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7. 第 7 章
江羽秋睡眠质量好,通常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但今晚中途醒了一次,因为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赶上晚高峰的地铁,像汉堡里的肉饼一样被死死挤在中间。
呼吸不畅的江羽秋睁开眼,发现自己前胸贴着床内侧的墙,背后也有一堵扎实的肉墙。
江羽秋不甚清醒地扭过头,在黑暗里辨别了一会儿,发现那是施闻钦。
“你怎么上来了?”江羽秋推了推人,“下去,挤死了。”
在江羽秋嘟囔的抱怨声中,施闻钦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地铺上。
见他还算听话,困倦的江羽秋声音含糊:“床是单人的,睡不下两个人,你凑合在地上睡吧,别再挤上来了。”
施闻钦将下巴埋进被子里,像是点了一下头。
实际这只是一个骗江羽秋的假动作,他并没有答应江羽秋不会再爬床。
床再硬也是给人睡觉的,地板则是用来走路的。
江羽秋要他睡地板这个要求是无礼的,所以他拒绝答应。
江羽秋的眼皮重新黏起来,很快又睡着了。
施闻钦听了一会儿动静,目标明确地再次爬上床。
施闻钦想,他应该是没有跟人同床的经验,因此不小心挤到江羽秋,才被他无情赶下来。
这次躺上来,施闻钦很勉强地把手搭在江羽秋腰上,让一直喜欢摸他的江羽秋占了一个大便宜。
这是上床的代价,是特殊情况下的迫不得已。
施闻钦这么告诉自己。
安慰好自己之后,施闻钦心安理得地抱住江羽秋,侧了侧身,尽可能让床的空间容纳两个男性成年人。
调整完睡姿,施闻钦这才合上眼睛。
-
早上,施闻钦趁着江羽秋没醒,回到床下的地铺,制造出自己一晚都睡在这里的假象。
江羽秋醒来虽然纳闷自己为什么贴着墙睡,但没有怀疑到施闻钦身上。
施闻钦装睡,见江羽秋下床去了卫生间,立刻明白他什么也没发觉,于是更肆无忌惮地制定自己晚上的睡床计划。
今天江羽秋还是上晚班,一点半到奶茶店就行。
洗漱完,江羽秋懒得出去买早餐,切了一点葱花炝锅,煮了少半封挂面,还煎俩个鸡蛋。
面熟后,江羽秋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施闻钦挑食,怕他浪费食物,只给他盛了小半碗。
没想到的是,施闻钦很给面子,快速吃完了碗里的面,还问江羽秋有没有。
江羽秋愣了愣,“锅里还有点。”
真的是一点,施闻钦端着空碗进去,挂着脸出来,望向江羽秋的目光透着指责。
指责江羽秋小气,挂面都不给他吃饱。
江羽秋感到冤枉,“我还以为你会挑食,所以没煮太多。”
施闻钦鼻腔发出一声轻音,然后低头吃碗里的面。
见他似乎吃得很香,江羽秋不禁对自己平平无奇的厨艺产生一种错误的认知。
“我煮的是不是很香?”声音带了些骄傲。
施闻钦咽下最后一口挂面,擦过嘴后,才评价:“很,一般。”
他特意加重“很”字的读音,江羽秋撇了撇嘴,“很一般你还吃这么多?”
因为施闻钦饿了、因为做饭过程很干净,还因为这碗面没有奇怪的味道。
江羽秋煮挂面的时候,施闻钦在一旁监督过,江羽秋的手是干净的,锅跟案板也是干净的。
虽然在煎鸡蛋的时候,江羽秋是在锅边打的鸡蛋,这有点不卫生,但尚且能忍。
江羽秋只加了盐,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佐料。
味道一般,可是干净健康。
施闻钦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背景,可他隐约觉得秦兵马俑也就那么一回事,自己家也不是不能造出来。
所以他要珍惜身体,保证健康,他活着就是对人类,对社会的贡献。
施闻钦又优雅地擦了一遍嘴,毫不带玩笑地说,“我的、命,很贵重。”
他再一次把“很”字咬得很重,想让江羽秋知道他话里的份量,以后少让他吃那些重油重盐的外卖。
这下轮到江羽秋皱眉:“你在说什么屁话,谁的命不重要?”
以施闻钦现在的口条,无法跟江羽秋解释重要与贵重的区别,只能选择闭嘴。
“吃完了就去把碗刷了。”
江羽秋对天龙人施闻钦如是命令。
施闻钦动了一下嘴,看出江羽秋的坚持,只好委屈地带伤洗碗。
厨房简陋得过分,洗碗台对身高一米八八的施闻钦来说太低,他憋屈地弯着腰,把泡沫洗得到处都是。
手忙脚乱地洗干净碗,出来就见江羽秋换床单。
江羽秋换上干净的床单,对施闻钦说,“把你衣服拿出来,一块给你洗洗。”
施闻钦迫不及待去拿自己的衣服,现在他穿了一套江羽秋的旧睡衣。
衣服不仅小,布料还不舒服,施闻钦怀疑衣服上有螨虫,不然身上怎么感觉有点痒?
出租屋有一台旧洗衣机,是房东留下来的。
床单跟施闻钦的衣服都是浅色系,江羽秋一块放了进去。
施闻钦的衣服不能水洗,等江羽秋捞出来时,大衣的版型变了不说,那件质感很好的银灰色毛衫大幅度缩水。
江羽秋:……
施闻钦就够矫情了,没想到他穿的衣服也这样。
江羽秋用力抻了抻毛衫的下摆,这才搭到衣架上。
-
晚上江羽秋下班回来,晾衣架的毛衫干了,比之前明显缩了一个号。
施闻钦对此毫无所知,像个豌豆少爷似的躺在床上,身下铺着江羽秋的被子。
江羽秋溜达过去,用一种寻常的口吻告知:“你衣服缩水了。”
施闻钦没太大反应,手臂闲散地搭在床头,低头看着手里温度计的说明书,随意道:“那就再买两件。”
透着一股财大气粗。
江羽秋足足沉默七八秒,半晌才叹了一声。
这两天正在降温,就算施闻钦的衣服没洗坏,也该给他买厚衣服。
江羽秋认命地掏出手机,在某夕夕上下单了两件衣服。
衣服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拆开包装袋子,刺鼻的气味立刻顶了上来。
施闻钦说什么也不肯试穿,脖子快要抻出两米长,以表抗议。
他虽然整天吃不饱,但身体底子好,江羽秋摁不住他,也扒不了他的衣服,只好以情动人。
“味道可能是有点难闻,这洗一洗就好了,一会儿我多给你洗两遍,你先试试。”
就算这些衣服致癌物超标,但以施闻钦强壮的体格,没个三五十年,癌症是攻克不了他的。
施闻钦脸上万分排斥与嫌弃:“拿走。”
“你试试。”
“拿走!”
江羽秋拿施闻钦没办法,不过还是忍不住威胁了一句。
“我把衣服退了,你要是再想我给你买绝不可能,天气再冷也不可能!”
施闻钦捂着鼻子,像是防止自己吸入致癌物,头颅却高昂,“冻死……也不穿。”
江羽秋气极:“行,你有骨气。”
他拎着衣服塞进透明包装袋里,转身进了洗手间。
等江羽秋从里面出来,施闻钦站在床板,抓搓着自己的手臂跟后背。
江羽秋以为他矫情作怪,没有理他。
施闻钦看了两眼江羽秋,围着屋子绕了两圈,最后磨蹭到江羽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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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把手臂往他面前伸了伸。
江羽秋原本是不想搭理的,余光从施闻钦挽起来的胳膊掠了一眼。
觉得不对劲,视线又挪回来。
施闻钦线条紧实的上臂漫着一片红,手臂内侧也是一片片红,像是起了什么疹子。
江羽秋神经一跳,“这是什么?”
施闻钦立刻说,“刚才……过敏了。”
“这里,也有。”他撩起衣服让江羽秋看他的后背,但又不想让江羽秋多看,快速盖上。
施闻钦的意思是,他吸了某夕夕上买的毒衣服,才过敏长了这么多疹子。
江羽秋一脸听到天方夜谭的模样:“这怎么可能!”
衣服连碰都没有碰,闻了闻味儿就过敏了?
你是什么纸片嫩豆腐王子,这么脆皮!
施闻钦坚持是江羽秋新买的衣服让自己过的敏,绝口不提自己昨天就开始发痒,只是没起疹子。
江羽秋只好带着施闻钦去诊所瞧病。
施闻钦非常惜命,坚持要去大医院,做正规的检查。
江羽秋压着火:“这么晚了,你这点小病就别去麻烦急诊医生,现在的私人诊所都很正规。”
施闻钦看了一眼玻璃门内,诊所内灯光明亮,地板一尘不染,偶尔飘出几缕淡淡的药味。
认可了这里的卫生情况,施闻钦矜持地迈腿走了进去。
江羽秋深吸一口气,这才跟在他身后。
-
医生看过施闻钦的疹子,确定就是过敏导致的。
“现在的衣服化学染料太多,他可能是对某个成分过敏,以后买衣服的时候选那种浅色,全棉,质量好一点的。”
施闻钦闻言立刻问,需不需要喝点什么中药,排一下身体的毒素。
医生一愣,似乎没见过这么爱惜自己的年轻人。
医生:“不用,以后穿衣服注意一点,你还年轻,身体很快就会代谢出去。”
施闻钦这才放心。
江羽秋看了一眼施闻钦,实在忍不住,问了医生一句,“他有胃病吗?”
医生对施闻钦说,“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施闻钦很配合,张开口让医生看他的舌头。
医生又给施闻钦把了把脉,夸赞道:“他的胃很健康,身体底子非常不错。”
施闻钦得意地看了一眼江羽秋。
江羽秋翻白眼,胃很健康是什么好事吗?
正经的霸总有几个是胃好的!而且像施闻钦这么惜命的霸总,江羽秋阅文无数,在他印象里一个也没有!
医生有说:“这两天食欲是不是不好?脉有点虚,多吃点肉蛋奶。”
施闻钦向江羽秋投过去一个幽怨的目光,抱怨江羽秋没把自己养护好。
收回目光,施闻钦跟医生告状:“他,不让我,吃饱。”
江羽秋直接怼回去:“你不说是你自己挑食!”
施闻钦翻昨天中午的旧账,说江羽秋挂面煮的少,给他煎的鸡蛋还缺了一角。
江羽秋:“那块煎糊了,我怕你挑剔,所以用铲子切进了垃圾桶。”
施闻钦:“你的,没糊。”
江羽秋:“你管我的有没有糊!”
施闻钦当然是管不着,但他今天就是有理,“我,没吃饱,脉都……虚了。”
“脉虚怪你自己挑食。”
“你不给……我吃饱。”
江羽秋刚要开口,忽然发现诊所里的人都在笑着听他俩吵架,话全都卡在喉咙。
施闻钦继续翻旧账:“早上,你也……”
胳膊突然一疼,施闻钦皱眉,“你掐我,干什么?”
江羽秋:……
这下医生也绷不住了,其他人笑得更厉害。
8. 第 8 章
从诊所回去的路上,江羽秋无数次生出再次将人扔了的冲动。
施闻钦对此毫不知情,且没有一点自觉。
回到家,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江羽秋才彻底熄灭那个念头。
投在施闻钦身上的沉没成本太多,现在放弃要比前几天更为心痛。
江羽秋调整好心态,对施闻钦说,“把你衣服脱了。”
施闻钦立刻拢紧衣领,透着几分谨慎,“为什么?”
江羽秋拧开药膏,冷漠道:“上药!”
医生给施闻钦开了一支药膏,每天抹两次。
施闻钦不情不愿,但又没有其他办法,慢吞吞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让江羽秋给他抹药。
江羽秋把白色药膏涂手上,在施闻钦过敏的地方,用力一推。
施闻钦脖子不自觉缩了一下,似乎不习惯这种碰触。
这种不舒服持续的时间并不久,随着江羽秋微凉的掌心抚过过敏的肌肤,那种热辣麻痒顿时缓解了很多。
施闻钦的眼睛不自觉眯起来。
江羽秋干活利落,三下五除二给这位“脆皮少爷”抹好药:“行了,回你的地铺睡觉去。”
施闻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着回到自己的睡铺。
今晚他难得没有爬床,因为后背涂了药,限制了他的睡姿。
施闻钦憋憋屈屈打了一夜的地铺。
第二天吃过早饭,江羽秋准备带着施闻钦去实体店买衣服。
昨晚他虽然撂下狠话,说不会再帮施闻钦买衣服,但那个时他不知道施闻钦过敏。
不然怎么办,还真能看着施闻钦穿着过敏又致癌的毒衣服?
江羽秋选了一家平价店,挥挥手让施闻钦自己去挑,他站在一旁玩手机。
施闻钦在店里转了一圈,看每件衣服都皱眉,最后选了一件勉为其难能入眼的,指给江羽秋看。
江羽秋收起手机,走过去看了一眼吊牌。
这家店是奶茶店同事推荐给他的,说这里的衣服平价,质量也不错,是难得的良心店。
江羽秋看着吊牌上699这个数字,实在无法把它跟平价挂钩。
他问店员:“这个打折吗?”
女店员微笑着说,“有折扣的,一件9折,两件8.5折。”
江羽秋默默了半晌,“你家不是平价店吗?”
女店员温和解释:“是的,我们家的衣服有99、199、299三个价位,但现在店面要升级,做中高档的衣服。您选的这件是羊毛衫,所以价格高一些。”
江羽秋放下衣服,“谢谢,我们不要这么贵的,看看199的就好。”
女店员带施闻钦去挑199的衣服。
施闻钦碰了一下布料,告诉江羽秋这个不舒服,会过敏。
江羽秋二话没说,带他去下一个店。
施闻钦总能挑到店里最贵的那件衣服,一连逛了三四家都是如此,且一家比一家价格贵。
江羽秋怀疑带施闻钦去十元店,他能精准挑到进价最高的货品,是个逛十元店的好帮手。
不过这也间接证明,施闻钦天生就有钱,家里没几个亿,养不出这一身少爷病。
江羽秋闭眼劝自己,施闻钦越有钱,以后对自己的回报越高。
安慰好自己,江羽秋懒得再逛,折回第一家店,给施闻钦这个吞金兽买了那件衣服。
-
买完衣服,回来的途中施闻钦又饿了,江羽秋给他买了一块烤红薯,俩桃李面包作为晚饭。
到家后,江羽秋拿出记账本,把今天的花销如实记账。
一开始很实事求是,衣服699一件就记699,写到烤红薯时,江羽秋忍不住摸了一下施闻钦搭在一旁的大衣。
衣料轻薄柔软,保暖性也很好。
江羽秋把六块钱一块的红薯,一不小心就记成了160.
大衣袖口镶嵌着两枚宝石蓝袖扣,闷骚又奢华。
江羽秋的眼睛被袖扣迷了一下,又是一个不小心,把四块钱俩袋的桃李面包记成400.
退一万步讲,人家桃李面包怎么就不能是面包界的爱马仕?
两百块一个面包贵吗?
觉得贵的人,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有没有好好工作……
愉快地做完今日账目,江羽秋若无其事将记账本推给施闻钦。
他淡然道:“签字吧。”
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似乎觉得江羽秋今天有点怪,但也没有多想,在记账本上唰唰签上“自己”的姓——沈。
江羽秋松了一口气,忽然皱眉:“唉,我又忘记买印泥了!算了,还是用碳素笔吧。”
从医院回来后,江羽秋每天都会记账,然后让施闻钦签字画押。
这样等施闻钦恢复记忆了,就算他赖账不还,江羽秋也可以拿着账本去告他。
江羽秋催促施闻钦把手伸过来,施闻钦很不情愿地递了过去。
江羽秋抓过施闻钦的手,用碳素笔将他拇指的指肚涂黑。
施闻钦浑身上下透着养尊处优,骨节分明的手指找不出半个茧子,就连指纹都要比别人清晰很多。
在江羽秋的监督下,施闻钦将涂黑的拇指摁在记账本上,留下一道黑色的指纹。
江羽秋满意地吹了吹那页纸。
施闻钦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去卫生间洗了好几分钟才出来。
-
午饭还是煮的挂面,江羽秋也就只会煮面条。
看着面前的清汤挂面,施闻钦很不满:“医生让……我吃肉。”
江羽秋敷衍:“明天。”
吃过饭,江羽秋洗了一把手,拿起钥匙准备去上班。
施闻钦堵在门口,江羽秋问他干嘛他也不说话,就那么一大坨挡住江羽秋的去路。
上班时间快要不够了,江羽秋耐心告罄,加重语气:“到底干嘛?”
施闻钦这才掏出药膏,眼神虚虚搭在江羽秋身上,随后又很快移开,“……上药。”
江羽秋真是服了这个祖宗了,“刚才怎么不说,非要捡着我上班前说!”
施闻钦眼底露出一点不服,张口刚要说什么,江羽秋一个眼神杀了过来。
“你还敢顶嘴!”
施闻钦把嘴闭上了,心里直觉得江羽秋脾气好大,从早上到现在吼了他四次,不知道是不是有暴躁症。
江羽秋看了一眼时间,赶紧道:“把衣服脱了。”
施闻钦脱掉上衣,江羽秋挤出一些药膏,匆忙往施闻钦出疹子的地方一抹,然后去了卫生间。
直到卫生间传来水流声,施闻钦才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好快,怎么跟昨晚的不一样?
施闻钦朝江羽秋投去怀疑的目光,对方压根没时间理他,抓走钥匙去上班了,徒留施闻钦这个半身裸男呆滞地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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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
晚上江羽秋没给施闻钦订外卖,施闻钦把那两个面包吃了。
半个小时后,他又开始饿了,主要是刚才没吃饱。
桌子上有一大袋零食,施闻钦翻看了两眼,没一个有福气能进他矜贵的胃。
施闻钦去厨房转了一圈,给自己煮了两个鸡蛋。
锅里的水一开,施闻钦就关了火,用勺子挖出一枚蛋,忍着烫在桌沿打了一下,结果流了一滩黄色液体。
施闻钦惊得后退半步,手忙脚乱把鸡蛋液清理干净。
施闻钦学习能力很强,迅速从刚才的失败总结出经验教训,明白自己煮的时间太短,施闻钦自信地打着火。
十分钟后,锅糊了。
施闻钦:……
-
江羽秋下班回到家,施闻钦蒙着被子躺在床上。
江羽秋没太在意,脱掉外套挂在门后,路过厨房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过道加了一个隔断板子,卧室跟客厅是一体的,只有卫生间是单独一间。
江羽秋寻着味道走进厨房,发现了那口黑漆漆的坏锅。
施闻钦把锅烧糊后,其实是补救过的,他企图用刷锅球把底部那层黑垢刷下来,由于锅底太薄,施闻钦大力出奇迹,直接把锅底刷通了,露出一个豁口。
蒙在被子里的施闻钦,自江羽秋回来就一直关注他的动向。
听到江羽秋进了厨房,施闻钦掀起一角,追逐着江羽秋的脚步。
这两天他表现的一直很好,江羽秋自然找不出借口赶他走。
但今晚不一样,他不小心把锅弄坏了,江羽秋脾气又那么大,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哪怕他不是故意的。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看到江羽秋从厨房出来,施闻钦赶忙盖住被子,裹紧自己。
“行了,别装睡了。”
江羽秋似乎看出了他的把戏,也有可能是在诈他,施闻钦没有轻举妄动。
江羽秋走过去,一把掀开施闻钦的被子,施闻钦像见光的水蛭,不自觉蜷了一下。
“我给你买了黏玉米。”江羽秋语气随意,“起来吃。”
施闻钦一时怀疑自己听到的,直到江羽秋将一个热乎的,带着皮的玉米棒塞给他。
施闻钦捧着玉米棒,呆滞又不可置信的模样让江羽秋哭笑不得。
“你这是什么表情?”
真当他是黄世仁?
江羽秋虽然在穿跟用的方面是苛刻了一些,那因为他自己也不讲究这些,但吃上他可没有虐待施闻钦。
前几天那晚的卤肉饭,加上配送费32。
是施闻钦自己不爱吃,嫌弃外卖重油盐。
“好了,赶紧吃吧。锅坏就坏了,还有一口呢,是话费积分兑的,就在碗橱上面那个柜子,你要是还饿,就去再煮两个鸡蛋,十分钟左右就能熟。”
江羽秋拉过椅子,打开台灯,从抽屉拿出记账本。
买黏玉米本意是怕施闻钦晚上饿,但人情归人情,账还是要记的。
江羽秋伏在书桌,微垂的眼睫像蘸了一点蜜,被台灯染得异常柔和。
施闻钦看着江羽秋眼角的光斑,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江羽秋记好账,把本子合上,准备让施闻钦明天再签。
刚把记账本放进抽屉锁好,施闻钦缓慢地递过来半截黏玉米,江羽秋微愣,抬眼朝他看去。
9.第 9 章
虽说江羽秋捡到他,是江羽秋天大的幸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施闻钦还是懂的。
今天他不小心把锅弄坏了,不能因为这个错误很小,他就忽视江羽秋的感受。
该给江羽秋一点甜头的。
施闻钦心里这么想,实际也这么做了,他把黏玉米掰了半块给江羽秋。
江羽秋看起来很受宠若惊,愣愣地望着他。
施闻钦对江羽秋这个反应很满意,觉得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多给予江羽秋这样的甜头,毕竟自己是一个宽容又大方的人。
江羽秋知道施闻钦很护食,这可能跟占有欲、控制欲这些偏负面的性格底色有关。
所以当他主动把“自己”的食物分享出来,江羽秋第一个反应是,施闻钦吃耗子药了?
如果不是吃错药,江羽秋实在不知道施闻钦这样一个自我的人,怎么会突然有这个举动。
最终江羽秋也没要施闻钦的黏玉米,吃了一包薯片。
他吃什么都可以,吃什么也都香,不像施闻钦,可进施闻钦口的食物少之又少。
江羽秋自诩是一个贴心且大度的人,所以没跟他抢。
见江羽秋吃薯片,施闻钦似乎想说什么,脸上有很明显的表达欲。
但江羽秋没给他机会,快速吃完就去了卫生间。
-
晚上抹了药,这本来不适合爬床,但施闻钦实在不想睡地板,趁着江羽秋睡着又摸上了床。
施闻钦没穿上衣,跟江羽秋盖同一张被子感觉很怪,可狭窄的床又挤不下两张被子。
施闻钦左右为难,熟睡的江羽秋突然翻了一个身,手背打在施闻钦的肩头。
江羽秋的手很温热,流动在出租屋的空气却是冷的,从四面八方裹住施闻钦裸露在外的肌肤。
所以当江羽秋的手贴过来那刻,皮肉与皮肉的接触,温热与寒意的碰撞……
施闻钦顿时如惊弓之鸟,全身肌肉蓄紧,眼睛睁大,一个不慎跌回到地铺上。
睡梦中的江羽秋感觉自己碰到一个什么东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朝床下看了一眼。
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清,江羽秋倒回枕头上,一秒入睡。
施闻钦屏住呼吸,等江羽秋呼吸再次变得绵长,他才抬头看了一眼。
犹豫几秒,施闻钦还是乖乖躺在自己的地铺上,没打床的主意。
-
第二天江羽秋改上早班,给施闻钦留了早饭,就匆匆离开了。
最近奶茶店在搞活动,迟到是要罚钱的。
因为活动力度大,从开店一直到中午客源不断,吃午饭时江羽秋累得话都不想说。
一块吃饭的男店员也感叹,“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该好好学习,但凡考上一个好大学,也不用在这里辛苦。”
江羽秋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他有好好学习,也考上了好大学,但是……
男店员的表情突然很复杂,“羽秋,你好像吃了一块大料。”
江羽秋咀嚼的动作一顿,最后还是将黄焖鸡里的大料吞进肚子里。
他现在还有什么咽不下去的?
生活里的苦,他不也咽得好好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去的路上江羽秋又突然想起昨天答应施闻钦今天让他吃到肉。
江羽秋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去海鲜市场买了一些活虾。
除了煮面条,江羽秋啥也不会做,虾买回去,去掉虾线往锅里一丢,还撒了一把盐。
煮熟后,江羽秋捞出来,把施闻钦叫过来吃虾。
施闻钦先是巡视了一下新锅的情况,而后再去看盛出来的红虾,脸色微变。
江羽秋纳闷,“怎么了?”
施闻钦后退一步,像是要远离那些虾,“过敏。”
江羽秋以为他说的是皮肤过敏,“少吃点没事。”
施闻钦看向江羽秋,眼神露出些许怪异,“你说我,虾过敏,在医院。”
江羽秋:……
他早忘记自己说过这种瞎话了,难为施闻钦这么惜命,还记得这么清楚。
江羽秋把虾端出厨房,含糊道:“上次骗你的。”
施闻钦缀在他身后,“为什么,骗我?”
江羽秋不客气说,“因为你挑食!”
施闻钦没觉得自己挑食,相反,他对于江羽秋什么吃感到不可理解,在他看来外卖是很脏的东西,薯片也属于垃圾食品,江羽秋却吃得津津有味。
施闻钦很谨慎地剥了一个虾,吃了半只,等了十分钟,确定自己不过敏后,他才又吃了几只。
江羽秋看了他一眼,“就吃这点?”
施闻钦优雅擦手,“虾,不够鲜。”
江羽秋:……饿死你得了!
虽然买的虾大部分都吃进了江羽秋的肚子里,但他还是把买虾的钱记进账本里。
今日花销一总结,居然只有一百多,这还是把水电费跟房租摊进去的金额。
江羽秋看着178这个数字,默默把38的虾,改成138.
但这也才278,想靠养活施闻钦实现财富自由,那得养他多少年?
江羽秋想着等施闻钦清醒,他拿着对方给的报酬,再去读个书,把学历搞上来。
复习需要钱,上学也需要钱……
江羽秋忍不住又去摸施闻钦大衣的袖口。
施闻钦只有这么一件外套,今天降温,他穿在身上保暖,正无聊地看某个电器的说明书时,江羽秋又开始摸他。
江羽秋体温偏高,温热的触感不由让施闻钦想起昨晚的爬床。
他眼皮一抖,立刻从江羽秋手里抽回自己的衣服。
江羽秋不死心,又去揪他的袖扣,还露出很痴迷的表情,这让施闻钦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拽过被子裹住自己。
这边的江羽秋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放开施闻钦的衣服,在记账本上写下一笔支出。
-
晚上临睡前,江羽秋才将今日的账目推给施闻钦。
江羽秋坦然自若,抱着手臂,语气平静:“赶紧签,签了早点睡。”
他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施闻钦却不知道为什么频频看他,还破天荒看了一眼记账本的内容。
江羽秋瞳孔地震:!
施闻钦一目十行扫过各项支出,精准地指着某项“大笔额度”,问道:“这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不过是江羽秋巧立名目、弄虚作假、无中生有的一笔账罢了。
哪个会计会在审计面前承认自己做假账?
所以江羽秋咬死不承认:“……这不是写着服务费。”
施闻钦一瞬不瞬盯着江羽秋的眼睛:“什么,服务费,要八百?”
江羽秋顿时有种被看穿的仓皇感,语速比往常快了许多,“你住在我这里,房租不要钱,水电不要钱?”
施闻钦条理清晰,“水电、房租,你摊在……这里了!”
江羽秋仍旧嘴硬,“你没住过小区吗?小区每年都会向业主收取服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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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施闻钦拿过江羽秋的手机,“打,给物业,现在,就打。”
江羽秋彻底卡壳。
见江羽秋又是抓耳,又是摸嘴,一分钟内做了三百多个小动作,施闻钦像抓到偷腥的猫,刻在骨子里的谈判技巧全部觉醒。
他一针见血:“这是,假账!”
江羽秋触底反弹,彻底急了:“这怎么是假账,你不要瞎说,我记下来的每一笔账都清清白白!”
施闻钦很清楚江羽秋的反应,这是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行,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没什么好说的,算我倒霉,捡到你这么一不知道感恩的人。”
江羽秋进入第二个阶段——撇开事实不谈,转而用道德压制。
施闻钦不动如山。
江羽秋发泄了一通,见施闻钦什么反应也没有,心彻底虚下来,梗着脖子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这是黔驴技穷了。
施闻钦终于开口,抛出自己的价码,“我要,睡床。”
江羽秋下意识反驳,“不行,这是另外的价钱。”
“可以。”施闻钦霸总附身,将笔掷到江羽秋面前,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结束这场谈判,“价钱,你开。”
在施闻钦眼里,钱只是工具。
一种能达到目的,让自己过得舒服的工具。
虽然被施闻钦拿捏住了,但江羽秋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相反,他很痛快地定下每天1000这个数额,作为施闻钦能睡床的代价。
江羽秋愉快地在记账本写下:床费+服务费共计1800.
一天稳定收入1800,一个月就是54000,一年就是60多万。
那养活施闻钦十年……
十年成本有点高,还是养活一年吧。
江羽秋结束发散的思维,对施闻钦说:“签字。”
施闻钦捡起笔龙飞凤舞签下一个【沈】字,由于江羽秋又忘记买印泥,只能用碳素笔墨水代替。
施闻钦很不满江羽秋每天涂黑他的手指,指责道:“你记性,真差。”
江羽秋心情好,不跟施闻钦计较,把记账本锁进抽屉里,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出来,施闻钦已经大喇喇躺到床上,修长的腿叠在一起,姿势随意地占据大半张床。
江羽秋:……
虽然他同意施闻钦睡床,但真跟施闻钦同床共枕,江羽秋还是生出几分拥挤的不适感。
-
往常倒在枕头上一分钟就能入眠,今天整整三分钟了,江羽秋的困意才袭来。
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黏,就在他快要睡着时,身旁的人动了动。
江羽秋将脑袋蹭进被子里,施闻钦又动了起来,动静比刚才还大。
江羽秋困得不行,嘟囔着抱怨:“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施闻钦对“老实”这两个字很敏感,当初江羽秋就是觉得他不够老实,把他扔到医院不管了。
可只是安静了几十秒,施闻钦实在忍不住,很轻地碰了一下江羽秋。
江羽秋纹丝不动,像是彻底睡着了。
施闻钦小声叫江羽秋的名字,一副不愿意把他吵醒,但又不得不吵醒的模样。
江羽秋困得睁不开眼,鼻音很重:“干嘛?”
施闻钦说:“你衣服,我过敏。”
江羽秋脑子转不动,不知道施闻钦在说什么,随口回答:“过敏你就把衣服脱了。”
这句话听到施闻钦耳朵里变成,过敏你就把【我】衣服脱了。
10.第 10 章
昏暗的光线里,江羽秋歪头睡得很沉,下眼睫毛绒绒的,像湖沼冒出来的一丛芦苇。
他对施闻钦毫无保留地敞着肚皮,一点戒心都没有,仿佛施闻钦是很值得信任的人。
施闻钦喉咙咽了咽,觉得江羽秋信任自己也是应该的,他正派的长相、宽仁的气度,是会轻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与信赖。
既然江羽秋这么信任他……
施闻钦小心地拉起江羽秋的手,很不熟练地将江羽秋睡衣的袖子从手臂上褪下来。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当施闻钦托起江羽秋的脑袋,拽着衣服领口从江羽秋身上撤出来时,额角冒出了不少热汗。
江羽秋大概感到不舒服,眼皮动了动,隐约有醒过来的迹象。
施闻钦定在原地,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江羽秋侧了侧头,细软的头发在施闻钦手掌扫了两下,就不再动了。
施闻钦这才敢吐出一口气,赶忙把江羽秋的衣服扒下来,还顺手叠好,放到书桌上。
他下床去拿自己的衣服准备给江羽秋套上,摸着黑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之后转过身刚要返回,江羽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江羽秋感觉身上光嗖嗖,寒气直往身上钻,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发现没穿衣服。
他支起上半身,看到床下那个高大的黑影,大为光火,“你干什么呢?”
施闻钦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但江羽秋这么一质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气短了三分。
“为什么脱我衣服?”江羽秋没好气道:“我要是感冒了,你替我上班?”
施闻钦为自己辩解,“是你,让我,脱的。”
江羽秋眉头紧拧,眼睛瞪圆:“我什么时候让你脱了?”
施闻钦振振有词,“刚才,我说你,衣服过敏,你让我脱。”
江羽秋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施闻钦能连着说四个字了。
随后被吵醒的火气又顶上来,他直觉施闻钦是在狡辩。
“就因为你过敏,我就得脱光,还跟你盖一条被子?”江羽秋双眼冒火:“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谈判桌上,条理清晰,气场强势的施总,在这一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对江羽秋的怒火,施闻钦呆滞无言。
江羽秋命令:“把我衣服拿过来!”
施闻钦迟缓了几秒,走上前,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江羽秋。
江羽秋也没看清衣服是谁的,直接套在自己身上。
施闻钦以为他会借题发挥,今晚不让自己睡床,没想到江羽秋穿上衣服后,倒在床上没多久又睡着了。
施闻钦:……
确定江羽秋睡死过去了,施闻钦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江羽秋穿着他的衣服,又是那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他的气息。
施闻钦慢慢把江羽秋抱到怀里,心里想,床太小了,两个人只能这么睡,可不是他愿意让江羽秋白白占自己的便宜。
-
第二天醒来,江羽秋才发现自己穿着施闻钦那件洗抽水的羊毛衫。
昨晚模糊的记忆瞬间涌上来,他还以为那是在做梦,没想到施闻钦大半夜居然真把他衣服扒了。
施闻钦在装睡,任凭江羽秋怎么叫他,他始终双眼紧闭。
江羽秋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穿着施闻钦的衣服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等江羽秋出来,床上的人还在睡,这下江羽秋十分肯定他是装的。
江羽秋走过去,用通知的口吻说,“你昨晚不顾我的意愿,给我换衣服,罚你200块。”
听到江羽秋拉开椅子,接着是打开抽屉的声音,施闻钦稍稍掀起一角被子。
江羽秋果然在记账。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施闻钦对江羽秋有一定的了解。
江羽秋不是一个喜欢找后账的人,一旦盖棺定论,就不会再揪着不放。
确定他不追究昨晚的事了,施闻钦这才敢起床去卫生间。
把罚施闻钦的200块记到账本上,江羽秋给施闻钦煮了俩鸡蛋,嘱咐他——
“我买了一箱全麦面包,估计上午就能送过来,你记得给快递开门,饿了就打开吃。”
说完拿上钥匙就离开了。
出租屋就留施闻钦一个人,他百无聊赖地望着江羽秋离开的背影,等人消失了,他才去厨房,拧着眉把那俩水煮蛋吃了。
十点多钟的时候,快递员把面包送上门。
施闻钦已经饿得不行,打开箱子,咬了一口全麦面包,又露出想吐的嫌弃表情。
中午江羽秋给施闻钦订了一份皮蛋粥,还有一个烤红薯。
江羽秋觉得自己对施闻钦不错,他不爱吃味道太甜的面包,就给他买了一箱全麦面包,不喜欢重油盐的外卖,给他点清淡的粥。
但施闻钦还是很作妖。
江羽秋下班回来,施闻钦突然递过来一张纸。
纸上贴着透明胶带,每条胶带都粘着一根头发,一共八根头发。
江羽秋皱眉:“这是什么?”
施闻钦说,“我掉的。”
江羽秋无语:“给我这个干嘛?”
施闻钦重复:“我,掉头发了。”
他的表情很严肃,眼神也带着控诉,像是在指责江羽秋没有好好养护他,让他又是脉搏虚弱,又是掉头发。
江羽秋闭了闭眼,“……谁不掉头发?”
施闻钦说,“我以前,不掉。”
江羽秋斜了他一眼,“你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搞不好你以前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施闻钦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但他坚决认为自己一根头发都不掉。
江羽秋:“不掉毛的那是假人!我也掉,一天掉得比八根还多,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施闻钦幽幽说:“那……你会秃头。”
how dare you!
江羽秋怒而拍桌,施闻钦怎么敢说一个男人会秃头。
一秒惹怒男人的三句话——
你矮!
你不行!
你秃头!
见施闻钦还要用他那张妙嘴说什么,江羽秋撕下一截胶带缠住他的嘴。
“你给我闭嘴!”
江羽秋怒不可遏:“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对我说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妄加评论了!”
施闻钦把脸扭过去,哼!
-
虽然江羽秋呵斥住了施闻钦,但晚上洗头发时,还是忍不住关注了一下自己掉头发的情况。
在洗头发的过程中掉了三根,擦头发的过程中又掉了三根。
江羽秋不免紧张,他该不会真的会……
不可能,他家就没有秃头基因!
果然不能跟施闻钦说太多话,他这种过分注重身体的死养生人,能说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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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
江羽秋泼掉水,把头发扔进垃圾桶。
刚处理好一切,卫生间的门被敲开,施闻钦出现在门口。
那张雕刻般英俊的脸被光线切割,上半张脸藏在黑暗,下半张脸沐浴着光,他的唇薄而红,眼神却漆黑幽深。
施闻钦张口说了一句话,“我要洗手。”
江羽秋听到耳朵里却是:“我会盯着你,永远!”
因为现在的施闻钦莫名让江羽秋幻视,那种绝美,但阴湿的男鬼,会在江羽秋意志力松懈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让江羽秋狂掉SAN值。
见江羽秋没有拒绝,施闻钦飘进了洗手间。
他十分刻意地朝垃圾桶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一小团头发,露出了“果然”的表情。
江羽秋合上眼,优雅地吐出一个字,“滚!”
施闻钦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怜悯之色。
江羽秋额角的青筋突了突。
两分钟不到的工夫,施闻钦在江羽秋的脑颅里被抽死了三次。
-
晚上睡觉,施闻钦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床头不停看江羽秋。
江羽秋伸出两根手指,高冷道:“一晚上,两百。”
虽然还在生气施闻钦在洗手间主动犯贱,但钱还是要赚的。
施闻钦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同意。
江羽秋把施闻钦递过来的衣服换上,自动给他让出半张床。
隔天早上,江羽秋换上自己的衣服,随手把施闻钦的羊毛衫扔到一旁。
施闻钦捡了起来,从衣服上缓缓扯下一根头发。
头发在空中飘荡了一圈,途径江羽秋时,施闻钦放慢动作,让江羽秋看清那根属于他的头发。
江羽秋一个厉眼扫过来,施闻钦赶紧把头发扔进垃圾桶,低头很忙碌地收拾被褥。
-
施闻钦在江羽秋脑颅死亡的次数不断叠加,一天之内可能要“惨死”十几次。
江羽秋面无表情地手打柠檬,兜里的手机时不时就会震动一下。
离江羽秋最近的店员纳闷,“你手机怎么老是响?”
江羽秋咬了咬牙,“被电诈团伙盯上了。”
店员深有同感,“我也是,这几天总是接到骚扰电话,一天五六通,烦死了。”
江羽秋敷衍回他,“是的。”
店员自言自语,“反正也没人给我打电话,我打算设置防骚扰,陌生电话一律不接,你也设一个吧。”
江羽秋:“好。”
趁着去洗手间的工夫,江羽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之前怕施闻钦一个人在家会突发紧急的事,江羽秋给他找了一部旧手机。
没想到这倒是方便施闻钦骚扰他了!
施闻钦给江羽秋发了几十条微信,没有一句废话,全都是照片,散落在出租屋各个角落的头发照片。
施闻钦捡到头发后,仔细确认,然后分门别类。
每一根头发都有自己的标签——从“施闻钦一号头发”到“施闻钦20号头发”,“江羽秋一号头发”到“江羽秋28号头发”。
这些头发是施闻钦这两天的成果。
手机又震了一下。
施闻钦又发过来一张图片,是江羽秋29号头发,在床的夹缝间发现的。
江羽秋气得想摔手机,他居然真比施闻钦这个烦人精掉的头发多!
可恶!
11.第 11 章
江羽秋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发过去一段话。
【你要是没事干,就把家里的卫生搞了!】
施闻钦回复得很快:【打扫了。】
为了营造出自己是在打扫卫生时,“无意”看到家里有这么多头发,而不是故意在各个角落翻找头发,施闻钦给江羽秋拍了很多照片。
打扫卫生用的簸箕笤帚,还有橡胶手套,以及抹布。
抹布他洗了好几遍,被手机拍出来感觉还是脏兮兮的,施闻钦调整了好几个角度,才拍出一个干净的抹布。
然后跟江羽秋抱怨,这部手机很不好用。
他有轻微的强迫症,江羽秋给他的手机磕出不少蜘蛛纹裂,要不是只有这么一部手机,施闻钦都不想碰。
抱怨完手机,他还吐槽了江羽秋买的橡胶手套。
【只戴了一会儿,手就开始痒了。】
【jpg.(手部照片)】
【jpg.(换了一种角度的手部照片)】
施闻钦还说:【我手过敏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买这种便宜货。】
江羽秋一直不理解演员在表演生气时,为什么要捂后脑勺。
现在他懂了,因为血压上来时,后脑勺会有一种麻酥酥的电流感。
江羽秋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退出微信,锁了手机屏。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江羽秋胸口微微起伏,本来不想点开,但手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施闻钦又找到一根头发,编号施闻钦21号。
江羽秋点开图片看了几秒钟,立刻回消息质问施闻钦。
【为什么你名字的编号这么小!】
施闻钦把他的名字编号写得特别大,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一样。
他自己的名字却写得很小,跟一只小蚂蚁不小心爬在纸上似的。
施闻钦没想到江羽秋居然会注意到这个,顿时有种被抓住小辫子的心虚,没敢回复江羽秋。
江羽秋生气地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这一下午,施闻钦总算安静了,没再骚扰江羽秋。
-
江羽秋下班后,马不停蹄地骑自行车回了家。
推开房门,往日总会躺在床上,比坐月子还像坐月子的施闻钦,今天竟然没在床上。
江羽秋四下一扫,在厨房隔断板后面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施闻钦探出一点脑袋,观察了一下江羽秋的脸色,然后端着一盘东西走了出来。
施闻钦开口,声音是不习惯的伏小作低:“……吃饭吧。”
江羽秋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翻白眼。
施闻钦煎了鸡蛋,还煎糊了,夹在全麦面包里。
这就是他给江羽秋做的“饭”。
江羽秋站在门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施闻钦无法判断他此刻的喜怒。
琢磨了片刻,施闻钦又默默从那包零食里翻出一盒旺仔奶,拆开吸管包装,给江羽秋插上,并且将椅子拉了出来。
就算江羽秋一肚子火,看到施闻钦这套哄人的丝滑小妙招,也忍不住想笑。
在他印象里,施闻钦不是这么有眼色的人。
江羽秋下巴冲施闻钦抬了抬,“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网上。”施闻钦快速回答,随后又不禁露出得意,“很多条,我就选了,这一个。”
施闻钦的意思是,网上有很多哄人不生气的办法,他很聪明,一眼挑中最有效的那个。
江羽秋肯开口跟他说话,施闻钦就觉得他已经不生气了。
江羽秋确实没那么生气,在施闻钦期待的目光下,走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他挑剔看着全麦面包里的煎蛋:“还说我煎糊了,你这不是也糊了?”
施闻钦是完美主义者,本来想扔掉,重新再煎一个,但江羽秋不许他浪费食物。
江羽秋拿起来咬了一口。
施闻钦立刻问,“怎么样?”
“还可以。”江羽秋又嚼了两下,“但你是不是没加盐?”
施闻钦露出迷茫,明显不知道煎蛋还要加盐,“那,怎么办?”
不挑食的江羽秋:“不怎么办,就这样吃。”
感觉口味单调,他拿了一包辣条,正要撕开就感觉施闻钦在看他。
施闻钦眼底什么情绪也没有,但江羽秋莫名有种不能自在吃辣条的感觉。
江羽秋顿时又有点生气,瞪了一眼施闻钦。
不明所以的施闻钦:?
江羽秋恨恨地咬着面包,“你不是很爱干净,不嫌掉地上的头发脏?”
施闻钦又露出那种骄傲又得意的表情,“我洗干净了,用洗发水。”
他捡头发的时候戴着手套,然后一根根抹上洗发水,洗好,又擦干,之后黏进透明胶带里保存,编上号,最后拍照发给江羽秋。
江羽秋:……
知道施闻钦神经,但不知道这么神经。
通过这两天,江羽秋总算清楚施闻钦磨人的功力,不达目的决不会罢休。
江羽秋深吸一口气,“说吧,你整这些幺蛾子到底想干什么?”
施闻钦说,“我,不吃外卖。”
又说,“也不想,吃水煮蛋。”
他还说:“还有面包,跟零食。”
“那你想吃什么?天上的龙肉,还是地上的麒麟?”江羽秋没好气:“你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人都能吃得下,为什么你就不行?”
施闻钦一句话就秒了江羽秋,“掉头发。”
江羽秋:……
虽然他不相信自己有秃头的基因,但受不住施闻钦天天把他的头发编号。
江羽秋扶额,虚弱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施闻钦提出自己真正的诉求:“我要吃,做的饭,不吃挂面。”
江羽秋驳回:“我天天上班,下班回来还要给你做饭,你当我铁人?而且我就会煮挂面,你爱吃不爱!”
施闻钦说:“我自己做。”
江羽秋质疑的目光上下扫过施闻钦:“你煎个鸡蛋,盐都不知道加,你告诉我,你做饭?”
施闻钦不放弃:“我学。”
江羽秋沉默了片刻,拔高音量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威严,“我在家的时候,你才能开火做饭,听到没!”
他实在怕施闻钦把厨房炸了。
-
江羽秋答应施闻钦开火做饭后,带着人去了一趟超市。
施闻钦是典型的差生文具多,要完锡纸,要炒菜软铲,还要新围裙、新案板,恨不得锅碗瓢盆全都换一遍。
江羽秋横了他一眼,“你先做一顿正经的饭再说!”
见江羽秋把他拿到货物车的东西全都摆回去了,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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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钦不满地把脸扭了过去。
江羽秋没理他,施闻钦又把脸转回来,问江羽秋围裙能留下来吗。
江羽秋想骂人,但还是给他留了一条围裙。
到了食品区,施闻钦就要理智很多,挑挑选选了半天。
最后结账时,施闻钦又拿了一本做菜的书籍,收银员扫完码,对江羽秋说,“您好,有会员吗,一共319.”
江羽秋摇摇头,“没有。”
结完账出来,江羽秋看了一眼小票,施闻钦买的半只生鸡居然要75.
吃的东西江羽秋也没有太计较,只希望施闻钦不要糟蹋75块钱。
从超市回到家已经六点半,施闻钦拎着食材进了厨房。
江羽秋不放心地跟了过去,进去就见施闻钦正在系围裙,不免觉得好笑。
施闻钦先是看了一遍做菜的视频,然后信心满满地准备复制。
他往锅里倒上油,油热后,下切好的鸡块。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热油遇到冷水,噼里啪啦地溅油点子。
施闻钦一慌,把醋当成酱油倒进锅里。
等鸡肉炖熟了,施闻钦尝了一口,脸色骤变,转头把肉吐进了垃圾桶。
虽然施闻钦经常想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但真吐出来这还是头一次。
江羽秋纳闷,“怎么了?”
施闻钦系着围裙,那么一大坨地站在锅前,既不说话,也不看江羽秋。
江羽秋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
施闻钦把身子往门外扭了扭,直觉得江羽秋一定会骂他。
江羽秋咬开肉,一股奇怪的酸在味蕾蔓延开,又嚼了两下,点评道:“味道确实有点怪。”
但也能吃。
江羽秋放下筷子,把菜盛出来,然后对施闻钦说,“你不是还买了鹿茸菇?你自己再炒个鹿茸,这个我吃了。”
施闻钦微愣,抬头看向江羽秋。
江羽秋面色平和,端着那盘鸡朝外走,经过施闻钦时,施闻钦看到他染着光的侧脸,心口没由来突了一下。
-
吃过饭,江羽秋照例坐在桌前记账。
他坐姿端正,字也很端正,细碎的发尾落在颈部,在白皙的皮肤留下斑驳阴影。
施闻钦不自觉蹭了过去,眼睛从江羽秋后颈扫过,最后落到他的脸。
由于实在没事干,施闻钦在江羽秋脸上停留了一些时间,然后发现江羽秋唇角有两个凹陷的小弧度,看起来有些讨喜。
江羽秋记完账,施闻钦非常主动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江羽秋奇怪地看了施闻钦一眼。
施闻钦毫不避讳跟江羽秋对视,他抿着唇,却不是那种不高兴的抿唇方式,是显得良善与无害的弧度,眼神也向江羽秋投射着这种良善与无害。
江羽秋感到莫名,避开了施闻钦的视线。
他抓过施闻钦的手,提笔在施闻钦指腹画圈圈:“你明天早上提醒我买印泥。”
施闻钦下巴低了一些,似乎在点头。
江羽秋温热的手掌托着施闻钦的手指,眉眼低垂,模样很认真,也很专心。
施闻钦的视线很自然又落到江羽秋身上,这次他发现江羽秋的睫毛又绒又长,尖端还翘起一点,像是无声欢迎着别人的触碰。
施闻钦顺应它的请求伸出手,摸了一下江羽秋的眼睫。
12.第 12 章
江羽秋眼皮痒了一下,紧接着抬起头,不理解地看向施闻钦。
施闻钦骤然回神,指了指江羽秋下眼睑,理直气壮地说,“你……这里有块黑。”
施闻钦没觉得自己在撒谎,因为江羽秋眼睑确实有一块黑。
虽然那是睫毛投下来的阴影……
江羽秋没有怀疑,抬手揉了揉施闻钦刚才碰过的地方,问施闻钦,“还有吗?”
看着江羽秋有点红的眼角,施闻钦缓慢摇了摇头。
江羽秋闻言继续往施闻钦手指涂碳素笔的墨水。
施闻钦眼睛映着江羽秋,半晌才问了一句:“鸡肉很难吃,吗?”
江羽秋回他,“还行,我能接受。”
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学都笑称他是难民营出来的,什么都能吃,什么也都不嫌弃。
那些鸡肉施闻钦尝过,味道非常差,简直难以下咽。江羽秋大概是因为鸡肉由他亲手做的,所以才给了这么高的评价。
施闻钦没了话,一直到睡觉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江羽秋觉得他有点怪,但也没有多想。
-
隔天早上,江羽秋匆匆扒了两口饭,拿上钥匙就要出门。
施闻钦叫住了他,江羽秋回头,“有事?”
施闻钦又陷入昨晚那种诡异的沉默,江羽秋昨天让他今早提醒他买印泥,但江羽秋显然是忘记自己的嘱托。
也是。
江羽秋的记性很不好,印泥买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买回来,由此可见自己现在提醒了他,他也未必会记得。
既然江羽秋都不会记得,那提醒他属于多此一举。
施闻钦觉得人不应该做无用功,而且江羽秋脾气那么不好,还很在乎钱,如果是别人把那半只鸡做坏了,以江羽秋的脾气,肯定会骂个狗血喷头。
但他没有骂自己,还把鸡肉全都吃了。
既然江羽秋这么重视他,那他也应该包容江羽秋的差记性。
所以他对江羽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想说的。
江羽秋关门离开了。
下午四点半,江羽秋下班回到出租屋,果然没把印泥买回来。
施闻钦很宽容地没有指出来,并且大度地揭过了这件事。
吃过晚饭,江羽秋坐在桌前照例记账。
施闻钦捧了一本书坐在床头,可能是这本书太枯燥无聊,他看着看着,视线不知不觉滑到江羽秋唇角那两个陷下去的弧度。
施闻钦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好像少点什么,于是摁亮了台灯。
暖光洒下来,铺在江羽秋隽秀的眉眼,鼻梁也拓了一点光,像是上了一层细腻的釉彩。
江羽秋抬起眼:“现在屋里也没黑,你开台灯干什么?浪费电!”
说着,抬手摁灭了灯。
施闻钦再次打开灯,还很幼稚地用手挡住了开关。
江羽秋觉得他无理取闹,斥责道:“这是要扣钱的!”
施闻钦回他:“你扣。”
于是,江羽秋毫不客气加了一个乱开灯的罚款,100元。
等江羽秋写完,施闻钦主动把手伸过去。
江羽秋习惯性地握住,用碳素笔在他的拇指画了一个圈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头,“不是早上让你提醒我买印泥?”
施闻钦没有说话。
江羽秋鼻腔发出一点轻音,得意似的,“还说我记性不好,看来你记性也一般。”
对于这样的污蔑,如果是以前施闻钦一定会回嘴,今天却没有说什么。
江羽秋很小心眼地挤兑道:“早知道你记性这么不好,我就不让你提醒我了。”
施闻钦的嘴动了动,而后又死死焊在一起。
虽然抿住了,但还是忍不住抽动,明显是无法忍受江羽秋质疑他的记忆力跟智商。
蛐蛐完施闻钦,江羽秋心情很好地哼起歌。
看到江羽秋嘴角扬起,那两个凹陷的小窝窝又深了一点,施闻钦心里起伏的曲线,神奇地回归平静。
江羽秋熟练地在施闻钦手指涂鸦,之后他放开施闻钦的手。
“行了,签字画押吧。”
施闻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余温。
这丝触感很古怪,施闻钦却一点也不反感。
-
这段时间江羽秋下班总是很积极,引来同事的八卦。
男店员语气酸溜溜:“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我结束单身狗生涯,去谈酸臭的恋爱了?”
收银闻言立刻探过头,“我也觉得!江哥最近很不对劲,前天中午我还看见他给人点外卖了,是不是那天的小帅哥呀?”
江羽秋做下班前的收尾工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收银。
“什么小帅哥?”
江羽秋怀疑收银是看见施闻钦了,虽然施闻钦性格糟糕,但皮相还是能看一下的,怎么也不可能是小帅哥。
收银说,“就是你生日那天,那个来店里找你的小帅哥啊。”
江羽秋还是没明白,原主生日是九月份,那个时候他还没穿过来呢。
顾客来客人了,收银也没有再说下去。
江羽秋到点准时收拾东西,施闻钦的催债消息也掐点发了过来。
施闻钦要江羽秋买一些牛肉,说晚上要炖牛肉。
看到这个消息,江羽秋一头两个大。
前天施闻钦买了半只鸡,把醋当做酱油了,昨天施闻钦让他买条鱼,说要红烧鱼,结果糖放多了,江羽秋这么不挑食的人,都觉得齁甜。
今天开始要糟蹋牛肉了……
扫地的大姐看见江羽秋愁眉苦脸,关心地问:“怎么了?”
江羽秋仿佛看到救星,“姐,有什么菜很好做?有手就行,厨房杀手也能做!”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最好是肉菜。”
施闻钦这个烦人精,矫情怪是肉食动物,不让他吃肉,他肯定又会闹!
-
施闻钦在家等着江羽秋的牛肉,结果他买回来一些肉馅,还有俩皮蛋。
江羽秋对施闻钦说:“今天做肉饼瓦罐汤吧,我同事说这个很简单。”
这还是施闻钦第一次从江羽秋口里听到“同事”,还因为这个同事没有给自己买牛肉,不由看了江羽秋一眼。
江羽秋用手机给施闻钦找出了教程,“你看看,是不是超简单。”
施闻钦瘫着脸瞥了一眼教程,“两分钟,哪里简单了。”
江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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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皱眉:“两分钟的教程你还觉得难?那你不要学做饭了。”
口条不利索的施闻钦无法反驳江羽秋,扭脸进了厨房。
江羽秋跟了过去,“我还买了两个皮蛋,我同事说皮蛋肉饼瓦罐汤超好吃,你炖的时候往里面加俩皮蛋。”
施闻钦很不客气的评价:“难吃!”
江羽秋习惯了他的挑剔,说:“那你别放,但我那一份一定要给我放颗皮蛋,我爱吃。”
施闻钦背对着江羽秋,没有太多反应。
江羽秋提高声量又提醒一遍,“听到没!”
施闻钦幅度很小的收了一下下巴,看起来像点头,又像是假装答应的假动作。
江羽秋以为他是答应了,满意地离开了厨房。
家里没有瓦罐,江羽秋买了一包锡纸,裹在碗上跟瓦罐一样的效果。
施闻钦把肉馅压成肉饼放进碗里,一共蒸了四碗,按视频里说的,炖了两个纯肉的,两个鸡蛋肉饼。
添好水,把碗放进锅里,正要盖锅盖,施闻钦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剥了一个皮蛋放了进去。
-
施闻钦是一个严谨的人,视频里说要炖半个小时,施闻钦掐着点把火关了。
江羽秋很喜欢吃皮蛋,夹碎皮蛋跟肉混合着咬了一口,露出惊艳之色。
“很好吃。”
施闻钦看着江羽秋发亮的眼睛,难得也生出一丝食欲,低头去吃纯肉的,刚入口,表情略微有些凝固。
江羽秋兴致勃勃问他,“怎么样,你的好吃不?”
施闻钦想说,这肉不够新鲜,像是冷冻过似的,但对视上江羽秋满含期待的目光,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听到施闻钦的回答,江羽秋笑了一下,“真是难得,终于有你认可的食物了。”
这句调侃,没有让施闻钦感到任何冒犯,心口反而因为温和的气氛,轻盈了几分。
他低头把肉饼老老实实吃了。
江羽秋自觉通情达理、赏罚分明,还宽以待人,今天施闻钦表现不错,做了一顿像样的晚饭,应该予以小小奖励。
江羽秋摆出英明贤主的模样,宽容和蔼看向施闻钦。
“你有什么想买的吗,一百块以内的。”
施闻钦倒是不客气,“我想换牙刷,现在这个,太硬。毛巾不舒服,床单最好也、换,还有床……”
江羽秋额角突了突,“你不如把我换了!”
施闻钦:=-=
江羽秋:“换一个有钱人捡你!要不你现在就收拾东西,看看哪家有钱,你就去他家,买高档的牙刷、高档毛巾,还有高档的床单。哦,还有高档的床!”
说实话,江羽秋还以为施闻钦会要一本书。
出租屋没有电视,施闻钦又不愿意用碎屏的手机,每天没有一点娱乐项目。
江羽秋见他无聊到看说明书,就网购了两本书给他,施闻钦倒是也会看。
他想着施闻钦今天表现不错,施闻钦要是开口买两本自己想看的书,他这么心善的一个人,也不是不会同意。
谁知道施闻钦一开口就是贪图享乐、好逸恶劳、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形象!
就算是去参加变形记,录制到现在也该适应乡村生活了。
13.第 13 章
无论江羽秋说什么,施闻钦都瘫着脸不说话。
见他没有顶嘴,江羽秋的气也就消了,毕竟施闻钦浮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江羽秋换了一口气,语调降下来,“书跟牙刷、毛巾只能选择一个,你要哪个?”
施闻钦毫不犹豫,“牙刷!”
江羽秋拿过手机,点开狗东app,在搜索框里找软毛牙刷。
施闻钦慢慢地蹭了过来,指了指某个牌子: “要这个。”
江羽秋看了一眼,59元两支装,他也没说什么,给施闻钦下单了。
施闻钦又说,“还有41.”
江羽秋:?
施闻钦望着江羽秋:“你说一百内,还有41,我想再买条……毛巾。”
江羽秋闭了一下眼,施闻钦是不是一天24小时都在琢磨怎么对自己好?
这份“自尊自爱”让人不服气都不行!
江羽秋最后又用四十块钱,给施闻钦买了一条新毛巾。
施闻钦似乎还不满足,问江羽秋如果他以后表现得还是很好,会不会再给他奖励。
江羽秋心里想的是——不可能,绝无可能!
施闻钦这种给点阳光就烧房子的人,不能拿二十一世纪的文明对待他。
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施闻钦:“你又想要什么?”
施闻钦说:“克称,还有,计时器。”
江羽秋一头雾水,“要这个干什么?”
施闻钦:“做饭用。”
江羽秋想到昨天那条红烧鱼,对这项额外支出予以批准,“克称可以,计算器没必要。”
施闻钦还想说什么,但江羽秋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也就闭嘴了。
-
第二天江羽秋上晚班,下午一点半准时踏进奶茶店。
刚换上工装,店长就拿了一沓宣传单,叫江羽秋在店门口发,美名曰让江羽秋靠脸拉人进店消费。
江羽秋开玩笑,“那给奖金不?”
“不给。”店长厚颜无耻道:“谁让你长了一张被白嫖的脸。”
不等江羽秋反驳,他直接将江羽秋推出了奶茶店。
江羽秋磨了磨牙,他们店长长着一张乌鸦嘴,说出来的好话从来没兑现过,坏话倒是十有八九会灵验。
奶茶店嫖他就算了,要是应验到施闻钦身上,他被施闻钦白嫖了,他一定会找这个乌鸦嘴算账!
江羽秋所有不满的情绪,在看到沈锦然那刻,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沈锦然,江羽秋一直没有渠道知道这位主角受的消息。
沈锦然似乎来这里是办事的,一身正装,头发也捋到脑后,用发胶固定,露出清冷的五官。
沈锦然给司机发了消息,让他来这里接自己。
司机很快回了一条:“好的,沈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沈先生。”
沈锦然寻着声源,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戴着棒球帽,眉眼利落漂亮的青年朝自己走过来。
待人走近,沈锦然才认出了他:“是你?”
江羽秋很是惊喜的样子,“你还记得我?”
沈锦然点头,“记得,在医院我们见过。”
“那你上次的问题解决了吗?”江羽秋努力克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更想问沈锦然跟主角攻有没有联系上。
看着热情活力的江羽秋,饶是沈锦然今天为了应付家人精疲力尽的,心情也缓和很多。
“谢谢你上次的意见,事情已经解决了。”
施遇怕施闻钦久不露面会引起各方怀疑,因此冒充他哥给沈锦然主动发消息,询问他打那通电话有什么事。
听说是两个公司的合作问题,施遇正好能解决,绕过施宸帮了沈锦然一个忙。
江羽秋不知道前因后果,听完立刻磕了起来。
他再次助攻:“解决就好,看来施先生还是很在乎你的。”
沈锦然微愣,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施先生”是施宸,还是施闻钦。
江羽秋又隐晦地跟沈锦然打听,主角攻有没有胃病。
由于江羽秋至今不知道主角攻叫什么,所以一直用“施先生”代替主角攻的名字,导致沈锦然不知道他到底说的哪个施先生。
施宸是有胃病的,以前读书的时候,沈锦然中午经常给施宸带饭。
至于施闻钦……
沈锦然忽然想起他跟施宸结婚的第一年,去施家老宅吃年夜饭,那天施闻钦没有吃多少,施遇说他胃不舒服。
于是,沈锦然说,“有的。”
江羽秋:哦哦!
看看人家,多么正经的霸总!
想起家里那个挑食,但又没有胃病的烦人精,江羽秋嫌弃地啧了一声。
那么挑食都没养出一个胃病,没用的东西!
没过多久,沈锦然的司机到了,沈锦然跟江羽秋道别。
江羽秋拦住他,“你等一下。”
看着江羽秋快步走进奶茶店,沈锦然不解地等在原地。
很快江羽秋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杯奶茶。
“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低血糖吧?”江羽秋把奶茶递给沈锦然,“喏,这个给你补充糖分。”
沈锦然眼睫动了一下。
他从早上就开始忙,中午又被家人叫过去听训,直到现在滴水未沾。没想到第一个关心他的人,竟然是只见过两面的江羽秋。
沈锦然抬手接过奶茶,低声说,“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江羽秋朝他摆摆手手,“不用,一杯奶茶而已。沈先生,你要按时吃饭,低血糖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锦然有些不习惯别人这样的关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生疏地说了一句谢谢。
见店长出来了,江羽秋说:“我去工作了,你也路上小心。”
沈锦然怔怔道:“……好。”
沈锦然看着江羽秋走到奶茶店,站在门口跟一个同样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说着什么,嘴角带着笑,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实际,江羽秋对店长说,“你不是让我拉客人?我刚就在做皮条客。”
店长:……
“沈总。”沈锦然的司机提醒道:“您下午不是还有一个会?”
沈锦然回过神,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羽秋挤兑了两句店长,转过身,沈锦然已经上了那辆价格不菲的商务车。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沈锦然降下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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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口型跟江羽秋说了一声再见。
沈锦然不仅长相是标准的清冷受,就连低血糖都很清冷受,难怪会是主角受。
不像江羽秋吃嘛嘛香,啥病没有,啥心理创伤也没有的人,一看就是配角。
江羽秋朝沈锦然挥了挥手,心想做配角也行。
像他这种配角都很讨读者喜欢——随时随刻助攻主角的爱情,关键时刻帮助主角,在剧情走向压抑时,还会说点俏皮话,干点沙雕事,中和一下气氛。
江羽秋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并且乐意践行这个讨喜的助攻人设。
-
到了下班的点,江羽秋一秒都没有多犹豫,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然后冲出奶茶店。
家里的热水器坏了,中午江羽秋跟房东在微信上说了这件事。
房东一个多小时后才回复,话里话外都让江羽秋自行修理。
马上就要冬天了,出租屋暖气不管用,不能在家洗澡。
江羽秋也懒得去修热水器,骑自行车回到家,就催促施闻钦装上干净的衣服跟他走。
施闻钦在医院被抛弃的阴影犹在,闻言往床上挪了挪,问江羽秋,“我没不听话,干什么赶我,走?”
江羽秋打开衣柜,言简意赅道:“带你去洗澡。”
施闻钦半信半疑,仍旧不肯有动作。
江羽秋扫了他一眼,“你花了我这么多钱,现在赶你走不是便宜你了?快点收拾,我还想早点回来睡觉。”
见江羽秋从衣柜翻出自己的衣服,施闻钦这才从床上走下来。
十分钟后。
江羽秋从车棚推出自行车,长腿一垮,对身后的施闻钦说,“上车!”
施闻钦看了一眼生锈的后车座,又看了看江羽秋的身板。
江羽秋催促,“干什么呢,快点……唉唉!!”
施闻钦扣住江羽秋的腰,往后一带,江羽秋只感觉身体一轻,下一秒就被施闻钦抱到后车座上。
由于没有人掌车把,自行车晃荡着即将倒下时,施闻钦宽大的手摁住车铃,车身顿时稳住。
江羽秋一颗心吓得起起伏伏,刚要开骂,施闻钦已经骑上了自行车,凉风掀过耳旁。
不到一秒,江羽秋就真香了。
不用自己骑自行车的感觉很好,江羽秋躲在施闻钦背后,让他替自己挡风。
施闻钦过减速带的时候一点也不减速,坐在后面的江羽秋朝前栽去,他下意识抓了一下施闻钦。
感觉到江羽秋抱住自己,施闻钦身体僵了一下,面色古怪。
江羽秋还是这么喜欢摸他,只要找到机会就会……
施闻钦只顾着脑补,前面又是一个减速带,他还是加速骑行了过去。
江羽秋的屁股再次狠狠被颠,怒火中烧,抬手照着施闻钦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你能不能好好看路!”
前面的施闻钦似乎轻哼了一下,江羽秋警惕地把耳朵凑过去,“你嘟囔什么呢?是不是我坏话了!”
施闻钦不承认,“没有。”
江羽秋才不相信他没蛐蛐自己,但又没有他蛐蛐自己的证据。
于是在下一个减速带,施闻钦速度变慢了,却还是被江羽秋找借口打了一下。
14.第 14 章
快到澡堂时,江羽秋叫停了施闻钦。
虽然这几天做饭的人是施闻钦,但他也没有好好地干饭,江羽秋真怕他会晕在澡堂里,因此去商店给施闻钦买了一盒糖。
糖被喂进施闻钦嘴里,舌头立刻敏感地分辨出糖精的味道。
施闻钦皱了一下眉,身后的江羽秋喝道:“不许吐!”
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又看了看画着爱心的糖盒,有些别扭地含住糖。
江羽秋这才满意,对施闻钦说:“看到前面那个红牌子没,那里停。”
施闻钦“嗯”了一声,把糖盒放进口袋,载着江羽秋过去了。
江羽秋走进大堂,问过前台价格,拿手机扫码付了46元,其中有10块是押金。
施闻钦第一次来公共澡堂,跟着江羽秋进了换衣室,在里面看见几个没穿衣服的裸男。
他的眉头顿时压下来,拉上江羽秋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门口,江羽秋才反应过来,“你干嘛?”
施闻钦说,“回家。”
江羽秋歪头看他:“澡还没洗,回什么家?”
施闻钦眉头深皱:“不在这里洗。”
听出施闻钦话里的排斥,江羽秋忍不住笑了。
“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少,还怕被人看?”
其实他理解施闻钦的心态,大学同寝有俩个南方人,听说澡堂一排花洒,大家一块脱光了衣服洗时,也是施闻钦这个态度。
江羽秋拍了拍施闻钦的肩,好脾气地安慰:“都是男人,不会有人故意盯着你。”
施闻钦把脖子抻得很长,又露出那副很倔的样子,“我不。”
江羽秋耐心+1,继续劝:“热水器坏了,在家洗会感冒的,你坚持一下。”
施闻钦把脸扭到一边,还是那句话:“我不。”
江羽秋耐心立减100,但顾念着施闻钦是第一次,让他一下子克服暴露的羞耻,的确有点难。
江羽秋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行吧,那我们等一等,等人少了再进去。”
施闻钦明显还是不乐意,江羽秋带他去休息区,他也不愿意坐这里的沙发,似乎嫌脏。
江羽秋闭了闭眼,掏出手机刷短视频,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在男澡堂外面等了半个多钟头,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江羽秋才把施闻钦拉进去。
这次更衣室倒是没人,江羽秋利落地脱衣服,还不忘催促施闻钦,让他动作快点。
江羽秋三下五除二扒光身上的衣服,转身一看,施闻钦还立在原地,衣服整洁地好像下一秒要去签过亿的合同。
施闻钦用逼良为鸭的指控目光看着江羽秋,又因为江羽秋身上没穿一件衣服,他无法直视太久,没几秒眼神就闪躲地转开。
但施闻钦太想让江羽秋看清自己脸上的不情愿,只好把目光放回江羽秋身上。
江羽秋耐心告罄,理都没理施闻钦,直接进了澡堂。
施闻钦下意识追了两步,撩起澡堂与更衣室的帘子,然后被不流通的闷热空气又顶了回去,退到更衣室。
施闻钦视力很好,刚才匆匆一瞥,在热腾腾的雾气里看到至少四个裸男。
施闻钦:!
-
公共澡堂最大的优点就是花洒的水流特别充足,用起来很爽。
江羽秋受够了出租屋,前列腺造反似的淅沥拉拉的小水流。
终于可以好好搓澡了!
江羽秋完全不管外面的施闻钦在经历什么艰难的心路历程,心情愉快地翻出自备的搓澡巾,决定大干一场。
两分钟后,施闻钦走了进来。
江羽秋全身心投入在洗澡事业中,一开始没注意到施闻钦,直到一道阴影投来。
与此同时,还有数道目光跟着落在江羽秋身上。
正给搓澡巾打泡泡的江羽秋抬起头。
施闻钦站在他身前,江羽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施闻钦的那个地方,狰狞地令人呲牙。
施闻钦所经之处,所有人都自动避让。
这是男人的下意识反应,江羽秋也不能免俗地往水流里躲了躲,还顺手往施闻钦脸上抹了一把泡沫,不想他看自己。
江羽秋的手很热,触感滑腻腻的,还带着一股施闻钦觉得不怎么好闻,但能接受的茉莉香。
施闻钦看了一眼花洒之下,浑身湿漉漉的江羽秋,喉咙动了一下。
下一秒,江羽秋被施闻钦拽到了角落。
江羽秋一头雾水,“地方这么宽敞,拉我来这儿干什么?”
他又是:“你还挡我光,让开点!”
澡堂是长方形的结构,江羽秋被施闻钦拽到墙角,位置偏不说,施闻钦还在隔壁花洒侧着身洗,完完全全地挡住了江羽秋。
施闻钦没说话。
在更衣室外面,江羽秋说没有人会看他,但实际从他进来就不断有人偷窥他,这让施闻钦感到不悦。
不过他还是包容了江羽秋,没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指责江羽秋说谎。
江羽秋感到憋屈,长手长臂的施闻钦时不时就要绊他一下,将他牢牢困在方寸间,够个洗发水都不方便。
江羽秋实在受不了,“你能不能别挡着我!”
施闻钦的脑袋朝江羽秋倾低,那张被水流浸过的脸,骤然占据江羽秋全部的视野,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施闻钦的话也很硬气,“不能!”
江羽秋一时被震慑住,贴在墙角,心律不齐,“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施闻钦看着江羽秋眼睫那排细小的水珠,心口莫名泛痒,那股强势的气场瞬间温和下来。
他说,“我没吼。”
江羽秋底气回归,声音很大,“那是我冤枉你了?”
施闻钦又不说话了。
江羽秋余气未消地拍了一下水流,溅了施闻钦一脸水珠子,同时命令他:“离我远点!”
施闻钦收了一点下巴,用假动作骗江羽秋,但脚一步也没有挪,还在不停把江羽秋往角落挤。
江羽秋气个够呛,很憋屈把这个澡洗了。
-
从更衣室出来,已经深夜十一点,江羽秋困得打了一个哈欠。
平时这个时间点,他早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江羽秋揉着眼睛朝外面走时,险些跟一个朝里走的男人撞上。
洗浴中心二十四小时营业,江羽秋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晚过来洗澡的人,不由看了一眼。
男人也看了过来。
他的视线在江羽秋好看的脸上黏了一会儿,顺着江羽秋发红的唇,又滑到江羽秋敞开的领口。
突然,男人的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抬头,对视上一双沉而冷的黑眸。
那人身形高大,经过他时,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很强烈,男人不自觉退后半步,给这人让了路。
施闻钦扫了一眼头发稀疏,面色蜡黄的男人。
他觉得这个人太碍眼了,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于是撞开男人,存在感很强地站在了江羽秋身边。
可能是知道自己头秃脸丑有碍观瞻,男人识趣地从施闻钦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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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临走时,还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江羽秋。
施闻钦皱了一下眉,转身想要找过去,江羽秋却叫住了他。
江羽秋哈欠连连地把自行车钥匙拿出来,“你去骑车,我去退押金。”
施闻钦朝更衣室看了一眼,这才拿过钥匙。
-
江羽秋把更衣间的钥匙还给前台,前台退给了他十块钱。
走出洗浴中心,被凉意十足的秋风一吹,江羽秋的困意吹散了大半。
施闻钦把自行车推了过来,江羽秋去翻兜里的手套,这才发现少了一只。
江羽秋说,“我手套可能丢更衣室了,我去找一找。”
施闻钦叫住他,“我去吧。”
不等江羽秋开口,施闻钦停好自行车,拾级而上,几步就到了门口。
江羽秋只好抱着手臂等在原地。
施闻钦走进更衣室,里面只有一个人。
是那个刚才差点撞上江羽秋,还用恶心的视线看着江羽秋的男人。
他像一只流着涎水的鬣狗,脸埋进江羽秋丢失的手套,贪婪地嗅着上面的味道,喉咙发出一种黏腻恶心的低喘声。
那一刻,施闻钦感到强烈的愤怒,以及冒犯。
这种情绪莫名其妙,明明他赤身走进澡堂,被很多人偷窥也只是不悦,不像现在糅杂着各种强烈的复杂情绪。
施闻钦想不通也就不再想,上前拎起男人的衣领,用力砸向铁皮柜子。
两米多高的储物柜剧烈晃动着。
男人耳朵嗡鸣一声,双腿瞬间发软,惊恐不已地看着面容冷戾的施闻钦。
-
江羽秋在外面等了好几分钟,始终没见施闻钦出来。
他实在困得不行,正想进去找人,施闻钦从里面走了过来。
江羽秋抱怨,“怎么这么晚?手套找到没有?”
施闻钦似乎洗过手,手背有点湿,他没说话,只是摇了一下头。
“不对呀,我记得我拿了手套。”江羽秋忍不住怀疑,“难道……真丢家里了?”
施闻钦再一次觉得江羽秋记忆不好,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含糊说,“可能吧。”
江羽秋困得无法思考:“那赶紧回去吧,我都要困死了。”
施闻钦“嗯”了一声,骑自行车把江羽秋带回家。
回来后,江羽秋没去找那只丢失的手套,简单刷了一个牙,上床没几秒就入睡了。
施闻钦却迟迟睡不着,想到那个变态闻江羽秋手套的模样,他就感到愤怒。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施闻钦抱着江羽秋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忽然发现江羽秋身上有两种味道。
他低头闻了闻江羽秋的头发,又凑到江羽秋的颈窝闻了闻。
江羽秋用的洗发水是柑橘的,沐浴乳则是19.9一大桶的茉莉花味。
这些气味进入到施闻钦的鼻子里,统统都会被贴上化学香精味的标签。
所以他从来不用沐浴乳,迫于无奈会少量使用洗发水。
江羽秋没施闻钦这么“自尊自爱”,洗发水跟沐浴乳的量都是用“一大坨”来计算。
平时忽略的气味,今晚格外明显起来,一直侵扰施闻钦的嗅觉神经。
施闻钦是不想闻的,毕竟他不是变态。
但这张床这么小,江羽秋又贴他贴得这么近,施闻钦想拒绝都不可以。
——这很烦人,没有任何私密可言。
施闻钦低着头,鼻尖蹭过江羽秋发梢,心里如是想着。
15.第 15 章
自从嗅到江羽秋身上的味道,施闻钦对气味敏感起来。
尤其是到了晚上,柑橘混合着茉莉香,孜孜不倦地入侵着施闻钦。
施闻钦避无可避,只能被迫抱着江羽秋,很勉强地嗅一嗅。
他想,像他适应能力这么强的人,只要习惯这两种味道,就不会被骚扰地睡不着觉。
怕给江羽秋造成什么心理负担,施闻钦很体贴地在江羽秋睡着后,才会做脱敏治疗。
一连做了两天的脱敏治疗,施闻钦觉得效果不错,并且制定了详细计划,准备在半个月后结束第一阶段的疗程。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等到第三天晚上,施闻钦的计划被一只蚊子打断。
那只蚊子在生命的晚期,进行了最后的疯狂。
江羽秋从小就招蚊子,睡前听到耳边有细尖的嗡嗡声,脑海里一直盘旋这个声音。
睡着后,他做梦梦见自己在一片原始森林,被十几只蜜蜂大小的蚊子追着。
江羽秋怎么也跑不赢它们,见它们要爬在自己身上吸血,又急又气。
施闻钦自动忽略了蚊子声,只感觉今晚的江羽秋很喜欢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侧脸被动感受着江羽秋发尾扫过的细软触感,施闻钦喉咙都痒了起来。
他不禁低头去看江羽秋,江羽秋正好仰头,柔软的唇堪堪擦过施闻钦。
施闻钦:!!
“你……别这样。”
施闻钦推了一下江羽秋,大概是被对方的热情吓到了,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感受不到。
江羽秋却突然睁开眼,用力去抓后颈。
“有蚊子咬我。”江羽秋还没完全清醒,鼻音很重地嘟囔,“蜜蜂那么大。”
施闻钦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扒开江羽秋抓痒的手,看到光滑的后颈的确有一个蚊子包。
江羽秋痒得厉害,甩开施闻钦的手,继续去抓被蚊子叮过的地方。
见江羽秋快要抓破皮了,施闻钦摁住他的手。
“你干嘛?”江羽秋去拽施闻钦的手,“真的很痒,放开。”
江羽秋拧着眉,原本惺忪的睡眼也瞪圆了,看起来很生气。施闻钦却只看到他红通通的嘴一张一合,额角的头发也翘一角,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他为什么要跟自己撒娇?
施闻钦不明白,但他现在看起来很需要自己。
江羽秋抓着他的手,用红通通的唇说着请求的话,施闻钦觉得不好拒绝他。
于是,他将指肚放在江羽秋后颈的蚊子包上,然后揉了揉。
那块皮肤很热,被施闻钦揉了两下,更加热了。
施闻钦看见江羽秋眼底那些不好的情绪慢慢熄灭,像是对自己很满意。
别人挠痒,好像要比自己挠更解痒。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江羽秋忍不住说,“你掐一掐,掐个十字架。”
施闻钦没懂什么是十字架,江羽秋让他掐,他就轻轻掐了一下。
白皙的后颈立刻留下一道浅浅的指甲印,施闻钦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掐了一下。
-
江羽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施闻钦摁亮了台灯,坐在床头看着枕头上的人。
江羽秋睡得并不安稳,眼睫时不时就会动一下,一只飞蚊盘旋在他头顶,在他鼻梁上投下一块小小的阴影,像一枚小巧的痣。
施闻钦静静地等待着。
蚊子围着江羽秋飞了好一会儿,即将落在江羽秋眼皮上时,施闻钦眼疾手快将它抓到手心。
掀起的气流将江羽秋额前的碎发拂开了一些,毛绒绒的睫毛也跟着动了动。
见江羽秋有醒过来的迹象,施闻钦赶忙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蚊子抓住了,你睡吧。”
江羽秋似乎听见了,睫毛慢慢坠到下眼睑,很快彻底睡了过去。
施闻钦关了台灯,重新躺回去。
江羽秋感到床上挤后,自动侧身朝墙那边靠了靠。
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靠墙的地方蚊子多,江羽秋又这么怕咬……
几秒钟后,施闻钦很好心地将江羽秋捞到自己身边,然后阖上眼睛。
没一会儿施闻钦再次睁开眼,凑到江羽秋脖颈,去看他后面那个蚊子包。
包变大了一些,不像刚才那么红,上面的指甲印也消了。
施闻钦摸了一下,又去看江羽秋的反应。
江羽秋闭着眼,睡得很安详,施闻钦这才轻轻掐了一下蚊子包。
看见上面重新留下自己的印记,施闻钦心满意足,他小心地扣着江羽秋的脑后,让江羽秋的脸埋在自己肩头,然后拉过被子,盖住了江羽秋的后颈。
把江羽秋盖个严实后,施闻钦闭上眼。
十分钟后,施闻钦拉开被子,把江羽秋从里面剥出来,露出那张漂亮的熟睡脸。
施闻钦一瞬不瞬地看了一会儿江羽秋,抬手又在江羽秋的后颈掐了一下。
以前他觉得江羽秋睡觉太沉,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最近慢慢发现,睡眠质量好不是一件坏事。
施闻钦重新用被子裹住江羽秋,把江羽秋摁在怀里的神态,就像一头凶兽在爪下藏着一颗糖果,很想吃的时候就会抬起爪子,低头舔一舔糖果。
-
隔天,江羽秋醒来捞过手机一看,起晚了半个小时。
今天跟同事换了一个早班,江羽秋着急上班,没工夫等着施闻钦用克称“精打细算”做出来的早饭。
他去厨房切了一些葱花,煮了半封挂面。
前段时间施闻钦天天吃江羽秋煮的挂面,对挂面已经是生理性厌恶。
今天早上他难得什么也没有说,老实地把江羽秋盛的那碗面吃了。
江羽秋出门时,施闻钦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换鞋的江羽秋头也不抬地说,“下了班就回来,晚上吃什么?”
施闻钦想了想,说,“虾吧。”
江羽秋闻言看了一眼施闻钦,他还以为施闻钦不爱吃虾。
果然把虾买回来,一多半都是江羽秋吃了,不过施闻钦倒是没再说虾不新鲜这种欠打的话。
又跟施闻钦磨合了几天,江羽秋恍惚有一种进入“蜜月期”的错觉。
施闻钦讨人嫌的时刻在减少,尤其是这几天,表现得不能说无可挑剔,只能用无功无过来形容。
施闻钦能无功无过,江羽秋已经是阿弥陀佛,谢过玉皇大帝了。
江羽秋怀疑,施闻钦静悄悄,可能在憋大招。
很快江羽秋这个猜测就得到了印证。
再一次去沐浴中心洗澡,施闻钦表现出强烈地抗拒,他拒绝去公共浴池,要江羽秋包个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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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秋:!
前两天施闻钦还不知道澡堂子为何物,今天居然能提出单间这个诉求!
似乎看出江羽秋在想什么,施闻钦下巴昂起一点,眉眼透出一丝骄傲。
他说:“我做攻略了。”
江羽秋嘴角抽搐了两下。
也是,施闻钦是一个会给头发编号的狠人,洗澡做个攻略也没什么。
对于不合理的诉求,江羽秋冷酷地予以拒绝:“不行!”
施闻钦坚持:“我要洗单间。”
江羽秋也坚持:“谁付钱谁说了算。”
施闻钦把脸扭到一边:“那我不洗了。”
江羽秋不吃这套,“不洗拉倒。”
他越过施闻钦,走到前台,“公共浴池,一个人。”
前台看了一眼施闻钦,跟江羽秋确定:“一个人是吗?”
江羽秋没立刻说话,朝施闻钦扫了一眼。
施闻钦很倔地伸长脖子,看着江羽秋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要洗单间。”
江羽秋磨了磨牙,你还想吃粑粑呢,看我喂不喂你。
他对前台说“就一个人”,掏出手机准备付钱,施闻钦走上前,抢过他的手机,很执拗,“要单间。”
江羽秋沉着脸,“把手机给我。”
施闻钦也不说话,也不给江羽秋手机。
江羽秋上手去抢,施闻钦没有躲,只是死死攥着手机,还是那句话,“要单间。”
江羽秋气坏了,“要单间,要单间,单间有谁,你要单间!”
前台噗嗤一声笑了。
见江羽秋看了过来,前台赶忙收敛笑容,摆出职业态度,“不好意思,您是开一间,还是去公共区?”
江羽秋狠狠瞪了一眼施闻钦,转头面对前台又恢复了表面平静。
他对前台说,“麻烦开一个……单间吧。”
前台微笑着说,“单间有88、188、288,您也要哪个?”
江羽秋的心在滴血,“88的。”
扫码付过钱,江羽秋拿着房间钥匙,目不斜视地从施闻钦身边走过。
施闻钦自发自动地跟在江羽秋身后。
-
88元的单人间很窄小,只有7平米左右。
一个嵌入式衣物柜,一个米白色浴缸,双头花洒,还有一个防水的长凳。
江羽秋进来后,一言不发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拧开了花洒。
施闻钦蹭了过去,但江羽秋不想理他,连水珠都不愿意往他身上甩了。
江羽秋很少搞冷战,施闻钦一时手足无措,呆呆站在江羽秋旁边。
从进来到洗完,江羽秋没有说一句话。
穿好衣服,江羽秋面无表情地走出去,也不像来的时候,会把自行车钥匙交给施闻钦,江羽秋自己去停车区,把车子推了出来。
施闻钦跟着江羽秋走了两步,见江羽秋还是不搭理他,上前堵住自行车去路。
江羽秋抬头,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
施闻钦在原地站着,又是什么话也不说,直勾勾望着江羽秋。
等不来施闻钦承认错误,江羽秋耐心即将耗尽时,施闻钦忽然倾低了一些身体,在江羽秋眼前慢慢地低下了头。
江羽秋惊得眉头一挑。
施闻钦拉过江羽秋的手,放到自己的头上。
江羽秋:?
16.第 16 章
施闻钦知道江羽秋一直觊觎摸他的头,从他俩刚认识的时候,江羽秋就对他的头发表现出无比强烈的喜爱。
施闻钦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尤其是受过伤的脑袋。
但这一刻,施闻钦愿意做出巨大的牺牲,让江羽秋摸一摸。
江羽秋冰冷瞥了一眼他,“干什么?”
施闻钦的发根很硬,发色又黑又亮,一看就是营养过剩。
江羽秋多少有点羡慕嫉妒恨,施闻钦整天忙着挑三拣四,不好好吃饭,发质还这么好,简直离谱!
施闻钦将脑袋往江羽秋手边又凑了凑,“你摸吧。”
江羽秋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摸。”
施闻钦看着江羽秋把嘴角紧绷起来,他不是很喜欢江羽秋这样,生硬地说:“那你,别生气了。”
江羽秋故作的冷漠绷不住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让我生气,我就不能生气了!”
施闻钦静了几秒,拉过江羽秋的手重新放到自己头上。
施闻钦:“那你摸吧。”
江羽秋:“我不摸!”
施闻钦:“你想摸。”
江羽秋:“谁跟你说我想摸了?”
施闻钦十分自信:“我看得出来。”
江羽秋无语了好一会儿,然后抓住施闻钦的头发,拔草似的薅了两下。
等他松开手,手里一根施闻钦的掉发都没有,江羽秋更气了。
施闻钦觉得江羽秋摸他头的动作有些迫不及待,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而且力道也有点重,不过尚且能忍受。
他真正不能接受的是,江羽秋脸色还是没有恢复到平常。
施闻钦观察了江羽秋几秒,用提醒的口吻说,“你摸了,就不能生气。”
江羽秋气笑了,“我凭什么不能!你今晚花了我88,我一天工资才133。”
学霸小江快速心算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工资的66%!”
施闻钦严谨地补充,“是一天,工资的66%。”
江羽秋一个厉眼扫过来,“你还顶嘴!”
虽然施闻钦没觉得自己在顶嘴,但还是把嘴闭上了。
江羽秋气不过,“捡到你,真是我最倒霉的事!”
施闻钦感到喉咙有些胀,不是看到江羽秋在自己身旁熟睡时,那种痒痒的胀。
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是明白那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呼吸都因此变得缓慢。
半晌,施闻钦才说,“我不想去……上次的地方。”
江羽秋怼道:“那你想不想去18888的至尊豪华包厢洗澡?”
施闻钦声音又低了一些,“那里有变态,在更衣间,闻你的手套。”
江羽秋愣了一下,没想到施闻钦不去公共浴室是这个原因。
难怪上次他去更衣室找手套,那么久才回来,原来是遇见变态了。
江羽秋想起那天差点撞上的男人,那人看起来是挺像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他语气缓和下来,“你怎么不早说?”
施闻钦把脸扭到一边,下巴微抬,留给江羽秋半张受了天大冤枉的侧脸。
江羽秋是一个深明大义,知错就改,绝不嘴硬的人,主动碰了一下施闻钦。
“好了,是我错了,我不知道情况,我冤枉了你。”
施闻钦喉咙那种酸胀的感觉消失,他慢慢把脸转过来,好半天才屈尊似的说,“你以后不能,不说话。”
江羽秋好笑又好气:“知道了,行了吗?”
施闻钦这才收回下巴,从江羽秋手里接过了自行车。
江羽秋冲施闻钦挑挑眉,“我都道歉了,那你呢?”
施闻钦说,“没关系。”
江羽秋额角冒出一根青筋,他是要施闻钦跟他回没关系吗!
江羽秋皮笑肉不笑:“你这些日子就没有任何错、没有需要向我道歉、向我忏悔的事?”
施闻钦觉得没有。
他每天做饭、刷碗,还对江羽秋表现出强大的包容,刚才江羽秋一道歉,他马上就原谅了江羽秋。
施闻钦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
江羽秋额角冒出第二根青筋,“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施闻钦很大度地说:“不用谢。”
江羽秋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
他觉得应该让施闻钦知道一下他的经济情况,不然施闻钦永远不知道他现在负担有多大。
“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四千,房租一千五,我们俩的吃饭花销,估计要一千六七,水电、天然气平摊到每个月,差不多一百五。”
剩到手里的只有不到七百块钱。
如果每次洗澡都要花八十八,就算一个月只洗四次,那也要三百五,更何况施闻钦这个矫情怪不可能忍受得了一个星期洗一次澡。
当然江羽秋也不能忍受……
讲到最后,江羽秋激动起来,“自从养了你,每个月都月光,连病都生不起了。”
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我刚来,不到一个月。”
江羽秋顿了一下,纠正道:“自从养了你,每天都日光,连病都生不起了。”
施闻钦问了一个灵魂问题,“没有我,你有存款?”
没有。
江羽秋眼睛闪躲了一下:“这……你别管!”
虽然知道江羽秋穷,但这是施闻钦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江羽秋的穷。
他再次把江羽秋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头低到江羽秋跟前。
江羽秋又问了一句干嘛,口吻比上次温和很多,像是用鼻腔发出来的。
施闻钦说:“你别生气。”
江羽秋则回:“我没生气。”
施闻钦觉得江羽秋的声音又轻了几分,还把尾音吞了,听起来真的很像很像撒娇,喉咙那种痒意又泛了上来,一路蔓延到指尖,施闻钦不由抬起手。
宽大的手掌落在江羽秋头顶,带着温热的触感,揉进江羽秋的发丛,像是要驱散江羽秋所有的烦恼。
江羽秋听到自己的心跳轻轻落了一拍,惊愕抬头。
前方商店的霓虹灯映进施闻钦瞳孔,在他眼底糅杂出暖融融的斑斓色彩,江羽秋望着施闻钦。
几秒钟后,江羽秋听见他说,“以后,我少花钱。”
江羽秋移开视线,故意说:“那天天让你吃挂面,能接受吗?”
施闻钦很痛快:“不能!”
江羽秋嘴角扬起一些,不过他不想让施闻钦看见,径自朝前走。
施闻钦像是很担心以后只能吃挂面,推着自行车追在江羽秋身后,非常认真地说,“挂面没营养,天天吃。”
江羽秋心道,傻子,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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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吃挂面没有营养”。
话都不会说,还顶嘴!
江羽秋故作冷漠:“饭都快要吃不饱了,谁还在意你有没有营养。”
施闻钦自己在乎,他不能没有营养!
施闻钦使出杀手锏:“会掉头发。”
江羽秋很无所谓的样子,“掉就掉咯。”
施闻钦瘫着脸说,“今天洗澡,你掉了七根。”
江羽秋气急败坏地回过头瞪他,“你闭嘴,谁让你给我数数呢!”
施闻钦迎难而上,“你不跟我、说话,我就看你。”
在单人浴室里,江羽秋不肯理施闻钦,施闻钦就盯着他看,不是故意数他掉的头发数量。
江羽秋眼睛快速眨动了两下,第一次觉得话烫嘴,嘴巴动了两下,愣是没说出一句。
最后重重哼了一声,闷头朝前走。
施闻钦推着自行车跟在江羽秋身后,“你刚才说的,挂面,在骗我。”
江羽秋当然不会承认,继续挤兑施闻钦。
“都这么久了,话还是说不利索,你该不会以后就是结巴了吧?”
施闻钦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就是觉得结巴有损他的威严。
现在被江羽秋当面调侃,施闻钦当然不高兴,换成他闷头朝前走。
江羽秋唇角弯了弯。
-
施闻钦虽然看着烦人,但实际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回到出租屋后,施闻钦一句话不说,高高地抬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大白鹅。
江羽秋觉得大白鹅都比施闻钦好,起码人家会鹅鹅鹅鹅鹅鹅叫,但施闻钦只会鹅鹅鹅鹅鹅。
江羽秋倚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正在刷牙的施闻钦。
施闻钦假装没看到江羽秋,继续认认真真刷牙。
江羽秋很懂得拿捏今晚的施闻钦:“怎么,你想跟我冷战?”
不能冷战是施闻钦定下来的规矩,他当然不能违背,漱了一口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没有。”
江羽秋故意问,“没有什么?”
施闻钦把牙刷冲干净,又洗了一遍洗漱杯子,忙完一切后,才慢吞吞说了一句,“没有冷战”。
他企图通过这些举动让江羽秋明白,他现在谈话兴致不高。
江羽秋当然不会如他所愿,眼底反而漾出一点坏水。
“你看,你现在也记不得自己叫什么,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
施闻钦又把刚才的流程重复一遍,洗完牙刷,冲完洗漱杯子,正要说不用,江羽秋先他一步开口了。
江羽秋说:“你就叫五字吧。”
施闻钦眉头皱起来,觉得“污渍”这个名字很难听。
“五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江羽秋头头是道的分析,“你前几天就能连着说五个字,到现在还是只能连着说五个字,说明五字很配你……”
最后一个音还没落下,江羽秋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在得意的时候,很容易忘形,戒心全无。
等江羽秋察觉不对劲时,施闻钦已经站到跟前,他背着光,眼睛黑沉沉,将近一米九的身量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嗅到危险的江羽秋后退半步,“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施闻钦拦腰抱起他,将他推到了卫生间的盥洗盆上。
江羽秋:!
17.第 17 章
施闻钦不喜欢现在说话的状态,也不喜欢江羽秋拿这件事调侃他,更不喜欢“五字”这个名字。
他想告诉江羽秋他的不喜欢,但江羽秋似乎不愿意听,身体向后退去。
迫不得已,施闻钦锢住江羽秋的腰,将他放到了盥洗盆上,俯身平视着江羽秋。
江羽秋反应很大地后仰了一下,瞪着眼去看施闻钦,嘴巴微张,露出一点红润的唇肉。
看着江羽秋的唇,施闻钦喉间的突结滑动,心里那点不满莫名消失了。
他想,江羽秋唇上的纹路怎么这么细,自己这么好的视力竟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施闻钦专注地盯着两瓣软肉。不由自主地靠近江羽秋,似乎是想要弄明白江羽秋唇纹的生长路线
他的脸在江羽秋视野里放大,卫生间的光源也尽数被施闻钦挡住,江羽秋看着施闻钦低垂的眉眼,感受着他越来越近的呼吸,一时间生出几分自己也不知道的慌乱。
还没等江羽秋捋清这一刻的情绪,耳边轰隆一声,他的身体骤然塌下去。
江羽秋惊惧不已,下意识抱住施闻钦,双腿也缠住了施闻钦的腰。
施闻钦反应也很快,一手抱住江羽秋的腰,一手托起江羽秋的屁股。
盥洗盆下面的架子不堪其重,轰隆隆倒下去,扬起不少粉尘。
江羽秋跟施闻钦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前者茫然中夹杂着一丝恼火,后者茫然又心虚。
不等江羽秋开口发难,施闻钦抱着江羽秋快步走出洗手间,将人放到床上,又迅速钻进卫生间,还把门反锁了。
江羽秋跳下床上,来了一个雪姨敲门。
“沈五字,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有本事把盥洗盆弄坏,怎么没本事开门,开门啊!”
施闻钦想反驳自己不叫沈五字,但他没敢开口。
“沈五字……”
江羽秋又敲了两下,心里的火气渐渐没了,他把耳朵贴在门板,隐约听见里面有一些动静。
江羽秋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阳穴,“行了,明天再收拾吧。”
七八秒后,房门打开一条缝隙,施闻钦露出半只眼睛,眼睫垂落着,小心且心虚地飞快看了一眼江羽秋。
江羽秋幻视拆家的狗子,心里觉得好笑,面上还是板着。
他冷冷说,“很晚了,睡觉!”
说完转身走了。
施闻钦观察了一会儿,见江羽秋确实不准备追究了,默默从洗手间蹭了出来。
江羽秋已经躺到了床上,扫了一眼施闻钦,“关灯。”
施闻钦把灯关了,在床头站了一会儿,听到江羽秋呼吸慢慢平稳,他这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江羽秋在这个时候突然翻了一个身,施闻钦立刻定住。
江羽秋处于半睡半醒间,声音含糊不清,“你弄坏了……要罚款。”
听到罚款,施闻钦的身体放松下来,慢慢朝江羽秋靠过去。
房间的光线很暗,施闻钦却觉得江羽秋枕着一床的月光,那些细碎的光吻在江羽秋的眼角、眉梢、鼻梁,还有唇上。
江羽秋还在嘟囔,“要罚一千。”
“好。”
施闻钦低下头,隐蔽地用鼻尖蹭了一下江羽秋的发旋。
-
盥洗盆彻底不能用了,早上江羽秋接了一盆水,勉强洗了脸。
对于施闻钦这个破坏大王,江羽秋恨不能捆起来抽一顿。
不过见他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洗手间,江羽秋也就没有教训他。
今天他上晚班,吃过早饭,江羽秋去建材市场买了一套新的洗漱台回来。
施闻钦再没有眼力,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夹着尾巴做人,很主动地把盥洗盆装上。
装好盥洗盆,施闻钦的目光落在上方的热水器。
他主动请缨,“我拆下来修。”
江羽秋正在测试新盥盆牢固不牢固,闻言看过来,“修热水器?还是别了吧,你又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万一修坏了呢。”
施闻钦是一个言出九鼎的人,没轻易向江羽秋承诺能修好。
但不修坏,他还是能做到的,因为热水器本来就是坏的。
施闻钦去拿工具箱,把热水器拆了。
热水器靠着线路主板工作,施闻钦把每个配件都整理好,然后贴上标签。
江羽秋没事过来瞅一眼,见施闻钦给配件都编了编号,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错,这样起码能把配件原封不动地装回去。
下午江羽秋去上班时,施闻钦还在卫生间修热水器,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他利落地拧开螺丝,强迫症似的将卸下来的螺丝排列规整,侧脸认真且专注。
江羽秋看了一会儿。
啧,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快到上班的时间,江羽秋换鞋准备走。
听见开门声,施闻钦立刻抬头,走出了洗手间。
江羽秋拿起自行车钥匙,见施闻钦走过来,问他:“有事?”
施闻钦身形修长,立在过道上望着江羽秋,嘱咐道:“早点回来。”
江羽秋一愣,眼睛快速眨动了两下,点头“哦”了一声。
他走出门,施闻钦还站在原地,也没有提什么要求,好像真的只是专门送自己上班。
江羽秋胸腔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容他深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奶茶店的同事打来的。
江羽秋接通电话,“怎么了,小严?”
听到江羽秋打电话,还亲热地叫别人小严,施闻钦马上追出门。
江羽秋讲着电话,拐出楼道,只留给施闻钦一角衣服,然后彻底从施闻钦的视线消失。
施闻钦又追了几步,江羽秋已经跟那个“小严”讲完事了,食指转着钥匙圈,嘴上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施闻钦皱了皱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翻涌。
江羽秋给他起了一个很难听很难听的名字,转头叫别人小严。
施闻钦决定不给江羽秋修热水器了!
-
江羽秋到了奶茶店,把一袋枣子糕交给严学森。
严学森笑着道了好几声谢,打开袋子狠狠闻了一口,“还得是这种老店啊,闻着就是香。”
“香吧?”江羽秋走过去:“下次再让我带,可要给跑腿费。”
严学森拿了一个枣子糕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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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江羽秋,“喏,你的跑腿费。”
江羽秋也不客气,“谢谢老板。”
严学森大度地摆了摆手,“不用谢,哥这个人吧,没啥别的,就是大气!”
江羽秋承认他的大气,咬了一大口枣子糕,露出满足之色。
果然,甜品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施闻钦那个挑食怪不喜欢甜食,他自己不吃,还要干扰江羽秋。每次江羽秋摄入达利园的时候,施闻钦就会在一旁写小纸条。
一会儿写糖尿病,一会儿写高血压,一会儿又写骨质疏松、视力下降、肥胖……
都是甜食的危害。
每写完一条,施闻钦假装不经意地把纸条推到江羽秋面前。
江羽秋要是假装看不见,他还会故意念出声。总之特别烦人,江羽秋在家连吃垃圾食品的自由都没了,被施闻钦管控着。
愉快地吃完枣子糕,江羽秋换上工装,正式开启牛马的一天。
-
虽然施闻钦说不修热水器,但最后还是修了。
弄明白热水器的工作原理后,施闻钦开始一一排查无法加热的原因。
花了三个多钟头,他终于修好了。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出来那刻,施闻钦迫不及待去拿手机,想给江羽秋发消息。
随后想起什么,施闻钦又将手机放下了。
江羽秋倒是主动发过来一条微信,告诉施闻钦今天晚点回来。
施闻钦立刻问:【为什么?】
江羽秋:【还能是为什么?加班呗。】
施闻钦:【是跟那个小严一块加班?】
江羽秋:【不是,他是早班,下午三点半就走了。】
江羽秋:【不对,你怎么知道小严?】
施闻钦删删减减半天,最后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看到施闻钦的回复,江羽秋皱了皱眉,一时没理解施闻钦知道什么了。
店长从里间出来了,江羽秋赶紧收起手机。
临下班的时候,奶茶店接到了一笔大订单,订单是对面商务楼的程序员,因为晚上要加班,所以订了几十杯奶茶。
而江羽秋因为他们加班,而不得不加班。
这些程序员都是老顾客了,订单电话直接打到店长这里。
先做了十几杯,店长亲自送了过去,临走前还不忘给他们打鸡血,“放心,有加班费,另外走的时候,大家还可以拿一杯新品奶茶哦。”
十几块钱的加班费谁稀罕!
牛马小江怨气满满地鼓捣着奶茶,落地玻璃窗外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
高大,挺拔,还英俊。
江羽秋以为自己看错了,合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施闻钦推门进来了。
江羽秋:喵喵?
施闻钦穿着修身的呢绒大衣,里面搭了一件黑色羊绒毛衫,宽肩窄腰,气质矜贵内敛。
收银一看见他,眼睛都亮了。
施闻钦的皮相是无可挑剔的,只是江羽秋想到的更多是——
他追着施闻钦穿秋裤,施闻钦坚称自己对秋裤过敏,或者是施闻钦吃到自己不想吃的东西,又不得不咽下去,脖子恨不能梗出二里地的画面。
18.第 18 章
江羽秋在家很少提自己的工作,每天准时回来,从来没加过班。
今晚他跟施闻钦说加班,但也没有说具体加多久的班,几点到家。
现在变态多,江羽秋又容易招变态,施闻钦自认为是一个体贴周到的人,因此亲自过来接江羽秋。
江羽秋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很惊讶,也很感动。
施闻钦很满意江羽秋这个反应,于是朝他走了过去。
江羽秋感动不好说,惊讶倒是真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问:“你怎么来了?”
施闻钦直视着江羽秋的眼睛,开口道:“来接你。”
江羽秋心里升起一些古怪,但见身旁的收银用自认为隐蔽,实则直白大胆的目光,在他跟施闻钦身上来回扫描,江羽秋没跟施闻钦多交流。
“我这边还没忙完,你找个地方坐会儿。”
施闻钦矜持地收了一点下巴,目光挑剔地扫过奶茶店,巡视着江羽秋工作的环境。
奶茶店装修风格走的是网红风,半圆的弧形玻璃门,门口立着一个粉色的卡通猫,门店内色彩饱和度很高。
见店内还算干净,施闻钦找了一个沙发椅,优雅坐下。
收银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我很贵,也很难搞”气息的施闻钦,然后凑到江羽秋身旁。
收银小声说,“哥,你要不要给这位……有钱哥,做一杯店里的新品奶茶?反正店长不在,给他免费做一杯。”
江羽秋掀眸瞥向施闻钦。
施闻钦长腿叠在一起,手腕放在沙发扶手,下巴微抬,脸向左侧偏了一点,露出清晰的下颌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什么杂志封面。
察觉到江羽秋的目光,施闻钦迅速看过来。
江羽秋只跟他对视了两秒,收回目光,对收银说,“你说话可以直接点。”
收银:?
江羽秋:“没关系,可以直说他是装逼犯。”
收银:……
哥,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看到江羽秋跟收银靠得很近,施闻钦眉头深深拢起,又把脸往左边侧了侧,抬起右耳,听他俩说话。
收银偷笑了一下,又问了江羽秋一遍,施闻钦喝不喝奶茶,要不要给他送一杯。
江羽秋:“不用,他不爱喝甜的。”
收银:“哦~~”
江羽秋看了一眼怪腔怪调的收银,收银回以公式化的微笑。
见江羽秋跟别人挤眉弄眼、语笑喧哗、不成体统,施闻钦出声制止他在公众场合的不恰当行为——
“江羽秋!”
“怎么了?”
江羽秋看过来,面容被头顶的暖灯润出一种失焦的朦胧美感,施闻钦心里那点焦躁慢慢消散,觉得江羽秋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要比跟别人说话更为温和,也更有耐心。
施闻钦大度地原谅江羽秋刚才的嬉笑喧哗。
他急中生智换了一个话题,问江羽秋:“几点了?”
江羽秋看了一眼时间,告诉给施闻钦,又顺口提了一句,“这儿有薄荷糖,吃吗?”
施闻钦是不想吃的,虽然劣质的薄荷盖住了糖精的味道,但他还是能尝出来。
江羽秋一直望着他,一副很想他吃的样子,施闻钦起身拿了一颗。
剥开包装袋,施闻钦自己吃了半块薄荷糖,剩下半块喂给了江羽秋。
江羽秋低头做奶茶,唇边突然顶了一个硬东西,尝到一点点麻酥酥的甜味,江羽秋下意识用舌头卷了进来,还不小心舔到了施闻钦的手指。
指尖感受到一点湿意,施闻钦眼睛微睁,触电似的猛地抽回手。
江羽秋还以为施闻钦没吃,吐槽他:“你不吃薄荷糖,干什么打开它?”
舌尖顶了顶糖,发现是半颗,江羽秋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精。”
哪有人吃半颗糖的,又不是小孩子,还搞分享那套。
施闻钦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因此没反驳江羽秋麻烦精的评价。
收银看看江羽秋,又看看施闻钦,内心发出:哇偶~~
-
完成所有订单,店长大手一挥,“下班。”
江羽秋去更衣室换衣服,收银神神秘秘走进来。
看见收银嘴角弯成鱼钩的表情,江羽秋顿感不妙。
“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收银双眼放光,“你到底是豪门流落在外的真少爷,还是太子爷微服私访,体验民间疾苦来了?”
江羽秋:……
收银:“哥,你说吧,我承受得住,不仇富是我最大的美德!”
江羽秋拍了拍收银的肩膀,“少看点小说吧,真的。”
收银:嘤~~
江羽秋穿上自己的外套,离开了更衣间。
收银狗狗祟祟跟在江羽秋身后,想看看外面那个有钱哥开了什么豪车来接江羽秋。
等走出店名,看到眼前的画面,收银大为震撼。
欸?不是……
施闻钦骑着一辆自行车,而江羽秋熟练地坐到后面。
收银满脑袋问号,这是什么豪门新型恋爱?
好环保!
环保霸总.施闻钦载着江羽秋,拐进那条他俩相遇的小巷。
江羽秋这才想起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
施闻钦呼吸微窒,几秒钟后才说,“你拿奶茶……回来,上面有名字。”
江羽秋告诉过施闻钦自己在奶茶店工作,但没说具体在哪家奶茶店。
江羽秋点了一下头,随后觉得不对劲,“我们这是加盟店,全市几十家店呢,你怎么知道是这家店?”
施闻钦眼睛闪烁了两下,没有说话。
江羽秋自问自答:“是不是因为我在这个巷子捡到你,所以你判断我在附近的奶茶店工作?”
他记得施闻钦记忆力很强,既然能从医院找到出租屋,那从出租屋找到奶茶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施闻钦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是跟踪过江羽秋,在江羽秋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带他回出租屋那天。
江羽秋说要去上班,施闻钦因为刚被他丢掉过一次,怕他骗自己,就偷偷跟着他去上班。
确定江羽秋没有说谎,真的在奶茶店工作,施闻钦自己才回来了。
江羽秋的思维完全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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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自行车后座暗自琢磨了一会儿,猛地发现了一个华点。
“你发现没?你的侦察能力很强,对方向、路线什么的很敏感。”
什么职业这两种属性很强?
江羽秋继续发散思维,甚至设想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过的方向。
他抓住施闻钦的胳膊,凑到施闻钦耳边,压低声音说:“你说你会不会是卧底?潜伏在反派身边,然后找到了对方什么至关重要的证据,被对方追杀?”
施闻钦感觉耳边好像有小蚂蚁在钻,麻酥酥的,但又不是那种难受的感觉。
他一只手掌着车把,另一只手推了推江羽秋。
可能是江羽秋抓得太紧,施闻钦没有推动,只能任由他摸自己。
江羽秋脑子已经把施闻钦如何打入反派内部,如何在险象环生的反派窝里生存,最后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构思完成了。
就施闻钦这个长相,估计是被反派的女儿看上了……
不对,这是耽美文。
施闻钦被反派的儿子看上,这个儿子是一个恋爱脑,迷恋施闻钦迷恋的不行,还把家里的逃生密道告诉了施闻钦。
江羽秋马上就要编出一本书的情节了,视线往施闻钦身上一扫。
创作欲望瞬间冷却。
就施闻钦这个矫情怪,怎么可能是卧底!
江羽秋抽回了手,并且嘱咐,“你挑着好路,别走坑坑洼洼的地方。”
施闻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抿了抿嘴,什么也没有说。
-
施闻钦出院已经半个多月,记忆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还结巴着。
江羽秋回到出租屋问施闻钦:“你最近还头疼吗?”
施闻钦说:“偶尔。”
白天江羽秋从来没见他说过自己头疼,问道:“晚上疼?”
施闻钦如实说,“白天也会。”
江羽秋声音提高一度:“那你怎么不说?”
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能忍。”
江羽秋一听火气都要蹿出来了:“这忍什么!平时一点小事唠叨个没完,生病这么大的事,你倒是闷着不说了。”
虽然挨了骂,但施闻钦没有过去挨训的不服,望着江羽秋一张一合的嘴,心口热麻麻的。
江羽秋想了一下说,“等我这个月发工资吧,到时候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
施闻钦闻言很轻地说,“不是没钱?”
江羽秋掷地有声:“就算一分钱都没有,也不能省去医院看病这项开支!”
施闻钦恢复记忆是头等大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这下施闻钦终于肯定了,江羽秋喜欢他,还有可能是一见钟情。
施闻钦维持着镇定,虽然江羽秋已经明确表达对自己的喜欢,但他不是那种随便,又不矜持的人,不能在江羽秋表露心意后,就立刻给他回应,那样他也不会珍惜的。
施闻钦觉得自己应该被好好珍惜,也值得被好好珍惜。
敲定好带施闻钦复查这件事,江羽秋转身去了卫生间。
施闻钦心里想着要对江羽秋的表白有一个考察期,脚却不自觉跟在江羽秋身后。
19.第 19 章
江羽秋一进卫生间就发现热水器装好了,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修好没?”
施闻钦立刻张嘴,想说修好了。
随后想到什么,他克制地把话咽了回去,矜持地点了点头,眼睛却无比期盼地望着江羽秋。
江羽秋惊讶,“真修好了?”
他走过去打开热水器,果然流出来的是热水,江羽秋扭头看向施闻钦,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厉害啊,连热水器都会修。”
施闻钦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暂时不用去洗浴中心,这样又能剩下一笔钱,江羽秋很满意。
洗漱完,江羽秋照例坐在桌前,打开抽屉拿出记账本。
看江羽秋在记账,施闻钦问他要了本子跟一支笔,坐到旁边也开始记东西。
江羽秋歪头瞅了一眼,见施闻钦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在日期后面写了一个“P+5”。
江羽秋好奇:“这是什么?”
施闻钦挡了挡自己写的东西,声音含糊:“……没什么。”
见他不肯说,江羽秋也没有再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虽然他现在是施闻钦的债主,但他很民主,很尊重人权。
施闻钦是在记录自己对江羽秋的考察,虽然他现在处于感情高位,但他愿意给江羽秋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
P是praise(赞美)的意思,今天江羽秋实事求是的赞美他能修好热水器,所以给江羽秋加了五分。
施闻钦写完后,转头去看江羽秋。
江羽秋还在认真记今天的账。
施闻钦看了一会儿江羽秋的侧脸,又想给江羽秋加五分。
这次的加分没有刚才那么充分的理由,施闻钦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加分。
只是觉得江羽秋睫毛尖翘翘的样子很讨喜,江羽秋抿着嘴巴好像讨吻的样子也很讨喜,江羽秋耳垂那颗咖色的痣也很讨喜。
施闻钦为江羽秋的讨喜,又在本子上加了五分。
等江羽秋记完账,施闻钦很自然地把手递给江羽秋。
因为施闻钦不在手指被涂黑时,一直唠叨江羽秋,他因此把买印泥这事彻底忘干净了。
看着握着自己的手指,垂着眼眸的江羽秋,施闻钦鼻腔热热痒痒的,又莫名想给江羽秋加分。
可能是因为江羽秋太喜欢他了,所以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想要吸引他的讨喜磁场。
施闻钦想,这不是江羽秋的错,爱是无法控制的,尤其是爱自己。
施闻钦大方地在本子上又给江羽秋加了十分。
-
收银对一身矜贵霸总气质,却骑着自行车接江羽秋回去的施闻钦充满好奇。
哦,自行车还不是他骑来的。
第二天江羽秋上班,收银开始各种没话找话,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
江羽秋跟收银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废话文学,实在忍不住了,败下阵来。
“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收银就在等这句话,但还是矜持一笑,“也没什么,主要就是问问有钱哥。”
“他没钱、借住在我家、兜比你脸都干净。”
江羽秋三句话,让收银为他花了十八万,不是……三句话让收银对施闻钦形象破灭。
收银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江羽秋微笑:“比黄金都真。”
收银露出惋惜之色,“好吧。不过,他既然没工作,那不准备找一个吗?”
江羽秋:!
这个问题江羽秋从来没有想过。
虽然他经常做假账,各种巧立名目、弄虚作假、无中生有,但他还真没想过让施闻钦出来工作赚钱。
可能在潜意识里,江羽秋总觉得施闻钦会很快恢复记忆。
被收银这么一提醒,江羽秋有种错失一个亿的悔恨,他早该让施闻钦出来工作,给生活当牛做马!
江羽秋明面还是摆出民主的架势,“我回去问问他。”
收银愉快道:“好,你问。如果可以,让他来我们奶茶店工作。”
江羽秋正有此意,可奶茶店不缺人,把施闻钦这个犟种安排去其他地方,江羽秋也不太放心。
收银告诉江羽秋一个好消息:“另一个班的收银可能要辞职了,估计月底就会跟店长说。”
江羽秋:“真的吗?”
收银点点头,“她跟我说的,说家里给她介绍了其他工作。”
江羽秋大喜。
收银忽然神秘一笑,“我可以去另一个班,这样咱们班就缺一个收银。江哥,你说我好不好?”
看着收银眼底闪烁的贼光,江羽秋无法说好,也没法子昧着良心说不好。
只能怪这个该死的耽美世界!
只要俩帅哥凑一块,吃瓜群众就会自发自动磕起来。
江羽秋摸摸自己的脸,说到底还是自己长得太帅,性格好,人品还优秀,会被轻易认作总攻,也在情理之内。
不能怪别人,都是自己太完美。
哎。
收银捅了捅江羽秋的胳膊:“哥,你先别在心里夸自己了,你要是同意,我再帮你去确定一下上个班的收银走不走。”
江羽秋:……
江羽秋:“麻烦你了。”
收银:“嘻嘻,为纯爱服务。”
江羽秋:……
-
班上一半的时候,江羽秋收到施闻钦这个讨债鬼的消息。
施闻钦:【她们说,超市有打折鸡蛋。】
江羽秋一头雾水:【她们是谁?】
施闻钦回复得很快:【不认识。】
江羽秋:【……】
江羽秋问:【所以呢?你想干嘛?】
施闻钦说:【我想去超市买鸡蛋,我问过了,她们说是鲜鸡蛋。】
采购一直是江羽秋的任务,每天下班路过菜市场,就进去买点菜。
施闻钦真的很爱自己,要求每日都要摄入肉蛋奶,少一样他都觉得自己没有被好好养活。
因此鸡蛋是家里的必需品,临上班前,施闻钦还叮嘱他买鸡蛋。
真烦人!
但江羽秋还是给施闻钦发了五十块钱的红包。
收到钱,施闻钦跟着两个自备购物袋的大妈走出了小区。
他在家里待着无聊,本来是想去找江羽秋,顺便接容易被变态盯上的江羽秋下班。
刚走出楼栋,就听见两个烫着头发,衣着鲜亮的阿姨说超市有便宜的打折鸡蛋。
施闻钦一听便宜,觉得江羽秋应该会高兴,上前问了问鸡蛋新鲜吗。
阿姨操着本地口音,很热情,“新鲜呀,都是今天早上刚运过来的,晚上八点开始打折处理。”
新鲜又便宜,满足了施闻钦跟江羽秋的双重需求。
施闻钦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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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改变路线,先买鸡蛋,再去接江羽秋下班。
超市打折区已经排起了长队,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
肩宽腿长的施闻钦在里面简直是异类的存在,受到不少侧目。
施闻钦内核强大,从来不畏惧别人的目光,凭着身高与视力的优势,轻松看到长队尽头都在处理什么打折食品。
队伍缓慢朝前挪动。
怕耽误接江羽秋下班,施闻钦内心不免有些烦躁,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越过施闻钦,走到队伍最前面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旁边,然后插了进去。
老太太身后的人嘟囔了两句。
黑色羽绒服男人听到后,满脸凶相地回头,“你他妈再说一遍?”
两个人吵了起来,队伍跟着陷入嘈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施闻钦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凭借绝佳的耳力,他听到了“插队”两个字。
队伍都在指责男人插队的行为,但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压根不惧。
“老子今天就是插了,怎么着,有本事就打我!”
他边说,边朝前走,下一个就要排到他了,男人掏出手机,点开付款码,突然走不动了,后衣领被什么人拎住。
“艹你大爷……”
男人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后面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施闻钦眉梢压低,面无表情,冷冷道:“去后面排队。”
男人看了一眼施闻钦精壮的体魄,最后灰溜溜走了。
第一个骂男人插队的人,冲施闻钦竖了一个竖拇指,“小伙子,好样的。”
施闻钦朝对方颔首,然后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把手上的食品袋摘了下来。
他担心男人身上有细菌,不愿直接触碰,所以在手上套了一个食品袋。
-
奶茶店晚班,九点半下班。
江羽秋换好工装,关掉店内所有灯,另一个男店员在外面拉卷帘门。
江羽秋弯腰从卷帘门出来,就看见马路对面的施闻钦。
施闻钦立在一块巨大的霓虹灯下,光影交错在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像是一部很有质感的时尚大片。
人行道的指示灯变绿,看见施闻钦阔步向自己走来,江羽秋立在原地。
关卷帘门的同事看过来,“怎么了羽秋?”
一旁的收银深吸一口气,然后咏叹:“啊,是春天的味道。”
江羽秋:……
男同事一脸懵:“什么春天,现在不是冬天吗?”
收银心道,你个傻直男懂什么,然后拉着人离开了。
看着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收银,江羽秋感到深深的无力,一抬头,施闻钦已经走到他面前。
江羽秋心跳停了一拍,似乎是吓到了:“你怎么来了?”
施闻钦理所应当地说:“接你下班。”
江羽秋看向他,几秒后“哦”了一声。
施闻钦又忍不住说,“我买了鸡蛋。”
江羽秋走下台阶,去推自行车,随口回答,“那很好啊。”
施闻钦的声音向上扬了一点:“超市多赠了,我一个鸡蛋。”
江羽秋回头,“为什么?”
施闻钦的声音又扬了两个调子,透出一点得意与炫耀:“奖励我,维持秩序。”
江羽秋眼睛染了笑意,“很厉害,值得奖励。”
20.第 20 章
因为江羽秋的夸赞,施闻钦又想给江羽秋加五分。
又因为江羽秋的笑容,那种很讨喜的笑容,施闻钦想给江羽秋加十分。
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江羽秋从那条又黑又长,是他们相遇的巷子穿梭。
途中碰见两个从小餐馆走出来的男人,他们喝了酒,醉醺醺的样子,还抽着难闻的烟,很大声在聊天。
施闻钦经过他们时,他们还朝这边看了一眼。
施闻钦觉得他们在看江羽秋,为了掩饰自己在看江羽秋,他们看完后又继续大声聊天,但施闻钦还是觉察出他们的意图。
所以他觉得每天接江羽秋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江羽秋看起来真的很需要他。
江羽秋则觉得自己的腿太长,坐在后面还得屈着腿。
真羡慕腿短的人,永远都不会有这种烦恼。
-
回到出租屋,江羽秋把奶茶店其中一个收银要辞职的事告诉施闻钦。
江羽秋问施闻钦:“她要是走了,就会空出一个岗位,你愿意来我们奶茶店工作吗?”
施闻钦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句:“那你想吗?”
“你是说,我想不想你过来?”江羽秋实话实说,“当然想了。”
施闻钦能出来工作,江羽秋负担还小点。
施闻钦没有想到江羽秋居然二十四小时都想跟他待在一起!
不过这也很正常,江羽秋每天都要上八个小时的班,分开八个小时,江羽秋会想他也不难理解。
“既然你,这么想……”施闻钦昂起下巴,露出修长的大白脖颈子,矜持道:“那我就去。”
江羽秋双手合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很好很好!”
他还以为会花一点时间说服施闻钦,对方这么痛快是他没料到的。
看来这个难缠鬼在他的英明指导之下,总算知道怎么做个人了。
见江羽秋这么高兴,似乎很愿意袒露对自己的心意,施闻钦想了想,决定再给江羽秋加五分。
睡觉之前,江羽秋跟施闻钦各自在本子上,记下自己的小九九。
这是江羽秋最开心的时刻,按账面上来算,他每天工资高达两千多。
施闻钦是有点苦恼的,因为短短两天,他已经给江羽秋加了四十分。
施闻钦本来是想着满一百分了,就结束对江羽秋的考察期,按照现在的进度,后天考察期就结束了。
他朝江羽秋看去,江羽秋正因账面上的高薪而愉悦,察觉到施闻钦的视线,转头嘴角微翘,露出两个漂亮的小凹陷。
施闻钦心口没由来快跳了两下。
行吧,既然江羽秋这么喜欢他,那后天就结束考察。
-
由于江羽秋在考察期表现良好,施闻钦临时决定,早上也送江羽秋去上班。
江羽秋本来是不用不用,有什么好送的。
等真坐到后车座,他把脑袋往施闻钦宽阔又自带热量的后背一靠,一不小心就在路上眯了一觉。
对于江羽秋随时随地想要亲近他,施闻钦习以为常。
只是担心以江羽秋过于良好的睡眠质量,会在途中睡着,施闻钦只好一只手撑着车把,另一只手在江羽秋额前护了一下。
果然没过多久,江羽秋的脑袋开始在施闻钦掌心若有若无地蹭。
十几秒后,江羽秋头一歪,扎扎实实贴在施闻钦的手掌。
他的呼吸喷薄在施闻钦手腕,留下来的痒意一路蔓延到施闻钦的心口。
施闻钦保持这个动作很久,心脏也一直在快跳。
到了奶茶店,江羽秋慢悠悠地醒了,下意识抓住施闻钦的手,吸溜了吸溜嘴巴。
彻底醒过神儿,江羽秋才发现自己抱着施闻钦的手,还没等他捋清怎么回事,抬头就对上一双闪躲忸怩的眼睛。
江羽秋一愣,他还从来没见过施闻钦这种神态,张了一下嘴,却没发出声音。
这时远处响起两声电车鸣笛。
店长骑着自己的小电驴跟江羽秋打招呼,“小江,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江羽秋骤然回神,松开施闻钦的手,咳了一声,语焉不详:“嗯,早。”
他没看施闻钦,只是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听出了江羽秋的驱赶之意,施闻钦瘫着脸幽幽看了他一眼,然后骑着自行车走了。
等施闻钦穿过马路,江羽秋这才反应过来。
诶,不是,施闻钦骑走自行车他怎么回去?
施闻钦一天使不完的牛劲,腿还长,很快蹬着自行车就不见影了,简直是把脚蹬当风火轮在踩。
江羽秋气得在原地跺了一下脚。
-
施闻钦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生气,但他就是生气。
可能是自行车太旧了,施闻钦骑着骑着车链子断了。
施闻钦:?
好在前面那条路有一个修自行车的,施闻钦推着车子找到维修点。
修自行车的老大爷说,“换车链子三十,补一下五块。”
施闻钦想换一条,但花三十块可能需要向江羽秋汇报,施闻钦不想告诉他车链子断了。
手机还有江羽秋昨天给他发的红包零钱,施闻钦付了大爷五块钱,“修就行了。”
老大爷说是补链子,其实就是把两个链条的牙盘扣到一起,然后用工具固定紧。
施闻钦骑着自行车回去,走到楼栋门口,又遇见昨天买鸡蛋的那两个大娘。
其中一个大娘主动打招呼,“小伙子,是你啊。”
施闻钦看了她一眼,略微点头,表示是他,她没有认错。
另一个大娘夸施闻钦,“昨天你真是给我们出气,老烦那些插队还有理的人了,今天你还去超市不?”
施闻钦:“我不买鸡蛋。”
大娘笑了:“鸡蛋谁家天天买?我告诉你,今天有特价的棒子骨。你们可不能仗着年轻天天吃外卖,外卖那东西多不健康,重盐重油,还是家里的饭干净。”
施闻钦认可外卖不健康的言论,问她:“什么是棒子骨?”
另一个大娘解释:“就是猪的大腿骨,可以熬汤,也可以炖着吃。我认识超市的人,她们说今天的棒骨可新鲜了,是凌晨刚杀的猪,热乎着就送过来了。”
施闻钦被新鲜两个字打动,“几点?”
大娘说:“还是晚上八点,咱们七点半就过去排队。到时候你可得维持着点秩序,别让他们老插队。”
施闻钦顶着不为外物所动的高冷脸,“嗯”了一声。
-
今天江羽秋上早班,下午四点半下班。
施闻钦骑着自行车,三点就到了奶茶店。
体院订了十几杯手打柠檬茶,还备注要多加冰,施闻钦过来时,江羽秋正在打香水柠檬。
打了六七杯,自诩撸铁强人的学霸小江动作慢下来,不自觉转动了一下发酸的肩膀,跟一旁的收银吐槽。
“体院的男大学生果然个个身强体壮……”冬天还点加冰的柠檬茶。
江羽秋话还没说完,收银疯狂捅他胳膊。
江羽秋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抬起头,将近一米九的施闻钦戳在门口,那么大一坨,想看不见都难。
今天日光稀薄,惨白的天点缀在施闻钦身后,把施闻钦衬得跟个阴湿男鬼似的,望过来的眼睛都幽深漆黑。
江羽秋:……
收银感受到空气冷飕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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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想把江羽秋当一张驱鬼符,镇在施闻钦脑门。
江羽秋问施闻钦:“……你怎么来了?”
施闻钦是带着好消息来的,但现在不仅不想给江羽秋分享,还打算回去扣江羽秋两分。
他什么都没有说,像只高傲的大鹅,梗着脖子去了沙发区。
江羽秋:?
吃耗子药了?
江羽秋没理施闻钦,手打柠檬茶的订单还等着呢,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继续打打打。
十几秒后,江羽秋头顶突然罩下一道黑影,手里的铁皮杯子也被一只修长的手拿走。
施闻钦隔着吧台,面无表情地捶打柠檬。
眼看柠檬快要成泥泞了,江羽秋赶忙叫停他:“好了好了,再打下去就成泥粥了。”
江羽秋拍开了他的手,把柠檬倒进奶茶杯里。
施闻钦全程一言不发,哐哐就是干活,不到三分钟搞定了剩下所有的单子。
收银偷偷瞅了一眼,施闻钦打的柠檬。
啧,要不她觉得这俩人是两口子呢,暴打柠檬的手法一模一样。
干完活,施闻钦没跟江羽秋说一句话,转身退了回去,留给江羽秋一个冷酷的侧脸。
施闻钦冷酷没几秒,奶茶店又收到两杯手打柠檬茶的订单,地址还是体院。
看到来活了,施闻钦过去哐哐砸了两杯柠檬茶。
收银的内心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他生着气,居然还会干活耶!
果然恋爱脑都喜欢冷脸干活。
-
江羽秋下班前的一个小时,施闻钦没有说一句话,活倒是干了不少。
到了下班点,江羽秋去换工装,施闻钦等在门口。
江羽秋收拾好东西,关上储物柜门,正要离开更衣室,收银一个闪现,出现在门口。
江羽秋:……
收银堵住去路,冲着江羽秋嘿嘿贼笑。
江羽秋被收银看得发毛,叹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收银立刻说,“你不觉得今天有钱哥今天很异常吗?”
江羽秋反驳:“都跟你说了,叫他装逼哥。”
收银:……
收银丝滑改口:“你不觉得今天有钱的装逼哥很异常吗?”
江羽秋觉得。
但他不想跟收银探讨。
果然对方一开口就是老磕学家了,“他吃醋了!”
江羽秋黑人问号:“啥?”
收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真相只有一个——因为你夸了男校大学生身强体壮,他吃醋了。”
学霸小江投以鄙夷目光:“是——心機一転してずっとあなたのお腹を触っています。”
当谁没看过几千集的柯南!
收银露出尴尬而礼貌的微笑,“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羽秋,我是你的破壁人!由我来破解你跟有钱装逼哥之间扑朔迷离、一不小心就会拉扯五六十万字、主角俩就是装傻,就是不点破,就是不在一起,硬生生急死读者的感情关系!!!”
江羽秋:……
也不知道哪个作者伤害了收银,让收银说出这番个人感情色彩异常强烈的话。
收银继续中二发言:“我将助攻你们,让你早日明白他喜欢你,你将来也会喜欢他。既然早晚会喜欢上,不如今晚就去超市买冈本。”
江羽秋:“……让开,我要回去了。”
见江羽秋始终冷漠,收银只能使出杀手锏。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收银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
江羽秋收回了迈出去的腿。
21.第 21 章
江羽秋从更衣室出来,施闻钦已经推着自行车等在门口。
经过收银那番话的洗礼,江羽秋现在看施闻钦多少有些微妙。
按照耽美文的套路,路边的男人一般是不能捡的,容易家破人亡,全族被灭。
江羽秋现在孑然一身,没有家可被灭,也没有巨额财富被骗。
可他长得帅,人品好。
这种形象很容易被小黑屋、强制爱、骗身骗心,走追妻火葬场一条龙。
虽然施闻钦的性取向不一定是男,但是架不住自己魅力强大,爱上他就像喝水呼吸那样简单!
哎。
果然人不能太完美。
-
江羽秋谨慎地坐到自行车后座,试探性开口,“你今天怎么又来接我下班?”
施闻钦是不想理江羽秋,理由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但今天的江羽秋,让他两次都想扣分。
不过江羽秋很笨拙地主动跟他搭话,看起来很想得到他的原谅,施闻钦心里那点别扭也就消散了。
施闻钦下巴微抬,“她们说,今天有棒骨,新鲜的,在打折。”
虽然施闻钦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但江羽秋莫名对上了他的脑电波。
江羽秋满脸复杂:“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施闻钦骄矜点头,“嗯。”
江羽秋:……
见江羽秋没反应,施闻钦加重语气说,“是打折的,新鲜的棒骨。”
知道江羽秋在意价格,施闻钦特意把“打折”放在前面。
江羽秋随口敷衍:“哦,挺好。”
施闻钦回头看了江羽秋一眼,没在江羽秋脸上看见昨天那种笑,就连字也比昨天少说了好几个。
施闻钦有些不满意,决定今天只给江羽秋加一分。
江羽秋还以为施闻钦这两天异常的行为,是要动恋爱那根神经了,原来是纯神经。
如果是纯神经……
哦,那没事了。
施闻钦突然又说,“她们还说,早市的东西,便宜,还新鲜。”
江羽秋不解:“所以呢?”
施闻钦直白道:“我想明天,去早市。”
江羽秋明白了,这是在跟他要钱。有理有据的支出,江羽秋不会克扣。
他问:“要多少钱?”
施闻钦不知道,她们只说新鲜跟便宜,没说具体多少钱。
江羽秋掏出手机,给施闻钦转了一百,几秒后又给施闻钦转了一百。
“这一百是你买菜的钱,回来记得如实记账,剩下这一百是你这个月的零花钱。”
怕自己大气洒脱的人格魅力会迷倒施闻钦,江羽秋又赶忙补充了一句。
“这一百虽然是你的零花钱,但你不能随便花,超过三十要打报告,需要经过我的批准。”
施闻钦表面平静地“嗯”了一声。
实际心里在想,要用自己的零花钱把那五块钱的修自行车平了,施闻钦担心江羽秋查账的时候会揪出这笔支出。
两人各怀鬼胎地回到出租屋。
由于晚上七点半,施闻钦要跟人去超市买新鲜的棒骨肉,晚饭只是简单吃了两片面包,跟一颗水煮蛋。
施闻钦离开后,江羽秋赶紧翻出自己的零食。
去他的健康、养生,他就要吃垃圾食品。
垃圾食品万岁!
晚上八点二十分,施闻钦拎着两斤多的棒子骨回来,还有一根葱,消费共计11.4.
江羽秋看到价格后,吃了一惊,“这么便宜啊?”
棒骨他没买过,但买过葱,他买的葱一根要两块多呢,施闻钦这根就一块。
这一次,施闻钦总算满意江羽秋的反应,在心里给他加了四分。
江羽秋跟着施闻钦进了厨房,拿出手机准备找一找酱大骨的做法。
但施闻钦经过小区大娘的指点,没看江羽秋递过来的手机。
他简单清洗了棒骨,然后冷水下锅,切了一段葱,又放了两块大料,开始焯水。
见施闻钦知道怎么做,江羽秋收起手机,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江羽秋从洗手间出来,就见施闻钦站在他装零食的柜子旁。
江羽秋:!
施闻钦直视过来,“少了两袋,干脆面,两袋草莓夹心,面包,还有一盒……”
江羽秋打断施闻钦的历数:“你管我!”
施闻钦没有说话,在原地抬着下巴站了一会儿。
江羽秋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施闻钦慢慢移开目光,绕过江羽秋,溜溜达达走进卫生间。
江羽秋意识到不对,追在施闻钦身后,吼道:“你少管我!不许你再收集我的头发!”
他追进去,施闻钦果然在角落四处寻找。
江羽秋急火攻心,想也不想上前用胳膊拐住施闻钦的脖子,往外面拖他。
被江羽秋抱住的施闻钦,身体僵了僵。
江羽秋将施闻钦拖出卫生间,满腔的怒火,在看到施闻钦望过来的那种忸怩又黏糊糊的眼神,瞬间熄灭。
江羽秋心头一跳,迅速放开施闻钦,与他拉开距离。
空气好像稀薄了几分,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厨房传来水开的咕嘟咕嘟声。
施闻钦又看了一眼江羽秋,转身进了厨房。
施闻钦一走,江羽秋抓着头发挠了两下。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真喜欢他吧!
施闻钦很快从厨房走出来,江羽秋赶紧放下手,他眼尖地发现自己指缝有一根头发。
江羽秋:!!!
他夹住那根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施闻钦拆了一包纸巾,重新进了厨房。
江羽秋蹑手蹑脚地进了洗手间,把手指缝那根头发,狠狠摁进盥洗盆,然后冲走。
从镜子里,江羽秋郑重看了一眼自己浓密、茂盛、繁复,乌嚷嚷、挤挤挨挨的头发。
江羽秋满意地点头, 自信地走出卫生间。
-
晚饭九点才做好。
经过大娘们二对一的认真教学,施闻钦的棒骨炖得很成功。
一向挑食,进食只是维持生命的施闻钦都多吃了两块棒骨,因为肉质要比江羽秋买的好一点。
吃过饭,两个人各自记了账,就到了一天一度的上床睡觉环节。
往常这个时候,江羽秋都是沾枕就睡。
但今天跟施闻钦同床不共枕,他有了心理负担,躺到床上三分钟了,居然还没有睡着。
因为床太小,两个人贴得很近。
江羽秋穿着施闻钦那件淘汰下来的缩水羊毛衫,料子很薄,因此能清晰感受到施闻钦手臂的热度。
那条手臂原来只是贴在江羽秋身侧,没过多久突然抬起,落在江羽秋的腰上,随后一具坚硬的身躯靠近。
江羽秋整个人像是被环住了,头顶翘起的一樶头发动了动,有灼热的呼吸拂过,一路烧到江羽秋耳根。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头皮发麻!
江羽秋一下子推开施闻钦,坐了起来。
“你……”江羽秋喉咙火烧似的,瞪着施闻钦:“你干什么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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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闻钦心跳停了一拍,随后理直气壮:“我们一直,这样。”
江羽秋震惊:“这么长时间,你晚上一直这么抱着我!”
施闻钦看江羽秋好像很害羞,于是告诉他:“床太小,这么睡没错。”
江羽秋居然无法反驳。
这是一张单人床,睡两个成年男人的确太挤,这也是最初江羽秋让施闻钦打地铺的原因。
江羽秋理短,但不想承认,“总之不能这么睡!”
施闻钦皱眉:“那怎么睡?”
江羽秋想了想:“错开睡,我睡床头,你睡床尾。”
施闻钦瘫着脸指出:“你睡觉很不,老实,昨天还打我。”
江羽秋再次顿住。
他睡觉确实不怎么老实,真要错开睡,估计他的脚能骑到施闻钦的脖子上。
江羽秋怀疑施闻钦迷恋他,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这么抱着睡迟早证据确凿。
施闻钦付钱睡床,江羽秋不好让他打地铺。
施闻钦不能打,那他自己打,江羽秋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去打地铺。
现在已经入冬,出租屋的暖气片几乎是个摆设,江羽秋一条腿刚钻出暖烘烘的被子,立刻缩了回来。
七八秒后,江羽秋闷闷说:“睡觉吧。”
江羽秋重新躺下,很快施闻钦的身体贴过来,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火热的体温烫在江羽秋心上。
江羽秋动了动嘴,却因为施闻钦交了床位费没有底气说什么,而且这样挨着确实比一个人睡暖和。
今晚比平时入眠困难了一点,但江羽秋还是睡着了。
-
隔天天还没亮,施闻钦就下床去洗漱。
江羽秋迷迷糊糊睁开眼,“几点了?”
施闻钦身体倾低一点,手掌盖住江羽秋的眼睛,低声说:“还早,我去早市,你睡吧。”
江羽秋闻言又迅速睡了过去。
施闻钦看着江羽秋睡得泛红的脸,下巴被堆在一起的被子抬高,嘴巴微张,一副索吻的情态。
施闻钦喉咙咽了一下。
他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人,现在考察期还没有过,如果江羽秋想他亲自己,那也得到明天考察期结束,还得是清醒的时候,不能像现在假装睡着。
施闻钦给江羽秋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了。
等施闻钦跟着大娘们采购回来,江羽秋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醒神儿,头发毛躁躁翘起一角,眼睛很呆。
不想起床上班的情感那么强烈,江羽秋恨不能在床上打个滚。
直到房门推开,施闻钦回来,江羽秋快要黏一起的眼皮重新掀开。
他望了过去,然后听见施闻钦说,“给你买了,红豆饼。”
施闻钦没吃过这种东西,但闻着有一股很甜的红豆香味,他想江羽秋应该会喜欢,就问了问那两个大娘,这家红豆店干净不干净。
得到干净的回答,施闻钦朝那家店走了过去。
江羽秋喜欢甜食,立刻下床去洗漱。
红豆饼刚烤出来,又黏又糯,江羽秋一口气就干了两个。
见他吃得满足,施闻钦也感到满足,开口说,“明天我再买,用零花钱,我的。”
施闻钦的零花钱就是江羽秋给的,所以听见他这么说,江羽秋忍不住调侃:“这么大方啊?”
施闻钦的眼睛映着江羽秋:“嗯,因为你喜欢。”
江羽秋微怔,没来得及吞咽狠狠呛了一口,红豆的甜卡在嗓子一直往嘴巴里泛。
江羽秋咳嗽着想,坏了,这傻男人爱他爱到无法自拔了!
22.第 22 章
江羽秋到了奶茶店,收银看见他就开始嘻嘻笑。
江羽秋假装没看到,目不斜视,越过收银去更衣室换了工装出来。
收银凑上来:“江哥……”
不等收银说完,江羽秋拿封打包袋的胶布粘住了收银的嘴。
收银也不生气,揭下嘴上的胶带,“我想跟你说,我问了另一班的收银,她说这两天就跟咱们的店长说不干。”
江羽秋听到今天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
收银:“真羡慕她,说不干就不干了,家里掏钱让她去学美甲,以后开个美甲店,那还不赚翻了?所以江哥,你跟那个有钱哥怎么样了?”
江羽秋:“……谁教你这么转折的?”
收银:“我妈从小就教我缝衣服。”
江羽秋:?
收银:“嘿嘿,所以我特别会见缝插针。”
江羽秋:……
可以,很强!
虽然收银很强,但江羽秋铁板一块,留给收银一个高冷的背影。
收银摸了摸下巴:“看来还是没有牵手成功,怪我,都是我助攻没到位。”
江羽秋额角突了突,这个可恶的耽美世界,搞得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助攻!
-
临近中午的时候,江羽秋迎来了今日份的第二个好消息——停电。
因为前面道路故障,维修时不小心切掉了一条街的电源,目前正在抢修。
听到店长说提前下班,江羽秋在心里小小欢呼了一下。
店长犯愁地说,“我现在要去趟银行,对面楼打电话订的这三杯奶茶……”
江羽秋心情不错,主动说:“我去吧,店长。”
收银跟另一个店员投来感激目光。
对面是商业楼,有一家跟奶茶店熟悉的公司,他们会直接打电话订奶茶。
江羽秋拎着三杯热腾腾的奶茶,送到那家公司的楼下。
送完奶茶,江羽秋给施闻钦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中午回去吃饭。
施闻钦很快回过来一条消息:【我去接你。】
江羽秋感觉施闻钦追他追得好紧,一点小事都要积极表现,生怕自己不喜欢他似的。
怪我,都怪我魅力太大了。
江羽秋叹息了一口气,然后拒绝施闻钦来接,说自己已经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怕施闻钦坚持要过来,江羽秋赶紧解锁了一辆小黄车,还把付款码发给施闻钦。
施闻钦收到后,感受到了江羽秋迫切想回来见他的心情,在心里又给江羽秋加了十分。
施闻钦回了一句:【好,那我去买菜,还有你喜欢吃的蛋糕。】
江羽秋头皮发麻,深切感受到施闻钦不勾引到他不罢休的架势。
江羽秋骑着小黄车,唉声叹气往回走。
路过商业街的绿化带时,看到公共座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羽秋摁下车闸,小黄车慢悠悠停了下来。
“沈先生?”
沈锦然抬起头,白色衬衫有些皱,胸口处有一道红酒泼洒的痕迹,右脸微红,有两根不太清晰的指印。
江羽秋大惊,玛德,谁打了我们的主角受!
青年吃惊又愤怒的漂亮眼睛,清楚倒映着自己的狼狈,沈锦然有些难堪地垂了垂眼。
江羽秋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说:“要不要去医院,你脸色好白。”
沈锦然摇摇头:“谢谢,我没什么事,老毛病了。”
江羽秋问:“还是低血糖?要不要我去前面商店给你买点糖?”
沈锦然这才想起摄入糖分:“我兜里有。”
他从兜里翻出两颗糖,却因为手指震颤,一颗糖也剥不开。
江羽秋见状从沈锦然手里拿过糖,替他把包装袋撕开了。
沈锦然接过来,声音很轻:“谢谢。”
江羽秋觉得只吃糖不太行,又去对面商店买了巧克力跟果汁。
吃了半块巧克力,沈锦然的中气才恢复了一些,“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
江羽秋大喇喇,“不用客气。”
沈锦然看了一眼腕表,主动说:“我请你吃午饭吧。”
想起家里一直试图引起他注意,又是重新买菜,又是出去给他买蛋糕的施闻钦,江羽秋婉拒了沈锦然。
江羽秋:“下次吧,家里人给我做了饭。”
施闻钦很难缠的,要是他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饭,肯定要被施闻钦结结巴巴念好久。
沈锦然也没勉强,“那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吧?改天我请你跟你的家人一块吃饭。”
能要到这个世界命运之子的电话,赚大发啦!
而且看沈锦然的衣着打扮,他自身家世肯定也不错,可以请他能帮忙查一查家里那个难缠鬼的来历。
江羽秋愉快地掏出手机,让沈锦然说自己的电话号码,他给对方拨了一个号。
添加备注时,江羽秋随意问:“你在这里等司机?”
沈锦然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坐坐。”
江羽秋闻言,抬起头看他:“你这样一个人坐不行,晕倒了怎么办?”
江羽秋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让沈锦然心里的难堪缓解不少,“那我给司机打一个电话。”
看他力气还没恢复,江羽秋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帮你打。”
沈锦然倒是很信任江羽秋,把手机给了他,“他叫余毅,麻烦你了。”
江羽秋点开通讯录,在看到施宸弟弟这个备注,眼睫动了一下。
能把沈锦然伤成这样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施宸这个渣男,在医院他就看出这小子有家暴的潜质,搞不好还在外面养了男小三,男小四。
要不是纯渣,弟弟也不可能上位。
看了一眼沈锦然苍白又落寞的侧脸,江羽秋的手指一不小心就拨通了这个电话。
-
江羽秋不放心把沈锦然一个人丢这里,陪他一块等着“司机”。
当然,他也十分想见见主角攻。
嘿嘿。
忽然想起收银见到他跟施闻钦在一起的笑容,江羽秋嘴角立刻拉平。
收银那是邪教,他站的可是正牌cp。
他俩是有本质的区别!
安慰好自己,江羽秋嘴角再次勾起来。
坐等主角攻出场时,江羽秋发现沈锦然只吃了半块巧克力,葡萄味的果汁并没有喝。
江羽秋望眼欲穿,这个口味是他喜欢的,忍不住问:“你不喜欢葡萄?”
沈锦然反应慢半拍,后知后觉明白江羽秋问的是果汁。
“不是。”沈锦然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虽然他低血糖,但口味偏清淡,过分甜的东西吃了会觉得很腻。
江羽秋了然,“那我去给你买瓶酸奶。”
沈锦然忙说:“不用。”
江羽秋腼腆一笑,“主要是我想喝你手里的果汁。”
沈锦然一愣,也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果汁递给江羽秋。
江羽秋没拿,只是说:“你等我一下。”
沈锦然张了一下嘴,江羽秋已经跑进前面的商店。
等江羽秋选了一款酸奶出来,沈锦然已经不见人影。
江羽秋抱着酸奶走过去,左右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沈锦然的影子。
这时,一辆骚包的跑车停到附近,车门打开,走下一个衣着时尚,戴着浅茶色墨镜的男人。
这不会就是主角攻吧?
居然是这个调调嘛,江羽秋还以为是一个疯批,或者绿茶年下弟弟呢,没想到是骚包类型的。
江羽秋试探性叫了一声:“施先生?”
施遇回头,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招摇的桃花眼,看着江羽秋眉头微挑。
见男人有反应,江羽秋认定他就是主角攻,主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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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施遇听出了江羽秋的声音,“是你拿然哥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江羽秋点头,“是我,他低血糖,没太多力气,所以我帮他打了电话。”
施遇点头,“然哥呢?”
江羽秋也是一脸纳闷,“奇怪,刚才还在这里。你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施遇抬手,对江羽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江羽秋给沈锦然拨过一个电话,响了两遍那边才接通。
手机传来一个磁性好听的声音:“什么事?”
江羽秋听出那不是沈锦然的声音,迟疑着问:“你是?”
没等那人回答,旁边有人说话,“把手机给我。”
接着就是窸窣的动静,没几秒,手机里响起沈锦然抱歉的声音,“对不起,刚才头很晕,正好遇见一个朋友。”
朋友?
江羽秋不自觉看了一眼花孔雀似的施遇,按理说主角受遇到困难,一般都会遇见主角攻,怎么沈锦然跟一个朋友跑了?
这是什么朋友?
江羽秋忍不住说,“施先生来了。”
沈锦然同样一头雾水,“施先生?施宸吗?”
江羽秋压低声音,“不是,是他弟弟。他知道你生病了,特意过来接你。”
沈锦然:?
沈锦然揉着眩晕的脑袋,不理解施闻钦为什么要特意过来接他?
没等他问清,手机被一旁的人抢走了,那人对江羽秋说,“改天再说,我先送然哥去医院。”
说完就挂了。
江羽秋听着电话嘟嘟的声音,满脑袋问号。
不是,你谁啊你,还‘然哥’!
别不是个绿茶男吧!
主角攻受还没开始谈恋爱呢,你现在跑出来给他俩的感情上什么难度!
江羽秋正恼火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扰一下。”
江羽秋转过身,“主角攻”正笑吟吟看着他,开口问:“然哥被人接走了?”
江羽秋不懂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郁卒地点点头。
施遇打开副驾驶车门,邀请道:“既然然哥被人接走了,那我送你回去吧。”
江羽秋:?
施遇笑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施遇,是施闻钦的堂弟。”
江羽秋:??
喵喵,这俩谁?
凭着高考695分的智商,江羽秋迅速分析。
施闻钦难道才是主角攻,眼前这个人是主角攻的堂弟?
江羽秋认真打量了一遍施遇,瞳孔地震。
这真是李鬼见李逵,自封的神助攻,遇见了作者亲封的神助攻。
施遇这个气质,这个骚包的人设,以及跟主角攻的关系,妥妥是正牌神助攻啊!
江羽秋激动走过去,伸手跟施遇握了握,“幸会幸会。”
施遇:?
江羽秋正好想知道主角攻暗恋主角受的过往,反客为主,主动往跑车里坐,“那走吧。”
施遇:……
江羽秋浑身透着一股可疑劲儿,又是在施闻钦失踪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施遇想去他家摸摸底,看他什么来路。
打定主意后,施遇嘴角重新挂上笑,进了副驾驶。
-
江羽秋正在看手机,施闻钦发过来好几条消息,是各色蛋糕的图片。
施闻钦:【我问了,这些蛋糕是动物奶油。】
施闻钦:【我看了看这家蛋糕店的烘焙室,很干净。】
施闻钦:【这种高热量,高糖分的甜食,一个月可以摄入两个,你要哪个?】
施遇坐进来就见江羽秋苦恼地捏着眉心,他不动声色地打探:“怎么了?”
江羽秋叹息了一声:“你说——”
施遇:?
江羽秋39度角,怅然望向车窗外的天:“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你说怎么才能打消别人对我的迷恋?”
施遇:……
23.第 23 章
不等施遇回答,江羽秋又是一叹,“我知道这很难。”
但迷恋他是没有结果的。
看到江羽秋自我的状态,施遇莫名觉得很熟悉,真是特别像他那失踪的堂哥……
江羽秋感叹完,快速给施闻钦回了一条——
【要那款巧克力爆浆蛋糕!】
施闻钦:【买巧克力千层吧,奶油少,蛋糕胚是木糖醇做的。】
江羽秋哼哼唧唧不太愿意,就施闻钦这个追他的态度,一辈子都不可能!
施闻钦下单了,给江羽秋发过来截图。
江羽秋看着千层卖相不错,有总比没有好,因此很冷淡很冷淡地发过去一个ok手势的图片。
施闻钦感觉这个图片很像在招手,表达了江羽秋迫切想要回来见他的心情。
于是施闻钦又用自己的零用钱,给江羽秋买了两颗石榴,感觉江羽秋抱着石榴抠籽吃的样子会很讨喜。
施遇看了一眼江羽秋,“你家在哪儿?”
江羽秋收回手机,报了现在住的地址。
那是一片老城区,虽然离这里不远,但近路有很多单行道,开车不方便过去。
施遇将江羽秋的衣着打扮收进眼底,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沈锦然有交集。
“你堂哥跟沈先生怎么认识的?”
“你跟然哥是怎么认识的?”
江羽秋跟施遇的声音一同响起。
江羽秋没觉得施遇的问题有什么奇怪,如实回答:“我们是在医院认识的。”
施遇的手指在方向盘敲了一下,觉得江羽秋对施闻钦果然很关注。
他笑了笑,机锋藏在温和的话语里,让人听不出半分不妥:“你不知道他俩什么关系?”
上班没多久,芯子还是单纯男大学生的江羽秋:“知道,我是问他俩之前认识吗?”
施遇放了一点鱼钩:“他俩读过一个高中。”
哇!
江羽秋眼睛微亮,是青涩的暗恋文学耶!
江羽秋继续问:“他们是一个班的?”
施遇摇头:“不是,差了一届。”
江羽秋:“那他俩谁大?”
施遇随口说:“然哥大一些,比我哥大……应该是四岁。”
江羽秋挑眉:“怎么是四岁,他俩不是差一届?”
施遇看着前方的路况,说:“我哥跳过级。”
江羽秋:“好厉害啊,他肯定很聪明。”
施遇:“嗯,23岁就拿到了双博士学位。”
江羽秋在心里给这位主角攻鼓掌,不愧是另一个命运之子,设定拉满了。
出于学霸的严谨,江羽秋问了一句,“他家没有给学校捐楼吧?”
施遇:“……没有。”
没捐楼,捐了一个图书馆,但不存在作弊!
他哥那个性子,23岁拿到博士也情有可原……毕竟从小无论做什么都很专注,也很犟种,是搞科研的一把好手。
放足饵了,施遇停在红路灯道口,看向江羽秋,别有深意道:“你好像很关心我哥?”
他不是很关心,他是相当、非常地关心!
江羽秋摊牌了,不装了:“你不用试探我,没错,我知道你哥喜欢沈先生!”
施遇:!!!
施遇没想到他一个平A,居然换回来对方一个大招。
愣了足足七八秒,施遇揉了揉耳朵,“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震惊的施遇,江羽秋感到惊奇,“就算你哥没跟你说,你自己都没看出来吗!”
他们神助攻从来不用主角说,都是自发主动地开始助攻。
这个小施啊,还是太嫩了。
资深网文学霸小江,开始耐心哺育新手神助攻:“小施啊,你都没有认真想过,你哥这么多年不恋爱,是为了什么吗!”
谁是小施!
施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江老师谆谆教导:“是为了爱情,为了沈锦然!”
施遇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可是沈锦然是宸哥的伴侣,两个人登记过的。”
江羽秋慷慨激昂:“所以你哥压抑自己的感情!”
“他在伦理与道德之间苦苦挣扎,对沈锦然深切的爱意,让他想要踏出这一步,但又受困于自己的原则,前进不能,后退不甘,只能没日没夜投入到工作中,以此来麻痹自己。”
江羽秋越讲越动情,说的施遇都快要磕了。
真操蛋!
这个消息太炸裂,施遇恍恍惚惚地把江羽秋送到一个老旧的小区。
江羽秋解安全带时,还不忘嘱咐施遇。
“你劝劝你哥,施宸也不是什么好人,让他别挣扎了,从心而行,爱情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施遇摁了摁快要裂开的太阳穴,刚要说什么,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量很高,与施遇隔得很远,从一堆废弃的杂物经过。
施遇心脏骤然急跳,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两眼,但凭着那人的走路姿势,施遇认出了他。
是施闻钦!
男人进了一栋楼里,身后还跟着两个老太太,他们仨明显认识。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菜篮子,施遇没来得及看清都有什么,只注意到冒出篮子的芹菜。
施闻钦是最讨厌吃芹菜的,经过处理的欧芹碎都不行。
他嘴很刁,不爱吃的东西一口都不吃,小时候施闻钦的妈妈为了让他多吃蔬菜,让厨师把蔬菜磨成粉,或者榨成汁,偷偷放进其他菜里。
施闻钦的味觉神经很发达,量再少也能吃出来。
施遇的激动瞬间冷却。
这个人不可能是他哥,他哥哪里有这么居家,拎着菜篮子,还买芹菜,回到家该不会还要围上围裙做饭吧?
这种事,他哥永远都不可能做!
-
江羽秋回到家时,施闻钦正围着从超市买的新围裙,在厨房做饭。
因为不想施闻钦对他的迷恋加深,江羽秋板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两百万。
听见开门声,施闻钦从厨房出来,“我买了鱼,活的。”
江羽秋一秒破功,“活的怎么吃?”
施闻钦说:“买之前活的,买之后杀了。”
江羽秋:……你个结巴,还搞大喘息!
施闻钦又从厨房拿了两瓶罐头,“403给的。”
“黄桃罐头!”江羽秋眼睛骤亮,他的最爱……之一。
施闻钦说:“我不想要,她非要给。”
江羽秋知道施闻钦不想要的原因,无非是嫌罐头糖分太高,没有营养,无法进他矜贵的胃,但他不理解那人为什么非要给施闻钦罐头。
“403住的谁?”江羽秋问:“为什么要给你罐头?”
施闻钦声调略微扬起:“因为我维持,秩序,还帮她拿菜。”
他抬着下巴,像养殖场很想出风头的大鹅,脖子梗得老长了,气势赳赳,透着一股寻求夸赞的骄傲气息。
江羽秋明知道不该,但实在忍不住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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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问施闻钦,“那你还去奶茶店上班吗?”
施闻钦不解:“为什么不去?”
江羽秋嘴角隐秘地翘起一点:“你现在跟这些买菜的阿姨混这么熟,上班了就见不到她们了。”
施闻钦似乎是想过这个问题,很快回答江羽秋,“上早班,我晚上跟她们,去超市。上晚班,我跟她们去,早市。”
江羽秋笑出声:“你们建立了这么深厚的友谊啊,天天琢磨着怎么见面。”
施闻钦说:“跟她们买菜,便宜,你喜欢便宜。”
江羽秋笑容微滞。
这一刻,江羽秋感觉施闻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就像昨晚拂过头顶的呼吸,灼热得令他浑身不自在。
江羽秋迅速移开目光,并且暗自懊恼。
他就知道,只要一不小心给到施闻钦机会,施闻钦就会见缝插针勾引他!
刚才就不应该跟施闻钦开玩笑,他摆出高冷的样子都挡不住施闻钦喜欢他,更别说他平易近人,风趣幽默了。
失误,大大的失误!
江羽秋急促命令,带着几分虚张声势:“赶紧去做饭!”
施闻钦以为江羽秋饿了,拿出了今天买的巧克力千层。
江羽秋本来是不想吃的,但蛋糕没错,施闻钦又不爱吃甜食,如果他也不吃,那不就浪费了吗?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等施闻钦进了厨房,江羽秋立刻拿叉子,切了一大块。
之前施闻钦说木糖醇,江羽秋没反应过来,现在看到实物,才发现千层不是纯奶油跟巧克力,而是一层蛋糕坯,一层奶油,一层巧克力。
这算什么千层,这不就是夹心奶油巧克力蛋糕嘛!
但也挺好吃的。
江羽秋刚吃了几口,施闻钦就以饭前不宜摄入太多糖分为由,把蛋糕端走了。
江羽秋:!
他瞪着施闻钦心想:要你一辈子单相思,永远也追不到我!甜食都不给吃,谁跟你谈恋爱!!
江羽秋舔了舔叉子,然后愤恨地扔进了垃圾桶。
-
吃过午饭,施闻钦先按照江羽秋的要求,把买菜支出记到账本上。
之后,他拿出自己“记账本”,把今日对江羽秋的考察评分记上。
江羽秋在一旁吃石榴。
那颗石榴很大,果实饱满鲜红,汁水把江羽秋的手指都染红了一些,他也不在乎,像动画片里从糖罐里掏蜂蜜的细白皮毛的熊,把抠出来的石榴籽一股脑放进嘴里,另一只手还抓着石榴在剥籽。
他侧脸的线条很干净,嘴上却有点肉,还有点红。
施闻钦很确定自己又从江羽秋脸上看到索吻的神态。
现在考察期已经结束,江羽秋表现很不错,甚至比原定的100,还超了20分。
江羽秋曾经说过,表现好会有奖励。
当初施闻钦表现得很好,江羽秋就给他买了新牙刷跟毛巾。
施闻钦自诩是一个公正的人,既然江羽秋表现这么好,他也应该给江羽秋一点奖励,因为江羽秋看起来真的很想被人亲。
施闻钦放下手里的笔,盯着江羽秋的嘴唇,一点点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羽秋察觉到了施闻钦的靠近,早在施闻钦盯着他看的时候,江羽秋就感受到了。
他假装吃石榴,但施闻钦似乎想摊牌,把暗恋变成明恋,一直盯着他看不说,还越看距离越近。
江羽秋心口砰砰,一时间脑子闪过各种杂念,连呼吸都忘了。
第 24 章 施闻钦在江羽秋温...
原本施闻钦与江羽秋有一臂之隔,现在却近得施闻钦垂下的眼睫几乎要在江羽秋的鼻梁落下阴影。
施闻钦还嫌不够近似的头越来越低灼热的呼吸打在江羽秋脸庞。
江羽秋心口一颤再也忍不下去,仰身瞪向施闻钦。
他的声音很大,尾音却发虚:“你想干什么?”
施闻钦鼻腔全是江羽秋的气息,柑橘与茉莉香很多个夜晚他都在江羽秋身上闻到这两种混合味道。
在柑橘与茉莉的牵引下,施闻钦将唇又朝江羽秋挪近了一些。
气氛难以言喻的暧昧江羽秋的手不自觉抓紧,然后听见施闻钦说“你把眼睛闭上。”
江羽秋莫名慌乱,下意识推了一下施闻钦“我……我凭什么要闭眼睛!”
施闻钦摁住了江羽秋的手视线胶着江羽秋,又说了一遍“江羽秋,你闭眼。”
江羽秋一点也不想把眼睛闭上,更不想跟施闻钦搅和到一块。
但施闻钦抓着他的手第三遍让他闭上眼睛,其他什么也不说,好像一个渣男在做免责声明,只要江羽秋闭上眼睛,就是自愿的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能怪罪到施闻钦身上。
所以江羽秋不仅不闭眼还把眼睛睁大了。
江羽秋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喜欢男人!”
施闻钦先是一愣接着眼睛开始飘忽。
江羽秋以前不喜欢男人,但现在他喜欢自己……
施闻钦很轻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江羽秋向自己表白过了一会儿施闻钦又补了一句“我也是不喜欢男人。”
江羽秋想骂脏话。
天杀的他这该死的魅力居然不知不觉把一个纯直男掰成了曲别针!
但这不是施闻钦要强吻他的理由!
虽然强吻之前施闻钦象征性要他闭上眼睛搞得好像很尊重他的意见实际嘴巴都快要贴过来了!
江羽秋生气道:“把你的手拿开。”
施闻钦回归犟种还是那句话:“你先闭眼。”
“我不!”
“江羽秋你闭上。”
两个人僵持时房门被人敲了敲。隔着薄薄的门板一个年轻的男声开口“秋哥。”
这声“秋哥”带着古怪的亲昵有种百转千回浪子回头的意味。
施闻钦像只嗅到异味的缉毒犬立刻朝门口看去眼神释放出冷意。
江羽秋莫名其妙这是谁?
门外那人的声音可怜起来“秋哥我知道你在家我去奶茶店找你了。上次的事是误会
江羽秋一头雾水怎么听着好像跟他有感情纠葛似的?
“秋哥我很想你你把门打开……”
施闻钦腾地站起来,江羽秋一个不注意,他就雄赳赳地冲到门口。
房门从里面打开,余洋面上一喜,“秋哥……
看到冷面煞神似的施闻钦,余洋惊了一下,不自觉后退半步。
“你是?余洋一边小心打量施闻钦,一边朝门内张望。
施闻钦震慑十足地堵在门口,把出租屋遮了一个严严实实,余洋不仅什么也看不到,还生出一点畏惧。
直到江羽秋出现在门口,余洋重新活泛起来,“秋……
“哥字还没发出来,余洋就感受到一双冷厉的眼眸落在身上,后背瞬间蹿起一股凉意。
施闻钦心里再次生出被冒犯的恼怒,还有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堵在喉口跟胸膛。
施闻钦指着门外的人,质问江羽秋:“他是谁!
江羽秋看了一眼余洋。
是啊,这人谁呀?完全不认识!
察觉到江羽秋的目光,施闻钦更生气了,挪到门口阻隔住江羽秋的视线。
余洋看着施闻钦捉奸的怨夫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毕竟他经常经历这种事。
只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清白冤枉,跟江羽秋什么关系也没有。
见江羽秋有了“新人,余洋在心里啐了一声,听着他俩吵架。
江羽秋实话实说:“我不认识。
施闻钦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羽秋,气愤道:“他说想你,还叫你秋哥。
江羽秋觉得施闻钦无理取闹:“嘴长在他身上,我还能把他嘴缝住,不让他说想我,叫我秋哥?
施闻钦就算结巴着,但也很会找后账:“你以前拿胶带,封过我的嘴!
江羽秋皱眉:“你别借题发挥。
施闻钦很生气,“我去拿胶带,你把他的嘴,封上。
江羽秋后退一步,指着施闻钦:“你神经病啊。
施闻钦还真进屋去拿胶带,江羽秋跟在他身后,“你别发疯了,他已经走了。
余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施闻钦扭过头,呼吸很重,说话也带着气音:“你刚才说,你不喜欢男人!
江羽秋一时气短,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确实不喜欢男人,但原主喜不喜欢他不知道。
江羽秋的迟疑让施闻钦更加生气,“他是谁!
江羽秋气短了两秒,随后又理直气壮,“他就算真是我前男友,也轮不到你管。你要闲的没事干,就把地板墩一遍。
他还没跟施闻钦怎么样呢,哪怕施闻钦吃醋了,也没有立场质问他。
施闻钦没有动,很倔地站在原地,梗着脖子看江羽秋。
江羽秋也在气头上,不想理施闻钦,拿出了手机。
随便点开一个网页,向下翻了两页,江羽秋突然想起之前收银说过的一句话。
先前收银调侃他家里是不是藏人了,提到过在原主生日那天,有一个小帅哥找到了奶茶店。
刚才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收银口中的小帅哥吧?
江羽秋琢磨了几秒,然后打开了扣扣企鹅。
他很少用企鹅,密码已经过期了,江羽秋通过短信验证,重新换了一个密码,打开了原主的扣扣。
江羽秋很快翻到了原主跟余洋的聊天框,一目十行地向上翻阅。
越翻江羽秋越生气,难怪他穿过来时,原主余额也就几千块钱,原来都被这家伙薅了羊毛。
简单翻看了一遍聊天记录,江羽秋截了十几张转账图。
搞完这些,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施闻钦还站在原地,下巴仍旧高抬,眼底却看起来有些红,似乎很伤心。
江羽秋心里最后那点气也没了。
他想,虽然施闻钦无理取闹,胡乱发脾气,但也不能完全怪施闻钦。
他可能是施闻钦喜欢上的第一个人,人一旦陷入热恋就会患得患失,尤其是施闻钦这种单恋,而且单恋对象还是完美的自己。
施闻钦没有安全感是可以理解的,由于没有安全感而情绪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施闻钦是他的财神爷,江羽秋觉得自己应该包容施闻钦的不成熟。
“我跟他没什么。”江羽秋生硬地开了口:“只是把他当弟弟,不信你自己看。”
江羽秋把手机递给施闻钦。
他在截给余洋的转账记录图时,顺手又截了两张原主说拿余洋当家人,当亲弟弟的聊天。
见施闻钦不动,还是昂着头,江羽秋的手往回收,“不看算了……”
施闻钦突然上前,从江羽秋手里抢走了手机。
江羽秋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一点。
原主是拿余洋当弟弟没错,但一开始他以为余洋是女孩,是动过想跟余洋谈恋爱的心思。
两个人网聊了半年多,余洋在线上各种卖惨,原主陆陆续续给他转了好几次账,一次至少两千块钱。
后来他俩见面了,发现余洋是男孩,原主非常震惊。
但毕竟聊了这么久,原主是一个孤儿,非常渴望亲情,再加上余洋又会点Pua的手艺,原主对他从爱情转为亲情,继续给余洋当血包,直到发现余洋的真面目。
施闻钦看完江羽秋截图的聊天,很严肃地说,“你以后,不能见他。”
江羽秋立刻道:“那不行,他还欠我钱呢。”
原主给余洋转了五六万呢,奶茶店工资一个月才四千,他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怎么能便宜余洋这种人。
这
笔钱必须讨回来!
-
由于差点遭到施闻钦的“强吻”,晚上江羽秋决定跟他错开睡。
见江羽秋把自己的枕头放到了床脚,施闻钦也抱着枕头放了过去。
江羽秋觉得施闻钦好黏人,板着脸说,“你去睡床头。”
施闻钦问:“为什么?”
江羽秋没想到施闻钦还有脸问为什么,没好气道:“你自己想。”
施闻钦还真想了几秒,然后瘫着脸说:“因为那个‘弟弟’。”
施闻钦说的是余洋,那人没出现之前,他跟江羽秋每天都是这么睡的。
江羽秋无语地冲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哼了一声:“因为你有一个,弟弟!”
施闻钦显然没听出江羽秋的言外之意,“我没有。”
江羽秋心道没有就好了,想到没有【弟弟】版的施闻钦,他强行绷着的脸笑了一下。
但很快江羽秋又冷起脸来,要是被这个难缠精看出有商量的余地,他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江羽秋摆出专制独裁的冷酷样子,把施闻钦逼到了床头。
怕自己晚上不老实会踢到施闻钦,江羽秋还用绳子将自己的腿绑住了。
搞定!
江羽秋躺到枕头上,很快就睡着了。
确定江羽秋进入深度睡眠后,施闻钦起身将绑在江羽秋双腿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拿着自己的枕头,轻手轻脚地放到床尾。
睡着的江羽秋毫无防备,不像白天很容易害羞,施闻钦仅仅只是让他把眼睛闭上,他都不好意思。
当然也有可能是江羽秋太喜欢他,觉得把眼睛闭上就会看不到自己。
施闻钦将江羽秋抱在怀里,下巴搁在江羽秋头顶蹭了蹭,又朝下挪了一点,在江羽秋鼻尖蹭了一下。
垂眸看着江羽秋那张很想被亲的嘴,施闻钦想,既然江羽秋不想闭着眼被他亲,那下次他就直接亲江羽秋,没人规定一定要闭眼接吻。
-
隔天早上,江羽秋不自在地动了动,一旁的施闻钦立刻惊醒。
昨晚想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江羽秋还因为他不愿意跟自己一块睡了,施闻钦生了好一会儿闷气。
睡得晚,醒得自然也晚。
见江羽秋有醒来的迹象,施闻钦抱着自己的枕头,迅速回到床头,甚至都来不及给江羽秋把绳子绑回到腿上。
因此江羽秋醒来,双腿空空,绳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两条腿也豪放地像是要在床上劈叉。
施闻钦只睡了一块很小的地方,高大的身躯可伶得蜷缩着,下巴处还有一块红,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踢的。
江羽秋:!
施闻钦好惜命一个人,要是他知道自己被踢了,那还得了
!
怕施闻钦醒来在自己耳边唠叨个没完没了,江羽秋小心翼翼坐起来,找到绳子重新绑上自己的腿,制造昨晚睡觉老实的假象。
江羽秋躺回到床上装睡。
床头的施闻钦也在装睡,他的下巴确实是被江羽秋弄红的,不过不是踢的,而是手肘撞红的。
两个人装睡了几分钟,因为心虚,起床后各自都没有提今早的异常。
江羽秋在洗手间刷牙时,施闻钦拿着蓝色的牙刷,挤了过来。
他的手臂挨着江羽秋的肩去接水,衣料摩擦时,江羽秋的皮肤生出一种诡异的热度。
江羽秋一惊,迅速拉开跟施闻钦的距离,用力刷着牙。
泡沫从江羽秋整齐的齿列溢出,在嘴角沾了一点点白。施闻钦喉咙滚了滚,又感觉江羽秋很想自己亲他。
于是他认认真真刷牙,余光还不忘落在江羽秋身上。
等江羽秋刷好牙,把嘴边的泡沫洗干净,施闻钦立刻放下洗具,倾身去吻他。
江羽秋却一个转身,利落地走了。
施闻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忍不住跟在江羽秋身后。
江羽秋去厨房,他也跟到厨房,江羽秋去衣柜找衣服,他就站在身后,十分、十分地黏人。
施闻钦一向烦人不自知,直到上班前都还在围着江羽秋转悠。
江羽秋很无奈,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施闻钦停止对他的迷恋!
人生好难……
-
最近降温,施闻钦只有一件单薄的外套,江羽秋原本想自己上班,但施闻钦坚持要送他。
到了奶茶店,江羽秋翻出前段时间搞活动剩下来的卡通猫造型的耳帽,给施闻钦扣到脑袋上。
耳帽粉粉嫩嫩,还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跟施闻钦偏冷峻的长相形成鲜明对比。
见江羽秋笑他,施闻钦皱着眉想把脑袋上的东西扒拉下来。
江羽秋摁住他,“不许摘!你要是感冒了,我现在可没钱给你看病。
施闻钦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江羽秋挥挥手,“你回去吧,记住别摘!
施闻钦戴着可笑的耳帽,不高兴地走出奶茶店。他肩宽腿长,还很粉,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等施闻钦骑着自行车离开,江羽秋这才笑出来。
回去的路上,施闻钦几次想要摘下来,但碍于江羽秋的命令,只能冷脸戴着。
毛茸茸的圆耳朵在寒风中摇摆着,闯进了施遇的视野里。
施遇难得摒弃高调,开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去江羽秋的奶茶店找他。
昨天江羽秋斩钉截铁说他哥喜欢沈锦然,施遇险些被绕进去,今天过去是去问问,他凭什么这么肯定他哥喜欢沈锦然。
马上就要到奶茶店时,施遇停在红路灯道口,视线随便一瞥,看到了自行车道的施闻钦。
咳……
施遇一时忘了吞咽,狠狠呛了一口。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施遇赶忙降下副驾驶车窗,起身探过去,但又被安全带拽回到原处。
艹,施遇暗骂一声,解开安全带,去看人行道上那个戴着卡通耳帽的男人。
“哥!”
施遇冲着人影迫不及待喊了一声。
红灯变绿灯,身后的车辆纷纷摁喇叭催促。
施遇咬了咬牙,坐回去,在前面拐弯的道口变换车道,重新开回这条街。
那道身影却不见了,施遇着急地找了一段路,仍旧没有发现施闻钦的影子,倒是看见一个戴着同款耳帽的女孩。
看到这个粉嫩嫩的耳帽,施遇忽然平静下来。
他哥怎么可能戴这种东西?施遇怀疑自己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想着这两天去医院看看。
-
上一个班的收银正式提出了辞职,江羽秋顺势向店长推荐施闻钦。
店长很痛快,“可以啊,这两天让你朋友过来试试。”
试用期三天,第一个月三千五,第二个月就能跟江羽秋领一样的月薪了。
多了一笔收入,江羽秋自然开心。
他被店长临时安排成收银,准备接替这个班的收银,江羽秋心情好,微笑服务更贴心,有顾客进来,他笑着说:“您好……”
一抬头,居然是施遇。
施遇笑容款款,“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
江羽秋朝他手里看了一眼:“空手来的?”
施遇:……
江羽秋哈哈一笑,爽朗道:“我开玩笑呢,有事?”
“……”施遇:“想跟你聊聊,你昨天说的话。”
江羽秋让同事帮他顶了一会儿的班,自己跟施遇出去聊。
这次施遇没有兜弯子,直言不讳:“你应该没见过我哥吧,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喜欢然哥呢?”
如果江羽秋见过施闻钦,昨天就不会把他误认为是施闻钦。
江羽秋露出痛点被抓的欲言又止:“这个……我虽然没见过你哥,但是我能感觉出来。我不好跟你解释,你就当我有第六感吧。”
第六感?
施遇玩味地品着这三个字。
江羽秋很奇怪,看起来也很可疑。但正因为他浑身透着可疑,说话也漏洞百出,反而显得不那么有嫌疑。
江羽秋还在试图动员施遇,跟他一块磕起来,然后助攻主角攻受。
“你仔细想想,你哥在看见沈先生和施宸在一起时,有没有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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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吃醋、难过等异常行为?”
施遇
昨天想了半个晚上,要说他哥有异常吧,好像也没有,要说没有吧,又好像有那么一两件事。
比如沈锦然跟施宸结婚的第一年,那年过年施家人是在一块过的。
沈锦然很会煲汤,老爷子也爱喝汤,他就进厨房帮忙。
施闻钦在吃上面很挑剔,那晚几乎没有动筷子,施遇怕沈锦然尴尬,打了一个圆场,说施闻钦今天食欲不佳。
按照江羽秋的说法,他哥不是挑食,而是在吃醋。
这个观点好像也站得住脚,因为沈锦然下厨煲汤是为施宸学的。
以前沈锦然跟施宸的关系很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闹翻了,直到结婚也没变好,反而成了有名的怨侣。
之后还有一次,施闻钦跟施宸难得在公司碰面。
施遇听到消息过去时,兄弟俩似乎刚吵过架,沈锦然站在门口,那张清冷的脸露出几分局促与尴尬。
但这些零碎的片段,并不能证明他哥喜欢沈锦然,只能说有嫌疑……
远远看见一辆小电驴朝这边驶来,江羽秋脸色微变。
“我们店长回来了。”江羽秋戴上棒球帽:“我得回去上班了,改天聊。”
看着江羽秋匆匆钻进奶茶店的背影,施遇眯了眯狭长的眼睛。
他让人查过江羽秋的履历,江羽秋的背景清白简单,没有任何问题。
但第六感告诉施遇,江羽秋有问题,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兜里的手机响了,是李特助打过来的。
这个时间点打电话,不用问,肯定又是董事会来找麻烦了。
施遇接通了电话,坐进车里,打着方向盘往公司开。
-
下午三点,施闻钦骑着自行车来接江羽秋下班。
看着一身单薄,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施闻钦,江羽秋皱眉,“我给你的耳帽呢,怎么没有戴?”
施闻钦假装没听见,侧了侧身,不肯跟江羽秋对视。
江羽秋冷哼一声:“等感冒流鼻涕了,你就知道好赖了。”
施闻钦有心想顶嘴,说自己饮食健康,身体良好,不会轻易感冒,更不会流鼻涕。
但江羽秋已经去忙工作了,施闻钦只好把话咽回去。
四点半,江羽秋准时下班。
跟晚班的同事借了一辆电车,还拿走了店里的扩音器,江羽秋让施闻钦跟他去了一所艺术院校。
余洋就在这里读书,是舞蹈专业的,学的还是古典舞。
到了学校,江羽秋打电话给余洋,温声细语地把对方哄了出来。
“小洋,我没有真生你的气。”
“知道你想要最近网上特别火的那双运动鞋,刚发完工资我就给你买了……”
施闻钦从来没听过江羽秋用
这种音量说话,很轻,很柔,还带着笑,让施闻钦感到十分不舒服。
电话那边的余洋成功上当,“真的吗秋哥,你现在在哪儿呢?”
江羽秋含笑说:“我在你们学校的正门口……”
刚说完这句话,江羽秋的嘴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捂住了。
施闻钦站在江羽秋身后,压着眉毛,用比他戴粉色耳帽还不高兴的眼睛看着江羽秋。
余洋声音带着兴奋:“我马上就过去,秋哥你等等我。”
江羽秋扒开那只手,对余洋温柔地说了一声“好”,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一断,江羽秋撕下温柔的假面,瞪了一眼施闻钦。
“你别捣乱,先藏起来,别让他看见你,再吓得不敢过来就麻烦了。”
施闻钦站着没动,眼神执拗:“你不许像,刚才那样跟他,说话。”
江羽秋觉得施闻钦麻烦精,讨人嫌,到处吃醋。
但江羽秋还是回答了他,“知道了,赶紧去藏好。”
施闻钦这才站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没多久,余洋就出现在校门口,他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羽绒服,里面是练功服,应该是从排练厅出来的。
余洋颜值偏普通,但身形很好,白而瘦,还很会撒娇。
“秋哥。”余洋快步走过来,见江羽秋手里空空如也,纳闷地问,“鞋子呢?”
江羽秋微微一笑,抬手召唤施闻钦。
看到江羽秋的信号,施闻钦宛如出笼的猛虎,阔步上前,一个擒拿把余洋制住了。
施闻钦手上套了两层塑料袋,仿佛余洋是什么细菌携带体。
余洋胳膊一痛,被人拧到后背,半边肩都塌了下来,他恼火地挣扎,“你们干什么?”
江羽秋戏瘾上来了,露出反派迷之微笑,上前想要扣住余洋尖细的下巴。
他伸出手,还没碰到余洋,手就被施闻钦摁了回去,江羽秋再伸出手,被摁回去,伸出手,被摁回去……
江羽秋嘴角抽搐两下,最后选择把手背到身后,在余洋面前优雅踱步。
摆足谱了,江羽秋才拿出转账记录让余洋看:“你一共欠我58700。”
余洋狞笑:“这是你自愿给我转的。”
施闻钦拧着他的手臂往下一压,余洋惨叫出声,大喊救命,有人要杀他。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还有人拿手机录像。
江羽秋也不嫌丢人,掏出从奶茶店拿的扩音器:“舞蹈系余洋,舞蹈系余洋,欠债不还,道德败坏!”
余洋迅速低下头,咬牙说,“你别喊了,我还钱。”
他经常在某音发跳舞视频,两年以来也积攒了一些粉丝,这事要传出去就麻烦了。
江羽秋点开
收款码“58700只许多不许少!”
余洋动了动胳膊“你让他先松开这样我没法拿手机。”
江羽秋给施闻钦使了一个眼色。
施闻钦冷着脸松开了一些力道但缠着塑料袋的手仍旧扣着余洋的胳膊。
余洋阴沉着脸从羽绒服口袋掏出手机“我现在只能先给你三万。”
“你视频里一身名牌还是富二代人设。”江羽秋挑眉:“五万多都拿不出来?”
江羽秋的鄙夷太明显余洋有些难堪嘴硬道:“你又没上过大学舞蹈艺术花钱的地方很多。”
原主高中毕业他很羡慕余洋这些大学生这话很扎人心窝。
江羽秋不吃这套“扯什么犊子你就算是博士后欠债也是要还的。”
余洋欺软怕硬见江羽秋强势
听到他又叫江羽秋“秋哥”施闻钦面色一冷用力摁下余洋的胳膊。
余洋疼得五官扭曲又不敢发出声音担心会被熟人看到。
他吃痛道:“我……借钱我跟认识的人借钱还你。”
江羽秋是真的很看不起余洋这种人好逸恶劳也就算了关健欺软怕硬把善良的人当做血包来吸。
让余洋把原主的钱一分不少地还清后江羽秋让施闻钦松开他然后再趁其不备给了余洋一脚。
揍完人江羽秋拽上施闻钦就跑。
-
黑发在初冬的冷风中飞扬江羽秋胸腔充满了愉悦与轻快。
这一脚是替原主讨的余洋这种pua渣男就应该挨踹!
再则他发财了!
这些钱于他而言算是一笔巨款了可以让他跟施闻钦的生活提高一些品质。
跑出了余洋的视线江羽秋停下来侧过头财大气粗地对施闻钦说——
“今天我心情好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金额在一千……五以内。”
江羽秋眼底带笑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施闻钦心中一动情不自禁低下头拉近与江羽秋的距离。
这一刻整个世界在江羽秋的视野里放得很慢周遭的行人与景物像失焦的老电影只有施闻钦无比清晰。
施闻钦注视着他靠近他……
江羽秋心跳很快胸口鼓胀胀的整个人被施闻钦的气息包裹在那张唇即将落下来时江羽秋慌不择路扭头避开。
心脏仍旧用力撞击着胸口江羽秋不去看施闻钦强行转开话题。
“你想要一件羽绒服是吧?那走吧去步行街看看。”
江羽秋闷头朝前走语速很快不容施闻钦插嘴。
施闻钦表情很闷不明白江羽秋
第 25 章 施大鹅耍流氓
江羽秋瞳仁剧烈收缩,湿漉漉的睫毛也跟着乱闪。
施闻钦似乎觉得很讨喜,又抬头在江羽秋眼睫上亲了亲,然后松开江羽秋,看着慌乱又失神的江羽秋,他低声说了一句。
江羽秋大脑眩晕缺氧,施闻钦的声音在空气漂浮了一会儿,才慢悠悠传进他的耳朵。
江羽秋听见施闻钦用低沉却欢喜的声音说,“江羽秋,你看,你喜欢被我亲。”
他喜欢被施闻钦亲?
江羽秋抬起眼皮,看到对面墙上那块被雾气模糊的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像一条渴水的鱼,微微张着嘴巴,近在咫尺的施闻钦捧着他的脸,用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眼底透着欢欣鼓舞。
明明是施闻钦很喜欢亲他,却说自己喜欢被亲。
江羽秋觉得施闻钦是这个世上最不诚实的人。
施闻钦又靠近了一些,江羽秋好像听到施闻钦跳得很重很重的心跳声,那双糅杂着碎光的眼睛,全是自己的影子。
那一刻,失重感铺天盖地席卷了江羽秋。
在施闻钦把鼻尖又蹭过来时,江羽秋眼睫颤了颤,缓慢把眼睛闭上了。
他是不想被施闻钦亲的!
但施闻钦看起来好高兴,仿佛亲到他是天下最高兴的事。
江羽秋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又心胸宽广的人,所以不愿意戳破施闻钦这一刻的美梦,毕竟施闻钦看起来很可怜,单恋自己也单得很辛苦。
在江羽秋把眼睛闭上那瞬间,施闻钦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他凭着本能撬开江羽秋的唇,将舌头慢慢探进去,用力吻着向他索吻的江羽秋。
江羽秋的嘴唇被吮得发麻,腰也被施闻钦硬邦邦的手臂锢着。
因为靠得太近,江羽秋很清楚感受到施闻钦某个部分的变化,他一下子惊醒,推了推施闻钦。
施闻钦垂眸去看江羽秋,像是对自己的状况一无所知,眼神黏糊糊胶在江羽秋身上,又用鼻尖蹭江羽秋发烫的眼角。
江羽秋眼皮一颤,险些就要被这样的施闻钦迷惑。
好在他内核坚定,不容易被轻易影响,所以坚定地推了一下施闻钦,张口刚要说什么,施闻钦低头吻了过来。
看着江羽秋潮湿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合,施闻钦顺应它的要求,吻住它,用舌尖描绘它的形状。
江羽秋脑袋都要炸了,抬起手臂顶住施闻钦的胸口,强行拉开他们的距离。
“这是在外面,你……”江羽秋飞快扫了他一眼,气息不稳,声音急躁:“这样想干什么!”
施闻钦顺着江羽秋的视线看了看自己,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眼神再次飘忽起来。
江羽秋急喘了一下,外强中干地命令道:“你,去墙角站
着!
施闻钦慢吞吞挪动脚步,那么近的距离,他走了很久,期间数次扭着身子去看江羽秋。
他明显感觉到江羽秋还是很想跟他接吻的,但他一回头,江羽秋就拿花洒冲他的脸。
施闻钦摸了摸湿漉漉的脸,知道江羽秋是在害羞,也就乖乖站到了墙角。
听着身后的水流声,施闻钦鼻腔很热,心跳得也很快,还有……
施闻钦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棘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
江羽秋一遍遍用水冲刷自己,想是要把脑子里的水也冲出来。
要不是脑子进水了,他怎么会默认施闻钦吻他,还在这种地方。
一直到洗完澡,江羽秋都没跟施闻钦说一句话。
从洗浴中心出来,脑袋被凉风一吹,那种后悔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冷着脸坐在自行车后座,想以后可能会发生的剧情。
按照套路,一定是他爱上了施闻钦,还爱得要死要活,但施闻钦一恢复记忆,立刻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他不甘心地去找施闻钦,希望施闻钦恢复记忆,两个人再像过去那样甜甜蜜蜜。
但施闻钦对他很冷漠,该睡还是会睡,只是根本不爱,甚至还要跟别人商业联姻。
哦,施闻钦家里肯定还有一个老管家。
管家也不怎么喜欢他,经常阴阳怪气要他认清现实,不仅管家如此,施闻钦家的佣人也欺负他、蛐蛐他、嘲讽他。
这么一想,江羽秋觉得施闻钦面目可憎,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施闻钦接受到江羽秋的信号,把自行车停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扭过身,咬在了江羽秋的唇上。
江羽秋:!
亲了亲江羽秋,施闻钦骑车继续朝家走,没骑几分钟,他又停下来吻江羽秋。
等施闻钦第三次回头时,江羽秋忍无可忍:“你给我好好骑!
施闻钦迎面对上一声吼,又默默把头转过去,嘴角抿了抿。
回到家,江羽秋也不给施闻钦机会,换过鞋,直接进了卫生间。
施闻钦跟过去时,江羽秋已经把门锁上了。
等江羽秋出来后,直奔床上,面朝墙蒙上被子,留给施闻钦一个背影。
施闻钦在床边踱步了两圈,对江羽秋说,“你今天,还没有记账。
江羽秋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明天再记。
施闻钦问,“为什么?他又试图劝江羽秋:“今日事,今日毕。
江羽秋心道,你这是催我记账吗,你是馋我的身子,你下贱!
施闻钦不死心,又问江羽秋,“还记吗?
江羽秋不回答,他就一直问,“江羽秋,你不记账了吗?江羽秋……
江羽秋
烦死了,用手臂夹住两个耳朵:“不记了!不想记!行不行!
施闻钦看着拱成一团的江羽秋,说了一句“好吧,然后上床了。
他躺在江羽秋身边,见江羽秋把自己死死裹在被子里,扒都不扒不出来,又开口问他,“你怎么又躲我?
这句话让江羽秋想起在浴室发生的事,紧闭着眼睛跟嘴巴,似乎不愿面对现实。
施闻钦又开始江羽秋江羽秋地叫他。
江羽秋感觉自己迟早要被施闻钦烦死,报复性地说:“因为你吻技太差!
施闻钦立刻反驳,“我亲你的时候,你的脸很红,睫毛也在动,看起来很开心。
江羽秋蹭地把被子掀开,瞪过去,“我那是疼的!你咬得我很疼!
看着江羽秋红通通的嘴巴,施闻钦喉咙滑动了两下,凑近江羽秋一些,呼吸放得很轻很轻,像是怕烫到江羽秋似的。
他低声对江羽秋说,“对不起。
江羽秋愣住了。
施闻钦是一个很倔的人,嘴也很犟,从不服软。哪怕一朝失忆,需要靠着江羽秋生活,在与江羽秋意见相左时,他也不会服软,会狡猾地假意答应,避免跟江羽秋正面冲突,但行为上还是我行我素。
让他道歉,那更是不可能。
此时此刻,施闻钦却轻易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向江羽秋说了对不起。
然后,在江羽秋发愣的时候,施闻钦捧住江羽秋的脸,吻上他的唇。
前一秒他刚道过歉,这一秒又开始亲江羽秋,力道也没有变得多轻。
只是亲了七八秒,停下来给江羽秋吹了吹嘴唇,接着继续吻他。
江羽秋终于从施闻钦低头认错的假象中清醒过来,气坏了,用力地推拒着施闻钦。
施闻钦以为江羽秋嘴又疼了,赶紧给他吹了吹,有那么几分讨好的意思。
江羽秋已经不吃这套了,恼火道:“你去躺到床头睡!
施闻钦想说,我不去,就算去了,你睡着我也会躺回来,但江羽秋好像真的很生气,可能是嘴很疼。
其实他没有感觉自己用力了,但他还是给江羽秋道歉,“对不起。
江羽秋不想搭理施闻钦,把被子蒙到头顶,嘴巴热辣辣的,脑子也热辣辣的。
明天就去看房子!
江羽秋恨恨地想,反正现在有钱了,干什么跟施闻钦挤在一张小床上!
而且屋里还这么冷,只能去洗浴中心洗澡,还得被施闻钦表白,被施闻钦骚扰。
嘴上说着对不起,行动上一点也没改。
现在施闻钦就这样,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渣他呢!
施闻钦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看江羽秋没再催他去床头,他关掉灯,轻手
轻脚地躺到江羽秋身旁。
施闻钦不敢挤江羽秋只侧身占据了很窄一块地方静静等待着江羽秋睡着。
但今晚的江羽秋难得失眠脑袋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期间施闻钦总试图摸他江羽秋会很凶地说“拿开你的手。”
施闻钦拿开没多久又会再碰过来。
江羽秋心里很烦觉得平时晚上施闻钦肯定趁他睡着没少占他的便宜但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终于把江羽秋熬睡了施闻钦将江羽秋的脸从被子里剥出来摆正他的脑袋抱住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
几秒后施闻钦重新睁开眼在江羽秋唇上亲了亲。
想到他说过嘴疼施闻钦又给他吹了吹然后再亲一亲再吹一吹这么反复了很久直到施闻钦身体又开始不舒服……
施闻钦不敢再动了忍了一会儿还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
第二天醒来江羽秋一个人在床上。
江羽秋发了一会儿呆发现施闻钦是真的没有在家可能是去早市买菜。
出租屋面积并不大有施闻钦在的时候感觉很挤现在就他一个人又感觉很空。
江羽秋胡思乱想着房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施闻钦夹裹着一身寒气回来江羽秋不由往被子里缩了缩。
施闻钦说:“有炒栗子
江羽秋在心里冷哼一声炒栗子也不足以洗清你身上的罪孽但还是起床去吃栗子毕竟凉了就不好吃了。
洗漱完江羽秋是不想理施闻钦但吃了三颗栗子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不甜?”
施闻钦说“我没让他加糖。”
江羽秋:……
施闻钦又说“你最近摄入很多糖分不好。”
江羽秋两眼一黑闭眼就要骂人。
但在施闻钦眼里江羽秋把眼睛闭上的意思就是索吻所以他很自然地扣住江羽秋后脑俯身吻了过来。
很快江羽秋的唇又变得热麻麻连同心脏也是。
江羽秋觉得自己是被气的吃施闻钦三颗栗子还要被他占便宜。
可恶的是栗子还不是用糖炒的!
-
早饭施闻钦没有吃因为要去医院检查不确定医生会不会做血常规。
江羽秋不懂医上次施闻钦住院做血常规他就稀里糊涂的。
施闻钦解释了一句“血液可以反映很多身体问题。”
虽然不一定做血常规但空腹比较保险。
施闻钦不愿意吃外卖的食物给自己煮了一颗鸡蛋还把苹果跟橘子装进食品袋子里优质蛋白跟膳食纤维以及维c一样不少。
江羽秋调侃“要
不要再拿一盒牛奶?”
施闻钦说:“没有了,出去买。”
江羽秋纳闷:“早市上没有那种散装牛奶,羊奶什么的?”
施闻钦:“没有正规的,灭菌正序,不能喝。”
江羽秋:……施闻钦真的是很爱自己了。
江羽秋活得很粗糙,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能穿,不像施闻钦,他买牛奶是一定会看配料表跟生产日期。
江羽秋在商店门口不知道第几次发出疑问,施闻钦到底什么家庭,养出这种性格?
两分钟后,施闻钦从里面出来,还给江羽秋拿了一盒牛奶跟一袋坚果。
江羽秋抿了一下嘴,接过牛奶跟坚果。
至少……
施闻钦现在不吃独食了,也算一个小小的改变吧。
-
施闻钦拎着自己的水杯跟早餐,随着江羽秋去医院复查。
他早上没白挨饿,医生还真建议做了一个血常规检查。
医生开了单子,江羽秋让他去检验楼排队抽血,自己则去隔壁的健康中心拿号,给施闻钦做体检。
他俩分头行事,争取一上午把这些全搞定。
很巧,施遇也在这家医院约了专家号。
施闻钦失踪这么久,董事会早就闹开了,老爷子那里肯定瞒不住了,今晚他得回老宅那边跟老爷子摊牌。
想到他俩交涉的场景,施遇就感到头疼。
他用力揉着太阳穴,车窗外一个挺拔的身影由远及近,施遇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人目不斜视,下巴微抬,走路的姿势很神气,从车头,一路走到车尾。
施遇坐在副驾驶座后面,车窗全部降了下来,那人却没有看他一眼,从施遇眼皮前经过。
施遇怀疑自己又出现幻觉了,看着男人的背影,嘴皮动了一下。
“李特助。”
施遇沙哑地叫了一声,指指窗外男人离去的方向,表情恍惚地问副驾驶座的李特助,“你看见没!”
司机为了停车的事,去跟保安交涉,车里只有他俩。
李特助不动声色将手机藏在袖口里,茫然道:“看见什么?”
施遇激动起来,“我哥,刚才我哥从这里经过了,你没看见吗!他个子那么高,走路还劲儿劲儿的,你认不出!!!”
见施遇精神状态有点超前,李特助喉咙咽了咽。
他支吾道:“对不起小施总,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刚才他忙着跟小表妹吐槽施遇,压根没看见个子很高,走路劲儿劲儿的施闻钦。
他的小表妹是资深霸总文学爱好者,知道他现在给一个高富帅霸总打工,每天追着他问。
李特助向小表妹吐槽,虽然施遇高是真的,富也是真的,可恨的
是帅也真。
但千万不要迷信霸总小说,施遇没有给小娇妻随便刷的黑卡,剥削他这个打工人倒是真的。
生病了,施遇也是来公立医院,没去账单吓死人的私立医院。
跟他们这些普通人抢公共医疗资源,算什么好霸总,有本事去私立的!
正吐槽着,施遇突然发癫,精神看起来极其不正常。
施遇是真的要疯了,他明明看见施闻钦,那么大一个活人,李特助居然说没看见,这怎么可能!
施遇拽开车门,下车去找施闻钦。
医院人流很大,施遇站在人群里,焦躁地四下寻找。
李特助走出来,心情复杂地说,“小施总,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施遇虽然也开始自我怀疑,但嘴上不死心,“你真没看见吗?
李特助摇摇头,“没有。
施遇捏了捏鼻梁,“……行吧。
就当他是病了吧。
施遇去科室找自己认识的那位医生看病。
医生做了很详细的询问,问他的睡眠质量,是否有心慌、胸闷、气短这种症状,什么时刻之下有。
施遇现在就有这种状态,胸闷气短,想起晚上要去找老爷子,他还肝疼,肺疼,蛋疼。
医生问:“最近头发掉得多吗?
施遇舒展了一下腿,优雅道:“哦,这个我们家族遗传,头发质量都很好。
到现在老爷子都是一头茂密的白发。
头发稀疏的医生:……
最后医生给施遇开了一些治疗焦虑的药,然后礼礼貌貌请施遇滚蛋。
施遇离开科室,随意朝走廊外扫了一眼,又疑似看见他哥的身影。
施遇简直要崩溃,怎么感觉他哥的幻影在全世界路过?
“李特助。施遇最后一次向身旁的人求助:“你看那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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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吗?
李特助没施遇那么好的视力,眯缝着眼睛朝施遇指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一群身形模糊的人,一时不知道施遇说的是哪个,诚实地问了一句,“施总,您说哪一个?
施遇越发怀疑自己,用力合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人已经不见了。
施遇微笑着让李特助去买水,他要吃药了。
-
血常规的结果下午才能出来。
施闻钦血液里的红细胞跟白细胞数值很正常,说明颅内没有炎症,也没有感染。
至于施闻钦的记忆为什么还没有恢复,医生说诱因很复杂,建议江羽秋这个家属不要着急,让大脑有一个修复的过程。
江羽秋再不着急,节操都不保了。
施闻钦早点恢复记忆,早点把他送回家,省得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虽然江羽秋坚若磐石,道心始终如一,但架不住施闻钦天天勾引他。
医生连药也不肯开,只说好好休息,保持心情愉快。
施闻钦是真听医生的话,从科室出来就拉上了江羽秋的手。
江羽秋心里别扭,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施闻钦侧头对他说,“医生要我,保持心情愉悦。
江羽秋:!
他真受不了施闻钦,一言不发就表白,烦死了。
施闻钦牵着江羽秋的手,走过长长的医院走廊,心情很轻松,与臭着一张脸的江羽秋形成鲜明对比。
江羽秋请了一天假,上午带施闻钦去医院复查,还做了体检。
下午他又去了一趟房产中介,想换一套带暖气的房子。
现在住的地方太冷了,江羽秋每天早上需要很强大的毅力才能起床,他可以穿得差一点,但不能挨冻。
江羽秋想要租个二居室,但听到一居室跟二居室差了八百块钱。
小区越好,这个差价越高。
而且现在租房子,房东还要收取暖费,平米小的房子,取暖费相应也会少。
似乎看出了江羽秋犹豫,中介说:“这样吧,我先带您二位去看看,正好我手里有两个房源,都是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一个六十平,一个八十平,你们看看空间大小。
江羽秋点点头。
小区的位置很不错,离奶茶店也不远。
他们先看了二居室,房子空间很大,朝向也不错,只是房东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合同一签就是两年。
一居室明显小了很多,实际面积只有四十平,不过厨房跟客厅是分开的,而且家具一应俱全,洗衣机是全自动的。
江羽秋现在住的地方,洗衣机是一个半自动老年机。
他对这个一居室很心动,但心里还是有点顾虑。
房产中介送他们下楼,在电梯里说,她手头房源很多,如果江羽秋有空,可以带他多看几套。
江羽秋对居住环境要求不高,只要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就可以。
两个人在单元门前谈事,施闻钦去车棚推自行车。
这时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青年阔步走进来,在经过江羽秋时,他多看了江羽秋两眼。
江羽秋没太在意,跟房产中介一块走下了台阶。
青年,也就是李特助,觉得江羽秋很眼熟,好像昨天在施遇办公桌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想起小表妹经常看的霸总小说,李特助脑子开始乱马。
用他表妹的话来说,施遇的面相一看就很容易上演追妻火葬场,这位该不会是……
一通电话打进来,打断了李特助的思路,他头疼地接通。
“妈,我已经到
楼下了您别催了。”李特助放弃探究八卦的心思走进单元楼摁下了电梯。
-
跟房产中介分别后江羽秋坐在自行车后座琢磨租房的事。
施闻钦突然说“我觉得一居室很好。”
江羽秋白了他一眼“你当然觉得一居室好了。”
施闻钦点头认可“是很好便宜。”
自从对江羽秋的收入有了一定的认知施闻钦对价格敏感起来。
江羽秋冷哼:“只是因为便宜吗?”
施闻钦不理解江羽秋的意思但如实地“嗯”了一声。
他选择一居室单纯就是因为便宜
在施闻钦观念里就算他和江羽秋住在一万平米的房子晚上也是要跟江羽秋睡一张床。
回到出租屋江羽秋的手已经冻僵了蹲在门口慢吞吞解鞋带。
大概是嫌他动作太慢身后的施闻钦突然揽住江羽秋的腰。
江羽秋吓一跳紧接着身体变得轻盈视野飞快旋转施闻钦单手将他抱到鞋柜上。
江羽秋惊魂未定地抬了一下膝盖被施闻钦宽大的手摁住。明明隔着几层衣服江羽秋却感受到施闻钦手掌的热度小腿隐隐发麻。
施闻钦低下头手指灵活地解开江羽秋的鞋带背部线条流畅而舒展。
江羽秋用力地摁着鞋柜有些难以呼吸很想把施闻钦踢开。
施闻钦扣着江羽秋的小腿帮他换上了拖鞋然后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没说原因施闻钦转身去了洗手间。
江羽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烦意乱地坐在鞋柜上脚尖戳着看不顺眼的假花装饰品。
没过多久施闻钦从洗手间出来。
江羽秋动作一顿没去看施闻钦说话鼻音很重:“干嘛?”
施闻钦没说话走近江羽秋俯下身扣住江羽秋的后颈摁向自己。
施闻钦刚洗过手手指很冷冰出江羽秋一身鸡皮疙瘩下一秒他的唇就被施闻钦咬开。
慢慢的施闻钦的手有了一点热度从江羽秋后颈移开难耐似的摩挲着江羽秋的侧颈施闻钦鼻息很重吻得也很用力。
江羽秋有点喘息不上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
施闻钦顺势就把他推到了墙上
施闻钦吞噬着江羽秋的空气与唾液把江羽秋的舌尖吮得很热也很麻。但他又记得江羽秋说过的话咬了一会儿又给江羽秋吹了吹嘴唇。
大概是亲昵够了施闻钦放开江羽秋鼻尖蹭蹭江羽秋问他:“晚上吃什么?”
江羽秋低喘着想瞪施闻钦又不愿看见施闻钦黏在自己身上
的目光,那里面盛满了炙热又黏糊的爱意。
江羽秋把脸用力扭到一边,“随便。”
施闻钦觉得江羽秋耳朵红红的,很是讨喜,又亲了亲他的耳尖,然后进了厨房。
-
吃过晚饭,江羽秋照常记账,把昨天的都补上。
记好账后,江羽秋去铺床,他把枕头放到床头,施闻钦抱着枕头也放到了床头,江羽秋把枕头放床尾,他也跟着放过去。
江羽秋忽然就泄气了,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
没多久,施闻钦关灯躺了过来,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一点点朝江羽秋挪动。
江羽秋闭着眼睛,感觉有呼吸洒在脖颈,眼睫不受控制动了一下。
施闻钦很自然地吻了过来,手指勾住江羽秋的指尖,但很快被江羽秋推开。
江羽秋没有拒绝施闻钦的亲吻,却不喜欢施闻钦将手指穿进自己的指缝,像是排斥某个地方被施闻钦挤进来。
施闻钦啄着江羽秋的唇角,安抚似的捏了捏江羽秋的掌心,又去握他的手。
江羽秋再次甩开施闻钦的手。
推拒过程中,江羽秋腰侧感受到一块发烫的东西,身体顿时僵住。
施闻钦眼睛闪了闪,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逃避,反而说,“这是正常现象,你不用害羞,我知道你也有。”
施闻钦很自信江羽秋对他的感情,既然自己都有反应,江羽秋不可能没有。
于是,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上了江羽秋的腿。
第 26 章 他们在暖气充足的...
施闻钦的指肚擦过大腿内侧,像燎原的火势江羽秋的神经重重一跳。
“你干什么!”
江羽秋眼睫很颤声音也很哑尾音又被他吞掉了,这让很自信能抓到江羽秋小尾巴的施闻钦,鼻腔隐隐发热,喉口干渴似的不断滑动。
他靠近了江羽秋一些将滚烫的手放在江羽秋腿根。
江羽秋眼睫抖得更厉害,像是很喜欢施闻钦的触碰施闻钦欣然接受,并且予以鼓励地亲了亲江羽秋的眼皮。
他听见自己说“江羽秋,喜欢我不是丢人的事你不需要压抑。”
施闻钦把脸贴得很近,抢夺江羽秋的空气也将江羽秋周围的空气弄得很灼热。
江羽秋感觉到那只很大,很烫的手在上移,呼吸不由急促起来想要逃开,却被施闻钦抱住。
他的声音像细小的蚂蚁,爬进江羽秋耳朵里,只是内容不怎么中听。
如果喜欢施闻钦都不是丢人的事,那世界上就没有丢人的事了!
江羽秋扭动身体表示对这番话的抗议施闻钦顺势把江羽秋抱了起来。
出租屋室内温度不足18°一接触冷空气,江羽秋就打了一个冷颤。
施闻钦赶紧将江羽秋摁向自己用被子裹住他跟江羽秋然后用膝盖顶开江羽秋的双腿重新将手放了进去。
江羽秋眼睛大睁视野里全是施闻钦那只大手烫在最敏感的地方江羽秋唇瓣翕动想要大口呼吸舌尖却被勾住。
施闻钦不喜欢吃甜食觉得不健康且太过甜腻。
但怀里的江羽秋像一块奶酪蛋糕细腻柔软施闻钦难得觉得自己的味觉神经还不够发达。
他反复舔舐着江羽秋的耳垂又沿着下颌线落下一个个吻手掌也裹着江羽秋像是要将这块奶酪蛋糕融化。
江羽秋阖着眼睛头脑缺氧似的阵阵发昏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以及过快的心跳声。
施闻钦一点也不给他缓冲的时间
他眼眶又酸又胀那地方也是最后时刻江羽秋想要逃施闻钦锢着他不肯还用力咬江羽秋的嘴唇。
江羽秋一下子软到施闻钦身上眼前阵阵发黑呼吸又急又重。
刚等他缓过劲儿手又被捉住摁到一个地方。
江羽秋眼皮一颤抬头去看施闻钦施闻钦大概也是不好意思也没有太多动作只是小心地用手指勾了勾江羽秋。
江羽秋心口被施闻钦细小的动作扯的发胀。
他忍不住想男人嘛都很会逢场作戏这也不代表什么的。
江羽秋的手动了动施闻钦好像很激动用力抱住江羽秋
把脑袋埋进江羽秋脖颈,难以忍耐似地蹭着。
-
江羽秋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身上的温度还没散去。
施闻钦去卫生间清洗,听着水流的声音,江羽秋想着他跟施闻钦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这么优秀,施闻钦喜欢也是理所应当,意料之中,毫无悬念的。
至于施闻钦恢复记忆后,是不是会像小说那些渣男那样,江羽秋觉得无所谓。
施闻钦长相勉强他合他眼缘,性格虽然不咋地,但也马马虎虎。
总体来说,施闻钦差强人意,刚踩在江羽秋合格的底线上。
江羽秋心道,就当他扶贫了,如果施闻钦将来不识好歹,那江羽秋挥挥衣袖,下一个更乖。
捋清自己跟施闻钦的关系后,江羽秋满意了,五秒入睡。
施闻钦从洗手间回来,江羽秋已经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施闻钦看了一会儿,轻轻将江羽秋的手脚收拢,放进被窝里,然后躺到他旁边,回味着江羽秋刚才的身体反应。
爱意是无法藏匿的,江羽秋今晚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对他浓浓的爱意。
施闻钦十分确定,江羽秋想跟自己共度余生。
施闻钦慎重地琢磨了这件事,既然江羽秋这么想……
他起身,拿过桌上那部旧手机,查了查同性婚姻相关的词条。
前几天施闻钦对江羽秋进行了细致、公正,苛刻地考察,考察期间江羽秋表现优异,施闻钦觉得他可以胜任自己伴侣,愿意将这份殊荣给予江羽秋。
-
隔天温度骤降,江羽秋一觉醒来,露在外面的鼻尖都是凉的。
被窝暖烘烘的,他像蚕蛹一样将自己卷进被子里,一点也不愿起床上班。
早饭已经做好了,江羽秋还歪着脑袋趴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翘着边儿,整个人昏昏欲睡。
施闻钦知道江羽秋有起床困难症,走过去把他捞了起来。
施闻钦的虎口虚虚搭在江羽秋下颌,江羽秋被迫仰着头,接受他的亲吻,还要时不时把手臂抬起来,配合施闻钦给他套衣服。
江羽秋模模糊糊想,男人果然有了奸情就会态度大变。
半个月前,江羽秋死也想不到捡回来的犟种现在会给他做饭,还提供穿衣的服务。
裹在身上的被子滑下来,冷空气卷住江羽秋的腰身,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江羽秋又分神地想租房的事。
他真的受不了!这里真的太冷了,一会儿就给中介打电话,定下昨天看的那套一居室。
到这里,江羽秋终于彻底清醒,推开施闻钦,把剩下的衣服穿上。
看着江羽秋抓着翘起的头发去了洗手间,施闻钦舔了舔嘴角,追着
江羽秋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先进厨房把饭盛出来。
吃过饭江羽秋带着施闻钦去奶茶店。
今天是施闻钦实习的第一天江羽秋给他介绍早班的同事们。
收银已经被调到上个班江羽秋现在成了这个班的收银除施闻钦这个实习生早班还有一个出单的员工。
江羽秋说:“这位是小严严学森以前晚班现在轮转到我们早班。”
他又对严学森介绍施闻钦“这是沈……总。”
严学森看见人高马大的施闻钦第一个反应是哪来的霸总听到施闻钦的名字他嗯了一声。
紧接着声调扬起:“嗯?”
沈总?这是什么奇怪又占人便宜的名字?
江羽秋不好向严学森深入解释只是微微含笑。
听到小严这个名字施闻钦想起什么主动伸出手。
严学森一愣迟疑着拿出右手跟施闻钦握在一起。
看着一脸肃然的施闻钦严学森莫名有种面见国家领导的即视感。
江羽秋纳闷看向施闻钦不明白平时挺洁癖的施闻钦摸陌生人一下好像会要了他的命怎么今天这么……平易近人?
江羽秋说:“走吧我带你去更衣室。”
施闻钦松开严学森跟江羽秋一起去了更衣室。徒留严学森一个人在原地面色痛苦手指发颤。
看着被握红的右手严学森怀疑这个沈总以前练过举重不然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嘶他的手都要骨折了!
-
下午一点半两个班的牛马会短暂聚集一直到四点半早班牛马下班。
共同上班的这三个小时收银总有那种暧昧不明的目光打量江羽秋跟施闻钦然后嘿嘿偷笑。
江羽秋:……
这也不能怪收银主要是施闻钦太能黏糊。
施闻钦在做手打柠檬茶时气势十足手臂肌肉拉出紧实的线条感觉能把航空母舰凿个窟窿极具暴力美学。
但他其实是很矫情的一个人对一次性手套过敏黏在江羽秋身边说他手痒。
江羽秋一边服务顾客一边还要安抚他“你把手套摘了。”
施闻钦又说“不卫生。”
江羽秋:“……那你就忍着。”
施闻钦把手伸过来又跟江羽秋说不舒服手很痒。
江羽秋真的要烦死了趁着下午不忙店长不在的时候去隔壁商店给施闻钦买了一副露手指的针织手套。
江羽秋把手套甩给他“戴上这个
施闻钦很挑战江羽秋底线地说:“手套还没洗……”
见江羽秋望过来的目光实在不好施闻钦默默把针织手套
放进口袋远离了江羽秋。
他走了收银飘了过来。
经过江羽秋时在江羽秋耳边留下一句魔咒:“你俩这样跟谈了有什么区别~~”
江羽秋:……
熬到四点半江羽秋先去了一趟房产中介定下了那套一居室。
回到出租屋施闻钦去洗他的手套江羽秋哼着歌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今天实在是太冷了睡前洗漱时江羽秋手都是僵的打着哆嗦钻进被窝里上下牙齿还忍不住打了一架。
他裹紧自己脑袋琢磨高兴的事努力让自己暖和起来。
付掉房租跟取暖费还能剩下不少钱只要每月分配合理这笔钱就可以持续下去。
江羽秋正想着
见江羽秋没太大反应施闻钦整条胳膊都进来了接着是腰跟腿他试图将自己塞进江羽秋的被窝。
江羽秋额角冒出青筋:“你给我老实睡自己的地方今天很冷我什么都不想做!”
侵占计划失败施闻钦不甘心地退回去。
见江羽秋鼻头都红了确实冻得不轻施闻钦掀开被子将江羽秋连人带被子抱过来把自己的被子分给江羽秋一半。
江羽秋像个粽子似的裹着自己的被子外面又缠着施闻钦的手臂以及被子。
施闻钦手臂沉甸甸但温度很高紧紧贴在江羽秋腰侧让他一时忘记寒冷像是不小心江羽秋的嘴唇碰在施闻钦的下巴。
很轻的触感还没留下温度就移开了。
施闻钦眼睛却迅速亮了他低下头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江羽秋已经把脸埋进被子里像一颗躲雨的圆头菇。
没过多久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困了睡吧。”
施闻钦嘴角慢慢拉成一条线从未如此想要回到半个月前温度适宜的时候。
江羽秋明明看起来很想跟他亲近但因为低温不得不加以压制。
施闻钦觉得这样的江羽秋看起来很可怜可又毫无办法因为他没办法把室内温度变高。
-
第二天江羽秋上晚班上午去房产中介跟房东签了租赁合同。
回到家施闻钦迫不及待收拾东西恨不能今晚就搬过去。
下午还要上班只能把一部分东西挪到新租的房子里。
搬家用了两天的时间期间旧房东还不愿意全额退押金找各种理由扣江羽秋的钱。
江羽秋微微一笑:“好啊你要是不把押金全退给我我有空就在这里盯梢。”
“只要有人看房子我就告诉他退租时你会扣押金还在房子里装摄像头我看谁敢租
你的房子。”
房东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我看你他妈是找……”
施闻钦上前一步他没有动手只是冷厉地看着房东过高的身量将房东逼退了两步。
施闻钦冷起脸来是很唬人的房东不敢再造次。
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房东打算离开江羽秋堵在门口不让他走。
房东气得直接报了警。
江羽秋一点也不怵他们一没有过激行为二没有辱骂动手警察来了也只会调解。
果然片警来了之后问过事情原委反倒是让房东把押金一分不少退给了江羽秋。
房东还想骂两句施闻钦一个冷眼他也就乖乖闭麦了。
江羽秋大获全胜跟施闻钦雄赳赳离开。
施闻钦骑着自行车载着财迷小江直奔暖和的新家。
中途路过kfc施闻钦记得江羽秋夸过这里的豆浆很好喝有浓郁的奶香跟甜味。
心情很好的施闻钦停下来主动给江羽秋买了一杯很甜的豆浆。
江羽秋捧着热腾腾的豆浆任由寒风吹僵他的面颊跟手指头心里头却是满足的就像摇晃的可乐每个细胞都冒着愉悦的气泡。
江羽秋靠在施闻钦后背喝着甜滋滋的豆浆在寒风里舒展也在寒风里快乐。
回到新租的地方施闻钦把江羽秋摁在门板上尝到江羽秋嘴里的甜味。
他们在暖气充足的地方贴近、接吻、体温互传。
江羽秋仰着头嘴唇被吮得很红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喘得很厉害眼尾都沾了一点水汽。
就连施闻钦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牢牢扣住他的掌心江羽秋也没办法拒绝。
施闻钦逆着光将江羽秋整个罩住他们的心跳融为一体。
施闻钦浑身散发着黏糊的气息眼底也流露着脉脉温情但亲吻却很强势大口大口含着江羽秋细腻的皮子咬
江羽秋热得一碰好像就要起火受不住地推了推施闻钦。
施闻钦反应更大了灼热的鼻息喷洒在江羽秋脖颈似乎要将江羽秋的理智烧干净。
窗外阴沉沉的暗色的云遮住了日头。
屋内温度却很高大概也是因为太暖和了当施闻钦把江羽秋衣服脱下来时他竟然没有反驳。
江羽秋被放到床上上面铺着崭新的床单刚洗过是柑橘的味道。
他的脸埋在堆叠的被褥施闻钦滚烫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这样吻了一会儿施闻钦很不喜欢看不到江羽秋的脸又翻过他的身体正面吻他的脸、他的唇。
江羽秋白腻的皮肤摩擦在粗粝
的床单,留下一片片红色的印记,尤其是腿根,又麻又痛,鼻尖全是施闻钦的气息。
江羽秋很难受,往前爬,又被施闻钦拽回来,他在江羽秋耳边叫江羽秋的名字,声音要比平时更低沉,也更黏糊,像是裹了糖浆,企图通过声音,将这些糖浆灌进江羽秋耳中。
江羽秋不想听,把眼睛埋在臂区里,手指将床单抓得很皱。
很快他的手被施闻钦捉住,施闻钦在江羽秋耳侧一声又一声叫他的名字。
江羽秋用力吸着鼻子,理智是不想听的。
但皮肤记住了施闻钦的体温,鼻腔记住了施闻钦的气味,心口又记下了施闻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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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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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秋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
醒过来时,屋内一片漆黑,他茫然躺在床上一时不知道今夕何年。
身下的床单又换回了之前的旧床单,那条被施闻钦吐槽过的,两个小时前他又亲自铺上去。
房门打开,施闻钦站在门口,没有正眼看江羽秋,垂着眼睛低声说吃饭了。
江羽秋没太在意,打着哈欠走下床。
七八秒钟后,江羽秋在卫生间传来了想杀人的声音:“姓沈的!
施闻钦躲在厨房,不敢出去,思来想去他给江羽秋……盛了一碗饭。
江羽秋饭照吃,心里的火气也不耽误发泄。
腿不舒服也就算了,起码别人看不见,施闻钦这个王八蛋在他身上啃出好几个印子,尤其是脖子喉结那里,特别特别明显。
江羽秋恼火道:“我之前叫你轻点轻点,你是怎么说的!
施闻钦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低着头一言不发。
江羽秋:“嘴上说着对不起,动作倒是一点都没有轻,你看看我这样能出去见人吗!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只知道发情!
无论江羽秋怎么骂施闻钦,他都把嘴巴抿得死死的,偶尔小心翼翼给江羽秋夹个菜。
江羽秋发泄了一通,火气总算没那么大了,在卫生间折腾了半天也掩不住脖子那颗草莓。
不得已,江羽秋只能贴一个创可贴,将施闻钦种上去的印子遮住。
虽然遮住了红印,但没遮住收银探究八卦的心思。
趁施闻钦不在,收银调侃江羽秋,“江哥,你家还有蚊子呢?
江羽秋淡定地说着瞎话:“扁桃体发炎,中医给扎了两针。
收银捂嘴一笑,“你确实中医的针是扎在嗓子,不是其他地方?
江羽秋:……
收银露出反派笑容,扬长而去。
等施闻钦回来,江羽秋狠狠瞪他一眼,施闻钦眼睛飘忽,手却忍不住去拉江羽秋。
江羽秋留给他一个高冷的背影,施闻钦默默跟了过
去。
直到下班回家,江羽秋也没怎么理施闻钦。
新租的房子有电梯,江羽秋住在七楼,乘电梯上楼时,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秋子哥。”
会这么叫江羽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在医院认识的方明琅。
她爸爸跟施闻钦住在同一个病房,还给他跟施闻钦送过生日蛋糕,混熟后她就叫江羽秋秋子哥。
秋子哥虽然听起来很乡村剧,但比施闻钦要好听,因为方明琅私下叫施闻钦酷子哥。
江羽秋觉得裤子哥没毛病,施闻钦确实不穿秋裤。
看着电梯外,一身淡黄羽绒服,满脸惊喜的方明琅,江羽秋感叹人生之巧合。
江羽秋问:“你住这里?”
方明琅点了一下头,“嗯,我家十九楼。”
她走进电梯,发现江羽秋喉咙上的创可贴,纳闷:“哥,你这儿怎么了?”
江羽秋咳了一下,声音低沉下来:“没事,扁桃体发炎。”
方明琅“哦”了一声,往一旁的施闻钦身上扫,然后笑着说:“秋子哥,我真想找你呢。”
江羽秋:“?”
方明琅叹了一声:“期中考试出来了,我跟一个朋友数学太差了,家里人商量要给我们找补习老师。哥,你数学挺好,如果有空,给我们有偿补课吧。”
在医院的时候,江羽秋教过方明琅。
江羽秋有点为难,“我虽然数学成绩好,高中时没掉过年级前三,一直深受数学老师喜欢,也是同学们眼里的学霸……”
方明琅:……
方明琅用无辜明亮的眼睛望着江羽秋:“哥,你的‘但是’是要讲明天早上,才能给我转折吗?”
江羽秋微微一笑,“但是,我没有学历,大学没上完。”
方明琅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倒是对他没上完大学感到好奇。
“为什么呀?”方明琅不解,“哥,你怎么不读完大学?学历还是蛮重要的。”
江羽秋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高中教导学历重要,这种话难道不是他这个过来人反哺给高中学弟学妹,让他们好好拼一把吗!
江羽秋一脸复杂:“……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学历,这种情况一般家长都不会认可我当补习老师。”
所以他才没有走补习老师这条路,学历是这行的敲门砖。
方明琅了解:“好,我跟我妈商量一下。”
江羽秋矜持点头。
电梯到了,江羽秋跟施闻钦一块回了家。
空间只有他们俩人,施闻钦不再瘫着脸装高冷,跟在江羽秋身后。
因为上午施闻钦做的太过火,江羽秋现在看他极其不顺眼,挥苍蝇似的挥走施闻钦,并且让他晚上
睡沙发。
江羽秋把施闻钦的被子跟枕头扔到客厅沙发,自己回屋睡觉。
施闻钦是一个很有前瞻性,懂得未雨绸缪的人,早在昨天他就收走了插在卧室门上的钥匙。
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只是凭着本能干了这件事。
现在收走钥匙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施闻钦抱着枕头在外面等了十分钟,然后拿出自己私藏的钥匙,准备打开卧室,却发现江羽秋根本没锁门。
于是,施闻钦理直气壮,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
江羽秋半睡半醒间,感觉胸口沉甸甸,好像压了一块重物。
他难受地动了动,胸口那个东西反而收得更紧。
江羽秋睁开眼皮,看到身旁躺着一个庞然大物,失焦的眼睛恢复调节能力,江羽秋才发现那是施闻钦。
他皱起眉头,不悦道:“你怎么进来了?”
施闻钦说:“你没有锁门。”
施闻钦自信地扬起脸:“没有锁门,就是给我留门。”
江羽秋嘴角无语地抽动,呵斥他:“下去!谁给你留门了,你在想什么屁吃!”
谈判最大的技巧是不要顺着对方的话,施闻钦转移话题,“你……还疼吗?”
江羽秋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施闻钦说的是哪里,破口大骂。
施闻钦听见江羽秋在骂自己是假好心,施闻钦不这么觉得,因为他真的很关心,就跟当时他觉得自己没有用力,却在清理时发现江羽秋大腿内侧红了一大片。
那个时候江羽秋也没力气骂人,等施闻钦换过床单,他倒头就睡。
施闻钦趁着江羽秋睡着,给他抹了药,在江羽秋醒来之前,他又擦掉黏糊糊的药膏。
想到江羽秋那块皮肤的触感,施闻钦鼻头又开始发热,他低头用鼻尖蹭在江羽秋脸侧,那种痒意才缓解了一些。
施闻钦声音微沙哑地叫江羽秋的名字,问他:“我能看看吗?”
第 27 章 施闻钦:江羽秋,...
江羽秋瞪了施闻钦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敢发誓,你只是看看吗!”
想起自己给江羽秋上药时,那块皮肤的热度与触感,施闻钦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施闻钦想亲一亲,因为那里看起来很想被亲。
呵,男人!
江羽秋拽上被子,没再看目的不纯的施闻钦。
施闻钦是很粘人的,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隔着薄薄的被子,他在江羽秋耳边不停叫江羽秋的名字。
被叫了好几声,江羽秋一把撩开被子,“你烦不烦?”
施闻钦一脸认真:“你不用害羞,这没什么的,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在一起,互相需要是,人之常情。”
江羽秋眼皮忍不住向上翻。
施闻钦抬手摸了一下江羽秋的眼皮,让江羽秋黑眼仁重新回来。
江羽秋推开施闻钦的手:“滚开,我要睡觉。”
施闻钦望着江羽秋的眼睛,“那还疼吗?”
他离江羽秋很近,说话时硬扎扎的睫毛是垂下来的,投下来的阴影让施闻钦的眼睛显得很深邃,也很专注,好像真的很关心江羽秋的腿是否还在难受。
江羽秋眼睛动了一下,然后移到旁边,很轻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吗,渣男骗人上床前就会像这样演深情,说好听的话。”
施闻钦诚实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渣男。”
“没见过?”江羽秋眉头挑起一点,“很容易就见到,你去洗手间看看镜子,里面就有一个。”
看到江羽秋嘴角凹陷下去两个好看的弧度,哪怕江羽秋污蔑自己是渣男,施闻钦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很自然说出了心里话。
“江羽秋,我们结婚吧。”
江羽秋笑容僵住,眼珠缓慢转动到施闻钦身上,一副幻听的困惑表情。
隔了七八秒,江羽秋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说话了吗?”
施闻钦知道江羽秋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所以才没有立刻给出施闻钦想要的回答,施闻钦很大度的原谅了江羽秋,下巴抬起一点,不吝啬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段时间,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我想了想,觉得可以,我们结婚吧。”
江羽秋安静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施闻钦一直没等来自己想要的反应,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下巴都收了一点,怕江羽秋没听清自己刚才那么重要的宣布,身体又倾低一点,在江羽秋耳边说——
“江羽秋,我同意了,我们结婚吧。”
施闻钦的声音不自觉比刚才急躁了一些。
江羽秋闭了几秒眼睛,然后睁开,指了指卫生间对施闻钦说,“你帮我去一下卫生间,看镜子里是不是有一个神经病,我
怀疑家里进神经病了。
施闻钦张口就是顶嘴,还是很认真的顶嘴:“江羽秋,我带你去医院,我怀疑你听力,出问题了。
不然江羽秋听见他的话,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有欣喜若狂,没有立刻答应,还要说他是神经病。
施闻钦不得不重申:“我说的是,我们可以结婚。
江羽秋腾地坐起来,强行压下的情绪被施闻钦第四次提结婚点燃。
“你凭什么说结婚!你拿什么跟我结婚,你一分钱都没有,身上的衣服还都是我买的!我甚至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搞不好你已经结婚过,还可能离过百八十次……
江羽秋语速又快又急,眉间有很深的褶皱,说话时全程没有看施闻钦,好像很缺乏安全感。
施闻钦扣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
掌心下硬扎扎的触感,让江羽秋顿住,所有的话全部卡在喉咙。
施闻钦半跪在他面前,往日昂得很高的脑袋低下来,江羽秋听见他对自己说:“我不会走,哪怕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江羽秋手指无意识动了一下。
施闻钦营养过剩的发根扎在江羽秋的指肚,这点真实的微痛,让他的心从虚空中落回实处。
施闻钦抬头,在江羽秋微垂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江羽秋眼睫一颤,呼吸停滞几秒,接着他用力推开施闻钦,躺回床上盖住被子。
江羽秋背对着施闻钦,低声说:“很晚了,睡觉吧。
施闻钦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江羽秋,躺到他旁边,手臂习惯性地缠住江羽秋的腰。
江羽秋闭着眼,过了许久都没有睡着。施闻钦的手臂越锢越紧,让他心烦意乱。
失眠了半个小时,江羽秋才稀里糊涂睡着了。
-
由于昨晚没睡好,第二天江羽秋没精打采,对施闻钦也是爱答不理。
施闻钦不知道江羽秋怎么了,江羽秋越是这样,他反而越黏人。
下午的时候,一个顾客不小心洒了江羽秋一身奶茶,他去更衣室换衣服,施闻钦也要跟过去。
江羽秋扭过头,面无表情对施闻钦说:“你老实待在你的岗位。
施闻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顶嘴,江羽秋却已经将更衣室的门关上了。
施闻钦站在门口,一道空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施闻钦皱眉,四下扫去,除了柜台上的收银,其他人都在抽空摸鱼,而收银正低头整理现金,似乎很专注。
施闻钦转过头,又听见那道声音:“我可以帮你~~
施闻钦倏地回身,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嘴皮都没动的收银身上,然
后走了过去。
“是你在说话。
收银动作一顿,这是他俩第一次对话。
平时施闻钦很高冷的,话很少,说的字数也不多,大家都默认他跟江羽秋关系好,有事也会让江羽秋转达,都很奇怪的回避跟施闻钦直接沟通。
收银咽了咽喉咙,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问施闻钦,“你们吵架了?
施闻钦:“没有。
收银:……
施闻钦说:“我们从不吵架。
收银见施闻钦顿了顿,下巴昂起一点,然后收银又听到施闻钦说,“但你可以,说一下帮法。
收银:……
江羽秋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就看见施闻钦跟收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用力咳了一声。
听到江羽秋的声音,施闻钦与收银自动隔离开,两个人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各自忙碌自己的事。
江羽秋的目光从收银坦然自若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到同样一脸无事发生的施闻钦。
他有心想问问施闻钦在搞什么鬼,但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让他不愿意主动找施闻钦搭话。
直到下班回家,江羽秋的谈话兴致都不高。
出奇的是,施闻钦居然也很安静。
这种安静一直保持到晚饭后,江羽秋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脱掉衣服,放进全自动洗衣机里,就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这里的水流虽然不如洗浴中心,但比上一个出租屋的水流强多了。
江羽秋打开花洒,很快水汽就弥漫上玻璃。
雾气虚化了江羽秋的眉眼,水线沿着他匀称的身形一条条汇入地板。江羽秋仰着头,浴霸的暖光打在他白皙的脸上。
浴室的门被人打开,浓郁的雾气散开一点。
江羽秋感觉不对劲,转头就见施闻钦走了进来。
男人四肢修长有力,肩背的线条清晰紧实,他又像上次那样,抬手摁掉了花洒,很有存在感地站在江羽秋面前,与江羽秋对视。
江羽秋想无视都做不到,眉心跳了跳,忍耐似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抽走一旁的毛巾,准备擦身体离开。
施闻钦挡住江羽秋的去路。
看着施闻钦明晃晃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江羽秋心头烦躁,“让开。
施闻钦说:“你还没洗好。
江羽秋的确没来得及洗头发,不由梗了一下,但仍旧嘴硬:“你知道我没洗好?
“没有柑橘味道。施闻钦很自信,眉峰都扬起一点,语气相当骄傲:“我嗅觉神经,很发达,你骗不过我。
看着施闻钦自鸣得意的样子,
江羽秋又好气又好笑。
要是施闻钦尾椎后面长出几根羽毛出来,估计要翘起来兴风作浪,上房揭瓦了。
江羽秋努力板着脸,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要朝外走。
施闻钦上前,扣住江羽秋的脸,低头咬住江羽秋温热的唇。
他的吻一贯强势中带着点温情,卷起江羽秋的舌尖,一边用力勾着舔舐,一边摁着江羽秋的后颈,安抚似的摩挲。
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施闻钦吸走,江羽秋很快脑袋发晕,他推了推施闻钦。
施闻钦松开江羽秋,垂眸看了几秒江羽秋的脸色,然后又去舔江羽秋的嘴唇。
江羽秋抬起手臂,抵住黏糊糊的施闻钦,恼火道:“收银是不是给你出什么坏主意了!
施闻钦的眼睛闪避了两下,说没有。
江羽秋一点都不信,“那你们下午凑一块嘀咕什么呢!
施闻钦张了张嘴,似乎不太想说,又合上了嘴巴,但没忍住:“收银问,我们吵架了吗,我说没有。
江羽秋皱眉:“然后呢?
施闻钦目光幽怨,“你今天为什么,不看我的手指。
虽然他否认自己跟江羽秋吵架,但江羽秋今天一天都没怎么理他是事实。
施闻钦不知道什么原因,手指头长了两个针眼大小的红点,他举着让江羽秋看,江羽秋没理他。
面对施闻钦指责的目光,江羽秋莫名烦躁,避开施闻钦的视线,粗声粗气地说:“你都不觉得自己很烦吗?
施闻钦立刻回答:“我不觉得,我只觉得你,今天很怪。
收银说,回到家,他可以对江羽秋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江羽秋没有给他一巴掌,他就可以继续。
江羽秋刚才没有打他,现在他想继续亲江羽秋。
没等江羽秋开口说话,施闻钦握住江羽秋的下巴,再次吻住江羽秋。
“你说过,不会不说话,但你今天,没有理我。
施闻钦的声音在唇齿相交间,显得含糊而低沉。
虽然他结巴,但一点也不妨碍他指责江羽秋。江羽秋真的很烦很烦,觉得施闻钦既矫情又粘人。
一个没记忆,没存款,没情商的三无人员,居然还敢跟自己求婚。
像施闻钦这种恋爱脑,将来被送到黑诊所挖肾,人家都会嫌弃他的肾是心形状的,然后直接退货!
施闻钦还在腻腻歪歪,黏黏糊糊亲他的嘴唇,江羽秋烦施闻钦烦得要死,只要一会儿不理他,他就要抱怨,就要指责,就要更加粘人。
江羽秋觉得自己真的受够了,他一点也忍不了施闻钦!
情绪在胸口急速膨胀,江羽秋双眼微微泛着红,伸手掐住施闻钦的脖子。
施闻钦似乎感觉到了一点难受垂眸去看江羽秋硬扎扎的睫毛润着暖色的光显出一份异样的柔软。
江羽秋被施闻钦这样一看情绪彻底炸开。
他猛地将施闻钦推到泛着水珠的墙上虎口卡着施闻钦喉间的突结。
施闻钦喉结一直在滚动不轻不重地扫过江羽秋的手掌让江羽秋的心跳得极快鼻息也很热他勾住施闻钦的脖子仰头用力地吻施闻钦。
施闻钦先是一愣随后好像激动起来贴在江羽秋手掌的喉结动得更厉害修长有力的双臂牢牢裹住江羽秋。
浴室温度骤升空气都粘稠起来好像一点火星就能将一切烧成灰烬。
江羽秋热得头晕脑胀额角有水珠滑下来分不清那是水还是汗缀在下颌要掉不掉。
就在江羽秋即将窒息时施闻钦松开他单手将他捞到洗漱台上。
这里跟上一个老破小出租屋不一样洗漱台是大理石面牢固且安全。
江羽秋坐到上面就被冰得激灵了一下脑子也清醒了些。
但施闻钦没给他缓冲的机会膝盖被顶开施闻钦站在他腿间大手锢着他的腰又将唇贴了过来。
江羽秋仰着头抓着施闻钦结实的小臂喘息声隐在两个人唇齿间。
施闻钦沿着江羽秋的唇角在江羽秋的下巴跟侧颈烙下一个又一个吻。
江羽秋仿佛感到很烫似的白腻的皮肤漫上大片的红像早春冒出头的绒绒细草
施闻钦在江羽秋眼皮上落下一个吻手掌不自觉落在江羽秋的腿根。
江羽秋的身体霎时紧绷更用力地抓着施闻钦。
施闻钦的小臂很硬也很烫那块也是他的手臂磨在江羽秋腰侧另一个地方也陷入柔软里。江羽秋本能地抗拒忍不住动了动。
似乎感受到江羽秋潜意识的不安施闻钦停下来亲江羽秋。
江羽秋的唇很软已经被吮得很红施闻钦含着两瓣软肉鼻尖去蹭江羽秋灼热的呼吸全都洒在江羽秋面颊问江羽秋昨天那个问题。
江羽秋闭着眼不想回答施闻钦就一直叫他的名字。
江羽秋被叫烦了在施闻钦嘴上重重咬了一口用气音说:“不要老问我你想干什么就干!”
他话音刚落身体一轻施闻钦揽着他的腰呼吸急促地快步走出浴室。
江羽秋被摁在床上紧接着施闻钦俯身盖在他身上。
-
施闻钦抱着江羽秋脸埋进江羽秋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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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颈窝感受着他的体温心脏一声比一声重地擂在胸膛。
江羽秋看起来很累眼皮一直往下坠施闻钦亲了亲他的脸颊轻轻把他
放到床上。
一沾枕头,江羽秋立刻蹭了蹭,眼睛迅速合上。
施闻钦情不自禁凑过去,围在江羽秋身边,偶尔嗅嗅他的味道,心口胀胀的,感觉十分满足。
施闻钦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人这样亲密,身体跟心理双重起了反应,但江羽秋已经睡着了,施闻钦只能忍耐下去,在江羽秋耳边亲了亲,然后用被子将他裹住。
隔了几秒,掀开被子又去亲江羽秋。
施闻钦有轻微的洁癖,很不喜欢跟人触碰时,那种皮肉与体温相传的感觉。
但因为环境受限,他只能跟江羽秋睡一张狭窄的床。
一开始施闻钦是不乐意的,但江羽秋爱慕他,并且将这份爱慕付诸到行动中,施闻钦被江羽秋的诚意所打动,欣然接受。
他紧紧揽着江羽秋,莫名很喜欢江羽秋的气味跟体温。
江羽秋是被热醒的,感觉身上罩了一个又沉又厚的电热毯,把他烤出一身汗。
江羽秋艰难地撩开眼皮,发现身上盖着一层被子,一层施闻钦,又一层被子。
施闻钦还拿这里当没有暖气的老破小,把江羽秋卷进被子,好像怕他冷似地紧紧抱着他,又盖着自己的被子。
江羽秋动了一下,费力地将双腿从被子里蹬出来,那股燥热舒缓了不少。
一旁的施闻钦大概是感到不安全,缠在江羽秋腰上的手臂收紧。
江羽秋皱了一下眉,想要推开施闻钦,看他睡得很香,最终在施闻钦的背上拍了拍。
施闻钦很受用,手臂松了一些,嗅着江羽秋的气味,朝江羽秋颈窝拱了拱。
江羽秋眼皮酸涩,身体也酸涩,竟然睡不着了,明明精神跟身体都很疲乏。
他躺在床上,盯着施闻钦那只握在自己手指的大手,可能最近吃的东西没有达到施闻钦所需的营养,他指甲盖的月牙弧,好像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多。
施闻钦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江羽秋回忆了一下,不自觉想要笑,但更多是想揍醒施闻钦。
他真的是一个很不好养很不好养的人,矫情且挑剔,不过现在比以前好一点点了。
江羽秋觉得是自己魅力太大,哪怕是粗茶淡饭,看着他入口,那也是人间美味。
江羽秋脑子乱跑马,眼皮不自觉合上,感受着施闻钦的体温,很快睡着了
-
第二天上班,两班员工交接时,收银在江羽秋跟施闻钦身上隐秘地扫了一眼。
趁着江羽秋去保险柜拿零钱,收银移动到施闻钦身旁。
“你们和好了?收银声音很小,像是在做贼。
施闻钦则要坦荡很多,大声说:“我们从不吵架。
收银:……
施
闻钦说完,仰着下巴高傲地离开了。
收银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把施闻钦扔进焚尸炉里,哪怕烧个一万年,他的嘴也会像化石一样硬。
江羽秋拿着一沓五块,一沓一块的新纸钞出来,收银咻地一下闪回到自己的岗位。
施闻钦戴着手套,拿着干净的抹布转悠了一圈,最后转悠到江羽秋身边。
随便擦了几下桌子,施闻钦摘掉手套,把昨天给江羽秋看,但江羽秋没看的手指,伸了过去。
江羽秋嘴角抽动,装模作样抓着施闻钦的手指头检查了一遍。
最后赤脚江医生诊断道:“没什么大毛病,回去抹点牙膏就好了。”
虽然对于抹牙膏这个治疗方案存疑,但由于江羽秋很认真地对待了他手上的病情,施闻钦满意地把手伸回来,用消毒纸巾擦拭了两遍手,然后戴上干净的手套。
施闻钦的惜命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任何一点小病都会很认真地对待。
回去的路上,施闻钦去药店买了一支药膏给自己,并没有使用江医生牙膏的方子。
他似乎知道要买什么药膏,但得让江羽秋看过之后,才能抹上药,把它治好。
骑自行车回去的路上,每次路过井盖,施闻钦都会绕过去,哪怕是看起来很牢固的井盖。
知道施闻钦这个行为是正确的,毕竟每年掉进井盖的人很多,可江羽秋就是忍不住调侃他。
江羽秋拉长调子,呦了一声:“你的命这么贵重啊?”
这话是施闻钦曾经对江羽秋说的,施闻钦自然记得,下巴高高抬起,脖子显得更加修长。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就是很自信:“我活着,就是对,社会的贡献。”
江羽秋笑了,把手握紧当做话筒,递到施闻钦嘴边,采访他,“请问,社会知道你对它的贡献吗?”
施闻钦自傲道:“我不需要,他们知道。”
说着,施闻钦又绕过一个井盖。
-
施遇避开一众媒体,快速坐进商务车。
隔着车窗,记者的询问声断断续续灌进施遇耳朵里。
“听说贵公司研发的治疗阿尔茨海默症的特效药,要与政府合作,纳入医保是吗?”
“施闻钦先生会出席下周与医保局的会谈吗?”
“有消息说,施总已经很久没露面,是身体原因,还是其他问题?”
安保将记者隔开,商务车才得以离开。
施遇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公司与医保局商谈还在保密阶段,两个小时前不知道谁泄露了这个消息。
前几天他跟老爷子摊牌了,老爷子很生气,差点打断他一条腿。
施家是生物制药起家的,这些年致力于原发性退行性脑病的研究,也就是大家所说的老年痴呆。
现在已经成功研发出特效药,抑制脑补神经细胞萎缩。
研发金额巨大,精算师经过大量且严密地计算,给出了一个在普通人眼里,很奢侈的售价。
施闻钦没有同意,一直在秘密跟医保局商谈,准备将特效药纳入医保。
董事会成员大多都在反对,虽然纳入医保可以保障销量,但定价会非常低,回款缓慢。
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都有很大的经销商主动找上门,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但施闻钦很坚定,全部拒绝了。
医保局那边也相当重视,定在下个星期商谈。
现在施闻钦失踪了,老爷子态度又模棱两可,这次商谈可能会……
施遇知道他哥为了这次商谈做了很多事,如果失败了,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施遇怅然地望向车窗外。
人到底在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 28 章 施闻钦离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施闻钦的手探进江羽秋的被子。
江羽秋合着眼睛感受到手背有温热的触感施闻钦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背又立刻收回来,像是在看他的反应。
江羽秋没有说话。
于是施闻钦觉得自己获得了许可,堂而皇之将手脚放进江羽秋的被窝。
室内温度适宜,江羽秋套着他那件洗缩水的羊绒衫衣料很薄,也很轻柔施闻钦很轻易就感受到江羽秋的体温。
他俯身靠近江羽秋,鼓囊囊的腹肌贴着江羽秋那截很细的腰身。
江羽秋躺在枕头上虽然合着眼,但施闻钦知道他没睡因为他的睫毛在动呼吸也随着自己的靠近而变得很轻,好像迫不及待需要自己的亲吻与安抚。
施闻钦听到了江羽秋的心声低头与江羽秋接吻。
两张唇黏在一起时,江羽秋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在夜里很亮也很柔,江羽秋主动张开嘴。
施闻钦的呼吸又重了一些,含着江羽秋上唇的软肉研磨了一会儿,又去勾缠他的舌尖。
暧昧的水渍与喘息声在安静的室内蔓延。
任由施闻钦亲了一会儿,江羽秋突然毫无征兆地推开他然后撩起被子将施闻钦从里面抖落出来重新盖到自己身上。
江羽秋说:“好了,睡觉吧。”
施闻钦硬邦邦地僵在原地
江羽秋快速翻了一个身背对施闻钦全须全尾地盖住自己。
施闻钦呆呆地望着江羽秋活像被人抛弃了。
江羽秋闷在被子里不用看也知道施闻钦现在什么表情嘴角不由勾起来。
施闻钦就像嗅到肉味的鬣狗看到被子包里微微在动立刻凑了过去。
他将被子从江羽秋头顶扒下来就看见一双带笑的眼眸施闻钦心口顿时烫起来……
江羽秋被施闻钦摁到床头施闻钦在咬他的耳垂他仰着头难耐地望着天花板。
房顶的吊灯在江羽秋眼里剧烈晃动江羽秋呼吸重身体也热泛红的皮肉贴着施闻钦高温似乎要将他烫化了。
这个时候施闻钦话不多但很喜欢叫江羽秋的名字。
灼热的呼吸烫进江羽秋耳洞江羽秋侧了侧耳朵想躲又被撬开了身体与牙关上下都挨吻。
-
江羽秋睡觉本来就沉从浴室出来后沾枕秒睡一觉到天亮。
今天上晚班江羽秋窝在被子里并没有着急起床。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了震江羽秋捞过来是方明琅发来的消息。
方明琅:【秋子哥
江羽秋问:【怎么了?】
方明琅:【我跟我妈说了你的情况她很相信你的能力你要是
有空,可以过来跟我妈谈一谈补习的事。】
来财了!
江羽秋蹭地从床上坐起来,起得太猛,腰有点疼,他嘶了一声。
这时施闻钦推门进来,见江羽秋在揉腰,眼睛闪了闪。
江羽秋揉了两下,然后戳着手机屏幕回复方明琅。
施闻钦默默走过来,看到江羽秋光洁的后背有不少斑斑点点的痕迹,鼻头有些发热。
江羽秋不让施闻钦在他身上留印子,施闻钦很听话,但只听了一半的话。
他没在江羽秋漏在外面的皮肤留印子,在江羽秋看不见的地方留了。
只要江羽秋没看见,施闻钦觉得就相当于没有留。
他俯身,蹲在江羽秋身旁,伸手给江羽秋揉了揉腰。
江羽秋看了一眼施闻钦,然后接着回复方明琅,约好一会儿去她家跟她妈谈一谈。
吃过早饭,江羽秋简单收拾了一下,去门口换鞋准备去方明琅家。
施闻钦也从鞋柜拿出了自己的鞋子,江羽秋见状对他说,“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可以。”
见过江羽秋在病房给方明琅辅导作业,施闻钦回道:“我也能教。”
江羽秋眉毛扬起,“你?”
江羽秋话里的质疑让施闻钦很不满,他说:“题都很简单。”
看了一眼时间,江羽秋觉得迟几分钟出门也可以,毕竟住在楼上楼下。
江羽秋从网上找出一道高三数学题,让施闻钦做出来。
施闻钦看过那道题,很快在纸上写下解题过程与答案。
江羽秋点评:“答题不够规范,解题步骤写得太少,这样会被扣分的。”
江老师大笔一挥,只给了施闻钦七十分,不过总算没阻拦施闻钦跟他一块出门。
他现在没有学历作为敲门砖,可以从数量上取胜,因为方明琅说自己同学也要补习,他们二对二,走价格低廉的路线,应该能拿到这份补贴家用的工作。
江羽秋让施闻钦拿上钥匙,自己先出去摁电梯。
等江羽秋一走,施闻钦立刻把纸上的分数改成一百分,然后拿上钥匙离开。
-
江羽秋跟施闻钦过去时,方明琅的同学跟同学妈妈也来了。
看见进来的两个帅小伙,同学妈妈惊讶了一下,“怎么这么帅?”
方明琅跟同学都忍不住笑了。
江羽秋想说自己是妈生脸,但现在他要应聘家教,不好这么幽默。
江羽秋沉稳道:“谢谢阿姨的夸奖,我们要不要先试试课?”
他去看方明琅跟同学:“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题吗。”
方明琅主动说:“有的有的。”
方明琅进屋去拿期中数学试卷,指着一道错题说,“这个老师虽然
上课讲了,但遇到其他题型我还是不会。
江羽秋看过题目,又去看方明琅的解题思路。
大概明白方明琅那里出错了,江羽秋细心给她讲了一遍,又用手机搜索相似题型,让方明琅重新做。
同学妈妈看江羽秋讲课很认真,态度也不错,抬了抬下巴,问自己闺女,“你没不会的题吗?
女同学朝她妈妈吐了一截舌头,打开书包拉链,翻出自己的数学卷子。
“他也是补习老师?同学妈妈看着人高马大的施闻钦问,“补哪科的?
不等江羽秋说话,施闻钦大言不惭回答:“都能补。
江羽秋:……
江羽秋在心里吐槽:就你这个结巴劲儿,还哪科都能补,你还是先补补牙吧,好吃上我这口软饭。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江羽秋面上还是微笑点头,“对,他什么都会。
方妈妈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先吃点水果吧。
江羽秋主动给方妈妈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见,叔叔好点没?
方妈妈笑着说,“没事了,就是得控制着饮食。
方妈妈把水果盘端过来,江羽秋也没客气,吃了一块西瓜。
冬天的西瓜不应季,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拿了一个砂糖橘给他。
-
趁着孩子们吃水果,同学妈妈给方妈妈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去厨房说话。
“补习老师这么年轻,还这么……同学妈妈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江羽秋跟施闻钦:“长这么帅,俩孩子还有心补习吗?
别说是孩子了,她在大街上看见这样的帅小伙,都会多瞅两眼。
方妈妈压低声音说:“你放心,我们家方明琅说,小江,也就是这俩补习老师,他们在谈对象。
同学妈妈“啊了一声,“真的假的?
方妈妈:“我们在医院认识的,我看着也像。有一天小江,就是白皮肤那个,他可能有事忙,没来医院,高个子那个很着急,当天下午就出院回家了。
同学妈妈:“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前几天新闻还曝出补习班老师猥亵学生,五十几岁的秃顶老东西,真应该剁了他,听得我气了一个上午。
方妈妈也恨恨道:“可不是,这种人就应该物理阉了。
同学妈妈把话题转回来:“我看这个小江挺负责任,是个同性恋也好。
江羽秋去扔西瓜皮时,听见俩个妈妈在厨房说的话。
江羽秋:……
因为是耽美小说,所以书中设定大家对同性恋接纳度很高,要不然沈锦然也不会跟施宸公开结婚。
-
之后同性恋小江给方明琅她俩讲题时,恨
不能把所有扣子都扣上,生怕两个妈妈会担心。
因为下午还要去奶茶店上班,江羽秋跟施闻钦只待了半个上午。
两个妈妈把他俩送出了门。
进电梯后,江羽秋想了一下,牵住了施闻钦的手。
施闻钦瞳仁动了动,没想到江羽秋会这么迫不及待向身边人宣告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江羽秋挥手跟两位妈妈道别,“阿姨,你们回去吧,有事电话联系。
方妈妈应了一声,“好。
同学妈妈看见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再也不为他们的颜值扰乱孩子学习而担忧。
电梯门关上,江羽秋很自然地松开施闻钦的手。
施闻钦手里一空,皱了皱眉头,主动拉住了江羽秋。
江羽秋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施闻钦不肯松开。
江羽秋很无奈,施闻钦总是这么粘人,他要是少点对自己的迷恋就好了。
啧,魅力太大也是一种苦恼。
-
因为江羽秋物美价廉,人还可靠,很顺利拿到这份offer。
奶茶店工作三天一倒班,上早班的时候,江羽秋就可以给方明琅她们补课。
高三学生周六日只能休息一天,这样下来,一周江羽秋可以给她们最少补四天课。
江羽秋也备战过高考,很懂得抓大放小,补习之余也会给方明琅她们喘息的时间。
因此,方明琅觉得找江羽秋跟施闻钦补课找对人了,赏心悦目不说,还有共同话题,难能可贵的是,这俩很会花活!
方明琅喜爱霸总文学,加了数十个小说超话,偶尔会奉献点物料,自从上了高三,次数骤然减少。
施闻钦的钢笔字得很不错,而江羽秋更骚,他会英文花体字。
什么哥特体、安瑟尔体、罗宾塞体都会,写的飘逸又潇洒。
方明琅跟女同学做数学题,江羽秋、施闻钦在一旁给她俩写喜欢的小说人名。
施闻钦瘫着脸用钢笔字写下两串名字,他写完之后,把卡片传阅给江羽秋,江羽秋在名字底下写英文花体。
等江羽秋写完英文花体,方明琅的数学题也做好了,江羽秋去检查她的答案。
全对。
江羽秋奖励似的,把人名卡片发给方明琅,方明琅拍照,放超话里炫耀。
结束两个小时的补课,方明琅仍旧精神满满,并且期待明天的补课。
送走两个人,方明琅跟女同学分别拿着自己心爱的卡片,欣赏江羽秋跟施闻钦绝美的字体。
门铃响了,方明琅还以为他们落东西了,对女同学说:“我去看看。
她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一看,居然是她表哥。
“你怎么来了?方明琅朝外门看,
“大姨没来?”
李特助把方明琅推进门“就我一个人过来你家躲躲清净。”
方明琅幸灾乐祸:“大姨又逼你相亲?”
李特助叹了一口气“大人的世界你不懂……你手里拿的什么?”
方明琅立刻向他炫耀:“小说角色卡片漂亮吧?我补习老师写的字。”
李特助不感兴趣随意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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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个“施”字他转过去的视线又挪回到角色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名字——施屿。
李特助抬手拿过那张卡片仔细研究“施”这个字。
他怎么感觉这个写字方式很眼熟好像施遇就喜欢把“施”这样连笔。
李特助记得施遇说过他的签名方式跟他哥学的也就是施闻钦。
方明琅以为他喜欢更加得意:“字好看吧?”
李特助问:“这是谁写的?”
方明琅哼哼了两声:“你耳朵聋了?刚跟你说是我的补习老师。”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李特助还是忍不住问:“你补习老师叫什么?”
方明琅挑眉嘚瑟道:“我两个补习老师呢你问哪个?”
李特助指了指“施”字:“写这个字的老师。”
方明琅瞅了一眼:“哦这个是沈总写的。”
李特助皱眉:“沈总?”
方明琅:“对酷吧这个名字!人也超酷跟我们另一个补习老师是一对嘿嘿。”
一听是姓沈还有恋人了李特助有点遗憾看来只是写的字有点像。
施遇为找施闻钦都快成神经病了李特助跟着施遇也快要神经了。
他把卡片还给了方明琅“给哥去拿点吃的饿一上午了。”
“哪有你这样的哥哥别人都是给妹妹买好吃的你还蹭我的零食不要脸。”
方明琅虽然嘴上叭叭吐槽但还是进卧室翻出自己的私藏零食。
李特助揉揉小表妹的脑袋
方明琅立刻露出甜甜的微笑“哥哥万岁!”
李特助躺在沙发上继续使唤方明琅“再给哥拿瓶水……”
他话音未落方明琅的卧室门推开一颗脑袋探出来李特助立刻坐直身体端出沉稳精英的架子。
在外人面前谁还不是人模狗样的?
-
江羽秋觉得生活越来越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现在有一笔小额存款副业也搞得风生水起还有一个虽然很烦人但勉强能陪伴他的施闻钦也算跟这个世界建立了联系。
书穿的第二个月江羽秋在有暖气的出租屋里迎来在这个耽美世界的第一场雪。
屋内温度高
,江羽秋与施闻钦穿得都很薄,他们喝着啤酒在客厅看一部老电影。
窗外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被路边的霓虹灯映出斑斓的色彩。
老电影的光影很有质感,色调很暗,却不沉闷,夕阳的余晖昏黄暧昧。
电影里的男女主在夕阳上分别,电影外的施闻钦在江羽秋旁边勾搭他的手。
荧幕的光落在施闻钦深邃的眼眸,让他显得比电影男主还要深情。
男主只是牵起了女主的手,而施闻钦却吻了过来。
气氛这么好,施闻钦看起来又那么爱慕自己,因此江羽秋没有拒绝这个吻。
他们很自然地接吻、靠近……
施闻钦掌心是宽大滚烫的,揉在江羽秋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在发颤,尾椎撞在身后的沙发上,一股麻意直蹿江羽秋的脊椎,脖颈的动脉突突直跳。
江羽秋抬着头,眼睛要闭不闭,接连强烈的冲突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不由想要逃。
施闻钦紧紧抱着江羽秋,脑袋埋在江羽秋颈窝,大口大口啃咬,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
第二天江羽秋醒来,窗外已经一片银白。
雪虽然停了,但天气阴沉沉的,让人昏昏欲睡。去上班的路上,江羽秋还靠在施闻钦的后背小睡了一觉。
一阵裹着湿意的冷风吹来,江羽秋突然醒了,寒意裹在脖颈,他忍不住缩了一下。
奶茶店到了,江羽秋揉了揉鼻尖,从自行车上来,跺了跺发麻的脚。
施闻钦让江羽秋先进去,自己把车子锁好,这才进了店内。
一整个早班,江羽秋都感觉鼻子有点塞气,喉咙也痒痒的,怕自己感冒,他多喝了两杯热水。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发了烧,江羽秋裹住被子,既不准备吃药,也不准备去看病。
他身体素质一直很好,五、六年不感冒一次,但如果感冒,直接就是大的。
江羽秋从小就怕打针吃药,所以一感冒,盖两条被子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一个该吃吃该喝喝的好汉。
施闻钦蹲在床头,摸着江羽秋的脑袋,很是焦躁:“是不是,没有清理好?”
江羽秋的脸埋进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早上出门的时候吹了一下,好了,你去外面睡吧。”
江羽秋很相信自己的免疫系统,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施闻钦待在原地没动,隔了五分钟再次摸了摸江羽秋的脑袋,说他又变烫了,要背他去诊所。
江羽秋合着眼嘟囔,嘴唇烧得很红,说话也很轻:“我没事,你别吵我,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家里没有体温计,施闻钦全靠自己感觉。
他觉得十分钟内,江羽秋的体温又高了至少两个摄氏度,且这个数值还在攀升。
江羽秋好像睡着了,长睫搭在眼皮上,脸红扑扑的,温度看起来很高。
施闻钦想叫醒他,又怕他睡不好难受,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在江羽秋耳边说:“我出去买药,还有体温计。”
江羽秋昏昏沉沉的,压根没听清施闻钦在说什么,下意识嗯了一声。
施闻钦在江羽秋额角亲了亲,拿上自己的旧手机离开了。
卧室门打开时,掀进来一阵凉风,江羽秋不安似的眼睛睁了睁。
他模糊地看着施闻钦离开的背影,却没有想到,施闻钦离开了,就没有再回来。
咔哒一声。
房门关上了,施闻钦消失在江羽秋的视野里。
第 33 章 躁动了,思春了,...
看见收银员在跟施闻钦嘀嘀咕咕,江羽秋感到头皮发麻。
他快步走出奶茶店,冲收银叫道:“李思雯!”
听到江羽秋的声音,李思雯立刻收声,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江哥,你下班了?”
看见收银员在跟施闻钦嘀嘀咕咕,江羽秋感到头皮发麻。
他快步走出奶茶店,冲收银叫道:“李思雯!”
听到江羽秋的声音,李思雯立刻收声,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江哥,你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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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躁动了,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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