也太奇怪了。”泉众二用另一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的脑洞感到好笑,好歹他们都是警察,再怎么发展也不至于成为社会案件。 “泉前辈在想什么?” 松田阵平的声音突然从耳旁传来,温热的呼吸落在了泉众二外露在发间的耳廓上,几秒之内就染上了另外一人的温度。 “阵平”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泉众二下意识的侧过头,松田阵平的脑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的极近,差不多是一个从上往下对视的角度。 泉众二感受着两人几乎要交织在一起的呼吸,表情有些窘迫的推了推松田阵平的肩膀,示意着他将脑袋移开。 “怎么了?”松田阵平故作看不明白的盯着泉众二的脸,他突然握紧了,想要从他手中抽开的手,然后摆出一副请教疑惑的态度,抬起手摸了摸泉众二脸,故意开口问道:“泉前辈你是不舒服吗?脸为什么这么红?还这么烫呢?” 言语中带着几分亲昵的笑意。 说罢又朝前凑近几分,做出一副想要额头相抵,来判断泉众二体温是否已经过高的动作。 “松、田、阵、平。” 泉众二看着放大的脸,根本无处可躲,他从唇缝中挤出眼前人的名字,脸蛋几乎红的要冒烟的死死盯着对方。 而这个时候,其实松田阵平根本没有用多大力气限制去限制泉众二的行动,但因为当事人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大脑,所以根本没有想到,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摆脱如今处境的办法。 而本来只是想故意捉弄泉众二的松田阵平看着近在咫尺的距离,实在很难不产生点其它想法。 这简直是太考验人了吧? 松田阵平看着半垂着左右躲闪的眼神,和鼻尖萦绕着近距离才能清楚闻到的些许佛手柑的气息。莫名感到喉咙干渴的他不由自主的将捧着泉众二脸的手下移,直到指尖上传来的不同于其它皮肤触感的柔软和干燥。 松田阵平下意识的用上了点力气按了按,感觉周围温度逐渐身高的他刚想开口手点什么,好缓解氛围。 然后就看他泉众二突然张开嘴,对准唇边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 被咬了一口的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压印,在抬头望着泉众二在对他笑了笑的时候露出的洁白整齐的牙齿。 第一个反应是‘泉前辈的牙口真好’,第二反应才是‘泉前辈咬的可真疼’。 “不要露出这样一副控诉的表情。”泉众二笑着看着捂着自己手,有些惊讶的松田阵平,“我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度,连皮都没有破吧?” “但是这样的话,算是留下了犯罪证据吧?”松田阵平松开手,露出自己手指上依然清晰可见的咬痕。在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红色的咬痕呈环形,破坏了这双极具艺术感的双手。 “但你的这个证据过一会就会完全消失掉。”泉众二好心的提醒着松田,说着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和围巾,他已经看到作为目的地的古堡在雪山上露出一角面纱。 当然在这之后,他也没有忘记帮手指在刚刚受了点小伤的松田阵平,重新系好他的围巾。 “泉前辈,其实我感觉可以不用系那么紧的。”松田阵平看着泉众二微笑着把围巾绕了好几圈的动作,举起手报告。 “所以这真的不是想要趁机毁尸灭迹销毁物证吗?” “原来阵平你是这样想我的吗?”泉众二表情有些伤心,但与其不符合的是他手下又绕多了几圈的动作,“前辈我呀,真是非常非常伤心呢。” 看着连用上两个非常的泉众二,在说话时背后不断冒出的黑气,松田阵平冷汗都从背后滑下来了,他也明白过来自己这次的试探做的太过过火。 所以自知理亏的他选择了立马道歉。 “抱歉泉前辈。”松田阵平低下头,语气陈恳,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泉众二看着面对着自己毛茸蓬松的卷发,抓住松田阵平的围巾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绝对要忍耐住,泉众二有些艰难的移开目光,这是他从上一周目吸取的教训。 如果松田阵平知道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最容易让他心软的话,那他的底线就要彻底没有了。 泉众二回想起在上一周目已经能够熟练的拿捏他的松田阵平,忍不住为自己控制不住动摇的立场捂脸,所以,爱撒娇的家伙有萩原研二一个就已经够了。 “泉前辈?”好一会没有听到泉众二回答的松田阵平疑惑的抬起头,对上的就是一双正在走神的浅色眼睛。 松田阵平在发现泉众二走神后有些不满的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语气稍微有些奇怪的问道:“泉前辈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不要原谅你。”回过神的泉众二重新快速拆开围巾,帮松田阵平系好。随后稍微后退了一些距离看着这张完全符合大众审美的池面脸,为自己熟练的系围巾技术,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以呢?”松田阵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也从坐的姿势改为站起,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泉众二,唇边扬起一个很浅的微笑。 “那么泉前辈决定要原谅我了吗?” “这个事情” 缆车在终点线停下,一开车门,外面夹带着雪花的风就往里面吹入。 “那就要看阵平你之后的表现。” 泉众二抓着自己的包跳下缆车,对着在听到他的话后明显愣神的松田阵平回答道。 “啊,我知道了。”松田阵平垂下眼低低声的笑着,他看着泉众二,心情突然就变好了起来,“那么接下来可要一直看着我才好。” 第104章 第 104 章 群英荟萃(x)卧底开…… 泉众二和松田阵平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前面古堡厚重华丽的欧式大门。 虽然说是古堡, 但实际上这座坐落于雪山之上的建筑,建成历史也才十多年之久,如果能找到那个时候的报纸的话, 也许还能查到当时关于古堡修建的新闻版面也说不定。 泉众二仰起头看着古堡的塔尖,在最顶上塔楼的圆形窗户,上面有一只用彩色玻璃拼成的告死鸟, 似乎是用来特殊的处理材料,即使是稍显阴沉的小雪天, 黑色玻璃拼接而成的翅膀和身体, 也显出流光溢彩的颜色来。 “那是——”松田阵平在注意到泉众二动作后也学着仰着头看去, 当他看到玻璃彩窗上面的图案后,好看的眉毛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不怪他多想,这种好像有着特殊寓意的形象存在,让松田阵平本来就怀揣着有些担忧的心情, 更加变的沉重了起来。除却在他高中毕业那年所接触到用动物命名的组织,也就是蜘蛛所在的动物园。当时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并不明白这个犯罪组织的行为目的,而网络上也根本找不到有关于他们的资料。 只有那个自称为君特·冯·哥德堡二世的幻术师, 大大咧咧的对外界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不过后来据泉众二调查后考证, 这也只是蜘蛛对外的一个假身份罢了。 而当得知这个叫动物园的组织首脑所追求的目标是找到能带来长生不老的宝石【潘多拉】之后, 松田阵平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不然为什么会听到这么离谱而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泉前辈你确定?”松田阵平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再一次询问到。 “虽然听起来好像有点不靠谱”泉众二看着松田阵平的反应本来认真严肃的态度瞬间破功, 他有些好笑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在松田阵平怀疑的目光中沉重的点了点脑袋。 “即使松田你问再多遍,我所能告诉你的答案也只有这个,就如我所说的那般, 那个名叫动物园的组织,所追寻的目标正是长生不老。” 这个时候的泉众二和两人的关系还不算很亲密,算起来也才刚认识一个多月,所以当时泉众二对他们称呼还只是松田和萩原而已,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添上敬语。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将他内心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当然这个时候的松田阵平完全不会想到以这种离谱事情为追求目标的组织竟然还不止一个,而当他在帮助伊森本堂假死的那次事件后,得知这个恐怖神秘,看起来无法无天的组织也是追求长生不老后,脸上的嫌弃和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了。 * “所以这一次,是会有可能和两个组织有关系吗?”松田阵平收回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大门,他感觉自己和泉众二的这一次旅途还真是值得用龙潭虎穴这个词来形容。 “嗯就是不知道建造这座古堡的那个神秘富豪到底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泉众二眨了下因为仰头凝望而感觉干涩的眼,陷入沉思。 在得到邀请函后,他也试图调查这座古堡背后的主人,那位不知名的神秘富豪,但查来查去也只得到对方是海外归国的身份。 “年轻时候因为家庭原因定居海外,如今年老后因思念故乡,于是便让人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古堡,打算在此安享晚年。”泉众二总结了一些能从网络上查询到的资料。 因为这名神秘富豪当时所处的那个年代网络什么的都没有发展起来,而且也因为时代原因,所记录的纸质资料早已不知所踪。所以这条信息的或真或假,都无从考证。 “管他到底是什么。”松田阵平双手抱胸哼笑了一声,“总之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踩下油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毕竟泉前辈你执意要前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一探究竟吗?”松田阵平的笑容里总是带着一种傲慢的自信和狂妄。这当然不是什么贬义的说法,而是松田阵平性格生来如此。而他本人的能力也确实为这份傲慢提供了资本和底气。 “你说的对。”泉众二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想法从脑袋中晃出,“都已经到了门口,我还站在这里左猜右想什么?” 泉众二笑着上前几步按下古堡大门的门铃。虽然说是古堡,但除掉复古的造型,从其它地方的部分还是能看出现代化的痕迹。 “那就让我们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惊喜吧?” 随着话音声落,古堡的大门缓缓开启。 没有什么设计好的暗器和陷阱,也没有突然出现浑身乌漆嘛黑的怪人在门后举枪对准你的脑袋。 里面温暖,华丽。许多看起来名贵的收藏品也只是作为装饰的存在摆放在里面。 “两位好。”像是所有有关讲述过去英法国贵族生活的影视剧中,都会出现的管家角色一般。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形象考究的银发老管家出现在泉众二和松田阵平的面前。 他身后跟随着三名身穿传统长裙女仆装的女性,长的没有什么记忆点,是那种最平凡普通的长相。 在老管家的示意下,女仆们从泉众二和松田阵平的手中接过背包,迈着相同速度和距离的步伐离开了。 “两位请不用担心,”大概是注意到了泉众二观察的目光,老管家开口解释:“客人们的行李h和物品都会送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里,而房间的钥匙也会在午饭过后交给两位。” “那么现在,两位请随我来。”老管家的脸上带着微笑,在接过泉众二递过来的邀请函后,也没有打开查看,直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他们往大厅左边走廊的方向走。 老管家走在前面,步伐优雅,他梳着背头,银色中混杂几丝黑灰色的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 “前面先来的客人们已经在餐厅等着各位了。”老管家微微鞠了个躬,在带着他们来到一扇木门前就停下了身,似乎在示意他们自行进去。 “先来的客人?”泉众二的手在触碰到门把手后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略带疑惑的看向一旁站着微笑的老管家。 “是的,泉警官。”看着老管家的笑和称呼泉众二心底的怪异越发的浓重,但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一副佁然不动的神情。 “除了您之外,老爷还向外界邀请了其他的专家和志同道合的人。”老管家看了眼泉众二,“但再多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够去猜测的了。” “请快点进去吧。”老管家再一次催促。 “是吗?多谢告知。”既然对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泉众二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伸手推开了门。 餐厅里面的华丽布置程度也丝毫不逊色,泉众二和松田阵平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门吱嘎一声在他们身后关上。 “总感觉那个管家和女仆都怪怪的。”松田阵平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吐槽,“我们现在就好像恐怖电影里面明知道有问题还要继续作死的大学生一样。” “应该是雇佣兵吧?”泉众二思考了一会说自己的猜测,“那三个女仆好像是三胞胎?看起来似乎都接受过训练,而且长裙也方便藏武器什么的还有那个老管家,虽然装的很像,但真的对比起那些真正的管家来还是差的远” 泉众二和松田阵平继续并肩朝餐厅里面走去,他回想起刚刚系统的文字标签在那四人头上浮现的内容。 【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但实际是金盆洗手后重出江湖的老牌雇佣兵】、【女仆1号她随着带枪】、【女仆2号她随身带刀】、【女仆3号她随着带着手榴弹】 在看到文字后的泉众二:“” 虽然除了这些在也没有获得其他信息,但泉众二起码大概明白了自己所处在怎样危险的环境中,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轻举乱动。 想到这里泉众二开始思考起这位神秘富豪的立场,放出自己说上有潘多拉的消息,吸引来了两个危险的组织,他这样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泉众二暂时还弄不明白,他深思着走向餐厅深处。然后在目光触及到已经落座在餐桌前,互相打量着对方,彼此沉默的一群人后,忍不住整个人直接呆愣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淡蓝色屏幕在眼前展开。 【雪山古堡(进行中) 推理进度(10%) 任务目标:逃出生天or英年早逝 注意:因为当宿主和■■■接触后,■■■■■将在24小时内■■,本副本控制走向已经偏移,请宿主自由发挥】 泉众二:"" 他感觉自己今天陷入无语的时候稍微有些多了。 所以他的系统是终于坏掉了吗?泉众二在看完面前的文字后被哽住了。 上面的任务目标说的委婉,逃出生天or英年早逝,不就是在说,要么生要么死,还有下面那一小行写着的注意事项被屏蔽的到底是什么呀?什么叫副本控制走向已经偏移?请自由发挥? 如果这真的是游戏的话,这个制造系统的游戏公司,现在投诉的电话号码绝对会已经被打到爆了。 泉众二心情突然变的烦闷起来,他目光落到任务目标那一行久久没有移开。所以这一次他们到底会遇到什么呢?泉众二的心里生出细微的焦虑和恐慌。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但偏偏这一次和他同行的还有松田阵平 "泉前辈?"松田阵平看着突然停住脚步的泉众二压低声音,“是有什么不对吗?” 因为餐桌在在一个拐角处,在泉众二停下脚步后,松田阵平也跟着停下,以至于要快一步的泉众二刚好挡在了松田的视线前面,所以此刻松田阵平还没有看到可能出现很多熟悉面孔的聚会。 “”泉众二在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眼前稍微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向旁边移开了一步,对松田阵平说道:“还是阵平你自己看看吧。” 松田阵平看着被泉众二眼前和话搞了一头雾水,他向前一步,直接让自己的身影暴露在转角外面。本来相对无言坐在餐桌旁的几人在听到动静后纷纷回过头来。 松田阵平看着出现在餐桌边的几个眼熟的面孔,也同样彻底沉默住了。万分能够理解松田阵平此刻心情的泉众二从背后走出,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要坚强,马自达。 * “好久不见,泉警部。”等泉众二和松田阵平落座后最先出口打断沉默的人是一个梳着背头,额前有两缕头发的男人,他眉毛稍短,长着一双狭长上扬的狐狸眼。 “好久不见”泉众二倒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看到这个人,他朝对方微笑点头示意,而后对坐在自己旁边的松田阵平介绍道:“这位是京都府警察本部搜查一课的绫小路文麿,绫小路警官。” “你好。”松田阵平明显兴致缺缺,他的目光从对面坐着的人身上收回,略带敷衍的对绫小路文麿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绫小路文麿知道对方的身份,恐怕会以为这是哪里跑来的某黑|道组织的高层人员。 “这位是松田阵平,警视厅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泉众二对绫小路文麿回了个抱歉的笑,“还请不要介意,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对谁都是这样,并没有特意针对谁。” “哦?”绫小路文麿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上扬狭长的眼睛目光落到松田阵平几秒后就收回了,语气缓慢又带着一种和不同于松田阵平的那种傲慢回答道:“没关系,只是没有想到泉警部你和他的关系会这么好。” 说着绫小路文麿又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松田阵平在听到他的话后看过来的目光,自问自答的说着:“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泉警部你是个好脾气的性格。” “是吗?”泉众二笑了笑,他和绫小路文麿之间其实并不熟悉,只是在上半年出京都出差的时候见过见面。这那几面给泉众二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绫小路文麿几乎是随身携带着的那只花栗鼠。 “小麿没有跟着来吗?”泉众二想着也就这样问出来了,“我记得邀请函上说过可以邀请一位朋友一同前行” 大概是因为听到泉众二将他的花栗鼠放到朋友的位置上后,绫小路文麿的脸色面前要缓和了几分,他从外套的口袋里面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捧在手心向泉众二展示。 “本来想着雪山寒冷让小麿待在家里的,”在提到自己好朋友花栗鼠的时候,绫小路文麿的脸上总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温柔生气。 “但这个调皮的家伙却执意要跟着来,所以只好给它尽量做好保暖措施。” “嗯很可爱的帽子。”泉众二看着几乎要被毛茸茸小衣物裹成一个球的花栗鼠压抑着语气里的笑声,而在花栗鼠的头顶上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一顶和衣服同色的小巧贝雷帽固定在小松鼠的头顶。 “你这家伙还蛮有童心的”松田阵平也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本来他还有点好奇泉众二突然提到的小麿是谁,但下一秒看到那个叫绫小路的警察突然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大坨的松鼠后,陷入沉默的除了松田阵平还有坐在他们对面一直观察着泉众二他们三人的其它被邀而来的客人。 “真是可爱的小松鼠。”坐在对面左手第一位的客人开口了,那是一个拥有着蓝色上挑眼,蓄着胡子的男人。 在对上泉众二随之投过来的目光后,男人露出了个友好的笑容,开口问候道:“好久不见泉警官,希望你还记得我。” “当然”泉众二抽了抽嘴角,看着男人头顶山浮现的标签,点头应道:“绿川光先生。” 【你亲亲好友的同期诸伏景光,目前正化名为绿川光,代号苏格兰威士忌,在组织绝赞卧底中】 “哦?你们认识?”松田阵平看着互相打招呼的两人,单手撑着下巴,表情有些无聊的摆动了一下面前的刀叉。 “是上一次在住院的时候,在附近的便利店遇到过绿川先生。”泉众二笑着提醒道:“阵平你忘了吗?前几年研二去千叶出差的时候,我们也在饭店遇到过绿川先生。” “这样我想起来了”松田阵平掀起眼,看了一眼笑的有些假的熟悉陌生人,语气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是那一次的嫌疑人先生。” “咳——”一声咳嗽声从绿川光旁边传来,看着身边突然被水呛到的人,绿川连忙关心的拍着那人的背,并递上了纸巾。 “安室你没事吧?” “咳我没事。”被叫做安室的男人有着一天在灯光下璀璨夺目的金发,他在停止咳嗽后不太好意思的抬起头对其余人笑了笑,“抱歉,我只是有些吃惊,没想到绿川了还被当成过嫌疑人。” 虽然是在和旁边的绿川光说着话,但安室透的眼神却隐蔽的落到了对面坐着的泉众二和松田阵平身上。 “安室你就不要再嘲笑我了。”绿川光露出恰到好处的苦笑,“我也没有想到那天的运气会这么差,本来只是想出去吃过晚饭,结果命案就刚好发生在我旁边。” “那还真是倒霉。”刚想开口的安室透一愣,他看向出声的松田阵平,对上来自同期好友挑衅的目光却只能躲避的安室透,突然就拳头一硬。 “最好去神社祈个福,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这样的倒霉事情才好。” “谢谢警官你的关心。”即使被刺的绿川光依旧好脾气的对松田阵平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收到好友对自己隐秘又别扭关心的诸伏景光在降谷零身形的遮掩下,以一个难以被发现的角度,对松田阵平快速的眨了下眼。 “切”读懂了诸伏景光感谢的松田阵平小声的发出了意味不明,带着些不满情绪的一声后将脑袋扭到一旁,不想去看对面那两个在消失这么久后招呼都没有打过一个的同期。 泉众二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暗地里的互动没有出声,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摆放着的盘子数量,现在餐厅里一共有十把椅子,左右各五把。 坐在餐桌左边的是空位、绫小路文麿、泉众二和松田阵平、空位。 而坐在餐桌右边的是绿川光、安室透、车站见过的绿色眼睛男人、不知名的女性、空位。 哦,不对也不应该成为不知名的女性泉众二目光有些迟疑的落到了对面唯一算的上是真正陌生的面孔,一个文字标签泡泡慢悠悠的从那人的头顶上浮起。 【男扮女装的医生,原名麻生成实,后为了复仇隐藏身份改名为浅井成实*如今的他刚刚完成学业正准备踏上寻找父亲死亡真相的路途】 怎么说呢?泉众二的目光停留在寻找父亲死亡真相几个字上,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头,而后有慢慢松开。一个和自己情况有些相似的人,同样的是为了寻求死亡背后的真相这一点相同性,让泉众二的眼神停留在浅井成实身上的事件忍不住的长了那么十来秒。 而这一举动引起了做在泉众二右手边,一直用余光注视着泉众二的松田阵平的注意。 ‘用问题?’松田阵平仗着对面人看不见,在桌子底下拉过泉众二手心用摩斯密码敲击询问。 ‘没事。’泉众二收回目光同样用摩斯密码在松田阵平手心回应。然后,刚敲完回答的泉众二还没有来得及将手抽离,就被察觉到的松田阵平一把拉住。 当然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松田阵平也不敢做什么,他只是拉着泉众二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握,只几秒就快速的松开。 泉众二稳着脸上的表情,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稍微一侧就能看到松田阵平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正在专心致志的观察着桌布上的花纹。 泉众二:“” 泉众二绝对暂时不理松田阵平三分钟,他转过头询问正在和逗弄花栗鼠的绫小路文麿:“绫小路君,是还有三位客人没有到吗?” “应该是两位。”绫小路文麿将圆滚滚的花栗鼠放到了他左手边,也就是第一把椅子的餐盘前。 “我在来到之后询问过管家,是否也帮我的朋友准备了位置”绫小路文麿表情看起来有几分满意,“看起来他们招待的水平也还算过得去。” “原来是为小麿准备的吗?”泉众二惊讶了一下下,很快就收起表情,他看向绫小路文麿,比起对面坐在的其他人,绫小路的出现才是最让他惊讶的。 “说起来,绫小路君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在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后,泉众二得到了对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我有邀请函?”绫小路文麿发出一声轻笑,“我当然相信泉警部你的问出的问题不会这么肤浅。”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因为有人告诉我,你也会参加这场邀请。” “有人告诉你?”泉众二皱了下眉毛,似乎不太理解绫小路文麿话中的意思。 “几天前京都的一位有名的宝石收藏家被发现死于家中,死因是因为被消音枪的子弹射穿了心脏,当场毙命。直到第二天的前来打扫房间的佣人发现不对劲后报警。”绫小路文麿倾前身体,压低了声音。 听到绫小路的话后泉众二半垂的眼睫轻颤了一下,虽然他和对方并不熟悉,但以对方警察的身份来讲,不可能突然讲起另一件和话题毫不相干的事情。 “所以,你们是调查到了什么吗?”泉众二抬起眼看着绫小路的眼睛,企图从中探究到其它可疑的情绪。 “是的,经过多方面的调查我们的确发现一些有关的事情。”绫小路文麿也没有打算在继续和泉众二打哑谜,“我得到消息杀手那位宝石收藏家的凶手有很大的可能出现在这场鉴赏邀请上。” “而我说的那个凶手名字叫斯内克,当然也许是个随意捏造的假名,但泉警部对他所在的组织应该会感到熟悉。” 绫小路文麿伸手在餐桌面上写下三个字母。 zoo,动物园。 “但是”泉众二抿了抿唇,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不解,“这座古堡的主人到底为什么要给我们寄邀请函呢?” “总不能是协助警方抓捕犯人吧?”泉众二开玩笑的说道。 “关于邀请函——”绫小路文麿看了泉众二一眼,“我是通过了一些人脉渠道拿到的,至于为什么要寄给泉警部你,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警民合作?”绫小路文麿摊了摊手,“毕竟出此之外我得到的消息就是,泉警部你来这里的目标和我一样。” “至于是如何得知的?”绫小路文麿将泉众二将要问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个人渠道,无法告知。” “泉警部与其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不如多注意一下对面的人那几个人吧。” “毕竟我们三个可是天然的同盟。” “哦,”绫小路文麿顿了顿,“现在还有两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家伙,也许凶手在他们其中也说不定。” “也许吧?”泉众二表面上点了点头,但心里面已经把对面坐着的四个人提出了怀疑的名单里面。 虽然表面上大家看起来分成几拨人,但—— 泉众二飞快的看了对面几人头顶冒出的文字标签泡泡,真害怕自己看多几眼,就会因为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当场笑出声。 左边,警察警察警察。 右边,公安公安fbi医生。 好一个远看群英荟萃,近看卧底开会。关上灯枪一拔,一开灯发现,过半的人数都是自己人。 * “剩下的那两个人是不打算来了吗?”安室透看着坐在对面中间的泉众二在嘀嘀咕咕和旁边那个带着松鼠的警察讲完话后,又嘀嘀咕咕的和松田阵平开始聊天,突然就一阵烦闷。 不因为其它的,就因为自己左手边坐着人厌狗嫌,看着就想让人一脚踢掉他凳子,让那家伙的屁股狠狠的和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讨厌家伙——莱伊。 “我记得我最近好像没有惹到你吧?”一直沉默的莱伊似乎终于不想再忍受旁边波本如刀一般对他进行千刀万剐的目光,侧过头开口问道。 “你不记得不代表没有惹到吧?”波本一开口就忍不住阴阳怪气,自从不断做梦后他看莱伊是越来越不顺眼了。“像你这种鼻孔朝天的家伙” 莱伊听完后转过身,他最近已经被波本莫名其妙的找茬好几次了,虽然都是些小麻烦,但他好歹也是个拿到代号的组织成员,一次两次就罢了,次数多了谁能忍的了? “所以说我又到底拿你怎么了?”今天为了如何他都要波本这家伙给出个所以然来。 被莱伊质问的降谷零沉默了一会,然后语气坚定的回答道:“呼吸。” 时刻注意着自己幼驯染和莱伊的苏格兰:“” 一点儿也没有想到自己呼吸有一天也能成为被讨厌理由的莱伊:“” 不动声色暗戳戳听着两人谈话的泉众二和松田阵平:“” 总之餐厅里面的气氛好像突然静止了一半,坐在莱伊旁边的医生好像感觉到什么一样,悄悄的把椅子往没有人的方向移了一点。 “好了等等。”赶在莱伊爆发之前,苏格兰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快速站起身,按照两个蠢蠢欲动的家伙。 “在外面还是安分一点吧。” “安室君,”诸伏景光眼神一凛,脸上挂着微笑的笑容,“我希望你不要再去刺激诸星君了好吗?” “诸星君,”诸伏景光在看向莱伊的时候笑容稍微柔和了一些,“毕竟安室君是我们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就麻烦让让他吧。” 听到苏格兰回答后的莱伊看了一眼波本那张即使是混进高中生群体也毫无违和感的脸,嗤笑了一声别开了眼。 看到莱伊动作后的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总之就代表莱伊在其他人面前选择先退一步的信号。 其实真的是年龄最小的降谷零,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散发黑气的幼驯染,低着头,不敢出声。 “三位的感情怎好。”松田阵平撑着脑袋,看完了全程,他的目光从降谷零脸上划过,“确实呢,要不是之前就见过安室侦探,我还以为会是哪里跑来的未成年。” “是吗?警官你可真会说笑。”听到松田阵平调侃的降谷零拳头一硬,但却因为当下的情况,自己偏偏拿对方没有办法。 “原来安室你之前见过这位警官呀?”诸伏景光假装好奇的询问。 “之前去米花商场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炸|弹犯,当时前来负责拆卸炸弹的警察就是这位。” “原来是那一次吗?”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故作惊讶,“我之前有听到过安室提起,听说是一位技术非常厉害的警察,用了不到三分钟时间就拆除了炸|弹。” 松田阵平看着他对面一个比一个能演,甚至找借口捧他的同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嫌弃好。但在注意到气质冰冷的长发绿眼睛男人后,目光又变成深沉了起来。 还真有人室内都还要带着针织帽 松田阵平这样在心里腹诽着,默默的把对面的绿眼睛莱伊在心里定义为行为奇怪的家伙。但其实在室内也依然戴着那副墨镜的松田阵平自己本人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他人眼中也是个行为有些奇怪的家伙。 不过,即使松田阵平知道了也不会做出改变,毕竟他就是这种我行我素直来直往的性格。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松田阵平对诸伏景光摆了摆手,“直接叫我的名字,松田,松田阵平。” “好的,松田君。”诸伏景光从善如流的喊道,在此他们的身份在明面上算是有了合理的联系。 * “所以我有个问题。”泉众二等两人说完后举起手,他看了眼丝毫没有打开动静的大门,开口朝在场的几人询问。 “我们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吗?有人知道剩下的另外两个人是否已经到达了古堡里面?” “那个”在泉众二问完话后,从一开始就没有开过口的医生说话了。 “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我大概知道。” 看着目光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浅井成实,本来学着泉众二动作举起的手有忍住的放了下来,他有些不自在的避开旁边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男人的目光,将眼神投到了现场唯一一个看起稍微可靠一点的人身上。 浅井成实对泉众二解释:“我是被邀请来的医生,大概是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比起各位的话要早一天到。” “而那两位还未当场的客人,其实在今天很早的时候就来了,比在座的各位都要早。不过我当时也只看到一眼,之后就没有看到他们了。” “他们”泉众二注意到浅井成实的用词,“医生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男性吗?” “其中一个矮一点都带着帽子看不清,另一个”浅井成实做出回忆的模样,“似乎是个金色头发的男人。” “金色头发吗?”泉众二点了点头,“感谢告知。” “所以其实早来了,但却偏偏让我们全部人都等着?”松田阵平被气笑了,“那么现在是怎么样?我们继续等下去?” “那个,我想可能是因为没有到时间?”浅井成实指了指正对着餐桌的那一面墙壁上悬挂着的复古摆钟,“昨天的午饭时间我也是在这里吃的,而开饭时间刚好是十二点整。” 说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面华丽复古的摆钟上,随着分针和秒针落在同一个数字上时,伴随着晃铛晃铛的钟声,餐厅里侧的门被打开,最开始在门口迎接的那三个女仆跟随在管家后面推着餐车进来。 在沉默的将菜品摆放好后,做了个请用的动作就退了出去。 泉众二看着要转身就离开的老管家,开口叫住了他。 “请问还有剩下的两位客人呢?”泉众二盯着老管家因为上来年纪而显出一分浑浊的双眼,“他们不打算和我们一起用餐吗?” “那两位客人选择在房间里面用餐,这是客人自己选择,我只能尊重。” “那么,请问你们的老爷打算什么时候出来见我们呢?”安室透突然开口,他脸上挂着微笑,“毕竟我们都有因为想要亲眼目睹传说中的潘多拉宝石而来的,还请不要让我们失望呀。” 波本的语气中半带客气,半带威胁,老管家自然也听出来了,他朝安室透微微欠了欠身。 “还请您不要但心,关于宝石潘多拉的事情,将于今晚晚餐后由老爷亲自和各位说,想必各位也不差这一点时间的等待?”说完老管家就不给众人再问话的时间,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装神弄鬼。”松田阵平自然不满意这种万事都模糊不清的说法和做派,他用刀叉用力的叉着盘中切割好的牛排,发出一声轻哼。 在松田阵平之后,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大家各怀心思的吃完了这顿饭。 第105章 第 105 章 我要闹了 吃完午饭后, 在场的几人都要纷纷选择要先行回房间休息,除了绫小路文麿表示要带着自己的花栗鼠朋友到处转转,或许会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也说不定。泉众二听到后有些意动, 这确实是一个可以趁机探索一下古堡情况的好借口。 但他想了想还是先把这个想法暂时推后一步,有一些东西需要回到房间后和松田阵平商量过以后再来做决定。 “那好吧。”绫小路文麿的目光从神色各异的几人身上划过,他摊了摊手, 将在餐桌上正抱着坚果啃的花栗鼠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在剩余人的目光中先行离开了。 然后就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还有长发绿眼睛的男人。 绿眼睛的男人最先起身, 他似乎没有要等后面两人的打算, 直径的推开椅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为他这态度而感到不爽的安室透狠狠的皱了下眉, 露出嫌弃的眼神。 一旁的绿川光笑的拍了他的肩旁一下,然后两人站起身,对泉众二他们颔首示意后,也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而动作慢半拍的浅井成实大概也察觉到了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汹涌, 他加快着动作吃完了自己盘中的食物,对坐在对面的泉众二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起身离开了餐厅。 现在还在餐厅的人就只剩下了泉众二和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享受美食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开饭前发生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在看到其它人走后他动作也越发的随意了起来, 一边慢悠悠的吃着, 一边还有心情和泉众二分享这次午餐里哪样菜更好吃。 当然在看到作为饭后甜点的豪华版布丁杯后, 有着同伴爱的松田阵平也没有忘记萩原研二提醒过, 要多拍照片给他看的事情。于是怀着非常愉快的心情,掏出手机, 对布丁杯来了一个360度环绕,各个角度都有的照片拍摄。 “对了泉前辈。”松田阵平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半弯着腰,一手随意自然的搭在了泉众二的肩膀上。 “看镜头。” 几乎泉众二刚抬起头下意识的看过去, 松田阵平就按下的拍摄键。 照片中的两人脑袋挨的极近,几乎是要脸颊相贴的程度,泉众二看向镜头的表情还带着些茫然,嘴唇边还沾上了点布丁上用来装饰的奶油。而松田阵平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的墨镜摘了下来,本来张扬的气场变的稍显柔和,大概再加上了旁边泉众二的原因,松田阵平的神情比起平时要活跃的许多。 如果是松田阵平在处理班的那群同事看到了这种照片,或许又要惊讶的起哄到,这就是恋爱了的魔力吧? * 泉众二是在回到房间后收到的来自萩原研二的控诉短信。 【我也想要和泉前辈一起去吃甜品】 萩原研二如此抱怨着,随后吐槽了一下在中午准备下班的时候突然发生的炸弹案件。因为事情棘手,结果在完成现场排爆后,警察食堂已经没有他想吃的东西了,只好随便解决了点。 说着还附上了一张水煮青花鱼和蔬菜沙拉的照片,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可怜的感觉。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阵平经常去吃饭的那条街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等我们休假的时候一起去吃吧。】 萩原研二似乎就是在手机旁边守着信息一般,泉众二的消息才刚发出没有几秒,就快速的收到了回复。 【好耶!】 【那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不带小阵平】 在消息发出的后面还附带了一个猫猫偷笑的表情包。 【好,我们背着阵平偷偷去】 泉众二在发出这条消息后就收起了手机,脸上不自觉扬起的微笑还没有消失,就看到了松田阵平洗完脸从洗漱间里出来。 “是hagi发来的消息”注意到泉众二收起手机的动作,松田阵平挑了下眉,明明是询问句,却被他说出来笃定的语气。 “猜对了。”泉众二弯起眼笑了下,“要再猜猜我们背着你说了什么吗?” “那家伙无非就是告状和趁机撒娇什么的我才不想知道他的内心活动。”松田阵平看着泉众二露出想笑容,眯了下眼,他扭过头,露出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 泉众二在听了松田阵平的话,坏心思的眨了下眼,顺着松田阵平的话应到:“那好吧。” 松田阵平:“” 本来没有怎么感兴趣的松田阵平看到泉众二的动作突然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他突然就好奇起来了,在刚刚的聊天中萩原研二到底和泉前辈聊了什么。 但自己不想知道的话已经说出口,松田阵平也不会提出要泉众二把手机给他查看这样的无理要求,于是干脆打量起房间里面的布置,好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 老管家为松田阵平和泉众二准备的是一间双人房,胡桃木色的地步上铺着有暗纹的红色地毯,在正对床的位置是一面大玻璃窗。此时绿色的窗帘正拉开,站在窗户前可以看到外面远处的雪景和隐隐约约的白桦树林。 因为屋内开着暖气,所以松田阵平一进房间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他将围巾和外套睡意的甩到了铺着柔软被子的床上,看着相隔几乎有成年男子两臂距离宽的两张床,语气有些遗憾的小声嘀咕道:“怎么是放了两张床。” “阵平你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泉众二在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没有怎么在意松田阵平的动作,在是听到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误以为是松田阵平在和自己说话的泉众二抬起头,浅金色的眼睛望着不知道为什么动作好像有一瞬间僵硬住的男人。 “不没什么”松田阵平别开了头,他自然不会将自己刚刚嘀咕的话说给泉众二听,毕竟这样的小心思,即使是他对这份感情表现的再坦荡也会为此感到窘迫和羞耻的。 “阵平,你知道吗?”泉众二坐在靠门方向位置的床上眯了眯,目光像是探测雷达一样在松田阵平的脸上寻来寻去,用一副怀疑的口吻说道:“你现在的表现非常的可疑哦,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咳”松田阵平被泉众二的话一呛,下意识的咳嗽掩盖,他目光乱飘,但就是不肯落到泉众二的身上。 “什么叫隐瞒了不得了的事情?”松田阵平立马否认,“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诶?”听到松田阵平的反问,泉众二也不用的陷入沉思,“你这样说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 “泉前辈你明白就好。”松田阵平走到泉众二床边上坐下,他看着泉众二从背包里面整理出来的东西不禁咂舌,“监听器、麻醉针、折叠刀” "泉前辈你还是装备齐全呀。"说着松田阵平拿起一枚做过不起眼小巧的监听器观察着,“这上面好像都是不常用的零件设计泉前辈你从哪里搞来的?” “我在来之前和公安那么要了几个。”泉众二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的准备到了身上,随后还将手里的一些东西分给了松田阵平一部分。 “泉前辈就竟然连手铐都带了?”松田阵平注意到泉众二外套口袋里面似乎露出了什么东西,在房间天花板上的灯光下反射出银光。 伸手抽出一看,竟然是一副崭新的银色手铐。 把玩着手中的手铐,松田阵平开玩笑的对泉众二说:“泉前辈,你该不会连警察手册都带来了吧?” “难道你没有带?”泉众二似笑非笑的看了松田一眼,“连拆卸工具都时刻待在身上的家伙可没有资格说我。” “说的也是。”听到泉众二的话,松田阵平直接往后一倒躺在了泉众二的床上。 “要睡觉回你自己床上去。”整理好东西的泉众二伸手推了推松田阵平的肩膀,然后就被闭眼躺着的人握住了手。 “唔总感觉泉前辈你这边的床好像更舒服。”松田阵平抓着泉众二的手不想动弹。 “那我和你换个床位?” “不要。”松田阵平松开了泉众二的手,将连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面,“泉前辈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可没有心情带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睡觉哦。”泉众二看着松田阵平这幅无赖做派的摸样,有些好笑,伸手将他从床上薅起,拍了拍他的背。 “好了说正事。” 听到这里的松田阵平也收起了那一份懒散的摸样,黑中带着点蓝的眼睛睁开,里面是清醒毫无困意的。 “果然刚刚的阵平是在撒娇吧?”泉众二做出总结。 “谁会像萩那家伙一样?”松田阵平盘腿坐在泉众二床上抗议道:“这个幼稚的事情只有那家伙才能做的那么理所当然吧?” “哦是吗?”泉众二也学着松田阵平的模样盘着腿和他面对面坐着,“那么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我刚刚有干什么吗?”松田阵平露出一副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表情,但在对上泉众二明显带着笑意的视线后,又变得有些恼羞成怒了。 “不是说要谈正事吗?”松田阵平被泉众二带跑着勉强想起他们最开始打算是要干什么的。 “啊,好像是这样来的。”泉众二摸了摸下巴,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下了床,“暂且稍微等我一下。” 然后松田阵平就看着泉众二拿着那个小仪器把整间屋子都检查了一边,动作利落流畅到让松田都有些沉默。 “ok,没有问题。”在检查完后泉众二才彻底放心的将仪器收起,“没有监控也没有监听器。” “刚刚那个是”松田阵平盯着泉众二的口袋,目光里满是跃跃欲试,已经快要一天多都没有碰过自己工具的松田阵平一时间看到了没有见过的仪器,突然感觉空闲着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不行。”泉众二一脸冷酷的说道,松田阵平刚开口,他就猜出了这个拆卸狂魔的想法,这仪器可是他从公安手里扣出来的,借了还要还回去的。 “好吧。”虽然有些遗憾,但松田阵平也能理解。 他面色稍微严肃了起来,眼神和语气都同样认真的看着泉众二说:“那么泉前辈你目前有什么打算呢?” “之前浅井医生提到另外两个在午餐时没有出现的人中,其中有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泉众二微微蹙眉思考着,“你觉得那个金发男人是蜘蛛的可能性有多大?” “按照蜘蛛的性格来推测,我觉得那就是本人。”松田阵平继续说道:"虽然我对蜘蛛的接触和了解都不如泉前辈的知道的多,但不难看出那家伙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果他能拿到邀请函的话,绝对会大胆狂妄的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 “但是,他这次午餐并没有出现,恐怕是在另外计划着其他的阴谋打算。”泉众二的表情有些凝重,“我想他很有可能会现在在今天晚饭后,也就是潘多拉宝石出现的时候。” “现在三方都互相顾忌着按兵不动,不得不说着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办法。”泉众二垂着眼,为这一次事情的复杂性感到头疼。 “如果只有动物园和黑衣组织那么,两方抱着相同的目的前来,恐怕最后的结果要么东方压倒西风,要么西风胜过东风。” “所以那个神秘富豪才会再选择让我们这股北风加进来。”松田阵平双手抱胸的发出一声哼笑。 “是的。”泉众二沉思着点了点头,“因为有三方人手,所以目前的情况暂时互相牵制着,但比起其他两边,我们这边的战斗力还是要落下层。” “毕竟都是我们可没有办法从乐器包里掏出狙击枪来。”泉众二笑着对松田阵平眨了眨眼。 “噗,”听到泉众二的话后,松田阵平也忍不住笑了,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试探的问到:“泉前辈我们要不要去找”话未说尽,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松田阵平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不妥。”泉众二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但他思考过后还是摇了摇头,“这里的视线太多了,而且和他们同行的那个长发绿眼睛的男人太过敏锐了,要是不小心暴露了两人的身份” “这划不来当然”泉众二顿了顿,看向松田阵平,“要是他们事先找到你的话,也许可以先听听他们那边的打算,如果能配合的将动物园清理出局后,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这个是过于天真的想法。”泉众二的眼中没有了笑意,“伪装成管家和女仆的雇佣兵、神秘的富豪、还有那同样为了追求长生不老的动物园和黑衣组织” 泉众二的语气带着些感慨,“那位所谓的神秘富豪是想在两边同时下注啊。” “如果按照网络上查到的模糊的年份推算,这个富豪也应该快要一百岁了吧?”泉众二望着窗外突然开始飘洒的密集的雪花心中的不安越加的强烈。 “所以才想要利用潘多拉宝石的名头吸引来两大组织但这在利用他人的时候不也正被他人所利用着么?引来了乌鸦的窥视难道还抱着能够全身而退的想法吗?” 泉众二越分析着越觉的这个神秘的富豪绝对是大脑糊涂了,那两边的作风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会好好和你谈判的那种,更何况是一个快要死的有钱老头,难道他以为请来了四个雇佣兵就能保护得了自己吗? 泉众二越想越头疼,虽然现在各方的心思都完全没有掩藏,就连事情的目的都是清晰可以推理的,但泉众二却已经感到棘手,想要在这一次全身而退,比想象的还要困难。 但无论如何,最起码 泉众二的抬眼看向松田阵平,看着面前不同于上一周目因为萩原研二的死亡而身上萦绕着寂寥感觉的松田,这一次的他要比那个时候要活泼的很多,虽然性格上还是大差不差,但相较于失去幼驯染的松田阵平,他不必经历强行生长的成熟。 这样就很好,泉众二略带怀念的心情想着,他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然后脑袋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阵平?”泉众二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对上松田阵平似乎有不满的眼光。 “我说泉众二我现在确实还活着吧?”松田阵平盯着泉众二脸上的表情,微微眯起眼,“不要露出那种怀念又悲伤的神情来。” “与其担心我的安危,你为什么就不能多想想自己呢?” “我们都会活着回去的。”松田阵平语气认真,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魔力,“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两个家伙,或者是那个带着松鼠的警察。” “放心好了,没有人会死的。”松田阵平扬起一个笑容,然后狠狠的搓了一顿泉众二的脑袋。 “明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泉前辈总是想的那么悲观。”松田阵平看着顶着一头凌乱发型的泉众二思考了一会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然后点击发给了萩原研二。 收到照片的萩原研二:“——!” 【等等这是发生了什么?泉前辈的头发怎么这么乱,还有小阵平你这个拍摄角度是和泉前辈在同一张床上吧?!】 【你们到底背着hagi在干什么,我要闹了!不准抛弃研二酱偷偷偷跑啊!】 第106章 第 106 章 雪下的更大了 就如同泉众二猜测的一样, 在松田阵平出去外面透气抽烟的时候,一个目标明确,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松田阵平咬着燃到一半的香烟回头看去, 穿着深蓝色呢子大衣的诸伏景光正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来一根?”松田阵平没有等对面站着的人回答,自顾自的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烟盒, 扔了过去。 “mild seven”诸伏景光在接过烟后,低头看了一眼蓝色的烟盒, 不禁笑道:“确实很像是你会抽的烟。” 松田阵平听到诸伏景光的话后斜睨一眼, 喉咙中闷出一声哼笑, “怎么,现在还打算叫我松田警官了吗?” “如果你想听的话。”诸伏景光从烟盒中抽了一支后,重新将烟丢回给松田阵平,随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摊了下手。 “看来我还得朝警官你再借个火。” 松田阵平看着诸伏景光脸上微笑,实在感觉有些碍眼,但他还是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了打火机递给了眼前的人。 “不用谢, 反正是从hagi那里顺过来的。” 听到松田的话诸伏景光哂笑了一下, 他接过火机在点燃了香烟后, 借着还火机的动作和走到了松田阵平的身边。 他们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看了好一会外面飘雪的景色, 诸伏景光才缓缓开口。 他说, 松田你们不应该来这里的。 “哦?”松田警官笑了笑,他两指夹着烟举起, 语气漫不经心的似乎并没有将诸伏景光的话放在心上,他看了眼同期好友稍显严肃的脸,笑着问道:“那么你觉的我们应该在哪里?都走到这一步了说这些假设有用吗?” “既然你们可以在这,那么我同样可以。” 呼出的白色半透明的烟雾遮掩了诸伏景光的视线, 他侧过头隔着烟雾看向记忆中的友人,恍然发觉,一直在前进和改变的人并不是只有他和zero。 “松田你变成熟了。”诸伏景光弯着眼,他将手中已经燃尽的烟蒂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打趣着友人道:“我还以为在我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你就要一拳往我脸上揍了。” “哈?”松田阵平发出一声不满,他推了推自己脸上的墨镜,用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诸伏景光道:“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也可以补上。” “那还是请放过我吧。”诸伏景光露出一个苦笑,“要是等会被人问起来的话,会不好解释的吧。” “那好吧。”松田阵平的目光有些失望,从他露出的半张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是真的在为没能揍到诸伏景光一拳而感到遗憾。 “那么记好了,”松田阵平双手插兜一副散漫的表情说道:“你欠我一拳。” 听到松田阵平话的诸伏景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莫名其妙的自己就一定要挨松田一拳呢?但回想起这个话题似乎还是自己先开口的,这更加的让诸伏景光有些忍俊不禁。 “好。”诸伏景光蓝色的猫眼弯弯,含着笑意,他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向面前的友人许下一个无足轻重但似乎有蕴藏着某种重量的承诺。 “就这样和我在这里说话没有关系?”松田阵平看着诸伏景光,他从刚刚那一瞬间又看到了在警校时期那个性格坚韧但又带着些偏执的好友,不禁有些感慨。 诸伏景光一直以来都是诸伏景光,有些东西是会变的,但有些东西无论经历了怎么样的洗礼它依旧在那里闪闪发光。 “不用担心,莱伊他去做其他事情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诸伏景光神秘的笑了笑,但要是提供再详细的信息,那是没有可能的。 “啧。”松田阵平看着诸伏脸上的笑容,不爽的发出一声轻啧。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转了下眼睛,突然凑前到诸伏景光的身旁,压低着声音问他:“景旦那你给我透个底,你们是不是打算在今晚潘多拉出现的时候动手。” 听到松田阵平的话,诸伏景光眼神一凛,他扯着松田的胳膊,用力的将他拉进,语气中透露出属于苏格兰的冰冷。 “你是怎么知道的?” “问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松田阵平痛嘶了一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诸伏景光,而另一只已经摸上了口袋里,刚刚从泉众二那里顺来的银手铐。 “抱歉。”诸伏景光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同期好友并不是敌人,他后退了一步稍微有些愧疚的看着吃痛的在揉手臂的松田阵平。 “看不出绿川先生你作为贝斯手力气还挺大的吗?”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诸伏景光。 “过奖?”诸伏景光看着面前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张嘴咬人的好友试探性的应道:“毕竟演出的话全程要拿着贝斯,力气自然也练了出来。” “是吗?”松田阵平看起来更生气了,蓬松的卷发好像都有些微微炸开。 好像逗的太过了,诸伏景光在心里毫无愧疚的笑着,但他表示还是装出一副想要认真道歉的样子。 “我房间里面有药,松田警官你——” “去,为什么不去。”松田阵平哼了一声,在往回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眼依然呆站在原处的诸伏景光皱了皱眉,“还不带路吗?还是说你的抱歉只是说说而已。” “怎么会?”诸伏景光笑了笑跟上,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诸伏景光的房间前。 就在诸伏景光将手搭上门把手准备拧动的时候,突然发现的什么的他动作顿住了,而就站在他身后的松田阵平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停顿。 “怎么了?”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无声的问到。 “有人。”诸伏景光回头同样用唇语回答着。 然后他握着的门把手就被松田阵平强硬的从手里接过,得到了前者一个示意后退了眼神。 在诸伏景光疑惑的目光下,松田阵平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银手铐,笑的一脸狰狞的推门而入。里面没有开灯,一个人影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在听到动静后站起身,但还没有等他回过头,破空的拳头就来到了他面前。 降谷零有些惊疑的接下了这一拳,还没有等他质问来者是谁,咔哒一声门被关上,然后房间的灯被人按开。 “松田——”降谷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墨镜卷发,拳拳逼近,这不就是自己那个糟心的同期好友吗? “你绝对是故意的吧?”降谷零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阵痛,额头上冒出青筋,但还是一脸忍耐的看着意料之外出现在房间里的好友。 “你怎么会这么想?”松田阵平慢悠悠的看了一圈周围,“我只是刚刚没有看出你是谁来。” “第一拳没有看清,但在开灯后的那几拳是私人报复吧?”降谷零听了松田阵平的话,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属于波本的那一面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角,“你为什么会和hiro一起回来,难道你不知道我们——” 咔嚓一声银色的手铐出现在降谷零的手腕上,看着面前人的人一脸心梗的摸样,松田阵平毫无愧疚的将手铐从降谷零的手腕上取下。 “不好意思,肌肉反应,你也别这样盯着我。”松田阵平看着恶狠狠盯着自己的降谷零毫无诚意的说出抱歉,但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无一不在说明,眼前的这个家伙,他就是故意的。 “你”降谷零眉心一跳,他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要冷静,不要和松田阵平这个二十多岁了还行为幼稚的家伙计较。 “好了,松田。”诸伏景光从背后按住松田阵平的肩膀,语气温柔的说道:“不要再欺负zero了,他也只是对你没有防备。” 至于为什么会没有防备,除了是格外的信任,不会再有其他的原因。 读懂了诸伏景光话里意思的松田阵平小声切了一下,有些别扭的把头转到一边,小声嘀咕着:“又出现了呢,景旦那。” "好了,松田。"诸伏景光就站在松田身后,怎么会没有听到他的嘀咕,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扶着自己的额头,既为刚见面就打了一架的两人感到头疼,但心底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一阵轻松。 “所以hiro你为什么要把这麻烦的家伙带过来。”降谷零看着大大咧咧霸占着房间唯一一张沙发的松田阵平,目光在对上他挑衅的表情后,再一次感到自己想揍同期的手蠢蠢欲动。 “松田猜出了我们准备晚上行动。”诸伏景光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在抛出这个雷之后,一脸平静的看着松田阵平,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解释。 “怎么会?”降谷零听到后皱起眉毛,他看到的松田阵平,一脸严肃的说道:“松田最好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松田阵平把玩着手铐,他在对上降谷零带着审视的目光后,说了一句:“讨厌的金毛混蛋难道不知道问话之前要说请吗?” “你——”降谷零一点又炸了,然后一旁的诸伏景光一通熟练的顺毛把人安抚了下来。 “大家都冷静点吧。”诸伏景光微笑的看着两人,“我希望能好好的谈一下这件事情。”说着他又看向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在的松田阵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泉前辈吗?你不是单纯在那里吸烟吧?提前在那里等着我也是辛苦你了松田。” “你怎么也叫泉前辈?”松田阵平注意到诸伏景光的称呼挑了下眉毛。 但对面笑着的人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破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松田回答道:“我和松田你是同期,既然是你的前辈,那么也就是我的前辈,这有什么不对吗?” “随便你。”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睛看着诸伏景光一会,没有再在意关于称呼的问题。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从泉众二收到邀请函开始到不久前泉众二在房间里提到的推测都一五一十的和诸伏还有降谷两人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诸伏景光听着松田阵平的陈述时不时的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些棘手。” “主要是等到动手的那个时候动物园那方并没有什么顾忌,关于蜘蛛和那位斯内克我们到也有所了解。 “据说那位斯内克在那边的组织里还是一个小头目,不过性格凶横,头脑简单。”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说道:“不过约是这样的人,行为处事越是难以控制,狂妄嚣张试图用火力解决一切,如果不能好好处理的话也会造成不小的麻烦吧?” 说着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波本我们这次还带来什么武器来?” “你不要看我。”突然被叫到代号的降谷零摊了摊手,“我可是情报人员,身上除了手枪、监听器和一些小物件之外可装不了其他东西。” “苏格兰你呢?” “我吗?”诸伏景光皱着眉,“狙击枪还有左轮手枪和配备的子弹,不知道莱伊那边会不会带着有其它东西。” “我说你们好歹是有些颜面的坏蛋组织,难道出重要的任务就只带了这些吗?”松田阵平开始指指点点,当然主要火力是对准旁边的降谷零。 “比如烟雾弹、闪光弹、手榴弹什么的。” 听到松田阵平的话降谷零直接露出半月眼,略带无语的吐槽,“松田到底你是组织成员还是我是组织成员,我们只是普通的出一次任务,到底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呀?” “普通?”松田阵平抓捕到降谷零话中的关键词。 “因为怎么听起来给组织寄邀请函说自己手上有能够带来长生不老的宝石潘多拉这件事情”诸伏景光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像是在诈骗?”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总之他既然发了邀请,我们就被派过来看看,实际上这件事情并没有被组织上面放在心上,”降谷零在一旁补充,“这应该是我们三人组队的最后一次任务了,终于很快就可以不用看到莱伊的那张脸了。” “波本你还是那么讨厌莱伊呀。”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因为对莱伊的身份猜测,所以目前对莱伊的观感度还挺好的,但是既然自己幼驯染讨厌对方,诸伏景光自然也不会讲出反驳幼驯染的扫兴话来。 “所以你们这次?”松田阵平在听到诸伏景光他们这样说了以后,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既然这样的话,应该不会起什么大冲突吧? “按通俗一点的话来说,是公费旅游吧?”诸伏景光思考道,“不过动物园那边还是有些麻烦,说不定对方会来认真的。” “所以松田要不现在你就带着泉前辈还有那个松鼠警察离开吧。”降谷零双手撑着膝盖上,身体微微向前倾。 “如果我能够说服泉前辈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松田阵平翻了一个白眼,“你们身份互换一下,要是叫你们现在离开,你们愿意吗?” “更何况泉前辈和那个蜘蛛有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现在劝说他离开更本不可能。” “而且——”松田阵平将手背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即使能够说服的话,这座古堡的主人就回如愿的放我们离开吗?” “不要告诉我,你们看不出那个管家和女仆都是雇佣兵吧?”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陷入沉默。 “不我还是觉得不放心。”降谷零抬起头,他看了眼旁边坐着的诸伏景光面色凝重,“其实如果不是上面直接指定的话苏格兰,我情愿只有我和莱伊两个人做这个任务。” “哦?”听到降谷零的话,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睛,他表情有些疑惑,“ze波本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不”降谷零摇了摇头,他很难去形容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心情,当时在和hiro谈话后的不安感虽然暂时被压了下去,但噩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远去,反而越发出现的频繁。 已经频繁到他只要稍微休息,那令人浑身颤抖,血液冻结的梦境,就如影随形的出现在眼前。 目光所及之处是鲜血与红光,每一处细节都真实的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降谷零回想着,眼底不禁蔓上冰冷的杀意。 一旁的松田阵平皱起眉,他看了看突然陷入自己思绪的降谷零和手中还没有收起的银色手铐,感觉自己的警察雷达又在蠢蠢欲动。 “松田,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诸伏景光自然注意到了松田阵平的眼神,他忍不住的扶了下额,又看了眼自己的幼驯染,长长的叹了口气。 原来zero这段时间竟然还在一直做着噩梦吗? 诸伏景光脸上流露出担忧之情,他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刚张嘴就被从沉思中回过神的降谷零打断了。 “不用担心我”降谷零抬起头对着诸伏景露出一个安慰性质的笑容,“我想我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而已” 降谷零喃喃道:“也许过来这几天就好了只是噩梦而已” 虽然这样反复的告知自己,但降谷零心中绷着的那条线从始至终都没有松下来。 真的只是梦吗?降谷零收紧拳头,他脸色阴沉,就连指甲陷进掌心的刺痛感也没有让他松手。 接下来的事情松田阵平没有参与,他也看的出降谷零明显的不对劲,但那个性格过分认真什么事情都喜欢独自扛着的好友,是个比河蚌还难撬开的硬嘴巴,是不会把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轻易的说出来的。 与其留在哪里耗费时间,不如还是把空间留给那对幼驯染,也许只有hiro才能解开他的心结吧 松田阵平想着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在准备回到他和泉众二房间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回想起降谷零刚刚的话。 下意识的,松田阵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12月7日,下午3点40分。 一个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含义的日子。 没法推算,没法猜测。 松田阵平沉默着抬起头看向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外面的雪似乎下的更加大了。 第107章 第 107 章 欲盖弥彰的问题 在松田阵平和诸伏还有降谷接头谈话的那一段时间里, 泉众二也趁着离晚餐开始还有一段空余,在发信息和松田说了一句后,就打算出门看看古堡内部的情况。 虽然还没有为晚上即将可能发生的冲突做好准备, 但如果能熟悉一下古堡建筑布局或者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那么到时如果真有什么突发情况,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 昏头乱转。 古堡从外部结构看不出有几层,现在已经知道的是:古堡第一层是大厅, 左边走廊通往餐厅, 右边走廊则去往会客厅。而古堡二楼则更像是装修古典豪华的酒店, 从扶梯而上是左右两边从外看不出什么问题,除了大小外如出一辙的卧室。 泉众二把这一层从头到尾转了一圈,没有得到什么其它的情况。除了一点,他发现只有其中几间卧室才在门上标注了房间号, 大概率都是这次被邀请而来的客人所居住着的。 而再往上的古堡第三层是图书室,数不清的书籍排列在镶入墙体的书架上整齐分门别类的摆放着,从最下面一层直到快要接近天花板的距离。如此浩瀚的书籍数量已经完全能够和米花最大规模的图书馆相提并论。 在目光望至天花板的时候, 泉众二表情突然一怔, 他看着层顶上绘制着的彩色复古的宗教图案,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又重新退回到第三层的入口处, 仰着头,一点一点循序渐进的观察着上面的天顶画。 在这一层天花板上面, 用天顶画方式记录着的,正是耶稣的受难周。 荣耀日、权柄日、教诲日、安静日、团契日、受难日、预备日—— 而就到这时,记录着的天顶画戛然而止。 “你也发现了吗?”一道声音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从侧后方传过来。 泉众二循声看去,发现绫小路文麿从暗处走出来, 肩膀上还带着他可爱的花栗鼠朋友。 “这个天顶画少了最后的一天。”绫小路文麿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面,语气缓慢,他仰起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上面精心绘制的图案,精致到画中的每一个人物的脸上神情都活灵活现,有一种站在虚幻与现实之间窥见那一段故事的奇妙感觉。 但不知为何,属于警察的危险雷达却在不停的向他发出警报,绫小路文麿摸了摸安静坐在自己肩膀的花栗鼠,想要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突然升起的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恐惧。 是因为这层楼灯光昏暗的原因吗?绫小路文麿漫不经心的想着,他再次抬头看着上面绘制的人物,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作用的原因,以至于再次看向上面的天顶画时,总让他感觉上面所有的人物都蒙上了一种阴影的色彩。 “是复活日。”一旁的泉众二并没有察觉到身旁绫小路文麿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快速转变的心情。 他目光有些凝重的望着,浅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有些晦涩不清,语气自言自语,轻飘飘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主复活了,从死里复活了。" “如果是复活节的话,那起码还有再等上几个月。”绫小路文麿小心翼翼地将花栗鼠重新放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他斜眼看了一眼泉众二,两人相互对视了几秒后,最终还是绫小路文麿首先败下阵来。 “虽然还没有到复活节”绫小路文麿的声音有点紧,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今天是12月7日。” 泉众二侧着脸看向他,大半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直到在这个时候绫小路文麿突然才发现,一贯以脾气好温和出名的泉警官在从刚刚一开始到现在,脸上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笑容。 显的疏离冷漠,还带些阴暗的危险。 “泉警部你”绫小路文麿喉咙干涩,他忍不住的后退一步,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只见眼前的人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是日期吗?”泉众二弯了弯眼,笑意却未曾到底眼底,“真是太巧了今天刚好是星期六呢。” 活波的语气又带了点阴阳怪气,绫小路文麿有点不适应泉众二变脸的速度,他皱了皱眉看着泉众二,一时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已经明白了这场邀请的目的。 “啊,找到你了。”一个熟悉的卷毛从楼梯口探出头,来者正是在查看完信息后,一路找到来的松田阵平。 “怎么这里这么暗?”松田阵平蹙了下眉,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他看着站在前方的两人缓步上前站到了泉众二身边,手自然的搭上了旁边人的肩膀上,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向泉众二询问:“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也不能算什么新发现吧?”泉众二看了一眼松田阵平搭上来的手没有管他,只是用一种略带嘲讽的笑容看了一眼代表着预备日的图画,回答道:“只是已经可以完全肯定某人痴心妄想的目的。” “嗯?”松田阵平自然也认出了天花板上带有宗教意义的天顶画,他挑了跳眉,用一种不能理解的语气朝泉众二抱怨:“真是搞不懂,明明还没有到晚上,就有一些脑袋空空的家伙喜欢开始白日做梦起来了。” “毕竟阵平你都说是脑袋空空了。”泉众二浅色的眼睛微弯,眼尾带起上扬的弧度,眼睛看着书架上的某一个地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清。 “对于这种人要宽宏大量的包容才对哦。” 确定了。 绫小路文麿表情有一言难尽的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人,他注意到泉众二一直盯着某种地方的眼神,而那些话也更像是在嘲讽,在暗地里偷偷窥视着他们的某个不知名存在。 “还真是无聊的把戏。”松田阵平好像终于是厌倦了这样的表演,他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上前几步走到了位于绫小路文麿背后方向书架前,掏出了自己随着携带了拆卸工具,三除五下,一个小巧的监控设备就安静的躺在了松田阵平的手心。 “原来不是错觉”绫小路文麿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从进到古堡的一开始我就感觉浑身不太舒服,一种被监控着的感觉" “躲藏在安全地方不肯现身的神秘主家,”泉众二轻笑了一声,“恐怕只有在每个角落都安装上监控才能满足他的控制欲和安全感吧?” “那我们的房间——”绫小路文麿脸色稍变,虽然之前就有隐隐约约的察觉,但现在一旦确定,得知自己可能无时无刻都处于被人监控的情况,心情并不美妙。 “这个大概还是可以放心。”泉众二歪了歪脑袋,“毕竟这次前来的客人还是有他不想得罪的存在。” 绫小路文麿在听到泉众二的话后,陷入沉默,他看了看两人,想开口询问却又好像从泉众二的眼神中得到了什么猜测,最后也没有将问题问出口的绫小路文麿沉默的目送着两人离开了第三层。 * 除了刚刚松田阵平拆掉了一个小型监控的事情外,两人在回去卧室的途中并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毕竟在他人地盘上挑衅这种事情有一次的试探就已经足够泉众二肯定自己心中的答案了。 而再听完松田阵平的话后,泉众二更是不再动摇自己内心的猜测。 “他选择了动物园。”泉众二沉吟了一会对松田阵平说出了自己的推算,而随之系统上面显示的推理进度也证明了他的方向是正确的。 “我想这座古堡的主人大概在之前就和动物园那边达成了合作,无非是什么即将走到生命尽头,但却又不甘心步入死亡的理由,所以想要通过潘多拉来重获青春和生命。” “至于黑衣组织那边”泉众二摸了摸下巴,“这种像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注意,也许是担心动物园那边不信守承诺,在自己拿出宝石后,直接失去价值而被抛弃,到时人财两空,于是直接选择再来一方加入希望以此来制衡动物园那边。” “所以我们接到邀请也是那家伙又一拍脑袋害怕那两个组织直接撕破脸,于是再拉一方好让大家都束手束脚起来吗?”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天真想法,我们这边也就算了,他到底是对那两个极恶组织产生了什么错误认知,才会觉得他们会按照设想中的计划来行事?” “或者是对我们又什么太高的期待,觉的就凭我们三可以对付的了其他人?”松田阵平真的不是想法贬低身为警察的他们,但一旦理解了这次邀请的所有思路,一种极度无语如鲠在喉的情绪就不自觉的从心底升起来。 “不是还有雇佣兵?”泉众二安慰的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这就是极度的自信于自负造成的原因吧?” “或许他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完美无缺,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还能直接让雇佣兵解决掉在场的其他人,这样秘密就永远只是秘密了。” “认真的吗?”松田阵平真诚的发问,“如果要对上雇佣兵的话,我投金发大老师一票。” “金发大老师?”听到这个称呼后泉众二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是在指透君吗?” 松田阵平:“” “怎么了?”泉众二看着突然沉默的松田阵平伸手戳了戳他。 “是安室。” “?”泉众二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着松田。 “我是说——”松田阵平不太情愿的开口,“泉前辈叫才见过几面的家伙透君也太亲密了吧?” “下次见到那混蛋直接叫安室就已经足够礼貌了。” “诶?”泉众二微微睁大眼,他表情有些奇异的盯着松田阵平的眼睛,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松田伸手一把捂住了嘴。 “别问,你想多了,我才没有。” 被捂住嘴说不了话的泉众二只能通过眼神来传到自己的意思,结果才刚眨了几下眼,就被松田阵平用另一只手直接捂住了。 泉众二:“” 好吧,不问就不问,但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吗?欲盖弥彰也是回答吗? 第108章 第 108 章 不再遮掩的心情 窗外的风雪呼啸的厉害, 泉众二站在古堡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从外面漆色天空倾泄而下的越来越大的雪,几乎要分辨不出外面的景色和方向。他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通过如今自身的处境联想起了似乎在小说暴风雪山庄中有着别样含义的大雪,一种晦涩不安的心情,犹如缠绕的藤蔓一般, 一点一点收紧了泉众二的心脏,以至于让他不由自主的秉住呼吸。 “泉前辈?” 松田阵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看着沉默着站在窗前的泉众二有些疑惑, 上前几步, 左右打量了几番,明显的发觉此时的泉众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太高兴的情绪,和那抿着唇下弯着弧度的嘴角。 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泉众二在担心什么的松田阵平没有说话,他单手插兜挨着泉众二身边站着, 然后侧着头盯着旁边人的脸看了几秒,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悄悄伸出尾指勾住泉众二的手,趁着对方还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反应过来时, 松田阵平发挥了他的速快和灵巧, 顺速的用手占据对方的掌心, 十指相扣。 被抓住手的泉众二顿时一惊, 下意识的想抽回手, 但下一秒反应过来抓着自己的手来自于谁后,又不自然的僵了僵。他抬起头看着松田阵平一脸若无其事貌似在认真的看风景的表情,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扣住的,和另一人严丝合缝的手,心里略带无语的感慨怎么从前一直没有发现,松田阵平竟然也是这种爱粘人的类型。 “总之, 现在可以先松开了吗?”泉众二有些无奈的举起两人相贴合的手掌在松田阵平面前晃了晃,来自他人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到自己的掌心中,连同本来带着凉意的指尖也被沾染的重新回暖。 “怎么在房间里手还那么冷?”想起泉众二怕冷体制的松田阵平垂着眼,无视掉了泉众二示意他松手的眼神,自顾自的将握着的手拉到面前端详。 骨节分明的手线条流畅,青色的血管安静的攀缘潜伏在皮肤之下,指甲修剪的圆滑贴合,大概是因为天生畏寒的原因,泉众二的指尖在冬天总是苍白没有血色的。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除掉这些外,这双手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当然,松田阵平也不排除这其中还有自己偏爱的心理原因在作怪。 如果御守里面的东西能让泉前辈戴上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缓慢的眨了下眼,在抬头对上泉众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后,胸腔里心跳突然的加快让他感觉口中干涩,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目光有些飘忽着的将脸移开。 “为什么突然露出了这样心虚的表情?”泉众二注意到松田阵平的小动作后眯了眯眼。他感觉现在两人之间的氛围和动作稍微有些尴尬,但因为松田阵平似乎没有打算松开手的打算,他也只好继续把这样有些别扭的姿势维持下去。 “我在想”松田阵平侧着脸看着窗外,屋外的雪悄无声息的飘落着,轻飘飘地。 要知道一片雪的重量比一根羽毛还要轻得多,但长期以来的飘落,总有一天会积累到一个恐怖再也难以忽视掉的程度。 或者说,这片雪地的主人不想再去为这片纯白的苍茫大雪做任何掩盖,他终于决定捧出这颗滚烫炙热的心脏,但目的并不是为了一定要追根究底的得到一个答案。 松田阵平回过头看着泉众二,深沉如水一般的墨色眼睛里面仿佛燃烧的无法熄灭的火焰。松田长着一张非常符合大众审美的池面脸,除了性格外可以称得到上完美无缺,要不然当年还是孩子的萩原研二也不会一眼就决定要和松田交上朋友。 “泉前辈。” 在做出决定后的松田阵平心情比他设想过的还要平静,他目光如炬,明明是更具有侵略性张扬的长相,但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柔和的不可思议。他看着泉众二,唇边扬起清浅的笑意,目光真诚炙热的令人不禁漏掉一拍呼吸。 泉众二缓缓睁大眼睛,不禁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紧紧地盯着松田阵平一张一合的嘴,本来直白简单的句子在传递到他耳朵后,却感觉难以解读的像什么经过多重加密的电报密码。 泉众二彻底呆住了,大脑猝不及防接收到这样信息,被迫卡壳短暂的离线了几分钟,等到重新上线的时候,泉众二已经维持着沉思者的姿势坐在自己床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而造成他大脑卡顿的罪魁祸首,却大摇大摆毫无愧疚的霸占着他的床上大半个位置。 看着躺在自己床上,正拿着手机在快速发信息的松田阵平,泉众二有再次感到久违的头疼和无奈。这一回与萩原研二那一次不同的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松田阵平。 但 泉众二看着松田阵平一脸平静专心致志的盯着手机屏幕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从中品出了那么几分兴致昂扬和胜负欲。 泉众二:“” ‘所以,现在纠结苦恼起来的人变成了我吗?’ 想到这里泉众二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垂着头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手里不禁感到一丝泄气。他发现自己现在真的一点儿都搞不明白松田阵平到底在想什么?比起在被拒绝后躲了自己一段时间,变的更加黏糊糊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的表现冷静的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得到的回答到底会是什么,仿佛刚刚告白也只是随口的突然起意。 “这可真是”泉众二狠狠的揉了一把自己的脸,似乎想要通过疼痛让自己大脑清醒过来,他抬起头刚想转过身好好和躺在床上的松田阵平认真聊聊刚刚的事情。 但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张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脸。 “——!” 猝不及防被贴脸的泉众二吓的身体往后一仰,差一点就直接要从床上跌下。但好在在最后关头,松田阵平及时反应过来,伸手一捞,拽着泉众二的胳膊,将人拉了回来。 “抱歉,我不该突然靠近的泉前辈你没事吧?”松田阵平将人拉回床上稳当后才松手,他目光稍微有些心虚的不敢对上泉众二的控诉的眼睛,最后转了几圈将眼神落到了泉众二因为受到惊吓后应激的竖长一根天线的呆毛上。 ‘啊,这幅表情看起来稍微有些傻气。’松田阵平不合时宜,如此大逆不道的想着,一声轻笑没忍耐住的从唇缝间泄出。 ‘虽然有点傻气但,还是蛮可爱的。’ 当然这个想法,松田阵平是万万不敢直接说出来的,因为刚刚他目光稍微往下移了一点,就里面对上了泉众二半眯起来的,带着些许危险杀意的眼神。 “你,刚刚在笑什么?”泉众二脸上的表情笑的灿烂,他弯着眼,长手一伸就抓住了松田阵平后衣领,彻底阻断了他刚刚需要转身逃跑的动作。 “话说起来,阵平酱。” 明明是从萩原研二那里已经听惯了的称呼,但当它从泉众二口中说出来时,即使是如今已经自认为成长起来变得成熟稳重的松田阵平,也不禁感到后背发寒,整一个人都像是触发了危险雷达的直觉系动物一样,身体僵硬的慢慢回头。 “泉前辈”被死死拽着后领的松田阵平声音稍微虚弱了几分,他试探性的朝笑着的浅色眼睛的前辈商量,“能不能先松开我呢?” “不行哦。”泉众二微笑着拒绝了松田阵平的请求,“难道阵平酱也想要像萩耶耶一样缩到角落里面的纸箱里面吗?” “等等泉前辈。”松田阵平语气有些迟疑的开口,“你刚刚是在狗塑hagi吧?” “哦?我有吗?”泉众二眨了眨眼,俯着身体将脸慢慢的凑近松田,直到两人的距离变的稍微有些危险起来。松田阵平看着逐渐靠近的脸,双手在后支撑着后仰的身体一动都不敢动,他仰着头,干渴的感觉有逐渐从喉咙蔓上。 以一个从下往上的角度,松田阵平觉得按照现在他和泉众二的距离,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也许连泉众二半垂着的浓而长的眼睫有多少根,他都能数的清清楚楚。 “泉前辈你”松田阵平声音沙哑,他张了张嘴,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他自身也没有察觉到的隐秘期待。 “阵平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泉众二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漂亮的浅色眼睛在灯光下显的明亮而澄澈,让松田联想到了他在小学的时候从某一次游戏中赢到的玻璃珠,那一颗玻璃珠的颜色正恰巧和泉众二的眼睛颜色相似。 “像什么?”松田阵平有些疑惑,但他的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泉众二凑近的脸庞上,他甚至可以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柑橘香味。 “像一只炸毛的黑猫。” 看着松田阵平愣住的表情,泉众二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笑出了声音,他松开了一直牢牢拽着松田衣领的手,然后从心的将罪恶的魔抓伸向了他窥伺已久,一看就手感超级好的浓密卷发。 “果然和想象中的手感一样呢。”泉众二看着脸上表情逐渐变的一片空白的松田阵平,心里毫不留情的发出对纯情男子的嘲笑。 所以,刚刚只是在耍帅吧? “脸很烫哦阵平。”泉众二拍了拍松田回过神来后变的爆红的脸颊,在收回手之前还不忘再揉一把蓬松的卷发。 “是我的错觉吗?头发好像变蓬了些”泉众二歪了下脑袋,“所以阵平是真的炸毛了吗?” “泉、前、辈。”松田阵平瞪着眼,咬牙切齿的看着泉众二,脸上的因为羞耻而染上的红色尚未退去,眼睛却目光灼灼,明亮的有些令人害怕。 “你的做法果然和hagi说的一样恶劣。” “所以”泉众二没有否认松田阵平的说法,他沉吟了一会,语气有些怪异的开口问道:“你刚刚真是在和研二发信息交流告白后的经验吗?” “咳”听到泉众二问题的松田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目光飘忽,不动声色的将放在床上的手机收回到了口袋。 第109章 第 109 章 最后的交谈和准备 一直都有将注意力放到松田阵平身上的泉众二, 当然没有遗漏对方刚刚悄悄收起手机的动作。 他弯着眼笑了笑,并没有直接点明,说实话他对松田还有萩原之间的秘密交流并不敢兴趣, 况且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追根究底打听他人隐私的性格。 不过 泉众二的目光从松田阵平的脸上扫过,看着对方紧抿着唇和左右飘忽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起了想要捉弄对方一下的想法。 如果此刻熟悉泉众二现在这幅表情的松岛上野在这里, 一定会第一时间举牌示意松田阵平快跑。因为每当泉众二露出这副像是狡猾狐狸一般不怀好意的表情时,绝对是加班大魔王的恶趣味又犯了, 深有体会的头号受害者松岛上野如是说道。 但可惜的是, 现在在这个空间里只有松田阵平和泉众二两个人, 而且松田阵平再怎样也不可能做出夺门而逃的事情来。所以也就注定了,松田这一次绝对逃不了这一糟。 “阵平不敢看我的脸,是因为心虚吗?”泉众二单手撑着床,半跪在床上, 他看着克制着想要后退动作的松田,差点有些不忍的想要笑出声来。 应该不会有人能够想到,恶役气场超足的冷酷池面男, 处理班的双子星王牌之一, 严厉认真的松田队长也会有这样令人惊掉下巴的一面吧? “才没有”松田阵平语气有些生硬的为自己争辩了一声, “我又没有做什么需要感到心虚的事情。” “诶?是吗——”泉众二拉长的语调歪着头看着松田,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为什么阵平你为什么不愿意直视我呢?” “那还不是因为泉前辈你靠的太近了”松田阵平看着和自己只有半臂距离的泉众二,微微仰起着头, 似乎这样做就能逃离之前因为过于近距离接触而沾染上的柑橘香。 “太近了?”泉众二语气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他身体向前倾了些距离,紧盯着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要以此来判断对方所说的话的真假。 “”松田阵平没有再说话, 他第一次感觉被泉众二目光注视着的过程如此难熬。他别过脸,哪怕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违和,但也胸腔内快速跳动的心脏和脑袋无法降下的燥热,也让他不愿意再次对上泉众二那双过于直白的浅金色眼睛。 泉众二:“” "真是纯情呢,阵平酱。"泉众二看着松田阵平露出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又无奈又好笑,他看着已经快要后退到床沿边的松田,伸出手揽过对方的肩膀将其拽回。 “捉弄他人的人也将被他人捉弄。”泉众二感受到松田阵平在僵硬了一瞬又悄然放松下来的身体,突然有些好心情的笑了出声。 “抱歉阵平。“泉众二本来上扬着的语气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微微侧着头,半垂着眼看着被自己拽过来后就耍赖一般抓着自己手的松田阵平轻声询问道。 “就当是我的错,我们和好怎么样?” “等等为什么突然要道歉?”听到泉众二话后的松田阵平转过身,他改成了盘腿坐直的姿势,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墨色的眼睛看着泉众二,在问完话后,抿了抿唇,嘴角有些不太高兴的往下撇。 “是因为我之前向你告白的话给你造成困扰了吗?”松田阵平看了眼泉众二的脸,又低眼看了眼被自己握住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松开。 “如果感到难处理的话,就当没有听过吧。”松田阵平语气漫不经心的提议,“泉前辈你不需要在意这种事情。” “这一句是违心话吧?”泉众二神情温和的看着松田,“这建议我可没有办法同意,因为和阵平有关的事情是没有办法不在意的。” “那么泉前辈你这一句话是真心的吗?”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他抬起头,握着泉众二的手逐渐收紧,明亮的眼睛里面似乎又带着些寒冰的冷意。 “是真的在意,还只是为了继续维持着我们朋友的关系而接受着我们的得寸进尺呢?” 松田阵平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泉众二,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即使他的性格从来直来直去,不懂退缩为何物,但偶尔某些时候内心也会冒出这种令他自己也感到好笑的不确定的想法。 松田阵平在今天为止。从来没有把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告诉过给任何人,哪怕是身为关系最好的幼驯染萩原研二也没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说出绝对会被hagi那个家伙狠狠嘲笑的。 ‘小阵平竟然也会有这样不确定动摇的想法吗?’ ''''很像寻求安全感的小孩子嘛,阵平酱。'''' 一但在脑海中设想到萩原研二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回答,松田阵平就忍不住拳头一硬。 “在阵平的心里我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泉众二在听到松田阵平的回答后,愣了一瞬间,他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行为竟然会让松田阵平产生这种不安定的想法。 “我知道”松田阵平垂着眼,灯光落在他身上在脸上的位置留下一小片的阴影,从泉众二的角度看,此刻的松田阵平的摸样意外的显的乖巧。 “我可是绝对不会勉强自己的人。”泉众二叹了口气,给有些垂头丧气的松田阵平一个轻柔的拥抱,“明明刚刚告白的时候表现的相当帅气,怎么现在又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可以保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本心,你也好,研二也好,当然还有伊达。” “和你们相处的每一刻我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应该说是完全自愿的哦。” “所以现在可以看着我了吗?” “如果还不够的话——”泉众二摸了摸下巴思考道:“阵平想要拉钩保证也是可以的哦。” “真是的”松田阵平送开紧拉着泉众二的手,将发烫的脸埋进手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拉钩这种事情,只有hagi那个家伙才会兴冲冲的做的出来吧?” “唔如果是研二的话,确实很符合他的性格。”泉众二沉思了一下,赞同的点了点头。 突然他语调一转,浅色的眼睛中带着狡黠的开口问道:“那么研二你满意你听到的回答吗?如果需要拉钩的话,等我回去随时可以哦。” 在泉众二说出这句话后,松田阵平直接呼吸一顿,他小心翼翼的从抬头看了一眼弯眼微笑的泉众二,不动声色的重新将脸埋了回去。 嗯,这个时候还是当个鸵鸟比较好。 另一边怂恿松田阵平的主谋君此刻整一个人都完全埋进了被子里,他一手握着还没有挂断的电话,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在听到泉众二指名道姓向他询问的话后,萩原研二整个人都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从头到脚,每一根发丝都感觉到发麻。 他将脸埋进柔软了枕头里面,好一会才低低发出压制不住的笑声,紫色的漂亮眼睛在此刻惊人的明亮。 萩原研二笑了好一会,才将脸重新贴上手机,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听着从另一边传来的窸窣的声音,过了一会熟悉令人想念的声音才再次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对方呼呼着他的名字,说道:“晚上好,研二。” * 总之,在经过一番剖心析胆的友好交流下,闹别扭的松田君终于和他那成熟稳重的泉前辈重新和好如初。 “这个结论里,来自泉前辈你的主观用词也太多了吧?”松田阵平在听到泉众二的话后嘴角抽了抽,立马开始对泉众二不正确的用词进行了抗议。 “我根本没有闹别扭好吗?”松田阵平试图唤醒面前这个恶劣的男人最后的良知,“明明是泉前辈故意来捉弄我的。” “就是故意想看对方害羞窘迫表情的泉前辈性格也太糟糕了!” “是吗?”泉众二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一边将背包里带来的小物品藏到衣服上的各个位置,背对着松田阵平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原来阵平你现在才意识到吗?” “那么现在后悔对我这个性格糟糕的家伙告白了吗?”泉众二侧过头,柔顺的黑发垂在围巾上,浅色的眼睛平静而温和,语气中带着笑意看向重新戴上墨镜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的松田。 “再开这种玩笑即使是泉前辈我也会生气的。”松田阵平的心情现在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他挑着眉语气稍有些不满的看向泉众二,经过刚刚发生的事情松田也大概摸出了泉众二的基本套路,要是想要不被这家伙绕进去,那就一定不要顺着对方的问题往下答,直接跳出问题直白阐明,才能不至于让自己处于被牵着鼻子走的位置上。 “抱歉,我不该用这个开玩笑。”泉众二对松田阵平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他弯着眼笑了笑,顺着松田的话,选择了立马道歉。 “把这个带着吧,阵平。”泉众二在将所以东西准备好后,走到松田阵平的身边从大衣外套里面套出来了个东西递了过去。 "警用手枪?"松田阵平从泉众二手中接过递来的手枪,拿在手里左右摆弄了一番很快就认出了这是一把半自动小型防身手枪,P230JP。 这种手枪在日本得到了生产许可后变被大量的配发给了警察厅,因为小巧好操作的特点,在女性警察中相当受欢迎。 松田阵平在打开弹匣后,目光顿了顿,果然是八法子弹全部被填满。 “这还得多亏了讨厌的公安那边,”泉众二迎上松田阵平的目光开口解释,然后似乎想起什么的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应该说是因为我在那边挂了个号所以能够走后门拿到” 泉众二说着也被自己的说法弄笑了,“这算是最终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吗?” “唔如果能得到好处的话”松田阵平仔细端详着平常摸不到的手枪,突然感觉自己的口袋里面的拆卸工具有些蠢蠢欲动,但纠结了一下,还是无奈的选择放弃。 “泉前辈你这应该说是为大义献身,”松田阵平神情故作认真的回答道:“忍辱负重卧底警察厅公安部。” “原来是这样吗?”泉众二缓慢的眨了一下眼,“所以我是卧底?” “没错。”松田阵平从椅子上站起安慰性的拍了拍泉众二的肩膀,“泉前辈你是我们警视厅派去警察厅的卧底,赌上搜查一课的尊严,请务必不要被对方的糖衣炮弹所腐蚀。” “啊,那我谨记松田队长的教诲?”泉众二好笑的看着松田阵平,故意用上了处理班小队对松田的称呼。然后,如愿的看到了对方在流露出不太自然的神色后别过头。 “好了,我们该下去了。”泉众二摸了摸别在腰上的手枪,笑着对松田阵平说道:“相信其他人也和我们一样,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亲眼目睹传说中的潘多拉了。” 第110章 第 110 章 你要拯救他吗? 事情比预想中的远要糟糕很多。 当天的晚餐, 泉众二和松田阵平依旧选择下去一楼左边的餐厅解决,到场的人数比上午的那一餐更加的少,除了他们两人外, 就只有绫小路文麿和浅井实成还依旧准时出现在自己之前的位置上。 晚餐比起午餐来更为丰盛,就连饭后甜品也多了几种选择。 饭后回到卧室的松田阵平对着泉众二这样吐槽:“结合泉前辈我们之前在三楼发现的天顶画,还有那个神秘富豪的打算, 这一顿简直就像是最后的晚餐一样。” 对此泉众二只是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赞同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其它言论, 而松田阵平依旧没有忘记把刚刚拍好的甜品照片一股脑的全部发给萩原研二。 然后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对方满含出差加班怨念的破防。 在被自己幼驯染发来的照片伤害到了的萩原, 转头就用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朝泉众二哭诉。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装可怜的泉众二, 终究还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再一次重蹈覆辙,踩进了对方的语言陷阱中。 在打出了诸多好话和承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要求后,萩原研二才心满意足和泉众二说了再见。 看完全程的松田阵平:“” "泉前辈你这种状态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用头脑清醒来形容自己的?"松田阵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手戳了戳泉众二的脸颊,然后在对方生气准备转头要张嘴咬人之前, 快速的缩回了手。 泉众二:“” 好气哦,怎么感觉一个两个的都越来越放肆了,是对自己这个前辈已经丝毫没有敬畏之意了吗? “泉前辈。”松田阵平表情真诚, 语气诚恳的对着泉众二建议道:“要不你还是下载一个反诈软件吧?” “要不然上了年纪是会容易被网络花花骗子, 骗走养老金的。” “说不定还会被专门上门推销保健品的骗子盯上。” “不过第二个也许不用担心, ”松田阵平停顿了一下思考道:“如果有推销保健品的骗子想要上门骗泉前辈的养老金的话, 我绝对能够把他们都打走的。” “等等, 为什么是以我一定会被骗为前提?放过我的养老金吧!我好歹也是警察好吗?”听完松田话后的泉众二不禁露出双月眼,头顶的呆毛也随着主人内心的不满而快速的晃动着。 “况且等到我退休后, 阵平你也是一个将近六十的老头子了吧?要打对方的话难道用拐杖吗?”泉众二越说越发感觉他们的话题好像有些跑偏了,“这个时候应该报警才对的吧?” “不,六十多岁也还用不上拐杖,按照社会的发展来说的话, 以后还会延迟退休也说不定?”松田阵平单手支着下巴说道:“而且报警的话,我们不就是警察吗?要做的话应该是当场出警才对。” “延迟退休什么的,不要说这种恐怖的的话,只希望那个时候我已经顺利退休,安享晚年。而且诈骗犯已经超过处理班的工作范围了吧?”听到松田阵平提出的可能会延迟退休的发言让泉众二眼皮不禁跳了跳。 他回想起前一段时间在新闻上看到的,关于某些专家发表的‘日本人应该在工作岗位待到八十岁再退休’的言论,只觉得对方脑子大概率是进水了,如果真要等到那个岁数才能退休的话泉众二按了按眉心,说不定他真的会有一天用最帅气的姿势,把辞职函直接甩到他那个时候的上司脸上。 “话说阵平,”泉众二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样说的话,你是打算要在处理班待到退休为止吗?” “可不要小看我,”松田阵平唇边勾起一个笑容,“即使变成老头子我也是照样能够继续拆炸弹的。” “只要三分钟?”泉众二弯了下眼,“不过到时候更多的是转成指导人员了吧?说不定之后去尝试一下警校教官会很合适?” “如果是阵平当教官的话——”泉众二抬眼看了松田阵平一眼,语气带着笑意,“也许阵平带着那一届会是有史以来最乖的一届。” “因为他们的教官就已经是最大的刺头,所以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咳”听到泉众二说自己刺头的松田阵平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而下一秒泉众二说出来的话更是直接让松田阵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毕竟阵平你可是扬言要揍警视总监的男人,真是所有警校生中史无前例的伟大目标。”说完泉众二还对松田眨了眨眼。 “等等泉前辈,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松田阵平像是被逆着毛摸了一下的猫咪,黑色的眼瞳微微瞪圆。很明显,已经处于轻微炸毛的程度。 “是研二和我分享的哦。”泉众二毫不客气的出卖了萩原研二,然后就看着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掏出手机,手指快速的一顿输出。 泉众二甚至可以想象对面的萩原研二在看到信息后苦哈哈的抱怨自己出卖朋友的事情,然后又一通滑跪的给松田阵平顺毛。 瞧,多么有趣多么活泼的两人啊。 泉众二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想道。 然后不知道在聊天中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在等待宝石展出时间到来之前,站在窗前悲伤春秋的泉众二被松田阵平告白了。 在当松田阵平说出那句‘要考虑下我吗?’这句话后,提示着松田阵平好感度突破的系统甚至还在泉众二的脑海里面给他炸了个烟花。 简直有病。 * 等泉众二和松田阵平走下楼后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最晚的,等两人来到之前老管家所提到的会客厅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分散的错来在房间的各处,在听到泉众二进来的脚步声时,泉众二能明显的感觉到好几道目光同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发生什么了?”泉众二蹙起眉毛,他的目光从在场几人的脸上缓缓扫过,惊疑、防备、警惕、担忧 然后泉众二感觉站在自己背后的松田阵平用胳膊轻轻撞了自己一下,顺着松田力道提示的方向,泉众二发现在一处沙发的后面,蜿蜒出鲜血的痕迹,看起来这正是造成屋内几人神色各异的原因。 “泉警部。”绫小路文麿朝进来的两人点头示意,他脸上不太好看,一副严肃的表情站在最靠近门的地方,似乎在防止有人突然从外面进来或里面的人离开。 “只有你们吗?”泉众二看了眼到场的人,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虽然只是看到血迹但从绫小路文麿的脸色中推论,不难得出他们几人在来到会客厅的时候有命案发生了。 但比起这个更让泉众二此刻更加在意和感惶然的一点是,为什么这个时候除了他和松田阵平之外到场的人只有绫小路文麿、浅井实成和安室透。 泉众二的目光落到了低垂着脑袋的安室透身上,即使无法得知他此刻在思考着什么,但对方身上那种焦虑到有些绝望的心情,让泉众二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他想到了三年前在千叶的时候意外的和诸伏景光相遇的那一次,对方头顶上的倒霉蛋三号标志更是让他意识到,这位他早就看好但被公安先一步抢走的好苗子,在萩原和松田接连死亡之后,的某一天彻底被埋葬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概率,泉众二抿了抿唇,不由的将目光落到那个独自坐在角落的金色头发上。 上面本来只是标注着对方名字和代号的文字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降谷零/安室透,代号波本,目前在黑衣组织绝赞卧底中,5-4里面的zero,被留下的孤独之人。】 【你要拯救他吗?】 【你要拯救他吗?】 【你要拯救他吗?】 【■■■■■■■■■——】 红色的加粗放大的提示重复着争前恐后的出现在泉众二眼前,平时活泼的电子音也变得机械平静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之感。 简直就好像中了病毒一样。 泉众二垂下眼遮掩掉了目光中的冰凉,表情不变的继续和绫小路文麿进行交谈,站在他身后的松田阵平到时察觉到了什么,但他看了泉众二一眼,没有能发现什么问题,于是有转过头,重新将重心放到了情绪明显不对的降谷零身上。 ‘系统。’泉众二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默念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宿主请不要担心】 活波的电子音再次上线,发光的团子掏出工作手册哗啦啦的在泉众二的大脑意识中翻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宿主你提到过的数据外泄的事情吗?】 【第三次接触后,降谷零的记忆就会恢复】 ‘现在?’泉众二垂着身侧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然后他的这个想法下一秒就得到了系统的否认。 【这种事情也不是立刻的】发光的团子停下翻手册的动作,它总结了一下说明书上的话和泉众二稍微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毕竟对方没有系统外挂,记忆投放的过程不可能咻的一下就被直接接受,更何况宿主你自己在恢复一周目的记忆时候,哪怕有了节点作为缓冲也因为过于强烈的情感而刺激的晕了过去】 【没有做好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接受记忆这个过程只会更加的缓慢难熬】 系统似乎感觉到在自己说出这番话后,泉众二心情徒然边的糟糕沉重后,试图说出点其它话来补救安慰。 【但是即使是这样宿主也不用太担心对方会出什么事情,我们可是经过安全检测合格上任的系统,对大脑造成损伤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会发生了】 【最多最多是有点小难受】说到这里,脑海中发光的团子有些心虚,黑色的豆豆眼眨巴眨巴试图在向泉众二卖可怜,这是它长久以来观察泉众二得出的最可能让对方心软的表情。 ‘别眨了,你又不是他。’泉众二语气冷漠的在脑海中弹了发光团子一下,‘那么刚刚突然出现的红色字体是怎么回事?’ 【你要拯救他吗?】被弹的打了几个滚的发光团子噗嗤噗嗤的重新滚了回来,再次翻开手册解释道【是原本该有的节点冲突造成的】 团子思索了一下给出答案。 【比如因为数据泄露宿主在和对方会面三次后投放记忆,这可以看做一个节点,一个不稳定的节点】 【还有一种就是对方按照正常程序,在被系统选择的前提下,本来存在的节点】 【于是就这样这两个节点发生了碰撞,所以出现了这样的提示。】 ‘我不明白。’泉众二沉着声,‘你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降谷零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我拯救的吗?还是说因为两个节点的碰撞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 【嗯这个其实很好理解】发光团子眨了眨豆豆眼,【因为对方本来存在的节点出现了死亡、消失的可能,如果那样的话,会造成节点的崩塌,至于后果会是什么本系统就不清楚了】 【打个比方,宿主的节点是害死宿主好友的炸弹犯,宿主对炸弹犯足够强烈的想要复仇的情绪使得炸弹犯成为了宿主的节点,于是按照正常顺序宿主回到过去后会在坏结局之前做出改变,扭转坏结局。】 【但是如果在宿主遇到节点之前,宿主的好友就因为其它事情死掉了的话,那么理所当然的这个节点也就崩塌、坏死不能再用了】 ‘只要是足够强烈而情绪都能作为节点吗?’泉众二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的问。 【是的,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情绪都可以,想要向某人复仇的心情或者是想要救下某人的心情的可以成为节点】 ‘这样吗’泉众二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所以,降谷零的节点会是诸伏景光吗?所以实际上他需要他救的人是诸伏景光? 泉众二在听完绫小路文麿讲完在他来到之前发生的事情的全过程后,面色凝重,他不留痕迹的深深的看了降谷零一眼,对方任旧维持着之前的动作,但从放在膝盖上紧握着的青筋凸起的拳头,不难看出对方的痛苦。 但那之前,泉众二狠狠的眨了下眼,强压下内心的急躁,他抬头对绫小路文麿笑了笑,“那么麻烦绫小路警官先带我们去看看尸体吧。” 110-120 第111章 第 111 章 分开行动 死者是那位随身携带刀具的2号女仆。 泉众二半蹲在地上脸色凝重的看着仰倒在沙发背后的2号女仆。 棕色及肩的头发凌乱的散开, 大半部分都浸透在绣红色的血液当中。死者的脸上呈现败灰色,表情稍带惊讶,眼睛睁大, 瞳孔溃散,身上衣物整齐,并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 而2号女仆死亡的原因, 来自于她脖颈处明显被利刃划开的喉咙。 “她是因为倒流的血,窒息而死的。”泉众二带着白手套在检查完死者的口鼻等地方后作出结论。 他的目光落到了被死者本人紧握着的一把开了刃泛着银白色寒光的短刀上, 通过上面血迹分布的形状和位置泉众二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比划了一下。 “这个角度和拿刀的方式”泉众二皱紧眉头, 得出一个稍显荒谬的结论, “死者是自己用刀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站在一旁表情同样不太好的松田阵平抿了抿唇,他自然也觉的这个推测疑点重重,但根据他自己观察到的信息去思考结果,得出来的也依旧是和泉众二无二般的推测。 死者是自杀。 “泉警部也是这样认为吗?”绫小路文麿用着他那一贯缓慢又带着傲慢的语调, 他在泉众二说出自己的推测后并没有露出松一口气表现,脸色反而比之前的还要难看了几分。 “在发现的尸体的第一时间,我就对周围进行了检查, 同时也拜托了浅井医生进行了简单的验尸, 在那之后我们得出了与泉警部你相同的结论。” “这位女仆小姐的死因正是自杀。”绫小路文麿看着从半蹲姿势站起的泉众二语气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往下说, “但也正因为是自杀, 让这一件事情变的更加复杂起来了。” “毕竟人总不可能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选择用刀割开自己的喉咙, 一切行为都应该有它的动机。” “我赞同绫小路警官的说法。”原本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浅井成实站起来开口,这位为了查明父亲死亡真相而决定男扮女装的医生语气平和坚定, 他的目光落到尸体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忍的神情。 “就比如人类在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将自己勒死的,因为大脑的保护机制会阻止你这样做而一个人决定选择自杀也必定是要抱着极大的决心”浅井成实的脸色稍显苍白,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这样直接面对一个前不久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突然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一般情况下的自杀无非就两种情况, 逃避或者保密。”绫小路文麿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膀上花栗鼠的脑袋,不紧不慢的对泉众二说道,“不过,我看泉警部你的表情似乎有不一样的见解?” “浅井医生。”泉众二没有回答绫小路文麿的问题,他露出一个稍浅的笑容转身看向浅井成实,"你还记得之前提到过的,在我们之后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两位客人吗?" “泉警官你怀疑”浅井成实愣了一下点点头,“可是为什么?”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泉众二笑了笑,他从口袋中掏了几下,找出一个小号的证物袋和镊子,蹲下身,眼睛盯着脚下花纹繁复的地毯,假装搜寻了好一会,伸手从地毯上用镊子夹起几根金色的长发。 泉众二之所以能那么快注意到还得多亏了系统外挂的显示,毕竟在地毯上慢悠悠的浮出【嫌疑人掉落的头发】这几个文字气泡,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忽视掉。 “金色的头发”浅井成实下意识看着从一开始就双手撑着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安室透一眼,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种长度明显不可能是属于这个金色短发的男人的。 所以 “虽然这里出现了那位客人的头发,但也不能就确定女仆小姐的死和那位客人有关。”浅井成实的表情还是有些迟疑,但对于泉众二说出来的话,还是产生了几分相信,这大概和警视厅大力用泉众二来做宣传的功劳在里面。 绫小路文麿在听了泉众二的话后倒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毕竟得到了一些情报,同时也是为了与那个金色长发男人同行的另一人——杀手斯内克而来。 既然是和斯内克同行,那么那个男人必然也不会是普通角色,这样基本也可以确定那个男人也是隶属于动物园组织的一员。 “难道是那个人杀死了女仆小姐后再伪装成自杀?”绫小路文麿猜测道,如果按照泉众二的说法,那么他能想到的便只剩下这个可能。 “不,”泉众二摇了摇头,“虽然说怀疑凶手是浅井医生看到的那个人,但某种程度来讲,女仆小姐确实是自己用刀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诶?”浅井成实彻底懵了,他看看泉众二又看看陷入沉思绫小路文麿,突然感觉自己完全被排除在状况之外。 “那个家伙是个幻术师。”松田阵平开口解释,他语气凝重,目光频频的看向一直沉默没有变过动作的降谷零,心里焦急的就差直接想要揪着降谷零的领子大声质问对方到底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会表现出这种状态?还有为什么诸伏景光并不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对方出了什么事? 松田阵平有太多想要问的了,但他最想问的不是上面这些,他更想做的是不管不顾的走到降谷零面前,问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地方因为 松田阵平勉强收回落在降谷零身上的目光,被誉为直觉系的他观察力其实并不比萩原研二的弱,只是因为大部分时间无所谓的性格态度让他忽略掉了周围的大部分信息。 但当松田认真起来时,他有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猛兽般的直觉,而如今的他总感觉现在的降谷零正处于一种摇摇欲坠的爆发边缘。 他不知道在他和降谷诸伏两人分开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能够如此牵动降谷零状态的人只有对方如同半身存在的幼驯染,也就是说诸伏景光遇到了危险,他的朋友需要他的帮助。 似乎是察觉到了松田阵平的急躁,泉众二站在松田旁边垂在身侧的手趁着大家思考时,在不易发现的角度在松田阵平的手心写下了几个字。 ‘稍安勿躁。’ 分辨出泉众二在手心落下比划的松田阵平抿了抿嘴,他看着用侧脸对着他的泉众二心中的蔓延的焦急暂且压了压,他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做出任何可能暴露降谷零身份的举动,那怕在场的另外两人一个看起是普通医生,一个是京都警察。 “这个幻术师的身份就是君特·冯·哥德堡二世。”泉众二接着松田阵平的话继续往下说,“也是我们追查了好久的危险人物。” “而和他同行的另一个男人,应该就是效忠于危险组织的杀手斯内克。”绫小路文麿捧着花栗鼠让他钻回自己的口袋中,接过话说沉声说道:“那么现在,我们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浅井成实还处于被两人提供出来的信息内容砸晕当中,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场本该普通的邀请突然出现命案,又突然被告知之前遇到的客人其实是危险组织里面的杀手,一时间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处于什么地步当中的浅井医生晕乎乎的顺着绫小路文麿话题往下问。 “什么问题?我们该怎么逃跑吗?” “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绫小路文麿摇了摇头,“他们是为了被这座古堡的神秘富豪收藏的宝石——潘多拉而来,既然女仆小姐已经死在这里,说明他们已经打算对那位富豪动手,这种组织的人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的。” “也不要想着交出宝石后就能安然无恙。”泉众二直接开口打断了的浅井成实的幻想,“你可能不知道吧?那位富豪可是在清楚的知道那两人的身份前提下发出邀请的,而负责接待我们的三位女仆小姐和管家真实身份也是国际雇佣兵。” 浅井成实听后惊讶的睁大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不知道哪里突然传来一串急促的枪声打断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突然起来的枪声终于将从一开始就保持着姿势不变的降谷零惊醒,他表情有些茫然的抬头,在一瞬间又像想起了什么,紫灰色的瞳孔猛的一缩,一个起身就捂着脑袋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等等——”松田阵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朝几人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紧追着降谷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他——我们?”浅井成实才伸出需要阻拦的手,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两人就已经跑的不见踪影,浅井医生呆愣了一会看向会客厅剩下的两人,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等待着两人的决定。 “我要出去看看。”泉众二没有犹豫,他在说完话后看向绫小路文麿思考了一会提议,“我打算兵分两路。” “泉警部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一个人分开?”绫小路文麿皱起眉,立马反应过来泉众二所谓兵分两路的打算,他并不赞同在当下这种未知的危险情况下,落单的打算,但看着泉众二一副心意已决的表情,他摇了摇头没有再阻止。 “那么浅井医生就拜托你跟着我吧,”绫小路文麿抬头望向浅金成实,“我会带你先找到安全的地方。” 说完绫小路文麿就对着泉众二点了点,两人在会客厅面前分开,在离开前,泉众二没有忘记将目前为止得到的情报和事情发送到松本清长的邮箱里,顺便泉众二催促了一遍早已经在赶来古堡路上的风见裕也,在确认另外两个客人来自动物园组织后,泉众二就朝公安那边申请了支援,毕竟单打独斗可要不得。 但因为考虑到同样在场的还有自己这边的两个卧底,所以泉众二向公安那边要求只排出少数人马,不要出动直升机之类容易造成大动静的装备。所以,要等风见裕也那边赶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找到诸伏景光。 泉众二一边思考着一边飞快的朝枪声传来的地方接近,原本他以为自己在来的路上还有可能碰到先离开的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两人,却没有料到,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声枪响之后,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回静悄悄的摸样,整个古堡走廊上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泉众二站着左右分开的两边走廊陷入沉思,古堡比预想中的面积还要大得多,第一层他们所见到的餐厅和会客厅其实只是古堡的前半部分,它用了大数量华丽暖调的家具和摆件去装饰,而从会客厅出来,通过走廊右侧的一个半开的暗门就可以去到古堡的后半部分。 后半部分室内装饰偏冷调,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后半部分的建筑整一片都处于黑暗之中,泉众二尝试过打开墙壁上的灯源开关,不出所料的毫无反应。 看来除了能得出古堡后半部分建筑的电源可能被人为切断外,还能得知这座古堡有两套不同路线的电源系统,在他通过暗门走廊到这边之前,古堡前半部分建筑的室内依然灯火明亮。 ''''这下可稍微有些麻烦了。'''' 泉众二有些不高兴的抿了抿嘴,因为眼睛有轻微畏光症的缘故,他的视力在黑暗中也比普通人的要弱。 在没有预算到这种情况的前提下,泉众二自然也没有准备夜视仪这种东西,而随身携带的小型手电,又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如果是同伴还好,要是遇到敌人那根本就是第一时间成为了移动靶子。 最后,再三衡量下泉众二决定用手机光来探路,当然他没有忘记将手机事先调成静音。 越靠近里面,泉众二似乎可以从空气里闻到还未消散的硝烟味,几乎可以确定,最先他听到的那声枪响,就是来自这里。 他贴着墙壁缓慢的向前移动,在他的前方,依靠着手机屏幕暗淡的光源勉强可以分辨出,前面是一个类似博物馆展厅的地方,珍贵的古董被间隔摆放在两侧,静静的待在玻璃防护罩里。 咔嚓一声轻微的声响,泉众二停下了移动的脚步,他蹲下身体动作缓慢小心的在地上摩挲着,很快他的手摸到了一些散落在地上锋利的玻璃碎片,刚刚发出的声响,就是被他踩到了一些。 一边想着,泉众二一边顺着玻璃碎片散落的地方附近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被打碎了玻璃防护罩的古董花瓶展台,借着手机发出的光,泉众二还找到了一枚子弹,是一枚口径为九毫米的手枪子弹。 正当泉众二准备从半蹲的姿势站起时,他听到从身后传来细微窸窣的声音,像是衣物之类的摩擦。然后咔哒一声,子弹上膛的声响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清晰可闻。 用人在趁着泉众二在摸索的过程中绕道了他的身后,然后现在正用枪口顶着泉众二的后脑勺。 * 大冬天的,泉众二这些是真的感觉给自己快要惊出汗来了。 他没有出声,保持着半蹲着的姿势,手中的手机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主动息屏。泉众二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失去光源的他陷入一片黑暗中,四周安静的几乎可以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没有打算反抗,毕竟现在都被人用枪紧贴着指着脑袋了,还不至于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举动。泉众二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毕竟比起他这个在黑暗环境中的睁眼瞎,其他人还是能模糊的感知到大概的动作。 不过,泉众二在缓慢站起来的时候,顶着他脑袋的枪也跟随着移动,他只是想轻微的转动一下脖子,就被身后的人用枪口用力的碾了一下。 泉众二不动了,在黑暗中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恐慌,就在刚刚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泉众二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只不过还不清楚,那股血腥味是其他人的还是背后那人的,如果来自背后那人,那么对付一个有可能受伤的人,总比对付一个满血状态的人要容易。 就在泉众二想要先开口示弱降低对付警惕的时候,一串急促的脚步从门外传来,泉众二下意识的想要回过头,下一秒,就被人以锁喉擒拿的方式禁锢着强硬的拖到了一个有遮掩物的角落。 急促的脚步从门外走过没有丝毫停留,很快就越来越远。 单一的脚步声可以先排除掉松田和降谷他们,也不能看会是绫小路警官和浅井医生,而以泉众二对蜘蛛的了解,现在几乎在三方里面占着最大优势的他,恐怕正闲庭信步在城堡的某处,以高高在上的仪态意图戏弄所有人,所以也能先排除。 那么只剩下那个黑色长发的绿眼睛男人,还有为神秘富豪服务的国际雇佣兵。 不过脚步消失的那个方向,是正在往城堡中心接触吗? 被锁着喉咙几乎要动弹不得的泉众二分出几缕心神思考着,直到周围的环境再次陷入寂静,泉众二感受耳畔传来另一人的呼吸,被禁锢着的动作竟然稍有放松。 然后一个刻意压低着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泉警官?” 第112章 第 112 章 逃出生天 诸伏景光在被线人通知自己身份暴露的时候正和莱伊待在一起, 当时距离众人集合的时间还有一段空余,为了使苏格兰和波本保持一定的相处距离,诸伏景光选择了提前下来一楼。 而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早已经在一楼会客厅走廊玻璃窗边站着看雪景的诸星大。 在诸伏景光刚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 赤井秀一就察觉到有人要从楼上下来,直到诸伏景光快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赤井秀一才将目光从窗外一片苍茫的白色里移开视线, 落到了站在他身边要后半步的苏格兰身上。 苏格兰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双手正插在口袋里, 脖子上围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 暖调的颜色和柔软的材质使得苏格兰的气质更加的温和了起来, 简直一点儿也不像是潜行于黑暗之中,手中沾染无数鲜血的残忍的狙击手。 残忍。 赤井秀一咀嚼着这个词不由在心里发出自嘲的笑声,他目光上移很快就对上了一双蓝色上挑着的眼睛,对方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微微侧头看过来, 表情中带着些疑问,像是在询问自己是否有什么问题。 “一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莱伊?”苏格兰微笑着叫出了他的代号,语气亲切像是对待熟稔的友人那般, 但赤井秀一知道, 上一个被苏格兰这样询问后说出冒犯内容的家伙, 已经成为了苏格兰的枪下亡魂。 这是一个能微笑着系着围裙, 在安全屋中给队友做三明治, 说一些日常轻松的话同伴。也是一个对待目标毫不留情,在被冒犯了之后露出冷漠危险表情, 绝不心慈手软的男人。 是在组织中性格奇怪不好相处的代号成员里的异类,但大部分时间在执行任务时候的表现,又让赤井秀一觉得对方和其他代号成员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这样的一个偶尔会让赤井秀一产出‘真是一个矛盾的家伙’的人,竟然存在的可能同为卧底的可能性, 让赤井秀一不禁产生一种命运奇妙的感觉。 虽然还没有确认,但比起危险系数更高的波本来讲,赤井秀一还是更愿意和苏格兰相处,这一点不管对方是不是卧底都一样,起码他不用再接受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 “要抽根烟吗?”赤井秀一顶着苏格兰疑惑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递过。 “那就多谢了。”苏格兰笑了笑没有拒绝,他伸手从盒中抽出一根后,将烟盒还给了莱伊。 “我还以为你会和波本一起下来的。”赤井秀一咬着烟,在低头点火的动作时有一缕耳后的长发滑落到胸前。 “为什么会这么想?”苏格兰依旧微笑着,但赤井秀一却觉得这个笑容带着几分虚假味道。 “也许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哦。”苏格兰说着咔嚓一声用火机点燃手中的香烟,橙红色的火焰跳跃燃烧在苏格兰的眼瞳之中,只一瞬就立刻熄灭了。 “你是在说冷笑话吗?”赤井秀一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将抽完的烟蒂扔到了一旁的小型垃圾桶里,用眼神示意了后者一下。 “一起走?” “我还有别的选择?”苏格兰玩笑般反问道。 “你当然有。”赤井秀一同样笑着回答,“你还可以选择原路返回,找到波本的房间然后砸开他的门,最后再和他一起下来。” “真是个不错的冷笑话。”苏格兰耸了耸肩夸赞道,“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不敢想象我会引来波本怎样猛烈的报复。” “也许到时候苏格兰你的特制三明治配方就会在整个组织范围彻底泄露。” 听到莱伊玩笑般的打趣,苏格兰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那惊讶的表情只在苏格兰的脸上出现短暂的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接下话。 “如果莱伊你想要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我的话还是算了吧。”赤井秀一摇摇头拒绝,他对于食物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但如果是要自己动手的话,他还是更偏爱在24小时便利店解决需求。 “说的也是。”苏格兰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他表情赞同的点了点头,“莱伊你的话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想象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的场景。” “虽然不感兴趣但我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赤井秀一转身朝会客室的方向走去,及腰的黑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是吗?”苏格兰落后半步走在后面,他玩味的笑道:“那我以后会稍微期待一下你的杰作的。” “杰作?”赤井秀一怎么会听不出苏格兰话里的调侃,其实他觉得自己第一次帮苏格兰打下手一不小心把炖锅烧穿只是意外,这并不能证明他的厨艺上有什么缺陷,只是缺少练习而已。 赤井秀一回想着那一次发生的事情,刚想对苏格兰的话进行反击,口袋中用来接收组织信息邮件的那个手机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赤井秀一皱了下眉,但在解锁手机后看起上面发来的消息通知后,脚步不禁停下。 苏格兰,确认日本公安卧底清理叛徒 "怎么突然停下了莱伊?"苏格兰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赤井秀一听着这和往常无二般的语调,后背突然感到发寒,一种危险的直觉让他在回过头的时候,举起了从打开手机后就已经悄悄握住的手枪。 果然,一回头,一把有着漆黑洞口的手枪正对着自己的额头,距离不到一个拳头的地方。 “所以说命运真是奇妙。”赤井秀一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不仅是因为确定了自己之前对苏格兰身份的猜测,更是庆幸这个时候是自己先碰到了苏格兰,而不是波本。 “马卡洛夫式手枪?”被枪指着脑袋的赤井秀一还有心思赞叹一句,“不错的眼光。” “多谢?”苏格兰听到对方的话后挑了下眉,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对方手中的枪上。 “史密斯M29转轮手枪,你的眼光也不错嘛,莱伊。” “唔谢谢?”赤井秀一注视着面前表情有些紧张的人,绿色的眼睛依然很是平静,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苏格兰的外套口袋。 “你刚刚也收到了你的线人发来的身份暴露的消息吧?你们日本公安消息还真是灵通。”赤井秀一发誓他并没有想要吓唬对方的想法,比起踩着卧底叛徒苏格兰的尸体向上爬,他更希望这个和他还算和得来的男人能够活下去。 苏格兰他不应该死在这里。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格兰你和那两位警察是认识的吧?"赤井秀一发出低低的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低沉带着让苏格兰感到毛骨悚然的威胁性。 “泉警官和松田警官,是这样叫的吧?” 在问出这句话后的赤井秀一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好像踩中了对方什么雷点,一股冰冷的杀意突然从苏格兰的身上爆发出来。 “如果你是想用他们威胁我的话”苏格兰的眼睛里彻底没有了笑意,此刻的他比起过往赤井秀一所见过的摸样都要危险。 “那么你大概是想的太多了。”随着话音落地,回答他的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苏格兰是抱着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决心,赤井秀一内心冒出这个想法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概是自己的话让对方产生了误会。 “那么苏格兰,你现在是准备对我开枪吗?”赤井秀一再一次发誓他绝对没有想要挑衅对方的想法,但不到为什么问出这句话后,苏格兰眼中针对他的杀意好像更加的坚定了。 “但是在你开枪之前要不要先听听我的建议?”赤井秀一向前一步让枪直接顶住自己的额头,“我的枪可是没有上膛的。” “你还想花言巧语什么?”苏格兰被赤井秀一的动作一惊,眼瞳微微放大,他的眼神中带着怒火,“就这样的有恃无恐吗?即使到了这种程度也不忘激怒和挑衅我?” 其实根本没有想要激怒和挑衅对方的赤井秀一:"" “不,我是想说”赤井秀一深吸了口气,在苏格兰诧异的目光中松开了手中的转轮手枪,随着哐当一声,赤井秀一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摸样,示意自己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莱伊你——” “我觉得我应该认真的自我介绍一下。”直到现在赤井秀一才难得的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我是FBI的卧底赤井秀一,和你一样也是想要狠狠咬住他们的猎犬。” “苏格兰,我们合作吧。”赤井秀一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又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你”诸伏景光皱了下眉,但借下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给他去思考对面人所说话的真实性。 因为在下一秒,他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回头就对上了红色在发着光的三只眼。 * “之前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诸伏景光松了禁锢泉众二动作的双手,两人蹲在能遮掩住身形的角落,小小声的交换着情报,互相把各自所经历的事情都简单的概述了一遍,当然在此之前诸伏景光也没有忘记先向自己的幼驯染报个平安。 其实刚开始的似乎,诸伏景光并不想将泉众二卷入这件事情来,但对方根本没有给自己编织借口的打算,三言两语就道破了自己卧底身份已经暴露的事情,顺便还肯定了莱伊是FBI卧底的身份。 “真是没有想到——”诸伏景光张了张嘴,一时间没有找出能够形容自己此刻心情的词语,最后只能用赤井秀一之前提到过的话。 “命运真是奇妙。” “是啊。”想到那几乎可以组成一个小型联合国的卧底们,泉众二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之后呢?” 泉众二继续追问道:“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莱伊呢?” “之后我就陷入了幻觉,在幻觉里我被组织的人一路追杀,最后费了点力气才挣脱出来,不过那个时候我和莱伊已经失散了。”诸伏景光解释着后续,“至于为什么会来这里,和泉前辈你一样,也是听到了枪声。” 关于在幻觉里面自己为了销毁信息,最后逃亡到天台后选择自杀这件事情,就没有必要和泉众二提起了。 “幻觉?果然是动物园的蜘蛛吗?”泉众二抿了抿唇,语气有些担忧的,此刻的他也只能凭靠感觉摩挲的诸伏景光的手臂,很快就在肩膀附近,左胳膊上方摸到了一道被利刃划伤的刀口。 泉众二感觉不出伤口的深浅,他只敢在表面轻轻的抚过,很快指尖上就沾染上了粘腻带着血腥味的液体。 “怎么没有包扎?”泉众二语气有些严肃,但问出这句话后他又觉得实在是太过多余。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时间,诸伏景光应该也才刚刚从幻觉中挣脱没有多久,听到枪声因为担心就立马赶过来了,中途根本没有处理自己伤口的时间。 “会很疼吗?我这里有绷带。”泉众二语气稍微放柔,他蹙起眉,有些懊恼自己连绷带都带了,却没有带一些应急药物。 “没事的泉前辈,现在只是稍微有点痒。”诸伏景光感觉到泉众二的手指从自己伤口处露出的皮肤上离开,一阵窸窣的声音后,一卷干净的绷带被递到了自己眼前。 听着对方担忧的语气,诸伏景光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他接过绷带后利落的缠上。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想着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称呼已经从一开始的泉警官变成了泉前辈。 “说起来zero”想起泉众二之前话里提到降谷零不对劲的状态,诸伏景光忍不住的担忧,虽然说当下有松田阵平追着赶过去了,而本来需要戒备的莱伊也同是卧底,但幼驯染的突发状况还是让他心底泛起了不安。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容不得诸伏景光和泉众二在想太多,因为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火焰燃烧的烟雾让城堡的一侧出现坍塌。 泉众二打开小型手电,两人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惊疑,然后默契的没有说一句话,同时起身,飞速的朝爆炸的地方逆行而去。 * 松田阵平没有想到降谷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跑的那么快。 等好不容易抓到东跑西撞的降谷零后,松田才有心情查看周围的环境,陌生的走廊和布置让他皱紧眉头,他发现在追逐的过程中,他们可能意外的来到了城堡建筑的另一侧,除了现在状况完全不对劲的金发大老师这个麻烦外,松田阵平还有另外一个麻烦的事情要面对。 那就是,他完全不记得回去的路。 “喂,安室。”松田阵平蹲下身,看着因为被他从背后揍了一拳而踉跄跌坐在地上的降谷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金发的友人背靠着墙坐在地上,胸膛随着起伏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有汗水顺着额头落下,很快便隐没在有暗纹的走廊地毯上,不见踪影。 “等等,你在干什么?”松田阵平一手按住降谷零的肩膀,另一只手强硬的掰开因为在忍耐痛苦而紧咬住的嘴唇。 果然,松田阵平从降谷零有些苍白的嘴唇上看到了一道被牙齿咬破的伤口,红色的鲜血正从里面渗出。 “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松田阵平拨开降谷零额前的头发,让那双紫灰色的眼睛完全暴露出来,他看着友人一脸痛苦忍耐的表情,下意识的想伸手探一下额头的温度,但刚抬起手就被人挡住了。 “松田”降谷零勉强抬着头,他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松田阵平的肩膀上,示意他先把自己从地上扶起来。 “我的背上怎么感觉那么疼?你刚刚打了我一拳?”降谷零其实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从午餐后他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大脑有些不舒服,不过当时的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前一段时间,连续周转熬夜睡眠不足而造成的偏头疼。 但在和hiro分开后,回到自己房间,计划着休息一会的降谷零情况并没有好转,头疼的症状反而越演越烈,像是大脑里面有什么东西想要拼了命的往外钻一样,疼的他甚至没有办法思考,一些破碎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但还没等他反应,头疼的症状便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朝他袭来。 在床上躺了一会的降谷零勉强让自己舒缓了一下,便忍的头疼挂上波本颜来到集合的会客厅,没想到没有见到本该出现的苏格兰和莱伊,反而看到一具被一刀毙命的尸体。 但突然出现的头疼怪毛病并没有给他上前查看的机会,几乎的一瞬间,袭来的疼痛将他的思绪和意识通通搅碎。 “hiro”降谷零咬紧下唇强撑着做到了沙发上,他听到又有其他人进来的声音,但已经没有多余的经历顾及,本该早已经下来的诸伏景光,却迟迟没有出现在集合地点,让他心中本身存在的不安更加的翻涌。 而接下来让他彻底惊慌失措的是手机上收到的组织邮件伴随着突然响起的枪声。 hiro他暴露了当这个消息出现在降谷零的脑海中他感到一瞬间的空白,像是在铁灰色阴郁天空上盘旋着的,等待享受猎物尸体的乌鸦终于振翅落下一般,降谷零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必须要救hiro。 * “有吗?我记不清了。”松田阵平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他扶着降谷零从地上站起,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感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瞬间的收紧。 “喂,哪怕我刚刚是真的揍了你一拳,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趁机报复吧?”松田阵平小小声的嘶了一下,但说到底也没有拍掉降谷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毕竟他没有忘记刚刚降谷那一副糟糕的表现。 “安室你”松田阵平侧头头看向被他扶着的降谷零,那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手机掏了出来,现在正在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查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松田,”降谷零关掉手机,语气平静的让人感到莫名的有些害怕。 “什么?”松田阵平对上降谷的紫灰色眼睛,他看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对他说道:“hiro暴露了。” “什么——?”松田阵平被这个消息吓的卷发都有些炸开,他瞪大着眼,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下一秒就立马要窜了出去。 “等等,我还没说完。”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力气的降谷零差一点就要被松田拽着直接拖走,他踉跄了几下才勉强止住松田阵平的脚步,在松田阵平一脸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他终于能够体会那些养大型犬的人在遛狗时被拖着跑的情况了。 “金发混蛋你是想要挨揍吗?”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点漆般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降谷零,里面透露着威胁之意。 "啊,我说出来了吗?"降谷零小小的惊讶了一声,露出无辜的微笑表情,“我想松田你应该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吧?” “真是抱歉哦。”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好不巧我就是那种类型的人。” 降谷零:“” “这句话是开玩笑的吧?”降谷零看着逼近的松田阵平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要不猜猜看?” 松田阵平冷笑着挥起拳头,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避的降谷零咬着牙闭上眼,打算硬接下好友的这一拳,但几秒后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强劲的拳风停留在脸前还有五六厘米的地方,额前金色的发丝也随着被强劲的拳风轻微的吹动。 “你个混蛋。”松田阵平的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意味,“景老爷根本没有出事吧?你刚刚就是故意用那样的语气来吓我。” “不。”降谷零面色稍稍凝重的摇了摇头否认了松田的猜测,“hiro的身份确实是暴露了,而已在暴露身份的时候他正和莱伊在一起。” 松田阵平听到降谷零的话后脸上也严肃了起来,他语气郑重又认真,“那么现在需要我帮忙吗?事先说明,我可不接受拒绝的回答。” 说着他倏然一笑,举着拳头对降谷零补充道:“我和我的拳头都不接受。” “你这家伙在威胁人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起自己是个警察?”降谷零语气有些嫌弃,他伸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稍红的耳朵隐藏在金色的发丝之下。 “说出这样帅气的话来”降谷零看着松田阵平的目光有些欣慰,“松田你真的成长了。” “喂。”被降谷零目光看的有些恼羞成怒的松田阵平再一次炸毛,“你这家伙根本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来。” “嗯嗯嗯。”降谷零敷衍的点了点头,开始和松田阵平讲清楚刚刚他收到的,来自诸伏景光的信息。 包括莱伊是FBI,还有会制造幻觉的蜘蛛以及最后遇到泉众二这件事情,降谷零都毫无保留的和松田阵平讲述了一遍。 “你们卧底的组织还真是神奇”好一会松田阵平才憋出这么一句感叹,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被他和萩原还有泉众二救下的那个卧底和他那个叫本堂瑛海的女儿。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两人似乎和降谷还有景老爷卧底的是同一个组织吧? “说不定那个组织的发展还离不开卧底的贡献。”松田阵平开玩笑的说道,“再努力一下,说不定真的可以凑出个小型联合国来。” "那还是算了吧。"降谷零面露嫌弃,“要是再多几个类似FBI那样的家伙的话,我会窒息的。” “哦?”松田阵平闻言挑了下眉,“你不是挺喜欢狗的吗?” “不要把小狗这种可爱的动物和可恶的FBI放在一起。”降谷零震声反驳道:“根本没有通过手续非法停留的家伙都给我通通滚回去。” “看得出你是真的不喜欢那位莱伊先生呀。”松田阵平语气感叹。 “莱伊先生是什么鬼?”降谷零在听到这个称呼从松田口中说出来后,露出一副像是吃到了过期变质食物的表情,“对待那个家伙就不需要用上敬语了。” 松田阵平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松田阵平掏出手机在查看完并没有新信息的邮箱后,侧头对降谷零说:“现在可以吗?” “完全没有问题。”降谷零扬起眉,虽然头疼还没有止住,但现在也已经勉强可以适应,毕竟在卧底之前的特殊训练中也有关于疼痛忍耐的这一课。 所以,就算是几乎每隔秒大脑就会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但优秀的卧底修养还是让降谷零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和忍耐撑了下去。 “不要勉强呀,zero。”松田阵平还是第一次知道就算降谷零这种深色皮肤竟然也能体现出苍白二字,虽然内心的担忧和焦急没有平息,但松田也说不出让降谷零休息的话来,因为他知道在诸伏景光身份暴露了这样的情况下,这个保护欲极强的家伙,更本不可能安安分分的停下动作。 哪怕是在知道了莱伊是卧底后,降谷零心中的警戒也没有半分消退,也许只有等他将hiro的事情彻底处理好后,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松田,”降谷零抬头看向一旁的友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格兰是公安卧底的消息已经确认,但莱伊并不知道波本的身份,为了让波本这个身份能够继续潜伏下去,所以必须和苏格兰划清界限。” 降谷零皱紧眉头,说实在要不是没有其它办法的话,他是一点都不想松田阵平还有泉众二他们和组织的事情扯上半点关系,但现在已经没有其它选择,比起寄希望于莱伊还不如连同自己方的人一起来演一场戏。 既然动物园在今晚掺和了进来,不如把这趟浑身搅的更乱,要是能趁机把那些家伙都留下,就更好了。 “你的意思是?”松田阵平看着降谷零的脸色停顿了一下,“真的没有问题吗?” “当然。”降谷零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相信我吧松田。” “接下来我们就在这里分开,你去找到hiro和泉警官他们汇合,我会负责把蜘蛛还有那个杀手从暗处引出来。” “你要怎么引出来?”松田阵平不是很赞同降谷零这种危险的计划,“你不要忘记对方还有枪,而且除此之外雇佣兵们。” “这种事情还不简单?”降谷零脸上露出的是松田阵平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独属于组织成员波本的傲慢笑容,“不禁挑拨的家伙,稍微被刺激一下就回乱成一团,我们只要做背后的黄雀就好,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而且,”降谷零,不这个时候应该称呼他为波本,他发出一声轻笑,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将自己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我之前在城堡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下有趣的东西。” 说着,波本从在衣服里面掏了掏,在松田阵平惊异的目光中掏出几个小型炸弹。 “你们当卧底的还需要掌握哆啦a梦的技能吗?”虽然说是小型炸弹,但这个数量根本不像是靠普通的冬服外套能够藏得住的。 “?”波本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思考了三秒后绝对无视掉友人的胡话。 “这个给你。”说着,波本将其中一枚炸弹塞到了松田阵平的手中,“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引爆它。” 松田阵平:“” "松田,你认为这座城堡的主人会藏在哪里?"波本笑着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正常来讲应该会在城堡中心的位置吧?第一层?最高处?”松田阵平扬了下眉,“但既然你这样问了那么这些答案应该都不是。” “所以应该是一个我们下意识都不会想到但又安全坚固的地方。” 松田阵平和波本对视了一眼,同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是地下。” “城堡有地下室很正常不是吗?”波本弯着眼,紫灰色的眼睛里是虚假浮于表面的笑意,“明明怕死到只能像一只阴暗里的老鼠害怕不安的躲藏在地底下苟活,但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哪怕是不切实际的传说也愿意尝试,甚至不惜主动招惹组织的注视。” “还说这位富豪勇气可嘉还是天真到可笑,”波本嗤笑着耸了耸肩,“到底依仗着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警方吗?”说着波本眯了眯眼,看向松田阵平。 “我可以揍你吗?”松田阵平一脸冷漠的看着突然发神经好友的表情,面无表情的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喂喂喂,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吧?”重新由波本变回降谷零的金发男人警惕着看着松田后退了一步。 “噗嗤。”直到把降谷零盯得心里发毛,松田阵平才发出一声似在挑衅的笑声,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 “好了,我要就装炸弹了真没有想到会有亲自安装炸弹的一天。”松田阵平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时间不等人,你自己小心点,可别被人反将一军。”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降谷零笑了笑看着松田阵平准备离开的背影突然开口:“对了松田有一个问题忘记回答你了。” “什么?”松田阵平停下脚步狐疑的回过头。 “我确实是故意的。” “——?”听到降谷零回答的松田阵平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降谷零口中的故意是指哪个问题后,那特意来刺激一下他的家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幼稚的家伙”松田阵平眉心跳了跳,深呼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拿着炸弹转身离开。 降谷零刚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答案,指的是之前故意吓松田阵平那件事。 * 等泉众二和诸伏景光赶到发生爆炸的位置时,因为建筑坍塌而扬起的烟尘已经被从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平息。 两人还没有才刚到附近的位置就听到了好几声枪声,以及急匆匆的脚步。 泉众二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双双掏出手枪上膛,猫着腰,鬼鬼祟祟的从建筑的废墟中探出头。 “好像是雇佣兵女仆和那个叫斯内克的杀手?”泉众二眯着眼,小心翼翼的探着头,黑夜的环境限制了他的视线。虽然除了模糊的黑影外根本看不清其它东西,但是漂浮上空中不断移动变化着位置的文字标签正显示着打斗者的身份。 那个女仆正是随着带着枪的一号女仆。 泉众二缩回头和诸伏景光排排蹲在一起,两人并没有出去掺一脚的打算,现在情况不明,最怕的一但他们探出头来,那两方说不定会统一意见先将他们解决掉也说不定。 就这样在这种一边是紧张激烈的打斗,一边蹲在倒塌建筑背后躲着的两人却开始聊起天来。 “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诸伏景光有些惊讶的看着问出这个问题后,诚挚邀请他加入搜查一课大家庭的泉众二,在愣了一秒后摇了摇头。 “我的话”诸伏景光想到了自己在组织中已经暴露的身份握着枪的手不禁紧了紧,“我不能和你们一起离开。” 诸伏景光看着泉众二望着自己的浅色眼睛,露出一个苦笑。 “如果我没有死在波本或者莱伊手中的话,组织一定会继续派人来追杀我的。说不定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能够杀死一个拥有代号的叛徒,对于那些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来说足以心动的不计一切代价咬紧我。” “直到我的尸体成为他们向上的踏脚石。” “而且,因为我的原因到时候波本和莱伊免不了要被组织审讯一番,至于假死——”诸伏景光轻轻握住了泉众二的手,他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在黑暗中表情有些茫然的泉众二,叹了口气。 “抱歉,我不能那样做。” “为什么?”泉众二稍用力的回握住对方的手,语气有些迫切,“如果你是担心人手不足的问题的话,公安那边已经赶过来了,只要” “不,泉前辈。”诸伏景光再一次拒绝,“我不能让你们和我一起承担这种风险,时间太紧急了,即使是公安的人赶来,也很难全身而退,不免造成更多人的牺牲。” “泉前辈你一定能够明白的吧?”诸伏景光垂着眼,想到了过去自己曾设想过好几次在瓦解组织后正式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场面,再联系到现在的处境,心里不麻泛起几分遗憾。 明明前一段时间还答应zero要教他做新菜来着。 真是诸伏景光看着泉众二强压下内心的惆怅,继续解释:“组织有卧底在警视厅内部,或许已经到了一个我们都不敢想象的位置。” “在没有看到我的尸体确认我真的死亡之前,组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泉前辈”诸伏景光脸色有苍白,他自嘲的笑了笑,“如果那个卧底真是是警视厅的高层人员,那么公安那边行动对方真的会毫无知觉吗?” 听到诸伏景光的话后,泉众二猛的睁大眼,他下意识的挣开诸伏景光握着他的手,掏出手机拨打了风见裕也的电话,静音的手机在震动了好一会后,最后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掉。 “诸伏你——”泉众二咬着牙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诸伏景光去送死,他当然知道对方在拒绝他之后的打算,无非是打算做个孤胆英雄,独自一人甩开他们踏上逃亡的路途,但这场逃亡最后说不定只能以死亡作为终点。 “松田是不会同意的。”泉众二摊出感情牌,“更何况你真的要留下你的幼驯染独自一人在那个组织里吗?虽然身份暴露后已经没有再当卧底的可能,但转成幕后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没有你的支持,说不定你的幼驯染以后会被莱伊欺负。” “不是还有你们吗?”诸伏景光看着泉众二绞尽脑汁的为自己找理由的态度不由的笑了笑,他弯了弯眼,心中却忍不住的想要叹气。 “但如果zero真的被欺负的话,泉前辈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吧?”诸伏景光盯着泉众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继续往下说:“至于松田不会同意这件事情——” 诸伏景摊了摊手:“那不是松田警官不在这里吗?不过那之后还麻烦泉前辈替我向他说一声抱歉。” “那种事情还是你自己来说吧。”一只手从黑暗里伸出来,从背后搭在了诸伏景光的肩膀上。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想要动手反击,但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时身体僵住了。 “松田”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他看见和他面对着面半蹲着的泉众二对他笑了笑,然后举起了手中静音,但显示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上面备注的联系人,正是松田阵平的名字。 “景老爷,你为什么不回过头来呢?”松田阵平特意压低的声音幽幽的从背后响起,像是恐怖的背后灵一样,让诸伏景光冷汗直冒。 “抱歉松田,我的错。”诸伏景光只短暂的思考了三秒后里面举手示意自己投降,他不敢看友人的脸色,因为他知道那一定是非常难看恐怖的。 在低着头出现在自己视线里面的青筋暴起的拳头告诉自己,很有可能下一秒他就会直接呼到自己脸上。 “呦,我可担当不起。”松田阵平阴阳怪气的说道:“诸伏你这都是为了我们好,我怎么还敢让你道歉呢?” “饶了我吧松田。”诸伏景光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友人现在一副生气炸毛的表现,但一想到对方正和他们一起鬼鬼祟祟的蹲成一排,诸伏景光瞬间又感觉有些好笑。 “我想暂时先停下对犯错者的审判吧。”泉众二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他示意两人安静,指了指之前枪声穿来的地方。 原本的一对一对决,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又有新赶来的人加入了进去。 “莱伊在另一边。”诸伏景光在探出头查看情况的时候,意外的和建筑废墟另一头的赤井秀一对上了眼神,诸伏景光在看到对方对他点了点头后,打出了一个合作行动的手势,让指着一个方向,示意他看过去。 “等等,降谷那个家伙怎么和蜘蛛站在一起。”松田阵平语气有些急促,他皱着眉,似乎不太理解降谷零此刻在打什么算盘。 降谷零从暗处走出来,他还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老人端着一个上着密码锁的小箱子,身旁还站着手持双枪的老管家。 而蜘蛛者站在他们的对面,脸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 然后两方似乎在商谈着什么,但很明显的谈判不成功,泉众二听到蜘蛛发出一声冷笑,在老人颤抖的身体中举起手枪,一枪解决了老人。 “现在是?”松田阵平有些迟疑的看着因为老人死亡而滚落到地上的箱子,但正在对持的双方谁也没有把目光落到那上面。 但诸伏景光却忍不住心跳漏掉一派,因为他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莱伊举起枪,对准了降谷零。 诸伏景光没有犹豫的抬手就是一枪,比起莱伊,苏格兰的射击能力并不逊色,在空中相撞的两颗子弹彻底的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三方瞬间陷入了混战。 这绝对是泉众二经历的最混乱的一次。 泉众二一只手悟着口鼻,看着因为在趁乱之中被蜘蛛杀死的女仆1号,而陷入狂暴状态的乱扔手榴弹的女仆3号,深深倍感头疼。 没有想到被他最忽视掉的一方,反而成了最麻烦的存在。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身上可以带那么多的手榴弹和炸药呀。 泉众二看着不断炸看的手榴弹心惊胆战躲过一块坠下的石头,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好像是二层的地板吧? “小心泉前辈。”诸伏景光向前一扑,抱着泉众二一个打滚躲到了建筑石块后面,接着石块的遮挡,避免了泉众二被从天而降的手榴弹炸死的命运。 “诸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在感谢完诸伏景光的救命之恩后,泉众二皱着眉仔细辨别了一下,突然开口问到。 “什么?”被问住的诸伏景光愣了一瞬间,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雪崩——” 白色的雪快速的掩盖住了古堡靠近雪山一侧的建筑,而倒霉的事件接二连三,此刻的泉众二则刚好躲在了靠着悬崖边建筑的那一侧。 “泉前辈——” 顺着松田阵平的呼喊泉众二回过头,在雪花坍塌的声音的声音中松田一脸焦急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一只手向前伸出,试图拉住即将下坠被雪花淹没的人。 但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之前的混乱,两人在躲避时分开,之间的距离相隔的太远,所以还没有等松田阵平跑出几步,从高出倾盖而下的雪就彻底拦着了他的去路。 所以的一些都发生在瞬息,任何试图逃离的动作就是徒劳的。 在腾空下坠中,泉众二对上了一双蓝色上挑的眼睛,还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就被人压着脑袋紧紧抱着怀里。 就像被扔进滚桶洗衣机加速甩水一样,泉众二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在不断被裹挟着下坠翻滚的过程众,泉众二听到脑海里面突然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雪山古堡——逃出生天(已完成)(撒花)(撒花)】 所以雪崩坠崖也能算是逃出生天吗??? 这是泉众二失去意识后的最后一个想法。 第113章 第 113 章 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诸伏景光仰躺在雪地上, 他努力的睁开眼,感觉自己大半边身体都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知道是冻僵了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 过了好一会他勉强从恶心和眩晕中回过神来, 他动了动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手,撑着身体从雪地上爬起,夹杂在头发间的雪也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而簌簌的落下, 有那么一部分落到了诸伏景光的脖颈上,不免使他打了个寒颤。 “泉前辈?”诸伏景光总算是从混沌的思绪里找回了之前的记忆, 最后一幕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突如其来的雪崩让他们来不及逃跑, 那时唯一能做的和希望的,便是用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保护住身旁的人。 即使诸伏景光知道这样的举动大概率是徒劳和无用的,但感情上,无论是那一种, 他都不希望泉众二受到伤害,特别是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被他的原因所牵扯。所以,他在那个时候把泉众二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 是希望通过这种保护, 来提高泉众二的存活率。 不过现在大概他们都是幸运的。 诸伏景光在搜寻了周围一遍后, 找到了大半身子都埋在雪中的泉众二。 此刻那人正在昏迷着, 脸色苍白, 黑色的发丝凌乱的遮住了大半边脸,一只手露在雪外面, 安静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的摸样当下让诸伏景光的心跳直接漏掉一拍。 一时间,诸伏景光站在原地有点不敢上前,他看着一半身子埋在雪地里的泉众二,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以及灵魂都在发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沿着脊背缠上心脏,以至于全身的血液都要在这一瞬间冻结。 呆愣了好几秒,诸伏景光才做出动作,他迈着僵硬的步伐上前,蹲下身体,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着泉众二鼻翼下的呼吸,在反复确定了好几次后,诸伏景光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像是失去力气般直接跪在地上,浑身上下因为下坠时撞击而造成的疼痛这时才被传递到大脑神经,但诸伏景光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似的,他没有站起,就着跪在雪地上的姿势开始用双手把还在昏迷中的泉众二从雪里面挖了出来。 看着闭着眼垂着脑袋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泉众二,诸伏景光弯了弯眼,而后大声的笑了出来,笑起来的动作震的他胸口发疼,但他却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想法。 诸伏景光发觉原来自己的口腔中满是血腥味,大概是因为刚刚为了让自己快速清醒而咬破舌尖的动作太用力造成的。 但这些问题都不足以干扰诸伏景光此刻高兴的心情,他笑到喉咙干哑,鼻尖发酸,直到这时他才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死里逃生的庆幸和痛快。 感谢上天眷顾。 诸伏景光闭着眼垂下脑袋,他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贴着泉众二的头发,冰冷的手动作轻柔的摸过怀抱中人的眉眼,脸颊最后落到了脖颈处。 感受着那里用力跳动着的脉搏,诸伏景光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 泉众二是在一片温暖中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眨了眨,望着头顶上的石洞顶,上面落着火焰柔和的光。自己正平躺在地上,脑袋下似乎还垫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还有火焰燃烧木头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正传入耳朵。 自己在雪崩中活下来了。 这个泉众二的第一个想法,紧接而来他又想起了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双眼尾上挑的蓝色眼睛,还有诸伏景光被紧紧护在怀抱里面的事情。 顿时他有些焦急的想要挣扎的爬起,但全是上下几乎每一处都传来的疼痛迫使泉众二僵硬住了动作。 “泉前辈?”诸伏景光的声音从他的左手边传来。 泉众二闻声抬起头,他发现他们此刻正在一个石洞里面,大概能容纳四五人躲避的大小。诸伏景光背靠着石壁盘腿坐在靠外面的位置,在他的前面有一个简易搭建出来小火堆,在火堆的另一旁还有一些干树枝。 “你也没事真是太好了。”泉众二上下打量了诸伏景光一番,看他脸色还算得上可以,一颗本来提起的心又重新的放回了原处。 在确认诸伏景光没有事情后,泉众二整一个人也就放松了下来,他没有再继续勉强自己爬起来,他卸下力气,像一只上岸脱水疲惫的鱼一样,以一种僵硬直挺的姿势再次躺了回去。 “噗——”看到泉众二动作的诸伏景光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一开始他本来想控制着的,但一抬眼就对上了泉众二侧着脑袋,一脸控诉的看着他的表情,诸伏景光本来克制着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的放大,他笑的眼睛弯起,肩膀颤动,直到乐极生悲。 诸伏景光笑声戛然而止,他表情凝固,一手捂住因为发笑而牵扯到胸口处疼痛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动作僵硬的靠回了石壁上。 “嗤。”泉众二冷眼看着诸伏景光僵硬的动作发出一声嗤笑,直到盯着那家伙不太好意思的别过脸,泉众二才收回目光。 虽然现在他们的状态五十步笑百步,再怎么样下去也只是互相伤害罢了。 “诸伏君。”泉众二沉默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他想到了松田阵平,想到了降谷零,想到了在雪崩坠崖前那几乎称得上是撕心裂肺的呼唤,以及松田那焦急惊恐的神情和那伸向自己试图拉住的手。 自己又让对方担惊受怕了,泉众二不禁露出苦笑,愧疚苦涩的心情蔓延他的胸腔,他不敢去想象在他坠崖后,松田阵平到底会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但好在,他还有活着回去,活着回到他们面前,亲口和他们说道歉的机会。 是的他们,以泉众二对松田阵平的了解,关于他和诸伏景光坠崖的事情,松田阵平绝对会马不停蹄的通知萩原研二。一但想到在萩原研二知道后,以及等他回去后会发生的事情,泉众二就忍不住的感到头疼。 当然,是应该也算得上是一种甜蜜的烦恼(?)但是泉众二是真的难以招架对方不出声生气或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表情。 想到这里泉众二开口对诸伏景光问道:“诸伏君有把我们平安活着的消息告诉安室先生吗?” 只是一句寻常的询问,但当诸伏景光听到泉众二话中称呼的敬语时,却不禁愣了一瞬。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盯着泉众二的脸看了一会后将目光移开,诸伏景光看着在橙红色火焰中燃烧的木头,回答道:“我之前尝试过发送消息,但遗憾得是这里好像没有办法接受到信号,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影响吧?只能等明天再看看。” “如果明天雪停下后也无法发送的话”诸伏景光看向石洞外漆黑的环境,目光不禁放远,“那么我们可能需要尝试走出雪山悬崖底下的这片树林。” “这样吗?”泉众二仰着头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因为无法联系上松田他们的事情让他不禁有些担忧,虽然松田他们应该能够避开雪崩,但古堡里的情况也实在算不上安全,或许比起他们现在的情况更加的危机四伏。 莱伊、动物园还有雇佣兵 泉众二抬起胳膊遮住眼,好一会才重新收拾好自己低落的情绪。 沉默在不大的石洞里面蔓延,两人相互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泉众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完全找不出缘由,但他就是敏锐的察觉到,在刚刚他们说完话后,诸伏景光的心情好像变的更低落了。 “诸伏君?”泉众二思考了一会还是挣扎的爬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脑袋下垫着的东西,是诸伏景光脖子上系着的那条米白色的围巾,那么自己的大概是随着雪崩一起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吧? “嗯?怎么了?”诸伏景光往简陋的小火堆里面扔了根短树枝,在听到泉众二的声音后笑着回过头,暖调的火焰落在诸伏景光身上,照亮了他大半张脸,蓝色的眼睛目光深邃,让泉众二想起曾经看的日出时候的大海。 “不”泉众二有一瞬的失语,他轻轻的晃了晃自己还有些眩晕感的大脑,将不相干的想法从里面全都晃了出去后才抬头认真郑重的看向诸伏景光。 “我只是想起,还没有像诸伏君你说声谢谢。”泉众二学着诸伏景光的摸样盘坐在地上,他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微微向前倾,唇角和眉眼在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点笑意,目光灼灼坦荡而真挚。 “谢谢你救了我。” “这没什么。”诸伏景光和泉众二对视了几秒,而后像是被火焰烫到了一般,有些闪躲的移开了视线,“毕竟泉前辈如果你不是因为被我牵扯到也不会——” “不是这样的。”泉众二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话,他弯着眼,神情温和,浅色的眼中泛着星点,在火光下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从始至终诸伏你一直都在想要保护着我们。” 泉众二虽然不清楚上一周目诸伏景光是怎么死的,但只要稍微设想一下,在卧底身份暴露后,要面对的还能是什么呢? 是自杀吧? 泉众二琢磨了一下诸伏景光的性格后做出这个猜想,在得知自己身份暴露后的诸伏景光恐怕会拼尽全力的保护降谷零。所以他不会向降谷零求救,因为他要杜绝一切可能暴露降谷零的因素,为了让伙伴能够继续潜伏下去,苏格兰会想尽一切办法清理掉有关信息。 这个有关信息不单单指痕迹、短信这些基础浅显的存在,因为许多更重要的信息都存放在人的脑子里,所以苏格兰绝对不能被组织成员抓住。 那么他要怎么在被组织成员追捕和己方高层还有卧底,几乎要算得上是孤援无助的情况下做到呢?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除了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外还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泉众二想到这里有些难过,他用力戳了一下再脑海里面装死的系统,没有里面发光团子上面浮现的荷包蛋眼,语气笃定的向它询问:“所以,诸伏景光一周目的时候死因是自杀吗?” 【是的。】 发光团子在被他戳了一下后,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瘫成一滩。 【倒霉蛋三号他最后是在天台夺枪自杀的,那颗子弹在毁坏手机的同时也射穿了心脏。】 原来是这样。 在系统那里证实了自己猜想的泉众二心情越发的难过和苦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对上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和疑惑的眼神后,缓慢的摇了摇头。 “诸伏君。” “嗯?”诸伏景光不解的看向泉众二。 “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第114章 第 114 章 明明我才是前辈 “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听到这句话的诸伏景光愣住了神, 他看着泉众二好一会,不知为什么突然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难过和悲伤。诸伏景光不太清楚原因,也不太明白泉众二的这种情绪是因谁而起,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后,对着泉众二笑了笑。 “泉前辈需要拥抱吗?”诸伏景光弯着眼,他没有等泉众二回答便自顾自的张开了双手, 在火焰中显现出来的影子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 “电影里面好像都是这样演的吧?在面对危险后逃出生天的男女主们激动的相拥在一起。” “所以我想,”诸伏景光微笑着邀请,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来个这样的仪式作为庆祝呢?” 泉众二眨了眨眼, 浅金色的眼瞳上面清晰的倒映出对方的摸样。 他是在安慰我。 在得出这样的结论后, 又再次想起对方一周目死因的泉众二更是眼眶一酸,他用力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脸上有些细小的划伤已经结了血痂。他点了点头,张开手向前一扑。 两人撞在一起, 泉众二因为突然大动作而牵扯到全身上下还疼痛的部位。而诸伏景光则被泉众二的力道一撞靠到了石壁上,碰到了胸口和背部受伤的地方。 动作僵硬住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低声的痛呼。 “诸伏君,”泉众二脑袋搁在诸伏景光的胸口, 一只手环住诸伏景光的肩膀, 另一只手搭在他右手臂上, 用干巴巴的语气说出了实践后得出的结论:“我觉得我们还是太莽撞了。” “我同意。”诸伏景光一手搭在泉众二脖颈, 一手环着对方的腰, 有气无力的赞同道。 然后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在一人低头一人仰头对上了视线后, 不约而同的笑了出了。 泉众二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脑袋抵着诸伏景光的胸口,听着对方从胸前里振发出的笑声混杂着心脏跳动的声音,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生理眼泪。 “泉前辈。”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泉众二重新抬起头, 此刻他的脸上还挂着没有散去的笑意,他有些疑惑的看着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诸伏景光开口问道:“怎么了诸伏君?” “我在想”诸伏景光内心纠结着措辞,嘴巴张张合合一时间有些不太弄的明白自己内心的在意,停顿了好一会还是决定朝泉众二说出来。 “起码我觉得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不用再用敬语了吧?” “噢?” 泉众二借着诸伏景光的力道从他怀中离开,然后盘腿坐到了旁边,一副表情好奇的看着诸伏景光,眉眼带笑的反问道:“那么诸伏君是想要怎么称呼我呢?” “Izumi还是众二呢?”泉众二歪着脑袋眨了眨眼,露出一副思考的摸样,因此刚好错过了诸伏景光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浮现一抹转瞬即逝的可疑心动。 “您可别再这样打趣我了。”诸伏景光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稍微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视线。 “您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诶?” 泉众二轻轻的诶了一句,他单手托着下巴摇了摇头,“可是你不说我怎么能确定我知道是你想要说的那个呢?” “你说是不是?诸伏君?” 结尾的一句诸伏君,泉众二故意拖长了音调,他弯着眼,眼中带着明目张胆的笑意和调侃,他就这样看着诸伏景光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看着这幅表情的泉众二,有那么一瞬间,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好像幻视的看见了一只笑着故意捉弄自己的狡猾狐狸。 “” 诸伏景光沉默了抿了抿唇,他看着等待着他回答的泉众二,不知怎么想起了刚刚的那个不算完美的拥抱。 对方扑过来的时候脑袋撞到自己的胸口,直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当泉众二从自己怀抱中离开了,诸伏景光反而有一些轻微的失落感。 他努力的忽视掉这种奇怪的情绪,抬头对上泉众二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在被他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的时候,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忍不住的发颤。 “我是想说,”诸伏景光喉咙滚动了一下,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话,但此刻他的心中却产生了莫名的羞耻感,不知道时不时因为靠火堆太近的原因,让他的脸颊感觉有些轻微的发烫。 “我想要泉前辈叫我的时候不要再用敬语。” “诸伏或者”说着诸伏景光兀自愣了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的他直接将还没有说出口的称呼吞没入肚。 “直接叫我诸伏就好。” “好的诸伏。”泉众二从善如流的应道,然后他盯着诸伏景光的表情看了一会,缓缓的开口:“诸伏你好像不太高兴?” 诸伏景光:“” “没有,是泉前辈你看错了。”诸伏景光别过头,他靠在石壁上,双手抱胸,闭着眼露出一副拒绝继续谈下去的摸样。 “该休息了泉前辈,如果明天没有办法接受到信号的话,我们就要计划穿过树林,必要的休息能更好的恢复体力。” “好的。”泉众二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在他的视线落到之前给自己垫着脑袋的米白色围巾上面时却有些迟疑。 他转头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的诸伏景光,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人来,把围巾还给他。 泉众二拿起围巾,还没有等他有什么动作,就听到本来闭眼不再出声的诸伏景突然开口。 “我不用。” 略微带着些强硬的拒绝从诸伏景光口中说出后便有些懊恼。 虽然闭上了眼,但也没有立马入睡的诸伏景光,在泉众二那迟疑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察觉。 在用余光快速的瞄了一眼后立马心虚的合上,这样的行为让诸伏景光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诸伏景光在停顿了一下后又补充了一句:"泉前辈你拿去就好,我不需要。" “那么我就多谢你的好意了。” “景光。” 随着话音落下,诸伏景光猛的睁开眼,他朝泉众二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对方已经躺下身,双手放置腹部,闭着眼一副睡的很安详的模样。 诸伏景光嘴唇蠕动了一下,他目光落到了泉众二表情平静的脸庞上,映在对方脸上,落下模糊柔和的阴影。这是时候外面的风雪似乎也已经停下了,石洞里只听得到木头在火焰中燃烧的声音。 在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紧接而来的是如潮水一般不断涌上的疲惫感。 诸伏景光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眼还剩余的树枝将它们添进了火堆里,然后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石壁重新闭上了眼。 * 等诸伏景光醒来后天已经亮了,他睁开眼,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有些酸痛。不过想想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有半残或丢命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至于身上其它细小的擦伤和划伤,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这样说起来他表面上能观察到的最严重的伤口,竟然还是那晚因为陷入幻觉而被蜘蛛用刀划伤左胳膊的那一次。 诸伏景光想着活动了下脖子,却感觉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缠在自己脖颈上,伸手一扯却发现正是自己的那一条米白色的围巾。 “泉前辈?”诸伏景光回头朝里面看去,本该躺着人的地方此刻什么也没有,火堆也早因为木材不够而熄灭。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有些慌张,虽然四周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他自己也不认为有人可以越过他把泉众二带他,但关心则乱。 诸伏景光抓着围巾,一边喊着泉众二的名字,一边大步走出洞口。 “泉前辈——” 诸伏景光刚走出洞口就不自觉的眯起眼,突然明亮的环境让眼睛稍微有些不适应。 此刻外面一眼看去一片银装素裹,远处原本冰雪中沉默屹立着的树林也在昨晚的飘雪下裹上雪衣。 泉众二站在里洞口不远处的石坡上,似乎在低头查看着什么东西。 “泉前辈。”诸伏景光站在原地再一次开口喊道,这一会清楚的听到诸伏景光声音的泉众二回过头,他站在风口处朝诸伏景光挥了挥手,寒冷的北风吹动着他黑色的头发。 诸伏景光稍微有些不高兴,他想不明白明明昨天晚上泉众二还是一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模样,怎么今天就有力气爬到那么高的石坡?而且还偏偏选在了一个风口的位置,在那里站着真的不怕生病感冒吗? 泉前辈现在真的有自己其实是个伤患的自知之明吗?同样是伤患的诸伏景光如是想。 “我刚刚试过了。”泉众二从石坡上爬下来走向诸伏景光,“依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到信号。” “现在我们只能选择穿过树林,之后” 泉众二还没有说完,一个带着温度柔软的东西就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诸伏”突然被套住的泉众二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才不多大半个脑袋都被埋在围巾里面了,只剩下鼻子以上的地方还露在外面。 泉众二看着抿着唇,嘴角弧度明显向下撇的诸伏景光明智的没有再开口说出气人的话。 他一脸乖巧顺从的站着,在诸伏景光用围巾在他脖子绕圈的时候,还配合的仰起头。 诸伏景光看着被自己系的结结实实密不通风的围巾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返回石洞处理痕迹前,还顺手摸了摸泉众二被风吹的头发凌乱翘起的脑袋一把。 泉众二:“?” 明明我才是前辈对吧?身为后辈怎么能随便摸前辈脑袋? 第115章 第 115 章 总不会是吊桥效应吧…… 雪中的树林是寂静的, 是沉默的。直耸天际的树梢连接着天空,大概是因为昨天夜里下雪的缘故,今天的天气是个令人心情愉悦的放晴天, 湛蓝色的天幕上一片云也看不见,没有鸟,也没有风。 时间就像在这片树林凝固了一样, 连同周围路过的树木都如同一辙般,所有的白桦树上枝头都落着雾凇, 所有白桦树上的纹路都像无言的眼睛。 除了一前一后发出的踩雪声外, 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距离泉众二和诸伏景光离开石洞后开始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了, 因为还带着伤的原因,两人走的不算快。诸伏景光带头走在前面负责探路,泉众二则踩着诸伏景光走过的脚印跟在他后面。 “泉前辈请小心,这里的雪——”诸伏景光回过头刚想提醒一声, 话音还没有落地就听到扑通一声,泉众二一脚踩空,直接陷进了雪地里。 “比较深”诸伏景光一脸呆滞的把剩余的三个字说完, 然后终于反应过来的他赶紧上前把陷入雪地的泉众二拔了出来。 是的, 拔了出来。 被当成萝卜拔出来的泉众二面无表情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 然后用力的甩了甩身上的雪。这样的动作像极了在落水后被好心人捞上来的小动物, 不给摸摸感谢就算了, 还一脸理直气壮地的甩了好心人一身水。 突然被雪甩到脸上的诸伏景光:“” 好吧泉前辈,你在做这样的恩将仇报的幼稚报复的时候, 还记得你自己是前辈吗? 当然这样问题诸伏景光并没有说出口,不然下一秒他就会得到恼羞成怒的泉众二气鼓鼓地一拳。 “还能再继续吗?”诸伏景光没有在意来自泉众二的小心眼的报复,他看着对方的抖雪的样子莫名的感觉有些可爱,所以他一边问着一边还帮泉众二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 “继续吧。”泉众二计算了一下自己的体力做出决定, “区区小树林。” 然后二十分钟后,泉众二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太自信了。 “等等,诸伏我们好是先稍微休息一下吧。”泉众二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将紧紧裹在脖子上的围巾扯开了些。 他抬起看了眼站在他前两步面色如常的诸伏景光,不禁有些羡慕起对方的强健的体格,毕竟体术和耐力方面一直都是泉众二的短板。 “那就休息一会吧。”诸伏景光看着额头上已经累出薄汗的泉众二摇了摇头,“泉前辈这样可不行,回去之后要多加锻炼一下耐力。” “这种事情我也有想过。”在喘了一会后,泉众二也稍稍的缓了过来,他上下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冷的手脚,将散开的围巾重新系紧,语气稍微带着些苦恼说道:“但是一直没有毅力坚持下去,除了加班外的假期时间,我也会想要足不出户悠闲的在床上渡过。” “要说唯一有长进的事情就是加班和熬夜的能力吧?”泉众二歪着脑袋露出一个卷王,疲惫中又有点无可奈何的微笑。 “还真是辛苦呀。”对搜查一课那边工作量也略有耳闻的诸伏景光同情的点了点头。 他不禁想起自己还没有拿到代号的那段时间,他被分配到了琴酒手下。为了让组织更快的注意到自己的能力,诸伏景光那一段时间每一次任务几乎都用上了十二分努力。 这样的结果理所当然的得到了组织卷王琴酒的青睐,于是诸伏景光成功把自己忙了陀螺,几乎是没有停歇的连轴转,唯一能得到休息的几乎恐怕就只有在飞机上的时候。 “等等,泉前辈你先站着稍微等我一下。”诸伏景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眼泉众二示意他在原地等待,自己要稍微离开一下。 然后就在泉众二的注视下,动作灵敏的像一只山间的小鹿一样,穿梭着消失了在白桦树林间。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泉众二看着诸伏景光敏捷的动作抬手拍了拍自己冻的有些发红的脸颊,他哈出口白雾使劲搓了搓自己手。每活动一下,泉众二感觉自己都能听到关节处骨头和骨头摩擦发出的咔咔作响的声音,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似乎都在叫嚣着酸疼。 那怕不用脱下衣服检查,泉众二都能料到自己浑身上下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了,一想到和自己一样从上面摔下来的诸伏景光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速度和活力,泉众二心里就一阵止不住的羡慕。 不过想起了自己在冲了一年会员后一次都没有用过的健身卡,泉众二又觉得自己耐力这样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但好歹爆发力还在及格线上,泉众二这样想着安慰自己,好歹自己这样的短板在追捕犯人的时候没有出现过遗落。 “泉前辈?”诸伏景光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原地明显陷入沉思状态中的泉众二,对方双手抱胸,蹙着眉毛,表情有些严肃。 头顶的呆毛晃悠悠的左右晃动的样子又让人感觉有几分可爱,诸伏景光看着这样的泉众二唇边不禁扬起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他想到之前在系围巾的时候趁机摸了一把脑袋的手感。 柔软的发丝在指缝间穿过,掌心贴着头顶,毛茸茸又有点痒的感觉,让诸伏景光几乎有些爱不释手,但他也没敢太过放肆,只是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多搓了几下便收回了手。 “泉前辈。”诸伏景光在距离还有几步的时候又唤了一声,然后对方如他所期待地在听到了他的声音后,抬起头,而后对着自己露出一个一贯温和的笑容。 浅色的眼睛美丽而明亮,像玻璃,像宝石,也像湖面。总之诸伏景光在那短短的几步内脑子里面闪过诸多种形容,但终究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 “这是?”泉众二看着诸伏景光递过来的粗树枝扬了下眉,在伸手接过后才发现,树枝上面一些硌手不方便握手的部分,已经被人用刀贴心的削掉了。 现在到他手里的这根粗树枝,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合格的登山杖了。 “真是贴心呀。”泉众二摸了摸手中新鲜出炉的登上杖不禁感叹,“像诸伏你这样的性格在学生时代一定很受欢迎吧?” “欢迎倒也说不上。”诸伏景光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那种大概都能说上一两句的程度。” “不过要说这个的话,泉前辈在学生时期是什么样的呢?” “我吗?”泉众二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诸伏景光会问出这个问题,转而思考了一会后才回答道:“我的学生时期没有什么好说的,大概就像正常学生那样吧,上下学,社团活动,打工。” “哦?泉前辈也会去打工吗?”诸伏景光露出好奇的表情。 “唔”泉众二摸着下巴回忆道:“我高中的时候在乐器店干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似乎有一个很出名的摇滚乐团,所以我也跟着潮流学了一小段时间的贝斯。” “诶?”诸伏景光的语气里有些惊喜,“泉前辈也会弹贝斯吗?” “这个只能算会弹吧?”泉众二顶着诸伏景光惊喜的眼神语气有些迟疑,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糟糕的弹奏技术,眉心跳了跳。 “还是不要对我的弹奏技术抱任何期望,大概也只是比纯粹的噪音要好上那么一些。” “那之后让我来教泉前辈弹贝斯吧。”诸伏景光像是想到什么径自做下决定,他侧着头拉住泉众二的手,蓝色上扬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雀跃。 “虽然有些自夸的嫌疑,”诸伏景光弯着眼,“但是我弹贝斯的技术确实还不错。” “我记得,上次在车站看到你们——”泉众二突然想起在车站里的那一次相遇,“你好像背着琴包,所以乐队成员也是一种伪装方式吗?” “绿川先生?” 每当要打趣自己的时候,总是故意用这样令人心痒难挠,上扬拖长着的语调。 猝不及防再次从泉众二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的诸伏景光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泉众二带着调侃笑意的眉眼后,下意识的松开了握着泉众二的手,他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那种像是被有电流划过带着一点点刺人的感觉,让他感觉刚刚和泉众二接触的指尖稍微有些发麻。 总之要冷静,诸伏景光深呼了一口气对自己暗示到。 “诸伏?”泉众二看着诸伏景光的反应稍微有些奇怪,他思绪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脑海中扒拉出系统好感度的那一页,在确定诸伏景光的好感度还在朋友范围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在经过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告白后让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吧?泉众二反思了几秒,觉得应该是自己想的太多,毕竟他和诸伏景光的之前的接触并不算多。 对方不像自己和松田萩原这对幼驯染一样相处的时间更久,也更早认识。所谓可能出现恋慕的情况也根本没有发展的土壤等等,总不会是吊桥效应吧? 想到这里,泉众二突然笑容消失。 第116章 第 116 章 幸好有你在 什么是吊桥效应? 用简单的话概括一下就是在高压力或者危险刺激的环境下, 人们容易误将紧张、刺激的情绪误解为对附近某人的吸引,将这种环境所引起的心跳加快误以为是对方使自己心动而产生的生理反应,进而对对方产生情愫。* 泉众二对恋爱这方面的事情虽然完全没有经验, 但是对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眼神的观察还不至于让他对诸伏景光的表现视若无睹。 他并非情感上的木头,即使之前对于朋友之间的接触没有明确的界限,但在经历过连续两个好友在短时期间的告白后, 让泉众二对于这方面的意识更加的敏感了。 但现在摆在他面前令人感到头疼和为难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诸伏景光说这件事情, 也许或者所谓的吊桥效应只是他过于敏感的猜测也说不定? 但是这样犹豫的想法岂不是让他更加难以开口了吗?万一真的是自己猜错的话问出口后, 恐怕自己真的是只能是随便找个附近的雪堆把脸埋进去了。 泉众二有些无奈的思考着,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指稍微冻僵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他晃了晃脑袋将纷扰的思绪抚平,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快点想办法走出这片树林才对。 “所以泉前辈想好了吗?”诸伏景光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泉众二的前方传来, 对方弯着眼表情很是平静,蓝色的眼睛很像今天雪后放晴的天空,不带一丝阴霾。 “什么——” 下意识的开口反问, 泉众二在对上诸伏景光的眼睛后突然失声。他嘴巴张合了一下, 快速的眨了眨眼, 在两人僵持了几秒后, 泉中二先一步选择将视线移开。 “我还以为刚刚泉前辈你站着思考了好一会, 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呢。”诸伏景光的语速不缓不慢,他伸手拨开因为落雪太重而从树梢上折断掉落的树枝, 扶着一旁的白桦树站定后转身朝泉众二伸出说开口提醒道:“小心泉前辈,这里的雪太深了,应该是因为地势比较低的原因,到了前面应该就回好了。” “现在握住我的手, 跨大点步伐过来。” 泉众二看了眼面前的雪,用之前诸伏景光削好给他的棍子往前面一插,果然雪已经没过了大半节,如果没有诸伏景光的提醒,他一脚踩下去的话可能会直接陷到他的大腿处。 “好。”泉众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握住了诸伏景光的手,两手互相交叠,对方的手和自己一样都在冰冷的,只有在相握着的掌心部分才能感觉的到那么一点暖意。 泉众二借着诸伏景光的力道顺利的大步迈了过去,在泉众二扶着树站定了之后,诸伏景光才将握着的手松开。 “要吃巧克力吗?”没头没尾的话突然从泉众二的嘴里冒出,诸伏景光愣了一瞬后收回观察接下来路线方向的目光侧过头看去。 泉众二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另一只露在外面的手握着木棍,指尖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冻的发红。而那人像是没有感觉似的露出漫不经心的表情,低垂着眉,过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诸伏景光盯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嘴,仔细看才发现泉众二的唇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比起之前来讲已经好了一些。可能因为好一段时间没有进水的原因还带着一些干裂,不过形状到是恰到好处的饱满,想到这里时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耳朵猛的一热,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移开视线,诸伏景光盯着脚下的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企图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的耳朵的温度降下去。 “诸伏?”泉众二看着诸伏景光有些欲盖弥彰的拨弄着脸颊边的头发,眉心跳了跳,这样略有些熟悉的表现他似乎在谁的身上看到过。他忍住想要叹气的欲望,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继续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维持着不打破表面平静的做法。 “诸伏你要是不喜欢巧克力的话,我这还有太妃糖和花生糖。” “巧克力吗?”诸伏景光在平复好心情后重新看向泉众二,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而反问起对方来。 “那么泉前辈你喜欢巧克力吗?” “我吗?”泉众二缓慢的眨了下眼,“我的话应该算是喜欢的?总之说不上讨厌。” “那么请给我巧克力吧。”在听到泉众二的回答后,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下,他的性格不同于松田和萩原,少有的让泉众二生出是个难对付想法的人。 泉众二:以为是温柔乖巧的后辈,没想到是个扎手的。 满脑袋的问号快要在泉众二的头顶上实体化,他表情疑惑的看了眼诸伏景光,一时间搞不清楚对方突然说这样的话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其中,但翻来覆去的苦想却也依旧没有办法想明白,这上下不通的话里到底有什么含义在。 “给。” 泉众二表情有纠结的从外套的里侧口袋里掏出快巧克力递给了诸伏景光,对方在伸手接过后礼貌的说了声谢谢,这个时候点头露出的友好的表情到是表现的像个合格的后辈。 然后泉众二更加纠结了,他咬着一块巧克力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的偷瞄着似乎在靠在树干闭目养神的诸伏景光,对方唇角边带着很浅的笑意,即使不说也能让人看明白其主人现在的好心情。 所以对方之前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好了吗?诸伏景光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难道我已经好懂到从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内心想法的地步了吗? 这些想法不断在泉众二的内心翻滚着,他狠狠了咬了口巧克力开始痛定思过,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懈怠了,从他和诸伏景光都安全活下来后,他好像就有些太过于放松。 因为几乎不用他怎么思考,诸伏景光总是能先一步的计划好一切,游刃有余的可靠,甚至他还没有开口,就被贴心的安排妥当,明明是要年长两岁的人,却被后辈不动声色的照顾着,而自己还因为这样的照顾而选择直接放弃思考。 完全堕落了。 泉众二再一次反思复盘自己。 总之暂时先这样吧,在他们回去将诸伏景光的身份重新安排好后,再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如果真的确认是吊桥效应的话,那么这段因为特殊原因而产生的情感错觉,等理智回归后自然会逐渐消退,毕竟虚假的感情是短暂的,生死之间带来的心跳加速和强烈的感情也只生理反应而引起的误会。 * 对于泉众二的这些想法诸伏景光现在还无从得知,他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当然没有遗落泉众二一脸纠结的啃着巧克力的可爱表情。 是的,可爱。 诸伏景光感受着随着口腔温度而逐渐融化的巧克力,一股甜蜜的味道在他的唇齿之间蔓延,他当然明白对方究竟在纠结什么,也能想到对方欲言又止里还未说出口的问题。 诸伏景光很清楚的自己在做什么,他并没有想要从中获得什么反馈,他自己甚至也不清楚这算是一种什么感情? 恋慕吗?还算不上?友情吗?用这个形容是否合适? 诸伏景光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所以在这样半懵半清醒下,他只是按照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去行动。 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任性,但诸伏景光又有点难以拒绝这个可以任性的机会,特别是他在观察泉众二后,发现对方完全没有生气和排斥后,诸伏景光也就越发的随心所欲了起来。 尤其是察觉到对方的纠结后,诸伏景光真的是没有忍住,故意坏心眼的说出那样模模糊糊的话来,看着对方愣神后又故作平淡冷静的面孔,诸伏景光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忍住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泉前辈的性格原来是这样的有趣的吗?诸伏景光摩挲了一下手指,这下真的是稍微有点羡慕可以光明正大和泉众二以前后辈身份相处的萩原松田还有班长他们了。 泉众二和诸伏景光继续向计划好的方向走,两人一前一后,偶尔诸伏景光会回过头提醒泉众二需要小心的地方,不过在大多数时两人都是蒙头赶路。 冬天的时候,夜晚总是来的要早,他们需要再太阳落山之前,走出这片树林。 “泉前辈再坚持下。”诸伏景光停下脚步,看着拄着木杖不断喘气的泉众二,伸手帮忙拍了拍后背,搀着他的胳膊,让他站的舒服一些。 “真是好体力”泉众二看了一脸诸伏景光只出了一层薄汗的额头,任旧是那样一副游刃有余的表现,笑着用玩笑话说道:“如果不是还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的话,诸伏你现在应该早就能离开这片树林了吧?” “不——”诸伏景光搀着泉众二胳膊的手有一瞬间的用力,他皱了下眉而后松开,“我不喜欢泉前辈你这样形容自己,如果只有我的话”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寂寥苍凉的白桦林,一难以述说的情绪在他胸膛冲撞。 “其实我也一直在依赖着泉前辈。”黑发蓝眼底男人表情柔和,像是在叹息般声音落在雪地,“如果只有我的话” 在古堡陷入幻觉中的场景似乎又在诸伏景光的眼前浮现,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迎接死亡,无论在如何不甘再如何遗憾都已经没有能够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他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在这里彻底停止。 兄长、好友、理想、以及永远都无法到达的未来,子弹穿过心脏的那刻感觉,诸伏景光即使现在回想也依旧真实的令人心惊。 那种彻底被抛弃的感觉,彻底世界变成黑白的感觉,就犹如一人身处大雪之中一般,其实从那场幻觉醒来后从未离去。如果只有自己,诸伏景光甚至有些怀疑,以那样糟糕的精神状态,是否能够顺利的走出这片树林。 “所以泉前辈,”诸伏景光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吐出,“幸好有你。” 幸好因为有你在,以至我能够分辨出真实。 第117章 第 117 章 送上门的业绩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了好几次, 白桦树上的天空也在时间的流逝里由蓝染上橙黄,并向四周晕开,眼前的光线也逐渐的不如一开始的明亮了。 手机还剩下一些电, 虽然已经没有信号,但还能充足时钟的用途。 泉众二在查看完时间后,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他示意诸伏景光先停下,然后自己在外套的口袋里掏了掏, 把还剩余的几块花生糖和巧克力分着吃了。 在这种时候, 为了快速补充运动所消耗的能量, 也就没有人在意进嘴的东西过分的甜的问题了。 就在泉众二休息完后,准备示意诸伏景光可以继续前进时,他的手腕突然被旁边的人用力的握住。 诸伏景光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着发力, 他目光尖锐而警惕,在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后,他对一旁的泉众二摇了摇头, 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后向前一指, 示意泉众二前方有动静。 泉众二的听力不如诸伏景光这种长期特意培训下的灵敏, 但架不住他有系统的文字外挂在, 于是在远远的看到两个模糊的黑点时, 两个硕大的文字标签就慢悠悠的先一步向前飘来。 看着先行一步飘过来的文字标签,这一幕不禁让泉众二感觉有些喜感, 但在看清楚文字标签上面的字后,眼底还未漫开的笑意瞬间凝结,像是刹那之间便冻结的湖泊一般,寒意入髓的令人有些害怕。 “泉前辈?”蓦然之间感受到泉众二身上散发出来冷意, 虽然只有短暂几秒,但诸伏景光余光还是捕捉到了泉众二本来准备扬起却又急速下撇的嘴角弧度。 他捏了捏对方的手腕,张了张嘴无声的询问泉众二是否发现什么问题。 泉众二没法直接对诸伏景光吐露自己通过系统文字标签看到的东西,所以他只能板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同样无声的唇语张嘴回应,对诸伏景光提醒道:“来者不善。” 在收到泉众二的提醒后,诸伏景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对泉众二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指了下自己外套,然后比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诸伏景光比泉众二想的更加的谨慎,甚至从昨天夜里一开始,他腰上别着的枪就是已经上膛的状态。 * 等到远处的两个黑影逐渐接近时,泉众二才看清是两个穿着厚实的男人,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估摸在五十岁左右,长着一张不太好相处的脸,眼神锐利正在用同样警惕探究的眼前打量着泉众二和诸伏景光两人。 而跟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人看起大概才二十多岁左右,长相憨厚,头上带着一顶棕色的加绒飞行帽子,在注意到泉众二他们看过来的眼神后便隔着数十步的距离挥起了手,一张嘴洁白的牙齿随着笑容暴露在肤色略深的脸上。 “你们好——”男人笑容爽朗的朝他们挥着手打招呼,“你们也是登山迷路的游客吗?” “你好。”诸伏景光弯起唇角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泉众二前面,他的表情有些犹豫又带着几分茫然,“请问你们是?” "我叫二村孝太。"带着飞行帽的年轻男人笑着说道:“这是我的父亲二村太郎,我们是这附近的巡林员,因为昨天夜里发生了雪崩所以我们打算在周围转一圈查看一下情况。” 说着支撑二村孝太的男人又看了泉众二他们一眼接着解释道:“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前来登上旅游的游客因为好奇迷失在这片树林里,所以——” 二村孝太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的帽子一脸好奇的笑着看向泉众二和诸伏景光,再一次重复的问道:“你们是迷路的游客吗?” 随着二村孝太的话音落地,泉众二感觉到一股令他不太舒服的打量视线正在上上下下不断的从他身上扫过,像是在评估什么物品一样,冰冷又令人生厌。 “你好,二村先生。”诸伏景光向前一步,脸上挂着和熙想笑容,伸出手的速度快到二村孝太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诸伏景光抓着手握着摇了摇。 “我是绿川光,是一名音乐创作人,这位是我的助手安室研二。”说着诸伏景光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羞赧的表情,他不太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话的语气里带上了苦恼:“本来我是想来这里寻找新的创作灵感的,但是只是稍微深入之后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之前还在担心要是在天黑前还走不出去怎么办?” “先前还想打电话给负责我们的导游,让他来接我们的,结果发现没有信号。要是没有遇到你们,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音乐制作人?找灵感?”一旁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中年男人突然出声,他声音低沉沙哑,在说话时有些浑浊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诸伏景光,“跑来这种地方的家伙除了我们就是自杀的和一些自找苦吃的蠢货正常人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进入树林的。” “特别是在昨天夜里还发生过雪崩,难道你们的导游没有提醒你们这一点吗?” “关于雪崩的事情导游确实有提到过,”诸伏景光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有局促的搓了下自己的双手,“但是我们想着白桦林这边隔着雪崩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只是在外围走走的话也会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因为观察的太入迷了,不知不觉就走到树林深处了。” “还请拜托两位。”诸伏景光双手合十的态度诚恳的说道:“给两位添麻烦了,我们愿意出钱请两位暂时的充当我们的向导,请拜托带我和我的助理离开吧。” “哈哈哈,这种事情说不上麻烦。”二村孝太似乎对诸伏景光请求人帮助的态度很受用,他哈哈大笑者摆了摆手,“本来我们也已经巡查完准备离开,带你们也只是顺路,出钱什么的根本谈不上。” “原来如此!”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语气惊喜的感谢道:“这真是太感谢您了二村先生。” “没关系举手之劳。”二村孝太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他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父亲已经一脸不好好看的表情,先一步开口为诸伏景光和泉众二两人解释道:“爸爸你也不用想太多,音乐制作人,搞艺术的嘛,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毕竟之前电视机里的新闻上不是讲过有一个艺术家在暴雨中连续拉了十几个小时的小提琴然后昏倒的。” “对了,新闻上讲这种叫行为艺术对吧?”二村孝太说着回过头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但泉众二却看出这抹看起来平易近人的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对方对于诸伏景光编造出来的身份并没有完全信任。 “是的,是叫行为艺术。”诸伏景光对于二村孝太眼中还带的怀疑视若无睹,他弯着眼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不过我和他们还是不太一样的。” “这个我知道,你是搞音乐的吗?”二村孝太笑呵呵的走在前面,“虽然我对音乐方面没有什么了解,但巡林员宿舍那边的收音机还是能接收到外面的电台的,说不定我们还能在里面听到你的歌呢。” “您可太看得起我了。”诸伏景光不太自在的移开目光,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太好意思的开口:“我才刚和公司签约没多久,别说在电台听到我的歌了,现在我连那得出手的作品也还没有呢。” “哦?”一旁的二村太郎突然开口,“难道你的公司是做慈善的吗?签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新人?” “我之前是做地下乐队的。”诸伏景光对于二村太郎话语的讽刺倒是面色如常,“之前一直在各个酒吧里面唱夜场,也是因为一次演出才幸运的被公司的经纪人看上。虽然之前组乐队的时候也有过好几首原创歌曲,但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的说是自己的作品。” “所以你才会来这里找灵感。”二村孝太思考的点了点头,眼神的怀疑也消散了一大半。 “是的。”诸伏景光笑着点了点头,“因为希望能够尽快的写出一首合格的歌曲来但没有想到思考的太入迷了,不知不觉就迷路了。” “这个我能理解,艺术家的通病嘛。”二村孝太略表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之前还遇到过一个独自来白桦林里拍照的,说要拍什么没有被人类人工驯养的动物,好像还挺有名的吧?听他自己说为了拍照已经连续在树林里蹲守了大半个月了,还真有毅力。” “孝太!”就在二村孝太想要继续和诸伏景光他们分享那个摄影师的事情时,二村太郎突然出声,语气严厉,他似乎狠狠的登了二村孝太一眼,然后才回头对泉众二他们说道:“这种事情也算别人的隐私,我们不能说太多。” “这个我明白。”诸伏景光配和的点了点头,然后表情有些好奇的问:“这片白桦林里还会有动物吗?我还一只也没有碰见过。” “这个当然有了。”好像是谈到了自己擅长的话题二村孝太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又活跃了起来,“现在是冬天你们当然看不到了,等到了春天动物就多起来了,有时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不少稀有的动物,这些可都是宝贵的财宝呢。” 二村孝太笑着说道,但诸伏景光却觉得对方的话里似乎意有所指,虽然直接告诉他不对劲,但一时半会也还弄不明白。 “对了,这位安室先生?”比起沉默寡言看起来不好相处的二村太郎,二村孝太似乎是个话痨属性,他又开始好奇的打听起一旁的泉众二。 “安室研二。”泉众二脸上挂着营业性的微笑,他假装做出下意识想要掏口袋的动作,然后在掏了几下才愣住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的名片没有带,放在旅店的另外一件外套里面了。” 条件反射的动作让二村孝太对于诸伏景光编出来的身份进一步的加深了信任,他摆了摆说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我们又不兴城里人的那一套。” “话说安室君是绿川你公司配备给你的助理吗?”二村孝太有些不熟练的用上敬语,而诸伏景光早在和对方短暂的聊天过程中,成功的由绿川君变成了绿川。 “叫我安室就好。”泉众二笑的和气,“我是绿川的学长,也是和他是老相识了,本来之前做着销售工作。但业务实在不景气,低不成高不就的,后来就辞职了。” “在失业了一段时间还在犹豫要不要做回老本行的,结果就收到了绿川的邀请。” “现在我能进到公司也能勉强算是关系户吧?”泉众二开玩笑的说道,“这还要感谢绿川,要不是他邀请,说不定我又回去当销售去了。” “安室学长你言重了。”诸伏景光连忙摆手,“我还有感谢学长,我一个人初来乍到还是身边要有个熟人才放心。” “以后还要多麻烦学长。” “这肯定。”泉众二亲昵的将胳膊搭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我以后的荣华富贵可还要靠你。” 在泉众二和诸伏景光的交谈中走在前面的二村孝太和二村太郎停下脚步,一栋简单的木屋出现在两人眼前,二村孝太笑着对身后泉众二他们招手。 “先进来暖暖吧,等你们看看手机还有没有信号,好联系你们的导游上来接你们。” 就在二村孝太说话的时候,泉众二搭在诸伏景光肩膀的手顺势落下,接着外套遮挡的角度泉众二趁机在诸伏景光的掌心写下几个字。 走私犯。 然后在诸伏景光笑着应好和感谢的间隙,泉众二的目光再次划过二村父子的头顶,慢悠悠的文字标签再次浮现。 【二村孝太,动物走私犯,一年前杀害砂川拓,于二十个小时前灭口黑衣组织成员A】 【二村太郎,动物走私犯,一年前杀害砂川拓,于二十个小时前灭口黑衣组织成员B】 这是可是送来门来的业绩呀。 泉众二垂眸敛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砂川拓应该就是二村孝太之前提到过的那个摄影师,大概是拍到了什么东西才会被灭口的吧,这样想着他摸了摸藏在外套内侧口袋的手铐,想要开始将人绳之以法的心情已经蠢蠢欲动了。 至于那两个黑衣组织的成员,带着稍微一点幸灾乐祸的情绪,泉众二人微笑着在心里说了声抱歉,那还真是太不幸运了。 第118章 第 118 章 发挥作用的御守 “请进来吧。”二村孝太引着泉众二和诸伏景光进了木屋, 里面的布置杂乱,兼办公区、储物间和客厅一体。 一些已经空掉的食物罐头被成袋的扎在一起推放在入门的角落,而与其堆放在一起的还有两把工具铁锹, 铁锹的锹口沾着新鲜湿润还未干燥的泥土。 泉众二和诸伏景光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诸伏景光虽然还不知道这一对父子手中还沾有人命,但在经过泉众二眼神暗示后也立马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两人的目光只是交汇了几秒后就错开, 诸伏景光面色如常的走进了木屋,连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 他的目光落在门旁边的那一堆东西上, 看了一眼后很快就表露出一副不太感兴趣的神情移开目光。 这让从一开始就一直注意着泉众二他们两人的二村太郎注意力稍微松了一点, 但这个警惕性高的中年男人,还是没有将目光彻底从泉众二和诸伏景光的身上移开。 他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木屋左上角的位置,那里靠着旧沙发的玻璃柜里摆着好几瓶洋酒,而在沙发的上方的墙面还悬挂着一把双管|猎枪。 二村太郎在坐下的时候顺便将那把猎枪也取了下来, 他从玻璃柜下方的收纳抽屉下翻到出保养工具,一边沉默的擦拭着猎枪,一边时不时看向泉众二他们。 在偶然一瞬间和泉众二对上视线后, 对方咧了咧嘴朝泉众二露出一个阴沉带着几分恶意的笑容。 “嘿嘿, 你们别在意。” 二村孝太毫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就好像对自己父亲表达出来的恶意无知无觉一般, 他笑呵呵地招呼泉众二和诸伏景光坐下, 顺便从摆放罐头食物的货架柜里翻出两个干净的杯子,用热水烫了烫, 摆在了两人面前。 “我爸爸就是这种老古董的性格,听说那支双管|猎枪是他年轻时候的战利品,每次巡逻回来他总是要把他的枪仔细保养一遍。” “那可是如同他左右手一般的好搭档!”二村孝太一边解释道,一边回过头问泉众二两人, “你们是要喝茶还是白开水?” “谢谢,我们喝白开水就可以。”诸伏景光点头笑着附和道,他的目光从那支保养得当的双管|猎枪上面划过,根据他的经验判断,里面十有八九是已经装填上子弹的状态。 他和泉众二并排坐在左边的沙发上,在他们的左手边是目光阴鸷的二村太郎,右手边则是一张实木办公桌,没有上漆,只是简单的被打磨了一番。 办公桌上面杂乱的放着一些本子和文件,打开笔盖的黑色签字笔没有被合上,让泉众二对物品摆放规整的强迫症有点看不下去。 他皱了下眉移开目光,发现除此之外桌面上还有还有一台绿色的电话,而对话筒却没有放回原来位置,很明显不久之前有人正使用过它。 随着泉众二的目光落到那台电话上时,一串文字泡也随之跟着冒出来。 【一台用于和外界进行联系的电话,在警官您的火眼金睛下它决定自首。报告阿sir,不久前正有人用它来联系负责运输保护动物的对接人员,帮助走私犯并非它本意,但现在它只想当个好证物。】 泉众二:“” 在看完这行文字标签后的泉众二突然感到一种寒意悄然无息的爬上了自己的脊背,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二十小时前被灭口的组织成员AB,沾有新鲜泥土的铁锹代表二村父子两人刚刚埋尸不久。 也就是说明着,他们父子是在埋尸后才进行的巡逻活动,但实际上恐怕是在探究在组织成员AB失踪被灭口后,附近是否还有追踪组织成员AB最后留下来的痕迹,而找寻过来的人。 泉众二一开始并没有想要直接和这对父子起冲突,他和诸伏景光目前都是负伤在身上的状态,和对方一比较相对处于弱势地位,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体术短板拖后腿的家伙在,就更加不用谈了。 所以泉众二和诸伏景光之前通过无声交谈后都一致认同先按兵不动,他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和降谷零还有公安那边取得联系,至于走私犯,泉众二应该会直接举报给当地警署进行处理。 但是现在将刚刚电话上浮现的文字联系起来,泉众二似乎已经猜到二村父子杀手黑衣组织成员的原因,恐怕和那个摄影师一样,刚好撞见了二村父子捕捉处理动物的犯罪场景。 在经历过第一次杀人没有被发现后,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犯下第二起命案,就像二村太郎之前提到的,每年这个时候白桦林里都会有迷失的游客或者前来自杀的人,这样的借口也很好的掩饰了两人的犯罪行为。 一想到日本部分警官在有了合理的推测后就匆匆了案的习惯,泉众二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而目前处境他和诸伏景光将要面对的是,也许要被迫成为自杀或者迷失的游客中的一员。 二村父子在去巡逻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前来运输动物的走私同伙。既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二村父子依旧选择光明正大的将他们带了回来,那就只能说明,从一开始,二村太郎他们就没有想要让泉众二和诸伏景光活着走出去。 而之前二村孝太问出的那一连串关于他们身份有关的问题其实都是在麻痹他们,从他们做自我介绍开始,二村父子就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他们唯一想要确定的关键一点是——泉众二和诸伏景光是否有和外界进行过联系。在得到在两人在迷路后,手机没有信号彻底失去和外界的联系方式时,他们就可以安心的对泉众二两人痛下杀手。 * 泉众二在理清思路被自己的想法吓的冒出一身冷汗,虽然有一种被虎狼环伺的感觉,但表面上泉众二依然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他微微侧头假装自己在听诸伏景光和坐在对面的二村孝太聊天内容,实则在垂眼的间隙借手中端着的玻璃水杯的反射,悄悄的观察着二村父子的动作。 二村太郎停下擦枪的动作,他的目光落到了泉众二他们坐着的那张沙发上,那是一张老旧的木沙发,也是手工制作的,粗糙而结实,上面放了几个洗的颜色发白的软垫,看起来有一定的年头。 “能生活在大城市里真方便。”在和诸伏景光聊了一会后二村孝太发出感叹,“不像我们住在这里,需要什么生活物资还要开车到远处的镇上采购,要是大件一点的东西,就要交钱拜托店家送过来了。” “就像我最近打算买一张新沙发。”二村孝太看了他们一眼笑着举了个例子,“我一直想要买一张真皮沙发,但我爸爸一直都说旧的可以将就用。” “就在不久前他终于同意我把这沙发换了。” “这还得感谢你们。” “什么?”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感觉到一种危险悄无声息的将他缠紧,他握着玻璃杯的手微微用力,而后露出稍显错愕的表情,有些茫然的眨了下眼。 “二村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二村孝太笑的很是开心,他拍着自己的膝盖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天快黑了,还是赶紧联系你们的导游让他赶来接你们吧。” 诸伏景光抿了下嘴,他敏锐的察觉到二村孝太对他们的态度中有一种隐秘的兴奋和期待,在说出刚刚那样的话后,眼神里还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神采,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的表演拉开序幕。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和二村孝太对视了几秒后,弯了弯眼,然后将手伸进外套的里侧的口袋里摸索了起来,就在诸伏景光准备将手抽出来的时候。 二村太郎扣动了扳机,两颗子弹从猎枪的枪膛中射出,然后击碎了相撞飞来的玻璃杯,霎时间在空中炸出一朵玻璃碎花。 而诸伏景光早有准备,从二村孝太示意他用手机联系的那个时候,诸伏景光就已经打算开始动手。 比起二村孝太,二村太郎明晃晃的恶意更让他难以忽视。而这种尖锐的危险,让他的直觉警报不停叫嚣着的感觉,在对方将枪拿在手中的时候到达的顶峰。 就在二村孝太端起枪扣动扳机的前一秒,诸伏景光一手扯着泉众二领子拉着他向一旁躲去,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手枪,接连几下射出子弹。 第一枪子弹落空的二村太郎也是当机立断的侧身一翻滚到了遮挡物后面,他动作快速的重新装填好子弹,将枪握在手里,和一旁躲在另一侧遮挡物后面的二村孝太对视了一眼。 二村孝太的运气没有他父亲的好,他的肩膀被诸伏景光的子弹击中了一发,此刻红色鲜血很快就浸染了他大半边衣服。 二村孝太吃痛着脸色狰狞,他似乎也没有料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踢到铁板上,那两个人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一定是追踪着昨天夜里被他们杀掉的那两个家伙的痕迹来的。 二村孝太想到了昨天在杀了人后,从他们身上找到了手机和手枪,憨厚的表情上浮现狞笑,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上膛的声音在泉众二和诸伏景光的耳中清晰可闻。 现在热武器的状态重新回到了二对二。 泉众二和诸伏景光躲在面对两人靠近木屋大门的沙发后面,诸伏景光握着枪眉头紧锁,只有一旁猫着腰的泉众二才能看到,虽然刚刚诸伏景光扯着他闪避的动作迅速,但终究还是比不过子弹,诸伏景光本来受伤的手臂还是被子弹擦着皮肉划了过去。 炙热刺痛的感觉第一时间袭击了诸伏景光的大脑,他咬着牙动作闪避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而蹲在一旁的泉众二心脏却没忍住漏掉一拍。因为他能清晰的闻到,子弹融掉皮肤后散发出的烧焦味,很快胳膊处深蓝色的外套染红了大半边。 “不用担心。”诸伏景光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在泉众二人开口说话之前先一步出声安慰,“我们得快点解决。” 冷汗从诸伏景光的额头上冒出,他握着手枪的力度紧了几分,唇色有些发白,他能感觉到握枪胳膊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心中不禁苦笑。 真是糟糕,是惯用手,他已经感觉到疼痛引起的肌肉颤抖快要压制不住了。 “泉前辈准备好了吗?”诸伏景光扯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他咳嗽了一下,咽下涌上的腥甜。 泉众二没有说话,他手中的枪已经上膛,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两人都默契的在心中开始了倒数。 子弹砰砰作响的声音像是在放鞭炮一般,双管|猎枪的杀伤力可是说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但唯一致命的一点是那种老式的猎枪,每扣动一次扳机必须要重新装填才能使用,所以在换弹的间隙,就给了诸伏景光和泉众二很大的发挥机会。 泉众二喘着气,他半跪在地上,有鲜血从他唇角溢出,而在倒在他面前的是瞪大着双眼,被子弹穿过眉心一击毙命的二村孝太。 泉众二伸手抹了把唇角渗出的鲜血,捂着胸口勉强从地上站起,从刚刚的对战中,可以看的出二村孝太对枪的使用并不熟练,准头说不上好,也只是会开枪而已。 泉众二借着自身枪法的优势,第一时间一枪打开了二村孝太握枪的手腕处,直到那个时候他还想着是活捉对方,但中枪失去大半行动力的二村孝太就好像之前那个进入了狂暴状态的女仆一样,直接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将泉众二一同撞到了身后的铁制货架上。 强劲的冲撞力度直接让泉众二感觉眼前一黑,看着对方要同归于尽的架势,泉众二没有再犹豫,直接选择了一枪了解了对方。 一旁的诸伏景光也结束了战斗,二村太郎被诸伏景光反剪着双手狼狈的压在地上,他脸色狰狞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地上已经失去而二村孝太的尸体。 然后挣扎了好一会垂下脑袋,仿佛彻底认命了一般。 诸伏景光身上也挂着不少彩,但好歹没有比刚刚子弹擦过胳膊那种更加严重的伤口。 在泉众二掏出手铐上去想要把二村太郎拷住的时候,突然看到什么的他脚步一顿,而后立马反应过来把垂着脑袋的二村太郎反过来掰开他死死咬住的嘴唇。 “来不及了。”诸伏景光只看了一眼就做出判断,“已经没有呼吸了。” 在儿子死后逃脱无望的二村太郎直截了当的选择咬舌自尽,鲜血从他的嘴巴里不断流出,浑浊的双目突出眼眶死死的瞪着虚空。 诸伏景光看了几秒后,伸手捂住表情有些发愣的泉众二的眼睛。 “别看了泉前辈。”诸伏景光声音有几分虚弱,“这是他的选择,在杀害他人的时候就要做好死亡的觉悟。” “他的下场不是任何人造成的,这一切都是他放下的罪恶所带来的后果。” 诸伏景光冷静的声音让泉众二回过神了,他眨了眨眼,过长的眼睫划过诸伏景光的掌心带来几分痒意。 “我知道。”泉众二有些无奈的抓着诸伏景光冰凉的手,“我们现在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那就好。”诸伏景光收回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之前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又再次松了下来。 “不过这里的事情恐怕只能让公安那边来处理了。”泉众二看了一眼大战之后的木屋,简直惨不忍睹,活脱脱的命案现场。 “我们还是出去外面吧。”看着这样的场景泉众二有些心烦意乱,他扯了扯脖颈上的围巾,扶着诸伏景光站起。 “好。”诸伏景光看了一眼糟糕的环境点了点头。 泉众二走在前面,他推开木屋,冰凉干净的冷空气让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显露出昏暗,远处的光线已经黑了下来,像是在由远及近一点一点的被名为黑夜的怪物吞入腹中一样。 泉众二这样想着,他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想着该先联系谁,是公安那边,还是先给松田还有萩原报平安。 但如果要报平安的话,自己是打给松田还是萩原好? 突然陷入难题的泉众二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就发现不远处结霜的草丛里有一串文字泡快速闪过。 砰的一声枪响,根本来不及给泉众二反应的时间,一颗子弹射向他的心脏。 “泉前辈——”走在后面慢了一步的诸伏景光在听到枪声后毫不犹豫的举枪回击,砰砰两下,很快就听到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泉众二站着的身影摇晃了两下,扑倒在面前的雪地中。 诸伏景光脑袋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慌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泉众二身边,颤抖着手将倒在雪地里的泉众二翻了一个面。 害怕和惊恐的情绪侵占了诸伏景光的大脑,以至于泉众二本该被子弹射中的心脏处根本没有出血也注意不到。 “我好像还活着?”泉众二睁开眼,胸口一片都痛的要命,他感觉自己的口腔里面全都是血腥味,这绝对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诸伏。”泉众二握住诸伏景光颤抖的手,借力从地上坐起。 他们现在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诸伏景光看着还活着似乎没有事的泉众二狠狠的松了口气,像是卸下全部力气一般,将额头抵在泉众二的肩膀上。 “泉前辈。”诸伏景光低声叫了一句后就陷入了沉默,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到泉众二有些腿发麻,就在他以为诸伏景光不再打算开口的时候。 诸伏景光突然用额头轻轻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真是吓到我了。” 语气带着小小的抱怨,但更多的是庆幸。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心情调整过来的诸伏景光有些好奇的看着泉众二,他确实是看见那枚子弹击中了对方,但在泉众二的身上却没有任何被子弹击中而造成的伤口。 在听到诸伏的问题后,泉众二下意识的摸了摸心脏的部位,那枚子弹确实是击中了他的心脏处,但 在泉中二的沉默中,诸伏景光看着对方扯开了围巾,伸手往衣服里面掏了掏,然后一枚破损的御守出现在泉众二掌心。 “这是——” 泉众二没有回答,他注视着这枚御守,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了一种混杂着许多情绪的复杂表情。 “这是阵平给我的。” 在听到泉众二的回答后,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泉众二从那枚破损了的御守从取出一样东西。 御守中装着的东西是一枚银戒。 那枚射向泉众二心脏处的子弹,正稳稳当当穿过两端卡在银戒中间,在转动银戒的过程中,依旧清晰的可以认出刻在戒指内侧的字。 那是神社的名字,就像松田阵平当时说的一样,它的作用的为了祈求无病无灾,延年长寿。 而这么银戒御守也在这种情况下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幸运和巧合救了泉众二一命。 第119章 第 119 章 我们都等着你 诸伏景光伸手拨开结霜的草丛, 白色的霜簌簌的从枝叶上落下,落在了倒在雪地里的黑衣男的尸体上。 尸体是侧躺着的,诸伏景光仔细辨认了一下面孔, 普通的大众脸有些沧桑,不属于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不过从那人临死前的动作看, 大概是想要向谁通知消息吧。 诸伏景光上下搜索了一番,从黑衣男外套的内侧的口袋里翻出了一本驾驶证, 打开一看一个普通名为田中的姓氏映入了他的眼帘。 “诸伏?”泉众二捂着胸口走了过来, 他皱着眉, 身体上残留的疼痛感还没有消失,以至于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摇晃。 泉众二的目光落到了那具睁着眼的黑衣男尸体上,诸伏景光的枪法很准,打出的两发子弹一颗击中了对方的肩膀, 一颗直中心脏,以至于大脑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痛苦,整一个人就已经失去了呼吸。 暗红色的血渗透到雪地里, 纯白的雪很快被染红了大半片, 并逐渐向四周蔓延、生根。 “组织的外围成员?”泉众二扬了下眉毛, 在他的目光接触到尸体的那一刻, 醒目的文字标签便像邀功一样, 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黑衣组织成员D,刚刚命中你的那一枪是他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泉众二在看到这一行字后下意识的攥紧了握在手心的那枚破碎的御守, 本该冰凉的金属制品因为在掌心待久的缘故,已经染上了细微的暖意,包括差点夺去他性命的那颗子弹。 泉众二并没有打算将那颗子弹从银戒上取下的打算,他将它们重新装回了破损的御守中, 换了一个完好的衣服口袋贴身装着。 “确实组织里面的人。”诸伏景光掰开黑衣男死死握在手里的手机,因为屏幕的页面还停留在邮件发送上,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再次上锁。 诸伏景光垂着眼快速了游览了一遍,可以确定这个名叫田中的黑衣男确实只是组织的外围成员,也真正是因为追寻着失联同伙的踪迹而一路找来了这里。 很不幸的是,他和他那两个失联的同伙一样,生命永远的止步于这片雪地之中。 诸伏景光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白桦林,和他们出来的时候对比并没有什么变化,白桦树依然直挺沉默着耸立着,越接近里面的地方光线越模糊,靠近深处的地方已经是完全的一片黑暗。而他们之前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一行脚印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重新被细细的飘雪重新掩埋,在这种天气,在这种地方,想要抹除掉一个人的痕迹很容易。 诸伏景光想到了那两把沾了新鲜泥土的铁锹,闭上眼,叹了口气。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又已经恢复了如林中湖泊一般平静淡漠的表情。 “我们得先离开这里。”诸伏景光转头对泉众二说,“既然组织那边已经有人找过这边来了虽然只是外围成员,但还是要小心,我刚刚翻了一下田中” 诸伏景光停顿了一下指了下脚边的尸体,“幸运的是那准备通知上级的邮件还没有发出,不过我看了一下消息,在来之前他和上面应该汇报过,如果长时间没有动静的话,应该会引起疑心。” “他的上级我认识,是一个负责武器走私那一块的小队长。”诸伏景光突然弯着眼对泉众二笑了笑,微笑中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外。 “那个小头目是和绿川光同一个时候加入组织的,也可能是当时也被列为了苏格兰人选之一。”诸伏景光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朝泉众二分享他的过去,“是一个自大小心眼的家伙,有点聪明但不多,本来想先一步动手铲除我这个一看就很好对付的竞争对手,但没有想到栽了一个大跟斗。” “不过最后好像通过了什么手段将功补过,所以被留了一命。”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感慨,“真是好运。” 泉众二眨了下眼,笑了,他从诸伏景光的语气里很肯定的听到了遗憾的情绪在。其实他觉得诸伏景光最后那句感慨的话,应该是想说真可惜才对。 “聊天的机会以后还很多,我们还是先找交通工具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吧。既然二村孝太之前聊天里有提到回去附近的镇上补充生活用品,那么一定有车停在这附近的吧?” “不过——”泉众二表情有些担忧的看着诸伏景光已经不在流血的右胳膊,“在这之前,诸伏你还是尽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剩下的就交给我。” “那就拜托泉前辈了。”诸伏景光弯了下眼,他看着泉众二离开去背影,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流露出几分忧虑。虽然一直在泉众二面前表现出一副伤口并不碍事的做法,但实际上诸伏景光已经感觉受伤的那只常用手快要使不上力气了,连带着脑袋还有几分眩晕。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皱了下眉,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出意料的感觉到比掌心要滚烫几分的温度。 “伤口感染吗?”诸伏景光深吸了口气,朝木屋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虽然在走出白桦林后,能够接收到的信号还是有些微弱,但是向友人报平安已经足够。 在消息发送了加密的邮箱后,诸伏景光便将手机收起,因为不出所料的话,zero现在应该还暂时抽不出时间,毕竟自己被定义为叛逃失踪后,降谷零作为在场人员,免不了要被审查一番。 想到这一点,诸伏景光的心情又不免沉重几分,他没有忘记在那之前,莱伊在暗处对着波本开枪的做法,不知道自己阻止的举动是否被对方收入眼底,如果被看到的话,这时不时说明zero的身份也有暴露的危险。 心情越想越乱,诸伏景光摇了摇头,把一些担忧的想法晃出脑袋,他强硬的控制自己不去做太多假设,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事情上。 诸伏景光皱了下眉,他脱下外套,卷起衣袖,在从木屋凌乱的散落一地的东西里找出了医疗箱,面不改色的将消毒的药水直接倒在了伤口处。 在泉众二离开后,诸伏景光眼中的笑意也就随之消散,在这个时候的他其实更接近苏格兰时候的状态。诸伏景光知道自己的状态有些不正常,虽然一直都表现的游刃有余,但短时间发生的太多时候带给他的冲击不亚于一场地震。 直到现在他都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发胀,突然的身份暴露,又突然的坠崖,一下经历生与死之间,情绪也突高突低,诸伏景光实在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回到诸伏景光的状态,他在泉众二面前表露出来的性格其实有一部分是在强迫自己伪装。 诸伏景光垂着眼,面无表情的将消炎药捏成粉涂抹在伤口,他翻出绷带咬着一边,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灵活熟练的将伤口重新缠好。 他看了一眼外面,不知何时,天空又再次飘起了小雪。 诸伏景光并不愿意将属于苏格兰的一面展示在泉众二眼前,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出现在泉众二面前的一直都是绿川光。 那么诸伏景光应该是什么样的?他难得的露出一些迷茫的神情,回忆里很多场景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只剩下屋外的那一片白雪。 在没有得到答案的自问中,诸伏景光沉默的闭上眼,遮掩掉蓝色眼中的一片晦涩情绪。 * 泉众二绕道了木屋后面的地方,他走出几百米找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灰色皮卡,他站在玻璃窗外看了一眼就离开了,选择继续向前面走去。 又走了几百米左右,不出意料的,泉众二在雪地里看到了还没有完全被雪掩盖掉的新鲜车辙,绕高草丛一辆绿黄相间的出租车出现在泉众二的眼前。 他伸出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按了下,果不其然,眼前的车成功解锁了。 在刚刚泉众二便注意到了诸伏景光从尸体上搜出来的驾驶证,在后来他倒回去重新找了一遍,拿走了尸体外套口袋的车钥匙,比起要想办法然后启动那辆老皮卡,还是有现成的更加方便。 但泉众二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黑衣组织成员D竟然是开着出租车追踪过来了,难道身为组织外围成员平时还兼出租车司机的活吗? 黑衣组织也能兼职做外快? 泉众二被自己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弄笑了,打开手机,在回复了风见裕也和松本清长的消息后,泉众二才开始思考起该先给谁打电话这个世纪难题。 他翻了下邮箱,突然跳出的好几百条消息差点让他的手机卡顿,叮叮叮的消息提示响了好一会后才肯彻底罢休。 泉众二随便划了一下,不出意料的全都来自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那两个家伙好像是约好了一样,几乎的一前一后的对他的邮箱实行了信息轰炸。 泉众二只是翻看了几条便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心脏难受的厉害,他对着邮箱里上百条的信息发愣,就在他打算打开通讯录联系人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没有显示来电人的号码。 没有等泉众二来得及反应,身体动作已经下意识的点了接听。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好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在说话,便随着一句带着惊喜意味的“小阵平,接通了!” 嘈杂的背景人声在几秒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泉众二听到了对面传来一句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的询问:“泉前辈?” “是我。”在听到萩原研二的声音后泉众二怔了一下,而后立马反应过来应道:“是我,研二。” “抱歉,让你担心了。” “只有hagi吗?”松田阵平的声音似乎就在另一侧,一开口便带着几分硬邦邦的感觉,但假装出来的生气不过几秒,还没有等泉众二回答就直接崩塌。 “明明我”像是想到了什么松田阵平顿一下,改口问道:“泉前辈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我们来接你?” “抱歉阵平。”泉众二眼眶有些发酸,他用力的眨了下眼,语气带着笑意:“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一切平安,诸伏也和我在一起。” “等等,小诸伏也在吗?”萩原研二的声音有些惊讶。 站在他一旁的松田阵平停顿了一下,心虚的移开目光,“我没有和你说吗?” “当然没有!”萩原研二的声音有些抓狂,他向泉众二控诉,“泉前辈你知道吗?小阵平他除了一句‘泉前辈遇到雪崩了’之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我第一次知道小阵平的嘴巴竟然这么严实。” 萩原研二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抱歉,萩。”松田阵平略带尴尬的别开了脸,“我当时实在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原谅你了。”在松田说出抱歉后,萩原研二没有丝毫犹豫的立马接道:“我完全能理解小阵平。”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喉咙发紧,他握着手机,即使知道对面的人看不见,但还是扬起了一个一贯的笑容。 “本来刚刚想用自己的手机给泉前辈打电话,但刚好我和小阵平的都发消息没有电了,所以只能借其他人的试试看,没想到竟然直接打通了。” “我的手气还是挺好的。”萩原研二尾音上扬,带着一些得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以前尝试过的,一次次的无法接通之下越发的绝望的心情。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自己幼驯染假装出来的活波情绪没有开口戳破,就好比对方在接到消息后直接赶来,没有强硬质问当时连话都说不出的自己。 “泉前辈,”松田阵平在脑海中想象着对方的眉眼,将自从泉众二坠崖后就没有消失过的自责焦虑痛苦和担忧全都掩盖在一句话后。 “我想见你了。” “小阵平好狡猾。”萩原研二笑着故作不满的戳了下松田,然后被对方无情的拍掉的手。 “明明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来对。” 萩原研二语气稍微带着一下撒娇可怜的意味:“明明我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有和泉前辈见面了吧?” “所以该要好好安慰我哦?” 萩原研二的语气很轻,带着笑意语气传到耳中的时候总是不自觉让人想起他说话时的神情,他说:“快点平安回来吧,泉前辈,我们都等着你呢。” 第120章 第 120 章 有一句说错了 雪很快就在车辆的挡风玻璃上覆盖了浅浅的一层, 泉众二刚停下车开启雨刮器,就看到诸伏景光不知道什么似乎已经站在了副驾驶位门前,在看到他的目光后露出一个微笑, 呼吸间产生的白雾模糊了他的面容,头发上已经落着些雪花了。 “快上来吧。”泉众二招呼着,他在开启近光灯的同时顺便打开了出租车的暖气。 “真是暖和。” 诸伏景光打开车门后发出一声悠长的喟叹,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恹恹的,唇色苍白。在上车后诸伏景光习惯的将车内都检查了一遍, 在确定没有多余的东西后, 系好安全带, 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副驾驶位上,脑袋有点止不住的往下掉。 人一旦突然从寒冷的环境过渡都舒适的温暖中,总是忍住犯困的。 当然这也不排除诸伏景光突然的没精神或许有失血过多的因素在里面,泉众二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旁边人的脸色心里猜想着。 然后下一秒他就从后视镜里对上了一双带着些许笑意的上挑蓝眼。 “泉前辈。”那人对他笑了笑, 伸手朝前方点了点,“交通安全准则。” “抱歉”泉众二听到诸伏景光的提醒后忍不住脸颊一热,他抿了下唇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 此刻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车辆碾过雪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从天空上飘落下的细雪在车灯的光线下像是发光的雨线, 还有一些顺着两边没有完全关密的车窗缝里挤进来, 在落下接触到皮肤的温度后很快就变成细小水珠, 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便消失不见了。 “所以要聊会天吗?”在沉默了一会后, 诸伏景光突然开口,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正握着手机,从还亮着的屏幕上可以看出,他刚刚也许正和什么人联系过。 “那么诸伏你想要聊什么?”泉众二听到后扬了下眉, 他刚刚尝试着转动了一下出租车的车载收音机,似乎是信号不太好的缘故,在拨动了好几个频道后,从里面传来的都是带着沙沙无法听清的卡顿声音。 “什么都好。”诸伏景光收好手机后,打了个哈欠,“我感觉脑袋有点晕,大概是有点发烧了。” “当然泉前辈你不用担心,”诸伏景光在和他聊自己的情况时,总是用上安慰性的语气。 他唇边挂着很浅微笑,每当泉众二看向诸伏景光的时候,对方在相望回来的第一眼总是能对上他的眼睛。 真是有些神奇,泉众二感叹道。 “我刚刚翻到了感冒药,如果它没有过期的话——”诸伏景光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希望它有效。” “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吗?”泉众二看着前方的路,语气稍微有些不悦,当然他并没有想要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他人身上,他只是对诸伏景光对待自己身体情况这种无足轻重的态度,有点不适。即使他没有在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在诸伏景光的身上,但却一直能感觉到,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视线正注视着他。 “绝对是伤口感染了吧?”泉众二想到这个可能,语速有点急躁,“你刚刚是在联系那位零君?对吧?能拜托他准备相关的治疗药物吗?” “对方怎么说?需要我把车开到什么指定的地方吗?比如安全屋什么的?” “哇哦,零君?”诸伏景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泉众二的问题,他语气有些怪异的哇了一声,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泉众二,直到把泉众二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才堪堪收回视线。 “有什么问题吗?”泉众二握着方向盘,在心里默念对方是病号,要爱护后辈的说法反复十遍,才把想要一拳揍过去的蠢蠢欲动的想法彻底打消。 “不——” “当然没有。”诸伏景光再一次否认,他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弯着眼,声音轻缓带着些好奇,“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泉前辈那么确定我刚刚联系的人就是zero呢?” “也许说不定会是其他什么人。” 泉众二瞄了一眼诸伏景光笑眯眯的表情感觉他的态度好像有些奇怪,但也还是顺着对方的问题继续往下说。 “因为既然你身份暴露是因为警视厅有卧底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稳妥的办法并不是去联系负责对接你的上司。”泉众二想到警视厅存在卧底的可能,没忍住狠狠的皱了下眉。 “我们目前对那个埋伏在警视厅卧底的信息一无所知,也许是每天都会见面的同事,也许是满口正义的上司,总之让你直接回去警视厅说不定下一秒,你的全部资料和后续安排就会直接出现在组织成员面前?” “但是零君的话,应该是能完全信任的对象吧?” “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遮掩好一切。也只有他才能让你彻底放心下来。” “而且我记得诸伏你还有一个哥哥在长野辖区当警察,对吧?” 突然从泉众二的口中听到有关于自己兄长的信息,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他眯了下眼,发出一声轻笑,身体稍微坐直,歪着脑袋看向泉众二。 “泉前辈知道我哥哥?” 听到诸伏景光变化语气的泉众二身体突然一僵,一种被什么危险存在锁定了感觉让他有一种想要掏出手铐的冲动。 他眨了下眼,语气稍微快速的补充道:“大概四年前,我去长野出差的时候和诸伏君见过一面。” “四年前?”诸伏景光重复了一遍,他看着泉众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后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之前的恹恹表情一扫而空,露出一个过于明朗,有些狡黠的笑容。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好像在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他感觉自己有些飘飘然,不知道是大脑生病正在发烧,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一种心脏被棉花填满,像是波子汽水按下弹珠后向上冒出的酸甜气泡如果要更仔细一点的形容的话,那就是一只自己长期喂养,但不属于自己的高冷猫咪,突然有一次在吃了小鱼干后主动的蹭了一下你的手心的那种毛茸茸的感觉。 “原来我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回应了吗?”诸伏景光低声喃喃道。 “什么?”泉众二看着突然陷入沉思中的诸伏景光,不禁开始回忆,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话。 “没什么,泉前辈。”诸伏景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突然有点高兴。”说着诸伏景光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离。 “果然在聊了天后精神变好了。”诸伏景光盯着泉众二的侧脸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狐狸也是犬科动物的,所以也应该能同样充当精神抚慰犬的作用。” “你在嘀咕我的坏话吗?”泉众二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模糊的捕捉到几个字眼并不足以让他判断对方在表达什么,总之某种迷之直觉告诉泉众二,大概会是一些自己不爱听的话。 “不不不,怎么会?”诸伏景光笑着连连否认,“我只是在想泉前辈认真分析的样子非常帅气。” “谢谢夸奖?”泉众二语气有些迟疑。 “这一点就不用谦虚了。”诸伏景光唇间泄出几声咳嗽,他捂着嘴巴将脸别开到一边,好一会下停下。 “所以之前一直都在逞强吧?诸伏君?”泉众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啧,然后就被旁边的人戳了一下,发亮的手机屏幕被递到了自己的眼前,上面还有一个备注着路线的地址。 “安全屋?” “是的。”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因为zero他是情报组的原因,其实我和他一起组队过的任务并不多,虽然偶然有那么几次,但比起莱伊,zeto所受的怀疑并不大。” “所以脱身的要比我预想中的要快,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消除怀疑,但比起另一人还是要活动起来自由的多。” “而且,”诸伏景光对泉众二眨了下眼,“我们不是还有其它盟友的帮助吗?” “其它的盟友?”泉众二愣了一下后,脑海中浮现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说水无?” "是的,那么水无小姐,准确来说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基尔了。" “也正是因为有她的帮助,为我们提供了组织大范围搜查的地点和路线。” “原来是这样。”泉众二在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光凭着一点当初救下伊森本堂就绝对不亏。“能这么顺利实在是太好了。” “是呀。”诸伏景光眼中泛起笑意,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飞舞着的雪花,对着玻璃窗吹了口气,伸手勾出一个笑脸。 “明明应该是逃亡的场景,却令人感觉难得的安逸。” “这样不好吗?”泉众二看了一眼诸伏景光略带孩子气的动作感觉有些好笑,“因为有很多人在帮助着我们吧。” “公安那边也好,零君还有cla,甚至是fbi,也在帮助着我们逃离黑暗。” “诸伏。”泉众二语气突然变的有些郑重,“你看大家都在用尽全力的想要帮助你活下去,这也是大家都期望着的事情。” “所以要多依靠一下伙伴,更要多爱惜一下自己,不要轻易的做出去死这样的决定。” “也不要做把手枪对准心脏的这种危险动作。” “泉前辈你——”诸伏景光表情有些诧异的看着泉众二,如果前面的话是在表达对自己的关心,那么后面那一句,诸伏景光再次回想起那场过于真实的幻觉,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心脏的部位,看着泉众二迫于急切的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你还是忘掉我这莫名其妙的话吧。”泉众二注意到诸伏景光的动作和表情,突然有些后悔提到最后一句,“就当我脑子不清醒好了。” “不不不,”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变的平静了下来,他用目光临摹着泉众二的侧脸,一些问题突然就不那么想问出口了。 “泉前辈有一句说错了。” “什么?” 诸伏景光发出一声轻笑,“zero是我完全信任的人,但是泉前辈也同样是,因为有泉前辈的话,也同样会感到安心的。” 泉众二微微睁大眼睛,表情有些呆愣的转过头看了诸伏景光一眼,然后缓缓的转回头去一言不发。 只有泉众二自己才能感觉到倏地一下脑袋冒上的热意。 ‘可恶的吊桥效应。’泉众二在内心发出尖叫。 120-130 第121章 第 121 章 另有隐情的暴露 在那之后泉众二没有再敢把多余的目光放到诸伏景光的身上, 他一路上都板着个脸,摆出一副要认真开车的摸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绝再继续交谈的气息。 诸伏景光完全被泉众二这种欲掩弥彰的表现取悦到了, 他单手托着下巴,弯着眼笑了笑,将脑袋转到一边, 贴心的没有再说出一些容易让这位心软前辈害羞的话来,而是选择欣赏起了车窗的风景。 洋洋洒洒的雪随着沉默飘扬了一路, 车辆终于离开了寂静的环境, 属于城市的灯火和来往的人群出现在周围, 泉众二下意识的往警视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开过。 按照之前给出的路线,泉众二将车开到了郊区附近才停下来。 “到这里就要下车步行了。”诸伏景光解开安全带,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很明显的,对方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 “这附近的安全屋是我和zero两人自己准备的。”诸伏景光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一边对泉众二解释道:“除了我和zero两个人之外, 谁也不清楚这里的存在。” “哦?”泉众二闻言挑了下眉, 微微侧脸看向诸伏景光, 他感觉对方的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说是过于谨慎也好, ”诸伏景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的说法还是稍显含蓄委婉。 “其实对于警方有组织卧底这件事情,我和zero一直都有所察觉, 但以我们能够获得组织信息的资格也是知道一些被组织收买或安插到基层、地位并不高的卧底资料。” “其中真正能够做出决策引起动荡的棋子,被组织深深的埋在难以察觉的地方,我们的上层并不是一条心,不是能够完全信赖的存在虽然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大逆不道?”诸伏景光被自己的这个形容弄笑了, 他弯着眼,对上泉众二那双有些愣住的浅金色眼睛。 浅色的眼瞳中映出自己的摸样,这种被全身心集中注视着的行为,让诸伏景光的语气稍显轻快的愉悦。 “但身为卧底就是这样在钢丝上起舞的危险生活,稍不谨慎,哪怕是细微的错误也会使钢丝上的人坠入深渊所以,偶尔也要我们也要为自己准备其它的退路。” “不过,要不是真希望不会有用到它的那一天。”诸伏景光说着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好像讲了没有用处的话,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说着真希望这样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话——”诸伏景光突然伸手拽着泉众二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方向一扯,笑着张开怀抱接住步伐有些踉跄的人。 “诸伏你?”泉众二被诸伏景光突然起来的动作搞蒙了,他皱着眉,抬起就要质问对方。 “哦,实在抱歉,有弄疼你吗?”诸伏景光稍微用力握着泉众二的手腕,唇边挂着笑意,口中说着不走心没有丝毫诚意的道歉话。 “稍微原谅一下我吧,我只是想要再一次确认。” “泉前辈。”诸伏景光用一只手捧起泉众二的脑袋,用一种稍显强硬的姿势让对方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 当对方的额头贴过来时,泉众二的第一反应是诸伏景光果然是发烧了,在这个想法闪过脑海中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现在的姿势实在是过于靠近,远远的朝过了正常的社交谈话距离,以至于自己的目光只能选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你到底想干什么?”泉众二对他们现在保持的这个动作感到不适,他能感觉得到,诸伏景光的大拇指正按在自己脖子的大动脉上,让泉众二生出一种下一秒就回被对方掐断脖子的错觉。 “还是我的什么行为让你产生了误会?”在问出第二句话后,泉众二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他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呼吸变的有些急促。 对方突然变得危险起来的气息让泉众二心中警铃大作,那种只有深刻浸染过黑暗里面,才能散发出来的冰凉尖锐的感觉,让泉众二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不自在,但对方之前头顶显示着的文字标签告诉着泉众二,诸伏景光绝对不存在红跳黑的可能。 就在泉众二胡思乱想之际,诸伏景光实在没有憋住从唇间泄出一声轻笑。 在那之后,诸伏景光身上包裹缠绕着的危险感觉如潮水般快速退去,对方语气亲昵,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本来捧着泉众二脸颊的手转而改成了虚虚的搭在了肩膀上。 “抱歉,泉前辈。”诸伏景光露出不太好意思,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想要再确认一次。” “泉前辈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对吧?” 泉众二沉默了一下,他伸手推开诸伏景光的肩膀,在对方乖巧又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生硬又带着些恼怒情绪的“是”,清晰的传到了诸伏景光的耳中。 “那真是太好了!”诸伏景光弯着眼笑了,然后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对方错开了视线的动作。 诸伏景光哂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会造成什么后果,但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的想要再一次确认,明明根本不可能有除了肯定之外的回答。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和心理都不太正常,但是属于卧底的多疑和警惕然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对方的亲口承诺。 成为苏格兰生涯的那几年,终究还是在属于诸伏景光的人生纸张上留下了不可涂改的一笔色彩。 * 在两人步行了十几分钟后,才来到了地址上所说的那个安全屋,随着密码的输入,紧闭着的门被咔哒一声打开了。 银灰色的光从外面泄进,扬起的灰尘细屑在空气中飞舞。 “进来吧,泉前辈。”诸伏景光侧着身推开门,“本来这个地方只有zero和我两个人知道的。” 诸伏景光再一次重复的说道,“现在你是第三个了。” 他在说着话时,是笑着的,他笑着和泉众二分享这个秘密基地,笑着邀请泉众二走进黑暗之中。 但就在两人都进去将门关上后,一阵强劲的拳风迎面袭来,它错开了泉众二,直直的朝落后一步的诸伏景光袭去。 泉众二错愕的看着顶着文字标签的黑影和诸伏景光缠打在一起,借着系统在黑暗中会发光极其醒目的文字标签的存在,泉众二看着他们从玄关一路打到了客厅,扭成一团。 欣赏了好一会发现已经没有停下动作打算的两人,泉众二有些忍无可忍的伸手按下电源开关。 随着啪嗒一声,客厅的灯光被开启,正玩打的不亦乐乎的两人齐齐僵硬住动作,然后快速的分开。 “好久不见zero。”诸伏景光看了一眼自家幼驯染脸上的被自己揍出的痕迹,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瞧瞧这不是hiro吗?”降谷零笑着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然后对站着一旁的泉众二点了点头。 “初次见面啊,其实不应该这样说的。”降谷零笑着对泉众二伸出手,“可能您早就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吧?” “我是降谷零。” “你好降谷君。”泉众二愣了一下,在反应过来后连忙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然后他左右看了看这对和设想中相逢场景不一样,各站一旁的幼驯染,怀疑的眯了眯眼,一个猜测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降谷君,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想请问一下。”泉众二看了眼,突然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诸伏景光,眉心跳了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诸伏君的这次暴露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听到这个问题,本来心情就不好的降谷零脸色更加的阴沉,他瞪了眼诸伏景光,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hiro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被组织怀疑,这次的身份暴露是他故意顺势为之。” “诸伏景光你真是好样的。”降谷零死死的盯着诸伏景光,但仔细看就能发现,灰紫色的眼瞳中带着湿意。 “”泉众二也被这个消息砸愣了,他看了看露出苦笑的诸伏景光,又看看降谷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说实在他也被诸伏景光大胆的行为震惊到了。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降谷零的沙哑,晦暗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如果你没有逃出来会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死,有没有想过被留下来的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降谷零看着欲言又止的诸伏景光狠狠地闭上眼,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入其中一间房间里面。 随着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诸伏景光也像失去力气一般,蹲着身体,垂着头,将脸深深的埋进手中。 “抱歉zero。”带着些哽咽语调的道歉从诸伏景光的口中说出,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诸伏景光,和紧闭着房门独自生闷气的降谷零,泉众二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这一天天的到底都是什么事呀?自己难道不是把人安全的送到降谷零手中后就能愉快的离开了吗?看现在两人僵硬的情况,自己恐怕还有留下来当一回知心哥哥。 泉众二想着,真想给这两个家伙一人邦邦两拳,他深呼吸后长叹了口气,无论怎么想都不能放着不管,而且他自己也很好奇什么叫做这次身份暴露是顺势为之? “诸、伏、君——”泉众二简直要被对方气笑了,他咬着后牙槽,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他连拖带拽的将缩成蘑菇的诸伏景光扯到了一看就打扫过的沙发上,扫了一眼被贴心放在一旁沙发桌前,一看就知道是为谁准备的医疗箱。 心情极差的啧了一下。 “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泉众二居高临下的看着垂着脑袋的黑发男人,声音冰冷,“但你现在最好一五一十的和我说清楚。” “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伙不是吗?” “我可不希望,我的同伴对我有所隐瞒。” “你明白吗?诸伏君?” 第122章 第 122 章 我只能依赖你了 泉众二冷着脸先替诸伏景光将伤口处的药换好, 他垂着眼看着诸伏景光低着头露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安分摸样,不禁发出一声冷哼。 “说说看吧。”泉众二双手抱胸翘着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浅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人脸上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 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在看了眼泉众二后叹了口气,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 声音低声的开始讲述他最初的打算。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倒霉,一开始他被警视厅邀请参与卧底培训, 其实是按照短期计划来进行的。他一开始要卧底的组织目标根本就不是黑衣组织, 而是日本本土, 较为庞大扎根已久的老牌组织——泥惨会。 结果一通操作误打误撞的把自己送到了要卧底的敌对组织的范围里,当时被枪指着脑袋,面对要么加入要么死的诸伏景光也就顺势的选择了加入。 于是就这样,原本计划的短期任务, 直接变成了长期。 本来只是打算卧底几个月拿到泥惨会违法证据就跑路的诸伏景光,就在这样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卧底了一年又一年。 其实这样还好,当卧底嘛, 在哪个组织卧底不是卧, 起码在同一个组织里面遇到自己的幼驯染前, 诸伏景光一直都是这样安慰自己。 结果在一次要配合的任务中, 诸伏景光认识了被组织看好的地下情报贩子安室透, 看着那张和自己幼驯染张的一模一样的脸,诸伏景光第一次觉得事情好像变的有些糟糕。 但好在当时两人的演技都还算不错, 互不相识,陌生人之间的警惕与冷漠的表现被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演的淋漓尽致。以致任何人,包括当时负责监视他们的组织成员都没有起疑心,诸伏景光也就随之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次让诸伏景光感觉到事情要遭的情况, 是他的上司告诉他,因为随着他卧底组织的改变,之前一直负责和他接头的线人要换过一个。 “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诸伏景光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对上司的这个举措提出质疑。 “这件事情并不是我决定的。”现在和诸伏景光联系的上司,正是当时邀请诸伏景光参加警视厅卧底培训的那一个。 “是上面突然要求的,说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你的工作,毕竟现在的那位线人算不上太专业,主要是我们也没有想到你能卧底到那边去。” “是这样吗?”诸伏景光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那位您有那位新线人的资料吗?” “新分配的线人是上面直接指定的。”说着上司沉默了一会,“我并没有关于那位线人的资料,之后一切相关的事情都会直接发给你。” 诸伏景光听到后抿了抿唇,这一切在上司的解释中好像再正常不过了,但诸伏景光在心底就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件事情总给他一种无法准确说出的刻意感,一定有什么违和的地方是他没有想到的。 “好,我明白了。”诸伏景光没有办法拒绝,如果只有他的话还好,但自从在组织中遇到了降谷零,那种走在钢丝上的感觉,让诸伏景光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即使是邀请他进警视厅的上司,他也没有办法交出百分百的信任,他没有把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怀疑对上司说,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抽丝剥茧的抓住把柄。 不出他的所料,在他传达了自己已经取得代号的消息后,对方立马有所动作,除了开始打听自己的代号详情外,似乎还想方设法想要和自己见一面。 因为诸伏景光的警惕,自从换了新线人后,诸伏景光就以自己现在卧底任务紧张敏感为理由拒绝了当面交换信息的传递方式,每一次往外传出消息,诸伏景光都是让对方到自己指定的地点,通过密码或者暗号取到信息。 在接连几次成功几次通过早一步传出消息让组织利益受损后,对方毫不意外的急了。 甚至还直接找过自己的上司来打听自己的真实消息,但这个要求被上司以打太极的方式拒绝了回去。 “光君。”因为自己最开始的时候有提到过自己的假名里有个光字,为了慎重,在那以后上司都是以光君称呼自己,是绿川光的光,也是诸伏景光的光。 “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上司的声音的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的警惕是没有错的,也许我们之中的一些人是真的已经出了问题。” “怎么了?”诸伏景光心里一紧,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好一会才开口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资料库有被动过的痕迹,前一段时间系统捕捉到了不在申请内的查看痕迹,但在那一天用过资料库查询信息的人实在太多了,都是上面的人” “只是幸好我把资料转移了一下,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上司话说的优有些含糊不清,但诸伏景光清楚对方的意思,是在那一天使用过资料库查询信息的人职位和权力远大于自己的上司,所以即使知道特意绕过系统想要查找那些卧底信息的人就混杂在里面,特没有办法和资格对他们进行询问和检查。 “到什么程度了?”诸伏景光声音有些干哑。 “有松本警视、上条警视正、小田切警视长、诸星副总监” 一串令人头大的警衔在上司的口中冒出,诸伏景光光是听到就感到头疼。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沉着声,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只要他没有放弃查到我真实身份的打算,那么总有一天会得手的,等到那一天关于我的一切都会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们面前。” 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他想到了自己所剩的唯一的亲人,他的兄长,还有目前和他在同一个组织卧底自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降谷零。 如果他暴露的话,那么zero呢?他会不会有被自己牵到的风险,即使在他们卧底后,过去的痕迹都被清理过,但毕竟一个大活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二十几年,谁敢保证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 一但随着自己身份暴露,被对方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兄长,还有zero的过去 只有的想法只是稍微再脑海中浮现,诸伏景光的心脏就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与其在担惊受怕中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于是,一个瞒着降谷零,只有诸伏景光和他的上司两个知晓的计划,开始执行。 诸伏景光准备主动的暴露自己的身份,以此来调出背后组织埋在警视厅的那颗棋子。 所以在这样的准备下,一份被删减过的资料被对方巧合的找到了。 “那么你已经知道了那个卧底是谁了吗?”泉众二听完诸伏景光的叙述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认命般的问道:“所以,你是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吗?” 听到泉众二的话后,诸伏景光笑了,那是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容。 “我果然没有选错。”诸伏景光弯着眼,“我就知道泉前辈你肯定会帮我。” “那份特意为了被发现的资料上做过手脚,一但有人查看就会在第一时间锁定那人的权限账号。” “但这些还不足以落下判定,即使我们有了他绕过系统查看秘密资料的证据,但还不足以让对方订死在十字架上。” 眼尾上挑的蓝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泉众二,一种锁定了猎物,危险冰凉但又稍带着些傲慢的神态出现在诸伏景光的脸上。 “如果可以,我想要反利用他来对付组织。” 泉众二眼神怪异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在思考了一会后他明白了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但也只是稍微的有些惊讶,毕竟诸伏景光先前在他面前一直都表现更为温和,他是指对比现在来。 诸伏景光在他面前几乎没有泄露过关于黑暗的一面,即使是之前那些强硬让泉众二感到危险的动作,但也只有这一次,泉众二才从诸伏景光的身上感受到一丝冰冷的杀意。 那种只属于手上真正的沾染过鲜血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 “我知道了,但这件事情还得再计划一下。”泉众二扶着额头,似乎已经看到了之后加班的未来。 “这个当然,毕竟还要让苏格兰躲一会,这种完全超出对方意料之外的事情,在焦虑和不安中才能露出更多的马脚。” “而只要操作得当组织也会对他产生怀疑。” “原来是这样。”泉众二点了点头,他变了个姿势,身体微微向前倾,浅色的眼睛仿佛有着看透人心的魔力。 他说:“那么诸伏君?你有没有想过在身份暴露后怎么办?在你先前并不知道莱伊是fbi的前提下,你是怎么准备逃亡计划的呢?” 诸伏景光愣了,他看了看泉众二,垂着眼,不太敢直视那双过分明澈的眼睛。 “在那一次对方翻看资料库无果后,沉寂了一段时间,就在那段时间我才想出了这个计划,但到底要如何保证在有人察觉到警视厅内有卧底后,能够继续追查下去,而这个人又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呢?” “在组织收到雪山古堡的邀请后我知道机会来了。” “你早就知道我会去?”泉众二扬了下眉毛,很快就捋顺了对方的思路。 “你”到底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清楚和信任。 泉众二本来想问这个问题的,但他刚张了张嘴却又觉得这个问题放到现在实在没有什么意义。诸伏景光早就知道他也收到邀请,甚至知道自己也一直追查着有关黑衣组织的事情,所以当警视厅派出去的人因为内部有组织卧底而暴露身份甚至死亡这件事情,一但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到时只要把警视厅有卧底的信息传给自己,在诸伏景光暴露后,唯一知道计划的上司也会找到自己这个有关人员,顺理成章的达成合作。 “所以你真的是——”泉众二看着诸伏景光突然失声,他只感觉喉咙发紧,脑袋都因为突然接受了一堆事情有些发胀。 所以你当时是抱着殉职的决心来参加这次邀请的吗? 泉众二没有问出口,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已经心知肚明,更何况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这对幼驯染正在冷战中,自己也没有必要让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的恶化。 “对了。”诸伏景光笑了笑,“泉前辈你今天一整天还没有正经的吃过东西吧?” 诸伏景光若无其事的站起身,他看了一眼降谷零紧闭着的房门,露出一丝苦笑,但很快就遮掩了下去。 “zero应该有在冰箱里面准备食材。”说着诸伏景光就撸起袖子一副要准备下厨的打算。 “等等你的伤口。” “这点程度不碍事的。”诸伏景光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目露歉意的看着泉众二,声音放低,表情带着恳求。 “我想zero现在一定不想看见我,毕竟我瞒着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能拜托泉前辈帮我去看看zero的情况吗?” “我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诸伏景光说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刚刚在和降谷零交手中,他明显的感觉到幼驯染过于压抑和痛苦的表情,而造成这样的原因 诸伏景光闭了下眼。 “所以拜托你了泉前辈,我现在只能依赖你了,请帮帮我吧。” 第123章 第 123 章 他不敢询问 泉众二站在房门前, 他沉默了一会,抬起手轻轻的敲了三下,并没有得到回应。 “降谷君?”泉众二又敲了一遍, 他轻声询问着对方,“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依旧得到的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泉众二不相信在房间里面的降谷零没有听到刚刚他和诸伏景光的谈话,或许早在知道诸伏景光是故意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 降谷零就已经把事情的缘由调查的一清二楚。 但说到底,这件事情是诸伏景光做的不太对, 即使他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同为卧底的友人, 但泉众二轻叹了口气, 一一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留意里面的声音,一边则用手握住了门把手,再一次朝里面的问重复询问:“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降谷君你不回答的话, 我就当你同意了。”说完泉众二轻轻的转动了一下门把手,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 在经过了短暂的一段沉默了,泉众二终于捕捉到了从房间里面, 隔着木门传来的一声带着闷闷音调的嗯。 “门没有锁, ”降谷零接着说道, “直接进来就好。” 在听到降谷零的话后, 泉众二小弧度的扬了下眉。 看来对方生气的态度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强硬, 在表示拒绝交谈后把自己关起来,明明表露出一副短时间内不想再搭理幼驯染的态度, 但偏偏却没有将房门上锁,只要有人稍微转动一下门把,就能轻而易举的进来。 所以,降谷零是在等待着诸伏景光自己前来和他认真说清楚道歉的吧? 但诸伏景光却偏偏把这个事情拜托给他, 自己却转身钻进了厨房里,这样做不是变的更麻烦了吗? 泉众人不相信身为对方幼驯染的诸伏景光会不了解降谷零举动里面的意思,他把查看降谷零状态这件事情交个自己,无非是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已经知道自己被欺瞒了的幼驯染。 或许也正是因为想到了降谷零这种看似要冷战,实则已经先退让一步的做法,才让本来就对隐瞒着幼驯染这件大事而愧疚的诸伏景光更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是因为降谷零摆出的这种先一步原谅你的态度,才让本该来推开这扇门的诸伏景光起了退缩的心态。 ‘到底该怎么说你们这对幼驯染好呢?’ 泉众二在分析完两人的心理想法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正是因为能过理解双方互相想要保护对方的想法,所以泉众二才无法对两人现在产生的隔阂置之不理。 不过现在看了,也许并不能算的上是隔阂这么严重,只是大家都在闹别扭罢了。 * “降谷君,我进来了。”泉众二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 房间里面的布置极其简洁,除了桌子和床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生活用品。 桌子平放在窗户前,深色的窗帘几乎将外面的光线全部遮住,只在中间的位置留下半指宽大小的缝隙,任由银灰色,模糊带着凉意的一缕夜光落在桌上。 降谷零就坐在床边,他低垂着脑袋,一副死气沉沉的摸样,颜色漂亮的金色头发在昏暗的环境中也变得暗沉了起来,让人不禁联想到堆积连绵在天空的积雨云一样,蓄意酝酿着一场滂沱大雨。 泉众二反手将门关上,他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构思着语言。他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也没有多少安慰他人的经验,很多的时候,泉众二只觉得自己只会像复读机一样简单的附和。 所以 “你还好吗?降谷君?”泉众二走前几步,拉过桌前的椅子,在降谷零的对面坐下。 他看着降谷零仍旧一副低头不语的摸样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扯起话题往下说。 “听到来敲门的人不是诸伏君会感到失望吗?”泉众二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弯下腰,脑袋凑前。 “还是说,因为来的人是我,所以连交谈的欲望也没有吗?”泉众二看着因为降谷零的动作而垂落着,遮住对方此刻表情的金色头发,思考了一下,伸手将它们拂开。 一双带着复杂情绪的灰紫色眼睛出现在泉众二的面前。 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猛的向后仰去,和微微睁大的眼睛,泉众二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发出了一声轻笑。 “降谷君?”泉众二有些疑惑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到床尾,离他有大半米距离的降谷零,眨了眨眼,语气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这是?” “抱歉。”降谷零在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定定的看着坐在他面前椅子上的泉众二,好一会才从某种回忆中挣扎出来,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刚刚曾出现过的短暂的茫然和错愕,已经消失不见了。 “泉前辈你”降谷零盯着泉众二,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泉众二一头雾水想要问对方所说的还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时,降谷零突然从床边站起,他走到泉众二面前,半垂着眼,看着仰着头表情疑惑的泉众二,蓦然的露出一个笑容。 紫灰色的下垂眼,眼型和萩原研二的有些相像,但比起萩原的来讲,降谷零的眼型会更为的稍圆一些,所以总体给人的观感,也会让主人看起来年纪更为年轻。 “怎么?”泉众二缓慢的眨了下眼,其实卧室里面没有开灯的光线多于他来说还是稍微有些看的不是太清晰,所以仰着头看着俯视着自己的降谷零时,就很好从错过了对方眼中的审视、晦涩、愧疚的复杂情绪。 “虽然有些冒昧了,”降谷零伸手出轻轻的搭在泉众二的肩膀上,语气和表情都极为的认真。 “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诶???” * 光线模糊的环境下泉众二眯着眼,现在这个姿势他只能看到降谷零的头顶,他皱着眉坐在床边,一只手支撑在身后,抬起另一种还能自由活动的手,抓着降谷零后脑勺的头发,微微用力向后扯,语气有些恼羞和不满。 “降谷君,你到底在做什么——” “啊,抱歉泉前辈,”降谷零在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轻微的拉扯疼痛后顿了一下,口中虽然说着态度诚恳的道歉,但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要停顿下来的意思。 “麻烦请稍微再忍耐一下。”降谷零将下巴搁在泉众二的肩膀上,他一只手从对方的腋下穿过按着背部将人固定在自己怀抱中的范围,另一只手则在泉众二大衣的外套里面,按照着顺序,从差不多尾骨的地方一点点顺着脊椎往上摸索着。 手指每向上一点便要停顿一下,即使隔着衣服,明明知道是错觉,但泉众二还是感觉自己能感受到从脊骨处传来的另一个人的温度。 特别是降谷零好像为了确认什么,时不时的还会反复按压摩挲一下,这种让泉众二全身上下都炸起来的动作,简直要命。 “降、谷、零。”泉众二满脸通红,急的都没有用敬语了,他咬牙切齿的叫出对方的名字,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的降谷零对此完全没有反应。 对方还煞有其事的用一种专业人的口吻点评道:“1、25腰椎上来就是胸椎,胸椎的话一共有12块看起来都非常的完整健康。” 泉众二听到这番话后,当下就被气笑了,他松开拽着降谷零头发的手,将胳膊往胸前一横,将对方搁在自己的肩膀上的脑袋推远。 “降谷君,”泉众二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眉眼中都带着些怒意,“你不觉的你动作太过分了吗?你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x骚扰的行为吗?” 听到泉众二的话,降谷零愣了一下,可能泉众二自己并没有这种意识,但在降谷零的眼中,对方本来因为浅色瞳色就显的明澈的眼睛,因为染上怒意的样子变得更加的明亮,而因为情绪激动恼羞而通红的脸庞更是让这份明亮的灼热变得有些波粼潋滟。 不同于上一世记忆里所浮现的奄奄一息和暗淡,此刻在他面前的泉众二无疑是生动而真实,是可以触碰摸得着的光芒,即使靠近也不会被灼烧,不用担心被拒绝,就像现在一样。 明明面对不熟悉的自己提出想要拥抱的要求,在惊讶之后却还是答应了,简直也太不设防备了,这样可不行呀。 降谷零略有些担忧的想,下一秒就得到了,因为被无视而变的加倍恼羞后,来自泉众二的大力肘击。 泉众二从床上站起,冷着脸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垂着眼看着因为疼痛而捂着腹部弯下腰的降谷零,在发出嘲讽的一声冷哼后,选择直接绕开。 从厨房端着三明治出来的诸伏景光一抬眼就看到了架势怒气冲冲走来的泉众二,对方在路过自己的时候发出一声冷笑,然后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脑袋揍了一拳。 并且将除了被自己端在手中的两个三明治以外的剩余三明治,通通打包了,然后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安全屋。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等等,泉前辈——”诸伏景光端着两个三明治就追了出去,走到门口只看到对方提着打包好的三明治对自己挥手道别,示意之后再联系的背影。 一瞬间发生的事件,简直快的像一阵刮过的龙卷风般,诸伏景光完全没有弄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zero你?”诸伏景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幼驯染捂着腹部,一脸吃痛的从卧室走出。 “泉前辈离开了?”降谷零看着打开的安全屋的门,露出一丝带着苦涩的笑意,“完全不让人意外” “怎么怎么就这样离开了?”诸伏景光一脸摸不着头脑,但他能肯定这绝对和自己的幼驯染有关。 “不用担心hiro,刚刚风见联系了我,他会把泉前辈安全送回去,至于你们开来的那辆车的痕迹也已经处理好了。” 降谷零揉着疼痛感仍然没有消失的部位,不禁感叹泉众二刚刚那一下还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不过他也完全没有怨言,毕竟是他先做出那样出格的举动。 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似乎会让自己的风评在对方的心里变的奇怪,但降谷零还是想要确认一下,眼前的这个泉众二是否真实安然无事,想到上一世在仓库时候被琴酒审问折磨打断了脊骨的泉众二,以及自己亲手将对方尸体沉浸海中的场景 总之他已经回到了过去,现在一切都来的及。 所以的一切和上一辈子都已经不一样了,萩原和松田他们都还活着,hiro他也在身份暴露之后完好的活了下来。 降谷零无法忽视这被改变了的命运,只要稍微结合脑袋里多出的记忆一想,很快就能找到问题的关键原因。 泉众二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有着是一世的记忆? 降谷零不敢问。 他不敢询问对方是否会怨恨当初在仓库,看着他被琴酒折磨却没有办法救下他的自己。 第124章 第 124 章 欢迎回来 雪不停地从夜空中飘落, 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 风见裕也坐在白色本田的驾驶位上,因为车内暖气开的很足的原因,即使不穿厚外套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他启动了雨刷将堆积有一会的落雪从车窗上扫去,百无聊赖的四周张望,试图从夜色的街道上找到他等待的人影。 “风见君?”泉众二在找到刚刚信息里面说来接他的那辆车时, 风见裕也扭着头不断往后查看的什么,他在副驾的车窗边叫了几声对方也没有听到, 于是干脆稍微用了点力, 伸手敲了几下玻璃窗。 只见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猛得转过头, 力气速度快到让泉众二不禁为对方的脖子担心。 “泉泉警部。”风见裕也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张望着找了好一会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旁边的车窗旁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风见裕也注意到泉众二身上落着细细的雪,他赶忙将车门锁打开, 好让对方上来。 “晚上好,风见君。”泉众二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朝一旁的风见裕也打着招呼, “刚刚是我吓到你了吗?” “不, 没有的事。”风见裕也有些局促的摇了摇头, 他看了一眼泉众二下意识的问到:“那泉警部我现在是送你回警察宿舍吗?” “啊, 不。”泉众二弯着眼笑了下, 他伸手将耳边的碎发往耳后挽。“我还不打算回警视厅那边,麻烦风见君你送我去另一个地方吧。” 说完, 泉众二报出一个地址。 风见裕也听到后,思考了几秒,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址好像是距离警视厅有差不多二十几分钟路程的公寓区。 不过风见裕也对于泉众二并不打算回到警察宿舍这件事情没有怎么在意, 他的工作只是负责将对方安全送回,顺便处理掉泉众二他们回来时开的那辆车和沿途监控,至于其它的并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 在确定好目的地,风见裕也就启动了车辆,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表露出想要交谈的想法,毕竟说到底两人之间相处同一空间多少都有些尴尬。要知道以前几乎每一次泉众二和代表公安的风见裕也见面,几乎都是针锋相对的场景,像这种在公安挂名确认合作后的和谐相处场面真的是少之又少。 “泉警部到了。”风见裕也将车停好后,开口提醒着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的泉众二。 泉众二睁开眼,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疲惫,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原来已经到了吗?”泉众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好像有点累,风见君真的非常感谢你送我过来。” “不介意的话,这个请收下吧。” 说着泉众二从纸袋里面掏出一个包裹好的三明治递到了风见裕也的面前。 “等一下还要继续工作吧?”泉众二对着有些愣神的风见裕也笑了笑,“这是刚刚做好的,应该还没有凉,填饱肚子后再工作也来得及的吧?” “不我”风见裕也摆了摆手,其实想要说自己不饿的,但是属于三明治香甜的味道像是透过了包装直直的往鼻子里面钻。 风见裕也看着被裹挟在吐司中间的火腿和翠绿色的生菜,夹在其中的美乃滋酱大概是因为车内暖气的原因已经有了化开,大概已经渗透了吐司,只要一口咬下去,就能吃到甜而不腻味道香醇的美乃滋,然后就是带着油光咸润的火腿,再往下就是脆口的生菜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就已经令人食指大动了。 “咕——”不大不小的一声肚子饥饿的抱怨清晰的传到了两人的耳中,让泉众二和风见裕也同时都愣了一下。 风见裕也在意识到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唤后,神色尴尬的捂着,但这实在不能怪他,因为工作原因,晚饭只是便利饭团加上热咖啡急匆匆得吃完,这样虽然快速但根本顶不了多久。 “看来是及时雨了。”泉众二轻声笑了笑,没有再给风见裕也拒绝的几乎,直接被三明治塞到了对方手中,甚至连道谢都不让对方说出口,砰的一声直接将车门关上,在挥了挥手后直接转身离开。 这一系列举动让在错愕之后,反应过来的风见裕也一脸感动。 * 公寓里灯火明亮,萩原研二正拿着一本杂志瘫坐在沙发上,一边走神一边时不时的翻几页杂志,但只要有人在旁边就能发现这本杂志已经来来回回被萩原研二反复的翻了好几遍了,有的页面已经捏出了折痕。 松田阵平则是盘腿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脸烦躁的看着眼前的模型,有些不耐地发出一声啧。 他伸手挠了挠自己蓬松的卷发,语气带着抱怨的朝萩原研二控诉:“hagi,你能不能不要再翻你的那本杂志了,反正你也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声音吵到我的大脑了。” “诶——”萩原研二将杂志摊开放在大腿上,发出长长的一声语气不明的音调。 “小阵平你可不要把自己的原因怪到我身上呀。”说着萩原研二挑了下眉,伸手指着松田阵平面前模型的某一处,故意用一种挑衅的语气的怪气说道:“你看小阵平,这里可是又错了哦,你不觉是你今天的错误概率实在是太多了吗?” “要你管?”松田阵平捏着一枚零件挑衅的看了回去,“刚刚到底是谁像一只焦虑忧郁的狗狗一样围着沙发绕圈圈的?” “哦?”萩原研二阴阳怪气的发出一个上扬的音调,笑着反问:“那么像一只脾气糟糕的猫咪一点就炸的家伙又是谁呢?”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额头崩出青筋,握紧拳头刚站起就看见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上窜到了沙发后面,正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盯着自己提防的样子差点要被气笑了。 "禁止暴力。"萩原研二双手交叉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况且我又没有说错,你看这不是吗?明明研二酱只是实话实说,但小阵平竟然就想揍hagi了。” “谁说我要揍你了?”松田阵平好笑的挑了一下眉,然后面无表情的绕后萩原研二从房间取出了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别自作多情了。”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嗤笑,“我只是想站起身看看有没有新消息而已。” “什么嘛——”萩原研二拉长这尾音,抱怨的坐了回去,“真是坏心眼,所以刚刚只是想吓唬我。” “难道我是那种会动不动就揍人的家伙吗?”松田阵平垂着眼查看着邮箱,完全无视掉从对面投来的幽怨眼神。 “啊,好过分——”萩原研二躺倒在沙发上,将脸埋进一旁放着的抱枕上,半长的头发随着对方的动作滑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漂亮纯粹的紫色眼睛从发间的缝隙露出,在灯光的落下的阴影下好像染上了几分阴郁,任谁都能看的出来此刻萩原研二低落的心情。 “安静,我可不想明天被投诉扰民。”在查看完没有新的邮件后,松田阵平下意识的点进了通讯录,目光落到了那串熟悉的号码上几秒,手指在拨通键上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自从那通确认对方安全后的电话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直在等待,能够收到泉众二新的消息。 虽然嘴上说的等着对方回来,但想要立刻和对方见面的心情却像涨潮时候的海水一样,越漫越多,根本无法遏制。 松田阵平盯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好一会,才从那种仿佛被海水裹挟着般,不断下坠无法挣扎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萩原研二还在躺尸一般把脸埋进抱枕里面,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萩原研二翻了个面,刺眼的灯光让他不自觉的眯了下眼,他看了眼沉默着如同石像一般的松田阵平轻轻的叹了口气。 就在两人重新陷入沉默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的门铃声将两人重新唤醒。 “喂,不是吧?”萩原研二从沙发上坐起,“该不是真的有邻居来投诉扰民了吧?” “虽然你是挺吵的,但我们租的房子的隔音应该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松田阵平皱着眉从沙发上站起,顺手把还赖在沙发的萩原研二提溜着拽了起来。 “如果真是的来投诉的邻居,你这造成麻烦的家伙可要给我好好处理。”松田阵平一点都不擅应付人际来往,所以一般一但有什么需要交涉的事情都是萩原研二去做。 “知道了,知道了。”萩原研二挣扎着点了点头,“放手啦小阵平,你拽到我的头发了。” 从松田魔爪下把自己的头发拯救出来的萩原研二有些无奈的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家居服,他叹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心里却漫不经心的想着,真希望被他们不小心打扰到的邻居是个好说话的人,等会该说什么道歉话才好一些呢? “你好!”萩原研二扬起爽朗的笑容推开门,但在门外站着的人却完全不是他预想中被打扰到的邻居,而是 “泉前辈?”萩原研二愣愣的看着那双浅金色眼睛正带着熟悉笑意,目光盈盈的看着他的泉众二。 出乎意料,朝思暮想的人如同魔法一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像是被巨大的礼花炸了一脸而彻底懵掉一般,萩原研二张了张嘴,突然失声。 “hagi怎么了?”听到外面突然没有丝毫动静的松田阵平感觉不对,他顶着一头有点乱糟糟的卷发,疑惑的从里面走出,却在看到门外站着的泉众二后直接当机。 “泉泉前辈。”松田阵平愣了几秒后立马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和惊喜在他的脸上糅杂成一个有些奇怪的表情,明亮的眼睛里带着莫大的喜悦,他快步上前,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泉众二确认真实性,但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好几下却又想缩回。 “是我。”泉众二伸出手,赶在松田阵平缩回手之前将其抓住,从松田阵平身后照成来的灯光在泉众二脸颊边缘轻柔的落下了柔和模糊的界限,浅色的眼睛即使在夜晚的时候也依旧明亮的令人心动,就仅仅是被注视着就已经满足的像整一个人都陷入云端之中了。 “晚上好两位,”泉众二笑着举起了另一只手拿着的那袋三明治,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虽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吃了晚饭了,但我想你们应该不介意再和我一起吃个夜宵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萩原研二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重逢中回过神来,他现在高兴的想要下楼跑上几圈,但他当然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情。 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重要的呢? 萩原研二上前一步,怀抱着某种失而复得的心态,将泉众二整一个人都抱入怀中,他将脸轻轻的贴着泉众二的头发,声音低沉仿佛叹息般说道:“欢迎回来,泉前辈。” 第125章 第 125 章 留下来吧 “好像在做梦一样。” 萩原研二捧着还带着余温的三明治, 表情有些恍惚的坐在沙发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对面的泉众二,连眨眼的瞬间都舍不得。 “真的有这样夸张吗? 屋子里头的暖气开的充足, 泉众二在进来之后就把外套脱下,现在的他只穿着一件浅棕色的高领毛衣,袖子往上挽起, 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手腕。 “真的。”萩原研二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那截露出的手腕上几秒, 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移开, 而后对着泉众二扬起一个笑容。 “本来刚刚还想着泉前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结果现在就像是愿望被路过的神明大人实现了一样。” 泉众二闻言笑了笑, 他弯着眉眼,心情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轻松之意,目光温和而悠长。 他说:“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了一遍,但还是想当着面在说一次更正式。” “抱歉研二, 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道歉,却让萩原研二本来已经平稳的情绪再次没绷住,他低垂着眼, 看着捧在手中的三明治, 视线突然变的有些模糊, 纤长的眼睫轻颤了几下, 被遮掩着的紫色眼睛中藏着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真是的。”萩原研二声音带上了些哽咽, 他别过头,似乎不愿意让泉众二看到他此时狼狈的表情。 “所以说泉前辈真的是非常过分。”萩原研二抿着唇翻来覆去的谴责也只是用过分而已, 因为再重一点的用词,他都不愿意对眼前的人说出口。 萩原感觉鼻子一酸,他眨了眨眼,试图吧眼眶中要流下的眼泪眨回去, 明明一贯故作可怜撒娇的他,但在这个时候突然不想让泉众二看到他哭泣的难看表情。 听到萩原研二略带哭腔的泉众二在愣了几秒后,瞬间有点慌乱,看着萩原研二一副强忍着委屈不说的摸样,泉众二的心脏更是软的一塌糊涂,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萩原研二本来只是长到脖颈处的发尾,现在最长的那一缕竟然已经快要长到锁骨处了。 直到看到变化的头发长度的泉众二这才反应过来,对于他,对于松田阵平来说只是相隔了一天多没有见面而已,但对于萩原研二来说,他们已经快要超过一个星期没有正式的见过一面了,本来在只能通过信息了解无聊,怀着满心期待的细数着回来的日子,却突然接到他失踪遇险的消息 "研二。" 泉众二又叫了一声,他站起身绕过隔着他们中间的矮桌,走到了萩原研二面前,在轻声的叹了口气后,伸手摸了摸萩原研二的脑袋。 顺着柔软的发丝,轻轻的,一下接着一下的抚摸着。 萩原研二头发的手感很好,一上手后就知道是在平时有精心护理过的那种。 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萩原的发丝见穿过,泉众二低垂着眼睛,他语气温和的喊着对方的名字。 “研二研二酱,是我不好,是我太过分。”泉众二这个时候的语气更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他温柔的触碰了一下萩原研二的脸,动作极轻的用指腹擦去了萩原眼尾溢出的眼泪。 “是我让你担心了,都是我得错。” “”萩原研二没有说话,他绷紧着表情,在过长的头发下是被遮掩着的有些发红发烫的耳朵。 直到看到泉众二有要继续用哄小朋友的口吻继续说下去的趋势后,萩原研二才有些恼羞的喊了一句:“泉前辈,你这到底是想要道歉还是想要捉弄我?” “啊,不好意思。”泉众二依旧是那副笑着的表情,只是嘴巴里面说出的话不是那么的让萩原研二高兴。 “研二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是两则都有的可能性呢?” “泉前辈——”萩原研二瞪大着眼,漂亮的紫色眼睛里面满是不可置信和控诉。 “啊,实在抱歉。”虽然泉众二知道自己笑着说道歉话的表情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但看着萩原这幅可爱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微笑。 果然和在逗弄过狗狗后心情是真的会变好。 “因为研二你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所以一下子没有忍住。” 然后在说出这句话后的下一秒,成功被气到的萩原研二直接选择背对着泉众二转过身去,盘腿坐在沙发上。 * 等松田阵平端着三杯热好的牛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对面沙发上笑的乐不可支的泉众二,和把自己缩在沙发一边,背对着光,一脸凶狠表情大口大口咬着三明治的萩原研二。 “这是什么了?”松田阵平走到泉众二身边坐下,他将托盘中的其中一杯热牛奶递给了泉众二,扬了下眉,语气有些好奇:“hagi那家伙怎么一副想要咬人的表情?” “那么他想咬的人大概是我吧?”泉众二说着又笑了起来,在笑的有些累了后,直接向后一倒整一个人都栽进了沙发中,然后一伸手,以一种蛮狠霸道的姿势抢过了松田阵平身旁的抱枕。 松田阵平:“” "先别睡。\"松田阵平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他伸手推了推泉众二的肩膀,但在看到瘫在沙发上的人闭着眼露出一副疲惫的表情后,手下的力道又不禁的轻了几分。 “先把三明治和牛奶吃了。”松田阵平放轻声音,语气里带着诱哄的味道:“然后去冲个热水澡,再来好好舒服的睡一觉。” “在这?”泉众二半眯着眼睁开,一但放松下来,一股困倦之意就顺着呼吸爬满全身,特别是在这样安心又暖洋洋的环境中,泉众二甚至感觉直接一秒入睡也不是问题。 “你还想去哪里?”松田阵平反问道,他在说这话时,眉毛微微向上扬起,从脸上的表情来解读,似乎觉得泉众二留在这里过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另一边听到两人谈话的萩原研二也转过头来,只见他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盯着瘫在沙发上的泉众二,嘴角还沾着三明治上融化了的美乃滋酱。 这幅表情真的让泉众二一瞬间幻视明明想要表现不在意,但头顶上竖起的耳朵却暴露了偷听动作的狗狗。 “都已经是这时间了,还要赶回警察宿舍也太辛苦了吧?”松田阵平没有直接说留下来的话,他只是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来同泉众二分析利弊。 “反正泉前辈你明天肯定还不用上班的,我和hagi也正好休假,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打扰到我们,而且”松田阵平祭出绝杀,“你之前不是还答应要邀请萩在出差回来后一起去甜品店吗?” “可我没有带衣服” “hagi之前和我去购物时候买的睡衣还有没有拆的,”说着松田阵平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乱飞,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 “如果泉前辈你是担心贴身衣物的话,我那里也有新的” “好了。”泉众二猛的弹射坐起一把捂住了松田阵平的嘴巴,“我都明白了,看得出阵平你热情好客的心情所以,今晚就叨唠你们了!” “完全不叨唠。”松田阵平好心情的笑了一下,他微微侧过头便和另一边沙发上的萩原研二对上眼,只见对方对着他眨了眨眼,比了一个做得好的手势。 * “所以你在干什么?”在三人围坐在一起吃完三明治和牛奶后,松田阵平则让萩原研二去把之前去商场买的新睡衣找出来,自己则是把喝完的玻璃杯拿起厨房清洗。 “泉前辈呢?”松田阵平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萩原研二单手撑着下巴一脸表情高深莫测的盯着泉众二放在沙发上的大衣外套。 “去洗澡了。”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松田,“小阵平你觉不觉得,泉前辈带来的三明治味道有点熟悉呢?” “这一看就是现做的,我敢肯定它不是来自东京的任何一间面包店。”萩原研二一脸振振有词,他眉毛向上挑,语气看起来有些激动。 “这有什么问题吗?”松田阵平实在不明白萩原研二对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不就是来自景老爷的招牌特制?” “不不不,”萩原研二摇了摇头,他表情严肃,语气认真的和松田阵平说出了他刚刚仔细观察后得出来的猜测。 “我怀疑”天花板上的灯光从萩原研二的头顶落下,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连带着松田阵平也被萩原带动起来的气感染,不自觉的露出认真倾听的神情,其中还带那么几分紧张。 “我怀疑,泉前辈他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你有病吧?”松田阵平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煞有其事的萩原研二,他真是个笨蛋,还真是以为这家伙看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结果 “你还真把自己当狗了吗?”松田阵平皱了下眉,“不要把泉前辈拉进你脑子里奇奇怪怪的play里。” “诶——?”萩原研二拉长着音调,歪着脑袋露出无辜的表情,明明是一个已经快要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了,再过几年完全是可以被小学生叫叔叔的年纪,但这样幼稚的动作放到这家伙的身上却偏偏自然的毫无违和感。 “可是泉前辈就是喜欢hagi酱这样子哦。” 松田阵平沉默了,他被自己幼驯染发表的这番言论震惊到了,过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你这家伙不要在这种方面露出莫名其妙的得意表情,给我稍微维护一下泉前辈的名声呀!” “安啦,小阵平。”萩原研二一副我完全懂得的表情点了点头,“当然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这样说的。” “而且泉前辈看起来似乎是猫狗双派呢。”萩原研二说着轻声笑了下,“真是贪心呀。”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松田阵平露出双月眼,已经不再去尝试纠结主动把自己狗塑的萩原研二。 “啊,小阵平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怀疑泉前辈在外面有其他的” “够了,省略那个词。”松田阵平露出一副真是受不了你的表情,“不需要强调那么多遍,直接说重点。” “好吧好吧。”萩原研二摊了摊手,努了下嘴继续往下说,“我是想说,小阵平你说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泉前辈的大衣外套里层才会沾上这根头发的?” 说着萩原研二用两指捻起一根发丝举起在松田阵平的眼前,不同与泉众二本人的黑发,这是一根金色属于另一个人遗落下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一个名字浮现在两人心中。 “小阵平,”萩原研二笑着问道:“你说既然三明治小诸伏做给泉前辈的,那么另一个人也在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有什么奇怪?”松田阵平摩挲了一下手指,“那家伙不在才怪,景旦那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家伙不亲眼确认过人的情况,能够放下心来” "也对。"在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萩原研二认同的点了点头,"这点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是幼驯染嘛。"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萩原研二现在想想也感觉有些好笑,“都怪小阵平突然告诉我你也告白了弄的我都有些风声鹤唳了。” “哦?是吗?还真是不好意思。”松田阵平一脸毫无诚意的道歉,“反正我是不会收回的。” 第126章 第 126 章 一夜好眠 等泉众二从浴室出来后, 发现客厅只有松田阵平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整理他心爱的模型,另一个人却在此时不见了踪影。 “研二呢?” 泉众二湿漉漉的脑袋上顶着一条浅黄色的毛巾, 他整一个都因为刚刚洗过热水澡的原因,周身带着水雾气和湿润的暖意,偶尔有水珠顺着发梢一路滑落, 一部分落到了深色的睡衣上留下一点更深色的水晕,还有一部分则顺着那人白皙微微泛红的脖颈消失在领口处。 “在铺床。”松田阵平听到声音后抬起头, 他定定的看了泉众二几秒后, 眼神闪烁的错开了目光。 “这样吗?”泉众二点了点头,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松田阵平旁边,只待他一靠近,松田阵平就立马闻到一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大概是因为对方刚刚从浴室洗完澡体温要比正常时候高一些的缘故, 松田阵平只觉得自己整一个都被柑橘的香味紧紧包裹着,哪怕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直接触碰到,但那种明显的更高一些, 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却扰的松田阵平有些心烦意乱。 他微微侧开头, 口干舌燥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舔了下唇, 还来不及给他反应的时间。下一秒, 松田阵平就感觉到泉众二的一只手撑在他的身侧, 半弯着腰身体更加靠近,呼吸仿佛已经要落在耳边, 越发浓郁的柑橘味道不受控制的往鼻子里面钻。 带着轻微笑意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松田阵平甚至不用看过去,下意识的,那双熟悉带着温和神情的浅金色眼睛就已经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阵平?”突然对松田阵平的模型有些好奇的泉众二刚想开口询问两句, 却见本来坐在沙发上的人,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啪的一下直接站起,踉跄着走了几步的动作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不我没什么。”松田阵平扶着额头,他没有敢回头让泉众二看到自己此刻表情,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似乎在发烫,明明已经拉开了距离,但那股无法抹去的柑橘香却早已经被松田阵平的大脑深深记忆。 只是稍微沾上,就挥之不去。 ‘都怪hagi挑的这个味道的沐浴露。’松田阵平脑袋已经有点不清醒的想,他甚至没有去管沙发上收拾到一半的模型,现在的他只想先去外面的阳台躲一下,吹吹冷风,起码等到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之前,松田阵平才会再考虑其它的事情。 泉众二看着松田阵平称得上有些跌跌撞撞的动作,疑惑的眨了眨眼,他张了张口想叫住松田阵平,而那人却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逐着似的,三五两下的动作快速的窜了出去。 泉众二在原地呆愣了一下,他扯下头上顶着的毛巾,顽强的弯着弧度的呆毛并没有被吸了水的毛巾重量压倒,在重获自由后它又立马弹翘了起来,随着主人的思考而开始左右摇摆。 泉众二沉思了一会,下意识的摸了摸那枚被他放在睡衣口袋里,已经破损了的御守。在思考了几秒后,还是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 松田阵平双手撑在阳台的围栏边,看着外面沉睡在夜景之中的城市,此时的天空依然飘着小雪,洁白的像是花瓣一样的雪,轻柔的落到了松田阵平的脸颊上,带来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的轻微凉意,因为没有风的原因,所以阳台上落到的雪并不算多。 松田阵平在出来的那一刻脑子已经清醒了,他有些懊恼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随后靠着阳台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火机点上。 只不过他才刚抽了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玻璃窗门被推开的声音,吓的他差点手一抖没有夹稳指尖的香烟。 “你躲到阳台就是为了抽烟?”泉众二走到松田阵平旁边看着那人不敢和他对视闪躲的眼神,微微扬了下眉。 “阵平,你这样看起来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真的好可疑呀。”泉众二学着松田的摸样将手搭在阳台的围栏上,侧着脸,浅色的眼睛在夜晚中像是星星一样,一眨一眨的,每一下都轻柔却准确的落到了松田阵平的心脏上。 只这一下,松田阵平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大脑又再次变得有些晕乎。 “所以,是因为我吗?”泉众二伸出手,掌心向上的接住了从天空落下的雪,但很快落带掌心的雪就因为温度的原因融化成了水珠。 “你看。”泉众二将已经融合的雪握在掌心,摊开在松田阵平的面前。 “什么?”松田阵平有些迟疑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透明色的水珠安静的躺在掌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融化了的雪一样。”泉众二说着又笑了起来,在松田阵平的记忆里,泉众二似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微笑着的,很少看见他这个人露出什么负面的情绪。 松田阵平就这样有些出神的盯着对方的脸,直到对方的下一句话将自己唤醒。 “阵平,”对方眉眼柔和,明明是在夜晚,为什么整一个人都在发光呢? “那枚御守”说着泉众二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已经破损的御守,红色的御守里面装着的松田阵平几乎要明示却又小心翼翼的心思。 “抱歉”在松田阵平惊讶的眼神中,泉众二取出了御守里面装着的那枚银戒,带着温润反光的银戒被一颗子弹横穿而过,似乎也在昭示着它为它的主人挡下了何等危险的劫难。 “这”松田阵平喉咙干涩,他尝试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说出话了,他死死的盯着躺在泉众二手心的那枚戒指,一种巨大的恐慌和寒意爬上的脊背。 他怔怔的看着泉众二,目光落到了对方胸口的心脏处,眼神严肃的似乎想要穿透衣物再一次确认对方的安然无恙。 “那个时候是你救了我呀,阵平。”泉众二抓起松田阵平带着轻微颤抖的手,握着它将对方的手轻轻的放到了摊开银戒的手掌上。 “你看阵平。”泉众二看着两人相握着手轻轻笑了,“你看,即使你那个时候不在我身边,却依旧保护了我。” “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你现在不是已经抓住我了吗?” 随着泉众二话音刚落,松田阵平动作极其用力的将他抱住。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自己脖颈处,胸膛相处彼此贴合着,泉众二抬起另一只垂落着的手,一下接着一下的轻轻拍着松田阵平的后背,他包容且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松田释放情绪平静下来的那一刻。 好一会,面容英俊但又带着些不自然神情的卷发男子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泉众二,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拍了拍泉众二的肩膀处,似乎想要掩饰刚刚不小心落到上面的几滴眼泪。 泉众二没有说话,他只是笑着等待松田阵平做完一系列动作,才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现在要一起进去了吗?”泉众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已经不用为了躲我而特意跑到阳台吹冷风了吧?” "我才没有。"松田阵平语气干巴巴的反驳,虽然神情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说到底还是跟在泉众二背后一起进了屋。 然后刚进屋的泉众二就对上了早在沙发上等待已久,目光幽怨的萩原研二。 “泉前辈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去阳台也不怕第二天头疼吗?”萩原研二举着吹风机面无表情的盯着泉众二,直到把人盯的不禁心虚的后退了一步后才大发慈悲的收起目光。 “快点过来吧。”萩原研二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在冬天洗完澡后要乖乖的立马吹干头发哦。” 萩原研二笑着,但泉众二硬是从对方的微笑看出了那么几分威胁之意,一旁的松田阵平大有用完就丢之势,他步伐愉悦的哼笑了一声,绕过泉众二继续开始整理他收拾到一半的模型。 泉众二人微言轻的更本没有丝毫发表意见和反抗的余地,在坐下后他就被萩原研二按住肩膀,带着点热度的风吹动黑色的发丝,萩原研二双手灵巧的在泉众二柔顺的头发间穿梭着,不算太长的头发很快就被吹干仔细整理好。 萩原研二看着在吹干后毛发稍微变的蓬松了些的泉众二,左看右看无论如何都满意的不得了。 “好了,非常完美。”萩原研二站起身打了个响指,在离开前还不完顺手摸了把泉众二的脑袋。 “床已经铺好了,可以准备睡觉了哦,泉前辈。”萩原研二从房门里面探出脑袋,漂亮的紫色眼睛微微眯起,笑吟吟的看着他,一脸期待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让泉众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 “我说,两位” 泉众二躺在床上,床单和枕套都是新换洗的,干净带着些薰衣草香味的洗衣液味道从鼻尖传来,整一个人都彻底陷入了柔软毛茸茸的包裹之中,本来身体已经疲惫的可以达到立马入睡的条件,但泉众二此刻大脑却清醒的很,一点都没有需要睡觉的想法。 他盯着天花板,床头柜边暖色的台灯光落在上面,模糊而又虚幻。 “我们真的有必要挤在同一张床上吗?”泉众二侧过头看了一眼躺在靠墙那边的萩原研二,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对方里面会看过来,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只剩紫色眼睛及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 “怎么了泉前辈。”萩原研二看起来有点困,他打了个哈欠,在伸手揉了揉眼睛后又往里面的位置缩了缩,“要睡过来点吗?小阵平你那边位置够吗?” “我这里没有问题。”松田阵平在靠床边缘的位置半坐着,他后背靠着床头,一本专业用词晦涩难懂的书籍摊开放在被子上,他在听到萩原研二的声音后,注意从书页上移开落到了泉众二的脸上。 “是灯光影响到了吗?”松田阵平说着把书折了一角做好几号后放到了床头柜上,“那么我关灯了。” 说着根本不给泉众二开口的几乎,咔哒一声,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随着一阵轻微的窸窣的声音,泉众二感觉到松田阵平在他的另一侧躺下。 “这根本就不是关不关灯的问题吧”泉众二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睡觉睡觉。” 说着就自顾自的像是彻底放弃一般闭上了眼。 泉众二本来以为像个三明治馅,被先斩后奏被迫夹在中间后的他会在这一夜辗转反侧的,但出乎他意料的,本来上一秒还在纠结三人睡一张床事的他,在下一秒闭上眼后,困意便如潮水般袭上来。 一波接着一波催促着泉众二进入睡眠的梦乡之中。 泉众二实在是太困了,他几乎是没有抵抗的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哪怕被人环着腰,脑袋窝在肩膀上也没有丝毫察觉。 一夜好眠。 第127章 第 127 章 只是巧遇 泉众二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躺在春天河提的草地上, 舒适的微风从远处吹来,湛蓝的天空看不见一片云,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从上面掠过, 阳光,将这里一切都变的懒散自由了起来。 但就在他决定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之际,从天而降的两团东西突然跳到了他的身上, 差点把他砸的眼前一黑当场晕过去。 等他缓过神来定晴一看,便随即被毛茸茸糊满了一脸, 原来是一只像白色棉花糖一样的萨摩耶小狗正压在他身上, 脑袋还在不停的往他怀里拱。 而在他旁边还蹲着一只毛发蓬松微卷的黑猫, 仰起下巴一脸矜持模样的在他脑袋边上走来走去,灵活修长的尾巴尖尖因为心情愉悦而弯起,就像是故意一般,在来回摆动的时候, 它总是会不经意的从泉众二的脸上轻轻的拂过,带来轻微的痒意。 泉众二:“” 泉众二单手支撑着艰难坐起,他用另一只手按着棉花糖小狗的脑袋, 试图制止它玩闹的动作。但不知道是不是人狗有别, 明明是抗拒的表现却被热情开朗的小狗误以为是鼓励, 反而拱的更欢了。 直接被萨摩耶一脑袋重新拱倒在地上的泉众二不禁露出绝望的表情。 天, 这到底是谁家的狗, 能不能快点过来把它拉走! 在经历了好几轮挣扎起来,被拱倒的反复尝试后, 泉众二最终选择放弃。他报复性的狠狠地揉了几下狗狗毛茸茸的脑袋,在对上对方湿漉漉的眼睛后,莫名的从中感觉到几分熟悉。 但到底是为什么感到熟悉,泉众二回想了好久也没有记起。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观战已久的黑猫也有了动作, 它只是轻轻的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有着粉色肉垫的猫爪,便轻而易举的制止了萨摩耶不断往泉众二怀里钻的动作。 然后便大摇大摆,毫不客气的霸占了泉众二胸口出的位置。手感一看就特别棒的长尾巴垂搭在泉众二的脖子上,乌黑发亮的毛发在阳光下像是丝绸一般柔顺漂亮。 粉色可爱的前爪肉垫踩在泉众二胸口,开始了踩奶动作。 泉众二:“?” “咪咪?”泉众二看着面前的猫也莫名的感觉到熟悉,他试探性的呼喊了一声,却见正在踩奶踩的正开心的小猫突然停下动作,居高临下,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是咪咪,是松田。” 不敢相信,这极其熟悉和低沉的成熟男音竟然是一只可爱小猫咪发出来的。 泉众二当场就被吓醒了。 * 在泉众二清醒后,左右看了看躺在两边的,睡相算不上太好的两个家伙后,就明白了自己会做那样奇怪的梦,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躺在靠墙壁那边的萩原研二就像梦里面的那只棉花糖小狗一样,明明是在自己有独自的一条被子的情况下,却依然顽强的探出半边身体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面。 整一个人都睡的脸红扑扑的,一只手挽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还要紧紧环在他的腰上,似乎只有尽可能的身体接触才能让他放心的沉睡。 而另一边的松田阵平倒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只露出脑袋的猫条,蓬松的卷发在睡着的时候凌乱的翘起,整一个脑袋都埋在自己的脖颈处。 大概是枕的有些久的缘故,泉众二甚至感觉到被松田阵平压着的那半边肩膀开始发麻,但那个罪魁祸首却依旧无知无觉的陷在梦乡之中。 泉众二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后,侧过头在环着他腰不肯松手的萩原研二耳边轻声说道:“研二,醒醒,再不快点醒来,阵平就要把你新买的车改成鸥门翼了。” 本来在睡梦的萩原研二瞬间睁开了眼,顶着一脸惊恐表情的他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下的情况,嘴巴就先一步的发出惊恐的呐喊:“不要啊,小阵平,这个不能改成鸥门翼的,同为马自达就不要相互为难了!” 本来在睡梦中被萩原研二吵醒的松田阵平:“” “hagi,你是睡懵了吗?”松田阵平裹着被子一脸睡意朦胧的坐起,他头发乱翘的厉害,和海边卡在礁石缝中的海胆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唯一要说的就是,松田海胆是弯曲蓬松且有弹性的。 “诶?”萩原研二一脸呆愣的睁着眼,他穿着灰蓝色的睡衣,微微歪着脑袋,有点傻气的表情不禁让泉众二怜爱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等等,泉前辈” "所以说,hagi是又被捉弄了吗?"萩原研二坐在床上盯着泉众二起身离开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房间外面后也没有反应过来。 “应该是被嫌弃睡姿了吧?”睡姿同样也说不上安分的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他半眯着眼摸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嗯,上午十一点,刚好早饭午饭可以一起吃。 “才不会。”萩原研二立马反驳。 "泉前辈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嫌弃hagi。"萩原抱着自己的被子用脸轻轻的蹭了一下,而后闭着眼露出一副又要再次睡过去的表情。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还完全没有清醒的家伙没有再去管他,只是先一步拖着毛茸鞋出了房门洗漱。 而泉众二在用萩原研二提前准备好的一次性牙刷洗漱完后就来到了厨房。 他伸手打开冰箱,不出所料的里面除了几瓶可乐和啤酒外,能称得上是食物的东西就只剩下半盒鸡蛋,一袋吐司和发芽的土豆。 泉众二:“” “算了。”泉众二在把发芽的土豆丢进垃圾桶后合上冰箱门。 “阵平,我出门一趟。”泉众二对着还在浴室洗漱的松田阵平喊了一声后,便从烘干机里翻出昨天已经洗好了衣服套上,将围巾随便一裹,就出门了。 等松田阵平冲完口中的泡沫探出脑袋时,只来得及看见刚刚合上的门。 * 幸好附近就有便民超市。 泉众二提着篮子,在冷柜旁对着两种不同部位肉的区别,思考着等一下的菜到底要用哪一种才更加的合适。 “如果是打算能够快速吃上马铃薯炖牛肉的话我还是建议买煮寿喜锅用的肥牛片。”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泉众二下意识的侧过头,便对上了一双熟悉微弯的上挑蓝眼。 “要是在酱料里面再加上鲣鱼粉的话,味道还会再上一层。”诸伏景光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羽绒外套,头上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同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的话,大概是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的。 "光君?"诸伏二字在泉众二唇间绕了一圈后被重新吞咽了下去,现在叫绿川也不是很合适,所以泉众二只能折中了一下,选择了两个名字都有的叫法。 “你怎么会在这?”泉众二下意识的回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在确定每个人头顶出现的文字标签并没有异常后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这样出来没有关系吗?”泉众二按照诸伏景光的建议将另一份肉放了回去,然后下一秒一瓶鲣鱼粉就被对方塞到了自己的手中的篮子里。 “只是巧合。”诸伏景光笑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同款篮子,里面放在几样已经挑选好的商品。 “巧合?”泉众二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样,“你是说你只是碰巧从东京郊区那边,在经历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意外的路过了距离阵平和研二他们公寓附近最近的这家超市来买食材吗?” “如果我说真相就是这样的话”诸伏景光迟疑的眨了眨眼,“泉前辈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个鬼。”泉众二眉心跳了跳,他伸手拽着诸伏景光的袖子,强硬的把他拖到了不在监控范围内,有遮掩物的角落,几乎的冷着声质问对方。 “你到底在想什么?”泉众二抿着唇,浅色的眼睛在不笑的时候总是会显出那么几分拒人之外的冷漠感。 “他到底是怎么看着你的,你现在的后续安排还没有计划后,前脚被追杀,后脚就有心情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逛?你就不怕等会一出门就被几十个狙击手红点瞄准?” “噗。” 看着还有心情笑出声的诸伏景光,泉众二心情更差了。 “不,抱歉,泉前辈,谢谢你的关心。”几乎是泉众二稍微一扬眉,诸伏景光就知道事情要糟,他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立马道歉。 诸伏景光弯着眼,因为泉众二现在还拽着他袖子的原因,在低声说话时,他不得不弯着腰靠着更近些。 几乎就是要肩膀挨着肩膀的距离。 诸伏景光笑着,将手中的篮子放到一边,抬手为泉众二整理了一下系的松松垮垮的围巾。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还在生气。”诸伏景光收敛了下笑意,他在说话时低垂着眉眼,蓝色的眼睛因为角度的原因半遮半掩着。 “昨天我一直在想,泉前辈为什么突然揍了我一拳后生气的离开,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惹泉前辈生气的事情吗?”诸伏景光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疑惑,他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过来,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歉意。 “是泉前辈还在生气我之前用身份资料做诱饵的事情吗?”诸伏景光在问话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声音很轻,轻到几乎要两人贴近到脑袋能彼此碰到的距离间才能听见。 而泉众二也如诸伏景光的设想那边,下意识的为了要听清对方的声音而主动靠的更近。 诸伏景光缓慢的眨了下眼,轻微的笑意在他眼中闪过。 “虽然很难解释我现在的这种心情。”诸伏景光顿了一下后,若无其事的重新换了一个话题,"泉前辈很快我们就能再次见面的,等到事情安排好之后,很快就能和你见面了。" * 直到诸伏景光离开,泉众二也没能从对方的嘴里问出很快就能见面了是个怎么样的安排,他提着买好的食材走出超市,周围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但所幸今天是个晴天,昨夜落下小雪还残留薄薄一层白霜一般的待在路旁的绿化植物上,偶尔远程屋顶上稍厚一些的积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射出明亮的光。 泉众二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然后外套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松田阵平发来询问他什么时候到家的消息,还说要带着苦力萩原研二下来一起帮忙拎东西。 泉众二看完以后,笑了下,心情愉快的发送了一个好。 第128章 第 128 章 各自的心思 等泉众二快要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 远远的便看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从上面下来。 萩原研二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外套,浅色的v领毛衣里面是一件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和东京如今的天气显的格外的格格不入。 “泉前辈。”萩原研二笑嘻嘻的加快几步跑过来, 半长的头发被他扎了一个小揪揪在脑后,在跑来的过程中随着动作上下晃动着。 “泉前辈辛苦啦。”萩原研二笑着伸手接过泉众二手中的用半透明的塑料袋装着的食材,稍微上下掂量了一下, 把重量要轻的那一份递给了一旁慢悠悠走过来的松田。 “我们等会要做什么?”萩原研二挨着泉众二的肩膀,脸上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 “虽然hagi酱的厨艺算不上好, 但打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有小阵平, 小阵平也要来帮忙。”萩原研二说着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挤到后一步位置的幼驯染,于是回过头,对着跟在后面穿着黑色长外套的松田挤眉弄眼。 “知道了——”松田的声音懒洋洋的,他眯了下眼, 外面的阳光让他觉得有些晃眼,突然间松田的目光停顿在泉众二脖子围着的围巾上。 泉前辈这次系的还挺整齐的嘛?松田阵平漫不经心的想,是因为私底下有自己练习过吗? 联想到之前泉众二松松垮垮派的系围巾技术, 松田阵平的唇边不禁扬起一抹笑容, 他半垂着眼, 目光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专注和缱绻, 看着走在他前方的泉众二侧着脸, 微微低着头和萩原研二说话的样子,但只是这样的注视就已经回感到心脏被什么充满了吗? 松田阵平自嘲的笑了笑, 不禁在心底唾弃自己太容易被满足。 走在前面的泉众二脚步停顿了一下,似有所感的回过头,下一秒他对上了松田阵平的视线,就像是所以漫画影视剧中所会出现的那种目光相对后的场景。 带着温和清浅的笑意浮现在泉众二脸上, 他浅金的眼睛回望过去,却恰巧的有一小片阳光落在了他脸上,像是宝石,还是反射了光亮而熠熠生辉的其它什么东西。 “阵平你还不跟上吗?”就像是所有戏剧般那样命中注定的一眼,松田阵平在此刻确定,自己大概是真的无法放手了。 * “小阵平你一定可以的吧?”萩原研二一脸严肃的盯着水池里面的东西,语气带着不确定的询问着身旁的幼驯染。 “如果是小阵平的话,一定可以做的得到的吧?”萩原研二脸上浮现挣扎的表情,“快救救场,可靠的王牌大人。” “我不要。”松田阵平握着菜刀正在极其认真的将菜板上的菌菇切成小块,在面对萩原的请求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拒绝。 “到底刚刚是谁自告奋勇的要来处理麻烦的食材的?”松田阵平将切好的菌菇扫进一旁的瓷碗中备用,在用纸巾擦干净手后,他才转过身,开始认真的给萩原研二提出建议。 “要不直接上手吧?”松田阵平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给出方法,“其实hagi你想想这样做起来也非常简单,只要先这样再这样最后那样就好了。” “一定是在开完笑的吧?”萩原研二表情抗拒,还带着几分崩溃,“小阵平你这样说了和没有说根本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我挺同情你的”松田阵平露出一脸你真麻烦的神情,“但毕竟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所以,hagi你自己想办法吧。” 松田阵平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走出了厨房,独留下萩原一个人面对。 萩原研二鼓起勇气,如临大敌的一点点挪动着距离靠近水池,他看着在水池里面摆动着附肢,还在活蹦乱跳的虾们,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终于有了动作。 萩原研二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他不是没有处理过虾,但之前所以的经验都建议在虾已经一个个乖巧的躺平任他摆布的情况下,这种还能在水池里游来游去,精神的不得了的状态,萩原研二也是第一次面对。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萩原研二才发现自己不是没有害怕的动物,之前没有感觉,现在突然要去处理还活着的虾,在看到虾那一排摆动的附肢时,一股恶寒的感觉突然无法控制的从心头涌起。 萩原研二讨厌节肢动物。 但毕竟前几分钟刚在泉前辈面前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萩原研二一只手握着剪刀有些欲哭无泪,另一只谨慎的伸向水池中。 第一步先将虾抓住,然后控制住它后,接下来的二、三、四不就根本不在话下了。 萩原研二怀抱这这种想法,明明只是一项将虾处理开背的事情,却在他的表现中透出一股英勇就义的感觉。 而意外往往就是在这样的设想下发生的。 萩原研二的手刚捏住虾滑溜溜的壳,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从脚底串上天灵盖,而虾也灵活的不可思议,甚至根本没有给萩原反应的时间,就像是滴入油锅的水一般,直接弹跳了出来撞到了萩原研二的脑门上。 接下来的事情实在是不堪回首,在和活虾被迫亲密接触的萩原研二几乎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从厨房窜了出来,就连松田阵平也只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速路过带起一阵风。 下一秒,本来正在把一些还用不上的食材放进冰箱里面的泉众二,肩膀上就挂上了一个一脸担惊受怕,露出可怜兮兮表情的萩原研二。 “太可怕了泉前辈。”萩原研二双手环着泉众二腰,努力的把脑袋往对方的颈窝出埋。 “我讨厌节肢动物。”萩原研二额头抵在泉众二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再一次重复,“我讨厌节肢动物,才不是害怕。” 本来还疑惑萩原研二突然这幅表现是在干什么的泉众二,在听到萩原的话后,稍微联想了一下就立马反应过来。 他听着对方重复的两遍的强调,不禁哂笑。 “好好好,我知道了。”泉众二笑着配合应道:“这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东西。” “虾的话就交给我处理吧,那么削土豆和洗西蓝花的事情可以拜托给研二吗?” “这个我绝对可以的。”被安慰好的萩原小狗重新恢复了精神,漂亮的紫色眼睛亮晶晶的,他脑袋贴着泉众二的脸不禁轻轻蹭了蹭。 “泉前辈你说该怎么办呢?”萩原研二小声的问着:“好喜欢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泉众二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抬头摸了摸撒娇小狗的脑袋。 “先松手哦研二,你这样抱着的话我可没有办法干其他的事情。” “真是狡猾呀。”萩原研二低声的抱怨了一句,但还是从善如流的松开了环着泉众二腰的手,说到底他也没有期望一下子就能泉众二口中得到回应,所有的不经意说出来的喜欢和亲密的动作,都是萩原研二为了让泉众二适应自己。 养成一个小习惯需要二十一天,萩原研二弯了弯眼,紫罗兰一般漂亮的眼中带着一丝晦涩的粘稠,但会看就被主人隐藏了起来。 总会有那么一天,萩原研二无比相信,在这样日积月累的接触下,泉众二总有一天会习惯离不开他的存在,就好比空气一样,一点一点蚕食让对方和自己融为一体。 * 中午三人吃了还算的上丰富了一顿。 菌菇炊饭、西蓝花炒虾和日式马铃薯炖肉。 本来一开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在讨论明天的上班安排的,结果在将饭菜送进嘴巴中的第一口,本来还在聊天的两人齐齐沉默了。 “怎么样?”泉众二有些迟疑的看着突然沉默的两人,再次回想确认了一下,自己做菜的流程并没有出现什么错误,味道应该还不错才对。 “卡密asnma——”萩原研二脸颊两边塞的鼓鼓的,一副激动的表情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泉前辈就是掌管料理的神!”萩原研二动作夸张的挥着手,“简直超级棒!” “夸奖到这种份上我也是会害羞的哦?”泉众二愣了一下,直接被萩原研二的反应逗笑了,他弯着眼,眼中的笑意像是蝴蝶煽动翅膀一样浅而轻柔。 “这完全是研二酱心中的真实想法。”萩原研二嚼着口中带着鲜甜味道的大虾,脸上浮现了幸福的表情。 “能吃到泉前辈做的饭,实在是太幸福了。” “只是这样的就已经满足了吗?”泉众二夹起一块炖马铃薯尝了口,果然和诸伏景光说的一样,在炖煮过程中加入了鲣鱼粉后味道边的更加鲜美了。 松田阵平端着碗没有加入他们之间的谈话,他轻微的皱了下眉,在尝了一口炖牛肉后,一种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松田阵平垂着眉眼沉思,这种添加了独特配方的做法,他在以前只从某位友人那里吃到过。 但松田阵平抬头看了眼在和萩原研二聊的正高兴的泉众二,暂且把这个疑惑吞近腹中。 也许是想太多了吧?松田摇了摇头,只是尝到了鲣鱼粉味道而已,其实也算不是独一无二的的做法。 * 在吃完午饭后,泉众二又待了会,陪着两人玩了几局桌游后便要离开了。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搜查一课的工作文件也积压了不少。 还有诸伏景光暴露事件的始末还没有处理,他需要在明天上班之前整理出一份文件来,好和上司松本清长报告,还有联合公安那边找出组织在警视厅卧底的计划还需要再反复讨论 一但想想就已经是令人感到头疼的程度。 泉众二将围巾随手搭在脖子上,就要起身告别。 “我送送你。”松田阵平若无其事的跟着站起,他抓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一副酷哥的模样跟在泉众二的后面。 “好。”泉众二的眼神扫过松田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几秒,笑着点了点头,“那就麻烦阵平你了。” 直到下楼,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松田阵平的表现看起似乎真实只是单纯的想要送送泉众二而已。 “再不说的话,我就要走到公交车站了。”泉众二表情有些无奈,他伸手轻轻的扯了扯松田的衣服。 “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就请告诉我,”泉众二侧着脸,他说话时总是带着几分笑意,让松田不自觉的认为自己像是做错了错事,但却依然被大人柔声安慰的那个小孩子。 这到底都是什么比喻,松田阵平闭眼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晃出脑袋。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泉前辈你好像更偏爱狗派?”松田阵平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较劲些什么,他感觉这样的做法有些幼稚,但在明确的感觉到萩原研二和泉众二的亲近后,再也没有办法忽视。 这是正常的,松田阵平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泉众二的身上,首先是眉眼,然后的嘴唇 爱是火焰,所有的欲与渴望都在其中燃烧。 但松田阵平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对着泉众二提出请求。 “泉前辈,你能主动的抱我一下吗?” 在听到这个请求后,泉众二流露出一丝错愕的表情,似乎在思考,在权衡,在犹豫。 但松田阵平知道对方不会拒绝,就好像对方没有拒绝萩原一样。 他是特别的,松田阵平顺从的按照泉众二力道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即使这份特别不是唯一。 但松田阵平却仍旧敏锐的察觉出,泉众二对待他的情绪里面总是掺杂着另外一种情绪,一种他无法探查的复杂。 有时候泉众二自己恐怕也无法知道,在偶然极少的瞬间,他望着他的眼神中是叹息般的悲伤。 为什么那么的眼神会出现在泉众二眼中,松田阵平想不明白,也不喜欢。 对于这种隐藏着的秘密,松田阵平曾经有过一个极度荒谬的猜测,他谁也没有告诉。 怀念难过的眼神,像是离别又像是重逢,因为炸弹原因而殉职的朋友到底是 松田阵平敛去眼底的一切思绪,他闭上眼,现在的他只想感受当下能紧抓在手里的一切。 第129章 第 129 章 新安排的助手 第二天泉众二是顶着一对黑眼圈上班的。 他打着哈欠, 文件夹在胳膊下,头顶的呆毛也同样没有什么精神的耷拉着。 “泉前辈?” 在茶水间,正在用保温杯装点热水搭配着芥末明太子饭团的伊达航, 一进来就看到泉众二双手抱着文件,倚靠在墙角边,眯着眼, 一副完全没有睡醒的摸样。 “哦是伊达呀。”泉众二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他将手中的文件暂时搁置到一旁, 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条装的速溶咖啡在伊达航面前晃了晃。 “早上好, 要来一条吗?” “我还是不了。”伊达航摇了摇头, 端着保温杯走到茶水间的长椅上坐下,他一边拆开饭团的包装,一边有些好奇的询问着泉众二。 “泉前辈你前几天不是在休假吗?怎么还是一副过劳工作的样子。”伊达航用脆海苔将饭团包裹好,一边笑着打趣, “感觉下一秒就要有魂魄从嘴巴里飘出来了。” “是吗?虽然用词有些夸张了 ,但也差不多要到那个程度了。”泉众二盯着从出水口流下的热水,白色的水蒸气从杯子里面冒出, 接着是熟悉的令人莫名安息的速溶咖啡的香气。 再加多几条吧。 泉众二想着把口袋里还剩余了几条咖啡全都冲了进去, 他动作慢吞吞的用条装咖啡的包装袋充当搅拌棒, 在使用完将它们丢掉垃圾桶后, 泉众二才端着杯子从饮水机旁放在的微波炉里取出了他的早餐。 一看就是和伊达航早餐的是同一个便利店买的, 金枪鱼蛋黄酱三角饭团。 “虽然说是休假,但短短几天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泉众二咬着饭团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走到伊达航旁边的空位坐下。 “昨天晚上因为要赶着今天上交的报告而晚睡了。”泉众二咽下口中的饭团低头喝了口咖啡,纯粹的苦味瞬间占领了口腔味蕾,本来还有些迟缓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报告?”伊达航几口吃完了一个饭团,又拆开了一个新的, 他从一旁的便利店袋子里面取出颗盒装的鸡蛋递给了泉众二。 “难道又在假期遇到案子了?再来颗鸡蛋吧?一上午只靠饭团撑过去可不太行。” “也算是吧?”泉众二语气有些迟疑的接过鸡蛋,“多谢了,伊达。” “泉前辈你还和我道什么谢?”伊达航嚼着饭团发出哈哈的笑声,“还是第一次从前辈你的嘴里听到这么纠结的用词,搞的我都有些好奇了。” “原来阵平他们没有和你说吗?”泉众二端着杯子轻轻的吹了一下,白色的雾气模糊了他半边脸,眼底下的淡淡的乌青,显示着主人明显的睡眠不足。 “什么?”伊达航皱了下眉,他的眼神从泉众二手边放着的那几份文件报告上扫过。 而坐在他旁边的人似乎早有察觉,侧着脸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浅笑,在上班前茶水间短暂的休憩,阳光透过玻璃窗成片的落在地面,有细小轻微的亮尘在空中漂浮。 “要看看吗?”泉众二从中抽出了几分文件递到了伊达航的面前。 “可以吗?”伊达航迟疑了一下,但心中越发浓厚的好奇心驱使他接下。 “没关系的。”泉众二将一整颗鸡蛋直接塞进嘴里,然后下一秒发现实在过于高估了自己,两边的腮帮嚼着鼓鼓的,像是正在偷吃葡萄的狐狸,最后猛喝了一大口咖啡才避免了差点被鸡蛋噎到的悲剧。 “给你的这些,即使现在不看,以后也应该还是要再和你说一遍的。” “是这样呀。” 既然泉众二都说道了这个份上,那么就代表着这份报告的内容在自己可以得知的权限范围,或者说和自己有点关系。 这个想法在伊达航脑中一闪而过,他没有再去思考太多,答案就在他手中,已经不需要再做多余胡思乱想的猜测。 伊达航低着头刚开始的他几乎是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过,越到后面他阅读的速度就越慢,本来平静的表情也变的严肃了起来,直到看完最后一点,伊达航的两条粗眉已经是狠狠的皱在一起的程度了。 伊达航抬起头,吐出一口浊气,好一会才重新平静好心情,将文件还给了泉众二。 “泉前辈,真是非常感谢你。”伊达航语气郑重,他双手撑着膝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几天里面,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诸伏的身份暴露,然后和泉众二一起遭遇雪崩失联 想到诸伏景光,伊达航嘴角弧度不仅向下弯,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像是被巨石压在心头。 这不仅是因为对诸伏景光胆大的钓鱼计划而感到心惊胆战,还有一部分情绪是针对,被报告上一带而过的,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根本原因。 警视厅里面有卧底。 伊达航从警校生时候就明白,很多人会选择成为警察的原因并没有他们面试时候回答的那样纯粹,就像他的其中一位好友,萩原研二所说的那样,因为警察是一份不会失业的工作。 待遇、补贴、社会地位、稳定 许多原因促成了大多数人选择走上成为警察的职业道路,这其中并不乏一些怀抱着真诚炙热,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家伙存在。 伊达航也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保持最开始那颗初心 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好友差一点因为这些蛀虫的存在,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样死在奔赴光亮的黑暗道路上,伊达航就止不住的为此感到难过。 "他还好吗?"伊达航虽然已经从文件报告的末尾知道了友人的安然无恙,但还是想要再一次从泉众二的口中确认。 “放心。”泉众二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和都安好,我和他们碰过了头,至于另一边伊达你也可以放心,他比我们都明白该如何处理洗脱自己的怀疑” “那就好。”伊达航狠狠的松了口气,他当然也听出了泉众二口中的隐去了名字,含糊的用另一边代指的存在的谁,在知晓两位早已失去联系的友人如今都安好的消息后,伊达航压在心口的巨石也彻底放了下来。 “那泉前辈那个打算怎么处理。”伊达航停顿了一下无声的张张嘴,用唇语说了个暗词。 “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出决定的。”泉众二低吟了一会说的模糊,“最后的处理还要两边讨论好来,不过最后肯定是要清理掉的。” “总不能一直放任定时炸弹待在大本营里。” “我知道了。”伊达航听到泉众二的话后沉着脸色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去询问泉众二那个隐藏在警视厅的卧底到底是谁,从泉众二半遮半掩的话里,他已经听出了自己这边人恐怕是直接掌握了那人犯罪的更本证据,不过到底是直接带走还是废物利用,应该是还要再讨论一下。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伊达航收拾完东西后,站起身,他笑的爽朗,很难看出他刚刚和泉众二讨论过多么严肃的话题。 “请务必让我来帮助你们。” “这个是当然。”泉众二将文件整理好抱起,“到时候我可不会和伊达你客气。” 两人在出了茶水间后就分开了,一个回了搜查一课的科室,一个则敲响了搜查一课管理官,松本清长办公室的门。 * “请进。”松本清长对敲门进来的人是谁毫不意外,他坐在办公桌前,目光从泉众二身上上下反复的打量了之后,发现眼前的人浑身上下都完好无损后,稍稍松了口气。 “松本叔叔。”泉众二上前几步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语气带着歉意,“抱歉,让您担心了。” “你这小子。”松本清张故作生气的用文字敲了敲桌子,“本来同意你去那个宝石展邀请只是想看看动物园那边又在玩什么花招,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给我整了个大的。” 松本清长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站起,他半弯着腰,身体向前倾。 从左眼上方贯穿而下的伤疤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让他的眼神那张一向挂着严肃表情的脸上有些锐利的恐怖,像是已经死死搜定猎物的老鹰,尖锐的利爪在阳光下反射出要见血的锋芒。 “你做的很好。”松本清长盯着泉众二脸看了好一会,才重新坐了回去。 “不。”泉众二摇了摇头,“起到关键作用的并不是我,在那个计划里以身涉险的也不是我并不是谦虚之类的,我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并不算大,总得来说是诸伏君他自己当然还有多方的努力。” “我又不是什么神人,当然也不要把我说的太过无私。”泉众二拉开椅子坐下,他垂着眼,目光落在被摊开在桌面上,被摊开的报告上面。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已。” “仅此而已。”泉众二再一次重复,也许在其他人面前这样说,别人或许觉的他是在暗暗的炫耀,过于得意傲慢之类的。但在松本清长面前,在他亲近的人面前,泉众二希望能够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 诸伏景光不是因为他才能够活下来的,无论是利用自己来找出警视厅存在的卧底,还是从雪崩中保护了他,从始至终,那个人都是诸伏景光。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松本清长笑了笑,没有和泉众二争辩,“也许你觉得自己在事件发挥的作用微不足道,但泉警部你要知道,对于其他来讲你是不可或缺的。” “好了。”松本清长抬手制止了泉众二想要再继续在这件事上争论下去的动作,“说些目前来讲对你关键的事情吧?” “你知道在警视厅里有卧底,而我们已经联合了那位公安获取了决定性的证据后,代表着什么吗?” 偶尔的,泉众二在这个时候看到从松本清长身上流露出来的极少的熟悉政治家的一部分。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不单单是凭借着资历和能力,头脑和敏感度同样的不可缺少的。 “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待的太久了。”松本清长背着手站起身,“我还记得你刚进搜查一课的时候,不到半年功夫就从警部补升职到了警部,你已经停留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 “空出的位置需要人填上。”随着松本清长这句话说出口,泉众二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兴奋和燃烧的雄心壮志。 毕竟,升职加薪的机会就在眼前,谁碰到能不兴奋。 “泉警部,你要知道,只有站得更高,你才能做更多的事情。”松本清长突然对他神秘的笑了笑,“我为你安排了一位新的助手,是从神奈川新调来的泷泽宏巡查部长。” “啊?”泉众二在听到松本清长口中的名字后愣住了,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被赶出了办公室。 泷泽宏?宏?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宏似乎可以写成景吧? 泉众二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一丝不太妙的预感在心里隐隐约约的浮现。 走到办公室面前,门正半掩着,伸手推开,泉众二发现里面已经有人正拖过一张椅子坐在他办公桌旁边。 似乎的听到了自己推门的动静,本来背对着自己的人在回过头后,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脸上。 不,应该也不能说完全陌生,熟悉的人应该还是能辨别出一些细微的熟悉的影子。 “你好,泉警部。”那人微微笑着对他打招呼。 泉众二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他那人头顶上正在悠闲着飘着的文字标签上。 【泷泽宏/诸伏景光,目前正在警视厅绝赞卧底中,嗯?你说在自己大本营卧底不能算卧底?】 所以,这就是对方说的,很快就能见面的安排? “你好,泷泽君。”泉众二扯出了个社交性的礼貌微笑。 第130章 第 130 章 说你喜欢 泉众二在龙泽宏略微带着些诧异的眼神中, 嘀嗒一声将门关好反锁。 他并没有急着开口说些什么话,只是上前几步,在泷泽宏需要从椅子上站起前, 双手按着那人的肩膀,力道带着几分强硬的意味,把人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泉泉警部?”泷泽宏语气有些不解的侧过头看向泉众二。 只见那人沉默不语, 双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浅金色的眼睛半垂着, 眼神稍显冷淡, 看着自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总不会自己才刚打了个照面就被人认出来了吧? 诸伏景光心想着, 不禁后背感到有些发凉,他在感觉到泉众二按住自己肩膀的手力道逐渐加大,就在诸伏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先一步打破现在这幅沉默的场景时,泉众二终于开口了。 对方先是轻飘飘的笑了一下, 按着自己肩膀的力道猛的放松。 “泷泽君吗?”泉众二的目光落到了泷泽宏隐藏在黑色高领毛衣下的喉结处,他盯着那里看了几秒,然后逐渐向上移。 那是一张稍显平凡但还算清秀的脸, 额前的黑色短碎发下, 是一双透着微微绿调的雨灰色眼睛, 像是下雨雾中迷蒙的海, 忧郁却又透露着生机。 “很适合你。”泉众二微笑着松开手, 他看着泷泽宏突然怔住的表情,本来准备垂下的手动作突然一转, 他飞快的伸手摸了一下面前人的脖子处,在摸到在高领毛衣遮掩下,不属于人类皮肤触感的存在后,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于是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毫不心虚的回看过去。 “泉警部你”诸伏景光张了张嘴,想要问对方是怎么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认出自己的。但看着对方摆出一副明明已经猜出,却还装作不点破的样子,诸伏景光莫名奇妙的感到有点不爽。 “我可以认为这是职场骚扰吗?”诸伏景光没有站起,突如其来的想法出现在脑海,让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他伸手拽住了泉众二系着的领带,稍微用力的往自己的方向扯下,迫使着,原本居高临下垂眸看着自己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因低下头。 “泉警部刚刚是在夸我的眼睛吗?”诸伏景光看着泉众二睁圆的眼睛,笑的愉悦。 泉众二垂着头,一只手撑在椅子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诸伏景光的举动而变的靠近,近到呼吸都要交缠在一起,近到似乎只要自己再稍微抬一下脑袋 诸伏景光的眼神落到了对方柔软,因为惊讶而微微张的唇瓣上,雨灰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晦暗,里面似乎有什么在翻涌,但最终被其主人压下。 “你满意你所看到的吗?”诸伏景光再一次问到,他继续加大力度。 温暖的呼吸,对方身上带着的柑橘的味道,以及自己倒映在那双浅色眼睛中唯一的、清晰的倒影。 “说你喜欢吧。”诸伏景光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诱哄的意味,“说你喜欢,我就松手,怎么样?” “” * “泉警部——?”等松岛上野敲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被新安排来的同事正兢兢业业的在一旁新添加的办公桌前坐在,奋笔疾书的批改着一份文件,而除此之外,这位新同事的旁边还摆放着好几份看起来已经完成的报告。 “哦,是松岛呀。” 上司有些无精打采的从文件里抬起头,在对方一个眼神看过来后,松岛上野敏锐的察觉到自己上司现在心情恐怕不是很好。 “打扰了。”松岛上野语速加快了几分,似乎在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心情不好的上司薅去加班。 “泉警部有一个案件需要你过去一下。”松岛上野把从现场发来的报告递给你泉众二。 “那里有一位警部您的”松岛上野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措施,“同学。” “同学?”泉众二扬了下眉,结果现场调查报告一目十行的扫过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竟然是那家伙”泉众二语气里稍微带着些苦恼,“我知道,我现在就过去。” “泷泽你和我一起。”泉众二扫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的诸伏景光突然开口道。 “好的。”诸伏景光一副顺从的样子点了点头,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对齐收好后,跟在泉众二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办公室。 * “泉警部你终于来了。”千叶和伸看到泉众二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他夸张的挥了挥手,绕过警戒线小跑着来到泉众二面前。 “你不知道那位有多恐怖。”千叶和伸一副后怕的样子,“感觉站在他身边就已经要被冻的感冒了。” “泉警部你快点找出凶手,好救救大家吧。”千叶警官搓了搓胳膊,“那种能把人硬生生盯出一个洞般的眼神,不愧是检察厅的毒蛇。” “他应该没有夸张到你说的这个地步吧?”泉众二语气迟疑的把千叶和伸口中的那个绰号和记忆中的人联系起来,思考了一下,他已经和对方差不多五六年没有联系了,印象中还年轻的面孔早已经有些模糊了。 “算了”泉众二有些头疼的挥了挥手,“总之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诸伏景光顶着伪装站在泉众二身侧没有出声,他的目光在千叶警官和泉众二两人脸上的表情上流连,心中不断的揣测着在千叶和伸口中,有着检察厅的毒蛇的人到底会是个什么摸样。 案发的地点是一家饭店。 泉众二和诸伏景光刚越过警戒线走进来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的背影,对方双手抱胸的站在死者倒下的不远处,动作防备冷漠的,说话的时候咬字清晰,却带着一种轻慢语气。 “哦?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来警视厅应该会有些长进,到头来竟然还要依靠一个初中生来破案吗?” 泉众二在听到这句话后,眉心一跳。 他的目光落到在尸体一旁正在和登米鉴识官交谈着的,黑发蓝眼的初中生身上。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泉众二笑容温和的搭上了工藤新一的肩膀,“今天好像学校并不放假吧?” “泉、泉警官。”本来在思考中的工藤新一差点被这一拍吓的魂都飞了出来,他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不敢直视泉众二眼睛。 “哈哈,”工藤新一干笑了几声,带着讨好语气的解释道:“那不是因为今天上午有美术课出来写生嘛” “然后,你就写生写到了案发现场?”泉众二一脸不为所动。 “意外,意外。”工藤新一打着哈哈,他扯了扯泉众二的袖子,小声提醒道:“泉警官你看反正我都来了,你就让我留下吧,我已经找到了不少线索,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定很快就能找出凶手的。” “泉警官拜托你啦。”工藤新一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从幼儿园开始就再拒绝使用小孩子才会用的撒娇手段,自诩是成熟稳重的初中生侦探的工藤新一,恐怕也只会在渴望留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才会动摇着不到必要时候才会使用出来的手段。 这也是侦探智慧的一种,事后的工藤新一每一次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泉众二盯着面前撒娇的工藤新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微微点头同意。 “没想到你也已经沦落到要求助初中生的地步了吗?”一旁灰西装男人又开口,那人长相带着一种稍显阴柔的俊秀摸样,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眼神在落到泉众二外套衣领口别着的那枚代表搜查一课的金红色徽章后,发出一声嗤笑。 “竹川,如果不会说话的话,可以不用开口。”泉众二一边笑着回答,一边戴上手套,“你这烂脾气爱挑拨的性格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相比起来你的弟弟可比你好相处多了。” “金平?”被叫做竹川的男人,哼笑了一声,他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但看到泉众二已经蹲下身体一副明显进入工作状态中的样子后,又把到嘴巴的话吞了回去。 “那位就是你之前一直念叨的朋友吧?”站在竹川身旁一位身材修长,穿着深蓝制服的黑发女性突然开口,“既然是难得的见面,不考虑好好交谈一下吗?” “不了”竹川芝士沉默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九条老师,我和他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这样吗?”九条玲子对于自己这个后辈的话不置可否,“就是他当成答应你一起去当检察官,最后就突然没有缘由的跑去了警校。” “不打算询问吗?”九条玲子发出一声叹息,“能看出搜查一课才能更好的发挥他的才能的吧?” “我知道。”竹川看着在对现场人员逐一询问的泉众二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但是老师你也清楚的吧?” “检察厅的毒蛇这个称号。” “如果我和他之间扯上关系,那么我们都会互相成为对方被攻击的存在。” “只有我们不是朋友,才能在各自的领域中走的更远。” 听完竹川芝士的话九条玲子沉默了,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 “真相只有一个,”工藤新一自信满满的说出答案,他伸手指向其中一个嫌疑人,“凶手就是你。” “我说的对吧?泉警官?”工藤新一在说完后还特意回头看向泉众二,眼睛亮晶晶的,表情上带着些得意和期待。 “正确。”泉众二笑着伸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脑袋,“清晰的逻辑,优秀的推理,不愧是工藤侦探。” “这当然也多亏了泉警官,”还是初中生的少年侦探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要不是最后泉警官你提醒,我差点把死者中的毒药搞错了。” “偶尔会出差错也很正常,”泉众二安慰的拍了拍工藤的肩膀,“□□和毒芹碱的中毒反应有些相似,都同样会出现乏力、头晕、呕吐、昏迷等状况,因为你所经历的大多数经验情况下,可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毒芹碱。” “不过在我没有说出答案,只是稍微提醒下就能立马反应过来,已经是非常优秀的知识储备能力了。” “所以,”泉众二笑的更加的亲切了,如果用一旁观看的诸伏景光的视角来表述,就像是狐狸摇着大尾巴准备诱拐未成年。 “新一,你之后真的不打算考虑当警察吗?” 工藤新一干笑着,额头划过一滴冷汗。 ‘泉警官又来了。’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在他破案后,泉众二试图对他发出邀请。 “那个小兰还在等着我,我先走一步了。”工藤新一根本不给泉众二继续开口的几乎,动作快到直接一个闪现就跑了出去,身影飞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真是可惜。”泉众二表情有些忧郁,“难道我就不能够成功的挖墙脚一次吗?” 130-140 第131章 第 131 章 伊达对此感到困扰 诸伏景光大概是没有办法明白泉众二当初暗搓搓盯着的好幼苗, 五颗跑了四颗的悲痛心情。 所以,他也只能沉默的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给予安慰。 很快泉众二就从郁闷的心情中把自己重新收拾好,重整旗鼓。毕竟, 虽然案件已经找出了凶手,但后续还要完善补充的审问和现场报告还等他去完成。 “泷泽我们该回去了。”泉众二侧着头叫了句,就在回头的间隙, 他看到了站在诸伏景光身后的竹川芝士,刚好对方也抬头朝他看来。 从来没有想过视线会这样意外对上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泉警部?”诸伏景光眼神不解的看着突然沉默停下步伐的泉众二, 刚想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查看, 就被对方突然用力伸手扯住手腕。 “我们该走了。”泉众二再一次重复, 这一次他收回目光,没有丝毫留恋,拉着诸伏景光和竹川芝士擦肩而过。一个站在暗处的阴影中,看着负责现场的警察有条不紊的撤走警戒线;一个迎着阳光, 脚步没有半分迟疑的大步向前。 他们曾经是朋友,没有什么阴差阳错的误会和观念不同的激烈争吵,但现在却像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虽已无法再回到过去。 但他们, 都奔走在同样为了守住正义和真相的道路上, 不断延伸。 * “我来开车吧。”诸伏景光没有提及自己被紧捏着的有些痛感的手腕, 他好脾气的笑了笑, 那双用来遮掩原本瞳色的雨灰色的眼睛,在此刻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心神安定的魔力。 “抱歉。”泉众二抿了下唇, 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松开诸伏景光的手腕,语气有些闷闷的说了句道歉。 “没关系。”诸伏景光弯着眼,神色平静没有再说什么。 他上车系好安全带, 随着钥匙转动启动警车的那刻,原本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的诸伏景光突然开口,冒出一个没有缘由的问题。 “泉警部很在意刚刚那个人吗?” “什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的泉众二表情有些疑惑看了诸伏景光一眼。 “就是刚刚那个,”诸伏景光的语调像是在刻意放缓一样,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清晰,确保自己的话中的意思能完完全全的传递到对方的耳中。 “那个表情看起来像是我们搜查一课的大债主的家伙。” “大债主”泉众二抬手按了按狂跳的眉心,对于诸伏景光的这个形容,他不知道是该夸用词准确,还是太过灭自己威风。 “你是说竹川吧?”泉众二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为什么会那样想呢?” “我只是在想,泉警部你的心情竟然能这样轻易的被对方干扰。”诸伏景光趁着等红灯的空隙,将原本观察路况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泉众二身上,他微微向泉众二方向侧过头,摆出一副完全是在为对方着想的态度。 “是发生过争吵或者其他不愉快的事情吗?”诸伏景光声音放轻,“如果需要一个人倾听烦恼的话,我非常乐意。” 泉众二定定的看着诸伏景光好几秒,看着对方脸上可恶至极的笑脸,嗤笑了一声。 “泷泽君,”泉众二故意在这个称呼上咬重音,“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为来和我说这些话的?我们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吧?” “是吗?”即使被刺了一下的诸伏景光依然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他笑呵呵的坐好,随着绿灯的来临重新踩下油门,“虽然是第一次和泉警部见面,但意外的感觉有种令人亲近的气质,这恐怕就是一见如故吧?” “原来泷泽君是这种顺着杆就往上爬的自来熟性格吗?”读懂了对方意有所指的泉众二心情更加的不好了,他眉毛微扬,唇边虽然带着笑意,但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却因为染上恼意的原因而越发的明亮,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像一只浑身已经炸起毛,随着可能用尖牙咬伤人的狐狸。 诸伏景光极其不厚道在心里狐塑着自己现在名义上的上司。 “我很抱歉,”诸伏景光垂了下眼,脸上一闪而过是有些受伤的表情,“虽然知道这样有些突然,但我很在意。” “因为我很在意泉警部,所以也很在意能引起泉警部情绪的家伙。”诸伏景光技术流畅的把车准确无误的停入警视厅划分好的车位中。 “你”泉众二皱了下眉,他刚想问对方,突然和他说这些话,是不考虑继续隐藏现在的身份了吗? 结果到口的话还没有问出,就被突然被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安全带的诸伏景光按住肩膀。 泉众二蹙着眉不明所以的看着诸伏景光越过上半身来的动作。 “抱歉。”诸伏景光莫名其妙的开口就是一句道歉,他一只手按在泉众二的肩膀上,雨灰色的眼睛目光柔和,微微垂敛着眼,俯下身,一点点接近,几乎是耳鬓厮磨的距离。 泉众二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拍打在自己的耳变,对方声音压低轻缓的好像在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泉前辈,你知道吗?你刚刚生气时候脸上的表情,真的非常漂亮。” * “这位是泷泽君吧?”伊达航端着餐盘坐到了泉众二对面,也就是据说是从神奈川新调过来的警察,泷泽宏旁边坐下。 “你好,伊达前辈,请直接叫我泷泽就好。”诸伏景光笑着对在他旁边落座的伊达航点了点头。 “好的,泷泽。”既然当事人都开口,伊达航也就从善如流的该了称呼。 “不过泷泽你没有事吧?真的不用去看看吗?”伊达航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诸伏景光额头的肿青,虽然不算严重,但起码也要差不多三四天的时间才能消退。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在案发现场弄到的吗?”伊达航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是在出警过程中抓捕犯人或者是和凶手搏斗而造成的,他下意识的看向泉众二,想要从泉众二的口中得到解答。 “不。”泉众二往口里塞了一个炸豆腐肉丸子,“是在回来的过程中把草丛的猫咪石像看成真猫咪,眼神不好而直接扑过去,才撞到了脑袋。” 被迫眼神不好的诸伏景光:“” 伊达航:“” 莫名合理但又有点荒谬和搞笑,伊达航看了眼微笑不语没有否认的泷泽宏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稍微有些诧异泉众二话语中明显的嘲弄语气。 和泉众二共事了四年,伊达航当然再熟悉不过对方是个怎样性格的人。 负责、认真、性格好这大概是搜查一课公认的,即使是在生气的时候也只是表情和声音要冷,即使是对关系熟悉一些的松岛还有小和前辈他们开玩笑的时候,也不会说出什么针对人的话。 更何况只是刚分配到对方手下的泷泽宏 伊达航又怀疑的看了一眼一旁正在默默吃饭的泷泽宏,对方在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侧着头对自己友好的笑了笑。 等等 伊达航突然感觉这个笑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里面,泷泽宏,宏景。 不是吧?伊达航眨了眨眼,把一块炸可乐饼送进口中,他看了看泉众二,又看了看又可能是自己好友改头换面而成的泷泽宏,在确定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后,伊达航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想要在等会偷偷摸摸询问泉众二想法。 既然惹恼泉前辈的人是诸伏景光的话那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伊达航毫无同伴爱的想,毕竟他一点都不想在回被大魔王抓来加班的前提下,去触泉众二霉头。 “对了,泉警部。”诸伏景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泉众二对他生硬微妙拒绝交谈的态度,他像是刚刚才想起一般,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饭卡。 “刚刚你借给我的饭卡,忘记还会给你了。”诸伏景光眯着眼笑着伸手将饭卡递给了泉众二。 泉众二看了饭卡一眼,抿着唇,看了一副笑吟吟表情看着他的诸伏景光狠狠的皱了下眉,伸手接过。 “我吃完了。”泉众二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在快速吃完饭后,起身对着伊达航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 “泷泽。”伊达航看着泉众二离去的背影沉默一会后,声音干涩的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惹恼了泉前辈。” “我吗——?” “你没有吗?”伊达航看着面前露出一脸无辜表情的泷泽宏,嘴角抽了抽。 “唔”泷泽宏在听到伊达航的反问后,陷入沉思,好一会他开口:“如果我说,其实我当时是怀抱着好意的想法你会信吗?”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宏君?”伊达航一眼就看出了对方话中的问题,他故意加重音,用最后一个字称呼对方,看着对方完全没有否认笑眯眯的表情,伊达航无比确认,这家伙就是披着皮的诸伏景光。 “如果一个人让对方不开心的话,那么只要用其他的事情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就好了吧?”诸伏景光慢条斯理的掏出纸巾擦干净嘴。 “伊达前辈要来一张吗?” 看着被递到眼前的纸巾,伊达航沉默了一会接过,说实话,被同期叫前辈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然后呢?”伊达航示意诸伏景光继续往下说。 “”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何沉默了一会,他垂着眼,唇边浮现了一个很浅的笑意,“刚开始怀抱着开解,作为倾听者的想法但最后,我果然还是没有控制住。” 诸伏景光叹息了一声,“开心、恼怒什么都好,如果都因为我一个人而展现的话就好了。” 伊达航表情呆呆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诸伏景光,好一会他才发出一个“啊?” “泷泽君。”伊达航态度诚恳的建议道:“我认识一个很可靠的医生,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 诸伏景光对于好友真诚的建议只是笑了笑,他端着已经空掉的餐盘起身,然后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外套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伊达航下意识的低头看起,一张崭新的饭卡从诸伏景光的口袋掉落在地上。 伊达航:“” 诸伏景光:“” “你——”伊达航睁大眼,他表情惊讶,嘴巴张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好家伙? “这个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这么样?”诸伏景光一副无辜的摸样朝伊达航眨了眨眼,“班长。” “你、你、你”伊达航一连三个你都没有说完完整的一句话,他在听到对方叫自己班长后,下意识的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 因为他们选择问题在食堂的角落,周围的几张桌子都没有什么人,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那么就拜托你啦!”诸伏景光俏皮的对伊达航眨了下眼后,就端着餐盘离开。 独留下为此感到心梗的伊达航看着盘中还剩下的炸鸡块食不知味。 泉前辈到底都吸引了什么人?诸伏景光到底为什么进化到完全黑心芝麻馅的地步?他到底该不该给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友预约心理医生。 这几个问题大概会困扰着他一整个午休,都无法放下心来。 第132章 第 132 章 期待明天 泉众二在午饭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原本想着趁午休的时间,把今天的现场报告写完,但看着一字未动的纯白纸张, 泉众二捏着钢笔,皱起眉,先前在车上的场景的仿佛又在他眼前浮现。 耳朵上, 似乎直到现在还残留着对方一呼一吸之间的温热感觉。 ‘你刚刚生气时候脸上的表情,真的非常漂亮。’ 带着轻微笑意柔和的嗓音, 仿佛是恋人之间的低语这种实在过于冒犯和轻佻的, 不知道该称为夸奖还是挑衅的语言。 泉众二闭着眼仰起脑袋, 像是丧失全部力气般将身体的所以重量依靠在办公椅的靠背上,他将额前的碎发聊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蹙起的眉毛下是紧闭着的轻颤的长睫。 好一会, 泉众二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浅金色的眼睛里面依旧带着复杂情绪的苦恼。 思绪千回百转, 泉众二表情稍等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于诸伏景光他真可谓感情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不过, 也真是没有想到, 对方竟然会是这种难搞的性格吗?”泉众二的脸上浮现纠结, 他下意识的想要从办公室最下面的抽屉里去出之前保留的关于那五人组的资料。 在伸手摸了空后,泉众二愣了一下, 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当初在得到自己看中的两颗好幼苗被公安薅走后,在最后一次看完后,那五份资料已经被他用打火机彻底烧成了灰烬。 “真是的, 竟然连这个也忘记了吗?”泉众二自嘲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将钢笔合上,在盯着空白的文件纸沉思了几分钟,过了一会,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泉众二一脸严肃的从外套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码号。 * “喂?” 散漫的男音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随后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后,林介慎次郎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又需要我开病例证明去请假吗?” “咳,”泉众二原本严肃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一瞬间破功,“难道在你心中我找你就只会是因为这种事情吗?” “噢?”原本瘫在自己办公室的林介慎次郎从椅子上站起,身上的白大褂皱皱巴巴的,像是才从被窝里爬起一样。 “那么今天泉警部找我有何贵干?”林介慎次郎抓了抓自己偏长的头发,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他看了眼在医院办公室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识,停顿了一下,最后选择背对过去,眼不见为净。 “我又一个朋友。”泉众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尴尬,他压低声音,仿佛害怕被第三个听见。 “他因为某些原因对一个人产生了吊桥效应,应该怎么让他恢复正常呢?” “”对面的林介慎次郎沉默了一会,直到吸完一整根烟后他才缓缓开口,“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泉众二快速否认。 “哦,那你就是被产生吊桥效应的那个人。”林介慎次郎声音平缓,慢吞吞的平静的仿佛在和泉众二讨论天气好坏一般不带一丝波动。 “我没有。” “你犹豫了。”林介慎次郎将燃尽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那么你是为什么确定对方对你的情感是因为吊桥效应呢?” “你会爱上一个仅见了几面的人吗?”泉众二笑着反问,“还是说你会在见了几面后对不熟悉的同事表达爱意?” “就别在这种时候我和讲鬼故事了。”林介慎次郎又从白大褂的另一边口袋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咔嚓几下,用后牙槽将它咬碎。 “所以你被告白了?” “还没有”泉众二停顿了一下,他飞快的从系统那里扒拉出好感度,一拉到诸伏景光的那一行一看,果然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数值边缘。 “但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泉众二沉着声,“他不应该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左右干扰。” “众二。”林介慎次郎突然出声打断了泉众二的话,明明是轻快散漫的语气,但偏偏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泉众二如今的不对劲。 “现在被干扰的到底是谁呢?” “” “你先不要急着在心底否认我的话。”林介慎次郎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做为局外人,做为泉众二的朋友,他是最能分辨出此刻的泉众二与平时的差别的。 “我们都知道所谓的吊桥效应,不过是因为危险刺激的环境下而产生的一种虚假的心动。而这种虚幻感情往往会随着现实、观念的不合而破碎也许是几天,或是几个月。” “你觉得对方不应该会为这种虚假的感情所左右,那么在你的潜意识中,你认为对方应该是理性、性格坚定的存在。”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想问。” “什么?”泉众二有些迟疑的开口。 “在假设对方真的产生吊桥效应的前提下,那一次心动的人只有他吗?” “我更加好奇了,”林介慎次郎拉打开关合着的玻璃窗。任由外面的寒风传过建筑。 “你们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你产生犹豫不决、踌躇怀疑、怜惜的情绪。” “我没有。”泉众二抿着唇,他低着头,半垂着眼,浅金色的眼睛在闪过诸多情绪后,最终归于湖泊般的平静。 “我只是”泉众二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但话到口中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内容来总结他和诸伏景光之间的关系。 他张合了一下唇,在雪崩后发生的一切,一帧帧的在他脑海中回放,生死之间的相拥、互相搀扶而紧握着的双手已经在系统描述中,诸伏景光原本的命运,在抢夺过手枪后,为了保护亲人和好友的信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扣动扳机,任由子弹射穿手机和心脏。 对于能做到这种程度,拥有者闪闪发亮灵魂存在的人,他怎么说的出口太重的话? 泉众二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手掌心。 无论是伊达也好、或者是松田还是萩原,抑或着诸伏景光,都是拥有着坚定无畏灵魂的人,特别是在知晓了他们上一周目的结局后,在不断接二连三的失去之后,泉众二怎么可能舍得因为这点事情就疏远、以冷漠的态度来伤害对方呢? “总之就先这样吧?”泉众二仰着脑袋露出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林介慎次郎:“?” “所以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是因为?”林介慎次郎要被泉众二这一通操作下的自我说服给弄笑了,“明明你自己就已经做好了放任不管的态度,只是想向我抱怨吧?” “是因为被对方激烈的追求了吗?” “都说没有了。”泉众二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你就不能盼望着我好一些?” “你要知道我是拒绝办公室恋情的。” “是吗?”林介慎次郎不知道相没相信,他语气里带着些笑意。 “嘛,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就挂了。” “知道了——”泉众二拉长着语调,和对方说了一句再见。 在挂断电话后,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得午休已经过去了,但他的报告还一个字都没有动,看起来是今天晚上又要加班的程度。 “泉警部。”诸伏景光在外面轻轻的敲着门,他估摸着在一个午休后,泉众二的气应该也消的差不多了,于是在得到对方一声请进后,诸伏景光扬起微笑从门外探近头来。 办公室里的泉众二坐在椅子上,因为室内开着暖气的原因,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主人结下,原本扣在最顶端遮的严严实实的衬衫,也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修长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 让本来一板一眼严肃的穿着瞬间变得有几分散漫和随意,特别是在那人摆着一副稍显冷淡的神情而在听到动静后,抬头看过来时的眼神。 泉前辈这幅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块制作和用料都完完全全恰合自己心意的蛋糕,无论是口感还是风味,都让人心动不已。 诸伏景光心里想着,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显,他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乖巧的开始处理起堆叠在一旁,还没有完成的工作。 虽然觉得泉前辈生气时候的表情也很好看,但诸伏景光可一点都不希望让对方有一丁点的讨厌自己,所以在快要踩到泉众二包容底线的临界点之前,诸伏景光立马见好就收,接下来的工作时间再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不合对方心意的话来。 本来还诸伏景光存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别扭恼羞情绪的泉众二在经过了一下午的工作配合后,怒气几乎完全消失了。 不因为别的,实在是诸伏景光使唤起来太过顺手了。 虽然松岛上野也是他的部下,但毕竟搜查一课一向人手不足,基本都是恨不得一个人掰开两半用,也不是每一次松岛上野都有时间和他一起跑现场。 原本和他配合的好的伊达航也被安排负责其它新人,所以随着诸伏景光的到来很好的填补了这个空缺。 而对方无论是武力还是头脑都丝毫不会比泉众二逊色,所以在这样的配合下,即使一下午连着碰到好几个案件,赶在下班前回到警视厅的泉众二也依然精神奕奕。 “原来,东京的案发率这么高的吗”第一次见识到搜查一课工作量的诸伏景光差点没有干懵,他垂着脑袋一脸放空的做在自己的位置上,脑袋胀胀的,里面塞满了文件报告和现场记录。 “你运气还算不错。”泉众二半弯着腰,眼中带着笑意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第一天上班就能成功按时下班。” 听到泉众二的话,诸伏景光不禁苦笑了一下。 “泉警部这是在提起给我打预警吗?” 听到诸伏话的泉众二没有回答,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这只是个开始。 什么吊桥效应,什么情情爱爱,都给我在加班变成社畜的搅拌齿轮下变成碎片吧。 泉众二这样想着,笑眯眯的对着对方挥了挥手。 “就这样,明天见吧泷泽君。”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独留还没有缓过来的诸伏景光坐在原地。 “明天见吗?”诸伏景光重复着喃喃了一遍,“这样听起来也很不错,那么到明天见面之前,我都会开始期待的。” 第133章 第 133 章 远胜千万人的勇气 泉众二在下班后并没有急着回警察宿舍, 他慢悠悠的穿过警视厅的走廊,在长形玻璃窗下,影子在身后被拉长。 十二月冬日的季节天空总是沉睡的要早, 现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天边随着太阳下沉,红绯和绀桔梗还有雾紫杂糅交融, 逐渐满意,只要近处的天空还带着蓝。 泉众二迎着璀璨的余晖跨步迈入被浸染于落日下的橙红色世界, 在阳光落在浅色眼睛上的那一刻, 他不禁眯了眯眼, 还没有想好等一会要去什么地方解决今天晚饭,后背就猛的传来一阵推力。 有人扑到他的身上,从后面将他抱了个满怀。 “泉前辈——” 轻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被关在家里一整天, 终于放出来的小狗一样,在萩原研二热情的拥抱下,猝不及防的泉众二差点没有被对方直接扑过来的动作压倒, 在踉跄了几步后, 才总算重新站稳脚步。 “研二。”泉众二语气有些无奈的抬手摸了摸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毛茸茸脑袋, 对方得寸进尺的顺着自己的力道, 将脸颊贴着掌心轻轻的蹭了蹭。 “泉前辈什么都先别说。”萩原研二以从背后拥抱的姿势, 将脑袋埋进泉众二颈窝处,他的语气带着些撒娇语调的抱怨。 “你不知道hagi今天都干了多少活, ”萩原研二拉长着有些夸张的语调,“单我经手的炸弹,今天就拆掉了四枚。” “而且小阵平还把写报告的任务通通都扔给了我。”萩原研二又不满足的蹭了蹭泉众二脑袋,趁着幼驯染不在的时间, 大肆的控诉着对方对自己的压榨。 “小阵平真的是太过分了,一整天下来,hagi已经完全社交能量不足了。” “那么现在回去早点休息?”虽然身上挂着一个萩原研二,但泉众二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阻碍,他熟练的拖着自己身上的萩小狗挂件,从警视厅门口绕到旁边一条比较少人的街上。 “才不要——”萩原研二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泉众二的建议,他抬起头,半长的头发因为静电的原因,有缕粘在了泉众二的脸上。 他把对方抱的更紧,在狠狠的吸了好几口后才心满意足的将人松开。 “你还真是的,”泉众二叹了口气,“就这么喜欢撒娇吗?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泉众二口吻有几分小抱怨,但只要熟悉的人就能看出这其中的语气更多的成分是无奈和纵容。 “抱歉啦。”萩原研二嬉皮笑脸的伸手为泉众二整理好头上的那几处,被他蹭的乱翘的头发。 “因为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泉前辈了。”萩原研二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像紫色鸢尾花瓣柔软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泉众二。 “hagi酱已经完全泉前辈能量完全不足,好不容易靠在和小阵平加油打气撑到现在,就是想要在下班后第一时间看到泉前辈。” “” “好了,别说了。”泉众二沉默了一下,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连别开了脑袋。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泉众二感觉口中的舌头突然有些打结,他垂着眼,手掌贴着有些发烫的脸颊,心中却不禁涌起一种无力感。 萩原研二真是真是无时无刻,见缝插针般,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扰乱了心神的话来。 “诶?”萩原研二小小的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他明知故问的贴近泉众二,装出一副疑惑懵懂的语气。 “泉前辈为什么不看研二酱呢?”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的哦。” 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明明隔着一些距离,但泉众二却无端的感觉那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却通过耳骨一路传递到胸腔,以至于心脏都有些发痒。 “好了。”泉众二故作不耐的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不断缠在脚边的小动物一样,“准备了那么一大段前摇,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 萩原研二被嫌烦了也丝毫没有感到郁闷,他只觉得对方在这个时候转移话题的举动格外的可爱,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哪怕是头顶翘的那根呆毛,只要是属于对方的部分,萩原研二都会有一种想要 没有得到回到的泉众二半眯着眼回看过去,却恰巧的看到对方陷入沉思中的表情,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在思考对一块心仪已久的美味甜品,该从那个地方开始细心品尝一般。 “你是饿了吗?”泉众二用手肘撞了萩原研二一下。 萩原研二没有出声,被打断沉思的他重新将目光落到了泉众二的身上,而后缓缓、轻柔的笑了下开口。 话中却似乎意有所指。 “也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哦?” * “啊,你们终于来了。”松田阵平坐在靠近角落边的位置上,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翻看着放在面前的纸质菜单,在看到泉众二和萩原研二进来的身影后,举起手对着他们挥了挥。 “抱歉抱歉,小阵平久等了。”萩原研二拉开一张靠里面的椅子让泉众二进去,而自己则落座在对方旁边,靠过道的位置上。 “我倒是等多久都没关系。”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把自己面前的菜单推给了泉众二,“只是这家店有一些甜品是需要现做的,如果晚点的话就要排号了。” “为了防止我们三个都坐在干等着,我提前点了几样它菜单上招牌的。”松田阵平目光落到了泉众二翻看菜单的手指上,语气停顿了一下后,报出几个甜品名。 “话说点这么多真是吃的完吗?”完全对甜品没有多大兴趣的松田阵平,抬起头看向甜点派的萩原研二,看着对方凑着脑袋就要直接贴上泉众二肩上的距离,松田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萩。”松田阵平叫了一句。 “嗯?”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再点份冰淇淋的萩原研二从菜单中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做在对面的幼驯染。 “怎么了吗?小阵平?” “我记得你刚刚点的布朗尼里面似乎有加巧克力吧?”松田阵平看了眼被话题吸引了注意力的泉众二,唇边泄出了一丝浅笑。 “狗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吧?” 泉众二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因为松田阵平一句话就微微炸毛瞪圆眼的萩原研二,有些好奇的看向松田。 “狗狗确实不能吃巧克力,但这和研二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呀。”松田阵平对着萩原研二挑了跳眉,语气带着调侃,“这和hagi又有什么关系呢?” 萩原研二哼了一句,本来想出言反击的他因为听到柜台的叫号而无奈的暂时放弃,他站起身,仗着泉众二看不见的角度,像是回击松田阵平的玩笑了样,对着他呲了呲牙。 “噗——”松田阵平简直要被自家幼驯染幼稚的反击逗笑了,他扶着额头,差点没有笑趴在桌子上。 “你也别总是这样逗他。”泉众二垂着眼,唇边也随着扬起一抹笑意,其实萩原研二应该没有注意到,松田阵平背后玻璃相框是会浮现倒影的。 所以刚刚萩原研二呲牙威胁松田阵平的动作,泉众二看到一清二楚。 “泉前辈你似乎总是更偏心hagi。”松田阵平收敛起脸色的笑容,他目光落到了藏着上用玻璃杯装着的冰水,在上面产生的细小的水珠顺着地心引力一路滑落在桌面上,留下水痕。 “哦?你也已经到了会向家长询问更喜欢哥哥还是弟弟的年纪了吗?”泉众二放下菜单,浅金色的眼睛看向对面的松田阵平,一贯的温和和包容。 “我可没有兄弟。”松田阵平喉咙滚动了一下,他伸手轻轻的勾住了对方的放在桌面的手,然后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扯,牢牢的扣拢。 “况且你也不是我的家长。”松田阵平的笑容里总是带着一种张扬和漫不经心的味道,泉众二很喜欢松田的笑容,即使在过去,在上一周目的时候,总有看松田阵平不顺眼的人,用对方傲慢无礼和目中无人为理由,在他面前对松田进行挑拨。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泉众二突然有点记不清,他微微蹙眉,思考了好一会才从遥远的记忆中翻出了那一次模糊的对话,先前的好几次他都会认真和那些说着挑拨的话人重复的说:松田阵平是他的朋友,他明白松田是什么样的人,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但似乎是他的脾气太好,明明在强调了好几遍后,却总还偏偏有没有眼力的家伙在他面前重复的说着这些无聊的话语。 终于在一次询问下,早已经不胜其烦的泉众二直接冷下脸来看着那个对他提出问题的家伙。 “正因为你不是他的朋友,所以你只能看到你在意的,执意将自己偏见的看法安到他人身上,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傲慢?你认为松田恃才傲物,认为他不过只是有些天赋长这一张还不错的脸就看不起你们?”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当他选择接受爆|炸物处理班的邀请时,选择成为拆弹警察时,为了公众的利益而选择站到炸弹面前时,他的勇气就已经胜过了这世界的千万人。” 泉众二知道单凭这些话根本无法改变一些人心中深植的偏见,但他不在意,终于在这一次,他选择直接把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讲出来了。 他不需要对着这些人解释松田阵平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不需要对着陌生人去剖析自己友人的原本性格,因为松田阵平的优秀并不需要他人的认可来证明。 越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松田阵平的不好,他越要大声称赞松田。 看呀,就这就他的好友,勇敢、优秀、一往无前、像火焰一样不停燃烧,耀眼夺目的存在! * “泉前辈?”松田阵平的呼唤将泉众二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你是在难过吗”松田阵平用另一只手轻轻的碰了碰泉众二的眼尾,指尖触及到柔软的皮肤,还有一点点湿润的感觉。 “没有。”泉众二微微侧着头,躲开了松田阵平摸上他脸的手指。 “是吗?”松田阵平笑了笑,他看出了泉众二不愿在这个问题上面再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于是从善如流的继续说着之前的那个问题。 “我还以为关于你似乎更偏心hagi的问题,已经让你沉默的难以说出口。”松田阵平握着泉众二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下。 “还是说,泉前辈你也打算偏心一下我?”松田阵平低声笑了笑。 在平时松田戴着墨镜的情况下,泉众二很少能看清楚对方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复杂情绪。 但当松田阵平不戴墨镜的情况下,对方的视线像是有摸着侵略性一般,直视着你的时候,乌黑明亮的眼瞳像是世界上最清晰的镜子一般,映出心底埋藏的所有一切。 泉众二有些别扭的垂下视线,他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菜单上,被对方扯着的手,接触着的皮肤也有些发烫。 “我没有记错的话,”泉众二平稳住声音,“猫猫也是不可以吃巧克力的。” “别的猫确实不能喂巧克力。” “但如果是泉前辈你给得的话”松田阵平抓着泉众二的手,垂下脑袋。 直到指尖上传来片刻轻柔的触感,松田阵平松开自己的手后,泉众二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34章 第 134 章 祝您好梦 等到太阳彻底被黑夜吞没, 温度随着夜间的到来逐渐下降,泉众二在和萩原研二还有松田阵平两人挥手道别后,就拎着没能解决完的甜品, 慢吞吞的往警视厅的警察宿舍方向走。 作为晚餐来讲,光是靠甜品,肯定是无法满足三个成年男子, 于是三人在解决了几份由萩原研二点名,最想要品尝的口味后, 立马转战了距离最近的一家烤肉店。 在吃烤肉的中途, 萩原研二还叫了几份啤酒, 并扬言,烤肉和冰啤酒才是最佳的搭配。 “真想假装不认识他。”松田阵平扶额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他看着已经喝的半醉,靠在泉众二身上的萩原研二,像一只讨要抚摸的小狗一样, 拉着泉众二的手不停的往自己的脸上贴,只要对方一但稍微有些想要抽离的想法,萩原研二就会立马露出湿漉漉的表情。 “唔其实这样看还是蛮有趣的?不是吗?”泉众二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 另一只顺着萩原研二的力道, 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但也只摸了三下就缩回了手, 然后等着对方露出可怜有趣的表情后, 仿佛被取悦到了得泉众二又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萩原的头顶。 松田阵平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他实在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幕, 让他一时间幻视某个著名的心理实验产生。泉前辈在做这些的时候真的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做法有点像是在训练小狗吗? 松田阵平当然不会把这个疑惑直接问出口,他垂着眼, 沉默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份冰啤酒喝了一口。 在反复玩了几次后,虽然处于醉酒中脑子不是很清醒的萩原研二,在期待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达成自己的目的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戏弄了。 瞬间一股委屈伤心的情绪涌上心头, 但萩原研二又不想对泉众二发火,于是在思考了好几秒后,万分难过的萩小狗,把自己团吧团吧,背对着泉众二,将自己抱成一团。 “欸,阵平。”泉众二戳了戳萩原研二的后背,歪着脑袋,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朝松田阵平眨了眨眼。 “研二他好像生气了?” 松田阵平:“” 松田放下手中的啤酒,看着把在伤心中的萩原研二当蘑菇戳的泉众二,从对方的表情中,松田能看出,泉前辈又从中找到了另外一种乐趣。特别是每戳几下,萩原就好像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向着远离泉众二地方挪动几厘米。 要不是松田阵平视力好,恐怕都不会发现萩原研二几乎看起来没有变动位置的,轻微挪动。 “所以,”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会盯着泉众二的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的问道:“泉前辈,你也喝醉了吗?” “什么”泉众二停下继续戳萩原蘑菇的动作,浅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是一眼见底的澄净明亮。 “我喝醉了吗?”泉众二屈着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努力思考着。 “如果是要以一个人能否正常思考为标准,我认为我是清醒的。”泉众二弯着眼,他唇角扬起笑意,另一只手又安耐不住的用指尖卷起萩原研二略长的发尾。 “泉前辈你清醒的时候可不会干这些事情。”松田阵平稍显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着在独自伤心了一会后恢复过来的萩原研二,第一时间又不知悔改地朝着泉众二凑过了脑袋。 “那阵平觉得我如果是清醒的话,应该会怎么做呢?”泉众二按着萩原研二的脑袋,让他顺着自己的力道,将脑袋枕在了大腿上。 直到此刻,松田阵平都无比的庆幸,他们来的这家烤肉店,座位都是一个个以障子门隔开的小房间,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用担心成为视线焦点。 泉众二垂着眼看着乖巧顺从的枕在他腿上仰着脸看向他的萩原研二,在对方亮晶晶期待的目光中,伸手轻轻的覆盖在那人的眼睛上。 “阵平你要试试吗?”泉众二一开口就让对面的松田阵平吓了一个激灵。 “什什么?”松田阵平微微瞪圆了眼,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背部紧紧贴着沙发,目光惊疑不定的落在泉众二微笑着,看着他的脸庞上。 “嗯?”泉众二弯着眼,松田阵平的眼神却不自觉的落在对方在说话时一张一合,颜色自然红润的唇瓣上。 “因为你的眼睛看起来,”泉众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里面有渴望哦。” “没关系的。”泉众二对着自己旁边的位置拍了拍,“就像你说的那样,当做是我喝醉了吧。” “因为喝醉了,明天也不会记得太多。” “哦?泉前辈醉酒后竟然是这种类型吗?”松田阵平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用故作轻松的口吻,缓解着自己紧张的心情。 “唔”泉众二一边摸着萩原研二的头发,一边回答道:“一般我不会选择在外面喝醉。” “今天的话,就当做限时奖励吧?” “限时奖励吗?”松田阵平低声的笑了,他感觉自己恐怕也是有些醉了,不然为什么会感觉走向泉众二旁边,短短的,仅仅是面对面的距离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 松田阵平身体僵直的躺下,他感觉着从脑袋下传来的触感,一整个都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双手整齐的放在腹部,尴尬、不知所措和羞耻的情绪一同涌上他的大脑。 “阵平放松点。” 泉众二的安抚似的摸了摸松田的脑袋,因为距离很近的原因,所以松田阵平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泉众二虎口处隐藏在光洁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这是平时根本不会接触到的距离。 松田阵平确信自己是醉了,柑橘混合着淡淡的麦酒香从他鼻尖拂过,柔软带着薄茧的指尖突然在自己的下巴上轻轻的挠了几下。 “阵平。”泉众二声音带着几分认真,他一本正经的向松田阵平提出了过分的请求。 “可能请你喵一下吗?” * 泉众二笑眯眯的目送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上了出租,因为这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的原因,所以之前开来的车也还停在警视厅边的停车场里。 其中没有吃完的甜品,一半随着萩原研二一同被松田阵平塞进了出租车,还有一半就被泉众二拎在手里,思考着是放进冰箱冷藏还是送给同事。 在他们吃完烤肉胡闹完,也才刚刚晚上十点左右,这个时候大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或结伴而行,或向泉众二一样,一人也乐的自在。 泉众二沿着回警察宿舍的方向步伐悠闲的走着,偶尔路过感兴趣的橱窗,他还会停下脚步驻足打量。 玻璃橱窗里面反射出来的暖黄色的灯光落在泉众二脸上,投下边缘柔和的阴影。 降谷零刚刚完成任务,处理掉身上的硝烟和血腥味后,从一条的小巷中窜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对方一只手虚虚的按在玻璃上,神情专注温和的打量着摆放在橱窗里面带着红色圣诞帽的动物玩偶。 虽然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十来天的距离,但街道上浓厚的,为迎接节日而妆点的圣诞装饰已经到处都是了。 槲寄生的花环下是金色的铃铛,降谷零还记得,不远处的广场上在前几日运来了一颗高大的松树,彩色的丝带从上往下缠绕着一整颗树,只等日期来临,到时就会在上面点缀数不清的彩灯和礼物。 记忆中过往的圣诞也似乎都太过遥远,降谷零去回忆已经有些模糊。 在接二连三的失去友人后,在只能独自于黑暗中前行后,每一次的圣诞节他站在树下仰望着顶端的那颗星星,那个时候他总觉得,有看不见的雪落满了他肩上。 “泉警官。” 降谷零固定好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后,走到了泉众二身旁,垂着眼看着对方专注的眼神,轻轻的唤了一声。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过多的和对方接触,但明明这样想着,本来打算掉头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 “是安室先生呀。” 在听到降谷零的声音后,泉众二有些迟钝的大脑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微微侧过头,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你喝醉了?” 直到在靠近后降谷零才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通过从泉众二身上传来的淡淡酒味和那人慢一拍的反应。 降谷零合理的猜测对方大概是喝醉了。 “也许吧?”泉众二弯着眼点了点头,他站着呆了一下后,对着一旁的降谷零伸出了手。 “那么,可以麻烦安室先生送我一段路吗?”泉众二突兀的提出请求,他笑着举起了自己手中拎着打包好的甜品。 “如果不嫌弃的话,能让我以这份甜品作为答谢吗?” “为什么是甜品?” 降谷零叹了口气,口上问着,但动作却很配合的伸手搀扶着泉众二的手腕。 对方在听到他的问题后抬头对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明明是一副醉酒的表现,但带着自己走向警察宿舍的时候,却又碰巧的绕道了监控能观察到的范围之外。 “我知道有一条捷径。”泉众二眨着眼对着降谷零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表情,他反手抓住降谷零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人开始奔跑起来。 降谷零深知和喝醉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在脸上,浮现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松的笑容。 泉众二带着降谷零灵活的越过人群,奔跑带起的风和路边闪烁的灯光都被他们落在身后,钻进一条较为狭小的通道,人群中的欢声笑语逐渐远离,四周静悄的的只能听到奔跑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就如同泉众二说的一样,这是一条捷径。 虽然七上八饶看起来令人头晕,但确实没有耗费多少时间,警察宿舍的大门就出去在不远处。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降谷零突然停下脚步,他垂下眼,看着被泉众二拉住的胳膊,轻轻的伸手拍了拍。 “感谢你的好心。”泉众二的目光从降谷零脸上扫过,他笑了笑,将手中的一份甜品塞到了降谷零的怀中。 “那么之前说的报酬。” “我记得甜点因为会让人心情变好吧?”泉众二轻轻的握住降谷零的手,他注视着那人紫灰色的眼睛,像是想要从这透过,去安慰那个伤口还未结痂的灵魂。 “这是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降谷觉得对方简直不可思议,他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继而笑着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还以为因为上次的事,你是不会给我好脸色的。”降谷零看着两人相握着的手,对眼前的人越发的好奇。 当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对方时,但对方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降谷零眸色稍沉,他想要更加的了解、探索多么奇妙呀,同为重生之人。 即使这个问题降谷零从来没有问出口,但在反应过来,一种莫名的窃喜,本不该为他所拥有的情绪充斥在心脏。 “你这样太过心软可不好。”仿佛叹息一般轻的语气在落到泉众二耳中后,只剩模糊不清的感叹似的余音。 “一但抓住机会,我可是不会轻而易举的被满足。” 降谷零看着表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泉众二,轻轻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然后看着愣住原地人,笑着转身挥手离开。 “晚安泉警官,祝您今夜有个好梦。” 第135章 第 135 章 努力工作的新人君…… 泉众二在回到宿舍后, 大脑模模糊糊的凭着身体记忆在快速的洗漱后,便一头栽进了柔软的床铺之中。 也许是降谷零道别时说出的祝福生效了,这一晚的泉众二睡的格外的沉, 直接一夜无梦到了第二天早上。 熟悉的铃声将泉众二从沉睡中唤醒,他一脸睡意朦胧的从床上爬起,脑袋上的头发在被窝和枕头的摩擦中变的毫无规则的凌乱翘起。 直到呆愣着坐了好一会, 昨天发生的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才逐渐回归到泉众二的大脑。 即使醉酒后的记忆并不清晰,但通过一些零散的画面碎片, 泉众二也大概能猜出自己恐怕是干了些超出正常范围的出格举动。 “所以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泉众二一脸痛苦的捂着额头, 无论他怎么用力回忆, 在烤肉店里的记忆只停留在萩原研二喝醉了后不停往自己身边蹭的那一刻场景上。 但现在酒醒后的大脑却不停的告诉他,在后来他还对松田阵平做出了某些举动,但到底是什么举动,当时已经半当机的脑袋完全没有记录下来。 “还有安室”泉众二喃喃的念叨, 没有被完全说出口的名字低不可闻的消失在空气中。 一想到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泉众二又感觉到头疼了,他在喝醉了后到底都干了什么?为什么后来在回警察宿舍之前又和安室透遇上了呢? 泉众二揉着太阳穴, 表情有些苦恼, 其实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和安室透再见面, 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那种给他带来过于危险的感觉, 又或者是其它的东西。 泉众二停下动作, 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对方给他带来的危险是源于什么了。 不是因为有了上一周目的记,忆更加成熟游刃有余的气质;也不是那种长期浸染在黑暗下, 散发出来的硝烟与血腥。 降谷零很少在己方人的面前流露出属于波本的黑色一面,或者说很多时候他都会让自己的表现更贴合一个过分认真,严肃固执的公安形象。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泉众二的眼前浮现了那双紫灰色的眼睛。 像撕裂一切的旋涡,也像吞光亮的无底深渊。 泉众二在和在恢复了记忆后的降谷零某次不经意的对视时, 看到了那样的眼神。 所有带着欲望和情绪的词语不足以形容那双眼睛里的复杂神彩。 那是俯视盘中猎物的蜘蛛,冰冷带着强硬的审视,但其中又夹杂着怪异,晦涩粘腻、灼热而阴郁的其它东西,一但沾染上就要与其纠缠到至死方休。 泉众二沉默的坐在床边上好一会,才开始起身收拾。 * 等泉众二去到办公室的时候,诸伏景光早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在他的面放在一份已经动笔写了几行字的报告。 干净利落又整齐隽秀。 在听到推门的动静时,诸伏景光几乎是第一时间的抬起头朝前方看去。 一个他期待、在心里反复准备预演了好几遍的情节。 “早上好,泉警部。” 在和泉众二对视上线的那一刻,诸伏景光笑着弯了弯眼,雨灰色眼睛的形状和先前原本的眼型有几分相似,在掩饰掉了吸晴上挑的眼尾处后,将眼型修改的更为圆润,下眼睑略微向下垂。 这大概就是书中经常会出现的描写,‘像小鹿一般灵动的眼睛’。 不过泉众二却觉得,大概用‘忧郁的春天’的形容,才更为适合这幅伪装的诸伏景光。 “早上好,泷泽君。” 虽然心里闪过不少想法,但表面不显的泉众二只是朝对方微微颔首,在旁人看来连笑容都懒的吝啬的冷淡表现。 诸伏景光对此只是轻轻笑了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跟随着泉众二来到办公桌前坐下后,便收回。 虽然有些遗憾没有得到对方的招牌笑容,但诸伏景光却也格外的喜欢对方这幅态度冷淡时脸上的表情,特别在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因为自己而打破后。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稍微有些惋惜除了靠大脑记忆外,没有其它办法保留下对方昨天气恼时的那个漂亮表情。 “泷泽君。” 随之和话一起落下的是一叠文件不轻不重的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抬起头,便对上了来自泉众二似笑非笑的表情,对方半眯着眼看着他,用手中文件敲自己脑袋的行为,让诸伏景光一瞬间幻视了国中的教导主任。 自己在对方的课上被抓到走神后,那位向来以严厉出名的教导主任就是挂着类似这种,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说出把课文抄十遍后交上来的话。 “是工作太轻松,所以还有时间走神吗?” 看,就连说话的内容也大差不差。 “那么这几份文件就交给你处理了。”泉众二微笑着,将手中的文件轻轻的放在一旁还未处理的一叠文件上。 看着瞬间增加一个厚度的工作,诸伏景光表情僵硬的眨了眨眼,在意识到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后,认命的叹了口气。 “好的,我会尽快将它们处理好。”逆来顺受的摸样,就像是被老职工压榨的小新人。 泉众二看着诸伏景光的态度,一瞬间的莫名好像在欺负人的负罪感突然涌上心头。 他神色略带别扭的移开视线,长睫半垂颤了颤,又补充了一句:“不用太着急,只要在今天之内完成就可以了。”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不自然的神情,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花费了一些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他弯着眼,握着钢笔的手指不禁捏紧。 语气带着丝不易轻微察觉的笑意:“好的,谢谢泉警部的提醒。” 在对方离开后,诸伏景光这才拿起刚刚增加的几份工作认真查看了起来。 本来以为要费上一些精力先整理好信息,等诸伏景光翻看后才意外的发现,这几份需要他来处理的报告,所需要用到的信息都被清晰整齐的标注了出来,条理和过程逻辑也被重新整理了一遍。 准确一点来说,就是所有的步骤已经走完九十九步,在交到诸伏景光手上的这几份文件就只差一步就能称得上完美的可以用来作为警校课堂案例的存在。 “你刚从神奈川调来搜查一课,”泉众二头也不抬的在文件上奋笔疾书,他的速度是诸伏景光这种刚刚上手处理事务的人远远追赶不上的。 “这里不比神奈川警署那边清闲,你要做好经常加班的准备,让你处理这些案件报告是为了让你尽快的能够熟练流程。” “要加油呀,泷泽君。”泉众二抬起头微微侧着脑袋,目光落到了被别在诸伏景光西装领口的,代表着搜查一课警员的S1S红底金边徽章,语气似有感叹。 “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存在吧?” 带着轻叹的话落到诸伏景光的耳中,引得他的心脏在轻轻的发颤,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成功吐出。 * 诸伏景光在处理完几份文件后逐渐上手的越发顺畅,笔尖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这个房间重复平稳的响起。 诸伏景光伸手抽出一张纸擦干刚刚因为不小心而沾染在手掌侧的墨水,黑色的墨水一但沾染就飞快的随着手掌的纹理蔓延。在小心检查确定刚刚完成的报告上并没有粘到后,诸伏景光放心的送了口气。 “先稍微休息一下吧。” 泉众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诸伏景光的办公桌旁,他在放下一罐黑咖后,便随手抽出一份诸伏景光已经处理好的文件开始翻看。 “很不错,你处理的远比我想象中的好。”泉众二垂着眼,在翻看了好几页后,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然后他在放回文件时稍微一侧头,就看到诸伏景光正仰着脸看着他,目露期待的目光。 泉众二:“?” “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不。”诸伏景光笑了下,他像是在得到抚摸后,立马要抓着裤腿得寸进尺讨要冻干的猫咪一般。 “我只是想问,只有夸奖吗?” “?” “那你还想要什么?”泉众二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诸伏景光,他指了指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咖啡,“不是还有这个吗?” “诶,我还以为会有其它的呢?”诸伏景光恰到好处的露出失望的表情。 “” 泉众二沉默了一会,兀然笑了,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诸伏景光的脸,就在诸伏景光看着对方越来越接近的指尖时,突然眼前一暗,又什么东西被直接轻轻的拍到了自己的脸上。 诸伏景光接住后,低头一看。 啊,原来是新的工作。 泉众二看着诸伏景稍显出来的郁闷神色,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句。 “赶快喝完咖啡,打起精神来后就接着继续工作吧,泷泽君。” 诸伏景光转头看着桌面上进度直到一半的文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新增的工作,突然开始怀疑但凡自己稍微表露出一些想要得寸进尺的态度,对方就能里面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叠工作来打断自己的心思。 总之,现在除了努力工作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诸伏景光苦中作乐的想,这何尝不算是一种被上司重视的表现呢?距离他想成为上司看重的人又成功的前进了一步。 加油工作吧,诸伏君。 诸伏景光在心中如此对着自己打气道。 第136章 第 136 章 死去的线人 阳光悄悄的从窗外溜进, 一部分落在了窗台边放着的,一颗毛绒绒的仙人球上;还有一部分轻轻的随着浅色的窗帘荡漾,然后垂落在地板面上。 泉众二看着面前的一份文件蹙起眉头, 他凝神思考了一下,抽出红笔在一旁圈出了几个用词不规范的地方,准备着等会再重新修改一遍。 诸伏景光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他从俯着身体的状态坐直,看了眼一旁所剩无几的文件, 终于稍稍的松了口气, 就在他认为自己能够在午饭来临前能彻底干完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请进。” 泉众二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他将批注好的文件放在一旁,又从报告堆里随机抽了一份出来处理。 “打扰了, 泉警部。” 进来的人正是松岛上野,他面如沉水,在推开门的似乎往诸伏景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便收回了目光。 “泉警部, 在多罗碧加乐园里面发生了一起命案, 需要您赶去一趟。” “好的, 我知道了。”泉众二点了点头, 把手中处理好的报告合上,整齐放到了一旁, 在起身的时候顺便把刚刚用红笔圈出有错误地方的那份文件塞到了松岛上野的手中。 “泷泽,该出发了。”泉众二看了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诸伏景光,在路过他办公桌的时候,伸手在他桌面上敲了敲。 “哦哦,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诸伏景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对着一旁站着的松岛上野点了点头,便跟随在泉众二身后一同出去了。 “这就是有新同事的好处吗?”在两人离开后,松岛上野拿起诸伏景光整理好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随手翻看了下,语气有些感叹,“努力到这种程度,弄得我都有工作上的内卷危机了。” * 等到泉众二和诸伏景光赶到多罗碧加乐园时,远远的便看见停在门口的几辆警车,在用手机和同事联系了过后,泉众二便直接和乐园的工作人员沟通,让对方直接带自己去案发现场。 那是一间堆放玩偶服的房间,四周已经被提前赶到的警视厅同事拉起了警戒线,而泉众二所熟悉的登米鉴识官则站在门口,对着走来的泉众二他们挥了挥手。 “泉警部你好。”登米鉴识官朝泉众二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的把已经检查好的报告结果递给了泉众二。 “很棘手?”泉众二扬了下眉,他在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报告后就立马翻看了起来。 “死者国川太郎,性别男,今年三十六岁,是多罗碧加乐园负责派发传单的工作人员,案发时间可以确定在12月14号下午六点至晚上八点左右。”泉众二垂着眼,语速不紧不慢的念出报告上的资料。 “死者生前无遭受任何暴力侵害,身上并无其它明显伤口死因是被人从身后直接用刀刺穿了心脏,导致死者当成死亡且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和可供提取的脚印。” 泉众二看着报告逐渐皱起了眉,他指着填写在死者名字的那一栏,不解的看向登米鉴识官,“为什么死者名字旁画着问号?” “这就是案件其中一大疑点之一。” “泉警部您看,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麻烦您来的。”登米鉴识官侧开身,让出位置,示意泉众二看向里面,在死者倒下的地方,因为被刺穿了心脏而涌出的血迹,大片大片的遍布在地面上。 死者脸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混杂着恐惧,他瞪大着眼,面朝下的到在换衣柜前,泉众二甚至可以想象在极度痛苦下,从喉咙积压下发出的嗬嗬声,就像是挤压裂开的苹果一般。 “你是意思是?”泉众二的目光从一旁,站着的面色惶惶的三人脸人一扫而过。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那几人头顶上的文字标签无不在说明着,这一起案件并不是简单的三选一。 【女学生,一天干三份兼职的女子高中生,是个勤奋努力的孩子,杀人的不是她。】 【男员工,颓废失业的中年大叔,是一个态度悲观的家伙,杀人的也不是他。】 【女经理,强势认真的性格,是个对他人和自己都要求严厉的上司,而她依旧不是凶手】 【所以,杀人者是谁?】 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文字表现突然组合在泉众二眼前出现,伴随着熟悉的叮咚一声,蓝色的任务界面出现在眼前。 【多罗碧加乐园杀人事件(进行中) 推理进度:5% 任务完成:解锁新的酒、晋升的关键、最终任务目标完成度+30% 任务失败:当前声望下降-20,完成度-10%】 怎么任务完成度还能倒扣的?泉众二眯了下眼,他的目光不停的在+30%和-10%上面来回移动,在深呼了口气后,终于可以确认,这一次他可能要干票大的了。 “我的意思的。”在泉众二沉默的几秒中内,登米鉴识官组织了下语言,语气有些艰难的开口,“乐园只招了三位负责穿玩偶服发传单的员工,除了那两位外,剩下的就是叫国川太郎的男性。” “但在叫人辨认后,在最近时间和国川太郎有过接触的人,都表示死者的身体并不属于国川太郎。” 登米鉴识官的话,让泉众二以及一旁听着的诸伏景光硬生生的起了一背的冷汗。 “什么叫做死者的身体并不属于”诸伏景光艰难的开口,他喉咙干涩,哪怕是见识过组织残忍手段的让也认不住的心脏漏掉了一拍。 “是指他脸被人”诸伏景光指尖有些发颤,他看向登米鉴识官,似乎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登米鉴识官没有直接下定论,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看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 泉众二面色沉重从带着诸伏景光越过警戒线,一旁等候询问的三人正像是抱团取暖一般缩在距离尸体最远的角落,其中明显长着一张未成年脸的女学生正在小声的抽泣着,一旁盘着头发穿着职业西装的年轻女性正在小声的安慰着她。 “现在这种世道,”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发出悲观的看法,“说不定下一个被剥脸的家伙就会轮到我们。” “上村你少说点吧。”职业西装的女性发出一声轻喝,制止了对方还想要继续发表更多悲观看法的动作。 “泉警部。”诸伏景光站在面前看着地步上还带着一些粘意的血迹,一种反胃浓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朝鼻尖上袭来。 诸伏景光稍微有些担忧的看向泉众二,在注意到对方越发冷淡严肃的神情后,稍稍的定了下神。 本来都做好直面相当惨烈场景的两人在看到死者的脑袋后都愣了一下。 泉众二的表情稍微松了一些,他带上手套半蹲下身体。 堆放玩偶服的屋子里面光线昏暗,头顶的冷色白炽灯照得屋内的人脸上都有些苍白,在泉众二目光接触到死者脖颈处的皮肤时,内心的一个猜测和死者身上的文字表现同时浮现。 【死者,一个戴着国川太郎假面的人,要揭下它吗?看看面具之下真实的摸样。】 果然是易容吗? “原来如此。”泉众二伸手动作小心翼翼的在死者脖子处摸索了一会后,找到了一个接口,稍微用力,一块触感和颜色都与人类皮肤类似的动起被拉扯起了一部分。 “是易容呀”诸伏景光垂着眼,看着被泉众二揭起的一部分易容,心中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下一秒在和泉众二对视中,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相同的疑问。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需要用上易容?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 是像他一样需要隐藏身份的人吗?但易容这件事情真的有这么容易吗?诸伏景光陷入沉思。 据他所知,在组织里,明面上会易容的人就只有贝尔摩德,那个行踪和身份都成谜的女人。 不过在自己身份暴露之后,组织里会易容的人还得再加上自己的好友,降谷零。当初安排身份是,就是对方为自己易容的这张脸。 虽然诸伏景光很好奇好友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学会贝尔摩德的易容术的,但在再三思考下,诸伏景光选择把这个问题重新吞会到了肚子里。 他能看出好友似乎并不想提及太过关于易容的话题,于是贴心的诸伏景光也就选择闭口不问。 那么这个被一刀刺穿心中死亡人到底是谁?他会和组织有什么关系吗?为他易容的人和杀死他的人会是贝尔摩德吗?还是说对方正在人群中悄悄的观察着一切? 一但想到这个可能,诸伏景光就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上大脑。 他在吐出一口浊气后,深深了看了尸体一眼。 “泉前辈。”诸伏景光突然换回了之前的称呼,他语气沉重的像是连绵着数里暗色的积雨云,雨灰色透着绿的眼睛里面一片晦涩。 “把易容揭开来吧。” 诸伏景光有种预感,一种强烈的不安和笃定,他眼神死死的盯着泉众二的动作,终于在死者脸上易容被完全揭开后,心中的那枚大捶终于落下,发出沉重的回响。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诸伏景光的声音低不可闻,恐怕也只有距离他最近的泉众二才能听清。 泉众二站起身,看着已经完全变了一副面孔的死者,脱去手套,将手套和易容一起装进了随身携带的证物袋中。 “风雨欲来。”泉众二莫名的说了一句,但他和诸伏景光都互相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在沉默了好一会,诸伏景光才侧着头,对着泉众二,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死去的这个人,是后来那边新换给我的线人。” 第137章 第 137 章 去践行职责吧 在泉众二对着其他人说出死者只是易容, 并没有被剥脸后,现场压抑凝重的气氛明显的在瞬间缓和了不少。 “这件事情恐怕最后还得要联系公安那边。”诸伏景光站在旁边对泉众二咬着耳朵说道:“我虽然不能确定动手的到底是那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那个在警视厅的卧底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十有八九他已经在考虑如何销毁证据的事情了。” 泉众二在听到诸伏景光的话后,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沉默了几秒后伸手招来一位警员。 “先找个其他地方让那三位等待询问的民众换个地方待, ”泉众二深吸了口气, 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大概和他们没有关系, 不用像对待嫌疑人一样。” 被叫来的警员是个长相年轻,性格沉默寡言的小伙,他在听到泉众二的吩咐后,什么也没有问, 在干巴巴的回答了一声是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诸伏景光跟在泉众二身侧,随着他绕过了警戒线, 来到不远处的树荫下。 “还能怎么办?”泉众二皱了下眉, 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盒烟在抽出一根后递给了一旁的诸伏景光, “来一根?” “不用了。”诸伏景光看着熟练将香烟点燃的泉众二摇了摇头拒绝。 “原来泉前辈你还会抽烟呀。”诸伏景光看着神情带着几分烦躁的泉众二轻声笑了一下, 他侧着头看向警戒线围着的地方, 脸上刚刚扬起的笑意在一瞬间散去。 “zero和我说过,在他离开古堡的当晚就意识到负责传递消息的线人可能有问题, 在那之后他曾让风见君带人去搜查那位线人的家。” “然后发现人去楼空?”泉众二将已经燃尽的香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里。 “是的。”诸伏景光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像消失了一样,所以的痕迹都被特意的清理过。” “有人在帮助他。”说到这时泉众二突然笑了, 只不过这抹笑容里多少带着些讽刺的意味。 “有人帮助他逃跑,然后隐姓埋名,或许那个人还对你的线人说过要送他出国去避风头什么的。” “但在被知晓了能威胁到自己的秘密后,那个人怎么会选择放过?”泉众二弯着眼,但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要不要打个赌?”泉众二突然对诸伏景光说道:“我感肯定国川太郎私人物品柜里肯定有一张近期飞往外国的机票。” 诸伏景光凝视着泉众二眼睛几秒后,缓缓的移开了视线。 “好。”诸伏景光点下脑袋,兀然的他又笑了起来,“您可真是狡猾,先一步选择了几乎可以说是正确答案的那一项。” “承让承让。”泉众二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然后他们就去找了女经理要私人物品柜的钥匙。死者身上虽然也有一把,但因为沾满血液的原因,已经被收到了证物袋里。 泉众二掏出新的手套戴上,将从女经理那里取得的钥匙插进钥匙扣中,咔哒一声,铁皮柜门在两人面前被打开。 里面放在处了一个背包外没有什么多余的物品。 泉众二将包拎出来,找了一处干净的地面后,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 钱包、记事本、护照以及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 起飞的时间正是今天下午三点。 “我记得国川太郎昨天在上班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请过假。”在被问到话后的女经理是这样回答的,她思索了一下,“当时他好像说是有什么急事需要赶着去办,其它的我也没有多问。” 因为负责派发传单的工作人员几乎是需要长时间穿着玩偶服的,再加上衣服穿脱麻烦,所以除了吃饭的时候会摘掉头套,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被包裹在玩偶服里,这也是在命案发生之前,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同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替换掉的原因。 泉众二向几人询问完问题后,就让三人先离开了,因为这三人除了有非常完美合理的不在场证明外,根本和这命案没有半分关系,所以泉众二也就没有了让三人继续留下的必要。 在口录中,被顶替身份的国川太郎是一个非常性格孤僻不合群的家伙,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甚至连社交都干净的令人咂舌。也正是因为这样,完美的不容易被发现的身份让他轻而易举的被人取而代之。 泉众二看了护照上和易容长的一模一样的脸,没有出声,他拿起地上的记事本刚想翻看,结果刚打开,一张夹在里面的名片就这样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诸伏景光伸手将名片从地上拿起,垂着眼念出了上面的字。 “大木旅馆。” 泉众二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然后下一秒两人一同起身朝外面飞奔而去。 “怎么想也不可能只带着一个背包就离开。”泉众二刚坐在副驾驶位上,关好门,连安全带都还没有来得及扣上,诸伏景光就直接一个倒车加速把车开上了公路。 “我之前还猜他的行李是不是留在了被顶替了身份的国川太郎家里。”诸伏景光把速度提到几乎是踩着交通科同事的底线上,“现在看到旅馆的名片才反应过来,如果我是他的,在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登机时间一到就立刻离开的心情下,一定会选择一家距离飞机场最近的旅店来寄放行李。” “找到了。”泉众二看着在搜索后显示出来的详细地址,“从那里到东京机场只要十分钟的车程。” “好。”诸伏景光扫了一眼被递到眼前的地址点了点头,直接用力踩下油门,呼啸的警车像是的破浪的帆船一样,在公路上飞速驶过。 * 在诸伏景光极限踩线的速度下,两人原本差不多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被压倒了十二分钟。 “您好打扰了,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泉众二。” “您好,我是搜查一课的泷泽宏。” 泉众二和诸伏景光在赶到名片上的那个大木旅店时,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只有前台接待员在无聊的通过发呆打发时间。 “你们好,警官。”前台的接待员是一个穿着职业裙装的年轻女性,在确认了泉众二和诸伏景光展示的警车手册后,表情镇定丝毫不带慌乱的朝两人询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两位警官的吗?” “你好我想查询一下国川太郎这个名字登记的住房情况。” “请稍等。”接待员熟练的打开电脑上关联的软件,在一通输入查询后,将显示的后台记录点击放大。 “国川先生在本月九号上午十点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在昨天六点四十五分办理了退房手续。” “九号?”泉众二在听到这个日期后蹙了下眉,很快又松开,恐怕在没有等到苏格兰被处理的消息后,对方就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但是这个退房的时间? 泉众二垂着眼回忆了一下,他可没有忘记登米鉴识官说的,案发时间可以确定在下午六点至晚上八点左右。 “请问国川先生本人亲自来退的吗?”诸伏景光同样也想起了案发时间确定的范围,神色带上了些凝重。 “并不是。”听到诸伏景光问题的接待员愣了一下,她表情轻微变了下,拜东京惊人的犯罪概率所赐,她也明白由搜查一课来询问的事情,大概率都是命案一类的。 所以国川先生大概是已经遭害了。 “是一个长相有些凶狠,身材高大的外国男人。”接待员努力回忆着,她语气稍带遗憾,“要不是最近大厅的监控坏了,就可以直接调监控把那个人的脸放给警官你们看了。” “那么我们可以上去查看一下国川先生之前住的那间房吗?”诸伏景光有些不死心,他皱着眉想了想,既然来退房的人不是死者本人,那么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在在六点到六点半这个时间段。 “这个的话当然是没有问题。”接待员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神色,“不过房间在昨天退房之后就让清洁人员打扫过了。” “没关系。”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对接待员安慰的笑了笑,抬手从对方的手中接过钥匙。 *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被打扫过的房间一尘不染,泉众二和诸伏景光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都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泷泽,你说凶手为什么要在杀人后还特意的回来退房和取走行李呢?”泉众二站在房间的窗户前,他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建筑能够远远望到一部分的东京机场。 “因为行李里面有凶手需要的东西,或者说能用来威胁某人的证据。”诸伏景光走到泉众二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恰巧这时有一架飞机从机场起飞,在天空划过时,留下一条细长分割的白线。 “你觉得行李里面装着上条警视正的罪证?”泉众二看着随着自己提到上条警视正的时候,诸伏景光脸上浮现的错愕表情,哼笑了一声。 “简单的排除法,难道是难以猜测的事情吗?” “该怎么说呢?”诸伏景光毫不意外在自己没有告知的情况下,泉众二就这样猜出了组织在警视厅埋藏的卧底身份。 “真不愧是你呀,泉前辈。” “怎么不叫我警部了?”泉众二侧着脸撇了一眼诸伏景光,“还有别忘了你之前打赌输给我的事情。” “我当然不敢忘记。”诸伏景光表情有些无奈,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对着泉众二晃了晃,“需要我写欠条吗?前辈——” 听到从诸伏景光口中叫出的前辈二字,泉众二不知道为什么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不用了,”看着诸伏景光打开本子就要动笔的态度,泉众二赶忙拒绝,“我倒不至于连这点小事情都不相信你。” “哦?”诸伏景光缓缓的眨了下眼,雨灰色的眼睛看了泉众二几秒后才点了点,“那么就感谢前辈你的信任啦。” “那么现在——”泉众二将窗帘重新拉好,“该告诉我线人的名字叫什么了吧?” “内村凉。”诸伏景光在说出名字后,顿了一下,他眨了大眼,这时才反应过来看向泉众二。 “泉前辈你怀疑” “要再打个赌吗?内村凉这个身份有没有在这家旅馆登记过?” “不用了。”诸伏景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扯起泉众二的手就要向楼下跑去,“我早已经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你了。” * 不出所料的,这一次两人从电脑上找到了内村凉的入住记录,显示时间是本月的七号,也就是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那一天。 而这个属于内村凉的记录,直到现在还显示着入住中。 两人从接待员的手中拿到钥匙后,几乎是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被藏起的u盘。 “上条警视长在派人杀死内村凉的时候恐怕也没有想到,他把东西分成两份藏在了同一家旅馆。” “本来我还想着该怎么借组织的手来反对付上条警视长的。”诸伏景光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轻松,“而现在光凭这里面的东西就能把他拉下来了吧?” 就在两人心情都放松了几分之时,泉众二外套装着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接完电话后,诸伏景光看着泉众二突然难看下来的脸色,轻声开口询问:“怎么了?” “在我们离开现场后,我就拜托目暮警官去国川太郎的家中查看情况最后在冰箱里面发现了尸体。” 听到这里诸伏景光的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虽然知道在被顶替了身份后的国川太郎凶多吉少,但起码在没有找到尸体之前,诸伏景光多少还抱着希望这个无辜之人能够活下去的想法,但最后还是 泉众二沉默的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叹了口气。 “泷泽,该回去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泉众二将手中的u盘收好,浅金色的眼睛中永远是从不动摇的坚定。 “想想国川太郎的死亡必定不可能单凭内村凉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完成的。” “选择顶替的身份、易容、为了消除威胁而指示人除掉内村凉的人。” “已经到了受害者的生命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泉众二垂着眼,抬手轻轻的拂过别在衣领处的徽章。 “现在去践行属于搜查一课警员的职责吧,泷泽君。” 第138章 第 138 章 圣诞之夜 上条警视正的落马在警视厅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风浪, 因为特殊原因,对外界的说法只是贪污受贿,以及买凶杀害内村凉和国川太郎等罪行。 而关于对方是犯罪组织深埋在警视厅的一枚棋子这件事, 上头碍于广泛传播会影响警视厅在东京人民心中的公信力这个原因,选择将其压下。最后只有在搜查一课小范围的,知晓一些内情的警员悄悄议论。 短暂的讨论声, 很快就随着越接近年底越发繁忙的工作下,被大部分人抛之脑后。 在泉众二忙的团团转, 眼冒金星, 脑袋发昏的时候, 松本清长突然一个电话把他叫来了办公室。 忙活了一个上午,连热水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的泉众二带着满肚子的怨气,动作恶狠狠的推开了松本清长的办公室门,还没有来得及阴阳怪气的礼貌性问候。 就被对方突然提到的一个消息, 砸晕了脑袋。 “恭喜你泉警部。”松本清长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边,似乎在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要不了多少时间,之后再见面的时候, 我就应该要称呼你为泉警视了。” “我要升职了?”泉众二扬了下眉, 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 “那松本叔叔你——?” “咳, ”松本清长咳嗽了一声, 严肃的脸上虽然想要极力保持着威严的表情, 但压抑不住向上扬起的嘴角,最终还是出卖了松本清长内心喜悦的心情。 “我这个年龄也该到警视正的位置上坐了坐了。” “还真是狂妄的发言。”泉众二闻言后和松本清长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脸上都浮现了相似的笑容。 泉众二拉开一旁的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在敲着桌子思考了几秒后,他摸着下巴开口:“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鼓掌恭喜一下,我们即将上任的新警视正, 松本警视正。” 说着泉众二就啪啪的鼓起掌来。 “好了好了。”被泉众二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松本清长压了压笑容,恢复回之前严肃的模样。 “还没有正式确定好的事情,我现在还是松本警视呢。” “我懂我懂。”泉众二一副懒散的样子瘫在椅子上,无聊的用脚在地上一蹬,带着滑轮的办公椅就这样载着泉众二从松本清长面前滑到了另一边墙角边。 松本清长:“” “我还以为你会更高兴点的。”松本清长看着瘫在椅子上在自己办公室里滑上滑下的泉众二,努力的忽略掉不断进入耳中的轱辘声。 “我当然高兴,”泉众二双手撑着椅子旁边的扶手坐直身体,脚尖稍微一用力,重新滑回了松本清长的面前,“升职涨工资,谁会不高兴呢?” “你这幅兴致缺缺的样子可看不出有几分高兴。”松本清长叹了口气,“你还在想国川太郎的事情?” 听到松本清长的问题后,泉众二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这又不是你的责任,为死者找出真相,你已经做到了你应尽的职责。”松本清长看着泉众二沉默的态度,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头,“你到底还在纠结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很惋惜。”泉众二皱了下眉,而后又轻轻的松开,“人死如灯灭,被抓捕的上条警视正他会受到什么惩罚,才能够弥补一条生命的逝去?” “你知道的,日本没有死刑。”松本清长看着泉众二,这个年纪轻轻,虽然有些过于心软,但有着足够坚定立场和正义感的养子。他在不久以后,将会被授衔成为日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警视。 年仅二十八岁的警视,松本清长担忧又骄傲的的看着泉众二。 “上面打算让你接管我的位置成为刑事部搜查一课的新任管理官。” 泉众二表情有些错愕的看着松本清长,在愣了几秒后才转而恭喜道:“那他们之后会让松本叔叔你担任搜查一课课长?” “应该就是这样的安排。”松本清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就要赶人。 “好了,你也休息的够久了,晋升的时间还有些时候,还是先做好如今本职的工作吧。”说完松本清长就毫不留情的把泉众二赶出了办公室。 “啧,还真是动作粗鲁。”泉众二揉了揉太阳穴,从口袋了摸出了一个刚刚从松本清长办公桌上顺来的橘子。 一边走一边剥,橘子皮的香气沾染了双手的指尖,久久没能散去。 泉众二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剥好的橘子连同橘子皮分了一半给正在奋力工作的诸伏景光。 “这是?”诸伏景光停下笔尖,浓郁的橘子味几乎是瞬间侵占了他的嗅觉,诸伏看着被递到眼前的半颗橘子,有些惊讶的抬起脑袋。 “沾沾喜气。”泉众二叼着一瓣橘子,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诸伏景光思索了一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在搜查一课茶水间的聊天中,他也曾经听到一些关于泉众二在不久之后也许会被升职的谈话。 “恭喜。”诸伏景光笑着弯了弯眼,从泉众二手中接过。 橘子味道浓郁的就像浓缩了一整瓶橘子汽水一样,大冷天被塞入口的橘子冻着牙的诸伏景光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看向泉众二,却恰巧的看到了,对方伸出舌尖舔掉唇瓣上沾染到的橘子汁的一幕。 “怎么了?”注意到诸伏景光目光的泉众二有些疑惑回望过去,然而却只得到了对方飘忽闪躲的眼神。 泉众二:“?” 莫名其妙。 * 人一旦忙碌起来就会忘记时间,在不久之后就正式可以被称为泉警视的泉众二,即使在升职之后,也没有逃离加班的命运。甚至比起以前,他需要负责的东西更加多了起来。 在忙得脚不沾地之后,圣诞节来临的这一天,泉众二终于能够准时下班了,真是可喜可贺。 泉众二围着围巾走在广场上,今天他戴着一条灰色格纹的长围巾,依旧是松松垮垮的系法,围巾的两端被主人嫌其碍事的全部甩到了身后。 广场中心巨大的圣诞树已经被点亮,灯光和流光溢彩的彩带环绕着整颗圣诞树,被包裹在其中的松树像是在灯焰中熊熊燃烧般,散发出温暖的颜色。 泉众二站在树下,几乎整一个人都被笼罩在这温暖的灯焰中,他仰头,想要看清楚被点缀在这颗巨大的圣诞树顶上的伯利恒之星。 但太过明亮和强烈的灯光却刺激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眯起,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灿烂的白光一片。 带着些许冰冷的指尖落到自己的脸上,掌心带着暖意,从背后探出,轻轻的覆盖在泉众二的眼睛上。 “泉前辈。”诸伏景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似乎带着些轻微的叹息。 他一只手遮住了泉众二的视线,另一只手动作轻柔不容拒绝的握住了泉众二的手腕,在泉众二短暂的失去视线的时间内,牵引着他来到了广场的边缘。 “泷泽君” 等到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被人移开,在恢复视线的第一眼,属于泷泽宏的脸就出现在泉众二的眼前。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原本有些失焦的眼神逐渐凝聚,漂亮的浅金色的眼睛随着自己身影出现在其中后,渐渐的恢复了原本明亮的神彩,突然就有些遗憾。 “真是可惜”诸伏景光垂着眼,目光从泉众二的脸上移到了他脖子上松松垮垮系着的围巾上,动作极其自然的伸出手,根本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在泉众二被动的只能跟随着诸伏景光牵引之时,就变得有些过于接近。 诸伏景光轻轻的笑了一声,他面容柔和,目光专注的落到眼前人身上只是,使得动作都带上了一种说不清的亲昵。 “泉前辈怎么还是系不好围巾?如果没有我帮你系的话,不就会容易着凉了吗?” 手指灵巧的在围巾间穿梭,很快围巾便被仔细整齐的抚平的系好。 诸伏景光看着泉众二良久,突然开口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话说,泉前辈你听过一种诅咒吗?” 诸伏景光似乎也没有想要从泉众二口中听到回答,他甚至没有等泉众二开口,便自顾自的抬起一只手按在对方肩膀上,在对视中低下脑袋,额头轻轻的与对方的相贴。 在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举动而轻微颤动的瞳孔,稍显的有些急促的呼吸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变的暧昧了起来。 “传说中了这种诅咒的人会在睁开眼后,会无药可救的爱上第一眼看到的人。”诸伏景光的声音很轻,像这时从天空飘下的细小雪花一样轻。 说完这句话后的诸伏景光,在泉众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的闭上眼,然后再睁开。 “泉前辈你说怎么办?”诸伏景光脑袋渐渐的往下滑,他动作的轻柔的蹭了蹭泉众二的脸,唇落到距离泉众二耳垂还有几厘米的地方。 像是从胸腔中积压而出,不堪重负而倾泄而下的积雪,沉重的坍塌,在这片小小,只有一颗心脏处那么大的地方,发出只能被泉众二听见的声音。 “你会救我的吗?” “你——”随着诸伏景光的这句话音落下,属于诸伏景光好感度突破的烟花在泉众二的脑海里噼里啪啦的绽开。 “不,你还是别说了吧。”诸伏景光像是反悔似得捂住泉众二嘴巴,他摇了摇头,即使在这时他看着泉众二神情也是专注的。 “还是别告诉我吧,只要没能得到回答的话,我就会一直抱着能够等到回应的期待。” 诸伏景光此刻脸上露出的表情实在可怜,他像是一只被人遗弃在公园的乖巧猫猫,在寒冷的天气用尾巴轻轻的勾住路过人的脚,期待着对方是能够带着自己去往温暖过冬的地方。 “我不是那根蜘蛛丝。”被捂住嘴的泉众二沉默了良久,动作强硬的扯开了诸伏景光的手。 “哦,我知道。”诸伏景光笑容不变,他看着泉众二蓦然叹了口气。 “我只是感觉这个时候的气氛很适合说这个。”诸伏景光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明天是个晴天一般。 “去吧泉前辈。”诸伏景光后退几步,“不是和他们约好一起去看烟花的吗?” “你”泉众二目光惊疑的看着诸伏景光,在对方再一次催促中,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泉前辈。”诸伏景光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大声喊住已经跑出一步的泉众二,然后在对方疑惑的回过头的目光众,挥着手笑着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在诸伏景光的眼中,泉众二明显的愣了下,然后在反应过来笑着回了一句。 看着离开的泉众二诸伏景光心中一片平静,雪轻轻的落到他发间,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奔跑着和松田还有萩原两人汇合的泉众二。 “稍微有些令人嫉妒了。”诸伏景光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属于狙击手优秀的目光让他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对方脸上不同的,过分灿烂的笑容。 “所以这是安慰吗?”诸伏景光笑着接过从一旁递过来的热可可。 “你要这样想的话,就当做是吧?”带着帽子和眼镜作为伪装的降谷零端着两杯热可可走到了诸伏景光身旁。 “我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诸伏景光突然开口,一旁的降谷零只是喝着热可可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幼驯染此刻心中早有了答案,他需要的并不是安慰。 “明明是我们要遇到泉前辈更早。”诸伏景光下意识的想起那枚被他珍藏了很久的御守。 “真是糟糕,完全被忘记了。” “所以呢?”降谷零扬了下眉。“要放弃啦?” “zero你是在开玩笑吗?”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眼,唇边露出一个微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雪花,也有能被握在手心的时候。”诸伏景光伸出手,让其中一片飘落的雪花落在掌心,然后紧紧合拢。 “看到你这副精神的样子我可就放心了。”降谷零叹了口气,“我还怕你告白被拒绝后会被打击的心情低落,所以特意买了热巧可可。” “那我还得多谢你。”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相视一笑,两人举着热可可轻轻的碰了一下,在欣赏完圣诞的烟花表演后各自离开了。 * 降谷零在和诸伏景光分开后开车来到了一间安全屋内,这是独属于他的安全屋,除降谷零本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降谷零没有开灯,他在关好门后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被隐藏起来的地下室,推开地下室的门,里面被布置的很温馨,但有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在地下室的一面墙上,被人粘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上面都是同一个人。 有的是从录像中截出的,有的来自网络,还有一些是从报纸上单独裁剪下来。 降谷零沉默在站在照片墙前良久,好一会他才叹息着伸手轻轻抚上,目光落到了一张那人的明显是抓拍的照片上。 浅金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向镜头,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西装,得当的裁剪使得对方修长的身形被勾勒的很好。 明明只是照片,但降谷零在看向他的时候,还是产生了一种仿佛透过纸张的距离和对方进行了眼神接触。 “简直就像着魔了一样。” 降谷零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他伸手将照片取下,轻轻的将唇贴在照片上。 第139章 第 139 章 新年与雪兔子 泉众二伸手拂去压在红椿花上的雪, 就在昨天夜里气温突然下降,日本东京迎来了一场不小的降雪,但幸运的是, 这场大雪来的快去的也快,泉众二刚起床的时候,便发现窗外的雪早已经停下了, 天空上白灿的太阳高高悬挂,把被雪覆盖着的所有一切都照的光亮。 泉众二眯了眯眼, 不敢再继续过长时间的凝视着过于雪白的世界, 他将窗帘重新拉上, 从衣柜里翻出了厚外套和防水手套,在穿戴好后就下楼了。 “松本叔叔早。”泉众二拿着铁锹从工具房里出来的时候,松本清长已经忙活了有好一会了,堆积在小楼面前的积雪已经被他清出了一条可以通行的小路, 在听到泉众二的问好后,松本清长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早。”松本清长驻着手中的铁锹喘着粗气, “人真是不服老不行, 以前一口气将院子里的雪全部清完都不嫌累, 现在只是稍微活动下, 就已经腰酸背痛了。” “要说老的话, 松本叔叔你还为时过早。”泉众二顺着松本清长清理出来的小道,将其向两边扩大, 大概是因为昨夜才刚落的新雪的缘故,泉众二一铲子下去积雪的感觉还是松软,很快就轻松的清出了一条还算宽松的过道。 “果然这种体力活还得是年轻人来。”松本清长着看着远赶他速度的泉众二笑着摇了摇头。 “小百合——”松本清长看着已经清理的差不多的积雪,扯着嗓子对着某处喊了声:“准备回去吃早饭了。” “来了来了。”松本小百合在听到自己爸爸的大嗓门后, 两只手各捧着一只雪兔子小心翼翼的跑了过来,被用紫色丝带扎成高马尾的头发随着她小跑的动作轻轻的晃动。 “小心脚下。”松本清长看到女儿跑来的动作,皱了下眉,“不要被雪滑倒了。” “知道了知道了。”松本小百合俏皮的对松本清长吐了吐舌头,“爸爸真啰嗦,我都已经是大人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大人就不要让我这么操心。”看着又一路小跑开的松本小百合表情无奈了叹了口气。 “泉酱泉酱。”松本小百合带着一些邀功的意味把手上其中一只雪兔子捧到了泉众二面前。 “看看,是不是和泉酱一模一样。” 泉众二将铁锹放好,伸出双手从松本小百合的手中接过雪兔子,被捏的紧实圆润的雪团上,两片叶片较小的红椿树叶被充当了兔子的长耳。 与泉众二曾经见过的用黑石子充足兔子眼睛的雪兔子不同,松本小百合递给他的雪兔子眼睛点缀着浅金色的小玻璃珠子,和泉众二的瞳色对比起来确实无二异。 “果然很像。”松本小百合看着被泉众二捧在手心的雪兔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泉酱。”松本小百合突然有了个想法,“让我来给你和小泉兔拍张照片吧!” “诶?”泉众二眨了眨眼,他垂下视线看着自己手中的雪兔子又看看松本小百合,“它?泉小兔?” “当然啦,毕竟是按照你的形象做出来的雪兔子。”松本小百合理所当然点了点头。 “快点,就是刚刚那个姿势,再手捧高点,把泉小兔的挨着脸靠近一些。”松本小百合兴致勃勃的指挥着泉众二拍摄的动作,终于两人在摆拍了十几分钟后,松本小百合才心满意足的按下了照相键。 “终于结束了吗?”看着放下手机的松本小百合泉众二松了口气,随之叮咚一声,一张照片被发到了自己的邮箱。 “记得要把照片分享给朋友看哦。”松本小百合明显很满意自己在折腾了十几分钟才拍出的这张照片,“相信我,绝对能把他们可爱的心脏砰砰跳。” 说着松本小百合又捧着她的另一只雪兔小跑着离开了。 “等等,小百合姐”泉众二捧着雪兔有些无奈的看着松本小百合离开的方向,“什么叫可爱的心脏砰砰跳” 泉众二想到这个形容忍不住伸出一股想要扶额的冲动,他垂着眼看着手中雪兔,叹了口气,捧着它轻轻的放在了窗边种着的那丛红椿花下。 “虽然你很可爱,带抱歉啦,不能带你进屋内。”泉众二大概觉得和雪兔道歉的行为有些好笑,他伸出手,扯下手套轻轻的用指尖摸了下雪兔的叶子耳朵。 “因为只有待在外面你才不会融化。” * 萩原研二还在沉睡,他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连同脑袋也一起缩进了被子里。屋子里面的窗帘被拉的密不通风,光线昏暗,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平稳的在房间内。 突然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小小的吱嘎一声,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脚步极轻的走到萩原研二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梦乡中的人。 良久,站在床边看了有一会的人在确定萩原研二不是在装睡,也不会突然醒来后,发出一声坏笑,将自己在外面冻的冰凉的双手探向萩原研二的脖子处。 “好冷!” 本来还在睡觉的萩原研二被从脖子上突然传来的冷意惊的一激灵,一个翻滚,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小阵平——”萩原研二在反应过来后,立马裹着被子直接一跳冲向罪魁祸首,与其大闹成一团。 “超过分!” 在势均力敌的小学鸡大闹后,萩原研二带着一脸困意的坐在床上,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发尾因为裹在被子里面的原因,还有几处打着结。 “谁叫你睡懒觉。”松田阵平伸手抓了抓自己被弄乱的卷发,“要不要看看现在多少点了?你还准不准备和泉前辈一起去参拜了?” “要是你不去的话,我就先出发了。” 听到关键词的萩原研二咻的一下睁大了眼,他整一个人突然都慌乱了起来。 “手机,手机呢?现在多少点了?hagi的外套呢?啊啊啊怎么头发还打结了?姐姐你的梳子借我梳一下——” 松田阵平就盘腿坐在萩原研二房间的小沙发上,他看着萩原研二张牙舞爪的跑出跑进,半途中还差点被自己丢在地上的被子绊倒了脚。 然后松田阵平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伸手往后面一摸,在沙发和沙发垫之间的缝隙了,松田阵平找到了萩原研二刚刚在床上疯狂翻找无果的手机。 松田阵平:“” “萩是笨蛋吗?”松田阵平有些嫌弃的看着幼驯染这幅,因为时间不充足而变的忙手忙脚的慌乱样子。 在将萩原研二的手机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时,松田阵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还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消息。 上面提示着邮箱里有一条来自备注是泉前辈的消息。 松田阵平:“” 他一点都不好奇,真的。 松田阵平盯着已经熄灭了的手机屏幕好一会,才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他稍微有些烦躁的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下巴,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怎么了小阵平?”用尽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还洗漱完的萩原研二刚刚回到房间就收到了幼驯染莫名其妙的一眼。 “这幅烦躁的样子是谁惹你了?”萩原研二觉得有些好笑,他继续逗弄着不知道为何不爽的幼驯染。 “这幅猫咪拍打着尾巴的样子,感觉下一秒你就要一口咬上我了。”说着萩原研二顺手打开了手机,映入眼帘第一眼的就是被显示在手机顶端的通知。 萩原研二稍微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松田阵平的小情绪是因为什么,他垂着脑袋,紫色的眼睛看着那条消息几秒,在内心轻轻的叹了口气后点进了邮箱。 发来的是一张图片,因为还在加载的原因,并没有直接显示出来。 萩原研二本来在新年第一天早上,就收到心上人消息的惊喜心情,在发现是张图片后,稍微有些平复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既然是图片的话,泉前辈发给了他就一定会发给松田。 所以这并不是单独发给他独有的。 果然,在照片加载到一半的时候,松田阵平的手机也传来了信息提示的一声叮咚。 萩原研二内心哂笑了一下,他走到了自己床边走下,心里莫名的涌起了几分失落的情绪,但在照片被加载后,还是第一时间的点开了。 照片中的背景是泉前辈家中的院子,白茫茫的被雪覆盖,令人日思夜想,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饴的人,正脸对着镜头,依旧是那副笑着的摸样,双手捧着一只雪稍微有些圆润的雪兔子。 萩原研二目光停顿了一下,指尖从手机屏幕中那人的脸上轻轻划过,这时他才发现泉众二手中的雪兔子,眼睛竟然也是浅金色。 萩原研二盯着被泉众二捧在手心的雪兔子,有点羡慕对方又有些想要同款。拜托,如果有一只神似泉前辈的雪兔子被他捧在手心,萩原研二他想,他会在一整天给所有人好脸色看。 就在他以为被发来的只有一张照片,在保存后准备退出时,突然发现邮件里面这封信息竟然可以继续下滑。 萩原研二莫名的有点紧张,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在紧张什么,他轻轻按着屏幕,一路滑倒了底,在下几行的位置还有一句话。 To:萩原研二 下次一起来捏一只和你眼睛颜色相同的雪兔子吧^^ 萩原研二看着那小小的微笑的颜文字,缓缓的弯下腰,捂住因为快速跳动着而在胸前内砰砰作响的心脏。 这实在是太犯规了!萩原研二耳朵发烫的想。 第140章 第 140 章 神社的猫和御守 人一到冬天也是会长出猫来的, 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泉众二坐在神社附近的石凳上,神情有些无奈的抚摸着一整个蜷缩着身体趴在自己大腿上的猫咪。 那是一只有着蓝眼睛的三花猫,长的圆润可爱, 一身毛发蓬松柔软,被打理的很干净,脖子上挂着印有鸟居的圆形挂坠, 可以猜测大概是神社里面负责饲养的猫咪。 泉众二轻轻的抚摸着猫咪的背部,在成功的把猫咪顺成一滩猫饼后, 手逐渐的移到了猫咪的下巴上, 只是稍微挠了一下, 猫咪便发出了满意的呼噜声。 就在泉众二准备继续伺候三花猫猫时,他突然感觉自己另一只手的胳膊被什么东西轻轻的蹭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甜腻的喵叫声在旁边响起。 泉众二侧过头定晴一看,原来是一只快黑成烤焦的栗子的暹罗猫。 黑成烤焦栗子的暹罗猫用脑袋轻轻的蹭了蹭泉众二的胳膊, 它的尾巴在身后扫了扫,最后搭在了泉众二手掌上。 泉众二垂着眼看着几乎已经快要完全黑掉的尾巴,心中微微一动, 刚想把手反转回来将尾巴抓住, 结果那只暹罗猫似乎有所察觉似的, 在泉众二合拢掌心的时候把尾巴抽了出去, 只让泉众二摸到了一点尾巴尖尖的毛。 泉众二:“” 最后在被猫猫如此反复戏耍了好几次后, 泉众二终于选择了强制令人谴责的行为,一把将烤焦的栗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成功的摸到了心心念念的猫猫尾巴。 “还挺重的”泉众二看着在被强制抱过了也不反抗的猫咪,伸手戳了戳它胸口处最柔软的毛,很快戳过去的那根手指,就顺利的陷进在蓬起的猫毛里面。 “竟然不是实心的吗?”泉众二略带惊讶的伸手搓了搓猫脑袋, 看着被搓的有些晕乎乎的烤焦栗子,泉众二好心情的笑出了声。 “你也是神社的猫咪吗?”泉众二伸手碰了碰挂在猫猫脖子项圈的圆形吊坠,在将其反过来后,看到了刻在上面的名字。 “阿阿姆罗?”泉众二在看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一下,最后才反应过来这个阿姆罗指的是动漫高达里面的,并不是他现实中认识的那个安室。 “还挺巧的”泉众二低着头看着长着一双紫灰色眼睛的暹罗猫,莫名的从中看出了几分相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另一只”泉众二看着在烤焦栗子被他抱到腿上后,就被挤到一边只占了三分之一位置的蓝眼三花。 对方在他看过来时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漂亮圆润的眼睛目光盈盈的看着他,小小的喵了一声。 在那一刻,泉众二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穿过他心脏的声音,原来是猫猫天使射出的爱之箭呀。 泉众二伸出双手把漂亮三花抱起,脸颊贴着它的脑袋蹭了好几下,多乖的猫呀,他的心简直都要被融化了。 被人强制的吸了好几口的三花极具猫德,他用长尾巴轻轻的圈住了泉众二手腕,蹭着胸口,想要往泉众二的衣服里面钻。 泉众二也没有阻止,他看着三花趴在自己胸前发出舒服的咕噜声,趁着机会,翻过了三花项链上的吊坠。 在看到上面刻着的希罗后,泉众二有些惊讶,但却丝毫的没有再感到意外。 不就是一只名字发音有点像景,眼睛颜色更像的猫猫吗? 泉众二愉快的左拥右抱着,沉醉在猫猫的宠爱中,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今天约定好要干的事情。 “泉前辈。” 已经到场好一会,但完全被无视掉的萩原研二不满的凑了过来,他站在泉众二身后,将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弯下腰,撒娇般的将脑袋蹭了下来。 “完全被猫咪吸引了注意。”萩原研二带着小小的抱怨试图让泉众二把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来。 一旁的松田阵平到没有在意这点,他双手抱胸,眼睛紧紧的盯着趴在泉众二腿上的,有着紫灰色眼睛,黑不黑白不白的猫咪。 莫名的一种既视感让松田感到不爽,但他知道那只是一只无辜的猫咪而已,当然不可能去和它生气。于是只能努力的用眼神试图恐吓。 “研二。”泉众二看着挤过来的萩原研二,有些无奈的伸手,像是雨露均沾似的在摸了两只猫后,也摸了他的脑袋几下。 “泉前辈。”在和神似他那个黑皮同期的猫咪暗暗较劲了好一会后,松田阵平开口提醒:“我们该上去了。” “好。”泉众二点了点头,有些依依不舍的摸了摸两只猫猫的脑袋,轻轻的将它们抱起放到地上,“去别处玩吧。” 泉众二看着环绕在自己脚边的猫咪,伸手拍了拍它们的背部,而懂事的猫咪也似乎明白这个撸猫技术有一把的人类要离开了,于是在喵喵几声打完招呼后,两只猫猫看了泉众二一眼,一同钻进了一旁的草丛消失不见。 “果然泉前辈更喜欢猫咪多一点吗?”萩原研二幽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多么希望泉前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明白,只有狗狗才是人类忠实的朋友。” 泉众二在听到萩原研二的话后,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正当他思考自己是又做了什么才会引起对方这番发言时。 实在看不下去的松田阵平,抬手抹了一把脸,略带嫌弃的伸手拽着萩原研二的衣领将他拖走。 “泉前辈,不要在意这个笨蛋的发言。”松田阵平一脸认真的对泉众二解释,“这家伙只是因为昨天晚上拼模型拼得太晚,所以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迷迷糊糊之下将脑子落在了家里面忘记带上了。” “什么呀小阵平!”萩原研二张牙舞爪的试图挣脱幼驯染的魔爪,“之前还在嫌弃我,明明前一段时间靠演猫猫来唔” 萩原研二话说道一半就被恼羞成怒的松田阵平死死的捂着了嘴巴。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捂着萩原研二的嘴巴,不许他发出一丝声音,背对着泉众二小小声的威胁道:“你难道要我把你装醉的事情捅出来吗?” 萩原研二:“QAQ” “既然不想要泉前辈知道,那么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了,你知道吗?” 在松田阵平的威胁下,萩原研二竖起四根手指一副要发誓保证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在萩原研二的再三保证下,松田阵平半信半疑的松手了。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泉众二笑吟吟的看着两人互动,他当然能看出两人在试图隐瞒着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但看着松田阵平不太愿意提起的样子,于是泉众二也就没有点破。 他神色如常的和两人并着肩走上了通往神社的台阶上,一路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的神情,都让泉众二感觉万分有趣极了。 他们似乎并不想提起隐瞒着他的事情,但却又露出一副就等着他开口询问的表情。 泉众二弯着眼,带着笑意的浅金色眼睛以及那狭长上扬的眼尾,让人想起了神社的狐狸面具。 泉众二微微侧着头,唇边挂着浅笑,余光时不时的落到了情绪有些躁动的松田阵平身上,然后下一秒就被另一边的萩原研二轻轻拽了一下手。 “泉前辈。”紫鸢尾色的眼睛看着自己,萩原研二的身高要高出泉众二的一些,所以当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泉众二要对上萩原研二的目光时,总是不得不仰起些脸来。 “怎么了?” 泉众二抬起眼看过来的时候,这个动作莫名的让萩原研二想起了早上刚醒来时,收到的那张照片,那只被捧在手心中的可爱圆润的雪兔子。 实在是太可爱了! 萩原研二突然猛的伸手抱住泉众二,将脑袋埋在对方的脖颈处用力的吸了一口。 “啧。”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无时无刻不想要贴贴的黏糊糊情绪,咂舌了一下。 泉众二这下是实在有些无奈的不知道该怎么好。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端水的泉众二偶尔有时候会感觉,自己好像那引起特洛伊战争的金苹果一样,特别在前一段时间受到了诸伏景光的告白 想到诸伏景光,泉众二眼神不禁沉了几分,在那之后,即使是在警视厅里他也很少遇到诸伏景光了。 因为自己在成为警视后担任理事官一职,从原来的办公室搬到了先前松本叔叔所在的地方,而手下带着的泷泽宏也被拜托给了伊达航。 升上警视这个级别后,跑现场这种工作已经不再怎么需要泉众二去干了,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各中事情和负责远程指挥。 这样想的话,即使是存在想要见面的想法,除了递交文件的时候,其他时间段也很难有机会了。 在他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时,泉众二摇了摇头,把纷杂的思绪都晃出了脑外,他抬头看向面前熟悉中又带着陌生的神社,一瞬间的有些恍惚。 他这次邀请萩原和松田来参拜的神社并不是以前去过的那间,这一间神社距离泉众二住着的地方更远,也更安静。 神社建筑的屋顶还覆盖着一层白雪,但铺着整齐石板的道路已经被打扫的干净。 泉众二和松田还有萩原走到了流水舍,三人按顺序拿起木勺就着冰凉的泉水清洗过双手后,并成排站到了参拜的地方,在做完全部流程后,泉众二闭上眼。 心中的所以杂念和沸腾叫嚣着的东西好像在这一刻都凝固静止,嘴唇无声的蠕动了下,就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泉众二虔诚的许下心愿。 “对了,接下来是要去挂绘马和求御守吧?”萩原研二虽然有些好奇泉众二到底会许下什么愿望,但秉着愿望说出来后就无法实现的说法,即使再好奇,萩原研二也不会去探究。 他兴致勃勃的拉着泉众二想要去挂绘马,结果在转了一圈后却没有找到取空白绘马的地方。 “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在往左边小路那边可以取。”泉众二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后,才从遥远的记忆中翻出。 “泉前辈以前来过这家神社吗?”萩原研二眨了眨眼,跟在泉众二身后,看着对方轻车熟路的样子,果然空白的绘马就整齐的挂在那边的架子上。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泉众二笑着回答,他从上面取下空白的绘马递给了松田和萩原。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我高中的时候,那时因为松本叔叔调职的原因要转到长野上学,在离开之前曾来过一趟,为两个小朋友求了枚御守” 泉众二话说道一半突然愣住,他垂着脑袋盯着自己手中空白的绘马,那些被他遗忘到记忆角落的事情,突然一幕幕的飞速闪现在他眼前。 那年在他从旧影碟店里出来时,和他相撞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还受了伤。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两个孩子,一个叫hiro,一个叫zero。 后面呢?泉众二有些出神的想,好像在下一次他回来还碟片到时候,老板似乎还说过那两个孩子来找过他好几次,当时的老板还问要不要留下号码。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小孩子忘性大,也许很快就记不得也说不定。’ 现在看来,忘性大的哪里是那两个孩子,明明是自己才对。 泉众二垂着眼,在松田还有萩原的好几声叫唤后才回过神。 “泉前辈?” 在对上萩原研二有点担忧的神情后,泉众二沉默了一会摇了摇脑袋。 “走吧,不是还要去挂绘马吗?” * 泷泽宏,也就是现在的诸伏景光在收到同事的通知后还一脸发懵,在意识到理事官就是泉众二后,诸伏景光赶紧回过神来朝同事道谢。 明明过来的路上还觉得没有什么,但当站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前时,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一丝紧张。 他有些犹豫的握住门把手,在距离那天晚上后他就很少看到泉众二,少有的几面也只是匆匆路过的点头,甚至连一声泉警视他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对方就匆匆离开了。 即使早在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但在面对这样的场景后,诸伏景光还是不免的感到几分失落。 重新整理好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在抬手敲了三下门后,拧动把手,将门推开。 “泉警视,我进来了。” 在进来后的第一眼,诸伏景光的目光就落到了泉众二身上。看着对方办公桌上堆积着的文件,诸伏景光突然身出一种对方还是警部时,他们仍旧在一间办公室工作的错觉。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但诸伏景光回忆起来,关于泉众二场景尽是遍布着阳光的色彩。 “请上前来吧。”泉众二写完最后一个字停下动作,他对着诸伏景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不明所以的诸伏景光听话顺从的走前,他的目光在泉众二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就垂了下去,落到了其它的地方。 “其实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抱歉。”泉众二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抬眼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从抽屉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桌面上,手按在上面轻轻的推到了诸伏景光的面前。 “希望现在说还来得及。” “好久不见,诸伏君。”泉众二将手移开,那是一枚款式和配色诸伏景光都极其眼熟的御守,他也有一枚,在多年前为同一个人所赠。 “泉前辈。” 诸伏景光缓缓的睁大眼睛,眼神惊讶的看向泉众二,他张合了下嘴,但一句话都没能成功说出来。 “对了,”泉众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将相同的一枚御守递给了诸伏景光。 “如果方便的话,请把这一枚替我带给另一人吧。” 诸伏景光呆呆的握着两枚御守,泉众二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他已经不记得了,直到出去的时候他也依旧感觉自己的步伐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一样。 直到下班后,诸伏景光回到住处,打通了和降谷零联系用的号码。 “zero。”诸伏景光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泉前辈好像记起我们了。” 140-148 第141章 第 141 章 你喝波本 在那天之后, 泉众二和诸伏景光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或者说隐隐约约有更亲近一步的感觉。 后来,诸伏景光在通过自己的努力, 成功的让泷泽宏这个假身份顺利的升职成了警部补。 诸伏景光看着泉众二发给他的晋升职业通知缓缓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假身份还有升职的一天。 诸伏景光回忆了这两年多在搜查一课的工作量,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如果自己再继续在这个岗位上干下去的话,说不定到时候泷泽宏这个假身份的职位会比他原本的身份还要高了。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不禁笑了出来。 于是当天诸伏景光就找到泉众二说, 自己要准备向松田阵平还有萩原研二他们坦白身份。 听到诸伏景光的话, 泉众二略微带着些惊讶的表情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向诸伏景光:“现在说坦白会不会太晚了?他们早就猜出了你的身份了吧?” 诸伏景光沉默了, 诸伏景光被泉众二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但他还是决定要再挣扎一下。 “虽然我的假身份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只差捅破窗户纸的事了,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吧?”诸伏景光想到自己那两个洞察力敏锐的同期好友不禁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假身份,在和松田还有萩原见过不到几个照面的次数, 就被两人暗戳戳的扒的一干二净。 被发现假身份这件事情他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好几回还顶着泷泽宏的脸在那两人面前端着性格演起来,最后是实在良心过意不下去的泉众二在替他解围后, 悄悄的提醒他这个事情。 后来的诸伏景光每一次回忆起之前自己在同期面前表演过的一切, 就忍不住的掩面钻进地缝。 他就说, 为什么好几次在一旁的班长都用欲言又止, 又带着一丝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原来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假身份已经完全没藏住吗? 诸伏景光带着点悲愤的心情和自己的幼驯染降谷零讲述了这件事, 然后得到了对方毫不客气的嘲笑。 “抱歉,哈哈哈”降谷零笑的直不起腰,他坐在安全屋的沙发上,双手捂着腹部, 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不好意思hiro,我不是故意要笑这么大声的。” “是、吗?”诸伏景光微笑着,身后不断有黑气从中冒出,“其实zero也早就发现了吧?就在上一次,我们推理新星安室侦探?” “抱歉抱歉,请饶了我吧。”听到这个称呼降谷零脸色一变,他投降似得的举起双手,对幼驯染表示自己认输。 “别呀。”诸伏景光看起来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一个可以逗弄好友的机会。 “上一次在大家面前介绍的时候不是还挺得意来着?搜查一课的警察也不过如此?嗯?” 诸伏景光上扬着的尾音让降谷零感到一阵危险,一滴冷汗从他额头上滑落,他坐在沙发上后退了几步,打着哈哈。 “你知道hiro,人设,只是人设而已。”降谷零眼神飘忽着就是不敢直视诸伏应该的眼神。 “真的?” “真的!” 看着降谷零一脸真诚的样子,诸伏景光也就勉为其难的相信自己的幼驯染。毕竟降谷零的信用值在他这里还是很高的,对方也不是那种会故意捉弄人的性格,要明白,不是谁的幼驯染都叫萩原研二。 “那么这件事情就暂时揭过吧?”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顿了顿,坐到了对方对面的沙发上,好一会,诸伏景光才重新开口。 他说:“zero,我想和你谈一下。” 降谷零在听到诸伏景光这句话后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才渐渐放松,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道:“哦?hiro是在关心我的心理健康吗?” 降谷零本来只是想随口开个玩笑缓和一下突然变的严肃起来的气氛,但没有想到在听到他回答后的诸伏景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 “zero。”诸伏景光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降谷零轻声笑了笑,因为今天来之前就抱着想要正式谈话的想法,所以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把易容先卸了下来了。 此时的诸伏景光坐在降谷零对面,一双蓝眼睛温和的注视着自己的友人,平静的像是大海一般。 “其实我很内疚,即使到现在也还是感到过意不去。” 距离他身份暴露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组织对他的追杀也逐渐的放弃,也是直到这一刻,诸伏景光终于打算对友人吐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很抱歉,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在听到诸伏景光的话后,降谷零猛的睁大眼,紫灰色的眼瞳轻微颤抖着,他抿了抿唇,原本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用力的握成拳头。 降谷零想,才不是,该道歉的才不应该是hiro。 真正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在上一世降谷零在后来,多年后的某一个瞬间,突然察觉到了友人死亡的真相。 苏格兰在赤井秀一的游说下被劝动,正准备放下手枪,但正是因为他从踏上楼梯赶来的脚步声,让对方误以为是组织派出的杀手已经追来,所以hiro他才选择扣动了扳机。 他间接的害死了自己的好友,也没有能救下奄奄一息的故人,这两件事情组合在一起的同时出现在降谷零身上,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重击。 上一世哪怕在组织被摧毁后,降谷零也自责到好几年不敢去那两人的墓前献上一束花,他不敢直视,不敢直视墓碑上照片上那人的眼睛。 “zero!”诸伏景光看着突然落泪的降谷零有些惊慌,他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给对方擦眼泪,虽然来之前泉前辈曾经告诉他,只要按照自己内心想说的直接说出来后就能解开幼驯染心中,那个连自己都难以察觉到的心结。 但泉前辈也没有说过,会是这种情况呀? 诸伏景光为降谷零擦了擦眼泪,突然感到难过,身为对方幼驯染的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当初计划的事情给对方居然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 原来对方一直掩盖着伤疤独自前行到现在吗? “别擦了hiro。”降谷零轻轻的拂开了诸伏景光的手,“我已经没有哭了。” “好好好。”在幼驯染这幅样子后,诸伏景光还能说出什么重话?他只能连连应和着。 降谷零:“” 降谷零有些别扭的别开脑袋,他把沾满自己眼泪的纸巾在手中揉成一团,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hiro你今天来到底想说什么?不只是找我谈心这么简单吧?” 诸伏景光看着几乎是几句后就确认自己来意的降谷零微微的叹了口气。 “zero。”诸伏景光思考了很久,在搜查一课的工作虽然繁忙,但在那里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上的放松和安定感。恍惚间诸伏景光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是泷泽宏,但这个想法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他的脑海里。 前一段时间,他在组织了好语言,终于鼓起勇气敲开泉众二门,在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后,有着浅金色眼睛的人深深的注视着他良久。 发出一声似乎在不舍,又像是在欣慰的叹息。 “很久之前我就在想,这一天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来到呢?”泉众二微微抬头看着诸伏景光,他朝对方招了招手,对方就立马听话顺从的走上前来。 泉众二站起身,指引着诸伏景光落座到椅子上,他带着些许冰凉的指尖轻轻的落到了对方的眉眼处。 泉众二垂着眼,看着随着他动作而主动仰起脑袋的诸伏景光,动作轻柔的遮住了对方的眼睛。 “我知道搜查一课没有办法将你留下,”泉众二顺着诸伏景光的面部轮廓指尖一路往下,落到了对方脖子间的变音器上。 “自从上次和零君见面后你就急躁了不少。” “对方是受伤了吗?”泉众二语调缓慢的猜测着原因,“你一直都是个很有自己主见的孩子,你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泉前辈”诸伏景光感觉到泉众二指尖在自己被变音器遮掩的喉结处轻轻划过,他在对方快要将手抽离的时候,抓住了对方,声音带着些许急促的喘音:“我——” “没关系的景光。” 泉众二动作温和的摸着诸伏景光的脑袋,他注视的那双雨灰色的眼睛,仿佛在透过泷泽宏的假面注视着属于诸伏景光的一切。 单单一句景光,就已经让诸伏景光的心脏颤抖不已。 “去做你想做的吧,不用有丝毫怀疑,你的朋友需要你。”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突然起身来,拉着泉众二手,用嘴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对方的手背,随后便像是逃跑似的离开了理事官的办公室。 * “zero,”诸伏景光深吸了口气,他目光坚定,一如既往的无可动摇,其中的无畏和义无反顾就如同他当年选择返回火场救下外守一那样。 “让我来成为你的助力吧,线人也好只是负责后续收尾也好无论安排是什么,我都想站到你身边和你一起对付组织。” “hiro你”降谷零看着对方,良久,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真是那你没有办法,这样的话只能再次让泷泽宏又调职了。” “那么欢迎回来。”降谷零伸出手,两只肤色相异的手用力的握到了一起。 “那么以后就请多指教了,降谷先生。”诸伏景光打趣的对降谷零眨了眨眼,这个称呼他也是跟着泉众二在和那个叫风间裕也做交接时,从对方口中听到的。 “又是风间那家伙”降谷零似乎在抱怨,但脸上的笑容却变得轻松了起来。 后来在降谷零离开后,负责留下来的诸伏景光在清理好安全屋的痕迹,为自己易容好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好像除了来找降谷零说这件事情之外,还想要和对方谈谈心的。 想到那天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虽然经过了遮掩但还是能隐约闻见的血腥味,以及从泉众二那里听到,在降谷零拿到名叫上也明吾的人留下的u盘后,连续属于组织的好个研究所和走私链都被捣毁。 诸伏景光垂着眼,不禁陷入沉思,从之前他就感觉幼驯染有些不对劲,似乎变得更成熟,更高深莫测了起来。 * 另一边,离开了安全屋后的降谷零驱车来到了一家隐私性好的私人酒馆。在确认遮掩好特征后,降谷零小心翼翼的绕开监控,来到一间包厢前,连门都没有敲的直接推开进入。 果然,约好的人早在里面等候着他。 “喝一杯吗?”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伸过,将一杯波本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请客?”降谷零挑了下眉,抬手摘下头上的帽子,一头浅金色的头发暴露在包厢稍显昏暗的灯光下,即使是这样也依然难掩它的漂亮和璀璨。 “我请客。”泉众二端着一杯浅金色液体的酒朝降谷零举了举杯就要一饮而下,却在玻璃杯沿刚碰到嘴唇的那一刻被对方伸手拦住。 “?” 泉众二有些疑惑的看向降谷零抓住他手腕的动作,几滴酒液因为轻微的摇晃,而溢出滴落在泉众二衣服的胸口处。 “你喝这杯。”降谷零将对方推到他面前的那杯波本酒又重新推了回去。 泉众二半眯着眼看着降谷零,而对方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破绽,唇角边带着笑意,紫灰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一派友好的样子,但如果不是对方的手还死死的抓着自己手腕的话。 “好吧,如你所愿,零君。”泉众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屈服于对方的怪力之下。 他将手中的那杯酒放回了桌子上,而后端起被对方重新推回来的波本酒。 他之前打算喝的那杯是他一贯常喝的欧摩21,属于单一麦芽威士忌,同样也是属于苏格兰威士忌的一种,以柔滑的口感和丰富的果香闻名。 而波本威士忌 泉众二注视着在包厢灯光下的波本威士忌,相似的颜色,更稍显浓郁几分,只是刚递到眼前就闻到了带着紫罗兰的花果香气。 泉众二半垂着眼,在降谷零的目光中,仰着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全部饮尽。 降谷零端着从泉众二那里强硬交换来的酒,目光深沉的落到了对面那人仰起头时,因为下咽动作而露出的白皙修长的脖子和滚动着的喉结。 在看完对方喝完最后一口后,降谷零对泉众二笑了笑,举了下杯子,将唇贴到了之前被对方触碰到的边沿,和对方一样,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全部饮尽。 在喝完酒后,两人就开始了正经的交接工作,一人掏出电脑,一人翻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不断核对和争辩,最后在敲定后计划后,泉众二看着这一次所得到的收获,满意的弹了下手中的文件。 “合作愉快,零君。”泉众二弯着眼,笑着朝对方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泉警视。”降谷零盯着伸到面前的手,轻笑了一声,将其握住。 两只手,只是短暂的相握在一起,很快就松开了。 直到泉众二离开后,独自坐在包厢中的降谷零似乎都还能感觉刚刚和对方接触时从手上传来的触感和余温。 降谷零看到桌子上已经空掉的酒杯,又想到自己完全没有被对方注意到的小动作,目光如同燃烧的烛火在昏暗的灯光下灼灼燃烧着炙热。 “泉前辈。” 声音带着绻缱和亲昵,降谷零伸手从自己的衣服上取下了一个小型极其隐蔽的摄像头,他把刚刚录下的东西导入到了自己的电脑中。 泉众二刚刚仰头喝酒的动作在他的眼前一帧帧的反复回放,降谷零突然好奇,带着一些恶趣味的想。 如果泉众二看到了他那间安全屋内,贴满了一整面他照片的地下室时,脸上到底会是什么表情呢? 第142章 第 142 章 坏猫—— 诸伏景光在调离搜查一课的那一天, 几乎在场的同事都前来送行了。 “你小子以后可不要忘记了我们。”佐藤美和子拍着诸伏景光的肩膀,“你可是从搜查一课出去的人,千万别丢搜查一课的脸呀!” “佐藤前辈你放心好了。”诸伏景光顶着泷泽宏的脸, 语气带着笑意,目光温和轻柔的从周围同事的脸上一一扫过。眼神在和目暮警部旁边站着的伊达航对视后,两人都在愣了一下后, 随后默契的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要是犯了什么错我就对别人说我是日本公安,绝对不会提到搜查一课。”诸伏景光说着对众人俏皮的眨了眨眼。 “你这不着调的小子。”一旁的白鸟任三郎在听到诸伏景光的这一番后, 不禁露出双月眼, 直接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 “不要以自己会犯错误为前提预测呀!” “抱歉, 抱歉。”诸伏景光不好意的挠了挠脑袋,“总之,大家说的话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你最好是真的记住了。”佐藤美和子扶额叹息。 “好了。”目暮警部看大家也聊的差不多了,于是站出来作最后的发言, “再聊下去就要天黑了,佐藤、白鸟你们几个的工作都还没做完吧?” 被点名的佐藤和美子和白鸟任三郎都悻悻移开了目光。 “该说的话他们都说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说一遍。”目暮警部看着诸伏景光眼神里似乎带着感慨, “去吧泷泽君, 虽然不是一个部门, 但以后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像你这样优秀的人, 无论到了哪里都能很快得到重用的。” 诸伏景光弯着眼时不时点头, 听着目暮警部的絮絮叨叨,在再一次说出道别后, 诸伏景光看已经重新陷入忙碌工作中的同僚们,放轻脚步退出了搜查一课的办公室。 他站在走廊,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的想法。 于是, 本来要离开的脚步又一转来到了理事官的办公室门前。 “请进——” 在听到敲门后,泉众二说了声请进,然后下一秒就看到一个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是泷泽啊。”泉众二将手中的笔放下,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脸上稍带着疲惫缓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在进来后将门轻轻的合上,然后几步上前。 一片阴影从泉众二办公桌前落下,他抬起眼,目光带着些许疑惑的看向从进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诸伏景光,大概是察觉到了面前人兴致不高的情绪,泉众二再一次开口问道:“泷泽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诸伏景光没有出声,他凝视着将脑袋微微仰起看着他的泉众二,目光在落到对方眼下轻微的淡青色时,心脏又突然一软,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语气带着些无奈和叹息。 “我今天就要离开搜查一课了,等到时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和泉前辈见面。”诸伏景光本来想伸手碰一下泉众二的脸的,但突然间他又改变了注意。 他绕过办公桌,走到了泉众二椅子旁边,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单膝半跪了下来。 诸伏景光将脑袋轻轻的搁在了泉众二腿上,像是在主人准备离家上班前撒娇的猫咪一般,他就着脸颊侧枕在泉众二大腿上的姿势。微微仰起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由下向上看着泉众二。 “泉前辈难道不打算安慰安慰我吗?” 泉众二感受着透过布料传递过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身体稍微有些僵硬,他看着诸伏景光一副可怜兮兮看着他的摸样,不禁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 当时诸伏景光的调职书确实是他签名的,而他也知道诸伏景光离开的搜查一课的日期就是最近几天。 但因为突然工作增多的原因,关于诸伏景光应该是今天离开搜查一课的这件事情,泉众二完全给忙忘了。 “你想要我怎么安慰?”泉众二半垂下眼,耐心的询问着对方要求。即使是一场蓄谋已久,光明正大的索取,因为是自己先忘记的原因,泉众二也会因为理亏性的补偿而选择答应。 “唔”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会,他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勾住了泉众二垂着的左手的尾指,一晃一晃的动作像是小孩子们在拉钩起誓一般。 “我还没想好。”思考了好一会的诸伏景光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抬头看着泉众二露出一个笑容,雨灰色带着点绿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 “就算泉前辈欠我一件事情好了。” “算我欠你一件事情?”泉众二小幅度的扬了下眉,“还真是狡猾的回答。” 他右手的指尖轻柔的从诸伏景光的柔顺的发丝间穿过,有一下没一下着抚摸着,动作漫不经心却又让他不禁沉陷。 诸伏景光被摸得舒服的眯起眼,他脑袋轻轻的在泉众二的腿上蹭了下,鼻尖上传来的是熟悉的柑橘香味,很容易的就让人联想到枝叶繁茂的柑橘树。 橘黄色沉甸甸的果实挂满树枝,在将果皮剥开的时候,一不小心总是会沾染一手的柑橘味。 诸伏景光这样想着,口舌之间不禁传来一阵干渴,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感觉牙齿有些发痒的想要靠咬住点什么东西来止住,那从内心深处不断涌上的躁动和难耐。 于是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到了被他勾着尾指的左手上。手腕虎口处的皮肤柔软只有薄薄的一层,下面即是经脉和血管,青色的血管中血液汩汩流动,露出在眼前的那一小块白皙的皮肤很适合留下点什么印记。 诸伏景光想着,下意识的舔了下犬齿。 “泷泽你——” 泉众二刚想说些什么,原本脑袋搁在他腿上的诸伏景光却突然抬起头离开。然后接下来的动作根本没有让泉众二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对方的想法后,手腕已经传来无法忽视的,被牙齿咬住,皮肤在唇齿间摩碾的轻微痛意。 “你是狗吗?”泉众二捂着自己被咬的手腕,仔细一看,虽然一点皮都没有被咬破,但在上面还是留下了一圈较淡的牙印,顺带着周围的皮肤都是一片通红。 “哦?”诸伏景光舔下了唇,半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反问:“那不是萩原吗?” 泉众二:“” “坏猫,滚出去。”泉众二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指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露出一副无辜表情的诸伏景光。 此刻对方的表情真的让泉众二一瞬间幻视了一些,喜欢把桌上的东西推下的猫咪,然后在被当场抓住后,不知悔改的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 后来泉众二某次无意间提起过自己被猫咬了的事情时,已经是几天后,他和萩原、松田还有伊达航聚在一起,一同庆祝自己即将迎来的三十岁生日。 “没有想到,一转眼都是三开头的年纪了。”泉众二有些无奈在萩原研二期待的目光众带上寿星专用的三角帽。 “说实话完全看不出来呢。”坐在对面沙发的伊达航看了眼硬要和泉众二挤在一起的萩原松田两人,毫不客气的霸占了整张沙发。 “是呀,看起来完全是和我们同龄的样子哦。”萩原研二拉响了一个礼花,彭的一声,五颜六色的彩带公平的落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其中首当其冲几乎要落满全身的泉众二:“” “研二。”泉众二笑着温和的叫了一声萩原研二的名字,“不要逼我在这个高兴的日子打你哦。” “没关系,我很乐意替泉前辈动手。”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从自己的卷发中扯出几根彩带,狠狠揉成一团的动作,很让人担心他下一秒是不是想要将手中的彩带狠狠的塞到萩原研二的嘴巴里。 “班长——”弱小可怜无助的萩原研二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伊达航,但下一秒,被他寄予厚望的伊达航冷冰冰的选择将眼闭上。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已经闭上眼睛的伊达航迫不及待的表明立场,“动手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在萩原研二不可置信的表情中,被泉众二和松田阵平两人按在了沙发上报复了一顿。 “好过分——”稍微有些衣冠不整的萩原研二伸手环住泉众二的肩膀,似乎整一个都想往对方的怀里钻。 “我拒绝。”泉众二一脸不为所动的拒绝了萩狗狗撒娇的请求。 而对面的伊达航握着酒杯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一脸欲言又止的犹豫了很久,最后把酒杯放下,看着一副已经完全习惯的松田阵平小声询问道:“萩原他从以前就这样吗?” “啊。”松田阵平看着没能得到抚摸于是开始软磨硬泡的萩原研二沉默了几秒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喏。”松田阵平指了已经被萩原研二喝口的一整瓶酒,“虽然平时也会撒娇但起码在有其他人在时还会收敛,今天应该是喝的又几分醉了。” 其他人伊达航:“” “你这样说的我感觉我的亮度好像又更高了点”伊达航停顿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哼唧唧的将脑袋往泉众二怀里蹭的萩原研二,又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个几分醉是指几分?” “平常只有三分,今天班长你在还这么放肆的话,大概已经有六分了吧?” “平时”伊达航根本不敢想象泉众二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虽然知道大部分原因都是自己这个前辈纵容出来的后果,但还是在内心忍不住为对方怜悯三秒。 “那松田你——”伊达航刚想问松田阵平难道就甘愿这样一直看着吗?话还没有问出口,伊达航就对上了松田阵平有些幽幽的目光。 好了,他现在明白松田阵平为什么看着萩原研二一个人独占了,因为有自己这个其他人在的情况下,大脑还清醒的松田根本没有办法拉下脸来。 伊达航看着好不容易安抚好狗狗后,又被猫猫用幽怨眼神盯着的泉众二,内心突然生出无限惆怅,他真的好想娜塔莉。 第143章 第 143 章 打工的卧底 夏日的风迎面扑来还带着燥热的感觉, 走出建筑之外,一切都被白灿的太阳晒的有些发亮,一种令人生畏的气温让大部分的生物提不太起精神, 唯有树梢的夏蝉,还在不知疲倦的滋哇鸣叫着。 泉众二将长柄的浅色遮阳伞合拢收起,伸手推开了波罗咖啡店的玻璃门, 伴随着一声风铃叮铃的提示,在进入到咖啡店内后, 周围的温度瞬间变的凉爽舒适了起来。 万分感谢空调的发明。 “啊, 是客人。”原本在吧台查看订单的榎本梓在听到风铃声后抬起头, 对着进来的泉众二笑着问道:“欢迎光临波罗咖啡店,请问需要点什么吗?” “你好。”泉众二弯了下眼,笑着向对方点头回应,他走到收银台前, 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圈店内的环境后才开口:“请问有什么推荐的吗?” “是第一次来店里的客人吗?”名叫榎本梓的服务生留着黑色的披肩长发,水绿色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和打量看向泉众二。 “是的。”泉众二把挂在手腕上的长雨伞换了只手,“是同事介绍我过来的, 听说这里有非尝不可的美食。” “非尝不可也实在太夸张了点。”榎本梓在听到泉众二的形容后捂着嘴轻轻的笑了, “不过——” “客人你来的可正是时候。”榎本梓话锋一转朝泉众二介绍起菜单来, “既然是第一次来的话, 非常推荐您品尝一些我们店里的招牌——香蒜蛤蜊白酱意面, 以及特质三明治。” “如果需要饮料的话我推荐搭配乌龙茶或者冰柠薄荷茶。” “那么就麻烦你了,就按榎本小姐推荐的来吧。”泉众二思考了一下, 实在想不出其它特别想吃的。他对于入口的食物实在没有特别高的要求,哪怕是用便利店的盐饭团做午饭,他也是能够咽下去的。 不过要是能够吃到更美味的食物的话,又有谁会拒绝呢? “那么客人饮料是选什么呢?” “请麻烦给我乌龙茶。” 在榎本梓再次确认好, 低头写单的时候,泉众二就已经找了一个靠窗边角落的空位坐下,这个时候店内的人还不算多,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不过五六位客人。 就在泉众二刚坐下将雨伞放好时,他突然听到吧台那边传来榎本梓对着后厨仓库喊叫的声音。 “安室先生那堆货物先别管它了,有新订单需要你帮忙哦。” 安室先生? 泉众二脸上流露出一时间的迟疑,他呆愣了几秒后,下意识的转过头朝吧台的方向看去。 只见被深蓝色暖帘遮挡住的后厨仓库里,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小麦色皮肤的手,拥有着金色头发面容英俊的青年一边微笑着应和,从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袖上衣,身上还系着印有波罗咖啡深色围裙。 这个对视线极其敏锐的男人在刚出来后,甚至没有不用抬头,就已经感觉到有一束不带恶意的视线正落到自己身上。 在大多数的时候,这种视线都是来自普通的咖啡店内的客人。 这次大概也一样,降谷零一边笑着回答榎本梓的问题,一边动作漫不经心的朝向他投来视线的方向撇了一眼,然后在下一秒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浅金色眼睛。 降谷零:“” 虽然他知道,自己最后还是决定到波罗咖啡店打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遇上熟人的准备。但他也没有想过会直接遇上泉众二,这种猝不及防的相遇让降谷零也忍不住的愣了几秒。 “安室先生你在发什么呆?”榎本梓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的降谷零,叉着腰微微皱眉问道:“‘客人可还在等着你呢。” “抱歉抱歉,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降谷零不愧是已经活了两辈子的卧底,只用了几秒就重新调整好了心态,他略带歉意的挠了挠头朝榎本梓笑了下,“我现在就立马开始。” “好吧。”榎本梓神情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很快她又重新恢复了之前那份活力满满的样子,“那么就拜托你啦,主厨大人。” 说完榎本梓根本不给安室透反驳的机会,直接快速的离开去接待下一个来点单的客人。 降谷零看着榎本梓充满动力的身影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还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神出鬼没的店长说出的会涨工资的承诺。 降谷零轻声笑了一下,他假装毫不在意的开始了食物的制作,虽然全程都背对着,但降谷零还是能够感觉到从一开始落到他身上就没有移开过的视线。 也正是这个认知让他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上了一些,就连意面上的蛤蜊都被他精心的摆出了一个心形。 最后泉众二看着被端到自己面前的意面,眉心跳了跳。 “还真是难为你了” “客人言重了。”降谷零此刻露出了一个不符合人设的,略带着些腼腆的笑容,“只要客人喜欢的话,再麻烦都是值得的。” “那你还挺有职业精神的。”泉众二抬头看了一眼降谷零脸上的表情,然后用握着的叉子指了下被端到一旁的甜品,挑了下眉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没有点巧克力草莓蛋糕吧?” “客人你确实没有点。”紫灰色的眼睛微垂,流露出一种稍显无辜的神色,“这个是额外附赠的。” “哦?”泉众二单手撑着下巴,微微仰着脸,语气缓缓带着笑意,“难道是以我是今天第一百位进店的客人这种理由?” “当然不是这个。”降谷零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向着泉众二方向俯下身体,也就是借着泉众二选择的位置是店内较不起眼的角落,而现在本身客人也不多的原因,降谷零才能有时间在这边光明正大的聊天摸鱼。 然后就在这时降谷零做了一个让泉众二意外的举动。 对方原本撑着桌子的手突然抬起,将自己拿着叉子的手握牢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将叉子从自己手心稍微一用力,就抽了出来。 泉众二没有反抗,他当然不认为对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有伤害性的举动,所以直到现在,泉众二还能维持着平静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的举动。 然后下一秒,泉众二就笑不太出来。 降谷零用叉子将蛋糕上的点缀的那颗草莓叉起,然后稍微用了点力度,将草莓抵在泉众二的嘴唇上。 “你——” 泉众二张开唇,一个音节才刚刚发出口,对方就直接将草莓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属于草莓的清甜在口腔中蔓延,泉众二不明所以的嚼着草莓,疑惑的朝降谷零眨了眨眼,然后就收获了对方一个略带欣慰的笑容。 “客人你喜欢草莓吗?”降谷零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喜欢?”语气稍带迟疑。 泉众二大脑在飞速的转动,他在思考着难道是对方发出的什么暗示信号吗?还是说对方遇到了什么不方便直接说的难题,所以在通过特殊的话题传递给自己? 在听到泉众二的回答后,降谷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么巧克力蛋糕呢?” “也喜欢?”泉众二几乎是一头雾水的看着降谷零,然后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愉快的心情又上升了一小个幅度。 “对了,”降谷零的目光落到了泉众二的唇边,从口袋掏出了手帕,动作极其自然的顺着对方的下唇擦过嘴角。 “刚刚沾到了奶油。”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降谷零笑着对泉众二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手帕,上面的的确确是沾着一些奶油。 “那么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客人请慢慢享用吧。”降谷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手帕叠好,沾着奶油的那一面被他叠在了最里面。 “我要回去继续工作了。”降谷零拿着托盘离开,只剩在座位坐着的泉众二低头看着被塞到了自己西装外套胸前口袋的手帕,陷入沉默。 在吃完午饭后的泉众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知道基本不会出现意外,但为了保险,泉众二还是把自己的办公室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在确定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后。 泉众二取出了私人备用的笔记本电脑,他从西服外套胸前的口袋中将那条手帕取出,轻轻一拉,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同被塞进去的小巧的u盘落入了泉众二手中。 在导入后一查看,果然是自己目前需要的资料。 泉众二在和降谷零摊牌达成合作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互相交换资料,有时候对方会让伪装过的诸伏景光送过来,有时候则会越自己到指定的地点,但大多数,都是以随机刷新的形式,以各种各样的身份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有时候是外卖员,有时候是侦探、还有网球教练和上门推销更有甚至,泉众二某一次还被伪装成牛郎身份的降谷零塞过小卡。 这种行为真的会让泉众二偶尔幻视,自己是不是在陪对方玩什么换装play口袋里的玫瑰金手铐又蠢蠢欲动的需要掏出来了。 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晃出,泉众二再度陷入沉思,他有时候是真的很好奇,对方到底一天需要打多少份工,降谷零那家伙是不需要休息吗?为什么总能看到对方出现在各行各业。 难道这就是成熟卧底的余裕吗? 第144章 第 144 章 生日快乐 虽然知道自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 但在某天假期的空闲时间段,泉众二身体还是诚实的打开手机,把一众人摇来了波洛咖啡店。 为了中和一下降谷零恼羞成怒的风险, 泉众二还顺路把诸伏景光捎上了。 被前上司从工作里面挖出来的诸伏景光稍微有些懵逼,但看着从门外探出脑袋对他招了招手的泉众二,诸伏景光盯着办公桌上被快被堆成山的文件, 短暂的犹豫了一秒钟后,心情愉快的和现上司风见裕也请了半天的假。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被摸着脑袋的诸伏景光有些高兴的蹭了蹭泉众二的手掌, 现在走廊外没有什么人, 所以诸伏景光也就大胆的直接伸手抓过泉众二身侧的手,将其握住。 “泉前辈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了?” 诸伏景光虽然被降谷零动用了一些权利调来了警察厅的警备企划课,信息档案也经过了更上一层严格程度的加密,但因为一些原因, 他现在用的形象和名字,依然是泷泽宏。 一个从一开始并不存在,被凭空捏造出来的身份。 但在经过这几年的逐渐填充和磨合, 即使是专门负责信息情报的专员前来查看, 也很难说出泷泽宏这个身份存在的破绽。 “我发现一家有趣的店。”泉众二的目光落到了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上时, 脚步短暂的停顿了一秒。而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就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刻意的举动一般。 “食物和环境都挺不错的, 我想也许你会感兴趣。” “哦?”听到泉众二这样说,诸伏景光瞬间被勾起了一些兴趣, 他的目光不舍错过一秒似得的注视着身旁人熟悉的眉眼。 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泉众二,上一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但被叫去送资料的他,为了不引起注意,也只能匆匆的和对方擦肩而过。 “既然泉前辈你这样说了, 肯定是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吧?”诸伏景光低声地笑了笑,“那我可要开始期待了。” “现在就开始吗?”泉众二扬了下眉,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要是期待太高了,等会落差的失望我可不会安慰你的。” “不会的。”诸伏景光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只要是和泉前辈一起,哪怕的安静的坐在一起面对面都会觉得是幸福的。” “想要见面,就是我对泉前辈的所有期待。”诸伏景光在说这些话时从来不会用什么严肃的语气,他总是轻飘飘的带着一种柔和的笑意,用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那样普通的口吻。 泉众二在听到诸伏景光的话后,稍微有些心虚,他有些过意不去的别开脸,在解释的时候,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将目光对上对方的眼神。 “其实我还叫了研二阵平还有伊达他们。”原本这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但泉众二心里多少因为刚刚诸伏景光说的那番话,产生了一小点的愧疚。 “泉前辈你是想要道歉吗?”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先一步开口堵住了泉众二想要吐出唇外的抱歉二字。 “我其实觉得我说的还挺明白的。”诸伏景光歪着脑袋,对泉众二眨了眨眼,“泉前辈你总是喜欢对我道歉,其实你并没有错。” “但是我很高兴,我之前就说过了,和你见面就是我的期待,所以在你来找我的那一刻,我的期待就已经被满足了。” “你总是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想要道歉。”诸伏景光用握着泉众二手轻轻的挠了下他的手心,从掌心传过来的轻微痒意让泉众二不由自主的蜷拢起手,但却被诸伏景光强硬的握紧。 “我是真的很高兴,这能说明,泉前辈心里稍微也有我的一点位置吧。”诸伏景光笑着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处,“一但想到这个可能,它就因为喜悦的快要跳出来了。” * 比起另一边和谐的氛围,此刻波罗咖啡店里弥漫着紧张和对峙。 因为另一位店员榎本梓临时有其它事情的缘故,所以提前一步离开了。目前还在店里的唯一员工只剩下降谷零,以及三位看起来不太像好人的客人。 “等等,hagi到底哪里看起来不像好人了。”萩原研二指着自己英俊的脸凑到伊达航面前,试图和对方说清楚,“还有班长你刚刚把你自己也算进去了吧?” “哦,是吗?”伊达航皱着眉思考了一下,重新更正,“那么就改成两位看起来不太像好人的客人,以及一位正义的路人和无辜的店员吧?” “这家伙到底哪里像无、辜的店员了?”松田阵平咬重音节,用手指着旁边站着的快要把餐盘捏碎的黑皮店员小哥反驳道,“你看看那个家伙他脸上的表情,这绝对是对我这个真正无辜的客人起了杀心吧?” “是呢是呢。” 萩原研二露出一副真诚的表情,捧着心口帮腔,“班长你可不能以貌取人,虽然从警校的时候开始你就更偏爱但是你这样说我和小阵平,我是真的会伤心的哦。” 伊达航:“” “如果你在说着话时不要再对着可怜的店员不停拍照留念的话,会更有可信性的。” “还有松田,”伊达航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给我坐好,不要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哦——”松田阵平撇了下嘴,他非常顺手的从萩原研二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帕,将在凳子上自己踩出的脚印擦干净后,再把手帕塞回了萩原研二口袋。 本来因为松田挑衅有些生气的降谷零:“” 怎么回事?他的同期真的是二十九岁而不是只有九岁?怎么感觉二十九岁的松田比上一辈子只有二十六岁的松田更加幼稚了? 还有萩原研二,你露出一副控诉的表情看着我干什么?再看下去我也是不会帮你洗手帕的。 还有班长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用拳头修理这两个幼稚小鬼一顿吗?为什么要露出一副欣慰老父亲的表情?你不能因为松田听话坐下了就遗忘掉他之前的挑衅呀? 降谷零想不明白,但他还是深呼吸了一口,秉持着职业道德,微笑着礼貌的问了一句:“请问三位客人需要些什么?如果不点餐的话可以麻烦三位麻利的滚蛋吗?” “不是这到底哪里礼貌了?”松田阵平一对上降谷零那虚伪的职业微笑,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他一副恶寒表情的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后像是见鬼似得移开了视线。 注意到松田阵平动作的降谷零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虽然看起来憋着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但感觉自己相当有同伴爱的降谷零,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把餐盘直接砸到好友脑袋上的冲动。 “你们到底是来这干什么?”降谷零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之所以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和这三个糟心混蛋同期聊天,除了因为今天店里面只有他一个员工之外。还有一点是因为,在松田阵平他们进来的第一时间,在反应过来对方肯定是来看自己笑话的降谷零,首先了把暂停营业的招牌挂了出去,所以现在也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撞见。 “来这里除了吃饭还能因为什么?总不可能是特意来欣赏某人的笑话的吧” 松田阵平有些无聊的翻看着菜单,他抬头看了一眼降谷零,表情带着一些怪异的问道:“这些你都能做?” “抱歉呢客人,”降谷零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因为供货商的原因,现在本店除了冰水外什么都没有了。” 萩原研二在听到降谷零的话后缓缓眨了眨眼,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在餐台上放着的,点缀着草莓的巧克力蛋糕,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小降谷还是和一前一样是个嘴硬心软的性格呀。 “这样吗?”松田阵平完全无视掉降谷零眼中写着无事滚蛋的四个字,他挑了下眉,撑着下巴笑着回应:“那么你这个大厨可真是不称职呀。” 降谷零冷笑了一声,还想回敬一句什么,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风铃,有人推门进来了。 “泉前辈!”萩原研二看到泉众二后表情的简直像是主人回家后的热情小狗,他挥了挥手招呼着对方来自己旁边坐下。 “啊,还有小泷泽呀。”萩原研二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诸伏景光的身上,一声小泷泽叫的意味深长。 “我该感谢你还能注意到我吗?”诸伏景光笑着坐在了伊达航的身边。 这是一个圆形的桌子,除去落座的五人之外还有一张椅子,不用说都知道是给谁坐的。 “这样说的话,小安室你现在算不算是合法带薪聚会呢?”萩原研二看着聚在一起的人,摸了摸下巴思考的一会,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么我还要付钱吗?”松田阵平顺着萩原研二的思路思考了下去,突然朝一旁,把蛋糕端过来的降谷零问出一个问题。 “怎么?松田警官还想吃白食吗?”因为剩下被留出的一个空位在松田和诸伏的中间,被迫要和松田坐在一起的降谷零握紧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揍同期的拳头,白了他一眼。 “不是作为东道主的你请客?”松田阵平惊讶的看了降谷零一眼,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一副了你混得真惨的怜悯表情。 “等等,小安室不要冲动。”身为幼驯染的萩原研二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强行按压下了降谷零蠢蠢欲动的拳头。 “小阵平他还只是个孩子,请放过他吧。” “你说的孩子是指一个年龄为二十九岁的巨婴吗?”降谷零简直要为萩原研二睁眼说瞎话的态度气笑了。 “异议!”诸伏景光提出反对,“要真说起来的话,安室先生的年龄才是我们中最小的,所以这只能算是孩子之间的打闹。” “唔”伊达航思考了一会,转头看向萩原:“原告这边说的很有道理,被告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什么?”萩原研二惊讶的睁大眼睛,他大脑快速的转动着,但却丝毫找不出翻盘的办法,无奈之下,伊达大法官只能宣布原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胜利。 于是作为胜利方的降谷零得到了分配蛋糕的权利。 降谷零:“” “不要把使唤我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好吗?”降谷零忍不住为他这群跳脱的同期扶额,但最后还是在泉众二带头的鼓掌下,从伊达大法官的手里接过了切蛋糕用的水果刀。 然后降谷零手起刀落,平均的把蛋糕分成了六分。 “你这家伙竟然没有公报私仇?”松田阵平像是不可置信的微微睁大眼。 “你要是感到遗憾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补上。”降谷零微笑的举起水果刀,紫灰色的眼睛里闪过杀意。 然后他就看到松田阵平像只警惕的猫咪一样,看着他一眼,躲到了泉众二的后面。 但更令降谷零有些不爽的是,泉众二竟然还配合的站起身,将松田阵平的身形遮掩住。 “好了,还是先吃蛋糕吧。”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将蛋糕端给好友,然后趁着降谷零不注意,朝着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 然后下一秒,降谷零的双眼被人从后面捂住,他下意识的想挣扎,耳边却传来了泉众二声音。 “稍微忍耐下吧,零君。”泉众二的声音了落在耳边,带着轻微的笑意。 降谷零大概猜出了他们的准备,就在前几天泉众二和他说,想要带其它朋友一起过来尝尝安室透的手艺时,降谷零就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打算。 他有些紧张,降谷零尽量配合着泉众二的动作放松自己的身体,他甚至还在脑内预想中自己等会睁开眼后,应该露出怎么样惊喜的表情才更自然些。 但当再次睁开眼,看到眼前点燃的蜡烛时,降谷零脸上的表情只剩下空白一片,他的目光从周围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店里面的环境变的昏暗了起来。 原来刚刚他被捂着眼时听到动静不小的声响,是松田阵平他们把波罗咖啡店的卷帘全部拉了下来。 “二十九岁生日快乐!”萩原研二拉响礼炮,各种颜色的彩带落满了降谷零的一身,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笑着看着他的好友们,这些曾经在过去多次出现在他梦中的脸。 “你们这些家伙。”降谷零声音有些哽咽,“把彩带弄得一地,等一下还得我来打扫的呀。” 第145章 第 145 章 寻找柯南计划 自从那天之后泉众二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降谷零了, 连同着诸伏景光也一同失去了联系,也许其它普通的警员在日常中没有什么感觉,但已经坐到了理事官这个职位的泉众二多多少少收到了些风声。 他垂着眼盯着由风见裕也传来的消息, 多少从中感觉出几分山雨欲来的意味,在再一次确认将上面的信息都记入在脑海中后,泉众二掏出打火机将手中的信件点燃。 橙黄色的火焰瞬间攀缘着纸张向上, 火舌舔舐着黑色的文字,然后在淡灰色的烟雾中逐渐被扭曲, 在火焰快要烧到指尖的时候, 泉众二松开了手, 最后一点纸张在下坠中被火焰彻底烧成灰烬。 属于理事官的办公室里安静到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晰的听见,在将信件烧掉后,泉众二维持着一个垂眼沉思的姿势良久。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他才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缓缓的抬起头, 浅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虚空,随后逐渐落到了放在办公室上的一份报纸上。 白底黑字的印刷报纸上,一个表情带着些得意的高中生占了大半篇版幅, 其中新闻的内容更是用了不少带有夸张、挑拨的吸引人眼球的用词, 已经每当关于侦探新闻报道时常用的技艺, 拉踩警视厅一脚。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再次回归!】 泉众二的目光停留在这个标题上几秒, 内心几乎没有任何波澜, 他双手握着报纸将其展开后,便一目十行的开始阅读了起来, 直到将这篇报道的最后一个字看完,泉众二那好看的双眉已经紧紧的皱在一起。 他垂着眼,左手一下没一下再办公桌上敲打着,最后他叹了口气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本笔记本, 黑皮的笔记本被随意的翻到了其中一页,泉众二握着钢笔,按照记忆力的顺序写下了几个日期,最后在日期的末尾写下了三个名字。 毛利小五郎、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 泉众二看着被他写在一排的三个名字,沉思了一会,在第一个和第二个名字的旁边各画下了一个问号。 “雪莉叛逃了。”某一次交换情报中降谷零的话又在耳边浮现,对方穿着一身黑衣,金色的头发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作为遮掩。 “泉前辈你相信吗?”降谷零笑的神秘,紫灰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带着意味深长的深意,“这个世界上有令人返老还童的毒药,而且已经有人在服用后成功了。” “返老还童的毒药?”泉众二将这个几个在在口中嚼了一遍,心中泛起浓烈的不安,他蹙起眉紧紧的盯着降谷零的脸,似乎想要从对方轻飘飘漫不经心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 “关于返老还童的话,我只知道吉尔伽美什被蛇偷走的神药。”泉众二微微眯眼,他半开着玩笑,语气中带着仅仅浮于表面的笑意:“难道这里面有乌特纳皮什提姆什么事情吗?” 乌特纳皮什提姆,传说中得到永生之人,后来被吉尔伽美什的坚持打动,告诉他深海之中有令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神药,但取得神药的吉尔伽美什在返回了路途中却因为睡了一觉,而被蛇偷走了神药。 “不,这个倒是和神话传说没有什么关系。”听到泉众二问题的降谷零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往苏美神话中联系过,随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稍微放松了一些,转而提起另一个名字。 “泉前辈,你知道宫野厚司这个人吗?” 在听到宫野厚司这个名字后,泉众二猛的睁大眼,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在过去今年中经手的多起案件中,宫野厚司这个名字多多少少都在其中有些影子。 泉众二瞬间想起了关于林家虎太郎和宫野厚司一同参加过的实验研究,一个荒唐恐怖的猜测在他心中疯狂的生长,如果真如降谷零所说的那样,返老还童的药物已经实验成功。 泉众二不敢想象就单单日本而言,那些拥有权力和决策能力,却垂垂老矣的上位们,到底会多么疯狂。 对于一个有野心但却半只脚已经踏入另一边世界的人来说,重返青春,是多么的诱人,更何况还是在有成功的案例下,只是稍微的一想象,泉众二仿佛就已经看到了完全成为乌鸦党羽的上层,届时所以的一切都会对这个黑暗组织绿灯打开,牺牲的卧底、还在为信念潜伏的卧底都会成为利益往来的献祭品。 “泉前辈冷静点。”降谷零一只手覆上泉众轻微颤抖发冷的双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他的肩膀上。 “你还记得我刚刚提到的是返老还童的毒药吗?”降谷零出声安慰着显的有些焦躁不安的泉众二,“那个药物叫APTX4869,在组织众仅是被当做用来无法检查出毒素和死因,杀人不留痕的毒药使用。” “而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在服用后,幸运的活了下了,并得到了返老还童的功效。” 降谷零看着泉众二有几分迷茫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而这件事情组织现在还不知道。”降谷零凑到泉众二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个名字。 “一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孩子,明明只是个小学生,但却用着超过大多数的人智慧。” “你的意思是——”泉众二皱了下眉,似乎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寻求答案,“还有雪莉,你刚刚听到叛逃的雪莉也是吗?” 降谷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他看着一脸神色莫名的泉众二,突然不想那么快直接把答案告诉对方。 “说起来那位小侦探也是泉前辈你的熟人呢。”降谷零笑着回答,然后根本不给泉众二继续问下去的几乎,就要起身准备离开。 “好了泉前辈,不要再问下去了,如果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就自己去见那位小侦探一面吧,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认出对方吧?” * 回忆到这里泉众二揉着太阳穴收起思绪,在降谷零的提示下,他确实有想过去和那位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学生见上一面的想法,不为别的,单靠他系统的文字标签,他就能在第一时间确认对方的身份。 但偏偏不知道为什么,泉众二一直没有机会见上江户川柯南一面,无论是在波罗咖啡厅蹲守还是直接找上毛利前辈的侦探所,他都和对方完美的错过。 江户川柯南这个名字随着沉睡的小五郎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泉众二耳边,直到后来他发现几乎整个搜查一课的人都见过江户川柯南这个孩子。 “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孩子呢。”被问到的高木涉愣了一下思考回答:“很聪明,还为我们提供过不少帮助,大概是因为受到了毛利侦探的熏染吧?我记得那个孩子的目标也是要成为一个侦探。” “柯南吗?”目暮十三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这个很勇敢的孩子,几乎每一次在案发现场都能看到毛利老弟带着那个孩子,我记得柯南还和他的同学组成了一个少年侦探团?” “诶?泉前辈你没有见过柯南吗?”在午餐时被问到的伊达航愣了一下,大概感觉有几分不可思议,“那孩子还挺常来的,几乎要成为警视厅的常客了。” “诶?就是沉睡的小五郎,毛利前辈家的那个孩子吗?”萩原研二略感兴趣的撑着下巴,他将自己套餐中的苹果分成了四块,给了泉众二、松田还有伊达航各一块。 “你其实就是不想吃苹果,才分给我们分担的吧?”松田阵平嚼着苹果,一眼就看穿了幼驯染的心思。 “真是的小阵平,不要说出来嘛。”萩原研二撑着下巴对向他投来视线的泉众二眨了个wink。 “啊,泉前辈我想吃你盘中的那个。”萩原研二露出期待的眼神看着泉众二:“我想吃菠菜玉子烧!” “你这家伙真是够了。”松田阵平是真的有被萩原研二无语到,他看着对方开始熟练的撒娇,几乎是刚开口,泉众二就将盘中的玉子烧夹了一块给萩原。 “哼。”松田阵平鼓了下腮帮,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沉默的吃起自己盘中的咖喱饭。 然后刚吃两口,一块菠菜玉子烧就被夹到了自己的咖喱饭上,松田阵平抬起头,对上了泉众二稍显无奈的笑容。 “阵平也试试看,食堂师傅做玉子烧的水准一直都发挥的很好哦。” “啊,还有伊达你也尝尝吧。”说着泉众二给一旁的伊达航也夹了块。 “诶,我也有吗?”伊达航稍微有些惊讶,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也在对方端水的范围内。 “不过说起来,研二听起刚刚说的,你见过柯南?”泉众二再次把话题扯回,他微微侧头看向萩原研二,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不,我没有见过哦。”出乎意料的萩原研二摇了摇头,他伸手戳了戳松田,“小阵平你呢?” “既然你和泉前辈都没有见过,我怎么会见过?”松田阵平嘴里塞满了咖喱饭,回答的有些含糊不清,“平时我要么和你一起要么和泉前辈一起,更何况我们爆|炸物处理班又不像搜查一课会经常碰上命案。” “这样说起来也有道理。”萩原研二思考了几秒,拍了拍手,“那就这样决定了了,这个周末假期寻找柯南计划!” “”伊达航沉默一会开口,“你说的这个计划里面应该没有我的吧?” “当然——”萩原研二故意拉长语调,“不可能。” “班长你可是我们四个人里面唯一见柯南的人,怎么可以不参加这次活动!” “请问我可以拒绝吗?”伊达航举起手,他不太想陪幼稚的同期玩类似的寻宝游戏,虽然这次宝藏是个小孩子,这样一说发起人萩原研二仿佛成了变态了呢。 “拒绝无效。”萩原研二把伊达航举起的手按了回去,“而且刚刚班长你绝对有在心里腹诽我吧?” “你的错觉。”伊达航伸手用叉子把盘中的苹果叉到了萩原的嘴巴里,用行动阻止了对方继续开口。 松田阵平倒是在看到萩原研二被苹果噎到后,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然后就被一旁的泉众二轻轻的拍了下脑袋。 “嘴角边。”泉众二将餐巾纸递给松田阵平,示意他嘴边沾到了咖喱。 “哦。”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却没有伸手接过餐巾纸,反而是将脑袋微微仰起,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朝泉众二说道:“泉前辈麻烦你帮我擦一下。” “你还是小孩子吗?”泉众二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伸手,动作轻柔把松田阵平嘴边沾到的咖喱擦干净。 “泉前辈怎么突然对那个孩子感兴趣起来了?”松田阵平突然反应过来泉众二这次行为的反常,他扬了下眉,看向泉众二,目光如炬。 “是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嘛”泉众二想到了自己笔记本上记下的日期和查到了一些事情,弯了下眼。 “只是有些猜测而已。” “说起来感觉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工藤新一了,所以想见柯南一面。”泉众二笑着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说了句莫名的话。 “说起来还真是巧合,之前虽然没有见到了柯南,但我问了一下毛利小姐关于柯南寄养在她的事情。” “你们猜怎么?”泉众二突然放低声音,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沉睡的小五郎出现的第一个案子和柯南那个孩子出现的时间是一样的。” 第146章 第 146 章 天气晴朗 “所以最后还是来了。” 伊达航神色有些无奈的看着三个兴致勃勃在翻看笔记本的家伙, 其实昨天刚提议的时候他是拒绝参加这个计划的,但奈何娜塔莉这个周末带着学生去修学旅行了,以至于泉众二带着猫狗上门骚扰的时候, 伊达航完全没有找到拒绝的理由,无奈之下也就跟着出来了。 “阿嚏。”萩原研二皱了下眉,感觉鼻子一痒, 他警觉的四周看了看没能发现什么问题。 “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说hagi的坏话。” “这很正常的吧?”松田阵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被一旁的冰激凌车吸引了视线。 “按照计划的话柯南君经常出现的地点有波洛咖啡厅、公园、警视厅”泉众二一只手拿着笔记本, 另一只手握着一支蓝水签字笔, 神色严谨的朝几人说着自己的调查,然后下一秒他就注意到已经走神了有一小会的松田阵平。 顺着松田的目光,泉众二朝身后看起,一辆装修风格童话的冰激凌车停在后方的不远处。 “阵平?”泉众二拿着笔在松田阵平的眼前挥了挥, 在叫了好几声后,看着终于回过神来的松田阵平,泉众二弯着眼笑着问道:“难道是想吃冰激凌了吗?” “不——”松田阵平的余光已经有些不舍的落在那辆冰激凌车上门, “那个好像是辆改装车。” “小阵平的老毛病又犯了。”萩原研二凑过来拍着松田阵平的肩膀对着他挤眉弄眼, “只能想想哦小阵平, 别人的车可是没有办法动手拆卸的。” “那你的呢?”松田阵平拍开萩原搭在他肩膀上的爪子, 对着他挑了下眉, “欧门翼——” “stop!”萩原研二一听到关键词立马后退了一步,他神色警觉的盯着松田阵平, 如果头顶上有小狗耳朵的话,一定已经会是竖起来的戒备状态。 “绝对绝对不可以。”萩原研二重复着重的强调,他伸出双手在胸口比了个大大的叉,“我拒绝欧门翼。” “嘁。”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些无趣, 然后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冰激凌车上,那蠢蠢欲动的眼神似乎想要隔空把对方里里外外都拆卸一遍。 “所以你们要吃冰激凌吗?”泉众二将笔记本卷了起来,在手心敲了敲,再一次重复的问道。 “吃!”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下,做出了退而求次的选择。 “那我要香草味的。”萩原研二在听到要买冰激凌后立马举手回应。 “那我要蓝莓的。”松田阵平眯着眼看了几秒挂在冰激凌车外的口味菜单后,在巧克力和蓝莓之间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后者。 “好,那我就点抹茶的吧。”泉众二在想好自己等会要点的口味后,便转头看向伊达航,“伊达你呢?” “我不算了,我要曲奇饼干味的吧。”伊达航本来想拒绝的,但在迟疑了一下,感觉自己还是不要太扫兴,于是随意的点了一个看起来没有吃过的新口味。 然后几分钟后,在泉众二付完钱后,四个成年男子一人拿着一只冰激凌甜筒在路边站成了一排。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丢脸。”伊达航抹了把脸看着一旁无知无觉,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到底有多显眼的三人组,摸摸的朝旁边移开了几步。 最后,吃完冰激凌的四人终于打算行动了。 “首先第一站是波罗咖啡厅。”泉众二把笔记本合上,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好——!” 看着像是捧哏一样高声回应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伊达航总觉的这一幕,莫名的有些眼熟,但在纠结了几秒后依旧没有想起来的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认命的跟在三人身后朝今天寻找计划的第一站出发。 * 因为是周末的原因,今天的波罗咖啡厅里的客人比以往泉众二来过的那几次都要多,当然其中说不定还有那位熟悉厨艺出众的金发服务生回来了的原因。 “小安室早上好!”萩原研二刚进门,就热情的对着在吧台忙碌的金发服务员挥了挥后,在他身后稍落后一步的松田阵平语气稍显随意。 “早呀安室大厨。”松田阵平倚在吧台边无视掉对方想要揍人的眼神,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察着降谷零做菜的全程。 “这位客人,如果不点单的话,请你不要在这里碍事好吗?”降谷零缓缓举起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面倒映出他暗含威胁的紫灰色眼睛,“哪怕是小学生都已能够明白不要随意打扰他人这个道理了。” “我想作为成熟大人的松田警官您应该会有这个意识吧?”降谷零故意把成熟的大人这几个字咬重音,然后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对松田阵平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松田阵平:“” “等等,小阵平你不要一击即中呀。”萩原研二第一时间上去按住幼驯染握紧的拳头,“你们不要吵了,真的要打架的话,去店外面打。” 本来被降谷零挑衅的笑容刺激到的松田阵平,在听到萩原的话后瞬间像一只被戳破漏气的气球一样,不爽火气什么的瞬间被浇灭。 “”松田阵平略带无语的白了萩原研二一眼,“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一点即燃的性格。” 萩原研二在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歪着脑袋眨了眨眼,刚想点头的他就被泉众二从身后用卷起的本子轻轻的敲了下脑袋。 “好了,研二你也不要故意逗弄阵平了。”泉众二无视掉在被他敲头后,捂着脑袋露出可怜表情的萩原,伸手拍了拍松田的肩膀示意他让开一下。 “安室先生好久不见。”泉众二对降谷零快速的眨了下眼,露出一个笑容。“之前听榎本小姐说你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期,还以为以后都尝不到安室先生你的手艺了。” “抱歉抱歉,因为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降谷零听懂了泉众二话中的关心之意,他微微的笑了下,连同脸上的表情都一同柔和了下来,“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好了,泉警官要是喜欢我做的东西的话,可要经常来光顾呀。” “那是当然的。”泉众二笑着回答,浅金色的眼睛里面泛起笑意,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泊,荡漾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我感觉他们有点不对劲。”松田阵平眯起眼,盯着黑皮服务生脸上的笑容,得出一个结论。 “这已经不是感觉的问题。”萩原研二心里的雷达不停的滴滴滴作响,过去只是被当做玩笑一般的猜测终于在今天得到了证实。 “我就说吧,泉前辈果然在外面有其它的狗了。”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萩原的语气酸酸的,成功的让一旁的伊达航打了个寒颤。 “我觉得hagi你说的不对。”松田阵平沉吟了一会改正道:“是黑心的暹罗猫。” “所以狗狗还是只有你。” “这样吗”萩原研二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 “那么我还是有唯一的优势的?” 没救了,伊达航看着自己两个完全把自己猫塑和狗塑不当人的两个同期露出了淡淡的死意,他非得在这几人的play里面扮演多余的电灯泡角色吗? “今天的话,我推荐日式热狗面包配柠檬水哦。”降谷零伸指在菜单上点了点。 “那么就按照安室先生推荐的来吧。”泉众二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麻烦按这个套餐给我准备四份。” “四份吗?”降谷零看了像是等待家长买单一样,乖乖在泉众二身后站着的三人轻松笑了下。 “果然泉警官你是过来找柯南那个孩子的话,他刚好不在。”降谷零神秘了笑了笑,“他今天和毛利小姐一起去公园野餐去了。” “今天是个非常好的天气呢。”降谷零伸手抽过泉众二手中的笔记本,放到了他记着各个柯南刷新地点的那一页,点了点公园两字。 “那么下一站去公园吧。”紫灰色的眼睛注视着泉众二,话中似乎意有所指,“我出钱带多一份套餐怎么样?也许会遇上熟人。” 熟人?泉众二的目光落到了被降谷零指着的公园上面。他和降谷零两人之间的熟人,大概就是指那个一同失去消息好一段时间的家伙了。 “没问题,那就拜托安室先生了。”泉众二唇边扬起一抹浅笑。 * 伊达航在提着野餐篮和那三人一起来到公园时,终于想起了之前那股既视感是什么了。 他们现在不就像是外出修学旅行的先生一样吗? 伊达航恍然大悟,他走在最前方带路的泉众二,以及落后一步在左右张望的松田和萩原两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的定于不仅仅是电灯泡,还是后勤老师的一员。 “在想什么呢伊达?”泉众二看着走神的伊达航伸手从他手里接过野餐篮,“换我来提提吧。” “你看,果然和安室先生说的一样。”泉众二神色温和的看着公园的景色,因为有成荫的树木遮挡,所以太阳的燥热被削弱,树木与青草混杂被阳光晒后散发出来的令人舒适的气味,偶尔有一阵凉风吹过,拂起额前的几缕头发。 “今天是个适合野餐的好天气。” 伊达航沉默了一会,终于问出口:“泉前辈,我们今天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见柯南一面吗?” “不是吗?”泉众二轻轻的笑了,浅金色的眼睛像是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的湖面,清隽的面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已经迈入三字开头年龄的人,但不同于稍显年轻的脸,泉众二周遭的气质是那种平静杂糅了属于成年男子的稳重和可靠。 就像是经过年月沉甸的威士忌,总有独属于它独特的风味。 “不要对我使用这招。”有点被闪到眼睛的伊达航捂着眼睛,把脸朝一旁挪开。 “诶?”泉众二又笑了,在和松田萩原他们几人在一起的时候,泉众二的脸上似乎总是带着轻松的笑意。 “毕竟伊达也是我喜欢的部下哦。” “是吗?如果下次加班不要再抓我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泉众二伸出一个手指在伊达航面前摇了摇,“这可是我对我喜爱的部下看重的表现呢。” “是吗?”伊达航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这两个字。 “看来泉前辈你也变成了只会画大饼的上司了。” “噗——”听到伊达航的话,泉众二顿时笑的乐不可支,他拍了拍伊达航的肩膀,没有否认对方的话,反而回给对方一个你奈我何的眼神。 第147章 第 147 章 决战将近 夏日天气晴朗的周末里, 空中的太阳尚未升到最高,有飞落停歇的蝴蝶落在远处草地上青草尖上,但很快就被追逐跑闹的孩子们惊扰, 而飞离。 泉众二随便找了一张长椅坐下,不远处正有扎在羊角辫的孩子正在吹泡泡,因为有风的缘故, 吹出的泡泡很快就向四周散开,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七彩的光晕, 随着风的推动, 偶尔有几个泡泡飘到了泉众二面前, 看着飞到面前的泡泡,泉众二眯了下眼,抬手将其戳破。 “泉警官?”略微带着些迟疑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泉众二侧过头朝后望去, 逆光而站在的人稍微有点看不清面容。 “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雨灰色的眼睛微微弯起带着笑意,来的人穿着一件蓝灰格子的衬衫外套, 大概是因为随着温度逐渐升高的原因, 遮阳用的长袖被挽起至胳膊肘, 露出了线条流畅一看就有经过锻炼的手臂。 “好巧呀, 泷泽君。”泉众二随意的朝走过来的人挥了挥手后, 便一副懒散的摸样重新垂下。一但摆好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就不想再轻易挪动,即使在熟人泷泽宏旁边还站在另外一位陌生人, 也没有改变泉众二想要继续瘫下去的想法。 “这一位是?”在注意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后,泉众二微微扬了下眉,目光往旁边一移就对上了一张眯着眼睛微笑着的脸。 那人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出头的年轻男性的摸样,一头粉棕色的中分碎发, 笑眯着的眼上架着黑边框眼镜,是和泷泽宏一样,即使是在这种季节也已经选择把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的类型。 也算是个熟人吧。 泉众二的目光从那人头顶扫过的时候,在缓缓浮起的文字标签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 【赤井秀一/冲矢昂,真实身份为fbi搜查官,虽然目前化身为东都大学工科的研究生,但其本人却从来没有去上过一天课】 泉众二:“” 赤井秀一? 泉众二思考了一下很快就从记忆里挖出了关于对方的印象,那个当时和诸伏还有降谷他们一起出任务中的第三人,代号为黑麦威士忌的绿眼睛长发男。 虽然不知道在对方在眯着眼睛的时候能不能和自己对上视线,但在感受到赤井秀一脑袋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泉众二还是给出了一个稍微友好表情的礼貌性微笑。 他记得当初就在诸伏景光暴露身份之后的下一年,对方在准备对琴酒秘密逮捕的行动中,因为队友失误的原因,而不幸被朗姆看穿身份,也正是因为赤井秀一身份的暴露使得降谷零迎来了更苛刻的一轮试探。 但好在,降谷零最后还是顺利的通过了组织的探查,成功的继续潜伏下去。 比起降谷零对待赤井秀一不爽讨厌的态度,泉众二虽然说得上可以理解,但他本人其实对作为fbi搜查官的赤井秀一并没有多大恶感,但也决定说不上能有好感,只算是处于一个也许能合作的对象这种程度吧。 泉众二漫不经心的想着,一边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你好。”粉棕色头发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开口,他声线平缓,听起来总感觉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叫冲矢昂,是东都大学工科的研究生。”化名为冲矢昂的赤井秀一目光从一副懒洋洋模样坐在长椅上黑发青年的脸上划过,三年前那个雪山古堡的一夜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泉众二?对方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赤井秀一笑容不变的在做完自我介绍后伸出左手,然后就看见对方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迟疑,在盯着自己的手思考了几秒后,抬起手动作很轻的回握了一下。 “好了,冲矢先生。”诸伏景光笑着动作自然的上前一步,微微侧着身挡在了泉众二和赤井秀一的中间,“刚刚的谈话我会认真考虑的,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的话,就请便吧。” “哦?”赤井秀一在听到诸伏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离开了吗?” 赤井秀一说着目光越过诸伏景光落到了身后那人身上,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神色有些冷淡的浅金色眼睛。 就在赤井秀一愣神的一秒间,诸伏景光像是注意到他目光似得直接将对方的视线全部遮挡住。 “我只是在为冲矢先生着想而已。”诸伏景光的表情瞬间柔了下来,他微微弯着眼,脸上带着一些无辜的神情。 “冲矢先生是研究生,想必学业一定很繁忙吧?怎么好意思再多浪费冲矢同、学的宝贵学习时间呢?”诸伏景光在同学的音节上稍微加重音,就像是警惕着被入侵了地盘的猫咪一样,如果真的是猫的话,想必这个时候眼睛应该已经变成竖瞳了吧? 赤井秀一感觉诸伏景光此刻的态度稍微有点意思,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笑了一声。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是被驯养的吗?”赤井秀一用只能被在两人之间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开,熟悉的一抹绿色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便再次消失。 “我会一直等你的好消息的。”赤井秀一挥了挥手,在和离开前,他侧着身体用唇语向诸伏景光无声了说了一句话。 ‘我很高兴再见到你,苏格兰。’ * 诸伏景光皱着眉,抿紧唇想着赤井秀一刚刚说事情,还不等他继续往下思考,就感觉有一份不清的重量从身后靠在了他肩膀处。 “泉前辈。”诸伏景光神色柔和带着几分无奈,他伸手扶着因为晒了太阳后而变成懒洋洋的泉众二,当着对方略有几分困意的眯着眼,诸伏景光心里又软下来了一分。 “只有泉前辈一个人在吗?”诸伏景光捧着泉众二脸搓了搓,试图把要将身体全部重量压过来的瘫成一张狐饼的泉众二搓清醒。 “还有阵平、研二和伊达。”泉众二不舒服的拍掉了诸伏景光的手,在打了个哈欠之后睁开眼,浅色的眼睛带着几分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刚刚他们好像说要去买吹泡泡的,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该不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吧?”诸伏景光蹙了下眉,话刚说完就看到了气喘吁吁回来的三人,还有萩原研二手上的泡泡机,以及松田阵平手上一只可爱的狐狸形象的气球。 “抱歉泉前辈,刚刚我们去买泡泡机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合伙抢劫的。”萩原研二跑到泉众二身边,解释着自己晚回来的原因。 “那么这个气球?”泉众二看向松田阵平递过来的气球不明所以的结果。 “看我就说很合适吧!”萩原研二笑眯眯的凑过来,在和诸伏景光打了声招呼后,就伸手揽着泉众二的肩膀,嚷嚷着让伊达航给他拍照。 “真拿你们没有办法”伊达航叹了口气,无奈的从萩原研二手中接过手机,熟练的就是十连拍。 “因为和娜塔莉一起出去的时候,都是我负责拍照的。”伊达航对着一脸好奇的诸伏景光解释,然后他看了眼自动在一旁排起队的松田阵平和微笑着的诸伏景光,伸手摸了把脸。 “如果要拍照的话,就把手机给我吧。” “那就麻烦你了,伊达前辈。”诸伏景光好心情的笑了笑,故意用泷泽宏身份的称呼叫着伊达航,然后成功的看着对方不自在的抖了抖。 “你还真是恶趣味呀。”松田阵平挑了下眉,“能叫我一声松田前辈听听吗?” “那么我这边还是建议松田警官你直接做梦来的实际呢。”诸伏景光呵呵了几声,冷酷无情的拒绝了想占他辈分便宜的同期好友。 * “这是安室”诸伏景光只是咬了热狗面包一口,就里面品尝出面包的制作出自幼驯染之手。 “完全正确!”萩原研二竖起大拇指,“真棒呢,小泷泽,竟然连这也能直接吃出来。” “是因为这个的做法也是你交给那个家伙的吧?”松田阵平嚼着面包,脸颊两边被塞着鼓起来,说话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泉众二对此到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抽出自己口袋的纸巾,熟练的伸手帮松田阵平擦去沾到嘴角边的蜂蜜芥末酱。 诸伏景光在注意到泉众二自然的动作后,愣了一下瞬,而后笑着打趣:“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有萩原帮松田擦脸,现在又有泉前辈,松田你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听到这句话的伊达航默默的咽下口中的东西,他吸了下鼻子,莫名的从这片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酸意。 “我说”伊达航在吃完手中的热狗面包后缓缓的开口,“现在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我们来公园的目的?” 正在玩泡泡机的萩原研二闻言转过头,将其中一个最大的泡泡吹到了泉众二那边,在看着对方摊开手让泡泡破裂在掌心后,才做出思考状,思索了好一会后开口回答伊达航的问题:“我们是来找柯南的?” “原来你们还记得呀。”伊达航看了一眼吃饱喝足后躺在草地上,扯着泉众二的手让他坐过来一点遮挡太阳的松田阵平。 还有一旁拿着狐狸气球企图把它系紧在野餐篮上的诸伏景光。 “柯南?”在将气球系牢后,确定它不会轻易飞走后的诸伏景光抬起头,“是毛利侦探家的那个孩子吗?” “是哦——” 萩原研二凑了过来,他按下泡泡机,透明的泡泡随着风被吹到每一人的身上。 “小泷泽你在公园见到了柯南吗?” “这个嘛”诸伏景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在来公园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命案,因为一些原因成为了嫌疑人之一。” 诸伏景光语气带着笑意,他看着泉众二眨了下眼,语气似乎若有所指。 “多亏了那个孩子找出关键线索,不过现在的话应该还在警视厅作笔录吧。” “那么就决定了。”原本躺着的松田阵平借着泉众二力道,握着对方的手从草地上爬起,“最后一站警视厅。” “那么小泷泽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萩原研二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诸伏景光。 “我还有其它事情就不去了。”诸伏景光笑着摇了摇头,他提起一旁的野餐篮,“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就这个就由我去还吧,刚好也顺路。” “那么就拜托小泷泽了。”萩原研二笑了笑,将手中的泡泡机也一起塞进野餐篮中,似乎是看出了诸伏景光的疑惑,萩原研二眨了个wink解释道:“多少也让安室先生有些参与感嘛。” "原来如此。"诸伏景光笑着点了点头,他伸手扯了一下系在野餐篮上的气球,轻飘飘的气球随着力道摇摆了一下。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伊达航挥着手朝诸伏景光道别,“有需要的地方可一定要和我们说呀。” “放心好了。”诸伏景光没有拒绝,他只是微笑着应下,“到时使唤你们起来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哦。” * 我叫工藤新一,是一名高中生侦探,因为一次意外被坏人打晕喂下毒药后身体变成了小孩。即使身体变小了但头脑却依旧灵敏,化名成江户川柯南的我现在寄住在青梅竹马的毛利兰家,正在为了恢复回正常生活努力追踪那个组织的线索中。 现在的我在遇到了同样变小的雪莉之后又结识了曾经卧底在那个组织的赤井秀一先生,相信只要继续努力下去,很快就能彻底摧毁那个组织。 今天的柯南也一如既往的用单方面的配合,让沉睡的小五郎成功的破获了一起案件,在警视厅做笔录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想起在公园时候和赤井秀一见面的那个人。 因为自己妈妈也精通易容的缘故,柯南多少对易容也有些了解,所以在他仔细的观察下,他得出那个当时被列为嫌疑人的泷泽宏决定也是使用的易容外貌。 对方会是组织里面的人吗?柯南的心里不停的思索的,但他试图把这个发现告诉给赤井秀一后却意外的得到了对方是同行者的答案。 难道对方也和赤井先生一样是那个组织逃出来的卧底? 直到做完笔录柯南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在他快要离开警视厅大门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人抱住凌空而起。 “终于找到了!”萩原研二笑眯眯的把江户川柯南举起,“你就是柯南君吧,果然长的很可爱嘛。” “但是这个小鬼是不是有点眼熟?”松田阵平半眯着眼凑了前来。 “松田这样一提确实很眼熟。”伊达航摸着下巴思考着,“如果把眼镜摘下来的话” “简直和那个小鬼小时候一模一样。”松田阵平接着接上。 “诶?小阵平是说小工藤吗?”萩原研二歪了下脑袋,盯着柯南看着仔细,“这样看确实很像呢。” 突然被抱起的江户川柯南心里一惊,但在看到是熟悉人的脸上又放松了下来,还没有等他卖萌开口,紧接着凑过来的两人接二连三的话,直接让柯南的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要被这三人三言两语扒出来后,突然插入的一道声音拯救了他。 “好了,快点把小朋友放下来吧。”泉众二神情有些无奈的开口,他弯着腰轻轻的摸了摸柯南的脑袋。 “没有被那三个家伙吓到吧?”说着泉众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递了过去。 “谢谢泉大哥哥。”柯南看到泉众二的脸时差点就下意识的要叫出口,想好在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就改了过来。 “小朋友你没有被吓到就好。”泉众二半蹲下来,帮柯南整理了一下衣服,语气稍微带着点歉意。“因为对柯南小朋友实在太好奇了,以至于他们看到你有些过于激动了。” “对我好奇?”柯南微微仰起脸,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像只仓鼠一样。 泉众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因为听其他同事说柯南是一个勇敢聪明又细心的小朋友,为大家提供了许多帮助,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好奇,这么棒的小朋友到底长什么样。” “原来是这样吗?”被泉众二一连串夸下来的江户川柯南有些不好意思,他捏紧着手指的棒棒糖。眼神亮晶晶的让泉众二又不由自主的揉了他的脑袋几下。 “好了,柯南毛利前辈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了。”泉众二轻轻的推了推柯南的肩膀,“快去吧,不要让家长等急了。” 柯南看着泉众二,浅金色的眼睛里面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江户川柯南却有一种对方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但这怎么可能呢? 柯南摇了摇头,在和泉众二说了再见后迈开步伐离开。 泉众二目送着柯南离开的背影,目光落到了一同远离的文字标签上。 【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身体虽然变小但头脑依旧灵活的名侦探】 果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然后在猜测得到证实后,泉众二的心情反而更加的沉重了,他抿了抿唇,浅色的眼瞳中有一闪而过的凛冽。 很快,和组织做出最后决战的日子就要来了,等到一切结束后,所有人都能回归正轨了吧。 第148章 第 148 章 最后决定 又过了一段日子, 某天晚上正在警察宿舍处理一些秘密文件的泉众二突然听到了被窗帘遮掩着的窗户外,传来一阵又节奏的敲击玻璃的声音。仔细一听,是用摩斯密码敲出来的暗语。 把——窗——打——开 泉众二的脑海里一时间闪过了许多恐怖小说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情节, 不过在大脑短暂的空白了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在这个时候用摩斯密码来敲他窗户的家伙, 恐怕也只有那一个人。 泉众二从床边置放着的矮桌前起身,窗外的敲击声音在重复了一遍后就停了下来, 反复在静心等待着卧室里面主人的回答。 泉众二伸手拉开窗帘, 外面入目夜色一片, 皎白的月亮空寂的高悬在幕布之上,周围零星的点缀着几颗不断闪烁着的星星。推开窗,周边树梢上的蝉鸣与蛙叫声,也就跟随着一同进入卧室了。 一个脑袋突然从窗户底下缓缓的升起, 出现在泉众二的面前,因为室内的光线大部分被泉众二身形所遮隐,所以出现在窗外的脸, 神色显的有那么几分阴沉晦暗, 像是在黑暗角落偷窥的男鬼一般, 有着阴湿如影随形的怪异感。 泉众二:“” “别玩了零君。”泉众二在说着话时, 多少带着些咬牙切齿, 他扯了扯嘴角,侧身让出位置, 好方便让降谷零从外面翻身进来。 “抱歉泉前辈。”降谷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动作利落的从外面翻了进来,在落到地上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轻盈灵巧的好像猫咪一样。 “怎么今天晚上过来了。”泉众二打量着降谷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翻他窗户了,但今天的降谷零难得的没有穿一身漆黑,上下身是一套颜色相同的深色短袖运动套装,看起来是那种既方便活动,也不会摩擦发出声音的衣物。 “有些事情需要和泉前辈你通通气。”降谷零伸手摘下头顶的帽子,金色的头发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的浮动,在灯光下像是名贵的丝绸一样漂亮。 “对了,泉前辈”降谷零刚开口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看到什么东西的他突然顿住了,他的目光落到了泉众二身后,那扇因为刚刚打开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窗户上。 紫灰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降谷零嘴唇动了动,举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泉众二身后。 “泉前辈你后面——” 在看到降谷零脸上的神情时,泉众二就感觉心中一突,他脑袋里再次闪过以前在卧室关灯开恐怖电影的那些情节。 脑袋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身体却已经想要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但转身的这个动作甚至只是刚刚准备做出,泉众二就感觉从身后传来一阵拉力,有人扯着他的衣领力道带着几分强硬的让他整一个人都朝后仰去。 泉众二仰着头,肩膀被人从后边抵住,外面的风带着点夏天夜里的热意朝里面吹来,浅色的窗帘也被随着吹起,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影将窗户外大半的景色都遮挡住了。 因为戴着兜帽的原因,蹲在窗边沿的人看不清脸,只能看见大半片的阴影和一下半光洁的下巴,以及带着笑意微微扬起的嘴唇。 在浅金色眼睛错愕带着迷茫的神情中,蹲在窗沿的兜帽人伸手扯下帽子,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泉众二眼前。 许久未见的蓝色上挑的眼睛带着细碎的笑意,神情柔和像是天边淡色的月光,他动作亲昵的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了一下泉众二的脸颊,然后先一步出声。 “抱歉,有吓到你了吗?泉前辈?” 泉众二愣了一秒后,像是被拎着后颈的某种毛茸茸动物一样开始挣扎,很快就轻易的挣开了诸伏景光的手。 他脸上带着一些警惕的表情后退了几步,浅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脸上不断来回的扫视。 最后审视怀疑的目光落到了站在室内一脸无辜神情的降谷零身上。 “零君?”泉众二笑了,他眼尾因为弯着的眼睛而上扬起危险的弧度,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兴师问罪的态度,这幅摸样有些像记仇的狐狸。 降谷零看着泉众二,差点因为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笑了出声,他看了一眼已经翻身进来的诸伏景光,对方朝他无声的笑了笑,在动作极轻的合上窗户后便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怎么明明是对方先提议的事情,自己只是个负责配合的反而成为了第一打击的对象了? 降谷零对上泉众二的不高兴的眼神后,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投降似得的举起双手。 “我的错。”降谷零态度的语气都极其诚恳,他微微放低着脑袋,他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在什么角度看,可以显的更无辜和完美。 泉众二向来对他们心软,降谷零无比清楚的知道着一点,这是他在过去的时间里一点一点的试探出来的,他就像是最优秀有耐心的猎人,即使是狡猾的狐狸也会在日渐习惯自己存在的过程中放松警惕,只待等到那个时候,降谷零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胜利品纳入自己的怀中。 甚至在对方落入自己不下的陷阱时已经毫无知觉。 总之在降谷零的一番认错下,本来也没有多少生气的泉众二,成功的被对方迷惑的有些晕乎乎的接受了道歉,然后看着对方和他的幼驯染极其自然的霸占了自己床边矮桌前大半位置的泉众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的陷入沉思。 自己刚刚是中了对方的honey trap吗? 泉众二思考了一会,然后发现那两人已经拿出文件表情严肃的开始整理了起来,于是摇了摇脑袋把这个想法晃了出去。 泉众二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盘腿刚坐下,降谷零就立马把一份文件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泉众二皱了下眉,伸手结果,他在打开后翻看了几页,越看脸色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泉前辈你觉得怎么样?”坐在另一边的诸伏景光凑了过来,大概是为了方便一同查看的原因,诸伏景光坐的距离和泉众二的极近,他单手支在泉众二身后,撑着肩膀,下巴轻轻的搁在了泉众二肩膀上,互相落在耳朵,连同着脖子上对方的头发一同带来轻微的痒意。 “唔”泉众二到没有在意对方此刻和自己的距离,他的注意力都落到了手中的文件上,他沉吟了一会,轻轻的点了点头,但蹙起的眉毛却任未松开。 “对于组织的事情你们比我更加的了解。”泉众二在将手中的文件全部看完后,皱着的眉舒展了开来,“如果决定要进行最后的行动的话,我除了负责辅助之外提供不了太大的帮助。” “到时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尽管说就好了。”泉众二又拿起另外一份文件,这一份是关于和其他国家一起合作的计划方案。 “这样看成功拿到代号的卧底还真不少。”泉众二看着,目光落到了其中一个名字上面,他伸手轻轻的在库拉索三个字上点了点。 “这次的计划也让她参加吗?”泉众二微微眯了下眼,他当然不是对降谷零他们的计划提出怀疑,只是多少对于这个弃暗投明的代号组织成员多少都还有些提防。 因为有降谷零提前准备的原因,泉众二得到当时发生事情的全部经过,所以才能在那样几乎是十死无生的前提下,将要被摩天轮碾压在吊车里面的库拉索救下。 当来能这么顺利实施这个计划的前提除了降谷零早已经掌握事情发展过程的情况下,还得依赖于阿笠博士的发明支援帮助。 现在的阿笠博士已经是公安装备更新的合作者,有了比上一世更充足完善的装备和武器,这更加给降谷零能将组织一举摧毁的底气。 “那么这个是”泉众二抽出夹在计划行动中的一张纸,上面标志了不少地点,都被划上了危险的标志。 “这些是必须随着决战一起被摧毁掉的地方。”在看到泉众二手中的那张纸后,降谷零脸上的笑意变淡了下来,他垂着眼,伸手从泉众二手中接过,目光落到上面的地点后,原本陷入回忆中的眼神瞬间变的坚定了起来。 “这里必须被摧毁掉。”降谷零再一次重复,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详细的解释,他捏着那张纸的手微微用力,很快薄薄的一张纸被捏出几道折痕。 “如果放任里面的东西存在于世的话,只会引起更多的纷争与欲望,有一些超出人类理□□望和扭曲的东西应该随着火焰彻底变成灰烬。” 在听到降谷零的话后,泉众二和诸伏景光都双双沉默了。 大概能想明白对方上一周目都经历了什么的泉众二叹了口气,无声的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 “既然有修正错误的机会,那就毫不犹豫的放手去做吧。”泉众二笑着对降谷零鼓励道:“我相信你的选择会是正确的。”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带着我们成功的走向黎明。” THE END 第149章 第 149 章 崭新的未…… 在黑夜的帷幕下, 建筑安静的耸立着,在建筑的外围墙外,两道漆黑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探查后, 一前一后的翻了进去。 萩原研二卡着角度悄咪咪的探出脑袋,他脸上带着口罩,伸手将脑袋上的帽檐压低。在观察了好一会, 确认了来往巡逻人员来回的间隙后,侧过头对身后的松田阵平招了招手,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 点了点脑袋。 动作灵巧而快速的躲过了监控,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潜进了,看起来像是研究所的建筑里面。 “按照小降谷给的平面地图来看,应该是要把东西安装在这里吧?”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潜进了建筑后,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的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像是控制室的房间。动作快狠准的在里面负责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 松田阵平就直接出拳将人放到。 两人在拿出了降谷零用红色记号笔标注了位置的建筑平面图,对照的确认了一下后,打开了带来的背包, 从里面取出新型威力大的浓缩型炸弹。 感谢阿笠博士的倾情提供。 “没有想到身为拆弹警察还会有亲手安装炸弹的这一天。”萩原研二半开着玩笑将工具递给了松田阵平, 看着对方三除五下的将炸弹安装好后, 两人没有丝毫的停顿, 立马换了一个地方, 重复着以上的手段。 在将最后一枚炸弹安装好后,不出所料的, 萩原研二听到了从外面走廊响起的警报声。 “和小降谷预料的一样,竟然连暴露的时间也大差不差。” 即使已经被对方发现了,但萩原研二脸上没有半点担忧的神情,黑色帽檐下紫鸢尾色的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对半蹲在地上, 拧好最后一个螺丝的幼驯染眨了眨眼,语气俏皮带着特有上扬的音调。 “好戏要开场了,小阵平要先给他们放个烟花吗?” “hagi你这家伙” 松田阵平站起身,和萩原研二一样,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色的鸭舌帽下露出一些塞不进去的卷发。 “烟花吗还真是个恶趣味的形容。” 松田阵平的脸上出现一抹张扬带着些傲慢的笑容,他挑了挑眉,和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手一翻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控制按钮。 随着按钮按下,建筑的下层传来强烈的爆炸和震动声音,入侵的提示和火警的警报声同时响起,嘈杂且刺耳。 很快因为炸弹被引爆而随之诞生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浓烟从下方往上飘。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站在窗边短暂的欣赏了一会,有些感慨。 “在成为警察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这么刑的一天。”萩原研二抬手敲了敲玻璃窗,有些惊讶的哇哦了一句。 “小阵平你看,这竟然是防弹的!” “好了,别玩了,接应我们的人应该来了吧?”松田阵平不感兴趣的看了一眼,随着他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好久不见呀,水无小姐。”萩原研二看着进来的人,笑着朝对方挥了挥手,“接下来,我们就麻烦你了。” “好久不见,两位。” 水无怜奈抬起头看向站在窗边还有心情欣赏外面动乱的两人,脸上稍带上了些无奈的神情。 这一次的计划的动作水无怜奈是早就知道的。 就在前一段时间,她按照泉众二的要求来到了其安排的秘密安全屋内,没有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了组织中隶属于情报组,和贝尔摩德同为神秘主义的危险人物,波本。 在那一刻,短短的几秒间,水无怜奈的脑袋里闪过了无数个可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想先发制人开口质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时,短发带着针织帽的赤井秀一端着泡好的咖啡从波本身后路过。 “你们”水无怜奈有些艰难的开口,她声音干涩,目光中带着惊疑不定。 “本堂小姐来了?”本该负责和她接头的泉众二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在他身边还跟着自己的父亲,伊森本堂。 “这是?”水无怜奈看了看在组织中恶名远扬的波本,还有一副悠闲表情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的赤井秀一,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割裂感。 “是基尔来了吗?”一个和水无怜奈有着相似眼型的男人从房间内走出,他有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在看到刚进来的水无怜奈后对他轻轻的笑了。 “你终于来了水无小姐,”诸伏景光唇边扬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他侧着身让出位置,示意水无怜奈进来,“大家都已经到了,现在就差你了。” “大家”水无怜奈在听到这个词时,眼神暗了暗,她看向站在泉众二身旁的父亲,对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注意到她的眼神后,轻微对她颔首。 既然苏格兰和赤井秀一这两个被组织追杀了这么久后,依然活蹦乱跳的两人出现在这里,那么也正代表着这一次邀请并不是陷阱。 但是令水无怜奈感到意外的是,波本竟然也是卧底吗? 水无怜奈走进房间,里面的布置像极了会议室,圆形的会议桌边已经坐了不少人,全都是水无怜奈能叫得出名来的人物。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泉众二走到了会议桌上方,笑着拍了拍手,浅金色的眼睛从众人面前扫过,唇边扬起温和的笑意。 “我想这次会议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什么而聚集在这里,关于合作利益划分的事情,这些当然还是交给各自的上级去烦恼。” “但既然大家都收到了通知,这也代表着提出的计划已经通过,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条船上的同伴了。” 泉众二笑眯眯的说着,他神色温和,像是在主持什么公司年会一样,本该严肃的氛围在他的调节下,众人的紧绷着的心态都稍微放松了下来。 “那么自我介绍就从我开始吧。”泉众二在开始之前把提前印好的文件每人一份发放了下去。 “泉众二,警视厅搜查一课理事官,会在这次计划中为各位提供行动支援。” “苏格兰。”诸伏景光第二个开口,“日本公安。” “波本,日本公安。”降谷零扯着领子笑了笑。和泉众二不同,他们这些代号成员都没有再详细的介绍自己,也没有必要。 因为他们各自所需要负责的方面,都在文件里面写的清清楚楚。降谷零之所以敢把计划给这些当场的卧底看,无非是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确定了对方绝对不会动摇的立场和身份。 “黑麦威士忌。”赤井秀一喝了口咖啡,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无视掉降谷零的冷哼声,“FBI。” “基尔,CIA。”水无怜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目光落到了坐在对面的以为银发异瞳女性身上,然后在听到对方开口后,内心不禁泛起惊讶的涟漪。 “库拉索。” 库拉索竟然还活着。 “雷司令,BND。” “阿夸维特,CSIS。” 总之在这样像是社团见面会一般有些不伦不类,但又严肃激烈的会议中,大家终于放心的进行合作。 * “跟我来吧。”水无怜奈没有多说,在来之前她就把附近负责巡逻的人忽悠了走,至于后续被琴酒问责这件事情? 对方现在应该都已经自顾不暇,不会有这个时间了。 水无怜奈唇边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跟在她后面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没有闲着,在逃离的途中,两人还顺手顺走了几把从来没有摸过型号的手枪。 松田阵平一边把手枪塞进背包,一边毫无心理负担按照降谷零事先计划好的顺序,一个个的引爆了安装好的炸弹。 哭喊尖叫的声音充斥着耳朵,松田阵平皱了下眉,他用余光看了一眼逃窜的人群,然后用手肘顶了一旁的萩原研二一下。 “告诉班长可以收网了,跑出去的人可要一个不漏的都抓起来。” “这样的话,东京的监狱会塞不下的吧?”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弯了下眼。 “对了小阵平,要准备了吗?”萩原研二随着水无怜奈停下的脚步来到了一处窗前,玻璃窗已经被打破,水无怜奈爬上窗对身后的两人招手。 “我不能走正门让人知道我今天在研究所里,所以你们只能和我跳窗了。”水无怜奈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下坠时的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在空中灵巧的一跃攀附到空调外机上,然后借力跃上墙壁后翻身离开。 “走吧小阵平。”萩原研二按着帽子,爬上窗户,“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你这个时候也还要耍帅吗?” 松田阵平一蹬跳上窗户,他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枚炸弹遥控器,在往下跳的瞬间按下。强力的爆炸从身后传来,松田阵平甚至闻到了建筑在火焰中燃烧时发出的那种呛人的焦烟味。 “不知道泉前辈那边怎么样?”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看着在燃烧中的建筑,一切如降谷零所愿,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会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 比起萩原和松田那边,泉众二这里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 朗姆虽然察觉到了不对,但在他反应过来,想要反抗的时候,早就有所预料的降谷零已经完全将对方的所有退路都堵的死死的。 “波本,你竟然是叛徒。”独眼的老人被拷上双手压住的时候,脸色阴沉,用比毒蛇还要狠厉上千百倍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降谷零,“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朗姆自傲又怕死,比起琴酒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是曾经身为心腹的库拉索除了知道对方是独眼外,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男是女是什么年龄。 而波本能这样看似轻松的成功抓到朗姆,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是因为上一世为了活捉朗姆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所以在那之后,自己把朗姆所有的资料和过往的布置翻了个底朝天。 现在的降谷零可以说,是除了朗姆自己外,最了解朗姆的人了。 但降谷零没有回答朗姆的问题,他只是嗤笑的看了对方一眼,交代手下把对方关押下去后,就离开了。 他现在还有去对付更加棘手的一个人——琴酒。 * 泉众二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琴酒都逃到了东京港口,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抽身离开,而是选择来狙击自己。 刻着十字的子弹从手臂上擦过,仅仅是这样,泉众二依然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疼痛传递到大脑,他一个翻滚躲强忍着疼痛躲到了集装箱后面,躲过了紧随其后的几发子弹。 泉众二咬紧牙关,受伤的那只手无力的垂落着,不断有鲜血从捂着伤口的指缝中溢出,滴落在地上。 被刻了十字的子弹和普通的子弹杀伤力根本不能相比,泉众二垂着脑袋喘着气,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布满了冷汗,好一会后他才逐渐缓了过来,抽出空来回答耳麦里焦急的呼喊。 “我没事。”泉众二扯出绷带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止血,他现在整一条手臂已经彻底失去知觉,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白伴随着眩晕。 “赤井君。”泉众二强撑着问道:“能通过刚刚几发子弹确定琴酒的位置吗?” “没问题。”在高处上端着狙击枪的赤井秀一按着耳麦回复。 他原本还在为找到琴酒位置而感到棘手的时候,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到现在也没有离开,宁愿暴露位置也要杀死泉众二吗? 赤井秀一眯起眼,他伸手扣上扳机,人影一闪而过的出现在他的倍镜中,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扣动的扳机。 “打中了。”在打完一枪后,赤井秀一立马躲了起来,不出所料,像是落雨般的枪声打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是基蒂安吧,这种准确程度。”赤井秀一趁着对方换子弹的间隙,再次站起开枪,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成为对方显眼的目标。 眼角有着蝴蝶纹身的女性出现在倍镜中,赤井秀一对着对方惯用的手腕打了一枪,彻底报废了对方的一员战力。 “泉前辈——” 等降谷零赶到的时候,泉众二的血已经勉强止住了,为了不拖后腿也就一直藏在这里没有出去,通过联络工具远程协助调遣着支援人员。 “你怎么在这?”泉众二看到跑到身边的降谷零顿时一阵心惊肉跳,他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腕,在看到对方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 “朗姆已经抓到了。”降谷零扶着泉众二站起,他指挥着赶来的公安清理着战场,在来的时候除了得到泉众二受伤的信息外,降谷零还得到了琴酒负伤逃跑的消息。 “伏特加在琴酒成功逃跑后吞枪自杀,贝尔摩德在跑路时也被hiro那边拦截了下来。”降谷零握着泉众二的手,感觉到越来越冰凉的指尖心中不禁发慌。 “泉前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降谷零扶着泉众二来带干净的一侧坐下,看着脑袋不断往下掉的泉众二,心中的担忧越发浓重。 “不用担心,只是太疼了而已。”泉众二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在听到琴酒还是逃跑后,他心里的不安不知道为何越发的浓重,他的眼皮跳的极快,总觉得有什么超出意外的事情要发生了。 泉众二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海面上,夜晚的海像是浓稠的墨水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泉众二抬头看的有些出神,他张了张嘴想开口对降谷零说些什么的时候,脑中传来了尖锐的警报声。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泉众二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过降谷零就是一个翻滚。 哒哒哒的脚步响起,泉众二艰难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绿色眼睛,那双眼曾一度成为他的噩梦,过往深入脊髓的疼痛好像又再次重现,泉众二感觉浑身都在发冷。 他看到降谷零和琴酒纠缠在一起,但比起拳脚来,降谷零还是差琴酒一筹。 耳麦里似乎传来了赤井秀一的声音,看着降谷零身上瞬间多出的几道彩,泉众二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打斗中,琴酒和降谷零两人的距离已经逼近港口边缘。 但就在这时,破空的子弹穿过降谷零的肩膀,使得他身形晃悠了一下。 泉众二错愕的朝子弹射来的方向看去,远处漆黑的人影头顶浮现的文字标签里是【科恩】两个字。 “波本。”琴酒拔出伯|莱|塔对着降谷零举起,“没想到你这只老鼠竟然能逼组织到今天这一步。” “但是到此为止了。”琴酒虽然恼羞组织的被围剿,但更多的是对于降谷零这个卧底的厌恶,他讨厌被戏耍的感觉。 “赤井君——”泉众二在看到赶来击倒科恩的赤井秀一的瞬间,直接身形一闪,抄起之前掉落在地上的手枪,向琴酒的方向用毕生最快的力气拔腿跑去。 降谷零也在这一刻做出动作,子弹划破了他的脸,他没有再给琴酒开第二枪的机会,即使被掐住了脖子也没有松手。 “”zero。”泉众二对着琴酒开了几枪后没有停留,他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但他极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坠入东京湾的降谷零。 真是很冷,泉众二在和降谷零一同坠入海中的第一感觉只剩下这个。 他死死的抓住对方,却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根本不用跳下来的,比起对方来说,自己这个失去大半行动力的家伙才是那个累赘。 “——!” 降谷零大概也没有想到泉众二会跟着跳下来,他看着对方在水中显得更加苍白的脸上,上一世关于对方死亡时的场景又再次浮现,降谷零几乎是手足无措的慌忙的揽住失去力气下沉的泉众二。 “泉前辈醒醒。”降谷零带着泉众二浮上水面,看着无力搭垂在肩膀上的脑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好一会,那双紧闭的双眼才缓慢的睁开。 “抱歉。”泉众二看着降谷零不知道为何不禁留下眼泪来,他感觉浑身发冷,但却任想要不顾一切的笑出声来,然后后果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泉前辈你别笑了,我现带你上岸。”降谷零有些无奈又心疼,他已经看到对方受伤的胳膊重新渗出了鲜血。 直到爬上岸后,泉众二咳嗽才缓了过来。 “我好高兴。”泉众二仰躺在地上,琴酒和赤井秀一都不见,大概是已经追着跑走了。 泉众二扯着降谷零的胳膊,示意他低下头来。 “我好高兴。”泉众二再一次重复,他轻轻抬起手,动作轻柔的抚摸过降谷零脸上的伤口。 “都活下来呀零君,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是的。”降谷零握着泉众二冰凉的手,将脸贴着他的掌心,“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样呀。”泉众二望着天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天边已经逐渐开始泛白明亮,一点一点的从远处的海平面朝近处扩散。 “新的一天来临了。”泉众二看着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好一会,终于疲倦的合上了眼,在最后一刻他听到有熟悉的烟花声在他脑海众想起。 到底是什么来着?泉众二还没有想明白就已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降谷零看着昏过去的泉众二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良久有一滴透明液体从降谷零脸颊滑落滴到了泉众二被握着的手上。 “我救下你了。”降谷零低下脑袋,将耳朵贴在泉众二心心脏处,听着从那里传来的心跳声,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他重新抬起头,看着泉众二即使昏睡也紧紧和他相握着的手,轻轻的将嘴唇贴了上去。 “——”低不可闻的模糊字句,还没有被听清就消失在风里。 黑夜已经过去,当黎明升起的时候,崭新的未来迈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