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娇软美人她拿了绿茶剧本》 我家金毛很想你（16） 姜泽已经摸清了同楼层其他住户起居的习惯，没有人会在晚上11点左右出现。 难道是敲敲族来了？ 姜泽抓住乔芷作乱的手，把茶几底下的用来防身的棒球棍塞到她的手里，随后在她耳畔轻声道:“你先回卧室，把门锁紧。” 乔芷认真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向卧室走去，等房门关好立刻问系统:“外面真是敲敲族？” 系统:“嗯嗯，姜泽的同事经过你的同意已经埋伏在你家里了，只要姜泽录下敲敲族作案的证据，大家就可以现身将他抓获。” 过了片刻，“当当当”的敲门声果然响了起来。 姜泽在录下声音后的第一时间便将房门打开，敲敲族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当即抬脚踹门想要用门板夹断姜泽的手指。 姜泽及时松手，大门受力关上，敲敲族以为自己可以凭借时间空档溜走，却不想其他便衣早就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从乔芷家里跑了出来，直接在楼道里将他截获。 敲敲族依旧带着诡异的月亮脸面具，他如系统所说一样假意投降，在黄涛等人向他逼近时从袖子里拿出了辣椒水。 辣椒水斜斜喷射到姜泽的眼镜上，少部分溅到镜片后面，但因为姜泽及时闭上了眼睛，所以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导致他摔下楼梯的扶手也被修好了，安全完成任务的姜泽把脏污的眼镜收进口袋，走到敲敲族的面前亲手摘下了他的面具。 面具后是一张30岁左右的男人的脸，姜泽之前上楼去乔芷家吃早饭的时候在走廊里和他打过照面，他赫然就是住在1206的那位销售！ “前几天就是你敲了乔小姐的房门？” “是、是我……警察叔叔我没杀人没放火就是心理压力太大才参加了敲门游戏！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不要把我抓起来好不好？我可以去和乔小姐道歉！” “你叫谁叔叔呢？我今年才24！” 姜泽真是无语极了，现在的人从小就被培养了要管警察叫「警察叔叔」的习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喊叔了！ 他让黄涛他们先把销售押进楼下的五菱宏光，然后独自回到房间，敲了敲乔芷的卧室门。 “乔乔，敲敲族被我们抓到了，我现在需要去警局一趟，你先和大黄白白在家里休息吧。” 乔芷将门打开，她在他身上闻到了辣椒水的味道，担心地问:“姜哥，你没受伤吧？” 姜哥把口袋里的眼镜拿给她看，“说起这件事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今天送了我这副眼镜，我这双眼睛怕是要废了。” “没事就好，你快去忙吧，我们在家里等你。” “害怕就给我打电话。”姜泽先是弯下腰摸了摸两颗狗头，而后站起身努力做出一副自然的模样「顺手」摸了摸乔芷的头，“我走了。” 姜泽离开以后，乔芷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系统:“姜泽回来看到你要离开会很伤心的。” 乔芷:“没有敲敲族我住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姜泽为了我的名誉，就算心里舍不得也不会强行挽留我的。” 系统:“他是真能忍，居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向你表白。” 乔芷:“他是德智体美劳教育体系下培养出的标准优质青年，不是把爱情当游戏的轻浮浪子，表白对他而言是慎重思考之后的承诺，所以他不仅要弄清自己的心意，还要确定我是不是足够喜欢他。” 系统:“不愧是警察叔叔，人真好。” 系统:“大黄察觉到你们要走，偷偷把白白的项圈藏到沙发后面了，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留住你们。” 乔芷:“狗狗的爱直白又热烈，也不知道白白有没有怀上小狗崽，它们能不能正式成为一家人。不说这些伤心的话题了，系统，敲敲族出现的原因查出来了么？” 系统:“查出来了，这是由网络匿名用户组织的一场「解压游戏」，就像多年前游走在超市里的捏捏族一样，他们因为生活压力太大，选择使用恐吓他人这种极端的方式为自己解压。” 系统:“他们被策划人员洗脑以为自己的行为没什么大不了，殊不知已经犯了寻衅滋事罪，拘留和罚款都免不了了。” 乔芷:“压力大需要宣泄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以伤害别人为代价。他们留在住户门口的卡片以及动物象征着血腥和暴力，要是住户心里承受能力差，阴影三年五载都未必能消。” 系统:“还好有法律可以惩罚他们。” 另一边，在五菱宏光里。 黄涛挤到姜泽身边，挤眉弄眼地问:“姜泽，你这几天都是和乔小姐住在一个屋？” 姜泽得意地挑挑眉:“当然。” 黄涛放低声音:“你们，那个了？” “……没有。” “啥？你行不行啊？” 这个问题就有些挑衅男人的尊严了。 “你才不行，少把我和你们这种色中饿鬼相提并论，尊重懂不懂？对了，你们刚刚在乔乔房间没乱翻吧？” “没有，我们是那种人吗？不过女孩子的房间真的好香啊……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会想把我鼻子割下来吧？” “确实有点。” 姜泽忙到凌晨才回来，他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了白粥和肉包子的香气。 “姜哥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早饭吧。” 乔芷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和他打招呼，姜泽看到她身上的疲惫瞬间全都消了，他点点头，摇着并不存在的尾巴往卫生间走。 然而就在他路过卧室的时候，他看到了乔芷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 尾巴不摇了，笑容消失了。 原来快乐的日子眨眨眼就会结束。 我家金毛很想你（17） 姜泽闷闷不乐地洗完手，强颜欢笑地用过早餐，亲手拎着行李箱把乔芷送到了1207的门牌底下。 “谢谢姜哥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我进去啦。” 乔芷和白白走进房间，挥手和姜泽再见。wenxueзч.net “去吧，我也回去补个觉。” 姜泽勉强勾起的笑容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快速消失。 1107的出租屋里，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两只狗变成一只狗，姜泽抱着大黄一起躺在乔芷睡过的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大黄，你说这房子也不大，怎么总感觉空荡荡的？” “呜……” “你想白白了是不是？” “呜呜……” “但是乔乔白天要去上班，晚上才有空遛狗。” “呜呜呜……” “别呜了，不就是个小姑娘么，看你这相思病病入骨髓的怂样，睡觉吧，睡到晚上就能见到你的白白小姐了。” zzzzzzz…… zzzzzzz…… 晚上8点50分。 乔芷前脚刚到家，来自姜泽的消息后脚就传了过来——在忙吗？一起遛狗吗？我家大黄想你了。 ？？？ 大黄想的不应该是白白吗？ 在乔芷满脸疑惑的时候，姜泽正在拍打自己的手。 他心里想的是「我想你了」，搭话准备用的借口是「大黄想白白了」，然而一着急，这没用的手竟然打成「我家大黄想你了」。 撤回只会显得心虚，姜泽补拍了一张大黄的照片发给乔芷:你看，它一直仰头往楼上看呢。 乔芷没有戳穿他，笑盈盈地回道:马上，等我换身轻便的衣服。 十分钟后，乔芷和姜泽各牵着一只狗，并肩出现在楼下的小广场上。 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楼下依旧有很多人在散步，大家三五成群，在宛若月亮一般的路灯下聊着平凡家常的话题。 姜泽避开人群，和乔芷一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乔乔，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呀？” “你身边一定有很多追求者，但是你为什么一直是单身？” “因为我的家人告诉我，见面三天就表白的男人通常都不是真心喜欢我，他们只是喜欢一切漂亮的姑娘。” 乔芷的回答让姜泽反思起自己对她的感情，他不能否认自己最初确实是被乔芷姣好的容颜吸引了，但真正让他动心的还是乔芷的善良勇敢，可爱温柔。 她有时候会很胆小，但又很坚强，她可以很快从恐慌中恢复过来，继续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而且她关爱小动物，在她眼里众生平等，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存在。 她没有因为自己有警察的身份而谄媚讨好，只是默默为他准备营养健康又美味的早餐，在他繁忙的时候帮他照顾大黄。 如果一定要组成家庭，那么姜泽希望可以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是她。 他不希望每次回家时迎接他的都是漆黑冰冷的房间，他想要烟火气，想要有人和自己一起枕月数星，他有满腔的爱与浪漫想要赠与喜欢的姑娘。 “乔乔……” “嗯？” 乔芷仰着头正在看今春的第一批蝴蝶，它们栖息在树枝上，为树木来带盎然多彩的生机。 “我……” 深情的表白刚要倾诉于口，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在街边响起！ 接下来是猛烈的撞击声和行人的尖叫，这一套过程十分耳熟，让乔芷立刻想起上个月发生过的机车撞人事故。 “乔乔，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交通事故不归姜泽管，甚至不穿警服的交警都不可以执法，但天然的正义感让姜泽做不到面对意外视若无睹，他快步跑过去挤进人群，一边安排围观群众拨打120，一边亲自打响了报警电话。 撞击现场异常惨烈，高速行驶的机车将路边的无辜商贩连人带车一起撞翻，系统告诉乔芷，机车驾驶者和摊主已经失去生命体征救不回来了。 姜泽一个人在事故现场维持秩序，努力保护案发现场并安抚受到惊吓的行人，几分钟后附近交警先一步到来，随后是警车和救护车接连抵达现场。 等一切处理妥当，姜泽才神情严肃地回来找正坐在长椅上等他的乔芷。 “抱歉，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姜泽把外套脱下来为乔芷披上，此情此景已经不适合谈情，他满腹遗憾道:“我们上楼吧。” “走吧。” 回去之后，乔芷越想越觉得这两场车祸不太对劲。 她家附近的这条街宽阔明亮，不是事故多发地，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一连发生两场车祸？而且还都是机车撞人事件！ 乔芷:“系统，帮我查查车祸的起因吧。” 系统:“查询中——” 系统:“机车事件牵扯到第五次抓捕行动，目前第四次行动尚未触发，主线发展尚不明确，暂时无法查到相应细节。” 乔芷:“第四次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乔芷刚问出口，姜泽的消息忽然发了过来。 姜泽:乔乔，这周六有空么？ 乔芷:有空，正好我休息，怎么啦？ 姜泽:孙鹏说周六晚上萤火虫游乐园有杂技表演和烟火晚会，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逛游乐园。 乔芷收到过无数邀请，像姜泽这般真诚正式的当真少有。 一想到他们要进行认识以来的第一次约会，乔芷便难掩开心。 乔芷:好呀！我想去萤火虫乐园很久了。 敲定约会的行程，乔芷唇角轻扬，正想和系统继续刚刚的对话，就听到系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系统:“乔乔，其实第四次行动就发生在游乐园里，你和姜泽是被迫卷入的。” 乔芷:“……” 乔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还想借这次约会正式和姜哥在一起呢！到底倒霉的人是他还是我呀！” 系统:“可能这就是有难同当？” 乔芷:“说说吧，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烟火晚会当夜，一位刚刚得知丈夫出轨的已婚女人失魂落魄地走在游乐园的人流里。” 系统:“她看着身边一对又一对柔情蜜意的情侣，嫉妒和哀怨使她发疯，于是她从包里掏出给儿子买的美工刀，重重地捅向路过自己的情侣……” “我的天……”听到系统的描述乔芷瞬间头皮发麻，“有本事她就去捅出轨的丈夫啊，路人做错了什么要被牵连？” 系统:“她的疯魔让游客不敢制止，这时保安闻讯赶来，女人知道自己不是保安的对手，便随手抓来一个路人做人质，威胁保安放自己离开。” 系统:“僵持之际你和姜泽赶到了现场，姜泽为解救人质从后方突袭，一手勒住女人的脖子，一手打掉了女人手里的刀。” 系统:“女人上半身被制服，但双腿还能动，于是她猛地一跺脚，让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在了姜泽的脚背上……” 我家金毛很想你（18） 被高跟鞋狠踩脚背，听着就痛。 乔芷每次想象姜泽受伤的场景时心里都会很难过，说实话她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帮他避开每一次的危机，而这次听到对方已经失去理智并且手里还有刀，她心底不禁升起一丝犹豫要不要阻止姜泽去游乐园。 但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不应该出现的想法。 乔芷知道这是姜泽的使命，是他赋予自己生命的崇高意义，如果他提前知道这次邀约会让自己受伤，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准时前往游乐园。 作为他的伴侣，乔芷需要做的是支持他，做他安心的后盾和港湾，而不是帮他逃避，舍大爱顾小爱。 因此这天晚上乔芷整夜都没有睡，一直和系统反复研究失恋女子的行动路线，和避免让姜泽受伤的办法。 时钟慢慢划到星期六，下午四点姜泽穿着简约轻快的美式棒球服三件套敲响了乔芷的房门。 而乔芷仿佛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内搭是polo领衬衫和百褶裙，外面则穿着与姜泽同色系的宽松棒球服外套。 “姜哥，你说不认识我们的人会不会以为我们穿的是情侣衫？” 乔芷勾唇浅笑，脸颊上的梨涡犹如盛满佳酿，让姜泽看上一眼便已微醺。 “别说别人，连我自己都差点误会了。” 姜泽小小的在嘴上占了乔芷一点便宜。 他开车带乔芷来到游乐园外围的一处西餐厅，和孙鹏以及他女朋友林妤共进晚餐。 孙鹏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明明刚到春末时分，傍晚还有些许凉意，他却已经在穿半袖了。 他健壮的手臂肌肉衬得身边女友格外娇小，两个人坐在一起，满满的反差萌。 姜泽带着乔芷在他们对面坐下，两位男士把点菜的机会让给姑娘们，然后开始就最近市区的治安问题聊起来。 孙鹏:“姜sir，听说过飞车党吗？” 姜泽:“三年前的案子是吧？我一直怀疑咱们山月市最近的几起机车事故和他们有关。” 孙鹏:“我们老大也是这么说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飞车党自从上次围剿行动结束后确确实实消失了三年。” 姜泽:“最近的事故是哪个分局在查？” 孙鹏:“龙跃分局，他们已经派出一部分便衣去接触市区里的机车爱好者了。” 姜泽:“希望能快点查出结果，最好和飞车党无关，不然他们要是卷土重来不知道要毁坏多少人的家庭。” 乔芷和林妤点完菜，都对他们口中的飞车党充满了好奇。 林妤抱着孙鹏手臂问:“孙哥，飞车党三年前犯了什么事？” 孙鹏:“那时候你还没来山月是吧？当时这件事闹的很大。” 初代飞车党是由一群辍学青年建立起来的，他们厌恶压抑的校园生活，渴望围墙之外的自由。 于是他们购买了一批二手机车，利用肆意的驰骋来刺激自己麻痹的神经。 最初他们只在郊区集会，后来渐渐发觉二手机车毛病太多，养护需要一大笔钱，他们便凑在一起琢磨赚钱的鬼点子。 其中一个想法就是举办飞车比赛，缴纳一定数额的金钱即可参加。 他们法律意识淡薄，超过半数以上的人没有驾照，天天脑子里只想着追求「爽」却忽略了不安全驾驶将造成怎样的危害。 这是一场由郊区开往市区的比赛，起点是郊区屠宰场，终点是市区烂尾楼。 一群少年为了争夺「飞车无冕之王」的称号横冲直撞闯入市区，他们超速、闯红灯、压实线、肆意变道…… 他们的无知让这场比赛共造成17人死亡，52人受伤，警方对此高度重视，将他们该关押的关押，该批评的批评，甚至还额外观察他们一段时间，只为彻底打散飞车党。 但这些辍学青年流窜在社会上，为了生计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没多久一些富豪通过中间人找到他们，打着热爱机车拥抱自由的名义与他们组建了二代飞车党。 辍学青年以为遇到了懂自己的伯乐，殊不知他们只是富豪眼里的新鲜乐子。 富豪负责出钱，飞车党负责用命供他们取乐，在中间人的策划下，他们将黑手伸到了路人身上。 「追尾是后车全责，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遇到昂贵的车辆就故意在他们前面急停，司机通常会因为慌乱而乱打方向盘，然后引起一系列严重的事故并登上新闻，你们想不想成为新闻里的主角之一？」 「放心，医药费我们老大全包，而且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赠送相应赏金，单次十万起步」 「酒驾醉驾也是警方严查的项目，你们可以伺机蹲守在各大酒吧饭店的门口，利用变道或者来自对向车道的远光灯引发事故」 「别担心，我们这是为民除害，酒驾和醉驾本来就是不应该的，不是么？」 在中间人一次次的游说里，在富豪一次次的金钱诱惑下，飞车党早已忘记追求自由的初衷，慢慢变成了马路上的嗜血杀手。 他们太放肆了，没多久就被警察端了老窝，警察抓住了飞车党和富豪联系的中间人，却无论如何都调查不出背后出钱的富豪是谁。 姜泽:“案子发生时我还在警校，没能尽一份力。” 孙鹏:“当时我在处理别的案子，也没参与进来，可惜了。” 乔芷和林妤听完飞车党的旧事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咱们别聊这些了。”姜泽察觉到姑娘们的低落，连忙止住话头，他把乔芷面前的西冷牛排端过来帮她切成小块，“乔乔，你点的冰淇淋想要现在上还是一会儿上？” “最后再上吧，姜哥，杂技表演和烟火晚会几点开始呀？” “杂技七点开始，表演时长一小时，烟火晚会九点开始，每半小时表演十五分钟。” 我家金毛很想你（19） 游乐园分为白天场和夜场，每天晚六点到次日凌晨两点是夜场时间。 六点半，乔芷一行四人刷身份证走进游乐园，姜泽给乔芷买了一个毛茸茸的兔耳发箍，乔芷回赠给姜泽一个米奇护腕。 孙鹏嘴上吐槽他们幼稚，下一秒就给林妤买了一个花朵气球。 去杂技表演大厅的路上孙鹏和林妤一直手牵手走在乔芷二人前面，时不时交换一个旁若无人的亲吻。 姜泽看在眼里羡慕的厉害，但烟火晚会还没开始，他再直男再没经验也知道表白要选在合适的时间里。 大厅里人山人海，演员技艺高超，表演惊险而又刺激，遗憾的是乔芷无心观看。 系统:“拍照留念的摊位已经在大厅附近了，一会儿你和姜泽出门后向右走十米左右就可以看到。” 乔芷:“系统，我有点紧张。” 系统:“姜泽也很紧张，他怕你拒绝他，一直在想如果被拒绝了应该怎么办。” 乔芷:“我怎么可能拒绝他嘛。哎呀，孙鹏和林妤又在接吻，我们几个到底有没有人在认真看杂技？” 系统:“我在看呀，演员真厉害，一会儿扔盘子一会儿在空中飞来飞去，十几年的基础功果然不是白练的。” 乔芷:“……” 系统真是无爱一身轻。 八点杂技表演结束，姜泽护着乔芷走出大厅。 孙鹏陪林妤去卫生间排队，乔芷拉了拉姜泽的袖子，“姜哥，那边好像有拍照留念的摊位，我们过去拍两张照片吧？” “成，正好我家里有几个闲置的相框。” 拍照可以选择穿常服直接拍，也可以租摊主准备的玩偶服和cos服进行拍摄。 乔芷选中了一套棕色的小熊情侣服，“姜哥，咱们穿这套怎么样？” “听你的，我先帮你拍拍灰。” 姜泽对乔芷向来百依百顺，他摘下一大一小两件熊熊服，递给乔芷一套，然后拿起自己的那一套抬脚就往里面蹬。 乔芷看了看熊熊服厚厚的脚掌，满意地将其穿上，并在摊主的指导下开始拍照。 摊主以为他们是情侣，安排的第一个姿势是搂腰。 乔芷和姜泽对视一眼，竟是默契的都没有提出异议，姜泽将手握成拳头隔着熊熊服放在乔芷的细腰上，行为无比绅士。 第二个姿势是乔芷手掌向上，姜泽俯身把脸放在乔芷的手掌心里，乔芷看着头顶熊耳朵的姜泽，没忍住屈起手指在他脸颊捏了捏。 “乔乔……” 姜泽被乔芷的小动作撩的心跳加速。 乔芷歉意一笑:“抱歉，没忍住，今天的姜sir实在是太乖巧了。” “哎哟，你们是刚在一起吗？瞧瞧这眼神，都要拉丝了。”摊主的嘴不是一般的甜，“难得碰到如此登对的情侣，我额外送你们一张照片吧，二位来个接吻照怎么样？” 接吻？ 不可不可。 乔芷红着脸摇了摇头，姜泽的耳根也有些发烫，他使了点小心机，没有明说自己和乔芷的关系只道:“她害羞，我们拍两张就够了。” “好吧，真可惜啊。” 摊主十分遗憾地收起相机。 姜泽来到乔芷身后帮她解背上的拉链，就在这时，远方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开始了？失意女子已经出手伤人了？ 姜泽听到尖叫立刻神色一凛，他把乔芷推到刚好赶来的孙鹏身边，顾不得脱下身上的熊熊服便向混乱中心跑去，“孙哥，保护好乔乔，我过去看看！” 孙鹏即想过去帮忙又担心两个姑娘有危险，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不是，你就这么去啊？！” “来不及换衣服了！” 姜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海里，林妤浑身发抖地抓着乔芷的手臂，和她一起站在孙鹏身后:“乔乔，你听到没有……他们说杀、杀人了……” “别怕，有姜哥在一定不会出事的。” “好，我不怕，我不怕……” 乔芷不敢过去给姜泽添乱，系统在脑海里为她讲述最新的情况:“失意女子刺伤了一对儿年轻情侣，啊，流了好多血……不过他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保安正在和失意女子对峙，希望她放开人质，争取自首从轻处罚。” 系统:“姜泽及时赶到了现场，失意女子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他勒住了她的脖子，打掉了她的刀！你男朋友真是太帅了！！”攵學3肆 乔芷:“然后呢？！” 系统:“这个女人果然发疯一样用高跟鞋去踩姜泽的脚，但你选的熊熊服有着厚厚的、毛茸茸的鞋子，女人的鞋跟不仅没有伤害到姜泽的脚背，还因为在布料里打滑扭断了！” 系统:“女人不甘心地用指甲去抓姜泽的手腕，于是你给姜泽买的米奇护腕及时派上了用场！乔乔，你预判了她的预判！” 系统:“最后姜泽无伤将女子擒获……咦？周围的孩子们好像要疯了。” 啊？孩子要疯了？ 难道是目睹血腥画面受刺激了？ 乔芷担忧地向姜泽所在的方向跑去，还未等找到姜泽身影，先听到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欢呼:“熊熊超人万岁！熊熊超人万岁！” 熊熊超人？ 说的是姜泽么？ 乔芷挤进人群，此时失意女子已经被姜泽交到了保安手里，而姜泽则被一群小豆丁围到了中间。 小豆丁们像向日葵看到太阳一样，全都张大嘴巴仰望着他:“我们爱熊熊超人，我们也想当熊熊超人！” “我不是超人，我是人民警察。” 姜泽笑着脱去身上的熊熊服。 “原来是警察，我们以后也要当哥哥这样的警察，努力为民除害！” “好啊，我等你们长大以后来警局找我。你们先去别的地方玩吧，我需要保护案发现场的痕迹和物证。” “好的好的，咱们快都听警察哥哥的！警察哥哥再见！” “再见。” 姜泽和小豆丁们挥手再见，这时救护车和警车接连抵达，姜泽需要跟车去警局做笔录。 他轻叹一口气，走到站在人群之外正满眼柔情凝望自己的乔芷面前。 “抱歉，今天的约会可能要提前结束了，我得去一趟警局。” “约会？原来不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呀？” 姜泽不经意将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而乔芷机敏地抓住了他言语里的破绽。 “我……” 姜泽有些窘迫，他尴尬地搓搓手指，正想解释，游乐园九点的钟声突然敲响，只听“嗖”的一声，烟火晚会的第一场烟花如约而至。 一束束烟花彗星一般腾空而起，于夜空中绚烂绽放。 在明明灭灭的光芒中，在警车的警笛声中，乔芷忽然单手揽住姜泽的脖颈迫使他向自己低下头，随后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乔乔……你……” 亲吻转瞬即逝，却又刻骨铭心。 烟花映在姜泽瞳孔深处，但远不及其中爱意万分之一的炽热动人。 “姜哥，你永远不必为事业的忙碌向我道歉，我理解你，我爱你，快去忙吧，我在家里等你。” 我家金毛很想你（20） 姜泽在警局一忙就是几个小时。 凌晨四点半，他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樱园公寓7号楼的楼下，抬起头，发现乔芷的阳台亮着灯。 ——“我在家里等你。” 她竟然真的在等自己。 烟花下的亲吻不是幻觉。 归家的脚步骤然变得轻快，姜泽刷卡进入公寓大楼，等电梯的时间从未如此缓慢，姜泽自认不是急性子的人，但现在他连多等一秒钟都觉得折磨。 快一点，快一点让我见到她吧。 1层，2层，3层……10层，11层，12层！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在12层停下。 姜泽大步来到乔芷门前，抬起手的瞬间却开始犹豫，迟迟不敢敲下去。 万一她只是忘了关灯，其实已经睡着了呢？ 万一她的亲吻只是因为崇拜自己的警察身份，而不是喜欢他呢？ 近情情怯。 爱使人勇敢，也让人怯懦。 但他善解人意的「准女友」没有让他为难多久便亲自打开了房门。 “姜哥怎么不进来？” 乔芷披着头发，只着一条素白睡裙倚在门口。 “我怕打扰你休息。” 姜泽的声音轻而柔，仿佛身处梦中，唯恐惊醒。 “既然说了会在家里等你，我就不会食言，进来吧。” 乔芷侧身为姜泽让位，姜泽走到玄关处随手将门关上，而后突然一手抓住乔芷露在外面的皓白手腕，一手托住她的腰猛地一个转身将她压在门板上。 “姜哥……” 乔芷被姜泽的动作吓了一跳。 姜泽凝视着乔芷的瞳孔向她俯下身去，却在唇瓣即将相撞的刹那止住了动作。 “乔乔，烟火晚会上的亲吻是什么意思？” “姜哥希望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爱我，是哪种爱？” “你心里明明已经有答案了。” “乔乔，我想听你亲口说。” 姜泽难得在乔芷面前表现出如此强势的样子，而乔芷垂下眸子，脸颊耳垂皆染上了晚霞般的色彩。 “是想和你在一起，成为你女朋友的那种……唔……” 嘴唇被堵上了。 乔芷下意识闭紧双眼。 “乔乔，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姜泽颤抖地吻在乔芷温热的唇瓣上，“我很传统的，你既然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嗯……我会……” 启唇说话时被彻底入侵。 姜泽的动作小心翼翼，却又不容乔芷拒绝，他生涩的品尝着喜欢的姑娘，用为零的经验和无限的爱。 战栗与酥麻爬满了姜泽的每一根手指，他不敢唐突地抚摸乔芷的皮肤，只能紧紧抓着她的睡裙，妄图用亲吻平息心头的渴望。 但是，怎么都不够。 他们从玄关吻到客厅，姜泽把乔芷放倒在沙发上，用手撑在她身侧，与她的身体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尽管已经吻了很久很久，可是每次停下不到五秒姜泽又会情难自抑地低下头去。 渐渐的，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躯体相接的瞬间姜泽弄懂了什么是旖旎之乡，心头的火再难熄灭，无风也可以越烧越旺。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姜泽恋恋不舍地从香唇上将自己剥离，翻身坐到地毯上靠着沙发平复呼吸。 “乔乔，从现在开始，不，是从烟火晚会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姜泽用小拇指勾着乔芷的小拇指，“我们拉个勾，在一起一百年不许变。” 乔芷歪过头，在他们手指相连处轻轻吻了吻:“是一万年，不许变。” * 谈恋爱中的姜警官有点黏人。 工作里的他严肃又认真，乔芷身边的他……和大黄一样天天摇尾巴。 “乔乔，我给你做个煎饼果子，材料我都准备好了，肯定比咱们第一天见面时做的好吃。” “乔乔，你什么时候放假？我们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吧，我看别的情侣都是这么约会的，我已经想好给你买什么花了。” “乔乔，别动，亲一个，早上我走得太着急都没来得及亲……” 同时，姜泽还成了朋友圈撒狗粮之王。 「给大家看看我女朋友做的钥匙扣」 「给大家看看我女朋友做的牛肉汤」 「给大家看看我女朋友养的萨摩耶」 …… 某日，孙鹏忍无可忍，在他朋友圈底下留言:姜sir，我们已经很饱了，求求您老人家别再喂狗粮了。 姜泽回复:qaq，忍不住呀。 孙鹏回复:你变了，你作为警察的阳刚之气呢？ 姜泽回复:[狗头]有女朋友要什么阳刚之气？ 孙鹏回复:靠！谈恋爱的男人真恐怖，拉黑了！ 风水轮流转，摔桌的人终于从姜泽变成了孙鹏。 姜泽在收获爱情的同时，事业也有了新的起色，他在游乐园身着熊熊服制服失意女子的事情登上了各大新闻，他像大英雄一样被小豆丁们围住的画面被称为今年最美的摄影之一。 为此他还得到了奖金和锦旗，成了南木分局最出名的阿sir。 乔芷在为他开心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忧，现在书中的第五次抓捕行动还未开始，这么出名真的好么？ 虽然媒体发布的照片都没有姜泽的正脸，可当时拍照的人还是太多了。 而几天后系统带来的消息，证实了乔芷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我家金毛很想你（21） 5月中旬，初夏的燥意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骤雨笼罩山月市。 姜泽除去午饭会在警局或者出任务的路上吃，早饭和晚饭都会尽量和乔芷一起。 他恪守着不订婚绝不发生关系的原则，和乔芷两个人做过最过火的事就是在亲完之后抱在一起什么都没做的睡了一夜。 不过乔芷坏的很，在他们单独相处时，她总是顶着一张纯真无辜的脸悄悄拱火，一会儿衣带掉了，一会儿裙子被风吹得掀开了，一会儿洗澡忘记带浴巾需要姜泽帮忙送到门口等等。 总而言之，单纯的姜警官这段时间洗冷水澡的频率显著上升。 快乐的日子没过多久，第五次抓捕行动准时到来。 这天晚上姜泽抱着乔芷，乔芷抱着白白，白白踩着大黄，一家四口正在看电影，姜泽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去阳台上接电话，系统在乔芷耳边向她汇报最新情况。 系统:“经过龙跃分局的调查，机车事件果然和当年的飞车党有关。” 系统:“为了调查清楚幕后的真正策划人是谁，几个分局联合在一起，临时组建了一支多达24人的便衣小队，他们将扮演喜欢机车的社会青年，渗透进飞车党的组织里。” 系统:“姜泽就是其中一员，原本他的潜入一切顺利，甚至已经在特警的协助下拿到了幕后策划人的邮件地址，但是就在飞车党最后一次在修理厂开会的时候，修理厂老板蒋肖的儿子蒋小严因为在烟火晚会见过姜泽，所以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并告诉给了蒋肖。” 系统:“蒋肖知道这件事以后假意要和姜泽切磋车技，实际上在姜泽的刹车上动了手脚，对此毫不知情的姜泽，在切磋过程中由于蒋肖的恶意别车而摔下了山坡，导致全身多处骨折。” 乔芷:“我这多灾多难的男朋友。” 系统:“所以快穿系统派你来到这里拯救他。” 乔芷:“你把姜泽这次任务的详细安排发给我，我得阻止蒋小严和姜泽的见面。” 姜泽接完电话，神色凝重地抱起乔芷在她嘴唇上亲了亲，“乔乔，我要临时去警局加个班，你和白白大黄先睡吧，不用等我。” “嗯嗯，姜哥注意安全。” 姜泽披衣出门，他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没想到自己这一出门就是近一个月没有回家。 领到新任务，姜泽为了扮演在社会上四处流窜的不良青年，需要和街上的小混混一起睡网吧，骂街，蹲马路边吃泡面。 最后他顶着三天没洗的头发和满脸的胡茬，通过在网吧结识的兄弟结识了飞车党里的人。 姜泽正式加入到飞车党中，并且凭借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极好的车技，慢慢混到了骨干的位置，他和同样混进来的特警相互配合，如系统所言成功拿到了幕后策划人的邮件地址。 他把邮件地址发给此次行动的队长，队长通知他警方的第一次围剿行动将在飞车党的下一次大型聚会时进行。 聚会选址在南木区和河西区交界处的修理工厂，至此所有成功混入飞车党的便衣都在这里碰上了面。 星期二晚六点，乔芷身穿长款卫衣和便于跑动的休闲裤开车来到修理工厂附近，她让系统干扰车辆的发动机，熄火在通往修理厂的必经之路上。 没多久，刚把儿子从学校里接回来的蒋肖开着一辆银色suv停在了乔芷后面。 他对乔芷挡路的行为十分生气，有路怒症的他气冲冲地走下车，刚想臭骂前车司机一顿，就发现开车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对不起啊大哥，我的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坏了。”乔芷可怜兮兮地摇下车窗，“我试了好多次，可是发动机就是一直打不着火。” 蒋肖的妻子在生蒋小严的时候因为大出血意外离世，蒋肖脾气差为人邋遢，已经单身了足足八年，现在有漂亮姑娘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他心里的火立刻就消了。 “没关系，我是附近修理厂的老板，小姑娘你先下车，我帮你看看情况。” “大哥你人真好。”乔芷一口一个大哥，依赖温顺的模样把蒋肖哄得笑出了一脸的褶子，她往蒋肖的车里看了一眼，故作惊讶道:“大哥，车里坐着的是你儿子吗？眼睛大大的，好可爱啊。” “对，是我儿子蒋小严，现在外面冷，要不你去我车里坐会儿吧。” “谢谢大哥。”乔芷笑着坐进蒋肖的车，她对坐在副驾驶的蒋小严眨眨眼，“小朋友你好呀，我叫乔芷。” “姐姐好，姐姐你真漂亮。” 乔芷哄小孩很有一套，没多久和蒋小严混熟了，蒋小严告诉乔芷自己成绩不好，每次写作业都要写到晚上十二点，乔芷说为了感谢你父亲帮我修车，我一会儿可以辅导你做题。 他们欢欢喜喜达成协议，而蒋肖修不好被系统故意弄坏的车，又不想在漂亮姑娘面前落了面子，便走过来对乔芷道:“小姑娘，你的车我得拖去修理厂慢慢修，你先跟我去厂里待一会儿吧。” “好啊，辛苦大哥啦。” 乔芷坐着蒋肖的车顺利进入修理厂，蒋肖没让她和已经聚在后院的飞车党们碰面，而是让她先待在蒋小严的房间里。 乔芷遵守承诺辅导蒋小严写作业，从源头上抹杀了蒋小严和姜泽碰面的可能。 原本她计划在警察抓捕行动开始后偷偷离开这里，这样她也不用向姜泽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然而人不可能永远好运。 飞车党聚会进行到一半，一个醉醺醺的红毛青年出来上厕所，放完水他路过蒋小严房间时通过窗户看到了乔芷的倩影，此刻房间里除了什么都不懂的蒋小严再无其他人，红毛不由心生歹念。 他先对乔芷吹了声口哨，见乔芷不想搭理自己干脆翻窗而入，怪笑着向乔芷走去。 “美女，你怎么在蒋哥的房间里啊？你是他养的小情人吗？” “你不要乱说，我只是过来修车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芷从蒋小严身边站起身，紧张地握着手里的圆珠笔，原书里的剧情因为她的出现发生了改变，她没办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wenxueзч.net 蒋小严写作业写到一半被红毛打断非常生气，他站在乔芷面前替她挡住红毛:“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你是小严对吧？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没别的目的，就是想和你身后的美女认识一下。” 蒋小严虽然看不懂红毛眼里的贪婪，但直觉告诉他这红毛不是什么好人。 因此蒋小严猛推了一把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红毛，突然张开嘴大喊:“爸，有坏人！你快过来！” 糟了！怎么突然喊起来了！ 万一蒋小严把姜泽喊来乔芷岂不是前功尽弃？ 乔芷和红毛连忙一起伸手去堵蒋小严的嘴，然而为时已晚，几道杂乱的脚步声已然自远方响起！ 我家金毛很想你（22） “系统，姜泽过来了吗？” “过来了，修理厂里的每一处异动他都需要及时查明原因以防发生意外，所以肯定会来看看情况的。” 不行，不能让蒋小严和姜泽碰面。 “小严，我的胃突然有些痛，你带我去厕所好不好？” “可是坏人还在这里，得先让我爸把他赶走！” “他不是坏人，他是你父亲的朋友。” 乔芷拉起蒋小严的手，急匆匆就要往外走，然而蒋肖和姜泽的脚程一个比一个快，乔芷才刚拉开房门就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看到乔芷出现在这里，姜泽差点崩了表情，而乔芷也是第一次见到戴着劣质银链子穿着骷髅t恤和破洞牛仔裤的「不良姜泽」。 蒋小严见到蒋肖立刻跑过去扑进到怀里，指着红毛向蒋肖告状:“爸，这个哥哥好奇怪，不走正门非要翻窗户，还说姐姐是你的小情人！” 乔芷:“……” 姜泽:“……” 蒋肖拍拍蒋小严的头，瞪了红毛一眼:“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合着是你小子在捣乱。不是出来上厕所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红毛被这么一闹酒醒了大半，他自知不应该在这么重要的聚会上出岔子，涨红着脸向蒋肖道歉，“对不起蒋哥，我刚刚酒气上头，看到漂亮姑娘没忍住和她说了两句话。” 听到漂亮姑娘四个字，蒋肖分神看了乔芷一眼，红颜祸水这个词果然不是假的，他和红毛一样犯了鬼迷心窍的错误，明知道今天厂里举行重要的聚会，还是色欲熏心地把陌生人给带回来了。 他揉了揉皱成川字的眉心，转头对身后跟来的其他同党道:“都是误会一场，这个小姑娘是过来修车的，你们先回去吧，我把她送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去。” 众人点点头，作鸟兽散。 姜泽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银链子，吊儿郎当往前一步，“蒋哥，你是聚会的核心不能走，还是让我去送她吧，我知道附近的公交站点在哪儿。” “也行，快去快回。” 蒋肖不疑有他，嘱咐完蒋小严继续在屋子里写作业以后转身便往后院走。 刚刚蒋小严的视线一直被蒋肖挡着，看不到姜泽的脸，现在蒋肖一走，姜泽立刻出现在蒋小严的面前。 咦？好熟悉的人！ 但好像不认识穿成这样的大人。 蒋小严咬着手指，陷入了沉思。 乔芷见蒋小严没认出姜泽，迅速来到姜泽身前隔住他探究的目光，然后对姜泽道:“麻烦这位哥哥送我到附近的公交车站，我的车发动机坏了开不了。” “跟我来。”姜泽今天是骑机车过来的，他跨坐到一辆复古黑的二手机车上，拍了拍身后的位置，“上来。” 乔芷依言坐到他身后，姜泽把唯一一个头盔塞到她的怀里。 姜泽把钥匙插到车上，乔芷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可以平安离开，谁知蒋小严突然猛地捂住嘴，指着姜泽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是你！你是伟大的熊熊超人！” “熊熊超人？” 已经快从乔芷视野里消失的蒋肖听到蒋小严的话当即停下了脚步！ 「熊熊超人」这个称号最近在山月市实在是太出名了，作为常年游走于法律边缘的人，蒋肖听过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蒋肖缓缓转过头，将阴狠毒辣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姜泽身上，他说话一字一顿:“你、是、警、察！”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姜泽眼神一沉，“乔乔，抱紧我的腰。” “好——” 尾音还未结束，机车已然启动！ “他要跑！兄弟们给我追！” 蒋肖一声令下，虎视眈眈的飞车党群众和混入其中的便衣立刻找到自己的机车，一起向姜泽驶离的方向追去。 “抓住他，要活的！”一位隐藏在人群之中瘦小男人发了话，“一个条子五十万，谁抓到钱就是谁的！” 五十万？ 这可是小县城一套房子首付的钱！ 原本只想做做样子的飞车党立刻燃起了我要为老大卖命的昂扬斗志。 “没想到我的命还挺值钱的。”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姜泽竟还有心思说笑，他没有问乔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没有责怪她打乱自己的计划，只道:“乔乔，相信我能带你安全离开这里么？” “相信。” “我要加速了，害怕就闭上眼睛。” “好。” 身后众人穷追不舍，为了阻止姜泽和乔芷逃离他们开始不断向前方抛掷随身物品。 可惜都是无用功。 乔芷将头依靠在姜泽背上，紧紧抱着他的腰，这段持续时长将近一个月的潜伏让姜泽瘦了整整一圈，但他劲瘦有力的腰腹仍会让乔芷充满安心的感觉。 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机车的轰鸣声和身后的吼叫声震耳欲聋，但乔芷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咚、咚咚。 太刺激了。 风景飞速从道路两边后退，模糊成大片大片的色块，世界在这一刻仿佛扭曲了，它是那么的不真实，像游戏机里的二维背景贴图，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让主角的存在真实而又合理。 但双臂间拥抱的躯体是的鲜活的。 肌肉的脉络，炙热的体温，熟悉的洗发水香气……所以只要他是真的，其他事物的真真假假又有什么要紧？ 明明是逃亡，乔芷硬生生抓住了一角浪漫的裙摆——有些恋爱脑啊，乔芷忍不住笑话自己。 姜泽的身体挡住了大半的风，乔芷听到他在用内置耳机和其他正在埋伏的警察沟通，他马上就会把身后的一干人等引向警察布置好的陷阱。 系统:“乔乔，恭喜你，第五次抓捕行为马上就要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系统:“在你的机敏和努力下，姜泽安全度过了书中的五次危机，就像凤凰浴火会重生一样，这五次抓捕行动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姜泽的体质，从今天开始他可以摆脱身上的倒霉buff了。” 乔芷:“可喜可贺，当真难得。” 系统:“你是他的天降小福星。” 乔芷:“我是小福星，他是大英雄，我们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我家金毛很想你（番外） 订婚之后，乔芷没有立刻和姜泽谈起结婚相关的事宜。 她急着和姜泽订婚是因为知道他传统，可怜的姜sir已经吃素吃了24年，乔芷怕再不给他吃肉会把他憋坏，所以才主动拉快了他们之间的进度。 但既然已经上过床了，现在还是尊重姜泽习惯的速度，先和他好好谈几年恋爱吧。 姜泽不知道乔芷家里非常富有，也不知道自己每个月交的房租除去分给中介的部分，其余全都掉进了乔芷的口袋。 乔芷最开始是忘了告诉他，现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和他说。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某天乔芷上班时接到了母亲简玉竹的电话。 简玉竹问她手里的钱够不够花，要是樱园公寓一栋楼的房租难以支付日常开销，家里可以再送她几个铺子。 乔芷想了想余额里的那一长串数字，连忙说够了够了，她不懂理财，资产还是留在长辈手里划算。 简玉竹想了想觉得乔芷的话有道理，自家女儿是个淡如水的性子，对金钱向来没什么欲望，与其把钱放在她手里落灰，不如家里拿来做投资。 两个人家长里短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乔芷将手机插上充电，刚抬起头就看到姜泽正坐在休息区里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啊，你都听到啦？” “我不是故意听的，我进来时和你挥了挥手，以为你看到我了。” 现在是午饭时间，宠物医院没什么人，乔芷走到休息区和姜泽坐在一起，想向他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故意瞒着他的。 不过姜泽什么都懂，他刚搬进樱园公寓时和乔芷还不熟，乔芷没有把自己的房主身份告诉他实属正常。 因此姜泽给乔芷倒了一杯热水，边为她做肩部按摩边道:“乔乔什么都不用解释，其实关于家庭的话题我也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和你说。” 姜泽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在山月市有多处楼盘，如果姜泽不想当警察，就需要回家继承上亿的财产。 没几个人知道姜泽的家境，世界上仇富的人或者被财富吸引来的酒肉朋友太多了，姜泽不希望自己身边乌烟瘴气的。 “原来我的未婚夫这么有钱？” “原来我的未婚妻这么有钱？” 两个人互相打趣着，谁都没有因为这点小插曲而坏了心情。 订婚以后，姜泽常常留宿在乔芷家里。 至于频率，也就是一周至少六天这样子。 姜泽在床上的表现和他这个人一样正经，很少会说涩涩怪怪的东西，大多数时间都是埋头苦干。 乔芷最喜欢逗正经人了，她很懂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让对方失控。 比如真空穿睡衣比什么都不穿更诱人。 比如简单的及膝白袜相较于其他花里胡哨的装扮更能触动姜泽的心。 还有咬着手指泫然欲泣的表情，事后无力靠在对方臂弯里的弱柳之姿等等。 姜泽天真地以为自己是在这段关系里做主导的那个人，殊不知乔芷一直把他拿捏地死死的。 * 孙鹏和林妤要办婚礼了，姜泽是伴郎之一。 婚礼前夕孙鹏和四位伴郎在婚纱店试西装。 单人换衣间内，乔芷帮姜泽系领带时语气有点酸:“我看过伴娘的照片了，每一位都很好看，但是你谁不能看。” 姜泽点头如捣蒜:“肯定不会看别人，我只想看你。” 穿西服的姜泽有种禁欲的帅，乔芷没忍住扯了扯他的领带，主动向他扬起了头。 …… “怪了，姜泽换个衣服怎么用了这么久？” 休息椅上，黄涛吃了个黄桃，往换衣间的方向看了两眼。 作为新郎的孙鹏很有经验:“换衣服是一件非常有情调的事，你这单身狗不懂了吧！” 黄涛冷笑两声，“你懂，你们什么都懂，唉，同样是警察，怎么你们脱单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孙鹏抓起一个干枣丢到黄涛手里，“别急，我有预感，你马上就要脱单了。” 孙鹏本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黄涛居然在他的婚礼上和一位姓俞的伴娘看对了眼，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坠入了爱河。 姜泽在孙鹏婚礼上前前后后忙了一天。 等他和乔芷回家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一点半。 乔芷怕姜泽太累催促他去洗澡睡觉，但她低估了姜警官的身体素质，这点疲惫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因为在婚宴上喝了不少酒，姜警官行为比平常放肆了许多。 他抓着乔芷的手放在自己的领带上，腻腻歪歪地往她身上靠，“乔乔，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穿西装？要不我专门买一套西装在家里穿？” “其实我在你试西装那天已经下单了。”乔芷帮姜泽摘下领带，脱去外套，“快去洗澡吧。” “想一起洗。” 姜警官抓着人不放，悄悄拿眼睛观察乔芷的样子和大黄心虚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可是浴室很小。” 乔芷故意拒绝姜泽，想看看他的反应。 微醉的姜警官很上道，他抱着乔芷不撒手，甚至说起了荤话:“挂在我身上用不了多少地方。” 于是就这样，在乔芷的欲拒还迎里，他们满脑子黄色泡泡一起走进了浴室。 …… ………… 一年后，白白和大黄生了一窝串串，黄白相间，十分可爱。 乔芷只留下一只身体较弱的狗崽，其余全都送给了爱心人士。 姜泽的工作总是很忙，真正的24小时待命。 有时候他刚和乔芷亲昵完，正想再来一次的时候队长的电话就打来了。 一回两回还好，次数多了姜泽不免有些担心乔芷心里会不舒服。 乔芷知道姜泽愧疚，这件事拖着不说开很容易让双方产生隔阂。 因此某天用过晚饭以后，乔芷在玄关处摆了一个水晶玻璃花瓶。 “姜哥，以后每次你凌晨加班回来都帮我在楼下的24小时花店里买一支玫瑰吧，带晨露的玫瑰最漂亮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帮你选中最漂亮的那一支。” 此后花瓶里总会有盛开的玫瑰。 它象征着姜泽对乔芷独一份的爱，也寓意着姜泽又一次成功地守护了一方平安。 乔芷在这个世界一共停留了五十余年，和姜泽养育了一个名为姜诗诗的女儿。 姜诗诗有着飒爽的脾气和不输男儿的体能，她从小就非常崇拜当警察的父亲，于是长大后也成了一名人民警察，当起泼辣的小警花。 最后的离开时间乔芷选在孙儿的成人礼上。 他们三代同堂一起拍摄了一张珍贵的全家福。 当相片将幸福的画面永久留下时，乔芷也为这本书画上了句号。 虚无的休憩空间内，乔芷向系统询问自己当前的积分数值。 系统:“第一个世界100积分，第二个世界150积分，第三个世界100积分，第四个世界150积分，第五个世界100积分。” 系统:“乔乔目前共有600积分。” 乔芷:“距离1000积分越来越近了。” 系统:“是呀，乔乔很快就可以回家啦。” 回家…… 乔芷在自己的世界无牵无挂，骤然听到「回家」两个字，心里竟是毫无波澜。 乔芷:“如果我不回家，会发生什么？” 系统:“可以继续为快穿系统打工，满1000积分即可拥有一次换组机会。” 系统:“乔乔现在是女主剧情组，以后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白月光组，恶毒女配组，反派组，恐怖组等等。” 乔芷:“感觉还挺好玩的，我先休息一阵，等快到1000积分的时候再做决定吧。” 系统:“好哒，乔乔晚安。” 乔芷:“爱你，系统晚安。” —— 我家金毛很想你·完 2022.11.14-2022.11.27 下一个世界:校服里的情书 校服里的情书（1） 若有南墙， 撞穿便是。 薄冰抱夜我走向你， 我走向你何止鸟投林。 ———— 星期二晚六点，白昼网咖门口。 身穿蓝白校服，从来没有进过网咖的白皙少女忐忑不安地站在牌匾底下，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握紧拳头走了进去。 “诶，小姑娘，上网需要先在前台开一台机，没有身份证可以找我们租一个。” 网管正就着可乐吃泡面，看到少女愣头青一样直接往里闯连忙站起身喊住她。 少女闻言一愣，脸颊瞬间染上羞赧的粉意。 “抱歉，我不上网，我来找人。” “哦，去吧。” 见没生意可做，网管失望地重新坐到椅子上。 他旁边负责收银的浓妆女子担忧地往少女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不会是来找事的吧？” “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气候，瞧给你紧张的。” 网管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另一边，五个少年坐在相对的两排，正热火朝天的打着lol。 ——“上上上，时光老头没大招。” ——“来了……这不是有大招吗？” ——“哎呀，我记错了，卧槽，仲霖你一打三还反杀了两个？” ——“小意思。” 完成一波极限操作，等待复活的仲霖伸手去拿桌上的矿泉水，这时他忽然发现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站了一个人。 他不耐烦的抬起头，在看清来人后眼底的烦躁消失，转而是深深的无奈。 “乔芷，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 “星期二有两节英语小课和一节英语晚自习，不爱上。”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上次月考英语150分的卷子你只考了67分，你不能再……” “仲霖，这人谁啊？”坐在仲霖对面身穿蓝色半袖的男生对乔芷的出现非常不满，“烦不烦，在网咖里聊学习，煞风景，有病。” “你给我好好说话。”仲霖抽出一张卫生纸团成球向蓝半袖扔过去，随后拍了拍身边空着的椅子对乔芷道:“有话等会儿再说，这局还没打完。” 乔芷依言在网咖的椅子上坐下，她把桌上的机械键盘和头戴式耳机推远，从书包里拿出试卷坐姿端正地认真写起来。 仲霖用眼角的余光将乔芷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不知怎的，眼前的游戏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这里是编号40147世界，一个发生在高中校园的故事。 乔芷本来应该在十天后，也就是期中考试出成绩那一天进入世界，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的休眠刚进行到一半突然就被吵醒了，「参数错误」四个大字出现在她眼前，随后她就被提前两年丢到了这里。 满打满算下来，乔芷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近两年。 此刻坐在她旁边打游戏的仲霖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他是男配，是被天降打败，痛失所爱的女主的竹马。 系统:“这本书的问题在于，作者最初设定的男主是转校生苏哲，一个温柔但疏离的学霸。但作者写到一半突然非常心疼仲霖的遭遇，她一时摇摆不定应该让女主和谁在一起，于是悄悄写了两个结局发在了不同的网站上。” 系统:“读者知道这件事以后瞬间就炸了，他们说你要么写1v1，要么写n~p，可是你发在两个地方，搞的谁都觉得自己买的那支股是正主，同时又都觉得头上有点绿。” 系统:“因此快穿系统派你过来重新理一下故事线，让男主就是男主，男配就是男配，谁都不要乱了身份。” 乔芷:“可是我提前两年过来了，男主没见到，倒是和男配沟通了两年感情。” 系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不完成任务我们无法离开这里，乔乔，加油！” 书中女主和男配仲霖是青梅竹马，自小相识，但真正熟起来是在高一，也就是乔芷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年。 仲霖身高一八二，梳着干净清爽的短发，眼尾处有一枚轻浅的小痣，让他已经脱去稚气的五官凭白多了一抹勾人与温顺，他面上总是带着几分睡不醒的倦意，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提不起兴趣。 他原本可以和男主苏哲一样做阳光少年，天之骄子，但一场事故改变了他的人生。 仲霖的母亲名叫田萋萋，文化程度不高，贪玩又爱美，父亲名叫仲致远，是个读书读傻了的老实人。 仲致远对田萋萋一见钟情，从见到她的那一天就开始给她寄信，他以为田萋萋是被自己的才华打动了，但其实田萋萋和他一样，都是看上了对方的脸。 婚后田萋萋并没有收敛贪玩的本性，但是仲致远管不住她，只能任由她胡闹。 在仲霖高一刚开学不久的某天夜里，田萋萋直到11点40分都没有回家。 仲致远担心她的安危和仲霖一起出门找她，意外在小巷里发现她正在被五个喝醉的男人轻薄。 仲致远再老实也不可能忍得了这种气，他挥着瘦弱的手臂立刻就冲了上去。 仲霖紧随其后，以二打五，最后双方都没讨到好，落得一身的伤。 仲致远在混乱中被人敲到了后脑，他以为自己只是简单的头晕，没当一回事，然而三天后，他突然死在了去上班的路上。 仲霖则被踢断了腿，虽然医生通过治疗恢复了他行走的能力，但以后各项体育运动都基本和他无缘了。 不过这并不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正让他消沉度日的是母亲田萋萋对他们父子的态度。 仲致远的死让田萋萋得到了一大笔赔偿金，她高兴的整日翘着嘴角，悲伤的表情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她还试图拉着仲霖和她一起享受，那是仲霖第一次冲她发火，以前他从不参与父母之间的事，可田萋萋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让人痛心。 发生这些事时乔芷正好是仲霖的同桌，她顾念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情谊，想要拉仲霖一把，然而仲霖脚下的泥潭太深了，乔芷努力了两年，仲霖还是这副混日子等死的状态。 乔芷做完一道数学大题，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 距离男主苏哲出现的日期还剩十天。 也就是说她能分给仲霖的时间只有十天。 十天后，无论仲霖能不能重新站起来，乔芷都必须和他划清界限，去走40147世界的主线剧情。 校服里的情书（2） “结束了，走吧。”wenxueзч.net 乔芷刚解开一道数学大题的前两问，身旁的仲霖便关上了电脑。 “好，我现在收拾东西。” “这就走了？不能再玩两局吗？”蓝色半袖从屏幕前抬起头，满眼失望的看着仲霖，“我机子里还有30多块钱呢。” “你玩你的，没让你走。”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玩。” 蓝色半袖十分依赖仲霖，他好不容易抱上了仲霖的大腿，居然还没玩尽兴就结束了。 他现在看乔芷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充满了愤怒，不甘和想吃人的欲望。 仲霖没理会蓝色半袖的挽留，他走在乔芷前面，带她穿越人群向网咖外面走去。 他们这一对儿俊男靓女走在一起十分惹眼，路过某一台机器时有口哨声在乔芷身后响起，吓得她赶紧往仲霖身边缩了缩。 仲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冲吹口哨的男生比了一个中指，男生瞬间被激怒，当即拍案而起，和他一起来的朋友吓得赶紧拦下他，这才避免了冲突的发生。 从网咖出来，仲霖看了一眼表，已经六点二十了，“晚课十分钟后开始，你现在打车回学校还来得及。” “我晚上请假了。” “就为了来找我？” “嗯。” 乔芷的话让仲霖心底升起一阵烦躁，他站在街边帮她拦车:“都高三了请什么假？网咖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学校。” 乔芷扯着书包带，看着仲霖的眼睛认真道:“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和我一起回学校。” 仲霖别开头，无视乔芷倔强的目光，“你才十几岁怎么就婆婆妈妈的。” “仲霖，你是学生，你应该按时出现在学校里努力读书，而不是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隔三差五逃学打游戏。” 乔芷一条一条数落着仲霖的「罪行」，仲霖被她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转过头翘着唇角看她，“你说你总管我干什么？我们非亲非故，难道我的未来对你很重要？” 说到这里，仲霖挑了挑眉，突然低下头向乔芷凑过来，一点一点逼近她的脸，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不到五公分时才停下，“我懂了，你喜欢我，以后想要嫁给我，但是你怕我不学无术不能给你带来优渥的生活，所以才要千方百计地管着我，对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 有这么好的联想力，不用来写作文可惜了。 乔芷羞恼地推开没正形的仲霖，“你别乱说，车来了，跟我去学校。”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有必要吗？” “你就当我闲的吧。” 乔芷咬着嘴唇和仲霖僵持在出租车旁边，司机等了两分钟看他们还没有上车的打算，无语地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冲他们喊:“我说你们到底上不上车啊？不上车我走了啊。” “这就上车，对不起啊师傅。” 乔芷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仲霖往车里推。 她这点力气对仲霖来说就像他挡了蚂蚁的路，被蚂蚁狠狠踢了一脚的程度。 仲霖隔着乔芷的校服握住她的手腕，只一个转身便和她交换了身位，他按着她的头轻轻松松把她塞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你晕车，你坐前排。” “你也上车！” “知道了，小管家婆。”仲霖帮乔芷关上副驾驶的门，随后坐在出租车后排对司机道:“师傅，去茶城四中。” 总算把人从网咖带回来了，真不容易。 在40147世界里，乔芷是一个内向执拗，成绩很好的乖乖女。 她长着鹅蛋般的小脸，弯弯的眉毛下是涡着水的杏眼，系统几乎没有对乔芷的相貌进行调整，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脸和她的原生脸几乎一模一样。 原书中的女主对仲霖的态度并不似她这般在意，但乔芷因为知道仲霖的结局，实在做不到对他漠不关心。 在以苏哲为男主的版本里，仲霖高考只考了不到400分，上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因为长相清俊，他被中年女老师以权谋私，天天骚扰，他无法忍受这种恶心人的行为，加上本来就不重视读书，最后选择了退学。 田萋萋在钢厂有个相好，知道仲霖不读书以后就让他进厂打工，仲霖刚进厂三个月，就因为工友的失误失去了生命。 这不是乔芷想看到的结局。 她希望自己能尽力帮一帮他。 网咖距离学校不过五六分钟的车程。 乔芷和仲霖踩着铃声跑进教室，气喘吁吁地在最后一排坐下。 乔芷在这个世界的闺蜜叫孟涵，坐在她前面，是个活泼爱开玩笑的小姑娘。 孟涵看他们脸红气喘忍不住笑话他们:“风风火火的，跟私奔似的呢。” “涵涵别打趣我了，老师来了，快转回去。” 高三每天晚上都会有两节晚课，每节一个半小时，今天第一节是仲霖最讨厌的英语课，他从书桌里随手抽出一个课本，准备立起来挡着自己然后睡觉。 这时一个轻飘飘的信封从课本里滑落在地，仲霖弯腰捡起来，通过画在上面的粉丝桃心判断出这是一封情书。 仲霖收到情书的频率很高，他和其他高冷帅哥不同，每次他都会饶有兴致地把情书打开看一眼。 “别看了，先把英语书拿出来。” 乔芷用手肘怼了怼仲霖。 仲霖没听，拆开情书看了一眼落款，失望的吐出两个字:“没劲。” 他将情书收起来塞进书桌，乔芷不让他睡觉，他又不想听课，于是就拉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上周隔壁班那男的送你的情书你是怎么处理的？” “还给他了。” “留着做个纪念多好。” 仲霖语气有点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现在是做题时间，乔芷一边做完形填空一边随口道:“有什么值得纪念的？” “你没开窍，不懂。” “开窍？开什么窍？” 乔芷蹙紧眉心看向仲霖，在原来的剧情里女主和仲霖在高中阶段并没有感情线，难道自己暗中修改了仲霖的故事走向，导致他要和别人早恋了？ “没什么，做题吧。” 仲霖似乎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为了阻止乔芷多问，他甚至从文具盒里翻出一支笔，装模作样做起题来。 校服里的情书（3） 二十道完形填空。 仲霖错了十八个。 唯一对的两个还是蒙对的。 “这个语法月考刚考完，老师强调了很多遍是高考重点，你怎么又忘了？” “当时没听讲。” “这个单词你不认识？虽然它不是书里的，但我们一个月至少能见到它十次。” “可能我和它没有缘分，见多少次都改变不了我们注定不会产生羁绊的命运。” “你真是……”都说当老师的人身体没几个好的，乔芷揉了揉胸口，感觉自己还没当上老师就快要被气病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好好听课，已经高三了，要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条条大路通罗马，慌什么？” “但是坐火箭去罗马和走着去罗马能一样吗？” “确实不一样，坐火箭太快了，路上风景走马观花非常浪费，但慢慢走可以认识更多像你一样漂亮的姑娘，所以我选择走着去。” “……” 乔芷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仲霖，他居然能在故意气人的同时又让人发不出火来，“你再这样不把读书当回事，我以后永远都不管你了。” “真的吗？太好了。” 仲霖作势要趴下睡觉，乔芷抓着他的领子用一种可以勒死他的姿势把他拎起来，恶狠狠凶巴巴咬牙切齿道:“你、不、许、睡！” 英语课在他们的打打闹闹中度过。 课间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乔芷今天为了去网咖抓仲霖没有吃晚饭，便趁这个空档撕开一个小面包边背单词边吃。 “至于这么用功么？你不是一直都是年级前十？” 仲霖怕乔芷噎到，从课桌里翻出一盒牛奶放到她面前。 乔芷感激的喝了一小口，“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真感人，我要是校长，一定会把你的照片放在校训里，让每一届学生都以你为榜样。” “……” 其实乔芷也不想这么努力。 学习太累了，高中太苦了。 稚嫩青涩的年华里满是书墨纸香，平时只能透过教室小小的窗户看固定的风景，再日复一日重复着考试与复习。 但男主苏哲以后是要考顶尖大学的人，乔芷需要和他考入同一所大学才能发展出后续的故事。 小面包吃完，刚从厕所回来的孟涵为乔芷带来了新鲜的小道消息。 “乔乔，我听说期中考试结束后班主任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换座。” 这事乔芷知道，书里安排这个剧情是为了让乔芷和苏哲坐在一起。 乔芷还没说话，仲霖先插了一句嘴，“看来我可以摆脱日日苦口婆心的乔老师了。” 仲霖的话让乔芷有点伤心。 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孟涵为乔芷抱不平，“有这么好的同桌你都不知道珍惜，以后碰上一些奇葩同学有你哭的时候。” 第二节晚课是数学，学生普遍最讨厌的科目，课程上到一半，安静的楼道忽然热闹了起来。 乔芷隐隐约约听到“我不想活了”，“你们才多大”，“做你父母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之类的骂声。 乔芷:“系统，出什么事了？” 系统:“十五班有一对胆子非常大的情侣，在第一节晚课时以上厕所为借口先后离开了班级，但他们其实是去水房探寻生命的大道理了。” 乔芷:“(∞)？？” 乔芷人傻了。 现在的学生胆子都这么大了吗？ 系统:“他们搞出来的动静太大，被路过的老师听到了，老师愤怒地把他们抓去办公室叫了家长。现在外面又哭又闹的人是女方的父母，她的母亲扛不住，刚刚差点没忍住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乔芷:“十几岁的年纪难免对爱情充满好奇，但现在的教育体系真的很不重视这部分的启蒙和教育。” 外面的人闹得太大，没多久水房事件经过口耳相传，成了人人知道的新闻。 数学老师见大家都没心思听课，干脆发了卷子给大家做，做不完就拿回去当作业。 九点五十，放学铃声打响。 乔芷和孟涵家住得近，一直都是一起走。 回家的路上，孟涵问乔芷:“班里的同学都在传你一直缠着仲霖是因为喜欢他，乔乔，这是真的吗？” 乔芷:“……” 居然造成了这种误会。 这不利用主线发展，必须及时澄清。 乔芷:“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很聪明，头脑不用来学习可惜了，再说班主任安排我做他的同桌，本来也是希望我帮一帮他。” 孟涵有点失望:“好吧，我本来还觉得你们两个很好嗑呢。” 另一条路上，仲霖遇到了刚从网咖里出来的蓝色半袖，也就是叫井毅的少年。 井毅热情地跑过来和他说话:“仲霖，你真回去上课了？” “嗯。” “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你喜欢她？” “眼睛没有用就捐了吧。” “不喜欢就好，我跟你说谈恋爱会影响打游戏！” “……” “你走之后我的晋级赛一局都没赢，仲霖大佬，你明天可不可以继续开小号带我呀？” “不了，我得去上课。” 不然乔芷又要请假过来找他了。 “好吧……” 井毅伤心地耷拉下肩膀，和仲霖在分岔路口挥手再见。 十点十五，仲霖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时透过门板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无所谓的走进去，无视客厅里坐着的一对男女沉默地回到卧室，把书包丢到书桌上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直到听到男人离开的关门声他才从床上坐起身，拿起手机准备打两局游戏。 微信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想都不用想里面至少有两条是来自乔芷的。 乔芷:作业都带回去了么？ 乔芷:不会的题可以问我，凌晨一点之前我都不会睡的。 仲霖:你写完作业了？ 乔芷:物理和生物还差几道题，你要问我题吗？我现在有时间。 仲霖:不，我是想说，英语和数学拍下照，借我抄抄。 乔芷:猫猫震怒.jpg 乔芷:猫猫震怒.jpg 乔芷:猫猫震怒.jpg 仲霖:刷屏是不道德的，好学生不能做不道德的事。 乔芷:猫猫啃人.jpg 乔芷:猫猫打人.jpg 乔芷:猫猫骂人.jpg 乔芷:赶紧给我写作业！！！ 逗了乔芷一回，仲霖心里堵着的这口气散了不少，他坐到课桌前难得有兴致地翻出卷子想做几道题，却突然发现书桌一角有着奇怪的干涸水痕。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越想越觉得奇怪。 三秒后，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立刻丢了手里的纸巾，快步来到田萋萋门口重重地拍了两下房门。 “田萋萋，你白天是不是去我房间了！” “你和刚刚的男人都在我书桌上干了什么好事！” 校服里的情书（4） 田萋萋打开房门，说话语气一丝歉意也没有:“你知道了？当时我们一着急进错房间了，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们果然……”仲霖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满眼失望地看着田萋萋，“是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是我打扰你们了，如果没有我，他晚上就会在这里留宿了对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田萋萋皱紧眉头，“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又要发什么疯？” “以后我会去住校，不会再不识趣地留在这里打扰你和你的情人们约会，至于这些年你养育我花的钱，等我毕业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仲霖说完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直接离开了家。 十月下旬，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仲霖走在午夜安静的街道上，漫无目的逛了两圈，最后走进24小时营业的白昼网咖。 乔芷不知道仲霖家里的事，她正在享受母亲陈莉投喂的应季水果和牛奶。 “乔乔，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别因为学习熬坏了身体。” “知道啦，妈妈你快去睡觉吧，我作业就剩两道题了。” “行，有事随时叫我，我和你爸睡眠浅。” “嗯嗯，妈妈晚安。” 陈莉摸摸乔芷的头，轻声离开她的房间。 在这个世界，乔芷没有出生在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她的父母恩爱和善，给予了她无比珍贵的平凡的幸福。 今天作业不多，乔芷不到12点就写完了。 洗漱结束后她困倦地躺在床上，问系统:“苏哲现在在忙什么呢？” 系统:“收拾搬家的行李，其实他也不容易，他的父母在离婚以后各有新欢，谁都不愿意带着他，无奈之下，他只能搬到茶城来和奶奶住。” 乔芷:“我很不理解，苏哲这么优秀他父母为什么都不喜欢他，要是我有一个长得帅成绩好的儿子，我肯定把他当国宝一样宠着。” 系统:“乔乔，你和苏哲之间的爱情还没培养出来，千万不要提前培养出亲情来了。” 乔芷:“……倒也不至于。” 乔芷熬夜到凌晨一点，仲霖一直没有问她题目，也不知道是没写作业，还是就那么空着了。 第二天早自习，仲霖没来上学，她最初以为他只是迟到了，然而直到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仲霖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乔芷问系统仲霖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系统将仲霖昨夜的遭遇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听完田萋萋的荒唐事，乔芷气的浑身发抖。 为什么当父母不需要考试？ 家本来应该是避风港湾，可事实上，多少子女精神上的压力都是来自于父母？ 乔芷越来越能理解仲霖的自甘堕落，有这样一位母亲，换了谁都难以体会到生活的美好，所以也不会有想要好好生活的动力。 乔芷也想过自己不顾仲霖意愿强行让他学习是不是太自私了，但一想到仲霖最后的结局，她就宁愿被讨厌也要再拉仲霖一把。 白天乔芷没有出去找仲霖，她知道仲霖需要一段时间自我疗伤。 今天第一节晚课是语文，少上一节没什么关系，因此乔芷再次来到办公室向班主任请假，说要出去找仲霖。 班主任面对乔芷欲言又止，她揉了揉太阳穴，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最后只道:“老师知道你和仲霖从小一块儿长大，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比和其他的同学要深，但我作为老师这些年见过太多救不回来的孩子，爱人先爱己，乔芷你千万不要因为别人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乔芷理解班主任的良苦用心，她感动地点点头，“我知道，如果期中考试结束后他还是这幅样子，我也不会继续强迫他了。” * 白昼网咖里依旧热闹非凡。 里面大多数都是逃学而来的学生，成年人拥有电脑自由，已经很少会来网咖了。 这次乔芷没有莽撞地冲进去，而是来到前台租了一个身份证，并往里面冲了20块钱。 得到账号和密码，乔芷按照系统提示来到仲霖旁边的座位，在他无声的注视里坐到椅子上，动作生涩地打开电脑，双击点开lol游戏客户端。 “仲霖，我想看看游戏到底有什么乐趣，你教我怎么玩吧。” “你不该来这里，这句话我昨天就说过了。”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网咖难道还分男女？” “我不会教你打游戏的。” 仲霖戴上耳机，看起来是准备把乔芷当空气了。 乔芷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真的不打算理自己便壮着胆子敲了敲坐在对面陌生男同学的桌子，冲他腼腆一笑:“同学你好，请问你会玩lol吗？可以带带我嘛？” 突然被漂亮女生搭讪，对面的男同学立刻慌了神，“可、可以，你是哪个区的？” “我还没有账号，你在哪个区？我去找你。” “我在黑色玫瑰，要不我们……先加个微信？” “好啊。” 乔芷点开微信二维码递到男同学面前，对方拿起手机刚要扫码，一只骨节分明的冰凉的手突然斜里伸过来，盖在了乔芷的手机上。 仲霖不动声色的看了愣住的男同学一眼，对方立刻反应过来，漂亮女生并不是真要和自己打游戏。 他伤心地拿回手机，心想这都是什么事，他居然傻傻的以为天上往下掉桃花了。 “电信一区艾欧尼亚，我借你一个号。”仲霖缩回手，往乔芷微信里发了两串数字，“上面是账号，下面是密码。” “好。” 乔芷笨拙地登录账号，仲霖小号的名字叫「关山难越」，而现在邀请她进行人机游戏的账号，名叫「他乡之客」。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仲霖居然连游戏名字都让人听起来很难过。 校服里的情书（5） 乔芷没玩过lol，她在英雄列表里看了一圈，“选哪个都可以吗？” “嗯，一会儿进入游戏以后你跟着我，有人打你就往我身后躲。” “好的好的。” 乔芷选中了一个带着魔法帽的矮个英雄，仙灵女巫，璐璐。 这局游戏是玩家对阵电脑的模式，以仲霖的技术，乔芷怎么玩都能赢。 她按照系统推荐的思路购买装备，兢兢业业跟在仲霖身后，他打谁，她就打谁，凭着狐假虎威竟然也捡到了两个人头。 游戏进行到中期，乔芷已经将技能背熟，并且适应了用键盘和鼠标来控制人物行走，不会再出现南辕北辙的情况。 趁仲霖回城补状态，乔芷操纵璐璐走到中路，使用q技能帮我方亚索清兵线。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辅助有病？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回你的下路去！ 乔芷:“……？” 乔芷:“仲霖，我记得你说过我是辅助，所以他是在骂我吗？” 仲霖:“别理他，来我身边。” 乔芷:“好的……” 此时乔芷并不知道自己帮别人清线会导致对方收益降低，她可怜兮兮地回到仲霖身边，再也不敢去找陌生玩家。 对线期结束以后双方开始打团。 仲霖告诉乔芷，谁的血量低就把护盾加给谁，乔芷点点头，紧张地盯着屏幕上乱七八糟的人物，努力保护大家的安全。 某次她刚把护盾加给丝血一打三的仲霖，亚索就跑到了她旁边，疯狂发请求协助的信号。 乔芷此时e技能和r技能都在冷却，只能眼睁睁看亚索被敌方技能烫死。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辅助眼瞎？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没长手还是没长脑子？ 现实生活里从来没有人这样骂过乔芷。 平常她要是有什么事做错了，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一起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因此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关山难越（仙灵女巫）:对不起，我太菜了，我没保护好你。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道歉有p用？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老子数据全被你毁了。 仲霖本来不想参与口舌之争，这游戏里的喷子太多，和他们说话只会降低自己的智商。 但看到乔芷红着眼睛向亚索道歉，他再也忍不了了。 他乡之客（卡莎）:什么数据？3/4/1的数据吗？ 他乡之客（卡莎）:人机局还指手画脚，是怕自己打不过电脑输了是吗？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我骂辅助关你p事？ 他乡之客（卡莎）:她是我的人。 他乡之客（卡莎）:她打成什么样我都能带她赢，用不着你指点。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哦，原来是不要脸的舔狗。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乡之客（卡莎）:我劝你把骂人的功夫拿去练英雄，键盘上撒把米鸡玩的都比你好。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你说我菜？你tm有什么资格说我菜？ 他乡之客（卡莎）:不服solo，用什么英雄你来定。 老婆饼没老婆（疾风剑豪）:这可是你说的，就用亚索，比一血。 他乡之客（卡莎）:ok，速推。 乔芷瑟瑟发抖地围观他们吵架，想帮忙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里面有很多她没听过的名词。 “仲霖，solo是什么意思？” “单挑。” “比一血是指？” “先将对方击杀的人胜出。” 这一局很快就结束了，仲霖单独开了一间房，把刚刚的亚索邀请了进来。 乔芷凑过去看仲霖的屏幕，她不知道亚索的技能，只知道仲霖的英雄在小兵之间跑来跑去，不知不觉间就把对方的血线砍到了一半以下，而后他抢先升到六级，唰唰唰利用大招几下就把对面送回了家！ “哇，他死了！咱们赢了是吗？！” “嗯。” “虽然看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 乔芷崇拜地看着仲霖，游戏总是看着简单，只有亲自上手试过才知道它有多难。 “还行。” 仲霖被乔芷的目光烫到，他低下头喝了一口矿泉水，随后道:“我已经教过你打游戏了，这东西没你想的那么有趣，你回学校吧。” 乔芷无视他的驱逐，她忽然向前探了探身，歪着头看向他的眼睛，“你多久没睡觉了？眼底都是红血丝。” “……”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 “以你现在这个状态肯定不能回去上晚课了，你快回家休息吧。” 一想起家就会想起桌上肮脏的痕迹。 仲霖抿紧嘴唇，“我不想回家。” “你家里……算了，我不问你私事。网咖旁边有旅店，你可以过去开间房。” “不用。” “怎么不用？明天和后天是期中考试，你这样怎么上考场？” “你提醒了我，我可以在考试时补个觉。” “……” 莫生气，气大伤身。 乔芷揉揉脸颊，挤出一个温和的笑，“仲霖，我们玩点有意思的怎么样？” “什么？” “如果你期中考试能考进前500名，我就送你一张许愿卷，日后只要你提出需求，而我力所能及，我就帮你实现愿望。” “你又不是哆啦a梦，讲什么大话？” “反正我肯定能帮你实现，你敢不敢试一试？” “无聊。” “没明确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现在你就跟我去旁边的旅店开房。” “……你这话说的有歧义。” “……你不要乱理解啊！！烦人！！” 乔芷把仲霖从白昼网咖推到青年旅店，这家店管的不严，没身份证也能住。 “几间房？” 旅店前台表情怪异地看着穿校服的乔芷和没穿校服的仲霖。 “只要一间，普通的大床房就可以啦。” “嗯……这是两张房卡，二位拿好。然后……那个东西抽屉里有，小姑娘保护好自己啊。” 乔芷:“……” 仲霖:“……” 乔芷捧着发红发烫的脸颊，“姐姐，你误会了……” 仲霖把其中一张房卡推回去，“一张房卡就够了，我一个人住。” 前台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脸立刻变得和乔芷一样红。 乔芷一边用手扇风驱散热意，一边认真地对仲霖说:“明天必须让我在学校里看见你，如果你不来，就算弃考我也会溜出学校来找你。” 仲霖准备上楼的动作一顿，“现在都学会威胁我了？” 乔芷得意地扬起嘴角，“没错，就是威胁你，你敢不来考试，我就敢和你一起弃考，快上楼吧，晚安。” “……嗯，晚安。” 仲霖通过消防通道来到旅店二楼，刷卡进入房间。 而后他走到窗前，在黑暗中静静俯视正在街上打车的乔芷。 他不知道乔芷为什么要一直管自己的闲事。 她明明是内向安静的性格，可一旦涉及到他的事，她就总是分外上心。 有人说乔芷是喜欢他才对他这么好，但仲霖知道乔芷没有这份心意。 因为每次他故意当着她的面夸别的女同学，或者看她们送来的情书，吃她们送来的零食，她都不会吃醋和生气。 他们是青梅竹马，但所谓青梅竹马，一直两层含义。 校服里的情书（6） 仲霖准时来学校考试了。 尽管系统已经把他过来的事转告给乔芷，但乔芷还是跑到仲霖所在的考场门口，亲自看到他的身影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他们隔着一道窗遥遥相望。 乔芷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仲霖看似不在意的点点头，但手里正在转的笔却是悄然停了下来。 高三的学生们面对考试已经麻木了，甚至对于他们来说考试要比正常上课还让人放松。 仲霖已经办好住校的手续，宿舍不比家里，吃饭睡觉都不太方便，但只要能远离田萋萋，一切都是值得的。 高三星期六也需要上课，上午是语数外三节课，下午是自习时间，学生可以选择在学校写作业也可以直接提前回家。 乔芷吃完午饭见仲霖迟迟没有来教室，于是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乔芷:你在宿舍？一会儿过来自习吧。 仲霖:能躺着为什么要坐着？ 仲霖:能睡觉为什么要学习？ 乔芷:不要好逸恶劳。 乔芷:我们应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仲霖:[强][强][强] 仲霖:今年感动中国没有你我不看。 乔芷:快来，我请你喝奶茶。 仲霖:这么大方？ 乔芷:嗯哼。 仲霖:行吧，看在奶茶的份上，十分钟后我到教室。 乔芷本来是试探着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用一杯奶茶就把人召唤过来了。 “给你，仙仙青提。” 仲霖穿着洗到发白的校服来到教室，坐在乔芷身边从她手里接过绿油油的饮品喝了一口，然后冲乔芷面前那杯粉橙色的果汁抬抬下巴，问:“你喝的什么？” “桃桃蜜柚。” “听着像情侣套餐。” “不是，是买一送一。” “……” “快做卷子，我监督你。” “知道了，知道了，唠唠叨叨的小管家婆。” 11月是秋天的尾声，金色的叶子在枝头摇摇欲坠，风一吹便大片大片的落下。 落叶总会让人感到落寞与愁思，但此时在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却为秋季平添了几分盎然生机。 他们激烈地对抗，汗滴挥洒在地上，笑声和互损的骂声一起响起，虽然听着粗俗了点，但这是属于男孩子之间的独特的交流方式。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 乔芷忽然就想起了这句歌词。 她最开始来到校园位面时内心是抗拒的，毕竟她真的不想再熬一遍高中了。 可是看到眼前景象，她又止不住感慨，能有机会年轻一次是多少人的梦想。 她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全然没注意到身旁的仲霖已然停下了笔，正趴在桌子上看她。 “这么专心是在看谁？难道操场上有你喜欢的人？” “啊？没有。”乔芷被仲霖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回过神，一手压住被风吹起的试卷一角，一手用指腹在手里的笔杆上搓了搓，“快做题，别看我。” “不要，你比卷子好看。” “开始用土味情话攻击我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说余青是班花，明明你更好看。” “这种头衔争来争去是没有意义的。”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等等，不用你回答我了，想都不用想你肯定会说「读书」才有意义。” “会抢答了，说明脑子不笨，既然不笨，下次月考你就努努力考进前300名吧。”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乔芷有时候真想给仲霖开开天眼，让他好好看看自己不用心读书的下场。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抓紧时间好好读书，加油，明日之星！” “啧，天使的脸蛋，魔鬼的心肠。” 仲霖重新拿起笔，在乔芷灼灼的目光里尝试与试卷和解。 星期日没有课，乔芷几乎睡了一天。 星期一对乔芷来说比较特殊，她是学校广播站的成员，需要负责在星期一上午的大课间朗读同学投稿的诗歌或者摘抄。 今天她打开信箱后不出意外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由狗爬字体书写的信封，这位投稿人的落款只有一个「侨」字，每个星期一都会投一次稿。 乔芷检查了一遍他摘抄的内容，确保里面没有不良信息后开始了今天的朗读。 —— 你踏过之处，世界开始苏醒。 我看见野花压满枝头沿途狂野生长， 白雪滑落树梢寒梅怒放。 我看见归鸟蝉鸣，烈日骄阳。 我看见白日梦的尽头是你，从此天光大亮。 —— 自从搬到宿舍里住，仲霖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他虽然还是对看书做题没什么热情，但至少不像原来那样抗拒了。 就在乔芷以为仲霖可以一点一点如她所愿变好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星期四，语文课。 教语文的秦老师在课上带领大家做了一篇名为《我的母亲》的现代文阅读，秦老师对文章里描绘的亲情十分有感触，不仅当堂红了眼眶，还让大家写一篇关于《我的母亲》的读后感当做今天的作业。 秦老师的要求让乔芷心里仿佛揣了好几只兔子，它们“砰砰砰”到处乱跳，弄得乔芷坐立不安。 她悄悄用眼角余光去看仲霖的表情，然而仲霖此刻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 在乔芷的忐忑里，星期五到了。 今天是原书中非常重要的一天，因为是苏哲出场的时刻。 一早上班级里便十分热闹，有几个人昨天已经意外见到过来办手续的苏哲了，他们一个传一个，把他传成了神一样的人物。 「我跟你说新同学巨他喵的帅，我长这么大就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 「比仲霖还帅吗？」 「他们俩不是一个风格的，如果说仲霖是银色的月亮，那新同学就是和煦的骄阳」 「他学习成绩怎么样？不会是绣花枕头吧？」 「听说是学霸，也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 「救命，我好期待啊，班主任是不是要换座位了？希望我可以和新同学坐同桌！！」 乔芷听着身边同学的议论，不仅没有想要参与的欲望，反而觉得他们聒噪。 她一直紧紧盯着教室门，直到仲霖单肩背着书包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才放松下来。 还好，他没有逃课。 “早上好。” 乔芷主动和他问好。 仲霖点点头，“早。” “今天期中考试出……” 乔芷想要和仲霖聊一聊期中考试的事，这时语文课代表突然抱着一叠本子走过来打断了乔芷的话，“先别聊啦，仲霖，快交一下语文作业吧。” 校服里的情书（7） 听到作业两个字，乔芷指尖发凉。 仲霖淡淡开口:“没写。” “啊？这么简单的作业怎么都不写呀？”课代表不知道仲霖家里的事，他担心仲霖挨老师的骂，关心道:“老师没规定字数，你现在写也来得及，我过会儿再来收吧。” “不用，我不想写。” 课代表一片好心却碰了一鼻子灰，当即脸色一黑，“真无语，爱写不写吧，不过我劝你要堕落就自己一个人堕落，别总是耽误人家乔芷，你数没数过她为你请过多少次假啊？” 听到课代表提起乔芷的名字，仲霖本就烦躁的情绪立刻压不住了，他把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扣，“你提她干什么？我们两个的事要你来管？你谁啊？” “我是乔芷的同学，我看不得她总被你影响不行吗？”课代表是个暴脾气，见仲霖摔东西，也把手里的本子往他桌上一摔，“要是难一点的东西不写也就算了，连读后感这么简单的作业都不肯写，你就是懒，就是无药可救，求求你刚过乔芷吧，人家是要上顶级大学的，和你这种差生不一样！” “简单……对你们来说确实简单。” 仲霖看着被摔在自己桌子上七零八落的作业本，其中有几本被风吹开，露出了里面歌颂母爱伟大的字句，仲霖看在眼里，觉得它们比正午时分的阳光还要刺眼。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耽误别人，我这就离开。” 说完，仲霖站起身抬脚就要往教室门口走，乔芷刚刚一直插不进话，见他想要逃课赶紧拉住他的袖子，“你去哪里？课代表不了解你的事，他……” “放手。”仲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身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把乔芷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扯下来，“你没听到别人的话吗？你管的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 “放过我吧，你让我窒息。” 窒息，他说窒息。 原来她的关心已经成为束缚他的牢笼。 这两年，两个人都很疲惫，都在迁就与勉强。 “不要再来找我了。” “少做多余的事，收起你泛滥的同理心。” “我不需要你来充当什么救世主，你没那个本事，我没那个福气，不如各自安好，桥归桥，路归路。” 一字一句，全都重重砸在乔芷的身上。 教室里一片静寂，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仲霖穿越人群逆向而行，刚走到教室门口，班主任正好带着转校生苏哲走进来。 仲霖步伐太快，一不小心便重重撞在了苏哲的肩膀上。 他们同时抬眼看向对方，视线在这一刻有了短暂的相接。 而后一个向外，一个向内，一起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班主任对仲霖的叛逆已经习以为常，她叹了一口气，没有马上去追，而是先带着苏哲一起进入到教室里面。 教室里的看客原本都因为仲霖的事而惴惴不安，但当苏哲站在讲台上和大家打招呼时，没有人再记得仲霖。 台上的翩翩少年没有四中的校服，所以穿了一件简单干净的白衬衫。 他有着优越俊朗的五官，眉眼舒展，仿佛随时都带着温和的笑意，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皮肤透出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而他挺直的鼻梁在脸颊上留下了小小的一片阴影，不知怎的，忽然就让他多了几分神秘。 「真的好帅啊，我要晕过去了」 「他好像在对我笑，呜呜呜呜呜」 「清醒一点，人家这叫含情目，看谁都有三分情」 「上学突然有了极大的动力，为什么一天不能在学校待23小时啊」 「谢谢你没说24小时」 大家虽然都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站在讲台上的苏哲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来自他人的惊羡目光，因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得体的自我介绍着:“大家好，我是来自虞城二中的苏哲，很高兴可以加入高三四班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们可以成为无话不谈共同进步的朋友。” 「哇，你听到没？苏哲要和我做朋友」 「花痴，他是说要和我们做朋友」 「声音也好好听，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原来我真是女娲随手甩出来的泥点子，哭了，累了，倦了」 「妈妈我需要氧气瓶」 “你们都安静点，别吓到新同学。”班主任对班里这群不安分的学生非常无奈，她指了指乔芷身旁的空位，“苏哲，你先坐到仲霖的座位上吧，晚自习我再抽出半小时的时间给大家重新安排座位。” “谢谢老师。” 苏哲按照班主任的指示向乔芷走来，微风带动了他额前的碎发，明媚的光影在他上眼睑处忽明忽灭。 他像夏日。 而且是有着微凉日出，蝉鸣还未响起的初夏。 淡淡的柠檬味道的皂角香出现在乔芷的鼻尖。 一只瘦削的手拉开属于仲霖的椅子，在仲霖的书桌前坐下。 “同学你好，我是苏哲。” 苏哲把仲霖的文具放到书桌里笑着和乔芷打招呼，然后他把自己的课本拿出来摆在桌面上，一点一点抹去了仲霖在这里存在过的痕迹。 “你好，我是乔芷。” 乔芷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笑一笑，给苏哲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她心里空洞洞的，一直想的都是仲霖现在在哪里。 “抱歉，坐了你朋友的位置。” “没关系，他今天不会回来了。” 今天不会回来。 明天不会回来。 以后……以后都不关她的事了。 她还想这些做什么呢？ 主线剧情已经拉开序幕，无关人物该退场了。 校服里的情书（8） “乔芷，你来说一下这道题的答案和想要考的知识点。” “乔芷？” 手臂忽然被旁边的人碰了碰，乔芷下意识开口:“仲霖你好好听课，不要搞小动作。” “我是苏哲，乔芷，老师在叫你。” “……抱歉。” 乔芷茫然的站起来，手里拿着试卷却不知道老师提问的是哪道题。 自从仲霖说出那几句伤人的话并离开教室以后，乔芷就一直心神不宁。 “选择题第五题，答案是c。”苏哲在乔芷身边小声提醒，“考点是定语从句。” “选c，定语从句。” “行，坐下吧，别再溜号了，幸好你现在身边坐着的人是苏哲，要是换了仲霖，谁能告诉你答案？” 英语老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芷垂下眼，“老师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听讲的。” 坐下以后乔芷向苏哲道谢:“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这是同桌的职责。” 乔芷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按照系统的提示开始走剧情。 她从书桌里拿出一盒大白兔奶糖，推到苏哲桌子上，“请你吃糖。” 大白兔奶糖对苏哲来说有别样的意义。 在他父母感情很好的时候，他的父亲苏霆瑞每个月都会制作大白兔奶糖花束送给他的母亲白冉月。 白冉月吃不完这么多的糖，经常让苏哲陪自己一起吃。 平和安宁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苏哲高二，苏霆瑞突然出现的初恋打碎了这一切。 白冉月不是受害者，她其实是施害者。 因为苏霆瑞是她从他初恋手里抢过来的。 苏霆瑞开始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白冉月气得要死却拿他没有办法。 白冉月想利用苏哲绑住苏霆瑞的心，但苏哲笑着推开了她桎梏自己的手。 “爱情和亲情是两回事，你们之间的账不能带上我一起算。” “我是你母亲，你忍心看别的女人欺凌到我头上？” “这段纷争当初是由你挑起来的。” “如果我当初没有追上你父亲，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你，苏哲，你要学会感恩！” “没有我你也会有别的孩子，请不要绑架我。” “你真不愧是苏霆瑞的儿子，和他一样喜欢装好人，但其实比谁都要狠心！” 苏哲依旧在笑，他没有反驳白冉月，毕竟她说的话句句属实。 他天性凉薄，难以和别人共情。 他不想负担别人多余的情绪，也不需要别人为自己付出什么。 后来白冉月为了报复苏霆瑞也在外面找了一个相好，苏霆瑞能绿别人却不允许有人绿自己，就这样，他们最终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离婚以后，白冉月不想再看到苏哲酷似苏霆瑞的脸，而苏霆瑞更是只想过逍遥生活，他知道以后苏哲无论如何都得给他养老，现在管不管他都一样，因此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想要苏哲的意思。 苏哲像颗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最后被踢到了奶奶家里。 要是换了别人，经历这种事估计要伤心很久。 但他是苏哲，搬家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他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乔芷盒子里的奶糖让他想起了过往岁月里的美好回忆，怀揣着一点对往日生活的感慨，很少接受别人礼物的苏哲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从盒子里拿起了一颗奶糖。 “谢谢你的糖，我很喜欢。” * 仲霖一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天。 浑浑噩噩，无处可去。 本来可以去网咖，可是自从上次看到乔芷因为陪他打游戏而被路人骂，他对游戏的最后一点热情就也消了。 现在他口袋里只有不到100块钱，还是以前他做代练时赚的。 工作日的街头行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也基本三五成群，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形单影只。 “哎哟，抱歉抱歉。” “没事。” 不小心被拿着菜篮子的人撞了一下，仲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批发市场附近。 来市场买菜的大多都是中年人，也就是在社会中承担「父母」角色的人。 仲霖看着他们选菜、砍价，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去，心想田萋萋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果仲霖不做饭，她就会点外卖或者和其他男人出去吃。 她身上没有烟火气，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在她的梦里她是唯一的「人」，其余角色只是为了陪衬她而存在，喜怒哀乐都不重要。 仲霖看了一会儿便觉乏味，他转过身准备离开，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校服里的情书（9） 吃完饭，仲霖协助陈莉修柜子。 柜子没什么问题，只是门板松了拧一下螺丝钉就行，修柜子根本就是陈莉带他回家的借口。 忙完，仲霖起身和陈莉告别。 陈莉担忧地问:“现在你准备去哪儿？” 仲霖撵了撵衣角，“回学校吧，还能赶上两节晚课。” “好，愿意回去就好。” 关上房门，穿越楼道，走到楼前空地处，仲霖转过身去看乔芷的阳台。 今天和陈莉的相遇美好的像一个梦。 真羡慕啊，乔芷每天都可以见到这么温柔的母亲。 或许关于「我的母亲」的读后感仲霖这辈子都写不出来了，但是关于「她的母亲」，仲霖心中想说的话却有千千万万。 迈向学校的脚步沉重又轻快。 今天他说了伤人的话，他需要向乔芷道个歉。 紧赶慢赶，仲霖终于踩着铃声走到了教室门口，然而他刚要推门，就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已经有人了。 对方的脸仲霖有印象，是今天新来的转校生。 为什么他要占自己的座位。 还若无其事地和他的同桌谈笑。 仲霖带着一身低气压推开教室的门。 走廊里的冷风把坐在门口的同学吹的打了个寒颤，对方下意识抬起头，在看到来人是仲霖以后惊讶地捂住嘴:“仲霖？你回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班里的同学立刻全都向仲霖看过来。 仲霖无视他们的目光，只沉着一张脸走向苏哲。 苏哲看懂了仲霖眼底的不满，他优雅地站起身，在仲霖走到自己面前时友善地开口:“抱歉今天坐了你的位置，我现在就去找班主任要一套新的桌椅。” “嗯。” 伸手不打笑脸人。 仲霖心里再窝火也没道理冲苏哲发脾气。 这时班主任姗姗来迟，这节是她的课，她本想等课程的最后半小时再进行换座，见仲霖回来，便把手里的试卷放到讲台上，推了推眼镜道:“既然班里人齐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换座吧。” 班长问:“老师，这次怎么换？” 班主任打开事先做好的表格，投放到白板上:“按成绩换，表格上是座位分布图，期中考试排名靠前的人可以优先选择座位。苏哲没参加这次考试，现在班级一共47人，苏哲取个中间值算24名吧。现在，全体起立！” 大家依言站起来，班主任拿起手里的成绩单，“第一个选座位的人是——恭喜学委，你过来把你的名字写进想坐的位置。” 学委是个梳着低马尾的女生，她在讲台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选择了第一排靠右的座位。 第二个选座位的人是乔芷，她背对着仲霖走上讲台，顶着他如有实质的滚烫目光选择了第四排靠窗的座位——不是她和仲霖现在的位置。 班里有很多人想和乔芷坐同桌，她事少，脾气好，讲题有耐心，可以说除了仲霖谁都能发现她的好。 但现在仲霖挂着一张半死不活的脸，每当有人选中乔芷名字旁边的框框时，都能感受到来自仲霖的死亡凝视。 高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想得罪仲霖，乔芷身边的座位一直空着。 直到苏哲上台。 他并非看不懂仲霖的意思，但是别人的情绪向来影响不了他。 今天他从乔芷手里收下奶糖后和她发生了一段对话: “早自习时我在走廊里听到你和仲霖的争吵了，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 “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不是了。” “班主任说晚上会换座位，你还要继续和他坐一起么？” “不要，他讨厌死了。” “我在这个班级只认识你，如果有机会我想继续和你当同桌，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得到过承诺的人从不会惧怕已经被遗弃的人。 苏哲抬起头，像是安抚又像是怜悯地看了仲霖一眼，随后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乔芷旁边。 教室里静的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有人羡慕乔芷前后两任同桌都是帅哥，有人为苏哲得罪仲霖而祈祷，还有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想仲霖啊仲霖，叫你早上骂人家，现在把人家骂跑了吧！ 仲霖垂下头，不再去看白板上的表格。 他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感觉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有一些他控制不了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发生了，而他无能为力。 他不是班里的最后一名，等轮到他选座位时，他选择了自己现在的座位。 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臭了，没有人敢选在他身边，因此他成了班里唯一一个没有同桌的人。 分好座位，班主任组织大家搬运物品。 仲霖不用动，干巴巴地坐在凳子上看身边的人忙忙碌碌。 乔芷过来拿自己的东西。 仲霖转着手里的笔，喉结动了动，“需要我帮你……” “我帮你拿吧，我东西少，已经整理好了。” “嗯嗯，麻烦你啦，苏哲。” “都是同桌，不用这么客气。” …… 乔芷的书包被苏哲拿到了新的位置上。 仲霖又想摔笔了，可是冲动带来的后果他已经尝过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班主任是物理老师，这节是物理课，于是他拿出物理书装作很忙的样子看了起来。 刚看了两眼，一张轻飘飘的草纸从乔芷桌上没收拾完的试卷里被风吹到了仲霖手边。 他拿起来一看，上面记录着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下面用两种笔迹书写了两种不同的解题方式。 清秀一些的笔迹是乔芷的，工整一些的笔迹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就像看不懂乔芷一样，仲霖也看不懂她做的数学题——但她的新同桌可以。 她的新同桌不会像他一样一天不气她就浑身难受，不会像他一样上课只知道睡觉或者说闲话。 他们会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然后一起考进国内知名的大学。 有自己的恶劣表现做对比，她一定会很喜欢新同桌吧？ 她一定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吧？ 校服里的情书（10） 座位很快就换好了。 仲霖身边虽然没有坐人，但班主任为了美观，还是在他旁边摆了一套空桌椅。 他把文具盒里忘记还给乔芷的中性笔放到空桌子上，有那么一瞬间竟以为乔芷还坐在这里。 自从他回来乔芷就没有理过他。 她在生气，她没有理由不生气。 她气得已经准备把自己丢下了。 怎么办？ 不想被遗忘。 不想渐行渐远。 仲霖看着乔芷和苏哲并肩坐在斜前方的身影，心想她会有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而现在的自己出现在她身边和白墙被泼上泥点有什么区别？ 他生命里的浓重的黑暗，诚然有一些是环境造成的，但是他自己就全无责任么？ 他在画地为牢，他在作茧自缚。 明明曾经拥有过光明，但是他不识好歹。 他和乔芷坐了两年的同桌，每次班主任想要换座位把他们分开，都是乔芷亲自去办公室找老师请求她把自己的座位换回到他的身边。 仲霖，你真不是东西啊。 手里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折断了。 碎片划过手掌留下了几道伤痕。 仲霖随手抽出两张纸巾擦去渗出的血珠，因为太用力，越擦血流的越多。 不过没关系，虽然一时半会止不住血，但总会有愈合的一天。 等等，愈合？ 伤口都会愈合的，所以他和乔芷之间的裂痕也是可以愈合的。 他到底在伤春悲秋些什么，只要他别再这样萎靡不振下去，只要他努力从泥潭里往外爬，乔芷一定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现在请课代表帮我发一下试卷，然后大家从前到后传一下期中考试的成绩单。” 窸窸窣窣的纸张声音响起，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期中考试的成绩和排名了。 已经拿到成绩单的同学全都认真地在上面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天啊，我退步了好几十名，数学做错一道大题真的太伤了！” “我也很惨，英语作文看错关键词，最后就得了三分，真哭了啊。” “学委和乔芷好厉害，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三，真给咱们班长脸。” “不知道下次月考苏哲会不会考进年级前十？” “大胆一点，说不定人家是年级第一。” 仲霖几乎是班里最后一个拿到成绩单的人。 校服里的情书（11） 乔芷第一次发现上课可以这么折磨。 来自背后的视线弄得她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她拉上孟涵逃跑似的离开了教室，弄得孟涵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你那什么弄到衣服上了？” “没有啦。” “那你急什么呀？” “嗯……我饿了！” “……” 孟涵感觉闺蜜有情况，但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乔芷离开以后，苏哲收拾完书包，走到仲霖书桌前:“仲霖，一起回宿舍吗？” “？”仲霖抬起头，“宿舍里剩下那张空床位是你的？” “嗯，我中午搬来的，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欢迎。” “谢谢。” 有点烦。 想看到的人看不到。 不想看到的人起床就能看到。 仲霖和苏哲一起回到男生宿舍，宿舍有四人间也有双人间，他们两个碰巧住在双人间。 回去之后仲霖先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苏哲正坐在书桌前对着面前的一颗奶糖走神。 他走过去，状似随意地问:“这是乔芷送你的糖？” 苏哲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是她的前任同桌，她有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样。” “你一个男生喜欢吃糖？” “没有，就是看看。” “晚上吃糖容易长蛀牙。” “你说得有道理。” “所以我替你吃了吧，正好我有点低血糖。” “嗯……嗯？” 在苏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仲霖已经非常自然的从他桌子上拿走了奶糖，快速拆开包装扔到了自己嘴里。 苏哲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后颇有些无奈地笑了，“仲霖，你是不是喜欢乔芷？” “……”嘴里的奶糖还没化，仲霖差点被苏哲的问题噎死，“没有，你想多了，我和她只是朋友，青梅竹马那种朋友。” 他故意在「青梅竹马」四个字上咬了重音，又想嘴硬，又想表达出自己的占有欲。 但苏哲好像没有注意到，他只是舒展了眉眼，淡淡的说:“那就好。” ……？？ 什么叫「那就好」？ 仲霖从苏哲的话里琢磨出了一些让他心慌的东西，但苏哲拿起准备更换的睡衣走进了浴室，让仲霖没有机会继续往下问。 与此同时，乔芷家里。 “咦？” “系统，你咦什么？” “没事，刚刚我的电路好像出问题了，我感觉自己被电到了。” 校服里的情书（12） 星期六下午的自习课是原书中男女主角爱情开始的地方，前一天数学老师故意留下了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来考验学生的自信心。 乔芷和苏哲同时发现了老师的套路，并一起说服其他同学要相信自己的答案。 这场并肩作战瞬间拉近了他们二人的距离，学霸之间的惺惺相惜，犹如高山流水遇知音。 然而…… “孟涵，你同桌下午不过来上自习了是吧？” “嗯嗯，仲霖你要坐这里吗？” “对。” 仲霖背着书包坐在乔芷和苏哲前面，时不时就会转过头向他们问题，有他在，乔芷和苏哲硬是一点暧昧都没办法产生。 两个人的故事，硬生生变成三个人的电影。 而当乔芷做到老师留的陷阱题，准备和苏哲分析正确答案时，仲霖更是直接抢了苏哲的活儿，拿着试卷转身问乔芷:“这道题我算了三遍都和选项不一样，是答案错了还是我做错了？” 这句话不应该由你来问，主线乱了呀。 乔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等她开口，旁边的苏哲忽然道:“我正想和乔芷讨论这道题，我认为是答案错了，乔芷，你觉得呢？” 嗯？主线似乎被修正过来了？ 乔芷立刻振作起来，刚要接话，脑内的系统却突然发出小小的惊呼—— “不好了，乔乔，我好像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了其他系统的存在！” “什么？！”乔芷的眼角跳了跳，目光闪动间尽是错愕和疑惑，“确定吗？对方是敌是友？” “不知道呜呜呜，等我检测一下！你先正常走剧情吧！” 系统慌张地跑去调查资料，乔芷将冰凉的手放到桌下，转过头对苏哲灿然一笑:“我和你的想法一致，我最后得出的答案是根号二，你也是吗？” “我……” “我也是根号二！我居然和你算出了一样的答案，不愧是我，真是未来可期。” 仲霖再次抢在苏哲前面开了口，他把自己的解题过程拿给乔芷看，生怕她不信自己能算出答案。 周围同学听到他们的议论，也纷纷加入进来—— 蓝发卡女同学:“我刚刚做这道题时得到的结果也是根号二！” 苍白脸男同学:“咱们和仲霖一个答案，估计是咱们算错了。” 蓝发卡女同学:“可是乔芷也算的是根号二啊？” 圆眼镜萌妹:“苏哲，你的答案是什么？” 见有人提到自己，苏哲沉声道:“根号二。” 蓝发卡女同学激动地捂住脸:“哇，我就知道自己没算错，仲霖你可以啊，你不会是高考里的一匹黑马吧？” 仲霖得意地偷看了乔芷一眼，对蓝发卡女同学道:“很有可能，你快抓紧学习吧，下次月考别被我超了。” 蓝发卡女同学小小翻了个白眼:“我这次期中考试可是167名，你离我差的还远呢！” “有志者，事竟成。” 仲霖得意地和周围同学开着玩笑，意气风发，一改往日的消沉颓废。 他在认真履行自己道歉时许下的诺言。 乔芷的眼睛悄然含了一抹笑，她自己没有留意到，坐在她身旁的苏哲却是全都看在了眼里。 苏哲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握着笔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下一瞬，仲霖放在书桌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仲霖拿起手机，在看到来电人是「田」以后立刻收敛了所有的笑意。 他拿起手机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教室外面接电话。 乔芷听不到仲霖的通话内容，系统现在也不在，她只能看到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没说几句话就跑回教室，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乔芷道:“我家里有点事要立刻回去，周一见。” “嗯嗯，周一见。” 仲霖走后，话一直很少的苏哲突然停下笔，侧过头问:“乔芷，你和仲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么？”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最近很多人都这么问她。 “嗯，我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每个人都有既定的航线，强行拉他人共行并不是明智之举。” 苏哲话里有话。 乔芷想起系统刚刚的话，眉心不由跳了跳。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 仲霖回家时客厅里一片狼藉。 前几天见过的中年男人弓着腰坐在沙发上，另一个仲霖没见过的女人正发疯似的到处砸东西。 田萋萋看到仲霖的身影连忙冲他挥手:“仲霖，快帮我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仲霖站在门口没动:“怎么回事？” 田萋萋泪眼朦胧:“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男人有老婆了还骗我是单身！” 校服里的情书（13） 仲霖回宿舍时苏哲已经在宿舍里了。 “你回来了？” 他们同时开口，苏哲沉默，仲霖继续问:“乔芷还在教室里么？” “她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家了。” “那我也不去教室了。” “你今天下午怎么突然走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苏哲「暖心」地问。 “已经解决了，谢谢关心。” 解决了？ 苏哲垂下眼思考了片刻，然后欣慰地点点头，“没事就好，对了，周一体育课要不要一起打球？我擅长前锋位置，你呢？” “……” 仲霖走向书桌的脚步停住，“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一直不上体育课，你找别人吧。” “抱歉。” 苏哲礼貌地没有深问下去。 仲霖在椅子上坐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腿。 两年前受伤时身体上的钻心疼痛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恢复行走后医生对自己说的话却时常萦绕在耳边。 “以后不要做剧烈运动，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喜欢打球，但你这个腿……” “我残疾了，是么？” “不至于，不至于，正常走路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平常要注意保暖，尤其是阴雨天，千万不要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自从腿坏了，仲霖再也没有碰过篮球，甚至升旗仪式和体育课都不用过去。 当时他安慰自己特立独行也很酷，但其实心里一直在怀念高一乔芷给打球的自己送水的日子。 * 星期一，广播站。 系统已经消失很久了，也不知道查什么需要查这么久。 乔芷打开投稿信箱，查看这几天的信件。 其中某一封信上熟悉的笔迹吸引了她的注意，俊秀中带着点不羁，这不是仲霖的字么？ 他怎么也开始给广播站投稿了？ 乔芷没看内容，先看了一下落款——「侨」。 是他？ 怎么会是他？ 明明他和「侨」是两种笔迹！ 难道…… 系统:“乔乔，对不起。” 系统熟悉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 乔芷激动地问:“宝贝系统你终于回来了！为什么道歉呀？” 系统:“我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我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资料都是被人偷偷改过的。乔乔，我们不在40147世界，而是在40146世界，这里是以仲霖为男主的「校服里的情书」。”:魰斈叁4 乔芷:“仲霖……是男主……？” 呼吸一滞，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萌芽。 系统:“你手上拿的信封，就是仲霖每周一次写给你的情书，他怕你发现，一直在用左手进行书写，但是你们最近吵架了，他心里很乱，写信时忘了换手才让你认出了他的字迹。” 系统:“你一直走的剧情都是对的，两年的关心和陪伴让仲霖沦陷在了你的温柔里，但是他以为你只把他当朋友，所以他不想让你蹚自己的浑水，总是想要将你推开。” 系统:“直到你真的准备离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荒唐多么幼稚，为了有能力可以和你并行，他洗心革面，发誓要改变自己。” 原来误打误撞意外步入了正确的剧情。 乔芷:“你说的第二个系统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和苏哲的故事线不是已经开始按照40147世界里的走向发展了么？” 系统:“另一个系统是……苏哲的系统。” 果然是他！ 难怪这几天乔芷一直感觉他不太对！ 系统:“他和你一样都是快穿世界的员工，只不过他是男主组的，他应该去的世界才是40147，但是上头搞错了，让他和你同时进入到了40146中，之前你休眠到一半被吵醒是因为缓存出了问题，而你看到的「参数错误」，指的就是双系统同时出现的错误。” 系统:“然后……他的系统比我有经验，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存在，于是他们偷偷把我手里的资料改了，导致我向你传达了错误的信息。” 系统:“你和苏哲之间的剧情一直是他在推动，包括成为同桌也是他提出的，当时你以为他是男主就同意了……乔乔，都是我太菜了，呜呜呜……等做完这个世界的任务我就去领罚呜呜呜……” 乔芷:“不哭不哭，不怪你，我们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现在可以保证拿到的资料都是真实的，对吧？” 系统:“嗯嗯！我已经把苏哲和他的系统告上快穿法庭了！” 乔芷:“……还有这种东西？” 系统:“必须有，叫他们欺负我，必须让老大狠狠地惩罚他们！乔乔，我们现在怎么办？” 乔芷:“不怕，交给我吧。” 距离读广播稿还有几分钟，乔芷把稿件整理好放在一边，拿起手机给苏哲发了一条微信。 乔芷:猫猫微笑.jpg 苏哲:你都知道了？ 秒回？谁家学霸眼睛黏手机上！ 乔芷:藏得很深啊，我的同事。 苏哲:还好还好。 乔芷:你知道这个世界谁是男主，对吧？ 苏哲:我知道，但我不同意。 乔芷:愿闻其详。 苏哲:我在每个世界都是男主，这次也不会例外，如果你不准备攻略我没有关系，我来攻略你也一样。 乔芷: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苏哲:这么快就放弃我了？ 乔芷:毕竟你是即将上法庭受罚的人，有案底的人我不能要。 苏哲:你的小系统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广播时间到了，乔芷没再继续和苏哲聊下去。 她展开手里的信封，按下广播开关。 另一边，仲霖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方才和班主任一起制定的学习计划，犹如握住了宝藏般的未来。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机械表盘，在心里默念着倒计时。 他逃过那么多节课，但唯独没有逃过星期一的课，因为接下来珍贵的一两分钟，仲霖自私的认为是独属于他的。 五、四、三、二、一。 温柔动听的嗓音准时响起。 ——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 戴望舒《烦忧》。 校服里的情书（14） 仲霖回教室时，里面只有苏哲和需要做值日的三名同学。 “苏哲，你怎么没去升旗？” “我没有校服，站在人群里会影响整体。” “我有两套校服，回去我借你一套。” “谢谢，不过不用了，班主任说星期三左右校服就会发下来。” “行，你在忙吗？我想问你一道题。” “不忙，问吧。” 仲霖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解锁了情敌的多种用途，他只知道自己前两年荒废的时间太多，现在要承受比其他同学多出好几倍的辛苦。 不过没关系，谁叫他之前太混蛋？ 仲霖在苏哲的协助下将难题解决，回到座位上打开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仲霖，你是一时兴起，还是来真的？” 他的前桌是今天的值日生，打扫完卫生便回到位置上和仲霖闲聊起来。 “当然是来真的，学习是咱们普通人改变命运最容易最公平的途径，咱们可得抓紧了。” “……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其实你现在是仲霖的壳，乔芷的灵魂吧？你们两个灵魂互换了对不对？” “我说你也太中二了，少看点小说，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不过要是真能灵魂互换……” 仲霖撑着脸，意识开始游离。 如果灵魂互换他岂不是可以用乔芷的身体生活，好好享受一回来自陈莉的母爱？ 早晨被母亲唤醒，然后和父亲一起听电视机里的新闻，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饭，最后穿鞋出门上学。 别人天天重复的日常，是仲霖在幻想里才能享受的片刻温暖。 前桌男生不知道仲霖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惆怅起来，他丧丧地坐下来玩着手里的笔，“咱们这种基础很差的人，真的能凭一年的努力追上别人三年的付出吗？我妈一直想让我放弃读书，出去学点手艺接活赚钱。” “我不知道。”仲霖从想象中被拉回现实，他认真想了想前桌的话，“我也不想给你画饼，但既然还穿着校服，尽力试试终归没错吧？” “我也是这么和我妈说的，结果她骂我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撞南墙不回头。” “什么南墙不南墙的，给自己设限。”仲霖不是很认可对方家长的话，“若有南墙，撞穿便是，我就喜欢勉强。” “好，我再拼一次试试，反正就一年！” 前桌男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从仲霖身上获取力量，但既然仲霖不肯放弃，他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撞一撞南墙？万一成了呢？ 乔芷和仲霖一样不需要参加升旗，她读完广播就可以回教室了。 当她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仲霖立刻抬头往教室门口看。令他惊喜的是，乔芷似乎提前预知了自己的举动，居然在进门的第一秒也向他望过来。 两道目光隔空相接，没有言语，却让仲霖感受到一种盎然的涌动，心跳没由来的加速，他感觉乔芷看自己的眼神变了，犹如春来寒冰消融，枝头冒出了点点花苞，似乎只要他认真灌溉，就可以收获一个馥郁芬芳的春日。 下午的体育课原本是男女分开上，男生学篮球，女生学羽毛球，但篮球架上的螺丝松了，为了避免学生受伤，上课内容临时变成男女羽毛球混合双打。 乔芷一直和孟涵组队，她看到苏哲拿着羽毛球拍向自己走过来，便把他拉到一边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问:“这一切是你策划的？你故意要和我一起上课？” “没错，你的小竹马此时正在楼上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接下来我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合拍。” 仲霖在看他们？ 乔芷抬头去找高三四班的窗户。 窗户后面果然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脑瓜，被她发现后“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呆呆蠢蠢，怪可爱的。 “一起打羽毛球能证明什么。” “本来不能证明什么，但因为他做不到，所以才显得我们般配。” “你想让他知难而退？” “正解。” “看来你不懂双向奔赴。” “哦？” “哎呀……” “这是突然怎么了？” 苏哲刚把羽毛球筒打开，就看到乔芷俏皮地向他眨眨眼，随后浮夸的捂住小腹，故作痛苦道:“我好像来那个了，身体不舒服不能上体育课，苏哲再见，我要回教室休息了。” “……” 这也可以？ 确实可以。 合情合理，让人信服。 苏哲无奈地看着乔芷跑去和老师请假，离开前她转过头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接着便脚步轻快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真是一点身体不舒服的样子都没有。 知道自己和她是同事，装都懒得装了。 * 乔芷刚上楼梯，还没走到教室门口，仲霖竟然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热身时受伤了？” “没有啦，是身体不太方便。” “不方便？”仲霖没听懂，刚要继续问就看到乔芷向他投来危险的目光，他瞬间会意换了个话题，“既然不用上体育课，咱们一起自习吧，我旁边没人，临时当一会儿我的同桌？” “你旁边的椅子全都是灰。” “我帮你擦，保证干干净净的。” 仲霖三请四请，终于把看起来「很不情愿」的乔芷请到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乔芷，要不要看看我的学习计划？” “乔芷，这个化学式的原理我没懂。” “乔芷……” 自从乔芷重新坐到仲霖身边，仲霖就像小鸡崽缠着妈妈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乔芷一边帮他解决题目一边吐槽:“天天喊我全名，弄得像老师点名似的。” “我总不能叫你「哎」吧，要不……”仲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要不我以后像孟涵一样喊你「乔乔」？” “不要，听起来太腻歪了。”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喊全名才奇怪，就这么定了，乔乔，考我几个单词或者几句古诗吧，给你看看我的进步。” 仲霖满脸都写着快考我，考完我快夸我。 但一肚子坏水的乔芷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行，把书合上吧。” “合上了。” “背戴望舒的《烦忧》。” “……” “你不会背？” “你……你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背不背呀？不背我走了啊。” “背背背，这就背。” 少年已过变声期的嗓音干净中带着些许沙哑，他红着耳尖背出自己的情书，目光闪躲，朴拙虔诚。 校服里的情书（15） “当当当……” “进来。” “老师，我来找您是想说一下座位的事。” 第三次月考前夕，因为担心仲霖一个人复习走弯路，乔芷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又一次提出想要和仲霖当同桌的请求。 班主任的表情有些为难。 “距离上次重新排座位才过去几周，频繁换座影响不好。而且苏哲刚来，和班里同学还不熟，老师不能让他一个人坐。” “也对，是我没考虑周全。”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乔芷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过来。 “还有老师悄悄和你透露一下，下学期我们会进行一次小规模的分班，把升高三以来考试综合排名进前50的人分到同一个班级，所以就算老师现在给你们安排到一起也没有什么用，下学期你和仲霖还是会分开。” 分班？原书剧情里并没有这一段。 看来是苏哲的安排，他为了打散自己和仲霖确实做了不少的努力。 不过，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苏哲这种安排说不定反而会增进她和仲霖的感情。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 第三次月考仲霖紧张的抖成了筛子。 直到考完最后一门学科，他高度紧绷的情绪才有稍许好转。 考完试是晚饭时间，最近每天都是乔芷、孟涵、仲霖和苏哲四个人一起去食堂。 仲霖抖了一天体力消耗巨大，一个人吃了两份盖饭，乔芷怕他噎死，拧开一瓶矿泉水刚要递给他就被苏哲截胡。 苏哲大大方方地进行着强盗行为，把原本属于仲霖的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谢谢乔乔的水。” 仲霖不知道这水原本是给自己的，他吃味的放下勺子，小声嘟囔:“我也渴了……” 苏哲装作没听见，以此来报复他上次在宿舍抢自己奶糖的行为。 他的系统:“宿主，你有亿点点幼稚。” 苏哲微笑:“再吐槽就屏蔽你。” 系统:“你个腹黑，看看人家乔芷多温柔，77做她的系统幸福死了。” 苏哲:“你可以和77商量一下，看看它愿不愿意和你更换宿主。” 系统:“我倒是想，但是77已经把我拉黑了。” 苏哲:“真可怜啊。” 系统:“别急着笑，离开这个位面以后乔芷也会拉黑你的。” 苏哲:“不要诅咒我，谢谢。” 系统:“不要回避事实，谢谢。” 在苏哲和系统的互怼中，大家吃完了晚饭，穿越操场准备回去上晚课。 初冬的风有着刺骨的冷，现在高一和高二的学生已经放学回家了，操场上清清冷冷，全是疲惫的高三学生。 刚走到教室所在的a栋楼下，激烈的争吵声突然在楼上响起。 “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可是你们呢？你们的嘴就是诛心的刀！”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你们别想安安稳稳置身事外！” “冷静，我们只是……啊——！！！” 女人的尖叫声刺破耳膜。 一个黑色物体骤然从天而降，“啪”的一声砸在了乔芷面前的石砖上。 四分五裂。 血花汹涌绽放。 “别看，乔乔别看！” 一只冰凉的手猛地遮住乔芷的眼睛，带着浑身僵硬的她向后一连倒退了五六步。 “跳、跳楼了……有人跳楼了……”耳边是孟涵颤抖的哭声，“好可怕，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别慌。”苏哲是场上最镇定的一个人，他把孟涵护在身后对仲霖道:“我负责报警，仲霖你来打120。” 仲霖点点头，现在他的一只手还覆盖在乔芷的眼睛上，只能单手拨通救护车的电话，他向接线员描述了当前的情况，随后挂断电话带乔芷到不远处的花坛边坐下。 “乔乔，我要松手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这里已经看不到了，有我们陪着你，大胆地睁开眼睛，好吗？” 乔芷艰难地点点头。 仲霖缓缓放下自己的手，乔芷的眼睛重见光明，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一幅极具冲击的画面。 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衣服都被染湿了。 一定很疼吧，地上那么凉，一定很冷吧。 * 乔芷病了，月考结束的次日是周六，她没有来学校上课。 等她用过药稍微缓过来一些，系统将跳楼事件的始末讲给了她。 系统:“跳楼的女生就是上次水房事件的女主，自从她和男朋友的事在学校里传开，她就听到了很多轻贱侮辱自己的话。” 系统:“为此她一直请假没来上课，甚至有准备退学的打算，但是她的父亲不同意，他让她坚强一点，怎么都要把高三读完。” 系统:“于是她被强行送到学校来参加考试，她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试卷上的题目只能答出来前几道基础题。” 系统:“学习的压力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让她不堪忍受，这时几个好事者路过她旁边指桑骂槐故意侮辱她，她一时情绪激动就从连廊里跳了下来。” 乔芷长叹一口气:“她还活着么？” 系统:“头磕在石砖上，当场死亡。” 美好的青春因为缺乏正确的引导而做出错事，更可怕的是犯错以后自诩爱她的大人没有一个可以帮她走出困境，甚至还层层施压，让她的伤疤被小人反复揭开撒盐。 总有人说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弱，可是学校是他们常年生活的圈子，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任何一件事都可能被口口相传无限放大，很多人明明是受害者，却成了被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白天仲霖一直通过微信和乔芷联系，晚上听说她身体好转以后立刻决定来她家里看她。 仲霖记得乔芷的地址，陈莉很高兴他可以过来，和丈夫一起在门口迎接他。 短暂的寒暄以后，仲霖敲响了乔芷卧室的门，得到应允，他将门推开踏进这片少女的私人领域。 乔芷很喜欢粉色，房间里到处都是可爱的布置，仲霖别扭地在铺着毛绒软毯的学习椅上坐下，打开书包将牛奶水果，以及上午老师留的卷子一起放到她的桌子上。 “虽然我帮你把卷子拿回来了，但你还是要以休息为主。” “嗯嗯，谢谢你来看我。” 乔芷浑身乏力，用过安神药更是昏昏沉沉，因此没有下床只是靠着床头和仲霖说话。 她的脸颊因为被子里的热意而被蒸成了桃花一样的粉，平常总会扎起来的头发披散着，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此刻的她带给人一种平常没有的温软以及一丝……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怜爱的欲望。 仲霖不敢再看乔芷，他的手指局促地撵着校服衣角，盯着自己的鞋尖干巴巴地问:“按时吃药了吗？周一来上课吗？” “吃药了，放心，我不会在周一缺席的。” 乔芷意有所指，结合对方让自己背《烦忧》的举动，仲霖听懂了她话里的全部含义。 他满眼期许地望向乔芷，这时他在她的枕头旁边发现了一个小铁盒子，里面装着一叠让他无比眼熟的信封。 “这些是……？” “是来自「侨」的广播站投稿。” 原来他没有看错，铁盒子里面真的是他以投稿为名写给乔芷的信。 “你都留着？” “很喜欢他的摘抄，想留下做个纪念。” 往日的一段对话忽然出现在仲霖脑海里。 ——“上周隔壁班那男的送你的情书你是怎么处理的？” ——“还给他了。” ——“留着做个纪念多好。” ——“有什么值得纪念的？” 当时他以为乔芷没有长大，没有开爱情的窍。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她只是没有留下别人的情书，但留下了他的还放置在自己的床头。 “乔乔……” “嗯？” 暗恋两年的姑娘正歪着头看着自己，湿润的眸子清澈如碧水，皎洁若皓月。 语言在此时无力的，仲霖向前探身，直接壮着胆子握住了乔芷放在被子上的手。 “如果你喜欢，「侨」说他可以天天为你写信。” 校服里的情书（16） 仲霖被乔芷用毛绒玩具一顿揍。 “天天写信？高三时间这么紧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你要是没考进前400我就再也不读你的投稿了。” “好好好我错了，你还在生病省点力气别打了。” 仲霖不敢反抗，只能双手抱头品尝一回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 闹了一阵，仲霖逃出去给乔芷洗了一盒冬枣，看着她吃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家。 直到走进学校大门，一直魂不守舍的仲霖才猛地想起来刚刚他们手都拉了，但他却忘了要趁热打铁问一问她心里对自己的想法。 十几岁的怦然心动没有什么复杂的念头。 不过是想要个特别的、可以吃醋、可以牵手拥抱的身份。 乔芷的男朋友……听着就让人止不住的憧憬。 不过没问出口也好，乔芷这么乖，肯定不会同意和自己做出格的事，甚至要是他情难自抑开口询问，反而可能让双方尴尬。 月考成绩出来了。 依旧是在周五的晚课公布排名，大家从班主任压不下的嘴角就能猜出这次考试大家普遍考的不错。 班主任把成绩单和试卷放在讲台上，慈爱的目光从每一位同学身上划过。 “这次考试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都是咱们班的，大家猜猜他们都是谁？” “学委，一定有学委！” “苏哲，一定有苏哲！” “我投乔芷一票，因为考完试我和她对了答案，她理综选择题一道没错。” “我投仲霖一票，因为他考试时没睡觉！” 仲霖:“……” 这种时候就不要带他出场了吧！ 班主任发现了这位同学话里的重点，她用锐利的目光将仲霖锁定:“这么说仲霖你以前每次考试都睡觉？” 仲霖连忙摆手，“冤枉，上次期中考试我就没睡！” 班主任:“所以只有这两次考试没睡觉？” 仲霖低下头没法反驳，他以前确实这么不当人。 小插曲结束，班主任将成绩单展开，向大家公布了最后的结果:“不闹了，让我们恭喜苏哲，刚来四中就考到了年级第一的优秀成绩！而乔芷也取得了有史以来最好的排名，年级第二，同样恭喜！” 激烈的掌声响起，成绩单从前到后传下来。 仲霖的目光在乔芷和苏哲紧紧挨着的名字上划过，随后向下寻找自己的排名。 班级23名，余青，年级354名。 班级24名，徐荼，年级368名。 班级25名，仲霖，年级399名。 ！！！ 好险，但还是进前400名了！ 仲霖满足的合上成绩单，正要去寻乔芷的背影，一张熟悉的粉色卡片已经被他前桌放在了他的桌面上。 “乔芷给你的。” “谢谢。” 一定是许愿券。 这次这么主动啊。 仲霖勾着嘴角将粉色卡片打开。 只见上面除了许愿券三个字以外还有两行清秀小字: ——认真许愿，不许浪费。 ——最终解释权归乔芷所有。 * 十五班女同学的意外死亡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 不少和乔芷一样目睹事件全部经过的学生都病倒了，而害她想不开的几名好事者更是可能面临刑事处罚。 学校开始严抓男女同学交往过密的事情，乔芷和仲霖作为非常出名的一对青梅竹马欢喜冤家，自然成了老师眼里的重点观察对象。 仲霖为了不影响乔芷的正常生活，只能将情愫压下，用学习的填满所有时间。 12月7日，在「大雪」节气到来的这一天，初雪降临茶城。 这场鹅毛大雪从下午开始，洋洋洒洒，直到晚饭时分还没有结束。 万物都被戴上了厚厚绒绒的白帽子，今天的茶城是限定的雪顶口味。 乔芷没有穿防滑鞋，一路上小心翼翼像企鹅一样行走，塑胶跑道不会滑，但石砖铺就的台阶却是冬天里的一大杀器。 乔芷刚把右脚踩到台阶上，心里立刻升起不好预感，然而身体极度不协调的她，虽然意识到自己要摔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倾斜的身体。 失重让她眼前景物天旋地转，乔芷本能地想要护住头部，但抬起手时揽住的却是别人的脖颈，下一秒，她被接住自己的人抱在怀里一起摔进台阶旁边的雪堆里。 “仲、仲霖……” 在温暖的怀抱里，乔芷惊魂未定地叫出保护自己的人的名字。 仲霖早就预料到乔芷会摔了，这是她每年雪天必会发生的意外，因此刚刚他一直走在她的身后时刻准备扶她一把。 此刻仲霖一手托着乔芷的头，一手揽着乔芷的腰，眉心微微皱在一起，无比紧张地问:“摔到哪里没有？” “没有，你呢？” “我……嘶……” 仲霖想扶乔芷站起来，但是右腿一用力便传来一阵难以忽略的针扎一样的疼。 他低头向下看去，原来是裤管被风吹开，冰雪触及到了他曾经受伤的地方。 乔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的右腿，立刻摘下围巾帮他擦脚踝上已经开始融化的雪，“快回教室暖一暖，不，你直接回宿舍吧，宿舍里有药吗？” “我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你快把围巾戴上，灌风感冒了怎么办？” 两个人都在为对方担心，全然没注意到仲霖的手臂还搭在乔芷身上，让他们远远看起来犹如相拥在一起。 苏哲站在一旁抱着手臂，手指无意识地敲打在冬季校服的袖子上，他胸口有甜甜酸酸的情绪涌上来，甜的是面前这对小情侣挺好嗑的，酸的是自己难道真要在这个世界永远孤寡下去？ “你们两个，干嘛呢？！” 一道凌厉的男声忽然从楼上的某扇窗户里响起，吓得楼下的学生一起抬头向上看——居然是教导主任的脸。 “都高三了不搞学习搞对象？你们是哪个班的？现在立刻来学生处一趟！” 哦，不，乔芷和仲霖因为「男女同学交往过密」被抓了个现行。 校服里的情书（17） 这是乔芷第一次罚站。 “老师，当时乔乔摔倒了，我就是想扶她一把，没想做别的。” “乔乔？叫这么亲密？”把他们抓过来的教务主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摆出一副我早已将你们看穿的表情，“狡辩是没有用的，你们抱了多长时间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你们旁边站着两个把风的我都注意到了。” “……” “都说了高三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个个就是不听。第一节晚课你们不用上了，前半节课站在连廊上思过，后半节课去我办公室里写检讨。” 教务主任威风凛凛地离开连廊，乔芷叹了一口气，乖乖站在寒风里受罚。 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连廊上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人。 仲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乔芷身上，“抱歉，今天的事都是因我而起。” 乔芷裹紧仲霖的外套，温和地弯弯眼睛，“道什么歉呀，你保护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你腿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事了。” 仲霖转过身趴在围栏上想给乔芷讲几个笑话帮她解一解无聊，这时他惊喜地发现教室里的灯光将他和乔芷的影子留在了外面的雪野上，看起来竟有几分相依相偎的感觉。 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他们的影子，通过手机镜头，他注意到属于乔芷的那道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已经快和自己撞到一起了。 他心虚地扭过头，看到乔芷正撑着脸，懒洋洋地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拍完了？” “嗯，拍完了。” 仲霖将手机收起来，此时乔芷露在外面的鼻尖已经被冻的微微发红，她发丝凌乱，眼睛水润，看起来像给圣诞老人拉雪橇的俏皮麋鹿。 真可爱啊。 胸膛里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两下。 仲霖的手不受控地抬起来替乔芷将纷飞的发丝挽到耳后，这时一片雪花被风吹过来，轻飘飘地落在了乔芷的唇瓣上。 等仲霖回过神，他的手已经抚上了乔芷温热的嘴唇。 雪花被他的手指暖化，在他们皮肤相接处留下了一小片暧昧的水痕。 冰火，两重天。 就像少年此刻的体温，忽冷忽热。 仲霖心中大乱，他不明白乔芷为什么会如此放纵自己的行为，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太唐突了。 他飞速抽出自己的手，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 他不敢说话，乔芷也没有开口，他们一起倚靠在栏杆上，看大雪纷飞。 雪下落的时候会顺便藏住万物的轻语，世间一片沉寂，仿佛除了他们和地上的两道影子再无其他。 真想永远留住这一刻。 只属于他和乔芷的这一刻。 ……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重新在连廊上响起，美好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仲霖和乔芷跟在主任身后向学生处走去。 仲霖用余光偷看和自己并行，比自己要矮上大半个头的乔芷，心想就凭他这份蠢蠢欲动不敢轻易表露的心思，他确实该罚。 检讨这种东西仲霖常写，但以前写的都是再也不逃课了，再也不交白卷了之类的主题，写和感情有关的检讨他还真是第一次。 好在教导主任后来认出了乔芷，看在她成绩优异的份上让他们随便写200字就放他们回去了。 当他们一起在课间走回教室，班里所有的同学全都摆出一脸看戏的表情。 化学课代表率先开口打趣他们:“我就说你们两个不对劲，没想到还真有一腿啊？” 仲霖护住乔芷，把她安全送到座位后回复道:“你的眼镜该换新的了，我和乔芷明明总共有四条腿。” 化学课代表是个男生，口无遮拦，“明明是五条……唔……徐一楠你捂我嘴干嘛？” “班里有这么多女生，别开车！” “行吧，真可惜。” 课间时间有限，大家没闹多久。 有了这次的罚站，班里关于乔芷和仲霖的谣言再也没有停过，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觉得他们有情况，以后肯定会在一起。 面对天大的劣势，苏哲和他的系统11在宿舍当着仲霖的面于脑内商量对策。 11:“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和仲霖争男主的身份，强扭的瓜不甜。” 11:“而且我们之前修改77的文档已经犯了大忌，现在再干扰乔芷正常做主线任务，是错上加错。” 苏哲:“乔芷和我们之前遇到的其他同事都不一样，她是「活」的，她在享受书中世界，而不是单纯为了攻略而走剧情。” 11:“你不会因为她很特别而喜欢上她了吧？” 苏哲:“喜欢？不至于，只是有些好奇被她这样的姑娘放在心上会是什么感觉。” 苏哲:“反正怎么都会受罚，不如敞开了玩，物理竞赛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11:“放心吧，寒假你将拥有和乔芷单独相处一星期的机会。” * 高三是由一轮又一轮的考试组成的。 明明月考刚结束没几天，期末考试居然就要来了，仲霖痛苦地翻着桌上的日历，全然不记得这几周自己都干什么了。 好像就是……吃饭睡觉做题听课？ 期末前一天晚上，仲霖下楼给乔芷买热牛奶，走到一楼拐角时在高一的空教室里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他本想直接路过，然而「乔芷」的名字居然从他们口中溢了出来。 “干嘛总是拒绝我呀？学习和谈恋爱不冲突。” “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不会是你的同桌乔芷吧？班里的同学都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仲霖，你别白费力气了。” “你们误会了，乔芷和仲霖只是朋友，而且我已经和乔芷约好了，以后会一起考s大。”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 “哼，行吧。我要祝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再见！” 班花余青气哄哄地从没锁门的高一教室跑出来，直接无视掉伫立在教室后门的仲霖。 苏哲跟在她身后出来，看到仲霖一愣，“你怎么在这里？你都听到了？” 仲霖回应的语气不咸不淡，“不是故意听的。” 苏哲大方地笑了笑，“没事。” 仲霖看着苏哲的眼睛，“你喜欢乔乔？” 苏哲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认真点了点头，“她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姑娘，让人很难不动心。对了，关于我和乔乔一起考s大的约定，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介意什么？”仲霖双手插兜，靠在墙上，“有没有你乔乔的目标都是s大，她不是为你考的，你们只是目标恰好一致而已。” 仲霖的清醒让苏哲意外，他们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擦肩而过，一个上楼回教室，一个下楼去小卖店。 等到仲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苏哲心想，乔芷，你的小男朋友振作起来以后确实很不错，如果最后我攻略失败了，倒也输的心服口服。 校服里的情书（18） 舆论向来是一种武器。 在仲霖和乔芷的绯闻越传越离谱时，苏哲也悄悄地把自己和乔芷准备一起考s大的消息传了出去。 都说恋爱要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他们三个人的八卦很快就成了同届学生茶余饭后最喜欢的话题。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学校给全体高三生放了三天假。 正好班花余青过生日，她便召集了一众好友一起去音乐火锅ktv玩，乔芷、仲霖和苏哲都在受邀的名单里。 余青邀请苏哲是因为喜欢他，邀请乔芷和仲霖则是想要凑合他们两个，好让苏哲彻底放弃追求乔芷。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余青提前和几个闺蜜通了气，让她们在今天的真心话大冒险环节拼命给乔芷和仲霖制造暧昧。 系统把余青的安排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乔芷，乔芷最开始没想来ktv，现在知道余青计划立刻答应了邀请。 她为余青准备了一份香薰作为礼物。 晚上五点五十，乔芷与仲霖一起来到ktv正门。 夜晚的ktv十分热闹，里面大多是衣着时尚的年轻人，乔芷穿行其中，感觉自己的潮人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好不容易找到706包厢，乔芷刚进去就被余青亲亲热热地抱在了怀里，“乔乔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这是给你的礼物，余青，生日快乐。” “都是朋友，这么客气干嘛。”余青笑吟吟地收下礼盒，指了指稍微靠里面的位置，“我特意给你和仲霖留了相邻的位置，我好不好？” “特别好，谢谢你。” 乔芷礼貌的道谢，和仲霖一前一后在里面的那张沙发上并肩坐下。 余青订的是大包，但因为来的人太多，大家坐在一起不免有些拥挤。 乔芷的膝盖总是会不小心碰到仲霖的腿，弄得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好在室内灯光昏暗，能藏住他们闪躲的眼神。 几个麦霸已经在抢麦了，乔芷对外是温吞的性格，因此全程安静地坐在仲霖身边吃火锅。 苏哲被余青安置在旁边，今天余青化了淡妆，明眸皓齿，十分动人。 校服里的情书（19） 但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余青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四轮游戏，尤念昔抽到了国王k，她试探着道:“我想选5号牌玩家，谁拿到了红桃5？” 乔芷默默举手，“我是5号。” 尤念昔立马打起精神:“乔乔想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乔芷想了想，“真心话。” “请问有同龄的异性进过你的卧室吗？” 进卧室？话题指向似乎有些怪。 大家凝神静听，心想乔芷是乖乖女，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吧？ “有。” 什么？ 有瓜，一定有瓜！ 尤念昔问出大家此刻最关心的问题:“对方是谁？为什么会去你的卧室？” 乔芷用手指比了一个叉:“念昔，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哦。” “好吧，唉，刚刚问错了。” 尤念昔很遗憾。 第八轮，名叫徐一楠的男生是国王，他把k潇洒地甩在桌子上，“谁抽到j牌了？速速出来受罚。” 仲霖举起手，“怎么这么快又轮到我了。” “说明你是天选之子，我记得你刚刚选的是真心话，现在只能大冒险了。” 仲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今天被针对了，他不是玩不起的人，只是今天乔芷在，他不想在她面前做丢人的事，因此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受罚了。” 徐一楠向仲霖抛来一个放心的眼神，“好兄弟，我不会为难你的，大冒险……就和离你最近的女生牵手十分钟，时间不到不许松开吧。” …… 仲霖身体僵硬，不敢去看乔芷的眼睛。 徐一楠这和直接明说让他和乔芷牵手有什么区别。 仲霖不想让乔芷为难，问都没问她直接去拿桌上的酒。 就在他即将碰到酒杯时，乔芷忽然伸手将他的酒杯推远了。 “喝酒对身体不好，这个给你。”乔芷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递到仲霖眼前，“玩游戏肆意才能尽兴，我们可以戴着手套牵。” “不行，不能这样” 徐一楠试图阻止。 “现在说不行已经晚啦。”乔芷帮仲霖戴上手套，随后主动握住他的手放在身侧，“挑战开始，大家可以进行下一局了。” 对此，众人眼中皆是遗憾。 但仲霖无心去观察他人的表情，此刻他身体的所有感官仿佛都只为手掌上的触感而服务。 手套并不隔热。 不过片刻工夫，仲霖已经感受到来自乔芷掌心的暖意。 房间忽然变得有些热，仲霖表面淡定，实际上心已经飞远了。 手套根本就是掩耳盗铃，像山楂树之恋里的树枝，只会助长暧昧。 十分钟很快就结束了。 乔芷非常自然地从仲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仲霖失落地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清爽甘醇，是酒。 游戏进行到第十四轮，苏哲抽到了国王k。 有系统11在，他对每个人手里拿着什么牌一清二楚。 乔芷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苏哲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阿芷这么看我，是希望我抽到你？” “不，我没有。” “那我换个人吧，7号玩家是谁？” 仲霖看了一眼手里的牌，“是我，怎么这么巧，你不会看到我的牌了吧？” 苏哲的眼神十分无辜:“怎么可能？包厢这么暗，我们中间还隔着一个人，我视力再好也不可能透视。” “也是，真心话，问吧。” “说出五个暗恋过的女生的名字。” 苏哲的问题是纯纯的搞事。 现在谁看不出来仲霖和乔芷之间只剩一层窗户纸？ 不过大家想起苏哲和乔芷一起考s大的约定，意识到苏哲和仲霖是在暗里较劲。 对八卦的渴望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面对苏哲的挑衅，仲霖决定不再继续回避。 刚刚乔芷的手给了他直视这份感情的力量，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大方方的。 “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现在坐在我身边，从小学就开始和我吵架的姑娘。” “卧槽？” “我的天啊！” “这是表白了吗？” “到底什么情况？” “直接诈出来了？” “没办法，情敌都挑衅到脸上了，换谁谁能忍？” 仲霖的话让包厢沸反盈天，乔芷的脸“唰”的一下红成了樱桃。 “仲霖，你怎么……” “乔乔，跟我出去一下。” 已经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必须问个明白。 仲霖再次拉住乔芷的手，带她穿过人群向包厢外走去。 ktv后门是一条安静的小巷，仲霖将乔芷带到楼梯阴影处，他看着她的眼睛，张了张口却忽然失语了。 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是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刚刚……是我冒失了。” 仲霖还拉着乔芷的手，她没有甩开他，他便也舍不得放手。 “没关系，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 夜晚的气温有些低，乔芷的肩膀忍不住缩了缩。 仲霖见状立刻向前一步，将乔芷抵在墙壁和自己胸膛之间，替她挡住巷里吹来的寒风，“虽然始于游戏，但我句句真心。” 一起长大的情谊。 友情和爱情已然模糊的界限。 “乔乔。”仲霖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上乔芷的脸颊，“我一直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我和你拥有同样的心意。”仲霖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乔芷的答案已经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她低着头，声音轻的似乎随时可能被风卷走，“我珍藏你的信，因为我很喜欢你。” 或许最开始的靠近是出于善意。 但这份善意就像蚌壳里的砂石，早已被岁月研磨赋予了更为珍贵的含义。 别别扭扭的情绪，忽起忽落的心情，课桌上认真履行承诺专心读书的身影，拉过的手，雪地里的意外拥抱……一起组合成了这份懵懂萌动的心事。 想往前跨一步，撞破友情的边界，以一种更为合理的身份重新相识。 下雪了。 随雪花一同降临的是徜徉在青春里的青涩亲吻。 仲霖捧着乔芷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细碎轻啄。 似羽毛，似飞絮，似云似雾，似水柔情。 校服里的情书（20） ktv后门，一道纤长的身影掩藏在黑暗里。 11:“你再不过去，一切都来不及了。” 苏哲:“不急。” 11:“确实不用急了，因为他们已经亲上了。” 11:“今天你真是来搞破坏的吗？我怎么感觉你是来见证他们爱情的？” 苏哲:“……唉。” 11:“你变了，你以前对付配角的那些手段呢？仲霖的家庭是一个多好的突破口，而你同样波折的身世，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凄苦，还有双学霸身份的加成，明明全都可以利用起来。” 苏哲:“你说的有道理。” 11:“但你还是什么都没做，要不我给你出个损招，你偷偷把他们接吻的场面拍下来，发到论坛上去，老师肯定会替你棒打鸳鸯的。” 苏哲:“这是他们的初吻，我怎么能狠心破坏？” 11:“你还是我吊炸天的男主组王牌员工么？” 苏哲:“你的宿主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深情男配。” 11:“你居然承认自己是男配的事实了。” —— 每个人都有既定的航线，强行拉他人共行并不是明智之举。 —— 这句话是苏哲以前故意说给乔芷听的，以此来迷惑她，让她按照自己修改过的剧本进行任务，然而现在却成了警醒苏哲自己的。 门外的雪景很美。 天气果然越来越冷了。 只是冷的人好像是他自己。 * 期末考试仲霖只考了312名。 不是他不努力，只是越往前进步就会越难。 但是成绩并不会打击到他，相反他动力满满，每天去教室都像奔赴乐园。 寒假学校安排集体一起补了两周的课，仲霖每天早上都会早早来到班级，将买好的热牛奶放在乔芷的桌子上。 因为教导主任的特别关注，他们在学校里一直规规矩矩的，任何出格的举动都没有。 补课期结束，距离过年还剩两周。 仲霖想约乔芷白天一起去家附近的图书馆自习，然而他失望地发现乔芷需要参加物理竞赛的集训，要去冬令营住一周。 当他拖着乔芷的行李箱，把她送到冬令营的小楼底下时，他看到苏哲正等在小楼门口，见他们过来还想从他手里接过乔芷的行李箱。 “你和乔乔一起上课？” 仲霖皱着眉头问。 “当然。”苏哲像是故意气仲霖一样，说完又补了一句，“而且我和阿芷住隔壁。” 仲霖不想让乔芷和苏哲单独相处七天，他低头问乔芷:“冬令营我能参加吗？” 乔芷摇摇头。 苏哲伤口撒盐:“仲霖，这次冬令营是物理竞赛决赛的培训，只有拿到决赛资格的人才可以报名。” “……” 现在吃到的每一口苦，都是曾经放纵自己的代价。 仲霖没有门卡，不能进冬令营的小楼，乔芷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行李箱，“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天气冷，你快回去吧。” “好。” 仲霖嘴上说着要走，实际上一直拉着乔芷的手不想放开。 他已经习惯了一周至少有六天都能见到乔芷的日子，即将到来的分离让他心里一阵阵的惆怅。 “乔乔，我每天都会给你发早安和晚安的。” “我也是，你回去以后不许沉迷游戏，寒假利用好了可以弯道超车，你要认真复习，有不会的题目尽管发给我，我上完课就会给你讲题的。” “放心，下学期的一模考试我一定冲进前300名。” “回去吧，我要上楼了。” 乔芷摇了摇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仲霖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想等乔芷一起上楼的苏哲，突然抬手抚上乔芷的脸颊，当着苏哲的面在乔芷的嘴唇上印下了一个蝴蝶降落般的轻吻。 “我走了，七天后准时过来接你。” 电梯里，苏哲看着手机里刚刚拍下的照片，感叹道:“郎才女貌，确实赏心悦目。” “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传我一份。” “11帮我拍的。”苏哲把他们刚刚当着自己面接吻的照片发给乔芷，“一张照片50积分，支持线上线下两种交易方式。” “不给，你害我差点做错任务，现在还想从我这里赚积分？” “真的不考虑和我试试么？我在这个世界可是等了你足足两年。” “两年不用做任务和放假有什么区别？这种美事，我想要还得不到呢。” “我说不过你。”电梯来到五楼，苏哲拦住门让乔芷先行，“但是在你和仲霖领证之前，我都不会放弃的。” “不怕累的话，随便你吧。” 仲霖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以前经常和自己一起打游戏的井毅，井毅站在白昼网咖门口，正想进去开台机子。 “仲霖，我的大腿，你终于出现了！”井毅高兴地跑过来抱住仲霖手臂，“走，打游戏去，我请你包夜。” “不了，我要回去复习。” “都放假了乔芷还要管着你吗？她也太吓人了。” “她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真的假的？”井毅围着仲霖转了好几圈，“也没有人绑架你啊。” 仲霖把小蜜蜂一样的井毅按住，将他的身体转到远离网咖的方向，“你也认真读书吧，你刚高二，时间比我还要充裕。” “你叛变了，我很难过，难道我们之前一起厮杀的快乐都是假的吗？” “是真的，只是我找到了更快乐的人和事。” * 寒假仲霖不能继续住学校宿舍，他将家里的旧书桌扔掉，重新买了一个新的书桌。 除了给田萋萋做饭他会走出卧室，其余时间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晚上是他最期待的时间，因为乔芷同意和他语音连麦一起复习了。 耳机里是乔芷写字的沙沙声，翻书的纸张声，偶尔还有倒水的涓涓细流声。 有好多个瞬间，仲霖都感觉乔芷仿佛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校服里的情书（21） 冬令营的课程并不紧张。 对于乔芷和苏哲这样的学霸来说和放假没什么区别。 上课的座位不是固定的，苏哲只要有机会就会坐到乔芷身边。 他们解题的思路和速度总是出奇的一致，苏哲说他们心有灵犀，乔芷说这是三好学生的必备素养。 苏哲说你不懂浪漫，乔芷反驳浪漫很珍贵，要赠给喜欢的人。 苏哲还学仲霖每天给乔芷准备热牛奶，乔芷收是收下了，但是在下一秒就会把牛奶钱双倍转给苏哲，“谢谢你的牛奶，跑腿费已经一并给你了。” 某天课间，苏哲接到了他母亲白冉月打来的电话。 白冉月哭着说他的父亲和初恋领证了，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还说他父亲的初恋特意来她面前挑事，说了很多特别难听的话。 苏哲对自食恶果的白冉月没什么同情心，但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正在整理试卷的乔芷，忽然摆出一副哀伤的表情。 “没关系，反正从你们离婚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小哲……”难得听到儿子用这么低落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白冉月心里瞬间非常不是滋味，“对不起，都是妈妈年轻时太糊涂。” 他们母子二人互相安慰了好一会儿，直到快上课苏哲才挂断电话。 他看向乔芷，刚准备卖惨博同情，乔芷便先发制人:“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员工，演技确实比我好。” “……” 不行，要挣扎一下。 苏哲:“你在这个世界的家庭氛围很好吧？要是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有机会体会到家庭的温暖了。” 乔芷对苏哲的话深表同意:“你提醒了我，为了让仲霖快点享受到缺失的亲情，我应该早一点和他结婚，比如一到法定年龄就领证。” “……”苏哲头痛扶额，“总感觉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促进你和他在一起的进程。” “毕竟很多故事里的配角，都是为推动主线而存在的。” 冬令营倒数第二天的晚上，仲霖守在闹钟前，七点一到准时给乔芷打去语音电话。 因为太激动，一时手抖，他不小心点到了视频通话。 仲霖刚要取消，视频就被乔芷接通了。 披着头发的姑娘出现在屏幕正中，眉眼间有些许疲惫之色，但在看到仲霖以后立刻舒展开来，流出清泉般的笑意。 “今天怎么忽然打视频了？” “我按错了。” “我们现在切换成语音？” “别，别换。” 很久没看到乔芷，明明对方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就是想多看一会儿。 仲霖家里有暖气，很热，他现在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短袖，看起来和穿珊瑚绒睡裙的乔芷仿佛生活在两个季节。 “冬令营的宿舍很冷吗？” “有一点，我开了空调，一会儿就好了。” 乔芷撑着脸，目光从仲霖的喉结和下颚线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他眼尾的小痣上。 如今的仲霖眼底早就没有了当初睡不醒的厌世之态，他已脱胎换骨，乔芷相信只要春风吹起，春雨降临，他就会像不羁的野草一般肆意生长。 “今天苏哲有没有故意找你说话？” 仲霖不知道自己被乔芷用目光描了个遍，他转着手里的笔，开始吃想象出来的醋。 “问题算吗？” “算，当然算，我和他在宿舍时就没看到他有不会的题，他肯定是为了和你说话故意装不会。” 虽然苏哲是自己的情敌，但仲霖必须要承认他在学习上的天赋和实力都是他目前望尘莫及的。 “那我以后不给他讲题了，只给你讲。” “没事，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仲霖打开抽屉，拿出一条全新的围巾给乔芷看，“马上过年了，我给你准备了一条新围巾，明天就拿给你。” “真好看，你自己选的吗？” “嗯，我亲手挑的，挑了两三天呢……好像有人敲你宿舍的门。” “我去看看。” 乔芷的身影从镜头里消失，随着开门声的响起，苏哲的声音出现在仲霖的耳机里。 “阿芷，明天考试的文具你都准备好了吗？我刚刚去楼下买了两套全新的，给你一份。” “不用了，谢谢。” “收下吧，我都拿来了。” “行，文具的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竞赛前三名高考可以加分，明天考试加油。” “你也是，没别的事你快回去看书吧，我现在有事在忙。” “忙什么？和你男朋友每日一次的语音连麦？” “今天是视频连麦。” “好久没见到仲霖了，我去和他打个招呼吧。” “……行。” 苏哲来到乔芷的书桌前，俯下身面对镜头正要和仲霖说话，就看到仲霖无声地对他比了一个口型——从乔乔的房间出去。 苏哲装作没看见，热情地和他寒暄:“仲霖，寒假过得怎么样？” 仲霖凉凉的回话:“很好，每天都有女朋友陪。” 苏哲沉思片刻，勾着嘴角问:“你指的女朋友是每天都和我坐在同一张书桌前上课的阿芷吗？”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同学之间不要叫这么亲密，现在学校正在严抓男女同学交往过密的事你忘了么？” “但是我和阿芷不在学校，这里是冬令营，当然你没过来，可能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 “别得意了，明天冬令营就要结束了。” “是啊，真快，这几天我一直都有认真照顾阿芷，你不用担心。” “谢谢，一会儿我就把护工费转给你。” 又是转钱，乔芷刚说要往他微信里转文具的钱。 这对小情侣，连气人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苏哲正要再说几句刺激一下仲霖，眼前的手机突然被乔芷拿走了。 乔芷指了指门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快回去复习吧，虽然你是学霸，但是也不能轻敌。” 逐客令已出，再厚着脸皮留下来人设就要塌了。 苏哲遗憾地站直身体，“好吧，我回去了，阿芷我们明天见。” 乔芷把苏哲送到宿舍外面，随后拿着手机准备继续和仲霖视频。 她回到书桌前刚想在椅子上坐下，手肘不小心嗑到了桌角，吃痛之际，手里的手机掉在了一旁的落地储物篮里。 此刻视频还开着，乔芷弯腰去拾手机，完全没注意到她的领口正随着动作而缓缓向镜头敞开…… 校服里的情书（22） 意外发生时，仲霖拿起杯子正要喝水，只是他的眼睛一直在贪恋地看着镜头里的乔芷。 因此当乔芷的衣领缓缓敞开，他拿水杯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理性告诉他，此刻他要做的是非礼勿视。 可是身体的全部机能好像都失去了控制，他犹如一座石雕，除了轻轻颤抖的睫毛，整个人一动都动不了。 白色的圆形布罩托着两颗白润润的团子，随着乔芷的动作积压在一起，形成一条深而长的沟壑。 她在弹动。 他在悸动。 虚无的空间里响起欢腾的鼓点。 是他的心跳，和全身血液的沸腾时产生的泡泡爆裂声。 ——当然，这是幻听，但眼前一切不是幻觉。 意外只发生了不到五秒钟。 可在仲霖眼里却犹如过了千千万万年。 尽管他和乔芷已经拥有了「恋人」的身份，甚至亲也亲过两次了，但少年少女之间的感情，清透的像溪水，哪里敢有太过浓重的色彩和渴望。 镜头中的乔芷似乎也发现了刚刚的意外。 她飞速捂住胸口，神色慌张，耳根桃红。 仲霖的身体渐渐可以动了，他强作镇定地把水杯放到书桌上，哑着嗓子开口道:“乔乔，刚刚……”攵學3肆 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半句怎么都说不出口。 乔芷低头不语，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是系统提醒，她可能一时半会儿都反应不过来。 她从宿舍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罐装汽水放在脸上降温，轻声问:“你……你都看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仲霖低头道歉，“我刚刚……总之对不起。” 乔芷被他这副半是懊悔半是羞赧的样子萌化了，“我没有生气，而且……” 乔芷故意顿了顿，仲霖抬起头，不解地问:“而且什么？” “而且我是你女朋友，看到就看到吧。” 明明说话细声细语，听在耳朵里却有穿云裂石之感。 「我是你女朋友」 被亲口承认的喜悦，被重视在意的珍贵。 世间最动人的情话不过如此。 笑意在仲霖脸上绽开，怎么都收不住。 校服里的情书（23） 三个人都穿着常服，路人很难看出他们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 仲霖和乔芷全程牵着手，旁若无人的低声聊天。 “乔乔，过年你会留在茶城么？” “会，爷爷奶奶不在了，我和爸爸妈妈在自己家里过年。” “新年晚上我想去找你，你能出来吗？我有礼物给你。” “可以，不过你不是已经送我一条围巾了么？” “还有别的礼物。” “哇，已经开始期待了。” 公交车里很温暖，乔芷把挡脸的围巾扯下来，不经意拉开衣领露出了凸起的锁骨。 仲霖移开视线，不由想起昨天晚上的意外。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乔芷的手背，乔芷皮肤白白嫩嫩的，让他都不敢用力。 这时公交车为了躲开不按交规超车的私家车，猛地一个转弯，乔芷一不小心就被甩到了仲霖的怀里。 仲霖牢牢护着她，紧张地看车窗外面的情况。 还好没有发生意外，车辆得以继续平稳行驶。 但他抱着乔芷的手臂没有松开，依旧牢牢地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苏哲看了一眼街边的站牌，“还好我要下车了，不然真要吃狗粮吃饱了。” “快走吧，我和乔乔不会想你的。” “真无情，别想摆脱我，我会时不时给你们发消息的。”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苏哲拿着行李箱下了车，现在车里只剩下零零散散五六个人。 仲霖见他和乔芷身边没人，大着胆子低下头，寻到乔芷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 “真的很想你，乔乔。” “我也是。” 乔芷闭上眼睛，紧紧揽住仲霖的脖颈。 仲霖最初只敢吻在乔芷的唇瓣和唇角，轻触，轻咬，吸吮。 但公交车太颠簸，一不小心就让他们的舍尖撞到了一起。 他们从来没有进行过深吻，因此都立刻紧绷了身体。 仲霖拉下公交车的挡光帘，将乔芷抵在车窗上，用前面座椅的靠背将他们的身影遮住，随后试探着向更深处探索。 乔芷很乖的配合着他，纵容他进行各种放肆的小动作。 公交车真的很晃，导致他们的身体不断发生碰撞，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 “乔乔……”不知吻了多久，仲霖微微松开怀里的乔芷，“我们是不是应该下车了？” “到哪一站了？” 乔芷刚问完，公交车便开始报站:“相遇影院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到车辆后门处下车。” “……” “……” “乔乔，我们坐过站了。”仲霖拿出手机开始查公交线路图，“而且足足过了六站……” 六站……所以距离苏哲下车到现在，他们一共亲了十一站。 难怪嘴唇会有微微的刺痛感。 “距离终点站还有几站？” “七站。”仲霖猜到了乔芷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乔乔，你急着回家么？不急的话我们坐到终点站再坐回去？” “好~” “我们……继续吧。” 食髓知味的仲霖得寸进尺，他搂着乔芷的腰，再次把她抵在车窗上，轻车熟路重重地吻了下去。 恋爱果然是一个「动词」。 代表着拥抱，亲吻，以及更多亲昵的行为。 它要人命，偏偏深陷其中的人都是自愿的。 乔芷每天都和仲霖去附近的图书馆自习，仲霖会为她准备精致的便当，乔芷连着吃了一周，再一上称，重了三斤！ “都怪你做饭太好吃，还没过年我就长胖了。” 这天吃午饭前，乔芷默默把盘子里的牛肉夹到了仲霖的饭盒里。 “你哪儿胖了？”仲霖捏了捏乔芷的脸，“还是这么瘦，我看你是增加了三斤仙气吧。” 乔芷笑着拍掉他的手，“又来土味情话。” * 终于，在全国的期盼里，新年来了。 仲霖家里一早来了一个男人，相貌普通，但人看起来很实在。 他憨厚地对给自己开门的仲霖笑了笑，局促地把带来的年货放到客厅里，对田萋萋道:“这些给你们母子过年用，我看你们家没贴春联，我出去给你们买一副吧。” 田萋萋点点头，男人便推门离开。 仲霖转身想要回房间，田萋萋叫住了他。 “仲霖，我想和你聊聊赵晔的事。” “赵晔？刚刚那个男人？” “对。” “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 仲霖不想听田萋萋的故事，可田萋萋的下一句话让他想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如果我说我准备和他结婚了呢？” 田萋萋很早就和赵晔认识了。 赵晔相貌和家产都不出众，并不在田萋萋的选择范围内。 但他一直默默陪伴在田萋萋身边，说得少，做得多，因此当田萋萋心里涌起想找人踏实过日子的念头时，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 “你对赵晔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还行，你想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预的。” 赵晔买完春联被田萋萋留在了家里，他们一起在厨房准备年夜饭，谈笑融融。 晚上九点，仲霖披上大衣打车来到乔芷家楼下。 乔芷穿着喜庆的红色毛衣，围着仲霖为她挑选的围巾踩着雪跑下楼扑进仲霖怀里。 仲霖把她带到树荫下，从背包里拿出为她准备的新年礼物——一本省级杂志。 “乔乔，打开第十七页。” 乔芷依言翻到第十七页，看到一篇名为《你是我的启明星》的散文。 「静夜沉沉，无月无星。」 「我困在自己亲手打造桎梏中荒度时光。」 「忽然你跋山涉水而来，看到你，我忽然就知道天快亮了。」 「因为你是唯一可以敲响我的，烁烁启明星。」 「……」 “你写的人……是我？” 乔芷将文章一字一句认真读过一遍，虽然里面没有明确写出具体的名字，但字里行间指向的都是她。 “是你。”仲霖期待地看着乔芷的眼睛，“喜欢吗？我写给你的情书被刊印在了省级杂志上。” “喜欢，特别喜欢。”乔芷抱着杂志，鼻尖酸酸的，“你低一下头。” 仲霖依言低下头，乔芷带着泪花，垫脚亲了亲他的嘴唇，“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我也有礼物给你。” 乔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对儿情侣手环，只要按动上面的按钮，对方的手环就会震动。” “我每次想你了就会按一次。” “我也是。” 他们像为对方戴戒指一样虔诚地为对方戴上手环，然后又站在树下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万分不舍的告别。 “乔乔，零点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等你。” “我先回去了，你也快上楼暖暖身体吧。” “路上注意安全。” 乔芷目送仲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而后带着笑转身向楼道走去。 然而她刚走出两步，便在楼道阴影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莉，她的母亲。 此刻陈莉手里拿着乔芷的外套，已经不知道在楼道里站了多久。 校服里的情书（24） 乔芷和陈莉隔着不远的距离遥遥相望。 乔芷相信陈莉是一个开明的母亲，但她仍需要扮演出早恋被发现的羞愧和忐忑。 “乔乔，怎么不过来？” 陈莉温柔的呼唤驱走了乔芷所有的不安。 “妈妈。”乔芷走过去抱住陈莉，“我和仲霖……” “他一直很喜欢你，我能看出来。”陈莉为乔芷披上外套，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感情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妈妈不会阻止你奔向恋人的脚步，但你还小，无论如何都请答应妈妈，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我知道，我都明白。” “外面冷，咱们上楼吧，十点准时吃年夜饭，你爸给你包了你最喜欢的胡萝卜牛肉蒸饺。” “嗯嗯。” 陈莉没有将乔芷谈恋爱的事告诉丈夫，她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将煮好的年夜饭一一端上桌，和最爱的家人一起享受欢乐的新年。 用过年夜饭，在春晚的倒计时里乔芷接到了仲霖的电话。 “乔乔，新年快乐。” “仲霖，新年快乐。” “我想用掉手里的许愿券，我的新年愿望是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我们都可以一起过。” “许愿券赠与人说你一定可以愿望成真。” 岁岁落幕，挥别过往。 福启新春，静候新光。 * 高三的寒假很短，还没到正月十五就已经开学了。 最后一学期果然分出了小班，把综合排名前五十名的学生安排到了同一个班级。 仲霖帮乔芷搬桌椅时整个人都丧丧的。 “乔乔，我感觉我们要开始异地恋了。” “我就在你楼上。” “我已经在想每天要用什么借口来找你了。” “好好复习，不许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好的知道了，可怕的小管家婆。” 熟悉的称呼，但比往日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没想到曾经不服管的小狼狗现在成了小奶狗。 高三最后一学期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学校里断断续续出现了超级多离谱的事情。 比如文科班有一个女生背不动书就偷偷吃书。 最开始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直到某天上课她因为低血糖而晕倒在教室，大家才从医生口中得知她已经三天没有正常吃饭了，全靠吃书维持生活。 还有在厕所烧卷子的。 当时乔芷正在教室里上语文课，老师讲着讲着忽然表情凝滞，皱起鼻子闻了闻，“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新班的化学课代表举手道:“好像是东西烧焦的味道，我猜是化学老师在做实验。” 语文老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那就好，我们继续上……” “砰！” 小小的爆炸声响起，打断了语文老师的话。 她不放心的问课代表，“你们化学老师上课经常炸东西？” 化学课代表眉头紧锁，“没有吧……” 直到110和120的鸣笛声接连在学校响起，大家才知道是2班的一个男生学习学崩溃了，于是躲在厕所里烧卷子。 由于操作不当，他竟然一不小心把厕所给炸了，现在他被120送到了医院，也不知道高考时身体能不能恢复过来。 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人因为没考好而去操场裸奔…… 此时正是初春化雪时节，天气依旧冷的厉害。 课间乔芷和孟涵站在连廊上聊天，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众人的惊呼。 她们向惊呼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好家伙，一个白团正在操场上边跑边哭。 孟涵手里的辣条“啪叽”一下掉到了地上，“乔乔，我的眼睛好像要瞎了！” 乔芷深有同感，“我也是……你说等他清醒以后，他还敢来学校继续上课吗？”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敢，我甚至想要换一个星球生活。” 这时给乔芷送水果的仲霖上楼了，他走到乔芷身侧单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不许看别人，尤其是没穿衣服的男人！” “太远了，我看不清的。”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遗憾，难道你还想看清细节？” 仲霖说话酸溜溜的，仿佛刚灌了两瓶白醋。 “怎么可能？你天天就知道冤枉我。” “见不到你，没有安全感。”楼下的男生被保安架走了，仲霖松开乔芷的眼睛，把装水果的盒子打开，叉起一块雪梨喂到乔芷嘴边，“吃点水果，我感觉你又瘦了。” 刚喂了两口，上课铃声已然打响。 “乔乔，晚上我再来找你。” 仲霖把水果盒盖好塞到乔芷怀里，然后转身顺着楼梯向下跑。 他的头发被风吹乱，春季校服的衣角也被风掀飞。 孟涵趴在围栏上目睹了他们秀恩爱的全部过程，忍不住“啧”了两声。 “下次谁再说谈恋爱一定会影响成绩，我就把你和仲霖的成绩单甩到他脸上。” 枯燥的学习生活流逝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手腕上的手环频繁震动着，寓意着热恋里的浓郁思念。 乔芷的成绩很稳定，一直是年级第二。 苏哲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山，情场失意的他在考场上把其他人杀的片甲不留。 一模仲霖虽然考进了前300，但也仅仅只考到了283名。 不过撑过了一轮复习，他的进步再次迎来了质的飞越。 二模165名，三模108名。 茶城四中是重点高中，能在茶城四中考进前100的同学，不说985，至少211大学是可以随意挑的。 现在只要仲霖保持住目前的学习状态，就算没办法和乔芷考进同一所大学，至少可以去同一座城市。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一，乔芷来到广播站打开信筒。 她的「侨」先生从未失约，和以前一样给她留了一封信。 ——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 是起风了。 青春里因为害羞而不敢直接说出口的心事都藏在风里，伴随花香一起飘往心动之人的方向。 校服里的情书（终） 六月七日，高考如期来临。 乔芷和仲霖在同一考点的不同考场。 系统问乔芷需不需要它偷偷改正仲霖的答案，乔芷拒绝了。 “他可以的。” 六月八日，最后一科考完。 仲霖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人。 记者看到他立刻眼前一亮，这么帅的考生，采访他何愁没有流量？ “这位考生，我可以采访一下……” “你去找别人吧。” 仲霖忽视记者递到嘴边的话筒，专注地盯着教学楼的大门。 记者不想放弃，“请问你是在等自己的同学吗？” 仲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等我的女朋友。” “(oo)！！” 记者刚工作不久，随机应变能力不太好，他呆呆地问:“你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高中生不能谈恋爱。” “没事，我已经毕业了。” 这话说得好像没毛病。 没听说老师会管毕业生谈不谈恋爱的。 只是……你这身份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记者还在心里吐槽，面前的考生眼睛倏然一亮，向人群里的某个学生跑过去，“乔乔！” 一位梳高马尾的白皙甜系少女展颜一笑，加快脚步迎了上来。 记者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和摄像师极具默契地逆着人流向他们走去。 然而未等他们走近，记者就看到男生急不可耐地把少女拉到柳荫下，在无人注意之处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亲。 “乔乔，高中终于结束了。” “是呀，新生活要开始了。” “有你的新生活，光是想想就心怀期待。” 周围人来人往，随时都有被人发现的风险，仲霖强压住深吻乔芷的欲望，牵起她的手离开考点，徒留被惊呆的记者和摄影师，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居然直接亲上了……你机子开着吗？” “开、开着。” “录下来了？” “全都录下来了。” “你说这一幕要是直接发出去，会不会立刻冲上热搜？” “有可能！说不定老大一高兴就会奖励咱们一大笔奖金！” 最终记者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仲霖和乔芷亲吻的画面散播出去。 他将这一段视频珍藏在自己的电脑里，每当感觉时日艰难便会拿出来放上一遍，以此来鼓舞自己生活美好，万物可爱，不要沮丧。 * 仲霖毕业以后，田萋萋和赵晔领证了。 赵晔知道田萋萋并没有特别爱他，但他就像当年的仲致远一样，明知道前方可能有火坑，还是非要亲自跳进去试一试才甘心。 校服里的情书（番外一） 地点一:小树林 ———— 大一下学期，暮春，s大银杏长街右侧，小树林内。 乔芷和仲霖身穿情侣卫衣，手拉着手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天色已晚，但小树林里的人比白天还要多。 “乔乔最近学习累吗？” 仲霖看着没什么精神的乔芷，十分心疼。 “还好，就是常常睡不好。” “室友太吵了？” “有一点，大家作息时间不一样，几乎一天24小时都有人在睡觉。” “我们也差不多，我现在做网编兼职一个月可以赚几千块钱，我在校外帮你租一个房子吧。” “不用啦，太奢侈了。” “总睡不好对身体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再适应适应，实在不行再出去住。”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树林深处。 这里有一个空着的木制长椅，可供2-3个人就坐。 他们并肩坐下，仲霖轻轻把乔芷抱在怀里，低头去寻她被晚风吹冷的香唇。 “好想你，要是能天天见面就好了。” “是啊，可惜学校里的活动太多了。” 乔芷闭着眼睛迎上去，享受来自男朋友的温存。 最初他们担心被别人看到，并不敢吻的太投入。 仲霖在乔芷的唇瓣上轻啄轻咬，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焐热她。 但这样非但不能止渴，反而让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的火烧的更旺。 最后仲霖还是托着乔芷的头，重重地向更深更诱人的地方探索了进去。 小小的水声在二人之间响起，你追我赶，相依相缠，渐渐的风不冷了，空气也变烫了。 仲霖揽着乔芷的掌心滚烫而充满力量，隔着衣服都能让乔芷身上一阵酥一阵麻。 远处有脚步声响起，他们立刻同时离开对方。 乔芷害羞地将脸埋在仲霖的胸前，听到他的心脏“砰砰、砰砰”跳得无比激烈。 ——哥哥，这里有人了。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小树林里面肯定有位置。 手拉着手的情侣从乔芷和仲霖面前路过，等他们走远，乔芷才悄悄从仲霖怀里抬起头。 “在外面果然很危险，他们肯定看到我们接吻了……” “别怕，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我们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乔芷脸颊粉粉的，仲霖情难自禁地捧着她的脸在上面亲了又亲。 “虽然事实如此，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那个姑娘叫她男朋友哥哥。” 贪心的仲霖疯狂暗示。 聪明的乔芷立刻会意。 她笑着仰头在仲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随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仲霖哥哥，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了……” 是接吻的邀请。 仲霖再次堵住女朋友的唇，比刚刚还要深情。 “乔乔，再叫几声呗？” “仲霖哥哥，仲霖……唔……” 竟已发不出声音，对方攻势太猛，乔芷闭着眼睛，除了承受，再没有其他选择。 他们在小树林一待就是两个小时。 拥抱亲吻与闲聊，有爱永远都不会腻。 离开小树林时他们在路上遇到了超级多的情侣，他们不像乔芷脸皮这么薄，有人路过也不会影响他们继续亲昵。 甚至乔芷在路过某一对靠在树干上接吻的情侣时，眼尖地在他们脚下发现了一件黑色的内衣…… 真是太大胆了，这可是在外面呀！ 那个男生的手好像都……啊，不能看，不能看，再看就不礼貌了。 乔芷心想她和仲霖果然不是最过分的人，甚至有了对比之后她才意识到他们两个实在是规矩的很。 校服里的情书（番外二） 地点二:人工湖 ———— 大一下学期，仲夏夜，繁星点点，d大，人工湖上。 “你们学校居然有小型游船。” “今年新开的，我预约了很久才预约上。” 湖面上有些冷，仲霖把外衣脱下来披到乔芷腿上，动作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裸露在外的大腿，上面软弹的皮肤立刻让他手腕颤了颤。 乔芷没有留意到他的小动作，她拿出手机打开自拍软件，靠在仲霖身上和他拍照。 仲霖最初很认真的配合着她，后来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在乔芷按下快门的瞬间转头在她嘴角亲了一口。 “哎呀，你怎么乱动。” “我故意的，我想和你留下一些特别的、情侣之间才会有的照片。”仲霖勾着乔芷的小拇指，摇了摇，“乔乔，我们拍几张接吻的照片吧。” 乔芷红着耳根点点头，只要仲霖的要求不过分，她通常都会答应的。 仲霖从乔芷手里拿过手机，他的吻从乔芷的额头、鼻尖、耳垂、唇瓣以及脖颈上一一路过，每到一处都会按下一次快门。 乔芷被他亲的手指尖都在发抖，仲霖见了以为她冷，连忙把她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 “乔乔，你看看我拍的这几张照片怎么样？” 乔芷打开相册，仲霖拍的很好，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是p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乔芷向来喜欢宠着甚至惯着男朋友，因此她摇摇头道:“角度有些怪，要不我们再拍一次？” “嗯，好。” 仲霖没有多想，他接过手机，按照乔芷指示的角度举到合适的位置，然后沿着刚刚的路线再次在乔芷脸上亲了一遍。 “哟，感情这么好？” 不远处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仲霖和乔芷的拍摄。 仲霖放下手机，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看向前方，“吴越，你怎么在这儿？” “和我女朋友出门约会。”吴越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半人高的玩偶，“看，我女朋友好看吗？” 仲霖:“……” 乔芷:“……” 吴越是仲霖的大学室友，一个资深的二次元爱好者。 他过来只是和仲霖打个招呼，没想打扰他约会，因此他调转方向，准备向远离仲霖的方向划去。 然而湖面上突然起了风，他的玩偶头重脚轻，被风一吹，居然大头朝下栽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