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是逆天扫把星》 第559章 “这簪子配上这冠冕,可衬得爷越发精神了。” 香菱抿嘴笑着,手中拿着帕子,不时为贾环擦拭脸颊,柔声道: “爷这一打扮,真真儿是俊朗非凡,新娘子见了定是欢喜得紧。” 小红手脚伶俐,早已备好香粉、胭脂等物,拿着眉笔小心翼翼为贾环描眉,口中笑道: “爷的眉毛本就英气,略添几笔,更显气宇轩昂了。” 柳五儿端着水盆,轻声道:“爷,先净个手罢,这水都是新汲来的,净了手好戴这如意镯。” 贾环像个提线木偶般坐在那儿任由她们摆弄,昨晚他借晴雯好运从宝箱里开出一套酷炫盔甲。 那盔甲威风凛凛,连人带马都能护住,轻便无比,甲片上暗纹在光线下隐隐浮现,似有龙纹游走,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贾环自信满满地说:“盔甲才是男人最好的喜袍。” 惹来七双白眼,他无奈作罢,摇头鄙视女人不懂浪漫。 瞧着没人搭理自己,贾环没话找话道:“小红,可别把我化成娘娘腔了,那样我可不依。” 小红抿嘴一笑,手上动作不停,一边仔细为贾环描眉,一边回道: “爷这说的哪里话?咱们做下人的,自然要尽心伺候爷。 爷本就生得俊朗,眉眼里透着股英气,我略添几笔,让爷今日在这大喜日子里更显精神抖擞。 爷您是战场上杀伐决断之人,就算化了妆,也不会有半分娘娘腔,您放心吧。” 小红说着又拿起香粉,轻轻在贾环脸上扑了扑,调皮地挤眉弄眼道: “林姑娘可是派紫鹃过来吩咐了,让我按照她吩咐的模样化,爷您可不能反对。 林姑娘嫁过来就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了,我可不敢不听她的话。 爷您就忍忍,等迎了新娘子进门,您眼里心里就只有新娘子,哪还顾得上我们这些丫鬟手脚轻重。 这大喜日子,您权当为了讨新娘子欢心,容我好生装扮。 爷您今儿个这通身气派,莫说京城,就是放眼天下,那也是拔尖儿的。 等会儿迎亲队伍出去,保管让神京城百姓都看直了眼,心里都得赞一句咱们冠军侯的风采。 这眉儿呀,我照着林姑娘说的细细描,保管让爷您看起来既英气又不失柔情。 这香粉也是林姑娘特意让人送来的,用了稀罕花露调制,扑在脸上清爽得很,还带着股淡淡香气,新娘子闻了指定喜欢。 爷您就别操心这些事儿了,只管想着一会儿见到新娘子该说些什么贴心话儿。 我听外面小厮说,今儿个迎亲队伍排出去老远,一路红绸子、花轿子,热闹得很。 玄武营将士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十足,就盼着能跟着爷您沾沾喜气。 等您把新娘子迎进了门,这侯府往后就更有生气了。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盼着能在新奶奶手下好好伺候,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您瞧,这喜袍多合身,衬得爷您越发挺拔了。 一会儿出去,可别忘了挺直腰杆子,让大伙都瞧瞧咱们侯府的威风。” 贾环没料到小红竟早早倒戈,气得朝她重重呵了一口热气。 小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怔,佯装委屈地蹙起眉头,手中香粉扑子轻轻拍在贾环肩头,娇嗔道: “爷这是做甚?平白无故欺负我这小丫鬟。 等新奶奶进了门,定要向她告状,说爷在这大喜日子里还如此孩子气。” 第560章 贾环撇嘴正要反驳,晴雯双手抱胸,柳眉一竖道: “爷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淘气。 您且消停些,让我们顺顺当当把您打扮好,莫要误了吉时。 这成婚可是大事,关乎贾府颜面,也关乎您与新奶奶的福祉。” 正说着,小吉祥风风火火跑进来催促道: “平儿姐姐,快些,马上就要出发了!” 小吉祥打量几眼贾环,笑道:“三爷今日这精气神儿,真真是天上神仙下凡一般! 就这模样,新娘子见了定是满心欢喜。 外面迎亲队伍已然候着,乐器班子也在调音,就等三爷您出去,那场面,定是要让整个神京城都忘不了!” 贾环起身抖了抖衣袍,莫名紧张起来。 毕竟两世为人,这还是他头一遭经历如此盛大的婚礼。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大手一挥,豪迈笑道: “那我便去了,你们且在此等候,等我把你们主母接回来!” 说罢,潇洒迈步离去。 不多时,贾环尴尬地从里间出来,悻悻笑了笑,朝呆立在原地的众人啐道: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我走错方向也不提醒一声,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说罢,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噗嗤~”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笑起来。 贾环来到前院与他的伴郎团会合,抬眼望去,除了族中同龄的宝玉、贾琮、贾兰、贾芸外,军中好友柳强、柳湘莲、张继宾、薛蟠、王孝存、马再兴也都在。 贾环本不愿带薛蟠,觉得这薛蟠憨傻,平白拉低了迎亲队伍的颜值。 可薛蟠死缠烂打,又搬出宝钗加入了黛玉的伴娘团,贾环担心自家妹妹被人欺负,无奈之下只得应允。 贾环与伴郎团会合后,众人簇拥着他来到迎亲队伍前。 只见那“大漂亮”昂首嘶鸣,身上装饰着鲜艳绸缎,马身上还挂着金色铃铛,在微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贾环亲昵的抚摸着“大漂亮”的鼻梁,笑道:“走,咱们接新娘子去!” 天上小青长鸣一声,乐声瞬间响起,如珠玉落盘,萦绕于天地之间,仿佛要将整个神京城都染上喜庆之色。 贾环翻身上马,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朝着永定门而去。 黛玉的家在扬州,贾环自然无法前往扬州迎亲。 巧的是皇帝赐予贾环的庄子就在官道附近,此地依山傍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应设施皆十分完备,又有一条单独的桥梁通往南苑内,便于狩猎。 贾环对这处庄子极为喜爱,便将其暂作黛玉的家,用以接待从扬州及姑苏赶来参加婚礼的林家族人。 因太祖建国初期国内盗匪横行,故特意规定婚礼须有伴郎、伴娘。 伴郎官方称“傧相”,至少需三人,跟随新郎接亲,负责保护新郎与新娘的安全。 伴娘则称“送女客”,通常由年轻貌美且未生育的女子担任,负责协助新娘梳妆打扮与处理婚礼事务,招待女方亲属家眷。 黛玉的伴娘团由探春、宝钗、湘云、迎春、惜春组成。 这让贾环着实头疼,毕竟这些人都是自家姐妹,素日里与他亲近惯了,全无顾忌,定是要好好折腾一番。 “这群老姑娘瞧着我与林妹妹修成正果,定是心中酸涩,不知要如何刁难我,我得想个法子才是。” 一路上,贾环暗自思忖,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如何应对这群“刁钻”的姐妹。 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安静得异乎寻常。 第561章 原本喧闹的锣鼓声戛然而止,周围迎亲的众人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吞噬。 环顾四周,只见云雾霭霭,层层叠叠地弥漫开来,如轻纱般笼罩着一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寂静与迷蒙之中,隐隐传来渺渺梵音。 那声音如细丝般悠悠钻进耳中,仿佛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令人心生寒意。 紧接着,一道紫芒划破重重迷雾,如一道不祥的闪电撕开了平静。 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脚道人缓缓现身。 癞头和尚身披破旧袈裟,补丁纵横交错,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尽的玄机。 手中锡杖上的铜环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冷的声响,似在为这即将上演的变故敲响丧钟。 他面含悲悯,又透着冷峻,口中念道:“冤孽啊冤孽,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世间诸般情事,皆为前世宿缘,你等妄图逆天改命,怎能逃得过因果循环?” 跛脚道人一身邋遢道袍,破布上沾满尘泥,却又透着别样的神秘。 他手持拂尘,轻轻一甩,好似要拂去世间纷扰,又似在搅动着更深的波澜,沙哑着嗓子叹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贾环啊贾环,你贪恋尘世姻缘,妄图打破既定之数。 可知这情之一字,最是误人,也最是伤人,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啊,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癞头和尚手中锡杖一扬,杖顶泛起奇异光晕,光芒中似藏着无数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贾环,大声喝道: “贾环,你逆天而行,坏了绛珠仙子与神瑛侍者的命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此乃天数,任你如何挣扎,皆是枉然!” 话说那癞头和尚与跛脚道人,于这尘世之中,悄然而至。 贾环正满心欢喜筹备着喜事,见此二人,不禁心生好奇,遂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道: “我倒要瞧瞧,是何处来的野和尚、疯道人,竟在此胡言乱语。 什么逆天改命、因果循环,就凭你们这几句话,还想搅了我这喜事不成?” 癞头和尚双眼一瞪,手中锡杖重重一顿,怒喝道: “孽障!你执迷不悟,竟敢口出狂言。 这世间诸事皆有定数,岂容你肆意妄为。 你以为这人间姻缘,是你想怎样便怎样的吗?” 跛脚道人微微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 “贾环啊,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这尘世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妄图打破既定之数,最终不过是一场空。 依贫道看呐,早早放下执念,方得解脱。” 贾环素日里最厌烦这些个说教之人,听了跛脚道人的话,心中不屑之意更甚,冷笑道: “哼,你们说世间情事皆有定数,依我看呐,这定数不过是你们用来束缚人的托词罢了。 世人皆说神仙好,可神仙又有何好? 不过是在那虚无缥缈间,看着世间万物生灭,却无动于衷。 我若能逆天改命,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又为何要放弃? 难道就该像你们这般,对世间苦难冷眼旁观,任其发展?” 癞头和尚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大声呵斥道: “你这孽障休要狡辩!这因果循环岂是你能轻易打破的? 你以为自己能掌控命运,却不知这命运背后自有天道运行。 你若执意违背天道,便是自寻死路!” 第562章 贾环却丝毫不在意,抬头望向天空,神色傲然,朗声道: “与天斗,其乐无穷!” 这一声清喝,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动天地,风云为之变色。 癞头和尚与跛脚道人听闻此语,不禁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 癞头和尚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手中锡杖一挥,怒喝道: “大胆狂徒,竟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以为这世间因果循环是儿戏么?” 跛脚道人也面露怒色,用拂尘指着贾环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今日若不迷途知返,必遭天谴!” 贾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大大咧咧地坐在马上,轻轻拍了拍身旁不安的“大漂亮”,又将天上盘旋的小青召至身边。 小青似感受到了紧张气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仿佛在为贾环助威。 贾环见小青脖子上系着一条红绸子,看上去格外可爱,不禁莞尔。 他轻轻将小青紧张得炸毛的羽毛捋顺,安抚道:“不过一个癞头、一个瘸子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癞头和尚见贾环如此托大,气得冷笑一声:“贾环,你以为自己倚仗的不过是这两个才开了智的小畜牲?” 贾环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悦。 他素把大漂亮和小青当作家人,容不得他人这般轻视。 当下毫不犹豫地从空间中取出弓箭,一弓三箭,朝着癞头和尚射了过去。 贾环箭术精湛,这箭能破羌国铁浮屠防御,以往从未失手。 然而,癞头和尚竟随手便将箭接住。 贾环并不意外,他盯着癞头和尚的手,眼神中充满期待。 原来这箭是加料版,箭头涂抹了从瘟神处搜刮来的毒药。 在贾环看来,神仙皆超凡脱俗,不染凡间污浊,而这癞头和尚和跛脚道人看上去实在不似正经修仙者,定有弱点。 果然,癞头和尚盯着手中箭头,只见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黑色如墨般迅速蔓延,丝丝缕缕的毒雾升腾而起。 癞头和尚面露惊讶与愤怒,大声吼道:“好个泼皮无赖,竟敢用这等阴毒手段!” 跛脚道人见状,脸色一沉,手中拂尘一挥,一道法力朝癞头和尚袭去,试图阻止毒雾蔓延。 同时,他看向贾环,眼中满是阴鸷,冷冷道:“你这孽障,今日犯下大错,定要付出代价!” 说罢,他与癞头和尚对视一眼,毫不迟疑地迅速朝贾环攻去。 然而,他们的攻击毫无阻碍地落在贾环身上,却离奇地吐血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你究竟是谁?” 两人又惊又怒,满脸惊恐地朝贾环喝问道。 贾环镇定自若,面不改色道:“家父太上老君!” 话出口,他心中懊恼,原本想说家师,竟一时嘴瓢说错了。 与此同时,在远处悄悄观看这一幕的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听到贾环这话,惊得“哎哟”一声,从云朵上栽了下来。 癞头和尚自然不信贾环所言,冷笑道: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攀附仙神大能,莫不是失了心智。 且让我算算你的跟脚……” 癞头和尚眯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惊呼,在跛脚道人惊恐的目光中爆成了一团血雾。 跛脚道人见状,彻底慌了神,他本就瘦骨嶙峋的身子抖个不停,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怎、怎会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他心中既恐惧又无奈,本是帮上界仙人跑腿劝人渡化出家,没想到竟惹上这等麻烦。 “罢了罢了,我不过是个苦命的道人,在此劝人向善,何苦招惹这等是非。” 跛脚道人边说边往后退,眼神满是惊恐,不敢再直视贾环。 “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过问,还望你莫要再做出逆天之事,否则这天地间,自有报应。” 他转身想走,却又心有不甘,可实在是被吓得不轻,只觉得眼前此人深不可测,自己根本招惹不起。 “且慢!” 贾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既知我厉害,就这么走了,可不行。” 跛脚道人心中一紧,停下脚步,不敢回头,颤声道:“那、那您想如何?” 贾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 “你既然在此搅局,就不能白走一遭。 今日之事,你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跛脚道人咬了咬牙,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倒霉,遇上这么个厉害角色。 “小老儿实不知您的来头,还望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把老骨头。” 贾环冷哼一声道:“哼,你以为这般求饶就能了事?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修道之人,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跛脚道人忙道:“冤枉啊,小老儿不过是受上界仙人差遣,在此劝人渡化出家,并无恶意。今日之事,实在是误会。” 贾环盯着他,目光如电,似乎要将他看穿。 “既是误会,那你便将那背后指使之人说来,我便饶你不死。” 跛脚道人犹豫了一下,心中天人交战,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若是说出背后之人,恐怕自己也难逃一劫,可不说又怕贾环不放过他。 第563章 跛脚道人犹豫再三,咬咬牙,终是开了口道: “贾环,神瑛侍者与绛珠仙子此番下界,原是为了了却前世因果,他俩已向警幻仙姑报备过了。 警幻仙姑身为仙界巡查使,但凡有仙人下界历练,都得由她谋划监管。 警幻仙姑与绛珠仙子乃是旧交,对她格外挂怀,这才精心策划了这木石前盟,好替她了结因果。 我虽不知你来历,想来你也该知晓,神瑛侍者可是灵山之人,你可招惹不起。” 跛脚道人深吸一口气,又道:“如今西行之路即将开启,灵山对此极为重视。 你此番横插一脚,难道就不怕被清算么?” 言罢,他战战兢兢地瞥了贾环一眼,见贾环神色未变,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罢了,这因果之事自有定数。小老儿我不过是个牵线搭桥的,劝人向善,实在不想卷入这等是非。” 说罢,他一甩拂尘,飘然而去。 跛脚道人刚走,贾环便觉周围一阵波动,渐次耳清目明起来。 正恍惚间,隐约听到迎亲队伍的敲锣打鼓之声,不想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扯入一个虚幻空间。 贾环被这股力量拉扯得晕头转向之时,一道光芒陡然照亮了这空间。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长须飘飘的老者身着八卦道袍,脚踩祥云,缓缓而来。 贾环瞧着眼熟,半晌方想起是张天师。 张天师比起那跛脚道人,端的是仙风道骨,卖相不知好了多少倍。 贾环虽不知张天师的真实身份,却也曾听妙玉提过,此人连镇元子都敬重三分。 当下便笑着拱手,试探打趣道:“天师可是见我被妖僧妖道欺辱,特来搭救?” 张天师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环,半晌方道:“小友道行高深,老道竟有些捉摸不透,又何须老道搭救。” 贾环心中有些好笑,暗道自己本就无甚道行,他瞧不真切也是自然。 嘴上却道:“天师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勉强糊口的散修罢了。 倒是天师道蕴不凡,我似乎在上界见过。” 贾环边说边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后一拍额头,指着张天师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是在蟠桃盛会上。” 见张天师听到蟠桃神色未动,忙又改口道:“是在那蓬莱仙岛,我曾在仙岛云雾间远远望见天师身影,当时便觉道蕴非凡。” 张天师微微点头,脸上似笑非笑。 贾环见状又思索一番,继续道:“要不就是在昆仑瑶池,我在那里参加仙宴时,曾目睹天师与群仙把酒言欢。” 张天师依旧神色淡然,毫无反应。 贾环心中直想骂娘,这老货有些不好对付啊,顿了顿又道: “还有那瀛洲仙境,我在海外游历之时,听闻天师在那广布道蕴,恩泽四方。” 张天师嘴角一抽,在天庭,像贾环这般厚颜无耻的倒也少见。 他哭笑不得地打断贾环,古怪地看了贾环一眼,道:“我乃你父!” 贾环听了这话,笑容瞬间僵住,随即目光阴沉地看向张天师。 心中暗忖这老道竟如此厚颜,平白无故占他便宜,实比那化成灰的癞头和尚还可憎。 他越想越气,当下二话不说挽弓搭箭,朝张天师射去。 张天师见箭雨袭来,不慌不忙,袍袖一挥,箭纷纷落地。 他神色平静,微笑道:“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莫非忘了先前那句‘家父太上老君’?” 贾环瞬间石化,只觉头顶有只乌鸦呱呱叫着飞过。 第564章 这嘴瓢竟换来终生尴尬,纵是脸皮再厚,此刻也羞得涨红了脸。 贾环强自镇定,好奇地打量着张天师:“你竟是太上老君?” 张天师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抚须道:“如假包换!” 话音刚落,贾环突然伸手到他面前,令他一怔。 贾环理直气壮道:“空口无凭,我在天上时与老君有几万年交情,虽说如今已几千年未见,也不至于连老君的面都认不出。 你说你是老君,可有什么信物?芭蕉扇、金刚琢、捆仙绳什么的随便拿出一件来做个见面礼!” 太上老君看着贾环啧啧称奇:“你这厚颜无耻、信口胡诌的本事,在上界也是罕见。 你可知修仙一道最忌因果,你如此信口开河,就不怕沾染孽障?” 贾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编排的都是大人物,他们大人有大量,哪会与我一个小人物计较。 若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又怎能成就大罗金仙?” 太上老君听了哈哈大笑,摇头叹道:“你莫要把大罗金仙想得那般超凡入圣,就说那灵山几位,哼!” 言罢,面上已现厌恶之色,语气亦加重几分:“这些个秃驴,平日里仗着那灵山的名号,四处招摇。 表面上宣扬佛法,慈悲为怀,实则虚伪至极。 就说那燃灯古佛,在我兜率宫做客时,每每趁我不备,便偷偷顺走许多仙丹妙药。 那药师佛,口口声声说要普度众生,可在我兜率宫所打折扣,却只字不提。 还有那如来佛祖,每次讲经说法,排场甚大,可一到结账之时,便装穷叫苦。” 太上老君越说越气,胡须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 “他们平日里穿得花团锦簇,在那灵山弄出个佛国盛景,四处显摆。 可实际上,不过是些表面功夫,内里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在我兜率宫占了多少便宜,却全不将相应的代价放在心上。 这等行径,不是虚伪是什么?” 贾环听愣了神,原以为太上老君这等神仙,平日里都是谈经论道、超凡入圣的。 不想竟如此接地气,与市井泼皮无异。 怪不得跛脚道人常念叨:“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这神仙啊,也不过如此,纵是高高在上的大罗金仙,也难脱世俗的烦恼。 看来修仙虽能长生,却难修去贪嗔痴念。 贾环越想越觉得无趣,看向太上老君的眼神也冷淡了几分。 “老君啊,你这事儿我也爱莫能助。听说以后有只猴子要去偷吃你的仙丹,莫不是灵山为了抵账,特意借故帮你把一些见不得人的账平了?” 太上老君听贾环这么一说,又是抚须大笑: “怪不得你是个变数,能看清这些事的人不少,可敢说出来的唯有你。 贾环,我观察你许久了,知晓你爱财。 有没有兴趣与老道合作,在西行之路开启时狠狠赚灵山一笔?” 贾环只觉头痛欲裂,原以为穿越至《红楼梦》,即将迎娶林黛玉,就此能安稳度日,偏生无端冒出个太上老君,邀他同去发财。 他暗自思忖,自己两世不过数十载,哪能与这不知修行了多少万年的老神仙相提并论。 当下心中烦闷,不禁开口道:“老君啊,您瞧我不过是个凡俗之人,实无本事参与你们神仙间的事儿。 我只想守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平平安安过日子罢了。” 第565章 太上老君听了这话,并未动怒,只是摇头叹道: “你与那猴子一般,皆是变数。那猴子都躲不过,你又怎能置身事外? 只不过那猴子是被动入局,而你总归有几分主动。” 言罢,见贾环无动于衷,又继续道:“想来你对《西游记》话本定是熟悉的,你可知五庄观一劫中,观音菩萨救人参果树所用之物为何?” 贾环心中一紧,硬着头皮道:“自然是甘露。” 太上老君目光灼灼,缓缓说道:“是也不是。甘露分两种,一者为后天以秘法真言所炼化而成,另一者则是灵露。 人参果树作为灵根,天生便有灵露滋养。 若要使其死而复生,需以大量灵露来恢复生机。你可知这灵露从何而来?” 贾环心中一凛,隐隐猜到了几分,却又不敢确定。 他眉头紧锁,思索片刻,抬头看向太上老君,试探道:“老君莫不是想说这灵露与绛珠仙子有关?” 太上老君微微颔首:“确切地说,与所有开了灵智的仙草相关。” 贾环心中一震,脑海中迅速梳理起前因后果。 他沉思片刻,说道:“老君您的意思是,绛珠仙子下凡,本就与这灵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太上老君再次点头:“那绛珠仙子本是仙草化身,下凡转世为人,其泪便是灵露之源。 而人参养荣丸以人参为主要原料,配之其他药材炼制而成。 当仙草转世之身服用人参养荣丸后,所流之泪便在机缘巧合下被炼化成为灵露。” 见贾环有所动摇,太上老君趁热打铁道:“这木石前盟本就是灵山为了炼化灵露而精心布局。 神瑛侍者看似在绛珠仙草即将枯萎时出手相助,实则是揠苗助长,坏了绛珠仙草的根基。 仙草修炼讲究顺其自然,只要根在,便永远可枯木逢春,何须外力干预。” 贾环这下彻底明白,原来这一切竟是灵山的阴谋,木石前盟从头到尾皆为骗局,目的便是利用黛玉之泪炼化灵露以救人参果树。 如此看来,他与灵山已势同水火,只能选择与太上老君合作。 “老君,日后我便追随您了,还望老君在兜率宫给我留个位置,待我此生了却,便去投靠您,一同狠狠赚灵山一笔!” 太上老君见贾环答应下来,面露满意之色,又与贾环谈论了一番天庭当下局势,这才笑容满面地飘然而去。 贾环见太上老君离去,心中松了口气。这老君行事颇为狡黠,事事有回应却又事事不落把柄。 一番交流下来,贾环竟未从他身上捞到半点好处。 无论是讨要法宝防身,还是索要丹药提升修为,太上老君皆轻飘飘地回一句:“我这是分身,不便携带贵重之物。” 待贾环再次回神,意识已回到现实世界。 此时迎亲队伍已行至被黛玉改名为漱水庄的庄园门前。 贾环担心黛玉孤单,特意包了两条大船南下姑苏和扬州,接林家的族人来京城参加婚礼。 林家族人听闻有机会来京城游玩,又能见识世面,自是欢喜不已,拖家带口来了不少。 此刻见迎亲队伍终于抵达,负责拦门的亲友们立刻围了过来,开始变着法地“刁难”。 林家的书生率先发难,贾环这边则派出以贾兰、宝玉为首的一众贾家子弟接招。 大喜之日,自然不会有人扫兴地提及八股文或是其他晦涩难懂的问题。 第566章 这拦门之法颇为讲究,既要将气氛烘托热闹,又要让两边之人皆能乐在其中,若能彰显个人知识底蕴,那便更妙了。 只见宝玉在这方面游刃有余,他虽于科举一事无所建树,然文采斐然,民间咏颂信手拈来,又擅长杜撰,直把林家一众书生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只能拱手认输。 文事既了,便轮到武事。 所谓武事,并非真正的比武较量,而是要打新郎。 娘家人担心新娘嫁出去受委屈,借此立威。 可众人哪敢真对贾环这个冠军侯动手,不过是象征性地挥动手中枝条,连贾环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贾环对众人这般举动颇为满意,若是真有不知深浅的敢动手打他,无需等到明日,今晚便将其埋了。 他并非慈善之人,虽说都姓林,可这些人与黛玉皆已出了五服。 他能免费接送他们来京城游玩,还包吃包住,已算是看在黛玉的情分上了。 最后一关,由一群孩子负责拦路。 男方需散财彰显财力,以表明有能力供养妻儿。 贾环朝伴郎团使了个眼色,柳强、薛蟠等人会意,纷纷掏出一个小箱子,里面皆是统一规格的一两银锭。 众人分散开来,见人便分发银锭。 一时间,孩子们欢呼雀跃,场面热闹非凡。 林家众人瞧着贾环出手阔绰,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散出千余两银子,不禁啧啧称奇。 贾环这边也如愿进了内院,接下来便要独自应对女方伴娘团了。 贾环踏入内院,只见探春、湘云、迎春、惜春、宝钗这几位伴娘团已在一侧候着,恰如一幅莺燕缤纷、花团锦簇的画卷。 贾环瞧着这群“吃里扒外”的姐妹们,昂首挺胸,抱臂而立,开口道:“你们且出招吧,是要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众姑娘皆精心打扮过一番,个个跟个天仙似的,直让贾环大饱眼福。 探春身着一袭绯红锦缎齐胸襦裙,领口绣着如意云纹,外罩同色半臂,下配一条红底百褶裙,裙摆随风轻扬,尽显灵动俏皮。 头上梳着双髻,簪着一支精巧金质步摇,步摇上的红玛瑙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愈发显得活泼娇俏。 腰间束着一条素白丝绦,系着一块温润玉佩,走动间玉佩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探春作为贾环的亲姐,向来放得开,坑起弟弟来更是游刃有余。 她双手抱胸,目光灼灼地盯着贾环,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威严地问道: “环儿,如今新娘子进了门,你可知往后该如何待她?” 贾环赔着笑,忙不迭地回应:“姐姐放心,我自然是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相待。” 探春眉头一挑,不依不饶地追问:“哼,说得轻巧,若是有一日她与你起了争执,你又当如何?” 贾环神色认真,不假思索地说道:“姐姐这话可就问得奇怪了,我怎会与她争执。 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定是先让着她,绝不让她受委屈。” 探春嘴角微微上扬,略带调侃地说道:“哟,嘴倒是甜,可别光说不练假把式。” 说罢,便退到一旁,示意贾环在她这儿过关。 此时,湘云迈着轻快的步伐上前,不怀好意地看向贾环。 这丫头自贾环教会她骑马后,便愈发洒脱不羁。 如今贾环的精武堂被她占了不说,连行李都搬进了贾环的卧室。 今日她身着红色短衣,搭配一条红底马面裙,裙上绣着精致折枝花卉,显得英气勃勃。 第567章 头上束发嵌宝紫金冠,额前几缕碎发自然垂落,更添几分不羁之态。 贾环看着湘云今日的装扮,心中暗暗赞赏,觉得这风格以后得让她多穿穿。 湘云瞧着贾环的眼神,不禁有些脸红,好在她本就常带着两抹红晕,倒也不太显。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环儿,光说不练可不行。 你素日里不是爱舞文弄墨嘛,今日便作首诗来应应景儿。” 贾环笑着应道:“好姐姐,你这可难煞我了。不过既然姐姐开口,我便试试。” 言罢,思索片刻,开口吟道: “漱水庄前喜意浓,新娘似玉映花红。 从今护得娇颜笑,长伴香闺梦亦融。” 湘云听了,撇了撇嘴道:“哟,这诗虽说算得有几分意思,可太过寻常,没些个新奇巧思。” 说罢,眼睛骨碌一转,又道:“不行不行,你再作一首,得让我眼前一亮。” 贾环无奈,只得当文抄公。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诗刚一出口,瞬间被众姑娘围了个严实,连里屋一直偷听的黛玉也按捺不住,若不是紫鹃雪雁拦着,早冲出来了。 探春看着贾环,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 这环儿平日就爱沾花惹草,这诗一看就是女子所写,定是他在外面的相好私下写给他的,拿出来显摆。 今日是他与林妹妹大喜的日子,林妹妹诗才远胜自己,定也听出了这诗的端倪。 自己得想个法子帮他圆过去,别让他们心生间隙。 探春眉头微蹙,故意板着脸道:“环儿,你这诗虽好,可这诗风却不似你平日所作。 你且老实交代,这诗究竟从何而来?”边说边朝贾环使了个眼色。 贾环心领神会,佯装跳脚道:“哎呀,姐姐这是何意?我只是平日里低调,作诗这种事,洒洒水罢了。” 反正抄一首是抄,抄十首也是抄,贾环索性豁出去了。 一直静静观望的宝钗原本也和探春想法一致,可看到贾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有些不确定了。 宝钗身着红色锦缎旗袍,上面绣着金色富贵牡丹图案,领口、袖口和下摆都镶着精致滚边。 头发盘成一个髻,插着一支金质珠花,耳坠着一对红色宝石耳环,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贵气。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内间黛玉所在的方向,朝贾环轻笑道: “瞧着环兄弟自信满满,想必肚子里还有不少存货吧?” 贾环笑着回应:“存货自然是有的,可都是为我家娘子准备的,跟你们说不合适。” 此话一出,众姑娘皆轻啐了一口。 迎春今日穿着一身淡红对襟长衫,袖口绣着淡雅兰草图案,下配一条红色八幅湘裙。 她头发松松挽起,插着一支白玉簪子,显得温婉柔和。 作为头号环黛支持者,她微笑着点点头,朝里间指了指,示意贾环可以去接新娘子了。 贾环感激地朝她拱了拱手,无视了最大的“叛徒”惜春,径直小跑着进了里间。 惜春今日身着红色交领宽袖长袍,领口绣着白色梅花图案,下配一条红色百褶裙。 她将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银质发簪,发簪上垂着一串白色珍珠。 她作为东府大小姐,本应站在男方那边,却跑来女方这边凑热闹,自知理亏,只是朝着贾环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 贾环进了里间,只见黛玉端坐在床榻之上,头戴凤冠,身着大红色锦缎喜服,外披一件红色的霞帔,其上绣着精致的云纹与金色丝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霞帔边缘缀着细密的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沿着领口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黛玉的面容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更显娇艳,双颊绯红,眼神中满是羞涩与期待。 “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贾环笑着伸手去拉黛玉,却见她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茫然。 “今晚你最好能与我证明这诗是你写的,不然仔细你的皮!” 黛玉轻哼了一声,这才起身,主动挽着贾环的胳膊往外边走去。 待来到内院的垂花门处,黛玉这才带上红盖头,又由林家的现任族长,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搀扶着上了贾家的八抬大轿。 至此,林黛玉在众人的簇拥下,被抬着往宁国府赶去。 第568章 且说黛玉被八抬大轿迎入宁国府,一路繁文缛节,跨马鞍、过火盆诸般仪式,终至正堂。 彼时,高朋满座,四王八公、贾史王薛诸家齐聚,真个热闹非凡。 忠顺亲王柳灿、京营节度使陈靖、永乐公主柳如烟、礼部侍郎胡谦益、吏部侍郎邹一桂、兵部尚书贾雨村等一众显贵,皆亲临恭贺。 贾环迎娶黛玉,一众原本观望之文官,见此契机,纷纷与贾环结交。 贾环顺势承接了已故岳父林如海之人脉。 贾环深知永乐公主性烈,恐其与南安郡王生事,忙遣探春、宝钗将其引至会芳园游玩。 正谈笑间,忽闻一声高喝:“天地人和,日月同辉,良辰吉时,邀众亲友,击掌开礼。” 众人闻之,皆正襟危坐。 但见礼官身姿挺拔,手举礼器,于这热闹喧腾之宁国府正堂中,声如洪钟,庄重肃穆。 “日吉晨良兮,风和日丽。鸾凤和鸣兮,珠联璧合。 百年好合兮,鸳鸯比翼。洞房花烛兮,满堂生辉。 值此良辰美景,少长咸集,高朋满座,恭贺贾氏之子与林氏之女喜结连理。” 此语一出,叫好声此起彼伏。 贾环在众人欢呼声中,笑容满面,与黛玉携手缓步入堂。 司仪见状,忙示意众人安静,继而颂道: “燕尔新婚,恭迎亲眷聚,缔结良缘,诚邀宾客临。吉时已至,礼请礼者祈福暖堂!” 但见喜娘轻移莲步,手托红绸包裹之精致香炉,香烟袅袅升腾。 喜娘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喜堂之上,香烟袅袅,祈福安康。 愿新人如这香烟般悠然顺遂,未来之路顺遂吉祥。” 喜娘将香炉置于堂中桌案,拿起一对红烛点燃,烛火摇曳,映出一片暖融喜庆之景。 喜娘又拿起一把系着红绳之金剪,剪下一段红绸,轻轻系于烛台之上,说道: “红绸系烛,烛火明亮。愿新人在这烛火映照之下,生活如红绸般绚丽多彩,爱情如红烛般炽热绵长。” 喜娘说罢,又从托盘中取出一把五彩丝线洒于地上,边洒边道: “五彩丝线洒吉祥,铺就幸福路康庄。新人脚踏吉祥地,未来生活放光芒。” 喜娘接着拿起一个精美福袋,走到新人面前,微笑着说: “福袋满福,福运连连。愿新人在这喜堂之中,收获满满之幸福与好运,生活美满,诸事顺遂。” 喜娘将福袋挂于堂中显眼之处,向众人道:“喜堂暖堂,福满人间。愿各位亲友同沾喜气,幸福安康。” 众人皆点头称是,喜堂内一片祥和欢乐之象。 司仪微微颔首,示意贾环入场,朗声道:“盛哉汉邦,天佑其昌。紫气迎祥,仁宣浩浩,馨郁殇殇。新婿向众宾见礼问安!” 贾环整了整衣冠,向众人深施一礼。 众人见惯了他平日嬉皮笑脸之态,此时见其庄重之样,皆忍俊不禁。 笑声渐歇,便迎来新娘出阁之礼。 出阁者,女子从此抛头露面,不再囿于后宅。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乃未出阁女子之枷锁,嫁为人妇后,便需承担起家族迎来送往、走亲访友之责。 此难得一见冠军侯夫人之机缘,一众大老爷们皆伸长脖子向内厅方向望去。 但见内厅垂落之珠帘被轻轻掀起,一道屏风拦住众人视线,隐隐约约可见一端坐之身影。 此屏风名曰玉影阁,出阁便是指新娘从这玉影阁中走出。 喜娘于屏风后弯腰为新娘描眉,司仪高声道: “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姑娘便在内厅侯。 玉影阁前引芳华,似幻碧人出谁家? 林家四世列侯,世代簪缨,门第清贵,今林氏之女出阁,实乃满门荣耀。礼请新婿迎新妇!” 贾环在司仪示意下,来到内厅前迎接以扇掩面之黛玉。 行却扇之礼,司仪轻吟:“新妇展朱颜,出水似芙蓉,柔媚秀丽。” 贾环缓缓伸手握住黛玉手中扇子,轻轻用力,黛玉松手。 贾环慢慢将扇子移开,只见黛玉面若桃花,眼含秋水,眉似远黛,微微低头,娇羞之态尽显。周围众人不禁发出阵阵赞叹。 喜娘又端来一托盘,上置金钗。 喜娘拿起金钗,轻轻插于黛玉发髻之上,说道:“金钗插发,簪定福运。新妇自此梳起云鬓,与新郎共赴新程。” 喜娘将一红色锦帕递于黛玉手中,黛玉接过锦帕,轻轻擦拭眼角。 喜娘微笑着说:“帕巾轻拭泪,新喜满心间。愿新妇在今后之日子里笑靥如花,幸福美满。” 喜娘言罢,面带期待看向贾环。 贾环会意,朝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遂捧来一盒子。 喜娘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不禁惊喜万分,连声道谢。 喜娘心中暗忖,冠军侯出手阔绰,实乃难得之佳话,日后定可向众人炫耀。 喜娘小心收好盒子,站于一旁,面露欣喜之色。 此时,边上的司仪亦被那金叶子晃得心神不定,暗自思忖:喜娘如此丰厚,我这司仪之喜钱想必亦不少。 他身为礼部小官,平日主持仪式见惯了银钱,然这金叶子却殊为罕见。 他定了定心神,清了清嗓子,朝紫鹃打了个手势。 紫鹃、雪雁会意,一人提一篮子豆子来到新郎新娘面前。 司仪高声道:“登堂撒豆,一撒家宅永昌,二撒华阁兰堂,夫妻对拜!” 说话间,彩云彩霞一人持匜,一人拿盉上前,为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 “玉露净连波,清净素手间。” 贾环看着彩云用匜装水浇于自己与黛玉手上,彩霞于下承接流溢之水,忍不住小声打趣道:“怎不见香皂?” 彩云彩霞心中紧张,不敢回应。 平儿拿了毛巾上前为二人擦手,轻声嗔道:“爷且严肃些,大喜的日子,莫要玩笑,接下来乃同牢之礼,需谨慎处之,莫要被人笑话了去。” 贾环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心想着结婚如此欢悦之时,自当轻松愉快些方好。 他与黛玉来到一小长桌旁坐好,只听司仪迎道: “新人食谷豆,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待贾环与黛玉吃下盘中豆子,晴雯眉眼弯弯地端来合卺酒。 这合卺酒,将葫芦剖成两半,以红线相连,系于葫芦柄上,葫芦内盛着香甜之酒。 “此酒此情,此生不渝!” 贾环下意识地欲起身与黛玉行交杯之礼,却被晴雯眼疾手快按住。 晴雯松了口气,收拾好桌上物件离去,给了前来送玉佩之柳五儿一个“小心爷作妖”的眼神,匆匆而去。 柳五儿心下紧张,想着自己只是送玉佩与新娘,便稍稍宽心。 黛玉接过玉佩为贾环佩戴于早上,完成受佩之礼。 “一寸同心缕,千年长命花。执子之手,方为夫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贾环与黛玉行完结发之礼,又携手拜谢众亲关礼,至此,大周又添一对恩爱情长的夫妻。 第569章 且说贾环于喜宴之上,匆匆向各上官、长辈一一见礼问安,又与诸好友畅叙一番后,便急欲往新房而去。 此时后院静谧,唯有几个丫鬟在回廊边静守。 贾环方至门口,便闻屋内传来轻声细语。 推门而入,只见黛玉正坐于床边,雪雁在旁附耳低语。 原来大户人家姑娘出嫁前,按规矩会让贴身丫鬟与新郎相处一夜,以探知新郎有无难言之隐,以免自家姑娘日后受委屈。 雪雁与贾环相处数月,对其身体状况自是了如指掌。 此刻正似小先生一般,向黛玉传授男女之事。 雪雁见贾环进来,脸上顿时泛起红晕,忙起身福了福,嗫嚅道:“爷,您来了。” 黛玉本就面皮薄,此时更是羞得低下了头。 贾环见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雪雁坐下。 雪雁犹豫了一下,又坐回床边,面上带着几分忸怩。 雪雁抬眼偷偷瞧了瞧贾环,又看向黛玉,轻声说道: “姑娘,这男女之事,说来倒也简单。 您瞧这世间男女,恰似阴阳调和之态。 男子为阳,女子为阴,阴阳相济,方得夫妻和睦。” 雪雁顿了顿,又偷偷看了贾环一眼,见他正专注倾听,便鼓起勇气继续道: “爷身强体壮,自是好事。然姑娘您也需知晓些道理。” 黛玉微微抬眼,小声问道:“你说的是何道理?” 雪雁脸一红,咬了咬嘴唇道:“姑娘,夫妻之间需相互体谅。 就拿这洞房花烛夜来说,您可得多留意。 虽说爷是个极好的人,可这男女之事,也需有个分寸。” 雪雁边说边比划着,模样娇俏可爱。 贾环听了雪雁的话,不禁笑道:“雪雁,你这小脑袋瓜里倒还装了不少东西。” 雪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说道:“爷,您莫要笑话我。我也是为了姑娘好。 姑娘从小养尊处优,对这些事知晓不多。我便想着能帮姑娘多明白些。” 雪雁说着又看向黛玉,认真地说道:“姑娘,您需记住,夫妻之间要多沟通,莫要害羞。有什么事,尽可与爷说。” 黛玉轻轻点头,脸上泛起红晕。 雪雁又凑到黛玉耳边,小声说道:“姑娘,这夫妻之间还有个情字儿。 您要多关心爷,爷也会对您好。您可莫要小觑了这情字儿,它乃夫妻之根本。” 雪雁说罢,又看了看贾环,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 贾环听了雪雁的话,不禁大笑,拉起雪雁便往屋外赶去: “你那点学问还是从爷这儿学去的,还好意思在爷面前显摆。 去去去,今儿给你放一天假,晚上你与紫鹃回潇湘馆去,莫要耽误了爷洞房。” 雪雁话未说完,被贾环轻轻推了出去。 雪雁嗫嚅着,又看了眼屋内,才红着脸小声道:“爷,我家姑娘身子弱,您可千万莫要莽撞了。” 说罢,低头福了福,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贾环锁好门,回到内间,撇嘴道:“你家姑娘身子弱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如今都能把爷按在地上打!” “噗嗤~” 一声轻笑从床帏后传来。贾环心中一惊,这才发现原来是紫鹃躲在床帏后面。 只见紫鹃满脸通红地从床帏后探出身来。 贾环无奈地看向紫鹃,心中暗忖,这听墙角的事儿常见,可直接在床头听,倒也新奇。 贾环说道:“紫鹃,你在这作甚?莫要吓着爷,若爷有个好歹,你家姑娘一辈子的幸福可就毁了。” 紫鹃红着脸,忙从床帏后走了出来,轻嗔道:“爷莫要胡言乱语,我不过是在这守着姑娘,哪曾想你们在这说这些个羞人之事。” 说罢,又瞥了一眼贾环,略带调侃道:“爷平日行事洒脱,怎么如今倒怕起这些来了。” 贾环微微一怔,佯装恼道:“好哇,你这小丫头,竟敢打趣起爷来了。” 紫鹃赶忙福了福,笑着说道:“爷莫要怪罪,我这是担心姑娘。 姑娘从小养尊处优,对这些事向来懵懂,我生怕爷行事莽撞,让姑娘受了委屈。” 说罢,又看向黛玉,满是关切地说道:“姑娘,您且放宽心。虽说爷是个极好的人,可毕竟是男子,有些事还得姑娘您多担待。” 黛玉微微颔首,双颊绯红,轻声说道:“你这小蹄子,也跟着瞎操心。我自然晓得该如何做。” 紫鹃抿嘴一笑,又凑到黛玉身边,悄声道:“姑娘,这夫妻之间讲究个情投意合。 您多与爷说说话,莫要害羞。有什么事,都与爷商量着办。” 黛玉轻轻点头,小声说道:“知道了,你莫要再说了。” 紫鹃看了看贾环,又看向黛玉,笑道:“姑娘放心,有我在呢。以后姑娘有什么事,尽管与我说,我必定帮着姑娘。” 说罢,又看向贾环,认真地说道:“爷,姑娘身子弱,您可得多疼惜着些。 这夫妻之间讲究个相互体谅。您多担待着点儿,姑娘也会对您好。” 说罢,紫鹃转身欲走。 贾环竖着耳朵半天没听到门锁响动,便又起身出去查看,只见紫鹃正坐在外间小榻上吃点心,见贾环出来,还羞涩地点了点头。 贾环不禁有些气炸了,说道:“你留在这作甚?” 紫鹃红着脸,嗫嚅道:“爷莫要嗔怪,我这是放心不下姑娘。 这洞房之夜,姑娘头一遭儿,难免有些紧张害怕,我便想着在这守着,有个照应。” 说罢,又瞥了眼贾环,略带羞涩地继续道:“姑娘身子骨弱,若是爷不尽兴,我……我也能替姑娘分忧。” “哐当~” 贾环听得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张大嘴巴看着紫鹃,半晌说不出话来。 心中暗忖,这是何虎狼之词?谁说这古代人保守的? 第570章 且说贾环婉拒了紫鹃会被番茄关入小黑屋的好意。 伸手捏住她的后脖颈,轻轻将其推出房外,笑着说道: “紫鹃,今儿可没功夫,改日再好好疼你。 若是你再敢来捣乱,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言罢,未等紫鹃回应,便干脆利落地锁上了门。 事不过三,贾环生怕再无端冒出个人来坏了洞房的气氛,遂将里间外间仔细检查了一番。 正欲弯腰查看床底时,黛玉的绣花鞋挡住了他的视线。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你这是作甚?难不成还怕有人藏在床底不成?” 贾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是担心有意外嘛,万一真冒出个什么人来,咱们洞房可就不得安宁了。” 说罢,顺手轻轻脱下黛玉的绣花鞋,直起身子,朝黛玉扑了上去。 黛玉被贾环吻得满脸口水,羞恼地按住贾环肩膀,娇嗔道: “你这呆子,没瞧见我头上戴着这么多首饰,快些替我解下来,仔细压坏了。” 贾环如梦初醒,赶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替黛玉摘着头上的首饰,嘴里嘟囔着: “这可真是个精细活儿,生怕弄疼了夫人。” 黛玉听贾环这一声夫人,心底甜意顿生,在贾环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笑道: “谁让你把雪雁和紫鹃赶走了,你这是自作自受。” 贾环听了黛玉这话,抬眼看向她,满脸委屈道: “这洞房花烛夜本就是咱们二人的事,她俩在旁看着怪不自在的,夫人难道不觉得吗?” 黛玉轻啐一口,面上似嗔非嗔,说道:“哼,你倒有理了。通房丫头在旁本是常例,你却偏要赶走,这会子又来抱怨。” 她微微别过头去,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娇俏,又道:“你呀,就爱闹这些个幺蛾子,平白叫人笑话。” 贾环赔着笑,将首饰轻轻放在一旁,再次朝黛玉扑了上去。 黛玉这次没有抗拒,接受了贾环热情而绵长的亲吻。 只见黛玉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颊似有桃花绽放,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贾环双手轻轻搂着黛玉的腰,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怀里。 过了许久,贾环松开嘴,看着黛玉娇俏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捏了黛玉鼻子一下,笑道: “夫人,刚雪雁都教了你些什么,可都记住了?” 黛玉双颊绯红,双眸微闭,长睫轻颤,原本秀美的面容因那一抹醉人的红晕更添几分娇艳。 平日里素净淡雅的妆容,今日多了几分粉黛,两腮如染胭脂,显得格外艳丽。 眉如远黛,却又似被墨色轻轻晕染,更显眉峰如蹙。 眼波流转间,星眸闪烁,仿佛藏着一泓深潭,幽远而迷人。 朱唇轻启,如樱桃般娇艳欲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羞涩与甜蜜。 黛玉微微睁开双眸,眼波流转间,似嗔非嗔地白了贾环一眼,粉唇轻启,娇嗔道: “呸,雪雁那小蹄子胡诌些个话,我听了也只当是戏语。 你倒好,还问起这些,羞也不羞。” 说着,双颊似有桃花绽放,更添几分娇羞。 她轻垂眼睫,长睫微颤,微微侧过脸去,又道: “你既如此猴急,又何必问这些。 这男女之事,本就该是两情相悦,哪有什么定法。” 言罢,微微咬了咬嘴唇,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娇俏与羞涩。 贾环见黛玉如此言语,心中大喜,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待会儿你可得好好配合。” 黛玉被贾环呵出的一口口热气弄得浑身酥麻,嘤咛一声,动情地说道:“你这促狭鬼有多大能耐我接着便是,还能怕了你不成!” 贾环听了黛玉这话,嘿嘿一笑,正欲动作,却又停住,轻轻抚着黛玉的脸颊,说道: “夫人如此有兴致,可莫要叫我太猴急,万一伤了夫人,岂不是我的罪过。” 黛玉轻哼一声,抬眼看向贾环,眼神中满是嗔怪:“你若再这般磨磨蹭蹭,才是真真恼人。” 说罢,伸手轻轻推了推贾环。 贾环见黛玉如此急切,便不再多言,开始轻解罗衫。 黛玉微微闭了眼,双颊似火燃烧,呼吸也愈发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帷幔内传出一声娇吟,黛玉眼角挂着泪珠,看向贾环,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轻声道: “相公,我又重新有家了。” 虽说黛玉在荣国府衣食无忧,但终究是外姓人,她本就心思敏感,一直有寄人篱下之感。 直至今日,贾环八抬大轿将她迎娶进门,当着王公大臣的面拜了堂,又领了一品诰命。 从此,她既是林氏之女,也是贾家主母,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贾环轻轻拭去黛玉眼角的泪,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 “夫人放心,往后你不光有我,还会有许多家人,咱们啊,要一起生好多好多孩子。 咱们的儿子是草字头辈儿的,这可不好取名字,上次琏二哥给贾芜取名字,都翻了好久的书才找出这么个芜字。 其实我心里也藏着几个字,可我就是舍不得告诉他人,怕日后自家不够用。” 黛玉微微蹙着眉,听贾环这话,轻嗔道: “你这呆子,想这些个做甚,还未生呢,便操心起取名之事。 再者,你既藏了字儿,又怎的舍不得告知琏二哥,莫不是小气了些。” 说罢,轻轻推了推贾环,往他怀里靠了靠,下巴抵在贾环胸膛上轻轻摩挲着,好奇问道: “给我说说,你都藏了哪些个好名字?” 贾环得意地笑道:“我藏了四个,还是连在一处的,旁人一听便知是兄弟。” 黛玉微微挑眉,眼中满是好奇,轻轻拍了拍贾环胸口,嗔道: “哟,你倒是藏了些好东西。快说来听听,是哪四个字,莫要吊人胃口。” 贾环低头看着黛玉,眼中满是笑意,开口道:“葡萄、蘑菇,你瞧着是不是很好听?” 黛玉靠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伸手轻轻捏了捏贾环脸颊,说道: “你要这般说,我也想到了一个葫芦。” 贾环听黛玉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 “夫人这一说倒也有趣,葫芦确实也算是个好名字。 只是葫芦这两个字,总觉得少了些韵味。” 黛玉轻轻白了贾环一眼,笑道:“你呀,还挑上了。 葫芦虽简单,可也是有寓意的。 葫芦谐音‘福禄’,有福运、禄运之意,而且葫芦多子,也象征着家族昌盛。” 贾环见黛玉精神恢复了许多,感受着怀中她那丰腴柔软的身躯,再也把持不住,将她搂紧,笑嘻嘻地说道: “都有这么多好名字了,咱们可得抓紧才行。” 第571章 且说贾环度过了此生中最为美妙的一夜,此夜于他而言,实乃珍贵非常,往后岁月,每每忆起,皆心生怀念。 那夜黛玉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尽去矜持羞涩,将自身全然交付于他。 却说那九天之上,离恨天内,警幻仙姑咬碎了银牙。 她一心欲给贾环托梦,以阻这段孽缘,奈何竟无法进入贾环梦境。 无奈之下,她将目标转向贾宝玉,欲让这个她设定好的官配去阻止。 岂料,一个不留神,贾宝玉的神格竟被兔儿神偷换了。 仙神之间在下界争夺香火和信徒本属常事,且被允许,她也只能暗自咽下这口哑巴亏。 强自镇定下来的警幻仙姑,把希望寄托于在凡间耽搁了的妹妹秦可卿身上。 未料,当她发现秦可卿竟已有了身孕,且是贾环血脉时,终是气火攻心,晕厥了过去。 次日清晨 贾环正酣睡梦中,忽觉手背上一阵刺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瞧见黛玉正嗔怪地看着他。 黛玉将他的手轻轻推开,嗔道:“你这呆子,好睡不醒,已然大亮了。” 贾环睡眼惺忪,见黛玉欲起身,赶忙一把搂住她,嬉皮笑脸道: “不急不急,咱们且再躺会儿。” 黛玉轻轻推搡着他,嗔道:“你这没个正形儿,哪有新婚第二日还赖床的道理。” 贾环却不依,紧紧搂着黛玉,撒娇道:“夫人,难得这般惬意,就再陪我躺会儿嘛。” 黛玉无奈,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又偷偷往门外看了一眼,凑到贾环耳边小声道: “你锁门了没?” 贾环瞬间会意,点头道:“放心吧,我亲自上的锁,咱们不开,外面的人进不来。”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嗔了贾环一眼,轻轻啐道:“待会儿还要吃晴雯她们敬茶呢,你可莫要像昨晚那般折腾人,让我失了当家主母的颜面。” 贾环听了黛玉这话,笑嘻嘻地在黛玉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 “夫人放心,我晓得轻重,我体贴人的本事你是再清楚不过。” 说罢,把脸埋在黛玉颈间,轻轻磨蹭着。 屋外,雪雁和紫鹃早早便从潇湘馆赶来,瞧着紧闭的房门,等了许久。 紫鹃终是按捺不住,悄悄凑到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雪雁轻轻走到紫鹃身边,在她腰间抓了一把,打趣道: “紫鹃你个小浪蹄子,这耳朵都快贴到门缝里去了,莫不是听出个什么花来?” 紫鹃红了脸,轻轻拍了雪雁一下,嗔道: “呸,你个小蹄子,再胡说我可撕烂你的嘴。 这不是怕里头有个万一,你倒好,还拿我打趣。” 雪雁捂嘴偷笑,又凑到紫鹃耳边,小声道:“新欢燕尔的,除了做夫妻还能有什么事,你个黄毛丫头伺候过人吗,能听得懂吗?” 紫鹃瞪了雪雁一眼,轻轻啐道:“你个小蹄子这么有能耐,昨晚怎不留在里面伺候,不也被赶出来了吗?” 雪雁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一脸得意,看向紫鹃,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我虽没留在里面,可把该教的都教给小姐了,哪像某人,拿着本老掉牙的画册研究了多日,却没施展的时候。” 紫鹃被揭了老底,羞恼得就要去撕雪雁的嘴。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门突然开了,毫无防备的二人向前一栽。 贾环看着扑倒在自己脚下的两个丫头,一时有些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取出两锭金子递给她们,叹道: “紫鹃、雪雁啊,咱们都是老相熟了,如今你们虽成了我的通房丫鬟,可也不必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以前怎样,往后还怎样,你们也别太拘束了。” 雪雁和紫鹃忙不迭地站起身来,不好多做解释,只得将错就错的红着脸接过金子,不敢多言,转身进里间伺候黛玉洗漱去了。 贾环整了整衣裳,满脸笑容地往前厅走去。 如今这府里终于有了女主人,往后后宅之事,终可不必他操心。 贾环来到前厅,见抱琴正指挥着丫头小厮们整理黛玉的嫁妆。 十里红妆,非是十里长红布,实指抬新娘嫁妆之队伍绵延十里。 黛玉的嫁妆,荣国府公中拨了三十万两,贾母个人补贴五万两,其他姊妹与宝玉凑了一万两。 贾府贪墨了黛玉二百两家产,如今只吐出三十六万两,此乃贾环所不齿。 好在他如今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余下的一百六十四万两他自行补齐。 二百万两嫁妆,涵盖了吃喝拉撒等所有方面,大到庄子铺子、房产地契,小到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甚至连棺材都一应俱全。 这些皆为黛玉个人私产,寓意新娘从生到死都无需依赖婆家,亦可保证生活。 此时平儿回正堂给黛玉敬茶去了,只留抱琴一人张罗。 抱琴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只见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将嫁妆安置得井井有条。 她眼波流转,身姿轻盈,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尽显专业与干练,很快坐稳了二管家的位置。 以前荣国府有四大男管家,贾环仿照着打算在宁国府设立四大女管家。 并非他重女轻男,实因男管家难以拿捏。 毕竟男女之野心天生有别,在这贾府当管家,男管家多借贾府权势在外作威作福、欺男霸女。 而女管家则不然,她们一心只求做老爷的女人。 相较之下,贾环自然选择后者。 抱琴在宫里谨小慎微惯了,此刻出了宫,只觉浑身轻松。 她迈着宫里特有的小碎步,无声无息地凑到贾环身边,吓了贾环一个激灵。 抱琴见自己吓到了自家老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贾环见御姐长相的抱琴也有这般可爱模样,不禁笑道: “你这小妮子,怎么如此冒失。” 说罢,抓过她的手轻轻揉捏了几下,以示惩罚。 “平儿几个都去敬茶了,你怎不去?” 本来一脸淡定的抱琴听了这话,面色一红,有些扭捏道: “我还未开脸,不算是姨娘。” 贾环听了,拍了拍脑门道:“倒是我疏忽了,过几日寻个良辰,我去你那里与你说些体己话。” 抱琴听了这话,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这是在宫里待久了的通病,只有被临幸了,才会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第572章 天香楼 贾环正倚在榻上打盹儿,恍惚间一个柔软的娇躯悄然钻进了他怀里。 他嘴角微微上扬,双眼未睁,紧紧将来人拥入怀中,轻嗅着那熟悉的芬芳,笑道: “宝琴,你可是胖了不少呀。” 薛宝琴嘤咛一声,轻轻捶了贾环一下,娇嗔道:“环哥哥莫要打趣我,我不过这几日贪嘴吃酒,不曾想竟长了些肉。” 说罢,又往贾环怀里蹭了蹭,伸出雪白的手腕在贾环眼前晃了晃,娇声道: “环哥哥快瞧瞧,这是敬茶时奶奶赏我的。” 贾环缓缓睁开眼,看着薛宝琴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你走南闯北的,什么贵重东西没见过,怎地还稀罕起这几个镯子来了?” 薛宝琴嘻嘻一笑,轻扭着身子道:“环哥哥有所不知,这可是奶奶给的,意义自然不同。” 说着,她在贾环脸上轻轻啄了几口,扑闪着大眼睛道:“奶奶夸了我许多好话,还说我给你做姨娘,委屈了呢。” 贾环赞同地点点头,认真道:“这话倒是不假,像你这般冰雪聪明、才貌双全,做我的姨娘,确实委屈了。” 薛宝琴听了这话,脸颊泛起红晕,眼眸流转,轻轻勾住贾环的脖颈,柔声道: “环哥哥既然这么说,那可得多疼我些才是。” 贾环笑着将她搂得更紧,眼中满是宠溺,道:“那是自然,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 薛宝琴又将头埋进贾环怀里,轻轻蹭了蹭,似是撒娇一般,喃喃道:“环哥哥今儿可得好好疼我,明儿我便要随哥哥回大同去了。” 贾环动作一滞,微微皱眉道:“怎么这么急?” 宝琴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舍,轻声说道:“环哥哥在太上皇寿宴上为我哥哥请功,圣上隆恩,恩典哥哥为阳和县县令,负责栽种推广玉米、土豆等物,如今户部已发下诏书。 哥哥领了圣命,需即刻启程回大同上任。 嫂子有了身孕,一个人在大同由母亲照料着,我有些放心不下。 我这次回来是特意给奶奶敬茶,还需得回去照顾嫂子和母亲,求环哥哥恩准。” 贾环捏了捏宝琴肉乎乎的脸蛋,眼中满是不舍:“你向来自由惯了,不愿被困在深宅大院,我自然尊重你的选择,只是舍不得你离开,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宝琴眼眶泛红,伸手轻轻抚着贾环的脸,柔声道:“环哥哥这话折煞我了。你向来懂我,我虽不愿被拘在深宅大院,但心中对环哥哥又怎会没有眷恋。 我又何尝舍得离开环哥哥,只是家中之事放心不下。 我虽不能像哥哥一样建功立业,但家中之事也该尽心。 如今嫂子有了身孕,母亲又上了年纪,我若不回去,心中实在不安。” 宝琴抬头看着贾环,目光坚定道:“环哥哥莫要觉得不舍,我虽回了大同,心中自会念着环哥哥。 环哥哥为我在大同置办的宅子,我也会好好打理。” 说罢,她又在贾环脸上亲了一口,眼中满是温柔: “环哥哥若有空闲,可来大同看我。我定会准备好最上等的茶酒,让环哥哥品尝我亲手做的点心。” 贾环不想气氛太过沉闷,凑到宝琴耳边,轻咬她的耳垂,小声道:“宝琴的点心我最是喜爱,可得好好尝尝。” 说罢,缓缓将头埋进宝琴怀中。 宝琴轻轻笑着,用手轻轻抚摸着贾环的头发,缓缓闭上美眸享受着这份亲昵。 过了好一会儿,贾环缓缓抬起头,目光凝望着薛宝琴,满是深情地说:“宝琴,让我瞧瞧你做点心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宝琴会意,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地眨了眨,从贾环怀里挣脱出来,往床脚爬去。 许久之后,宝琴轻移莲步,从床榻上下来,理了理鬓发,转头朝贾环嫣然一笑,款步走到房间角落的小桌前,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贾环也起身走到她身后,环住她丰腴柔软的腰肢,两人一起看向窗外沁芳溪的秋景。 远处层林尽染,枫叶如丹,金黄的银杏交相辉映,宛如一幅色彩浓烈的画卷。 秋风拂过,落叶纷纷扬扬,仿佛一只只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映得宝琴红扑扑的小脸愈发娇艳。 宝琴陶醉在这美景之中,不知不觉身子一软,靠倒在贾环怀里。 贾环宠溺地将她抱回榻上,宝琴依偎在贾环怀里,呢喃细语道: “今日环哥哥只属于我,不许离开,等我休息好了,再与环哥哥好好说说话儿。” 贾环轻笑着应了声,手指轻轻梳理着宝琴的发梢,宝琴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暖,渐渐进入了梦乡。 贾环也被宝琴感染,一阵困意袭来,抱紧怀中的美人儿沉沉睡去。 梦境之中,贾环刚进入梦乡,便听到一阵扰人的敲门声。 他心中一惊,以为是上一任药王神遗留的因果,忙飘到梦境边界,警惕地压着嗓子问道: “不知是哪位道友冒昧前来?今日小神有所顿悟,已摸索到大罗道果,需闭关万年,还请道友离开。 他日我成就大罗金仙开坛论道时,定当邀请道友前来观摩。”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贾环,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毛神,也敢觊觎大罗之位,真不怕闪了舌头惹人笑话。 休要装神弄鬼,我乃警幻仙姑,今日前来,是提醒你莫要再插手木石前盟的定数,趁早与林黛玉和离,否则迟早招来灾祸。 我身为仙界巡查使,有诸多手段让你上天无门,授不成神位。” 贾环一听是警幻仙姑,瞬间放松下来,直接屏蔽了声音,慢悠悠地背着手飘走,嘴里嘟囔着: “仙界巡查使算个屁,大爷我可是跟太上老君混的!” 第573章 且说贾环与黛玉自成婚后,二人伉俪情深,每日耳鬓厮磨,好不快活。 时光匆匆,秋冬二季转瞬即逝,开春时分悄然而至,这意味着荣国府大房一脉即将踏上前往斡难河的征程。 如今荣国府已分了家,诸多在外的庄子田产皆被折算成现银瓜分。 唯有黑水村的八处庄头留存,此乃大周建国初期太祖赏赐给一代荣国公贾演的基业。 其地位于辽东境内,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水产富足,乃是大周贡米的主要产地。 贾母平日所食的胭脂米、碧梗米便源自这八处庄子。 这八处庄子作为荣国府的主要产业,每年产出的粮食、肉食、果蔬、水产等不仅供应府中日常所需,还能带来颇为可观的收益。 宁国府祖上原本有四处庄子,位于离黑水村一百里之外的黑山村,由庄头乌进孝看管。 可惜因贾珍犯罪,被皇帝收回,转赐给了新晋的忠勇伯柳强。 这日,贾环携黛玉前往西府给赵姨娘请安,同时以族长的身份见证西府大房与二房的第二次分家。 彼时,其他四王八公皆已动身前往斡难府。 贾赦却留了个心眼,让贾琏多耽搁几日,只为等待黑水村庄头乌进忠送来的这一批孝敬。 贾环走进厅中,只见宝玉、贾琏以及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壮汉子在厅内。 他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忖,分家产之事向来不光彩,况且贾琏不在,贾政也不便以长辈身份压制贾琏,此时让宝玉出面倒是合适。 长辈不在,贾环放松了许多,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笑着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随意分一分,大致差不多便好。” 宝玉听了,连连点头,笑道:“正是这个理儿,咱们这样的人家,为了些许身外之物伤了和气实在不值当。 再说了,我本就不希望分家,大家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好。” 贾琏也朝贾环点头,身为兄长,本就该多关照兄弟。 乌进忠所孝敬之物,价值不过几千两,他本无意与宝玉争抢,只是碍于贾赦的面子,才留了下来。 见贾环和宝玉这般说法,他也笑着点头道:“环哥儿是族长,咱们听您的便是。” 说罢,指着那汉子介绍道:“这是黑水村的乌进忠,祖上曾给咱贾府做过亲兵。” 乌进忠听闻此言,赶忙上前磕头请安,说道: “门下庄头乌进忠叩请侯爷万福金安,祝侯爷新春大喜大福,荣贵平安,加官进禄,万事如意,早生贵子……” 贾环见这汉子五大三粗,却能说出如此一连串吉利话,不禁哑然失笑,忙伸手将乌进忠扶起道: “你倒有趣,且起来说话。” 乌进忠直起身子,恭敬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贾环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问道:“你从黑水村出发,走了几日才到京城?路上可还太平?” 乌进忠赶忙回道:“回侯爷话,小的从黑水村出发,一路紧赶慢赶,路上倒也太平。 只是这春寒料峭,冰雪未融,道路着实难行,走了一个月零五日。 因时间紧迫,怕侯爷心焦,便一路紧赶过来了。” 贾环微微点头,又问道:“此次带来的孝敬都有哪些?” 乌进忠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本项目册,双手呈上道: “一年的所有产出都记录在册了,不易保存的都按以往惯例折算成了银子。” 贾环接过册子,只见上面写着: 大鹿六十只,獐子、狍子各一百只, 暹猪、汤猪、龙猪、野猪各四十个, 家腊猪、野、青羊、家汤羊、家风羊各二十个, 鲟鳇鱼四个,各色杂鱼三百斤,活鸡、鸭、鹅各三百只, 风鸡、鸭、鹅三百只,野鸡、兔子各三百对,熊掌四十对,鹿筋二十斤, 海参八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 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三口袋,大对虾一百对,干虾三百斤, 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五百斤、中等二千斤,柴炭四万斤, 御田胭脂米三石,碧糯、白糯、粉粳六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 下用常米一千五百石,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三千两。 贾环看着这些物品,心中暗自吃惊,暗道得亏自己穿越到古代。 不然这上面许多动物在现代都是保护动物,若在现代,自己怕是要牢底坐穿了。 不过他敢肯定,乌进忠看似老实憨厚,实则贪墨不少。 就拿自己熟悉的胭脂米来说,他自己有一百亩御田,去年收得一百五十石胭脂米,姑且算亩产一石五斗,这还是经过层层克扣下来的。 而荣国府二十亩御田仅产三石,实在说不过去,毕竟这是太祖亲自赐下的地段,亩产不应比其他地方少。 贾环看似随意地朝乌进忠问道:“我瞧着怎比去年少了许多?” 乌进忠听了这话,神色微微一怔,随即陪笑道: “回侯爷,今年实在是收成不好。 从三月起,雨接连不断,直到八月,竟没有连续晴过五日。 九月里又一场碗大的雹子,近一千三百里地,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都被打伤了上千上万的,所以才如此。小的绝不敢说谎。” 乌进忠坑蒙荣国府多年,这套说辞早已熟稔于心,笃定贾府主子们不会去辽东核实。 贾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道:“这倒是巧了,我族里有个唤做蔷哥儿的,被发配辽东待了多年,去年才回来,那边的天气如何,想必他清楚得很。” 乌进忠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结结巴巴地说道: “侯爷说笑了,小的确实是据实禀报,绝无半点虚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贾环气得笑了,指着他道:“你可想好了,你那兄弟乌进孝管着的庄子如今在忠勇伯名下,正巧我与忠勇伯交情匪浅。 黑水村与黑山村相距不过一百里,没理由在进项上会差出许多。” 第574章 乌进忠此刻被贾环说得慌了神,原本他与乌进孝相互勾结,一同虚报账目。 如今各事其主,乌进孝为在新主子面前保住庄头之位,如实向忠勇伯供奉。 而乌进忠依旧按往年惯例私吞了三成,此时见再也无法蒙混过关。 “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求饶:“侯爷饶命啊,小的猪油蒙了心,猪油蒙了心呐! 求侯爷高抬贵手,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不得已才动了歪心思。” 贾环懒得理会他,转头对宝玉道:“宝二哥,这八个庄子如今是你的,你拿个主意。” 宝玉本在看戏,听到这话,一时不知所措,见乌进忠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忍,说道: “环哥儿,他既然已知错,便饶他这一回吧。咱们府里也不是非要为难他。” 说罢,又转头看向贾琏,问道:“琏二哥,你意下如何?” 贾琏本就准备搬出去,对这些事不上心,随意点头道: “我没什么意见,既然宝玉都这么说了,那就饶他这一回吧。” 贾环自觉尽到了族长的责任,既然宝玉不在意,他便不再多管闲事,挥挥手让乌进忠退下。 乌进忠没想到自己竟能逃过一劫,千恩万谢地起身,倒退着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心中对贾府这些主子不禁又多了几分轻视。 可没等他得意多久,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直劈而下。 那惊雷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将乌进整个人笼罩其中。 乌进忠只觉一股巨大的电流瞬间穿透身体,整个人在雷火中扭曲变形,发出一阵凄厉惨叫,声音在雷声中格外惊悚。 周围的小厮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立原地,脸上满是惊恐。 乌进忠身上衣物瞬间燃烧起来,在雷火中化为灰烬。 不过片刻,乌进忠便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听到动静出门查看的贾环三人见状,惊愕不已。贾琏颤巍巍地看向贾环问道: “环哥儿,他先前是不是在你跟前发了毒誓?” 贾环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不错,他发了毒誓,说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宝玉平日就喜欢发毒誓,却从未见过如此应验的场景,吓得转身朝荣庆堂跑去。 他一路跌跌撞撞冲进荣庆堂,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 一下扑到贾母跟前,双手紧紧抓住贾母手臂,带着哭腔道: “老祖宗,刚刚那乌进忠发了毒誓,被雷劈死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吓煞我了。” 贾母原本正悠闲地坐着,被宝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安抚道: “我的宝玉,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宝玉心有余悸地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哭道: “老祖宗,孙儿平日也发了不少毒誓,想必命不久矣!” 贾母因大房一脉迁走本就郁郁寡欢,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眼下瞧着这个被她寄予厚望的宝贝孙子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心中一阵痛楚,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鸳鸯眼疾手快,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天王补心丹喂贾母服下。 贾母定了定神,拍了拍宝玉的手道:“傻孩子,休要胡思乱想!你平日里发毒誓,不过是些玩笑话,怎能当真。 那乌进忠心怀不轨,发下毒誓,自有天谴,这是他罪有应得。 只是他这庄头死了,庄子的事可不能耽搁。 第575章 虽说咱们家如今不像从前那般事事讲究,但这八个庄子也是份不小的产业,可不能没人管。 宝玉,你如今是这庄子的主人,可得上心些。” 宝玉心中抗拒,支支吾吾道:“老祖宗,孙儿如今忙着胭脂铺的事,实在抽不出身。” 贾母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宝玉年龄也不小了,是该给他寻门好亲,找个贤内助帮衬。 想到这,她不禁头疼起来,以前好姑娘任她挑选,湘云、黛玉、宝钗哪个不是顶好的,可没一个能让她完全满意。 黛玉身子骨弱,宝钗商贾之家,湘云又太过天真烂漫…… 就这么犹豫间,黛玉被天子赐婚给贾环,宝钗出了府,湘云那边史家又不愿意。 贾母心中一阵叹息,朝鸳鸯吩咐道:“去荣禧堂把太太和环哥儿媳妇请过来,我有话要和她们商量。” 宝玉一听,也跟着出了门。 荣禧堂内,贾环正一脸后怕地讲述着前厅之事: “刚那雷声你们都听到了吧?说来也怪,那乌进忠刚发完毒誓,出门就被雷劈了。” 说着,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示意小吉祥上前帮他捏捏肩膀,继续比划道: “那雷劈下来时,乌进忠正往门外走,突然一道闪电,就听‘咔嚓’一声,那雷直直地劈在他身上。 好家伙,那雷就跟长了眼似的,把他整个人都给罩住了。 他先是惨叫一声,那声音在雷里格外惊悚,就像被抽了魂似的。 紧接着身上衣物瞬间起火,火光冲天呐,他在雷火里挣扎扭动,那模样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 没过一会儿,就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小吉祥一边为贾环捏肩,一边附和道:“我也去瞧了,那乌进忠好大一个汉子,肠子都被劈出来了,果真是个黑心肠的!” 赵姨娘对小吉祥的地狱笑话干笑两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平日里也爱发毒誓,如今听说会灵验,吓得抓住了旁边儿媳妇黛玉的手。 “媳妇呀,这可咋整?这毒誓真灵验,可吓煞我了。 你说我平日里发的那些个毒誓,不会也遭报应吧?” 黛玉瞧着自家婆婆,觉得甚是有趣。 别人家媳妇过门都要立规矩,自家婆婆不仅免了晨昏定省,平时吃饭也不让她伺候,对她就像平辈一般。 黛玉轻轻拍了拍赵姨娘的手,笑着说道: “婆婆莫要惊慌,您平日里发的毒誓都是无心之语,怎能与那心怀不轨之人相提并论。 再说了,咱们两府有祖宗保佑,乌进忠敢发毒誓欺骗主子,定是祖宗震怒,才惩戒了他,清理门户。” 这话很快传遍了两府,众人听了黛玉的话,心中都安定了些。 至于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已经偷偷对着贾府的祠堂磕头请罪求宽恕了。 荣禧堂内 宝玉恭恭敬敬地向赵姨娘行了个礼,口中说道: “母亲安好。” 旋即上前拉住赵姨娘的手,眉飞色舞地说着各种趣事,直逗得赵姨娘喜笑颜开。 贾环在一旁瞧着,心中暗恨,直把宝玉骂了个千遍万遍。 想当初王夫人在府时,自己除了在正式场合不得不忍辱负重地“认贼作母”,其他时候不过是虚与委蛇,一声“太太”了事。 可宝玉倒好,这改口比翻书还快,明眼人都知道王夫人是被迫出家。 他却似懵懂无知,真以为母亲一心向佛,除了年节之外都不去探望,生怕扰了母亲清修。 第576章 赵姨娘对宝玉的热络十分受用,想当初她盼着宝玉早死,好让贾环取而代之。 如今贾环出息了,宝玉不再是威胁,倒成了个累赘,赵姨娘便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宝玉生出几分怜悯。 黛玉见贾环咬着牙,腮帮子鼓得好似要炸了一般,不禁轻轻凑到他耳边,悄声道: “瞧这醋意,可真是个醋坛子。” 贾环瞪了黛玉一眼,哼道:“哼,他这副模样,也不知是装腔作势,还是真心实意。” 黛玉轻轻摇头,眼中笑意盈盈,说道: “管他呢,只要他不来招惹咱们,且由他去。” 正说着,鸳鸯进来行礼道:“见过太太、环大奶奶,老祖宗有请二位去荣庆堂说话。” 赵姨娘和黛玉听了,便带着一众丫头婆子往荣庆堂去了。 贾环见没请自己,也懒得多管,转身往精武堂走去。 精武堂 卧房内 只见那湖蓝色锦被上绣着几枝娇艳欲滴的芍药,针脚细密,针法精妙,显见是出自巧手。 床帏以淡绿纱为底,上面绣着灵动的蝴蝶与蜜蜂,仿佛在花丛间穿梭嬉戏。 这床帏的颜色与锦被相衬,显得既活泼又雅致。 贾环毫不客气地脱了鞋,翻身跳上床,在床上滚了几圈,只觉床褥软乎乎的,十分舒适。 正滚着,他一眼瞥见床头上挂着个用五彩丝线编成的小玩意儿,仔细一看,像是个香囊,上面绣着些精细的花纹。 他伸手拿过来,忍不住笑道:“这丫头倒还有些巧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不用猜也知道是史湘云回来了。 只见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屋里,瞧见贾环在床上滚来滚去,先是一怔,随即便笑骂道: “环儿,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撒野来了?” 贾环坐起身来,扬了扬手中的香囊,满脸期待地问道:“这是送与谁的?” 史湘云笑嘻嘻地将手中的布包往床上一扔,也脱了鞋上了床,拿过香囊为贾环系在腰上,佯装嗔怪道: “还能给谁,自然是给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好要娶我,结果却先娶了林姐姐。” 贾环听了这话,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尴尬之色,看着腰间系着的香囊,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史湘云见他这副模样,轻轻哼了一声,又道:“罢了,谁让林姐姐生得天仙一般,我也怨不得你。” 说罢,往床上一躺,侧过身子不理贾环。 贾环赶忙侧身躺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轻声说道: “咱们既有过那般情分,我自然是要娶你的。 如今我兼祧二房,能娶两个妻子,你自然有一席之地。 只是眼下大周正处修养生息之时,无战事可立战功。 且等个一二年,我立了战功求圣上为咱们赐婚,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 史湘云听了这话,心中欢喜,转过身来看着贾环,娇嗔道: “这次便饶你不发毒誓,不然仔细把你那黑心肠给劈出来!” 贾环听了哈哈大笑,心中为乌进忠这个倒霉蛋默哀了一瞬。 在往后的许多年里,乌进忠成了贾府下人们私下里的笑谈,时不时被拿出来调侃一番。 史湘云戳了戳贾环的胸口,突然问道:“环儿,你且与我说说,你与林姐姐洞房时都做了些什么?” 贾环听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可不兴说啊,支支吾吾道: “等咱们成亲时你自然知晓。” 史湘云不依不饶地凑到他跟前,眼中满是好奇,追问道: “说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又不是外人,你与我说说,我也能提前知晓些。” 贾环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 “也没什么,与咱们那日所做相差无几。” 史湘云想起那日的情形,脸不由得红了,啐道: “呸!你个没脸没皮的,竟拿我打趣儿。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新鲜事儿,合着就这么稀松平常。” 说罢,轻轻推了贾环一把,自己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布包,笑道: “快些来瞧瞧我今儿出去买了哪些好物。” 说着,便打开布包,里面尽是些从集市上淘来的小玩意儿,有五彩的琉璃珠子、精致的扇坠儿,还有些模样奇特的小摆件。 史湘云拿起一个琉璃珠子,对着光线瞧了瞧,说道: “这珠子可真是好看,我瞧着就欢喜。” 又拿起一个扇坠儿,递到贾环面前,说道: “你看看这个,这扇坠儿雕工精细,配在扇上定是极好的。” 说罢,便将扇坠儿放在扇上,来回比划着。 贾环看着史湘云兴致勃勃地摆弄那些小玩意儿,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你这出去一趟,倒是淘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只是往后可别再女扮男装溜出去了,万一被人认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史湘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怕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坏事,难不成还能有人把我怎样? 再说了,我这易容术可是练得炉火纯青,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贾环打量着她身上的某处,忍不住笑道: “易容术虽好,可是有些地方,你可藏不住。” 史湘云听了,立马会意,羞恼地将贾环扑倒,啐道:“再看,再看叫你长针眼。” 贾环笑着连忙求饶,待史湘云松开手,贾环一个偷袭反客为主掌握主动权,挑眉道: “我最不怕的就是长针眼,今儿便仔细看个够!” 史湘云也不甘示弱地笑道:“那我也不怕长针眼,定要把你的看个够。” 两人笑闹间,滚作一团。 第577章 且说湘云与贾环嬉闹一阵后,斜倚在他胸膛之上,双眸微合,侧耳倾听着贾环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沉醉在这难得的温馨时光之中。 贾环轻手抚过她那如墨般的秀发,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笑意,二人沉浸在这静谧祥和的氛围里。 少顷,湘云微微抬起头,眼波流转,满是爱意与期许,轻声道: “环儿啊,我三叔去了斡难府做知府,二叔又去了辽东为官,我自幼便没了爹娘,如今身边唯有你相伴。 前些日子老太太把我唤至荣庆堂,说了许多宝哥哥的好处。 我虽不愚钝,自是明白老太太的心思,想让我与宝哥哥亲近些。 可我心中哪有宝哥哥,这世间唯有环儿你才是我最在意的人。 宝哥哥虽好,只是与他相处总觉隔了层什么,哪有与环儿在一起自在。 环儿,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既不想拂了老太太的心意,又不愿违背自己内心。” 贾环一边轻拍着湘云的背,一边安慰道: “妹妹莫要烦恼,宝二哥年纪也不小了,过几日我与父亲商议商议,给他另寻一门好亲事便是。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便是老太太来了也无济于事。” 湘云听了这话,眼中笑意盈盈,娇嗔道:“环儿,你这话倒是合我心意。 宝哥哥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可亲可敬的兄长罢了。 我心中明白老太太的心思,可自己心里清楚,这世间唯有你能懂我。” 她歪着头,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又道:“环儿,你可觉宝哥哥有些异样? 前儿怡红院玫瑰盛开,我前往一观,正遇袭人,她邀我进屋小坐。 我进得屋内,却见麝月、秋纹、碧痕皆不见踪影,便问了一嘴,你猜怎么着?” 贾环的手指轻轻滑过湘云雪白的肌肤,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怎么着?” 湘云轻拍了下他的手,娇嗔道:“环儿,你可仔细听我说! 我问袭人麝月她们去了何处,袭人竟说受不了活寡,都出去嫁人了。 环儿,这活寡究竟是何意?” 贾环微微一怔,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斟酌着说道: “这活寡嘛,便是女子守着丈夫,却没了丈夫在身边,只能独守空闺。” 湘云皱了皱眉头,疑惑道:“麝月她们怎会受不了活寡呢?宝哥哥平日里待她们不薄呀。” 贾环见她追根究底,无奈之下如实道: “麝月她们在府中多年,都已二十有几,如今银钱不缺,唯一盼着夜深人静时能与宝二哥说些体己话。 可宝二哥经当年北城那事,被那十三爷祸害后,性情大变。 他如今已不爱与丫头们周旋,而是喜好与那些男子厮混。那些男子之间的事,有些难以启齿。 所以麝月她们觉得守活寡,受不了这份寂寞,便出去嫁人了。” 湘云听了,惊得微微张着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双颊绯红,眼中满是诧异道: “环儿,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实在是出人意料,宝哥哥竟有这般癖好。 怪不得平日里瞧着他与姐妹们相处总觉透着股子不自在。” 她轻咬嘴唇,歪着头,思索片刻道: “难怪老太太想让我与宝哥哥亲近,想来是想让宝哥哥收收性子,可宝哥哥如今这般模样,又如何能改得过来。” 湘云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虑,轻轻拉住贾环的手道: “环儿,此事万不可外传,若被人知晓,宝哥哥这名声可就毁了。 老太太知道了,不知得多伤心呢。” 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又道:“可怜袭人,一心为宝哥哥着想,却没想到宝哥哥竟是如此光景。 我就说她近日怎总往稻香村跑,原来是去与珠大嫂子诉说心中苦闷。 如今袭人同珠大嫂子也没什么两样。 珠大嫂子守着寡,虽有孩子,却也寂寞。 而且兰哥儿大了,也管不住,前些日子跟着琮哥儿去草原历练了。 袭人虽有宝哥哥,可宝哥哥对她如此冷淡,与守活寡又有何分别。” 贾环瞧着湘云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笑着打趣道: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倒操心起这些事来了,也不嫌害臊。” 湘云娇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嘴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往我怀里钻,还说我呢! 我虽未出阁,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你哄骗我做的那些事,信不信我告知舅舅、舅母去,仔细你的皮!” 贾环听了这话,心中一紧,忙堆起笑脸,讨好道: “好姐姐,我错了,这不是喜欢姐姐喜欢得紧,忍不住想要亲近嘛。” 湘云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道:“就会哄我,你那些个小心思,以为我瞧不出来。 罢了,今儿你若能把我伺候高兴了,我便饶你这一遭。” 贾环忙不迭点头,赔笑道:“姐姐放心,我定将姐姐伺候得妥妥帖帖。” 说罢,他起身倒了杯茶放在床边桌上,殷勤道: “姐姐且躺好,最近新学了一套按摩之法,给姐姐试试,保管能让姐姐浑身舒坦。” 湘云听了,面色微微一红,配合地躺下,故作镇定道: “新的法子?与先前的不同?” 贾环轻轻点头,一边轻轻将手放在湘云肩膀上,顺着肌肉纹理缓缓按压起来,手上劲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开口道: “姐姐,这新法子乃是从暹罗国传来,最是适合年轻人,可舒筋活血。” 湘云瞧着贾环将自己褪得只剩一件中衣,半信半疑,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目光中透着一丝羞赧。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嗔怪道:“环儿,你这是做什么?莫要耍些不着调的花样。” 贾环抱着她落下数吻,轻笑道:“咱们之间哪还有必要遮遮掩掩,且安心享受。 府里那些个丫头按摩,至多也就是揉腿捏肩拍背,这算哪门子的按摩?我给你来个正宗的。” 湘云想想也觉得有理,她与贾环之间已没了秘密,便也就大大方方的躺好。 “环儿,你这按摩之法可有甚么名字?” 贾环手上动作不停,答道: “马杀鸡。” 第578章 湘云闻得“马杀鸡”之名,不由掩口而笑,轻启朱唇道: “此名倒是新奇罕闻,环儿,你断不可欺瞒于我。” 贾环亦笑道:“我岂敢欺瞒姐姐,这实乃暹罗正宗按摩之法,姐姐只管安心受享便是。” 言罢,愈发专注用心,双手于湘云之背、肩、腿部往复游走,轻重缓急皆有章法,每一下触碰皆倾注无限温柔情意。 湘云顿感周身筋骨仿若春日之柳,舒展自如,从未体验过的舒泰之感遍体弥漫,口中不禁逸出阵阵轻吟低哼。 贾环听闻,心内燥热,情意渐浓,遂悄然变了手法。 良久,贾环起身,端起桌上香茗一饮而尽,继而朝湘云挑眉一笑,问道:“云姐姐,可还满意我这手法?” 湘云双颊飞红,嗔目睨视道:“就你嘴巧,不过这暹罗按摩法确有奇妙之处,日后恐少不得要你再来侍奉。” 贾环闻言,心下暗喜,忙不迭应承:“但凭姐姐传唤,我即刻便至。” 湘云羞怯起身,轻捶贾环数下,便欲整理床铺。 贾环见状,笑道:“此等琐事,遣丫鬟来做便是,姐姐何须亲为?” 湘云白他一眼,啐道:“我岂愿让那些丫头瞧了笑话去。” 贾环又笑道:“姐姐忒多顾虑,她们岂有这等胆量。 再者,这暹罗按摩法尚有诸多精妙招式,下回我再悉心与姐姐拆解,定让姐姐更为惬意。” 湘云红晕未消,轻嗔薄怒:“你这没正形的,满心皆是这些。 罢了罢了,今日且饶过你,只是万不可将今日之事向外人提及,否则我定不饶你。” 贾环连声称是,遂牵起湘云柔荑,往屋外徐行而去,口中道: “我瞧姐姐骑术愈发精湛,不若一同去马场赛上一场。” 二人行至马房,贾环遥见一匹毛色纯黑、品相极佳之骏马,正在大漂亮身前献媚讨好,顿时怒从心起。 此黑马乃贾政昔日所赠,贾环初时懵懂,为其表象所惑,视作良驹,取名“百岁”。 岂料此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行速迟缓,且生性懒惰。 如今见它在大漂亮面前卖弄风姿,贾环焉能不气? 贾环抢步上前,朝那马臀猛踢一脚,怒叱道:“你这懒怠蠢物,在此处瞎晃作甚!” 黑马吃痛,长嘶一声,却不敢擅动,唯以哀怜目光望向贾环。 湘云在旁见此情形,笑道:“环儿,何苦为难于它,不过一匹马而已,岂会知晓人事?” 贾环冷哼一声,道:“我素日里精心照料,却不想让它坏了大漂亮的血脉,平白糟蹋了好种。” 言罢,又手指有孕在身的大漂亮数落:“你也恁地不当心,竟被这无用之物纠缠,倘若日后所产马驹肖似于它,可怎生是好?” 大漂亮打个响鼻,亲昵地于贾环怀中蹭蹭,似在回应其数落,亦如撒娇邀宠。 贾环轻抚大漂亮鬃毛,口中虽仍念念有词,手上动作却尽显宠溺: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唯盼你腹中胎儿能有出息。” 黑马在旁,见贾环与大漂亮亲昵之态,似有妒意,悄然靠近,以首轻顶贾环后背,口中发出低低呜咽。 贾环回首瞪视,斥道:“你这憨货,还有颜面亲近于我?”话虽如此,却未将其推开。 黑马仿若会意,愈发驯顺静立,不时以尾轻扫贾环之腿。 贾环无奈摇头,自草料堆中取几把上佳草料,分置于大漂亮与黑马跟前,道:“吃吧,都安分些,莫要再生事端。” 大漂亮仪态优雅,低头食草,黑马则狼吞虎咽,食间犹以目偷觑贾环,唯恐其怒。 贾环见它们这般模样,心内轻叹,仿若娇养闺女被庸人所惑,自己却又无奈成全之感。 此时,负责照料马房的婆子已备好两匹马候在一旁。 一匹毛色雪白,乃湘云惯常所骑,另一匹棕红骏马,则是贾环新近悉心调教,本欲待柳强成婚时相赠为贺礼。 想是众人忌惮贾环功高震主,上至皇帝,下至朝臣,皆心照不宣将贾环视作底牌,非绝境绝不轻易启用。 当今天下,盗匪仍未绝迹,辽东之地尤甚,常现强人拦路劫掠之事。 去岁冬日,奉天府多次出兵围剿,然收效甚微,匪患愈演愈烈,致使当地百姓恳请官府罢兵。 只因官府剿匪耗费之钱粮,甚于匪盗劫掠之数,百姓不堪其扰,遂将此事上达天听。 皇帝闻之震怒,敕令自京营十二营中调遣一营前往奉天府清剿匪寇。 彼时贾环之玄武营最为踊跃,贾环亦私下与兵部尚书贾雨村通融,却未被选中。 贾雨村暗透皇帝有意遣忠勇伯之英武营前往之意,贾环遂未再争,心内只觉好笑: 皇帝欲扶持柳强制衡于他,却未思及他与柳强自幼相伴,情谊深厚,竟妄图以帝王权术离间,实乃幼稚之举。 岂料皇帝执意拉拢柳强,待柳强平定辽东匪患凯旋而归。 不仅将其爵位由三等伯晋为一等伯,更将内阁协办大学士颜宗之女赐婚于他。 一时间柳强于朝堂之上声名显赫。 贾环对此并无妒意,唯觉皇帝行事太过露骨,未免失之狭隘。 “环儿,为何发呆?莫不是惧怕,不敢与我比试了?” 湘云此时已换就一身利落骑装,窄袖短衣衬得身姿矫健婀娜,腰间束带紧系,勾勒出盈盈一握之纤腰。 双腿笔直修长,裹于及膝黑色马靴之中,更添飒爽英姿。 其乌发高束,几缕碎发垂落颈边,随其动作轻摇。 白皙面庞因适才羞怯与此刻兴奋,泛起淡淡红晕,恰似春日灼灼夭桃,明艳不可方物。 贾环见状,情难自禁,揽上湘云纤腰,戏谑道:“比试当有彩头,依旧例如何?” 湘云自是知晓其所指,轻咽唾沫,面色羞红,啐道: “你这登徒子,全无正形,只想着占我便宜!罢了罢了,依你便是,谁叫我今日心情畅快。” 湘云嘴上虽嗔怪,眼中却含着笑意与娇俏,轻轻拍开贾环之手,转身朝自己那匹雪白骏马走去。 贾环嘻嘻而笑,随后紧跟,翻身上了棕红骏马,一抖缰绳,高声道: “云姐姐,此番你若输了,可不许敷衍塞责!” 第579章 且说湘云与贾环赛马,未曾想败于贾环马下,一番口舌后,贾环方允诺暂不讨要彩头。 湘云瞧着贾环离去之背影,心内暗忖,这一日诸事新奇非常,又兼有些难为情,脸颊仿若天边云霞,红晕久久不散。 贾环悄然离了园子,骑上那匹唤作“一百岁”的坐骑,径往柳枝胡同而去。 行至秦可卿所居院子门口,却见对面之门扉竟豁然敞开,心下好奇难捺,遂踱步过去探看究竟。 此处院子本是他为柳嬷嬷与柳强所置,后因柳强封忠勇伯且获赐伯爵府,便闲置下来。 唯留两个老仆看守,而此二仆年事已高,目力昏花。 贾环见门口存有车轮印辙,心内纳罕,遂入了院子。 但见院内静谧非常,草木荒芜杂乱,显然久无人悉心照料。 正值他满心疑惑之际,一阵轻微咳嗽声从正房悠悠传来。 贾环蹑足趋近房门,透过门缝觑去,只见屋内一女子背影,身形颇为眼熟。 便悄然潜入,从背后揽住那女子,压低声音戏谑道: “好个俊俏的小娘子,今日大爷可要劫个色!” 那女子正是柳嬷嬷,因柳强之功,得以母凭子贵,受封三品诰命。 她素日保养得宜,虽已三十有余,却仿若二十许人。 被贾环这般抱住,她却毫无惊慌之色,只亲昵地拍了拍贾环之手,柔声笑道: “环哥儿,你这孩子,平白无故地这般顽皮作甚?” 贾环将脑袋亲昵地在她背上蹭了蹭,想当初柳强上奏天子为柳嬷嬷一家申冤。 终使其洗清冤屈,恢复名誉,柳嬷嬷亦恢复原名柳云秀,自那以后,贾环便改了称呼。 此时,他向柳嬷嬷嘟囔道:“柳姨,我此番可是悄悄进来的,您怎就知晓是我呢?” 柳嬷嬷转过身来,双手轻轻捧起贾环面庞,眼中满是宠溺与嗔怪之色,缓缓摩挲着: “你这孩子,乃是我一手带大,你身上那股子气息,我再熟悉不过。 哪怕你在我周遭现身,我闭着眼也能辨出是你这调皮鬼来。” 言罢,柳嬷嬷拉着贾环之手坐下,面上笑意未减: “你此番前来,可是为了瞧小秦?你这孩子,也着实令人操心。 在外养了妾室倒也罢了,行事竟如此不谨慎。 现今她竟有了身孕,你新媳妇入门未久,你便闹出这般事体,叫你夫人情何以堪? 莫要以为林丫头双亲不在便肆意欺负人家。 林大人昔日在翰林院时广结良朋,如今那些人大多在都察院与六科任职。 若被他们知晓此事,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贾环闻听此言,面上微微泛红,抬手挠了挠头,赧然道: “柳姨,此事说来也是无奈。 可卿心心念念想要个孩子,我见她素日孤身一人,甚是可怜,一时心软便应允了下来。 况且,我也未料到会如此之快便有了身孕。” 柳嬷嬷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贾环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呀,总是这般心软随性!如今打算如何是好? 此事迟早是要瞒不住的。 你那夫人黛玉,虽是心地善良之人,可这种事,无论搁谁身上,都难以坦然处之。” 贾环深知柳嬷嬷脾性,亦晓得她既主动提及此事,想必已有应对之策。 便急忙揽住柳嬷嬷肩头,将脑袋靠于其上,撒娇道: “柳姨,我就知晓您必有法子,您定要帮我这一回。 我实在是不愿让林姐姐伤心难过,可可卿这边,我亦不能弃之不顾。” 第580章 柳嬷嬷长叹一声,无奈地拍了拍贾环的手,说道: “你这孩子,就会给我出难题。罢了,谁叫我自幼疼你至深呢。 依我之见,你需先寻个恰当的时机,亲自向林丫头坦诚相告。” 贾环一听要向黛玉坦白,顿时苦了脸,愁眉不展道: “柳姨,这可万万使不得! 林姐姐倘若知晓此事,定会动怒,说不定此后便不再理我了。” 柳嬷嬷白了他一眼,嗔道:“那你又欲如何?一直隐瞒下去? 须知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会被发觉。 你若主动坦白,再诚恳地向她认错,或许她还能饶恕于你。” 林黛玉并非善妒之人,贾环深知即便坦白,至多挨一顿责骂便罢了。 可他最怕的是黛玉因此对他心生嫌隙,此后二人之间便有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柳嬷嬷见他沉默不语,便继续劝说道: “环哥儿,你也莫要太过忧虑。 林丫头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只要你坦诚相待,真心悔过,她定会原谅你的。 你且想想,你们平日相处之时,她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贾环微微颔首,轻声道:“柳姨,我自是知晓林姐姐对我情深意重,可我就是怕伤了她的心。” 柳嬷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若真心不想伤她的心,便该早做定夺。 此事拖延越久,对她的伤害便越大。 你且先回府去,仔细思量该如何与林丫头言说,待想好之后,便即刻寻个良机坦白一切。” 贾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素来行事果敢利落,此刻也不愿再拖,当下起身道: “我如今便去将可卿接回府中!” 柳嬷嬷听闻,急忙伸手拉住他,微嗔道: “你莫要如此急躁!且再等上几日,待可卿腹中胎儿完全成型,再寻个高人来测测。 倘若怀的是个女孩,向林丫头求情也容易些,毕竟女儿家心慈手软,林丫头或许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原谅你这一回。 若仍是个男孩,那在林丫头尚未诞下子嗣之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你且先去安抚好可卿,莫要让她心生疑虑。” 贾环性子本就跳脱,此刻关注点竟偏了去,满脸惊讶地问道: “可卿这才不过四个月出头,竟能辨出胎儿男女? 莫不是江湖骗子信口胡诌!” 柳嬷嬷神秘一笑,并未与他谈及科学医理,反倒说起了神学之事: “我朝太祖当年御驾亲征真真国,归途中遭遇狂风暴雨,不幸误入灌愁海,幸而被三位仙人搭救。 此三人自称痴梦仙姑、种情大士、引愁金女,见太祖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便将太祖引入放春山谴香洞相叙。 双方交谈甚欢,临别之际,三位仙人分别赐予太祖三种奇香。 痴梦仙姑所赠之香名曰忘忧香,其香袅袅升腾而起,化作烟霭,尘世纷扰忧愁皆可忘却。 一旦嗅此香,心忧消散,魂清气爽,岁月悠长,悠然自得,仿若超脱世外,心无丝毫挂碍。 种情大士之香名为迷引香,轻烟一缕,情意绵绵,悄然间情丝暗系,使两心紧紧相连。 男子嗅之,情迷意乱,倾慕之心顿生,自此情丝缠绕,朝朝暮暮只为佳人,爱意滔滔不绝,难以自拔。 引愁金女所予之香称作溯源香,香烟缭绕,仿若回溯往昔源流,前世恩仇历历在目。 燃此香者,能回溯前世宿缘,往昔之事纷至沓来,恩怨情仇清晰分明,可解尘世诸多困惑,使人明心见性,洞察因果。” 第581章 贾环闻听此言,不禁啧啧称奇,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之色,道: “柳姨,您这些话从何处听来?莫不是后人编造的虚妄之语? 自我封了冠军侯后,外界编造的关于我的神话传说不在少数。 有人说我是武德星君下凡,亦有人言我是后羿转世,可我自己是谁,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柳嬷嬷见贾环岔开话题,伸出手指轻捏他的脸蛋,嗔怪道: “这些故事是真是假,我亦无从知晓。 但这三种异香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太祖驾崩后,将三种异香分别赐予当时的太子、福王和瑞王。 我理国公府祖上与福王交情深厚,上一任福王临终之际,膝下无子,便将溯源香交予理国公,理国公临终前传于我父亲。 后来我家突遭横祸,想必也与这异香脱不了干系。 我父亲临死前,将异香托付给了在兰台寺出家的兄长。 我与你提及的高人,正是我的兄长。” 柳嬷嬷说罢,又叹了口气,继而说道: “那忘忧香如今在太上皇手中,迷情香则在西宁郡王处,这两样香其实最适宜处理你眼下这棘手之事,可惜我们无力获取。 如今唯有尝试用溯源香,虽说不能从根本上化解你与黛玉之间的嫌隙。 但至少能为可卿和她腹中孩子正名。 溯源香最大的效用便是认亲。” 贾环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此事太过离奇荒诞,但瞧柳嬷嬷神色庄重,又不似说谎哄他。 他挠了挠头,问道:“柳姨,这溯源香究竟如何认亲?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个证人来?” 柳嬷嬷白了他一眼,说道:“自然不是那般神奇,却也相差无几。 只需将需认亲之人的血滴于溯源香上,而后点燃,待香燃烧之时,那香火便会化作一条血线,连接在场所有滴血之人的血亲。 这才是真正的滴血认亲之法,绝非戏文中两滴血滴于一碗水里相融那般儿戏。 但凡那些讲究门庭规矩的大家族,皆不会轻易承认在外的私生子,只因无法判定是否为本家血脉,极易引发诸多纷争与丑闻。 也就你们贾府行事随意,让贾琏轻而易举地将尤二姐和孩子接入府中认祖归宗。” 贾环听得面露尴尬之色,他身为族长,当初贾琏将尤二姐接入贾府一事,还是他一手促成,如今想来,确实有些草率。 往昔未曾留意,如今连柳嬷嬷都这般说,想必私底下早已被其他勋贵之家传为笑柄。 此刻,他方才明白柳嬷嬷的深意,林黛玉乃贾府以八抬大轿、厚礼重聘而来的当家主母,有责任确保贾府血脉纯正。 秦可卿若要进贾府,最为难的并非贾环,而是黛玉。 黛玉若接纳秦可卿,便觉有负贾府列祖列宗;若不接纳,又会被冠以善妒之名,且与贾环之间势必产生裂痕。 相较之下,忘忧香和迷引香只能权宜治标,而溯源香却能从根本上妥善解决这一难题。 贾环高悬的心此刻终于落定,激动不已地抱住柳嬷嬷,亲了一口,咧嘴笑道: “我就知晓柳姨最是疼我,往后我定当尽心竭力孝敬您,为您养老送终。” 柳嬷嬷笑意盈盈地拍了拍贾环后背,柳强与贾环皆是她哺乳长大,可在她心底,最为偏爱的还是贾环。 柳强对她唯有长辈间的恭敬与孝顺,且自幼跟随师傅外出历练,与她相处时日甚少。 反倒是贾环,自幼便围绕在她身边,嬉笑玩闹,虽时常惹出些麻烦让她收拾,但那份亲昵与依赖,让她心中满是温暖。 如今见贾环这般高兴,她亦觉欣慰,将脸贴近贾环面颊,轻轻摩挲着,柔声道: “环哥儿,我手中有异香之事,你万不可与旁人提及,否则定会连累我兄长。” 贾环郑重点头,心中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开口道: “待会儿我便去兰台寺将柳伯父接回府中,让他安享清福,也好有个照应。 我府中清净的院子甚多。” 柳嬷嬷握住贾环的手,轻轻拍打,微微摇头笑道: “这倒不必了,强哥儿为我请封诰命后,锦衣卫追查我的身世,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的兄长。 兄长得知我尚在人世,便将手中所有异香皆上交给了天子,也正因如此,我才得以顺利获封诰命,父母之冤亦得以平反。 不过兄长钻研溯源香多年,已然摸索出一套能使其效果短暂重现的法子。 虽说无法如传说中那般神奇地回溯前世宿缘,但用于此次认亲之事,已是绰绰有余。 只是这法子需做些特殊准备,尚需几日时间筹备妥当。” 贾环听得惊叹不已,心想以凡人之力破解仙人配方,兄长当真是了不起的人物,比那张天师还要厉害几分。 想到此处,贾环身子陡然一颤,当初张天师说自己是太上老君下凡,他未加思索便信了。 可如今细细想来,万一那张天师是在说谎呢? 贾环此刻只觉草木皆兵,看谁都觉可疑。 柳嬷嬷见贾环眉头紧蹙,几近拧成麻花,以为他是对兄长的本事心存疑虑,便急忙伸手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轻声安慰道: “环哥儿,你莫要担忧,兄长钻研此道多年,定会将这溯源香的效用发挥到极致,确保认亲之事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