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皇妃太凶猛,战神王爷不经撩》 第1025章 与公主无分大小 第1025章 与公主无分大小 “哦?”萧落眸色冷凝,玩味的看着她,“陶姑娘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陶雅仰起头颅,一副高傲的样子,“我要跟公主一起嫁入文家。” 萧落一顿,忽的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倒是直接。” 陶雅不以为然。 气定神闲。 似是笃定,萧落一定会答应。 文涛不想娶她,她便自找门路。 只要公主松口,不怕文涛不答应! 陶雅认为自己很聪明,且时机把握的很好。现在外面都是公主的流言,亦不怕她不答应! 萧落单手撑头,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陶姑娘,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你能从公主府全身而退。” 陶雅忽的顿住,她从萧落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杀意。 “光天化日的,有人看到我进公主府了,公主想把我怎么样!” 萧落笑了,笑容幽冷,“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个公主是摆设,公主府也是摆设,陶姑娘勇气可嘉,单枪匹马的找上公主府,就没想过你会横着出去吗。” 陶雅目光颤了颤,“你想干什么?” 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势单力薄了些? 她应该多带些人来的! 萧落站起身来,明明是同等身高,却犹生出一股睥睨陶雅的气势,“本公主猜,外面的流言,是你散播的?” 陶雅眼神一闪。 心虚了一瞬。 “再让本公主猜猜,你刻意接近陆琳,借她的手,给本公主送了张招阴符,事后又从陆琳给本公主送药的举动中,猜出本公主不孕,所以就在外散播谣言,想让本公主声名扫地,无人敢娶,对吗。” 陶雅脚下踉跄。 心虚的更厉害。 她竟然,全猜对了! “还没完呢,你还有后招,这不,趁着本公主声名狼藉,再上门来更本公主谈条件,要一同嫁入文家,本公主若是不允,你就可以用外面的流言,威胁本公主,是也不是?” 萧落一字一句,说的分毫不差!陶雅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萧落笑着,“陶姑娘刚才的话应该没说完吧,只是和本公主一同嫁入文家不够吧,你还有后半句,要和本公主无分大小,对吗。” 陶雅心头慌了。 她竟然连她没说出口的话都知道了! 萧落她是什么妖邪吗! 她确实想说,嫁入文家后,要与公主无分大小! 别指望她做妾! 她要做平妻! 与公主平起平坐! 并且她信心十足,公主不答应也得答应! 因为公主不能生育!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即便再尊贵,在夫家也是不能站稳脚跟的。而她,可以生一个孩子,养在公主名下。 这便是她的条件。 公主如果想要在文家立足,就一定会答应她! 只是为什么,这些话她都没说出口,就被公主猜着了。 陶雅心里彻底慌了,她面上不服,“公,公主说流言是我散播的,你有证据吗!” 萧落挑眉。 陶雅心虚道,“我好歹也是良家女子,公主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萧落呵笑,“你是不是忘了本公主说过什么,你今日未必能全身而退。” 陶雅险些站不稳。 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低调的公主,变得有些可怕?‘啪啪!’ 萧落一拍手,便有侍卫站出来,当场就将陶雅扣押了。 “放开我,公主,你凭什么抓我!丞相是我表哥,你若动我,我看你怎么跟我表哥交代!” 陶雅惊慌失措的嚷嚷着,其实心里怕死了。 此刻她才意识到,她以为的软柿子公主,其实是个硬茬! 她踢到铁板了! 公主没有她想象中的软弱好威胁! “你上本公主府上来闹事,还大言不惭的要跟本公主一同出嫁,君上是本公主的皇叔,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与本公主共侍一夫?” 萧落笑意幽凉,“本公主就算杀了你,你觉得文涛会对本公主怎么样呢?” 陶雅感觉受到了羞辱。但更多的是惧怕。 她确实不配。 但她就是不服。 凭什么公主不能生育,名声也不好,还能嫁给当朝丞相。 明明她和表哥,才是青梅竹马。 她才是最适合做丞相夫人的人。 陶雅心里一直,以丞相夫人自居。 萧落没开口发落,侍卫便只是压着她,并未处置,陶雅不服的叫嚣,“就算你杀了我,也不能改变你不能生育的事实,公主以为,文家真的能接受一个不会下蛋的儿媳妇吗?” “一年两年可以,三年五年能忍,十年二十年呢?我姨母一直想要抱孙子,她一直盼着我表哥早些娶妻生子,而公主你呢?你能做到吗?” 陶雅豁出去了,她在家中娇宠惯了,就不是个憋屈隐忍的性子,横竖已经得罪公主了,干脆就把利害挑明! 萧落则沉默不语。 陶雅以为她说中了公主的心事,她竭力道,“到时候,表哥就会纳妾,延续香火,如果公主你不让,那么你就是善妒,是不仁不义,是不孝!” “你会背上让文家绝后的罪名,就算你是公主,也会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虽然狼狈的被押着,但是陶雅叫嚣的神气极了。 道理、道德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公主难道还能大过纲常伦理吗? 这,便是陶雅的底气。 陶雅趁机,一脚踩在那侍卫脚上,侍卫吃痛,手劲儿便松了些,陶雅挣开了钳制,就要冲向萧落。被另一个侍卫给拽了回去。 但陶雅并未放弃,“公主,我们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合作共赢啊,你让我跟你一同入府,将来我的孩子,可以养在你的名下,这样就没人说你不能生了!” 萧落眸色平静,面上没什么波澜。 陶雅又说,“你是公主,你尊贵,我可以退一步,我可以做妾,不与公主无分大小,这样你应该满意了吧!” 她说的掷地有声。 她已经退了一步。 萧落没理由不答应! “你考虑的很周全。”萧落似是而非的点头,眸子里却满是嘲弄,她玩味的撑着头,戏谑的笑看陶雅,“可是,本公主为何要选你呢?” “什么?”陶雅没明白。“天下女子那么多,会生孩子的比比皆是,本公主为何要选你做文涛的妾室呢?” 杀人诛心。 陶雅的脸色渐渐扭曲。 “如你所说,即便文涛将来要纳妾延续香火,但总得要本公主点头才行,妾室不还得给本公主这个主母敬茶嘛?那本公主为何不挑个乖巧听话的妾室呢?” 陶雅的脸色越来越扭曲。 萧落笑容讥讽,高高在上,“真可惜,陶姑娘你的优势没有了呢。” 第1026章 因我生来就尊贵! 第1026章 因我生来就尊贵! 孩子,谁都会生。 她萧落大可以不生。 或者说,生不生都无所谓。 陶雅能生,却未必能生文涛的孩子。 所以,主导权还是在她这里啊。 是什么让陶雅产生了主动权在她手里的错觉? “不,不是的……”陶雅慌了神。 不应该是这样的。 萧落应该答应她的条件才是。 明明她才是胜券在握!怎么会反过来被萧落威胁了呢? “你以为散播点谣言,就能抓住本公主的把柄,威胁本公主,本公主真不知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昧。” 萧落笑着,只是那笑容却叫人心底发凉,“殊不知,本公主即便是不生子,也比你高贵的多。” 陶雅面色极其扭曲。 “本公主的尊贵,从来不是靠生子得来的,而是从出生就注定的。”萧落睥睨着她,“陶雅,我和你的区别就在于,我不屑于母凭子贵,因我生来就尊贵!” 公主就是公主。 她只需轻轻仰头,便能将陶雅比进尘埃里。 陶雅脸上写满羡慕和嫉妒。 “瞧瞧你这看不惯我,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真是有趣。”萧落笑吟吟的说,“本公主可以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让你的人,去给你家人报信吧,请你心中最想要的人来救你。” 陶雅听懂她说的是谁。 文涛! 只有文涛能救她! 萧落也想看看,文涛会怎么选? 是惩治陶雅这个表妹,还是替他这个表妹求情。 … “儿子,你不必将那些族亲们的话放在心上,你和你父亲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不就是为了能万事随心做主吗。” 相府。 文母劝慰文涛道。 文涛知晓母亲好意,不由得笑道,“考取功名,是为了万事随心?”老相爷哼的声,“妇道人家懂什么,读书考取功名,那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光耀门楣,哪是为了什么万事随心。” 话虽如此,但老相爷话中并无责怪之意。 老相爷一生惧内。 纵然辩驳,也不敢太大声。 文母横了他一眼,“是,你读过书,你说的文雅些,我问你,实现抱负,与我说的万事随心有什么区别?封侯拜相不就是为了能不受局限,尽可能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她是不会文绉绉的说话。 但她没说错啊。 官拜丞相,若终身大事还不能由自己做主,还得听旁人絮絮叨叨。 那这个丞相算是白当了。 “你有理,我说不过你。”老相爷不与之争辩。 读书人的口才,却说不过一介妇人。 不过是父亲让着母亲罢了。 文涛很羡慕,也很崇拜父母之间从不背弃的感情。 他亦想,有一份这样的感情。 “谢过母亲开解,儿子不会因旁人动摇自己想要的。” 文母很欣慰,“我儿聪慧,向来是不需我操什么心的,婚宴的事,交给我便是,我替你操办,定不会让你和公主失望的。” “多谢母亲。” 府中的事,还是母亲操持起来得心应手。 然,就在这时,传来哭喊声。 “文涛!你快救救你妹妹啊!”陶母惊慌失措的跑来,一来就抓着文涛的胳膊,“只有你能救雅儿了,她也是你的妹妹呀,你救救她吧,姨母求你了。” 文涛拧眉,“陶雅做了什么?” 陶母察觉他脸色有些不对,但也顾不得多想,“陶雅被公主扣下了,公主……公主要杀了她啊!” 方才,陶雅身边的丫鬟着急忙慌的跑回陶家报信,说是陶雅被扣在公主府了。 公主还要杀她! 陶母一听,吓得不轻,本想赶去救陶雅,可是经丫鬟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前去,恐怕连公主府的门都进不去。 她是什么人啊,公主哪里会给她面子。 只有文涛,只有他有这个面子,能救陶雅了。 于是,陶母便匆匆赶来相府求助。“你说公主要杀陶雅,这是为何?”文母乍一听,也有些茫然。 陶母却哭着说,“我也不知是为何,雅儿她只是去拜访了一下公主,却莫名奇妙的被公主扣下,公主还要杀她,我就这一个女儿啊,文涛,算姨母求你,你帮我把雅儿救回来好吗,姨母求你了……” 她紧紧抓着文涛不松手。 好似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听到陶雅被扣在公主府,有性命危险的时候,陶母真的吓坏了。 她没想到,陶雅胆子这么大,竟不听她的劝阻,偷偷跑去找公主! 文母眉头紧皱,“公主喜静,不喜外人打扰,陶雅好端端的,去公主府做什么?” “她做了什么,触怒了公主?” 听文母这么说,陶母不禁心有怨气,“姐姐,雅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性子是任性了些,但本心是好的,此番定是听闻文涛要与公主成婚,那孩子指不定是受了刺激,才会去拜访公主,谁知就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文涛面色冷肃,“若非她触怒公主,公主不会为难她。” 陶母一听,脸就变了,话里话外带着责怪,“文涛,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雅儿会如此伤心,是因为谁?她自小就仰慕你,你不是不知道,可你突然说要娶公主,你让她怎么受得了啊……” 文涛脸色一沉。 他早说过,只当陶雅是妹妹。 他自问,从未做过什么让陶雅误会的举动。 这只是陶雅一厢情愿的执着罢了。 “公主既让人来报信,想必暂且不会把陶雅怎么样,眼下还是先弄清楚怎么回事才好做决断。”文母分析道。可陶母哪里能不急,“我们能等,可雅儿如何等得及啊,要是公主铁了心要杀她,你们还能让雅儿死而复活不成?” 文母面色不虞。 陶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文涛,姨母给你跪下成吗,你就大发慈悲,救救你表妹吧,她只是对你太痴情,才会一时触怒公主的,姨母求你,你去替她跟公主求求情吧?” “姨母求你好吗?” 说着,她就要给文涛跪下。 毕竟是姨母长辈,文涛自然不可能真的让她下跪。 便顺势拉了一把,“姨母不必如此。” 陶母一听,着急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你要娶公主,你去说,公主定是会听的。” “你帮帮姨母,姨母以后一定管好雅儿,不让她再来打搅你和公主。”“你是驸马,公主她会卖你几分薄面的对不对?” 文涛面色冷肃,没有很肯定的给她答复,“还需等我见过公主再说。” “对,对,你得去见公主,才能给雅儿求情,姨母跟你一起去,我亲自把雅儿带回去管教,那丫头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也怪姨母,平日里太纵容她了。” 陶母内疚道。 实则,也只是怕陶雅有危险罢了。 半个时辰后。 文涛叩响了公主府的门。 经侍女引路,站到了萧落面前。 “臣见过公主。”文涛颔首道。 “丞相还是这么有礼貌。”萧落似笑非笑的说,“丞相是为了陶姑娘来的?”“是…” “是来求情的?” 文涛,你若是为她求情,这婚事,黄了也罢! 第1027章 罪不至死 第1027章 罪不至死 “公主,是雅儿不懂事,求求公主放过她吧。”陶母哭喊起来。 扑到萧落面前跪下,“雅儿只是一时糊涂,公主马上就要和文涛成婚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还求公主能原谅雅儿一回,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就把雅儿还给我吧。” 一家人。 这是在说,她要嫁到文家,就得给文家面子,必须得听文涛乃至文家的? 萧落笑了笑,“丞相怎么说?” 旁的,都无关紧要。 她想看的,是文涛的态度。文涛拧眉,不等他说什么,陶母便抓着他的衣摆求道,“文涛,你帮姨母向公主说说好话,雅儿她就是一时糊涂啊,咱们都是自家人,你就帮帮她吧……” 一边是姨母,一边是未婚妻。 他会怎么选? “公主,陶雅冲撞你,可否将她交给臣来处置。”文涛语气平缓道。 陶母眼巴巴望着。 文涛心里果然还是偏向雅儿的。 他定是不会重罚雅儿的。 萧落神色淡淡,“丞相怎么不问问,陶雅是怎么冲撞到本公主的?” 文涛抿唇,“她做了什么?” 萧落盯着他的眼睛,“看来丞相是真不知啊,陶雅在外散播谣言,自以为拿捏到了本公主的短处,便上门来与本公主谈条件,要与本公主一同入文家呢。” 文涛闻言,面色冷沉下来。 他垂眸盯着陶母,陶母心虚道,“不,我不知道此事啊,雅儿她不会的……” “哦,陶姑娘还说,她可以替我给丞相生孩子呢。”萧落补刀。 陶母脸色难看了几分。 雅儿怎这般糊涂啊! 她对上公主,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都怪她,没看好女儿。 让她得罪了公主。 “公主,臣对陶雅从无他意,从前只拿她当妹妹。”文涛表明道。 萧落颔首,“可她不这么想,她想与我平起平坐,做你的平妻呢。”文涛面色沉了沉,“她人呢?” 萧落摆摆手,陶雅便被两个侍卫押了过来。 “娘,表哥,救我!”一见到陶母和文涛,陶雅便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挣脱侍卫,扑向陶母。 陶母心疼的抱着她,“让娘看看,有没有伤着?” 母女二人抱头哭。 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文涛面色冷若冰霜,“陶雅,我问你,是你在外散播公主的谣言?你可知编排公主,该当何罪!” 陶雅一惊,往陶母怀里缩了缩,“我没有……表哥,你为什么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不是我,你们有什么证据,流言是我散播的!”不可能会有证据的。 因为流言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实证。 大家口口相传。 谁知道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 “就凭公主的一面之词,你就说是我散播流言,表哥,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吧……”陶雅呜咽的哭。 心底却得意着呢。 “呵。”萧落轻笑,“你上门来要与本公主无分大小,还要给丞相生孩子养在本公主名下,也是本公主冤枉你了?” 她一副戏谑嘲弄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更像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态。 外人。 的确,比起亲戚的陶家,她才是外人。亲口说过的话,自然由不得她不认,陶雅抿唇,“我只是,听说了外面的流言,想来安慰公主罢了,我是好心,想替公主分忧的!” 萧落真笑了,“你脸皮够厚。” 陶雅一噎。 脸上闪过一丝羞耻。 文涛脸色已经黑的像锅底,“陶雅,你真的太放肆了,编排公主是非,按律杖责二十。” 陶雅脸色一白,“不要啊表哥,公主不能生育,又不是我说的,横竖你将来要纳妾的,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是说了几句让公主不高兴的话,可也是因为你啊!” 她只是太爱他了。 文涛咬紧牙,“我不会纳妾!” 她们在外,甚至在公主面前,就是这样败坏他的名声的?文涛冷着脸,“既然让公主不高兴了,那便杖二十,即日起,陶家发回祖籍,不得再入京居住。” 陶雅啪嗒一下,眼泪就下来了,“凭什么,我不服!表哥你偏心!我们是亲戚,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 “文涛,雅儿就是一时糊涂,二十杖,这会要了她的命啊,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啊。”陶母求情之中带着一丝责备。 二十杖下来,雅儿还有命吗? 不死也得要了她半条命的。 还要将她们一家赶出京城,发回祖籍。 文涛怎能如此狠心! “不知错,不认错,二十杖算轻的。”文涛正色起来,浑身亦是威严十足。 陶雅红着眼睛,不服气的看着他,“表哥你为了哄公主高兴,就要拿我的命去讨好公主吗?你好狠的心,你想要我死,我死便是!” 说罢,她就要扭头撞桌角。 陶母死死地抱着她,没让她挣脱,并控诉文涛道,“你难道真要逼死你妹妹吗,我们是一家人,雅儿即便有错,却也罪不至死啊。” “你和公主马上就要成亲了,难道要用雅儿的血,为你们添彩吗!” “文涛,我是你嫡亲的姨母,血浓于水啊,从小对你视如己出,拿你当亲孩子看待,你要逼死雅儿,那便连我一起逼死,为你的喜事添红吧!” 母女俩,就这么抱头痛哭。 文涛面色冷寒。 萧落看得出,他亦为难。 他对他姨母一家,多少是有些亲情在的。 萧落勾唇,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道德绑架的本事,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招架得住的。 “姨母,陶雅今日犯错,未必不是你的过错。”文涛冷声道,“若你平日对她严加管教,她何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公主不但是我要娶的女子,我对她珍之重之,即便她不应我的求亲,她亦贵为公主,对她动歪心思便是大罪!” “可雅儿也不是故意的呀,她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陶母心慌的劝陶雅,“雅儿,你快给公主认个错,道个歉,说你是一时糊涂,祈求公主原谅,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拼命给陶雅使眼色。 先给公主道歉,让公主消气再说。 若是真被罚二十杖,赶出京城,以后可就什么都没了! 陶雅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心里就是不服气,然,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低头,“是我错了,公主,请你原谅,我是一时糊涂,我只是,太爱表哥了呜呜……” 第1028章 本尊去替你杀了他如何? 第1028章 本尊去替你杀了他如何? 爱而不得,小姑娘才会做傻事。 陶母赔笑,“公主,你看雅儿已经道歉了,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可好?” 萧落呵笑,“她道歉,我就要原谅她么?” 陶母一噎,“公主……”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律法干什么。” 听她这口气,分明就是不肯放过雅儿! 陶母咬牙,“公主,你马上就要和文涛成婚了,按理你也该叫我一声姨母,雅儿便也是你的妹妹,你难道要在你成婚前夕,闹出人命么?” “公主就不怕不吉利么!”她们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了。 公主为何就是不肯罢休? 斤斤计较。 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没气度,也没肚量,真是小家子气! “不必攀亲,你们不配。”萧落淡淡,“再说,我还没和丞相成婚呢,就急着用长辈的口吻教训我了?” “我,我没那个意思……”陶母辩解,“公主到底想怎么样!” 萧落抬眸,“文涛,我给你一个面子。” “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吧。” 杖二十,不要再让陶雅出现在她面前。 她便揭过此事。 “好,谢公主。”文涛寒着脸,对陶母道,“姨母若还想保全陶雅,就不要再纵容她胡作非为,就当着公主的面,刑罚吧。” 陶雅白了脸,“表哥,你真要打我?” 还要当着萧落的面打她。 往后她怎么抬得起头来? 陶雅眼泪汪汪的抓着文涛的衣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表哥你饶了我吧。” 很快就有侍卫搬来了一条长板凳。 用于杖刑。 陶雅一看,更加怕了,“不,娘,救我……” 陶母紧紧地护着她,“文涛,你就饶过你妹妹这一次吧,她已经知道错了!” 萧落玩味的撑着脑袋,“她不是知道错了,她只是怕了。” 陶雅:…… 她含着泪,眼神怨愤的盯着萧落。侍卫来拉扯陶雅,要行刑,陶雅吓的花容失色。 陶母铁了心要保护女儿,“文涛,你真好啊,你大公无私,要打死雅儿,别碰我女儿,要打就打我,今日你便将我这个姨母打死在这里,给你未过门的妻子一个交代好了!” 文涛脸色很难看。 但他并未出声制止。 也没开口求情。 他知道,若是他求情了,公主便会对他失望。 这何尝,不是公主在让他做抉择。 或许,公主亦有试探他的意思。 陶雅有错,本就当罚。 他不会偏袒包庇。 文涛脸上的神色,萧落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二十杖,不轻也不重,中规中矩,文涛其实还是想留陶雅一命的,让陶家搬离京城,亦是在保全陶雅。 最终,陶雅还是没逃过侍卫的拉扯。 脱离了陶母的怀抱。 被押在了长板凳上。 然后,厚重的棍子,重重的落在身上。 随即,便是陶雅的一声声惨叫,混合着一阵阵闷棍的声音同时进行着。 陶母吓的魂飞魄散,“不要,不要碰我女儿,要打就打我!” 她拼命上去拦着护着。 但行刑的侍卫可不会顾及她。 “啊!” 好记下棍子,都落在了陶母手臂上。 痛的她眼冒金星,头脑发昏。这棍子落在陶雅身上,该多疼啊。 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陶母心疼啊,“公主,求你饶了雅儿吧,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别打了,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你会要了她的命的!” 萧落不为所动。 陶母又求向文涛,她给文涛磕头,“姨母给你磕头了,放过你表妹吧,她只是不懂事罢了,文涛,让他们别打了,姨母给你磕头还不行吗。” 文涛内心很焦灼。 “姨母,你别这样。”他想劝。 但陶母不听,声嘶力竭的指责文涛,“你真要打死她你才甘心吗!就为了哄你心上人,你就不在乎雅儿的死活了吗!” 没两下子,陶雅就扛不住的吐了血。后腰部位也见了红。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何受得了杖刑。 陶雅很快就昏死了过去。 陶母真吓的魂飞魄散,她不管不顾的爬过去,趴在陶雅身上护着她。 “要打就打我!今日便将我们母女打死在这里好了。” 几棍子下去,母女俩便一起见了血。 萧落知道,还没成亲,就和准夫家的亲戚结仇,这并非好事。 但她,亦不想饶过陶雅。 寻常女子,为了留下个好印象,也为了日后相处,大概都会选择退步,给准夫家那边一个面子,不计较此事。 往往退步的女子,往后都会委曲求全。 退了一次,也许以后就会有无数次。萧落今日不仅是要教训陶雅,还要文涛一个态度。 目前来说,他的态度,没让她失望。 “公主,她们错大,陶雅年幼任性,做错了事,是该罚,但公主可否给臣妇一个薄面,饶过陶家母女。” 文母赶来时,陶家母女二人已经晕了过去。 然,杖刑未停。 便见母女俩,背后带血,瞧着有几分触目惊心。 文母到底是不忍心。 毕竟是自己的姐妹。 便为之求情了一句。 文母开口,萧落也不好视若罔闻,她抬手,“停手吧。” 二十杖已过半。萧落起身,“带她们走吧。” “多谢公主宽宏大量。”文母松了口气。 文涛神色复杂,“公主,生气了吗?” 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文母还在看着。 萧落扯了扯嘴角,“没有,该罚的也罚了,毕竟是文家的亲戚,带她们去疗伤吧。” 文母含笑,岔了岔话题,“公主,大婚的事,我定会操办好的,公主只需安心待嫁便是。” 萧落点了头,没说话。 文涛便配合母亲,将陶家母女扶了起来,然后离开了。 萧落默默地有些失神,侍女脸色犹豫,“公主,你这样不顾及未来夫家的颜面,真的好吗?” “你觉得,我不应该跟她们计较?”“奴婢是觉得,成了婚,女子总归是要顾及夫家的,若是闹的不愉快,公主以后……” 侍女也是担忧。 还没成婚,公主便和准驸马一家有了隔阂。 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萧落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是公主,若我还要委曲求全,我嫁他作甚?” “话虽如此,但……女子出嫁从夫,历来如此,奴婢是怕公主以后会受委屈。” 受委屈么? 她今日不会委曲求全,以后也不会。 萧落乏了,便回房间休息。 一回房间,便察觉气氛不对,果不其然,刚进门,就被人揪住手腕,抵在门后。 一双肆意带着邪气的眼睛紧盯着她,夜池鹜抓着她的手,声音阴冷,“他有什么好?现在能让你受委屈,以后也会让你受委屈,本尊去替你杀了他如何?” 第1029章 到本尊身边来吧 第1029章 到本尊身边来吧 萧落挣了一下,没挣开,她好没气的冷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受委屈了?” 夜池鹜冷嗤,“他那个小表妹四处散播你的流言,将你的秘密弄的人尽皆知,让你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结果却这么轻飘飘的打几棒子了事,还不算委屈?” “魔君,你想多了,我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萧落拒绝。 这女人,面对他的时候,嘴毒心硬的很。 对别人,她倒是好说话了! 夜池鹜磨了磨牙,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妆清淡,眼神充满凉薄,不知不觉,魔君看的有些痴了。“松开!”趁他愣神,萧落用力甩开了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夜池鹜回过神来,心中有股他说不出的恼火,他嘲弄道,“你以为文涛是真心喜爱你么,萧落,白华的教训,你这么快就忘了?” “不关你的事!” 萧落冷脸给他,“魔君,这么爱管闲事么。” “你当本尊闲的?”夜池鹜反驳,他再次逼近萧落,与她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欲擒故纵,你敢说你没有勾引本尊?” “我没有……” “没有为何穿本尊的月缕衣?”夜池鹜拆穿她。 萧落抿唇。 她有意训魔。却不知,驯服了魔头,后续当如何? 她又不能嫁给他。 当如何安抚魔头? 早知道,就该问问唐时锦,有没有什么镇压封禁魔头的法器或手段了。 夜池鹜却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他带着侵略性的压下来,“你用这种钓鱼手段,在拿本尊和那姓文的比较?” 萧落脸色不耐,“魔君,你真的想多了。” “是本尊想多了,还是本尊说中了你的心思,你们人族的女人,就是诡计多端!” 夜池鹜冷哼,更让他生气的,是她居然没选择他! 萧落默了默,忽而勾唇,眼神明亮,“这么说,你输了。” “死女人,你说什么?谁输了。”“既说我拿你和文涛做比较,那我选了他,没选你,意思不就是你不如他,你输给了他。” 魔君的心里话,被她戳穿了。 夜池鹜拧眉,嘴硬不认,“本尊会输给一个凡夫俗子?你莫不是眼瞎。” 他堂堂魔君,哪里不如那个丞相? 分明就是这女人眼瞎! 萧落本来是被魔君的威势有点压弯了腰,现在她挺直了腰杆,反逼回去,“我选的是正人君子,你是吗?” 夜池鹜无语。 他是魔君,不是君子。 “萧落,若是在你和文家人之间做选择,你口中的正人君子,会怎么选?”夜池鹜冷笑。 萧落听出弦外之音,“你想做什么?” 对于她的逼迫,魔君并不退怯,相反他还凑近了些,反倒是萧落退后了,戒备的与他拉开了拒绝。 夜池鹜勾唇,邪魅的眼睛里溢出一丝笑意,“本尊是想告诉你,你选错了,你知道自己的血弥足珍贵,这次谣言说的是你不育,下次没准就是你珍稀的血液,你说,若是他们知道了你的血有奇效,那些人会不会起贪欲,你选的那个人,又能不能护住你?” 萧落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唐时锦说过,她的血,会令人,妖,魔,趋之若鹜。 所以交代她要隐藏好自己的秘密。 若真有那一天,文涛定是护不住她的。 因为她知道,人之贪欲,有多可怕。 贪欲之下,人可成魔! 夜池鹜看出她眼中的迟疑,便加深了笑意道,“这世间,能护住你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本尊。” 萧落面色冷凝,“所以呢?魔君是要将我的血公之于众?” 夜池鹜:…… 死女人。 他是这个意思吗? 重点是,只有他有实力能保护她! 这女人究竟听没听懂? 夜池鹜盯着她,同时步步逼近,萧落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抵在了桌案上,萧落气恼道,“再靠近,我就在你身上扎个窟窿!” 夜池鹜欣赏着她气恼中带着一丝慌乱的模样,嘴角上扬,“你扎几个窟窿,也要不了本尊的命。” 萧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夜池鹜双手撑在桌案上,而萧落被他包围在两条手臂之间,他眸中透着一丝玩味道,“萧落,只有本尊能护你,到本尊身边来吧。” 萧落好像一只被他逼到无路可退,无处可逃的小兔子,这一认知,令他心情愉悦。 然而…… 萧落可不是兔子,她是淬了毒的野猫,“魔君,是在跟我表白?” 夜池鹜一怔。 下意识的开口,“本尊没有……” 本尊是为了你的血! 他心想。 可是却来不及说出来。 萧落嗤之以鼻,“那你这么关心我,是在干什么?我选谁,要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夜池鹜一噎。 说的不错。她选谁,她要嫁谁,同他有什么关系? 可他心里就是有股无名鬼火,就是不想看她嫁得如意郎君。 魔君眼底闪过一丝邪气,“本尊是魔,魔做事,需要理由吗?萧落,你是本尊盯上的猎物,你的血,本尊还没品尝够,仅此而已,莫要太自作多情了!” 可,这些话说出来,他心中的鬼火并没有消下去。 反而更火大了些! 因此,魔君的脸色,更为冷戾了些。 萧落拧眉,她冷笑,“我不会自作多情,魔君也不会才好!” “你!”夜池鹜气的一阵心绞。 这女人,是不是就会怼他? 夜池鹜目光带着邪气,他掐着她的下巴,指背若有似无的蹭在她脸颊,“本尊看上的东西,我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明白本尊的意思。” 萧落咬牙,他在威胁她。 她眼里闪过一丝怒气。 真讨厌这魔头动手动脚的毛病。 迟早斩了他的手指头! 他的意思,无非是得不到,便毁之! 符合魔头心性和手段。 手上打不过,萧落便气恼的踩了他一脚,恼恨道,“我明白你大爷,你给我滚!” 魔君笑声肆意的,眨眼退至门外。 公主府外,来了两个人。 “婆母,我们这样贸然前来,不会太好吧?万一,惹的公主不高兴怎么办?” “你懂什么,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先头你公爹和继位族亲,口无遮拦的在文涛面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那必然是要得罪人的呀!” “可,那些话也没跟公主说过呀。” “赐婚圣旨已下,公主必然是要嫁到文家的,得罪了文涛,跟得罪了公主没什么两样,公主若是听了那些闲话,难保不会触怒你公爹他们,所以我们就先上门来赔个不是,也免得公主日后找我们秋后算账啊!” “婆母说的在理……” 这二人,便是文家二房的夫人和媳妇。 这对婆媳,是带着厚礼,来给公主赔罪,顺便讨好公主的。 免得公主嫁到文家后,记恨上二房的。 二房夫人自认自己深谋远虑。 夜池鹜刚出公主府的门,就听到这对婆媳的对话,心中鬼火蹭蹭的涨,他眸中闪过冷光,“本尊算着,萧落与文家,无缘。” 第1030章 他有把握,让她喜欢上! 第1030章 他有把握,让她喜欢上! “你们,有事吗?” 花厅里。 萧落见了文家二房的人。 二夫人扯着一张笑脸,“没什么事,这不是公主就要和我们成为一家人了吗,所以我们来拜访一下公主您。” “是啊是啊,公主嫁到文家,那真是文家之幸。” 婆媳二人一唱一和道。 萧落瞧了眼,“拜访过了,可以走了。” “啊?”二夫人愣住,似是没想到公主这么直接,“那个,公主……我们还带了点礼物,想送给公主。” 萧落没问什么礼物。 二夫人已经将礼盒呈上来,摆在萧落面前了。 “公主,您请看,这都是我们去精心搜罗来的。”二夫人一脸谄媚又讨好的说。 萧落扫了眼,礼盒中似乎装的是……补品和药方? 二夫人笑着,“这些啊,都是我精心挑来的方子,可以调养公主的身子呢。” 萧落眯起眸子,“什么方子?” “这……”二夫人扫了眼周围的人,神神秘秘的在萧落耳边低声说,“这都是对女子有益的方子。” 说罢,她退后道,“外面那些流言,公主您不必放在心上,等你按照这些方子吃上几个月,必能破了外面那些说闲话的嘴,狠狠打他们的脸!” 萧落眸色幽冷,“这么说,我得谢谢二夫人了?” “公主不用客气,谁让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呢,我们费点心也是应该的。” 二夫人笑盈盈道,“有了这些偏房和助孕补药,定能改善公主的体质,公主往后就不必忧心了。” 可,这话在旁人听来,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意味儿。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上门来羞辱公主!”就连萧落身边的侍女,都看不下去了。 愤然的指责二夫人。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们都是为了公主着想啊。”二夫人似是一脸懵逼。 同时又有几分心虚。侍女气急,“你们给公主送这些偏方是什么意思?还敢说不是羞辱公主!” 分明,就是听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来找公主的不痛快! 二夫人一脸有口难辩的表情。 “公主,她们太过分了,奴婢这就将她们打出去!”侍女气愤道。 萧落却平静很多,只是,她眼底都是冷光,说不生气,是假的,她声音冷然,“这些,是文家的意思?” 二夫人直觉,公主脸色不太好,她怯怯的说道,“是,是啊,大房那边本就只有文涛一个孩子,他的子嗣自然是尤为重要的。” 末了,她还解释一句,“公主,我们绝没有恶意的……” 萧落沉默下来。 侍女替她打抱不平,“你们放肆,竟然如此揣测公主,还敢说没有恶意,公主,奴婢看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奴婢这就把她们赶出去!” 婚前就送来这些助孕的偏房和补药,传出去,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公主? 她们这么做,不是坐实了外面传公主不能生育的流言吗。 还敢说没有恶意! 分明就是恶意满满! “公主,您真的误会了,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啊……” “是啊,公主,都是误会,我们也只是关心公主的身子,想让公主将来有所依罢了!” 侍女气死了。 这对婆媳,没一个好东西! 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公主不能生!她气愤的将人赶走。 气氛安静下来,萧落拿起一张偏方笑了笑,“没有孩子,未来便无所依?还真是,有心啊。” 她语气嘲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文涛当着她的面时,不是这样说的。 文家族亲,却上门来羞辱于她! 萧落心底怒气丛生,伸手打翻了礼盒。 侍女刚好回来,礼盒掉在她脚下,她捡起来道,“公主别生气,奴婢拿去烧了,奴婢已经将那对婆媳赶出去了,公主莫要气坏了身子。” “你说,丞相会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吗。”萧落忽然开口。 侍女没急着离开,“奴婢不好说,但文家此举,实在是……” 太过分了!侍女咬了咬唇,怕公主不开心,便改口道,“公主,您相信丞相吗?” 二房今日来送这些狗屁礼物,分明就是羞辱公主,文涛会否知情? 如果没有文家的默许, 若这也是文家的意思,公主就不应该嫁过去! 可这些话,侍女也不敢肆意说明。 “丞相为人正直,这应该不是他的主意。”萧落心中,还是相信文涛的为人的。 但,相信归相信,不代表她不生气。 今日有文家二房的上门,来日说不定就有三房四房的来说教。 想想便不胜其烦。 萧落不禁犹豫了。 这门婚事,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将来,又会有多少闲话呢? 二夫人被赶出公主府后,待到没人时,便嘴角上扬,挑起一丝冷笑,俨然换了一副嘴脸。 其摇身一变,赫然成了魔君。 方才去萧落面前送礼的,是他。 而二房婆媳都被他施了迷魂术,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魔君,您为何要变成那粗鄙不堪的妇人去见公主啊?”魔侍不解。 夜池鹜轻笑,“有了这些麻烦,你觉得萧落还会想嫁给那姓文的么。” 魔侍嘴角抽抽,原来魔君是为了挑拨离间。 夜池鹜心想,可不是他要给萧落找麻烦。 若是她执意嫁给姓文的,文家本就存在这些麻烦。 他只是让她提前看清罢了。那女人最好能清醒的做出选择! 那对婆媳,确实是来给萧落送礼的,只不过,魔君将礼物换了换,将真正的补药,换成了助孕药方而已。 然后。 夜池鹜听见魔侍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他心情颇好的问。 魔侍迟疑道,“魔君,既然您喜欢那人族公主,直接抢来做您的魔后便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去讨好她。” 夜池鹜一巴掌,拍在魔侍脑袋上,“你懂什么,就知道抢,寻常东西,本尊尚且可以抢到手,她不行。” 魔侍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疼,“哪里不行了?” 不,应该说,寻常东西,不用抢,他也能得到。但萧落,不一样。 那女人,犟的很。 用强不是最好的手段。 “你也知道她是人族公主,抢了她,你是要本尊跟人族皇帝开战吗?” 魔侍觉得,魔君这理由说的冠冕堂皇,但他没证据。 “你回去本尊的魔宫里,搜罗些新鲜玩意儿来,都送到公主府上去。”夜池鹜吩咐。 “是。”魔侍领命,并追问一句,“属下去送吗?” “怎么,本尊不能使唤你?”夜池鹜好没气的冷哼。 “属下不敢,属下是怕吓到未来的魔后。”魔侍心直口快。 魔后两个字,取悦了夜池鹜。他听的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你长得丑,还是本尊去送。” “可人族公主会喜欢咱们魔吗?”魔侍真诚发问。 一句话,给魔君干沉默了。 夜池鹜眼底的高兴没有了。 她喜欢的是正人君子。 可,那又如何? 他有把握,让她喜欢上! 宫里。 唐时锦琢磨着天上的几颗星星。 白天有星星,本就是一种奇异的星象。 天象中,红鸾星被荧惑星驱赶包围,似是难以挣脱,而旁边,还有一颗星星,忽暗忽明,不知如何冲破困惑。 结合最近的情况,唐时锦掐指一算。若红鸾代表的是七公主,那荧惑便是…… “魔星出世,红鸾交错,这红鸾想逃有点难啊。” 第1031章 魔君抢亲 第1031章 魔君抢亲 婚期将近,虽说时间比较仓促,但是文家办事妥帖,婚礼一应事宜,都很周到。 聘礼也是在婚期前几天送到公主府上的。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 大婚前一晚,礼部也送来了凤冠霞帔,为萧落量身定做的。 萧落沐浴更衣之后,便披散着头发,坐在铜镜前擦拭湿发。 “公主,这喜服真漂亮,公主要先试试吗。”侍女问她。 萧落淡淡,“照着身形量的,自然合身,不必试了。”铜镜是模糊的。 萧落却在镜中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她是在为自己感到高兴么。 “皇叔说,婚后我可以继续住在公主府,东西便不必搬了,明日礼成之后,过两日便搬回来住。”萧落轻声道。 片刻无人应她。 萧落抬眸,视线通过镜中,看到身后有人在摩擦着嫁衣。 但,不是她的侍女。 而是魔君。 侍女晕了过去。 魔君干的。 萧落眯起眸子,转过身道,“魔君是想撕了这身衣服吗?” 夜池鹜面色阴沉,“你还是选那凡夫俗子,真让本尊失望啊。” 他确实想,撕了嫁衣! 一夜的功夫,看她去另外找凤冠霞帔来。 没有嫁衣,明天如何成婚。 萧落读懂他眼中的戾气,“就算没有这身衣服,明天我也一样成婚!” 她语气有些急。 这魔头行事乖戾。 萧落就得告诉他,事已至此,有没有嫁衣,都不会影响明日的大婚! 夜池鹜眼中魔气涌动,“若我今夜吸干你的血,你猜那姓文的会娶一具干尸吗。” 萧落:“你试试。” 话可以硬气。 但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魔头不是寻常人。 真激怒了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夜池鹜逼近她,嘴角的笑意冰冷而邪性,他盯着萧落冷艳而凉薄的脸,揪着她一缕湿发道,“你就是笃定,本尊不会伤你?” 侍女醒过来时,头有些疼,她迷迷糊糊的看向铜镜前的人,“公主,奴婢怎么会睡着了,刚才说要给公主整理嫁衣的……” “不必整理了,你先下去吧。”萧落开口。 侍女察觉,公主脸色语气都不太好。 “奴婢去给公主拿碗安神汤来,公主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才有个好状态。”侍女贴心道。 而萧落,还有些后怕。 方才,魔君明明已经动怒了。 最后却什么也没做离开了。次日。 天还没亮,侍女便来侍候。 本想叫公主起床梳洗打扮,却不想,一进门,就看到公主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公主,您不会这样坐了一夜吧。”侍女连忙道。 公主出嫁,梳妆打扮是个大事。 结果公主一晚上没合眼吗? “替我梳妆吧。”萧落开口,声音有些哑。 侍女给她奉了盏热茶,“公主,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萧落以浓茶漱口,然后才洗漱,任由侍女上妆。 今日宫里还送了好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来,为她添妆。 太阳升起时,萧落也梳妆完毕。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 “公主打扮起来美极了,明艳照人。”侍女笑嘻嘻的说。 萧落脸上,却没什么笑意,“明艳却凉薄。” “公主,成婚后您就不是一个人了,丞相定会爱重您的,还有奴婢,也会一直侍候您的。”侍女安抚道。 萧落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当初公主府,人人避而远之,就连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怕她。 只有这丫头,一直跟着她。 平时话不多,却衷心的很。 萧落握着她的手,从首饰匣里摸了颗拇指大小的东珠,塞到侍女手中,“这个给你。” 侍女惊的就要下跪,“这太贵重了,奴婢不敢收。” 东珠价值连城。 是宫里的赏赐。 这一颗便有鹅卵石大小,够普通人家半辈子的开销了。 萧落在她下跪时,将人扶了起来,“今日我大婚,赏你的,拿着。” 侍女怯生生的收下,“奴婢谢公主赏赐。” 外面响起喜乐声,炮竹响起,侍女服侍道,“公主,吉时到了,该出门了。” 萧落颔首。 侍女便取来流苏盖头,披在萧落头上。 萧落的视线,变成了一片红色。 没有父母兄弟送嫁,只有侍女陪着她出阁。 纵然公主府也挂了红绸,贴了囍字,看着喜气洋洋的,可萧落的背影还是孤零零的。今日的新郎官,更是玉树临风,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亲。 “公主,臣迎你上轿。”文涛亲自下马,迎接公主。 流苏盖头下,萧落笑了笑,“你还自称臣呢。” 文涛满脸笑意,又带着一丝羞怯,“夫人,我来接你了。” 萧落将手伸向他。 他亦握紧了萧落的手。 牵着她,上了花轿。 队伍喜庆热闹,穿街而过,百姓夹道祝贺。 茶楼里,望着外面的热闹,夜池鹜陡然捏碎了手中茶杯。 花轿来时,他死死地盯着那顶花轿。 砰的一声。魔君一掌,将捏碎的茶杯拍在桌上,他赫然起身,化作一缕魔气,涌向花轿。 碎掉的茶杯,被他拍成了粉末。 黑色的魔气飓风,缠绕在花轿上,引起一阵骚乱。 抬轿的轿夫手脚不稳,花轿晃动起来,萧落正拧眉,想问问怎么回事,一掀开流苏盖头,面前就多了个人。 “夜……” 下一秒,魔气带着她,消失了。 “完了完了,魔君真去抢亲了!”魔侍一拍大腿,跟着跑路。 等飓风消失,花轿和迎亲队伍稳定下来,文涛立马上前道,“公主,你可还好?” 然,花轿内只有沉默。 无人应答。文涛心中顿时预感不好,他一把掀开帘子,花轿内空空如也。 “新娘子不见了!” 队伍中,不知是谁喊了句。 又是一阵捣乱。 好好地新娘子,消失了! 萧落站稳时,眼前一片陌生的环境,“这是哪?” “魔宫。” 夜池鹜回答她。 他面色冷寒的坐在一张漆黑的椅子上,戏谑而阴冷的盯着她。 “夜池鹜你疯了,你居然抢亲!” “我抢了,你当如何?”夜池鹜讥笑,“本尊说过,你是本尊看上的猎物,想成婚……也不是不行。”“你什么意思?” 夜池鹜眼睛盯着她,却是抬手一挥,魔宫内黑色为主调的颜色瞬间变了。 变成一片喜庆的红色。 他目光充满侵略性,“想成婚,就在这成!” 第1032章 你不是她! 第1032章 你不是她! “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好大的风啊。” “好像是说丞相要娶的新娘子不见了!” “刚刚那风诡异的很啊,丞相大人哪去了?” 街边百姓议论纷纷。 新郎官却弃花轿而去了。 迎亲队伍群龙无首。 “不见了?好啊,连老天都不赞同这门婚事,新娘子一定是被妖魔给抓去了!哈哈哈!” 陶雅在路边幸灾乐祸的狂笑,“萧落她就不是什么好人!” 甚至有人附和。迎亲路上,新娘子无故失踪,是挺邪乎。 文涛却直奔皇宫。 从他掀开帘子,花轿里空无一人时,他沉默了三秒,便果断弃花轿,直冲宫里。 若真是妖邪所为,能救公主的,便只有皇后了! 文涛遇事理智沉静,心中却焦急不已。 “丞相大人,你怎么……” 文涛到了宫门口,气喘吁吁,宫门守卫想扶他,被他拦住,“我要进宫,求见帝后!” “可是……” 守卫想说,这吉时不是还没到吗? 丞相便等不及了? “来不及了,速速让开。”文涛推开守卫道。 然,就在这时……宫门内有一行队伍出宫来。 为首的宫人,身上都披红挂彩。 队伍中间,是八抬大轿。 大红花轿映入眼帘。 文涛懵了瞬间。 “丞相怎么一个人前来迎亲,大人这是迫不及待了吧!” 守卫们打趣道。 “什么?”文涛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中闪过不敢置信。 这花轿里坐的是…… “给丞相大人贺喜了!” “丞相大人与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守卫们起哄。文涛这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花轿里的人是他想娶的人,他惊呆了,“公主?” 送嫁队伍迎面走来,花轿停在文涛身边,一只纤纤玉手,撩开珠帘,露出半张脸来,“丞相怎么急成这样?连迎亲队伍都落下了?” 萧落手里拿着象征着团圆美满的蒲扇,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公主,怎会在这?”文涛一颗心欣喜的飞到了嗓子眼。 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油然而生。 萧落笑着,“皇叔说,我是公主,理应从宫里出嫁,有何不妥?” 文涛明白过来,“是皇后安排的?宫外那花轿里的人,也是皇后?” 皇后早就料到,魔头会来抢亲?所以安排萧落从宫中出嫁? 文涛松了口气,“皇后娘娘果真料事如神。” “是啊,皇婶算的可准了。”萧落放下珠帘,轻润的声音从花轿里传出来,“丞相,吉时到了,误了吉时就不美了。” 有宫中禁卫,前来一匹马。 给文涛迎亲。 “丞相大人,君上说了,丞相自去成亲,宫里的赏赐,随后便会送到相府。”内侍监上前,笑眯眯的说道,“老奴给丞相道喜了,祝您和公主琴瑟和鸣。” 文涛衷心的道谢,“臣谢君上恩赐。” … “在这成婚?跟谁?你么?” 再说魔宫那头,夜池鹜将魔宫内外,布置成了新婚礼堂。 扬言让萧落在这成婚。 萧落讥笑出声,慢里斯条的说,“若我没记错,魔族应是不能与人族通婚的,魔君这是要犯禁吗。” 夜池鹜拧眉,“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只是好奇,魔君这是动了真情?”萧落答非所问。 夜池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本尊说话,你会信么?” “要看什么话吧,若魔君说,你改邪归正,我肯定是不信的。”萧落语气玩味。 夜池鹜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在本尊的地盘上,你不怕么?” 她是不是,太淡定了些? 甚至还打量起魔宫来了。夜池鹜想过将她劫来的各种反应,或谩骂,或仇视,或痛恨,但都不应该这般从容。 “你把这里布置成这样,是真的想娶人族公主?”萧落语气平稳。 夜池鹜却脸色一变,他挥手甩出魔气,冲击萧落,“你不是她!” “看出来了?” 她抬手,掌心凝聚灵力,灵力与魔气碰撞,双方力量都消散于无形。 唐时锦也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 淡金色的衣裙,看似低调,实则处处透着精美。 是简易版的凤袍。 “是你!”夜池鹜认出她来,“你耍本尊!” 唐时锦故意坐上花轿,混淆视听,是为了蒙骗他? 夜池鹜面色阴沉。 很明显被激怒了。 唐时锦笑笑,“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这会儿估计公主已经和她的夫郎拜堂了。” 夜池鹜眸色阴寒,顷刻间,魔宫内魔气涌动,似是分分钟便有要将人吞噬一般。 魔君一怒,瞬间便将‘喜堂’毁之一炬。 “唐时锦,你不觉得你太过狂妄了吗,我魔族你也敢来!”夜池鹜咬牙切齿。 唐时锦一脸无辜,“我狂妄了吗,不是你将我掳来的吗。” “你!” “冥府我去过,魔族倒是第一次来,这魔族被你料理的不错嘛。”唐时锦一副夸赞的语气。 听的魔君怒火高涨。二话不说就要放大招。 以十成魔气,凝聚出一柄魔剑,毫不手软的劈向唐时锦。 唐时锦微微眯起眸子,右脚后退半步,掌心汇聚灵力,召唤五帝剑…… 然。 却有当空一剑,破空而来,仿佛劈裂了魔族的天。 那剑气火红,如一只凤凰振翅,魔宫外低阶一点的魔物,都扛不住这一剑的威压,魔魂消亡。 夜池鹜不敢大意,他的魔剑发出阵阵轰鸣,险些震裂。 他使出全部力量,与凤火剑气抗衡。 却也被强大的神威逼的后移一步。 他甚至还没看清来人身影。但他知道来的是谁。 唐时锦勾唇,尚未召出的五帝剑又被她塞了回去,抬眸间,身边已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轻揽着她的腰身,器宇轩昂,神威天成,提剑指向夜池鹜。 不是萧宴是谁呢。 夜池鹜体内爆发出强大的魔气,震散了萧宴的剑气。 他面色阴黑,“萧宴,你闯我魔族,是想宣战吗!” 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彼此对立,萧宴是君,他也是君,可萧宴就是有股睥睨他的高傲。 这让魔君非常不爽。 “朕来接朕的皇后回家。”萧宴神色如常,眸色威严,“倒是魔君,掳走朕的皇后,是想你魔族覆灭吗?” 第1033章 魔没有那么高尚的品格 第1033章 魔没有那么高尚的品格 “萧宴,凤族少君,我知道你很强,你们夫妻二人可以在人族与冥府横着走,但这是魔族!” 夜池鹜亦不甘示弱,浑身魔气涌动,“若你们想挑起人魔两族的旧怨,本尊奉陪便是,唐时锦,你道法高,能在京城设下阵法,可你护得了京城,护得了整个人族吗?” “君上坐镇京城,可你能顾及到京城意外的地方么。” 夜池鹜冷笑。 “荡平魔族,自可保四海安宁。”萧宴面不改色。 丝毫不将魔君的威胁放在眼里。既然谈不拢,打就完了 夜池鹜一甩手,便有一柄魔剑握在手中。 动手时,唐时锦却抬手,压在萧宴手臂上,“他说的不无道理,阿宴,你息怒。” 看魔君四周的魔气,源源不断的从人族摄取来的。 她的阵法,可护京城安宁。 可护不了整个天下。 四海九州。 若真放任魔族在人间横行,必定生灵涂炭。 “魔君抢亲,是真的喜爱萧落?”唐时锦将话题拉回情感上。 动真格的。 打得过魔君。 但防不住魔族肆掠人族。夜池鹜冷嗤,“那凡夫俗子,护得住她么?” “你怎知文涛护不住。”唐时锦挑眉,“或者说,魔君抢亲,究竟是喜爱萧落,还是觊觎她的血,你分得清吗。” 夜池鹜沉默了。 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女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文涛。 他输了。 仅此而已。 但他是魔君。 魔,向来不大度。 “魔君的寿命无限长,而人的一生却很短暂,魔君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我这个问题,想想你究竟想要的是人,还是那身药血。” 唐时锦循序善诱。“你不过是想让本尊放过那凡人。”魔君不屑。 “不错。”唐时锦承认,“萧落已经出嫁,她这一生的姻缘便定下了,但百年后你未必没有机会,堂堂魔君,不会连几十年的时间都等不了吧。” 夜池鹜:……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让他等几十年? 等萧落下辈子吗? 魔君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不妨唐时锦却说,“就是你想的那意思,你若真喜爱萧落,便只能预定她的下辈子。” 魔君无语。 “魔君,你懂爱一个人吗?” 唐时锦PUA他,“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掠夺,而是放手,是成全,会想让她所愿皆美满。” 夜池鹜冷笑,“你未免太看得起本尊了,本尊是魔,魔没有那么高尚的品格。” “你有。”唐时锦说,“因为你是魔君,魔君的地位,与阿宴,与阴天子,乃至仙族之首是一样的,他们有的胸襟,相信魔君也会有。” 夜池鹜:“你倒是会给我戴高帽。” 唐时锦笑笑,“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以后魔君还是喜爱萧落,不妨再等等她。” 魔君不语。 唐时锦又说,“你看萧宴,凤族少君,等了我千万年,我们最终修成正果,等待与守候有时候是一段美丽的过程。” 夜池鹜:…… 虽然听不懂,但本尊听得出你在炫耀!瞧着身边眉飞色舞,灵动活泼的阿锦,萧宴微微勾唇,宠溺的眸子里满是无奈。 她在闹,他在笑。 魔君好似突然有点明白了,“你们难道不想夺了这魔族给你们的儿子?” 这话,就是试探了。 在萧落的问题上,她想魔君已经达成共识了。 唐时锦勾唇,“我儿子是人族太子,将来要继承阿宴的帝王之位,哪有闲工夫来管你的魔族。” “仙魔之体,魔神之魂,你儿子了不得。”夜池鹜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 这个孩子,将来人,仙,冥三方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听到被人夸自己儿子,唐时锦还是很骄傲自豪的,她笑容中多了几分柔和,“魔君如果是担心自己的位置,大可不必,我们对魔族不感兴趣。” 最好如此。 夜池鹜听罢,收敛了周身的魔气。 他心中清楚,真打起来,魔族怕是要元气大伤。 这夫妻二人,实力皆强悍。 察觉到魔君没有那么强的战意了,唐时锦抬眸对着萧宴眨眨眼。 没想到这魔君还挺单纯。 魔族半日,人间不过一刻钟。 再说文涛从宫中迎回了花轿,花轿临门,相府门前点燃了炮竹,喜庆的氛围一下子就点燃了。 一对新人入门,拜天地。 “今日丞相大婚,宴请百官,我理应前去贺喜。” 唐逆带着他的新妇,牵手并肩道,“明珠,我知道你不爱凑这些热闹,我们把贺礼送到就回家。” “嗯,听你的。”明珠笑笑。 忽而…… 街边传来喊叫声。 “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出于职业习惯,唐逆听闻喊声,便高度警惕起来。 “明珠……” “人命重要,你快去。” 明珠了解他。 唐逆作为大理寺卿,遇命案自然要管。 “等我。”唐逆叮嘱一句,便奔着喊声冲去。今日丞相大婚,却有人行凶! 喊杀人的,是一户民宅。 唐逆赶去时,里面的人惊慌失措的往外跑,“怎么回事?” “杀人了,死人了……死人了!”妇人腿软的跌在门槛上,“我男人死了,我要报官……” “我便是官,呆在这里,哪也别去,稍后官府会问你话。”唐逆掏出随身携带的腰牌,给妇人看了眼。 妇人惊魂未定,只看到腰牌上有大理寺几个字,她哭诉道,“大人,我男人被杀了,他死得好惨啊……” 唐逆在进入案发现场之前,摸出个信号弹,对着空中射出。 一个烟花信号便在天上炸开。 这是大理寺的信号弹。大理寺的人见了烟花信号,很快就会派人赶来。 明珠随后而来,将吓得瘫软的妇人扶起来,“您先到外面平复一下,大理寺会查清真凶,还逝者一个公道的。” 妇人点点头。 被安排在院子里等着。 这个屋子里,明珠察觉到一缕不寻常的气息…… 饶是唐逆见惯了命案,也不禁对屋里的惨案感到头皮发麻。 屋内有大片的血迹,他抬脚需小心翼翼的避开。 死者躺在血泊中。 被流干了全身的血。 大片的血泊,令人触目惊心。明珠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明珠,你怎么进来了,这里血腥,你出去等我。”唐逆拧眉道。 明珠摇头,“这里的气息,不对劲……” “有何不对?” 难道是妖邪作祟? 明珠垂眸,望着死者脖子上一条长长的伤口,眼神幽暗,“伤口上,似乎残留一缕仙力……” 第1034章 做她的退路 第1034章 做她的退路 “仙力?凶手难道是修行之人?”唐逆诧异。 明珠摇头,“不好说。” 只是她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 但仙族人,自诩正义清明,没道理会这样残忍的杀害一个人。 大理寺的人很快赶了过来,对案子进行了简单的问询,按规矩,得将死者带回大理寺,由仵作验尸,确定死因,再继续详查。 “头儿,这案子有些眼熟啊。”张波升任锦衣卫指挥使,他拿来一个卷宗,给唐逆看,“你看看,这个凶杀案,像不像这卷宗里的案子。” 唐逆看过卷宗,表情凝重,“屠村?”死这么多人? 张波点头,“这是花源县今日刚送来的卷宗,花源县有个村子,死了很多人,几乎是被屠村了。” “据卷宗记载,死的人,跟今日的死者很像,都是被人放干了血,像是故意报复折磨至死。” 唐逆越听,面色月沉重,“可有查到凶手?” “若是有,花源县的父母官就不会向大理寺求助了。”张波道,“这灭村惨案震惊地方,你看是不是要上报君上?” “自然要报。” “还有一点。”张波说,“我查了死者的户籍,死者原也是花源县的人,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巧合,十有八九是仇杀。” 唐逆拧眉。明珠说,死者很有可能,是被带有仙力的兵刃所杀。 那么行凶者,有没有可能是仙族人? 次日,唐逆带上卷宗,禀明了君上,并请旨,前往花源县扯清此事。 君上允了。 同时,明珠被召进了后宫。 “皇后娘娘,你找我?” 唐时锦从明珠脸上,看出忧虑,“你在担心?” 明珠抿唇,“我与师尊约定,百年为期,教唐逆修行,但唐逆似乎只喜欢查案。” 她语气中似乎透着一丝无奈。 大理寺太忙了。 每日都要公务要处理。 根本没时间修行。唐时锦笑笑,“你担心的不是这个,以你的通透,百年期限,一世夫妻,足够了,修不修行都无所谓。” 明珠一噎。 心中无奈,“果然瞒不过皇后。” 她与唐逆确实说好了。 百年后,不管唐逆能不能步入仙族,不论他有没有修行成功,他们都会坦然的面对和接受。 只要过好这一世的日子就行。 这未尝不是一种悟性的修行。 “昨日丞相大婚,本该喜气的日子,却有凶杀之气漫天,听闻,宫外出了命案?”唐时锦眸光清亮的凝视明珠,“唐逆进宫,也是为了这事吧?” 明珠扯了扯嘴角,“昨日我与唐逆,确实遇到一桩命案,我在死者身上,察觉到一缕未消散的仙力,不像是死于普通兵刃。”“你的意思是,仙族人行凶杀人?”唐时锦眯起眸子。 明珠只说,“我不能确定。” 她也没见到凶手。 确实不好断定。 顿了顿她又道,“但以我对仙族的了解,仙族不会滥杀无辜。” 因为仙族人,骨子里是自诩清高的。 几乎不会涉足人族。 或者说,他们压根儿看不上人族。 更不屑与人族有牵连。 仙族人是高高在上。 “我今早算了一卦,此番祸事,却与仙族有关,但也是人之祸,你们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唐时锦叹了口气。明珠觉得她话里有话,但又没说明。 明珠也没问。 皇后没说。 便是机缘未到。 出宫后,唐逆在宫门口等她。 “阿姐与你说了什么?”他问起。 明珠没有隐瞒,“皇后说,这是人之祸,让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我们?”唐逆捕捉到关键词,“君上允我去花源县查清楚,阿姐的意思,是让你同去?” 明珠呵笑,“皇后原来早就算到了,我的确想与你同去。” 唐逆默了默,“那便同去。” 回大理寺简单收拾一下,唐逆便带着张波,随行的还有几个锦衣卫,一同出发去花源县。 “头儿,你把夫人带出来,这舟车劳顿的,不好吧?”张波是想打趣,唐逆以前不开窍,现在有了媳妇,倒是如胶似漆了。 去查案也要带着夫人。 也不怕累坏了明珠姑娘。 唐逆拿刀鞘怼了他一下,“你们未必比得上我夫人,我夫人本事大着呢。” 张波揉了揉胸口,“哟哟哟,大人这是承认自己吃夫人的软饭了?” “谁在敢拿我夫人打趣,原路给我滚回去。”唐逆瞪了眼。 明珠面上露出一丝羞怯的笑意。 唐逆拉着她的手,坐上了马车,其他人则自行骑马。 “明珠,他们都是些大老粗,你别跟他们计较。”以往他出行,都是骑马的,现在都陪夫人坐马车了。明珠笑笑,“他们都很好,又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很喜欢他们。” 怎会计较。 唐逆一本正经,“我知道他们都很好,但喜欢就不必了。” 明珠喜欢他就够了。 察觉到他有些吃味,明珠好笑,“陪我坐马车,你不自在,跟兄弟们骑马去吧。” 知他者,明珠也。 新婚可有三日休沐。 日上三竿,萧落一睁开眼,身边就没人了。 起身时,侍女进门伺候,“公主,奴婢伺候你洗漱,该去给公婆敬茶了。” 敬茶。 萧落坐在床边缓了会,才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替我更衣吧。”她嗓音有些干。 想到昨晚的洞房花烛,萧落不禁耳根发烫。 原以为文涛是个文人,却没想到,在床上一点都不斯文。 还说君子六艺,他都会一些。 并非公主所想的软脚虾。 羞的萧落脸都红了。 折腾她了半夜。 如今还有些腰酸呢。 “公主,丞相待你真好,早起时还吩咐我们,不要打搅公主呢。”侍女笑眯眯的说。 替公主更衣时,看到公主锁骨上的红痕,侍女都羞红了脸。 梳妆时,侍女忽而倒下,萧落抬眸,镜子里多了一个人,她赫然回头,“又是你,你想如何?”夜池鹜端详着她的脸,眼底闪过一丝魔气,那魔气背后,掩藏的是一缕痛色,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得不到便毁之,肯定掐死她。 但现在,掐死她好像并不能使他快乐。 爱一个人,是放手,是成全,是希望她所愿皆圆满。 想起唐时锦的话,魔君恨得牙痒痒,该死的成全,该死的大道理! 他本该一个字都不听的。 但偏偏,他听了进去。 “萧落,你圆满吗?”他良久的凝视着她。 “女子一生,嫁得良人,便是圆满吧。”萧落眸色平和,感觉到魔君并无杀意,她也放下了抵触,“你还要与我皇叔皇婶为敌吗?” 夜池鹜不语。 萧落便说,“你最好不要,太子是未来储君,你要是动了他,我皇叔不会放过你的。” “你在关心我?”夜池鹜神色平平。 萧落不语,她只是为了皇室安危着想罢了。 却见夜池鹜摆手,那件被她压箱底的月缕衣又回到了她身上,萧落拧眉。 便听到魔君说,“穿上这件衣服,它会替本尊护着你。” 萧落想说什么,被他打断,“此生你圆满,本尊不会打扰你,来日就未必了。” “若你日后不圆满了,将血沾在月缕衣上,本尊便是你的退路。” 说罢,他径直离开了。 萧落盯着身上的月缕衣有些失神。 他要做她的退路? 这个魔头,似乎,当真生出几分情义来了…… 第1035章 祈神村 第1035章 祈神村 花源县。 唐逆赶到时,城镇里人行寂寥,许多人户见着生人,更是闭门不多。 远远的,看到一行人匆匆赶来。 穿着官服。 想来是镇上的父母官了。 体型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走到唐逆的队伍前,扫了眼他们一行人道,“几位便是京城来的大人吧?下官是花源县的县令,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 “这位是大理寺卿唐大人,县令大人不必客气,找个地方跟我们说说情况吧。”张波道。“是,那就请唐大人移步县衙。”县令让开道路。 县衙内。 县令先是上了茶水,张波打断,“县令大人,不必忙活了,说说案子吧。” “是,是,十日前,镇上有个村子无故被屠,村里几乎没有留下活口,行凶者手段之歹毒,令人发指,然……县衙里人手有限,下官实难抓捕歹徒,故而上书大理寺,下官惭愧。” 县令唉声叹气的说。 语气实属无奈。 “被屠的村子叫什么?有什么独特之处么?比如说,村里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唐逆问道。 县令想了想,“得罪人应该没有,村落小镇虽没有京城繁华,但人情都很朴素,都是些农村人,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呢。”“至于独特之处……应该也没有,那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村子,叫祈神村。” “祈神村?这个名字听着就挺特别的。”张波说道。 乍一听,确实特别。 明珠若有所思,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她好像在哪听过? “哦!要说特别之处,还真有那么一件。”县令忽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 张波无语的嘴角一抽,堂堂县令,说话这么不严谨的吗? 一会儿没有,一会儿又有。 “怎么个特别法?”唐逆问了句。 县令说,“这个村子,在很多年前,是受神女庇佑过的,后来神女走了,村子里还是世代供奉着神女,祈求神女保佑,村里人能够平安顺遂,丰衣足食,故而改名祈神村。” “听着像个神话故事?”张波琢磨道。 明珠眸色暗沉。 她好像想起这个村子的在哪听过了。 唐逆注意到明珠的脸色,结合县令说的,他想,莫非真与修行之人有关? “可否有更详细的记载,拿给我看看,此番屠村的详细案件记录,也一并拿过来。”唐逆沉声道。 “有,有,大人稍后。” 然后县令亲自去案卷库里,扒拉卷宗记载。 唐逆等人在外等候。 “头儿,我还是觉得,这像仇杀,你觉得呢?”张波低声议论道。 唐逆抿唇,“看到卷宗记载再说。” 张波点点头。“明珠。”唐逆偏向明珠,用更低的声音问,“你可有发现?” 明珠略一犹豫,正要开口,忽然,县令的声音传了过来。 “找到了,找到了!”县令从案卷库里跑出来,拿着一卷落灰的卷宗,边走边用衣袖去拍上面的灰,“唐大人,这便是祈神村的记载,还有这份,是祈神村被屠的案件记录,您请看。” 唐逆接手,打开卷宗一看,越看面色越凝重。 还有屠村的记录,跟县令送往大理寺的文书上写的差不多。 十日前,祈神村突然被屠,村里的人无一幸免。 而送往大理寺文书里没有写明的是,“祈求神发生过疫病?” “是啊,就在村子被屠之前,祈神村有人感染了怪病,这病传染的厉害,传到县衙的时候,为了染指病情扩散到旁边的几个村镇,下官曾下令封锁村子,除了大夫和药材,病情期间不许人进出。” 县令大人的脸上出现一丝后怕,“下官真怕,祈神村抗不过来,本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没过几天,村子里的人竟然陆陆续续的都好了,下官深感欣慰啊,不瞒唐大人说,下官头上这顶乌纱帽,险些就保不住了。” 一村感染疫病,若救治不过来,那便是他这个做父母官的失职。 追究下来,他罢官都算轻的。 县令那时候愁的胡子都白了。 嘿! 没想到,村子里竟都奇迹般的痊愈了。 可谁知,没过几天,又发生了屠村惨案。 他这乌纱帽,只怕又要保不住了!“是什么样的疫病,如何治好的?”唐逆面色凝重。 “这……”县令有些为难,“下官也说不好,是如何治好的,倒是村民们都说,是神女保佑,她们才好起来的。” 顿了顿,他又道,“下官也曾纳闷过,当时大夫郎中都说,寻常药材是治不了疫病的,除了神女庇护,想来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说白了,花源县不是京城。 京城那种大城市,什么稀罕药材都不缺,花源县这种小地方,普通药材或许能拿得出来,但稀有一点的药材,真的很难。 偏偏就治好了祈神村的疫病。 也只有神女庇佑了。 唐逆看过祈神村的记载之后,眉心仿佛打了个死结,“你刚说,村子里几乎没有活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又,也等于没有。”县令苦恼的叹气,“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孩子经过屠村惨状之后,不知是吓狠了,还是被伤着了脑袋,已经有些疯癫之症了……” 所以,有活口跟没活口也没多大区别。 一个疯症的小孩儿,对案情上,只怕是没什么帮助了。 “祈神村距离此处还有多远。”唐逆眉目沉沉。 “不远,莫约也就五十里左右,骑上快马,两个时辰可到。”县令道。 祈神村是花源县境内管辖的一个村子。 来往有官道。 路并不难走。 走官道快马加鞭,不出两个时辰便能到。 “只是……”县令似乎有点难言之隐。“县令有话直说。” “只是屠村案发生之后,去往祈神村的路上就鲜少有行人走了,如今路怕是有些荒凉。” 不难想象,发生了屠村惨案,周边的村子居民嫌晦气,不吉利,便都绕道走。 大家都会祈神村避之不及。 “只要路能走就行,我们不惧鬼神!”张波一身正义道。 县令立时赔笑称赞。 “换马,去祈神村。”唐逆开口道。 “头儿,现下天色已晚,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我们几个大老粗没事,可你还带着夫人,不如先休整一晚,明日天亮再出发?”张波提议道。 唐逆闻言,看了眼明珠。 明珠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起来像是累了。 村子已经被屠了,也不差这一晚了。 明珠脸色差,不是因为累的。 她有些话,没对唐逆说。 因为不确定,不好开口。 待她晚上先查验一番,看看是否如她猜想的那样…… 县令非常有眼色,当即颔首道,“下官已经备好了厢房,供几位大人休息,明日一早,下官便命人备好快马,这晚上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查案,大人不妨休息一晚,明日再查。” 唐逆这次没反对,便是默许了。 入夜。 唐逆坐在烛火下,桌上放在白天县令拿来的祈神村卷宗。 据记载,祈神村在很多年前,也发生过天灾,大旱之下,颗粒无收,村民食不果腹,甚至到了吃泥土填饱肚子的份上。 后来天降神女,神女路过祈神村,见村民们的悲惨生活,心生不忍,便留下来以仙术找来食物,为挨饿的村民们充饥,神女还会医术,替生了疾病奄奄一息的村民医治。 终于在神女的帮助下,祈神村的村民们成功的渡过了难关。 并且为了纪念和感谢那位神女,将村子改名叫祈神村。 只是后来……记载上写的是神女走了,祈神村不忘神女恩德,世代供奉,可为何……最后却招来屠村之祸? 第1036章 你就不怀疑我吗? 第1036章 你就不怀疑我吗? 夜深人静时,明珠离开了房间。 她以追踪术,寻到一缕仙气,并追到了一家农户里。 明珠到的时候,忽闻空气中带有死死血腥味。 她顿时预感不妙。 当即便推开了老旧而紧闭的木门。 ‘嘎吱。’ 木门敞开,随之而来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即便屋内一片漆黑,明珠是仙族人,她能一眼看清,屋子里倒在血泊中的人。 明珠心头一沉。而行凶者,在她开门的瞬间,便化作一缕白光,逃之夭夭了。 明珠只感觉到一丝极为熟悉的气息,混合在血腥味中。 这缕气息,几乎可以让她断定,凶手是谁…… 她为什么要杀人? 明珠正要进去查看尸首,忽然被人拉住了,她回头,看到跟来的唐逆,诧异却也不意外。 “又有命案了。” 唐逆:“我看到了。”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死者,死法相同,被人干脆利索的抹了脖子,流干全身血液而死。 能确定凶手为同一人。 具体的,还需等仵作前来验尸。 唐逆没让她碰尸首,“明珠,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吗?” “我……”明珠面色凝重道,“我略有猜测。” 从她离开房间,唐逆就知道了。 从到了花源县,他就察觉到,明珠情绪不对。 见过县令之后,他便猜到,明珠会自己行动。 唐逆根本没睡着,在明珠外出找线索,或者说找某个人开始,他便一直跟着。 只是,明珠瞬移的速度太快,他来的有些慢。 还险些把人跟丢了。 “你用符箓跟踪我?”明珠在他身上,察觉到用过符箓的气息。 唐逆无奈道,“若非有阿姐的符,我如何追得上你。” 明珠抿唇,“你就不怀疑我吗?” 唐逆一边拿出了大理寺的烟花信号弹,一边说,“明珠,你道法高,行事无需他人庇护,我理解,但是你也要理解,夫妻一体,若你有嫌疑,我便要避嫌,按理不该过问这个案子。” 嘭!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漆黑的夜晚中,格外显眼。 “张波他们很快会带人前来的,我们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活口。”唐逆道。 明珠摇头,“没有活口了。” 她没感应到活人的气息了。 这户人家,都没能幸免于难。 果然。 唐逆推开一间偏房的门,里面的血腥味愈发浓郁。 一大一小,两名死者横在血泊中。 一家三口,全被灭门了。 唐逆还在这家的门窗上,看到有张贴的符箓。 是辟邪符,平安符,还有镇宅符。 见多了唐时锦画符,唐逆也能认出一些简单符箓的符文了。 唐逆面色冷肃,看着血泊中的死者道,“他们好像很害怕,害怕什么呢?” 不害怕,不会在家中贴满符箓。 “许是害怕遭到报复吧。”明珠沉静道,“我更愿意相信张波的推论,凶手是在报复杀人。” 只是,因何而报复呢? 能让仙族以此手段报复,会是什么深仇大恨呢? 唐逆面对她,目光柔和而认真,“明珠,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你如果知道凶手是谁,你应该告诉我。” 明珠抿唇,“你抓不到她的。” 唐逆神情肃穆。 “如果你想给这些死者一个说法,那么你应该查清,他们为什么会被杀?行凶之人,并没有滥杀无辜,她是在有目地的报复。” 唐逆面色沉重,“这家人莫非……” 也与祈神村有关? “头儿!”这时,张波带人赶来,锦衣卫扫了眼漆黑的环境,道,“又有人被杀了?” 血腥味太重。 想闻不到都难。 “一家三口,无一幸免。”唐逆沉声道,“遣人速去通知县衙,查查这家人的户籍。” “是!” 天蒙蒙亮时,县令被人从梦中惊醒,得知又有人死于非命,县令急的连衣服都没穿好,便带着衙役火急火燎的赶赴现场。 “唐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那杀人凶手莫非也来了花源县?竟在县城内如此猖狂的杀人,大人可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啊!” 县令忧心道。 实在是他能力有限,兵力有限,抓不住这凶手啊! “让你查的户籍查了么?”唐逆拧眉道。 县令立马接话,“下官已经查看过了,大人睿智,这家人正是从祈神村搬出来的村民!” 唐逆眯起眸子。 所以杀人,是因为死者是祈神村的人。果然与祈神村有关。 县令又去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死者,顿时被满地的血迹吓得心惊肉跳,根本不敢多看。 这次直接杀到家门口来了,县令哭丧着脸,这以后晚上如何还能睡得着哟! “县令大人。” 忽然听到唐逆叫他,县令立马道,“在呢!” “唐大人料事如神,可是有了什么对策?”县令苦着脸道。 “查花源县内,有多少人户是从祈神村出来的?不论是移居的,还是走亲戚暂时离开村子的,都查。” 县令立时就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担心还会有人被杀?” “只怕是与祈神村有关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忽而传来清冷的女声,县令抬头看了眼明珠,这血腥的场面,他都不敢多看,这女子却能面不改色。 县令也不敢含糊,“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吩咐下去,天一亮,便挨家挨户的查问清楚!” 县衙的人收拾现场离开后,只剩下自己人。 “明珠,她是谁?”唐逆还是没忍住问。 明珠知道他问的是谁。 凶手是谁? 明珠望着漆黑的夜晚,天空飘下来一些飞絮,落在脸上冰凉凉的。 “下雪了……” 明珠声音叹息,“还记得离开时皇后说的话吗?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屠村。” 唐逆面露忧思,明珠的意思,是说杀人者无错吗?“备马,天一亮就去祈神村!”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之祸,值得屠尽整个村子,赶尽杀绝? 第1037章 因为他们该死 第1037章 因为他们该死 天亮时,张波牵来快马,唐逆翻身上马,一行人出发去往祈神村。 “大人,大人等等!” 这时,县令又噗嗤噗嗤的跑来,“大人,下官已查清,从祈神村出来的村民,花源县内还有五人,另外还有一人,在花源县外的黑水庄。” “大人你看该如何安置这些人呐?” 县令请示道。 唐逆勒了一下马绳,沉声道,“派人保护那五人,黑水庄在什么地方?” “就在距离花源县五里外,大人要去祈神村,便会路过黑水庄,据说是从祈神村出来省亲,娘家在黑水庄的。”唐逆面色冷肃,“知道了,县令大人不妨仔细审审那五人,看看他们能否吐露实情,祈神村为何会被人报复屠村。” “下官明白。” 说罢便一夹马腹,策马离去。 张波等人跟随在后。 骑上快马,沿着官道,一路驰行。 到了一个路口,张波一眼看到了路边杂草里的一块石碑,他抬手,“头儿,有情况!” 一行人停下马,张波下马查看,掰开杂草,露出石碑上的字,“头儿,到黑水庄了。” 石碑上,写的就是黑水庄三个字。 下面是条小路。 偏离了官道。 不远处便有个村庄。 应该就是黑水庄了。“头儿,是要先去黑水庄,还是祈神村?”张波询问道。 唐逆略一沉思,“活人要紧。” 张波会意。 “所有人下马,走小路!”张波指挥道。 “明珠,小路不便骑马,我扶你下来。”唐逆对明珠伸出手。 一行人,牵上自己的马,踏上石碑后的小路。 一段小路之后,视野果然开阔起来,一个朴实无华的村庄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进村路上,还有条小河。 河面上有一排石桥,妇人们在河边浣衣。 这个村子看起来和睦安宁。 反倒是唐逆等人,在村里人看来,是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村民的表情里,都透着一丝戒备。 唐逆道,“张波,去打听一下。” “是。”张波颔首,进村询问了路边的一位大爷,“老人家,你们这是不是有个从祈神村来的人啊?” 一听祈神村,大爷就一脸不爱搭理人的表情,“祈神村的人都死绝了,我们这没有!” 张波与唐逆对视一眼,又问,“可县令大人说,有个从祈神村回娘家来省亲的,就在黑水庄。” 大爷脸色颤了颤,“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乡人,你们走吧!” 他们对外来人,都很戒备。 或者说,是祈神村的惨案,让他们人人自危? 都是花源县治下的村子,十里八乡的,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外来人会带来晦气,我们可不想像祈神村一样,触怒神女,你们快走,要打听去别处打听!” “对,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村民们渐渐地都围了过来。 像是要讨伐张波等人似的。 就连在河边浣衣的妇人,都拿起了洗衣的棒槌,面色不善的靠近过来。 唐逆眯起眸子,看来这些村民们都知道触怒神女的传闻。 他对张波微微颔首。 张波当即亮明身份,“我等是大理寺的人,受县令大人所托,前来查清祈神村命案,据我们查实,行凶之人要报复的是所有祈神村的人,若你们这有祈神村之人,最好告知我们,以防遭到不测!” 他掏出大理寺的腰牌,明晃晃的高举在村民们眼前。 一听说是官府的人,村民们脸上多少有些忌惮。 村中不乏有读过书的人,认出腰牌上大理寺三个字,震惊道,“真的是大理寺?” “官爷,不是我们不让你进村,而是祈神村的人都死了,我们不敢招惹外来人啊。” “是啊是啊。” 村民们态度有所转变,开始打起来退堂鼓。 “你们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张波颇有气势道。 村民面面相视。 犹豫不决。 村里,确实有个从祈神村回来的…… “老头子,老头子不好了,咱们闺女被人害了!你快去看看啊!”突然,一个皮肤蜡黄的妇人匆忙跑来,满脸悲痛,扒在大爷身上就开始哭。 “什么?咱闺女不是好好的在家吗?我不是交代过,让她不要出门,在家藏好了吗!”大爷顿时慌了。 那个从祈神村回黑水庄省亲的,就是这大爷的女儿。 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 女儿嫁到祈神村,本来是过好日子的,老伴儿过四十大寿,闺女便回来给她娘过生辰。 本来说女婿过几日也回来的,可谁知,祈神村就发生了被屠杀的惨案。 都死了。 前些日子,女儿闹着要回去看看,老两口怕女儿出事,便没同意。 “藏不住的。”清脆的女声如雪花般清亮,明珠面色凝重,“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 早点说,没准儿还能救下他们的女儿。 老两口急的连忙往家跑。 “张波,走!”唐逆带人,快速前去查看。 村民们也都慌了神。 “真死人了?老李头家到底是躲不过去啊!” “都说了他们是触怒了神女,老李头家的闺女嫁到了祈神村,那就是祈神村的人,以为躲在家里就没事了么!” “哎,谁叫他们村,缺德事干多了……” 以往祈神村,是十里八乡过的最好的一个村。 因为那个村子有神女庇佑。 谁知道啊……现在却成了人命村! 村民不禁唏嘘。 明珠故意落后一步,没有跟上唐逆他们。 在那妇人慌张跑来报信的时候,明珠就看到一缕仙力从村子上方掠过。 唐逆他们是赶不上的。 明珠悄悄退到无人注意的角落,一转身,便消失在原地,去追方才的那一缕仙力。 两缕绚烂的白光,你追我赶,最终投在一处山头。 明珠追到一座山神庙里,被追的人便没了踪影,“我知道你在这,为何不敢出来见人。” 咚! 供奉神像的桌角突然断开,巨大的山神像朝着明珠倒了下来。 明珠眼眸一闪,瞬间祭出仙剑,扬手一剑,便将泥巴捏造的神像劈成了两半。 嘭的一声。 满身灰尘的神像砸在她脚边,明珠素衣翩翩,素手持剑,眸色清冷,“还不出来吗!” “明珠师姐,是你?” 身后传来诧异的声音,带了一丝欣喜,“师兄们说你留在了人族,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明珠回头,看到个模样清秀的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实际仙龄已经一百多岁了。 正是她的同门小师妹,白胜雪。 而她的剑刃上,甚至还在滴血。 白胜雪却忽然欢喜的想扑向她,“师姐,想了我没?” 刷! 明珠却提起剑,指向她,“为何杀人?”白胜雪的笑容却一下子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肃杀,“因为他们该死!” 第1038章 分而食之 第1038章 分而食之 明珠能感觉到,这里面必有内情。 “你杀人,师门知道吗?” 白胜雪淡淡,“他们不知道,若师尊要罚我,我受着便是。” “但我不后悔做过的事!” 她对祈神村村民的恨意很深。 “为什么,那么恨他们?”明珠问。 “因为他们该死。” “……”明珠缓缓放下剑,“那便与我说说,那些村民为何该死?” 白胜雪有些犹豫,“听闻,明珠师姐嫁给了一个当官的,你们是为了查我来的?”“自然。”明珠也没遮掩,“你闹出如此大的命案,惊动朝廷,你应该庆幸,来的是我,而不是人族的皇帝。” 白胜雪眼神闪了闪。 虽然她未曾见过人族的皇帝。 但听说,是凤族少君转生。 厉害的很! “若是君上要拿你问罪,便是昆仑,也保不住你。”明珠道。 她这绝非吓唬白胜雪。 而是萧宴和唐时锦有那个实力。 白胜雪眼睛里多了一丝防备,“所以师姐是来抓我的?” “屠村之事,你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明珠说。 白胜雪犹豫了很久。最后说,“我相信师姐,我愿意解释。” 而此时,唐逆等人检查过黑水庄的人命,赫然反应过来,“明珠呢?” 众人迟疑。 张波道,“明珠姑娘刚刚还在我们后面的,怎么不见了?” 唐逆眸色一沉,顿时想到什么,“所有人,立即赶往祈神村。” “是!” 黑水庄的事,等着县衙派人来处理。 快马加鞭,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在官道的尽头,看不见路。 路被浓浓大雾给掩盖了。 “头儿,这雾有些诡异啊?”张波道。 身后的官道一览无余。 天气晴朗。可偏偏前路,却被大雾笼罩。 瞧着阴森诡异。 像是一条阴森的黄泉之路似的。 “下马,穿过大雾。”唐逆道。 为避免大雾中藏着危险,便下马而行。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穿过大雾,渐渐地,一个若隐若现的村民,出现在大雾中。 村头飘着残破的飘带,看上去阴气森森的,跟鬼村一样。 大雾中,还有乌鸦叫…… 配合着这环境,更是瘆人。 叫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张波眼睛比较尖,看到了村头残破的牌匾,“头儿,是祈神村。” “进村看看。”唐逆握紧了手中佩刀。几人靠近破败的村子,忽有一阵风吹过,唐逆等人都被吹眯了眼,抬手挡住眼睛,渐渐的,风停了。 然后唐逆就听见了张波的声音,“头儿,我们见鬼了!” 随即…… 他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大壮,又把你儿子丢山里练体力呢?孩子还小,可不能这么折腾啊。” “没事儿,那小子壮得很!” “牛婶儿,又给牛娃缝草鞋呢?” “是啊,我家牛娃脚长得快,这去年缝的草鞋已经不能穿了!” “张妈,你男人病好全了没有?要是没好全,可不兴让他出门,免得再传染给大家伙儿!” “放心吧,都好全了,咱们村里的人都好全了!” “……” 大雾散开了。 唐逆几人的视线也开阔起来了。 祈神村的景象就这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张波几人,一脸呆滞,下巴都合不拢。 见鬼了。 真的见鬼了! 祈神村的人,看上去安居乐业,祥和安宁的很! “完了完了,头儿,我们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眯了眼啊?”张波握紧刀,给自己找点安全高,精神高度紧绷起来。 “镇定些,我们也是见过鬼神的人,慌什么!”唐逆强自镇定道。锦衣卫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默契的以不变应万变。 主要是,面对这一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村民,咱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就在唐逆几人懵逼时,忽然画面一晃,像是时光倒流一般,村民们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个面色乌青,满脸病容。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和悲戚。 祈神村也从原本的你宁静祥和,变成了哭声遍地。 他们,染了疫病。 “神女,又有人染病了,村里人都染了病,我们不会死吧?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你是大家的神女啊,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村民们都跪倒在一个木屋前,哀求里面的神女施以援手。 随即。 神女打开了门,她面色苍白,看上去和这些病人一样虚弱,“起来,你们快起来,别跪了,我会尽力的,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 “神女,我们没有时间了,大家给你时间,可是谁来给我们时间啊,我们都要病死了……” “我老伴儿已经没了,神女,求你再发发慈悲,救救我儿子吧,他要不行了……” 面对村民的祈求,神女显得有些无力,“我……” 神女身边,还有个十来岁的男孩。 男孩扶着神女,想挡住那些如豺狼般的村民,“神女姐姐已经救过你们一次了,你们自己不去采药,不去找大夫,都来逼神女姐姐干什么!” 祈神村,原本是靠采药卖药为生的。是初代神女,教会村民里认识草药,以此谋生。 可他们,却只想享受神女的庇佑,什么都不想干! 染了疫病,就只会来求神女。 “你个小白眼狼,给我滚开!”男孩被人推开,摔在地上,神女想拉都拉不住,村民们指着男孩唾骂,丑态毕露。 “别忘了你爹妈死的早,是乡亲们一家一碗饭,把你喂大的,你个小白眼狼,以为会拍神女的马屁就了不得了?你就不是想让神女先救你吗!” “小白眼狼人不大,心眼倒是多!” 神女不敢置信的摇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和蔼的村民,会变得这么面目全非。 简直是面目狰狞。 他们不再求她,而是强迫她,在她手腕上划开一条条口子,然后一个个排着队,拿碗接她的血。 血流失的越多。 神女也就越来越虚弱。 右手放不出血了。 他们又划开她的左手,继续放学,一滴血都不放过。 “我们供养你这么久,你就该报答我们!只是要你一点血,你非逼我们动手!” 神女意识模糊间,听到村民们的指责和谩骂。 这疫病传开初期,神女是用药来替村民医治的,后来,疫病汹汹,普通草药根本医治不了。 神女无奈,为了救人,只得寄希望于自己体内还有神女血液,便尝试以自己的血入药,救治村民。结果,她的血当真有效。 服用过的村民,竟真的痊愈了。 于是,大家便纷纷求上门来,求神女救他们。 可是…… 一个人的血液的有限的。 神女已经割过一次血,短时间内,根本不能快速恢复。 可村民们等不得呀。 所以……他们杀了神女。 画面到这里,唐逆已然猜想到了,这是幻境。 幻境让他们看到的,就是祈神村发生过的事。 然…… 环境并未就此结束。“头儿……”张波的声音变得颤抖。 画面变得令人触目惊心,也……令人作呕。 即便放干了神女的血,也不够医治全村人的病。 于是,他们更加丧心病狂的……将神女分而食之! “呕……”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锦衣卫,都不禁为之反胃。 人,食人。 他们用刀,将神女的肉,一片一片的剔下来,两眼一闭,便吞之入腹! 第1039章 终章 第1039章 终章 神女的血肉,皆有奇效,村民每人一片神女肉,果真都痊愈了。 画面一转,漆黑的树林中,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好似夺命的阴差。 他们在林子里挖了一个坑。 将神女的骸骨,埋进土里。 并请了道士来,加以封印。 原来他们也会害怕,神女会化作厉鬼,来找他们索命。 画面至此,静止了。 ‘砰!’ 如一面镜子,碎成千万片,镜面割肉,唐逆等人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脸。 但,时间安静了。 空气仿佛也静止了。 唐逆抬眸,眼前的幻境消失了。 祈神村也还是荒凉破败的模样。 张波几人惊骇不已。 “这便是皇后说的,人之祸。”明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逆回头,看到明珠身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他低声道,“刚才的幻境,是你让我们看到的?” “不是我。”明珠摇头,“是她。” 唐逆面色凝重,视线放在白胜雪身上,“她就是杀害全村人的凶手?” 百胜雪目光清冷,“难道他们不该杀吗?” 唐逆一噎。从幻境来看,确实该死。 但,“我又如何得知,幻境的真假?” 唐逆质疑。 “你怀疑我冤枉那群杀人犯?”白胜雪冷嗤,“你们爱信不信,若不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来见你们。” 是师姐说,应该让唐逆等人,看到事情的真相。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所以,她才跟师姐来的。 用幻境的形式,还原了祈神村事情的经过。 “身为大理寺卿,我有理由怀疑幻觉的真假。”唐逆不偏不倚道。 白胜雪看了眼他,“师姐,他就是你选的人?不怎么样嘛。” 她语气不善。明珠抿唇,“胜雪说的都是真的,祈神村,还有人证。” “证人在哪?”唐逆眼神一动,想到什么。 县令说过,祈神村还有个活口。 白胜雪越过他,进了一间破屋子,片刻后,从屋子里牵出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十岁左右。 唐逆几人顿时就想到了幻境里那个护着神女,被村民们推开谩骂的男孩。 男孩虽蓬头垢面,却双目明亮。 不对。 “你不傻?” 县令大人说过,这孩子受了惊吓,有了疯症。 但现在看起来,不像。 “白姐姐说,想为神女姐姐报仇,让我装傻的。”男孩说。 白胜雪摸了摸他的头,“你做的很好,害怕吗?” 住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村子里,死过人,很难不害怕。 男孩摇摇头,“我不怕,我知道白姐姐是好人。” 这孩子,是唯一没有食过神女肉的人。 所以,白胜雪没有为难他。 她恩怨分明。 绝不迁怒无辜。 “你不是想知道真假吗?”白胜雪嘲弄的看向唐逆,“我就是从他的记忆中,看到了当代神女的死因。” 男孩亲眼见过,祈神村的人,是如何迫害,分食神女的。唐逆皱眉,“即便如此,你也可以报官。” “报官?”白胜雪冷笑的很大声,“你们人族的律法,漏洞百出,又有什么法不责众,你们会判全村人死刑么?” 唐逆沉默了。 老实讲,很难说。 “我来给你们就讲讲,神女的故事吧。” 白胜雪回忆悠长,“最先留在这个村子的神女,是我另一位师姐,当年师姐外出历练,路过这个村子时,见村民疾苦,便好心救治他们。” “神女救人,大公无私,改善了村民一世的疾苦。” “可后来,他们贪婪的,竟然不让我师姐离开,还找人,与我师姐同修……” 同修,是说的好听。 其实……是玷污了神女。“他们怕神女离开,没了仙力的庇护,他们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顺遂了,只有神女生下孩子,才能永远的留在这个村子里,永远庇护着村子!” 白胜雪神情嘲弄,她甚至能想象到,当时那群村民贪婪的嘴脸。 “我的师姐,本是昆仑仙子,好心救一村人,却被他们迫害至此,他们不该死吗?” “仙族女子,与人族结合,很有可能会功法全失,因为她的仙血,过渡给了孩子。” 也就是村民们口中的神女。 可师姐的孩子,纵继承了师姐的血脉,却自幼在村子里长大,并未修习过仙术,又算是哪门子的神女呢? 她仅有的价值,便是那身血脉。 可笑村民们却觉得,神女生下孩子,孩子便会是新任的神女,他们是想这么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直到榨干神女的血! 最后也确实如此。 他们喝血吃肉,杀了神女。 “我曾劝过师姐,跟我回去,可是师姐望着她怀里的孩子,她不忍心抛弃她……” “最后,她折损了一身的仙血与修为,换来了什么?” “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白胜雪满眼恨意的看着唐逆等人。 正是因为人性贪婪,所以仙族才不被允许,插手人族事。 得知前因后果,明珠心境亦感荒凉,“神,生于人心,死于人性。” 白胜雪走了。 回昆仑领罚。 ……“师姐,你真的不跟我回昆仑吗?” 明珠站在山顶,想起白胜雪离开前说的话。 “人族不值得,师姐还没看清吗?” 明珠承认。 人间有很多不值得。 但,“也有值得的。” 明珠是这么跟她说的。 白胜雪看了眼山脚下,“师姐说的是唐逆吗?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明珠笑了笑,“你杀了人,师尊不会轻饶了你。” “我知道,我不后悔。”白胜雪毫不犹豫的说。 唐逆等了很久。 明珠都没下山。他便按捺不住,找来了,“明珠……” 有风吹起她的衣角,她衣袂飘飘,背对着唐逆,背影透着一股悲凉。 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 “明珠,你是不是后悔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 语气中,透着几分紧张。 明珠给他的赶紧,好像要乘风而去。 仿佛,对人间失望了。 得知了祈神村的真相,换做谁,都会对人感到失望的吧? “后悔什么?”明珠声音很轻,随风消散。 “后悔留下来。” 明珠顿了顿,摇头,“我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就如白胜雪,不后悔自己杀那么多她认为该死之人。 或许,这是她们同门之间的特性。 在明珠说出不后悔的瞬间,唐逆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他上前,与明珠并肩: “我知道,这世间让你感到失望了,但是,请你相信,世间并非全都是失望,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 太子及冠之年,萧宴便做起了甩手掌柜,将朝政彻底甩给太子处理了。 一年后,君上宣布禅位,由太子登基。 “君上三思啊,君上正值壮年,哪有帝王年纪轻轻便退位的?” 朝臣们懵逼了。 知道君上想退位。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太子已成年,能独当一面,年纪轻轻的是太子,尔等要尽心辅佐新帝。” 君上话一出口,大家就知道,君上心意已定,是劝不动的。 钦天监择了个吉日,为新帝登基的日子,事关重大,钦天监不敢独断,还特地去问了皇后。 得到皇后点头,确是吉日,钦天监才着手联合礼部,准备太子继位事宜。 终于在三个月后的一个吉日,太子登基,正式成为新帝。 萧宴和唐时锦,则在太子登基后,彻底消失了。 至此以后,又是另一个盛世的开始。 据传,这位年轻的帝王在位期间,天上地下,无一人,无一种族敢违逆他。“阿锦,接下来你想去哪?” 萧宴牵着唐时锦,从道观里出来。 四海九州,天下之大,无一不可去。 唐时锦想了想,似是好奇的问,“仙族是什么样的?” 她以前在冥府,后来在道观,再后来便在皇宫。 往后,她可能在天地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仙族……”萧宴默然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仙族,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你想去仙族吗?”唐时锦问。 “仙族,不急。”萧宴轻笑,“我想牵着你,走遍四海九州,我们亲手打下的江山,还是值得亲自去看看的。” “好啊,有你相伴,那里都去得。” 唐时锦心道,我的修行之路还在继续……这世间或许不那么完美,但总有人在缝缝补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