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局被活埋，与国同休！》 第616章 三百万贯 “母后，李泰跑哪去了怎么没见着人？” 苏尘长乐公主向李承乾讨要红包后，将主意打到李泰身上，却不见其人。 长孙皇后笑了笑，看向李世民。 “青雀与老三去了玄甲军驻地！”李世民淡淡回答，随即笑问道：“怎的，你能向他索要红包？” 苏尘向李承乾要红包都能理解，平时苏尘管李承乾叫大舅哥。 可李泰不同，年龄和苏尘一样，苏尘从未叫过李泰大舅哥，有时甚至还称他为胖子。 苏尘理直气壮答道：“这有何不可能？他是丽质四哥！” 论称谓可以不随长乐公主，要红包那就另说！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忽见王德发向此处匆匆走来。 “禀陛下，世家将去岁书屋生意分红三百八贯，送来了皇宫。” 李世民默默点了点头，对于三百多贯分红并没有嫌少。书屋经营时间还不长，而且还是纯利分红。 书籍成本价格及其利润，李世民皆尽知晓。 “苏侯，水泥红砖厂分红世家已尽数送往庄园，合计两万余贯。”老王满脸笑容向苏尘汇报。 “哦，有那么多啊！” 苏尘心里清楚，分红应该主要来自修建龙腾国道，水泥销售的利润。 现在苏尘习惯将原有单位‘贯’换成元，两万贯也就是两千多万元。 这一换算听起来钱就多了，随着粮食产量提高，大唐物价肯定会下降很多。 “丽质，几点了？” 今天早上起床洗漱完，苏尘没有回房间取手表，因此现在没戴手表。 “早餐之时忘了给你！” 长乐公主立即从衣兜拿出苏尘的手表，为苏尘戴好。 “没事，我又不上班。”苏尘微微一笑，而后看向李世民道：“陛下，十一点了，我们吃完午饭去银行看看吧！” 李世民想了想，起身走向长孙皇后说道：“我今日就不去了，你和高明去便是。” “老王，传膳！” “喏！”老王躬身领命 李世民如今已将长孙皇后当成了身怀六甲之人，哪会和苏尘去银行闲逛！ …… 午饭过后。 “大舅哥，最近的一家银行在哪里？” 李承乾想了想回道：“长安城内两处皇家银行，路程相距皇宫不相上下。 东市万年县分行路好走些，巷道较少！” 长安城内下辖两京县，以朱雀大街为界，左边为长安县右边则是万年县。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你等我一会，我得去换身衣服！” 李承乾起身向苏尘展示自己着着的拖鞋，微笑道：“我也要回去换衣服啊，一会宫门口见！” “好！”向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拱手一礼，苏尘离开了丽政殿。 “父皇、母后，儿臣告退！” 李世民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吧！”起身望向长孙皇后，“观音婢，我们去御花园晒太阳！” “嗯！”长孙皇后看了一长乐公主没说话，和李世民离开丽政殿。 小兕子抬头看向无动于衷的长乐公主，一对扑闪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 “明达你想去吗？” 小兕子连连点头，迅速跑到长乐公主跟前，“兕子要去！” “好，锦儿，我们快回去换身衣物！”长乐公主抱起小兕子立即向殿外走去。 “嫂子，锦儿就不去了！”锦儿追到殿外小声说道。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疑惑看向锦儿，“你不去？你一人在皇宫做甚？” “嘻嘻！看平板！”锦儿笑嘻嘻回答。 “咦，我哥跑回来了！” 苏尘跑到半路，忽然想起来刚才忘了问一下，长乐公主她们要不要去。 “丽质，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宫去银行看看？” 长乐公主点点头还没回答，小兕子抢答道：“姐夫，兕子要去！” “好！你和锦儿去换身衣服，小兕子就穿卫衣懒得换！” 穿着卫衣走在街道上肯定会惹人注目，小丫头倒是问题不大。 “哥，我不去你们去吧，我留在宫里看剧！” 苏尘闻言一脸严肃，又是一个网瘾少女，“回来晚上不能看？” 锦儿摇了摇头，从长乐公主手中抱过小兕子，“你们快去换身行头，莫让太子殿下久等！” “以后定下规矩，平板只能周末看！” “不然一个个都不学好！” 苏尘碎碎叨和长乐公主快步向长乐宫走去。 “不行！”长乐公主立即反对。 “我的平板，我说了算！”甩下长乐公主，苏尘快步跑去。 “你敢！” 长乐公主在后面穷追不舍。 …… 李承乾已安排好马车和便装侍卫，在朱雀门内等候。 见到苏尘带着一大一小两尾巴，嘴角抽了抽，若是再多一个马车就坐不下了。 “太子皇兄，你这是何表情？”长乐公主友善眼神看向李承乾。 “哈哈哈，能与两位小妹一同出宫，为兄心里甚是激动！ 明达，皇兄抱抱！”李承乾强颜欢笑转移视线，向苏尘抱着的小兕子伸出双手。 “姐夫抱！”小兕子摇了摇头。 “快上车吧，银行离这有多远？”苏尘抱着小兕子先行上了马车。 “不远，三、五里地而已！” 长安城很大，连接朱雀门与明德明的朱雀大街宽约百步（大概150米），长十一至十三里地。 三百步为一里。 马车内，李承乾看向苏尘问道，“身份证可曾携带？” 苏尘嘴角微微上扬，“你怕是忘了身份证是怎么的，本帅哥还需要随身携带身份证？” 李承乾反应过来，向苏尘竖起大拇指。 “你有理！” “妹夫，今日先为你存入三百万贯，其余的待庄园钱币送入钱库再续存。” 李承乾说的三百万贯，乃是此前分黄金所得，真要算起来不足三百贯。 “行，你看着办就好！”苏尘毫不在意回答道。 苏尘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问道：“大舅哥，你如今有应该算小有资产了吧？说说，你有多少钱！” “呃~！和你比不了我就赚个小钱，不足为谈！” 两次分黄金，李世民前后一共给了李承乾黄金万两，换算成铜钱十万贯。 加上李承乾之前积蓄，现在他合计存款十三万贯。 个人可支配额度：不足三万贯！ 第617章 先帮你存着，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 “哟！李统领新年好啊，怎么巧你也来银行办业务？” 苏尘四人刚下马车，便看到禁军统领李君羡，带着十几名便装金吾朝银行门口走来。 此时银行门口有不少人，在议论着第一次在大唐出现的银行。 李君羡抱拳一礼，“见过诸位。” 而后随口答道，“在下闲来无事，四处金逛逛！” “呵呵，我们进去办正事！”苏尘笑了笑转身走进银行，猜想应该是特意跟着他们来的。 外面人不少，里面却没多少人。 门内两旁有两名全副武装金吾卫，负责银行安保之责。 银行内部很宽敞，柜台与门面之间相隔至少三丈宽。柜台离地四尺是红砖水泥墙，台面之上用木制栏栅格挡。 有三个柜台正在为前来银行的百姓，办理相关业务。 柜台往里便是账房，每次柜台产生账目往来，先做台账再向账房申报统一入账。 从工作人员与百姓的对话中不难听出，换金币的人居多。 大厅两侧分别一排长椅，便于等候办理业务的人休息之用。 柜台前面却没有安排座椅。 一名银行工作人员，站在大厅为前来咨询银行相关事务百姓，答疑解惑。 “掌柜的！” 见到李承乾四人，账房内跑出一人来到李承乾跟前。 此人原先就职于户部，主要负责国库物资进出登记造册。 经过一个多月培训，来到银行担任万年县分行行长。 他不认识长乐公主，更没见过此时抱着小兕子的苏尘。 “苏尘，身份证给我！”李承乾没有向他介绍苏尘，向苏尘要来身份证和来人进入账房。 若是苏尘按正常程序在柜台办理，李承乾还要向他们解释黄金之事。 如若不然，柜台工作人员断无可能，给苏尘存折上登记三百万贯。 苏尘笑呵呵看向长乐公主问道，“丽质，你要不要开个户啊？” 长乐公主刚好达到独立开户的年龄，银行规定年满十六方能开户办理相关业务。 “好啊，你给我身份证，李乐！” 苏尘手中瞬间出现一张李乐的身份证。 长乐公主拿着身份证跑向一个排队人少的队伍，站在最后面等候。 在学校经常排队，对此她早已习惯。 忽然，长乐公主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抱着小兕子，从等候区来到她身旁问道，“怎么了？” “我……我没钱啊！”长乐公主小声说道。 苏尘闻言一怔，“对哦！” “姐夫，兕子有钱呢！”小兕子从衣兜掏出三个红包，在苏尘面前晃了晃。 长乐公主一把夺过红包，“明达，阿姐先帮你存着，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 “好噢~好噢！”小兕子高兴的拍着手。 长乐公主将三个红包，合计一百又八文金币抽了出来。还给小兕子三个空红包，塞回她衣兜里面。 “呵呵！”苏尘笑了笑，抱着小兕子回到等候区。 不多时，账房内行长递给李承乾一本折，并向后者汇报着什么。 李承乾点了点头走出账房。 “妹夫，办好了！”李承乾将存折和身份证交还给苏尘。 “你帮我拿给丽质，取两千元！”苏尘朝排队的长乐公主努了努嘴。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她取不出此存折的钱！” “有我本人身份证也不行？”苏尘疑惑问道。 李承乾再次摇了摇头，“不行，为防止存折与身份证同时遗失，恰巧被人捡了去从而被人盗取。” “呵呵，除非她能提供你二人结婚证或户口簿！” 说完，李承乾从苏尘手里拿来存折，打开首页继续说道：“且存折开户人必须有注明，授权亲属存取权限方可。” “哟，行啊！这规则不错！” 苏尘听明白后很认可银行这一规则。 这么做确实能最大限度，防止开户人因存折不慎遗失而导致钱财损失。 “我还是去排队吧！”说着，苏尘抱起小兕子，走到长乐公主身后乖乖排队。 长乐公主转身笑问道，“苏尘，你排队做甚？” “我取钱！” “我帮你取便好！”长乐公主伸手向苏尘要存折。 “呵呵，你取不了要有结婚证才行！”苏尘笑呵呵道。 “结婚证？” 或许是时间太久，长乐公主已经忘了结婚证是做什么用的。 “回去再说，前面就到你了！” 队伍前面仅剩一人排队等候。 “噢！” 长乐公主开户很快办理好，苏尘将小兕子交给她。 轮到苏尘取钱稍慢些，他取的面额种类有些多。 五分钟后，苏尘取两贯钱业务办理完成，看了看存折。 苏尘发现这次取款业务，存折上没有一个手写字的记录，全是活动印章盖印。 日期也是印章盖的，120101 “妹夫，银行业务流程还算规范吧？” 苏尘和长乐公主办理完相关存折业务，李承乾略显得意上前问道。 “流程还行！不过……还不够人性化，柜台前面应该配上一把椅子，小兕子吃饭的儿童座椅做大些正好！” 李承乾看向正在柜台面前办理业务的百姓，点了点头。 “甚是有理，明日我便安排马周尽快实施！” “嗯，我们去逛逛吧！” 李承乾朝外面看了一眼，李君羡还在外面，“妹夫你们去吧，等会我欲往其他银行看看！” “马车你们用着便是！” “那行，我们走了！马车还是你自己留着，我们随便走走！” “走，去逛街咯！” 从长乐公主手中抱回小兕子，便向银行外面走去。 “姐夫，兕子自己走！” 走出银行一段距离，小兕子要求下地自己走。 “好！” 苏尘将小丫头放下，和长乐公主一人牵着她一只手。 “丽质，你们可有想要买的物品？哥今天有钱了，放心大胆买！” 此时三人走在一条宽约两丈左右的街道，两旁全是商铺。 不见做买卖之人吆喝，阳光对照的一面商铺的掌柜，纷纷走到商铺门口晒太阳。 时不时的向苏尘三人投来打量的眼神。 目光主要集中于小兕子身上，她那身鲜红的卫衣，太过耀眼！ 衣服款式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你小声些！”长乐公主被那些打量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苏尘却大声嚷嚷着自己有钱。 “三位贵人且留步！” 第618章 衣铺掌柜的想法 忽然，身后传来一男子声音。 苏尘好奇转身回望。 远远跟在苏尘三人身后的李君羡，看到有人向苏尘问话，带着十几侍卫立即跑上前来。 长乐公主抱起小兕子，站在苏尘身旁。 “贵人，在下乃此间衣铺掌柜，有礼了！” 来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指着旁边一家名为「丘氏衣铺」的商铺揖礼道。 苏尘看到李君羡等人，一手搭在腰间佩刀上迅速向他们这边跑来，轻轻摇了摇头。 “请问掌柜有何指教？”苏尘拱手一礼，微笑问道。 “不敢，不敢！”掌柜再次一礼，而后向苏尘说明来意，望向长乐公主怀抱的小兕子。 道：“在下远观令嫒服饰甚新奇特上前一观，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贵人见谅才好！” 小兕子萌萌的大眼睛看了看长乐公主，又看向苏尘。 令嫒一词，小兕子能听懂！ “不对，不对！这我阿姐，这是我姐夫！”小兕子连忙摆手纠正道，表情很是严肃。 啪！啪！ “失礼，失礼！在下有眼无珠，望请海涵！”衣铺掌柜连抽自己两耳光，揖礼赔罪。 “不妨事，掌柜的有事还请明言！” 苏尘不太相信这人叫住他们，只是为了看看小兕子的卫衣。 “多谢贵人！” 生意人就是礼数周到，见苏尘不怪罪自己失言，又是一礼。 “贵人，小的经营衣铺多年，店内缝衣匠也不有少。 却从未见过……贵人妻妹所穿服饰，因而小的有一事相求，还望贵人参详一二！” 苏尘听到这，差不多已经猜到衣铺掌柜的想法。 “掌柜的是想仿制这种卫衣对吧？”苏尘淡淡一笑问道。 “卫衣？贵人明鉴，小的正是这般打算。不过贵大可放心小的有酬于贵人！”衣铺掌柜稍加思索，继续道： “若是小店自行仿造，今日小的便以一贯铜钱作价酬于贵人，今后与贵人各不相争。 如若贵人肯授于小店制作之法，或是提供样衣参详，日后此款服式所销利润贵人占三成。 不知贵人有何计较？” 苏尘和长乐公主对望一眼，微微一笑，看向掌柜回答道：“掌柜的你贵姓？我叫苏尘！” “不敢有劳贵人相问，小的免贵姓丘贱名崇蚕！” 苏尘点了点头，“丘掌柜，此事待我与夫人商议后再答复于你。若是可行我会让人通知你，并送来样衣！” “多谢苏公子，多谢！小的静候佳音。”丘掌柜连忙躬身道谢。 丘掌柜很是满意苏尘的回答，从苏尘三人外貌气质上看，定是不缺钱的达宫贵族。 本以为苏尘听完后便会转身离去，岂料苏尘还能留有考虑余地。 在丘掌柜看来，此事多半能成！ “那先这样，我们还有点事先行一步！”苏尘向丘掌柜拱手一礼。 “好的，好的，苏公子慢走，慢走！”丘掌柜略作躬身之态相送苏尘三人。 苏尘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向前而去。 直到走出方才那条街道，长乐公主将小兕子放下让她自己下地步行。 “苏尘，你当真要……” “丽质，我问你一件事哈！若是哪天我把头发剪成这么短，你们会不会觉得很怪异？”苏尘在自己头部与耳朵齐平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苏尘现在头发完全放下都快到腰间咯！ 他知道长乐公主问的是何事，不过苏尘想的却不是与衣铺合作衣服的事。 “啊！头发剪成那样，你这是为何？我以后每天帮你梳理便是！” 长乐公主以为是今天没有帮苏尘梳头的缘故。 “呵呵，你想哪去了！你看哈，不论是严寒冬日还是酷暑夏季，这长发实在是麻烦。 洗澡的时候太不方便了！”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完全没按苏尘的想法思考，“不行！” “呃，那头发的事以后再说。” 和苏尘想的差不多，在大唐剪短发势必任重而道远。 除非去当和尚。 “这个卫衣可以让他们去模仿，甚至可教他们做。” 苏尘的想法很简单，和钱没多大关系。 主要是想先从卫衣开始，以后再慢慢的把短裤和短袖，在大唐让它流行起来。 这样就不会只有苏尘一个穿，显得很另类。 初级商城里面就有五分裤，露膝短裤很适合夏天穿。 只要一拿出来很容易仿造。 今年的夏天苏尘再也不用捂得那么严实。 “嘿嘿，那个丘掌柜很有意思，竟然有版权意识！”苏尘嘿嘿一笑，想起之前丘掌柜的条件，自行仿造一贯钱买断两不想争。 丘掌柜之所以开出那样的条件，也是看苏尘和长乐公主像是身份不凡之人，担心仿造后给自己惹来麻烦。 若是其他之人，那就不太好说。 “可我们穿的卫衣乃是纯棉材质，衣铺如何做得出？”长乐公主问道。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道，“那有何难！普通材质有普通的价格，纯棉有纯棉高贵。 到时卖他们棉线就是了，两全齐美！” 长乐公主眼神一亮，向苏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真牛……！” 最后一个字被她吞了回去，记得苏尘说过女子不能说那个字。 “呵呵，一般一般！”苏尘谦虚的呵呵一笑。 “丽质等等哈！” 手中出现一套卫衣，随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向落在身后远处的李君羡招了招手。 “侯爷！”李君羡迅速出现在苏尘面前，抱拳一礼。 “李统领，麻烦你一件事，把这套衣服送到刚才那个丘掌柜手中。 并跟他说，若是要同样的纯棉材质，过些时间留意报纸会有棉线上市。 嗯……还有就是，分红送到朱雀门侍卫那里就好，就说我兄弟是侍卫的头头！” 李君羡仔细听着苏尘的交待。 “末将得令！”李君羡从苏尘手中接过卫衣，转身走向那十几名侍卫。 “将此衣物送至方才那间衣铺，转告衣铺掌柜……” 李君羡将苏尘交待之事转述侍卫，而后看向另一名侍卫，“速速备一辆马车来！” “喏！” 两名侍卫立即分头行动！ 李君羡做事当真了得，考虑到苏尘三人走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想到为他们准备马车。 “丽质，要不我们回酒楼转转如何？”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好啊！奴家请苏公子喝一杯上好茶汤！” “那玩意有毒，我不喝！” “呵呵！”长乐公主呵呵一笑，心里默默想着，和苏尘相识一转眼八个多月了。 小兕子懵懂看着两人，好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李小姐，烦请带路！” 苏尘去银行时乘坐马车，现在走到这旮瘩已没有了方向感，他不知道乐膳酒楼在哪个位置。 长乐公主立即收起笑容，四处看了看。 “啊！我也是第一次来此处，我……不识路了！” 苏尘立即抱起小兕子，并将小丫头面向长乐公主。 “小兕子你记住咯，以后千万不要和她出来玩，搞不好被她带丢了找不着家！” “嗯~呐！”小兕子认真的点头答应。 “好啊！你们胆敢笑话本小姐，我和你们拼了！” 说着，长乐公主张牙舞爪挠向小兕子腋下，小丫头立即扭动着身体，发出咯吱笑声。 最后苏尘喊来李君羡带路。 不由得，李君羡想起李世民之前的一句玩笑话。 ‘免得那小子不认识路，朕丢不起那人！’ 今日，苏尘果然不认识路了！ ………… …………。 第619章 占城稻抵唐 高空俯瞰大唐。 后世繁华两广之地，大唐岭南道如今地广人稀。加之冬季严寒万物枯萎，反倒显得格外荒凉。 仅有少部份顶寒而生的植物，为荒凉景象增添一丝绿色。 岭南西道与交趾接壤处，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缓慢前行，从高处望去就像是一群蚂蚁在搬家。 队伍将近三万人，有着数不清数量装满货物的马车。 “薛兄，苏侯爷所托前往暹罗探寻……橡胶树可有眉目？” 这队人马正是去年九月初，前往交趾装运占城稻的薛万彻和苏定方。 自大唐去时两万人，从交趾装粮返回多出了六千余人。 十万石占城稻，加上队伍随行粮草，马车数量可想而知。 未时许（下午13点左右），返程中途改道前往暹罗的薛万彻，与苏定方重新会合。 “定方，此行无功而返！寻访过不下数百暹罗人，无一人听过橡胶树，更没有割开树皮能流白色树汁之树。” 薛万彻带着五百人临时改道前往暹罗，并没有打探到橡胶树的消息。 “哈哈哈，薛兄不介怀！侯爷有言在先只是顺道探查一番，想必此结果侯爷早有预料！”苏定方哈哈哈大笑劝导薛万彻。 “定方所言不差。”薛万彻拱手回一笑。 苏定方指向道路前方，“薛兄，前方约三里之外便是大唐岭南地界。” 说着朝身后运粮队伍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占城稻喜温不耐寒，只适合大唐南方各州府种植，关内及北方地区怕是气温太低。” “若是将此十万石稻种运往长安，恐来日又需费一番手脚运往各地。” 薛万彻闻言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道：“既是如此，我们向长安请旨直插江南道，沿途分派稻种如何？” “哈哈哈……小弟正有此打算！” 苏定方比薛万彻年岁稍小，一路以小弟自称。 “副将，派出斥候火速赶往长安，向陛下请旨稻种可否自江南道沿途分派！” 薛万彻将详细缘由与副将言明，而后副将带着一小袋占城稻，和两名斥侯策马疾速向长安方向奔去。 若按照出发时的计划，十万石占城稻应该是运往长安的。 薛万彻和苏定方在交趾前后停留十二天，了解过一些占城稻的习性。 关内道以及西北道州皆不适合种植，占城稻最终还是要分派至江南道、河南道等地区。 如此一来，倒不如沿途分派，还能减轻运粮队伍的重担。 去的时候耗时不到两个月，返回大唐两个月才走出交趾边界。 …… 与此同时，乐膳酒楼三楼豪华包间。 苏尘与长乐公主点了三个菜，两人悠哉小酌回忆着过往。 小兕子细致的吃着水煮鱼片，不过每一根细小的鱼刺。 “李小姐，满饮此杯！” “苏公子请！” 两人碰了一下杯，饮酒动作很豪爽。对饮了不下六次，总共喝下去的酒不足二两。 今日酒楼爆满。 之前酒价两百贯一坛，只有少数贵族方能无顾虑的消费。 一些小有资产商贾人家，一月不过一坛或两坛。 现如今酒价以金币结算仅需二十贯一坛，尽管还是贵得离谱，但那些商贾之家却是能畅饮一番。 大唐不算隐匿人口，根据朝廷人口普查得出总人口数： 一千三百万。 长安城人口数量约占大唐总人口数十分之一，洛阳次之。 酒楼今天御液酒即将售罄，三、四个月的库存酒也见了底。 “不喝了，休息一会再去逛逛！”长乐公主刚要为苏尘倒酒，苏尘伸手阻止。 “嗯！”长乐公主点了点头，放下酒杯。 小兕子听到苏尘说不喝了，拍了拍手立即收工。 “吃饱饱啦！” “呵呵！”苏尘将她从椅子抱下来，走到客厅区域。 “哟！李小姐酒量不行啊，脸红了？” 看到长乐公主双手捧着略微发红脸，苏尘打趣道。 “没有，感觉脸部发烫而已！”长乐公主摇了摇头，看向苏尘微微一笑，“可惜此处没有镜子，不然定叫苏公子看看自己的脸。” 苏尘不爱喝酒，此时他的脸上也是泛红。 “嘿嘿，这白酒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冬天暖身子。”苏尘没有否认，自己能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小兕子趴在腿上双肢不停的蹬，估计是想爬到苏尘腿上。 苏尘一把将她抱起横坐在腿上。 “小兕子，等会你结账哈，刚刚就你吃的最多！” 小兕仰头看向苏尘，“嗯~呐！”说着伸手摸向衣兜。 “不行，不行！兕子没钱啦，红包空是的！”小兕子突然想起来，她的钱全部被长乐公主存进了银行。 连忙摆手指向长乐公主，“阿姐付钱！” 小兕子不知道酒楼是她们家的，之前看到酒楼掌柜秋菊，她还感觉很奇怪呢！ “阿姐也没钱呀，等会将明达留在酒楼，我们回家拿钱！” 小丫头有点慌了，再次摆了摆手，“不行，不行！兕子和姐夫拿钱。” 长乐公主佯装生气，双手抱胸看向一旁，“明达没良心，阿姐不和你好啦！” 小兕子连忙从苏尘腿滑落下来，来到邻座长乐公主跟前仰头安慰道：“阿姐，兕子拿钱很快就回来的！” 长乐公主指着一旁看戏的苏尘，对小兕说道：“你去打他，酒楼是阿姐的，你姐夫骗了你！” 小丫头闻言在两人脸上来回观望。 “不用付钱啊！”小兕子立即放松下来，不用付钱就好。 至于打苏尘她是不可能会打的，又跑回苏尘跟前重新坐在苏尘腿上。 “姐夫，不可以骗人噢！”小丫头很严肃的提醒苏尘。 “好，我刚刚喝多了酒和你开玩笑呢！” “嗯~呐！”小兕子很开心的点点头。 看向长乐公主露出很得意的笑容，好像是在对长乐公主说：我是不会打姐夫的。 长乐公主看着苏尘和小兕子‘挑衅’的眼神，狡黠一笑： “明达，坐腿上很舒服吗？” 小兕子连连点头，“嗯~呐！” “我来试试！”长乐公主立即起身，来到苏尘跟前。 抱起小兕子侧身横坐于苏尘腿上。 不是面对面跨坐。 第620章 奖励，连续奖励！ “起来，起来！腿麻了！” 约莫十几分钟过后，苏尘轻推坐在他腿上摇摇摆摆的长乐公主。 “噢！” 长乐公主停止双脚蹭地正要起身，正好她也快坐不住了，椅子有扶手她只坐着苏尘双腿一点点位置。 一不小心便会滑下去。 【叮！宿主提前引进高产优质水稻，特奖励以下物品： 六倍体优质小麦良种：五千公斤，常规种植亩产八百斤。 高性能无人机一台，飞行半径15000米，飞行高度1000米。 全方位自主避障，巡航跟踪拍摄应有尽有！】 好像是担心长乐公主起身后，会将系统奖励带跑。苏尘一手按在她肩膀上，阻止长乐公主起身。 好奇之下长乐公主转头看向苏尘，却见许久不曾出现在苏尘脸上，那种熟悉的表情。 那是即惊喜又惊讶的表情。 小兕子似乎也觉察到苏尘的异常，仰头疑惑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轻轻摇了摇头，并示意小丫头不要说话。 苏尘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时，一般不会搭理旁人。 惊喜来的太突然，系统机械式的播报声响完。 苏尘还没来得及与小乐沟通，紧接着播报声再次响起。 【叮！主线任务国富民强完成一半，特奖励以下物品： 百病全无：五次。 初级百病全无胶囊：两粒。 奖励物品已发放到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苏尘耐着性子等了二十多秒，系统提示音再也没有响起。 “无人机？哈哈哈！” 苏尘虽然没笑出声来，但长乐公主能感觉到苏尘身体轻微的颤抖。 至于那个六倍体，苏尘不了解也没多大兴趣，目前大唐小麦产量他也不清楚。 南方水稻据说亩产有两百斤左右。 苏尘现在只关心无人机！ 意识沉入系统空间，果然看到一架体型颇大的无人机。 机身有两副螺旋桨，每一副有三片桨叶。螺旋桨展开直径应有两尺左右，比普通无人机大很多。 有五个可调节摄像头，还有一个小喇叭。 “小乐出来！” 苏尘仔细寻找后，也没发现电池和遥控器。 【尘哥，小乐在的！】 “电池、遥控器呢？”苏尘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直接发问。 【电池中级商城有兑换，二万积分一只。遥控器……小乐不知道哇！】 “啥玩意？你不知道！” 苏尘搭在长乐公主肩膀上的手，用力捏了捏。 【小乐真不知道哇！】 苏尘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好不容易获得一个高科技产品，竟然没遥控器。 电池还好，积分慢慢存总会有够数的时候。 “我艹！” 当苏尘打开机身电池仓的盖子，里面有四个电池槽。 意味着要想无人机起飞，需要四只电池八万积分！ 电池还是消耗品，用完还得买！ “坑啊，巨坑啊！” “没有遥控器，这无人机只能给我当陪葬品！” “唉！” 无奈叹了口气，苏尘不再关注无用的无人机，看向旁边一堆袋着的物品。 六倍体小麦。 淡淡扫了一眼地上单独放置的一束麦穗，和前世视频中看到的，长在地里的麦子差不多。 苏尘也没心思拆开麻袋看麦子，有没有玩意自己都饿不着。 “百病全无，初级百病全无胶囊？” 光听名字，苏尘心中猜想初级百病全无胶囊治病效果，肯定不如百病全无。 不过，毕竟胶囊是实物，因此包装看上去很是高大上。 包装就像小诊所包药丸那样的。 苏尘拿着纸张包裹的胶囊，上面有四个大字： 初级胶囊。 “小乐，这玩意能治什么病？” 【尘哥，说明书上有写！】 “哪里有所说明书？” 【尘哥手上拿的包装就是说明书！】 苏尘打开对拆过的包装纸，里面果然有说明。 初级百病全无胶囊： 服用方法：入口即化无异味！ 服用禁忌：每个生命体只在第一次服用有效，不叠加！ 服用后效果：三年内身体各项机能，逐渐恢复到三十年前包括外貌！ 附加效果：百病全无立即见效！ 苏尘看完初级百病全无胶囊说明书后，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啧~啧！看来系统当初没吹牛啊！ 果然厉害！这个胶囊相当于增加三十年寿命，还能包治百病。 最重要的是：返老还童啊！ 可惜了，我现在不能服用，不然原地化成一滩水都有可能！」 「现在主线任务完成一半，奖励了两粒。那意味着全部完成至少还能获得两粒！」 苏尘心思百转，静静思索了两分钟。 在大唐，苏尘对金钱没有太大的需求，更加没有长生不老的执念。 只希望自己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便知足！ 除非有能力让自己在乎的人，跟着长生不老。 苏尘意识回归现实，发现长乐公主还坐在他腿上。 “丽质，你想长生不老吗？”伸手轻轻触碰长乐公主脸蛋，像是开玩笑一样问她。 长乐公主凝望苏尘几息，问道：“与你一起吗？” “呵呵！”苏尘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长乐公主跟着温情的笑了笑。 随后苏尘继续问道：“大唐小麦亩产多少斤？” 长乐公主眼神闪烁立即收起笑容，抱着小兕子身起道：“苏尘，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她哪知道小麦亩产多少斤，有听过现在也忘了。 “不逛了，我们回宫！” 苏尘起身从长乐公主手中抱来小兕子，向包间外面走去。 长乐公主紧随其后，“嗯！” “侯爷，两位公主殿下，接下来欲往何处？” 苏尘和长乐公主走出酒楼后，李君羡立即现身。 “我们现在立即回宫！” 苏尘抱着小兕子便向着朱雀大街方向走去，别的地方他不熟，这一带苏尘来过几次。 “侯爷，末将已备好马车！”说着，李君羡向街道对面的侍卫一挥手。 苏尘闻言停下脚步，“哈哈哈，好，李统领服务真周到，五星好评！” “侯爷过奖了！” 李君羡对苏尘的夸赞半懂不懂，只知道苏尘是夸他。 马车停在酒楼门口，苏尘和长乐公主立即上了马车。 “李统领，你派人去找一下太子。无论他在忙什么，让他立即回宫！” 马车起步前，苏尘探出脑袋向李君羡吩咐道。 “末将得令！”李君羡抱拳一礼，挥手招来一侍卫小声交待。 除了皇帝和皇后，一般人都不敢这样向太子下令，李君羡也不敢传达这样命令。 苏尘算是特例。 旋即马车缓缓前行，向皇宫驶去。 第621章 小麦？狗尾巴草！ “丽质，你应该见过地里的小麦长啥样吧？” 苏尘看向有点发懵的长乐公主问道。 “你也见过呀，庄园那条小河旁种植便是小麦，去年我们第一次去村庄经过之时就见过了呀！” 长乐公主现如今很怕苏尘提问，当苏尘问起小麦之时，长乐公主一点都慌。 即便在庄园之外，她也见过长在地里的小麦，只是不记得产量。 闻言，苏尘仔细回忆着。 第一次和长乐公主去村庄应该是七月份。 “小河旁边……啥玩意？ 那狗尾巴草就是小麦？你别欺我南方人没见过麦子啊！” 苏尘猛然想河边那些地块，七月的时候确实有一片狗尾马草。 长乐公主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苏尘有个优点： 文化不高，嫌弃大唐的东西却不少。 “那你知道六倍体小麦不？”苏尘继续问道。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 苏尘大概明白了，现在的小麦进化培育后，才有了后世的那种小麦。 六倍体小麦！ 随即，苏尘从系统空间拿出束麦穗，“你看看这是不是小麦！” “啥玩意？此乃麦穗？” 长乐公主从苏尘手中‘抢’过金黄色的麦穗，直呼不可能。 贞观元年。 李世民带着皇室成员，和一众文武前往蓝田县一处待收麦地祭祀，以求获得丰收。 长乐公主记得那次她曾走进地里，近距离观察成熟的麦穗。 无论是单粒麦子，还是一穗麦穗所结麦粒数量。与她手中的完全不同，可谓是天壤之别。 “这……这一穗几近大蓝田县五穗麦！麦粒也太大了呀！” “震惊吧！震惊就对了，别抖落了麦粒，拿回去给陛下让他天天对着麦穗焚香参拜。” 长乐公主很认同的点了点头，她相信父皇或许真会像苏尘说的这般。 每日焚香参拜。 “咦！不对啊！” 苏尘忽然想起六倍体小麦奖励来源，是因为占城稻。 可现在也没收到占城稻抵达大唐的消息。 长乐公主好奇问道。“苏尘，你怎么啦？” 苏尘摇了摇头，转瞬明白过来，或许是系统能提前知道运粮队伍进入大唐地界。 “李统领，加快速……！”苏尘探出身子催促李君羡，话没说完发现朱雀门近在眼前。 “侯爷，百息之内必达皇宫！” 李君羡坐在马车驾车位亲自驾车，现在距离朱雀门不足百步。 “完了，完了，占城稻若是运长安恐怕会耽误事啊！” 苏尘‘打开’地图，交趾（越南）与大唐岭南道交界。 十万石水稻从岭南运回长安，再转运至江南道各州，一来一去至少要半年时间。 今年春耕很多地方便种植不了占城稻。 若是当初规划好，运粮队伍返回长安时直接运往江南道那边，将种子发下去可以省去很多时间。 长乐公主没有继续提问，静静的坐在马车内。 “吁~！” “侯爷……” “丽质，你带小兕子慢慢走，我先去找陛下！” 下了马车，苏尘向长乐公主交待一句，便往丽政殿飞奔去。 苏尘只希望能尽快找李世民，让他派人去截住薛万彻和苏定方。 命令他们改道直奔江南、河南两道。 沿途派发水稻种子，这么一来便不会耽误今年春种。 “好！” 长乐公主抱起小兕子，将麦穗交给小丫头一路小跑。 …… 丽政殿。 李世民、长孙皇后坐殿外晒太阳。 锦儿和李治、李慎、李泰几人正全神贯注看着平板。 现在长孙皇后看平板的时间，被李世民严格限制。 “观音婢，在御书房那小子曾问起袁天罡，五十二、二百八十九、五（武）女代堂（唐）。 你说此乃何意？” 李世民只听武女代唐的字音，却不知具体文字。 “臣妾安能知晓，等苏尘他们回来问问便是。”李世民不让她看剧，心里有不小的气呢！ 李世民点了点头，“嗯，是也！” 嗯？ 李世民忽然站起身来。 “小子，你……” 只见苏尘独自一人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李世民飞跑来。 虽然没见到长乐公主和小兕子，与苏尘一同回来，但李世民却没有担心。 “陛下，十万火急大事！” 朱雀门距离丽政殿正常步行约十五分钟，苏尘两分钟便跑完，因此没有出现大口喘气的模样。 “不急，慢慢说！”李世民拍了拍苏尘后背。 “陛下，快派人去截住薛万彻和苏定方，并命令他们将水稻种子发往江南、河南两道。” 苏尘一口气将重要信息说完。 李世民听完没有思考，猛的一拍腿，懊恼道：“怪我当时考虑不周，只想着将那高产水稻往回长安。” “你且歇息，我去去就来！” 李世民没有让人去传令，而是亲自急步向太极殿走去。不光是派人截住运粮队伍派发种子，还要安排好后续事宜。 来不及询问苏尘如何得知，运粮队伍抵达大唐。 “苏尘，喝口水！” 李泰给苏尘倒上一杯水递到他跟前。 “不渴，我才跑了两三分钟而已！”随即掏出几个空红包给李泰。 “做甚？”李泰疑惑问道。 “你还没给我红包！” 说完不再搭理李泰，看向长孙皇后微笑道：“母后红楼梦看完了？”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回答道，“唉，被人无故下了看剧禁令！” “呃~这样也好！” 长孙皇后白了苏尘一眼，并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掐。 “母后，这红包……”李泰小声问向长孙皇后，他中午没回宫与众人一同午餐，因此还不知红包一事。 “去，去，去！问锦儿便是！” 还有一集红楼梦不让看，长孙皇后现在看谁都来气。 苏尘和李泰相视一眼，默默离开长孙皇后身旁，她现在脾气有点大。 惹不起！ 半盏茶过后，长乐公主抱着小兕子回到丽政殿。 “母后，大麦穗！” 小兕子将手中那束麦穗递向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强颜欢笑，瞄了一眼不知小丫头从哪捡来的干枯野草。 “嗯，明达一边玩去吧！” 小兕子见到长孙皇后一点都不激动，疑惑不解的看向长乐公主。 心里想着，之前阿姐看到麦穗时，很激动呢！ “母后，这是麦穗噢！”小兕子不甘心，再次提醒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点了点头，“母后知道了，是卖岁！”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没有向长孙皇后说出小兕子拿着的是小麦。 打算等会亲眼见证，父皇母后震惊的样子。 抱着小兕子向苏尘那边走去。 …… ……。 第622章 苏尘欲透底 约莫两刻钟过后，李世民回到丽政殿。 身后跟着老王。 看着微眯着双眼的长孙皇后，李世民摇头笑了笑。 “苏尘过来就座，我有事与你相商。”李世民向苏尘招了招手。 “好嘞！”苏尘立即带着椅子走了过来。 “父皇，父皇，麦穗！”小兕子拉着长乐公主也跟了过来。 李世民掌托麦穗，随意打量了一眼便放下，“呵呵，出宫可好玩？” 小丫头皱起眉头，十分不解父皇和母后为何对麦穗一点都震惊。 之前她还听姐夫说起，父皇见了麦穗会焚香参拜。 显然，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表现，和小丫头想象的出入很大。 “父皇，麦穗做包子的噢！”小丫头仔细思考，终于想到解释麦穗的方式。 李世民笑了笑，随意夸了一句，“明达真聪明！” 其实不怪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不认识六倍体小麦。而是与大唐现有的小麦体形和麦粒，相差实在太大。 若无人提醒，任谁也不会想到那是小麦。 苏尘和长乐公主也跟着笑了笑。 小兕子有些着急了，很委屈的看向苏尘。 苏尘向小兕子眨了眨眼，“陛下，大唐小麦产量多少斤一亩啊！” 李世民略作思索，“一石有余两石不足，约一百七十斤上下。” 苏尘点了点头，淡淡回了一句，“嗯，一亩狗尾巴草估计也有一百多斤。” 噗嗤！ 长乐公主笑出声来。 李世民没吭声，两者产量确实与苏尘所说相差不大。 “那陛下可知……小兕子手中的麦穗亩产几何？”苏尘抱起小兕子面带微笑问道。 小兕子很配合的将麦穗伸向李世民。 李世民再次打量小丫头手中之物，观察野草所结颗粒物。 “兴许有八百来斤！” 猛然间，李世民意识到苏尘话中关键信息。 麦穗！ “啥玩意？你说此乃小麦麦穗！”李世民站起来从小兕子手中夺过麦穗。 “对啊！小兕子一直说那是麦穗。做包子的麦穗，你和母后没当回事而已！” 小兕子连连点头，她刚才确实是这么说的。 长孙皇后这时也清醒过来，起身看着李世民手中的野草。 现在她没有心情生气了！ 大唐北方人口皆以麦为主食，关内道仅仅麦子做的饼食不下二十余种。 若是产量真有八百来斤，可以养活多少人？ 李世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小心翼翼从麦穗上摘下一粒。 捻去麦粒外衣，露出和大唐小麦外形差不多的脱壳麦子，麦粒中间同样有着一条凹槽。 只是体型要大不少。 “明达，此麦穗你从何处寻得？”李世民恨不得在小兕子脸上亲一口。 问完之后，李世民感觉自己问的有些多余。 小兕子答道，“姐夫给兕子的噢！” 李世民看向苏尘，“呵呵！” 苏尘：“嘿嘿！” 不等李世民开口，苏尘随手一挥。 一麻袋小麦出现在几人跟前。 老王身子一颤，又一次见识到苏尘凭空变物的本事。 李世民立即弯腰抓住麻袋两端用力提起，“哈哈哈……好好好，八十来斤！” 试好重量李世民轻轻将麻袋放下。 这麻袋是后世的重量一百斤。 大唐一斤要比后世重二两，约596克。 李世民心里想着，用这八十来斤种子在庄园种个三、五年，届时大唐便有了高产小麦。 到那时…… 正在看平板的众人，刚才看到苏尘和李世民的举动，自觉的收起平板拿进殿内。 李泰上前打量着麦穗和地上的麻袋。 李世民越想越激动，看向苏尘就像是在看绝世异宝一般。 “陛下，这样的麻袋我有一百袋！”看李世民太激动，苏尘决定让他缓缓。 “贤婿……” “嗳~嗳~嗳！陛下、母后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尘抱着小兕子不方便阻止，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向他躬身行礼。 立即跳闪到一边，躲开两位。 无论如何苏尘也不会接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躬身参拜。 不曾想，躲过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行礼，却没躲过长乐公主和李泰的躬身参拜。 “胖子，你向我行什么礼？红包搞大点就行，别来这些虚的！” 李泰笑了笑没有回答。 就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向苏尘行大礼之时，李承乾跑回来了。 李承乾看到这一幕很是震惊。 即使当初苏尘救了长孙皇后的命，也没有像这般躬身参拜。 见苏尘跳开，李世民温和一笑，“苏尘，我这一拜你受之愧！” “陛下、母后，自古就没有这样的道理！“忽见李承乾走了过，苏尘笑着招了招手，”他来了，让他给我包几个大红包！” 李世民、长孙皇后转身望去。 “好！” “高明，晚饭过后给苏尘包个大红包！” 长孙皇后知晓苏尘不过是找个说辞，立即对李承乾吩咐道。 “好的母后，妹夫，一百张可够？” 苏尘想了想，一百张也有十贯算是大红包了。 “行，没问题！” “妹夫，这是……”李承乾指着地上的麻袋问道。 苏尘微微一笑没有作答，意念开动麻袋消失不见，重新回到系统空间。 目光依次从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承乾、李泰脸上扫过。 最后看向长乐公主笑了笑。 他决定今天向李世民坦白一些事情。 “陛下，找一个绝对僻静之所，我有些事向你们说出来！” 李世民看向长孙皇后，两人会心一笑，“苏尘，我们都知晓，你身上有诸多常人难以理解之事。 之前我和你母后确有询问之意，但现在却不想探究了。 因而你不必与我们说出有关……” 李世民话未说完，苏尘摇了摇头。 “陛下，正因为你们相信我，我才要告诉你们。 不然我早就躲进深山野林，天天吃泡面去了！” 苏尘说完，看向怀中的小兕子，道：“小兕子，我和母后她们说些事，你和锦儿先去玩可以不？” 有些事苏尘不想让年龄太小的小丫头知晓。 “嗯~呐！” 小丫头也有一个优点： 懂事、乖巧、善解人意、漂亮、善良、聪明…… 锦儿抱着小兕子离开，李承乾和李泰跟也要离开。 长乐公主正要转身离开，她认为自己经知道苏尘要说什么，那些事之前她已然得知。 不料却被苏尘拽住，“大舅哥，你们一起听听。对你们……有好处！” 李承乾兄弟俩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点了点头，并对老王命令道：“丽政殿四周百步不得有人靠近！” “喏！” 老王躬身执行命令，至于怎么做他熟！ 第623章 有福同享 李世民六人走进丽政殿。 不知为何，李承乾和李泰心中很不踏实，而且预感很强烈。 此次谈话对他们极为不利。 完全不像苏尘说的……对他们有好处！ 十五分钟过后，老王回来汇报丽政殿四周已肃清，而后老王便自觉离开。 长乐公主和苏尘一起，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承乾兄弟俩坐在他们对面。 “苏尘，你当真执意要将自身隐秘说出？” 李世民十分严肃的最后询问苏尘。 “嗯，不说出来藏在心里，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苏尘郑重其事答道。 苏尘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李世民郑重提醒道：“陛下，咱先好哈！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历史不是大唐将来走向，你不能事后翻旧账啊！” 李世民点了点头，“好，此事今日出你之口入我耳。以后可不再提起，更不会使他人得知！” “嘿嘿，就怕陛下做不到啊！” 不等李世民狡辩，苏尘抛出第一个炸弹。 “我来自一千四百年之后。” 说完，苏尘似乎很得意，挑了挑眉静待李世民作出反应。 几息过后，李世民略带苦笑。 苏尘对面四人说不震惊，那是假话。 长孙皇后明显紧张了起来，李世民握住她的手，给予以安慰的笑容。 “那时已经没有皇帝了吧，或者说唐朝已亡！” 苏尘点了点头，“大唐国祚两百八十九年！” “两百八十九年？”李世民点了点头，两百八十九年不长也算短，前隋不到四十年。 李承乾听到这却松了口气，大唐两百多年后灭亡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忽然，李世民感觉这个数字很熟悉。 继续问道：“五十二作何解释？” “陛下寿终之年！” 苏尘没有一丝隐瞒，既然决定要说，那就和盘托出。 长孙皇后更加紧张了，“二郎……” “父皇！” 李承乾兄弟俩也跟着紧张了，长乐公主还好，苏尘事先握住了她的手。 李世民却平淡的摆了摆手，“莫要慌张！” “五女代堂，又作何解释？” 苏尘叹了口气，看了看李承乾几秒后又看向李泰。 “大唐第三代皇帝之后，被一武姓女子夺了去，改国号大周！她是大唐第三任皇帝的皇后。” 长孙皇后立即松开了李世民的手，怒不可遏看向李承乾。 “混账！” 李世民顿时怒气冲天，二话不说起身将李承乾甩落在地，一顿拳脚相加。 长孙皇后也加入教子行列。 “败家玩意，竟被一女子夺了李唐江山。”长孙皇后没有责怪苏妍，因为她目前还不知道此中有何变故。 李泰见李承乾被惨揍，抱头哀号着实可怜，连忙上前劝道： “父皇，母后且慢动手，苏尘话还未说完。” 李世民暂时忍下心中怒意，将长孙皇后拉住，万一动了胎气那便大事不妙。 “观音婢，先饶过这混账。” 夫妻俩看向苏尘等待下文。 苏尘看了李承乾一眼，缓缓开口，“不过好在最后皇位又被李室夺了回来，史称神龙政变。 不过……第三任皇帝不是大舅哥！” 此时跪在地上的李承乾，吃惊的看向苏尘，“啥？” “嗯？” 李世民夫妻俩将目光同时转移到李泰身上，除了李承乾就只有李泰才有可能继承皇位。 不过他们俩暂时没动手。 “苏尘，说说这混账因何未能继承皇位。” 李承乾一脸幽怨看向苏尘，打完才说第三任皇帝不是他。 白挨一顿。 “唉！大舅哥……造反了！” 这下李世民就连原因也不想问了，若是说李泰造反，李世民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个好榜样。 太子造反？ 不打你打谁？ “陛下且慢动手，大舅哥造反不全是为了皇位。而是想证明自己，或者说是被逼的！ 造反过程也没掀起多大浪花。” 苏尘不想看见李承乾被揍第二次，赶紧出言解释。 “被逼造反？何人逼迫于他？” 苏尘直言不讳道，“陛下你啊！”不等李世民争辩，苏尘继续说道： “陛下给了李泰无限希望，而李泰向来自诩聪明过人，也认为自己比太子强能当皇帝。 于是兄弟俩明争暗斗，大舅哥觉得太子之位甚至性命难保。陛下又偏向李泰，无奈之下做出造反之举。” 李世民闻言，无力的坐回座位。 苏尘说的没错，此前只觉得李泰与皇位无缘，因此百般宠爱于他，对太子却极为严苛。 “陛下，你要搞清楚啊，我说是历史不是将来走向！” 苏尘见李世民陷入自我检讨，于是提醒道。 李世民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其实大舅哥一开始风评很好的，但是……母后终年36，至此大舅哥性情大变！ 我怀疑他得了重度抑郁症！” 李世民紧握双拳的手猛然一抽。 “观音婢！” “母后！” 李承乾兄弟俩又急了，李承乾跪地爬行至长孙皇后跟前，反观长乐公主虽有紧张但不至于乱了方寸！ “你们当故事听就好，母后今年不是三十七了吗？”苏尘看李世民父子仨那么紧张，再次提醒道。 李世民父子三人这才幡然回过神来。 是啊，半年多之前苏尘治了长孙皇后。 “起来！” 李世民看向跪地的李承乾兄弟俩喝道。 “这混账造反之后……” “陛下不顾朝臣反对，没有下令杀了大舅哥，流放黔州享年二十五！”苏尘淡淡回答道。 听闻苏尘此言，李世民夫妻看向李承乾的眼神，终于有了一关爱之色。 李承乾双目通红。 “我二十三岁就挂了，明达年仅十二岁便……因此苏尘说父皇是大唐最可怜之人！” 长乐公主双眼含泪缓缓开口。 李世民缓缓闭上双眼，仰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几分钟过后，李世民指着李泰问道，“青雀结局如何？” 李世民是想问，最后是不是李泰继承了皇位。 “他啊……先打一顿再说吧！”苏尘弹了弹指甲淡淡回答道。 “父皇……母后，儿臣……” 李泰话没说完，李世民已然拳脚相加。 打完后，苏尘继续说道，“第三任皇帝也不是他，但是他在大舅哥造反过后，为了继承皇位说了一句话。 值得挨一顿打。” 苏尘之所以要让李承乾挨一顿打，是因为感觉他有点不上进。 好像不怎么想当皇帝。 这如何让苏尘放过他呢？ 主线任务才完成一半，便有了初级胶囊。 以后说不定就有飞机、游艇！ 至于李泰，苏尘只希望他安心研究学问。 今日，李承乾兄弟俩也算是有福同享！ 第624章 陛下，你是真牛逼啊！ “李泰，别这么看着我，给你看个东西！” 李泰气呼呼看向苏尘，感觉自己多半是无故被揍。但李泰又不敢问他为了夺得皇位，究竟说了什么话。 万一问出结果后对自己不利，恐怕会被揍得更惨。 说着，苏尘从系统空间拿出无人机，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玩意能在天上飞，虽然我现在没办法让它……” “叮！”当苏尘拿出无人机后，放在一旁的平板突然亮了起来。 还有叮的一声提示音。 苏尘轻皱眉头，大唐没有网络，难不成有人给他发微信不成？ 长乐公主走向平板，看着屏幕一脸疑惑。“苏尘你看！”激动又略带紧张，将平板拿到苏尘跟前。 “哈哈哈，竟然是这样啊！有搞头！” 长乐公主看不懂平板的提示对话框，但苏尘一眼就能看懂。 对话框最上面有个操纵盘图标，提示内容为：系统功能有更新。 下边两按钮，「立即更新」、「稍后更新」 苏尘点了一下立即更新。 几息后，平板主界面左上角「功能」按钮上出现一个红点点。 苏尘点开「功能」，里面多出一个无人机遥控图标。 来不及多想，苏尘立即查看积分余额。 积分余额：202600。 苏尘不知道从哪多出十八万积分，迅速从中级商城兑换出四只二万积分的电池。 突然跳出一个提示框：‘电池用完可一折回收。’ 苏尘没有理会，上前给无人机装上四只电池。装好电池看到机身有一个开关按钮，将其按至开机状态。 现在苏尘才明白，这架无人机为何需要使用四组电池。 飞行高度和半径远超普通无人机。 而后拿着平板点开遥控图标。操作界面极为简单，全屏显示。 屏幕下方有悬浮操控条，并有两组控制键，操纵手柄用来操控无人机飞行方向。 另一组方向键，用来调整摄像头拍摄角度。 还有一个语音按钮，应该是向无人机上的喇叭发送语音。 其他四人静静苏尘摆弄着平板与无人机，李泰则紧盯地上的无人机。 “胖子让开，哥要起飞了！” 李泰心神已完全无人机吸引，苏尘喊他没反应被李世民一把拽开。 此前卡丁车被掩盖了原本外观，因此单从外表上看，没有太过让人震惊。 无人机则不一样，通体呈金属黑，科技感满满！ 紧接着苏尘一边操作，一边对长乐公主讲解。 “丽质，你看这个操控手柄。按住它慢慢往上推，无人机就会向上飞，往下它就会往下飞，还有往左往右。” 无人机慢慢上升，并发出螺旋桨旋转呜呜声。 “你再看这个左边的方向键，先选中对应摄像头，就可以微调摄像头拍摄方向。” 无人机已飞至一人多高，并悬停不动。 “摄像头？”长乐公主没听过这个词。 “哦，我告诉你摄像头是做什么的。我先让飞机飞到外面去哈！” 苏尘操控无人机飞往丽政殿外，并上升到一百米的高度。 平板屏幕上出现距离与高度数字，并且还有无人机机身底部主摄像头的拍摄画面。 “看到这个画面了吧，这个就是摄像头拍摄到的，并传回平板。” 长乐公主看着平板屏幕欣喜的微笑着，方才听苏尘说‘故事’时的悲伤情绪已然消失。 点了点头，“嗯，我懂了！” “好，你再看这两组数字。上面的是飞行高度，最高可以飞至1000米的高度。下面这一行是飞行距离，最远可以达到15000米。” “还有这个是电量指示满电是100，电不够它会自动原路飞回起始位置，不用担心飞没了。 只要及时更换电池就好！” 苏尘全部按照遥控界面上的单位，说与长乐公主听。 李世民、长孙皇后纷纷上前观看。 “嗯，我懂了！”长乐公主再次点了点头。 “给你，飞到乐膳酒楼那边去，飞行高度500米！” 苏尘想让长乐公主试试，刚才苏尘明显能看出她喜欢这无人机。 “好！15000米约为几里地？”长乐公主接过平板，开始操控无人机。 “你们说的一里地差不多450米，你算算15000米应该是几里地！”苏尘提供一参照数据让他们自己换算。 李世民换算后惊讶道，“那岂不是三十余里？” 苏尘点了点头，十五公里相当于大唐三十三里地。 “这便是长安城！” 李世民从平板上看到无人机拍摄传回画面，画面中所见与现实肉眼看到一般无二。 “对啊，实时画面，现场直播！” “实时画面？”李世民若有所思，“若是用于行军作战，侦查敌情……” 苏尘大感意外，不愧是马上皇帝。 这都能想到！ “陛下高见！”苏尘不得不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 “父皇、母后，要不你们先来试试？”长乐公主将平板递向李世民。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同时摆手，如此珍贵的物件，他们不可敢造次。“不，不，我们稍后再学学，你来施展便可！” 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基本掌握了无人机所有操控。 最后苏尘教她使用一键返航功能，无人机顺利飞回丽政殿。 “李泰，懂了没？好好研究学问，将来大唐也能造出这玩意！” 苏尘可不敢说具体时间，或许百年、两百年！ 李泰重重点头，向苏尘拱手一礼。 “你大可放心，我早就打消了与大哥争夺皇位之心。现在皇帝位送于我，我都不正眼瞧的！” “放肆！你这胖子看来揍的不够狠啊！”李世民一脚踹向李泰。 长孙皇后紧跟着上前补了一脚。 “青雀口无遮拦，请父皇、母后恕罪！”李泰立即意识到自己得意忘了形。 众人暂时放下对无人机的好奇，重新坐回原位。 李世民稍稍平复心态，看向苏尘微笑道，“苏尘，继续说些故事与我听听！” “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哈！” 苏尘略作思索，自己知道的的一些皮毛历史，差不多已经说完。 忽然想起大唐还有一位，在史书中留下重墨的天可汗陛下： 唐太宗李世民！ 苏尘缓缓走到李世民跟前，竖起大拇指脸上崇拜之情显露无遗。 李世民不知苏尘何意，与其对视。 半晌，苏尘憋出一句话： “陛下，你是真牛逼啊！” …… ……。 第625章 天可汗 “呵呵！”李世民见到苏尘如此神态，心里顿时宽松不少。 他最为在意的便是史书对自己的评价。 有件事在他心里始终如鲠在喉，几度成为李世民挥之不去的梦魇。 通过苏尘的表情，李世民判断出自己在史书中的评价，兴许还不错。 而苏尘不屑阿谀奉承，断无可能胡编取悦自己。 “陛下，你知道我要说啥？”苏尘见李世民好似有些得意，眨巴着眼睛疑惑问道。 “我不知！你说吧，无论好坏与否我坦然受之，就当故事听！” 李世民轻笑摇了摇头。 苏尘半信半疑回到自己座位，提醒道：“我们先说好哈，我即将要说的是历史中的陛下，所以你不能因此而自满……” “你说便是！”李世民摆了摆手催促道。 苏尘点了点头，没有特意组织语言，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 “陛下，你知道不？你被各国共尊为天可汗！” “每年来大唐朝拜的使臣不计其数，可谓万国来朝。其中不乏漂洋过海，远渡重洋来大唐献贡的！” 李世民脸上容光灿烂，淡淡点了点头。 “诸国因何尊称我为天可汗，何时发生？” “贞观四年，因为贞观三年陛下收服了东突厥。但是陛下却没有杀了颉利可汗，而是封他为右卫大将军。 连同东突厥其他将领，陛下封赏了不下百位五品以上官员。” “贞观三年灭东突厥？”李世民细细思索。 若是没有遇到苏尘，没有那些高产粮食以目前大唐的国力，北伐突厥怕是倾尽整个大唐的粮食。 “还有啊，大唐百姓在域外名气的很大，很多并非大唐原住民也会以唐人自居。 一千四百多年后，万里之外的国家依旧还有唐人街存在。” 李世民听完多少有些成就感，只是没有在苏尘面前表现出来。 “如此说来，我在位期间仅收服了东突厥？” 苏尘微微一笑，听出李世民话中之意。 人家都尊你为天可汗了，肯定不能打灭了他们国家吧！ “龟兹、薛延陀、吐谷浑、高昌……我知道就只有这四个。”苏尘摇了摇头，掐着手指说出四个国家名字。 “高句丽我没打下来？” 若论李世民最想灭掉的国家，除了东突厥便是高句丽。 登基之初，李世民曾与房玄龄等说过，杨广几次没能打下来的高句丽，他一定要灭之。 苏尘摇了摇头，“陛下御驾三征高句丽皆没能彻底灭了他！” “你且细细说来！” “等我想想哈……”苏尘不太记得具体时间仔细回忆着，“陛下你记个时间点！” 李世民点了点头。 “陛下是在贞观二十三年挂的，贞观十九年第一次御驾亲征、然后就是二十一年、二十二年。 最后高句丽上表谢罪暂息点火！” “唉！”李世民叹息一声，心有不甘的摇了摇头。 虽说苏尘之前有言在先，这些只是历史中的记载，但李世民心中仍有无尽遗憾。 “嘿嘿，陛下不甘心吧？据史书记载，陛下在临终时也曾说出一句惋惜之言。” ‘朕百战无敌，然高句丽犹在，天下岂无英雄可继此志？’ 李世民双拳紧握，而后又松开。 看向苏尘笑了笑。 “呵呵，这一世……朕不会有此遗憾了！” 李世民感觉他现在就像是重活了一世，因为苏尘几次提到他挂了！ “嗯，不过高句丽被下一任皇帝征服了！ 算是捡了个便宜，陛下最后一次东征高句丽联合新罗、百济，高句丽已是苟延残喘。 陛下留给下一任帝皇的家底也够丰厚。” 苏尘很赞同李世民这句话，据史书所载李世民三征高句丽并非是失败。 之所以没能彻底灭了高句丽，是因为远征粮草供应，还有严寒和瘟疫。 李世民没有表态，苏尘到现在也还没说下一任皇帝是谁。 “陛下这么看着我干嘛？” 苏尘发现说完高句丽之后，李世民一直看着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陛下不会是想问玄武门之变，后世之人如何评说陛下吧？” 李世民嘴角轻扯，点了点头，“对！” 其实李世民是想问苏尘，下一任皇帝究竟是谁。 既然苏尘自作聪明提起玄武门，李世民正好顺水推舟，此事在他心里便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陛下你完全多虑了！”苏尘翘起二郎腿，手一挥。 “你是皇帝，看史书的人只会关心皇帝有没有作为，是昏君还是明君。 谁管陛下半夜尿床，还是年轻时偷看寡妇洗澡啊！ 还有……嘶！” 坐在一旁的长乐公主用力抓向苏尘大腿。“粗鄙！你就不能婉转些？” “哈哈哈……！” 若是以前，长孙皇后在苏尘面前发笑还会遮挡口鼻。 现如今完全将苏尘当成自己孩子，笑得肆无忌惮。 “苏尘，史书当真有记载陛下此等事？” 李世民老脸一黑，尽管知晓苏尘意不在诬他，可听在耳中实为别扭。 苏尘立即端正坐姿，假咳一声缓解尴尬。“呃~母后，我就是打个比喻一时口误而已！” “口误而已！” 李世民‘瞪’了长孙皇后一眼，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你继续道来，还有甚？” 苏尘对李世民的‘深明大义’很是感激。 “那我接着说啊，还有……”苏尘突然忘记之前想说什么了，幽怨的向长乐公主望去。 “你看吧，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我忘了之前要说啥了！”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侧身看向一旁。 “还有啊，陛下也别惦念着玄武门那件事了。他不死你就得死，充其量陛下只算是自保。 我不了解前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他能力如何。他当皇帝后能不能做的比陛下更加出色，这些都是未知的，万一他德不配位呢？” “秦始皇牛逼不？牛逼，二世而亡！” 苏尘自问自答，配合上那滑稽的神态与表情。 “噗嗤！” 长乐公主以及李承乾兄弟俩，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场中六人，只有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没听过‘牛逼’一词。但通过苏尘那句话，他们能找到代替词。 “牛逼？厉害？”李世民虚心求解。 “呃~你们还是不要用牛逼这个词，你们用不来的！” 苏尘后知后觉，下定决心以后还是少说这词语为妙。 万一被女子学去了，实在有伤风化！ 第626章 国富民强指标 “百姓只关心在皇帝的统治下，会不会饿死冻死。” “谁管你皇位是怎么来的！ 陛下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所以要我说啊，陛下以后不要去想这件事，安心当皇帝不忘初心、继往开来争取早日当上亚洲洲长！” 苏尘给玄武门之事做了个总结，不想再说其他。 真要论起来老爷子责任不小，但苏尘不想说。 【叮！国富民强进程过半，系统面板已更新，请自行查看！】 听完苏尘谈论玄武门之事，李世民认为苏尘所言话糙理不糙。 “好，依你便是！亚洲洲长？” 李世民哈哈大笑，尽管苏尘的‘开导’不能说尽善尽美，好歹也让李世民了解到后世之人对自己的一看法。 没有被抹黑，李世民便已知足！ 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苏尘，突然安静了下来。 李世民的问话苏尘也没听进去。 「今天系统提示很频繁啊，面板更新？待我瞧瞧！」 国富民强： 官仓储粮：4263万石/三亿石。 人口数量：1371万/2000万。 识字率：11%/20%。 苏尘看完主线任何‘国富民强’的指标，整个人都懵了。 「确实过半了，剩下一半的进度估计再有……八十年就能完成了。 嗯，很好！ 我去你妹的！一千三百多万人口增加到两千万，那要多少年啊？ 最后一个帝制朝代辫子朝，识字率千分之一，想不到唐朝识字率这么高啊！」 “嗯？苏……”李世民见苏尘搭理自己，稍稍提高嗓音。 “嘘！” 长乐公主立即示意李世民噤声。 「三亿石，也就是三百亿斤，若是算上土豆红薯的话倒也不难。」 “你知道官仓不？”苏尘意识退出系统后，扭头问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很是轻松的回答道，“嗯，我知道呀！” “大唐现在官仓存粮多少石，包括哪里粮食？” 长乐公主再次挪动身体，转身看向一旁，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约有四千四百万石，义仓存储粮食包括：菽、黍、粟、麦、稻。”李承乾见苏尘不似无故发问，主动作答。 苏尘点了点头，心里再次对系统高看了一眼。 李承乾说的数字和系统统计的大致不差，可能系统提供的更精确。 “嗯，大舅哥有空去查查。有人虚报粮食存储总量，大唐官仓目前存粮食4263万石。还有书是啥玩意，怎么写？” 苏尘知道粟米和黍米，是一种黄色米庄园经常用来煮粥。 李世民与李承乾相视一眼，决定按苏尘说的去调查一下粮仓。 “菽者，豆也！怎么写……” 长乐公主拽过苏尘一只手掌，在他掌心写一个菽字。 “没见过！” 苏尘淡淡回了一句。 搞清楚了三亿石粮食包括红薯土豆，达成粮食目标完全没压力。 官仓存粮是指赋税征收而来的粮食，并非大唐所有田亩粮食产量。 最多两年，甚至还不需要两年。 占城稻、白薯、六倍体小麦开春后就可以下地种植，产量都远高于大唐现有主粮。 ‘识字率至少还有操作空间，唯一难办的就是人口！有生有死，即使有着14亿人口基数，一年才增加多少人？ 以大唐目前千万级别人口基数，除去自然老去和意外死亡，每年能净增三十 万人口就很了不得！’ “唉~！”苏尘想着想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妹夫何事哀叹？” 苏尘摇了摇头，这件事和李承乾说没什么用，靠他一个生孩子速度太慢。 看向李世民道：“前面说了那么多，关于我自己的事还没有跟大伙说。” 苏尘缓缓站了起来，在李世民他们面前来回走动，想着该从何说起。 “我有个任务系统，我一直在做任务，完成任务就会有奖励。 知道红薯是怎么来的不？” 李世民肯定不知道，摇了摇头。 “陛下将庄园送给我之后，我就完成第一个任务，红薯就是奖励来的。”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眼，不太明白苏尘话中之意。 任务？谁给苏尘奖励？ “知道土豆、水泥、玻璃，还有那次我怎么治好母后的么？” 苏尘没指望他们回答。 “那是因为我自己捣鼓出细盐，陛下把细盐提炼方法公布出去之后的额外奖励。” “还有牙膏牙刷那些你们没见过的物品，是造纸和学校的奖励！” 长乐公主指着大殿内的无人机问道，“这个呢？” “我提供占城稻的消息，在酒楼的时候占城稻进入大唐了。因此奖励的，还有亩产八百斤的小麦也是。” 苏尘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他不相信李世民会把他嘎了夺系统。 说完，苏尘注视着李世民，想看他有何反应。 李世民虽然听不懂系统，通过苏尘叙述他大概明白了。 系统会下达命令，苏尘完成后便会有相应的赏赐。或者苏尘自行创造出大唐没有的物件，也会有赏赐。 不由的，李世民心中默数着苏尘这半年所做所为。 数清楚之后，李世民脸都黑了。 大部分都吃的，各种炒菜烧烤火锅。再有就是改变洗澡洗头方式还有棉被毛衣，真正能获得赏赐的‘任务’屈指可数。 总而言之，苏尘就是为了享受。 对赏赐不怎么上心，更不会主动去创造新物件以便获得额外赏赐。 「果然是烂泥！」 李世民顿时痛心疾首，看向苏尘面容很是不善。 「不会吧，唐太宗当真要杀人夺宝？」 苏尘误以为李世民有想法了。 随即，李世民释怀了缓缓起身走向苏尘。 这样的苏尘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为赏赐或大唐而活的工具人。 苏尘下意识的后退，并做出防备姿态。 “陛下，听我一句劝……”苏尘伸手阻止李世民继续靠近自己。 “你们两个还在等什么？上！” 李承乾和李泰立即起身上前，一个箍着苏尘双手一个抱着苏尘小腿。 之前两人都被揍了，现在轮到苏尘，他们俩义不容辞很快便将苏尘制住。 “将他放倒，按在地上。”李世民知道苏尘力气大，他一个人说不定还弄不过苏尘。 李世民却完全没想过，苏尘会拿铁棍抵抗。 他只是想敲打苏尘一番，让他以后能稍微上点心。 苏尘没有用完力抵抗，因为他发现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没有上前劝阻李世民。 若是别人，苏尘有可能不会完全信任，但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 苏尘完全信任。 长孙皇后有点想上前阻拦李世民父子三人，但是已经来不及。 苏尘已经被顺利放倒在地，屁股朝上。 “混账玩意，你就不能稍稍用点心，整天尽是弄些吃的！ 那是何等赏赐？你有着一千多年后的记忆，随手创造出大唐没有的物件，还不是信手拈来？” 李世民一边骂着，一边往苏尘屁股上踹。 踹了苏尘三脚，李承乾和李泰松开了苏尘。 不是心疼苏尘，而是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威胁的眼神落在他们两身上。 再有就是担心苏尘事后报复！ 长孙皇后立即上前推开李世民，从地板上扶起苏尘。 “嘿嘿，还是母后好！” 苏尘拍了拍被李世民踹了三脚的屁股。 “陛下，你这话就说的没道理了。我有后世记忆没错，也看过很多大唐没有的东西。 但我不会做啊！大唐也没有那生产条件。” 第627章 功德系统 “知道炼钢厂的高炉是怎么来的么？” “哈哈哈……那是因为我画出马蹄铁额外奖励的，你就说你气不气吧！”苏尘决定再气一气李世民。 他不相信李世民刚踹完他，还会再来一次。 竟然说自己不上心，苏尘却感觉每天忙得要死。 这半年多都是在给皇帝打工。 唯一报酬就是一座没地契的庄园，还有只订了个婚的长乐公主。 其他的毛都没捞着一根。 “做任务不但有奖励，推广普及出去还有积分，我们穿的纯棉内衣、内裤就是用积分兑换的。 哈哈哈……” 李世民等人听不积分，也想象不到积分为何物。 “呵呵！”李世民捏了捏拳头一点都不气，“你看看这个！” 李世民突然想起，袁天罡在御书房写下的两句谶语。 “啥玩意！” 长乐公主比苏尘快一步，立即起身走到李世民跟前接过那张纸，乖乖递苏尘。 好像是犯了错在讨好苏尘。 “花甲岁减半，其形随之；期颐??天命恒，子孙传三代！” 苏尘看了两三遍，完全不明白。 “我就说吧，说话写字不要拽文！这下好了，谁也看不懂！”苏尘将纸张还给长乐公主。 “对了，期颐??是什么意思？” 长乐公主解释道，“百岁之龄称为期颐。” “哦！”苏尘点了点头。 上次在龙门县，正好遇到柳银环老爹五十大寿，苏尘那时候才知道天命是指五十岁。 “等等！” 忽然，苏尘从长乐公主手里夺过纸张。 “花甲岁减半，其形随之。花甲岁减半……” “我艹！” “这张纸哪来的？又是谁写的？他为什么写这个？”苏尘拿着那张纸走到李世民跟前三连问。 “袁天罡所写，他兴许是当时给我占了一卦。” 李世民将袁天罡在御书房时，苏尘还没到达之前的事说了出来。 “确定是给你算了一卦？”苏尘再次问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 苏尘将纸张还给李世民。 动作很缓慢。 随即，目光从其他五人脸上依依看过。“呵呵，袁天罡当真牛逼！” 而后苏尘手中出现一个小纸包。 初级百病全无胶囊。 “陛下，你小心拆开，看完你就明白了！”将纸包递向李世民，转身回到座位。 李世民略带疑惑的眼神看向苏尘背影。 “好！” 按苏尘交待的那般，李世民小心翼翼拆开纸包装。 里面有两颗他没见过的物品。 仔细端详后，李世民看不出个所以然。“这如何看？” 苏尘努了努嘴：“关键在那纸上！” 李世民将两颗胶囊暂时交给李承乾，忽然手一转交到长孙皇后手里。 初级百病全无胶囊： 服用方法：入口即化无异味！ 服用禁忌：每个生命体只在第一次服用有效，不叠加！ 服用后效果：三年内身体各项机能，逐渐恢复到三十年前包括外貌！ 附加效果：百病全无立即见效！ 五行字李世民很快看完，意思全懂，这就是白话文的好处。 双眼瞪得老大看向苏尘，“此物也是赏赐而来？” “什么赏赐？那是奖励！”苏尘立即纠正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此物虽说不是仙丹，但也相差无几。”从长孙皇后手里要回两颗胶囊重新包好，伸手递向苏尘。 说不心动那是假，加增三十年寿命还能还童。 “陛下你不要？” “呵呵，以后有多再给我不迟，你们留着吧！”李世民很坦然笑了笑。 苏尘没有起身去接，很佩服李世民心性。 “看来陛下不是吃丹药被毒死的，陛下你留着吧，送给你了！” 李世民微笑着摇了摇头，“即使是送于我，至少要等到六十岁之时方能服用，不然……” “混账，丹药？始皇之鉴还不够明清晰，世上何来长生不老药？” 李世民反应过来，苏尘言外之意应是史书记载，他和始皇一样死于长生不老药。 顿时气愤不已。 “拿去，此物放你身上最为稳妥！”李世民知道苏尘有特殊能力，无人机那么大物件随手挥来。 苏尘想了想也是，放他身上最安全，还不会过期。 “陛下，你啥时候感觉累了，你就找我要这玩意。 我想母后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苏尘不用起身，将胶囊从李世民手中收回系统空间。 让长孙皇后照顾？ 李世民初听没明白过来，仔细一想。身体机能和外貌都变回三十年前，那就是十几岁。 “小子，我看你多半是屁股是痒了！”李世民猛一拍椅子扶手。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听不懂苏尘和李世民在说什么。 “呃~没有，没有！” “苏尘，我感觉你说的任务系统，应当叫……功德系统才对。 你看哈，积分……” 长乐公主深受苏尘影响，有时说话哈里哈气。 【叮！有人说出系统正确名称，特奖励以下物品： 特殊礼物一份。 生肖宠物一只。】 苏尘哑然失声，缓缓转头看向长乐公主。 忽然，从苏尘胸口位置射出一道淡淡的光芒，没入长乐公主身体。 紧接着，地上出现一只‘小猫’。 体型上看像是刚出生还没满月的小猫。 “喵！” 小猫叫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毛，走向李世民那排四人。 众人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小猫，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李承乾、李泰都认出了小猫。 大虫幼崽！小老虎！ “喵！” 在李世民四人跟前依走过，闻了闻他们脚下。 闻一次叫一声，好像是寻找什么，没找到就叫一声。 最后小猫看向对面的苏尘和长乐公主。 “喵~呜！” 这次叫声有点不一样，好像是人类表达兴奋之情一样。 叫完后连滚带爬跑向长乐公主，后腿着地前爪趴在她小腿，用虎脑在腿上亲昵的蹭了蹭。 “喵~呜！” “苏尘，这……”长乐公主一动不敢动，求助的看向苏尘。 “那是你的奖励，因为你说出系统真正的名字，当初骗我说是雄霸天下系统呢！” 苏尘还以为是给自己的奖励，想不到竟然是给奖励说出系统名字的人。 “感觉身体有何变化吗？”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 第628章 乐虎 “丽质，你太聪明了！竟能想到功德系统，等存够了积分，我给你兑换一个好玩的东西！” 苏尘感觉长乐公主说的功德，很贴合积分的尿性。 每次积分都是莫名上涨，如今苏尘算是明白了。他主导创造的东西能用于大唐百姓，这就是功德。 积分因此上涨。 长乐公主没有注意苏尘的话语，注意力全在她脚边的小老虎身上。 “你把它抱起来，它应该只和你亲近！” 苏尘看她一副即喜欢又紧张的样子，而那只考虑幼崽一个劲想往长乐公主腿上爬。 “啊~！可以吗？”长乐公主有些胆怯。 苏尘淡淡一笑，以自己对系统的了解，这只老虎应该不同寻常。“没事，给它取个名字吧！” 长乐公主鼓起勇气，慢慢俯下身双手伸向小老虎。 “喵~呜！”小老虎两只前爪立即从她小腿扑向她双手。 小老虎体长接近两尺，重量应该有十五斤。 胖呼呼的！ “哎呀~！” 长乐公主托起小老虎，小家伙竟然伸出舌头舔向她手腕。 吓得长乐公主立即将小老虎丢回地上。 小老虎很委屈的看长乐公主，发出一声嘤嘤叫声，“喵~呜！” “苏尘……你给它取个名字吧！”长乐公主好像对这个礼物不怎么感兴趣。 “让它跟你姓叫李虎如何？” 长乐公主还没回答，回过神来的李世民立即提出反对。 “万万不可！” 苏尘好奇的看向李世民，疑惑道：“为啥？” 一个名字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嘛！ 李世民脸色不善看向苏尘，“李虎乃我曾祖名讳，你说为啥！史书没有记载？” “这么巧！”苏尘想了想，看向长乐公主道：“那就叫乐虎！” 随即苏尘看向地上的小老虎，“以后叫你乐虎行不行，如果可以就连叫三声！” 小老虎看也不看苏尘，乃然委屈巴巴的望着长乐公主。 “嘿！这小王八蛋竟然不理睬我。 丽质，你跟它说！” 苏尘有些气愤，这老虎明明是从他身体出来的，竟然和自己一点情分都没有。 “乐虎，若是同意你便连叫三声！”长乐公主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小老虎脑袋。 “喵~！” “喵~！” “喵~！” 小老虎当真连叫了三次。 这一幕看得李世民直呼神奇，“奇哉怪也！此畜生竟懂人言！” “喵！” 小老虎立即转身龇牙露出凶相，看向李世民。 尾巴向上勾起前爪刨地，并作出欲向前攻击李世民的架式。 “这……”李世民更加震惊了。 “嘿嘿，这老虎成精了，以后不能说它坏话！”苏尘感觉自己猜对了，这老虎不简单。 李世民认同的点了点头。 “乐虎，不许伤人哦！”长乐公主试着劝阻乐虎。 听到长乐公主开口说话，乐虎转过身去看向长乐公主，温顺的叫唤一声：“喵~呜！” “呵呵！” 苏尘看着小老虎笑了笑，想着以后它长大了该怎么办。 摇了摇头，不再去考虑老虎一事，还是任务要紧。 旋即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现在大唐官仓存粮，都是去年存留下来的吗？” “去年？”李世民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今年刚收上来的？” 苏尘不知道大唐粮食总产量多少，但是一年征税四十亿斤粮食应该不太可能。 要不然大唐也不会有人饿肚子，何况现有粮食作物产量那么低。 李世民嘴角明显可见抽搐，一年收四千万石粮食的赋税，也就苏尘敢想。 “半数为前隋义仓遗留，其他则由近三年积累所存！” 苏尘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三年才存留两千万石粮食。 “陛下，我一直在做一个任务，叫做国富民强。 完成它有三个指标：官仓存粮三亿石、人口达到两千万、百姓识字率达到百分之二十。 现在人口数量是一千三百七十一万，识字率是百分之十一。” 苏尘将任务达成指标透露给李世民，希望皇帝有办法解决。 “三……三亿石？”李世民说话舌头都捋不顺了。 三亿石，他睡觉垫三个枕头都不敢做这种梦。 不然他早就御驾亲征，去灭了东突厥。 “父皇，三亿石听起来很吓人。但父皇想红薯、贞观豆，还有高产小麦和占城稻！” 李承乾乍听苏尘说出的数字也被吓了一跳，随后想起苏尘弄来的那些粮食作物，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嗯，在理！”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刚才一时反应不及，按照以往大唐粮食计算三亿石无异于痴人说梦。 “三年，三年定然能达成官仓储粮三亿石！”李世民向苏尘比划三根手指。 苏尘苦笑摇了摇头，“不行啊，真要三年才能达成，我怕是要被割鸡鸡！” 他这句是玩笑话，系统不可能有惩罚的。 “粮食指标还好，关键是人口啊！大唐一年能增加多少人口，陛下你们有没有算过？” 李世民眉头紧皱，细细思索着。 苏尘的问题李世民轻易就能回答，大唐每年新生人口数量应在百分之十。历朝历代统计的数据大多如此，前提是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乱和瘟疫、天灾。 按此增长速度有个八年、十年便可达成。只不过李世民感觉出来，苏尘好似很急切达成目标。 没人接话，因为此事凭个人能力无法快速实现。 即便皇帝下旨鼓励生育，也需要很长时间方能达成指标。 “慢慢来吧，总会有办法的。 陛下，你不要为了官仓粮食指标乱加税啊！这是功德系统不能作弊。” 苏尘见皇帝和太子对人口一事也是束手无策，心中没有多大失望，这不是权势手段能完成的。 “此事无需你提醒，我不是昏聩之君！”李世民怒视苏尘，气的拍着椅子扶手道。 眼看外面天色渐暗，苏尘看看手表说道：“那就好！快五点了，把小兕子她们叫回来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小老虎。 “母后，我回去换身衣服哈！” 苏尘起身向长孙皇后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丽政殿。 无人力放在殿中没有收回系统空间。 长乐公主跟着苏尘去往长乐宫，后面乐虎跟在两人身后，好奇的打量皇宫中的一切。 “喵！” 第629章 我乃堂堂一国之君，岂能与一傻子计较？ 扑通！ 扑通！ 苏尘与长乐公主离开后，殿内两声膝盖跪地之声响起。 起初听闻苏尘说到，自己将来会行大逆之举，李承乾便胆颤不已。 不全是因为害怕被李世民责罚。 而是想象不出，将来自己会变成何等模样与心境。 造反之人历史上不少见，然而太子造反却鲜见，李承乾所知仅有两位。 李泰下跪要比李承乾稍慢几息，幼时李泰较顽皮经常被罚，下跪次数不少。 李承乾身为嫡长子自幼乖巧懂事，很少被长孙皇后责骂。 “父皇，儿臣逆举有违伦常，有负父皇与母后教导实为不孝，请父皇降罪！”李承乾磕头拜倒在地真心悔过。 李世民稍稍愣神，便起身去扶跪伏于跟前的李承乾。 长孙皇后则扶起胖子。 “唉~！”想起之前苏尘讲的故事，李承乾年仅二十五便不在人世。李世民终究无心再责骂于他，叹息一声：“先起来！” “父皇……”李承乾略带哭腔，却说不出话来。 起兵谋反此等赦大罪，父皇不顾朝臣反对仅仅将自己流放黔州。 而此刻也不见父皇出言责骂与降罪，李承乾心中更愧疚难当。 “起来！”李世民语气加重，劝诫道：“没听到苏尘此前所言，只当故事听。前言所述为历史而非将来，尔等应以此为鉴反省自身！” 李承乾、李泰这才缓缓起身。 “大哥，青雀以往鬼迷心窍觊觎太子之位，妄图与大哥相争。 请大哥莫要放在心上，青雀给大哥赔罪！”李泰向李承乾躬身一礼。 对苏尘说的故事，李泰深信不疑。以前他确实如苏尘所言，以为父皇更看重自己的才能。 因此李泰认为李承乾造反，与自己的关系很大。 不过，李泰只是坦白以前的想法，没有为‘故事’中发生的事道歉。 因为李泰能保证，今后不会再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 李承乾扶起李泰，他能听出李泰话中之意，微笑道：“青雀，此事不怪你，是大哥狭隘了！妹夫说的对，我定然是得了重度抑郁症。” 他其实也不清楚抑郁症是何疾症。 李世民、长孙皇后看到他们兄弟俩如今和睦相处，脸上皆露出欣慰的笑容。 “此事今后无需再提，好好做好当下之事。” 李世民看向两人缓缓开口，随后看向李承乾正色道：“依苏尘所言，各地义仓存粮有必要清查一番，此事便由你负责！” “儿臣遵命！”李承乾恢复心情，恭敬领命。 李世民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当初苏尘遇袭，密探汇报的那件吐火冒蓝光的神秘武器，苏尘一直未曾说起。 但是李世民又不好开口询问苏尘，担心苏尘会多想。 “险之又险，何其有幸啊！” 李世民突然冒出一句长孙皇后四人听不懂的话语。 长孙皇后四人目光看向李世民，眼神之中充满疑惑。 李世民看到四双求知的目光望着自己，摇头笑了笑。 退回座位，缓缓开口： “当初苏尘于庄园之外，曾被世家与青云山土匪合计五百余众围攻。而苏尘仅凭一人之力将其全部制服，只因苏尘拿出一怪异武器。即使人再多对那武器来说皆如同虚设，现在想来应该是赏赐所得。” 李世民到现在还是用赏赐一词。 “便是这一武器，我差点命人将苏尘……”李世民比划了一个手刀姿势。 苏尘遇袭他们都记得发生于何时，正好是在长孙皇后前往庄园求医之后的几天。 长孙皇后四人闻言，李承乾能明白李世民当时的想法。 作为皇帝，突然冒出一个超出自己掌控的人或事，皇帝心中肯定有顾虑。 更何况那件武器对大唐产生了很大的威胁。 长孙皇后神情激动，走到李世民跟前质问道：“二郎，你怎的如此糊涂？且不说苏尘刚救了臣妾性命，此前苏尘一直毫无保留帮你，给大唐带来高产粮食作物种子。” 长孙皇后直到如今，也不知道李世民当初有这种想法。 李世民表情略带苦笑，“观音婢，我是皇帝，身为帝者有不得已而为之之事。那时即便没了苏尘，红薯贞观豆仍然还在大唐。” 李世民这样说，长孙皇后一听就明白话中之意。 “敢问陛下，后来为何又打消此糊涂念头？”长孙皇后神情稍有缓和，不过依然能听出她话中带刺。 李世民突然轻笑一声，“呵呵，只因我发现苏尘那小子有点……” “陛下说啥呢？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啊！” 李世民正要对长孙皇后等人说出原因，苏尘和长乐公主换上卫衣走进殿内。 苏尘正好听到李世民最后那句话。 李世民没有回头看苏尘，继续向长孙皇后说道： “只因我发现这小子有点傻，不懂礼数且不说，不爱财不贪恋权势。更有甚者……就连辅机、玄成等人也不认得。” “试问这样的人，即便拥有再厉害的武器，又能如何？ 我乃堂堂一国之君，岂能与一傻子计较？ 哈哈哈……” 李世民将当初所有想法和盘托出。 “陛下，你这就过分了啊！其他的还好，你说我不认识长孙无忌、魏征，我不认同。 我跟你说，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就没有我说不出名字的！” 刚刚回长乐宫换衣服，苏尘竟然没看见小兕子和锦儿。长乐宫宫女说两人在卧房，也就没有去叫她们。 走到李世民身旁，将李承乾赶走坐了下来。 李世民疑惑发问，“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凌烟阁就是……以后再说！”苏尘不知道李世民是在哪一年弄出凌烟阁。 “呵呵！弘慎为何人啊？”李世民呵呵一笑，很是轻视的瞥了苏尘一眼开口问道。 “弘慎？”苏尘摇了摇头，辩解道： “陛下，你知道史书分为两种。一种是通年体另一种纪传体，而我只看带故事的通年体。 那些人的字号我从来不去记，纪事史书一般以人名记事。除非我提前知道我会来大唐，不然我记那玩意干啥？” 苏尘说的有理有据，上学时学的古诗，那些诗作者他都只记个人名。 除非很有名的能记住几个字号。 李世民点头默认，“算你有理！弘慎，张公谨是也！” “他啊，我知道！秦王府幕僚参与了玄武门，封为定远郡公现在应该是代州都督，可惜贞观六年就挂了！” 原本一脸笑意的李世民等人，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感觉苏尘就像是掌握生死簿的阎王一样。 “弘慎因何故去？”李世民立即问道。 “这我不知道，好像是得病死的！”苏尘摇了摇头，随即问道： “对了，陛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李世民打量苏尘几息，比划了一个抹脖子动作，“方才在说……我当初差点将你宰咯！” 第630章 无能机啊，兕子看看！ “为什么？” 苏尘感觉李世民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奇问道。 “可还记得庄园外遇袭一事？你用于震慑世家死侍与款项所用武器？” 苏尘明白了，原来皇帝是害怕加特林对他皇位产生威胁。 长孙皇后紧张的看向苏尘，十分害怕苏尘因此与他们产生间隙。 “陛下说的是加特林吧，你知道那武器是怎么来的吗？”苏尘似乎有得意，再次卖弄起来。 李世民既然现在大方说出之前有杀他之心，说明后来又改变了想法。 苏尘也就不担心皇帝会和他翻脸。 “赏赐而来吧！” 李世民感觉加特林这名字很奇怪，与武器之间没有丝毫关联。 “都说了是奖励！”苏尘再次纠正道，随即嘿嘿一笑，“嘿嘿，那个是因为我治好了母后，系统给的奖励！” 李世民震惊不已，救人也能给赏赐，李世民心中有了一丝想法。 苏尘不理会李世民的震惊，继续说道：“也就是有了那玩意，我才敢在皇城脚下私设公堂。不过可惜是一次性奖励，只能使用一天时间！” 李世民一手搭苏尘肩膀上，眼中的热切之情毫不掩饰，“苏尘，既然救人可得赏赐，你何不多救些人？” 苏尘上下打量着异想天开的李世民，“你想得美！我不是也治好秦伯伯吗？ 系统屁都没放一个。” 李世民闻言失望至极，脸上还被苏尘那个‘屁’字喷了点口水，拽起苏尘往对面甩去。 苏尘没有计较李世民粗鲁，坐到对面后，道： “陛下，快吃晚饭了。把人叫回来吧，晚上用无人机看烟花！” 李世民点了点头，抬手挥动一根手指也不知道是命令谁。 李承乾立即起身。 “诶？不用了，看我的！”苏尘将手伸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没能领会苏尘意图，“做甚？” “平板！用无人机喊人，找找小兕子她们在哪里！” “哦，哦！”长乐公主顺手拿起旁边的平板，递给苏尘。 苏尘摆了摆手，“你来就好，飞到三十米的高度，按住‘语音’就可以说话。” “好！” 不一会儿，无人机从殿内飞出，直接飞往长乐宫。 “明达、锦儿出来！” 无人机飞到长乐宫后，长乐公主降下高度按下语音键，朝殿内喊话。 最先听到喇叭发出声音的是长乐宫宫女。 宫女跑出殿外，紧张的看向五米高处的无人机。 长乐公主再次按下语音键，向宫女传达命令。“去将明达和锦儿叫出来！” 不见宫女有任何动作，慌忙跑进殿内。 不多时，四名宫女手持木棍走了出来，对着无人机举起木棍。 无人机喇叭传出的语声和长乐公主有些相似，但长乐宫宫女哪见识过这种诡异现象。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让她去叫锦儿和小兕子出来，更加不可能。 好在木棍不够长，不然真有可能被她们打下来。 “放下木棍，本公主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长乐公主叫不出那些宫女的名字。 其中一名年长些的宫女，向另一人说道：“快去通知管事，有怪物闯进长乐宫！” “母后，她们是何人？” 长乐公主端着平板走向长孙皇后，只要能叫出那四人其中一人的名字，应该能化解此时局面。 长孙皇后看着平板内，四名手持木棍的宫女摇了摇头。 这时，锦儿牵着小兕子走出殿外。 “郡公主，快带晋阳公主回殿内！”宫女发现锦儿两人焦急喊道。 “锦儿，带明达来丽政殿！”长乐公主再次按下语音键向无人机传话。 听到飞在上空的无人机发出声音，锦儿抱起小兕子逃回殿内。 长乐公主无奈看向苏尘。 “一定是你声音没有磁性，看我的！” 苏尘起身拿过平板，操控无人机飞到大殿门口。 “小兕子，快来母后这哦，等会看大烟花呢！” “是姐夫，是姐夫！” 殿内的小兕子立刻听出苏尘的声音，在锦儿怀中使劲扭动身体想要下地。 “锦儿，你这脑袋瓜子不够灵光啊，哥的本事你是一无所知啊！” 苏尘见锦儿仍旧不放心小兕子下地，立即鄙视她。 “小兕子，这是无人机，你出来！” 锦儿终于放心的把小兕子放在地上，她听出了苏尘说话的语气。 “嗯~呐！”小兕子欢快的跑出殿外，自言自语道：“无‘能’机啊，兕子看看！” “不必慌张，木棍收起吧！”锦儿走出殿外向四名宫女吩咐道。 “是！”四名宫女欠身一礼，退了下去。 “她们真是尽心尽责。”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道。 这段时间以来，苏尘遇到的所有侍卫宫女好像都很忠心。 “不是无能机，是无人机！” 苏尘将无人机调整到四米高度，飞在小兕子前面。 “嗯，无能机！” 小兕子跟着无人机向丽政殿走去。 …… “姐夫，兕子来啦！” 五点整，小兕子和锦儿来到丽政殿，小丫头一路走了二十几分钟。 坚持不要锦儿抱。 “喵~！” 小丫头刚要靠近苏尘和长乐公主，乐虎发出一声轻叫。 好像在提醒小兕子她脚下有‘人’，不要踩到。 小兕子立即停下脚步，向后退出两步。真老虎她没看过，在画中看过不少。 “乐虎，和明达打个招呼！”长乐公主立即向乐虎发出指令。 “喵~呜！” 乐虎发出友善的叫声，慢慢向小兕子迈动四肢。 小兕子见乐虎朝她走来，心生胆怯再次向后面退去。 乐虎见此停止前进歪着小虎脑，想不通眼前小人儿为何害怕它。 “喵~呜！” 乐虎思索后，做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在地上翻滚两圈，而后露出肚皮。 “明达，它叫乐虎不会伤人的，你上前摸摸它！” 长乐公主鼓励小兕子，她不怎么喜欢大虫，想把乐虎留给小兕子玩。 “乐虎啊，兕子看看！” 听到长乐公主的提醒，小兕子放开胆子走向躺在地上的乐虎。 小兕子慢慢蹲下，尝试伸手摸向乐虎肚子。“乐虎，我叫兕子哦！” “喵~呜！” 乐虎安静的让小兕子抚摸，而后伸出舌头舔向小丫头手掌。 动物有着表达友善的肢体语言，将最为脆弱的部位展露，证明它很信任你。 “嘻嘻！乐虎真不伤人呢！”小兕子高兴的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问道：“苏尘，乐虎以后跟小兕子玩可有危险？” “没问题！”苏尘回应放心的眼神。 第631章 待到秋来九月八 酉正两刻（约18：30），晚餐结束。 “小子，一整天都没见到你人影，干啥去了？”苏尘望着等待看剧的李佑笑问道。 自从平板出现后，李世民特许李恪、李佑等皇子可随时进入丽政殿看剧。 杨妃等人自是不必多说，平日她们便与长孙皇后往来甚密。 “嘿嘿姐夫，这不是赶上母猪将要临产嘛，近日我一直研习‘母猪产后护理’一书。”李佑搓了搓手手，而后掏出一本书籍走向苏尘。 “有前途，你自己看就好！” 苏尘摆了摆手阻止李佑上前，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向李佑。 “何物？”李佑上前接过红包看向苏尘问道。 “新年红包！”苏尘微微一笑，李佑一直叫他姐夫，大过年发红包自然少不了他的。 “大舅哥，明天去庄园装钱记得存些钱到他们账户，每人先存入十万贯！” 李承乾明白苏尘所说的‘他们’是指李恪、李泰、李佑。 “苏尘，李恪何需如此之多钱财？我这还有些积蓄，无需因此破费！” 杨妃看向苏尘语气很坚定，她不同意苏尘给李恪那么多钱产，阴妃跟着点头和杨妃想法一致。 皇子除了亲王身份还挂了不少虚职，每月都有相应的月俸。自从李恪他们几位皇子去了庄园，俸禄便被李世民扣下交给他们的母亲。 因此这半年多，李恪他们的吃住花费都是苏尘负责。 李恪本人则是无所谓，有钱没钱在他看来毫无差别，他很少也没机会去花钱。 “嘿嘿，杨姨这你就不懂了。 他不是快结婚了嘛，多少要有点老婆本才行。 再说李佑那小子养猪也是要成本的啊！” 苏尘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我那些钱有大家的功劳，也不是我一个人赚的！” 杨妃笑了笑看向长孙皇后，希望由她来决定这些事。 “随他们去吧！你们几个明日一起去银行开个折，按苏尘说的做便好！” 长孙皇后瞄了李世民一眼，见后者老神在在，对这事完全不上心。 李世民此刻正想着，今日白天派出去拦截占城稻入长安的人。若是耽误了今年开春占城稻的种植，势必影响官仓存粮指标。 “多谢母后！” 李泰、李恪、李佑三人同时向长孙皇后道谢，却没人有一人感谢苏尘。 李承乾也想捞点好处，搓着双手向苏尘委婉表达自己的想法，“妹夫，你看我这是不是也……” “嗯，说吧！要借多少，我不算你利息就是！”苏尘点了点头，很是爽快答应。 “呃~不用了，不用了！” 李承乾收起笑脸摆了摆手，借钱完全没必要。 苏尘没再搭理李承乾，他又不在庄园帮自己干活，平白无故给他钱完全说不通。 李佑养猪至少还有猪肉吃！ “陛下，时间不早了，安排人把烟花搬到皇城城墙上去如何？ 等会我们用无人机欣赏烟花。” 苏尘打算今晚安排五十箱烟花，全部放在城墙上燃放。 小兕子现在和乐虎在一旁玩耍，一个小奶娃一个小奶虎。玩的不亦乐乎，连无人机都不关心了。 “好！” 随后，苏尘拿出五十箱烟花显现在丽政殿殿外，由内侍搬去朱雀门城墙上。 …… 戌时一到准时燃放。 五十箱烟花足足燃放了近四十分钟，让长安城内翘首以盼百姓大饱眼福。 长乐公主操控无人机，时而与烟平行悬停，时而飞到烟花上空。 平板投影至幕布，全视野展现着璀璨烟花盛宴。 戌时三刻许，丽政殿内经过一番激烈‘争夺’，长孙皇后赢得平板播放剧集选择权。 现在投影的便是红楼梦。 李世民争夺失败，对红楼梦意兴阑珊。 “与我殿外走走！”李世民起身走到后排苏尘身旁，拍了一下他手臂。 “好嘞！”苏尘恰巧也没心思看剧，正无聊得紧。 苏尘离开座位跟在李世民身后。 “你来做甚？莫不是怕我吃了这小子？”李世民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拉扯，转头一看发现是长乐公主。 “我……我帮你们掌灯！”长乐公主立即上前抱住李世民手臂，态度十分讨好。 前排突然传来长孙皇后严厉的喝止声，“肃静！” 李世民朝长孙皇后背影动了动嘴唇，也不知说着什么。 “哼！”冷声一声，瞪了身旁长乐公主一眼。 丽政殿外备了一个架子，平时便是用来放置没有灯杆的太阳能路灯，并且加装了一根五尺左右的灯杆。 夜间照路掌灯很是方便，走到哪扛到哪。 苏尘自然不会让长乐公主扛灯，走到灯架旁取下一盏灯。 三人向殿外路灯下走去。 “苏尘，与我说说千百年后的长安，是怎样一番景象。” 十几分钟之前，通过无人机观看了一场烟花盛宴后，李世民对后世的长安城产生了极大好奇。 甚至于心中有一丝向往之意！ 苏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陷入短暂沉默。 “你尽管道来便是！我知晓无需千百年，大唐已然不复存在。”李世民见苏尘好似犹豫不决，于是出言提醒。 苏尘淡淡一笑，“我知道陛下心胸宽广不会介怀，是我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话说回来，陛下不介怀，我倒是唏嘘不已啊！ 后世长安已改了名，遍地是高楼大厦，仅有少部分历史遗迹被发掘出来。” “遗迹发掘？”李世民停下脚步看向苏尘。 苏尘点了点头，“对啊，汉代长安城城墙，大唐朱雀大街、明德门遗址都从地底发掘出来了。” “历史中，差不多一百三十几年后。 大唐经历了一次大规战乱，而后又一百多年发生一次大规模起义。 那时长安城已经面目全非！” “起义？”李世民听到战乱，只当是大唐与他国的纷争，心里并未产生多大波动。 而起义另当别论，多半与当政皇帝有着极大关系。 “对，起义！而且算是成功了！”苏尘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他作了一首诗流传至千年之后，陛下要不要听听？” 李世民故作淡然之态，“呵呵，念来听听！” “待到秋来八九月，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李世民听完点评道，“不错，有气势！此中怨气显而易见，难怪此人会发动起义。” “陛下说得对！诗题叫做不第后赋菊，这人屡试不中对世家把持文化、官场渠道痛恨至极。 因此在他攻入长安时，据说手持世家宗谱点名大开杀戒，无数世家被灭门。” 李世民摇了摇头，“此人有勇无谋意气用事，实无为帝者当有之胸襟，杀世家容易但无异于自断根基。” 说完看向苏尘问道，“起义成功后，此人在位时间想必不会太长吧？” “咦？陛下你咋知道？”苏尘十分好奇，李世民这都猜得到。 第632章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哼！” “曾几何时，我做梦都在磨刀，恨不得将朝堂一众世家官员屠杀殆尽。 然，杀完之后呢？ 如何维持偌大朝政运转？破格提拔寒门士子、民间百姓？ 以他们眼界、学识安能胜任？” 苏尘被李世民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渊创业时得到世家钱粮支持，并许以利好。 李世民未登基为帝时，便已见惯朝堂之上，世家官员为了其家族利益，屡屡与朝廷政令背道而驰或是阳奉阴违。 甚至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对皇帝布下的下令。 而到了贞观初年，此等现象更为严重。 好在李世民凶名在外，处事不像李渊那么柔和。李世民几次以强硬手段，震慑了几位世家官员之后情况有所好转。 “宗上仅仅对于朝堂，民生呢？ 百姓维以生计所需，绝大部分皆来自世家所出。 当政者不顾颜面，将他们家族传承数代营生尽数抢过来，而后杀之？ 真这么做，无需起义国将不国！ 懂了？” 李世民说完，将脸面凑到苏尘跟前问道。 苏尘木讷的摇了摇头。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说说起义首领姓甚名谁，最终结局如何？” “哦，哦，他叫黄巢。起义成功后建立了一个政权当了两年多皇帝，就像你说的，政权根基不稳被藩王镇压兵败自刎收场。” 李世民点了点头，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这种人不适合当皇帝。 “在他之后又是何人做了皇帝？”李世民继续问道。 “黄巢之后当时的皇帝逃往四……蜀地，在历经两任皇帝唐朝就此终结。” 李世民问什么苏尘照实回答，也不管后者心里能否承受。 “嗯，此人乱杀一通世家门阀不存，大唐不灭才不合理。”李世民不咸不淡点头回应了一句，最后点评黄巢，“黄巢此人虽无为帝之智，但那首诗不错！” 李世民的分析苏尘理解不了，他看史书只看故事从不去对事件进行分析。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苏尘突然又念出两句诗，看向李世民道：“这就是描写黄巢起义后的长安城。” “内库应该是指国库，或者皇宫收藏宝物的地方，天街就是朱雀大街。” 李世民点了点头，指向前方示意继续走走。 长乐公主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 官仓存粮三亿石。 人口两千万。 识字率百分之二十。 “我打算两日后早朝时命教育部下达政令，各地组织号召百姓利用农闲时集中学习，以便更早达成识字率。” “仅凭各地学校招收孩童入学，兴许不尽人意。 正如你所说大唐人口太少，入学孩童合县均数应不及三百人。” 李世民不禁又想起苏尘说的三个指标。 “嗳？陛下牛逼啊！” “办夜校扫文盲，你都能想到？” 苏尘再次震惊，李世民竟能想到对大唐进行扫文盲。 “噗嗤~！” 听到苏尘又说牛逼一词，长乐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世民和苏尘同时看向她。 长乐公主立即捂住嘴巴，连连摆手。 “夜校？文盲？”李世民疑惑问道，感觉苏尘说的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对啊，不是陛下你自己说的吗？大唐的百姓白天哪来的清闲，每周抽出两个晚上只要学习一两个小时就行。” 李世民细想之后，点了点头。 “嗯，甚好！” 适龄孩童可能不多，但不分年龄的成年人就多了，不出一年大唐识字率便会有显著提高。 “你小子或许不知，长安境内百姓为了便于看报，很多百姓自发通过各种渠道识字。”李世民看向苏尘淡淡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哦，以后在长安日报上增加一个识字版块。” 三人不知不觉出了后宫，前方便是太极殿广场。 途中一些没见路灯的侍卫，时不时上前探查一下。 看清是皇帝之后夹着尾巴便撤离。 “前方何人！” 这一六人小队从李世民三人后面追赶而来，他们只能看到光亮，从后面看不清人影。 苏尘转身将路灯对着来人照过去，路灯并非那种高亮灯光，不至于照晕人。 “别动手啊，陛下在这呢！” 苏尘照向他那六名侍卫，却不见他们停下脚步。手握刀柄继续朝着自己这边而来，苏尘担心他们弓箭伺候。 李世民转过身来开口制止侍卫。“散去吧，今后见此路灯不必惊慌！” “陛下恕罪，卑职等人不知陛下在此！”六名侍卫已然听出李世民说话之音。 李世民挥了挥手，“无事，散去吧！” “喏！” 六名侍卫恭敬一礼，随后离去。 “回去吧！” “好嘞！” 此时将近九点，停停走走逛了大概半小时，三人返回丽政殿。 …… “姐夫，乐虎晚上睡哪呀？” 回到丽政殿刚踏入殿内，小兕子上前小声问道。 长孙皇后催促两次小兕子去睡觉，小丫头却怎么也要坚持等苏尘回来。 “喵~呜！” 乐虎晃了晃脑袋，好像是很困倦了一般。 “先带回长乐宫去，明天给它做个窝！”苏尘想了想，这么小的老虎幼崽放外面肯定不合适。 “嗯~呐！”小兕子高兴的点了点头，她现在和乐虎关系非常好。 随即，苏尘走到长孙皇后等人身旁，打算打个招呼回长乐宫。 “苏尘，你们等会！” 长孙皇后叫住苏尘，起身将李世民拉至一旁小声说着什么。 李世民淡淡看了苏尘一眼，微微点头，“可！” “锦儿，我打算收你为义女，不知你可否愿意？”长孙皇后面带笑容走向锦儿细声细语问道。 锦儿当场愣住。 苏尘刚满十七还没两天，嘴上毛都没几根，李世民显然不适合再给苏尘提升爵位。 长孙皇后虽然不干政，但收个义女还是可以的。 锦儿当年就是她捡到带进秦王府。 苏尘笑呵呵看向愣神的锦儿，他不打算过问这事，锦儿自己决定就好。 “锦儿母后问你话呢，快答应啊！”长乐公主上前拽了一下锦儿催促道。 锦儿小时候一直陪着长乐公主，现在长大些了又负责照看小兕子。 此时感动不已，前不久多了一位兄长。如今皇后又要收她为义女，想到自己本一孤儿却能受到这般关爱。 眼泪情不自禁滑落下来。 “锦儿姐姐不哭哦，以后兕子叫你皇姐！” 小兕子抱着锦儿小腿仰头安慰道。 “喵~呜！”昏昏欲睡的乐虎跟着叫唤了一声。 李世民看向锦儿一言定音，“两日后早朝，我便命宗正寺着手准备一应事宜。” 锦儿看向一脸嘻笑的苏尘征询意见。 苏尘轻轻的点了点头。 “锦儿拜见母后！”锦儿见苏尘点头，立即向长孙皇后行跪拜大礼。 “好好好，锦儿起来！”长孙皇后没有拒绝锦儿跪拜磕头，连说三声好扶起锦儿。 虽然长孙皇后认下锦儿为义女，但却不能以父皇相称皇帝。 除非李世民亲口要求。 “怎的？锦儿莫不是也像你那不懂礼数的兄长一般，只称母后不会叫父皇？”李世民板着脸看向泪痕未干的锦儿。 锦儿闻言立即再行一大礼，“锦儿拜见父皇！”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和长乐公主一起扶起锦儿。 李承乾几兄弟此时想着： 明天该给锦儿包多大红包。 第633章 你先歇口气，别憋坏了 亥时一刻，苏尘四人一虎来到长乐宫。 乐虎本想跟着长乐公主，却被命令今后它只能跟随小兕子。 小老虎喵呜一声欣然接受。 此时，苏尘与长乐公主正挤在一个洗脚盆洗脚。 “能不能悄悄告诉我，最后谁继承了父皇皇位？”洗完脚，长乐公主求知欲满满的眼神问向苏尘。 “你真想知道？” “嗯！” “不能告诉你！” “你……看招！”长乐公主张牙舞爪扑向苏尘。 “别闹，哥再给你一个红包！”说着，苏尘从刚脱下的卫衣兜里取出一个大红包。 而后迅速跳上床榻以免被长乐公主纠缠。 刚脱完毛衣，准备上床钻进被窝的长乐公主，穿着睡衣颤抖着手脚在那数钱。 “一千三百一十四文，寓意为何？”长乐公主被冷得有些发抖站在榻问道。 苏尘看她哆嗦着身子，也不提醒她，“你自己想去吧！” 丢下红包，推着一脸坏笑的苏尘命令道：“嘶~啊，你睡里边去！” “呵呵！” 感觉到手臂颤抖的长乐公主，苏尘忍不住笑出声来。 “嘻嘻，好笑不？” 苏尘摇了摇头，侧躺看向长乐公主问道：“母后收下锦儿为义女，那她以后是不是相当于公主了？” “嗯！” 苏尘得意一笑，“好啊，好，以后可以抱大腿了！” “抱大腿？” 苏尘解释道：“就是有靠山的意思！” 长乐公主明白抱大腿含意后，伸手捏住苏尘脸庞问道，“本小姐腿还不够大吗？” 苏尘立即竖起大拇指，点头附和道：“大，你的腿不但大而且还很粗！” “哼，如此还差不多！”长乐公主很满意苏尘的回答，这才放过他。 长乐公主目不转睛望着苏尘，感觉到她眼神不对劲，苏尘问道： “你要干嘛？” 长乐公主话不多说，让苏尘闭上双眼，“你闭上眼睛！” “嗯！”苏尘闻言担心她使坏，半眯着眼。 长乐公主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慢慢脸庞慢慢靠近苏尘，双唇贴在苏尘脸上。 一触即分，接触面积还不及指甲盖那么大。 随后，苏尘只感觉脸上传来一丝温热，又有些冰凉。 缓缓睁开眼，刚才她的动作苏尘看得一清二楚，“小气，你不会是向小兕子学的吧！” 白天给小兕子红包时，小丫头在苏尘脸上来了两口，被长乐公主学去了。 长乐公主没接话，又在苏尘脸上小啄了一口。 “行了吧？” “还是小气！”苏尘摇了摇头。 这次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伸手就要向苏尘腰间拧去。 苏尘立即制止，道：“别动手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长乐公主不解三连问，“啥玩意？找我算账？我欠你什么了？” “你说呢？今天傍晚由于你没有制止，导致我被陛下踹了三下屁股。”苏尘勾起她下巴坏笑道。 长乐公主拍开苏尘的手，摇头否认道，“此事如何能怪我！本小姐不认！” “你不认没关系，我认！” 话落，手臂绕至长乐公主后背，在她某个部位拍了三下。 “弹性不错两清了，睡觉！” 苏尘不再与对视，平躺着并向床榻里边挪动与她保持距离。 长乐公主稍有愣神，反应过来后气急道：“大胆三品侯，竟敢占本小姐便宜！ 看招！” 几分钟过后…… 苏尘以为她会掐腿或拧腰，万万没想到，长乐公主竟然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又是捏脸又是掐脖子。 直至苏尘身体某个部位出现异样后，受到‘惊吓’的长乐公主才立即躲开。 “嘿嘿，又被占便宜了吧！” “登徒子！”长乐公主脑袋埋进被窝，捏着拳头不痛不痒的砸在苏尘胸膛。 “孰归熟啊，是你自己撞枪口上的，莫要坏我名声小心我告你！” 长乐公主诡辩不过苏尘，沉默不语。 见她老实躲进被窝，苏尘双手枕于脑下，回想着今日向李世民坦白的那些事。 房间内寂静无声……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将事情从头至尾捋了一遍。 功德系统？ 苏尘意念沉入脑海中与系统沟通，“小乐，说说你究竟是什么系统！” 【叮！本系统为：无限功德系统！】 “哦，你不是给了她一份特殊礼物吗？说来听听是什么东西，有何特殊！” 【叮！我不知道哇！】 果然不出苏尘所料，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一问三不知！ “她说出系统的名字，你现在能与她沟通吗？” 【不能！系统只能与唯一宿主沟通。】 苏尘没有了与系统继续沟通下去的心情。 “丽质，把头伸出来我问你个事！” 此时长乐公主仍然躲在被窝里面，不敢伸出头。 “丽质，把头伸出来我问你个事！”身体侧躺拍了拍她头顶的棉被。 “呼！何事？”长乐公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若是房间内灯光再亮些，便可以看清她整个脸蛋红扑扑的。 呼吸略显急促，鼻息打苏尘脸上。 苏尘将她脑袋推向一旁，“你先歇口气，别憋坏了！” “你快说！”她将苏尘左手扒拉出来，枕于脑后催促道。 “傍晚时分，你不是说我的系统叫功德系统才合适嘛，系统还奖励了你一只小老虎。” 长乐公主点点头，“而后呢？” 苏尘继续问道，“还有一件特殊礼物，你当时脑子里可有奇怪的声音？ 对了，还有从我身上发出一道光没入你身体！” 长乐公主眉间轻蹙，“没有啊！” 无需细想她十分确信，当时不存在苏尘口中所说情形。 “看来那道光只有我能看到啊！”苏尘喃喃道，还以为系统给了长乐公主一次百病全无。 如今苏尘有八次百病全无，不过他不打算滥用。 尽管可配合孙思邈，把大唐医疗水平提高上去。除非是亲近之人，不幸遇到无法医治的绝症。 “你现在身体感觉和以往有何不一样吗？”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 “我不信，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长乐公主很是配合，将左手伸到苏尘面前。 “干什么？”苏尘看着伸来的手臂疑惑问道。 “诊脉呀！” “呵呵，你看我像是会诊脉的人吗？”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笑问道，本想着捉弄她，奈何对方听不懂。 明白自己被苏尘戏耍了，立即将手缩了回去，道：“何不将系统唤出来问问？” 苏尘摇了摇头，“没用的，它不是人没智商，啥也问不出来！” “算了，以后总会有弄明白的时候。 睡觉！” 说完，苏尘稍稍调整睡姿，继续平躺而睡。 “你转过来！” 长乐公主轻轻扯着苏尘睡衣命令道。 苏尘很听话翻转身体的同时，用那只被她枕于头下的手臂，轻轻一带将她搂在怀中。 有便宜不占？ 见长乐公主没有挣扎反抗，苏尘安心闭上双眼。 来到大唐的第一个大年初一，就这么过去了…… …… ……。 2025元旦快乐！ 祝：新年胜旧年！ 愿：将来胜过往！ 感谢各位书友一路追更支持，祝愿书友及家人百病全无！ 再次感谢！！！ 最后求个爱发电.^_@_^ 第634章 游击队返唐 大唐历十二年，贞观三年正月初二。 北漠，东突厥腹地。 此时已是辰时一刻，却不到一丝阳光。 与长安城景象截然不同，尽管积雪不是很厚，放眼望去此起彼伏的小山丘白茫茫一片。 距离东突厥牙帐定襄（类似国都）八十余里之处。 侯君集所率游击队，已在此驻扎观望十数天。 游击队当前处境很不好，突厥牧民经历十数起袭击、抢夺牛羊事件。摸清了‘作恶盗匪’行事路数，现在他们学会了群居。 如此一来，游击队很难再有下手机会，粮食成了最大问题。 起初找不到落单或人数较少牧民，他们还能趁夜偷摸。没几天牧民便加强了防范，并有突厥士兵巡逻把守。 不得已，侯君集等人只能向东突厥腹地摸进。 正因如此，游击队意外发现此处竟有一座城池。并时常能见到突厥骑兵频繁进出，这让游击队喜出望外。 他们竟误打误撞，疑似找到了颉利可汗的牙帐。 “队长，地图显示前方城池名为：定襄，属下断必为颉利牙帐无疑！” 副队长拿着破烂不堪的地图，信心十足向侯君集汇报。 侯君集面露思索之色，未作表态。 “传令！” 副队长有些吃惊，收起地图正声回应道：“请队长下令！”他以为侯君集要率领游击队向定襄前行。 “即刻清点人数及剩余口粮，今日回长安！” 游击队来时全队两百零二人，现在只有一百八九人。 五名队员已确定阵亡其中一人重伤不治，另有八人失踪。 说是失踪，但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游击队‘作案’十数起，有两次被东突厥骑兵夹击情况异常凶险。 第二次被夹击追赶途中为使游击队脱险，十二名队员以身作饵，将突厥骑兵引诱偏离追击路线。 四名队员当场牺牲，其他八人至今下落不明。 事后游击队沿着雪地人踩马踏痕迹，多方寻找始终未果。 “属下遵命！”副队长稍稍松了口气，若是仅凭不到两百人的游击队，进入定襄与无异找死。 从长安出发之际，并未言明游击队撤退时日。 此次游击进入东突厥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给趁年关南下抢掠的突厥骑兵制造困扰，令他们自顾不暇。 副队长离去后，侯君集双手背后喃喃道： “正月初二，总算熬到了年初，只盼陛下与苏侯爷不会怪罪！” “苏侯爷……” 他有着细致考虑，游击队处境越来越糟。不像刚进入东突厥时每天大口吃肉，不必为粮食发愁。 现在不一样了很难再有机会下手，若是再坚持下去恐怕会出现很大伤亡，实非明智之举！ …… 今天天气有所变化，多云不见阳光。 丽政殿。 李世民洗漱完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平板。 现在他要看的是三国演义第五、第六集。 在大殿客厅拿着平板的李世民却犯了难，他不会操作平板。 长孙皇后洗漱本来就慢，而且还要梳妆整理仪容，没有二十分钟做不完那些事。 “快七点半了，等明达与锦儿来便是！”李世民看看手表后，放下平板走向殿外。 即便没有阳光，宫女像往常一样在殿外摆好了两张八仙桌，用来放置平板以及用早餐。 “尔等可有会使平板者？” 现在丽政殿的宫女及内侍，不但里殿内有人照应，殿外同样如此。 若是苏尘在场，他们便会远远退开，有人向他们招呼才会上前。 “回陛下，奴婢等人愚笨，不曾使唤过平板！”一名宫女向李世民欠身回答道。 李世民早有预料，只是想碰碰运气。 摆了摆手，“无事，去忙吧！” “喏！”宫女再次欠身，转身向御膳房去传膳。 如果是长孙皇后贴身宫女夏荷在此，她倒是会操作平板。 “太不像话，竟然无人告知我如何使唤平板。” 李世民忿忿念叨着，不远处传来小兕子欢快的笑声。 “乐虎，等等兕子啊！” “喵~呜！” 乐虎好像很熟悉从长乐宫通往丽政殿的道路，一路走来都是乐虎跑在前面。 小兕子在后面追赶，一前一后保持二米左右的距离，锦儿不紧不慢跟在小兕子身旁。 “乐虎你不乖噢，等会不给你喜羊羊！” 小老虎停止前进调转虎身，歪着虎脑看向小兕子，“喵~鸣！” “乐虎你在后面跟着，兕子给你看喜羊羊！”小兕子跑到乐虎跟前，蹲下摸着虎脑说道。 “喵~鸣！” 它好像真能听懂小兕子说的话，立即绕到小兕子身后。 “乐虎真乖！” 小丫头见此很高兴，像苏尘夸赞她一样夸了乐虎一句。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李世民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父皇，乐虎很听话呢！”小兕子靠在李世民腿旁，指着脚边的乐虎。 “嗯，父皇看到了！” “锦儿见过陛下！”锦儿上前向李世民见礼。 “呵呵，一觉醒来连父皇都不叫了？”李世民看向锦儿微微一笑提醒道。 “锦儿知错！”锦儿再次欠身一礼，“父皇早安！” 尽管早晚兴奋了一夜，但宫中多年的习惯，一时之间锦儿依旧没能改正过来。 “如此便好！莫要向那小子那般称谓分不清。”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还不忘数落苏尘一通。 “好的父皇，锦儿记下了！” “嗯，去将平板拿来教我如何使唤！” 锦儿立即小跑入殿取平板。 小兕子闻言抬头看向李世民，好似有些惊讶，“父皇你不会呀？兕子昨日就会放喜羊羊了噢！” 李世民顺手将小兕子抱起放在腿上，“哦？明达果然聪颖！” “嗯~呐！锦儿教兕子哦，一点不难！”小兕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世民突然想起，小兕子刚才对乐虎说的话。担心小丫头等要播放喜羊羊，于是抢先询问道，“明达，我们一同观看三国演义如何？” “喵！” “喵！” 小兕子还在思考着，地上的乐虎却望着李世民，发出两声不太友好的叫声。 李世民大感震惊，惊奇的看向乐虎，“乐虎，若想看喜羊羊你便连叫五声，反之叫三声看三国演义！” “喵！” “喵！” “喵！” “喵！” “喵！” 不带一丝思考，乐虎连续发出五声‘喵’。 “乐虎真乖！”小兕子拍着小手，又表扬了乐虎。 “喵~呜！”乐虎抬起前爪想触碰小兕子的脚，奈何虎身不够高。 李世民开口大笑道，“哈哈哈！好，便依你们看喜羊羊！” 第635章 一语道破人口难题 每年初一开始，朝臣休沐三日。 虽无早朝但初二当天，五品以上在京官员需入宫向皇帝贺岁。 “二郎，今日初二乃朝臣贺岁之日，陛下怎有闲情在此看平板？” 长孙皇后洗漱完毕来到丽政殿外，看到抱着小兕子看三国演义的李世民，急忙上前提醒道。 李世民闻言神情略显焦急，惊呼：“幸得你提醒，我险些误了大事！” 昨天苏尘透露的匪夷所思之事太多，李世民将朝臣贺岁一事给抛于脑后了。 长孙皇后笑了笑，对身旁宫女夏荷吩咐道：“快命人传膳！” “喏！” 长孙皇后入座后锦儿上前见礼，“锦儿参见母后！” “真乖！” 长孙皇后像对待小兕子一般夸赞道。 随手拿起桌上正在播放三国演义的平板，手指熟练的轻点几下，红楼梦第五集剧情呈现于屏幕。 李世民三国演义才看了不到五分钟，之前和小兕子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八时许，老王来到丽政殿向李世民汇报，朝臣皆已等候在太极殿。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小兕子等人用完早膳便匆匆向太极殿而去。 “母后！” 李世民刚走，李承乾和李泰联袂而来。 今日他们要去银行办理开户。 “用过早膳否？”长孙皇后淡淡问一句，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平板。 李承乾回答道：“我和青雀来时已用过早膳。”随即看向锦儿问道，“锦儿，你那兄长还未起？” “回太子殿下，兄长每日八点半左右方醒！”锦儿欠身一礼回答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从衣袖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锦儿。“锦儿，我再给你一个红包，今后称我为皇兄！” 紧随其后，李泰也递上一个红包，道：“锦儿，给你！以后叫我四哥便好。” 长孙皇后认下锦儿为义女，李承乾和李泰作为锦儿义兄，给其红包乃理所当然之事。 若是无所表示，怕苏尘到时少不得要取笑他们一番。 锦儿立即接过红包恭敬致谢，“铁片谢过两位皇兄！” “哈哈哈，不谢，应该的！”李承乾哈哈大笑摆了摆手。 “母后，我与青雀先行离开，去找老三和老五！”李承乾不打算等苏尘，下次拿他存折补登一次入账记录便可。 长孙皇后随意摆了摆手，“去吧！” …… 长乐宫。 昨晚睡着后两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长乐公主辰时醒来，发现自己竟睡到了床榻里边。 两人睡觉位置对调，长乐公主此时依旧被苏尘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两千万人口很难达成目标吗？” “既已知晓历史中，父皇收服了东突厥等邻国。 而且还封赏颉利为大唐将军，由此可见东突厥原有百万子民，不就是大唐百姓嘛！” 天知道长乐公主醒来后在想些什么。 此时她正叽里咕噜自言自语，苏尘和李世民之前讨论‘国富民强’的三个指标。 “如此显而易见之事竟想不通，说话还不让本小姐插嘴！” 苏尘一直认为最难达成的目标：大唐人口问题。 竟是在长乐公主一觉醒来，埋怨声中一语道破，可惜她没有与苏尘说起此事。 “你与父皇他们不是说炸药威力无比嘛，以炸药攻之世上无不可破之城。 那便去收服那些小国寡民呀，出征一次仅需半年。 不出三年，六百万人口还不手到擒来？” 长乐公主细声细语独自一人念叨着，不知说了多久好像又犯困了。 “不知是何时辰了……啊~（打哈欠声）” 长乐公主双手缩在胸前正好挡在两人中间。由于被苏尘搂住，长乐公主翻不了身也抽不出手。 正当她眯眼之睡去之际，苏尘睁开了双眼。 “你醒啦！”长乐公主顿时睡意全无，醒来后一直保持同一姿势挺难受的。 “嗯，现在几点了？” 苏尘感觉此时房间光线不是很亮，应该不是太晚。 长乐公主可怜兮兮的看向苏尘，“你这般捉贼似的制住我，我如何拿到手表！” 原本刚醒来头脑还不太清楚的苏尘，立即发现此时两人姿势有怪异。 “你怎么睡到里边去了。”将大腿从她身上挪开，转身在枕头下掏出长乐公主的手表。 “我不知道呀！” 长乐公主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她昨晚分明睡在床榻外侧。 “八点四十多，起床！”苏尘掀起棉被立即下床穿衣，免得等会又被人叫占便宜。 “我今日要沐浴！” “我也打算洗个澡，吃过午饭再洗那时候温度高些头发干得快！” 苏尘穿好衣服后，发现衣兜里还装着存折和几个红包。“丽质，以后这个存折交给你保管！” “里面的钱随便花！” 长乐公主接过存折看向苏尘问道，“我该将它存放何处呢？” “你不是能做到随意收取物件嘛！” 苏尘听懂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这个不行，只有系统给出的物品才能收回系统空间。” “哦！”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将两个存折和红包放在梳妆台木盒内。“走吧，刷牙洗脸去！等会我帮你梳理头发。” “多谢公主殿下！”苏尘微笑着拱手一礼。 长乐公主作足姿态，摆了摆手，“苏郎君不必客气！” 随后两人离开卧房前往洗漱。 “呀！今日无太阳！”两到大殿内长乐公主跑向殿外看去，只见天空云层甚厚没有一丝阳光洒下。 “没事，等洗完头发我给你一个好东西，不出五分钟头发就会干透！” 不得不说，中级商城的物品档次提升了不少，有着向科技产品发展的趋势。 但是所需要积分也是有点高。 电池款电吹风五千积分，弹匣式电池三千积分一组。 苏尘打算兑换六套，长孙皇后杨妃她们一人一套，锦儿和长乐公主各一套。 如今还不知道无人机电池能用多久，其他物品苏尘还没想要如何兑换。 “当真？”长乐公主惊喜问道。 “骗你做甚！先去刷牙洗脸肚子饿了！” 苏尘轻推她往殿内走去。 二十分钟过后，苏尘和长乐公主前往丽政殿用餐。 第636章 目不识丁即为文盲！ “母后早啊！” “杨姨、阴姨、韦姨三位早上好！” 苏尘和长乐公主来到丽政殿时，杨妃三人也在。 快九点时，众人见天气变化没了太阳，便转移到丽政殿内看剧。 长孙皇后微笑点了点头，算是和苏尘打过招呼。 红楼梦第六集还有四分钟便播放完了，长孙皇后眼睛都不舍得离开平板一小会。 “苏尘，夜晚就寝没有火炕，你和丽质睡得可还暖和？”杨妃看向苏尘一本正经问道。 若是不知其秉性，还以为杨妃是在嘘寒问暖。 “呃~还好，还好！”苏尘很快就反应过来，杨妃话中意有所指。 默默走到一旁与小兕子和乐虎搭讪，与她们保持安全距离。 现在丽政殿阴盛阳衰，只有苏尘唯一一位男子，就连李治和李慎也不见踪影。 殿内内侍见到苏尘和长乐公主到来，立即去准备早膳。 “姐夫，乐虎昨晚睡在兕拖鞋上呢！”小兕子见苏尘走来立即上‘告状’。 苏尘望着趴在不远处的乐虎问道，“哦？乐虎昨晚有没有尿在拖鞋上啊？” “喵，喵，喵！” 原本被小兕子唠叨半天昏昏欲睡的乐虎，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叫三声气势汹汹向苏尘飞奔而来。 “喵！喵！” 来到苏尘跟前，抬头向苏尘齿牙咧嘴的叫唤两声，好像是在抗议苏尘说它尿尿。 “乐虎，这是姐夫，你不可以凶姐夫哦！”小兕子见乐虎对苏尘态度不好，立即蹲下指着对乐虎的脑袋教导。 “喵~呜！” 苏尘闻言嘴角抽了抽，“小兕子，我不是它姐夫！” 噗嗤！ 向苏尘这边走来的长乐公主，正好听到苏尘说出这句话。 “嗯~呐！是兕子姐夫，乐虎你不可以凶兕子的姐夫哦！”小兕子听懂苏尘的意思，再次教导乐虎一次。 “喵~呜！”乐虎好像听懂了似的，很是温顺的叫唤了一声。 小兕子高兴的摸着乐虎小脑袋，夸赞道：“嘻嘻，乐虎真乖！” 苏尘觉得这只小老虎很有意思，竟然完全能听懂人话。“乐虎，叫声好听的！今天给你做个虎窝晚上睡觉暖和些！” 小老虎歪着脑袋斜看苏尘，眼神很人性化的显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喵~呜！” 苏尘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算听话！” …… 太极殿。 御书房。 朝臣贺岁已结束，此时李世民与几位亲信大臣，在商议着后天早朝相关事宜。 李世民就长孙皇后收锦儿为义女一事，向他们提前通了一下气。 在场众人无一反对。 “玄龄，现今教育部何主事？” 几个月前，苏尘提出成立一个新朝廷机构，主管大唐教育、出版等事宜。 “回陛下，教育部现由尚书省左丞，狄孝绪任部长。”房玄龄恭敬答道。 狄孝绪，若是苏尘在此一定会惊呼出声。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嗯，岁初休沐过后，令狄孝绪拟定扫盲之策。” “这……”房玄龄等闻言各自开始交头接耳。 扫盲，他们听不懂。 若是李世民下旨太医署扫盲，他们倒是能理解。 帮大唐眼盲之人医治嘛。 然而下令的对象却是教育部，这又当作何解释。 “敢问陛下，何为扫盲？” 当初苏尘提议成立教育部时，指明了由尚书省管辖，因此房玄龄只能出言求教。 李世民要的就是此等效果，以此彰显其文化底蕴。 “呵呵，扫盲即为扫除文盲，目不识丁是为文盲！”李世民呵呵一笑解释道。 众人恍然！ 房玄龄皱眉思索，一时猜测不出皇帝为何突发奇想要扫盲。 起身揖礼问道，“容臣再问陛下，布政范围扫盲对象为何地何人？” “此政令布及整个大唐，涵盖所有不识字之百姓。每周两次利用两个夜间时间学习识字，或是其他闲暇时间亦可。” “以劝导为主，各地施政时不得强行逼迫百姓！” 李世民心中牢记苏尘的系统乃是功德系统，若是采取暴力手段逼近百姓识字，怕是适得其反。 “臣领旨！”房玄龄将皇帝旨意领悟，躬身退回。 “敢问陛下，因何有此圣意？”魏征起身向李世民恭敬问道。 “无他！朕不过是想大唐百姓学有所教，人人识字方便将来有一好谋身之所。 即使再不济百姓识字后，至少能自行读报，便于了解朝廷新政！” 李世民并未向众人提及‘国富民强’三项指标，若是言明势必会透露出苏尘的一些秘密。 这与信任与否无关，实在是苏尘来历太过匪夷所思！ 忽然之间，李世民想到竟然忘了询问苏尘，在场一众秦王府旧部是否有人会遇到，可提前规避的祸事。 苏尘在李世民眼中无异于活着的历史，与先知无异。 「可恶！那混账玩意，旁人若是不问起，料想他定是闭口不提！」 李世民再次埋怨苏尘不上心。 “陛下圣明！大唐有此明君仁心之主，实乃天下百姓之福！”魏征听闻李世民道出心中所想，立即躬身拜道。 众人跟着起身赞颂：“陛下圣明！” “诸位请座！”李世民脸上笑容绽放，客气的请众人回座。 “陛下，五日前苏小子在臣府中做客时，交于臣几件陶制物件找官窑烧制。 昨日刚出窑，臣今日已带进宫中放在偏殿。” 腊月廿七，苏尘拜访完几位国公，对长孙无忌说起要去找官窑烧制一些陶器。 长孙无忌自主代劳帮忙，苏尘便将砂锅和小炭炉图纸交给长孙无忌。 看过图纸和苏尘交待的做工不必花娋，长孙无忌告知不出五日便可出窑。 “哦？即是陶器想必定是炊具无疑。”李世民在心里又将苏尘骂了一遍，五件事三件不离吃的。 “老王让人取来看看！” “喏！” 长孙无忌只带进皇宫五十件，砂锅和小炭炉各二十五。当初留了个心眼，让官窑烧制了六十件长孙府留了十件。 他想看看苏尘用砂锅做何种吃食，到时好学了去抢先享用。 刚走出太极殿正要前往偏殿的老王，看到苏尘从不远处向太极殿小跑而来。 于是先返回御书房向李世民汇报。 他感觉苏尘应有急事！ “陛下，苏侯来了！” …… ……。 第637章 区区一餐膳食何足挂齿！ “哦？快将那小子领进来！” 李世民猜想苏尘应是有新任务，否则绝不会主动跑来御书房。 “喏！” 王德发躬身应答，转身去往太极殿迎接苏尘。 苏尘一路从丽政殿慢跑至太极殿广场，转悠两圈便往回走。 他并非有事来找李世民，实乃丽政殿无他立足之地。更扛不住杨妃她们不怀好意的‘关心’，出于无奈找借口出来溜达。 不曾想正巧被老王看到，误以为苏尘此来御书房找皇帝有事。 太极殿内老王没见苏尘人影，走到殿外看见苏尘朝丽政殿返回，立即跑下殿前台阶。 “哎呦~苏侯喂！” 老王一边跑一边喊，方才向皇帝汇报苏尘来御书房找李世民有事，此时眼看着苏尘又离开。 老王顿时慌了，只怕李世民必定会责怪他老糊涂。 “老王这么急有啥事啊？”苏尘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知道是老王在叫自己，停下脚步转身笑着招呼。 “哎呦喂！ 方才瞧见苏侯一路向太极殿跑来，老奴自当以为苏侯找陛下有急事。 老奴已向陛下禀报，若是苏侯转身便走了，陛下少不得要责骂老奴办事不力！” 王德发来到苏尘跟前，假装大口喘气连连叫苦。 “呵呵，这好办！反正我没地方去，去御书房坐坐也好！”苏尘看着‘气喘吁吁’的老王也不揭穿他，拍着他后背帮他顺顺气。 “哎呦，多谢苏侯体恤！苏侯快请，陛下正等着呢！”老王躬身道谢，并将脚踏拖鞋的苏尘请入太极殿。 “呵呵，走着！” 苏尘呵呵一笑正好自己没地方待，在御书房等着吃午饭就好。 “苏侯您且先请，老奴去往偏殿取些陶器。您托赵国公烧制的陶器口已出窑，此刻正偏殿放着，陛下命老奴取来送进御书房一观。” 老王将苏尘领进太极殿后，便要去偏殿取陶制品砂锅和小炭炉。 “砂锅出窑了？那正好一起去看看！” “苏侯，这……” “没事，耽误不了几分钟！” 老王想了想不敢多言，敢将皇帝晾在一旁的也就苏尘能做得出来。 “喏，苏侯请！” 来到偏殿，大厅中央放置了用草绳间隔码放的砂锅。五个砂锅为一组总共五十个。 还有配套小炭炉。 苏尘蹲下解开捆绑砂锅的草绳，拿出一个砂锅瞅了瞅。 砂锅外面为烧制后的陶土本色，内部有上层釉。 小炭炉没看什么可看的，外部上下各加装了一圈铜箍。 “老王，你让人把这些砂锅送去御膳房，洗干净后烧两次水，看看砂锅会不会漏水。” 苏尘起身拍了拍手，对老王吩咐道。 “苏侯，陛下正等着……”老王的意思是先拿一套砂锅和炭炉给李世民看看。 苏尘摇了摇头，微笑道，“不用，中午我来煲仔饭，到时让陛下看个够。” 随即苏尘想了想，中午弄个什么煲仔饭。“老王，你再帮我做件事。” 王德发躬身揖礼道：“苏侯尽管吩咐，老奴定然办得妥妥的！” “派人去庄园扛一只猪腿腊肉来，然后让御膳房准备些生长一年左右的鸡，再准备几条鱼。” 老王认真听着苏尘的交待，点了点头。 “苏侯，只需派人前往庄园取腊肉便可，鸡、鸭、鱼乃御膳房常备食材，向来不缺。” 苏尘闻言笑了笑，“哈哈哈，那就好！你去忙吧，我现在就去找陛下！”说完便向太极殿御书房走去。 “喏！” 老王懒得劝苏尘拿砂锅给李世民看，有苏尘顶着料想皇帝不至于怪罪自己。 “哈哈，煲仔饭，不错！” 苏尘心情大好，想不到随意出来逛逛还有意外之喜。 …… 今日恰逢朝臣给皇帝贺岁，因此八位国公尽数到齐。加上马周、戴胄正好十人，李靖也在。 众人像看猴子一样打量着身穿红色卫衣，脚踩拖鞋的苏尘。 “各位伯父新年好啊！” 来到御书房，苏尘朝着两排大臣连连拱手致新年问候。 马周立即起身向苏尘作揖行礼，他可当不得苏尘伯父。 “侯爷新年好！” 苏尘对马周微笑点了点头，“新年好！” 李世民脸上展露淡淡的笑意，对苏尘每次来御书房的一套行径，早已了如指掌。 一定是先向其他人问候，最后才轮到皇帝。 苏尘还没向皇帝见礼，众大臣不敢僭越造次向苏尘搭讪，仅仅是面带微笑拱手回礼。 他们和苏尘不一样，他们时常遵守君臣之礼。 与众人打完招呼，苏尘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道：“陛下，砂锅不用看了，我让老王拿去御膳房清洗，中午我来弄煲仔饭。” 说完转身看向御书房所有国公大臣，清点了一下人数。 李世民疑惑问道，“煲仔饭？” “嗯，煲仔饭。饭菜同煮且同时起锅，很方便！”苏尘点了点头简单解释一句，随即问向众大臣： “各位中午留在皇宫吃午饭吗？” 长孙无忌等人立即看向李世民。 他们能不能留在皇宫吃午饭，全看皇帝脸色。 今日说是向皇帝贺岁，但却无需备礼，只需奉上一些吉祥寓意的贺词便可。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等人投来火热的眼神，呵呵一笑，“呵呵，正逢岁初，各位不辞辛劳为大唐忙碌，区区一餐膳食何足挂齿！” “臣等谢陛下天恩！” 众臣立即起身向李世民恭敬道谢，平时想在皇宫混上一餐着实不易。 何况今日乃是苏尘掌厨！ “对了长孙伯父，那些砂锅和炭炉花费多少钱？” 绝不能让人贴钱帮忙，这是苏尘一贯原则。 长孙无忌仔细评估，按市价计算着那些陶器价值，“一百六十文足矣！” 大唐从没有用过砂锅那般大小的陶器，百姓家中瓦瓮要比砂锅大三倍有余，价格不过一、两文。 炭炉做工复杂些许，价值两文。 甚至有些百姓自己动手，便能烧制出供日常所需炊具器皿。 陶器与瓷器价格不可同日而语。 “那么便宜？” 苏尘有些惊讶，那些砂锅和炭炉成品做工都很精细，没想到价格却如此低廉。 第638章 一声问候，杜如晦丢官！ 长孙无忌点点头，语气异常肯定向苏尘讲解道：“诸如此类陶制瓦瓮，仅需杂工便完成从原料至成品出窑，此中并无复杂工艺。” 苏尘点点头，大致了解陶制品行情，和玻璃差不多价格。 长孙无忌继续说道，“泥坯成型后，无非晾晒时耗些时日，素火烧制仅需一天即可出窑。” “好的长孙伯父，回头我把钱给你！”苏尘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拱手一礼。 听到苏尘如今又以伯父相称，而不是随长乐公主称他舅舅。 心里略显遗憾，不过此时人多不好与苏尘理论，再则苏尘和长乐公主目前并未成婚。 “那倒不必了，只需下次……呵呵！”长孙无忌正要脱口而出‘下次分牛肉时，多给些便是’忽觉场合不适，只能呵呵一笑带过。 苏尘一怔，继而明白了长孙无忌意图。 “了解，了解！等会我教会了程师傅他们做煲仔饭，一定让他们去府上教学。” “哈哈哈，好说，好说！”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顺着苏尘误解的应承下来。 “陛下，若是没啥事我去厨房转转，你们继续聊！” 原来苏尘便不打算来找李世民，商讨国家大事自己没那本事，远不如去准备午饭来得实在。 “你来太极殿所为何事？”李世民面露疑惑，怎么说完吃的就要走人。 “哦，我就是来问问看砂锅做好了没有，中午正等做煲仔饭呢！”苏尘随意找一借口应付，来御书房完全是应老王之邀。 李世民闻言心中火气上窜，挥手怒道：“整日就知道吃，滚，滚！” “好嘞！”苏尘一点也不生气，转身便向书房外走去。 嗯？ 转身之际，房玄龄等人朝着苏尘呵呵笑，像是在欢送苏尘一般。 不过，苏尘目光停在杜如晦身上时，停下了脚步。 「杜如晦贞观三年向太宗辞官，次年五月病逝享年四十六！」 “杜伯伯近来身体可有不适？”苏尘收起以往玩世不恭，走向杜如晦拱手一礼问道。 杜如晦只当苏尘出于正常问候，并不放在心上，他身体一直不曾有过异样。 “呵呵，苏小子，我身体状况向来还好并无抱恙。” 苏尘轻轻皱眉，思索道： 「没道理啊，提前辞官肯定是身体不支，因此杜如晦绝不可能是突发疾病。」 李世民闻言提起十二分精神，此前还在抱怨自己未能询问苏尘这帮亲信福祸。 苏尘这般向杜如晦发问，必定事出有因。 “克明，身体有恙务必照实说来，不可儿戏！”李世民起身离开座位，来到杜如晦跟前郑重提醒道。 “不敢有劳陛下挂心，臣确实无恙！”杜如晦恭敬揖礼回答。 李世民不解的看向苏尘。 “陛下你跟我来！” 苏尘将李世民带出书房来到太极殿，李世民挥手让殿内内侍回避。 “杜如晦贞观三年向太宗辞官，太宗允之仍以宰相之职发放俸禄。并请名医为其诊治，每日派人前住蔡国公府询问病情。” “贞观四年五月，杜如晦病逝享年四十有六，太宗痛哭三日转封杜如晦为莱国公！ 史书中没有记载杜伯伯所患所病。”苏尘将历史所记载的转述李世民。 李世民听闻心口一绞，急忙问道，“快说，如何是好！” 苏尘一点也不慌，再不济可以在杜如晦咽气之前，使用一次百病全无万事皆休。 不过他还是想，尽可能用大唐的医术治病，而不是系统奖励的百病全无。 靠自己是靠不住的。 “陛下，我是这么想的。” “既然杜伯伯现在身体还没有状况出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去庄园。有老神仙随时把关，但凡杜伯伯身体有一丝异常也能诊断出来。” 李世民稍稍平复紧张心情，点了点头当即做决定。 “好，既是如此，我现在便下令克明暂时放下所有事务，安心前往庄园。” 秦王府旧部，个个都是李世民心头肉。 更何况还是房谋杜断？ 刚要转身返回御书房的李世民，忽然看向苏尘问道：“小子，其他如何？” 苏尘仔细想了想，不记得还有谁是因病早亡的。 “陛下，其他人都没事！” 李世民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随我回御书房！” 李世民前脚刚踏进御书房，旨意脱口而出：“克明听旨！”随后径直来到杜如晦跟前。 “臣接旨！” “朕命你放下一切事务，即日前往庄园孙真人处，务必好好养……好好歇息！” 现在杜如晦身体还未出现异常，说养病不合适。 “陛下，万万不可啊！眼下正着手筹备开春过后……”杜如晦立即走出座位，向李世民躬身一拜。 话未说完被李世民强行阻断。 “嗯，克明你要抗旨不成？”李世民一言压顶，语气不带丝商量的余地。 “臣不敢！”杜如晦惶恐至极再次躬身。 “陛下，克明……” 房玄龄等人甚是不解，方才李世民和苏尘离开时，他们都询问过杜如晦身体状况，毫无疑问杜如晦没病。 “玄龄，此事朕不便过多解释！”李世民抬手打断房玄龄问话，继而看向李靖，道： “药师，克明庄园期间劳你暂时接替兵部尚书一职！” 李靖一直只有卫国公爵位，有战事时便临时加封一堆头衔统领全军。 “臣遵旨！” 皇帝安排差事，臣子断无拒绝推脱之理。 “克明，午膳过后你且先回府与家中知会一声，亦或是带着尊夫人一同前往庄园。” 李世民言语随和，但没能留下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 杜如晦无奈苦笑一声，“臣遵旨！” 虽然心中有着万般不解，但是他们都非常清楚，皇帝对他们这些秦王旧部如何。 向李世民躬身领旨后，杜如晦颇有怨言的看向苏尘。 “苏小子，一句问候害得我丢了官，待我去庄园后不吃够本你赶也赶不走！” “嘿嘿，杜伯伯尽管可劲造，过几天我就回去了！”苏尘嘿嘿一笑，心里清楚杜如晦不是真的在责怪自己。 “陛下，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哈！” 苏尘看看手表快十点了，煲仔饭需要先把食材腌制一下。 “嗯，去吧！”李世民挥了挥手。 第639章 煲仔饭 “侯爷！” “小的见过侯爷！” 御膳房见过和没见过苏尘的人，都跟行礼。 “哟，苏侯您忙完了！” 老王此时还在御膳房等砂锅质检，还有派出宫取腊肉的人也还没返回来。 他要等所有事有了结果，才会向苏尘汇报。 苏尘面带微笑向众人点头回应，而后问道：“老王怎么样，有没有会漏水的砂锅？” 御膳房一处空闲区域摆放了十几个炭炉，炭火正在烧着砂锅里煮着水。 “回苏侯，之前十三套砂锅无一渗漏。待此十二架炭炉水烧开，便可知有无漏水。”老王恭敬作答。 苏尘不了解官窑工匠手艺，也不知其成品出窑后的流程。 真敢将会漏水的陶瓷器皿流出，虽不致死怕是会问责。 苏尘倒没想那么多，做煲仔饭之前不先试试，万一米下锅了才发现漏水太麻烦。 “苏侯，老奴已差人走小道前往庄园取腊肉，估计再有一刻钟便能返回！” 快马加鞭不走长乐大道水泥路，来回四十余里用不了一个小时。 “哈哈，那就好！” 苏尘对程师傅和几名御厨吩咐道： “程师傅，你们几位准备一些鸡和鱼，切成不大不小的块状，再用土豆淀粉稍加调味腌制！ 葱、姜、蒜、胡荽拍碎或切长段一起拌入，腌制入味后再挑出即可！ 嗯……准备三十人份的食材！” 尽管只有二十五只砂锅，苏尘想着还是多备些食材。 程师傅等摩拳擦掌，立即应承道：“好嘞侯爷，您等着瞧好吧！” 看到厨师各自忙碌着，苏尘走向调料台。 「可惜啊！先进的酱油酿造技术竟然被倭狗学了去，并在后世发扬光大。」 苏尘望着调料台上的一缸玻璃装着酱油暗叹道。 大唐没有酱油这一称呼，自汉代起酱油被称为：酱汁或酱清。 都是黄豆蒸煮晾晒酿造，还有其他六种豆酱，可以直接用来蘸各种蒸饼吃。 不过目前这些豆酱都没有辣味，因为之前没辣椒。 “苏侯，剩余砂锅亦无漏水。”老王走上前来向苏尘汇报砂锅漏水情况。 “那就好！” 苏尘点了点头，离开调料台去看程师傅他们准备食材。 “参见陛下！” 所有放下手中活计向李世民行礼。 “无需多礼，你们忙着便是！”李世民摆了摆手走向苏尘。 “小子，准备如何了？” 十几分钟过后，李世民也跑来了御膳房，他忘了苏尘说的什么煲仔饭。 “陛下不要着急，保证十一点半准时开饭！”苏尘看看手表保证道。 “嗯，如此甚好！” 旋即，李世民看了一眼正在剁鸡砍鱼的程师傅他们。 “嗯？鸡和鱼？”李世民认为这两道食材，好似并无特别之处。 苏尘不以为然嘿嘿一笑，“嘿嘿，鸡和鱼是没错！但吃法有些不太一样，保证陛下不会失望！” “也罢，我便瞧瞧你有何等手段！” 老王命人不知从哪里搬来两张椅子，李世民和苏尘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 “老王，麻烦你派人去把丽质和小兕子喊来！”第一次做煲仔饭，苏尘想让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开开眼。 “喏，老奴这就去请两位殿下来此！”老王躬身一礼离开御膳房前往丽政殿。 老王离开后没五分钟，腊肉从庄园取来了。 “程师傅，你先处理一下腊肉，按平时那样切片就行！” 腊肉无需腌制，只要过一遍水就行。 “庄园取来的？”李世民看着那条猪腿腊肉问道。 “对啊，皇宫还有这么大块的腊肉吗？” 别人不知道，但苏尘清楚小兕子特爱腊肉。不论是爆炒还是直接上锅蒸，小丫头都喜欢吃。 御膳房只剩下一点点腊肉。 “嗯，算你小子识大体！”李世民很满意苏尘此番作为。 苏尘豪爽直言道，“小意思，这么一大条猪腿一次吃不完，等我回庄园时带回去就是了！ 小兕子爱吃！” 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李世民突然来了御膳房。不然中午割下一点做煲仔饭，相当于猪腿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等这些腊肉吃完，再想闻到腊肉的味道要等上一年。 “混账！”李世民从牙缝挤出两个字，“拿刀来！” 一名厨师听到李世民要刀，立即将菜刀奉上。 苏尘嘴角抽搐，向那递刀的厨师摆了摆手，“你去忙吧！” “喏！”厨师心中一紧，暗怪自己鲁莽了。 李世民怒瞪苏尘，威胁道：“你小子若敢将此腊肉带出宫去，我打断你的腿！” “要腊肉直说嘛，我庄园还有三条猪腿，这条留给陛下便是！”苏尘无语看向李世民，身为皇帝竟然为了一条猪腿不惜大动干戈。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不再看苏尘，目光停留在小炭炉和砂锅上。 “此物便是辅机送来皇宫的陶器？” 苏尘点了点头答道：“对，那个我叫它砂锅！”炭炉苏尘没解释，大唐有炭炉只是样子有点不太一样。 又一刻钟过去，程师傅他们做好所有准备。 “侯爷，食材已全部准备妥当，请侯爷示下！”程师傅来到苏尘和李世民跟前，先向皇帝作揖。 “淘米，用江南稻米！还是三十人份的量。” “喏！” 程师傅躬身应道，转身洗米去了。 “姐夫，兕子来啦！” 人还没进入御膳房，便听到小兕子在门外呼喊声。 “喵~呜！” 二人一虎来到御膳房，老王不知去向。 “参见两位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这次学聪明了，先向李世民打招呼。 “父皇！”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 “姐夫，午餐是不是有腊肉呀？”小兕子闻到了锅中正在焯水的腊肉香味！ “嘿~小兕子鼻子真灵，没错！我从庄园扛了一条猪腿来皇宫！”苏尘向小兕子竖起大拇指。 “好哦~又有腊肉吃啦！”小兕子拍着小手，高兴奔向苏尘。 看到苏尘和小兕子如此亲昵，李世民气得牙痒痒，“明达，可有看见父皇在此？” “父皇，兕子看见了呢！”小兕子立刻扑向李世民大腿。 乐虎离开小兕子身旁，在御膳房到处溜达，好像是在找寻什么。 “公主殿下请座！”老王带着两名内侍又搬来两张椅子。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坐在苏尘身旁。 “丽质，今天让你看看眼，看看哥是如何做煲仔饭的！”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好啊，等我学会了再帮你……和父皇做煲仔饭！” “你还真别说，煲仔饭你可能真的能学会！”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很认真的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最多烧焦五、六次，之后保证得心应手！” 换来是长乐公主一通白眼！ …… ……。 第640章 煲仔饭来啦！ 江南稻米，并非想象中颗粒饱满洁白无眠。 相反颜色略微有些暗灰，加之如今碾米工艺差了些，有不少碎米。 不论贵族亦或皇宫，蒸煮稻米时只需淘洗一遍。 稻米已淘洗好，并用水浸泡了一刻钟。 同时烧着木炭的炭炉太多，为防止意外苏尘让厨房伙计，将炭炉全部搬至御膳房外门走廊。 “程师傅，每个砂锅舀入三两半大米，加适量清水放在炭炉上煮即可！” 煲仔饭只是与平日烹饪方式不同，制作流程手法却不复杂。 三两多稻米加水煮熟后，差不多有八两米饭约占砂锅六分满。米饭上面再铺上美味菜肴，正好满满一砂锅。 现阶段成年人饭量普遍偏大。 整整十三个炭炉在煮着米饭，苏尘打算分两次煮，不然同时三十个砂锅怕出现手忙脚乱。 五分钟过后，沸腾的米汤扑溅而出顶起砂锅盖。 苏尘拿起一块布护手，掀开一个砂锅盖，对程师傅他们说道： “待米饭煮至七成熟，砂锅里面还有少许米汤时，便可以将腌制好的食材摊匀摆在上面。 现在还差些火候！” “好的侯爷，小的记下了！”程师傅和几名厨子揖礼答道。 长乐公主、李世民以及小兕子，静立一旁看着砂锅煮饭。 “把腌制好的食材端过来，抽出一些木炭，现在要小火慢煨！”又过去三分钟，苏尘掀开砂锅盖观察米饭成熟情况。 有鸡块和鱼块，可惜青菜乃稀缺物。 苏尘拿起筷子将腌制过的鸡块和鱼块，以及少许腊肉摆放在砂锅米饭周围，中间留出一个圈。 “程师傅大伙一起动手，不然火候不匀！”苏尘只做了个示范，等他一个人装完所有砂锅里面的米饭估计都烧焦了。 “好嘞侯爷！”五名厨子立即动手。 铺好食材后，苏尘吩咐厨子每份米饭中间打入一个鸡蛋。 快要起锅起，苏尘再次吩咐道：“现在去煮一些酱汁水，只加少许细盐，其他啥都不用放煮开就好！” 又三分钟过后，淡淡的米饭的清香，夹杂着三种食材的香味扑面而来。 “可以起锅了，拿托盘来！ 煲仔饭若是做得好，砂锅底部会有一层焦黄的锅巴。” 苏尘随意掀开一个砂锅盖，用筷子扒开瞅了瞅。“嗯，还行！浇上一勺酱汁，齐活！” “陛下，这十三份先送去太极殿内那边吧！” 太极殿只有十个人，考虑到有些人饭量大特意多备了三份，至于谁能抢到就看他们自己。 “嗯，快快送去吧！”李世民尽管很想端起砂锅先一饱口福，不过还是平淡的点了点头，看向端着托盘的伙计摆了摆手。 “喏！”三名伙计端着托盘，十三份煲仔饭快步走向太极殿。 砂锅盖有两个小孔，一路冒着热气飘着香味。 …… 第二轮煲仔饭已煮开，同样多做了三份。 李世民一大家子十四人，加上苏尘、锦儿一共十六人。 搞不好乐虎还得来一份。 “这个是小兕子的哈，腊肉最多！” 之前每份煲仔饭只有五片腊肉，而小兕子这份饭一半鸡肉一半腊肉。 “好哦~好哦~！兕子爱吃腊肉！”小兕子欢喜拍着小手，她还从未亲眼见过，每日可口的饭菜是如何做出来的。 “喵~呜！” 苏尘没有给小兕子那份加鱼块。 这个鱼有刺，不方便下嘴。 “这个我要了多加些腊肉！”李世民指着另一只砂锅吩咐道。 苏尘微微一笑，往李世民指定的砂锅多添了些腊肉。“好嘞！” “全都加上！”一不做二不休，苏尘将焯过水的腊肉，均匀分摊到每个砂锅。 做完所有工序洗完手，走向李世民，“看吧，十一点二十分！” “陛下，我们去丽政殿等着吧，煲仔饭马上就好！” 李世民点了点头，“也好！” “老王，煲仔饭的食材还有剩，等会你们和程师傅继续做，尝尝鲜！” 苏尘转身之际拍着老王肩膀提醒道。 老王向李世民看去，只不过皇帝没空搭理他，转身就走了。 “老奴多谢苏侯！”老王和程师傅等人躬身道谢。 长乐公主正要上前挽着苏尘。 不料苏尘弯腰抱起小兕子就走了。“哈哈没事！丽质，小兕子走着！” 见此，长乐公主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说着什么好听的话。 “嘶~做甚？” 刚走出御膳房范围没几步，腰间被长乐公主拧了一下。 见对方不回答，苏尘问道，“煲仔饭你看明白了吗？”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抬起手表答道：“方才我一直记着时间呢，下次我来做定不会烧焦！” “呵呵，我很期待长乐公主做的煲仔饭！”苏尘呵呵一笑。 长乐公主信心十足回应，“等着吧！本小姐定不会叫你失望！” “好哦~好哦！兕子要吃皇姐做的煲仔饭！”小丫头拍手高兴叫唤道。 “那你可要担心了，搞不好吃了她做的饭会闹肚子！”苏尘一本正经提醒小兕子。 长乐公主伸手捏向苏尘脸庞，“啊~！胆敢看轻本小姐，气死我啦！” 苏尘三人还没走到丽政殿，五名内侍端着煲仔饭已赶上他们。 “快走，快走，等会被抢光咯！” 说着，苏尘加快脚步一路小跑，被抱着的小兕子一路喊加油。 李世民早早就回到丽政殿，此时其他人全端坐在餐厅等着煲仔饭。 李承乾、李泰四人去银行办存折午时之前，便返回了皇宫。 苏尘三人一虎同时进入丽政殿。 “煲仔饭来啦！” 小兕子拍着手向众人通报。 五名内侍紧随其后端着十九份煲仔饭入殿。 “陛下，您与晋阳殿下膳食在此！”一名只端着两份煲仔饭的内侍走到李世民身旁。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 丽政殿宫女立即上前，伸手便要去托盘上端砂锅。 苏尘立即出言阻止，“且慢！担心烫手，找个东西垫一下！” “谢侯爷提醒，奴婢知错！”宫女欠身一礼，转身去找布料护手。 若是砂锅盛装菜肴倒不会太烫，这个是直接在炭火上烧的。 “母后，这个叫煲仔饭，我以前是这么吃的！” 苏尘看见长孙皇后她们好奇的望着跟前的砂锅，于是率先动筷。 米饭里面混合了鸡块和腊肉，闷熟后渗出的油汁又浇了酱汁。只需稍稍搅拌米饭，便能使每粒米饭吸饱油汁和食材的香味。 “不错，不错，可惜少了青菜！” 大伙见挑剔无比的苏尘吃得如此可口，纷纷效仿先挑开鸡蛋，再搅拌米饭。 李世民将一勺米饭送入口中品尝，顿时味蕾全开。 “嗯，果然不错！” 第641章 有长进！ 苏尘吃的最多，李世民、李泰、苏尘每人吃了两份。 小兕子动勺前，便将一半的米饭舀进苏尘砂锅内，小丫头吃不下那么一大碗。 众人心满意足离开餐桌，乐虎两只前爪抱着小兕子不让她离开。 “乐虎，你怎么啦？”小兕子蹲下摸着乐虎脑袋问道。 “喵~呜！”乐虎一边叫着，松开小兕子前爪抬起伸向餐桌。 小兕子顺着乐虎所指方向望去，瞬间明白过来。 “哎呀~！乐虎还没用膳呢，兕子去找姐夫！” 说着，小兕子立即跑向客厅来到苏尘跟前，道：“姐夫，乐虎饿啦，它要吃煲仔饭！” “老虎不吃饭的！” 苏尘想了想，给乐虎弄些什么吃的合适。 随即笑了笑，看向殿内一名宫女道：“正好中午杀了五只鸡，麻烦你去御膳房把那些鸡头、鸡屁股‘鸡爪用盆装来！” “喏！”宫女欠身一礼办事去。 “喵！喵！喵！”乐虎听到后连滚带爬跑向苏尘，好似有点生气对着苏尘连叫三声。 苏尘没搭理它！ 李世民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扶手，思索着中午的煲仔饭。 “小子，你说……” “苏尘，我先回长乐宫沐浴！” 李世民和长乐公主同时向苏尘开口。 苏尘点了点头，道：“好，等会我过去帮你洗头！”随即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你说啥？” 长孙皇后看向离去的长乐公主，疑惑道：“今日云层密布，洗头长发能干？” “嘿嘿，母后你们等会就知道了，我有个新玩意能让头发很快就变干！”苏尘神秘一笑看向长孙皇后几人笑道。 李世民嘴唇翻动，连续两次说话被人阻断。 “陛下，你刚刚想说啥？”苏尘再次看向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目光看向长孙皇后等人，笑问道：“该轮到我说话？” 没人搭理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杨妃等人一哄而散，玩平板去了。 “小子，煲仔饭可否用于行军当中？” 之前李世民在御膳房，观看了煲仔饭从无到有。感觉要比平日诸多烹饪方式简单许多，因而有此一问。 苏尘当即摇了摇头，“不太好吧！” “砂锅容易破碎不说，再者远不如一口大铁锅，三、五十人一组来得简单？” 苏尘习惯性以为大唐行军是带着铁锅的，然则大唐军士出征，多数时候伙食都是各种饼。 偶尔也用釜或鼎熬粥或煮汤饼（类似宽面条）。 哪有条件供给几万人米饭和炒菜。 “大铁锅！”李世民微微点头，他与苏尘所想正好相反，压根没想到铁锅上去。 苏尘随后补充道，“煲仔饭虽不能在大军中普及，偶尔改善下伙食倒是可以。” 李世民没有接话，心思百转由铁锅想到了葱油饼，继而又想起长孙冲他们初五动身修建炼钢厂。 砂锅易碎不便长途转运，平底铁锅却是极好携带。 目前大唐所有饼食皆不如葱油饼。 “小子，你可知将士出征在外，以何为食？”李世民看向苏尘问道。 苏尘被李世民问的有些发愣，稍作思索答道：“粥？饼？” 李世民点了点头，“不管饱，勉强维持将士不至饥饿而体力不支！” 闻言苏尘默不作声，这一点他也能理解。 “陛下，一般出去打一次仗要多少人？” 李世民被苏尘无头无脑的问题噎住了，正要出口大骂。 看到苏尘那极为端正的求知态度，李世民强忍了下来，打算细心教导一番。 免得今后惹人笑话。 “老三，你来回答苏大侯爷问话！”李世民看向李恪命令道。 李恪起身抱拳一礼，身体站的笔直。“是，父皇！”而后看向苏尘道：“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需明确路程几里敌方兵力几何！” 苏尘点点头，意识到自己方才话没问清楚，“就以攻打朔方为例！” 李恪略作思索，“朔方对外宣称兵力十万，据大唐所掌握情报朔方举国兵不过六万。” “若是对朔方发起灭国之战，大唐至少派出十万兵力！” 苏尘听到十万对六万，很是难以理解。 即使是攻守双方兵力有所悬殊，但不至于相差这么多。 苏尘忽然想起旧唐书记载的，关于柴绍灭朔方时，东突厥就派兵救援梁师都。 “是不是要分出一部分兵力，防止东突厥增援朔方？” 李恪闻言大感意外，万万没想到苏尘竟然懂战事。 李世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 “有长进！” “嘿嘿，陛下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苏尘没有丝毫装逼打算，直截了当承认是史书中看到的。 李世民看向老王使一眼色。 王德发会意，立即将殿内宫女和内侍纷纷遣散，自己也退了出去。 待宫女和内侍撤离后，李世民问向苏尘，“大唐最后可有收服朔方？” 李恪轻皱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此等军国大事问苏尘有用？ “陛下，回答你问道之前我先问你一下，若是攻打朔方你会派谁为主将？” 李世民沉着思索，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缓缓开口：“右卫大将军、霍国公柴绍为行军大总管，殿内少监薛万均为副！” 李世民话音刚落，苏尘哈哈笑道：“哈哈哈，对上了！” “贞观二年，柴绍和薛万均灭了朔方，朝廷将朔方改名为夏州。柴绍改任左卫大将军，并任华州刺史！” 苏尘说完，李世民父子几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尘。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苏尘疑惑道：“陛下，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妹夫，容我问一下哈，今夕是何年？”李承乾看向苏尘好意提醒道。 “贞观三年啊，有何……诶？情况有变啊！” 苏尘这才意识到时间对不上了，随后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是不是去年写信劝降梁都，但是他不鸟你？” 李世民点头承认，去年二月苏尘还未出现之前，朝廷确实有以书信劝降梁师都。 不过梁师都仗着有东突厥撑腰，态度极其恶劣并拒绝大唐劝降。 “哈，我知道了！时间上虽然出现点偏差，但不妨碍最后结局。” 而后苏尘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梁师都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梁洛仁？” “是也！” 苏尘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梁师都就是被他弟弟梁洛仁宰了的！ 梁洛仁和梁师都不一样，他不喜欢和东突厥有来往，一直有降唐之心。 最后也是梁洛仁率城投降大唐！” 李恪越听越迷糊，又不好现在向苏尘和李世民发问。 “父皇，请容许儿臣去看书！”李佑完全没心思听这些，起身向李世民行礼准备离开丽政殿。 “嗯，你去吧！”随后看向李承乾，道：“高明，找个时间和老三交个底。” 李世民没打算将苏尘来历隐瞒李恪。 “好的父皇！”李承乾恭敬答道。 第642章 古代打仗太可怕！ 将近一个小时后，长乐公主洗完澡回到丽政殿。 等不到苏尘帮她洗头，便让长乐宫宫女代劳。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过去帮你洗头了！”苏尘看到走到跟前的长乐公主，头发已经洗好赶忙致歉。 “不妨事，记着欠我一次就好！” 长乐公主倒是大方，言下之意等会自己还是会帮苏尘洗头。 苏尘起身微微一笑，“好！你坐这，我帮你吹头发！” 李世民闻言嘴角抽了抽，一个大男子竟然把女人吹头发。 如此行径，颜面何存！ 他认为的‘吹’和苏尘说的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丽质看着哈，这便是吹风机！”说着，苏尘手中出现一个电池式的电吹风，左手还拿着一个弹匣似的电池。 弹匣电池从电吹风把手底部插入。 长孙皇后等人闻讯立即围了上来，李世民父子伸长了脖子啥也看不到。 “母后，你们看这有两个按钮。一个是调热风冷风的，红色的是调节风力大小，停留在中间就是无风关机。” 说完，苏尘按下热风并让她们伸出手来感受一下。 每个按钮位置对应不同风力、温度变化都做了一番演示。 “吹头发时吹风机不要太靠近头发，不然会烫伤头皮，可以来回摆动不要紧盯一个地方吹。” 苏尘一边为长乐公主吹头发，一边讲解道。 “我来，你洗头手法还行，吹头发手法笨重无比！”长孙皇后看不下去，苏尘一只笨手像是在扒拉豆子一样，拨弄长乐主的头发。 “母后说的是，这个我还真弄不来！”苏尘丝毫不觉得尴尬自己确实不会，将电吹风交给长孙皇后。 还真别说，长孙皇后手法老练得很。 五指张开从头发下面往上搂散，电吹风来回吹着，吹出的风方向也是顺着的。 不像苏尘随意往哪边吹。 “母后，等会我再兑换几件出来，母后你们一人一个。” 长孙皇后闻言看苏尘，略作思索，道：“不必破费，我们四人共用一个便可！” 她现在知道了苏尘拿出的那些物品，是用功德兑换而来。 因此，长孙皇后想着能省就省一点。 “呃~母后，积分花出去有好处的！”苏尘简单解释一句。 “即使如此，留着购买其他物件更为合适。电吹风不在多，用完再购买亦为不可！”长孙皇后坚持自己的想法。 “好，就依母后，我再兑换一套！”苏尘微微一笑，顺从长孙皇后意见。 长孙皇后回以一温和笑容，“嗯，听话，你忙去吧！” “好的！”苏尘默默退到一旁。 “杨妃妹妹，去找一把梳子过来！” 苏尘没注意看积分商城，里面有各种梳子，若是兑换出来吹头发就很方便。 …… 长孙皇后几人围着长乐公主摆弄头发，苏尘继续打听行军作战方面的事。 “陛下，假设说三万大军走龙腾国道，从长安进发朔方需要多长时间？” 李世民静静估算着，“粮草辎重可算在其内？” “粮草辎重？” 李世民被气笑了，反问道：“人吃马嚼，若无后勤供给三万大军空手去送死不成？” “陛下的意思是：三万大军不包括运送粮草的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然也！” “三万大军开拔，随军粮草仅能维持十数天。其余后备粮草需征调民夫两万至三万人，如此也只能维持三万大军，月余所需粮草。” 苏尘闻言当即直呼不可能。 “三万民夫用马车装粮，只能够维持三万将士一个月的用度？ 这怎么可能呢？” 李世民长长呼出一口气，不想再回答苏尘。 指着李恪比划几下手势，让他来回答。 “你莫不是忘了，民夫运粮途中同样需要消耗。假设出发时十万辎重，到达战场所剩粮草不超四成！” 苏尘听完瞪大双眼，万万没想到古代打仗这么可怕。 “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打仗，总是死磕不计伤亡攻城，而不是绕过去。 看来是为了粮草补给和资源啊！” 李世民闻言笑了笑，“呵，你小子总算是说了句像样话！” “行军过程中，攻城便是为了你口中的资源！” 随即，苏尘不再说话冷静思索着。 “陛下，若是靠民夫运送粮草，敌我双方不会派人打劫粮草辎重吗？” 李世民点头默认，“阻截粮草之事时有发生，如何避免全靠主将运筹。” 苏尘点了点头。 这时，殿内吹风机的声音消失，长乐公主头发吹干了。 苏尘继续问道，“陛下，大军出征粮草都从长安国库出吗？” “不尽然，州府若有设义仓便可就近调拨。” 苏尘再次沉默，古代打仗太可怕，难怪三国北伐十室九空。 归根到底还是运输能力太差，武器不够先进全靠人数凑。 最终导致百姓受苦。 李世民见苏尘表情凝重闭口不言，并未出言打搅。 “若是走水泥路，运粮速度是不是会快很多？” “然也！以往辎重部队遇上泥泞险阻。莫说日行五十里，五十步亦是遥不可及！ 即便三五日寸步不前，也是时有发生之事！” 李世民对行军打仗这方面，可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苏尘点点头，泥泞陷车画面立即呈现在脑海中。 “龙腾国道还真是修对了啊！” 苏尘记得李世民说过，绛州直插朔方只有两百里左右。 随后，苏尘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开春后你打算派多少人去打朔方？” “呵呵，以你之见多少兵力为宜？” 李世民以为史书中有记载，大唐与朔方之战双方兵力。 苏尘伸出一根手指，“一万！” “一万！你莫不是在说笑？混账，岂能视将士性命于儿戏！”李世民急得直哆嗦，指着苏尘骂道。 苏尘不以为然，看向李泰问道：“火箭弹存存现在多少？” 李泰答曰：“两千余管！” 苏尘摇了摇头，“不够，除去工程队所需，开春之前凑足十万根！” 李泰当即保证道，“大可放心，原料足够！” “嗯，等拿下朔方，哥送你一个绝世宝物！” 苏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再次看向李世民缓缓起身： “听闻陛下当年三千玄甲大败窦建德十万大军，我就不信一万玄甲十万火箭弹，拿不下小小的朔方！” “颉利敢出兵增援梁师都，那么……此次军费就由东突厥出钱！” 苏尘说的很大声，整个丽政殿的人都能听到。 李世民被苏尘突如其来的微弱气势，给震惊到了，“哈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 虽然大败与歼灭全然不同，但李世民觉着苏尘说的不无道理。 他将火箭弹给忘了！ “老三，将玄甲军扩充至一万！” “儿臣领旨！” 这一下没有人笑话苏尘，目前玄甲军总共就五千人！ …… ……。 第643章 早朝事宜 两日后，正月初四。 昨日下了一整天大雨。 朝臣三日休沐过后，贞观三年第一次早朝。 “陛下驾到，众臣早朝！” 年初首次早朝，五品以上在京文武官员尽数到场。 有几人察觉兵部尚书杜如晦不在，反而极为鲜见的卫国公李靖，却出现在早朝朝堂之上。 故此不乏有人交头接耳议论者。 八点整，李世民在王德发一声吆喝中步入太极殿。 “臣等参见陛下！” 原本闹哄的太极殿立即安静下来。 李世民入座后挥手示意王德发，“宣旨！” “喏！” 老王手捧两道正式文书，一道为皇帝圣旨，另一道则为长孙皇后内诏。 皇后没有下旨权利，但掌管后宫的长孙皇后却可以降下令、诏、谕，亦作内旨。 两道文书皆由房玄龄起草。 “内旨 诏曰：苏氏有女苏锦乃为锦乐郡公主，聪敏娴颖深得皇后欣喜，故收其为义女！ 封号锦乐。 宗正寺会同礼部于正月初六，宗庙祭典！” 不待众臣反应，老王紧接着摊开另一道圣旨。 “敕 门下：……” 这道圣旨乃是之前离开长安，李世民在龙腾国道出游时，授于长孙冲秦怀玉等八官衔的的旨意。 通常提升朝臣官职无需特意下旨，皇帝下令后吏部会处理后续事宜。 长孙皇后收义女的内旨，没有惊起众臣一丝波澜。 群臣早已知晓苏锦为何许人也，其兄长位比亲王，再封一个公主自不足怪哉。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者？”旨意宣读完毕，李世民扫视群臣。 朝臣虽疑惑皇帝因何一道旨意，同时封赏八人。品阶不高皆为五品，疑惑之所在无外乎旨中八人，恰巧为国公之子。 “臣等无异议！” 先下旨再问大臣有无异议。莫说无异议，即便有又有何人敢出头抗旨？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李靖稍作思索着，兵部换人应知会朝中大臣方妥。 “兵部尚书杜如晦，朕另有要事委付。即日起兵部尚书一职由卫国公李靖暂任，望众爱卿知晓！” 群臣立即回应道：“臣等知晓！” “户部刘爱卿！” “臣在！”刘政会出列揖礼道。 李世民心里一直记着苏尘说过，大唐官仓存粮数目有百万石出入，今日势必下令命专人详加查察。 “粮食乃一国之根本，各处义仓储粮情况务必时刻掌握。 眼下正逢岁初，着令太子辅佐户部共同清查各州府义仓，不得有误！” 皇帝下令太子辅佐户部，明眼人都清楚谁为主谁为辅。 “儿臣遵旨！” “臣遵旨！” 太子李承乾、户部刘政会恭敬领命。 忽然，李世民又想起李承乾监国期间，曾下令户部对长安辖区内所有田地亩数，以及人口数量进行细致统计。 以便田地重新分配做好提前统筹。 若是此时清查粮仓，难免分身乏术。 “刘爱卿，长安下辖田地、人口统计可有结果？” 刘政会恰巧心中正感叹着，户部尚书这官不好当。 即使财政已脱离户部，但田地人口两方面，便可牵出一堆事。 “回陛下，现已完成统计近三成，月余便可尽数统计完毕。” 李承乾不但下令户部统计田地人口，就连每个村庄的耕牛数量也一并进行统计。 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李世民稍作思索，道：“既是如此，查粮仓一事可延后至春耕之后秋收之前！” “谢陛下体恤，臣定当不误义仓清查之事！” “好！如有必要刘爱卿可向御史台借调人手，玄成必定鼎力相助！”李世民说完淡淡的向魏征扫了一眼。 “臣遵旨！”魏征主动出列恭敬表态。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众臣问道：“诸位可有本奏？” 众人不答，老王吆喝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世民随即起身，并向长孙无忌等人使一眼色，而后迈步离开太极殿。 “恭送陛下！” …… “有人向朕提议，春耕过后派一万大军兵发朔方，不知药师作何感想？”李世民看向李靖笑问道。 下了早朝，几位亲信大臣齐聚御书房。 “陛下，为君者，兵伐大事岂可儿戏！臣建议将此人着有司查办，如此……” 李靖皱眉思索还未作答，魏征率先起身教导李世民为君之道。 李世民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不曾理会魏征，目光仍旧停留在李靖身上。 李靖斟酌再三拱手一礼，道：“寻常兵种数万亦难为，火箭军八千或可图之！”稍作停顿李靖继续说道：“余下两千拒东突厥增援！” 满朝文武皆知朔方与东突厥之间利益瓜葛，大唐若出兵攻打朔方，颉利即使不图报酬也必将出兵增援。 断无可能作由大唐吞并朔方。 朔方于东突厥而言，乃是横在大唐与东突厥之间的天然屏障。 “哈哈哈，药师果然乃大唐军神！” 军神这一称谓最早出自苏尘，李世民认为用在李靖身上很贴合，便一直记在心中。 “诸位可知那人另有一言与朕说起： 东突厥胆敢出兵增援朔方，届时军费便由颉利担之！” 李靖面露微笑心中已有猜测，拱手问道：“陛下，敢问此人乃何许人也？” “呵呵！” 李世民笑而不语，看向魏征笑道：“朕亦有同感，理应将那人拿来查办。不如玄成即刻前往长乐宫，将那小子唤醒捉拿到案？” 魏征脸部明显可见抽搐，拱手作揖道：“臣不谙战事多有失言，望陛下宽恕！” 遇上那滩泥魏征只能低头认裁。 李世民见好就收没有为难魏征，目光流转再次看向李靖，问曰： “药师，依你之见何人作帅为好？” “回陛下，臣下以为右卫大将军柴绍、并州都督李勣皆可为主将！” 主将人选不经思索脱口而出，李靖起初听闻苏尘有意兵伐朔方，便在心中部署一应战前准备事宜。 “然则，如今情况有变主将已有更为稳妥人选！” 李世民心生疑虑，两日前苏尘很赞成自己选定的主将人选。 今日军神为何突然变卦了呢？ “药师何出此言，请速速道来！” 李世民刚问出口便心生懊悔，他想明白了。 第644章 帅哥何所思？ 神器营自组建之初，便一直由李恪和薛仁贵掌管训练，火箭军自无例外。 派火箭军出兵参战主将人选，无疑他俩最为合适。 “药师，朕已明了！”李靖正要作答李世民抬手抢先道，“李恪与薛仁贵目前不宜为主将，或可将阻敌增援重任交由二人。” “药师以为妥否？”李世民说完，目光灼灼看向李靖。 此时新年刚过四天，李世民等人便将三、四个月之后的出兵计划提前摆出商讨。 李靖很快明白皇帝心中所想，拱手一礼： “陛下所虑周全，是臣下考虑欠妥！” 李恪虽有皇子身份在身，却从未在军中有过官职更谈不上军功，薛仁贵军职乃皇帝所封亦无军功。 二人此等情况若为主将，皇帝有任人唯亲之嫌，势必在朝中造成不利影响。 “哈哈，药师不必多礼！” 李世民随意摆了摆手他理解李靖的想法，后者着重点在于如何调兵遣将，有利于打胜仗。 旁的弯弯绕难免有所疏忽。 “诸位有所不知啊！ 两日前，那小子听闻三万大军出征辎重粮草所需人力，当时便吓傻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让李世民颇为尴尬的是：御书房十几人只有李承乾跟着笑了两声。 其他人面色古怪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被众人目光看得很不自在，疑惑道：“众位爱卿为何闷闷不乐？” 长孙无忌起身拱手一礼，答曰：“陛下，臣若估算不差。三万大军除去随军粮草，后续粮草辎重恐需三万以上民夫转运，且堪堪只够月余所需。” 李世民等人点头默认，其中有几位虽为文官，但对于战事的基本常识还是有所了解。 长孙无忌见无人反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由此可见，苏小子并非吓傻，而是……不解亦或是嫌弃！” 李世民闻言惊呼出声，“嫌弃？” “陛下，臣认为当是如此！”房玄龄拱手附议，魏征跟着也点了点头。 大唐被苏尘嫌弃的东西可不少，苏尘算是惯犯！ 随即，李世民想起苏尘那天问过他的一句话：‘走水泥路是不是会快些？’ 李世民沉默不语，几息过后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是被苏尘嫌弃了无疑！ …… “帅哥，何所思？” 今天苏尘醒的特别早，八点一刻就睁开了双眼。 这会正拿着一张刚‘变’出来的火车卡片，举在眼前思索着。 “我在想，一万人出去打仗，是不是要一万百姓跟着运送粮食！” 这个问题苏尘昨天时不时的想了无数次。 以大唐目前的现状，无论如何也搞不来火车，只是苏尘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火车。 火车不但能运送粮食前往战场前线，还能运载士兵。 “噢，你是要造铁甲车嘛？”长乐公主懒洋洋的将卡片拿了过来。 如今她依旧将火车称为铁甲车，她还知道像长虫一样的铁甲车运载能力极强。 一直烧水便能无休止奔跑，日行千里。 “嘿嘿，火车我是造不了的，造人应该可以！”苏尘笑了笑将手缩回被窝。 长乐公主不屑道，“切~扯谎！你造个人让本小姐开开眼？” “呃~此事日后再说！” 苏尘意识到，她能听懂的玩笑话不能开，听不懂的更不能乱说。 “莫说造火车，以大唐现如今的水平造颗螺丝都很难！” “螺丝？” “这个不好解释，以后我找个螺丝螺帽给你看看！”苏尘懒得‘变’出螺丝给她看浪费卡片。 说到螺丝，苏尘想起了大唐现在用的铁钉。 大唐的铁钉并非圆形，而是呈三角形或是菱形，铁钉用的比较少多数还是榫卯固定。 “该起床了！我等会要出宫找长孙冲他们说点事，你自己玩吧！” “嗯！” 明日也就是初五，正是工程队出发复工之时。 火车现在造不了，但是水泥路可以适当往前修一修。 “你何时回宫？” 苏尘没说带她出宫，长乐公主很自觉没有提出要求。 “我打算请他们一起吃个午饭，差不多下午两点回宫！”苏尘一边穿衣一边思索道。 长乐公主穿好衣物整理床榻，背对苏尘道：“哦，我知道了，等会我给梳理一下头发。” “哈哈，有劳，有劳！”苏尘等长乐公主转身后，拱手道谢。 长乐公主跟着拱手还礼，“呵呵，客气，客气！” 随即两人同时离开卧房去洗漱。 一刻钟过后，洗漱好向丽政殿走去。 “嘿~！昨天大雨不止，今天晴空万里！”两人走在前往丽政殿的道路，苏尘惊叹道。 长乐公主撞了一下苏尘手臂，道：“少见多怪也！” “公主殿下容禀，小的自打来到宝地，所见雨天不足十次！”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客气道。 “嗯，情有可原！”长乐公主有模有样威严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苏尘和长乐公主来到丽政殿外。 “丽质，你说母后奇怪不？一大早就看红楼梦到了晚上又重新看一遍，还要和陛下抢剧目播放权！” 长乐公主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嗯，或许正如三品侯所说母后瘾太大！” “是极，是极！”苏尘附和道。 此时，长孙皇后和韦妃几女在阳光下观看红楼梦。 锦儿和小兕子不知跑哪去了。 “母后、各位姨娘早！”苏尘刚刚说着长孙皇后‘坏话’，现在一脸热情上前问好。 长乐公主紧随着欠身一礼以示问候。 直到苏尘两人走到跟前，长孙皇后她们才抬眼看向来人。 “哟，苏尘你们俩今日起得早啊！” 长孙皇后第一反应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还不到九点。 “呃~也不早了！”苏尘被杨妃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比之前早了十几分钟。 门口内侍见苏尘和长乐公主到来，立即前往御膳房备餐食。 长乐公主紧挨着阴妃身旁，最边缘空椅坐下，笑问道：“母后、三位姨娘，苏尘竟扯谎说他能造人，你们信吗？” 苏尘想上前捂住她嘴巴也来不及了，顿时慌了神。 打死也没想，长乐公主竟然会认为自己是在吹牛，而向旁人说起此事。 长孙皇后四人同时起身，瞪大双眼震惊的看向长乐公主： “信！” “你们昨晚造人了？”杨妃走到长乐公主跟前惊讶问道，“丽质，你起身让杨姨瞧瞧！” 长乐公主不明所以缓缓起身，四人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她满脑子疑问。 “母后、杨姨你们为何认定苏尘能造人？” 没人回答长乐公主。 杨妃大失所望摇了摇头，“不像！” “苏尘……”长乐公主转身欲寻苏尘对质，却发现苏尘人影都见不到。 第645章 潇洒？快活！ “妈耶~！那娘们真虎，啥都往外说啊！” 苏尘哪还敢在丽政殿那边待着，趁人不注意时脚底抹油直接开溜，跑向御膳房觅食去了。 “侯爷，您……”内侍很疑惑，暗道苏尘一定是饿急亲自跑来御膳房找吃的。 去往御膳房半路，正巧碰到丽政殿传膳内侍。 “这早餐是送往丽政殿的？”苏尘指着内侍托盘中食盒问道。 内侍恭敬答道，“回侯爷，小的正是给您与公主殿下传膳，今日膳食乃是包子！” “那正好！给她送去三个就好，我在这吃！”苏尘从食盒内取出四个包子，并向内侍吩咐道： “你去吧！顺便转告公主，就说我吃过早餐出宫去了！” “喏！”内侍点头应喏。 内侍离开后，苏尘稍稍辨别一下方向，改道向皇宫朱雀大门而去。 “这事搞的，这次被她坑惨咯！”一边啃着包子，嘴里还念叨一句。 丽政殿那边，长孙皇后等人红楼梦也不看了，追问长乐公主苏尘为何会提到造人。 万般无奈之下，长乐公主只能拿出那张铁甲车卡片。 之前苏尘只是提醒她不能让李泰看见，其他人却未有过交待。 “事情便是这般，苏尘说他造火车不行，造人应该可以！”长乐公主无一隐瞒据实告知。 “母后，你们为何对苏尘会造人一事，深信不疑？ 世上真有人能造出人来，丽质不信！”长乐公主坚信人不可凭空造出。 长孙皇后鄙夷的看向长乐公主，“愚不可及，想想你是如何来到人世间的！”并将她手中卡片夺了过来。 “我是母后十月怀……呀！” 长乐公主终于明白了，顿时气牙痒痒下定决心，等苏尘回宫后找他报仇。 竟然又敢戏耍于她。 “丽质，苏尘可有说过此物当真人力可为之？” 长孙皇后看向那弯曲的长虫，以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梯。自当以为此物乃天生地产，绝不是造人为制造的。 “嗯，苏尘说此物名曰火车。 烧开水便能无休止前行，日行两千余里不在话下！ 修筑好铁轨一次便能运送五十万斤粮食！” 说到火车，长乐公主便将对苏尘仅有的一丝丝‘恨意’抛于脑后，认真细致向长孙皇后讲解。 “日行两千里，一次运送五十万斤粮食？”长孙皇后拿着卡片的手抖了一下，被长乐公主的回答震惊的无以复加。 五十万斤，相当于两百多吨！ 长乐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相信苏尘不至于以此事诓骗她。 起初说到火车时，苏尘当时很正经！ 长孙皇后继续问道：“你父皇可知晓此事？”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提醒道：“母后，苏尘有言在先当下大唐造不出火车。因此还请母后暂时勿将此事说与父皇知晓，以免见而不得徒增困扰！” 长孙皇后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将长虫卡片归还长乐公主。 莫说皇帝，即使是她现在对火车也是向往不已，心中遗憾感油然而生！ 杨妃三人跟着同时点头应承。 …… 手中还剩下最后一个包子，苏尘走到了太极殿门口广场。 “九点多应该散会了，瞧瞧去！” 一边啃着包子踏上太极殿台阶。 “参见侯爷！”殿前侍卫见到苏尘踏阶而上，立即行礼。 “客气了，我进去看看！”手里拿着大半个包子向侍卫拱手还礼。 “侯爷请！” 侍卫每次见到苏尘都客气，这位侯爷可是敢当众扒拉皇帝的牛人。 在御书房门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 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手和嘴巴，却发现皇宫竟然一个垃圾桶都没有。 将纸巾塞入怀中苏尘走了进去。 苏尘还没来得及像往常那般与众人打招呼，御书房内所有人，同时顺着李世民的目光看苏尘。 进出御书房的人，第一个看到的便是皇帝坐着的位置。 “小子，口中何物？” “包子啊，在门口刚吃完！” 与前些天不同，苏尘今日没有穿卫衣，进来御书房时嘴里还在咀嚼着最后口包子。 李世民见苏尘嘴巴在动故有此一问。 “对了陛下，有空让人备个垃圾桶吧！”苏尘随口提醒道。 “垃圾桶？”李世民疑惑不解，眼神看向众人询问。 没有人听得懂。 “比如我刚才吃完包子，用纸巾擦完手之后纸巾没地方丢！”苏尘从怀中掏出用过的纸巾解释道。 李世民伸腿将案台下的一似盆非盆，似鼎而非鼎的铜器踢出。 “渣斗！” “哦，有垃圾桶啊以前没见过！”苏尘顺手将纸巾丢在渣斗内。 渣斗一般用来装盛汤茶残渣，或是口吐秽物。 来到书房苏尘一直站着，并没有找位置就座，于是李世民出言问道：“来此有何事，此身装扮莫非出宫去？” 苏尘点点头，“我路过顺便来看看等会就走，今天出宫找长孙冲他们说点事。” “嗯，让君羡为你带路！” “好的，多谢陛下！”苏尘拱手道谢而后问道：“铁锅做出多少了？” 正要离开通知李君羡出任务的老王立即停下脚步，来到苏尘跟前恭敬答道：“回苏侯，现已打造出铁锅二十余口！” 苏尘闻言只能点头，他说不清是快是慢，更不知道工部是何时动工打造铁锅。 “嗯，来不及也没关系，打造好再派人送去工地就是！” “喏！”老王躬身一礼退出御书房找李君羡。 长孙无忌看向苏尘提醒道，“苏小子，何需出宫找他们，请陛下派人将那几个唤进宫来便是！” 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 苏尘摆了摆手，笑道：“嘿嘿，我打算请他们吃个饭，顺便去外面潇洒一下！ 大舅哥你有没有空一起啊？” “潇洒？”长孙无忌不解。 “嘶~快活知道吧，差不多就这个意思！”苏尘也不知道潇洒一词最早出现于何时，勉强找到一个接近的词语。 苏尘这么一说，众人都听懂了。 李世民等人面面相觑。 几息过后，皇帝与几位国公大有撸起袖子，大有上前欲将苏尘暴揍一顿之态。 “小子，你若胆敢出宫去往烟柳之巷寻欢作乐，我打断你腿！” 李世民怒气瞬间飙升，竟然还叫上太子一起！ 苏尘看懵了也听懵了，上前两步走向李世民。 “平康坊怎么又变成烟柳之地了，之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李世民立即明白，兴许是误解了苏尘之意。 “平康坊啊！那你们去吧！” 而后苏尘看向一群好像要上前打人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 “莫名其妙啊这是……我走了！” 摆了摆手，苏尘离开了御书房。 第646章 新年送礼！ “哈哈，李统领，今天又麻烦你了！” 苏尘刚走出太极殿，李君羡已换好便装急步走来。 李君羡抱拳一礼客气道：“侯爷何出此言，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行，走着！中午我请你吃顿好的。” 李君羡年纪看上去要比苏尘大上一轮，早年跟随秦王南征北战，如今身形依旧勇猛无比。 “哈哈哈！侯爷客气，请！” 李君羡熟知苏尘性情，爽朗一笑领着苏尘向宫外走去。 “侯爷，张龙赵虎等人近日巳时准时来到朱雀门，申时返回庄园，此刻想必已等候在宫门外。” 初一过后，张龙、虎四人两两一组，每天等在皇宫门外。 午饭还是老王安排的，与朱雀门守卫同食。 “哦，可能他们不清楚我啥时候回庄园，所以在那等着！”苏尘心里再次感慨，身边这些人当真是尽心尽责！ 「有机会一定要帮他们成家，丽政殿有几名宫女都还不错，年龄差不多二十来岁。」 苏尘边走边想，不一会儿来到朱雀门门口，六名金吾卫等候在一辆马车旁。 “卑职参见侯爷！” “侯爷！” 今天轮到王朝和马汉在皇宫门口等候，见到苏尘走来立即上前见礼。 “王朝、马汉新年好啊！”苏尘满脸笑容向二人拱手一礼。 “侯爷新年好！” 王朝、马汉第一次听到这种问候语，感觉有新奇。 “今天没带红包，等回庄园我给你们发年终奖。正好要出宫一趟，我们先去长孙府！” 苏尘在怀中摸索一番，发现空无一物且身无分文。 只有一张昨天就画好的地图。 “喏！侯爷请！”王朝听不懂年终奖为何物，只知道苏尘要出宫去长孙府。 大概一刻钟过后，马车停在长孙府大门口。 “小的见过李统领！” 长孙府看门小厮看到李君羡立即上前问候，他以为皇帝来长孙府了。 “烦请通报一声，侯爷来府找长孙公子有要事！”李君羡抬手引向苏尘吩咐道。 “侯爷？”小厮顺着李君羡指引看向苏尘。 苏尘前两次来长孙府，恰巧都不是这名小厮当值，因此他没见过苏尘。 不过，长孙府管家良伯却有交待所有人，但凡遇到侯爷登门，务必恭敬请进府中无需通报。 “侯爷恕罪，小的眼拙未能认出侯爷！”小厮恭敬作揖赔礼。 苏尘面带微笑摆了摆问道：“没事，长孙冲在家吗？” “在的，在的！府中有过交待侯爷来府无需通报，侯爷请！” 小厮立即前头引路，将苏尘几人请进长孙府。 “良伯，侯爷来府找公子！” 刚走进长孙府一进院，小厮看到管家良伯背对他们向别处走去，立即出声提醒道。 良伯闻声停下脚步并转过身来。 “哟！侯爷大驾光临，快请！”良伯立即上拱手一礼，伸手作一请姿。 “良伯新年好啊！”苏尘回礼问候。 “来人，给侯爷看茶！”良伯吩咐一名家丁为苏尘奉茶。 “良伯不必麻烦了，我不喝茶！” 良伯摆手打发了家丁，看向苏尘道，“侯爷稍坐，我这就去知会夫人与公子！” “有劳良伯！”苏尘再次拱手一礼。 不一会儿，长孙夫人笑盈盈来到客厅，却不见长孙冲。 “苏尘，今日来此怎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舅母好叫冲儿与瑶瑶在府中等着！” “舅母新年好！” 长孙夫人以舅母自称，苏尘只能顺从以舅母相称起身揖礼问候。 长孙夫一怔，“新年好，新年好！良伯已派人去唤冲儿回府，稍待片刻便好！” “好的舅母，我不着急！” 苏尘暗想今天来的如此不凑巧，长孙冲竟然跑出去了。 “嗯，冲儿与瑶瑶去了银行，说是存钱换钱！”长孙夫人点了点头微笑道，“对了，冲儿还约好了其他几家小子去银行！” 苏尘闻言一喜，倒省去了一家家去通知，“这样正好，我今天就是找他们一起聊聊天！” 随即，苏尘想了想刚过年空手上门总归不太好，何况都已经随了长乐公主以舅舅、舅母相称。 「送些什么以表心意呢？拖鞋、路灯？」 苏尘一时想不到其他的物品，也就这两样还算便宜。 “舅母，您等会哈！” 长孙夫人原本笑盈盈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苏尘打声招呼起身走到一屏风后面，从系统空间兑换出四双拖鞋和十几双袜子。 “舅母，这是拖鞋和袜子，平时洗脚换穿很是方便！”苏尘搂着拖鞋和袜子放在一张空椅子上。 拖鞋大小无需过多挑选，偏大些基本都能穿。 “好好好，苏尘你有心了！”长孙夫人连连叫好，拿起一双拖鞋细致端详。 此前送纯棉内衣那次之后，长孙无忌特意交待过： 有关苏尘身上发生之事勿问勿传。 因此，苏尘两手空空入府去到屏风后面，凭空多出物品长孙夫人心有好奇却不闻不问。 苏尘指向屏风，微笑道：“舅母，还有一件物品等长孙冲回来，我再跟他说怎么安装。” “好，好！” 长孙夫人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今后苏尘来到府中，一定要清退府中闲杂人等。 半小时左右，长孙冲急匆匆回到家中。 “苏尘！” “苏尘……！” 不但长孙冲兄妹回来了，还有其他人全部来到长孙府，房静怡自然也在。 今天他们全部去了银行办理业务。 “静怡见过伯母！” 这么多人，只有房静怡向长孙夫人问好。 “静怡来啦！”长孙夫人起身走向房静怡拍了拍她手臂，看向其他家小子。 道：“怎的？不会喊人了？” “见过伯母！” 其他人这才唯唯诺诺见礼，不是他们不懂礼。 而是被打怕了！ 在家被父母打，躲到别家照样被伯父、伯母打！ “嗯，你们坐下好好商谈！”长孙夫人点了点头，并示意厅中家丁丫鬟全部撤离。 忽然想起苏尘刚送的拖鞋还没拿走，又让丫鬟取走所有拖鞋和袜子。 长孙夫人离开后，众人活跃起来了。 “苏尘，皇宫这些时间过得可还快活？”问话的是程处亮，大伙习惯叫他大牛。 “还行！”苏尘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长孙冲，道：“你跟我来给你看个东西，我教你怎么安装！” 苏尘打算教完长孙冲安装太阳能路灯，离开长孙府去酒楼搓一顿。 第647章 长孙瑶：妹夫何事？ “嘿嘿苏尘，此物可容我带一件用于施工队？” 苏尘向长孙冲讲解了三分钟，太能路灯使用和安装方式。待其完全听明白后，便想着将路灯带去工地。 “苏尘，你不予俺一件？”大牛眼睛瞪的老大，拍着苏尘肩膀‘乞求’道。 “我管你们怎么用！每人两盏是放在家里用，还是带出去自己考虑！” 二话不说一甩手，十几盏灯头呈现在屏风后面。 刚才讲解时他们都在听，无需再向他们多做说明。 “等会你们回家时过来取走便是，我们现在去酒楼商量一些事情！” 苏尘推着大牛就要往大厅走，想了想又按人头数量兑换出二十多双拖鞋。 尉迟老黑在路灯分配上占了些便宜，谁让他有两个儿子。 长孙瑶和房静怡站在一旁没说话，路灯现在还不会亮光，因此不是很震惊。 “驸马爷，这是？” 长孙瑶从第一次见到苏尘，便以驸马爷相称至今未改。 “哦，这是拖鞋袜子，你和长孙冲的舅母已经拿走了！” 长孙瑶听到苏尘称呼她母亲为舅母，很是娋皮的欠身一礼，“呵呵，那便多谢妹夫了！” “妹夫？” 苏尘有些疑惑，她为何以妹夫称呼自己。 长孙瑶煞有其事点点头，提醒道：“丽质喊我表姐！” “呃~我若没记错丽质好像从未喊你表姐！” 苏尘感觉长孙瑶想占自己便宜。 “那是丽质不懂礼数，我年长她两月又五天，因此我是她表姐乃天经地义！”长孙瑶义正严辞辩解，顺便贬了长乐公主一句。 “你有理，我知道了！”苏尘轻轻点了点头，不想与长孙瑶再争论下去。 两个月零五天都记得住，想必此人不可轻易得罪！ 苏尘看看手表对长孙冲等人道：“十点半了，我们现在去酒楼吧！” “好，走！”长孙冲一挥率先迈步向客厅外走去。 “等会，我去和舅母打声招呼！”苏尘觉得来到府上登门，要离开应当打个招呼才行。 “不必了，你们去吧，我与母亲说声便可！”长孙瑶和房静怡，没打算和苏尘这帮人一起去酒楼。 “那就麻烦你转告舅母，我下次再来！”苏尘拱手一礼。 长孙瑶摆了摆手，“嗯，你们去吧！” “多谢！” 随即，苏尘和长孙冲等快步离开客厅。 “静怡，我们去试试拖鞋还有……”长孙瑶拉着房静怡走向屏风后面。 房静怡笑着提醒道：“袜子！” “两位等等！”苏尘折返客厅叫住两人。 “妹夫何事？” 苏尘听到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女孩子叫自己妹夫，感觉很是别扭。 “两位今天有没有其他事要忙？” 长孙瑶和房静怡相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那不如两位去皇宫找丽质玩吧，上次她还让我转告你们呢！” 苏尘之所以突然有此想法，不过是想以此来分散长乐公主的注意力。苏尘有点担心回宫后，长乐公主会找他算‘造人’的旧账。 眼见长孙瑶和房静怡表情有些犹豫，苏尘当即提醒道：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丽质那里有个新鲜玩意！” 长孙瑶难得显露一次正经的微笑。 “苏尘，你兴许不知，我和静怡无故不得随意出入皇宫。除非事先与姑母说好，或是征得姑父同意。” 以往长孙冲兄妹入宫，会先派人或是通过长孙无忌，求得李世民同意方可。 “这个啊……没事！若是有人拦着，你们就说我问过陛下了就行！”苏尘稍作思索摆了摆手，并且再三恳求道：“放心去吧，一定要去啊！” 说完，苏尘立即转身与长孙冲他们会合。 “瑶瑶，我们当真要闯皇宫？”房静怡小声问道。 “去！为何不去？想必苏尘在皇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若有人阻拦便说侯爷有令！”长孙瑶挺起胸膛豪气答道。 “嗯！那我们即刻动身前往皇宫？” 房静怡平日看上去很是乖巧文静，有时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只要有要从旁怂恿，她也会做出一些与文静不沾边之事来。 长孙瑶看向屏风后面，道：“等会，我与母亲交待一下！” …… 长孙府所在崇仁坊与平康坊隔街相望。 平康坊侧边紧邻东市。 包括李君羡带来的六名金吾卫，一行十八人步行至乐膳酒楼。 “今天酒楼人这么多？” 前几天苏尘与长乐公主，下午来酒楼时顾客远不及此时。 “乐膳酒楼每日午时饭点皆是满座，这些天又逢御液酒有折扣，食客自然就多了！” 长孙冲家里距离酒楼最近，相对了解的多些。 “嗯，有道理！进去吧，人多不怕我有专用包厢！” 苏尘率先进入酒楼，侍卫正要上前开道被李君羡眼神阻止。 掌柜秋菊此时忙得头也没时间抬，苏尘来到柜台前她亦是毫不知情。 苏尘站在柜台前，时不时被人挤来挤去也不乎。 耐心看着秋菊在给顾客结账。 好在今日距离纸币上市已是第四日，初一那天，秋菊刚接手纸币要仔细辨认每一张。 几分钟过后，小丁从后院抱着酒坛子来到前柜台。 “小的见过侯爷！” 小丁一眼认出苏尘和李君羡，立即小声见礼。 尽管很小声，但还是被柜台周围的食客听到了。 侯爷爵位品衔可不低，位居正三品。 “见过侯爷！”周围食客或者专程来买酒的客人，立即跟着见礼。 “哈哈哈，各位无需多礼！来者皆是客，我也是来酒楼吃饭的！”苏尘以普通顾客身份向众人拱手回礼。 苏尘以为这样便能混过去。 只不过如今的大唐尤其是长安城的人，无人不知皇帝已下过旨意，从今往后大唐只会有一位侯爷。 而且这位侯爷的一些事迹，很多人皆尽知晓。 “侯爷先请！” 围在柜台周围的人自觉散开，让出位置方便苏尘一行人结账。 一楼大厅的散客闻讯纷纷上前围观，一睹侯爷真容。 “各位不必客气，我们刚来呢！我先上楼哈，你们慢用！”苏尘再次对众人拱手一礼，转身向楼上走去。 原本还想询问一下秋菊酒楼营业状况，看这情况是不太方便了。 掌柜秋菊立即指挥小厮，优先招待苏尘与长乐公主专用包厢。 小丁看着上楼的苏尘，愣在原地以为自己闯了祸，暴露了苏尘身份。 于是连忙跑回后院向伍长（队长）汇报。 第648章 将水泥路修到朔方家门口！ “李统领、你们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大圆桌坐十二人正好！”苏尘九个人来到大包间，发现李君羡和王朝马汉没有跟着进。 于是苏尘来到门口将他们叫了进去。 专用包间常备两套大圆桌，再多些人也能安排下。 “炼钢厂的修建谁负责确定好了吗？” 众人坐在客厅区域，苏尘直入主题，今天找他们主要目的便是和修路有关。 “我和叔玉！”秦怀玉答道。 苏尘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提前画好的地图，递给身旁的长孙冲，“我现在有点想法，你们先看看地图。” 地图是根据全息地图所画，一条从绛州直通朔方的水泥路。 绘制地图出现了点意外。与当初李世民所说，从绛州龙门县直插朔方仅两百余里，相差甚大！ 直线距离正如李世民所说两百三十里，线路规划好之后，从龙门县到朔方城将近四百里。 当时苏尘脑子里便产生一个疑问，李世民他们如何得知，两地直线距离为两百多里？ 他们又没有卫星地图。 “你莫不是想修筑一条水泥路通往朔方吧？”长孙冲看完线路规划图后惊讶问道。 苏尘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们有什么看法？”而后继续说道，“四月份陛下要攻打朔方，为方便行军与运送粮草，所以我决定修一条路过去。” 长孙冲第一次听苏尘说起陛下要攻打朔方，“好，既是如此，我们再分离出一支施工队，全力修筑通往朔方的水泥路。” 工程队返回长安那天，苏尘只是劝他们做事要有始有终，那条水泥路是将来攻打东突厥的高速路。 方便转运粮食和大军出征。 “嗯，为了安全起见，水泥路只需修到距离朔方八十里之处即可。” 这么算来，从龙门县到朔方全程正好三百里。 “若有必要，我向陛下申请军队护航，以防朔方出兵干扰修路。” 苏尘猜想朔方梁师都，若是发现大唐往朔方城修路，一定会有所警觉搞不好会派兵阻挠修路。 岂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家门修路？ 长孙冲继续看向手中地图，“三百多里，跨黄河大桥一座，途中小拱桥七座。四个月……” “这条路我和大牛负责修建如何？” 长孙冲看完地图后直接收了起来，自告奋勇揽此重任。 “好！等你们修至距离朔方两百里时，我就向陛下打报告申请调兵保护工程队人员安全。” 苏尘再次点头，不论谁负责此段施工，他都会向李世民申请调兵。 “有件事要切记，如果温度太低不利于水泥浇筑，就先铺路基千万不要赶工而影响质量！”苏尘最后提醒一句。 苏尘感觉现在夜间温度应该接近零度，白天还好，五至十度之间。 “好，我们记下了！”长孙冲等人点了点头。 随即，苏尘看向李君羡问道：“李统领，若是全程走水泥路，运载一万将士一个月的粮草，四百里路程需要几天？” 之前问李世民此类问题，中途谈及其他事，苏尘没有得到确切答案。 李君羡闻言深思熟虑后，答道：“回侯爷，若按每日四个时辰赶路。全程水泥路无需考虑陷车，仅需五日便可送达！” 苏尘快速计算着，得出结果后惊讶道：“一小时只能走十里地？这速度和步行差不多啊！” 李君羡点了点头，抱拳一礼。 “侯爷所言不差，确实与步行无异。马匹速度虽快但耐力不足，因此只能与牛车一般缓慢前行，每半个时辰还需卸下套索休息。” 李君羡顿了顿，继续说道：“若走寻常道路四百里路程，至少耗时七十天方抵达。” “运粮车队一但泥泞陷车，少则数日多则旬月寸步难行！” 李君羡不仅劫过敌方运粮车队，还亲自押运过粮草，对这些很是熟悉。 苏尘了解基本情况后，默默点了点头。 “好，我大概知道了！” 不多时，外面把守的金吾卫推门而入，几名酒楼小厮端着菜肴来到包间。 苏尘起身拍了拍手，道：“正事说完了，我们先吃饭等会去潇洒一下！” “好，潇洒一下！”大牛不懂潇洒为哪般，跟着附和道。 …… 苏尘等人进入包厢时，皇宫朱雀门外。 “两位可有陛下或皇后口谕？” 朱雀门守卫拦下长孙瑶和房静怡询问道，守卫一眼便能认出两人，但皇宫的规矩他们不得不照做。 “侯爷让我们来找公主殿下的！” 她们俩可不敢像苏尘那样假传圣旨，说已经和李世民说过了。 “两位请！”守卫一听是苏尘让她们来皇宫，二话不说便放行。 之后就不关他们的事了，自有后宫侍卫盘查。 “你们好生守着，我去向总管汇报！”当值守卫伍长况且等长孙瑶两人走远后，立即跑向太极殿。 若是从未见过的不相识之人，仅凭一句奉侯爷之命，侍卫断然不放行。 即使是熟识之人，放其入宫之后依旧需要向总管，或是禁军统领汇报。 “瑶瑶，你说侯爷所说新鲜玩意，是为何物？” 房静怡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以前长乐公主经常命人去房玄龄府上传信，让她们入宫作伴玩耍。 “见到丽质便知，走快些运气好能蹭上午餐！”两人加快脚步向后宫而去。 “两位可有皇后口谕？” 果不其然，长孙瑶和房静怡被后宫侍卫拦下了。 “是侯爷让我们来公主殿下的！”长孙瑶依旧照此回答。 侍卫一怔，收起阻拦之势，恭敬道：“两位请！” 长孙瑶小声问向后宫侍卫，“请问陛下可有在丽政殿？” 侍卫答道：“陛下此刻正于丽政殿用膳！” “多谢！”长孙瑶欠身一礼，拉着房静怡快速向丽政殿走去。 尽管得知李世民在丽政殿两人心中有些胆怯，但来都来再回头显然不合适。 不远处，本想赶在两人之前向李世民汇报的老王，看见两女已进入后宫转身返回了太极殿。 丽政殿，李世民等人用完午餐，长孙皇后被李世民强行带出丽政殿。 李世民毫无杀伤力的语气，教育着长孙皇后，“整日光惦记看红楼梦，午膳过后晒晒太阳岂不爽哉？” “二郎，臣妾……” 正要开口狡辩的长孙皇后，看向殿外不远处走来的两人。 “瑶瑶见过姑父、姑母！” “臣女见过陛下、皇后！” 两人循规蹈矩上前，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见礼。 “房家丫头，你们可用膳了？”李世民微笑问道。 “姑父，我们还没吃呢！驸马爷让我们来找丽质，我们急忙赶来了！”长孙瑶抢先回答。 “嗯，餐桌上应当还有剩余，丽质在殿内你们随意吧！” 说完，李世民拦着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的长孙皇后，向御花园走去。 “瑶瑶、静怡！你们终于想起本小姐啦！”长乐公主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立即来到殿外。 “公主殿下想多了！驸马爷求着我们来的，还不快让人准备膳食？” 长乐公主来到两人跟前，一手挽着一个向殿内走去，并向内侍吩咐道：“快去御膳房让人准备膳食！” “是！”内侍躬身称是。 “瑶瑶、静怡，本小姐让你们看个新鲜玩意！”长乐公主很是得意向两人炫耀。 长孙瑶当即打趣道，“哟~哟~哟！夫唱妇随啊，言语如出一辙呢！” “究竟是何玩意……” 长孙瑶话说到一半，甩下长乐公主瞪大双眼，走向锦儿和小兕子面前的铁盒子。 嘭~！（平底锅砸人的声音） 我还会再回来的~！（灰太狼撂下狠话） “锦儿，这是……啥玩意？” …… ……。 第649章 煲仔饭…只学会了煮饭！ “喜羊羊与灰太狼哦！”小兕子笑眯着眼看向长孙瑶抢答道。 长孙瑶一脸惊奇蹲在小兕子身旁，指着平板继续问道。“铁盒中为何发出人声？” “姐夫的！”小兕子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她答不上来。 “锦儿……”长孙瑶转而看向锦儿询问。 一刻钟左右，内侍端来两份煲仔饭。 “瑶瑶、静怡先去用餐，等会本小姐再与你们细说！”长乐公主将长孙瑶拽起，走向餐厅区域。 “嗯？好香！” 长孙瑶注意力从平板转移到，从砂锅盖小孔冒出热气的香味上。 内侍将两个砂锅盖揭开，长乐公主给二人递上餐具。 嘿嘿一笑：“算你们走运有口福了，今日香菌鸡块腊肉煲仔饭。” “哇~！香！仅仅眼观便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增！”长孙瑶望着砂锅内码放整齐的食材，身体微微前倾贪婪‘吸食’散发出的香气。 长孙瑶接过筷子和勺，立即起动起手来。“我尝尝！” “瑶瑶，先将米饭与食材稍稍拌匀，使其与汤汁混合味道更好！”长乐公主出言提醒道。 “好~好！” 长孙瑶与房静怡依言照做。 长乐公主看着面前两位，动作‘优雅’吃着煲仔饭的闺蜜问道：“味道如何呀？” “嗯！嗯！” 两人顾不上回答长乐公主问话，连连点头嗯了两声。 半盏茶功夫，两份煲仔饭被消灭殆尽。 “嗝~！恐怕今日乃是我头一次吃下如此之多饭食！”长孙瑶放下筷子打了个嗝，随即看向长乐公主问道： “煲仔饭应是驸马爷所创吧？” 长乐公主轻笑着点了点头。 “丽质，你可曾学会了煲仔饭烹饪之法？” 长乐公主得意的点了点头，道：“本小姐已尽数掌握，一点也不难！” 见长乐公主回答如此肯定，长孙瑶满心期待道：“好啊！待我们回庄园后，每日皆以煲仔饭为餐食！” “小事一桩！届时本小姐亲自为你们做一份煲仔饭！”长乐公主挥动手臂捏拳，信心十足。 那日苏尘教御膳房做煲仔饭，她看得清楚明白还记了时。 从生米煮成熟饭，长乐公主了然于心。 至于食材腌制步骤，她完全没见着更没考虑进去，只学会了煮饭。 “瑶瑶、静怡，你们今日进宫找我可是有事？” 长乐公主只当长孙瑶之前所说，乃是玩笑之言。 她并未与苏尘说起让两女进宫找自己。 “嗯？驸马爷让我与静怡来皇宫寻你啊！说是你有一新鲜玩意。”长孙瑶说起新鲜玩意，又想到那个奇怪铁盒子。 长孙瑶起身将长乐公主拉着走向锦儿那边，“丽质，快与我们说说铁盒子为何发出人言！” “此物唤作平板，可以观看十数种剧集，至于原理苏尘并未提及。” 长乐公主只能简单叙述一番，苏尘至今还未向她讲解，平板呈现画面和模仿人言原理。 长孙瑶疑惑道：“剧集？” 长乐公主微微笑，看向小兕子问道：“明达，皇姐播放红楼梦给瑶瑶表姐看看如何？” 小兕子不带一丝犹豫，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嗯~呐！兕子去找乐虎玩！” “瑶瑶、静怡，本小姐让你们观赏一部精彩好剧，母后对此废寝忘食呢！” 长乐公主拿起平板，手指在屏幕轻点几下，红楼梦开始播放。 之前长孙瑶两女看的是喜羊羊动画片，只是对铁盒传出人语感到惊奇。 现在播放的红楼梦，画面中的人属实与真人无异。 “丽质，这……这如何可能！”长孙瑶指着平板，望向长乐公主震惊道！ “看剧，看剧！”长乐公主很是满意长孙瑶震惊的表现，解释不清只能让她们看剧。 同时长乐公主思索着，苏尘为何临时想起，让长孙瑶和房静怡入宫找她。 「哼！害我在母后她们面前闹笑话，定然是担心本小姐找他报仇，以此讨好本小姐！」 想着想着，长乐公主脸上绽放一丝笑容。 …… 乐膳酒楼。 苏尘十几人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此时刚好正午。 光吃饭菜都没怎么喝酒，十六人一坛酒还有剩。 “哥几个，现在十二点，我们去哪潇洒一下？”苏尘对长安城内娱乐场所一无所知，只知道平康坊。 用餐期间苏尘向众人解释过潇洒含义。 “侯爷，眼下时段仅有平康坊兴许还有歌舞可供观赏，若是碰巧还能遇见胡人艺妓。” 李君羡在场，几位官二代不敢作答，万一李君羡事后背刺众人向皇帝告状，他们担心会有皮肉之苦。 苏尘闻言起身手一挥，道：“那还等什么？出发平康坊，两点我就要回宫呢！” “走着！” “走着！” 几位官二代立即跟上，此事不是他们起的头，料想事后皇帝怪不到他们头上。 苏尘走到门口停下脚步，看向众人略显尴尬道： “呃~今日出门匆忙不曾带钱，各位身上可有银两？” 按理说，今天请大伙吃饭潇洒理应苏尘付钱。奈何苏尘平日没有花钱的习惯，更加不可能随身带着铜钱。 “侯爷放心，卑职二人各有二百文铜！”王朝立即从怀中掏出五串铜钱，向苏尘展示。 若是没有包袱背着，身上带着两百枚铜钱差不多已是极限。 “四百块？平康坊消费高不高？” 十几个人四百块钱，苏尘担心有点不够用。 “侯爷无需担心，末将有五两银饼！”李君羡立即拿出一块表面不规整的圆形银饼。 大唐主流货币是铜钱，上层贵族或是与域外商贸才会以金银结算。 而百姓则是用硬通货：丝织绢麻布匹用于日常交易。 甚至某些外来香料亦可当钱使。 大唐目前开采银子产量极少。很少用于货币交易，一般用来打造金银器物。 但其价值有明文规定，一两银子等价千枚铜钱。 “哈哈哈，那就好！今天所有花费算我头上，等回宫后找我来补上！”苏尘这才放下心来，有五千多块应该够了。 有过这次经历，苏尘想着以后出门，还是带些钱在身上为好！ “走，去平康坊见识识！” 随即众人向楼下走去，离开酒楼直奔平康坊。 第650章 平康坊，花满楼！ 平康坊，第三街自北向南第五坊。 北与崇仁坊相隔春明大道，南邻宣阳坊。 外官朝京、进京赶考、歌伶艺妓、文人墨客居于此处者甚多，平日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嚯~这里与长安城其他地方还真不一样！” 苏尘在李君羡等人带领下，从乐膳酒楼步行至平康坊。 进入坊间后，苏尘感觉此极为不一般。 首先是人多，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行。 此间行人穿着装扮，以及精神面貌与坊外截然不同。平康坊坊内之人好似生活在另一世界。 没有农人挂怀粮食收成之愁，亦无商贾营生盛衰之患，更无官宦前程晋升之忧。 是以，平康坊内所见之人，脸上无不充满无忧无虑之笑颜。 恍惚间，苏尘等人来到一条名为‘乡秀里’的牌楼街道。 “侯爷，花满楼平日歌舞、文人集会众多，可入内一观！”李君羡驻足于一壮丽非凡的楼牌前。 楼牌匾额上书：花满楼 苏尘四下观望而后抬眼看向花满楼，思索着： ‘这条街大多数商铺以楼、阁、轩命名，应该都是娱乐场所。 却没见到店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迎客的人，花满楼也没有迎宾，应该是个正经场所！’ “嗯，那我们今天就上花满楼潇洒一下。” “对了，老规矩！出门在外低调些，叫我名字或帅哥都行！” 刚才在酒楼就因为侯爷身份被人围观，苏尘很是不适应。 “好的，帅哥请！” 李君羡有过与苏尘出行经验，很快就能适应苏尘提出的要求。 “帅哥？” 正巧此时有三人结伴走进花满楼，听闻李君羡以帅哥称呼苏尘，好奇侧目打量了苏尘一眼。 “仁兄看着面生，故而回望探之，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见谅！” 那人年纪与苏尘一般无二，穿着打扮以及自身气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少爷公子。 方才打量苏尘之时，不巧苏尘微笑看向他。出于礼数，那人来到苏尘跟前拱手一礼致歉。 “哪里，哪里，兄台客气了！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三位请！”苏尘拱手回礼，暗叹这些公子哥素质真好。 那人见苏尘如此豪爽，再次拱手一礼道：“在下卢墨然，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李君羡一听卢墨然这名字，立即便知道此人何许人。 范阳卢氏一族现任族长胞弟之子。 李君羡不但是禁军统领，同时还兼任了羽林军麾下，百骑司阁领一职。 百骑司最高首领便是李世民，百骑司不仅负责宿卫，同时还是最为重要的情报部门。 长安城最为鱼目混珠之地平康坊，自然少不了百骑司的混入。 平日混装成无所事事之人，混迹于各种场所探查民风民情。 大牛他们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出来鬼混，回到家中便会莫名其妙挨揍，就是百骑司的功劳。 苏尘回礼道：“我叫苏尘！” 卢墨然一听‘苏尘’二字总感觉有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苏兄，请！”卢墨然客气一礼让开道路，请苏尘等人先入花满楼。 “哈哈哈，一起，一起！” 于是两伙人一同走进花满楼。 “咦~？” 刚进入花满楼，苏尘正要感叹里面富丽宽敞，却见一楼大厅一侧围满了人。 时不时传出阵阵叫好声。 “苏兄，容在下与各位细说一番？”卢墨然听苏尘轻咦面带疑惑，上前欲为其解惑。 苏尘拱手一礼微笑道：“有劳卢兄！” “苏兄，各位请！”卢墨然将苏尘十几人领向热闹人群，边走边说：“苏兄今日赶巧，正逢花满楼每年举办上元节斗诗会，今日为初选。” “诸位且看高台处！”卢墨然指着人群正前方一处临时搭建平台，不算高约有两尺。 台面以及平台靠墙一侧皆以红布装饰，看上去很是喜庆。 靠墙一侧幕布正中央画有一个大圆圈，圆圈内一个月字。 苏尘一时没看明白，正要发问。 卢墨然继续说道，“今年斗诗会初选以及决赛皆以‘月’为主题！” “上元节是什么节？”苏尘小声问向一旁的李君羡。 苏尘就这点好，凡事不耻下问，绝对不会不懂装懂！ “正月十五，元宵节！”李君羡在苏尘耳边轻声细语回答道。 苏尘点了点头，总算是弄明白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花满楼举办比诗大会，以月亮为题作诗今天是初选入围赛。 苏尘了解过后，对这个作诗比赛没什么兴趣。 长孙冲等人若是以往可能也会参加，如今他们已被苏尘‘调教’成以事业为重的人，对这方面同样兴趣全无。 只是静静听着卢墨然讲解。 “多谢告知！”苏尘拱手一礼，而后笑问道：“卢兄可有参加初选？” 卢墨然略显尴尬，轻笑答道：“在下不才，今日正为此来！” “我看卢兄一表人才，才高八斗，今日定能拔得头筹！”苏尘毫不吝啬给予鼓励。 卢墨然闻言更加尴尬，上前一步靠近苏尘等人，小声说道： “苏兄有所不知，今日若能入围取胜，花满楼头牌名伶雅间单独弹奏一曲！” 卢墨然说话的同时，眼神中无不显示心神向往之意。 别人斗诗为名，他则不然！ 卢墨然只为一睹花满楼头牌真容，雅间共处一室。 只不过观其形，卢墨然好像信心不足。 忽然，大厅响起一种不知是乐器发出的悠扬乐声。 “哦，还有此等福利？那在下预祝卢兄旗开得胜，终得名伶青睐！” 苏尘对这个福利更加不感兴趣，随口敷衍一句打算和卢墨然各玩各的。 “在下不擅诗词，我们打算去那边观赏歌舞！卢兄请了！” 卢墨然看出苏尘等人志不在此，拱手回礼道：“苏兄请！” 苏尘点了点头，向另一处歌舞表演的地方走去。 “哥几个，你们有没有想拿下此间头牌名伶的？若有需要哥送你们几首诗，保证以碾压之势一路过关斩将！” 不是苏尘吹牛，唐初之后的几位牛人诗词随便拿出几首，定能获胜。 长孙冲等人立即摇头又摆手。 “李统领你呢？我看你对这一带很熟，是不是经常来啊？” 李君羡嘴角一抽，暗说：‘你怕是不知道本将军是干哪行的！’ “帅哥说笑了，我也只是听友人时常谈起平康坊趣事，实则难来几次！”李君羡小声解释道。 苏尘打量李君羡几眼，一脸的不相信。 第651章 价格亲民 没走几步，苏尘十几人来到一处专用于观赏歌舞之地。 “贵客请随小的来！”小厮立即上前带领苏尘等人寻找合适看台座位。 刚入座，便又有丫鬟端着汤茶和蜜饯、糕点等物来到众人案台前。 放置好一应物品后，丫鬟却没有立即退下。 一名好似领头的丫鬟站在苏尘面前，双手交叉置于腹下微微躬身。 苏尘满是疑惑，不知此女子意欲何为，挡在面前不让他看歌舞究竟为哪般。 能在花满楼谋得一份好差事，个个精明善于察言观色。领头丫鬟一眼便能看出苏尘一行人，定然是以苏尘为主。 领头丫鬟脸上始终保持着热情的微笑。 ‘不会是着给小费吧？可我没带钱啊！’这是苏尘唯一能想到的，随即看向李君羡。 长孙冲等人知道那丫鬟是在等着会账，但是他们个个身无分文。 王朝早就在数着铜钱了，五串铜钱一串四十文。 汤茶、蜜饯糕点加上歌舞赏钱，市场价每位赏客合计：十八文！ 此价格乃是花满楼大厅观赏歌舞的价格，若是上了楼雅间内的价格就贵多了。 很明显，王朝一个人携带的两百文不够。 苏尘十二人加上李君羡带来的六名金吾卫，观看歌舞消费：三百二十四文！ 领头丫鬟收了钱，欠身一礼：“贵客请慢用，有何吩咐尽管抬手招呼！” 苏尘恍然大悟，算是看清了花满楼消费模式。 “多少钱？”丫鬟离开后苏尘问道。 长孙冲有这方面经验，回答道：“一人十八文！” 苏尘点了点头，“很便宜！” 片刻过后，歌舞表演开始。 叮~！ 叮~！ 首先是舞台旁边挂着的上下三排，大小形状各不相同铜制乐器敲响，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个是不是叫编钟？”苏尘问向旁坐的长孙冲。 长孙冲莫名看向苏尘，点了点头答道：“正是！” 这一刻，长孙冲感觉就像是有人伸出一只手问他：这是不是手？ 其他乐器苏尘都认识，不过苏尘自己有些奇怪，那些乐器自己好像是突然就认识。 他能肯定，前世一定叫不出那些乐器的名字。 乐声响过一阵后，婀娜身姿的歌舞艺人以独特的舞步鱼贯而出。 “嚯~这排场壮观！十八块花得值！”苏尘一边吃着糕点，欣赏歌舞的同时点评道。 苏尘细细数了一下，乐器演奏十一人，歌舞表演十五人。 观看的人数差不多有七十几人。 目前还不清楚歌舞表演时长，一场歌舞表演收入一千两百多文。 利润十分可观！ “一场歌舞持续多少时间？” 长孙冲答道：“三刻钟，也就是约四十五钟！” 苏尘闻言看看手表，难得出来玩一次，他等会还想上楼去见识见识。 不到十分钟，苏尘感到跪坐很是不舒服。直接盘膝而坐一只手枕在支踵上，像个懒散少爷一样悠哉欣赏舞妓优美舞姿。 正如长孙冲所说，歌舞在半小时过后结束了。 舞妓和乐师向四周躬身一礼后，纷纷退场。 “楼上有哪些节目？”苏尘再次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正好够欣赏一场歌舞而不耽误回宫。 “二楼、三楼雅间有胡人歌妓，她们个个能歌善舞且美貌不凡，还有胡人乐师演奏域外乐器。” 长孙冲眉飞色舞向苏尘介绍，“且无需等待，歌舞艺妓随叫随到！” 苏尘立即问道：“多少钱一个人？” 长孙冲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文也不贵啊！”苏尘有些意外，花满楼做生意还是很亲民的。 长孙冲摇了摇头，“二楼，两千文一雅间！” 苏尘哑然失声，方才还赞许花满楼生意做的地道，哪曾想竟是按包间收费。 两千文一个雅间！ 长孙冲等人静侯苏尘做出决定，要知道他们以前也只上过两次二楼，三楼从未踏足。 三楼价格更是吓人，有哪些项目长孙冲等人也不得而知。 苏尘感受到长孙冲、大牛他们眼中的火热，淡淡一笑： “看来你们对域外美女情有独钟啊！”随即看向李君羡道：“李统领准备好银饼，我们上二楼看看！” 长孙冲、大牛等人立即跟上苏尘脚步，向二楼走去。 “贵客请随我来！” 众人刚踏上二楼走廊，便有两位长相清秀女子上前迎接。 苏尘点了点头，跟着二人走去。 越过几间传出淡淡乐器演奏声的雅间，两名女子将苏尘十几人带到房间内。 雅间很是整洁内部空间很大，木制地板锃光发亮，装饰优雅。 里面早已准备好各种吃食，不光有糕点蜜饯，还有肉食以及大唐极为罕见的果品。 “贵客可有熟识歌伶？”其中一女欠身一礼询问苏尘。 苏尘看向长孙冲等人微微一笑，暗想这和千年之后某些场所服务流程差不多。 “你们来选吧！” 长孙冲毫不客气上前询问那女子，“请问阡紫可有空闲？” 那女子脸上自始自终保持‘职业’性笑容，欠身一礼答道：“贵客请稍待片刻！” 随即两名女子退出雅间，显然长孙冲指定的歌伶一会便上场。 苏尘几人找好位置入座等着歌妓入场。 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三声过后门外之人推门而入！ 一群人进入雅间，有歌舞妓和乐师，另有一名管事模样之人。 为首的是一位身形高挑年轻美貌域外女子，她一袭长发以紫色绸带绑扎，面部口鼻以半透明白色丝巾遮挡。 苏尘分辨不出是哪国人。 来到雅间内，为首女子右手贴于左肩，向主位就座的苏尘微微躬身一礼。 “阡紫有礼了！” 苏尘轻轻点头回应。 那女子再次向苏尘一礼。 苏尘微微皱眉，随即明白过来。 肯定是向他要钱的！ 李君羡立即上前，拿出银饼递向名为阡紫的女子。 “贵客此银饼成色十足应有五两，裁切可好？” 从李君羡手中接下银饼的不是阡紫，而是跟着进入雅间的管事。 “皆可！”李君羡随意答道。 在大唐用银子交易会账时，若是遇上找钱可以后用成色一致的小块银饼，多数时候则是从原来的银饼上切下。 裁切过程中难免会有些许损耗，因此一般会事先询问原主。 “贵客稍待，请先享用舞乐！”管事恭敬一礼退出雅间。 五名乐师各自就位，准备好相应乐器。 十二名歌舞艺妓缓缓展开，美妙舞姿即将登场！ …… ……。 第652章 潇洒完回宫！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在场中十几位妙龄女子优美舞姿，和胡人乐师高超技艺演奏声中，将近一时辰的时间悄然流逝。 歌舞停歇，领头歌妓阡紫取下随身‘香囊’抛向苏尘。 不及思索苏尘顺手接住，稍作打量紫色香囊并无特别之处。 苏尘不解问向长孙冲，“此为何意？” 长孙冲答道，“倘若继续欣赏歌舞留下香囊，反之抛还便是！” 苏尘瞬间秒懂点了点头，看向意犹未尽的长孙冲等人，苏尘有心留下香囊继续欣赏曼妙舞姿。 “我艹，三点多了！” 正要吩咐歌妓乐师，接着奏乐接着舞，哪曾想看了下手表已经三点出头。 上楼时分明才一点。 苏尘当即起身将香囊抛还于歌妓阡紫，示意乐师和歌妓离场，随后看向长孙冲等人眼神充斥着埋怨。 “你们不地道啊！也不提前告诉我雅间一场歌舞要两小时。” 长孙冲面不改色一脸憨笑，问道：“你且说说，二千文值当与否！” “值！”苏尘竖起大拇指毫不否认。 平心而论十几人一个雅间，有吃有喝还有身姿迷人歌妓表演，二千文属实不贵。 “你们明天就要离开长安去往工地，太早我起不来，就不去送你们了！” 苏尘今日出宫找他们主要目的便在于此，算是提前为他们送行。 长孙冲、秦怀玉等人点了点头，他们都了解苏尘习性。 可以晚睡，不能早起！ “今天就散了吧，我得回皇宫了！下次我多带些钱，到时去三楼瞧瞧！” 长孙冲等人立即起哄，他们至今也不清楚花满楼三楼是何等光景。 他们父辈每月除去实物，俸钱不过五贯。因此这些无官无职的官二代，即便有心也没那实力去往三楼消遣。 “苏尘，你可要记得今日之言，下次我们回长安务要失言！” 长孙冲手指向上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 苏尘笑了笑，放出豪言，“放心，等你们回来将花满楼三楼包场都可以！” “既是如此，我们回去吧！待会我得去卢家走一遭，商议施工队钱粮之事！” 工程队之前和世家定下的是开春之后复工，如今计划有变还需通知世家提前准备好钱粮。 “嗯，走吧！” 苏尘点了点头，离开雅间。 此前在二楼接待苏尘的两位女子，热情的将苏尘等人送至花满楼门外。 出了花满楼，苏尘和众人一同向对面的崇仁坊走去，马车还停在长孙府门前。 约摸一刻钟，众人回到长孙府。 “哥几个别忘了将拖鞋和路灯带回去哈，我先走一步！” 苏尘不打算再进入长孙府，与长乐公主说好的回宫时间，已经超出了一个多小时。 众人一一拱手向苏尘道别！ 这次分别后估计要等国道竣工才能再聚，三百多里肯定做不完一月回一次长安。 “嗯，我先撤了，下次再见！” 苏尘向众人挥了挥手，踏步上了马车。 …… 申时三刻许（约15：45）。 马车停在皇宫朱雀门内。 “王朝、马汉你们快些回去吧！” 苏尘下了马车和两人招呼一声，正要转身向丽政殿而去，忽然问道：“对了，袁道长还在庄园吧！” “回侯爷，国师当下还在庄园。不过平日不常见，应是与孙真人同住论道！” 苏尘点点头继续问道：“杜伯父呢？待在庄园没跑吧？” “杜尚书闲不住，一日之内转遍了庄园各处！”王朝恭敬答道。 “行，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你们回去吧！”苏尘笑了笑，向两人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李统领，今天出去潇洒的花费，我回头再补给你哈！” 两千文，差不多正好是李君羡一个月的俸钱。 看向一路小跑离去的苏尘，李君羡微笑着摇了摇头。 “侯爷当真是位有趣人！”而后急步向太极殿而去。 原本一路小跑的苏尘发现前方的长乐公主，悄悄跟在她身后两尺距离。 半刻钟之前，长乐公主亲自送长孙瑶和房静怡离开皇宫，此时正在返回丽政殿半道上。 “出去潇洒不带上本小姐，说好两点回宫，快四点了也没见人！” 长乐公主慢悠悠的走着，嘴里碎碎念道。 丝毫没发现身后的苏尘。 “哼！定然是被平康坊众多歌妓迷了眼，乐不思蜀！” 长乐公主两手插兜，越想越气恼。 “等你回宫后，本小姐绝不轻饶于你！” 出宫前苏尘并未对她说起去何处潇洒，午饭时李世民提到苏尘在御书房说过的话，长乐公主方知苏尘出宫后去往何处。 尾随其后的苏尘脚步忽然一顿，暗道：‘我擦，还真被她说中了？’ 确实是因为欣赏歌舞忘了时间。 苏尘快步上前，伸手搭在长乐公主肩膀上，“美女……” “啊~！” 长乐公主惊呼一声，闪身越到路旁。 心里想着事情，忽然身后有人拍她们肩膀。长乐公主被苏尘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着实不轻。 长乐公主转身发现来人竟是苏尘，脸上突显惊喜表情，不过很快就被她隐藏。 “好啊！敢吓本小姐，还不快快求饶！” 长乐公主猛然扑向苏尘，一手紧箍苏尘脖子，身体就像是挂在苏尘身上一样。 好在她的体重不足以将苏尘压弯。 苏尘挣脱开来，明知故问道，“我说你刚刚反应那么大，是不是在背后说人坏话了啊？” “绝无此事！”长乐公主脸不红心不跳，摇头否认。 “呵呵！”苏尘淡淡一笑。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扯住苏尘衣袖，“你背我，方才本小姐受到惊吓，走不动道了！” 苏尘无语至极，绕至其身后轻推长乐公主后背，“公主殿下你想啥呢？这是皇宫，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对了，陛下有没有在丽政殿，我有点事要和陛下说说。”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不在！” 就这样，走两步推一下，苏尘一直将长乐公主推到丽政殿。 “长孙瑶和房小姐，有没有来皇宫找你啊？” “嗯，我刚送她们离开！” 说完，长乐公主又停下不走了。 苏尘再次推着她往前走，继续问道：“你们中午吃什么？” “煲仔饭！” 第653章 公干就是坐班，干完了就是下班！ 太极殿，御书房。 李世民与暂时接手左右卫的程咬金尉迟恭两人，商议好明日调兵修建炼钢厂一事。 “陛下，俺老程有一事请奏陛下！” 李世民正欲起身离开御书时，程咬金起身向李世民一礼。 “哦？知节有何事尽管道来！”李世民看向程咬金淡淡一笑。 “嘿嘿！”程咬金嘿嘿一笑，向李承乾瞄去一眼，继续道：“岁末太子殿下监国时，曾允诺俺老程一头西域牦牛，敢问陛下俺何时去牵牛？” 李世民脸上笑容逐渐消散，取而代之满脸疑惑之色。 随即看向李承乾，欲求证事情原委。 “禀父皇，当初听闻东突厥即将入境大唐，儿臣为防止突厥蛮夷沿途滋事。 与程伯伯相商抽调左卫沿途监视，一但发现突厥使团有不法之举，立即现身拿问。 故此，儿臣答应程伯伯事成之后……许以一头牦牛作为酬劳！” 李世民回长安后，李承乾只告知抽调左卫一事，答应程咬金的西域牦牛却未提起。 “呵呵，小事尔！待东突厥使团抵达长安，知节大可去庄园牵牛回府！” 李世民得知事情经过，大方应承。 程咬金明日便要回军营，今日之所以当着太子和皇帝的面提出牦牛一事，就是担心李承乾作不了主。 “嘿嘿，多谢陛下！”程咬金见皇帝首肯脸上笑开花，恭敬一礼。 李世民点了点头走出御书房，李承乾紧随其后。 “恭送陛下！”程咬金和尉迟恭躬身相送。 李世民离开后，程咬金刚要迈步离开，却被尉迟恭一把拽住。 两双眼睛对视无语，半晌老黑憋出一句话：“程老匹夫，牛肉分你黑爷爷一半！” 程咬金看也不看尉迟老黑一眼，甩开老黑大步离开。 尉迟恭急忙追上前去，“程老匹夫休走！” 走到太极殿门口时，两人止步禁声。 大殿门口，李世民正与换了装的李君羡在谈话。 李君羡回宫换了身行头，正准备去御书房向李世民报备，恰巧遇上后者从御书房走出。 “慢着君羡！” 李君羡只不过是向皇帝知会一声自己回宫了，并无其他汇报。 “末将在！” 刚要转身退下，却被李世民叫住。 李世民心中有些好奇，笑问道：“那小子去了何处潇洒？”在他印象中，苏尘不喜饮酒对女色似乎也不感兴趣。 因此，李世民想知道苏尘会去何处找乐子。 “回陛下，侯爷去了平康坊。末将指引侯爷与七位国公府公子，前往花满楼观赏歌舞。” 李世民若是不问，李君羡没有汇报的打算。 “哦？花费几何？” 李世民登基为帝之前，也曾去过花满楼而且次数还不少。只需探得花销，便能判断出苏尘他们‘享受’哪些服务。 “回陛下，共花费两千三百余文。一楼厅堂观赏歌舞过后，上了二楼雅间。” 李君羡直言据实而答。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笑，他自己也只去过花满楼二楼，三楼未曾涉足。 “嗯，我已知晓，你去忙吧！” 李君羡并未离去稍作犹豫，抱拳一礼，道：“禀陛下，侯爷前往平康坊之前，在乐膳酒楼与八位国公之子，商议且定下了一件大事！” 李世民之前有过旨意，有关苏尘之事无需事事汇报。 “哦？大事？君羡快快道来！”李世民好奇心再起，急忙催促道。 身后的程咬金与尉迟老黑凑上前来探听，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回家便可找儿子谈谈心。 “侯爷规划了一条，由绛州龙门县通往朔方的水泥路。全程约三百余里，水泥路终点距离朔方城八十里。” 李世民颇为震惊，出征先修路。 不顾李世民的震惊，李君羡继续说道： “侯爷询问末将万人出征所需辎重转运人数及耗时，想必侯爷修路乃是为了出兵朔方而做准备，方便将士行军以及粮草辎重运送。” “侯爷还曾提到，待水泥路修至距朔方百里时，便会向陛下调兵保护以防敌军袭扰。” 李世民一听水泥路的终点，已然知晓苏尘意图。 “哈哈哈，好！好小子，不枉今年长大一岁懂事了！”李世民放声大笑，昂首阔步向殿外走去。 走到太极殿门外，转身问道：“通往朔方水泥路何人负责修建？” “回陛下，长孙公子与卢国公之子！” 李世民点了点头，转身迈步离去。 殿内的程咬金闻言，脸上容光焕发。 “嘿嘿！” 拍着身旁尉迟恭肩膀，道：“老黑，你程爷爷今日高兴，牛肉到时予你三斤！” 说完，精神抖擞离开太极殿。 …… “小子！” 李世民人未到，声先至。 以往都是喊着‘观音婢’，这次喊的是苏尘。 长孙皇后看向急匆匆步入丽政殿的李世民，微笑着摇了摇头。 “观音婢，那小子何处去了？” 苏尘回到丽政殿后便回长乐宫换衣服，因此李世民扑了个空。 长乐公主答道：“父皇，苏尘换装去了！” “嗯，知道了！”李世民点了点头，坐在长孙皇后旁边。 “二郎何事竟让陛下如此心悦？”长孙皇后发现李世民自进入丽政殿起，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李世民笑而不语，“呵呵！” “母后，父皇高兴是因为妹夫长大一岁懂事了！”李承乾微微一笑回答道。 长乐公主听到有人夸赞苏尘，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 ‘出宫寻欢作乐，竟还有人夸懂事！’ 长孙皇后不急，知晓李承乾应有下文。 “母后，事情是这般……” 李承乾将苏尘出宫后始末向长孙皇后一一道来，包括花满楼花销两千三百文也一并道出。 然，长乐公主的关注点却不在苏尘修水泥路之上，她只记下了苏尘在花满楼欣赏歌妓舞姿。 「好啊！果然不出本小姐所料，晚回宫两小时当真是被歌妓迷了眼！」 长乐公主捏了捏拳头，暗想着寻个时间找苏尘算账。 大约五分钟过后，苏尘换上卫衣回到跑进丽政殿。 “哟，陛下下班了！” “下班？”李世民略显疑惑。 苏尘点了点头，解释道：“公干就是坐班，干完了就是下班！” “嗯，我刚下班！”苏尘解释过后，李世民点点头。 “对了陛下，派去修建炼钢厂的人都安排好没？明天工程队就要出发了！” 李世民起身拱手一礼，“侯爷大可放心，我下班之前已然安排妥当！” “噗嗤~！” 长孙皇后被李世民一本正经的举动，惹的噗嗤笑出声来。 苏尘见此保持警惕慢慢后退，坐到长乐公主身旁，小心翼翼道：“呃~陛下，你有话好好说！你整这一出，我……我瘆得慌！” 第654章 母老虎！ “呵呵！” 李世民看着小心翼翼且有些胆怯的苏尘，不禁笑出声来。 缓缓坐下，言归正传道：“我已下令从左右卫各抽调五千精兵，工部派出能工巧匠五十人同赴石州共建炼钢厂。” 苏尘默默点了点头，“有一万人，两个月应该能搞出来了吧！” 李世民很是开明，摆手道，“无妨！我不在意多等上一两个月，几个年头已熬，又何必在意数十天！” 初听之下，苏尘感觉李世民说的很在理。 “你不急，我急啊！如果钢铁产量足够，可以造出很多玩意来！” 李世民闻言依旧风轻云淡，道：“如今大唐军械勉强能够维持所需，农具用铁略显捉襟见肘。” “炼钢厂建成开炉后，只要产量如你所说二十五万斤。 哪怕日产仅有十万斤生铁，大唐生铁短缺困境便可迎刃而解。” 李世民只以为苏尘是在担心，将士作战兵器不够用。 长孙皇后认真听着苏尘和李世民说话，当他们提到生铁产量时。 她脑海中立即出现，今日上午长乐公主给她们看的铁甲长虫。 「烧水便能前行，且日行数千里，一次运载五十万斤！那长虫全是生铁打造而成啊！」 李世民发觉长孙皇后神情异常，开口询问：“观音婢，你有何要话要说？” 长孙皇后赶忙摇了摇头，不想暴露出铁甲长虫来。 李世民稍显疑惑，打量几眼长孙皇后，再次看向苏尘。 嗯？ “丽质，你又有何话要说？” 李世民又发现长乐公主一直盯着苏尘侧脸，嘴唇动个不停嘀嘀咕咕。 苏尘闻言转头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发现苏尘正看着自己，抬眼望去一脸发懵。 苏尘笑着提醒道：“陛下问你话呢！” “啊~！”长乐公主立即看向对面的李世民，问道：“父皇何事？” 李世民看到长乐公主那模样，便知她定然说不出像样话来。 轻哼一声，“哼，无事！” “哦，哦！”长乐公主木然点头。 随即，李世民与苏尘、李承乾三人讨论着龙门县，通往朔方的那条水泥路。 李承乾向苏尘说起出征朔方将领人选，以及李恪与薛仁贵负责阻敌增援的安排。 苏尘闻言未发表任何看法，他对行军打仗只通九窍，还有一窍不通。 不过，苏尘心里却是蠢蠢欲动。 有心向往领略古代两国交战，亲自上战场感受一番兵临城下，将士奋勇杀敌的情景。 目光下意识扫向长乐公主，稍作思索后打算暂时不与人讲。 “敢问侯爷，今日出宫可曾带钱？”苏尘投来的目光被长乐公主捕获，打趣问道。 苏尘摇了摇头。 长乐公主继续问道：“那侯爷如何在花满楼潇洒？” “哦，对了！在花满楼是李统领付的钱，你记得拿两千块给我，明天我好还给李统领。” 若不是长乐公主突然提起，苏尘不知何时会想起这件事。 长乐公主闻言收起了笑脸，在苏尘手臂上一拧，“没钱！”扭头看向一旁。 小声嘀咕道：“出宫潇洒不带我，还想要钱！” 最后一句话苏尘没听清，凑近脑袋问道： “你说啥？” 长孙皇后笑看对面苏尘俩人，摇了摇头。 暗想着两人晚上或许有一场纷争上演。 不知不觉，已是酉时一刻许（约17：15）。 “观音婢，命人传膳！” 李世民心情大好，打算今晚与苏尘好好对饮几杯。 …… 亥时（晚上九点）将至，城内宵禁时刻就要到来。 长安城的夜晚恢复往日宁静。 烟花已于正月初三燃放结束，系统空间还有几十箱烟花，苏尘不打算燃尽。 小兕子半小时前带着乐虎，和锦儿先回了长乐宫。以往小丫头八点准时就寝，自打有了平板每天推后了半小时。 “今天在长孙冲家里，长孙瑶竟然叫我妹夫！你比她年纪小吗？ 她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两人走在丽政殿与长乐宫的路上，苏尘向长乐公主求证。 “噗嗤！” 长乐公主噗嗤一声笑，“你误会瑶瑶啦，她确实比我大两月！” 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继续问道：“那我从没听过你叫她表姐！” “八岁之前，我一直以表姐相称。后来我们去了国子监就学，我便再未曾喊过她表姐！”长乐公主似乎很得意，继续说道：“只因一次考试本小姐赢了她！” “八岁？不对啊！你们皇子、公主不是六岁就要上学吗？”苏尘疑惑问道。 长乐公主抬头看向苏尘，轻哼一声道：“哼，幼时父皇对我百般迁就！那时锦儿太小，因此本小姐推迟至八岁入学！” 苏尘伸手在她鼻尖上划拉两下，“失敬，失敬！” 长乐公主张口作势咬向苏尘手指。 “如此说来，以后长孙瑶叫我妹夫……还是合理合规的！” 长乐公主拍了拍苏尘后背，“苏公子大可放心，瑶瑶只是一时兴起爱占便宜！” 一路说着话，很快两人到了长乐宫。 二十几分钟后，侧身躺在苏尘身旁的长乐公主喃喃道。 “八天了，阿丽娅离开长安八天了。” 今天长孙瑶与房静怡两皇宫，让她想起分别不久的西域公主阿丽娅。 “苏尘，你说阿丽娅此时身在何处？” 自小一起玩的两位闺蜜，在长乐公主心中，与刚结识的新朋友阿丽娅感觉完全不一样。 “八天啊，估计还没走出大唐吧！”苏尘随意答道。 长乐公主又想起不久前结识的柳银环，问道：“噢，我们何时回庄园呀，不知银环是否已回龙门县。” 苏尘反问道：“要不……我们明天就回去？” 长乐公主摇头道：“明日不行，听父皇说初六乃锦儿获封锦乐公主大典之日。” 苏尘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稍加思索道：“既然这样……俗话说：‘七不出八不归’，那就初六完事之后再回去！” “七不出，八不归！作何解释？” 苏尘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一句俗话！”说完打算转身平躺。 长乐公主当即伸手把住苏尘脸庞，阻止苏尘转身动作，“慢着！本小姐还未找你算账呢！” 苏尘满脸疑惑，“算账？算什么账？” 长乐公主哼哼两声轻笑道：“哼~哼~！奴家才疏学浅，还望苏大侯爷解释解释，如何造人？” 态度极为谦卑！ 苏尘瞬间硬气起来，抓住长乐公主摸在脸上的手，“嘿~！你不提起这事，我差点忘了呢！” 长乐公主一怔，暗想苏尘为何突然变‘刚’了？ 不应该向自己求饶吗？ 不待长乐公主反应，苏尘再次说道，“啥都往外说，该打！” 啪！啪！ 长乐公主屁股上挨了苏尘两巴掌。 苏尘下手有些重，好在被子挡住使不上多大的劲。 “还有账要算不？”打完过后，苏尘看向一脸发懵的长乐公主笑问道。 长乐公主木讷的摇了摇头，又点头。 “那……那你出宫潇洒不带我，此账又当如何算清？”长乐公主临时想起一借口。 不等苏尘回答，继续道：“你也该打！” 说完调整一下睡姿，在苏尘屁股上狠狠拍了三下。 “你这话说的，你一个女孩子去平康坊做什么，我在花满楼一个消费的女子都没看到。” 长乐公主没有回答，捏着苏尘脸笑问道：“花满楼歌妓可还入得苏公子之眼？” “嗯，个个身姿丰腴体态阿娜，舞姿更是……” 苏尘话未说完，长乐公主气得直扑上来咬住苏尘下嘴唇！ 同时嘴里含糊不清说道：“让你身姿丰腴、体态阿娜……” “我擦，属狗的？快松口！” “本小姐属虎！” 苏尘恍然大悟，“母老虎？” 长乐公主应声答道：“正是！” …… ……。 第655章 老板娘，不是老板他娘！ “母老虎，快松口！” 长乐公主轻咬苏尘嘴唇不放，小幅度摇头拒绝。 苏尘急中生智在她腋下稍稍用力一挠。 “嗯~啊~！” 效果很显，长乐公主扭动身躯闪躲并松开了嘴。 苏尘轻捏着她两腮帮，郑重提醒道：“我警告你啊，以后可不许咬人。 狂犬疫苗那玩意我可搞不来！” 长乐公主拍开苏尘的手，问道：“狂犬疫苗？药方？” “嗯，狂犬疫苗就是……”苏尘话语声突然停了下，目不转睛看着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迷糊的眨巴着双眼。 苏尘惊呼出声，道：“我嘀妈耶，我好像忘了一件大事！” 长乐公主不曾提问，安静等待苏尘接下来的话语。 “还记得感冒灵颗粒不？”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记得，我向你汇报过了呀！学生沾染风寒服用感冒灵之后效果显著，苏大侯爷忘了么？” “我问你一下哈！”苏尘没有回答，往长乐公主那边挪了挪。 长乐公主一听苏尘要向她提问，心里不觉有些紧张，下意识后仰与苏尘保持些距离。 很是担心自己答不上来，苏尘会笑话她。 “寻常百姓得了感冒多久能治好，要花多少钱？” 当苏尘说出询问之事，长乐公主稍稍放下心来。此事她曾听过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谈起，至今还有些许印象。 长乐公主静心回忆着李世民当初所言，稍加整理缓缓道： “百姓不慎感染风寒，病症与你所说感冒无异，严重者时常伴有热毒。 若不能及寻医救治，恐将有性命之危。 然而，寻常农家百姓多数无力花费钱财请医者医治。仅凭靠口口相传粗浅药理，自寻草药熬服。 医治效果甚微，不少人因风寒恶化丧命。 因风寒不治而早夭幼小孩童，朝廷有过送统计每年不下万人！” 长乐公主将记忆中，李世民曾提到有关风寒致人丧命一事，零零散散告知苏尘。 苏尘听完了沉默片刻，深深叹息一声。 “唉！” “除去战乱与粮食不足的原因，古代人口稀少疾病应该占一大头！ 感冒若不及时干预，的确能致人死亡！” 长乐公主深以为然，她虽在公主未曾亲眼见过百姓疾苦。 但经常会听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在丽政殿谈及此类事情。 苏尘不开口，长乐公主便安静望着对方。 “前段时间，我又给了老神仙两个药方。肺宁颗粒与止咳糖浆再加上感冒灵，这三种药俗称感冒三件套。 不管是对成年人还是小孩，治疗感冒都有奇效。 最重要的是：古代药材没有污染，效果会更好！” 长乐公主点头附和，但是苏尘几次提到‘古代’一词，她总感觉听着怪怪的。 分明就是当下，苏尘却要说古代。 “人口！！！”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明天我去找你爹，成立一个大唐连锁药店！” 长乐公主疑惑道：“连锁药店？” 苏尘点了点头解释道：“嗯！意思就是在大唐每个县，都开一家一模一样的药店，就像贞观书屋一样！” “到时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 长乐公主闻言一把捏在苏尘脸上，“胡说！” “咋啦？让你当老板娘，你还不乐意？” 长乐公主更加急眼了，手上增加了一些力道，“你不许再胡说！我如何当你娘！” 苏尘瞬间明白了，原来她理解错了意思。 啪！啪！ 长乐公主紧致又不失弹性的部位，又被苏尘打了两巴掌。 “让你好好读书，你偏要去放牛！” “老板娘，不是老板他娘！而是老板的婆娘，婆娘知道不？”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瘪了瘪嘴，立即想到老板以及老板娘，多半是千年之后的称谓。 心里很不服气因此而被苏尘说教。 不过，她好像已经被苏尘打习惯了，心里不是很抗拒。 苏尘不知长乐公主心里所想，问道：“利民药房，这个店名如何？” “利民？嗯，我爹一定会喜欢此店名！”长乐公主将‘爹’字咬得很重，随即问道： “赚钱不？” 苏尘轻轻摇头，“可以少赚，不能剥削！ 主要是希望这类药物能普及，以此减少百姓因为小小的感冒而丧命，不致大唐人口因此而流失！” 长乐公主点点头，很轻易便明白了苏尘话语之意。 “时间不早不，明天记得早点叫醒我！ 说不定要派人去庄园，把老神仙给接来皇宫一趟，利民药房应有老神仙一份！” 苏尘心里想着，光靠孙思邈一人制药产能太低。 再算李世民一份，把太医署的那些御医动员起来制药，速度会快些。 “嗯，八点半唤醒你如何？”长乐公主立即从枕头下摸出手表戴在手腕上。 “可以，睡觉吧！” “嗯！”轻嗯一声，向苏尘怀里拱了拱。 忽然，苏尘再次惊呼出声：“对了！” 长乐公主抬头望向苏尘问道：“何事？” 苏尘一本正经问道：“你不是问我如何造人吗？我说不清楚，要不……我造给你看看？” 长乐公主闻言，瞬间将脑袋埋进苏尘胸口。 “不要！” “登徒子！” …… 次日辰时差一刻。 朱雀门前宽广街道上，聚集大片人群。 太子李承乾携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魏征等人，亲自相送工程队离京复工。 由左右卫组成的一万工程兵已整装待发。 与以往不同出征时情景不同，这一万人配备的是两千架马车，马车内还放置不同挖凿工具。 还有锅碗瓢盆。 此次出行他们将乘坐载货马车。 庄园一百多位工头，站在长孙冲八人身后等待出发命令。 此前参与修路的长安百姓，至今还未得到复工消息，因此今日前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围观群众。 围观百姓所立位置较远，有左右卫士兵在场，他们不敢靠太近。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房玄龄向长孙冲八人开口道： “你们几个上前来！” 八人默不作声，整齐上前。 房玄龄向李承乾作揖一礼，“太子殿下！” 李承乾回礼后，看向长孙冲等笑了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一锦布袋。 第656章 敲打苏尘？ 李承乾从布袋掏出几枚金色令牌，道：“此金牌可调度山西全境，各州府县制一切军政事务。 如需地方相助，仅需出示此金牌于都督、刺史及县令前面即可！ 此乃父皇亲赐，圣旨不日便会传达至山西全境！” 金牌一事，是李世民昨日与房玄龄等人商议而出的结果。 主要用于施工队修建炼钢厂时，免遭地方官干扰。 同时凭借此金牌，还能为工程队提供不时之需。 “谢陛下！” 长孙冲人恭敬向皇宫道谢，而后上前每人领取了一枚金牌。 李承乾左右瞅了瞅，上前一小步对众人小声说道： “昨日宫中有事，未能抽身与大伙一同潇洒。下次我做东，请各位再去一次花满楼！” 大牛问道：“殿下，俺们下次欲往花满楼三楼潇洒一番！” 几位武将今日一早便回了军营，若是程咬金在场，大牛屁都不敢放一个。 “好，三楼亦可！”李承乾不假思索当即应承。 二楼雅间两千文，料想三楼花费贵上十倍，不过二十贯。 如今，李承乾花得起这钱！ 随即，李承乾扫视众人，拱手一礼，道：“诸位辛劳，为大唐修路建厂。 父皇命本宫向各位致谢，待一应事务竣工之日，朝廷必将论功行赏！” “谢陛下！” 最后，李承乾看向长孙冲，道：“一时疏忽忘了提前贴出告示，告知百姓施工队复工之日提前。 不过你们放心，今日长安日报以及三日之后大唐月报，将会发文广告工程队已经复工，想必很快便会有百姓前往工地。” 长孙冲等人这才想起来，昨日只知道通知世家提前复工，修路民工却无人提及。 “殿下，此事属实是我等办事不力！ 好在怀玉与叔玉修建炼钢厂不至耽误。” 李承乾微微一笑，“此事不怨你们，皆为苏尘之过！” “是极，是极！” 众人一致同意李承乾的说法，都怪苏尘没有提醒他们。 “殿下，如此我们这就出发了！”长孙冲向李承乾拱手一礼说道。 李承乾抱拳一礼，“好，兄弟们请！” 长孙冲等人齐齐看向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作揖一礼。 辰时两刻（07：30）工程队出发离开长安。 目送工程队离开后，李承乾率众返回皇宫。 长孙无忌看向房玄龄手中的空玻璃瓶问道，“玄龄，你手中之物莫非便是感冒灵？” 房玄龄面露微笑，点了点头，“正是！ 辅机，说来你或许不信！ 以往染上风寒，即便陛下体恤请太医署御医医治，少说旬月方能见效。” 说着停下脚步，房玄龄拿着空瓶展示于众人眼前，继续道： “然则，孙真人给予的感冒灵……辰时、午时、申时各服一次，次日病症有所缓解。 第二日症状几近消失殆尽，至服用第八次，我家夫人风寒已然病去无踪！” 众人闻言脸上有明显的震惊之色，世人皆食五谷，哪有不患病的？ 多数人都有过热伤风寒，感冒灵医治效果竟能如此高效。 他们却不曾听闻过，有何种汤药可与之比肩。 房玄龄继续言道：“诸位皆知，寻常风寒不适，对于那些无力医治的百姓，却是与绝症无异！ 风寒可致人病亡，幼龄孩童更甚！” 众人点了点头。 在庄园时，他们之中有人听苏尘提起过感冒灵颗粒，只是没亲眼见证过其医治效果。 房玄龄方才之言，众人不疑有他。 长孙无忌伸手作一请姿，众人继续向太极殿而去。 “玄龄言下之意……” 房玄龄稍作思索，“请陛下做主，恳求孙真人将此药方献于朝廷。亦或朝廷提供药材大量炼制此药，普及众生！” 李承乾闻言面带微笑，他知道感冒灵从何而来。 拱手一礼道：“房仆射，感冒灵颗粒乃苏尘出药方，孙真人收集药材炼制！ 一瓶三日用药，售价十八文！” 房玄龄等人闻言一怔，看向李承乾。 随即会心一笑，“哈哈哈，我等早该想到，此药必定与苏小子有关！” “然也！” “然也！” 其他人跟着附和。 “诸位何事可乐，说来与朕共乐之！” 将近八点，李世民大步流星向太极殿广场而来，正好听到房玄龄哈哈大笑声。 “臣等参见陛下！”众人齐声见礼。 今日并未早朝，不过这群人习惯会在早时到太极殿聚一聚。 “陛下，请！” 众人向两边散开让出道路，房玄龄请李世民先上台阶。 老王已等候在太极殿门口多时，见到李世民立即走下台阶相迎。 “那几个小子出发了？” 房玄龄答道：“回陛下，工程队已于辰时启程！” 李世民点了点头，来到御书房继续问到来时众人聚众谈论之事。 “玄龄，且说说方才殿外各位所谈何事！” “陛下且看！”房玄龄将感冒灵空瓶，呈于李世民书桌上。 李世民拿起小玻璃瓶，参详不出任何有价值信息。 如今皇宫内玻璃制品多的是。 “陛下，此乃感冒灵颗粒，请听臣细细道来……” 旋即，房玄龄向李世民叙述着他夫人感冒，服用感冒灵之后的效果。以及在殿外与长孙无忌等阐明的想法，一一向李世民道出。 “老王，速速命人前往庄园，以礼将孙真人接来皇宫！” 李世民听完房玄龄所言，以及长孙无忌和魏征的时不时补充的话句，立即向王德发下令。 “喏！”老王得令立即去安排。 「混账玩意，如此重大之事从未提及！人口，减少死亡亦是增加人口之有效途径！」 李世民下完令，心里再次将苏尘骂了一次。 房玄龄微笑向李世民提议道：“陛下，何不先将苏小子喊来敲打一番？” 李世民脸上强扯出一丝微笑，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哼！念其昨日之事有些许微薄功劳，今日朕不与之计较。” 八点零五分，李世民不确定苏尘是否起床。 同时心里清楚，房玄龄为何怂恿出言’敲打‘苏尘。得此神药却不向皇帝禀明，用以救治百姓。 是为该打！ 第657章 咬？ “哦？”长孙无忌面露疑惑，拱手向李世民问道： “敢问陛下，苏小子近日又有何壮举？” 李世民被问轻轻皱眉，看向长孙无忌等人反问道：“诸位不知？” 长孙无忌发懵木然摇头，其他几人亦是如此。 这不怪那些官二代，平日只有他们父辈找他们’谈心‘。 哪会主动向那些老家伙闲聊，唯恐避之不及，更不会说起工程队之事。 李世民见众人反应，鄙夷的摇了摇头。 忧心忡忡道：“尔等父子关系着实令人堪忧啊！”随即看向李承乾道：“高明，你来说说！” “是，父皇！”李承乾立即起身，而后向房玄龄等人拱手一礼道： “各位伯父，请听高明细细道来……” 李承乾对众人的称谓，会随着李世民对李承乾的称呼而改变。 在场众人只知道魏叔玉与秦怀玉，负责修建炼钢厂。 对于昨天苏尘他们商议，另修一条通往朔方的水泥路之事却是毫不知情。 唯一知情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去了军营。 由此可见，长孙冲他们昨日并未与家中父辈说起。 听完李承乾叙述，众人明白了皇帝为何说他们父子相处关系堪忧。 “呵呵！”李世民很满意长孙无忌等人，脸上愤怒的表情。 众人感受到皇帝嘲笑，暗自下定决心，找机会还是要好好与家中小辈谈谈心。 片刻，房玄龄感叹道：“陛下，如此说来苏小子功劳，不可谓不大啊！” 李世民轻笑摆了摆手，“然也，非也！那几个小子功劳同样不小，朕期盼有朝一日他们皆能子承父业！” “陛下抬爱了，他们成不了气候！ 自打与苏小子混在一起，虽说不至像以往那般鬼混，但好似……” 长孙无忌话未说完顿了下来。 “无心为官？”李世民接过长孙无忌话语笑问道。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李世民轻拍书桌，面露疑重道：“有人说朕与诸位每日忙于政务，谓之上班！” 房玄龄稍作思索，附和道：“上班？此话并无不妥。” 李世民点头没有否认，继续道：“然，有人却每日大梦至日晒三竿，此事当如何是好？” 李世民认为长孙冲等人无心为官，其根源在于苏尘。 只要把苏尘这个刺头抹平，其他人就很好解决！ 李承乾默默听着，很能理解长孙冲等人的想法。莫说为官，有人连为帝都些有提不上劲。 ……画面稍转。 长安宫。 屋外阳光普照大地，此房间虽不能照进阳光，却也不至阴雨天那般昏暗。 一位妙龄少女拥着少年恬静熟睡。 身上披盖着棉被，看不清两人具体睡姿。从露出的两颗脑袋判断，两人应该贴得很紧。 “嗯~！” 忽然，妙龄女子扭头了一下脑袋，伴随着婴儿刚睡醒时的嘤嘤之声。 八点十分，长乐公主醒来。 打着哈欠，努力抽出戴着手表的那只手。 “八点十分正好！” 低头看向还在睡梦中的苏尘，拍了拍他的脸。 “苏尘，八点半啦！快醒醒！” 正要伸手去捏苏尘鼻子时，苏尘缓缓睁眼，“几点了？” 昨晚计划好之事，苏尘依然心中有数，因此问的是几点而不是问她有何事。 将手表对着苏尘，“八点十一分！”长乐公主有些意外，今天只叫唤了一声苏尘便醒了过来。 “现在就起床！” “嗯！”长乐公主点头嗯了一声，抬起脑袋好让苏尘抽回‘枕头手’。 当她抬起脑袋时，整个脸部自然而然向苏尘面前贴近。 不知怎么滴。 苏尘做出一个顺从内心的举动，向着近在眼前的两片薄唇慢慢怼了上去。 长乐公主下意识向后躲避。 苏尘哪容她轻易躲开，一手托着长乐公主后脑。 四唇紧贴，一触即分。 唇分，苏尘温情凝望长乐公主。不料她竟然转过身去，蒙头钻进被窝。 “你快些去洗漱吧，说不定我爹会奖赏于你！” 几息后，被窝传出长乐公主含糊不清话语声。 “嗯，那我洗漱完先去丽政殿了！” 苏尘掀起棉被一角下床穿衣，而后响起房门推开又合上的声响。 长乐公主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发现苏尘已离开房间。 双手捂脸，“羞死人啦，我以为他要咬我！” 刚才苏尘向长乐公主双唇贴近时，她以为苏尘是要报昨晚之仇咬她嘴唇。 因此她才会做出闪躲举动。 “啊~！” 长乐公主气恼的啊了一声，很是担心苏尘发现自己心中所想。 …… “母后早啊！” 八点二十五分，洗漱用时三分钟，一路小跑至丽政殿。 长孙皇后大感意外，自己刚从丽政殿出来没一会儿，苏尘便来了。 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手表。 随即笑着表扬难得早起的苏尘，“今日挺早啊！” “嘿嘿，我今天打算去上个朝！”苏尘坐了下来，四处看了一下没见到小兕子。 长孙皇后闻言，立即示意宫女去准备苏尘的早餐。 “母后，小兕子跑哪去了？”苏尘还想在小兕子面前表现一下今日早起。 “锦儿带着她去了御花园和乐虎玩耍。” 苏尘点了点头，难怪长孙皇后如此清闲一人独自看着平板。 长孙皇后看向苏尘打趣道：“可惜了呀！难得你早起一次，陛下今日无早朝哟！” 苏尘哑然，没想到一眼便被长孙皇后看穿心思。 漫不经心道：“没事，我就是找陛下商量件事，上不上早朝没多大关系！” 长孙皇后呵呵一笑，不再打趣苏尘，“呵呵，今日群臣虽无早朝，但陛下与大臣眼下应在御书房议事。” “咦~！丽质未曾与你一道起床？” 这时长孙皇后才想起了女儿。 “哦，那啥……她洗漱有点慢，等会就来！”苏尘脸上略显不自然，随意应付一句。 “呵呵！”长孙皇后眼尖的很，一眼看出苏尘脸色古怪。 苏尘和长乐公主往日皆是同进同出，今天只有苏尘一人前来丽政殿。 「这两人怕是有事发生，不会是……造人了吧！」 长孙皇后张嘴成‘喔’形，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无误。 “母后，您这是……”苏尘发现长孙皇后神情异常，很是疑惑。 “啊~！无事，无事，你快些用餐去上朝吧！”长孙皇后回过神来，摆手催促道。 “呃~母后，早餐还没来呢！” “哦，哦，不急，不急，时辰还早！” 长孙皇后已语无伦次……。 苏尘越听越迷糊……。 第658章 皆苏尘之过也！ 早餐丰盛无比，牛肉酸辣粉、煎蛋、还有一张葱油饼。 尽管御厨刀工精细，牛肉切的很薄两面透光。 但依旧掩盖不了酸辣粉有牛肉的事实。 “母后，我先去太极殿一下哈！” 不过苏尘却无心享用如此丰盛早餐，只因长孙皇后像是看猴一般，紧盯苏尘打量。 汤都没能顾得上喝一口，拱手一礼立即逃离丽政殿。 这不，苏尘已经离开了，长孙皇后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眼神。 做着为人祖母的春秋大梦！ 走到丽政殿门前约五十步，迎面遇到姗姗来迟的长乐公主。 “手表！” 苏尘接过手表戴上，回头看了一眼长孙皇后那边。 “好自为之！”对长乐公主说了一句莫名之言，不等后者反应过来便匆匆离去。 长乐公主不明所以，疑惑看向离去的苏尘。 她想不明白，扑闪着双眼。 “丽质！” 长孙皇后高喊一声，向长乐公主频频招手。 长乐公主快步走上前来，却发现长孙皇后以‘审视’的目光望着自己。 “母后，你……” 长孙皇后一脸‘温和’的笑容，拉着长乐公主的手腕，“来坐下，母后有事询问于你！” “嗯！”长乐公主欢快的坐在长孙皇后身旁。 似乎很久没有感受到母爱了，像从前那般抱着长孙皇后胳膊。 “你与苏尘昨夜造人了？” 长乐公主刚入座，长孙皇后按捺不住八卦心单刀直入。 “造……造人？”长乐公主差点坐不稳，下意识松开抱着胳膊。 她感觉温良贤淑的母后变了，似乎有些不正经。 “母后，你怎会有如此荒诞想法？” 虽然没有和苏尘‘造人’，但长乐公主想到起床之前苏尘的举动，不觉心跳加快。 脸上呈现一丝害羞之色。 “哟！还害臊呢！” 长乐公主脸上羞涩之意，更加印证了长孙皇后心中猜测。 “快说说昨夜你们俩谁先主动！” 望着长孙皇后满脸八卦，且无比期待的表情，长乐公主心中哀叹一声： 「唉！母后越来越不正经了，还是尽快回庄园为好！」 长乐公主提高嗓音，叫唤了一声：“母后！”而后小声解释道：“我和苏尘并未……那个。” 长孙皇后脸上兴奋之色渐渐消散，“没有造人？” 语气很是不善质问道：“既是如此，那你害羞做甚！” 长乐公主稍有犹豫，左右顾盼后靠近长孙皇后耳边。将昨晚咬了苏尘以及早上，误以为苏尘要找她报仇之事和盘托出。 长孙皇后身体稍稍后仰，满脸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长乐公主。 “哎呦喂！你这傻丫头，你真是……” “哈哈哈！你……” 长乐公主立即起身捂住长孙皇后嘴巴，“母后，小声些！” “听母后一句劝，待庄园猪肉上市让苏尘多留些猪脑，此物于你有大用！” “嗯，我记下了！” 长乐公主不明白猪脑有何用途，打算过后问问苏尘。 长孙皇后嫌弃的摇了摇头，问道：“可知苏尘何事与你父皇相商？”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答道： “连锁药店！” …… 八点四十六分。 苏尘两手插兜，晃荡着走到御书房门口。 为了保持良好形象以及个人素质，因此他没有吹口哨。 「我擦！有人在背刺我！」 刚准备踏进书房，却听到里面传来长孙无忌话语声： “陛下，今日工程队出发之，但未曾获悉复工提前的长安百姓无人前来。 不曾提前于城内张贴告示，长安日报亦无消息通知。 此事皆苏尘之过也！” “是极，是极！” 房玄龄、魏征跟着点头附和，一致认为是苏尘疏忽大意，而不是他们这群位极人臣的宰相。 李世民闻言嘴角狂抽，佩服这群老货甩的一手好锅。 “老王，即刻命人全城张贴告示，告知百姓施工队已然赴山西动工！ 玄龄，知会马周明日长安日，报刊文散布复工消息！” 李世民当然知道房玄龄意在提醒自己补救，甩锅苏尘不过是顺手为之。 “喏！” “臣领命！” 老王半小时之前，刚传令李君羡去庄园接孙思邈，现在又匆忙找人办事去。 「对啊！怎么就忘了提前通知民工复工呢？ 切！关我啥事哦，我又不当官领工资！」 “哟~苏侯您来了！” 老王在御书房门口与苏尘遇了个正着，故意大声提醒书房内的人。 “呵呵，我来了，我再不来锅太多了背不动啊！” 老王尬笑一声急忙离开办事去，这话他接不下。 苏尘笑呵呵走进御书房。 李世民见到苏尘脸上略带惊喜，方才还想让人去丽政殿叫人呢，想不到苏尘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小子，今日来此莫非只为闲逛？” 苏尘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刚才送他大锅的长孙无忌。 奈何老阴批面不改色老神在在，好像刚才背刺苏尘的人不是他一般。 “今天人有点少啊！”苏尘不与长孙无忌计较，照常与众人拱手问候。 此时御书房只有五人，李世民父子加上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 李靖暂时接替兵部尚书一职，只有早时才会出现，其他时间都在兵部待着。 “小子，今日几时起床啊！”苏尘入座后，李世民笑问道。 “八点十分！”苏尘随意回答一句，直接说明来意，“陛下我今天来找你们有点事。” “嗯，你且说来听听！”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能主动早起商谈大事，是个好开端。 今后慢慢引导总归会走正路。 “我要开一家连锁药店！” 连锁听不懂没关系，药店谁都能听明白。 李世民惊讶的看向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 “陛下，各位伯父，你们知道老神仙弄出了感冒灵颗粒。 还有两种药你们不知道，这两种药对于感冒病毒引起的咳嗽或是肺炎，都有很好的效果！” 苏尘自顾自说，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透露。 “所以呢，我就想在大唐每个县都开一家相同药店。主要就是卖这三种药，以后有新药直接上架就是！ 这样可以方便百姓自行买药治疗风寒感冒，以此减少因小病而丧命的机率。 你们说这样做好不好？” 苏尘说完看向众人问道。 “好！” “好！” “好！” 御书房同时响起五声‘好’。 苏尘此举属实让李世民等人震惊了，万万没想到苏尘竟然和他们想一块去了。 而且苏尘开药店的想法，更具有操作性。 第659章 李君羡：这两千文……不要也罢！ 苏尘见众人皆是称好且热情高涨，继续道： “药店以薄利为主，绝不能靠治病救人的手段牟利。 因此，我打算请老神仙去太医署教会其他人配药，重新统计所有制药成本再做定价。” 苏尘认为感冒灵颗粒三天九顿的药量，十八块钱还是太贵了些。 目前还不清楚孙思邈当初定价依据是什么。 “甚好！” 李世民欣慰无比，终于明白‘功德系统’为何会找上苏尘。 要说苏尘此人有着经天纬地之才，那纯属造谣。 甚至苏尘他比绝大多数人要懒散一些。 自从苏尘自暴来历之后，李世民想明白了此前苏尘‘创造’的一些物件，全凭后世记忆而非自己首创。 不过，苏尘身上却有着旁人没有的优点。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当即下令：“辅机，药店铺子一事交你来办，务必尽快落到实处！” “臣遵旨，三个月后臣定将贞观连锁药店，呈现于大唐各州县临街商铺！” 长孙无忌激情昂扬话语一落，苏尘站起身来走到长孙无忌跟前。 “啥？贞观连锁药店？”苏尘连忙摆了摆手，“那可不行，药店名字我都取好了！” 看向李世民，问道：“利民药房！陛下觉得咋样？” “利民药房？”李世民闻言略作思索，随即拍案叫好，“利民……好！” 见李世民不像以往强加贞观二字，苏尘这才放心回到座位。 作为补偿，苏尘看向李世民嘿嘿一笑，道：“嘿嘿，到时请陛下亲赐墨宝，署名题字！” 李世民喜笑颜开，此事甚合帝心！ 利民药房低价不为图利，且药效奇佳。届时定然在百姓心中享有盛誉。 能为药房题字幸甚至哉！ 李世民当即大方许诺，“好！既是如此，店前匾额朕一并替你制妥！” 苏尘听了李世民最后一句话，不高兴了！ “陛下此言差矣！连锁药店我打算分成三份，你一份我一份再加上老神仙一份！ 我出药方，你出店铺与人工，老神仙负责制药！ 因此，那些是你分内之事。熟归熟，账还是要算清楚为好！” 整个大唐有县一千多州府另算，没有皇帝参与，苏尘担心支棱不起来那么大的场子。 李世民闻言气的想动手揍人，若真按苏尘那般分工，李世民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好在李世民不想与苏尘计较，皮笑肉不笑，“呵呵！” “嘿嘿陛下，我有个建议哈，药店最好能安排一名略懂医理之人。 平时可以向前来药房买药的百姓，提供一些问诊服务。 嗯，相当于医馆坐诊大夫。 当然了，我只是建议哈，具体人员安排陛下做主就好！” 李世民等人看着苏尘那副嘴脸，满是嫌弃。 说是建议，实则是想将皇家太医署当牛使唤。 “嗯，我考虑考虑！不过我有一虑，还请三品侯解惑。”李世民心里已经默许了苏尘提议，不过是装装样子想赚回点面子。 “陛下请说，啥事？”苏尘收起玩世不恭之态，认真问道。 “据我所知，大唐各处医馆不少。利民药房一经面世，势必动摇那部分人赖以谋世之根基。 此局你当如何破之？” 苏尘闻一怔，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像之前对庄园佃户收租一样。 随口一句‘我只收一成’，从未想过庄园之外的地主如何看待。若不是有李世民照应，苏尘怕早就被那些地主给分食了。 苏尘仔细思索着，脑中灵光一闪。 “这有何难！” 紧接着，苏尘突然冒出一句众人理解不了的话语： “世上哪有劣币驱逐良币的道理，为了给马车让行，你竟然不让我造四轮汽车？” 不顾众人迷糊的表情，苏尘继续说道： “他们的药物和医治手段，有我的感冒药见效快吗？” 此前众人已从房玄龄口中，得知感冒灵颗粒的药效，于是纷纷摇头。 “我开药店的目的是为了能够治病救人，那些医馆甚至是游方郎中，都可从我这进购那些药品。” “但是售价必须和药房一致，敢抬价售卖以此牟取暴利。” “一经发现或是被人举报，没收违法所得，情节严重者一律判刑！” 李世民等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尘。 「好小子！好啊，竟然随口道出一条极有针对性之律法条文！」 无需李世民指示，李承乾和房玄龄同时起身去找纸笔。 “马周……嗯？马周呢？” 苏尘转身看向平日马周常坐位置，发现空无一人。 “马周正忙于统计，长安各支行送呈近三日收储数据。”李承乾一边书写边回答苏尘之问。 “哦，那算了，以后再说！” 本想让马周在报纸上公布感冒三件套，不过苏尘也不是很着急，其他两种药的进展目前还不知。 时间过去三刻钟左右。 李君羡以及精神矍铄的孙思邈，同时来到御书房门口。 “禀陛下，末将已将孙真人请来。”李君羡背着一个小包袱来到御书房汇报。 “快请！” 苏尘疑惑看向李世民，心里猜测应该是在他来此之前，已经派人去请孙思邈了。 李世民笑了笑，道：“你小子今日若不主动前来，此刻怕是有人往你床榻泼水将你唤醒。” “老道见过陛下！”孙思邈进入御书房首先向李世民见礼。 李世民等人同时起身，“真人快请坐！” “谢陛下！” 随即显露出习惯性的笑容看向苏尘。 “老神仙今日来皇宫有啥事？我正好想派人去请你呢！” “呵呵！”孙思邈呵呵一笑没有回答，目光看向李世民。 李君羡取下包袱恭敬递到孙思邈座位前，而后向李世民抱拳一礼，欲退出御书房。 “李统领等等！”苏尘立即叫住李君羡，看向李世民笑呵呵道： “陛下，利民药房冠名权还没有着落。要不你出两千文，在利民药房店名前加两个字？ 很划算的，名利双收！” 李世民再一次被苏尘捏住了软肋，尽管李世民此刻恨透了苏尘那副‘势利小人’嘴脸。 但苏尘的提议很是合自己胃口。 “好！老王！”李世民当即命令老王拿钱。 只不过老王办事还没回来。 李世民冷哼一声，“哼！午膳时一文不少你！”而后思索着加上哪两个字。 「大唐？贞观？皇家？」 李世民摇了摇头，这些字加在利民药房之前，他都不太满意。 忽然，李世民想起苏尘给他取的另一个名字。 「李济安，济安利民不对仗，济世则顺！」 “济世利民药店，如何？”李世民看向苏尘笑着问道。 苏尘点了点头，“药店就药店吧，以后就叫济世利民药店，那两千文陛下不用给我，交给李统领就行！” 最后，苏尘看向原地等待的李君羡，道： “李统领，昨天花费的两千文你找陛下要，我今天出门没带钱！” 苏尘对自己化债手段极为满意，要从长乐公主手中讨来两千文，以她昨晚咬人的表现来看，想必十分困难。 化债？不存在的，债化不掉只会转移！ 闻言，李君羡应下也不是，不回答又觉不妥。 “岂有此理，气煞我也！”李世民拍案怒道。 李君羡赶紧退出御书房，这两人他一个都招惹不起。 「这两千文……不要也罢！」 李君羡内心凄苦无比，无端损失了一个月俸钱。 第660章 陛下，你知道一公斤是几两么？ 此时李世民感觉，特意派人请孙思邈大老远赶来皇宫，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有苏尘在，孙思邈那边无需李世民等劝说。 本身孙思邈向来慈悲心肠，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老神仙，刚才我正好提到你呢！ 我打算在大唐各地开设一家药店，目前主要销售感冒灵颗粒，那个肺宁颗粒和……” 不等李世民他们开口，苏尘主动向孙思邈展开交谈。 “呵呵！” 苏尘话未说完孙思邈解开包袱，拿出两个与感冒灵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瓶。 “小友，老道有一事不明。止咳糖浆药方之上注明用药量，根据病患年龄不同而异。 曰：两岁至六岁幼童每次用药：三至五毫升； 六至十二岁稚童用药：五至十毫升，成人则为每次十五毫升。 是问，毫升是何量衡？” 之前研制感冒灵颗粒时，苏尘已经向孙思邈解释‘克’与大唐‘两’之间换算关系。 大唐的一两约为37克，十六两对应后世596克。 没想到这次又冒出一个毫升。 “肺宁颗粒、止咳糖浆做出来了？”苏尘起身来到孙思邈跟前，拿起孙思邈手中的止咳糖浆瞅了瞅。 从透明玻璃瓶看去，糖浆黑中带点黄。 不似寻常水那么有流动性，有些黏糊状。 拔开瓶塞，苏尘仰头往嘴里倒出一小口，尝了尝。 苏尘舔了舔嘴唇，“嗯，甜的！” “老神仙，一毫升和一克相当，误差不太大都在安全范围之内！” 孙思邈笑着点了点头，“小友博学，老道受教！” 噗嗤！ 看到孙思邈在苏尘面前如此谦卑，知晓苏尘根底的李世民实在忍不住发笑。 苏尘转头看向笑声源头，认为李世民莫名其妙。 “陛下，你知道一公斤是几两么？” 李世民收住笑脸摆了摆手，“朕想到一件趣事因而发笑，你与真人继续，继续！” 苏尘不再理会李世民，看向手中玻璃瓶以及其他两个瓶子。 摇了摇头，“啧，这透明瓶子不适合装药，药品应当尽量避光存放！” 稍加思索后，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假如我想用一张纸贴在玻璃瓶上，用什么东西能粘上？” 李世民见苏尘态度极为认真，思索后答道：“糯米浆糊粘性较强，应当可行！” 苏尘点了点头，“好，回庄园后我让人印刷出药品说明，贴在瓶身。” “对了大舅哥，李泰跑哪去一直不见人！” 苏尘这两天只有晚上才能见到李泰，白天毛都没见到一根。 “青雀这些时日一直与老三去往军营，观看玄甲军训练。” “哦，那晚上再说吧！看他能不能弄出个小勺子，顺便把玻璃瓶做成其他颜色。” 苏尘说完再次看向孙思邈，道：“老神仙，连锁药店你占一份。有件事要麻烦你老人家，我想请你教会皇宫太医配制这三种药。 这样不至于您老人家一人受累不是，您看如何？” “呵呵！”孙思邈又是呵呵一笑，每次与苏尘说话皆是如此。 对旁人却不多见。 “陛下，老道如今已在小友庄园久居。陛下自可安排合适之人前往，老道定将所学授于他人！” 孙思邈没有回应苏尘说的药店占一份，老神仙和苏尘差不多。 对钱不感不兴趣！ “好！”李世民起身拱手一礼，“朕在此代大唐疾苦无医百姓，多谢老神仙！” 情急之下 ，李世民受苏尘影响第一次以‘老神仙’称呼孙思邈。 “真人大义，我等拜服！” 李承乾、房玄龄等人跟着起身向孙思邈揖礼道。 “老道身无寸功，皆小友之功！大唐有小友在，乃天下百姓之福也！” 孙思邈起身拒功，反而对苏尘作揖道。 “哎呦，毛头小子哪敢受老神仙这般大礼！” 苏尘急的直跳脚，立即阻止孙思邈躬身作揖，并将他扶坐下。 平时李世民阴阳怪气向他拱手称礼，苏尘勉强还能站得住。可眼前这位须发皆白老神仙，苏尘万万不敢受其大礼。 在苏尘习惯性心里，看人只看年龄。 极少时才会在意对方身份地位，比如：长孙皇后。 对于长孙皇后，苏尘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李世民见到苏尘此时激动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平衡。 「混账玩意，朕以侯爷相称，怎不见你如此婉拒？」 “老神仙，这几瓶药我带回去尝尝哈！”苏尘将孙思邈包袱内，六品瓶药全装进了衣兜里。 一边往兜里塞药，看向李世民等人提醒道： “俗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你们若是没病，最好还是不要乱吃药为好！” 众人纷纷将脸转向一旁，都懒得搭理苏尘。 谁像你一样，没病将药当饭吃啊！ “呵呵！小友言语句句透出大道，话虽简明却极难自悟！” 作为一辈子与炼丹制药为伍的孙思邈，很是赞赏‘是药三分毒’的看法。 “嗯？老神仙你们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苏尘很是好奇，是药三分毒不应该是很早有吗？ 孙思邈、李世民等人皆是摇头。 房玄龄微笑道：“药毒不分家世人皆知，但确实不曾听有人说起是药三分毒！” 苏尘淡淡哦了一句，不再纠结此事。 ‘是药三分毒，唯开胃无毒，盖开胃者排毒也。’ -出自明代刘纯《药治通法补遗》 “陛下，诸事已了，老道先行告辞！” 十点多，孙思邈起身向李世民拱手一礼。 “老神仙吃过午饭再回去吧，现在都十点多了！” 皇帝李世民刚张嘴，苏尘蹦跶出来挽留孙思邈。 李世民却一点不生气，正好乐得清闲。即便是他开口同样是像苏尘一样，挽留孙思邈吃个午饭。 “呵呵！”孙思邈再次向李世民微微躬身，转身向书房外移步。 李世民起身看向苏尘和李承乾，吩咐道：“太子，你俩代朕送送真人，命君羡将真人安全送抵庄园！” “是，父皇！” “老神仙，近日有没有从山西绛州，来庄园寻医的陈姓男子？” 三人向御书房外走去，苏尘开口询问陈皮父亲求医之事。 “哦？近来并无人上门求医！” 苏尘很是疑惑，根据当时的情况，陈当归应该确定要来庄园求医才对。 “那就奇怪了！” …… ……。 第661章 玄成，公乃国之柱石…… 苏尘与李承乾相送孙思邈至朱雀门，目送李君羡送其返回庄园。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侯爷！” 今日来皇宫门当值的是张龙和赵虎。 苏尘看向两人笑问道，“张龙、赵虎，你们中午在哪吃饭啊？” “回侯爷，近日卑职等人餐食皆由王总管照应！”张龙抱拳一礼答道。 “哦，我明天就回庄园了！”苏尘点了点头，便要转身和李承乾返回太极殿，忽而问道： “袁天师在庄园住得的还好吧？” 此前苏尘忘了向孙思邈询问，袁天罡在庄园的情况。 “回侯爷，国师已于正月初三回了终南山！并留下话，说日后有缘再与侯爷论道。” 之前苏尘不曾询问，孙思邈也就不曾主动向苏尘提起袁天罡。 他们同属方外之人，聚散随缘。 “哎呀，那倒是可惜了！” 苏尘略显遗憾，本想着在袁天罡面前装一波，让其大跌眼镜。 “行，我都知道了。你们吃完午饭早些回庄园吧，我今天没啥事不出宫！” 苏尘挥了挥手，转身和李承乾向太极殿返回。 “妹夫，你们明日回庄园，父皇母后可曾知晓？”李承乾随意问道，心里猜测苏尘多半回不去庄园。 苏尘想了想，确实应当提前知会一下长孙皇后比较好。 “嗯，午饭时再与母后说！” 不屑半盏茶时间，两人回到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内，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三人表情严肃的看向李世民。 内心似乎挣扎着，很难做出某种决定一般。 李世民大感困惑，在三人脸上来回审视，却看不出一丝端倪。 “诸公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长孙无忌、房玄龄二人立即收回目光。同时摇头又摆手。 仅魏征还在纠结着。 “臣等无事！” 李世民见此情形，自是不会放过魏征，笑而问曰：“玄成，公乃国之柱石，朕乃至大唐全仰仗……” 忽然发现自己实在编不下去了，李世民猛地一拍书桌，吼道： “尔等有何隐言，还不速速道来！” 李世民突然发作没有吓到魏征，反倒是将刚迈入书房的李承乾和苏尘吓一跳。 “陛下你这是咋嘀地了？” 苏尘望向书房内表情各不相同的四人，一脸疑惑。 魏征瞄了苏尘一眼，终于下定决心，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道：“禀陛下，昨日苏小子赠予叔玉一奇物！” 李世民闻言好奇心起，瞥了苏尘一眼，“何以谓之奇物，玄成不妨细细道来！” 反观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一脸心疼之色。 “回陛下，此物白天汲取太阳光照能量，酉时三刻许便会自行发光，能使黑夜如白昼！ 名曰：太阳能路灯！” 李承乾原本还对苏尘送出的奇物很好奇，一听竟然是太阳能路灯，顿时兴趣全无。 至于苏尘，听到魏征说起是自己送出的物品，便不再关心。 李世民听到魏征描述的奇物，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眼神很是‘和善’的瞪向，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两宰相，暗骂俩老货竟敢藏私。 房玄龄、长孙无忌两人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皇帝友好的目光。 “玄成，太阳能路灯朕早已知晓！” 这一刻，李世民感觉还是刺头魏征深得帝心。 魏征见李世民反应太过平淡，继续道：“陛下，依臣之见若此物能用于军队出征，必能大大提升将士行军速度！” 李世民闻言下意识看向神游天外的苏尘，叹息道： “朕何尝不知太阳能路灯便于夜间行军，然……路灯数量有限其作用甚微！” 李世民第一次见到，夜间能发光的太阳能路灯，便想到了用于行军走路。 每次路过丽政殿门外路灯时，都会抬头看一眼。 但是他不清楚苏尘能拿出多少路灯，又担心一但自己向苏尘提出要求，会使苏尘勉强为之。 “嗯？陛下，你们刚刚是在说扛着路灯，夜间行军赶路吗？” 苏尘没有仔细听李世民等人说话，不过却能听进一些。 李世民点了点头。 苏尘略作思索后，问道：“一万人夜间行军大概要多少盏路灯？” 李世民霎时语结，淡淡一笑，“呵呵，苏大侯爷见多识广、博学如渊，有何人敢与苏侯爷企及？” 闻言苏尘点了点头，李世民这话没错。 相对于太阳能路灯，确实没有人比他了解更多。 苏尘粗略估算，道：“五米的灯杆，固定在马车之上随军移动，有两百来盏灯差不多就可以！ 我有还有四百多盏！” 李世民听到苏尘提供的路灯数量，当即拍案叫好，“五米灯杆不够，两丈高正好！” 之前李世民听过苏尘用‘米’为单位，因此苏尘说五米他能明白。 长孙无忌三人听不懂五米，心中没有长度概念，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嗯，陛下看着弄就好，啥时需要和我说下就行！” 再拿出去四百盏太阳能路灯，苏尘只预留了六十几盏。 李世民点头，道：“好！” “快十一点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哈，午饭估计快好了！”苏尘看下手表起身拱手道。 不等皇帝有所表示，苏尘转身便往御书房门口走去。 不过，却无人在意苏尘目无君主的无礼行为。 苏尘离开后，李世民看向房玄龄等人，道：“今日诸位留下用膳吧，朕命人传膳至偏殿。” “臣等谢过陛下！” 李世民点点头，随即起身匆忙离开书房。 “恭送陛下！”房玄龄三人起身相送。 “辅机，苏小子可曾安排厨子，前往府上传授煲仔饭烹制技艺？” 长孙无忌闻立即顿住，“那小子着实疲懒，竟将此抛之脑后！ 下次，下次我定叫他办好！” 房玄龄立即送上奉承之言，“哈哈哈，此事全仰仗辅机兄了！” 长孙无忌装模作样，拱手回道：“好说，好说！” 他们几人都商量好了，等御厨教会长孙府的厨子后，再派人去长孙无忌府上学制作煲仔饭。 太极殿去往丽政殿半道上，李世民父子跟在苏尘身后不远处。 “父皇，妹夫他们明日便打算回庄园去了！” 李世民笑了笑，“呵呵，回庄园？”朝着走在前面的苏尘努了努嘴，“将那小子叫住！” “妹夫，等等！” 第662章 千古贤后果然……名不虚传啊！ 听到身后传来李承乾叫喊声，苏尘原地驻足转身回望。 待李世民父子进到跟前，微笑道：“啥事？” “呵呵！” 李世民呵呵一笑，此时心里对苏尘口中，千年之后的王朝很是好奇。 在苏尘身后，一位当今皇帝，另一位是太子。 就是面对身份地位如此崇高的两人，苏尘竟能以平常心待之，且看不出一丝伪装。 倘若伪装，定然也是刻意表现出皇帝的尊敬。 李世民不由思忖道： 「兴许千百年之后……已是圣人口中大同世界，人人平等以年长为尊？」 李世民一直不曾正面询问苏尘，若是后者得知皇帝心中所想。 定会嗤之以鼻：‘切！你想多了！’ 苏尘看李世民有些入神，将脸怼到李世民面前，晃了晃手掌：“陛下，想啥呢？” 李世民收回思绪，指向前方示意边走边说。 “苏尘，今日因何想起经营药店，只为大唐人口指标？” 李世民之前从未听说，苏尘有过开药店的想法。而今日竟然一早跑去御书房主动提起此事，因此李世民猜测苏尘乃是临时起意。 苏尘没有回答李世民问话，而是三步一侧目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疑惑道：“做甚？” “陛下突然叫我名字，还叫得那么亲切。 不瞒你说……我有点受宠若惊！” 李世民闻言一怔，“呵呵！”一手按在苏尘肩膀，抡起另一只手向苏尘后脑拍去。 苏尘被拍了个正着，原本能轻易躲开。担心身体扭动幅度过大，宽大的卫衣兜药瓶会摔出来。 “开药店是昨晚临时想起的！”挨了一巴掌，苏尘感觉自己表错了情。 忽然，苏尘想起当初感冒灵颗粒配制成功后，有过一个想法。 “不对啊！我记得个把月之前，我不是向陛下提议成立药监局吗？” 李世民与李承乾对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 “药监局？你何时与我提过此事，你怕不是在梦中说过！”李世民万分确定，苏尘绝对不曾与自己说过此事。 “啊~我没说过吗？那可能是我太忙了，给忘了吧！” 苏尘见李世民表情不似有假，心底有些不自信。 李世民轻哼一声，提醒道：“哼！今后若是有想法，当及时派人告知与我。再不济可先与丽质道出，免得苏大侯爷贵人多忘事！” 忽然，李世民余光瞥见一名宫女躲在后宫墙角，看到李世民等人立即朝丽政殿跑去。 李世民微微皱眉。 “嘿嘿，开药店就是因为丽质昨晚咬了我一口，我才联想到的！”苏尘不假思索嘿嘿一笑，道出昨晚因疫苗联想到感冒药。 李世民略带笑意看向苏尘，“丽质咬你？” “呃，就是开玩笑！在手上轻轻咬了一口而已。”苏尘立即反应过来，意识到口快说错了话。 好在李世民不像长孙皇后那般八卦，对于苏尘两人打闹不太在意。 不多时，三人来到丽政殿不远处，不过三人却愣在原地。 只见长孙皇后正慌乱收起平板向丽政殿走去，并催促宫女内侍收起殿外的桌椅。 “动作快些，陛下就要到了！” 长乐公主则搬着一张椅子，跟在长孙皇后身后。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背对李世民三人，因此不知李世民就在她们不远处，宫女和内侍却是发了李世民三人。 “哼，等会看你们母后如何巧言令色！”李世民这才明白过来，此前那名宫女是帮着长孙皇后把风的。 等殿外桌椅全部搬入殿内后，三人向丽政殿走去。 “观音婢！” 李世民大步跨入丽政殿，像往常一般亲切叫唤道。 “二郎！” 长孙皇后抬头温婉一笑，放下手中正忙碌着的针线活，起身笑脸相迎。 李世民、苏尘、李承乾三人相视一眼。 “呵呵，织毛衣呢？”李世民稍稍弯下腰，将脑袋靠近长孙皇后笑问道。 “嗯！”长孙皇后脸不红心不跳‘嗯’了一声，“臣妾闲来无事，想着仿造一双拖鞋，试试看能否合穿！” 噗嗤！ 苏尘和李承乾当即笑场。 长孙皇后不明所以，看向苏尘两人。 李世民瞪了苏尘和李承乾一眼，慢慢走到长孙皇后此前座位，拿起刚起头的针线活。 无比贴心奉劝道：“此拖鞋不织也罢，一晌午织就不过两针，太累人！” 长孙皇后上前收起毛线棒针，微笑道：“臣妾无碍，慢是慢了些总归有织完之时。” “苏尘饿了吧？夏荷，传膳！”长孙皇后担心言多必失，立即扯开话题。 李世民对刚要转身离开的夏荷吩咐道：“派人送去太极殿偏殿三人膳食！” 夏荷欠身一礼，“喏，奴婢这就去办！” 随即，李世民看向长孙皇后正声提醒道：“观音婢，下次派人望风挑个机灵的！” “好的陛下，臣妾下次……” 言语未过半，长孙皇后猛然抬头看向李世民，而后又看向苏尘和李承乾。 长孙皇后此时已然知晓事情败露，霎时间窘态立现。 李世民正要上前挖苦一番，不料苏尘突然冒出。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走向长孙皇后，四下扫了一眼，等宫女和内侍退出丽政殿后，笑问道： “母后，您知道史书如何评介与你？” 长孙皇后略微有些紧张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听到苏尘谈及此事，暂时忘却了长孙皇后‘小偷小摸’行为，轻搂着长孙皇后双肩静待苏尘下文。 “自秦汉往后一千八百多年，后世将你评为可进入前三、前五的千古贤后！” 李世民闻言当即哈哈大笑，“好，好，好！观音婢当有此殊荣！” 然而，苏尘却不合时宜的啧啧笑道，“啧~啧~啧！今日一见，千古贤后果然……名不虚传啊！” 长孙皇后霎时脸红，伸手掐向苏尘手臂，“好啊，敢话笑母后，找打！” 顿时，丽政殿响起一片欢笑声……！ 长乐公主来到李世民身旁，提醒道：“后世对父皇评价也是很高呢！” “哦！丽质快快说来与父皇听听！” 此前苏尘只提到史书中记载天可汗一事，却没有说起后世之人对李世民的评价。 长乐公主连忙摇头又摆手，跑向苏尘身旁。 “我不敢说，苏尘你来说吧！” 她不像苏尘那么头铁，敢直呼其名称谓李世民。 何况还是她父亲。 第663章 灯卫！ 长乐公主将苏尘推向李世民，她自己不敢说，却用苏尘来顶。 苏尘略加思索，只能想起两个厉害人物，曾经对李世民的评价。 “距离现在七百多年之后，有一位很厉害的皇帝。他曾经用八个字评介陛下：英姿盖世，武定方！” 李世民当即整理了一番冠，腰杆也瞬间挺拔了些许。 满意的点了点头，很看好苏尘所说那位皇帝的眼光。 “嗯？七百年之后有我画像存世？” 李世民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坟被挖了！ 苏尘摇了摇头，“没有啊！陛下长相本来就很帅气，也就比我稍差些肚子有点大而已！” 李世民下意识缓缓收腹，继续问道：“你口中那位帝王有何厉害之处？” “呵呵，他啊……陛下，我们边吃饭边聊！” 苏尘正准备夸夸其谈，却见内侍端着托盘等候在殿外。 李世民点了点头，“也好！” 待菜肴放置齐备，李承乾将殿内宫女及内侍遣散离去。 “诶？锦儿和那两个小家伙呢？” 众人入座后，苏尘才发现锦儿、小兕子、李治不见人影。 长孙皇后答道：“半个时辰前，韦妃派人传话，锦儿三人午膳留在含象殿。” 苏尘点了点头，好奇皇宫还有这样的习俗，看来她们相处很和谐。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动筷后，三人便放开手脚食指大动。 长乐公主在李世民眼神示意下，挑起此前未完话题，“苏尘，那个七百多年之后的帝王，有何厉害之处啊！” “他厉害之处在于……他是个草根皇帝！” 李世民等人皆不解草根一词，问曰：“草根皇帝？何解？” “当时朝廷腐朽不堪，百姓民不聊生。他全家差不多都饿死了，死后连安葬的地方都没，全是地主家的土地。 所以，他当过乞丐做过和尚，还给地主家放过牛！” 苏尘扒了两口饭，继续道：“我想历代皇帝没有哪一位，会像他这般天崩开局吧？” 李世民点头默认，夹起一片水煮肉牛送入口中，随即看向长乐公主。 关于这位皇帝，好奇长乐公主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长乐公主明白李世民的眼神，解释道：“父皇，苏尘说还有一位伟人对你评价很高！” “伟人？”李世民很是惊讶，能让后世之人以伟人相称，定然功盖秦皇汉武。 苏尘直接道出另一位对李世民的评价，“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则朱元璋耳！” 顺便补充了一句：“这是距今一千三百多年，一位伟人对陛下的评价。 对了，朱元璋就是前面说的草根皇帝。” 李世民闻言，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他想当文皇帝，可后世之人好像对自己武功更为看重。 “陛下，今后我们还是尽量少谈及历史，活在当下才重要。俗话说的好：尽信书不如无书。” 李世民点点头，欣然接受苏尘提议。 “说的好！过往以及将来皆不可取，活在当下最为重要！” …… 饭后。 长乐公主充当泡茶丫鬟，给李世民三人沏上一杯茶，苏尘喝的开水。 “陛下，两丈高的灯杆你可要悠着点，安全起见灯杆尽可能弄细些！”苏尘想起在御书房时，李世民打算弄成六米的灯杆随军出行。 李世民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大可放心，稍后我便命人设计并赶制路灯车，专用于夜间行军。” 想了想，李世民继续道：“另外再组建五百人灯卫，负责看管以及夜行军掌灯！” 苏尘闻言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表达，心中对唐太宗的崇拜之情。 灯卫？ “陛下，你真牛逼！” 李世民淡淡一笑不作表示。 “对了母后，我们打算明天回庄园！” 一直心不正焉的长孙皇后，听到苏尘说起要回庄园，立即出言阻止。 “明日？不行，不行！明日锦儿册封，你作为兄长焉能缺席？” 长孙皇后没打算强留苏尘，只是正好明日有事。 “母后，这不冲突啊！明天锦儿走完流程再回去就是了，太早我也起不来不是！” 长孙皇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的瞄向平板。 苏尘发现长孙皇后看向平板，微微一笑。“母后，平板我打算留在皇宫，其他人今后只能周末回宫再看。” “不然等他们看上瘾了，以后没心思上学！” 长孙皇后闻言大喜，还未来得及表现，李世民便指着她。 “闻言否？你上瘾了！”李世民恨铁不成钢教育道。 长孙皇后侧身躲着李世民，看向苏尘提醒道：“苏尘，正月十五记得回宫！” “好的母后！”苏尘点头答应。 “锦儿她们暂且留在皇宫，下次再与你们一同回去！”长孙皇后想了想，决定给苏尘和长乐公主多些独处时间。 免得总是跟着一个小尾巴，像是一家三口。 “呃~这个她们自己决定就好！” 苏尘感觉自己只能做得了李治的主，锦儿和小兕子估计不会怕他。 李承乾好似想到了什么，向苏尘提醒道：“对了苏尘，再过旬月便是父皇……” “嗯~哼！” 李世民一声假咳阻断了李承乾之话语。 并以警告威胁的眼神，分别从长孙皇后、长乐公主脸上扫过，直至长孙皇后母女二人点头。 “观音婢，随我去晒太阳，莫要整日惦念那破铁盒！” 不给长孙皇后拒绝余地，拽起长孙皇后手腕‘拖’着往丽政殿殿外走去。 苏尘一脸疑惑看向李承乾，“大……” “呃~妹夫你们慢慢聊！我东宫还有事，先走一步！”李承乾不等苏尘喊出‘大舅哥’立即夺门逃离。 望着逃也似的李承乾，苏尘更加困惑。 随即看向长乐公主，“嘿嘿，丽……” “哼~哼！今日天气正好，快将无人机掏出来给本小姐把玩一番！”长乐公主强扯一笑脸，伸手向苏尘讨要无人机。 苏尘依言‘变出’无人机呈现于丽政殿，客气道： “行，烦请公主殿下为本侯爷指认地方，初来乍到本侯爷对长安城不甚了解！” 听得苏尘这一要求，长乐公主紧张的捏了捏拳头。 她作为本地人，对‘本地’情况亦是不甚了解！ 小心翼翼恳求道：“苏尘，要不……我们还是去屋外晒太阳吧！” 第664章 百姓早亡之所在，无外乎有三 望着长乐公主紧张，且又有些许‘唯唯诺诺’的表情。 苏尘起身站到她面前。 弯腰俯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笑问道：“李大小姐，你不会连长安城也不熟悉吧？” 长乐公主缩着脖子，转过头去不与苏尘对视。 捏起拳头顶在苏尘腹部，“你直言去还是不去！” “呵呵，我不问你就是。”苏尘不打算继续为难她，收起无人机拿着平板。“走吧，去御花园晒太阳，我问陛下去！” 长乐公主顿时放松下来，“好呀！” 随即，两人向御花园而去。 “二郎，方才为何阻止高明，告知苏尘正月二十八乃陛下寿辰？” 御花园内一草地上，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并肩依偎，背向阳光而坐。 李世民伸手搂住长孙皇后，笑道：“呵呵，今岁寿诞我打算率众臣前往庄园做寿！” 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打趣道：“二郎此举莫不是……想借此省下花销用度？” “哈哈哈！知我者……千古贤后观音婢也！” 李世民大大方方承认，随即正色道：“朕欲使群臣及各藩国使臣，尽知大唐三品侯！” 长孙皇后思索过后默默点了点头。 “二郎，臣妾告你一事，苏尘与丽质……”长孙皇后附身在李世民耳旁小声私语。 李世民听了后，立即松开了搂着长孙皇后的手，并向一旁后倾身体。 “观音婢，你怎的如此不着调，他二人闺房之事与你何干？” 李世民看向长孙皇后无语之极，苏尘与长乐公主亲吻之事，也要派人探查。 “你何处得来消息？今后不得再派人行此无谓之举！”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在其腰间用力一拧，“二郎，你想何处去了！臣妾怎会派人探查二人密事？丽质亲口与臣妾所说！” 李世民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长孙皇后。 立即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搂着她肩膀笑问道：“观音婢，与我说说此事何时发生，具体为哪般！” 长孙皇后对于聊八卦乐此不疲，正要从头至尾一一道出始末。 忽然想到铁甲长虫，此时不宜对其透露，因而省去了‘造人’一事。 “丽质因苏尘出宫不带她，因此两人就寝时打闹，丽质讨不了便宜气急之下咬向苏尘嘴唇……”长孙皇后省去质问长乐公主‘造人’一事，将原委告知李世民。 李世民顿时兴趣全无，寻常之事在长孙皇后口中说出，好似天大的秘闻一般。 “呵呵！”李世民极其敷衍一笑。 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面露一丝犹豫欲言且止。 “观音婢，有话尽管直言！”李世民察觉到长孙皇后顾虑，好似有话要说。 “二郎，臣妾无意干涉朝政之事。”长孙皇后事先申明立场，而后缓缓道： “不过臣妾有一问，婚育年纪当真要满十八岁，此举有恐于增加大唐人口不利。 需知，百姓之中很大一部分人活不到成年。” 李世民淡淡一笑，“此事早在那小子提出之时，我与玄龄等人便有此虑。”紧接着李世民话锋一转。 “然，百姓早亡之所在，无外乎有三。 其一是为饥荒，其次便是疾病，最后则是战乱。” 长孙皇后点点头，同意李世民所说的三个原因。 “饥荒、疾病那小子早已为大唐铺好了路，至于战乱……炸药在手，试问天下小国寡民，何人胆敢纵兵进犯大唐？” 李世民此番话语豪气冲云。 “二郎，臣妾……” “陛下、母后，聊啥呢？” 苏尘与长乐公主从他们身后走来。 长孙皇后立即转身向苏尘二人招手，“陛下问你们何时造人呢！” 刚才长孙皇后绕了一大圈，就是想让苏尘二人早点完婚。奈何成婚年纪已入国策，故此长孙皇后便提出质疑，以期有回转余地。 “呃~还早，还早！” 苏尘没想到长孙皇后突然来这么一出，甩下长乐公主，拿着平板坐到李世民身旁。 “陛下，给你个小玩意，当心割手！” 李世民接过放在手里掂了掂，端详片刻看不出所以然。 “5m？此物有何用途？”李世民略懂拼音，足够日常使用。 苏尘放下平板，捏住卷尺头部往外抽出三十厘米，道：“陛下，这玩意叫卷尺！” “度量尺？” “对，你们说的一尺就是30.6厘米！” 李世民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一米合多少厘米？” 苏尘答曰：“一百厘米！” 李世民再问：“后世皆以此为度制？” 苏尘点了点头，他没有改变大唐现有尺度。因为大唐各行各业都有尺子，只要说出尺寸都能做出统一标准。 将作监有很多种测量工具，刻度都是一样的。 上次苏尘在将作监看过一把汉代的铜尺，汉代一尺要比大唐一尺少两寸。 “陛下，卷尺你拿去玩就好，不用刻意去改变大唐的尺度。” “嗯，知晓了！”李世民嘴上答应，心里却想着等会就用卷尺设计出灯车。 苏尘拿起平板微笑道：“今天天气好，我们用无人机看看长安城全貌！” “嗯，甚好！”李世民觉得苏尘提议不错。 自打无人机出现，李世民还没有仔细观看过拍摄画面，更不懂操作。 将无人机递给李世民，“陛下，无人机操控很简单你来操作，顺便教我认些地方以免今后迷了路。” 李世民接过平板点头答应，“可！” 随即，苏尘向李世民介绍了一番操控画面的各项功能。 李世民很快领悟，想了想道：“先让你小子看看北面外郭秦王府！” 苏尘连连头，“好好！” “秦王府我认得！”长乐公主立即从长孙皇后那边，跑到苏尘身后双手撑在他肩膀上。 苏尘转头鄙夷的看向长乐公主，“你当然认得，穿开裆裤在秦王府地上爬过吧？” “开裆裤？何物？” 好在长乐公主听不懂开裆裤，对此并无太大反应。 苏尘没有理会她，李世民将无人机从御花园升空而起。 飞至八百米的高度，向皇宫东北方向而去。 “小子，这便是秦王府！” 转瞬间，无人机飞到一处上空悬空不动。 “啥？陛下你是说……这围墙范围内都是秦王府？” 李世民点了点头，“然也！与你那破庄园相比如何啊？” 第665章 尚公主！ 李世民将无人机垂直下降，离地高度二百米。 秦王府相距皇宫约有二十五里，高空俯瞰围墙呈现长方形，面积要比千户村庄还大。 其内建筑物无数，花园树木假山亭台一应俱全。 “很大很气派！” 李世民嘴角上扬，苏尘对秦王府的震惊令其甚是满意。 “如今五千玄甲军、两万羽林便驻扎于此！”随即笑问道：“何时搬去秦王府？” 苏尘摇了摇头，“我还是喜欢住在庄园！”同时心里想着以后也不会住进秦王府。 李世民不解，立即问道：“为何？” 苏尘嘿嘿一笑，“乡下空气好！”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继续操控无人机升空。之后又向苏尘指认了几处地方，正好位于长安城东西南北不同方向。 苏尘时不时指着平板中的画面，主动开口询问。 “啧~啧~啧！长安城真大！” 半小时，足不出户苏尘游览了一次长安城。 “嗯，算上外郭城长安城约有十五万余亩。”李世民点头附和道，并将平板递给苏尘。 苏尘还没接到手，便被长乐公主抢了去。 拿着平板坐到苏尘身旁，操控正悬停于空中的无人机，“苏尘，我带你见识一下本小姐的公主府！” “哟，可以啊，看不出来你在城里还有房呢！” 长乐公主手肘顶向苏尘腰间，继续操控无人机，去往公主府的路她熟！ 曾经去过三次！ “你看，此处便是本小姐公主府！”长乐公主端着平板递到苏尘面前。 此时无人机高度仅有一百来米，下方宅院看得清清楚楚。 “豪宅！” 画面中一座主宅大殿坐北朝南，位于围墙中心。 主宅东西两侧分布着侧屋，应该是府内下人居住，花园观赏景物奇多。 总面积粗算应有百亩，距离皇宫不到十里地。 “以后我就住进公主府！”苏尘越看越满意，秦王府太大距离皇宫又远显然不太合适。 “不可！” “不可！”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同时出声反对。 “为啥？” 苏尘一脸疑惑，那么大的秦王府都舍得给他住，公主府占地面积不足秦王府百分之一。 长乐公主则是一脸玩味的笑容。 她应该知晓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为何反对苏尘住进公主府。 “观音婢，你来教教这小子！”李世民似乎不愿搭理苏尘。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看向苏尘温和道，“苏尘，你可曾听闻‘尚公主’？” “有看过！” 长孙皇后闻言觉得有些奇怪，苏尘回答‘看过’而不是听过。 “尚公主，意味着驸马只能住进公主府。一切行事准则皆以公主为主，日常吃住穿行无一例外！” 长孙皇后说的还是比较委婉的，尚公主的驸马能不能上得了公主的床，都要看公主脸色。 没有一丝主动权及自由。 “哦，就是上门女婿啊！没关系啊，反正我就一个人！”苏尘完全不在乎，很是随意说道。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皆看出一丝茫然。 苏尘对于尊严、自由皆可抛了？ 长孙皇后坚决反对苏尘住公主府，“万万不可！你兴许不在意，但旁人如何视之？况且……” “观音婢，无需浪费唇舌与此不学无术之人争辩！” 李世民立即出声打断长孙皇后话语。 “二郎，你……” 李世民瞄了一眼苏尘，冷哼道：“哼！改日朕命人将公主府牌匾拆下，换了便是！” 长孙皇后闻言张了张嘴，对于李世民此举感到有些震惊。 “陛下圣明！” 长孙皇后无言以对，只能高呼皇帝圣明。 长乐公主对李世民拆公主府牌匾一事，她毫不关心。 公主府对她而言没有一丝价值，一天也不曾住过。 苏尘在哪，她便跟着去哪。 “你俩还不走？”李世民瞪向苏尘和长乐公主，态度很是友好提醒道。 “哦，哦，这就走！”苏尘起身拍了拍屁股，收回平板和无人机。 拉起长乐公主转身走向草地另一边。小声嘀咕道：“你爹更年期了？说翻脸就翻脸！” “嘘~莫要使父皇听到！”长乐公主立即捂住苏尘嘴巴。 李世民转头就要破口大骂，却被长孙皇后拉住。 “观音婢，更年期作何解释？”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臣妾亦不知何解！” 没走出几步，苏尘突然转身拿着平板来到长孙皇后跟前。 “母后，给！看红楼梦，精彩剧集不容错过！”苏尘说完，放下平板转身就逃。 苏尘此举只为李世民不得开心！ “二郎，臣妾……”长孙皇后盯着平板正在播放的红楼梦，欲向李世民解释。 “放心大胆的看，朕与你一同观看！”李世民捏紧拳头，提高嗓音言不由衷道： “哼，微末伎俩焉能使我不悦！” 长孙皇后可不管这对翁婿的较量，她只要能光明正大看红楼梦即可！ …… 两点四十分，李世民拿着卷尺来到太极殿。 刚踏入大殿忽然回头，看向那一尺多高的门槛。 思索片刻命内侍唤来老王，“去将君羡唤来！” “喏！” 老王应声而去，李世民静立原地等待，嘴角浮现一丝诡秘的微笑。 立有间，老王将李君羡带入太极殿。 李君羡得知李世民传唤，内心很是激动。 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还能主动将两千文归还于他。感念之余对皇帝的忠心，不由再次突破极限 “末将参见陛下！” “君羡啊，汝跟随朕已有好些年头了吧？”李世民低头看向李君羡双脚。 “回陛下，末将自……”李君羡立即将一些过往向李世民陈述一通。 李世民微微点头，“嗯，既是如此，为何时至今日一点规矩不懂？” 李君羡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猛然抬头看向李世民。 不待李君羡发问，李世民继续说道：“大唐以左为尊，方才入殿你因何先入右脚？莫非……” 李君羡仔细回忆刚入殿时情形，奈何连他自己亦是记不清，究竟是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陛下恕罪，末将重来！”李君羡抱一礼，正欲退出太极殿从走来时路。 李世民当即怒道，“凡事能重来，律法条文岂不成摆设？” 李君羡躬身抱拳不语，再一次体会到伴君如伴虎。 一旁的老王噤若寒蝉??偷瞄李世民，搞不懂皇帝此番为哪般。 “末将知罪，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强忍笑意，点了点头，“嗯，姑且念你赤诚忠心，罚俸一月以示小惩！” “谢陛下宽宥，末将领罚！” 李君羡总算是松了口气，月俸不过两千八百文，不足道尔！ “嗯！”李世民满意点点头，看向老王吩咐道：“取两千文交于君羡！” “传工部段纶速来御书房议事！”随即甩手离开，走向御书房。 “喏！” 第666章 老虎屁股摸不得，皇帝脑袋碰一下没事吧？ 李世民与段纶商谈完卷尺一事，已近酉时三刻。 卷尺也被段纶厚颜无耻强行给夺了去。 “老王记下！” “喏！” “禁军统领李君羡，拱卫皇宫尽心尽职，特赏其金币三千文！” 走在丽政殿的路上，李世民突然觉得此前玩笑有失分寸，罚李君羡月俸实为不该。 因此李世民又巧立名目，赏还李君羡三千文，连同苏尘潇洒债一并结清。 最后李君羡还赚了两百文。 “喏！” 老王跟在李世民身后，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李世民察觉身后似乎有些异样，微微转头，“还有一事，命人将公主府匾额拆下，重新制作朕亲手题字！” 老王快步上前，小声问道：“老奴糊涂，敢问陛下拆何处公主府？” 长安城内公主府可不少，公主府不单光是李世民所出公主，李渊在位时也有不少公主。 “嗯？”李世民驻足转头回望，“朕看你当真是老糊涂了，何处公主府？” 提高嗓门大吼道：“将来那小子入住之处，你说哪座公主府！” 最一个‘府’字口水都喷到老王脸上去了，老王却不敢伸手去抹。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老王点头哈腰应承道。 “哼！” 李世民并未真生气，只不过是方才赏赐李君羡命令发出时，李世民感觉到身后老王在嘲笑他。 因此故意向他发难。 不多时，两人来到丽政殿门外。 “小兕子，不可以踮起脚哦！” 丽政殿内，小兕子背靠一面墙站得笔挺，苏尘拿着卷尺给她量身高。 “嗯~呐，兕子不踮脚！” 苏尘将手掌平放在小兕子头顶，对齐卷尺刻度。 “嗯，98厘米！”随即在墙上96厘米处画了一个记号。 小兕子的体重目前还没有称过，苏尘估测大概三十斤左右，身高好像要比其他同龄要高出几厘米。 李治身高比小兕子高出不少，一百一十八厘米。 乐虎趴在地上时，身长三十五厘米，两脚着地抬起前爪身高四十五厘米。 李世民此时正好走进殿内。 “九十六厘米呀！”小兕子说着就要去拿卷尺。 苏尘立即收起卷尺，“小心割手，这个不好玩！” “嗯，割手兕子不玩！姐夫几厘米呢？”小兕子抬头好奇问道。 长乐公主立即跑了过来，从苏尘手中拿过卷尺。 “小尘子乖！靠墙站好，不可以踮起脚哦！”长乐公主指着小兕子刚才站的地方命令道。 苏尘依言贴墙站好，穿着袜子的脚踩在拖鞋上，扣住卷尺挂钩。 长乐公主和苏尘一样的动作，手掌平放在苏尘头顶对准卷尺刻度。 “一百七十……五厘米。”长乐公主慢慢读出卷尺上的刻度。 小兕子眼球转悠思索着，拍着小手大呼道：“姐夫最高啦！” 之前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已测量过身高。 长孙皇后一百六十六厘米，长乐公主矮一些仅有一百六十三厘米，她却硬说自己身高一百六十五厘米。 后者应该还能再长一些。 苏尘捏住卷尺伸出部分，穿好拖鞋。 “呵呵，当初我还以为我身高一米八呢！”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那时在乐膳酒楼是她提供参考数据。 苏尘看向李世民稍作比较，感觉李世民好像比自己要高一点。 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等身高都不及李世民。 “陛下，量一量，看你比我高几厘米！”苏尘从长乐公主手里拿回卷尺，向李世民招了招手。 李世民走上前点了点头，“你身长应有再长之势，与我相比无意义。” 苏尘才十七岁，再长高两、三厘米应该没什么问题。 “嘿嘿！”苏尘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长孙皇后拿来一双拖鞋给李世民换上。 “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皇帝的头碰一下没事吧？” 苏尘正要用手贴在李世民头顶，想了想还是提前打声招呼比较好。 “噗嗤！” 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当即笑出声来，原本很正常的一句话，从苏尘口中说出却是格外刺耳。 老虎的屁股和皇帝的头作对比，恐怕苏尘是绝无仅有之人。 李世民都不愿搭理苏尘。 见皇帝不吱声，苏尘轻轻将手掌放在李世民发冠空闲之处。 “一百七十八厘米，陛下果然高人一等！”苏尘量好之后，送上一句马屁。 “观音婢你来试试！”李世民穿好拖鞋，向长孙皇后示意让其靠墙站。 长孙皇后微笑着答道，“二郎，臣妾身长一百六十六厘米，少陛下十二厘米！” “父皇，我一百六十五厘米！”长乐公主紧随其后向李世民汇报。 李世民不咸不淡瞥了一眼长乐公主，好像在说： ‘谁关心你身高啊！’ …… “今晚打麻将！” 晚饭过后，李世民提议打麻将。 他近来很见不得长孙皇后迷上平板。 苏尘实在不想打，亲自去往东宫把李承乾夫妻给叫了过来。 最后，长孙皇后、长乐公主、苏妍、李世民四人凑成一桌麻将。 “妹夫，马周今日统计出银行初一至初三收储报表，你猜长安二十二县共计存款几何？” 李承乾坐一旁观看苏妍打麻将，苏尘则坐在长乐公主身旁。 苏尘原本不想搭理李承乾，这个数据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三天……二十多个县除去重复存取的，差不多应该有二、三十万贯吧！”苏尘想了想回答道。 苏尘给出的回复，是除开自己这个狗大户的存款，不然那数据就好听多了。 李承乾略显震惊，不是因为苏尘给出数字。而是苏尘能想到会有重复存取款的现象。 通过马周细致统计，正如苏尘所说，各个支行都有好多重复存取行为。 且发生交易时间间隔很短暂，皆为同一天办理相关业务。 有些顾客甚至还会本县存款，跑到其他县取钱。 好奇之下，李承乾向苏尘询问，“妹夫，你如何知晓百姓会有重复存取款行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是一种简单的试探行为，百姓真金白银存入银行，他们怎么知道靠不靠谱？ 万一存进去银行不认账了呢？或者说铜钱存进去，取出的金币买不了商品呢？ 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干！” 李世民虽然在打着麻将，却一直竖起耳朵听苏尘和李承乾的对话。 听完苏尘解释，李世民淡淡一笑。 “还有啊，你跟马周说，现阶段不要太在意存款的数字。要多去留意一下金币市场流通情况，看看百姓对金币的认可度。 最重要的是，绝不能强迫各大小商户只收金币，拒收之前的货币。” 李承乾连连点头，“妹夫说的极是，我和马周早在银行开业之前，就已商议好金币流向市场后续监查事宜。 妹夫大可放心，断然不会强行百姓使用金币。” 苏尘摆了摆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不关我事！” 啪！ 李世民突然用力将一张麻将牌拍在桌上，瞪了苏尘一眼。 而后若无其事，将麻将推向出牌区。 “三万！” …… ……。 第667章 对方撤回一个吻！ “厉害不？我今晚赢得头筹！” 长乐公主手中拿着一叠金币，在苏尘面前晃了一下。 因明日有事需早起，八点半便结束了牌局，四人从丽政殿离开。 “皇姐厉害！”苏尘抱在手中的小兕子率先鼓掌称赞。 “呵呵厉害！见着有份，你是不是要分我一半呢！”苏尘随意应付道。 长乐公主赢了一百八十多文，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合计输钱近三百文。 “不行，我们四人平分了吧！” 长乐公主将手中金币大致分成四份，小兕子分得一把金币高兴的放进衣兜。 按压几次，拍着小手兴奋道：“兕子又有钱啦！” 她还记得上次的红包，全部被长乐公主存进了银行。 “锦儿公主殿下，以后多多关照啊！” 明日便是锦儿封赏大典，苏尘看向锦儿打趣道。 “嗯！今后锦儿与嫂子定保兄长……衣食无忧！”锦儿挽起长乐公主手臂笑嘻嘻道。 长乐公主立即明白锦儿话中含意，跟着附和道：“呵呵，苏公子自此往后，再也不会当街饿晕！” “姐夫挨饿啊？”小兕子似懂非懂，萌萌大眼很是同情的看向苏尘。 苏尘没好气的看向长乐公主两人，“好汉不提当年勇！” “小兕子，我们不跟她们玩！”说着，加快脚步迅速向长乐宫小跑而去。 “嗯~呐！”小兕子点头附和。 “喵~呜！” “哟，苏郎君恼羞成怒啦！”长乐公主和锦儿紧随其后追赶着。 “小兕子，明天见！” 回到长乐宫，苏尘将小兕子放下。 “嗯！姐夫明日早起哦！”小兕子看向苏尘郑重提醒，连小丫头也知道苏尘早上起不来。 苏尘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八点半我还没起床，小兕子你来叫我一下！” 小兕子略作思考，心里做着计算。“八点半啊！”思考过后重重的点头，“嗯！兕子明日八点半唤醒姐夫！” “真乖，去睡觉吧！” 小兕子向苏尘挥挥手，跟随锦儿去往她们就寝之处。 …… 苏尘两人回到卧房，长乐公主翻箱倒柜，准备好明日所穿衣袍放在衣架上。 “明天几点开始啊！” “应当与早朝时辰大抵相同吧！”长乐公主不是很确实，当初她好像没有经历过公主封赏一事。 苏尘点了点头，“八点还好，再坚持一天，回到庄园每日可以睡到自然醒！” 这时，宫女提来洗漱热水走进房间。 放下水盆和一应用品，宫女轻掩房门退出卧房。 两人洗完脸，长乐公主便准备蹲下帮苏尘洗脚。 “丽质，洗脚用脚搓一搓就好，用手洗多麻烦！”苏尘将她拽起微笑道。 感觉总让她帮自己洗脚不太好，苏尘以前洗脚从不动手，两脚互搓方便快捷还省事。 “不费事！”长乐公主不听劝，坚持蹲下帮苏尘洗脚。 她现在每天就帮苏尘做两件事，一是起床后梳头，二是晚上洗脚。 不过，长乐公主只让苏尘帮她洗过一次脚，而且还是提心吊胆，担心被长孙皇后发现。 苏尘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拗不过只好随她去。 “为何这般看着我？” 帮苏尘洗好脚并擦干，正要弯下腰清洗足部时，却发现苏尘脸上挂着笑容望自己。 “没什么，你快洗脚吧！” 苏尘清楚长乐公主不会同意自己帮她洗，因此自第一次过后没有再勉强。 “哼，有古怪！”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弯腰洗脚。 “对了，初二那日欲仿制卫衣丘姓衣铺掌柜，如今三五日过去为何不见动静？” 苏尘闻言一怔，“是哦，你不提起此事，我都快忘了！” 长乐公主十分确定，苏尘已经忘了合作制衣之事，“切！以本小姐看来，侯爷已然将此事忘却！” 苏尘想了想，或许是三天时间衣铺还没能将卫衣仿制出来。 “丽质，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衣铺，想提高原有布料的密实度？” 这是苏尘唯一能想到的，大唐现有布料除去不适合用来制作卫衣蚕丝布，只剩下粗、细麻纺成的布料。 不过麻织成的布料缝隙略大，不够密实。 远远达不到卫衣布料那般严丝合缝。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大抵如此！” “不过管它了！你先上床吧，我来倒水！”起身收拾好洗漱用品放在房门外，明日一早便会有人来清理。 苏尘没有太过在意与衣铺的合作，那才能出几个钱？ 当初的想法只不过是，想让一些大唐百姓看上去，会觉得怪异的服饰尽快面市。 将来方便自己毫无顾忌穿出去，不致招来旁人异样目光。 轻掩房门，熄灭多余的油灯和蜡烛，苏尘迅速脱衣上床。 “你侧过来！”长乐公主轻扯平躺而睡的苏尘，并将他一只手从后者胸前放到颈脖下当枕头。 “那你多给我一些棉被，不然一侧身我后背凉馊馊的！”苏尘习惯平躺睡姿，很少侧身睡。 不等长乐公主做出回应，抬起手将棉被往自己一边一卷！ “啊~！” 长乐公主刚捂热的棉被，全被苏尘卷了过去，身体自然而然向苏尘怀里靠拢！ 苏尘望向面对面的长乐公主问道：“有话要说？” 她没有答话凝望苏尘几息，红唇贴向苏尘。 苏尘嘴唇仅仅感受到一丝丝冰凉之意，长乐公主便‘撤回了一个吻’。 “美女，几个意思？” 长乐公主支支吾吾答道：“今日早晨，我……我以为你要咬我，因此……” “哦，你是要补偿我！诚意不够啊，再来一次？” 长乐公主不带一丝犹豫，双唇蜻蜓点水般在苏尘嘴唇碰了一下！ “真小气！” 这次长乐公主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捏起拳头从被窝伸到苏尘面前，转动两下向其示威。 “今日午时，你再次以‘牛逼’夸赞父皇。 你与我说道说道，牛逼二字是为何意，只许你说而我却不能用？” 苏尘下意识将手从她腰间拿开。 牛字倒好解释，一但苏尘解释那个逼字。 那还能有好？ “咱都是文明人，不聊这个！说说吧，今天母后有没有对你严刑逼供？”苏尘立即拉开话题。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嗯！母后问我，昨晚是不是与你造人了！” 苏尘微微张嘴，哑口无言。 “那你如何回答？” “本小姐当然告知母后绝无此事，不过……” 苏尘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世间之事，最怕不过但是。 “不过，我与母后说了清早误以为你要咬我一事！” 长乐公主话音刚落，啪啪两声响起。 屁股上又挨了苏尘两巴掌。 “那……那我该如何回答母后问话？”长乐公主对于这次被打，好像有些不服气。 “丽质，你听清楚哈！” “以后有人问你任何事，我教你一个万能的方法！” 长乐公主连连点头，虚心求教。 “你记下：热情礼貌大方，一问三不知！” 第668章 长乐：系统没见到，只看到一个无耻登徒子！ “热情礼貌大方，一问三不知……” 长乐公主喃喃重复着，苏尘方才所授不变应万变之法。 “可曾领悟其中要髓？”望着认真思考中的长乐公主，苏尘强忍笑意。 双眸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连连点头：“我懂了！” 捏着苏尘鼻子信誓旦旦道：“下次我试试，若是有效你休想再打我屁股！” “有前途，睡觉！”苏尘将她的手挪开，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嗯！” 长乐公主轻嗯一声，拿起苏尘的手搭在自己腰间。 房间瞬时之间沉寂下来…… “啊，今日初五！此前你曾说，让杜伯伯去庄园找孙真人嘛？” 长乐公主啊的一声，想起出游时答应过，正月初五提醒苏尘让杜如晦去庄园治病。 苏尘眼睛也没睁一下，拍了拍她的腰，“已经去庄园两天了！” 杜如晦‘丢官’一事，苏尘没有对长乐公主说起，因此她还不知道杜如晦去庄园。 “别乱动，睡觉！” “哼！”长乐公主责怪苏尘没有知会于她，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这两天积分涨得有点慢啊！」 苏尘几次催促长乐公主睡觉并不是犯困，只不过想安静查看系统商城，以免被她打扰。 商城升级后的那两天，积分猛涨至二十多万，苏尘心里很激动。 按此势头，百万积分最多两个月便可达成。 然而方才一看，积分余额显示： 二十三万六千多。 「唉！看来只能等到高产小麦，占城稻播种后才能大赚一笔了！」 “你为何叹气？” 苏尘刚才‘唉’声叹了口气，虽然没发出声音，但动作却是与现实同步了。 长乐公主能感觉到，苏尘胸口起伏和加重呼出的气息。 “积分涨的有点慢！”苏尘实话实说没有隐瞒。 “你催促我睡觉，却在偷偷看系统？”长乐公主手指抵在苏尘鼻孔下方质问，“不行，本小姐要看看！” “你要看？”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 苏尘听到长乐公主的要求，立即来了精神。 他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清楚其他人能不能看到系统商城，以及空间内的物品。 “小乐，你可以让其他人看到系统吗？” 【尘哥，小乐做不到啊！】 苏尘略微有些失望，满足不了长乐公主这一要求。 不然可以指引她兑换出那件，从没有拿出来的女性用品：大号眼镜。 苏尘看向静静等待答复的长乐公主问道：“你当真要看？” “嗯！”借着不太明亮的烛光，长乐公主捕捉到苏尘脸上略显失望的表情。心中已然知晓，旁人应该是看不到苏尘体内的系统。 “你也知道，系统是依附在我体内的。你若要看只能以我作为桥梁，所以……你懂吧？”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不懂！你直言我该如何做即可。” 苏尘手指指向自己嘴唇。 长乐公主看懂了苏尘的意思，犹豫片刻缓缓向苏尘双唇贴近。 “我事先申明啊！能不能让你看到系统，我不敢保证，你自己要用心去……” 苏尘话没说完，长乐公主双唇已贴了上来，堵住苏尘之后的话语。 正如苏尘所言，她在用心感受。 缓缓闭上了双眼…… 苏尘当即心里一突，担心她事后看不到系统会发飙。 不过此时苏尘不再想其他，舌头轻轻‘撬开’了长乐公主微闭的双唇。 慢慢向对方口中探去。 长乐公主第一次经历苏尘‘入侵’，本能奋起反抗。想用舌头把入侵者赶出去，于是双方开始唇舌交战。 奈何苏尘舌头太过狡猾，长乐公主软糯香嫩最终不敌，不自觉抱紧了苏尘。 不知过去了多少…… “看到系统了没？” 长乐公主将脑袋缩进被窝大口喘着气，没有回答苏尘问话。 几息后，长乐公主小声说道：“系统我没见到，只看到一个无耻登徒子！” 苏尘无耻狡辩还想再占一次便宜，“呃~可能是你没有用心，要不你再试试？” 长乐公主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捏在苏尘脸上。 “休想再骗我！” 脑袋钻进被窝的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一开始，她便知道苏尘是在骗她，自己不过借此遂了苏尘之意。 不过此时胸口还在起伏，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苏尘抓住她那只伸出来的手，向上提溜命令道：“头伸出来，别总是钻进被窝！” 长乐公主很听话，稍稍挺直身体脑袋便露了出来。 红扑扑的脸蛋，凝望着苏尘。 自从与苏尘共枕而眠，长乐公主养成了和苏尘一样晚睡的习惯，并且起床时间亦是有所推迟。 此时当有九点半，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还想再来一次？”苏尘看不到被他遮挡住的长乐公主红扑扑脸庞，却能清晰感觉到她在望自己。 “不想！” “哦，下次还想看系统跟我说就是！”苏尘一脸坏笑。 “好！”长乐公主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苏尘立即收起笑脸，她这回答让苏尘有些猝不及防。 不理会苏尘表情变化，长乐公主随即问道，“你方才说到积分上涨缓慢？” 苏尘点头并问道，“对啊，李大小姐有办法？” 长乐公主稍作思索，继续问道：“有无可能，大唐人口增加后，功德点便会上涨？” “对啊，李大小姐有办法？” 忽然，苏尘瞪大眼睛故作震惊看向长乐公主，“你别多想了，靠我们俩一夜造三娃也没什么效果。” “呸！谁和你一夜造三娃！”靠近苏尘嘴边，轻轻呸了苏尘一口。 见苏尘不反抗，长乐公主继续说道：“本小姐是说，假如其他小国被大唐征服占领后。原有属国百姓自愿并入大唐，可算大唐新增人口？” 苏尘听完长乐公主想法，当即被震惊到了。 这不失为最快的人口增长方式。 “算，当然算！”被长乐公主枕于颈下的手搂住其后背，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问道： “妹子，你知道朔方有多少人口不？有没有百八十万？” 长乐公主被苏尘突如其来的震惊，吓一跳。 “我……我不知道！” 天不怕地不怕，长乐公主最怕被苏尘提问。 苏尘闻言激动之心霎时离去。 “不过……” 世间之事，最幸运的莫过于： 对方否定之后的不过但是。 第669章 ‘老李，我教你快速增加人口的法子\’ “不过，我知道多数国家奉行三男出一兵。此前你们讨论过朔方兵力，由此可粗略推算出其国度人口数！” “三男出一兵？三男还是三口？”苏尘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长乐公主被苏尘一问，又有点不自信了，不确定是三男出一兵还是三口。 “李恪那小子说朔方兵力约六万，若按三男出一兵，朔方至少有人口五十万！” 三男和三口有着本质区别！ 除去年老年幼以及女性，六万兵力按三男一兵差不多就有五十万之数。 苏尘只知道朔方夹在大唐与东突厥之间，地盘不大。 人口从未听人提到过，史书在这方面也没留意。 “即便只有五十万，也相当于大唐两年的人口净增长。”苏尘一点也不嫌少，主要是这方面的人口增加速度快。 “不错，不错！李大小姐真乃女中豪杰，小生万不及一！” “赏你的！” 说着，嘟嘴在长乐公主脸蛋上啄吸一口。 尽管知道苏尘是‘恶意’奉承，但长乐公主心中还是有点小得意。 傲娇的抬起下巴看向苏尘示威：“哼，如今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叫你以后还敢小瞧于我！” 至于被苏尘啃了一口，长乐公主只当自己不小心撞门框上了。 “不敢，不敢！” 苏尘脑海中幻想着明天找到李世民，拍着他肩膀：‘老李，我教你一个增加人口的法子！’ 然后在老李震惊的眼神中，把长乐公主那番话说李世民听。 想着想着，苏尘不禁笑出声来。 开始不知道李世民皇帝身份时，苏尘只是口嗨背后称皇帝为李二，之后却老实得很以陛下相称。 “哈哈哈！” 苏尘的大笑引起了长乐公主的怀疑，当即逼问道：“你笑得甚是古怪，快从实招来！” “你说我若是称呼你爹为‘老李’会怎么样？” 长乐公主随意答道：“没什么大事！” 这五个字是以前苏尘常对她说的，后来很少再说起。 “你不老实啊，想看我被揍是不？” 长乐公主摇头否认并怂恿道：“绝无此事，侯爷明日大可一试！” 随即，长乐公主打了个哈欠，好像有些犯困了。 “明天试试，睡觉吧！”苏尘本想在她那很有弹性的地方来两下，看长乐公主已有睡意便好心放过她一次。 “嗯，你也早些睡，明日七点半我唤你起床！” 长乐公主提醒他早睡，以为苏尘过后还会继续研究系统。 “嗯，睡觉！”苏尘分别将两人后背的棉被塞好防止漏风。 随即闭上双眼。 …… 正月初六。 辰时两刻许（约07：30）。 丽政殿。 李世民一大家子皆齐聚于此。 “皇姐，此时几点了啊？” 小兕子如今不再称呼锦儿为‘锦儿姐姐’，是直接以皇姐相称。 “七点三十六分！” 这已经是小兕子第三次询问锦儿，小丫头没有忘记苏尘昨晚交待她，八点半叫醒苏尘。 “那小子平日懒散便也罢了，今日乃锦儿获封公主之日，其兄长岂能不在？” 李世民气恼的看向长孙皇后，后者不愠不怒微笑待之。 眼看约定好的封赏大典就要开始，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却在争论着要不要派人去将苏尘叫醒。 锦儿和长孙皇后意见一致，懒人苏尘不必前去。 而李世民却咬住不放，坚持认为作为锦儿兄长的苏尘，必须到场。 至于长乐公主，没有人提起她。 “陛下，眼下时辰已不早。不宜使群臣等太久，我们且先过去宗庙，臣妾派人去往长乐宫唤苏尘便是！” 长孙皇后看似妥协，向宫女夏荷使一眼。 李世民见此，当真以为长孙皇后派夏荷去叫苏尘。 “哼，尽快将那小子唤来！” 冷哼一声，甩手率先迈步离开丽政殿向祖庙而去。 二十几分钟过后，李世民等人乘坐专用车驾来到祖庙前广场。 宽大广场前，祖庙门口正前方已摆好香案，香案前有两张豪华大椅。 “臣等参见陛下！” 李世民大手轻轻抚过，“免礼！” “谢陛下！” 随即，李世民带领李承乾等几位皇子进入祖庙祭拜，在场女性只有长孙皇后一人能进入其内焚香祭拜。 其他女性则不被允许进入皇室神庙参拜。 大唐立国不久，目前三清神像下方仅有两人神位摆至正中央。 李渊祖父唐太祖李虎，以及李渊之父唐世祖李昞。 今日是为了皇后认下义女册封公主，因此群臣并未入祖庙一同祭拜。 原本按照规制，皇后收义女远不至于此举办隆重大典，只因其中两人在皇帝心中地位极高。 因此，李世民爱屋及乌之下，才有了此次册封大典。 祭拜完，告知先祖今日皇后收下义女，李世民等人退出祖庙。 此次大典由宗正寺卿李孝恭主持，在其念完一道冗余隐晦难懂的祭天文之后。 正式册封便开始了。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端坐香案前，身着官服的锦儿再次对两行跪拜大礼。 锦儿非实封公主封号‘锦儿公主’，该有的俸禄待遇一应俱全，与长乐公主无异。 实封公主有对应的封地和食邑，原本长乐公主还多出一个公主府待遇。 不过昨日被李世民下令，命老王去拆了公主府牌匾，现在两人都没有公主府。 整个册封大典进行不到半小时。 “哼，那小子何处去了？” 长孙皇后娋皮的吐了吐舌，默不作声，只要再坚持一会便万事大吉。 李世民瞪了长孙皇后一眼，便率群臣前往太极殿早朝。 与此同时……画面一转。 长乐宫。 长乐公主闺房。 一张精致床榻上。 睡着两个人。 苏尘很是看重今日他妹妹册封公主一事，因此早早就醒了过来。 一通摸索后，苏尘摸出长乐公主枕头下的手表。 “嗯，还好，八点半不到！”苏尘一看手表，现在才八点二十五分。 苏尘猜测，李世民肯定要和大臣在太极殿聚一下，之后才会举行锦儿的册封大典。 以自己洗漱吃早餐的速度，绝对赶得及！ “美女，快醒醒！”苏尘立即推了推长乐公主肩膀，想将她叫醒。 今天长乐公主出了点意外，醒来的最晚。 平时七点半左右就会睡醒。 “嗯……！” 原本两人中间相隔很大空隙，被苏尘这么推，长乐公主缠在了苏尘身上。 “快醒醒，还睡呢！”苏尘在她脸上轻拍两下，大声叫唤着。 “几点了？” 这下长乐公主终于迷迷糊糊醒来。 “八点半！” “哎呀，糟了！” 一听到苏尘说八点半，长乐公主整个人瞬间清醒。 麻利的掀开棉被，翻山越岭爬下床榻，动作十分迅速的穿上衣服。 看得苏尘一愣一愣的。 不及多想，苏尘跟着下床穿衣。 心里一点都不慌，小兕子还没来叫自己呢！ 说明时间还足够！ …… ……。 第670章 长孙皇后：丽质，身体有恙乎？ “快，快走！” “先去丽政殿！” 八点四十几分两人匆忙洗漱完，发现小兕子并没有如期去往，长乐公主卧房叫苏尘起床。 苏尘这才意识到，可能大典已经开始。 一路小跑至丽政殿，长孙皇后与其他人皆不见人影。 “皇后她们人呢？”苏尘问向丽政殿宫女。 宫女欠身一礼恭敬答道：“回侯爷，皇后与几位殿下去了祖庙！” 见到苏尘和长乐公主向丽政殿走来，还以为册封大典已结束。 不及细问，苏尘看向长乐公主问道：“去祖庙你认得路不？” “我认得！” 长乐公主刚才一路小跑，现在还有些气喘。 “多亏你认得，我们现在赶快过去，等会趁人多溜进去就行！” 苏尘记得昨晚从丽政殿离开时，李世民特意叮嘱此次大典务必参加，苏尘答应的很爽快。 “嗯！”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又向皇室祖庙赶去。 …… 太极殿。 今日早朝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人手一张大唐月报。 李世民心思全集中于两件事，大唐各地学校修建动工的通知，以及国道工程复工消息。 此前，李世民有意将占城稻的消息公之于众。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却极力反对，理由一致且简单。 不患寡而患不匀，占城稻目前数量十万石，不足以使江南道户户皆能领取。 只能择良田优先派发稻种。 若大肆宣扬高产稻种将派发至江南道各地，恐引起不必要事端，于普及占城稻极为不利。 李世民不愧虚怀纳谏之明君，凡事都很听劝！ “户部、工部务必齐心协力，尽早将大唐各州县学校落成。” 大唐日报报导的作用，仅能广招各行工匠，具体实施过程还需朝廷派专人进行督导。 “臣等遵旨！” 户部尚书刘政会、工部段纶齐声领命。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群臣，心中想起的却是另一人。 诸般事项皆是苏尘‘下达’的任务。 忽的，李世民脸上呈现出一丝意味难明的微笑，翻转手腕看了一下手表。 「想必那小子此刻已逃回庄园了吧！」 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再次看向群臣，“众位爱卿可有事要奏？” 群臣低头不语。 “退朝！” “恭送陛下！” 李世民起身径直朝太极殿殿外而去。 “辅机，方才陛下……”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等人边走边议论。 此前太极殿上座李世民表情变化，房玄龄等看得一清二楚。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道：“呵呵，祖庙大典册封之际不见苏小子，兴许陛下正找他问罪去了！” 房玄龄细细思索后，点了点头，“嗯，兴许如此！” …… “你不行啊！” “才跑了这么一小会！” 苏尘带着长乐公主小跑，才跑到后宫宫门处，苏尘便感觉到她速度慢了下来。 “莫管……我还能跑，出了后宫往左！” 长乐公主此时有些懊恼，为何唯独今日醒来最晚。 平日里七点半早已睁眼醒来，而今日若不是苏尘叫醒她。估计还能继续睡，只因她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两人刚跨出后宫门庭往左跑，不远处长孙皇后带着锦儿和几个小家伙，正从祖庙返回丽政殿。 “姐夫！” 小兕子急忙向苏尘挥了挥手，小丫头好似想起了什么，缓缓将手放下。 有些不敢再看向苏尘，认为自己没有按照约定，八点半叫醒苏尘。 苏尘与长乐公主立即迎了上去。 “母后，大典这就结束了？”听苏尘的口气，不是自己起晚了，而是举行大典太早且结束太快。 长孙皇后瞄了一眼气息急促的长乐公主，轻轻的摇了摇头。 随即看向苏尘微笑道：“无事，回丽政殿用早餐吧！” 苏尘向长孙皇后拱手一礼致歉，道：“请母后见谅，我今天睡得太死，丽质叫了我很久我才醒过来！” 长乐公主站在一旁，神情有些不自然。 “不妨事，走吧！” 长孙皇后对此事没有丁点的介意。 她已经想好，若是皇帝找苏尘算账，自己使出绝招也会帮苏尘顶着。 “母后，要不我现在去太极殿找陛下请罪？” “不必，一会朝议结束陛下自会回到丽政殿！”长孙皇后轻推苏尘肩膀，“走吧，回丽政殿！” “好的，母后！”苏尘只能依从，随即便想从锦儿手中抱过小兕子。 “咦？小兕子你怎么啦？” 苏尘发现小丫头一直低着头抠着指头，好像是犯了错误被责罚一般。 那模样和长乐公主犯错时的表现，如出一辙。 “姐夫，兕子失言了，未能八点半去叫你！”小兕子低头小声说道。 “哈哈哈！”苏尘一把从锦儿手中接过小兕子，“我怎么不记得了呢，有这事吗？” “走咯，去丽政殿吃早餐！” 不等小丫头回答，苏尘抱起小兕子快速向丽政殿小跑而去。 长孙皇后笑了笑，看向李治大声喝斥道：“稚奴还不快跟上去！” “你俩昨夜几时入睡？” 只剩长乐公主与锦儿在身旁，长孙皇后问向长乐公主。 “亥时三刻许！”长乐公主稍作思索，印象中和苏尘每天差不多都在九点四十几分，将近晚上十点时睡觉。 长孙皇后呵呵一笑，不怀好意笑问道： “呵呵，昨晚麻将八点半便散场离去，你二人大半个时辰都在做甚？” 她不信苏尘和长乐公主，两人会坐在椅子上聊天至十点。 长乐公主略作思考，正要对长孙皇后透露出两人在床上谈及之事，忽然想到苏尘教的方法。 ‘热情礼貌大方，一问三不知！’ 长乐公主脸上呈现出大方，且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即向长孙皇后欠身一礼： “母后，还不曾用过早餐吧，我们走快些！” 说着，挽起长孙皇后手臂‘拖’着往丽政殿走去。 长孙皇后收起笑脸，紧接着一脸茫然看向身旁另一侧的锦儿。 “丽质，身体有恙乎？” 长孙皇后不打算探查二人闺房秘事，她感觉长乐公主脑子出了点问题。 长乐公主乖巧的摇了摇头，笑而答曰： “母后，女儿无恙！” 长孙皇后稍有放心点点头，“无恙便好，快些去用早膳！” 长乐公主心中窃喜，暗叹苏尘所授方法果然有用！ 第671章 ‘狗腿子\’ “老王，公主府牌匾可有安排人拆下？” 李世民出了太极殿，急匆匆向丽政殿赶去。 不过却不是打算找苏尘算账。 听王德发汇报，皇宫守卫不曾见到苏尘出宫，皇帝听闻后脸上展现一丝喜色。 “回陛下，老奴一早便差人将公主府原有匾额拆回，并着令匠人赶制新匾额。” 李世民点点头，顿下脚步问道：“用料可为上乘？” 老王快步上前，落在李世民身后两距离，恭敬答道：“回陛下，匾额乃整块上等檀香木作为用料，经工匠细琢后定不叫陛下失望！” 李世民闻言很是满意，“嗯！匾额制成立即禀报，朕亲自提赐：苏侯府！” “喏！”老王躬身应下。 公主府变成苏侯府，就不再是公主下嫁苏尘，更加不可能让苏尘尚公主。 而是苏府苏尘平娶长乐公主！ 稍有时，李世民来到丽政殿三十步开外。 长乐公主和苏尘埋头享用早餐，长孙皇后、锦儿与小兕子三人围坐两人对面。 看着他们吃早餐。 “苏尘，你二人何时返回庄园？” 苏尘干饭很快，一碗酸辣粉两张葱油饼，连汤一起下肚。 “母后，我们吃完午饭再回去，即使回去之前也得和陛下打声招呼不是！” 苏尘放下碗筷微笑道，长乐公主斜手递给苏尘两张纸巾。 “嗯，如此甚好！”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她还有点担心苏尘放下碗筷就逃回庄园。 “姐夫几时来接兕子呀？” 长孙皇后之前已经和小丫头沟通好，像上苏尘离开长安一样，小兕子留在皇宫等正月十五苏尘再来接她。 小兕子虽有不情愿，好在她万分乖巧，欣然接受长孙皇后的要求。 “八天，元宵节前一天我们就来皇宫！”苏尘看向小兕子微笑答道。 小兕子数了数指头，“嗯，八天！” “姐夫，父皇来啦！”小兕子忽然看到几十米外，向丽政殿走来的李世民，小声对苏尘提醒。 苏尘和长乐公主背向殿外的道路，因此看不到来人。 长乐公主不敢扭头去看李世民，同情的望了一眼苏尘。 昨晚李世民提醒苏尘今日早起参加大典，苏尘爽快答应的一幕，她再清楚不过。 长乐公主估计她父皇即便不会动手揍苏尘，大骂一通恐怕在所难免。 “用餐呢？” 李世民故意板着脸，走上前来绕过苏尘两过，站在对面的长孙皇后身后。 “嘿嘿陛下，我有一件大事向你汇报！” 苏尘嘿嘿一笑起身来到李世民身旁，那恭敬的模样比经验老道的老王更甚几分。 至于叫皇帝‘老李’，苏尘是不敢了！ 弯着腰搓着双手，那样子看上去似乎有点‘猥琐’。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苏尘将李世民‘请’到原先自己的座位，宽松的衣袖在凳子上甩了甩。 “来，陛下请坐！” 可惜长孙皇后三人不知道‘狗腿子’一词。 不然，此时用在苏尘身上再合适不过！ 苏尘走到长凳另一边，用手背拍了拍正在低头干饭的长乐公主，让她给自己让位。 长乐公主捧着碗，手里还抓着一张葱油饼坐到锦儿那边去。 “嫂子你坐好，我和明达去玩耍！”说着，锦儿将小兕子牵起向别处走去。 李世民有史以来，第一次在苏尘身上感受了君王般的高高在上。 很是受用，李世民落座后，腰杆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嗯！何事向朕禀报，贤女婿坐下说话！” “好嘞陛下！” 苏尘在跨进座位时，一手撑在李世民肩膀上。 看得长孙皇后直摇头，暗叹苏尘就连假装奉承都不会。 皇帝肩膀是能随便压的？ “陛下，我跟你说……” 李世民撇头看向刚刚被苏尘压过的肩膀，“呼~呼！”吃了两口气，弹弹了灰。 “说吧，何事！”拍了拍手上‘脏东西’，淡淡开口。 老眼昏花的王德发站在不远处，看见一幕眼神不由亮了几分。 暗想着改天也试试压一压皇帝肩膀，看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苏尘看到李世民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很是疑惑。 “陛下，是这么回事。我经过昨夜一整晚的思考，终于想到快速增加大唐人口的法子。” 长乐公主稍稍抬眼看了一下苏尘。 李世民放下装模作样之态，激动催促道：“哦？速速与我道来！” 三大指标，人口增长最为麻烦且耗时最久。听闻苏尘有奇方，怎叫李世民不激动？ “陛下你看哈，几个月后我们不是要出兵朔方嘛，若是顺利将朔方拿下。 他们原有的国民不就成了大唐的百姓，这么一来，人口自然而然就增加了！” 为了摆平今日缺席之祸，苏尘将长乐公主的‘妙计’安在自己头上。 “功德系统认可此法之下所增人口？” 李世民起初便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系统被扣上‘功德’二字。李世民误以为既是功德，断然不能通过强取豪夺的方式增加人口。 “算，怎么不算了？只要真心归附大唐，那就是大唐百姓！”苏尘轻拍八仙桌，十分肯定答道。 李世民稍加思索过后正欲开口，苏尘抢先问道：“陛下，你知道朔方有多少百姓么？” “应不足百万！” 苏尘有些震惊，与自己所想出入甚大。 不足百万说法太多，为了更精确些苏尘继续问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三十万还是九十九万？” “哼，三十万岂能唤作不足百万？”李世民怒瞪苏尘冷哼一声。 “八十、九十万之数！” 苏尘下意识看向长乐公主，“陛下，我听说古代有三男出一兵的说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呵，你何处听得此言？” 苏尘观李世民表情，感觉又错信了长乐公主。 本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原则，指向长乐公主。 “她！” 长乐公主下意识将脑袋埋低些，心中祈祷不要被人笑话才好。 “然也！三丁征一，五丁征二，独子不征！” 李世民没有详细说出兵役年龄，以及府兵制含义。 这种制度是为保护劳动力。若是百姓家中没有男丁，田地无人耕种粮食则不出。 “我就说吧！三男出一兵，你还不信我！” 长乐公主听到李世民肯定的回答，立即挺起腰杆向苏尘质问。 苏尘拱手一礼： “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 李大小姐占三斗，天下欠你一斗！” 长孙皇后闻言掩嘴轻笑，终于明白长乐公主因何气急之下咬苏尘。 “啪！” 李世民突然拍桌哈哈大笑。 长乐公主自知苏尘是在取笑她，却并未在意。 以胜利者姿态看向苏尘。 那眼神好似在对后者说：‘今日方知本小姐厉害吧！’ 第672章 府兵制与职业军人！ 李世民稍稍整理身形，看向苏尘语气平缓问道：“可知当下大唐兵役制？” 苏尘还未回答，李世民自顾述说道： “府兵制。农忙是务农，闲时练兵，战时出征。 府兵免其赋税，家属成员免庸赋，且需自备军械及粮食。 出征时……” 李世民说到这，苏尘突然抬手打断，急切问道： “陛下你等等，容我问一句。 府兵自备武器装备我还能理解，但是打仗时自己带粮食……这个怎么带？” 李世民轻笑一声，答曰：“麦饭九斗，粟米两斗。出征时府兵并牛马驴车，一同随军携带。” 苏尘闻言乍舌，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而李世民此刻心情，和此前长乐公主有些相似，很是担心被苏尘笑话。 苏尘此刻心中已有画面，乌泱乌泱一大群身着各异的百姓，手持各种不同‘农具’赶着牛马车。 那不是打仗，而是搬家逃难。 苏尘不用问也知道，府兵多半是没有军饷。 李世民没有继续说话，留下时间供苏尘思索。 “陛下，我不得不再次提一下历史。 据史书记载，贞观年间太宗轻窑薄赋，采取调租庸制。 为啥我感觉不但不轻，还挺重呢？” 大唐实行的调、租、庸，苏尘此前已有过了解。 租：即田地租，上缴定量的谷物。 调：则是交纳绢、麻丝织品。 庸：每年义务向朝廷出劳动力即为窑赋。 上限为每丁每年二十五天，不役者可每天二十五文，或是等价绢帛丝织品代替。 李世民很乐意与苏尘谈论国家大事，即使苏尘刚刚提到‘太宗’，他也丝毫不介意。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自觉的退到丽政殿内。 好让这对翁婿心平气和谈政事。 此时丽政殿外百步之内，只剩下老王一人在晒太阳。 李世民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文景之治，可曾有过耳闻？” 苏尘点点头，“听过一点！” 见苏尘点头，李世民明显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然还要向苏尘从头至尾解释一遍。 “景帝之前百姓十五税一，景帝在位之时税减半即三十税一。 然，余下杂税达七项之多，百姓窑役更甚。” 苏尘连忙摆手又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记流水账一样，把汉代的皇帝给记了下来。” 不过，苏尘却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哦，是我浅薄了！”苏尘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随后问道：“陛下有没有想过募兵制？” 李世民稍加思索，“招募兵士，常驻军营？” “对，就是职业军人！”苏尘重重点头，并补充道：“统一训练不干其他事，由朝廷发放统一制服武器，还有军饷！” 李世民闻言淡淡一笑，看向苏尘频频点头。 “贞观初年尾时，军神曾向我提出过与你相同兵役制。奈何国库不支，且粮食供给捉襟见肘。” 苏尘想了想，府兵制确实能有效缓解朝廷支出压力。 府兵制优点很明显，缺点同样如此全依赖均田制。 因此，唐玄宗时期府兵退出历史舞台，采用募兵制。 “陛下，不用一刀切啊！可以双管齐下慢慢来，粮食和财力现在不是慢慢发展了嘛？ 其实战争不但费钱，而且……更赚钱！” 李世民大感意外，从来只听说战争劳民伤财。若不是为解决战略上的威胁，谁也不愿不惜千万里，去征那无利可图不毛之地。 自古以来，认为不产粮食不擅农耕之地，皆为不毛之地。 “对啊，除去金山银山，人口和土地就是最大的财富！” 李世民微微皱眉，疑惑道：“土地尚可，人口作何解释？摊赋税？” “格局小了！”苏尘轻握成拳，竖起食指左右摆动。 李世民目光追随苏尘左右摆动的食指，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好说话！” 苏尘首先想到的便是将奴籍解放，某些地方的人将来就适合去挖煤矿修铁路，世代为奴为仆。 “陛下勿恼，请听我慢慢道来……” …… 这场谈话九点多开始，直接十一点半结束。 原本李世民还想拉着苏尘继续谈下去。 只不过最后的话题，苏尘不太好接话。 李世民问苏尘能不能提前与长乐公主完婚，尽快搬去公主府。 苏尘只回了李世民一句话： 未成年人结婚违法！ 李世民回了苏尘后脑勺一巴掌。 “老王，命人传膳！”李世民向不远处打盹的王德发招了招手。 苏尘不饿，皇帝有些饿了！ 今天丽政殿午餐只李世民苏尘几人，杨妃她们三位皇妃都不在。 李恪、李泰、李佑自然也不在。 午饭过后…… “陛下，麻烦你派人和杨姨她们打声招呼，就说我先回庄园去了！” 除了长孙皇后这里，苏尘没有去过皇宫其他任何地方。 长乐宫不属于皇宫范围。 “无事，母后等会派人知会她们便好！”长孙皇后微笑道。 “好的！” 苏尘没有提起李泰他们，打算等会直接去找他们三人。 “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回庄园？” 苏尘突然发现李治一直偷瞄他，于是笑问道。 李治连连摇头，他只是想知道平板和无人机，会不会被苏尘带回庄园。 他已经学会操控无人机，平时在丽政殿上空时不时飞几圈。 小兕子则对无人机毫无兴趣，远不如乐虎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我去找找李泰他们！” “不必了，他们俩远在三十几里之外秦王府，等二人回宫时我自会派人告知。” “哦，也行！”苏尘想起昨天李世民操控无人机，指认秦王府时曾说玄甲军常驻秦王府。 “李佑那小子呢？” 李世民答道，“不巧，大典后三人一同去了秦王府！” “这样啊！”苏尘随即看向长乐公主，问道：“啥时候回去？” 长乐公主没有直接回答，看向长孙皇后，道：“母后，我去长乐宫收拾一番！” 意思很明显，她想收拾好就回庄园。 “哼！” 李世民见此轻哼一声，意见很大。 “嗯，去吧！”长孙皇后则没有任何意见，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长乐公主和锦儿，去往长乐宫住处收拾行囊。 …… ……。 第673章 回庄园，村民代表大会！ 末时一刻（13：15分）。 长孙皇后与杨妃几人相送苏尘至朱雀门。 李世民临时召集李靖、房玄龄、长孙无忌等议事。 苏尘感觉长孙皇后叫来杨妃她们，不是送行更像是看热闹的。 锦儿带着小兕子和李治亦在送行之列。 杨妃语重心长对长乐公主悉心教导，“丽质，回庄园后要与苏尘和睦相处，万万不可随意‘咬’人。 咬对地方尚好若是‘咬’不当，便会出‘人命’关天之大事！” 长乐公主头也不敢抬，心中懊恼苏尘为何不早点教她，不变应万变之术。 苏尘嘴角直抽搐，站在马车旁假装听不到。 杨妃那个‘咬’字，似乎有着非同寻常之意，语气怪怪的。 “好了，苏尘你们快些出城返回庄园去吧！” 长乐公主没能真正理解杨妃话中含义，长孙皇后却是再清楚不过，实在有些不堪入耳。 何况还有几个孩童在场。 “好的母后！”苏尘很是感激长孙皇后解围，走到长乐公主身旁向杨妃三人作揖一礼。 “母后、各位姨娘，我们先回庄园了！” 韦妃与阴妃比较端庄，面带微笑向苏尘点头回应。 杨妃还想出言打趣苏尘，好在被长孙皇后眼神阻止。 长乐公主跟着与众人辞行道别：“母后，我们先回了！” 长孙皇后摆摆手，“嗯，去吧！” 短暂分别无所谓离别伤感，庄园离皇宫不过二十余里，一周过后苏尘两人便会再回皇宫。 今日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齐至，一早便等候于朱雀门。 “喵~呜！” 正当苏尘要将长乐公主扶上马车，乐虎从小兕子脚下窜出奔向长乐公主。 两只前爪抱住长乐公主小腿处。 自从乐虎当作礼物被系统送于长乐公主，便一直跟着小兕子。然而今天乐虎好像知道长乐公主要离开，竟然会唤醒它对原主的依恋。 苏尘很是震惊，同时心中猜想系统送一只老虎给长乐公主，究竟有何用处。 “乐虎！” “乐虎！”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同时出声叫唤乐虎。 乐虎回过头看向小兕子‘喵呜’一声，而后再次看向长乐公主。 “乐虎，在皇宫和明达玩，过些天我便回来了！” 长乐公主似乎也感觉到乐虎的非同寻常，不像起初那样对乐虎不屑一顾。 “喵~呜！”乐虎喵呜一声，慢慢松开长乐公主，三步一回头走会小兕子身旁。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走进马车内。 苏尘再次向长孙皇后等人挥手告别，随即马车缓缓起步驶出朱雀门。 …… “你将那玩意带回庄园做甚？” 苏尘看向马车内的吹风机，以及这些两人所穿衣物。 就连拖鞋袜子也一并带庄园，马车内两排座位塞的满满当当，就差棉被没有带回去。 “哦！与锦儿匆忙收拾，目光所及会带了回来！” “吹风机很是实用呢！” 苏尘微微一笑，转而神情颇为认真问道：“存折可有带回？这才是最重要的！” “本小姐办事，放心吧！”长乐公主轻拍胸口，脸上自豪表情显露无遗。 “我很放心！”苏尘点了点头，眼神注视着长乐公主某处，道：“再拍两下我看看！” 长乐公主不作他想，再次拍着胸口道：“放心吧！” “嗯，不错！”苏尘满意的点点头，‘阴谋得逞’般的笑容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不曾觉察到苏尘的‘阴谋’，更不在意苏尘的目光。“离开庄园正好二十日，仿若不过几天而已！” 苏尘闻言稍加回忆何时离开庄园，他向来不记时间。 每天都在混日子。 “好像是有二十天了！”苏尘淡淡回应。 “哎呀，有件事忘了和你爹商量一下！” 长乐公主几次听到苏尘口中说出‘你爹’，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何事？” “那个高产小麦啊！我打算把一万斤麦种全种植在庄园，今年收获一季留种后再分派出去。” 六倍体小麦并未说明一年几熟，苏尘只听李世民说过，并不是一年两熟作物收成就高。 还要考虑土地肥力，若不是粮食太过吃紧，最好能使土地休养生息。 苏尘觉得李世民的话很在理！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侯爷多虑了！我爹从未对哪个皇子，像对你这般宽容，即便本小姐亦有所不及！” 苏尘闻言细想一下，长乐公主说的似乎没毛病。 “你这话未免有些过了，你爹打过你屁股？”苏尘可没忘记李世民踹他不是一两次。 长乐公主伸手捏在苏尘脸上，轻哼道：“哼！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 “哦！”苏尘将她手从脸上拿开，不怀好意问道：“我打你哪里了？” “呸，粗鄙！”长乐公主羞于作答，向苏尘呸了一口。 随即，苏尘思考着回到庄园干点什么事。 “对了，敢问李大小姐可知一亩地，需要多少麦种？” 庄园耕种土地只有两千余亩，如今已有七、八种作物需要种植，耕地面积已有捉襟见肘之势。 两种红薯，玉米、土豆、花生、辣椒、西红柿，棉花。 因此，苏尘打算开荒。 “嗯？李大小姐想啥呢！”苏尘见长乐公主没有回答麦种用量，于是撞向她肩膀催促道。 “一亩地所需麦种至少……至少二十斤上下！” 长乐公主很早之前曾听人说起过，由于时间太久有些不太确定。 苏尘目光上下审视长乐公主，选择暂时相信她。 “二十斤一亩，需要开垦五百亩地啊！” “五百亩地按七百斤亩产计算，收获一次就是三十多万斤麦种。 只需种它两、三年，六倍体小麦就可以覆盖，大唐所有适合种植小麦的地方。” 苏尘越想越得劲，“回庄园召开村民代表大会，开荒！” 一激动，用力的拍在长乐公主腿上，她双手托都不托住。 “嘶~！” “你……” 在她发飙之前，苏尘立即致歉，“不好意思，此乃小生无心之举！ 一时激动有失分寸，还望李大小姐海涵！” 看到苏尘一本正经的道歉，长乐公主一愣一愣的。 “你……你……”长乐公主语无伦次，作势便要向苏尘身上招呼。 苏尘‘眼疾手快’将她制住，“别你你了，坐好，很快就到庄园！” 第674章 提前部署 皇宫至庄园，全程将近一小时。 两点多，苏尘在张龙、赵虎四人‘护送’下安全抵达庄园。 马车平稳停靠在夜庄园广场上，苏尘跳下马车并帮扶着长乐公主着地。 昨日张龙已告知众人，苏尘今日将会返回庄园。 管家与薛仁贵、柳银环以及一众庄园家丁，皆聚集在广场上等候苏尘回归。 “侯爷！” “侯爷，多日不见！” 柳银环向苏尘问好后，来到长乐公主跟前欠身一礼： “公主殿下！” 她是唯一一个向长乐公主见礼的人，庄园内的人好似约定好一般。每当长乐公主与苏尘在一起时，只会向苏尘问好见礼。 “银环，你怎的变得如此见外了呀！” 长乐公主看了一苏尘一眼，随即和柳银环向客厅走去，她知道苏尘一会有事要忙。 “嘿嘿仁贵，看来这些天你过得挺滋润啊，红光满面的！” 薛仁贵抱拳一礼，笑道：“不及侯爷！” “呀哈！啥时候会怼人了！”苏尘在薛仁贵胸口捶了一拳，而后看向众人微笑道：“大伙好啊！王喜，安排人去宰头牛晚上加餐！” 苏尘猜想他不在庄园时，薛仁贵他们肯定是不会私自杀牛宰羊的。 “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去办！”王喜躬身一礼领命。 不多时，长乐公主和柳银环带着几名侍女，来到马车跟前搬行李。 “张龙，你去村子里通知李村长。让他召集十几名，农事经验丰富的村民去耕地那边，我先过去在那里等着！” 说完，苏尘便要向地头走去。 “侯爷，当下留守村庄的村民，这些时日一有空闲便在地头间驯化牦牛拉犁！”张龙上前向苏尘汇报。 苏尘有些意外，同时腹诽一句：‘早知这样，就提前几天让他们去荒地试犁，一举两得！’ “哦？现在有多少头可以用来耕地的牦牛？” “回侯爷，庄园牦牛皆已试过犁。合计一百七十六头牦牛，两人一牛可以正常耕作！” 苏尘点了点头，看来想‘聪明’的牦牛还是占多数。 庄园总共仅有两百三十几头牦牛。 “嗯，那我们直接过去看看吧！” “卑职遵命！”张龙赵虎四人抱拳一礼，齐声答道。 苏尘六人向地头间走去，玄甲军如今会被召回，薛仁贵倒成了无所事事之人。 “仁贵，你与柳家小姐进展如何了啊？对了，柳外员没有前来长安购买红薯、土豆种子吗？” “回侯爷……” 薛仁贵抱拳一礼正要回答，苏尘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抱着拳的手上。 “侯爷，柳员外与柳夫人初二来到庄园，住了三日便返回了龙门县。” 薛仁贵没有细说，柳员外夫妇是打算前来商议订亲一事。 至于求购高产作物种子，柳员外得知李世民乃今圣人之后，便彻底打消了此念头。 由于苏尘不在庄园，因此薛仁贵与柳员外一致决定，等苏尘得空后再行商议。 苏尘似乎有感薛仁贵话未清，问道：“他们是不是过来商量你和柳小姐订亲一事的？你怎么不派人通知我呢！” 事情也是相当凑巧，柳员外前脚返回龙门县，傍晚张龙带回苏尘今日回庄园的消息。 不然，搞不好这两天，就是薛仁贵与柳银环订亲之时。 苏尘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委托柳员外去办。 默默算了下最近的安排，苏尘决定派人去龙门县，把柳员外夫妇再请回长安。 一来为了薛仁贵能尽早订婚，另外就是提前部署一些事情。 “不对啊，柳员外既然来到庄园又回去了，那柳小姐为何不跟着她父母，一同返回龙门县呢？ 你是不是用了不光彩手段，强行把人家留在庄园了？” 身后张龙赵虎四人有些听不下去，这种话一般人说不出口。 也就薛仁贵脾气好，若是旁人，早就抡起方天画戟捅过去了。 “侯爷说笑了，银环本想与柳员外一道回龙门。只因公主殿下不曾回庄园，她坚持与公主殿下道别之后再回龙门。” 望着一本正经回答的薛仁贵，苏尘顿时没有了再打趣他的心思。 正色道：“仁贵，你明日一早去一趟龙门县。将柳外员夫妇接回庄园，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苏尘原打算走朝廷渠道，将下一批高产粮食种子尽量送山西境内种植。 到时大军出征时，粮草运送将会省去大把时间和人力物力。 薛仁贵仔细观察苏尘脸上表情，感觉后者似乎不像是在说笑。 苏尘推了薛仁贵一把，“看啥？哥与你说正经事呢！” “好！”薛仁贵当即答应。 “这还差不多，出发时记得带棉被！” 一路说着话，苏尘六人来到村民试犁的地块。 这块地很大，估计有三十亩左右，地里正有七头牦牛套上犁具拉犁。 “侯爷回庄园了！” “庄主回来了！” 眼尖的村民发现苏尘向他们走来，立即聚集在地埂前大声高呼。 “大伙好啊！” 苏尘笑呵呵与回应热情的村民，就要往地里走去。 “庄主莫下地，此地块几日前被大雨浸透，翻耕后湿气甚重！” 村民担心一身光鲜整洁的苏尘，踩脏服靴出声提醒道。 “呵呵！” “哎？大叔，我看这牦牛很听话啊，这样还需要试犁吗？” 苏尘意外发现村民甩下牛绳，原本拉着犁的牦牛，便待在原地不曾乱走动。 “庄主有所不知，地里间牦牛皆已试犁完毕，不过许多牦牛拉犁时另需一人前头牵牛。因而眼下便是驯化其服从号令，以期可省去一人力。” 一位年长些的村民，慈眉善目向苏尘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苏尘拱手回礼致谢，随即向聚集地头的村民道： “各位大叔、老伯，我还有点事需要向你们请教。不如我们去那边草地上坐下慢慢说，如何？” “侯爷请！” “庄主请！” 有几位村民自觉去安置那些架好犁具的牦牛，其他人跟着苏尘向地头边缘草地上走去。 果然如刚才那位老伯所说，那些牦牛拉犁需要有人在前面牵牛。 在地里拉犁的牦牛只有七头，村民却有十六位。 “各位大叔、老伯我们随便坐，请！” 来到草地上，苏尘与村民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 第675章 偷窥？ “庄主，有何疑问尽管发问。 旁的不敢说，但凡与耕田作地有关，老朽定当知无不言！” 苏尘微笑看着发话村民，不能再称其为大叔或老伯。 应该叫他大爷才合适，年纪看上去比李渊还要大上不少。 “大爷……” 年长村民连连俯身作揖，摆手道： “不敢，不敢！老朽岂敢受庄主大爷相称。 使不得，使不得！” 苏尘一怔，没想到大爷对这称呼如此敏感，以前也叫过村民大爷却不见有这般反应。 或许那时村民还不知道苏尘是侯爷，更不知道李世民是皇帝。 “长者为尊，没什么不合适的！” 苏尘不去管村民对称谓的意见，直接开口询问： “大爷，我问一下哈！一亩地大概要多少小麦种子，新开垦的土地能种小麦不？” 苏尘还是不太相信长乐公主给的数据，毕竟被她坑过几次了。 “庄主，这个……”村民稍有语结，好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一般。 “庄主，按常理来说，一亩地播散麦种约二十斤为宜。然，小麦亩产一石最为多见，故此农家通常下种二十五斤小麦。” “播种太密土壤肥力足，太稀产量太低，因此一亩地所需麦种二十至二十五斤最为合理。” 村民细想过后向苏尘答道。 苏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还真让长乐公主蒙对了。 大抵能猜出，长乐公主若在场，想必定会质问：‘我就说吧！一亩地所需麦种二十斤，你竟然不信本小姐！’ “麦地分为熟地、生地，开荒生地时只需抛撒牛羊粪。 犁地时将其埋入土中，待其腐化便与熟地无异，甚至头年庄稼长势异常迅猛！” 村民继续问答苏尘所提问的开荒问题。 苏尘只听说过，牛粪可以缓解土壤板结还能保水份。 ‘新开荒的地头年作物长势好，应该和土地有机质有关。’ 这时，得到消息的村长李大爷匆忙走了过来。 “庄主！” “李大爷，请座！”苏尘没有起身，拱手一礼请村长坐下。 村长向苏尘微微躬身一礼，其他村民挪动让了个位置。 “李大爷，现在……” “庄主，万万不可再以大爷相称，庄主为人……” 自从村民知道了李世民是皇帝，好像对苏尘以前的那些称谓……意见很大！ 苏尘淡淡一笑，不等村长说完，问道：“李大爷，现在村子里还有多少劳动力？” 李大爷稍作思索，既然苏尘是在地头间与村民谈事。 想必之后的打算定然与田间地头劳作有关。 “庄主，有事尽管吩咐！我等即便年逾六旬，论起耕种与壮丁相比亦不含糊！” 李大爷似乎不服老，拱手直言。 其他几位年长的村民跟着点头附和。 苏尘闻言没有丝毫的激动，反而有些淡淡忧思。 李大爷说得不错！ 即使千百年之后的现代，七十岁以上老人脸朝黄土背朝天，依旧在土里刨食。 哪有人生七十古来稀，只有活到老干到老！ 收回思绪，苏尘面带微笑目光依次掠过，大有‘一展拳脚’之势热情高涨的村民。 而后伸手‘掏’向怀中，“各位叔伯、大爷，这是陛下给我的一种高产小麦种子，你们看看！” 将手中的麦穗递给李大爷。 苏尘随意找的借口，他自己不信，村民也不信！ 皇帝若是有高产作物种子，为何苏尘来到庄园成了庄主，红薯、土豆、花生、玉米就出现了呢？ 不过却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更不会提出疑问。 村民只知道庄主不但对庄园的村民照顾有加，而且种出的高产粮食都送给了皇帝，让大唐百姓都能种植。 “庄主，您是说……此物乃地间所长麦穗？” 麦穗传到此前那位年长村民手中，细细端详后震惊的看向苏尘。 尽管庄园村民祖籍并非关内，但以前祖籍地亦属小麦种植区，麦穗他们见多了。 手中的麦穗乍看之下，与他们之前所种植的‘狗尾巴草’很像。 但麦粒的数量以及颗粒大小，全然不同。 “对，就是小麦！我有……8000来斤！” 苏尘之前和李世民是说有一万斤，但是对村民却不能说一万斤。 自透身份来历后，李世民能够理解苏尘用的是后世重量单位，而村民不知道。 大唐的一斤约为后世596克，相当于一斤多出二两。 “八……八千斤？”村民拿着麦穗比划了一下，言下之意询问苏尘是不是手中麦穗有八千斤。 苏尘摇了摇头，“不是，八千斤是纯麦粒！全部用来做麦种，种它个四五百亩。” “对了，这种小麦亩产……将近七百斤！” 村民听完没什么反应，其实苏尘不说产量，村民种了多年小麦只需看麦穗便能估算出大概。 之前的‘狗尾巴草’一穗才结几粒麦，与此对比一下便一目了然。 村民小心翼翼将麦穗归还苏尘。 苏尘正要收起麦穗，抬头不经意间发现正前方，悬停于百米高空的无人机。 “呵呵！” 此时皇宫丽政殿内，操控无人机的李世民‘热泪盈眶’。 苏尘与长乐公主在长乐大道半途时，谈完君国大事的李世民，便操控无人机于数百米高空一路跟随。 而后‘跟踪’苏尘一路来到地头间。 自从得知高产小麦后，李世民便再不曾与苏尘提起此事。小麦种植一事全由苏尘一人作主，亦不曾催促于苏尘。 李世民万万没想到，苏尘回到庄园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关心高产小麦种植一事。 原本无人一直在五百米高空悬停，李世民出于好奇降低了高度，便发现苏尘掏出麦穗。 不过却听不到苏尘与村民的谈内容。 但李世民已猜测出苏尘意欲何为。 李世民当即对身旁的长孙皇后与李承乾，慷慨激昂道： ‘观音婢，苏尘真乃大唐福星，李唐之幸百姓之福！’ 苏尘看向无人机咧嘴一笑，并招了招手示意无人机飞到他跟前来。 同时向村民提醒道：“那玩意是皇宫大匠造出的飞行器，可以传出人说话的声音，还请各位莫要惊慌！” 苏尘以为是小兕子在‘偷窥’他。 操控无人机的李世民，见苏尘向他招手淡淡一笑。 “呵呵！” 李世民无所顾忌，村民看到无人机问题不大。 当无人机飞到苏尘正前方十几米高度时，苏尘对着无人机挥手向小兕子打招呼： “小兕子，你好啊！” …… ……。 第676章 垦荒事宜 原本笑脸满面的李世民立刻变了脸，按下语音键就要破口大骂。 “小子，下次看清楚些再叫唤！”李世民认为自己这句话很客气。 苏尘收敛了些许笑脸，“呃~是陛下你啊，我还以为是小兕子，你咋这么闲呢！” 心里却佩服李世民接触新鲜事物上手的能力。 竟然这么快就学会了用无人机‘偷窥’。 皇宫距离庄园仅有二十余里，长乐大道全程十三里，明德门至朱雀门不多不少正好十里地。 无人机信号传输半径距离二十公里。 村民听到苏尘对无人机称‘陛下’，立即起身排成一排向无人机行礼： “草民拜见陛下！” 丽政殿内的长孙皇后噗嗤笑出声来。 苏尘也感觉这情景甚怪异！ “免礼，免礼！”远在皇宫丽政殿的李世民单手虚扶，喊出免礼。 朴实无华的百姓，如此真诚向他行礼。远比太极殿文武百官教条式的礼仪，更加使李世民心悦。 喊出免礼，很快便意识到语音键还未按下。 此无人机正常情况下，只能听到近距离下周围的声音。若要通过平板传出语音，则需按下语音键方可。 “观音婢，你笑甚！还不快帮我按下语音键？” 李世民确实了得，刚接触平板就能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很快便能想到要按语音才能传出声音。 于是在长孙皇后的帮忙下，李世民再次重复了‘免礼’。 “谢陛下！”村民齐声作揖道谢。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诸位且继续商议高产麦种一事，朕只作旁听各位无需顾忌！” 李世民语气很是温和，就像以往在庄园与村民点头打招呼一般。 村民纷纷看向依旧盘坐在地的苏尘。 一旁的张龙、赵虎四人震惊不已看向无人机。 薛仁贵倒是显得平淡之极，好像极少事情能使这位猛子哥震惊。 经李世民一提醒，苏尘才想起来最重要的开荒之事，还不曾与村民说起。 “各位叔伯、大爷，我们再商量一下开垦一事！”苏尘向十几位村民招手，示意他们重新坐回。 村民再次向无人一礼，坐回原地围成圈。 “大爷们，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庄园只有两千多亩地，却有着红薯、土豆、玉米、花生等作物要种植。 而且开春后种植的面积，肯定要比第一次大得多！ 所以我想再开垦新的地块，用来种植六倍体小麦和白薯！” 苏尘将心中所想告知村民，在场村民小声议论着。只因苏尘话语中两个词汇村民不懂，但整段话通俗易懂。 “敢问庄主，白薯是为何物？”李大爷拱手向苏尘发问。 苏尘一怔，还以为村民都知道淀粉含量极高的白薯。 “李大爷，红薯粉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苏尘微笑问道，村民们点了点头，之前庄园制作红薯粉部分村民有参与。 “之前种的黄芯红薯出粉率极低，另一种白芯薯不适合蒸煮吃，出粉率却极高。” 李大爷点点头，“我等知晓了！” “庄主且说说还需开垦地块亩数，眼下距春耕还有三月之久，兴许下地（播种）之前便可完成开垦。” 苏尘点点头稍加估算，还是决定先解决六倍体小麦用地为主。 “大爷，垦荒出五百亩地需要多时间和人力？” 如今庄园还剩下多少劳动力，苏尘都不清楚。 砖厂、水泥厂、养猪场、造纸印刷厂还有外出修路的，都有村民的身影。 估计村子里有效劳动力应该不多，村子一百二十户不到，总人口不足四百。 村民听到苏尘说出要开垦五百亩，立即意识之前‘豪言壮语’有些过于鲁莽。 开荒并非一次成型便可耕种，而是要重复翻耕至少两次，中间还需相隔一月之久。 有些地块犁头不好使，仅能借助挖凿工具人工开挖。 开垦一亩地至少要两月之久，不过好在庄园地处秦川腹地，相对平整土质较为松软。 李大爷向苏尘细细讲解，两人一牛开垦一亩土地所需工序与耗时。 苏尘闻言面露思索之色，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将庄园外围侍卫，全部拉去开荒。 不懂耕作没关系，年轻人有力气听村民使唤就行。 旁听的‘李世民’和苏尘想法一致，当即开口道：“小子，明日我会派一千五百人去往庄园，他们会听从村民指挥垦荒！” 李世民按照三人开垦一亩，加上耕种经验丰富的村民，四人一牛开垦一亩地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行！”苏尘当即应下，无非多出千余人吃饭而已。 随即看向村长李大爷问道：“李大爷，开垦地块选址就麻烦你们了，等明天陛下派人来咱们就动手如何？” 十几位村民当即起身，拱手向苏尘保证道：“庄主放心，我等定会选一处引水便宜之处，开春之前将五百亩良地开垦。” “那这事就麻烦各位叔伯大爷了，等首季麦子收获，以后咱再也不用种那狗尾巴草！” 苏尘跟着起身，微笑拱手一礼。 “哈哈哈，庄主说的极是！此前小麦产量极低，庄园水源易取方可维持亩产一石有余，庄园之外农家收成甚低！” 村民笑着附和。 “各位大爷，我还有点事与陛下谈谈，我先走了哈！”苏尘再次拱手一礼，拍了拍屁股打算离开此处。 “陛下请，庄主请！” 村民此时还不忘向‘李世民’行礼。 随即，苏尘六人跟着无人机向庄园返回。 “陛下，你是怎么想到用无人机偷窥的？” 无人机在苏尘六人正前方五米高度倒着飞行，主摄像头对准苏尘等人。 丽政殿内李世民咬牙又捏拳，恨不能立刻在苏尘屁股上来两脚。 奈何鞭长莫及。 “仁贵听旨！”无人机传出李世民‘愤怒’的声音。 突然被无人机点名，薛仁贵向无人机抱拳一礼，恭敬道：“仁贵接旨！” “代朕将那混账狠踹两脚，往屁股上使劲踹！”千古一帝李世民，不顾形象的对薛仁贵下旨。 可见他着实被苏尘气得不轻！ “陛下，仁贵……这个……”薛仁贵自然知晓李世民，乃真心实意想踹苏尘。 但是薛仁贵却不能对苏尘‘动脚’。 薛仁贵不愿动脚，跟在苏尘身后的张龙看向苏尘后背，却是蠢蠢欲动。 一来可以向皇帝表忠心，二来他着实试试在苏尘屁股上踹两脚是何种感觉。 “陛下，无人机还有多少电啊？” 苏尘压根没在意李世民的气恼，突然想到目前还不知道贼贵的电池是否耐用。 片刻过后，无人机传出李世民的回答： “绿底白字上书97！” 苏尘闻言稍稍回想无人机飞行次数，而后点了点头： “还不错，良心商家！” 第677章 今后行事无需向我请奏！ 快四点钟，苏尘回到庄园第一次进入熟悉的客厅。 张龙四人小心翼翼将‘李世民’抬进客厅，放在大殿中间。 此番行为乃李世民亲口要求，无人机停在客厅广场上，命令张龙他们抬进去。 他担心万一失误操控不准，将无人机机翼损坏岂不万死难赎其罪？ 无人机可是战场利器！ 从丽政殿起飞时，也是李世民亲自抬出丽政殿。 “侯爷，牛已宰杀好！” 王喜见到客厅中央的无人机稍有愣神，此等材质绝非大唐现有手段能够创造出。 “嗯！”苏尘点了点头，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你要牛肉不？” 王喜闻言左顾右盼，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没有太过在意，只当苏尘不过是在自说自话，稍后派人送两百斤上好牛肉去往皇宫便是。 “侯……” 就在王喜拱手向苏尘汇报这段时间，庄园所发生之事时，客厅响起李世民的话语声。 “嗯，无需太多，百来斤即可！” 之前庄园宰牛通常一送就是半头牛，百斤纯牛肉够皇宫吃上好几天。 “陛……陛下！小的不知陛下在此，多有不敬望陛下恕罪！”王喜分别朝三个不同的方向躬身参拜，却始终不见李世民身影。 苏尘觉得王喜惊慌失措的样子极为好笑，指着地上的无人机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王喜，陛下在地上呢！” 王喜也不去管无人机是人还是机，立即跑到其跟前躬身一拜：“小的王喜，参见陛下！” 丽政殿内的李世民怒不可遏，对着平板屏幕一顿口水狂喷： “去，去，去！一边去，别挡着摄像头！” 长孙皇后与李承乾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惹得李世民对李承乾拳打脚踢。接二连三被苏尘挑起恼火，最终在李承乾身上发泄出来。 苏尘看不到丽政殿内发生的事，安慰一番王喜让他先退到一旁。 “陛下，我正打算派人给你传信。那一万斤小麦种子我打算先放在庄园种植一季，等种子足够了再分发各地。” 丽政殿内‘舒展’完身体，整理好衣冠听到无人机中传出苏尘话语。 脸上浮现出老怀欣慰的笑容。 被悉心教导过后的李承乾，恭敬的将平板递到李世民手中。 “小子，今后行事无需向我请奏，若有需要朝廷相助只管开口便是！” 长孙皇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李世民对苏尘的‘纵容’从古至今此般为帝者，皆不多见。 “陛下，我没打算向你请奏啊，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苏尘这话一出，长孙皇后差点没被口水呛住。 李世民这次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等待苏尘下文。 “六倍体小麦不简单，对大唐百姓关系重大。所以这次我会留下一百斤，防止发生意外而绝种！” 之前红薯、土豆苏尘忘了留后手，好在那些作物种植还算顺利。 苏尘印象中，贞观初年天灾不断。万一种子全拿出来到时颗粒无收，那将再无补救的机会。 若是存留百斤麦种，哪怕再种它个三、年也至绝种。 “哈哈哈……好，好！贤婿所虑周全，此举定可保高产麦种万无一失！” 李世民闻言激动的拍着椅子扶手，大声叫好。 不过激动之下却忘了按语音键。 李世民平复心情，清了清嗓子稍作酝酿，按下语音键打算再次叫好。 “嘿嘿……哈哈哈……好” 意外的是，唐太宗似乎找不到刚才那种激动的感觉，语气神态完全不符。 嗯~哼！ 李世民假咳一声，捏着喉结处左右扭头脖子，而后再次按下语音键： “哈哈哈……” “哈哈哈！” 后面的笑声乃是长孙皇后所发出，她实在是没忍住。 李承乾不敢笑，立即逃离丽政殿，看李世民出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苏尘等了十几秒不见李世民回话，便打算让张龙赵虎将无人机抬出客厅。 “小子，快些将牛肉送进宫来，晚膳等着下锅！” 李世民实难找回当时语境，便草草结束此时远程对话。 “放心吧，现在就让人送去皇宫！”苏尘点头微笑道。 “侯爷，小的这就差人送牛肉进宫！”王喜当即转身就去办事。 苏尘看向王朝两人吩咐道：“嗯，王朝、马汉你们跟着去一趟吧！” “好的侯爷！”王朝马汉抱拳应承。 等张龙、赵虎将无人机抬出客厅且已起飞后。苏尘又想起山西绛州提前备粮，忘了对李世民说一下。 “王朝，你们顺便帮我送封信给陛下。” 说完，苏尘起身走向书房写信。 …… 苏尘写信很快，通篇不过五十几个字，却也将事情说的清楚明白。 比文言文还节省字数。 “侯爷，岁初世家相继将各营生分红送来庄园。合计得钱：八万七千六百三十二贯，六百九十二文。 其中，水泥分红八万五千……” 王喜拿着一个自制小本子，照本宣科的念道。 “停，停，停！”苏尘立即抬手阻止，听到那些数字苏尘就头大，反正也记不忘。 王喜点点头，翻开小本子下一页，继续念道： “正月初二，村民送来鸡、鸭、鱼……” “等会，等会！村民给咱送礼了？” 苏尘惊讶问道，回庄园之前他还打算给村民发些过节福利呢，不曾想村民倒是先向他送礼了。 王喜恭敬答道：“回侯爷，只因您不在庄园，小的擅自做主婉拒了村民心意！” “哈哈哈，你做得很好！我怎么能接受村民送礼呢？” 王喜谦虚一礼，笑道：“侯爷过奖，此乃小的分内之事，当不得侯爷这般赞许！” 说完，手指沾了些舌尖口水，又翻开了小本子的下一页。 苏尘嘴角轻轻微抽搐，王喜手中小本子是用白纸裁剪装订而成，苏尘粗略估计少说也得有三十几页。 若是等王喜汇报完，可能天都黑了。 苏尘看了一下手表快五点钟，他还打算去找孙思邈和杜如晦呢！ 不过却不好强行阻止王喜汇报，人家尽心尽责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侯爷，太子殿下派人从庄园运走银钱合计：八百五十万贯，当下庄园存有铜钱三十万贯、黄金五万两！ 绢麻丝织布匹折合铜钱约三万贯！” 王喜没有向苏尘说起，那些钱财李承乾派人，足足装运了三天才全部拉走。 苏尘听完有些疑惑，李承乾为何不将铜钱和黄金全部运走。 第678章 朕去也！ 不等苏尘发问，王喜继续说道： “太子殿下派人传话，铜钱与黄金乃是留在庄园备用！” 苏尘闻言恍然大悟，暗自为李承乾的精打细算点了个赞。 金币刚上市还不曾彻底流通，留些铜钱备用确实方便日常开销。 不过金钱数量与长孙皇后所说的一千万，却是相差大了许多。 足足差了一百五十万贯！ 如此一来，相当于苏尘要白拿长孙皇后那么多钱。 苏尘不打算与长孙皇后细算，记在心里就好，将来分钱的机会多的是。 “那些布和麻之类，连同庄园宰牛时留下的牛皮、牛筋改天全部送去皇宫，那玩意留在庄园没什么用处！” 王喜收起小本子躬身应喏。 苏尘见此终于松了口气，王喜那小本子念完了。 嗯？ 苏尘突然发现回到庄园这么久，一直没见到长乐公主。 “哈哈哈！苏小子，听说你回庄园了，我得与你好好计较一番！” 就在这时，客厅外传来杜如晦的笑声。 “卑职见过蔡国公！” 薛仁贵抱拳一礼，“见过蔡国公！” “哈哈哈，客气！”拍了拍薛仁贵肩膀大步迈进客厅。 杜如晦来到庄园后性格似乎大变样，以往何人见过他如此开怀大笑？ 苏尘见到大步流星，畅怀大笑而来的杜晦如，腹诽道：‘看来皇宫真的不能多待！’ “杜伯伯，你不会是想跟我算害你丢官的账吧？”苏尘起身相迎，拱手一礼并请杜如晦入座。 杜如晦毫不虚伪点头道：“然也！” 苏尘点了点头略作思索，掌心朝上伸向杜如晦，道：“哦，我也不多要，俸禄分我一半就行！” “俸禄分你一半？”杜如晦满腹疑惑。 “对啊，现在兵部的活杜伯伯不用干，俸禄却照拿。这种好事您不分我一半……有些说不过去吧！” 杜如晦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苏尘。 只因苏尘说的似乎……合情合理！ 苏尘见自己占了上风，继续微笑道：“杜伯伯，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您现在就相当于是在带薪休假！” “此言……甚是在理！”杜如晦默默思索着，而后点头道。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随即正色问道：“杜伯伯可有前去老神仙住处诊治一番？” 杜如晦再次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与孙真人同吃同住，好不快哉！孙真人每日为我把脉问诊三次，看不出丝毫病症！” 闻言，苏尘没有去想太多，“杜伯伯没病就最好，住个半年再说！” 杜如晦听得苏尘此言却是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苏小子，如今却是不能在庄园久住，大唐边境四周尚且诸多不稳因素。因此……” “克明，出来见我！” 突然，客厅外传出轻微呼啸声，紧随其后响起与李世民话语极为相似之音。 苏尘转头看向客厅外，好奇李世民为何又突然回庄园，而且找杜如晦。 “苏小子，这……” 杜如晦闻声朝客厅外看去，却没见到李世民其人。 无人机此时悬停于大殿门框上方，因此杜如晦在客厅并未看到无人机。 原本李世民是打算将无人停在广场上，下降时正好发现杜如晦坐在客厅。 于是唐太宗爱显摆的心态再次展现，故意将无人机升到客厅之人看不到的高度。 “杜伯伯，过去就知道了！”苏尘起身请杜如晦一同走出客厅。 李世民将无人机下降至与杜如晦一样的高度，停在他面前。 “克明，近来可好啊？” 杜如晦大惊失色，一脸惊恐道：“陛下，您……您……” 苏尘看不惯李世民戏耍杜如晦，提醒道：“杜伯伯，这玩意叫无人机是一种飞行，陛下此时在皇宫呢！” 把戏被戳穿李世民便说起正事，他飞回庄园主要就是找杜如晦。 “克明，真人可有为你诊治一番？” 杜如晦暂且按捺住心中震惊，拱手揖礼道：“有劳陛下挂怀，真人予臣每日三诊，臣并未有恙！” “如此便好！克明你暂且安心留在庄园养……调养，不必急于回朝！ 朕有一事交付于你！” 杜如晦当即调整身形，向‘李世民’躬身一拜，“请陛下降旨，臣定当全力以赴！” “克明请起，此事无需下旨！在庄园调养期间，务必向你身旁那混账玩意说清大唐兵力部署概况，以及折冲府征兵具体事宜。” 苏尘闻言嘴角直抽搐，暗想着哪天将两部唐书兑换出来，甩在唐太宗脸上。 “臣遵命！请陛下放心，臣定然事无巨细与苏小子说个清楚明白！” 杜如晦瞄了一眼苏尘后，当即向无人机保证道。 “嗯，此行只为此事，朕去也！” 装逼犯唐太宗当即操控无人机立即返航。 “恭送陛下！” 哪曾想，老实巴交的杜如晦躬身作揖相送无人机！ ……丽政殿内。 “二郎，苏尘乃千年之后而来，史书中应有记载大唐军队概要吧？” 长孙皇后对李世民这一举动甚不解。 “哼，观音婢莫要高估了那小子！ 若他精于史，当初为何连辅机等人字号全然不知？想来那小子学业定与程家小子一般，样样不合格！ 至于熟知某些事件，多半为后人撰成杂谈被那小子看了去！” 长孙皇后闻言细想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世民说的没错，苏尘成绩确实不好！ 说回庄园情景，正常人听到皇帝交代大臣传授知识，该客气向杜如晦提前致谢。 “杜伯伯我跟你说啊，有问题我会向你请教，你千万不要给我上课啊，我记不住的！” 苏尘提前给杜如晦打预防针，万一被拉着认真听讲。 “哼！明日开始，每堂课一个时辰！”杜如晦很乐意教苏尘一些大唐的军队知识，正好他官至兵部尚书。 “嗳~嗳~杜伯伯你先别走啊！说不定过了今晚，我就掌握了大唐所有兵力部署呢？” 苏尘快步上前将杜如晦拽住，大言不惭说道。 杜如晦停下脚步，看向苏尘淡淡一笑，“哦？如此甚好，明日若能回答我些许问题，便无需上课！” 他不相信苏尘一个晚上能掌握大唐兵力部署，以及负责大唐府兵兵源的折冲府相关事宜。 庄园内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位悉数掌握，苏尘无论向谁打听也是白搭。 这一点，杜如晦十分确信。 长乐公主更是不行。 “你说的哈！明天你考我，若我通过考核，可不能强行绑架我上课！”苏尘激动的握住杜如晦的手，郑重提醒道。 “自然！” 杜如晦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离开。 此时已接近晚饭时间，他还要陪孙思邈晚餐！ …… ……。 第679章 苏尘：别怕，就一点小事而已！ 晚餐仅有苏尘、薛仁贵四人。 不管苏尘如何劝说，张龙赵虎四个以及王喜在内，死活不肯与苏尘等人同席而坐。 “突然黑灯瞎火的还有些不太适应！” 晚饭过后，苏尘几人在客厅闲聊。 今日刚返回庄园，一时不适应没有太阳能照明的环境。 薛仁贵和柳银环目光环视客厅，十数盏烛台和油灯，不明白苏尘为何说出黑灯瞎火。 长乐公主自是清楚苏尘所言为哪般，打趣道：“谁叫侯爷忙呢！” “我还没说你呢！你回庄园之后干啥去了？” 长乐公主直至晚饭时分方才见到人影，苏尘很是好奇她忙活何事。 “还能做甚，帮苏大侯爷整理卧房床榻！” 苏尘极其敷衍的拱手一礼：“哦，有劳！” “无需客气！”长乐公主以拳头回礼，轻轻砸在苏尘手臂上。 “仁贵，明天你和张龙、赵虎一起出发。到龙门县之后，让他们送点东西给修建炼钢厂的秦怀玉两人。” 苏尘临时想起焦炭制作、洗煤脱硫的方法还没有交给秦怀玉他们。 炼钢厂的修建前期平整场地，所需人力较多。一但场地整理好之后，可以分派部分人员准备炼钢的材料。 到时所有项目完工后，苏尘去一趟石州炼钢厂将高炉‘掏’出来，便可以开炉投产炼钢。 薛仁贵抱拳一礼，“好的侯爷，仁贵已知晓！” 苏尘点点头，想想还是将那些系统提供的，煤炭处理方法抄两遍保险些。 万一孤本弄丢了没地方哭。 “仁贵会写字不？” 薛仁贵点点头，“会！” “那就好，跟我去书房写点东西！”苏尘打算两个人一起抄写会快些。 苏尘和薛仁贵离开后，柳银环询问长乐公主方才苏尘为何以‘黑灯瞎火’形容客厅。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嘿嘿，明晚见识过太阳能路灯，你自会明了！” 柳银环不知长乐公主所言为何物，“殿下，太……太阳能路灯？” 书房内薛仁贵和苏尘花费一刻钟左右时间，抄写好两份焦炭制作、洗煤脱硫的方法。 “仁贵，你想说啥？”苏尘感觉到薛仁贵好似有话要说。 “侯爷，煤炭是否采自矿山，呈黑色石块之物？” 薛仁贵祖籍山西他见过不少煤炭，只是称呼与苏尘有所不同。 抄写过程中，薛仁贵明白了煤炭是一种燃料，于是向苏尘提问。 “对啊，你们好像叫这玩意为‘石涅’或者石炭。” 薛仁贵点点头，与自己所料不差。 “侯爷，据仁贵所知黑石燃烧时因有毒气排出，因此百姓并未用此取暖和生火。方才抄书时所言及洗煤脱硫，莫非就是去毒之法？” “对啊！” 此时苏尘已然知晓薛仁贵心中想法，淡淡一笑。 “仁贵，你是不是想说把这个煤炭去毒方法教给百姓，以后冬季百姓就可以用煤炭取暖抵御严寒？” 苏尘认为猜透薛仁贵心中所想，很是得意的看向后者。 “并非如此，仁贵只觉侯爷乃天纵之才！先秦之时人们便发现石涅可用于取暖生火，但无一人能去除石涅燃烧时产生的毒气。” 薛仁贵如何可能像苏尘所想那般，提议公布煤炭去毒之法。 朝廷在苏尘的建议下，将大唐境内矿产资源尽收归国有，苏尘此举定有深意。 “呀~哈！看不出来猛子哥还会拍马屁呢！”苏尘拍了拍薛仁贵肩膀惊奇道。 薛仁贵淡淡回了一句：“侯爷非马！” 苏尘推了薛仁贵，转身离开书房，“擦！你不会聊天，哥懒得和你扯！” “煤炭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尤其是对以后大唐的工业发展。如果百姓私自大肆开采，于民与国皆不利！” 走到书房门口时，苏尘对薛仁贵解释了一句。 “侯爷眼光深远，无人能及！” 苏尘很满意的拍了拍薛仁贵肩膀，道：“嗯，我就喜欢你这种老实人，哥送你一双拖鞋！” 说着，苏尘搂着三双拖鞋还有十几双袜子，一股脑塞向薛仁贵。 “一双给薛夫人，另一双给你相好的！”苏尘说着这句话时，两人已走到客厅。 长乐公主和柳银环都听到了苏尘那句话。 一双拖鞋五百积分，袜子一百。 想着孙思邈住处还有三人，苏尘又兑换出八双拖鞋以及二十几双袜子。 张龙四人加上王喜也算在内每人都有份，至于苏尘私人管家罗有福就算了。他脑子不开窍，将尊卑看得极为重视。 苏尘意外发现，回庄园时还到了罗有福。从地头回来之后再也没见他。 ‘如今的积分贵的物品兑换出来意义不大，还不如用来改善生活。’苏尘心中如是想道。 “王喜，这些拖鞋你和张龙他们一人一双，另外三双送去老神仙住处！” “喏！”王喜躬身应承。 薛仁贵手里搂着拖鞋不方便行礼，向苏尘微微低头，道：“侯爷，明日一早仁贵便出发，若无他事我且先回了！ 侯爷早些歇息！” 柳银环跟着起身。 苏尘闻言仔细瞅了瞅手表，惊讶问道：“现在才七点半不到，你们就要去睡觉了？” 柳银环被苏尘说的有些不好意，她现在与薛仁贵母子同住一屋，并未同居。 薛夫人很怜爱柳银环的侍女小月，在庄园的这些时日小月大多数时间，都与薛夫人待一起。 “侯爷，仁贵去了！”薛仁贵十分清楚，这位侯爷有时不太正经。 “侯爷、公主殿下，银环告退！”柳银环向苏尘与长乐公主欠身一礼，紧随其后与薛仁贵离开了客厅。 薛仁贵两人离开后，苏尘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看向长乐公主问道： “美女，我们去外面溜达两圈？”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黑灯瞎火的，不去！” “也是！”苏尘点头默认。 随即，苏尘突然想起明天杜如晦要提问考他，瞬间找到打发时间的办法。 苏尘当即起身向长乐公主招呼道：“走跟我去书房，我有点事要问问你！” “我……我……我不……” 长乐公主刚要起身相随，一听到苏尘说有事要问她又坐了回去。 “别怕，就一点小事而已！” 苏尘强行将她从椅子上‘捞起’，推着往书房走去。 第680章 备考 苏尘将长乐公主按坐下，并于她对面就坐。 “何……何事，你问吧！”长乐公主神情略显紧张，双手不自觉捏起拳头。 “呵呵！”望着对面像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学生般的长乐公主，苏尘呵呵一笑。 长乐公主感觉苏尘笑的不怀好意，便想着立即逃离书房。 “若无事，我先走了哈！” “别紧张啊！”苏尘取来纸笔摆在长乐公主面前，随即问道：“大唐兵马共有多少，你知道不？” 苏尘仅仅随意提问，无心指望长乐公主能给出答案。 沉下兑换一本唐书中的职官志，苏尘想要看看折冲府是个什么机构，最大的官叫什么。 长乐公主略作思索，对此她有一点点印象。 “大唐兵马……约有六十万余众！”长乐公主说完，满是期待的眼神看向苏尘并观其脸色。 “苏尘！”长乐公主发现苏尘好像是在魂游天外，手掌在他面前晃动着。 “哦，你说多少？”苏尘被‘惊醒’假做认真问道。 “六……六十余万！”长乐公主斩钉截铁，坚持自己印象中的数字。 苏尘闻言有些惊讶，她给出的答案算是正确的。 唐初天下分为十道设有634府，折冲府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府满员一千二百人，中府千人下府八百。 大唐贞观初全国兵力约合：六十三万。 关内道共设折冲府二百六一处，京师长安郊外分布兵力约十六万。骑兵六万六各处要塞皆有重兵把守。 苏尘摆出一个副高姿态的模样点点头，“嗯，差不多！”不等长乐公主松口气，苏尘继续问道： “六十万兵力如何部署的，你知道不？” 恬静而温雅的长乐公主当即拍了一下桌子，起身便要扑向苏尘。 “兵力部署？你……你故意刁难于我，本小姐和你拼了！” 长乐公主大多数时极好说话，若是惹毛她，有时也是会咬人的！ “别激动，我说你写，我明天要考试！”苏尘不慌不忙将其劝下。 唐书不好拿出来，但可以抄写部分自己需要的资料。 至于各中内容是真是假，明天自会见分晓。 长乐公主气呼呼看向苏尘，最后还是乖乖听话拿起苏尘事先为她准备好的纸笔，准备做笔记。 苏尘见长乐公主抬头看向自己，随时准备好记录，会心一笑。 “我说了哈，你记下！” “大唐全国兵马约有六十三万，兵种分为越骑兵、武骑兵、步兵、弓箭兵和盾牌兵??。” 挑选一些有数据，预测原兵部尚书杜如晦极有可能会考的，让长乐公主记录下来。 苏尘说一句，长乐公主埋头写一句，写完就会抬头看向苏尘等待下一句。 “目前共有折冲府六百三十四个，分布各州县作为兵营据点。 折冲府最大的官折冲都尉，上府正四品上，中府从四品下，下府从五品下。二把手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 苏尘说完等待长乐公主记录。 “长安……” 长乐公主写完抬头看向苏尘，后者正要接着往下说，不料长乐公主伸出手掌。 “等等！” “此书何人所著？二把手？” 长乐公主越写越迷糊，她知道苏尘肯定是从系统中的史书得来此类数据，不过用词和行文很是怪异。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记录完是给我看的，所以我能看懂就行！” 苏尘没有完全照史书念，而是翻译成通俗的话语让长乐公主记录。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哦，哦！你继续吧，我不再过问！” 苏尘竖起大拇指，鼓励道：“真乖！”长乐公主没有理会，苏尘继续念道： “关内道设有折冲府二百六十一处，长安城外分布兵力约十六万其中骑兵六万六千，进入长安的各处要塞都有重兵把守。” “蒲州镇守骑兵一万两千三百、同州六千、华州六千、岐州六千、绛州三千六……” 苏尘一边念着，同时也能看出古代很是重视骑兵，弓和弩在古代是最为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 长乐公主记录完此段，甩了甩握笔的那只胳膊。 “你休息一下，我自己来写吧！”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无事，继续吧！” 她用的是毛笔，铅笔质量太差不适合连续书写，写不到百来字就要动手将炭芯捅至笔尖，方能继续写字。 不过长乐公主写字速度极快。 “嗯，那我说慢些！” 一小时过后，长乐公主写完不下十五张白纸。大部份内容都是折冲府征兵相关，以及大唐府兵的各项制度。 “辛苦，辛苦！” 苏尘认为自己应该准备的很充分，明天绝对能应付杜如晦的考核。 长乐公主左翻转手腕，做着释缓疲劳动作。 苏尘将长乐公主记录的纸张拿过来看了一下，“啧~啧！人如其字，李大小姐果真才高八斗！” 长乐公主略微向苏尘抬起下巴，轻哼一声，“哼~！苏大侯爷此前曾言，本小姐只占三斗，天下欠我一斗呢！” “是，是，是！” 苏尘仔细浏览记录中有关折冲府的事项，并将其记在心里。 又一盏茶时间过后，苏尘猛然醒悟。 “我吃饱了没事干哦！提问时悄悄翻书应对不就好了？还需要抄书背诵？” 苏尘气愤的将长乐公主辛苦记录的一叠纸收进书桌抽屉。 此时长乐公主终于忍不住，问了苏尘一句：“苏尘，明日谁要考你？”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没好气的答道：“你爹，你爹让杜伯伯给我上课。我肯定不能干那傻事啊，所以我和杜伯伯约定好，明天回答他三个提问，通过就不用上课。” 长乐公主闻言，噗嗤笑出声来。 “如此说来，本小姐岂不白费笔墨？” 苏尘看了下手表，起身走到长乐公主座位旁，躬身一礼，“对不住了李大小姐！在下思虑不周，害得小姐腰酸背疼腿抽筋！” “现在洗洗睡吧！” 长乐公主起身拧向苏尘手臂，“本小姐才不至如此！” 随即两人离开书房。 “错了，跟着本小姐走！”苏尘欲往自己房间，不料被长乐公主拽着胳膊向别处走去。 苏尘望向长乐公主稍有疑惑，质疑道：“美女，虽然黑灯瞎火，但是我在哪睡觉我还是分得清方向的！” 第681章 支线任务 “你把我私人管家弄走了，不地道啊！” 两人洗好脚此时已上了床，长乐公主右手搭在平躺着的苏尘身上。 苏尘像是在帮刚从拳击擂台上下来的拳手按摩一样，为长乐公主捏着手臂。 跟着长乐公主到了睡觉的地方才明白，他被动搬家了。 私人管家罗有福，被换成了两名之前从长乐宫带来的宫女。 此间卧房乃是此处行宫最大，规格最高的主卧。 正常来说应该是李世民卧榻之所在。 苏尘刚来庄园时，认为这个高规格的房间没有窗户。采光不好就选了一间陈设有些简陋，但是却有朝南面开窗的小房间。 最可悲的是这间主卧……依旧没有火炕！ 苏尘这明白长乐公主一下午在忙些什么。 长乐公主好奇问道：“私人管家？” “就像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侍女差不多！” 苏尘想着明天给罗有福安排一份新差事，给管家王喜当助理。 “嗯，明天太阳能路灯一定要装上，再去养猪场看看那五百头怀孕母猪，还有蔬……” 苏尘正计划着明天的安排，突然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 任务目标：五年内大唐生猪出栏数五十万头。 要求：出栏生猪重量不得少于一百公斤。 任务达成奖励如下： 军用自卸式卡车：五十辆。 越野重型皮卡：一辆。】 长乐公主见苏尘话语突然停顿，疑惑问道：“何书？” 苏尘此时哪有空闲顾及长乐公主。 系统来任务，苏尘来不及激动，第一反应是去商城翻找柴油。 “小乐，柴油呢？” 苏尘找了不下两遍，系统商城没有任何燃油。 【大唐目前有燃油开采和提炼技术，煤油灯用的油他们称之为‘石脂水’，原有提炼方法再次提纯，可以达到内燃机燃油最低标准。】 苏尘立即将长乐公主的胳膊丢开，双手伸出被窝拍了拍巴掌。 “来了，它来了！ 哈哈哈……” 之前的平板因为没有网络，也没有其他功能，苏尘不太感兴趣。 无人机也就那样，对苏尘吸引力不大。 越野重型皮卡，想想就刺激。 长乐公主侧身看向苏尘瘪了瘪嘴，将苏尘双手按下。 “小乐，能让我先开开眼不？” 苏尘没有去考虑五十万头出栏生猪，五年内能不能达成，一心只想着越野皮卡。 【可以的！】 小乐难得大方一次，语刚落系统空间滚出两个迷你模型。 很小，车身差不多两个巴掌的长度，模型是三十二比一呈现。 一个是军用卡车，另一个是越野重型皮卡。 苏尘张了张嘴想骂人，奈何小乐不是人。 随即，两个模型出现在长乐公和苏尘两人中间棉被上面，掀开棉被下床将其余蜡烛和油灯全部点亮。 即使只是洗车模型，苏尘也要看个清楚明白。 点完灯苏尘立即重新跳回床上，没有躺进被窝，坐靠在床头拿起模型仔细瞅着。 长乐公主好奇，和苏尘一样坐起身来拿起另一个军卡模型端详。 “苏尘，此物是……” “你拿着的那个军用卡车，我这个是重型皮卡！”苏尘有自知之明，那个军卡多半不是给他的。 这个模型应该叫‘性能参数说明书’才合理，上面标注了油箱容积和限载重量。 越野车驾驶室可供五人舒适乘坐，挤一挤能坐六人。油箱容积二百升，野外复杂地形百公里油耗二十五升。 正常道路空载油耗十五升。 大型军卡前二后八限载十五吨。车斗载人坐着四排四十人，站着可载六十人。 油箱六百升，空载油耗百公里三十升。 长乐公主立即想起卡丁车，问道：“车？供明达玩耍？” 苏尘傻呵呵一笑，目不转睛盯着越野皮卡，“嘿嘿，她玩不起！” 长乐公主忽然双肩颤抖了一下，她扛不住冷丢下卡车模型钻回了被窝。 “五年五十万头？一头母猪每年能产几个崽？ 不行！明天一早就派人将李佑那小子捉回来，他应该知道这些。” 拿着越野车模型看了五分钟左右，苏尘才静下心来思索任务难易程度。 “苏尘，你不冷吗？”长乐公主淡淡问了一句。 “嘶~还真有点冷！” 苏尘立即躺进被窝，手里还拿着越野车模型。 “啧~嘶，得想办法先把越野车搞到手啊！ 等五年？五年之后说不定大唐都能搞出拖拉机了！” 苏尘在盘算着如何从系统那，先把越野车搞到手，好让自己过把瘾！ 长乐公主忽然从苏尘手中夺过模型，放在床榻里边的棉被上。 “嗳~嗳！你干什么？”苏尘一下就激动了起来，好像宝贝被人抢走了一般。 “切~！此物如同三岁孩童手中玩物一般，有何新奇之处？” 长乐公主很是好奇苏尘对这玩具的态度，在她看来远不如卡丁车和无人机。 至少那两件物品一个能跑，一个会飞。 而这模型只能看，还看不出任何名堂。 苏尘翻身侧躺，看长乐公主淡淡一笑，“呵呵！你转过来我告诉你两个模型有何新奇之处。” 心里清楚，长乐公主一定是把两个模型当成了普通玩具。 长乐公主依言侧身看向苏尘，一条腿搭苏尘腰间，“嗯，你说！” 苏尘没回答，抽出被长乐公主压在腿下的手，在她屁股上啪啪两下。 长乐公主不愠不恼，微微抬头看向苏尘等待回答。 苏尘很满意长乐公主虚心求教的态度，“记得我跟你说的火车吗？” 长乐公主点点头，“记得，烧水就能跑日行数千里之远！” “嗯，刚刚给你看的那玩意跑得更快，时速最低两百里。 知道时速不？每小时行驶的速度！” 苏尘料想蒸汽火车时速撑死不过五十公里，卡车体积自重相对较小又是内燃机，速度应该差不了。 不考虑路况，百公里每小时轻而易举。 “你刚刚看到的不过是按比例缩小的模型，真正的卡车要比模型大三十二倍。”苏尘说完再次平躺着。 长乐公主闻言，模型她听不太懂。 但是时速经苏尘讲解过后，她立即有了清晰概念。 半个身体挂在苏尘上身上，三连问： “卡车同样无需马匹？烧水便能跑？日行数千里？” “烧水？”苏尘摇了摇头，“它烧油！” …… ……。 第682章 画了个大饼！ “烧油？” 苏尘点头道，“对，就是房间油灯用的油提炼的！” “明日可容我一睹卡车奇观？”长乐公主对于苏尘所说卡车产生了极大好奇，三十二倍大小好心里没有太直观概念。 平日出行所乘坐的马车，在不着急赶路的情况下，每小大概前行二十余里。 骑马疾行最快每小时也仅能达到五十余里，但马匹耐力不足不能长时间放纵奔跑。 每小时两百里，长乐公主很想体验一番。 “还不行，得靠母猪努力下崽啊！” 长乐公主当即在苏尘胸膛上捶了一下，不太相信苏尘这句话。 “卡车与母猪产崽有何干系？” 苏尘默默叹息一声，将支线任务具体详情告知长乐公主。 “原来如此！” 长乐公主心中没有太过失望，她相信功德系统不会给苏尘下达，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片刻过后，苏尘突然冒出一句，“你还别说，这个任务很高明啊！” 长乐公主仰头看向苏尘打趣道，“三品侯何出此言？” 苏尘慢慢解释道，“你看哈，如果五年内真的能达成出栏五十万头两百斤的猪。那证明大唐的粮食丰足，百姓肉食也同步跟上了。 还有猪卖出去也能赚些钱。” 长乐公主稍加思索轻‘嗯’一声，“三品侯高见，小女子佩服至极！” “有眼光，本侯爷赏你的！”又是啪啪两声，最近苏尘越打越顺手。 “本公主乃正一品，区区三品侯竟敢如此无礼，看打！”长乐公主想将苏尘掰扯过来，在他屁股上也来两下。 奈何长乐公主没能拽动，于是开口‘乞求’道：“你转过来！” 讨好苏尘的奉承话也要挨打，这次长乐公主很不服气。 苏尘一动不动闭上双眼，并且传出两声鼾响。 噗嗤！ 与苏尘同枕共眠这段时间，长乐公主早已知晓苏尘睡觉从不打鼾。 酣睡时也仅仅呼吸声有些加重。 见苏尘装睡，长乐公主放弃了‘报仇’，安静趴在苏尘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声。 十数息过后…… 长乐公主将苏尘的手，放在了她几次被打的地方。 好在苏尘不贪心，感受到掌心传来紧致有弹性的触感，轻轻捏了一把处收回了手。 “明天上午和我去猪圈看看！” 苏尘估算了下，那五百来头母猪怀孕差不多有一个月。 现在应该可以看到母猪怀崽的样子，何时能开上越野车，如今苏尘全指望它们。 “嗯！”长乐公主小声‘嗯’了一下。 “你别流口水啊！” 长乐公主再次嗯道：“嗯！”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着柳小姐的丫鬟小月啊！”苏尘突然想起那个忠心护主的，柳家小姐贴身侍女小月。 “她很好，平日常与薛夫人相伴！”长乐公主抬起头看向苏尘继续说道： “孙真人帮小月诊治数次，皆未能找到小月病症所在。银环听孙真人说，兴许是小月受伤时日过于长久，一时难以发现。” 苏尘闻言轻轻点头，不敢贸然说出用百病全无为其治疗。 现在苏尘还不太富裕，将来有机会再说。 长乐公主向上攀爬，身体从被窝窜出一点，目光凝望苏尘。 “苏尘……” 房间内的蜡烛油灯悉数点燃，苏尘若是稍稍低头看向长乐公主，便可以发现此时的她脸上略带羞涩之意。 “嗯！”苏尘应了一句。 不见长乐公主回应，苏尘问道：“什么事你说！” “我……我想看系统…” 她这句话只有躺在她身旁的苏尘能听见。 自从有了那晚‘舌战’经历，长乐公主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迷恋，与苏尘‘唇舌交战’的感觉。 苏尘稍稍低头看向长乐，“看系统？那次我是骗你的，系统……” 正要告知实情，话没说完长乐公主双唇已贴了上来。 唇唇相印，长乐公主双眸微闭，身体不自觉翻转越到苏尘身上。 静静等待苏尘如同上次那般‘叩门光临’。 「要命！这么搞迟早要出事！」 苏尘与长乐公主朝夕相处，只敢偶尔占些小便宜，越线举动从未想过更不曾有过。 长乐公主从不对苏尘设防，但苏尘心里始终恪守底线。 十数息过后，唇分。 长乐公主像是战场得将军一样，俯视苏尘。 “你心跳好快！” 苏尘低眉偷瞄一眼，压在自己胸口的‘两团’柔软。 “那不是心跳快，而是被压的呼吸困难！” 长乐公主瞬间明了，从苏尘身上挪开。 苏尘如释重负，掀开被子下床来，将多余的蜡烛和油灯熄灭。 熄灭油灯时，望着油灯中石脂油苏尘不禁愣了一下。 苏尘灵光一闪，猛的一拍巴掌，“诶？现在就可以提前储备柴油啊！” 迅速回到床上钻进被窝。 “丽质，你知道大唐如何开采石油的吗？” 担心她听不懂，苏尘稍加提醒道：“石油就是油灯用油，你们应该叫它石脂水！” 长乐公主慎重的点了点头，“略知一二！”随即反问苏尘：“你可知井盐采卤？” “井盐提取我看过，就是空心竹子往下钻。上面架设滚轴用牛拉动，但是那个盐卤是怎么取上来的我不知道。” 苏尘所说看过，指的是看过视频。 “嘿嘿，本小姐知晓！” “蜀地有一处汉代盐井，魏晋时已达三十余丈深。皇室贡盐便来自于此，目前深有八十余丈。” “取卤时中空管前端处有一机关，当空管往卤水中下沉时，卤水便会顶起机关。 空管抬起时机关便全闭合，一提一放之间盐卤自然而然往空管中顶进！” 长乐公主说完，眨巴着眼睛望着苏尘。 “嗯，我听懂了。空心管加装了一个单向阀门，卤水只进不出。” 通过长乐公主的描述，苏尘有了对井盐盐卤提取的初步认识。 暗自佩服先贤的智慧。 “那石油也是这样从地下弄上来的？” 至于石油是如何提炼的，苏尘没有再问。 这事明天交给皇帝去办就好，军用卡车多半是属于李世民的。 长乐公主轻轻点头，“大抵如此！” 苏尘闻言微微一笑，感觉这次问对了人，真心实意夸赞了长乐公主一句：“你真厉害，这些都知道！” “我本不知盐井采卤之法，乃母后告之于我！” 长乐公主幼时第一次尝到苦涩味甚微菜肴时，好奇之下问起秦王妃，之后便提到大唐贡盐。 “这不是关键，能记住的就是自己的知识！” 平日多见苏尘取笑她，能被苏尘真心表扬一次，长乐公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苏尘轻轻拍了拍她后肩，定好闹钟，“时辰不早了，明天八点叫醒我。” “嗯！”长乐公主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怀里温柔且‘乖巧’的长乐公主，苏尘忍不住给她画了个大饼。 “等我把越野车搞到手了，我带你去兜风！” 长乐公主想起时速两百里地的卡车，甜蜜一笑： “好，我等着！” “嗯，睡觉吧，只等母猪下崽了！”苏尘轻抚她后背，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第683章 综上所述，望陛下悉知从之！ 史书有记：己丑年正月初七，苏侯起大早。 八点才出头，苏尘已用完早餐。 薛仁贵与张龙、赵虎辰时未至，三骑轻骑便从庄园向龙门县而去。 “丽质，等会帮我也写点东西！” 长乐公主细嚼慢咽享用手中葱油饼，看向苏尘点点头，“嗯，稍待片刻！” “不急！” 苏尘轻笑起身走出客厅来到门前广场上，不见其动作十六套太阳能路灯灯头，呈现在苏尘面前地上。 抬头确认一番方向，将灯头太阳能板挨个朝南摆放。 “无需侯爷动手，交于卑职便好！” 王朝、马汉见此立即上前帮忙，刚才苏尘‘变’出灯头时，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却心如止水，没有一丝震惊和不解，只是好奇灯头的用途。 他们还没见过太阳能路灯。 苏尘打算在大殿门前广场安装六盏路灯，其他的作为移动式用在室内。 “好，左右两边各三盏间隔五丈，此面朝南摆放。” 苏尘摆放置好一套路灯，吩咐王朝两人按要求摆放。等会再找人准备灯杆，照点位立杆安装就好。 六盏路灯分两排，横竖间隔皆为十五米左右。 “是，卑职知晓了！”王朝、马汉立即动手摆放灯头。 长乐公主用完早餐，走到苏尘跟前问道，“苏尘，何事需要我代笔？” “写封信给陛下！”随即看向王朝提醒道：“王朝准备一下，等会跑一趟皇宫。转告李佑今天速度回庄园，再帮我送一封信给陛下。” 苏尘迫不及待想知道母猪年产幼崽数量，目前苏尘对于五年出栏五十万头生猪，还没有确切的概念。 不清楚达成这一目标，是容易还是困难。 “卑职得令！”王朝抱拳一礼。 随后，苏尘与长乐公主向书房走去，返回客厅时碰巧遇到管家王喜。 “王喜，你先别走哈，等会我有点事与你说！” “好的侯爷，小的在此候着！”王喜躬身一礼答道。 苏尘点点头，继续向书房走去。 无需要苏尘开口，长乐公主自觉备好笔墨，抬头看向苏尘，“请说！” 苏尘坐下后打算学学古人拽拽文，缓缓道： “陛下你好！ 昨晚有幸得仙人垂怜，许诺一宝物。 名曰：军用大卡。 此物日行数千里不在话下，载人六十运货十数吨。 然，欲使其往之，百公里油耗三十升！所谓油者，即为石脂水二次提炼之物。 故此，本人建议陛下提前储备燃油密封保存。 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切记，石脂水经二次提炼方能驱动宝物！ 综上所述，望陛下悉知从之！ 苏尘拜上！” 信件内容苏尘绝口不提不越野车，很是担心被李世民抢了去。 为防止李世民看信时，有旁人在场暴露系统。苏尘只能装神棍假借神仙之名说事，李世民一看就会懂。 苏尘见长乐公主望向自己，问道：“写完了？”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问道：“运货十数吨，吨作何解释？”她一个字没写，苏尘所说全记在了心里。 苏尘稍加换算，答：“相当于大唐的一千六百斤！” 长乐公主点点头，继续问道：“升又作何解？” “相当于大唐的一斤四两！”苏尘以一升水作为参照一升水重量两斤，一升柴油差不多一斤四两左右。 长乐公主问清不明之处后，开始书写信件。 “苏尘，可惧父皇踹你……屁股？”长乐公主边书写边问道，如果苏尘回答怕，她不介意帮苏尘润色一下。 “踹我屁股？这是大事！你爹为何要踹我屁股？”苏尘很是不解的问道。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无事，我照原话书写便是！”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写完，吹了吹墨迹未干的信件而后交给苏尘。 “侯爷请过目，由此发生一切不良后果，皆与本小姐无关！” 苏尘不明所以，接过信件确认无误后，看向长乐公主疑惑问道：“这封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开头你好结尾拜上，前后呼应多有礼貌啊！” 长乐公主浅浅一笑，“嗯，侯爷此言倒也在理。” “嗯，走吧！和王喜交待一下路灯，去养猪场看看！” 苏尘折叠好没有信封的信件，两人走出书房。 “王喜，我跟你说件事，外面说！” 将书信交给王朝，让其立即送往皇宫，并通知李佑回庄园。 王喜带到太阳能灯头前，向他交待如何安装灯杆和灯头，以及用于室内照明灯头的安装。 一刻钟过后，苏尘离开庄园主殿与长乐公主去了养猎场。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后，庄园来了一大波步行而来的人。 人数应当有千人以上，有的扛锄头耙子还有身背贞观犁的人，他们正是李世民派来庄园开荒的军人。 留守庄园的马汉见此，立即将他们带去了地头间，并找人喊来李村长负责安顿指挥他们。 “苏尘，昨晚听你说起今日杜伯伯将考核于你，怎不见动静？” 两人并肩走在去往养猪场的路，长乐公主似乎对母猪不太感觉兴趣。 苏尘不假思索道，“不来找我更好，哥现在只关心母猪！” “哈哈哈！”长乐公主听闻苏尘的回答，哈哈大笑起来，“既是如此，今晚侯爷与母猪同眠可好？” 苏尘看向笑得前仰后翻的长乐公主，“好啊！” 长乐公主止住大笑，很是震惊苏尘为何回答的如此干脆。 不多时，养猪场近在眼前。 “侯爷！” 一旁的岔道两人一组共有八人，协力推着手推独轮车而来，见到苏尘立即停车见礼。 他们很有默契的只向长乐公主作揖一礼，不曾言语问候。 苏尘拱手微笑回礼道：“忙着呢！” 每架独轮车上放着五筐白萝卜和萝卜秧子，应该是用来喂猪。 新建的养猪场有十六名村民作为养殖工人，待产母猪每天喂养两餐，早上和傍晚各一次。 有时也会适当加餐，以保证怀孕母猪的营养所需。 跟着工人进入养猪场地内，独轮车并非直接推进猪圈，而是一旁的伙房。 “我们去猪舍看看，各位先忙！” 苏尘向推着独轮车的工人招呼一声，和长乐公主走向猪舍。 第684章 南有占城稻北有六倍体小麦，大唐无忧矣！ “侯爷！” “庄主！” “庄主夫人！” 猪舍内有六名工人正在为母猪分食，见苏尘和长乐公主，立即作揖行礼。 “大伙继续忙就好，我随便看看！” 一名工人放下手中活计，为苏尘介绍当前待产母猪情况。 经工人介绍，苏尘得知母猪共有五百二十四头，不过有十一头母猪此次受孕失败。 由于长乐公主在场，工人答话时言语顾忌颇多，好在苏尘能听懂。 此时受孕成功的母猪，虽还未达到腹部触地的情形，但能看出肚子以及孚乚头有明显变化。 “大叔，这些母猪何时能产下猪崽？” 工人无需思索，拱手一礼答道：“庄主，母猪通常怀胎百日上下，待三月下旬必能产下近五千猪崽！” 李佑曾对他们工人说过，母猪一胎多数能产下八至十二头猪幼崽。 极少数母猪甚至一胎达十五之数。 “哈哈哈，好！” 苏尘闻言很是激动，五百变五千，再五千变五万！ 五年出栏五十万头，似乎也不难实现！ “对了大叔，一头母猪一年能产几次？” 苏尘想碰碰运气，说不定不用等李佑回来，他就能问出自己想要答案。 “回庄主，小李公子曾言，保证母猪正常吃食营养，通常情况下母猪一年可怀两胎！”工人大叔拱手答道。 苏尘再激动，左手握拳击向右掌。 “哈哈哈，稳了！” 工人不明白庄主为何激动，只能跟着乐呵。 一旁轻掩口鼻的长乐公主，却明白苏尘心中所想，脸上呈现淡淡的笑容。 苏尘开心，她就高兴！ 在猪舍内转了十几分钟，那些母猪看到苏尘很是高兴。个个发出吭哧声，好像是要请苏尘品尝美味猪食。 苏尘向工人拱手一礼，“大伙辛苦，你们继续忙！我有点事先走了哈！” 随即和长乐公主离开了养猪场。 “现在养猪场只有五十头公猪，估计忙不过来啊！” 苏尘心中已有了新的计划，他要将母猪数量扩展到五千头。 因此，这批即将临产猪崽苏尘不打算售卖，全部留在庄园养成母猪。 看向身旁的长乐公主问道，“我现在要去红砖厂一趟，你和我一起去还是先送你回庄园？” 长乐公主想了想，不打算再跟着苏尘一起，感觉自己在场会妨碍苏尘谈事。 “你去吧，我先回去！”长乐公主假装闻了闻肩膀处衣物，“猪场气味甚重，我正好回去换身衣物！” 向苏尘摆了摆手，独自离去。 苏尘淡淡一笑目送她离开，而后转身向红砖厂走去。 “扩建猪舍，搞大点！” …… 巳时三刻许（约09：45）。 太极殿，御书房。 “陛下，大喜！” “陛下，大喜啊！” 历来爱显摆的李世民，情难自已将六倍体小麦一事告知了极少数人。 此时正与房玄龄、魏征以及长孙无忌，讨论苏尘开荒种高产小麦一事。说到兴头时，老王身体微躬快步来到李世民身旁。 “你最好有大喜！”李世民甩给老王一个友善的脸色，静待下文。 老王闻言心里一紧，暗呼：‘鲁莽了！’ “陛下，右领军将军薛万彻前往交趾运粮食，抵达岭南交界处派其副将来京请皆。并随身携带十余斤占城稻，此刻正于殿外候传！” 薛万彻此前曾为李建成东宫幕僚。 玄武门之变时，薛万彻率东宫所属兵马围攻秦王府，好在尉迟老黑及时将李建成、李元吉首级示于从人。 薛万彻放下武器带着十余人逃往终南山，李世民几经派人前往安抚。薛万彻下山认罪，李世民对其言道： “此皆忠于所事，义士也！” 之后薛万彻被任命为右领军将军，现今为止不曾有战功。 这次若不是苏尘提名他，兴许只能按历史走向，跟随李靖东征突厥才会被授予郡公。 “好，果然大喜也，赏你两斤茶叶一坛酒！” 李世民拍案呼好，随即命令道：“传他进来！” “老奴谢陛下！”老王连连躬身道谢，想从皇帝手中抠出些东西实为不易。 见老王不曾移步，李世民冷眉喝斥道：“嗯？还不快去宣他进来，茶叶不想要了不成？” “喏！喏！喏！”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老王一时激动竟然忘了正事，连滚带爬冲出御书房去召副将前来。 稍有时，副将手提一布袋来到御书房。 “末将参见陛下！” “祁将军免礼，快快将占城稻予朕一观！”李世民能叫出十六卫大中，部分将军和副将的名字实为了得。 “是！”祁副将恭敬的将手中布袋呈于正前方，由老王转呈皇帝。 李世民话不多说解开布袋扎口，掏出一把颗粒饱满金黄色稻谷。仔细瞅了瞅，拈起一粒稻谷便要放入口中咬裂。 “陛下，老奴先尝尝！” “陛下不可！”房玄龄等人立即出言阻止。 他国送来的物品，皇帝怎能随意入口亲尝？ 老王眼疾手快故意撞向李世民抬起的胳膊，捏起一粒稻谷往嘴里送。 清脆的崩裂声响起。 “呵呵！”李世民抬眼看向老王会心一笑，想起上次与自己抢东西吃，好像是包子。 老王将咬裂的半粒稻谷吐于掌心，将米粒剥出。 “陛下且看！皮薄肉厚！” 不得不说老王词精确，占城稻谷壳确实很薄。 李世民当即放声开怀大笑感慨道：“哈哈哈，好好好！南有占城稻，北有六倍体高产小麦，大唐无忧矣！”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立即起身向李世民道贺： “大唐万福，百姓万福！” 李世民面露微笑目视前方，想到了远在庄园苏尘的。 两种高产主粮皆得功于苏尘。 片刻过后，李世民看向祁副将，道：“祁将军一路辛苦，且先下去好生歇息，等运粮部队回京朕定为诸位设宴请功！” 苏尘占大功，运粮部队同样有劳。李世民对部下向来‘大方’，动辄赏百金。 “禀陛下，末将受命薛、苏两位将军，特来向陛下请旨。” 随即，祁将军将薛、苏两位将军原话告知李世民，请求下旨运粮部队沿江南道分派粮种。 李世民闻言向房玄龄投去眼神，后者会意向祁将军缓缓开口，道： “祁将军，陛下已于五日前派出截粮骑兵宣旨。命部队将稻种分派江南道各州县，并有户部官员相随登记造册！” “末将告退！”祁将军恭敬一礼，后退三步转身离开书房。 李世民面带微笑，抬手虚礼。 “末将有事禀报陛下！” 忽然，御书房门外传来李君羡的汇报声。 “君羡进来！” 李君羡得皇帝首肯，抬脚便要跨入书房。 突然想起上次失礼被罚一事，尽管过后皇帝巧立名目奖赏了自己。但心中阴影始终不曾离去。 抬起的右脚慢慢收回，换成左脚先入。 李世民见此嘴角微抽。 “陛下，侯爷派王朝送来书信一张！” 没有信封，李君羡只能称其书信一张。 “呈上来！”李世民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得意一笑。 「哈哈哈，我有事若需找那小子，只需无人机片刻可达！」 接过书信，李世民一眼扫全篇。 “嗯，不错，此乃丽质所书！”李世民点头评论，随后浏览书信正文内容。 几息过后，李世民拍案惊起。 “诸位自便，朕有事先行一步！”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李世民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御书房，书信亦一并带走。 “将太子叫来丽政殿！” “喏！” …… ……。 第685章 军用大卡是何等牲口？ 李世民将书信收叠好，小心翼翼藏于袖袋。 「无马自往，半个时辰可越两百里地，日行几千里运载二百石！ 好啊，好！」 书信内容简短，长乐公主将几处单位进行了换算。 一石即为大唐一百斤，相当于现代一百二十斤，长乐公主将十数吨写成二百石大差不差。 只有苏尘通常用斤作为单位，几十还是几万都按斤论，他不习惯用‘石’作为重量单位。 李世民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疾步向丽政殿走去。 此事他不好在御书房与长孙无忌说起，除非哪天苏尘主动向他们坦露。 苏尘对房玄龄等人，唯一想隐瞒的只有穿越者身份。至于其他特殊能力哪怕是系统的存在，苏尘也毫不在意。 有皇帝信任撑腰无需要防备他人。 李世民终究还是过于急燥了些，书信内容他只看到第四句： ‘陛下你好！ 昨晚有幸得仙人垂怜，许诺一宝物。 名曰：军用大卡。 此物日行数千里不在话下，半时辰可越两百余里，载人六十运货二百石。’ 李世民还未抵达丽政殿，李承乾从后方追赶而来。 李承乾快步来到李世民身旁，边走边问：“父皇，何事如此匆忙？” “丽政殿再谈！” 李世民表情相当‘凝重’，李承乾当即意识到事情非同寻常。 “无人机虽好但用途受限颇多，不能载人亦不可运物。 军用大卡则不然，虽不能离地飞行奔跑却极快。一小时可越两百里，载货两百石！” 李世民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突然说出一句李承乾毫无头绪言之。 “父皇所言甚是有理，军用大卡确实极好！”李承乾毕恭毕敬点头附和。 思索十几秒，也不知道李世民说的是牛是马还是驴。若无所回应似乎于礼不合，只能人云亦云跟着附和。 同时心里再次思索着哪种牲口，拉着两百石半个时辰能跑二百里地。 好半晌也想不出，拉着二万斤半个时辰跑两百里地。 世上绝无此等牲口，至少大唐不曾有过。 李世民稍稍侧目瞄了李承乾一眼。 眼神似乎有点嫌弃。 “你知晓军用大卡？” 李承乾木然的摇了摇头，“儿臣今日首次听父皇说起！” 父子俩一前一后踏入丽政殿。 “观音婢！” 长孙皇后今日没有看平板，在一桌案前‘研究’织染署送来编织机编织的毛衣。 来丽政殿的路上，李世民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来到丽政殿后却是满脸喜不胜收之色。 李世民入坐后将长孙皇后招来身旁。 丽政殿内一众宫女自觉退了下去。 “二郎何事如此心悦？”长孙皇后笑盈盈迈着轻松的步伐，来到李世民身旁就座。 “嘿嘿！”李世民嘿嘿一笑，看向李承乾吩咐道： “高明，将无人机请至殿外空地，朕要起飞了！” 长孙皇后见到李世民此刻神态，忽的一愣。 她从李世民表情中似乎看到了苏尘的影子，那种笑容配合上脸上的表情。 看上去有点不正经，还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 以往李世民从不曾有过类似神态。 李承乾从无人机专用案台上小心的将它请至殿外，展开两侧机翼。 跑回殿内顺带拿着平板递给李世民，“父皇，无人机已放置妥善，随时可以起飞！” “嗯！”李世民点头接过平板，从袖口掏出长乐公主代笔的书信交给李承乾，“拿去看看吧！今后莫要不懂装懂，否则必将终身饭桶！” 李承乾稍有愣神疑惑李世民何出此言，接过信件恭敬答道，“儿臣记下了！” 噗嗤！ 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教育儿子，所说话语噗嗤笑出声来。 “二郎，不懂装懂终生饭桶，出自何典籍？”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从那混账口中听来也！” 随即开始操作平台控制无人机起飞。 “念出来，我方才心急不曾阅完！”想起此前过于激动，书信内容大半还没来得及看。 “好的父皇！” 李承乾展开信纸，开始念道： “陛下你好！……” 如同李世民一般，李承乾读到第四句停了下来，并将信纸放在了一旁。 心中不感叹军用大卡这等牲口，奔跑速度与运载能力。 “父皇，莫非军用大卡乃功德系统赠于妹夫？” 李世民停下手中操作平板动作，脸上呈现思索之色，道：“非赠予，书信所言‘许诺’，想必定有先决条件。 若我所料不差，需达成某一特定目标军用大卡则作为奖励予之。” 皇帝就是皇帝，仅通过‘许诺’一词便将支线任务一语道尽。 “因此，我需尽快飞往庄园一趟问请贤婿指标所在。问清缘由后举大唐之力助其完成，以期尽快拿下军用大卡！” 李世民双眼放光，好似军用大卡已是囊中之物随时可取之。 李承乾当即拱手一礼保证道：“父皇英明，军用大卡于大唐有大用！若有需要，儿臣定当不遗余力助妹夫达成目标！” 李世民微微点头，手指比划了一下。“念下去，且看看苏尘信中所言其他。” “好的父皇！”李承乾随手想要重新拿起书信，不料一旁椅子上空无一物。 “哈哈哈！” 殿内突然响起长孙皇后哈哈大笑声。 若是有宫女内侍在场，长孙皇后举止兴许稍有顾忌。此时大殿仅她们一家三口，因此长孙皇后笑声没有丝毫收敛。 “呵呵，观音婢因何发笑，将书信念来与我听听！” 长孙皇后拿着信件大笑，李世民自然清楚她一定是因为书信内容而放纵大笑。 嗯~哼~！ “陛下请听臣妾念来！”长孙皇后清了清嗓音，手持书信一脸正色开始诵读： “陛下你好！ 昨晚有幸得仙人垂怜，许诺一宝物。 名曰：军用大卡。 此物日行数千里不在话下，半时辰可越两百余里，载人六十运货二百石。” 前面四句李世民父子都已看过，并无笑点。 长孙皇后瞄了一眼李世民继续念道： “然，欲使其往之，两百里地耗油四十余斤！所谓油者，即为石脂水二次提炼之物。 故此，本人建议陛下提前储备燃油密封保存。 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切记，石脂水经二次提炼方能驱动宝物！ 综上所述，望陛下悉知从之！ 苏尘拜上！” 第686章 李世民：苏尘非傻，只是略输文采！ 李世民仔细听着，听到军用大卡需要灯油驱驶微微点了点头。 “嗯，我已然知晓！军用大卡烧油方才无外力自往，好有一比无人机用电池一般！” 长孙皇后念完，李世民认为苏尘所述长乐公主代笔书信无任何问题。 事件阐述简单明了！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当即下令：“高明，即刻传谕太仆寺按书信所讲，全力储备二次提炼石脂水。交待清楚务必二次提炼不可敷衍作假！ 如有不从心者，严加法办！” “儿臣遵命！”李承乾恭敬应承，随即便要前去派人传令太仆寺。 “不必急于此一时，待我飞去庄园打探清楚再去不迟！” 李世民将其叫住，而后全心投入到操控无人机。 长孙皇后疑惑的看向李世民，心里万分好奇李世民听完书信后的表现。 “综上所述，望陛下悉知从之！”长孙皇后重复了这句话，想以此引起李世民的注意力。 李世民淡淡瞥了长孙皇后一眼，很清楚后者意欲何为。 “观音婢此番行径，实非君子所为啊！” 李世民初听‘望陛下悉知从之’亦是有所不适应，何人敢对皇帝下达命令，让皇帝听从安排？ 但，一想到是文化欠侍的苏尘，李世民很快就释然于心。 “常言道：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苏尘不过文采欠佳，本心绝非如此。再者，那小子使唤皇帝次数还少？” 李世民面带微笑，向看向平板好似自言自语般对长孙皇后解释。 长孙皇后被李世民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放下书信走到李世民身旁，“臣妾本非君子，乃一女子也！” 没见着李世民发怒很是失望。迈着婀娜的步伐，甩给李世民一个高傲的背影。 她对军用大卡毫无兴趣，运货两百石？ 铁甲长虫一趟运载三、五十万斤，她早就听说过。 李世民看向‘无赖’长孙皇后，摇了摇头。 此时无人机已抵达庄园主殿广场上方。 “卑职参见陛下！” 广场上马汉以及管家王喜，正指挥着众人安装太阳能路灯。 马汉听到头顶上方熟悉的声响，抬头望去无人机正悬于他们头顶上方五丈高。 正在开挖灯杆安装坑洞的众人立即四下观望，寻找皇帝好正面行礼。 没找着皇帝，只能跟着马汉和王喜作揖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马汉，将无人机抬去客厅让苏尘速来，朕有事与其相商！”无人机传出李世民话语声。 “喏！卑职……” “父皇，苏尘不在庄园，你来此找他何事？”长乐公主从客厅走出对无人机喊话。 丽政殿内的李世民略作思索，按下语音键，“他不在，找你亦无不可！” “嗯，父皇请随我来！” 长乐公主打算将‘李世民’带去假山那边的草地。 “好！那小子去了何处？怎离开了庄园不带上你？”李世民好奇两个形影不离之人，今日苏尘外出竟然没带着尾巴。 “父皇，苏尘并无离开庄园。一早我们去了养猪场，而后苏尘前往红砖厂女儿便独自回了！” “原来如此！” 没几分钟，长乐公主带着‘李世民’来到草坪。 为了节省些电池，李世民将无人机降落草地上，长乐公主跪坐着。 “父皇找苏尘何事呀！”长乐公主心里已有猜测，多半和书信中提到的军用大卡有关。 ‘李世民’轻哼一声，“哼！何必明知故问，还不速速与父皇道来，苏尘近期有何新任务！”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随即与李世民详细出，五年内五十万头二百斤生猪出栏目标。 “五年五十万头？”李世民突然觉得军用大卡似乎有些烫手。 长乐公主听出她父皇语气有些沉重，估计是被五十万这一数字吓到了。 “嘻嘻，父皇可是觉着五十万头猪遥不可及呀！” 李世民听出长乐公主话中玄外之音，将无人机重新飞起将摄像头拍向长乐公主。 “丽质，听你言外之意莫非五十万之数……不足为虑？” 长乐公主得意一笑，“嘿嘿，父皇有所……” “今后不得这般发笑！”无人机突然发出一声怒气很高的命令。 丽政殿内李世民看到长乐公主脸上表情，和不正经之时的苏尘如出一辙。 “噢！”长乐公主吐舌缩了缩脖子，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发出那般笑声。 “父皇，一小时之前女儿与苏尘去了猪舍……” 随即，长乐公主将此前在猪舍苏尘打探到的母猪产崽信息，一五一十告知李世民。 “父皇，女儿猜测苏尘定是想扩建猪舍，因此去了红砖厂备砖。” 丽政殿内，李世民根据长乐公主提供的消息稍加计算。庄园现有五百头产崽母猪，只需经几轮成倍繁殖五十万头确实大有可为。 “哈哈哈！好，得此贤婿不枉此生矣！” 李世民有自知之明，军用大卡绝非一朝一夕之间唾手可得之物。 他并不急于一时。 “父皇，苏尘还说此任务相当高明！” “哦？你且说来听听，此任务有高明之处！”李世民面带微笑问道，感觉此刻的长乐公主似乎很懂事。 “嗯，苏尘说，若是大唐五年之内能达成五十万头生猪出栏。 以此无不证明大唐百姓粮食丰足，百姓肉食得以补充，且农家养猪可获得一笔不小的家庭收入呢！” 李世民闻言再次放声大笑，“哈哈哈，说得极为有理！” “贤婿非傻，只是略输文采！” 长乐公主对此有着不同意见，经过后来与苏尘相处，她再也不认为苏尘没文化。 只不过后世文化与当下有所不同。 “父皇，你想不想看看缩小三十倍的军用大卡？”长乐公主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卡车模型。 李世民立即问道：“可行？” “父皇等我一会哈，我这就去取来！”长乐公主哈里哈气丢下一句话，立即起身小跑奔向主殿主卧。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眼，总感觉 不出八分钟，长乐公主手持迷你版的军用大卡，回到无人机所在草坪。 在房间内当长乐公主看到越野车模型时，稍加思索过后觉得先不告知李世民。 因为苏尘在书信中对于越野卡车只字未提。 “父皇且看！” 长乐公主将军卡摆在草地，退至一旁好让李世民调整无人机观看模型。 军用卡车模型及真车外观皆为军绿色，驾驶室与车厢交接处有两个备胎。 底盘下方还有两个备胎，整车共有四个备胎。 油箱对侧的工具箱内有何物，目前不得而知。 “好好好，军用大卡果然是车！” 李世民操控无人机全方位，观看军卡模型过后连说三声好。 他和李承乾不一样，李世民一开始便猜测军用大卡是一种车，而不是牲口。 第687章 岂能与一文盲计较？ “丽质，待苏尘会庄园告知于他，占城稻已顺利分发江南道各州县。” 李世民已探清任务详情，不打算再用无人机寻找苏尘。 一来人多眼杂，无人机目前不宜过多暴露，以免引起众人不必要臆测。 再有便是省电，如无必要李世民不想浪费电池。 “好的父皇，苏尘午饭前定会回来！” 长乐公主弯腰拾起卡车模型，看向无人机神情有些扭捏欲言又止。 “嗯，此行事已了父皇这就返航！” 李世民正要操控无人返航，一旁的长孙皇后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将长乐公主一应表情一览无遗。 知女莫若母，长孙皇后一眼看出长乐公主有话要说。 长孙皇后阻止李世民刚按下返航的动作，同时点下语音键问道： “莫不是想问书信一事，担心你父皇踹苏尘？” 长乐公主闻言惊讶看向无人机，连连点头。 李世民的笑声从无人机喇叭传出，“哈哈哈，多虑了！父皇岂能与一文盲计较？ 其他暂且不论，你代笔所书信件用语还算考究！” 李世民话语刚落，长孙皇后的声音又从无人机传出： “丽质，今后懂事些莫要妨碍苏尘行事，即便帮不上忙也当照顾好苏尘生活起居！ 懂否？”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女儿知晓了！” “嗯，父皇要返航了！”话不多说，李世民将无人机拉升至八百米高度向皇宫返航。 长乐公主仰头看向无人机，表情却有点小失望。 帮苏尘代书时故意将‘悉知众之’照写，长乐公主很是期待父皇因书信结语处那句话而发怒，她想亲眼见证苏尘被李世民踹屁股。 看看手表十点一刻，长乐公主面露淡淡的笑容，拿着模型军用卡车返回大殿。 “咦？” “丽质，你手中所持何物？拿来予我瞧瞧！” 李泰与李佑此时正好从庄园大门走向广场，看到长乐公主手里‘端着’从未见过的物件。 长乐公主将模型卡车塞到李泰手里，并提醒道：“军用大卡，看完放回书房莫要损坏了！” 李泰没有回应她，注意力全在卡车模型上。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看向李佑说出一名莫名话语：“好好养猪，莫要使……苏尘失望！”随后转身返回苏尘书房。 李佑挠了挠脸腮，觉得长乐公主的提醒纯属多此一举。 “我一直在养猪啊！” 十几秒过后，李泰将军用卡车翻看了个遍，点头道：“想必军用大卡与车无异。” “丽质，你……” 李泰抬头时，却发现长乐公主已不见了踪影。 “四哥，时辰尚早我先去猪场看看！”李佑回归庄园第一件事便是想起那五百头，曾与他朝夕相处的待产母猪。 “嗯，午膳记得返回便是！”李泰点了点头，拿着模型向大殿走去。 “好嘞！”李佑摆摆手向猪场跑去。 …… 十点半，苏尘离开了李德謇蔬菜大棚施工地。 苏尘离开猪场后，本来是要直接前往砖厂，不过蔬菜大棚选址处正好顺路。 “那谁？对，阿塔那！如果阿塔那今年年底，能够顺利带回西域各国各类蔬菜种子。 今年冬天吃火锅就有了绿叶菜！ 很多蔬菜就会提前在大唐面世，哈哈哈！”苏尘走在去往红砖厂的路上自言自语。 阿塔那返回波斯时曾说来回只需半年，苏尘却不以为然。 蔬菜不可能集中在一个季节留种成熟，阿塔那头脑足够机灵，他多半会尽量多收集蔬菜种子。 因此，必不可少会在波斯多作停留，等待秋冬季节蔬菜成熟结种。 蔬菜大棚离地三尺高的砖墙已堆砌好，目前在架设拱形骨架。 苏尘再次对古代工匠技艺感到由衷的佩服。 拱形骨架乃是由木材加工后，以榫卯结构严丝合缝拼凑成而。整体就像机器统一生产而成，形状做工没有丝毫差异。 据李德謇所言，除去安装玻璃大棚两个月便可完工。 主拱形骨架还未架设，目前正在进行炭化防腐处理，之后还要涂上两遍防腐漆。 大棚玻璃要等骨架以及其他附件安装完毕，再按尺寸弧度制定。 “庄主！” 不多时，苏尘来到红砖厂篱笆围墙外。 “八哥！” 苏尘向里面朝他挥手问候的村民挥手回应。 “庄主，您还记得俺？” 张八哥如今已成为了红砖厂的负责人，与厂长无异。 每日工钱要比其他人多出十文，不过张八哥依旧如从前那般，搬砖晒砖无一落下。 “嘿嘿，怎么会不记得！”苏尘进入围墙内来到张八哥跟前，目光扫了一眼砖厂成品区。 “八哥，现在有多少成品红砖？” 庄园的砖厂平时都处于半停工状态。以保证成品区库存二十万红砖为底线，若临时有‘订单’才会全力生产。 比如前段时间修建的军工厂，以及神器营宿舍。 红砖对外销量皆为零，只用于庄园内部消耗。 “庄主，当下存有烧制出窑红砖二十五万。”张八哥放下手推车，指向红砖成品区答道。 “庄主，莫不是有大量红砖需加快生产？ 庄主且说个数，俺一会召集窑工全力开工烧窑！” 张八哥反应不慢，认为庄主不可能只是来砖厂闲逛。 定是有任务下达。 “八哥厉害，我就是来砖厂下订单的！”苏尘向张八哥竖起大拇指，随即估算新建猪舍用砖数量。 “八哥可曾记得上次修建猪舍用了多少红砖？” 苏尘拿不准修建一个五千头规模的养猪场所需红砖数量，于是向红砖厂负责人询问。 “庄主，俺记得！新养猪场三栋猪舍一库房，共用去了红砖一百四十七万！”张八哥立即给出一个红砖数量。 苏尘闻言很是惊讶，再次竖起大拇指称赞张八哥好记性。 “八哥，差不多五个月之内准备好四百万红砖，到时要用来扩建猪舍。” 张八哥闻言很是轻松的样子，这个订单对他来说不大。 苏尘给出的红砖数量，正好接近砖厂四个月全力生产的产量。 砖厂现在有十六个大小烧砖窑，每个窑一次烧砖一万至两万五，一窑砖连续炼制五到七天。 张八哥粗壮的大手，拍着胸膛向苏尘保证道：“庄主放心，俺定不误庄主大事！四个月四百万红砖定当齐备。” “哈哈哈，好！此事不是很急，工人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 苏尘其实要的红砖数量不止四百万，不过先存四百万其他的可以边用边生产。 四百万红夸足够百来名工匠用上两三个月。 “庄主放心，俺晓得！” 苏尘点了点头，“好，我今天过来就是这么个事，我先回去了哈！” 张八哥和苏尘差不多不太懂得严谨的致礼动作，向苏尘挥着手。 “庄主慢走！” …… ……。 第688章 轴承与齿轮，打谷机！ 午时初，苏尘一路吹着口哨回到庄园。 “苏尘，何时忙甚？” “哟！胖子回来了！”苏尘客气回应道。 “三哥托我给你带句话，过些时日再回庄园。父皇让他将秦王府三万羽林军稍加训练，便于今后扩增火箭军！” 李泰对苏尘称他为胖子早已无感，全当做蛐蛐在叫唤。 “李恪他啥时候回来都可以！”苏尘随意摆了摆手，走向后院去洗手。 “等会，与我说说军用大卡……”李泰连忙跟上苏尘并拉搭在肩膀上。 苏尘抖拌肩甩开李泰的手，“哥要去尿尿你跟着干啥，回来再说！” “好，等你洗干净手再说！”李泰当即想抡起巴掌拍死苏尘，但是又担心打不过苏尘。 听到客厅有动静的长乐公主，从书房走了出来叫住苏尘问道：“苏尘，何处去？” 苏尘淡淡一笑，转头好心问道：“尿尿，你要不要去？”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嘴唇动了动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丽质听四哥的，苏尘乃一粗鄙之人，今后定要好好管教于他！”李泰不敢对苏尘动手，只能一旁煽风点火借势。 长乐公主虚心求教的表情，问道：“如何管教？” 李泰默默思索着，而后摇了摇头。 “切！”长乐公主鄙夷的眼神看向李泰，轻吐一个切字。 “怎的不见仁贵，张龙赵虎亦不知去向。” 李泰明白了，现在的李丽质不像从前那般好糊弄。 “苏尘让薛仁贵去往龙门县，有要事需将柳员外请回庄园，张龙赵虎前往石州另有任务。” 李泰随意‘哦’了一声，他对这些事不太关心。 “苏尘！”长乐公主见苏尘返回客厅立即上前。 “大约一小时前，父皇操控无人机来庄园寻你。询问任务达成指标我与父皇说了，并将军用卡车模型拿出供父皇观看！” 苏尘闻言心里一突，急忙问道：“那玩意没有跟你爹说吧？” “嘿嘿，放心，本小姐自有分寸我没说！”长乐公主知道苏尘‘那玩意’所指，邀功般的向苏尘答道。 “厉害，厉害！”苏尘拍着她肩膀，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长乐公主。 静坐一旁李泰的见两人当他不存在一般，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长乐公主被苏尘表扬，心里很是高兴。“还有，父皇让我转告你，占城稻稻种已开始分派至江南道各州县！” “好，我知道了！” 苏尘已经不太在意占城稻，稻种既然已进入大唐其他事自有人去操心。 两人在李泰相当友好的眼神中，有说有笑向餐厅走去。 李泰连忙起身，道：“苏尘，你还未与我说说军用大卡！” “没看到上菜了吗？吃完饭再说！”苏尘头也不回从李泰身旁走过。 李泰咬牙又切齿指着苏尘背影，“气煞我也！重色轻友，欺我太甚！” 苏尘和长乐公主根本不搭理李泰，径直往餐厅走去。 李泰气冲冲追赶而至，路过苏尘身旁时故意撞了苏尘肩膀。若不是看在苏尘前些天给他存折存入十万贯，他定要与苏尘好好理论一番。 苏尘给李泰的钱最多，庄园很多新鲜事物都是李泰亲自或带人弄出来的，比如玻璃和白糖。 然后就是养猪的李佑。 …… 午饭过后，苏尘给了李泰两张特殊卡片。 一个轴承的图案，一个是齿轮！ “你先别去管军用卡车，那玩意现在仿造不了，哪天轮胎被扎破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去补胎。” 系统提供的所有东西，苏尘第一想法就是在大唐模仿创造。 模仿要比从无到有自主发明容易千万倍。 李泰默默点头，苏尘正经时说的话他听得很认真，都会去遵从。 “你先想办法把这两个玩意弄明白，小的叫轴承大的叫齿轮。” 随后，苏尘又掏出一张特殊卡片，刚要递给李泰又缩回了手。 “我问你哈，你们大唐的百姓割水稻时，是如何把稻谷从稻穗上面脱下来的？” 李泰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看轻苏尘。 与苏尘相处久了，他们都清楚苏尘对大唐的某些习以为常，或是司空见惯之事后者有着谜之疑惑。 然而疑惑过后，苏尘却能改进原有事物，使其更加先进效率更高。 即使长安属关内道水稻种植极少，李泰也清楚百姓是如何收割水稻以及脱粒。 “苏尘，我知道！”长乐公主自告奋勇举手发言。 “呵呵，有请李老师为在下解惑！”看到长乐公主举手的样子，苏尘呵呵一笑。 长乐公主站了起来稍加整理仪表，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更像老师给学生上课。 “水稻成熟季节，百姓会将水稻收割送去打谷场。”长乐公主弯下腰看向苏尘问道：“知道打谷场不？” 不等苏尘摇头长乐公主比划道，“打谷场即是用竹篾编织而成的超大竹席！” 苏尘点了点头，那玩意他有印象。 “嗯！”见苏尘点头，长乐公主继续说道：“晾晒过后的稻穗放入石舀或木舀中，反复捶捣使谷粒从稻穗上脱落。” “稻谷从稻穗脱落后，便可使用舂或是砻进一步脱壳。” 长乐公主再次担心苏尘听不懂舂和砻，主动解释道，“舂犹如捣药那般，此法米粒易碎，多数采用木砻或土砻脱壳取米。” 苏尘点点头舂他能听懂，就像长乐公主说的那样，就是捣药呗！ “龙字怎么写？”苏尘只听到长乐公主说的龙，不知具体是哪个字。 长乐公主简而又简答道，“上龙下石。” “不认识，也没见过！”苏尘回答的很是干脆。 李泰为了使苏尘更进一步了解砻，补充道： “舂米是以捶捣方式去除稻谷外壳，正如丽质所说米易碎。砻则是以摩擦之力使谷壳破裂，此方能最大限度保留米粒完整性。” 苏尘微微一笑，对大唐的稻谷处理方式有了一定的熟悉。 “多谢解惑，我差不多清楚了！” 随即将一台脚踩式打谷机，呈现在卡片上递给李泰。 就打谷机而言，以大唐目前的工艺水平，最难的便是轴承。 钢珠也一样，现在很难搞。 至于是仿造轴承还是李泰去找其他方式代替，苏尘没有任何意见提供参考。 苏尘……不爱动脑！ 动动嘴还行！ 第689章 长乐公主：我爹不会飞！ “那玩意叫打谷机，半年之内你想办法搞一台出来！” 苏尘朝李泰手中卡片努了努嘴。 李泰拿着打谷机卡片细细端详，好似下定决心微微点头。 “打谷机……好，半年内我尽量仿出一台！” 苏尘很是满意李泰的态度，话没有说太满盲目自信。 “你别小看这玩意，工作效率先不谈。就里面来个关键配件你弄明白了，以小见大以后做什么都会少走弯路。” 李泰虚心的点头，“轴承与齿轮？” 苏尘点头，“然也！” “对了，改天有空让人拆一台马车车轮给我看看。我想知道你们古人的轴承是何模样。” 苏尘给李泰的轴承卡片是有一根棍连接两个轴承，李泰一眼就看出轴承的作用。 李泰摇了摇头，“无需拆卸马车，我现在便可告你。” “我们将此部件称之为‘釭’或‘轴’，其内并无滚珠全靠滑动省力，平日使用石脂水残渣作为润滑减少阻力与磨损。” “哦！”苏尘顺意哦了一声，提醒道： “如果圆形钢珠不好搞，可以弄成长条圆柱形。 不过那样体积会变大很多，你自己去搞，若是能像玻璃一样随便搓成球更好！” 苏尘善心大发，给李泰提供一些变通思路。 即便是后世，绝对圆也很难搞出，需要精密的仪器才行。 好在轴承钢珠似乎无需达到绝对圆。 “嗯，我知晓了！”李泰再次点头。 “行，你自己玩吧，哥去晒晒太阳小眯一会！” 苏尘起身伸了个懒腰，甩甩手臂晃荡着走出向客厅外。 “你自己玩吧！”长乐公主紧随其后。 紧跟着，李泰‘收藏’好卡片匆匆离开大殿，不知欲往何处。 …… 走出客厅时，苏尘瞄了一眼广场上挖好的六个灯杆坑。 “苏尘，上午去了何处午时方归？”长乐公主在苏尘身后问道。 “在李德謇那里待的时间比较长，然后去了一趟砖厂。” 苏尘放缓脚步转头看向长乐公主，“对了，你爹啥时候飞来庄园的？” 长乐公主只觉苏尘此话乍听之下，甚是怪异。 “我爹不会飞！” 长乐公主握手成拳轻轻顶向苏尘腰间，“我回庄园后不到一小时，父皇操控无人机前来寻你！” “哦！”苏尘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你还真别说，无人机短距离传递消息还真是方便。” 苏尘每当有事需要与李世民沟通，只能派人前往皇宫送信。现在李世民只需动动手指，二十几里地无人机片刻可达。 “嗯！”长乐公主点头认同，突然想起了某些事微笑道： “今日父皇对苏大侯爷颇有赞赏，侯爷可愿闻其详？”说完眨巴着眼睛看向苏尘。 苏尘微微转头疑狐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抬手扣住长乐公主香肩，“从实招来，你爹是骂我还是夸我？” 长乐公主故作求饶姿态，抱拳一礼，“侯爷明鉴，我爹千真万确夸赞了侯爷！” 扣在她肩膀的手松了两分力道，“本侯爷姑且信你，陛下是不是夸我那封写的很有水平？” 苏尘自认为那封信比之前的白话稍有长进！ 长乐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爹说：‘苏尘非傻，只是略输文采！’” 两人一审一问，来到假山亭台边的草地。 “陛下说我略输文采？” “嗯，父皇原话便是如此！”长乐公主点头回道。 “嘶~陛下这话倒是不假！” 苏尘没有狡辩之意自己文化确实不高，不过他想到了真正略输文采之人。 找到一处枯草密实之处坐了下，苏尘抬头看向长乐公主笑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伟人吗？” “嗯，记得！”长乐公主紧挨着苏尘坐在草地上，点了点头。 “那位伟人和我算是一个时代的人，相距不过四十多年。他作了一宏伟大篇里面有一句是描写陛下的，你要不要听听？” 长乐公主稍有思索，“我听过啊，自古能军无出父皇之右者！” 苏尘摇了摇头，“不是这个！那句话是伟人在看一本时，看到书作者对陛下的评价后，而给出伟人自己对陛下的评价。” “哦，你念来我听听！” 苏尘正了正坐姿目视前方，抬手向前挥出颇有指点江山之感。 “昔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苏尘念完转头看向长乐公主问道，“知道风骚是啥意思不？”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就对了！” 苏尘很满意长乐公主的表现，风骚一词的出现没那么早。 “风就是诗经中的国风，骚则是楚辞中的离骚。两者合一组成风骚这个词，用来表示文采辞藻和文学成就。 稍逊风骚和略输文采是一个意思，伟人作词为避免用词重复，前面用文采后面用风骚。” 长乐公主崇拜的眼神看向苏尘，“唐宗是指父皇？” “嗯，陛下百年后庙号唐太宗！”苏尘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长乐公主郑重申明，“所以啊，略输文采的并非本侯爷，而是陛下！” 苏尘说完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确认草地上没有狗屎牛粪后便要躺下去。 长乐公主将苏尘拉扯住阻止他躺下。 “干啥？” 长乐公主伸展双腿拍了拍，“给你枕头！” 苏尘上下打量着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不了，你这细胳膊嫩腿的不舒服！”说完就躺了下去。 “你才细胳膊嫩腿！”长乐公主毫不客气调转方向枕在苏尘肚子上。 “行，行，李大小姐胳膊粗腿也粗！” 苏尘当即顺着她心意改口，将手臂横在双眼上遮挡午后的阳光。 长乐公主稍稍抬起头，重重的磕在苏尘肚子上，“哼！” “我眯一会儿，两点钟的时候去老神仙那看看，等会记得叫我！”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回应，“孙真人住处来了七位太医署医者，听马汉说，父皇派人庄园开荒的千余人已抵达庄园……” 原本闭目假寐的苏尘挪开遮挡双眼的手臂，问道：“开荒的人何时来庄园的？” “我们去往猪场不久之后。” “哦！”苏尘想了想，管家王喜应该会安排好一切不用自己去瞎操心。 至于太医署医者，应该是李世民派来向孙思邈学习制感冒药的，苏尘更加不会放在心上。 就在苏尘和长乐公主刚躺下不久，杜如晦站在不远处笑着摇了摇头，又走了回去。 他本想着找苏尘上课的，看到长乐公主和苏尘如此亲密举动，不好上前打扰只能另寻时机。 第690章 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 末时许。 “就醒了？” 长乐公主在草地上没躺多长时间，起身独自一人在附近转悠了几圈。 一点多钟返回午休草地时，苏尘双手枕于脑后翘着腿。 “嗯！”苏尘起身拍了拍身上杂草，“我们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开荒挖地的！” 长乐公主稍有犹豫，摇了摇头，“你去便好我去书房，早些回来！”转身就要往大殿离去。 “一起去吧，你一个在书房做什么！”苏尘不由分说推着长乐公主一侧肩膀，像是押解犯人一般将她往田间地头方向推去。 长乐公主‘心不甘情不愿’被苏尘推着往前走，“你忘了今日杜伯父要给你上课一事了？” “他不来找我，我求之不得呢！” 苏尘哪有闲情去找杜如晦，他从未想带兵打仗，学来那些毫无用处。 长乐公主一点也不想跟着去看开荒，届时苏尘与人探讨耕作事宜，那场面不太适合她。 “陪我去树林逛逛！”路过树林入口时，长乐公主灵机一动绕至苏尘身后。 “李大小姐，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恐怕多有不便啊！”苏尘微微转头看向长乐公主，“要不还是去看看犁地开荒吧！” 如同此前苏尘推着她一样，长乐公主将苏尘推着往树木走去。 “休要多言，落入本小姐手中还敢巧言令色！” 苏尘摇头叹息道：“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身后的长乐公主不理会苏尘的哀叹，两步一推从小路径直走入树林。 “苏尘，按原本历史走向大唐之后的王朝是宋朝对吗？”长乐公主忽然想起苏尘提到的‘唐宗宋祖’。 “不全对，唐宋中间有五代十国，那是一段非常混乱的时代！” 苏尘停下脚步，向身后的长乐公主伸出一只手。 “五代在史书中是指：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五代仅仅只经历了五十三年，却相继换了十四位皇帝！” 长乐公主原本对历史不大感兴趣，只不过听到父皇与祖父所建立的王朝被‘宋’取代，稍稍有些唏嘘。 “后唐？后唐政权建立者与李唐后人可有关联？” 苏尘摇摇头，道：“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借用‘唐’为国号，后唐建立者的姓氏却是李唐皇帝所赐。” “哦！”长乐公主无心再继续问历史，挽着苏尘胳膊道：“将伟人所作巨篇念于我听听！” 苏尘轻轻一笑，“好！” “北国风光……” 苏尘念完整首伟人诗词，看向长乐公主笑问道：“如何，有没有气势磅礴豪气冲云霄的感觉？” “嗯，大有君临天下之感！”长乐公主默默点头，喃喃念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她还真没说错。 伟人确实与帝王差不多。 “笑甚！”长乐公主侧身抬手捏向苏尘脸庞。 “没什么，我夸你聪明呢！” “嗯，侯爷有眼光，所言不似有假！”长乐公主满意点点头松开了手。 两人踏着枯叶继续往树林中走去，忽然侧前方传出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 “野免！”长乐公主寻声望去，发现一群受到惊吓的野免在乱窜逃跑。连忙扯着苏尘衣袖，指向异响传出的地方小声叫唤道。 “嗯，我看到了！” 长乐公主驻足不前，好奇苏尘为何不去追赶野免。 “苏尘，你为何不去追它？” “追它干嘛，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苏尘‘拖着’她继续往前走，穿过树林不远处就是庄园耕地所在。 “保护野生动物？你莫要诓我！”长乐公主一个字都不相信，她想不出保护动物意义何在。 “别问，千百年以后野猪都受法律保护！” 长乐公主以为苏尘是在说笑，对此很是不屑。 …… 申时两刻许（下午三点半多）。 苏尘与长乐公主回到了庄园。 在树林边缘见到千余人在百姓的协同下，热火朝天的在垦荒。大部分人都在抡锄举镐，很少用到牛来犁地。 开垦的土地不是一整块地，从聚集的人手密度来看，应该是三块地合计五百亩。 苏尘只在远处看了十几分钟并没有上前去，开荒没什么看好的。 若是上前打扰还会妨碍劳作之人。 “丽质，我去老神仙住处一趟，回庄园还没来得及和他老人家打声招呼呢！ 你要不要一起去？” 喝下一杯水，苏尘打算去孙思邈那里看看。 顺便找杜如晦做个‘了结’，不然上课一事没有着落苏尘心里不踏实。 “你去就好，我去薛夫人住处找银环！”长乐公主向苏尘摆了摆手，向薛仁贵母亲住处而去。 柳银环没有和薛仁贵一同前往龙门县，她听从了长乐公主建议。留在庄园等柳外员返回龙门时，再做计划不迟。 平日柳银环和小月一般都是与薛夫人就餐。 “王喜，给薛夫人和老神仙住处送去一盏太阳能路灯，看一下是安装在外面还是用于室内。” 长乐公主离开后，苏尘对王喜吩咐道。 “好的侯爷，我这就去办！” 随即，苏尘前往孙思邈院落，他知道杜如晦一定在那里。 刚踏出客厅两步又返回，去了一趟书房，将长乐公主昨天做的笔记揣进怀中。 “考我？直接甩给他看，再考我就临时翻书，上课是不可能上的！” 此时孙思邈住处，皇宫派来的几名御医正向孙思邈辞行，他们来到庄园已是第三天。 初五当日李世民便下令太医署太医令，安排合适人选来找孙思邈学习配制感冒药。 这几日，他们不但向孙思邈求教配制药方。 同时还向孙思邈讨教不了少医学药理知识，可谓收获颇丰。 “后学晚辈多谢真人答疑解惑，今日我等须回宫向陛下复命，请真人受我等一拜！” 孙思邈八十高龄，太医署之人在他面前自称晚辈并无不妥。 为首之人乃太医署太医丞，相当于太医署二把手。 孙思邈面带笑容微微颌首，坦然承受太医署七人一拜。 七人再次作揖一礼，齐声道：“真人，我等先行告辞！” 孙思邈拱手回，而后示意岑仁海送此七人离开。 “请留步！我等还需向侯爷禀报一声，不敢有劳高徒相送！”太医丞拱手一礼对岑仁海客气道。 “诸位请！” 岑仁海见此拱手一礼，作一请姿将众人领至院落门口，忽见苏尘迎面而来立即打招呼：“苏尘！” “仁海，好久不见啊！”苏尘笑着回应，而后看向要离开的七人。 想起长乐公主所说的七名太医，拱手问道：“各位是要返回皇宫了？” “我等见侯爷！”七人同时拱手作揖向苏尘见礼。 太医丞不曾见过苏尘，来庄园之时苏尘也不在，听方才岑仁海呼出苏尘之名，他们已然知晓眼前这位便是太医令所说的侯爷。 “各位客气了！”苏尘拱手回礼。 太医丞再次向苏尘一礼，道：“侯爷，我等今日便返回皇宫向陛下复命，在此特向侯爷辞行！” “好，我派人用马车送你们吧！”苏尘转身便要返回安排马车。 “岂敢劳烦侯爷，我等来时已备马车。” 苏尘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各位慢走！” “告辞！” “告辞！” 苏尘目送七人离开，而后看向一旁满脸呵呵笑孙思邈。“老神仙，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呵呵，小友怕是坠了温柔乡，老道初五才与小友皇宫相见！” 苏尘笑呵呵的脸面瞬间变化，感觉老神仙好似有点不正经。 “今天初几了？”苏尘看向岑仁海问道。 岑仁海笑而答曰：“初七！” 苏尘再次看向孙思邈，“那也很久了啊，早就过四十八小时！” 孙思邈依旧笑脸不改，“呵呵！” “苏小子，你可算是来了！”杜如晦拿着一本书从屋内走了出来。 “杜……”苏尘正要开口问候，不料杜如晦突然冒出一句话： “醉卧美人膝感觉如何？” 苏尘看了看杜如晦，又望了望笑呵呵的孙思邈。 “这院子有古怪！” “苏小子随我来，倒要看你有几分本事！”杜如晦说完转身走进屋内。 苏尘嘴角露出几分不屑，随即从怀中掏出长乐公主书写的笔记。 “老神仙，我先去应付杜伯伯！” …… ……。 第691章 十里接驾！ 转眼已是六天后，正月十三。 辰时许，皇宫丽政殿。 “观音婢，怎的如此拖沓！”李世民一大早催促了长孙皇后多次，今日李世民举家搬迁。 李治、李慎一人背着个小包在殿内安静等着。 “莫急，莫急！”长孙皇后与锦儿忙碌的收拾着，宫女将大包小包行囊纷纷往宫门口搬。 小兕子几次上前帮忙，好快些收拾完出发前往庄园见到她姐夫，却一次次被长孙皇后和锦儿嫌弃碍手碍脚。 没错，昨日李世民突发奇想，上元节去庄园找苏尘过。 李世民这一想法，得到长孙皇后与小兕子等人一致认同。起初李承乾稍有微词，经李世民一番‘悉心教导’后，爽快答应此期间扛起监国重任。 朝中几位大臣，比如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魏征，被李世民以四集三国演义买通。 故此，皇帝偶感不适需静养数日暂由太子临国，朝中大臣无一反对。 “观音婢，你......” 又过去半盏茶时间，李世民第五次催促。 “好啦，好啦！”长孙皇后和锦儿一人捧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女子贴身私密物品。 七点半，李世民乘坐马车驶出皇宫。此行仅有六人杨妃她们并未同行，元宵当日她们才会离宫前往庄园与李世民相聚。 人不多马车却足足七辆，不知李世民、长孙皇后打算在庄园住多长时日。 无人机独占一辆载人马车。 出了皇宫大门，尽管身处马车内李世民感觉宫外空气格外怡人，脸上总挂着些许略有略无笑意。 “乐虎，到了庄园不可再偷鸡哦！” 小兕子抚摸乐虎脑袋细心教导，乐虎如今在皇宫名声不太好。 御膳房后院的活禽无故失踪好几次，起先还以为跑了或是被人昧了去。直到有一次乐虎作案时被逮了正着，方才水落石出。 “喵~呜！”乐虎长着些许倒刺的舌头，舔了舔虎爪好似并未将小兕子的教导放在心上。 “二郎，八点未至，苏尘此时恐怕正与周公促膝长谈，我们兴许来早了些！” 马车行驶一刻多钟后，长孙皇后看看手表对李世民微笑道。 “哼，朕今日亲临庄园，那小子理当出门二里接驾！如若不然，朕定要治他大不敬之罪！”李世民摆足架势威风凛凛道。 “呵呵！”长孙皇后顾及皇帝颜面，有句话不曾当着三个孩童面说出。 …… “快点！” 吃完早餐的苏尘，站在长乐公主身旁如同李世民催促长孙皇后一般，几次三番正在用餐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啃着葱油饼，转头委屈万分看向苏尘。 苏尘有些另类，别人晨跑完再吃早餐，但苏尘却是先垫肚子再晨跑。 “快点吃，哭也没有用！” 长乐公主用力的撕咬一口葱油饼，以此抗议苏尘对她的不公待遇。 如此一幕已连续上演了四天。 长乐公主实难理解，苏尘为何突然一改往日晚起习惯。 每天七点半准时叫醒她，还要强拉着她一起‘晨跑’。 三天前的夜晚，苏尘对长乐公主说以后每天早晨和他一起晨跑。长乐公主未问清‘晨跑’具体为何，欣然同意了苏尘提议。 第一次晨跑完，次日长乐公主下床穿衣都有些困难。 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浑身酸痛。 尽管如此，苏尘依旧不放过她还要继续晨跑。 “起来！” 两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吃完早餐慢吞吞擦干净手，便被苏尘从椅子上捞了起来。 八点整两人身着卫衣短靴，从庄园大门顺着长乐大道晨跑。 第一次晨跑时，苏尘本着循序渐进原则，来回差不多只有五里地的路程第三天增加了一倍。 今天苏尘打算带着长乐公主跑十里地，大不了背她回来就是！ “苏尘，你欺我！”长乐公主看向苏尘忿忿不平念叨着。 几次晨跑过程中苏尘教会了长乐公主，如何在慢跑过程中正确呼吸换气。 最开始两次晨跑苏尘总要停下来，等待气喘吁吁的长乐公主。后来她基本上能跟上苏尘脚步，两人并肩慢跑。 “保持正确呼吸，别说话！”苏尘淡淡一笑，很是满意自己调教的效果。 “哼！” 方才长乐公主说话时的气息平缓，没有呼吸急促的感觉。 由此证明她已经适应了晨跑。 之前晨跑路边没有出现过村庄，长乐公主见到村庄岔道后向苏尘。 “还跑？此地距离庄园至少五里地！” 从庄园往长安方向，长乐大道途经的第一个村庄路程约有六里地，前几次都未曾跑至此处。 苏尘稍稍有惊讶，两人跑步速度很慢，从庄园出来差不多已经跑了十几分钟。 此时长乐公主说话时的气息依旧平缓。 “瞎说，才跑了不到两里地。下一个村庄就是今天的目标，加油！”苏尘临时改变心意，想看看长乐公主能不能跑到下个村庄。 长乐公主很是怀疑，抡起拳头捶在苏尘手臂上。 “哼，你当本小姐不识数？” 心知苏尘是在骗她，不过仍然保持与苏尘相同的速度向前跑。 路边有几位村民满是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两个身着怪异服饰的年轻男女从面前跑了过去。 又跑三分钟左右，路旁出现第二个村庄入口。 “还跑？此处已是第二个村庄！” “我说的不是左边的村庄，这个村庄离上一个还不到一里地，下个村庄在右边！”苏尘一本正经的辩解。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没有与之计较。 “今日……本小姐舍命奉陪……跑吧！” 苏尘听出长乐公主此时说话语调有些不稳，差不多已经到了她能跑的极限。 等会还要往回跑，今天差不多也跑了八里地左右，再往前跑一段估计可以看到明德门。 长乐大道全长也就十三里地。 “咦！李统领？” 苏尘正打算与长乐公主调头往回跑，忽见百米之内道路大弯处一队人马向他们驶来。 “吁~！”李君羡抬手命令车队停止前行，并下马来到马车旁向李世民汇报情况。 李世民身体探出马车，问道：“君羡，何故停车！” “陛下，且看前方！”李君羡指着五十步开外，两个身着红色卫衣之人道。 车队的行驶速度不及苏尘慢步的一半，马匹是以正行走的速度拉着马车。 车队驶出明德门不足五里，便遇上晨跑的苏尘两人。 李世民闻言走出车厢站在车架上望去，看清来人后一怔： “观音婢，快出来看啊！” “那小子果然不负朕望，十里之外迎接圣驾！” “哈哈哈！” 第692章 小兕子，你可以喊加油！ 几十米开外的苏尘和长乐公主，将马车上李世民笑语声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本计划明日返回皇宫过元宵，对于李世民的到访很是意外。 长孙皇后从车厢走出，小兕子跟着从马车内里面挤了出来。 “二郎，他们俩这是？” “哈哈哈！君羡，取马凳来！” 李世民此次出行的车驾很大，由四匹马并驾齐驱拉动，就像是后世房车一般。 车厢四周留有平台，可供侍卫随车保护。 转瞬，苏尘和长乐公主已跑到李世民马车跟前。 “姐夫！”小兕子向苏尘不停挥动小手。 苏尘挥手回应却没有原地停下来，绕着马车两人继续跑着。 “陛下、母后你们这是来接我们回宫？” 李君羡和其他侍卫只有见礼动作不曾开口，见礼要分场合，不能出声盖过大人物的谈话。 否则有礼变失礼，搞不好还要被责罚。 “还不停下！”李世民目光跟随苏尘两人的跑动转圈，搞不清楚他们俩这般行径为哪般。 “陛下，我们晨跑呢！” 李世民转动身体看向苏尘，疑惑道：“晨跑？” “陛下，你上车继续前进我们跟着马车，边走边说！”苏尘摆了摆手提醒道。 “你要跑着回庄园？”李世民稍有惊讶看向长乐公主。 “对啊，我们先走了哈！” 原本有两丈宽的长乐大道，停放了李世民的车驾后显得很狭窄，马车前后还五十多名侍卫。 “君羡，命令侍卫在后跟随车队与苏尘同速！”李世民重新回到马车上对李君羡吩咐。 “末将得令！” 车队立即调整队形，加快速度追上苏尘和长乐公主。 此前不曾言语的长孙皇后，当车队追上两人后问道：“丽质，你们从庄园一路跑至此处？” “对啊……母后……今日乃第四次晨跑！” 长孙皇后与李世民站在车厢外平台上，面向跑步前行的苏尘两人。 李世民略感觉意外，心里估算此处离庄园少说也有七、八里地，而且一来一回路程倍增。 长乐公主何来体力支撑长时间奔跑？ “丽质，要不你与苏尘一同上来马车”长孙皇后听出长乐公主说话有些急促，担心她累着出言提醒道。 长孙皇后脸上显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害怕长乐公主遗传了源自她的气疾。 “不必了母后……我能跑回去！”长乐公主笑着摆了摆手。 苏尘听了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以资鼓励。 心细的长孙皇后还发现，苏尘与长乐公主并未穿毛衣。 被锦儿护在身前的小兕子，看向两个跑步的人不停的拍着手。 苏尘看向小兕子微微一笑，认为此情此景当有口号，“小兕子，你可以喊加油！” “加油？”小兕子满脸疑惑，仔细思索过后也不明白加油有何含义。 想不明白小丫头便不再多想，拍着小手嘴里不停的向苏尘喊道： “加油！姐夫加油！” 长乐公主也不知道加油有何说道，但是见小兕子只对苏尘喊出加油，故作生气的样子看了小兕子一眼。 “阿姐加油！” “喵~呜！”乐虎跟着叫唤了一声。 “小子，回到庄园后为何洗心革面早起了？”李世民看向苏尘笑问道。 他不用猜也知道，所谓晨跑定然是苏尘的主意，绝无可能由长乐公主提起。 “那是，我现在每天八点之前就起床了！”苏尘没有计较稍逊风骚的唐太宗用词不当，对于早起苏尘认为是件很自豪之事。 …… 八点四十几分。 李世民车队太慢，两人甩下车队按正常速度慢步先回到庄园。 苏尘望向双脸红扑扑的长乐公主，笑问道：“舒服不？” 两人没有进入大殿，长乐公主按苏尘所教跑步结束进行深呼吸，在广场上慢走并舒展四肢。 “还行！” 半个多小时来回十五里地，苏尘像没跑步一样。 长乐公主却感受到了实际‘好处’，一次比一次跑的持久。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最初两次跑完浑身酸痛无比，之后两次酸痛感缓缓消失。 盏茶过后，李世民车队驶入庄园。 夏荷与七名宫女从最后一辆马车上下来，无需长孙皇后吩咐立即开始搬运行李。 “母后，你和陛下是来庄园度假了？” 苏尘先前还以为其余六架马车内全是人，没想到除了无人机以及夏荷那辆马车外，五辆马车装的全是衣物和生活用品。 “如何？你小子有异议？” 长孙皇后笑了笑正要回答，李世民却板着脸看向苏尘质问。 “嘿嘿，岂敢，岂敢！我这不是一大早和丽质跑到十里之外迎接陛下了嘛！” 长孙皇后闻言掩嘴轻笑，皇帝此前还说若苏尘不出二里地迎接圣驾，李世民还要治他不敬之罪。 结果苏尘却说十里之外迎接，正好堵了皇帝欲加之罪的由头。 “如此便好！”李世民满意的拍了拍苏尘肩膀。 “陛下、母后，你们先进去坐一会，我和丽质洗漱一下！”苏尘前头引路将长孙皇后与李世民请入客厅。 庄园一众侍卫与家丁默默行礼参见。 “王朝、马汉，将次驾内无人机搬下来，手脚轻缓些！”李世民走到客厅门口时，对王朝二人吩咐道。 “喏！” 苏尘看向三个小家伙，微微一笑，“你们吃过早餐了没有？” 小兕子抢先答道：“姐夫，兕子吃过了！” 李治和李慎跟着点了点头。 “姐夫，乐虎偷鸡呢！”小丫头说完低寻找乐虎，转身看了看却不见乐虎踪影。 “呀~乐虎呢？”小兕子连忙跑出客厅寻找乐虎，锦儿随即跟了出去。 苏尘笑了笑，看向长孙皇后和李世民，“陛下，我们先去洗把脸！” 李世民点了点头摆手道：“去吧，洗漱完回来说话！” “好嘞！” 不多时，宫女夏荷来到客厅向长孙皇后小声汇报，“禀皇后，主卧如今已是公主殿下与侯爷居住！” 长孙皇后闻言面色一喜，暗想： 「难不成……两人回庄园后有新进展，已经造人了？」 短暂愣神后，长孙皇后向夏荷吩咐道，“无妨，另寻他处便是！” “喏！”夏荷欠身一礼转身离开。 方才宫女汇报李世民听的一清二楚，还没有人胆敢在李世民面前私下说话，有意避开皇帝耳目。 不过，李世民对于主卧被占不曾有丝毫介怀。 第693章 整个庄园全是母猪！ “丽质，让人把我们现在住的那间卧室空出来。我们搬其他房间去，那里留给陛下和母后！” 在后院洗漱完，苏尘想起主卧现在已被他们两占用，于是对长乐公主提醒。 苏尘心里十分清楚，那间高规格的卧房是整个庄园最好的一间。 应该留给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无关乎皇帝身份。只因那两位是李丽质父母是自己的长辈。 “苏尘，是我考虑不周！不该……”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眼中满是歉意，像个犯错的小孩一般。 “呵呵！”苏尘淡淡一笑，抬手就要往长乐公主屁股上拍去。 收住了手在她额头轻轻一戳： “快去吧，我等你回来吃葱油饼！” “哦，你不许多吃！”长乐公主霎时喜笑颜开，跑去安排人收拾房间。 晨跑之前，两人只是稍稍垫肚子并没吃饱，每次晨跑回来还要补充一下。 望着跑开的长乐公主，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走进客厅。 “陛下，你怎么突发奇想跑来庄园呢？看你这架势短时间是不打算回宫了吧！” 李世民想也不想，抡起手就要拍向苏尘后脑。苏尘没躲，李世民也不是要真打。 长孙皇后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家丁端来五张葱油饼，掀开餐盘盖子放在苏尘邻座茶几上。 苏尘立即将盖子盖了回去。 长孙皇后见到苏尘将葱油饼重新盖上，笑问道：“苏尘，丽质去了何处？” “哦，前些天我看主卧一直没人住怪可惜的。 所以我让丽质收拾了一下我们搬进去住了几个晚上，没有火炕丽质有点不习惯又想搬出来。” “她现在安排人收拾房间去了，等会就来！” 苏尘一本正经的答道，长孙皇后闻言呵呵一笑。 “呵呵！” 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搬进主卧是长乐公主的主意，搬出来是苏尘的主意。 若是半年之前，长孙皇后必定是对苏尘越看越满意。 如今，她在心里为长乐公主寻得良配，由衷的自豪与欣慰。 “依你之见五十万头生猪出栏，可有望提前达成？”李世民心思不如长孙皇后那般细腻，听不出苏尘满嘴谎话。 上次听长乐公主说起母猪产崽能力，李世民现在没有一丁点怀疑五年达不成目标。 现在只求功德系统早日赐下军用大卡，有此神器用于军中，大唐出征再也不必军民同数运送粮草军需。 此举能大大节省人力物力，以及动辄耗时半年以上的一次出征。 兵贵神速，不单是指手持武器的将士，还有后勤粮草补给亦是如此。 管家王喜立即将大殿其他人撤了下去，客厅门外王朝和马汉一如既往在站岗。 苏尘略作思索，随即露出轻松的笑脸。 “陛下，其实这个是可以计算出来的。 你看哈，我们假设李佑说的没错。母猪每年可产两次崽一次按十头幼崽计算，我们现在有五百头可下崽母猪。 今年就可以产下一万头猪，再假设这一万头猪里面有一半母猪。 这一半母猪从出生到产崽需要养九个月左右，也就是今年可产崽母猪数量将有……五千五百头。 我们先不考虑出栏的猪，只要花两年储养母猪，你想想两年之后将会有多少母猪？ 到时整个庄园全是母猪，生一窝就……” 苏尘说的绘声绘色，李世民按照苏尘所想仔细计算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料刚返回的客厅的长乐公主，和长孙皇后哈哈大笑起来。 “母后，你们这是……”苏尘和李世民不约而同望向长孙皇后，不明白她为何发笑。 长孙皇后强忍笑意，问道：“苏尘，你方才说……整个庄园全是母猪？” “对啊，母猪一年能产两胎呢！”苏尘很是确信自己估算，两年之后母猪数量一定是个庞大的数字。 生一窝说不定就有五十万头猪。 “哦？包括丽质在内也是母猪？”长孙皇后笑问道。 苏尘这才意识到‘整个庄园全是母猪’歧义很大，连忙摆手道，“呃~母后，我说的是猪，不是人！” “观音婢，你怎的如此不……着调！”李世民反应过来后，略带笑意喝斥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回应李世民一娋皮表情，没搭理他。 “丽质，过来吃饼！”苏尘掀起餐盘盖招呼长乐公主续吃早餐。 长乐公主依言坐在苏尘一旁，“嗯！” “陛下、母后你们要不要再吃点？”苏尘拿着一张葱油饼客气问道。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同时摆了摆手。 “小子，辅机连续五日参你五本！” 苏尘闻言略感好奇随意问道：“长孙伯父举报我什么事了？” 李世民淡淡一笑，“呵呵，庄园可有装盛煲仔饭所用砂锅？” “砂锅？对啊，我庄园还没有砂锅呢！”苏尘立即反应过来，庄园的刘师傅还不会做煲仔饭。 长乐公主跟着点了点头，自从回到庄园她还没有吃过煲仔饭。 原来是因为庄园没有砂锅。 “砂锅、炭炉我带了五十套来庄园，不过……你曾许诺辅机派厨子去往长孙府，传授煲仔饭烹饪之法却至今未曾兑现！” 苏尘闻言停止了吃饼，眨巴着眼睛。“哎呀，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啊！” 起身看向王喜吩咐道：“王喜，通知刘师傅去皇宫御膳房一趟。找程师傅学一下做煲仔饭，再去教一下长孙府的厨子！” “好的侯爷，我这就去！” 李世民抬手阻止欲要转身离去的王喜，“不必了，昨日御膳房已安排了御厨前往传授煲仔饭。” “哦，那就好！” 听得李世民已将事办好，苏尘坐回继续吃着最后一张饼。 “小子，照你所言，石脂水二次提炼后原产量只得两成！”李世民来庄园更像是在对苏尘做汇报。 不过苏尘的反应让李世民很是意外。 “能剩下两成很不错了！”苏尘吃完饼擦了擦手。 苏尘前世看过相关科普，后世炼油采用分馏塔对原油进行蒸馏提炼。 从分馏塔结构高低以及温度的不同，从上到下分别可提炼出： 燃气、汽油、石蜡油、煤油、柴油、重油、润滑油。 底部温度最高，沉淀物就是沥青。 以大唐目前简单粗暴常压蒸馏，石油的利用率不到百分之一。 …… ……。 第694章 我踩打谷打机你捞禾把！ 长乐公主用完早餐，眼睛咕噜一转起身越过苏尘来到李世民身旁。 伸手握向李世民手臂的同时，道：“父皇……” “有话直说便是，拉扯作甚！”李世民似乎有些嫌弃她抓过葱油饼的手，急忙抽手躲开。 长乐公主并不在意来自李世民的嫌弃‘，继续道： “父皇，四哥近日带人造出一奇物！” 一听奇物，李世民立即变出一副慈眉善目面孔。 “呵呵，奇物？说来听听有何出奇之处！” 长乐公主居高临下看向李世民，问道：“父皇可曾听闻打谷机？” “打谷机？”李世民面露思索色目光下意识转向苏尘，打火机他知道也有好几个，打谷机却闻所未闻。 苏尘轻轻笑了笑，静静看看着长乐公主向李世民邀功。 长乐公主点点头，伸手又要握向李世民搁在扶手上的手臂。“嗯，打谷机！四哥找李德謇调来五名木匠，足足耗费五日才将打谷机造了出来！” “打谷机与雉奴床榻一般大小，还有苏尘说……” “丽质，等会！”正当长乐公主滔滔不绝时，李世民抬手阻止长乐公主继续叭啦。 他到现在也未曾弄明白打谷机是为何物。 “你先与父皇说说打谷机究竟是为何物，有何用处？” 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稍稍带有埋怨的语气，道：“父皇，我方才正要讲述打谷机用于何处，你……” “丽质，你先去将毛衣穿上！”李世民淡淡一笑，将长乐公主扒拉开。 随即看向苏尘，道：“你来说！”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依言走去书房。 “陛下、母后，现在时间还早九点半。要不我们去李泰那里看看，好何？” 苏尘不知如何向李世民描述，李泰现在弄出的打谷机是木制品，滚筒和脚踩传动齿轮全是木材做的。 按李泰的想法来说，造出实物才好改进并研究齿轮与轴承。 因此，现在的打谷机更像是工艺品，没有一丝金属成分。 “好此甚好，你也快去穿上毛衣！”李世民当即催促道，他对打谷机产生了极大好奇。 心中亦有猜想，多半与占城稻有关。 “好的陛下，母后你们等等哈我去去就来！” 苏尘立即起身去穿毛衣，晨跑前两人将毛衣脱下放在书房内。 …… 庄园内西侧有大块空地，酿酒处以及李德謇蔬菜大棚制作场地便在此。 外面堆放了不少木材，几名匠人在给大棚制作好的拱形骨架上漆。 “陛下，胖子他们在那！” 苏尘、李世民四人来到木工施工场地，李君羡与王朝、马汉相随。 李泰、李德謇等六人在前面不远处，围着打谷机在商讨着。 “参见陛下！” 刷漆匠人听到身后有人言语，转头望去确认来人乃便装皇帝，大吃一惊。 他们都是工部将作监调拨来此，自然是见过皇帝的。 李世民放缓脚步，挥手回应在场众人，“免礼，诸位且忙无需顾虑！” 工匠拱手目送李世民四人从他们身旁经过。 “父皇、母后！”李泰闻声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上了年纪的木匠，紧随李泰之后作揖行礼。 “诸位请起！”李世民虚礼，而后看各面前不远处的打谷机，问道， “青雀，此木仓便是打谷机？” 李世民路上问了苏尘好几遍打谷机，苏尘却始终不曾开口作答，并让他去问李泰。 “父皇、母后，请！”李泰略显疑惑，以为苏尘应该向李世民讲解过打谷机才对。 李世民点点头，迈步向打谷机走去，“嗯，与我说说打谷机如何……” 走到打谷机近前，李世民收住了还未问出口之言。 打谷机长六尺有余宽三尺半，连同盖斗离地五尺。 当看到盖斗内的滚筒，李世民不但知晓打谷机用于何处，并且已想象出如何使用。 “好好好，此物设计甚是精妙！” 李世民不敢用脚去踩传动踏板，用手推动盖斗内的滚筒。 滚筒是由三尺长，两寸见宽的木料拼凑而成。其上长满’牙尖‘有些类似战场上的滚木。 李泰上前解释道，“真正成型的打谷机滚筒并非如此，而是用细铁嵌入木条当中，不留尖头不伤人却能将稻谷从稻穗打下来。” “父皇，此处是为齿轮。脚踩踏板便能使打谷滚筒快速转动，从而将谷物打入谷仓。” “待生铁产出有量，齿轮将以铁水浇铸成型。” 李泰这两天没白忙，仔细研究了齿轮的锻造方法。 “青雀、李家小子，还有诸位制出打谷机功不可没！” 李世民频频点头赞赏，高产的占城稻今年开春就会在江南各州县种植，有了打谷机百姓收割稻谷必将事半功倍。 “父皇，打谷机乃苏尘传授！”李泰上前提醒李世民。 “呵呵！”李世民笑呵呵点了点头。 尽管此前长乐公主说’四哥‘造出打谷机，但李世民焉能不知打谷机从哪来？ 因此，方才李世民只说他们制出打谷机，而不是造出。 苏尘已经是第三次来看打谷机，他也很好奇古代的工匠为何做出的每件物品，都要精雕细刻。 这个打谷机只是个样品而已，但做工却一点也不含糊。 坚实牢固自不必多说，打谷机最底部的两根底托就很有讲究。整体略呈弧形像是龙舟一样，头部是上翘的。 苏尘给李泰的打谷机卡片上面并没有这一细节。 不过苏尘很快就明白，应该是工匠考虑到打谷机在水田里拖行方便，防止头部钻进泥田。 “丽质，以后我们种几亩稻田，我踩打谷打机你捞禾把！” 长乐公主毫不犹豫微笑答应：“好啊！” “那处工匠制作何物？”李世民观看打谷机后，转身看向来时遇到的几名刷漆工匠问道。 苏尘还在围观打谷机，李泰向李世民答道：“父皇，那是苏尘打造温室大棚所需的拱梁。” “温室大棚！”李世民点了点头，苏尘有对他说过蔬菜大棚一事。 李世民转身发现苏尘还在看打谷机，略作思索后，问道：“青雀，打谷机可否再小些许，如此一来百姓一人便可拖行于水田。” 李泰闻言拱手一礼，缓缓解释道：“父皇，打谷机此般大小正合适。后方踏板可立两人同时踩板更省力，打谷效率更高。” “其次，朝廷只生产打谷机铁器构件。 比如：齿轮与轴承。 打谷机木制部分百姓可根据自身需要制作，可大可小！” 李世民微微一笑，很是赞赏的拍了拍李泰肩膀。“不错，此般举措甚为合理！” 李泰稍有尴尬，瞄了苏尘一眼，道：“呃~父皇，此乃苏尘提议！” “呵呵，都不错！” 第695章 仁贵回庄园！ “呵呵，都不错！苏尘他有……” 李世民脸上洋溢着喜色，正要开口勉励众人一番。忽见庄园管家王喜，从远处向众人所在急忙跑来。 若有所思看向越跑越近的王喜，如今身在宫外，对于以往勤政的李世民来说。 第一反应便是，不要是宫里传来不好的消息。 王喜来到跟前先向李世民、长孙皇后作揖一礼，而后目光巡视一圈没能发现蹲在打谷机另一面的苏尘。 “陛下，小的有事向侯爷汇报，薛将军……” 不等王喜说完，李世民侧身轻轻甩了一下头，示意王喜过去找苏尘。 庄园的事李世民不想越俎代庖，一切交由苏尘做主便好。 王喜再次一礼绕至打谷机旁，果然见到了蹲在地上和长乐公主商量种田的苏尘。 “侯爷，薛将军已将柳员外请回庄园！”王喜见苏尘蹲着，只好跟着蹲下向苏尘汇报。 “哦？这么快啊，来了多少人马牛车？” 苏尘起身拍拍了手，顺便将长乐公主拽起。 “回侯爷，马车有三十架，牛车二十架此时还在半道！” 薛仁贵出发时苏尘特意交待，尽可能让柳员外来时多带些马车方便装货。 牛和马金贵无比，柳员外能凑足三十辆马车，二十辆牛车实属不容易。 苏尘不知，那三十辆马车其中二十匹马乃柳季通租借而来，他家没那么多马匹。 不过数量要比苏尘预计的少很多，庄园食堂堆成山的红薯、土豆，装五十车百分之一都算不上。 “好，我知道了！”苏尘点点头走向李世民。 “陛下、母后还要参观吗？” 李世民摆摆手，刚才王喜和苏尘的对话他全听在耳中。 “不必了，闲时再看看不迟，有事先回去处理吧！” “那行，我们先回去！”苏尘与李泰、李德謇挥了挥手，跟着李世民返回庄园。 “母后，中午可有想吃的菜，到时我来露两手！” 四人并排走着，苏尘与长乐公主分别走在外侧，将李世民、长孙皇后两人夹在中间。 李世民见苏尘一副‘阿谀奉承’表情，只问长长孙皇后喜好。 对身为皇帝的自己却不闻不问，气不打一处来。 粗鲁的抓住肩膀一带，两人对调了位置。长乐公主与苏尘围在长孙皇后身旁，李世民走在最外边。 苏尘对李世民粗鲁行为顿感疑惑，暗自嘀咕李世民皇帝当久了性格有些不稳定。 “母后，想好了没？” 长孙皇后偷瞄一眼李世民，莞尔一笑。 “如今宫里厨子手艺多数来自庄园，菜肴品相口味无不令人满意。” 长孙皇后说着一手挽着长乐公主，另一只手挽起苏尘胳膊，继续道：“因此无需特意顾及陛下与母后，平日一切照旧便好！” “嘿嘿，好的母后，我知道了！” 长孙皇后挽着自己胳膊，苏尘没有不自在的感觉，若换作其他女子就不好说了。 李世民落在三人身后两步，看着眼前三人互相挽着手走到自己面前，李世民很想一脚踹向苏尘。 苏尘忽然想起王喜的汇报，柳员外带来的马车数量太少，于是转身对李世民请求道：“对了陛下，可能要麻烦你安排三十辆马车！” 庄园也没有备那么多拉货的马车。 “君羡！” “末将在！”李君羡立即从四人身后窜出，在站李世民身侧抱拳一礼。 长孙皇后松开了挽着苏尘的手，和长乐公主先行向大殿走去。 李世民看向苏尘努努了嘴。 “侯爷有事但请吩咐！”李君羡朝苏尘抱拳一礼。 “李统领……上次两千文陛下有没有给你啊？”见到李君羡，苏尘又想到上次潇洒债。 “哼！”李世民闻言轻哼一声。 李君羡闻言心里一突，提到这件事他就心有余悸，“回侯爷，陛下体恤末将另赏下八百文！” “哦，那就好。”苏尘微微一笑，而后说起正事： “是这样，等会麻烦你安排三十辆载货马车。如果方便的话，再派几名侍卫护送粮种运往龙门县。 算侍卫出差，我付出差费！” “末将得令，这就去办！”李君羡只顾苏尘安排的事情，至于出差费是什么不在他职责范围内。 不多时，李世民和苏尘回到大殿门前广场。 “草民拜见……陛下！” “见过侯爷！” 薛仁贵、柳季通夫妇早已立于广场前，等候李世民和苏尘的到来，之前王喜提前告知薛仁贵皇帝已到庄园。 李世民微微点头回应，“嗯，不必多礼！” “仁贵，速度够快啊！”苏尘和柳员外夫妇打过招呼后，走向薛仁贵拍了拍他肩膀。 “侯爷，此行速度不算快，好在途中不曾耽搁。” 薛仁贵出发当日，在风凌渡赶上了提前一天返回龙门县的柳员外，而后跟他们夫妇二人回到龙门县。 若不是考虑到薛仁贵与柳银环订婚之事，直接将红薯、土豆运往龙门县柳家便好。 无需薛仁贵来回跑一趟。 “柳员外，我们先里面喝杯茶，午饭过后再安排人装车！”苏尘随意扫了一眼停在广场上的三十辆马车。 发现车上竟然有两个中号钱箱，还有一些像是行李箱一样的木箱子。 柳员外揖礼道：“一切听从侯爷安排！” 苏尘淡淡一笑，感觉薛仁贵的老丈人好像很重礼节，“柳员外不必客气，请！” “陛下、侯爷先请！” 苏尘点了点头，与李世民率先向大殿客厅走去。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回到大殿后，不知跑哪说事去了客厅不见人影。 皇帝没开口，苏尘看向柳员外直入正题，“柳员外，原本红薯、土豆……” 李世民坐在主位，淡淡嘣出三个字，“贞观豆！” 苏尘看向李世民点点头，“哦，贞观豆！”而后对柳外员缓缓道： “原本红薯和贞观豆，我安排人直接运到龙门县就好。 但是想着仁贵和柳小姐订亲一事还没着落，所以只能让仁贵将二位请了回来！ 上次你来庄园，我正好有事不在，害得二位又辛苦一趟。” 柳季通夫妇闻言立即起身，拱手一礼： “岂敢，岂敢！草民终日无所事事，贸然来访已是多有失礼，怎敢劳烦侯爷多费唇舌！” “呵呵！” 苏尘不知如何接话，这人太客气又是好兄弟的老丈人，不能像平时那样想到什么说什么。 求助的眼神看向首座李世民。 李世民鄙视了苏尘一眼，而后问向柳外员。 “柳员外，依你之见仁贵与令嫒纳征之日，定于几时为宜？” 第696章 二郎，此二人有古怪！ 按照当下大唐六礼，纳征之前还有纳彩、问名、纳吉。 不过之前苏尘擅自做主，与长乐公主订婚时直接就是纳征。 李世民此次也随着苏尘习惯，省去纳征前三礼。 “草民不敢有劳陛下下问，此事仁贵做主就好！” 柳员外说话很有分寸，他没有说‘陛下和侯爷做主’而说仁贵。他自认为柳家嫁女，还不够资格请皇帝和苏尘做主。 李世民微微点头，在龙门县第一次见柳季通时，李世民对他的感观还算可以。 「此人知进退晓分寸，苏尘将粮种交给他确实可靠！」 “既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正月十四如何？”李世民爱屋及乌，苏尘与薛仁贵关系非同寻常。 这次李世民破格为薛仁贵纳征做主。 “草民多谢陛下御赐吉日！”柳季通当即躬身拜谢，柳夫人每次只跟着行礼从不言语。 “仁贵，你小子还不去把伯母和柳小姐请来？” 薛仁贵带回柳员外夫妇，还没来得及通知他母亲和柳银环。 “好的侯爷，仁贵这就去！” 薛仁贵向李世民抱拳一礼，又对柳员外夫妇招呼一声后前往母亲住处。 一刻钟过后，薛仁贵带着薛母和柳银环来到客厅，重量级的丫鬟小月也跟着来了。 “柳氏，拜见陛下！” 薛仁贵母亲没有见过李世民，方才来大殿途中薛仁贵提醒过他母亲，主位坐着的人是皇帝。 “薛夫人免礼！”李世民抬手虚扶平缓开口。 “见过侯爷！” “伯母，你和仁贵与柳员外慢慢商谈，我和陛下去书房说点事！” 苏尘立即起身拱手回礼，接下来的事情他掺和不了也不太懂。 “不敢劳驾陛下与侯爷移步，仁贵住处宽敞正好谈事！” 柳氏话音一落，柳员外夫妇立即附和。 苏尘想了想，两家谈事去仁贵母子住处倒也合适，看向柳员外提醒道：“行，你们慢慢谈着，装车的事情我会安排好！” 柳季通揖礼道：“多谢侯爷，草民先行告退！” …… 午时过后，管家王喜忙着指挥侍卫与家丁在宽大的食堂装车。 当柳季通看到李君羡另外叫来的三十辆马车，心里咯噔一下。 他担心带来的两箱铜钱不够，两个中号钱箱合计铜钱五万枚。 红薯五十文一石，贞观豆六十文一石。 原本计划三十辆马车装三百石贞观豆，二十辆牛车四百石红薯。从庄园至龙门县全程‘高速’，牛车可满载两千斤马车一千斤。 现在多出三十辆马车，五十贯铜钱显然不够数。 “王管家，请容在下一言！此行半道还有二十辆牛车在赶来路上，在下出门前只备足五十辆马车物资所需铜钱。 眼下多出三十辆马车……恐怕不足以付清粮种钱财！” 柳外员客气的向王喜作揖一礼，将自己货款不足一事向后者说明。 “柳员外无需客气，令婿与我家侯爷关系甚好。”王喜拱手回礼微笑道。 王喜本身乃一宫人，得王喜教导和扶持方能在皇宫谋得一好差事，因此从不低眼看人。 “至于钱财柳员外多虑了……” 王喜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头，疑惑问道：“不对，薛将军不曾与员外说起红薯及贞观豆，因何运往龙门县？” 柳员外赶忙答道，“有说，有说！仁贵已将一应缘由与在下细说，但粮种钱理应有在下交付！” 王喜摆手又摇头，“不，不，不！侯爷定无收钱之可能，不妨告于你，上次庄园收获红薯、贞观豆各有千余亩地！” 两种作物的亩产柳季通自然知晓，千余亩地收获产量，他仔细算了一遍。 算出收获总数后，柳季通咋舌无语！ 五十几个人，装袋手捡不停的装车，限于空间有碍不然庄园人手随便可招来几百。 众人先将车斗装满，最后甩上袋装的再用麻绳捆绑好。 从头至尾也没用过秤来称重，因此无人知晓一马车究竟有多少。 时至下午四点半，装车结束。 柳员外夫妇今日不返回龙门县，明日便是薛仁贵与柳银环纳征之日。 李君羡派出五十名金吾卫，护送柳员外带来的车队从庄园出发返回龙门县。 二十辆牛车估计过了元宵才能抵达庄园。 牛车载货多但行路很慢，马车速度虽快但耐心不足。 驴车两者能兼顾，但性子阴晴不定，搞不好半路撂挑子不走了！ 若有牛马在世，应该能解此难。 ……书房内。 李世民把玩着军用大卡模型。 长孙皇后以莫名的眼神，不停打量着就座于她对面的苏尘和长乐公主。 “丽质，你们夜晚几时就寝啊？” “八点上下！”长乐公主不假思索，有一说一。 长孙皇后微笑点点头，“何时入睡？” 苏尘面露疑惑，不懂长孙皇后为何问起这些事。 长乐公主答：“十点上下！” “哦，如此说来你们俩……躺在床上一个时辰不曾入睡，你们在做甚？”长孙皇后毫不掩饰，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长乐公主快速发问。 “按……”长乐公主正要回答按摩苏尘手背拍向她大腿，长乐公主立即警觉。 第一次晨跑后，长乐公主浑身不舒坦。 用她当时的话说就是全身没有一处不酸痛，尤其是大腿和臀部更是酸痛难忍。 因此，强迫苏尘每天给她按摩半小时，以此缓解酸痛。 “母后，今日午餐饭菜可还满意？”长乐公主当即换了一副嘴脸，看上去无比的乖巧懂事。 长孙皇后当场僵住，在苏尘和长乐公主两人脸上来回审视。 她刚才看到苏尘手臂有轻微摆动。 “按甚？”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解释道：“母后，按理来说今日你与父皇初至，庄园应该宰头牛以供父皇与母后享用。 然……” “李丽质！” 长孙皇后被气笑了，她依稀记得上次在皇宫长乐公主便是如此。 问东答西，牛头不对马嘴。 但态度却是十分要好！ 苏尘强忍笑意，心里为长乐公主的活学活用点赞。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长乐公主的全名。 通常情况下若是有字号的男子，熟人之间一般以其字号相称。古人的字号有点类似昵称，或是姓名后面两个字。 尤其是父母，一但连名带姓喊出准没好事！ 长乐公主依旧保持乖巧笑脸，贴心问道：“母后可是口渴，女儿给您沏杯茶？” “哈哈哈！” “苏尘，你教的？”长孙皇后忽然大笑出声看向苏尘。 “母后，红楼梦你看到第几集了？”苏尘很是关切的问道。 长孙皇后脸上表情再次一僵，抓住身旁李世民的手臂‘，惊恐’的指着苏尘和长乐公主： “二郎，此二人有古怪！” 李世民淡淡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指着模型的车轱辘问道：“此部件唤作车轮？” 苏尘点了点头，“对，也叫轮胎，那个是外胎。” “外胎！”李世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其内部是为何物？” “内胎！” 李世民再次点点头，一句没听懂。 …… ……。 第697章 夜校？ “草民参见陛下、皇后！” 晚饭过后，杜如晦得知李世民来到庄园，特意从孙思邈住处风风火火跑来问候。 “克明，我已然知晓你身患何疾！” 李世民看向面前的杜如晦，一脸担忧之色。 杜如晦来庄园后的近况，苏尘已详尽告知，目前后者身体并无大碍。 “哦？”杜如晦望向面色沉重的李世民深感疑惑，拱手一礼问道：“还请陛下明言！” 李世民微微点头，淡淡一笑，“汝之病症所在，当属脑疾无疑！” “脑疾？” 杜如晦满脸茫然之色，孙思邈接连问诊数日查不出丝毫端倪，为何皇帝如此咬定自己身患脑疾？ 李世民再次点头，“不错，脑疾！” 长孙皇后与苏尘皆看出李世民，为何戏称杜如晦脑子有病。 “蔡国公莫要当真，陛下与你说呢！”长孙皇后向李世民翻了一个白眼，伸手示意杜如晦请入座。 李世民冷笑并轻哼一声，“哼，克明若非患有脑疾，为何方才以草民自居？” “呃~还望陛下恕罪，臣……”杜如晦立即躬身作揖赔礼。 “陛下，杜伯伯因为带薪休假，每天过的潇洒自在所以得意忘了形！” 苏尘恰到好处的为杜如晦‘辩解’。 苏尘前些天被杜如晦烦得不行，军事没能难住众作弊苏尘，又翻出大唐现行律法条文来为难他。 言而总之，杜如晦千方百计要给苏尘上课。 无奈之下，苏尘和长乐公主挑灯夜读将《唐律疏义》看了好几遍。 不过其中内容隐晦难懂，且不便于记在心里。 苏尘认为还是现场作弊来得实在。 “呵呵，带薪休假？”李世民面带微笑望向杜如晦。 杜如晦来到庄园今日正好满十天，或许是无官一身轻。现在的杜如晦整个人看上去充满活力，不像此前在宫中勤于王事，脸上尽显忧国忧民之色。 “克明，坐！” 之前长孙皇后请他入座，杜如晦在思索脑疾之事，没有坐下。 “谢陛下！”杜如晦拱手道谢，刚坐下去李泰上前见礼。 “青雀见过伯父！” 杜如晦起身回礼，“魏王殿下！” 五点四十几分，殿内四盏太阳能路灯同时亮起，顿时宽敞的客厅恍如白昼。 “克明，可曾携带钱财？”李世民看向杜如晦笑问道。 「带薪休假？朕给你赢回来便是！」 “回陛下，臣来时身无分文！”杜如晦据回答，来庄园时他一个铜板也没带来。 “不妨事！”李世民向苏尘使一眼色。 苏尘立即会意，他现在很乐意与李世民一道共同对付杜如晦。“丽质，去拿一千块钱借给杜伯伯！” “好！”长乐公主立即起身跑向卧房取钱，她现在常备两万块在身。 两万块，面额一千文的金币二十张。若是铜钱开元通宝千文重六斤四钱，两万块也就是二十贯，重量则有一百二十多斤。 五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取钱返回。 “杜伯伯你数数，两万块一文不缺！”长乐公主将手里的一大把金币递给杜如晦，各种面额的都有。 杜如晦拿着大把金币，看向李世民疑惑问道：“敢问陛下，何故如此？” 李世民：“打麻将！” “打麻将？好好好，臣乐意至极！”杜如晦小心翼翼将大面额的金币收进怀中，手中只留有小面额方便赢了好找钱。 如今杜如晦身无官职肩无重担，很乐意陪着‘游手好闲’的皇帝打麻将。 更何况还有人送钱给他打麻将，赢了自然无本万利，输了也不心疼。 很快麻将局组好。 李世民、李泰、杜如晦、苏尘。 不过，第一把刚理好牌苏尘临时有事，由长乐公主代打。 长乐公主现在乃是公认的麻将第一高手，逢赌必赢！ 长孙皇后也不是她对手。 李世民牌技不赖，奈何光有牌技没手气这玩意玩不转。 如同苏尘，他玩麻将毫无技术可言，全靠运气。 三年不开张，胡一把能撑一个晚上。 苏尘在广场路灯下转了两圈回到大殿，此时正和小兕子三个小家伙下跳棋。 长孙皇后坐在李世民身侧看牌，很守规矩一言不发。 七点半，锦儿给众人沏了杯热茶。 一个半小时，长乐公主赢了将近两百文。 目前李泰遥遥领先输了快一百文，杜如晦排名第二输七十文。 李世民勉强能稳得住脚，少输当赢。 杜如晦在李世民端起茶杯后，跟着举杯感慨道： “陛下，臣有幸得见前所未有之盛世。 占城稻、高产麦一但散播于大唐各地。臣敢断言，不出十五年大唐人口及耕地必将暴增。” 李世民深有同感点点头，“克明此言极是！”放下茶杯后，李世民微笑道： “还有猪，五年内若能出栏五十万头百来斤重的猪，国富民强指日可待！” 杜如晦面露些许思索之色，他知道养猪于国于民皆有利，但他总感觉李世民话里有话。 “陛下圣明！” 见两人在忧国忧民，长乐公主不急不躁耐心等候上家出牌。 长乐公主坐的位置是李世民下家，杜如晦的上家对面是李泰。 座位是李世民要求的，他下定过决心再也不当长乐公主的下家。 “三条！”李世民推出一张不要的牌，而后看向一旁和小孩玩的苏尘淡淡一笑。 “陛下，臣有打算待庄园开荒空闲后，组织村民扫盲认字识数。 不知陛下以为妥否？” 杜如晦上不了苏尘的课，把主意打到庄园村民身上。 “好！眼下学校正处放假，可将村民聚集于教室，利用闲暇之余上课扫盲！” 李世民十分赞成杜如晦此番提议，反正他工资照拿，放那闲着也闲着。 “杜伯伯，明天我给你三盏太阳能路灯，保证不耽误你办夜校！” 苏尘更狠，直接扭曲杜如晦原本打算，说成他要办夜校。 “夜校？” 李世民和杜如晦同时看向苏尘问道。 “对啊，百姓白天有哪门子闲暇时间？晚上就没什么事了，每天一个半小时上课，绝不耽误白天劳作的百姓正常休息！” 李世民点了点头，办夜校确实好。 即便没有太阳能路灯，蜡烛油灯在教室内也能用于夜间上课上照明，只是效果不如太阳能路灯。 “陛下！” “克明！” 李世民、杜如晦同时喊出，两人会心一笑。 “克明，此事全面普及为时过早，待各州县学校建成方可布施！” 学校教室教学设备一应俱全，若要全面实施夜校扫盲，还需等待各地学校建成。 杜如晦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一张麻将向李世民拱手称赞道： “陛下圣明！” 杜如晦的下家李泰，定晴看向杜如晦手的那张麻将。 六筒是李泰梦寐以求的牌张，他手里有三张且已听牌多时。 只要杜如晦打出，杠上开花指日可待！ “嗯，克明出牌吧！” 杜如晦点点头，确认了一下手中的麻将牌，“六筒！” “杠！” 李泰早已恭候多时，一手从自己牌面抓出三张六筒，另一只手伸向剩余麻将牌堆摸牌。 “抢杠胡！” 李泰的手刚触及麻将，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对面的长乐公主喊出抢杠。 长乐公主打麻将时有一优点。 六亲不认！ 管你四哥还是四爷，都不好使！ 即使是苏尘和她同桌打麻将，长乐公主也是将苏尘往死里杠。 往死里抢！ 第698章 我不叫，你轻点！ 亥时将至。 麻将已散场，杜如晦不愧有着‘房谋杜断’之称。只输了八十三文，高兴的离开大殿返回住处。 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泰三人，满脸怒气看向正在数钱的长乐公主。 “父皇，我赢三百七十五文！” 长乐公主清点完今晚战果，表情平淡的向李世民汇报。 打麻将赢钱对她来说，似乎是件再寻常不过之事。 “嗯，不错！”李世民目光紧盯长乐公主手金币，‘由衷’的点头称赞。 “父皇、母后，儿臣告退！” 聪明如李泰，今日战功赫赫输了一六十八文。 “哼！”李世民没好气的朝李泰冷哼一声。 李泰讪讪一笑，逃也似的离开。 “观音婢！” 李世民起身招呼长孙皇后愤然离开，他今晚输钱责任全在上家李泰。 离开之即还不忘瞪了苏尘一眼，若不是苏尘让长乐公主代打，他不会输。 长乐公主不关心输钱之人的心态，起身走向苏尘，甩着一沓金币在苏尘面前炫耀。 “如何？本小姐厉害吧！” 苏尘呵呵一笑，“呵呵，你这是惹众怒了啊！”轻推她肩膀将她转了个身并推着她往前走。 “怨不得我，赌场无父子，是你说的！”长乐公主转过身倒着往后走，手持金币拍打着手掌。 苏尘轻轻摇了摇头，心说长乐公主若是生在现代，多半是个不顾家的赌鬼。 “对了，今晚睡哪？” 苏尘还不知道换了卧室后，他们俩的房间在哪，现在走的方向好像还是主卧那边。 “侯爷不必担心！”长乐公主笑了笑，将金币放进衣兜挽着苏尘手臂。 行宫主殿内部有房和室，之前的主卧实际上当称为室。 房也称作厢，比室要小很多。 换作稍有家产的门户人家，正室便是正妻居住之所。 长乐公主现在正要带苏尘去主卧侧边厢房，比苏尘之前独居的那间要大上不少。 之前那间一般是给下人丫鬟住的。 “小子，明日几时晨跑？”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站在主卧门口，等待着苏尘两人到来。 “陛下，你是想一起晨跑？”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同时点点头。 苏尘略感意外微笑答道，“七点半起床，八点准时跑步！” 李世民点头回应道：“嗯，知晓了，早些安寝！” 苏尘躬身一礼，“陛下、母后，晚安！” 刚要踏入卧房的李世民的收住脚步，面露笑容看向苏尘点了点头。 “晚安！”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第一次听到‘晚安’一词，感觉很是亲切。 通常李承乾几兄弟向他们问安时，多数用‘安寝’、‘贵安’、‘歇息’诸如此类。 长乐公主跟着欠身一礼，“父皇、母后晚安！”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直接进了房间，不曾回应长乐公主。 …… “丽质，要不我们明天还是搬去我原来住的那间房吧！” 苏尘洗完脚边脱衣服边对长乐公主提议。 “为何还要搬呀？”先一步钻进被窝的长乐公主不解的问道。 “你想啊，若是哪天杨姨她们来了，我们住在这里合适吗？” 苏尘没有直接说明原因，他是担心晚上听到少儿不宜的声音，以免影响未成年少女身心健康。 长乐公主细细思索，慢慢的点了点头，“嗯，似乎有理！” 不过她肯定不会同意搬去苏尘住的那间，门口即是走廊，走廊外便后院。 人来人往都会经过房门口，但凡门外有些动静，房间内都能听到。 重要的是苏尘不习惯锁门睡觉，夏天还敞开房门。 “好，明日我安排人再搬一次。”长乐公主已经想好了搬去哪。 “嗯，你往里面去一点！”苏尘一脚将床边的踏脚宽矮凳踢到一边，想不明白要这玩意做什么。 长乐公主稍稍扭动身体，往后挪了些许。 “今天忘了问仁贵下了多少彩礼，我好给他准备钱！”苏尘双手交叉枕于脑后。 今日薛、柳两家商谈结果如何苏尘还不清楚，薛仁贵只向苏尘汇报明日征。 柳员外一家中午过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殿。 “苏大侯爷可知三书六礼？”长乐公主将苏尘的一只手硬抢过来当枕头。 “李大小姐当真要考我？”苏尘不怀好意的笑脸，看向长乐公主反问。 “哦，侯爷大才无人能及！”长乐公主瞬间反应过来，苏尘能翻书作弊。“后世可还有三书六礼？” 苏尘略作思索，有些不太确定。“只有极少数吧！普遍已无六礼之名，只有收礼之实！” “哦！”长乐公主向苏尘身边挪动，一条腿搁在苏尘腹部，“明日跑几里地？” “和今天一样，七天后跑到长安城！” 长乐公主故作可怜，“啊~！你……你太狠心！”说着便要捏向苏尘的脸。 “别装了，我观你骨骼惊奇是百年不遇练武奇才。区区来回二十几里，对李小姐而言不足道尔！”苏尘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望着她正色道。 “本小姐骨骼精奇？我看苏大侯爷天赋异禀，乃难得一见按摩天才！ 快给我按摩！” 苏尘叹息一声，心不甘情不愿从脑后抽出手来，极其敷衍的在那腿上同一个位置捏着。 前几次苏尘确实是正经帮她按摩疏松腿部肌肉，以此缓解初次跑步过后产生的肌肉酸痛感。 不过，两次之后苏尘便失去耐心很敷衍。 “你爹怎么会突然跑来庄园呢？还带了那么多行李，不住个十天半月估计不会回宫。” 长乐公主闻言，眼神明显有一丝闪躲。 「正月二十八乃父皇圣诞之日，我不能告知于你！」 苏尘不知长乐公主心中所想自问自答，“你说……你爹是不是不当皇帝，跑来庄园养猪了？” “嗯，我看很有可能，明天抽空带你爹去养猪场熟悉一下环境！” 苏尘认为自己分析的很道理。 “日渐敷衍，侯爷可否用力些！” 之前还能感觉到苏尘捏腿的动作，现在他的只不过放在她腿上，动也不曾动过。 “力道不够是吧？” 长乐公主正要点头，苏尘用力在她腿上一抓。 “啊~！”苏尘忽然发力，长乐公主猝不及防之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苏尘被她啊的一声差点喷出鼻血来，连忙捂住了她嘴巴。“你叫什么啊，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的了呢！” 他们俩人现在睡的房间，距离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卧榻之处不远。 苏尘无法确认这房间的隔音的效果，若是引起不良误解跳进水缸也洗不清。 “我不叫，你轻点！” 第699章 痒不在吾之皮，乃汝之念也！ 一条腿三分钟敷衍完。 长乐公主从苏尘身上翻过睡到床榻另一侧，换另一条腿。 三分钟虽然短，但是她不敢与苏尘讨价还价。之前还是五分钟，讨价过后变成了三分钟。 “哎呀！明日是否通知瑶瑶和静怡回庄园？” 长乐公主忽然惊咋一叫，想到众人在庄园相处时日不短，薛仁贵纳征应该通知两女。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李恪那小子还在皇宫！” 李恪与薛仁贵关系甚好，两人还是同门师兄弟，明日自然少不了要派人去皇宫一趟。 “明天一早我让王朝去长安城一趟。” 至于其他人，就看薛仁贵自己的意思。比如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与薛仁贵熟识的那几位国公。 “好了！”一分钟过后苏尘拍了拍她臀部。 “哼，敷衍至极！”长乐公主小声抗议道。 苏尘用力的拍了她两下，喝斥道：“早点睡！每天都叫不醒你，以后学校开学了看你怎么办！” “开学后本小姐定能早起！”提到学校，长乐公主立即仰头看向苏尘，语气异常坚定。 “此时还不到十点，你再按三分钟！” 长乐公主将苏尘的手放在那团弹性十足的部位。 “当真是不知社会险恶啊，你不担心我将吃抹干净了？” “你吃吧！”长乐公主漫不经心道。 苏尘看着将脑袋埋在他胸前，且反应平淡的长乐公主，用力的在她臀部一拍乖乖给她按摩。 …… 次日。 苏尘准时醒来，不知现在是几时几点。 值得庆幸的是昨晚直至两人入睡，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声响。 昨晚按摩时，苏尘和长乐公主对调了位置。通常情况下，长乐公主会将手表放在自己枕头下，苏尘摸出手表一看。 “七点二十分，真佩服我自己，想啥时候起床就能准时醒来！” 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还在酣睡的长乐公主。 “起床了！”苏尘推了推她肩膀。 长乐公主稍稍扭动了两下，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起床！” “起床！” “起床！” 苏尘在她腰间一通乱挠，长乐公主的身体不停颤抖闪躲着，就是没有起床的打算的。 “这便是侯爷所说‘坐怀不乱’？” 长乐公主忽然冒出一句话，她感觉到那熟悉的‘凶器’，在她小腹下方慢慢抬头。 她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日早晨那‘凶器’，即使无人招惹也很容易发怒。 “赶紧起床，说不定你爹和母后正等着我们呢！”苏尘没搭理长乐公主的调戏，将她推开后立即下床穿衣。 改日给她好好上一堂生理课。 大概十分钟过后，苏尘与长乐公主经过李世民卧房时，发现宫女已在房间整理床榻。 “快去洗脸刷牙，陛下和母后已经起床了！” 两人迅速前往后院洗漱。 苏尘边走边嘀咕，“又不是在皇宫，陛下他们起床这么早做什么！” “若是春夏时季，不论有无早朝父皇平日五点半左右便会出寝，冬季略晚些六点起床。” 起床一词，李世民他们是迁就苏尘习惯的才会使用。 而且睡觉二字与苏尘的理解亦有所不同。 然而，潜移默化之下，苏尘无形中改变了他们很多用语。 受影响最大之人，便是与苏尘朝夕相处的长乐公主。 “所以我说，正经人谁当皇帝啊，起得……比鸡……还……早！” 苏尘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因为前面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样的子态度有些不大友好。 “陛下，母后，早啊！” 长孙皇后笑得双肩抖动不止，李世民一双冒火的眼睛怒视着苏尘。 “小子，皮痒乎？” 苏尘毫不胆怯微笑着走上前，将牙刷等物品递长乐公主，向李世民拱手一礼： “非也！痒不在吾之皮，乃汝之念也！” 苏尘话中之意很简单。 想打我就直说！ 他不相信大清早，李世民会给他屁股上来两脚。 第一次听苏尘口中冒出之乎者也，李世民放声大笑，“哈哈哈，快去洗漱！” “好嘞，陛下你和母后先去餐厅垫一下肚子吃个三分饱，等会跑步回来再补充一些！”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点点头，按苏尘所说去大殿偏厅就餐。 “观音婢，可知‘起得比鸡早’前半句？” 长孙皇后微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李世民冷冷一笑，“睡得比狗晚！” “哈哈哈……”长孙皇后不顾形象哈哈大笑，转瞬赶忙捂住了嘴。 “二郎，臣妾以为苏尘这般形容陛下，倒也……贴切！” “嗯？”李世民停下脚步，伸手卡向长孙皇后后颈脖，“观音婢，你坏了！莫不是像那小子一样皮痒了？” 长孙皇后连忙向前急走两步，躲开李世民魔爪。 “非也！痒不在吾之皮，乃汝之念也！” “岂有此理！”李世民甩袖追了上去。 只不过这次甩袖动作空有其形，紧袖卫衣甩不出那种从容洒脱之气势。 …… 长乐大道，距离庄园约五里之处。 “母后，还能坚持吧！” 起初苏尘还有些不放心第一次跑步的长孙皇后，一直留意她的呼吸节奏。 后来苏尘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使用百病全无之后的长孙皇后，身体各项体能皆达到此此年龄段顶峰。 苏尘强迫长乐公主跟着他晨跑，就是想顺带证实一件事。 看看长乐公主有没有哮喘，也就是当下所说的气疾。 现在还属于冬季，早晨气温还比较低。若是有哮喘之人在室外跑步，估计坚持不了十几分钟便久咳不止。 苏尘目前从未发现长乐公主有过咳嗽的现状，或许哮喘不在发病期看不出任何苗头。 “我感觉很轻松呢！”长孙皇后呼吸平稳的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再往前跑五里地！” 李世民与苏尘一样，随时注意着长孙皇后步态与呼吸状况。 “观音婢，以你当下体能不输新兵！” 看到如今矫健慢跑的长孙皇后，再想起半年之前长孙皇后的身体状况，李世民内心感慨不已。 李世民慢跑十几里地自不在话下，他现在只不过肚子比以前大了点，体能方面仍有当年之资。 李君羡与四名侍卫在最前方跑，保持与李世民他们十几丈的距离。 王朝、马汉另加六名侍卫，在后面跟着慢跑。 本来李君羡要五十几人随行，苏尘直接向李君发起了单挑。 李君羡无奈之下，强求带出十名侍卫随行。 说是方便清理水泥路上的牛马粪，方便皇帝他们跑步。 晨跑比马车正常慢行快上两倍不止，若是一口气跑进皇宫，二十几里地只需半小时。 无独有偶，这次晨跑又遇到对面马车驶来。 有三辆马车，五人骑马。 …… ……。 第700章 彩礼与嫁妆 前方来人远远看见跑步前行的李君羡，立即停下马车并知会马车内乘客。 “末将参见蜀王殿下，卫国公！” 李君羡向后看了一眼几十米开外，正在晨跑的李世民等人。 “李统领，父皇与苏尘此般……”李恪见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几人，正慢慢靠近立即下马，并向李君羡询问缘由。 李统领抱拳一礼，答曰：“回殿下，陛下与皇后晨跑也！” “晨跑！”李恪点点头，此前刚去庄园时他们都跑过，而后对李靖恭敬一请，“师父、仁贵！”而后与李靖迎上慢跑而来的李世民。 昨晚苏尘还提到过一大早要派人去长安，通知熟识之人参加薛仁贵纳征之喜，今日便全抛在了脑后。 李世民六点出头便已出寝，遇上正要离开庄园邀请李靖与李恪的薛仁贵。 于是李世民吩咐薛仁贵顺道将杨妃三人，以及长孙皇后要求的长孙瑶房静怡一并请来。 “参见……” “药师，能跑否？”不等众人参拜，李世民脚步不停看向李靖笑问。 李靖将马鞭丢给了随行侍从，稍稍提起衣袍下摆别在束带内，向李世民四人追了上去。 跑到马车跟前时，杨妃几人从车厢内探出身体。 杨妃等人好奇的望着慢跑中的长孙皇后。 李世民对杨妃几人笑了笑，而后向李恪与薛仁贵喊话：“老三、仁贵，你们且先回庄园便是！” “儿臣遵命！”李恪朝着渐渐远去的李世民恭敬一礼，“仁贵，我走吧！” “药师，此处距庄园路程几许？” 李靖要比李世民大上整整二十岁，好在李靖有武艺傍身，各方面看上去皆不像花甲之人。 常年征战无数，慢跑十几里地亦不在话下。 “回陛下，以臣估算当不下五里地！”李靖落后于李世民半个身位，跑在最外侧。 “药师上前并行话事无妨！” 李靖依言跑上前与李世民并列跑着。 “五里地中途不曾停歇，依药师看能否与新征府兵相较高下？”李世民看向李靖笑问道。 “敢问陛下，皇后与公主殿下……莫不是一口作气连跑五里地？” 李靖没有回答皇帝问话，而是好奇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的体力。 “哈哈哈，是也！” 李靖闻言稍有震惊，边跑着拱手一礼，“皇后凤体康健，臣佩服之极！” 长孙皇后没有说话，向李靖点点头以示回应。 她现在需要保持好呼吸节奏，之前只需鼻孔呼吸，现在需要口鼻协同换气。 一但开口说话，难免会因此泄气而打乱呼吸平衡。 半盏茶时间，晨跑至昨日遇见李世民的大弯处，苏尘观察着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的气息状况。 “还跑？”跑过大弯后长乐公主看向苏尘质问。 她记得苏尘说过，今日晨跑路程与昨日相等，此地距离庄园约有八里地。 “嗯，我们往回跑！”苏尘看了一下时间，八点二十几分。 今日晨跑从庄园出来时他有记时，现在跑了有十八分钟。 正常晨跑速度，半小时三至五公里为宜。大唐三百步为一里，约四百五十米。 “陛下，今天先跑到这里！” 与李世民打声招呼后，苏尘三人率先调头往回跑。 二十五分钟后，五人跑回了庄园。 “哎呦……” 长孙皇后叫唤一声靠在了长乐公主身上，进入庄园后她感觉双腿已离体，有种使不上劲的无力感。 和长乐公主第一次晨跑过后差不多。 “丽质……快扶我……进去坐会儿！” 长乐公主扶着长孙皇后笑了笑，提醒道：“母后……跑步过后不宜静坐……先缓缓！” 苏尘看向长孙皇后，心里想着李世民今晚有得忙了！ 杨妃等人立即围向长孙皇后，关切询问为何受累去跑步。 长孙皇后面无表情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体虽然康健，但第一次经历晨跑的她仍有跑步过后的不适之感。 “我不想说话……我先缓缓！”长孙皇后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答道。 “陛下，可容臣下前往军工厂一观？” 李靖此行主要是参加薛仁贵纳征之喜，来之前李靖便有打算去看看火箭弹。 “有何不可！”李世民看向李恪，吩咐道：“老三，陪同药师巡视军工厂。”而后又向苏尘伸出手，“通行证！” 苏尘微笑着点了点头，变幻出一张红色通行证。“李伯伯，此通行证在军工厂可畅行无阻！” 李靖点点头，接过通行证后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陛下，臣先行告退！” “嗯，药师去吧！”李世民伸手作一请姿。 苏尘走向一旁的薛仁贵，拍了拍他肩膀，“今天你放假这里没什么事，宴席好了叫我们！” 薛母与柳员外意见极其一致，将宴席设在了薛仁贵母子居住的院落。 无论苏尘如何劝说，他们都不肯在庄园主殿摆宴席。 今日宴席没有几桌，薛仁贵母子差不多没有任何亲戚。柳季通同样如此，原本他还有一个兄长，只不过在他还未成家时便因故离世，所以柳家也没有亲戚。 订婚宴的宾客只有庄园内的熟识之人。 薛仁贵抱拳一礼，“侯爷，宴席有王管家帮衬，仁贵反倒无事可做！” “哦！”苏尘点点头，想起彩礼一事微笑问道：“对了！你下了多少彩礼？我给你转些钱。” 李世民微笑着摇了摇头，苏尘不懂大唐现行婚嫁之礼。 他猜想薛仁贵不但无需厚备彩礼，或许柳员外所出的嫁妆多半会令普通人为之动容。 “回侯爷，柳伯父收下聘礼后……却将柳家田地、房契以及经营多年生意，做了银环嫁妆！” 薛仁贵第一次在苏尘面前，展现了腼腆的一面。 说出此番话时不复往日的豪爽， 李世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和他猜想的毫无出入。 “哟，这么说来……你岂不成了地主家的阔少爷了？”苏尘向薛仁贵连连拱手： “可喜可贺啊！” 薛仁贵抱拳一礼，“侯爷说笑了，仁贵断无接手柳家家财与营生打算，仁贵只求……” 不等薛仁贵说完，苏尘再次拍了拍薛仁贵，嘿嘿一笑： “嘿嘿，等会好好喝两杯，我先去补个早餐！” 第701章 来活了！ 申时许，宴席散场。 简单的订婚宴，身份最为高贵的宾客。 苏尘与薛仁母子将柳员外夫妇送出庄园，柳银环在长乐公主、长孙瑶两人劝说下，留在庄园接受特训。 只待学校开学，柳银环将成为一名光荣的小学一年级教师。 为大唐的启蒙教育事业再添一员。 上次西域公主阿丽娅放回西域，着实可惜！ 长孙瑶与房静怡也不走了，此时正和长乐公主、锦儿四人凑成了一桌麻将。 可怜锦儿麻将牌技与苏尘不相上下，却被硬拉上场。 长孙皇后现在腿都无法迈开，和杨妃等人不知躲哪看红楼梦。 “陛下，走吧！” 送别柳外员之后，苏尘应李世民之邀与李佑一同前往养猪场。 李世民点点头，疑惑的打量着苏尘。 宴席中，苏尘喝了不少高度御液酒。此时李世民却感觉不到苏尘有一丝醉酒迹象，苏尘酒量如何众人皆知。 不过今日苏尘所用酒杯似乎有些独特。 已不能称之为酒杯，应当唤作酒缸更为贴切。 酒缸装满能装下不少于两斤酒，每次与人对饮苏尘只喝两口，差不多正好是对手一杯的酒量。 公平合理，众人不曾有异议。 “小子，酒量见长不少！” 三人走向养猪场，李世民面带笑意看向苏尘，欲解心中疑惑。 “还行！酒杯用的顺手，所以多喝了点！” 苏尘心里偷笑，系统赋予‘十杯不醉’，没有指定杯子大小。 因此，苏尘的酒量取决于杯子大小，二两一杯或是两斤一杯，苏尘的酒量不变固定十杯。 尽管不会醉，但苏尘不爱饮酒。 喝下去多少酒过后便灌下多少水，白酒辣喉咙。 “父皇、姐夫，养猪场到了！”李佑推开猪场大门，将李世民和苏尘请了进去。 下午三点钟不在喂食时段，养猪场仅有三名养殖工人在猪舍巡逻。 正在往猪圈内丢萝卜的工人，见到李世民三人走进猪舍，慌忙停下手中话计。 “草民拜见陛下！” “拜见殿下、庄主！” 村民都已知晓，时常与庄主在一起之人乃当今大唐皇帝，见礼不敢再像以往那般。 “哈哈哈！免礼，免礼！” 李世民放声大笑，尽可能使自己看上去更随和些。 “三位自行忙着就好，我随意看看便是，无需顾忌！” 三位工人再次躬身作揖，后退至过道两侧让出去路。 李世民点点头向前面走去，猪舍内有两条过道，两侧为一坎一坎的独立猪圈。 “小子，那天我来这听工人说起，有十一头不会下崽的母猪？” 苏尘又想吃红烧肉了。 “是也！”李佑指着猪舍最末端，“十一头无法生育母猪，在后方集中喂养！” 苏尘没好气的看向李佑质问道：“你咋不早说呢？不会下崽养它这么久，留着过年吗？” “呃~姐夫，我起初以为兴许公猪偷懒至其不孕。 因此，每隔十日将三头公猪混养其内，如今已过去月余依然不见母猪有受孕迹象，这才断定十一头母猪乃先天不孕不育！” 李佑耐心与苏尘解释。 一旁的李世民，总感觉跟前这位今年刚满十四的李佑，谈论母猪、公猪不孕不育听在耳中甚是奇怪。 “嗯，好小子，考虑的很周到！”苏尘闻言立即变了一副嘴脸，拍了拍李佑小肩膀： “明天杀头猪，猪腰子留给你吃！” 李佑只当猪腰子味道极好，连忙道谢，“好嘞，多谢姐夫！” 李世民轻皱眉头，想起之前苏尘‘孝敬’的大补之物养腰子，效果很显著。 李世民轻哼一声，瞪向李佑，“哼，猪腰子你吃来何用？” “呃，父皇说的极是，猪腰子父皇享用正合适！”李佑点头哈腰将猪腰子让给了李世民。 苏尘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李佑，这段时间你特色一位养猪厂厂长来。几天前我已经让砖厂屯砖，四个月后要新建一个超大生猪育种基地！” 李佑闻言猛的一拍巴掌，“何需找人，我去便可！” “不行，基地距离庄园应该不会太近不方便，你还是留在这里就好！” 苏尘摇了摇头，而后看向李世民提醒道：“陛下，我要加盖的养猪场会比较大，需要的地皮你帮我弄好！” “哦？占地几顷？”李世民淡淡一笑，丝毫未将苏尘所说的‘超大’放在眼里。 他们当前所在猪舍圈养母猪两百头不到，同等猪舍有三间，合计养猪五百余头。 养猪场占地约十二亩，扩大万倍不过千顷之数。 苏尘还在想着‘顷’和亩的换算关系，李世民直言道：“养猪场无需耕地，荒地千顷不足道哉。” “如若不然……我将蓝田县划作你封地如何？” 庄园外扩五里后，部分属地处于长安城以南蓝田县境内。 “小子，你作甚？”李世民见苏尘不答话，拍着他肩膀喝道。 “陛下，一顷是不是一百亩？”李世民之后的话语苏尘压根没听进去。 李世民连骂苏尘的心思也没有，颇为无奈点了点头。 苏尘伸出两根手指，道：“育种基地差不多占地二十顷！” 两千亩养三万头猪苏尘感觉足够用，到时还能随时扩建！ “呵呵！二十顷……你随意找块地便是！”李世民没再搭理苏尘，在过道内慢慢走着观察两侧的母猪。 见李世民自顾走开，苏尘立即追了上去。 “陛……” 【叮！发布临时任务，宿主可自由选择接受与否。 任务目标：抢先皇帝收服东突厥三员大将，使其提前归顺大唐！ 人物：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执失思力。 任务期限：正月二十八之前。 任务奖励：豪华型四驱山地越野车一台，终身售后质保！ 请于三十分钟之内选择接受与否！】 李世民忽身后有异样，苏尘只喊出一个字便收了口，转身看向苏尘。 “小子，你……” 猪舍门口李君羡健步如飞，直奔李世民。 “陛……” 李世民抬手阻止李君羡汇报。 因为此时苏尘面色怪异，嘴巴微张双目无神，仿佛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小乐，出来聊聊！” 苏尘接收完任务信息后，没有被那诱人奖励所迷惑。 【尘哥，小乐在！】 “你知道大唐距离东突厥有多远不？” 【不知道哇！】 “那我告诉你，单枪匹马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上，估计十天可以到达东突厥边境。” 【好的尘哥，小乐知道了！】 第702章 乌龟的龟怎么念？ 苏尘强忍心中不快，继续问道：“你知道去哪找东突那三个人吗？” 【不知道哇！】 “你啥都不知道，就敢乱发布任务？” 【不知道哇，系统自动下发的！】 苏尘叹息一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奖励太诱人，奈何这个任务有时限根本不可能完成！ “终身售后质保是啥玩意？” 【奖励物品对应相关配件及维修工具！】 苏尘为之震惊当即质问：“啥？之前的养猪任务怎么没有？” 【不知道哇！】 苏尘被气得不轻，吐出一个滚字：“滚！” 李世民一怔，凑到苏尘跟前手掌在苏尘眼前晃了晃，“好胆！” “陛下，我问你个事……嗯？”苏尘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李统领，你啥时候来的？” 李君羡抱拳一礼，“侯爷，末将有紧急军务向陛下禀报！” “军务？那你先汇报吧！” 眼看特大奖励无法到手，苏尘的心沉到谷底。 李世民闻言稍有急切，看向李君羡等待奏报。 “陛下，太子殿下派人传来密信书涵一封！”李君羡从怀中取出蜡封军情信，恭敬呈于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密信，当着苏尘的面将其拆开。 通过李世民目光移动的方向便能看出，信件书写方式乃是自右而左从上往下写的。 “嗯，我已知晓！派人传谕太子，三日后我自会回宫！” 李世民看完信件并无太大情绪反应。 “末将得令！”李君羡抱拳一礼，转身离开猪舍。 李君羡离开后，李世民正要将书信收收起时，看向苏尘问道：“方才何事问我？” “何事？”苏尘一愣，转瞬又想了起来，“对，我想问陛下，最快多久能到达东突厥！” “欲往东突厥？”李世民略显惊讶，继续问道：“所为何事？” 苏尘淡淡的点了点头，“找三个人！” “何人？”听到苏尘的回答李世民更加迷糊，从未听苏尘说起他在东突厥还有相识之人。 “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 说出两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后，最后一个苏尘没什么印象，“等一下哈，那个名字有些拗口！”苏尘再次调出任务详情。 “还有一个叫……” 李世民抢先答道：“执失思力！” “诶？陛下你咋知道？”苏尘很是意外李世民的回答。 “呵呵！”李世民微微一笑，将手中还未曾收起的信件甩给苏尘。 苏尘疑惑不解摊开信件，一看是竖着写的还有不少狂草字和繁体字，还不带标点符号。 当即甩给了李佑，“念来我听听！” 李佑乐意至极，“好嘞！” “贞观正月初八，东突厥使团一行八百人自朔方而出途经关内银州……” 书信经李佑断句读出后，苏尘听明白了。 任务中的三个人就是颉利可汗派出使团的负责人，使团只有五百人，另外三百多人是负责驱赶三千牛羊。 在使团抵达银州时，银州守将拦下驱赶牛羊之人并将其遣返回朔方，另行安排大唐百姓接手护送牛羊入长安。 不过信件中还提到一件事，有四名‘囚犯’在使团当中，四人皆为汉人。 “嘿嘿，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苏尘一改此前低迷心态，摸着光滑的下巴思索着如何收服那三名东突厥猛将。 “陛下，银州到长安几日可达？” 想到任务有期限，苏尘急忙询问李世民，他不知道银州在哪个地方。 苏尘现在没心思翻找地图。 李世民刚才看过信件，使团五百人外加牛羊各三千，行进速度快不了！ “银州距长安约九百余里，使团六日前途经银州……”李世民略作思索，答曰： “十日内必达！” “十天……今天十四，特么的只有四天啊！”苏尘听到李世民给出回答，直接爆粗口。 “见鬼！正月二十八那天有啥特殊吗？” 苏尘搞不懂，任务期限要不就规定一个时长，或是全月完成也行。 偏偏定在正月二十八之前。 李世民稍稍睁大眼睛，略感惊讶看向牢骚不断的苏尘。 “姐夫，你怎会不知正月二十八乃……” “嗯~哼！” 李世民一声假咳阻断李佑话语，之前李佑并未收到李世民的警告。 苏尘疑惑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对李佑问道，“说啊，乃啥？” “正月二十八乃……正月最后两天！”李佑说完点了点头，认为自己说的没啥毛病。 “哦，你连这个都知道，果然不愧是养猪的。” 随即不再搭理李佑，看向李世民正色道：“陛下，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找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好好聊聊！” 说着，苏尘直接上手扶着李世民胳膊，向猪舍门口走去。 李世民觉苏尘有不对劲，将他的手甩开。 离开猪圈后，两人向来时路返回，李佑还在猪圈没有一同前来。 “陛下，这里环境不错，我们坐下说！” 来到路边一处枯黄杂草地，苏尘在上面踩了两脚，将杂草踩平整以防坐下去刺屁股。 李世民微微一笑，学着苏尘的动作用脚踩了踩了冒尖枯草，在他身旁坐下。 “陛下，听说过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吗？” 李世民不带一丝思索点头答道：“阿史那社尔，处罗可汗次子，颉利之侄！” “契苾何力，其父契苾葛乃铁勒莫贺咄特勒！” “陛下，你等等！契苾何力不是东突厥人？”苏尘听得有些迷糊，系统给出的任务是收服三名东突厥大将，怎么搞出个铁勒。 “何人与说契苾何力为东突厥之人？你莫不是看了假史？” 苏尘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再问：“莫贺咄特勒，是不是相当于突厥可汗类似的称号？” “嗯，正是如此！” 苏尘闻言很是崇拜的目光打量李世民，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之声。 “啧~啧~啧！” 看上去很是欠揍。 李世民轻哼一声，“哼，讨打不成？” 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由衷的对李世民竖起大拇指，“该说不说，陛下人格魅力那是相当牛逼啊！” “陛下，我先跟你说说这个契苾何力，他今后会是你手下一员猛将。 平高昌，灭西突厥、收薛延陀、战吐谷浑、收龟兹，与你一道东征高句丽，帮下一皇帝灭高句丽……” 李世民听到那些熟悉地名，心里一惊。 “归资现属何地？”那些地名李世民没听龟兹，以为是后世地名。 “不应该啊？我说的都是现在的地名。”苏尘很是意外，暗想李世民地理应该不会比自己差才对。 “乌龟的龟兹事体大的兹，在西域那边，陛下没听过吗？” 李世民轻皱眉头，喃喃道：“乌龟的龟，兹事……” “混账！龟兹，念qiu而非gui也，zi亦读作ci！”李世民气的拼音都用上了，总算是弄明白归迟是为何地。 “呃~陛下，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我们还是说说这个契苾何力！” 苏尘不敢和李世民争论，到底是念归资还是秋词。 一个地名两个字皆读错。 苏尘没有听人读过，不能怪他。 …… ……。 第703章 陛下，昭陵动工了没有？ “契苾何力为大唐历经数战，而后如何官至几品？” 李世民没有继续与苏尘计较龟兹二字，对于猛将李世民向来‘贪得无厌’。 “贞观四年，契苾何力降唐后，陛下授他左领军将军。 贞观七年，与凉州都督、薛万均征讨吐谷浑。 贞观十四年，拜葱山道行军副大总管征讨高昌，随侯君集平了高昌。 贞观十九年，契苾何力任前军总管，和你一起征战高句丽。 贞观二十年，统领凉州及胡人兵马出征薛延陀。 贞观二十一年，任昆山道行军副大总管，平定龟兹。” 苏尘挑出一些时间节点上契苾何力参与的战争，说与李世民听。 “由于陛下归西太早，契苾何力在下一任皇帝继位后才被封为凉国公。” 李世民细心聆听，当苏尘说他归西太早，淡淡瞥了苏尘一眼。“昆山道？你好好翻翻史书，查查是否应作昆丘道！” 苏尘解释道，“山丘不分家，陛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哼！”李世民略作思索，问道：“平定龟兹何人为行军大总管？” “陛下你等等哈！” “昆山道行军大总管是……阿史那社尔！” 李世民点了点头，喃喃自语念出阿史社尔名字。 “唉~！”苏尘看向李世民叹息一声。 李世民略有不解看向苏尘，“叹气作甚，再与我说说阿史那社尔此人，归唐后有何功绩！” 苏尘摇了摇头，“阿史那社尔比契苾何人更牛，不过这些说出没什么意义。那是他们在史书中功绩，今后可能不会再发生。” “我对陛下说这些是想，若是他们能归顺大唐，陛下好好善待他们就是！” 李世民对苏尘最后一句话很是不屑，淡淡一笑。 苏尘清楚李世民对部下都很宽容体恤，看到李世民不屑于他刚才的提醒，苏尘缓缓道： “就在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平定龟兹返回大唐时，陛下挂了。 于是乎，那些归顺大唐的胡人将领纷纷割耳削发，以示对陛下的哀悼。 阿史那社尔和契苾何力更是不得了，直接在太极殿外抽刀抹脖子想殉葬。 不过好在被身旁之人扑倒按在地上。” 李世民闻言为之动容，这才明白苏尘为何提醒他今后善待他们。 “那两人不罢休，向新皇帝请求殉葬昭陵。新皇帝以： ‘先皇有令，禁止殉葬’为由拒绝，其后新皇帝命工匠按照他们身高体型打造石像，以此陪葬。” “千百年过后，后世之人发现了昭陵的那些石像，无一例外都少了一只耳朵。” 苏尘说完看向面色沉重的李世民，笑问道：“陛下，昭陵动工了没有？” 李世民一听‘昭陵’便有所猜测，多半是自己今后居住的‘寝宫’。 “不曾动工！”李世民摇了摇头没有对苏尘发怒，他看出来苏尘应该是故意为之，以此缓解沉闷心情。 “不对吧，我听说皇帝登基后就开始造坟！” 李世民没好气的推了一把苏尘肩膀，“穷！知否？” “哦，知道了！”苏尘点点头，很认同李世民的解释。 李世民忽然想问问苏尘，昭陵位于何处。 但一想到向苏尘打探自己的墓地，总感觉怪异无比。 “陛下，其他人都没能殉葬成功。不过有一人送完你最后一程，真是自尽殉葬了！” 苏尘忽然想起一人，也是唯一一个为李世民殉葬的人。 “何人？”李世民转头看向苏尘急切询问，稍作思索道出一人姓名：“老王？” 若非此前得知长孙皇后先自己而去，李世民肯定会猜长孙皇后。 别看李世民平日对老王‘非打即骂’，但主仆两人感情非常好。 王德发很会照顾李世民情绪，有时甚至故意偷奸耍滑，让李世民发泄心中不快。 “对，就是老王！” 苏尘很是意外，李世民竟能一猜就中。 李世民好似陷入过往回忆一般，默不作声。 片刻过后，李世民中气十足开口道： “拟旨！” 苏尘转头向四处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疑惑问道：“陛下，你是在跟我说话？” “回去！” 李世民反应过来所托非人，指望苏尘应答起草圣旨，无异于教母猪学拼音做算数。 起身后径直向庄园快步而去。 “陛下，等会！”苏尘立即跟上前去，“陛下，我要向你申请个特权，等东突厥使团到长安后……” 李世民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甩下一句话。 “想做甚，尽管施为！” 苏尘闻言大喜，如此一来就不需要向李世民说出任务的内容及奖励。 但凡见到好东西，李世民都会眼红想据为己有。 “谢谢，谢谢！”苏尘连忙道谢，快步跟上李世民。 “陛下屁股上有点脏，我帮你拍一下！” …… 盏茶过后，李世民与苏尘来到书房。 “笔墨！” 苏尘立即为李世民取来一张白纸，还有一支铅笔。 李世民拿起铅笔瞪了苏尘一眼，随意往书桌上一丢。 苏尘会意，在书房一通翻箱倒柜找出一支毛笔，“陛下，给！” 李世民接过毛笔，眼神却停留在苏尘脸上。 苏尘被李世民的目光看得有些发蒙，“陛下还有啥吩咐？” “有笔无墨，你来写！”李世民没好气的将毛笔递向苏尘。 “呃~陛下你等等，我去喊人！” 苏尘现在能认能写，但依旧不习惯用毛笔写字。因此书房空有砚台而无墨汁，苏尘更不会研墨。 「伺候人的活，真特么的不好干啊！」 来到客厅，庄园内的丫鬟家丁一个都没有见着，只有另一侧餐厅长乐公主她们在打麻将。 正想着去客厅外喊李君羡或是王朝，李治正好从外面走来。 “小子快过来！” “姐夫，唤稚奴何事？”李治跑到苏尘跟前躬身揖礼。 “会磨墨不？你父皇要写字！” 李治点点头，“雉奴能！” 以前长乐公主教他识字练字时，多数都是李治研墨。 “嗯，快去吧，你父皇正等着呢！”苏尘说完自己先回了书房。 李治没有跟着苏尘一同去书房，跑到案台边取一杯子装了些水。 李世民看到苏尘独自返回正要开口骂人，忽见端着水杯的李治跟在后面，嘴角轻轻一抽。 “雉奴，你去吧！” 李世民起身接过李治手中的水杯，打算自己磨墨。 苏尘他是一点也不敢指望了！ 第704章 小兕子：姐夫，母后腿坏啦！ “正三品上，李德？” 两分钟过后，李世民写好草诏递给苏尘。 苏尘挑出自己能看懂的，得出以上两点信息。 王德发首领公公，按照他的职位来讲应当属于从二品。李世民为了避免宦官乱政，保留了他的职位俸禄却降了官阶，老王之前只是正五品下。 这次李世民给老王连升好几级，俸禄加五级并赐李姓。 今后王德发更名为：李德！ “嘿嘿，以后不能再叫老王了，得改口叫老李！” 嗯？ 苏尘下意识看向李世民，轻声喊道：“老李……” 李世民淡淡扭头看向苏尘。 “呃~陛下，要不你再写一圣旨？”苏尘再次给李世民准备一张白张，摆好放在他面前。 李世民冷哼一声，重新提笔，“说！” “嗯~哼！” 苏尘清清嗓子稍作腹稿，缓缓道： “奉天承运 皇帝诏 曰：苏尘品学兼优，任劳任怨…… 突厥使团来京一事，苏尘享有便宜行事之权！ 钦此！” 李世民一个字未写，将毛笔搁置于砚台之上。 “后世圣旨起笔如你所述那般？”李世民对苏尘念出的圣旨开头略感新颖。 苏尘摇了摇头，“呃~我不知道，电视剧中看来的，不知是真是假！” 刚才李世民起草的圣旨，开头就一个字：敕。 ”让人送去皇宫交于玄龄！“ 大唐圣旨一般不由皇帝亲手所书，而是由中书省、尚书省起草盖印，皇帝校验无误后下发。 因此，圣旨开头通常会出现‘门下’两字。 “好的，我现在就让王朝送进宫去。” 走到书房门口时，苏尘转身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我要的圣旨呢？” “呵呵！”李世民淡淡一笑，“滚！” “好嘞！” 苏尘离开后李世民摇了摇头，“品学兼优？” “归资？哈哈哈……” 笑完过后李世民看看手表。 酉时将至…… 李世民来到客厅，走向长乐公主四人打麻将的偏厅。 “陛下！” “姑父” “父皇！” “嗯，谁人赢得头筹？”李世民伸手示意她们坐下。 “嘿嘿！”长乐公主嘿嘿一笑，答道：“父皇，我赢了一百六十五文！” 她们打麻将时间不长，下午两点多才开始。长孙瑶和锦儿输得多些，房静怡小赢些许。 “你母后她们去了何处？” “明达与母后她们在卧房观看平板！” 李世民点了点头。 “还打？都快吃晚饭了！”苏尘返回书房发现在李世民不在，寻声跟了过来。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应付一句：“噢，打完此局！” “陛下，我跟你说个事！” 苏尘将李世民请出‘麻将室’，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安排东突厥送来的六千头牛羊？” “我不曾打算，有能耐你大可将其全部收入庄园。” 李世民很是大方，反正每次苏尘杀牛宰羊都会送去皇宫。 “陛下，上次听你说玄甲军总共有五千是不？”苏尘没打算要独吞那些牛羊，六千头太多了。 李世民疑惑的目光看向苏尘。 “士兵训练很是消耗体能的，所以应该适当给他们补充肉食。” 李世民微微点头，思索后又有些顾虑。 “若只供玄甲军补充肉食，可曾想过厚此薄彼使其他军种鸣不平？” 苏尘点点头，倒是忽略了不患寡而患不匀的人性。 认为李世民所言甚是有理。 “陛下，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先不讲道理。现在猪不是还没养起来嘛，以后等大唐的猪多了自然每个士兵都能吃上肉。” 李世民还以为苏尘听进去了，万万没想到他竟说出此等无赖之语。 “也罢，你放手去做！” 最终李世民同意了苏尘的想法，火箭军平日练习骑射耗费体力确实颇大。 苏尘嘿嘿一笑，感觉李世民有时还是能听进旁人建议，不愧是虚怀纳柬唐太宗。 “若此举致使军中将士抱怨，届时我便砍了你脑袋，以息众怒！”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很是体贴道出善后之策。 苏尘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呵呵！” 李世民很满意苏尘表情，淡淡看了一眼向苏尘走来的长乐公主，李世民迈步离开去长孙皇后。 长乐公主拿着一把金币跑来向苏尘炫耀战绩，“苏尘，我赢了一百六十文！” 长孙瑶被长乐公主得意表情气得不轻，回应她一个鬼脸。 苏尘随意敷衍道：“厉害，洗手去吧，等会吃晚饭了！” “嗯！”长乐公主将金币塞进苏尘手中，与长孙瑶三人一同离去。 苏尘望着手里一把小面额的金币，摇了摇头：“赌鬼一个！” 刚想把金币揣进衣兜，发现宴席时换了身服饰没衣兜。 不多时，长孙皇后在李妃与阴妃的搀扶下，一步一挪来到客厅。 “姐夫，母后腿坏啦！” 小兕子跑来苏尘跟前，一脸担忧的说道。她之前一直听长孙皇后拍打着双腿叫‘哎呦’。 长孙皇后看向苏尘尴尬一笑，她与长乐公主第一次晨跑后情况一样。 大腿根部和臀部酸痛最为严重，现在走路姿势严重变形。 “呵呵，母后明天还跑吗？” 长孙皇后连连摇头，这次她只当自己上了苏尘的恶当。 好端端的跟着他们俩瞎跑。 “呵呵！”苏尘不劝说也不解释。 其实只需连续再跑两三天会慢慢适应，肌肉酸痛正是因为缺少运动导致。 日薄西山。 正月十四，夜晚方至月亮已高高挂起。 晚饭过后，所有人都在客厅观看三国演义。 长乐公主、小兕子和苏尘三人悄悄溜出客厅，向殿外走去。 “苏尘……”踏出客厅后，长乐公主轻扯苏尘衣袖，朝着值守在门外的李君羡、王朝马汉三人努了努嘴。 “呵呵！”苏尘顺着长乐公主所指望了过去淡淡一笑。 松开了牵着小兕子的手，转身走向李君羡三人。 他们三人第一次见到平板播放影视，而且还是幕布投射。震惊自不必多说，更是好奇。 此时他们仨，正时不时的往里偷瞄。 “喂！” 苏尘两个巴掌重重的拍在李君羡和马汉肩膀上。 “侯爷见谅，末将知罪！” “卑职知错！”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全身心投入看剧的李世民，大怒道：“再敢喧闹各领二十军棍！” “想看便滚进来，安静观之！” 苏尘将两人推进客厅，“进去看吧！” 三人分别朝里客厅内，后背朝外的李世民和苏尘抱拳一礼。 苏尘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迎面撞上了目瞪口呆的杜如晦。 话不多说，绕过没见过世面的杜如晦，和长乐公主与小兕子赏灯去了。 第705章 丽质，你不表示表示？ “小兕子，你今天去哪玩了啊？” 苏尘三人一虎并未走远，在大殿门前广场路灯范围内，两只大手牵着小兕子一双小手随意溜达。 两大一小，穿着同款红色卫衣，走在路灯下格外显眼。 小兕子仰头望向苏尘答道：“看红楼梦！” “呵呵，你能看得懂吗？” 小丫头摇了摇头，“兕子能听懂噢！” 苏尘继续问道：“哦，红楼梦里面你最喜欢谁呢？” “兕子最喜欢……姐夫！” 可惜两只小手被人抓住，不然小兕子肯定是一边拍着手一边说。 “嗯，小兕子真懂事！” 苏尘向小兕子竖起大拇指夸赞，惹来长乐公主白眼相向。 “嗯~呐！”小丫头一点不谦虚，她也认为自己很懂事。 “你们想吃红烧不？” 忽然，苏尘停下脚步看向一大一小俩姐妹笑问道。 “想！” “想！”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同时回答，她们很久不曾吃过红烧肉，似乎已经忘却红烧猪肉是何味道。 “好，明天杀猪吃红烧肉！” 小兕子挣脱开被长乐公主牵着的手，看向苏尘做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苏尘微微一笑，弯下腰将小兕头抱起。 “嗯~嘛！” 小兕子动作麻利的在苏尘脸上香了一口，算是给红烧肉的奖励。 “呵呵，小兕子真是太懂事，太客气了！”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呵呵一笑。 奖励完苏尘，小兕子挪动小身躯想要下地行走，苏尘将她放下。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询问道：“丽质，你不表示表示？” 长乐公主闻言，向客厅内看了一眼，又低头望向小兕子。 不料，小兕子好像听懂了苏尘说的‘表示表示’，正一脸期待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犹豫片刻，嘣出两个字： “记着！” 但凡有其他人场，长乐公主仅能与苏尘牵牵手，其他过于亲密举动她万万做不出。 哪怕旁观者只是一个刚满四岁的小兕子。 “眼下杀猪吃肉，会不会……” 苏尘知道长乐公主话中意，她是担心影响生猪出栏任务。 轻轻一笑，缓缓解释道：“放心吧，那十一头猪是……不能正常繁殖后代的母猪。多养无益还浪费粮食，都有两百来斤宰了它也算增加出栏数量。”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嗯，我知晓了！” 三人一虎，围着两排路灯悠闲的转悠。 二十来分钟过后，李世民走出客厅欲寻找苏尘。 当看到苏尘和长乐公主牵着小兕子，三人有说有笑好不温馨。 李世民一点也不高兴，气得呼吸都有些加重。再次想起长孙皇后说的‘一家三口’，于是气冲冲走向三人。 李世民走上前去，将苏尘和长乐公主手中的小兕子‘，夺’了过来抱在手中。 “明达，父皇带你散步！” 大的他已经管不了，小的还拿捏不住？ 小兕子一脸茫然，在李世民与苏尘两人脸上来回观望。 随后，李世民抱起小兕子向一旁走去。 “陛下，你这是去哪，那边光线不好！”苏尘眼看李世民抱着小兕子朝假山那走去，急忙提醒道。 “哼！”李世民调头回走，经过苏尘与长乐公主身旁时，怒瞪两人冷哼一声。 小兕子向苏尘挥了挥手，毫无反抗之力被李世民抱进客厅，看三国演义去了。 苏尘与长乐公主缓缓转头对视一眼。 “你爹更年期了？” 长乐公主默默的点了点头，“嗯，当如是乎！” “哎呀~握草！” 长乐公主不知想起何事，嘣出一句文用语。 苏尘压根不理会长乐公主惊叫所为何事，伸手捏向她脸蛋，“跟你说了，不能说‘握草’！” “我……我将更换卧房一事，给遗忘了！” 今天此事还真怪不得长乐公主，一大早晨跑完她一直在帮长孙皇后缓解酸痛。 午时又遇有宴席，因此一时大意忘了安排人搬房间。 “这事不怪你！”苏尘微微一笑，松开了捏着长乐公主脸蛋的手。 长乐公主还没来得及感动，苏尘拍着她肩膀。 语重心长道：“打麻将要紧，怎么能分心想着其他事呢？那是对麻将的不尊重！” 长乐公主霎时间有种无从反驳的无措感，低下头十指互抠。 “没事，下午听陛下说，杨姨她们明日午时之前就会回宫，一个晚上而已！” 苏尘此时还不知，他与长乐公主睡觉的房间，与今晚杨妃她们卧房紧紧相邻。 “明天敢不敢跑来回二十里？” 长乐公主抬头看向苏尘，底十分不足回答道：“有……有何不敢！” 苏尘抱拳一礼，“女侠好气魄，在下佩服！” 长乐公主抱拳回礼，“少侠过奖！” “好说，好说！去书房，我写两个字给你认认！” 苏尘作一请姿，随后两人返回大殿。 大屏幕上正好播放完三国演义第二十八集片头。 火烧博望坡！ “哟，诸葛亮出山了？ 可惜了，诸葛亮令赵云许败不许胜，却被夏侯惇砍了一条腿。”路过客厅时，苏尘恶趣味的放了一个烟雾弹。 李世民猛然间站了起来怒视苏尘。 “剧透者当斩！” “快走，快走！”苏尘吓得拉着长乐公主赶紧向书房走去，“更年期的人当真可怕！” 苏尘离开后，李世民心里很不是滋味。 尽管三国史书中并未有过赵云断腿一事，三国演义乃虚构。 但李世民心里很不舒服，暗自为赵云叹息一声。 苏尘随意放了个屁，却令客厅内对三国演义着迷的几人，心里纠结难受万分。 来到书房后，苏尘没有写字让长乐公主认。 只因苏尘想不起来繁体龟（龜）的写法，简体龟字乃二十世纪中期扫盲运动的产物。 大唐目前文字百分之八十与后世一样都是简体字。 但正是那一小部分，苏尘只会认却不会默写。 “丽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今天接了一个新任务，完成了奖励越野车一辆！” “能不能完成，正月二十八就知道了！” “怎么样，开心不？”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开心！”想起苏尘此前曾说带她兜风，急忙询问道，“是何任务，可有难度？” 苏尘看了看手表。 稍作思索，为了避免等会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她们一同去卧房。 苏尘打算先回卧房去，起身道：“我们先回房间去，边走边说！” “嗯！”长乐公主点了点头。 …… ……。 第706章 苏尘：我不禁女色！ “敢问侯爷，当如何使其三人臣服于你？” 听完苏尘述说任务内容，长乐公主颇为好奇苏尘将会用何种手段，收服即将抵达长安的阿史那社尔三人。 “啧，臣服我没啥用，是要让他们归顺大唐听你爹的话！ 倘若只是让他们臣服我倒是简单，直接用铁棍往他们身上一砸！ 嗳~！就问他们服不服！ 一次不行，那便砸两次！”苏尘啧了一声，同时思索着应对之策。 “噗嗤！” 长乐公主没忍住，往苏尘脸上噗哧了一口。 苏尘假装抹了一下口水，“等他们到了长安先观察一下那三人，看看他们有何喜好。 有人像你一样爱吃各种美食，有人崇拜强者还有人重义！” “还有人贪图美色！”苏尘话音刚落，长乐公主补充了一句。她没有抗议苏尘说她爱吃，后者所言大抵不差。 苏尘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何可能？自古……”长乐公主不解苏尘为何否认。 苏尘轻轻一笑，解释道：“我摇头的意思是：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色。 除非他有病，所以这一点不必拿出来说！” 长乐公主手指抵在苏尘鼻尖处，居高临下俯视苏尘，“你呢？” 苏尘大义凛然答道：“我不禁女色！” “呸~！”长乐公主对苏尘轻轻的呸了一口。 “话说，历史上契苾何力他是主动降唐的。你爹说他是铁勒人，怎么会和东突厥在这个节点上一道来大唐呢？ 真是奇怪！”苏尘沉默思索片刻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长乐公主安静的趴在苏尘身上没有接话，她对此了解的并不比苏尘多。 忽然，苏尘在长乐公主臀部重重拍了两下。“下去，我有话问你！” 长乐公主仰头看向苏尘，“你问便是！” “你是不是贪图我美色，趴我身上想占便宜是不？” 长乐公主轻轻嗯了一声，将脑袋趴了回去不再搭理苏尘。 “你老实跟我说，正月二十八是不是有啥特殊意义？” 苏尘想起几次有人想对自己说出正月二十八那天有何事，无一例外李世民都在场，而且还被他阻止。 这次任务期限又是正月二十八，这不得不让苏尘心中起了疑惑。 “我……我不知！”长乐公主略微有些慌乱，回话不似往日那般风轻云淡。 苏尘感觉到她的异常，打算对长乐公主‘严刑逼供’。 “不知？”苏尘托起长乐公主下巴将她脑袋扶正，“本侯爷劝你从实招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侯爷明鉴，奴家句句属实！” “时辰已晚还请侯爷早些入眠，明日早些起床晨跑！ 晚安！” 长乐公主楚楚可怜的语气，说完身体往被窝挪动不与苏尘对视。 好在苏尘道心坚固异常，否则定当被她迷惑。 “大胆妖女，想坏我道心！”苏尘将长乐公主掀翻在侧，伸手在她腰间狂挠。 长乐公主受不住苏尘粗暴的抓挠，惊叫出声。 “啊~！” 苏尘毫不手软，一边抓挠一边审讯，“快说！” “啊……哈哈哈……啊~！” 长乐公主就像是被刚从河里钓上来的鱼一样，一阵乱翻腾。 “啊~哈……！” 此时已经八点四十几分，客厅看剧的人已纷纷散场，各自返回自己卧榻之处。 李世民、长孙皇后杨妃等五人正往就寝卧房区走去。 “二郎，臣妾腿脚酸痛无比今夜不便侍寝，请陛下……” 经过主卧一排厢房时，长孙皇后停放缓脚步，请求李世民今晚找杨妃她们。 忽然听到苏尘与长乐公主，就寝的房间传出些许动静。 原本腿脚不利索的长孙皇后，脸上露出震惊且八卦之色。急忙挪动步伐，侧耳靠近房门仔细探听房内动静。 好事者杨妃自无例外，仅仅落后于长孙皇后一步，来到苏尘门前侧耳倾听。 长孙皇后与杨妃只到长乐公主‘啊哈哈’的笑声，久经战场的她们立即显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种声音并非鱼水之欢该有的！ 长孙皇后失望之极，转身时对上李世民圆瞪的大眼。 讪讪一笑：“二郎，今夜三位妹妹侍寝，臣妾先去歇息了！” 李世民没有回应，等长孙皇后与宫女夏荷进入房间并关上门后，李世民左拥右抱将杨妃三人拉进同一间厢房。 不过最后关头，阴妃与韦妃挣脱出李世民魔爪各自回了房。 嘭的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嘘！”苏尘停止抓挠动作，立即捂住了长乐公主嘴巴，“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长乐公主口不能言，摇了摇头。 “肯定是陛下母后她们看完剧集回房睡觉了，别再叫了！”苏尘压低嗓音提醒道。 长乐公主点点头，将捂住她嘴巴的手拿开。 “你不许再挠我！” 苏尘点点头平躺下去，“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长乐公主从枕头下摸出手表伸出被窝，“八点四十七！” “嗯！” “明天杀猪忘记交待让他们先称一下，看看养了这么久能有多重！” 长乐公主将手表放回枕头，向苏尘身旁靠近。毫不犹豫在苏尘脸上啄了一口，动作和小兕子差不多。 “嗯~嘛，还你的！” “谢了啊！”苏尘好似很嫌弃一般，在刚刚被长乐公主啄过地方，使劲搓了两把。 “小孩子才啃脸！” 长乐公主闻言，再次挪动身体双唇慢慢向苏尘贴近。 “你等会！”苏尘抬手掌心抵在她额头，正色提醒道：“刚才的事还没完，你最好老实交待！” “我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敢埋！ 就问你怕不怕！” 苏尘说话声音不大语气很硬，长乐公主愣神几秒一个翻身将苏尘盖在身下。 同时按住苏尘双手，如此一来后者就再也挠不到她。 “呵呵，你莫要以为……” 苏尘嘴巴也被长乐公主给堵上了。 一两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喘着粗气俯视苏尘：“能持否？” “你是问我能否坚持，还是把持？” 长乐公主少说了一个字，苏尘确实不知如何回答她。 “把持！” 苏尘轻轻点头，语气很坚定，“顶得住！”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紧致不失柔嫩的玉腿在苏尘身体某处蹭动。 苏尘立即抗议，想将长乐公主从身上推下去。 “过份了啊，这么搞会出人命的！” 第707章 长乐公主：轻轻触碰便会出人命？ 长乐公主似乎没能听懂‘搞出人命’，望向苏尘疑惑道：“竟如此不堪，轻轻触碰便会出人命？” 啪，啪两声打屁股声音响起。 “不是把我搞死！造人，造人懂了没？” 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有了一丝明悟，朝苏尘轻吐一口：“噗~！” “下去，问你个事！”苏尘推着她肩膀往床榻内侧掀了下去，侧身面向长乐公主问道： “大唐元宵节吃汤圆不？” 苏尘依稀有点印象，宋朝的‘浮元子’便是后世的汤圆。 唐朝有没有苏尘无法确定，不过现今大唐已经有种植油麻，或许只是汤圆叫法不同。 “汤圆？”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你且说说汤圆是何食材制成！” 苏尘稍作思索，用手比划了一个圆形和汤圆差不多大。“糯米碾成粉调和后里面包裹芝麻，圆圆的用水煮熟捞起来就能吃，口感可咸可甜！” “不曾有过耳闻，以往元宵节亦无另外加补餐食。”长乐公主仍旧摇头。 想起苏尘来大唐未曾经历过上元节，长乐公主缓缓为其讲解，“元宵节前一日朝廷便会下令取消宵禁，城中百姓可在夜间赏灯游玩，前后三日皆是如此！” “哦，你们怪可怜的，汤圆都没吃过！”苏尘轻轻刮着长乐公主鼻尖。 “明天晨跑回来，我去教刘师傅他们做汤圆！” 长乐公主点点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苏尘，请求道：“侯爷可否变幻出汤圆，好就奴家开开眼？” “准了！” 苏尘手中出现一张卡片，图案正是一碗煮好的汤圆，还冒着热气！ “来，尝尝！” 长乐公主伸手接过卡片高高举起，对着灯光方向辨认。 “其内包裹加糖油麻，能合口？” 啪！ 苏尘不知道如何回答，直接动手打人，“你说话别省字，你是问包裹芝麻后汤圆能合上，还是问汤圆合不合口味？” 长乐公主将卡片塞进枕头下，改口再问：“油麻加糖能好吃？” “可以不加糖，炒至焦香的花生仁碾碎做馅料。” 长乐公主淡淡哦了一句，似乎对汤圆无感她口味偏重，喜咸香麻辣油炸食物。 “本小姐要花生馅汤圆！” “嗯，明天看看能不能做成功！”苏尘轻轻点头，他也没有制作汤圆的经验。 “你干嘛？别以为我人老实好欺负啊！” 苏尘预判了长乐公主的动作，阻止了她向自己身上爬。 长乐公主抿了抿嘴，鄙视道：“当真小气！” “哟！李大小姐大方，要不让我压一个晚上试试？” 长乐公主正要点头，忽然听到从隔壁卧房传来一阵异响。 “是何声响？” 苏尘听出来了，那是有人在床榻上有节奏的做运动，导致床榻发出奇声异响。 “呃~外面风大窗户没关紧，别管它睡吧！”苏尘将棉被往上提了提，将长乐公主的脑袋盖住。 长乐公主探出脑袋，手指抵在苏尘下巴处。 “休想诓我，声响分明从隔……隔间……” 长乐公主话未说完，隐约传来断断续续令人血脉偾张的呻吟声。 “呵呵，知道是什么声音了吧？” 长乐公主立即将棉被拉起，将苏尘也盖了起来捂得严严实实，命令道： “你不许听！” 苏尘两人同时往被窝内缩了进去。 棉被蒙住脑袋后，还真就听不见隔壁卧房颠鸾倒凤的美妙乐章。 “还打麻将不？” 长乐公主点头又摇头，拳头顶在苏尘肚子上，“与麻将何干，今日本小姐大意了而已！” “你有理！”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 两人蒙在被窝内谁也看不见谁。 大概五分钟过后，两人憋不住钻出被窝大口呼吸着。 庆幸隔壁卧房不再有任何声响传出。 “不早了，睡觉吧！” 长乐公主轻‘嗯’一声，靠近苏尘身侧。“……你不是要一试？” “试啥？” 长乐公主没有回应。 苏尘疑惑不解，突然想起刚才传出异响之前的事。 摇了摇头，“我不敢试！万一把你压扁了，我可赔不起！” 长乐公主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睡觉！” …… 次日。 辰时一刻。 苏尘在大唐的第一个元宵。 “嘿嘿，今天你爹和她们一个都没起床，估计昨晚……” 长乐公主似乎没睡醒一般，打了哈欠在苏尘腰间轻轻一拧，“不许说！” 七点还不到，苏尘便将长乐公主从被窝‘拖’出来。 今天晨跑目标单程十里地，出发时间要提前些。 两人洗漱完走去餐厅觅食，自从苏尘开始晨跑后，早餐一般都是包子、葱油饼。 汤粉又烫又费时。 苏尘端着两个包子走到大殿门口，向王朝吩咐：“王朝，等会交待杀猪的人，先称一下猪有多重！” “是，侯爷！”王朝拱手一礼，拔腿就向伙房那边跑去。 “王朝他跑啥！” 马汉抱拳一礼，答道：“侯爷，两刻钟之前，那头猪已从养猪场驱赶至伙房前院！” “哦？”苏尘略作思索，端着包子走到长乐公主身旁，“快吃，我们去给那头猪送送行！” 正在专心吃包子的长乐公主，被呛得连咳两声朝苏尘翻了个大白眼。 “姐夫！” 长乐公主正要开口‘教训’苏尘，锦儿带着小兕子来到餐厅。 现在苏尘比小兕子起床时间还要早一些。 “小兕子，我要去看看杀猪，你还小不能过去噢！”苏尘啃完包子一边擦手，一边对小丫头提醒道。 “嗯~呐，兕子不看！”小兕子乖巧的摇头应承。 “真乖，等会我让他们弄干净些，中午给你做红烧肉吃！” 小兕子拍着小手高兴叫唤着，“好哦，中午吃红烧肉！” “喵~鸣！” 苏尘微微一笑，淡淡扫了一眼乐虎。 等长乐公主吃完包子，苏尘向小兕子摆了摆手，道：“小兕子，你留在等着包子，我们先走了哈！” “嗯！” 两人离开没两分钟，李世民独自一人来到大殿客厅。 “苏尘，莫忘了汤圆！” 走去伙房的途中，长乐公主提醒苏尘汤圆一事。 苏尘像是拍着好兄弟肩膀一样，对长乐公主致谢，“哎呀~多谢李大小姐提醒，你不说我肯定想不起来做汤圆。” 长乐公主摆了摆手，“兄台客气了！” 第708章 得生归，乃万幸！ 庄园伙房前院一块空地，有头后脚绑着麻绳的母猪拴在一木桩上。 旁边架起了一口大缸伙计正添柴烧着水，应该是用来泡猪刮毛的。 “庄主！” “庄主夫人！” 苏尘微笑着点头回应众人的招呼，苏尘对庄园所有人都没有特意要统一称谓。 有人习惯叫苏尘庄主，也有叫侯爷的。 王朝见到苏尘来此，立即上前。 “侯爷，已有人取秤去了！” 王朝紧赶慢赶，用时不到一分钟赶到杀猪现场。却发现根本无需苏尘交待称重，负责杀猪的厨房伙计已经去取秤称重。 “嗯！”苏尘点点头走到那头母猪旁，“这头猪差不多有……一百八十来斤吧？” 此处苏尘使用的斤两是按大唐的度量，换算后相当于两百一十斤左右。 苏尘感觉，如果这头猪不乱动他一只手能将它提起来。 王朝打量着母猪点点头，“侯爷估算不错，卑职以为此猪当有一百九十来斤！” “嗯，希望如此！” 只要有两百斤重就符合生猪出栏标准，哪怕只有一头也是离目标近了一步。 “庄主！” 取称的两名伙计返回，放下手中秤杆、麻绳和抬杠向苏尘见礼。 苏尘点点头，指挥众人给母猪上秤，“嗯，看看这头猪究竟有多重。” “是！” 两条麻绳从母猪肚子下绕过，一根横杆两根纵杆四个人将母猪合力抬起离地。 母猪在被抬起的那一刻终于发出嚎叫，在猪圈每天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此前好像意识不到今日便是它的死期。 看秤的人拔动秤砣吊绳，使秤杆平衡后稍稍上翘。 “一百九十一斤……十二两！”看秤伙计望向苏尘读出秤星刻度。 果然还是王朝眼光毒辣，他猜的一百九十来斤。 “嗯，大伙先忙着，我去厨房有点事！” 苏尘走进厨房，刘师傅他们正准备着装猪油、猪血的瓷缸。 之前每次杀猪苏尘都会吩咐他们熬猪油。 “侯爷！” “庄主！” 厨房里面忙着的人纷纷向苏尘见礼，对于长乐公主只是无声的作揖。 “大伙忙着呢！” 苏尘招牌式的笑容回答众人，而后看向刘师傅，“刘师傅，今天元宵佳节我想试着做一下汤圆。我来说你记一下！” 刘师傅向苏尘恭敬揖礼道：“请侯爷示下！” “糯米碾磨成细粉越细越好，加水调和成面团。而后分别取芝麻和花生仁放在铁锅里炒熟炒香，再将芝麻、花生仁碾细碎作为汤圆馅料！” “芝麻可以加适量白糖一起舂碎，汤圆馅就三种。 芝麻馅、花生仁，芝麻和花生混合馅！” 苏尘一边说，刘师傅仔细聆听。 “最后就是包汤圆了，将三种馅料包进糯米粉面团揉搓成圆。揉好后防止汤圆粘连可以滚沾些许干糯米粉。” “时间很充足，晚上再煮汤圆都可以。做好后你们可以先煮一些试试，不露馅就算成功！” 苏尘说完看向刘师傅，待其做出反应。 “侯爷，小的记下了！”刘师傅再次一礼，并承诺道：“请侯爷放心，小的午时之前便试煮汤圆，若不能成还请侯爷指教！” 苏尘闻言嘿嘿一笑，“实不相瞒，我也不会做汤圆！ 所以成与不成皆靠造化，大不了多试几次就是，刘师傅放心去做！” 刚才那些步骤都是苏尘自己瞎猜的，就连糯米能不能揉成糯米团他都不知道。 长乐公主听到苏尘说自己也不做，当即笑出声来。 “好的侯爷，小的知晓了！” 苏尘看看手表八点差二十分，“嗯，那你们先忙哈，我有事先走一步！”向大伙挥了挥手，和长乐公主离开伙房区域。 开始今天的十里晨跑。 …… 幽州，东面临海，西边是为太行山，南面即是中原大地，北面为燕山。 自古以来，幽州便是隔绝中原大地与北方游牧部落的屏障，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大唐！” “我等回来了！” “兄弟们，我们归家了！” 幽州城外，一队百来人的骑兵向着幽州城墙疾驰而来，从服饰着装上看乃突厥骑兵无疑。 骑兵勒马于城外约两里之处，仰天发出高呼。 或是为自己活着回到大唐而感慨，亦或是为阵亡战友带去消息。 幽州守城将士远见两里之外的突厥骑兵来袭，迅速通传出警戒消息。 “快，派人通知都督突厥骑兵犯境来袭！”一名守城将军向传令兵命令道。 幽州都督、守将乃玄武门长上、左领军大将军张士贵是也。 此人善奇射，弯弓百五十斤，左右射无空发。 相较秦王李世民两石满弓差距不大，兴许秦王开弓两石还有水分。 禁卫羽林军由玄武门卫士组成，玄武门上长负责平日训练。因此羽林百骑发展成羽林万骑，都有张士贵的功劳。 一刻钟过后，幽州都督张士贵骑马上城墙。 城外骑兵此时策马奔来。 张士贵双眉紧皱，望着即将抵达城下的骑兵面露疑虑。 守城将士纷纷搭箭拉弦，只待骑兵临近城下储势待箭雨便会落下。 “勿慌勿动，此行骑兵有异！” 张士贵观察骑兵人数后，心中已做出猜想。 东突厥骑兵常以三百骑为队，而城外队伍应不足两百人，且后方并无尾随。 张士贵很快想起侯君集率两百人出关一事。 “侯将军！”待到骑兵至城下约五十步，张士贵认出为首之人侯君集。 “吁~！” “吁~！” 侯君集抬手喝令队伍停止前行，向城墙之上的张士贵抱拳一礼： “张将军，别来无恙乎？” 张士贵不答，命令副将下得城去。 “快开城门，迎侯将军入城！”并骑马下城墙准备亲自出城迎接侯君集。 张士贵已知侯君集此次东突厥之行事由，心中对其甚为敬佩。 两百骑无补给强闯北漠腹地，可谓一身是胆。 “哈哈哈，侯将军此乃泼天大功一件，可喜可贺！”张士贵出城来到侯君集马前，哈哈大笑。 侯君集与百余众游击队队员纷纷下马。 侯君集以及其他游击队员，整副行头换了个遍。身上穿的皆为厚重起球的皮毛大衣，一脸须发更是如此。 “张将军莫要打趣！”侯君集抱拳回礼。 苦笑道：“得生归，乃万幸！” 张士贵再次哈哈大笑，“哈哈哈……来人啊！”握起侯君集手腕向城内走去。 “为侯将军执马！” …… ……。 第709章 补甚？对，补肾！ “张将军，有劳盛情款待！ 他日圣诞长安再与将军把酒言欢！” 张士贵将侯君集与近两百游击队员，请入都督府热情招待一番。 席间，侯君集与其诉说游击队，在东突厥境内数月过往与遭遇。 “侯将军，我等行伍出身战场与同袍生离死别，乃常有之事。 游击队此次壮举无不令人敬佩之至！逝者如斯，盼其余八人吉人天相！” 张士贵无过多的安慰之语，战场上的生离死别，虽不至心如铁石，但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侯将军、诸位弟兄，请！” 张士贵听得侯君集诉说游击队伤亡情况很是吃惊，全员两百人阵亡五人，八人目前生死未卜且几经寻找下落不明。 伤亡可谓极小，然而游击队在东突厥境内造成影响可不小。 不但阻止了东突厥历年南下掠夺，期间共计造成东突厥骑兵伤亡人数达五百余人。 侯君集等人抱拳一礼，“后会有期！” 午时将至，侯君集率领游击队离开幽州都督府，策马再次踏上归途向长安进发。 幽州距离京师长安约一千六百里，游击队无粮草辎重日行三百里，有望先于东突厥使团抵达长安。 张士贵目送侯君集一行离开，点头喃喃道：“游击队……果真英勇！” “副将，飞鸽传书于长安！” …… 游击队返回大唐并抵达幽州，李世民毫不知情。 苏尘更是从未想起侯君集此人，仅有撞到他脸上的人和事，苏尘才会被动记起一些事。 “杨姨你们这是要回宫了？ 庄园今天早上杀了头猪，三位姨娘吃过午饭再回去吧！” 苏尘和长乐公主晨跑回来后又去了一趟厨房，想看看汤圆制作成功与否。 回到客厅时，杨妃三人在随行宫女陪同下，正打算返回皇宫。 长孙皇后还好，与李世民出宫次数不少。但杨妃她们则不同，能在宫外住一宿机会难得。 杨妃三人听得苏尘此言，心中很意动。 久违的红烧猪肉，对她们的诱惑亦是不小。 李世民见苏尘这般‘善解人意’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了！宫中有事不宜离开太久，过些时日你与丽质带些猪肉进宫便是！” 杨妃看向苏尘脸上绽放令人舒心的笑容，与以往打趣调笑不同她现在很正经，或许是因为李恪在场。 “这已经饭点了啊！”苏尘指着手表，继续说道： “今天元宵节厨房在做汤圆，如果做成功的话大家一起品尝一下汤圆，岂不正好？” 苏尘虽不懂礼，但也知道临近饭点要留客，不然太过失礼！ “二郎，不若……”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本想建议杨妃三人太阳下山之前回宫。 不料李世民抢先答应： “嗯，两日后一道回宫便是！” 出宫之前李世民本打算在庄园长住，下月初再回宫。 只因宫中传来东突厥数日便要抵达长安，临时改变计划三日回宫。 今日一早，李世民很是关切的询问长孙皇后身体状况。被告知酸痛感比昨日更甚，还需适应两天方能好转。 于是，李世民便盘算着如何留下杨妃几人，否则夜晚无人侍寝恐有感冒风险。 奈何始终不得时机，杨妃三人一直与长孙皇后待在一起。 长孙皇后朝李世民翻个白眼，将李世民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得此结果，苏尘和长乐公主相视一眼，想起昨晚之事。 李世民假装没看见长孙皇后的眼神，看向苏尘问道：“小子，说说汤圆乃何物！” “父皇，所谓汤圆便是元宵节特有吃食，用糯米……” 苏尘还没开口，长乐公主抢先对众人讲解汤圆的制作与口味吃法。 小兕子听得仔细明白，立即跑向苏尘拍着小手：“姐夫，兕子吃汤圆，油麻馅的！” 苏尘微微一笑，弯腰将小兕子抱起：“好！汤圆若是做成了，小兕子就是大唐第一个吃汤圆的人！” “嗯~嘛！”小兕子开心的捧着苏尘双脸香了一口。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嘴唇动了动，估计是在表扬苏尘尊老爱幼。 李世民轻哼一声将脸转向一旁。 长孙皇后将李世民与长乐公主的细微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担心苏尘抢女儿，另一个应该是‘争宠’。 不到两刻钟，两桌全猪宴菜肴上齐。 两张餐桌摆在同一餐厅，男女各一桌。 “陛下，爆腰花给你补补！”苏尘将爆炒腰花转至李世民跟前。 爆炒腰花菜品看上去极为诱人，精湛的刀工每一块腰子都被划上了花刀。 猪腰为主，江南道进贡的冬笋为辅。 李世民看向面前菜肴，分不清是猪身体的哪个部位入料，问道：“补甚？” “对，就是补肾！”苏尘点了点头，有些意外李世民说得如此直接。 李世民一脸迷糊，正要质问苏尘答非所问，长孙皇后那桌笑出了声。 苏尘和李世民同时转头看向长孙皇后那边。 “咋了？” 李世民怒瞪苏尘一眼，“哼！”随即拿起筷子品尝爆腰花。 “嗯？”李世民吃出了猪腰子的味道，也明白了苏尘为何回答‘补肾’。 “鲜嫩可口！” 猪腰是否补肾不得而知，味道却是极好。 李世民连夹三次后，示意苏尘等人共同品尝。 “红烧猪肉，哈哈哈……久违了！”李世民亲自动手将一大‘盆’红烧肉转至眼前。 席间，只有薛仁贵与李世民小喝了两杯，其他人都不曾饮酒。 “侯爷！” 用餐过半，王喜来到苏尘座位旁俯身小声汇报：“侯爷，伙房传话汤圆已备好，煮熟漂浮不曾漏馅！” 苏尘端着碗边扒着饭看向王喜，略有惊喜，道： “嗯，好！过二十分钟煮一锅，就当饭后甜品！” 王喜躬身一礼，“喏，小的这就去转达！” 旁桌的小兕子看到管家走向苏尘，便提打精神仔细听着两人对话。 当听到汤圆做成功，看向苏尘挥了挥手。 苏尘回应小丫头一个大大的笑脸，拿着筷子的手竖起大拇指。 快速扒完饭，苏尘打算去厨房看看，汤圆煮太久不好！ 第710章 亏，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汤圆来咯！” 从厨房回到餐厅，苏尘身后伙计端着六大盆煮好的汤圆。 苏尘手里端一个托盘，上面有两碗汤圆。 “芝麻馅汤圆，这碗是花生仁的！”给一大一小两位公主端到面前。“两位请品尝！” 小兕子拍了拍手，拿起汤圆碗中的勺子便要动手。 “小兕子，小心汤圆里里烫哦！” “嗯~呐！像牛肉丸一样！”小兕子很聪明，吃过牛肉丸知道里面有油汁烫嘴。 苏尘点点头，随后向端着汤圆和碗勺的伙计招了招手。 “母后，你们要啥馅的？有芝麻、花生仁和两者混合的，芝麻馅汤圆微甜。” 长孙皇后起身微微一笑，道：“苏尘，你去吧，我们自己来便可！” “好嘞！”苏尘拱手作一礼，回到李世民那一桌。 不料，李世民斜视苏尘冷哼一声，“哼！” 对此，苏尘早已习惯。 寻思着抽空找孙思邈给李世民配副药，苏尘怀疑李世民有鼻炎，经常需要鼻孔出大气。 伙计给每人盛上一碗汤圆，一碗有十几粒。 “还行，不粘牙！” 苏尘是大唐第一个吃汤圆的人。 在厨房时，刘师傅他们煮好后汤圆后只留意是否漏馅，无人品尝汤圆滋味口感。 汤圆只不过作为后世某些地方过元宵的习俗，是一种形式感。 苏尘不爱吃汤圆，之所以弄出来是想让大唐多一种食物吃法，以后说不定有人会经营此道，多一种经济产物。 “陛下，汤圆还可以不？”苏尘放下碗，看向李世民笑问道。 李世民点点头，“用于餐后甜食极好！” 他认为汤圆不能当饭吃，只能作为甜点。芝麻只有少部分江南道州县有种植，产量极低。 花生更是如此，还没能走出长安。 “嗯，汤圆本就不是主食，只有元宵时吃汤圆，算是一种过节仪式感！” 李世民放下碗勺，拍了拍苏尘肩膀，“晒太阳去！” “好嘞！” 苏尘起身跟在李世民身后，向室外走去。 路过长乐公主身旁时，长乐公主目光随两人移动，苏尘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嘴唇动了动，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 “你跟来做甚？”李世民瞟了一眼跟在苏尘身旁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躲在苏尘身后。 “怎的不见张龙、赵虎二人？” 李世民来到庄园已有两天时间，发现苏尘头牌护卫少了两人。 “我让他们去炼钢厂工地送信去了！” 李世民若不问起此二人，苏尘大概已将此事遗忘。 “咦~！仁贵已经回来两天，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苏尘将身后的长乐公主拽出来。 问道：“张龙、赵虎他们去了几天了？” 长乐公主答道：“第七日！” “七日？炼钢厂位于石州距长安近千里之遥，一来一回少则十日多则旬月。”李世民目光看向两个毫无地理常识之人，眼神中尽显鄙夷之色。 问道：“何事不惜千里送信？” “没什么大事，之前我忘了将炼钢所所需材料提取之法，交给秦怀玉和魏叔玉。”苏尘说的很随意。 因为他的疏忽大意，正好印证了那句：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今后稍加上点心！”李世民并无责怪意，拍了拍苏尘肩膀劝勉道。 苏尘点点头，“嘿嘿，尽量！” 三人来到一处草坪李世民率先坐了下去，苏尘与长乐公主在其两侧。 “陛下，你今年四十岁了吧！” 李世民身着圆领红袍，头戴青黑色名为幞头的长耳帽，两鬓些许白发分外显眼。 若是在宫中皇帝常服通常为圆领黄袍，黄色属于帝王专属袍衫颜色。三品以上官员着紫色四五品穿绿色，五品以下是为青色。 “史书不曾记载？”李世民看向苏尘点点头，疑惑后者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说起来很奇怪呢！史书中所有人出生年月都没有提起，哪年因何离世倒是记载详细！”苏尘向李世民身旁挪了挪，问道： “陛下，你生日是哪天？” 李世民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长乐公主，以为她向苏尘通风报信泄露了圣诞之日。 跪坐于李世民另一侧的长乐公主，连忙摇头又摆手。 昨晚苏尘对她‘严刑逼供’，她始终不曾透露只言片语。 “呵呵！”李世民看向苏尘笑而不答，反问道：“难不成你小子有贺礼献上？” “礼物？”苏尘好似联想到某些事，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 “陛下生日是……正月二十八？” 苏尘昨日接收临时任务信息时，系统将任务期限设置在正月二十八，便感觉到很是不对劲。 李世民闻言一怔，质问的眼神再次看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摆手解释道：“父皇，此事与我无关，我……我一字未提！” 李世民看长乐公主表情不似作假，望向苏尘疑惑道：“你如何知晓？” 苏尘一巴掌拍在地上，破口大骂道：“擦！我就知道这次任务有古怪，狗系统又是给别人送福利了！” 不怪苏尘愤怒，只因系统有过类似案底。 刚来庄园不久后遇到薛仁贵，系统便送出方天画戟。 李世民被苏尘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不知苏尘为何突然激愤。 “那啥……陛下，我把平板和无人机送给你当生日礼物怎么样？” 苏尘稍作思索想出一对策，送出其他物品堵李世民之口，之后便不会对越野车萌生据为己有的念头。 “平板、无人机我要来何用？若有所需，你大可将其留在庄园便是！” 李世民虽然对平板内的三国演义感兴趣，无人机往返于皇宫与庄园也极为方便，但他认为能看剧即可无需占为己有。 “那……那陛下想要啥？” 李世民摇了摇头，“我无所求，因此……你有啥？” 忽然，李世民注意到苏尘神情有些古怪。好似担心怀中宝物被人夺取一般，于是改口发问。 苏尘心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所谓临时任务，多半是吃力不讨好奖励最终归属李世民。 “小乐，临时任务奖励的豪华型越野车，能让我先看看不？”苏尘想起之前的模型汽车，料想这次应该也能先睹为快。 第711章 当牛马去！ 【叮！可以！】 果不其然，系统空间内‘滚’出一个越野车模型。 苏尘看到模型外观后，终于确定了。 这辆豪华越野车，就是为皇帝准备的。 车身颜色通体呈金属黑，整车满满的金属质感，并附着五爪金龙图案。 是问，在大唐除了皇帝谁敢开这辆车？ 苏尘郁闷的望向李世民，叹息一声： “唉~！等着吧，运气好等你生日那天我送你这个！”将越野车模型从系统空间内取出，依依不舍递给李世民。 想着达成五十万头生猪目标后，还有一辆重型越野车后。 苏尘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先送皇帝老丈人一辆车，问题不大！ “此车是……？”李世民对手中的越野车产生极大喜爱。 龙，自古以来便是皇帝的象征。 苏尘心痒难耐，一脸沮丧的表情看向李世民手中越野车模型。 “豪华型越野车，终身售后质保！” 看李世民疑惑，苏尘心不甘情不愿的解释道：“昨天在养猪场接了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让阿史那社尔三人归顺大唐，系统奖励这玩意！” 苏尘不开心了，李世民脸上却笑开了花。 “哈哈哈……好！” 苏尘看向得意的李世民，立即浇上一盆水，“陛下要有心理准备，任务期限正月二十八之前！” 李世民闻言低头看向手中豪华越野车。 思索片刻后，摆手道：“无妨！恩威并施之下，三员猛将朕要定了！” “哦，陛下有信心就好！”苏尘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向长乐公主指着一旁的树林，道：“丽质，我们去散散心！” 长乐公主立即起身跟在苏尘身后，向树林中走去。 李世民头也未抬，像是欣赏绝世宝物一般端详着豪华越野车。 脸上的笑容半刻不曾停息！ 李世民曾经对小兕子那辆跑跑卡丁车分外眼红，奈何卡丁车太小不适合成年人使唤。 如今终于有机会得到越野车，李世民脸上兴奋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哈哈哈……越野车！” 李世民已想好待越野车到手，载着长孙皇后一日游遍长安每处角落。 …… “帅哥，不悦乎？” 长乐公主见苏尘脸上，不复往日那般轻松愉悦，靠向苏尘关切问道。 “我悦乎的很！”说着，苏尘抬手将长乐公主卫衣帽盖在她头上，并卡向她后颈脖。 厉声问道：“几次问你正月二十八是啥特殊日子，竟然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长乐公主耸肩缩脖‘惊恐’认错，“侯爷息怒，奴家知错不劳侯爷动手！”说完很自觉的在自己臀部拍了两下。 望向苏尘问道：“侯爷可还满意？” 苏尘见长乐公主精湛‘演技’笑了笑，心中的一丝不快消散殆尽。 将手从长乐公主脖子上拿开，“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这回暂且饶了你！” 长乐公主做戏演全套，欠身一礼向苏尘道谢，“多谢侯爷宽宏大量，奴家铭感五内！” “放心吧，就算完成任务获得越野车奖励，你爹没驾照他开不动！”苏尘搂着长乐公主肩膀，慢慢向一旁小树林走去。 “短时间内，陛下也学不会开车，所以不耽误我们开车兜风。” 苏尘心中如是想到。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疑惑道：“驾照？” 苏尘点点头正要解释驾照，忽然想起这是大唐，李世民是皇帝又何需照？ 转而缓缓道：“越野车和小兕子的卡丁车不同，由多个控制部件控制车辆前进和速度。”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等越野车到手了，我先教你开车！” “嗯！”长乐公主见苏尘心情好转，跟着脸上绽放笑容重重点头。 “一辆普通越野车而已，孝敬老丈人也是应该的！”苏尘嘿嘿一笑，“等两年左右达成五十万生猪目标，重型越野车才开着才过瘾！” “侯爷高见！” 忽然，苏尘感觉应该提前做些规划。 不然越野车出现在古代以牛马车为主的道路上行驶，恐怕会有诸多不便，也不安全。 “应急车道？快速车道？专用车道？”苏尘脑子里闪出几个词。 而后点了点头，“禁止酒驾！” 长乐公主一脸迷糊看向苏尘，静静听着苏尘自己言语。 “丽质，我们回去你爹商量些事！” 苏尘拉着长乐公主原路返回，向李世民那边走去。 “陛下休走！” 苏尘两人回到此前三人所在草坪，李世民正好起身急匆匆欲开，估计是要去向长孙皇后炫耀越野车。 或是要去给长孙皇后画大饼！ 苏尘再次大喊叫住李世民，“陛下休走！” 李世民转身看向苏尘两人面露凝重，下意识将越野车模型藏于身后。 “何事大呼小叫？”李世民双手藏于身后，一副凡事不好商量的模样，就怕苏尘反悔收回赠予越野车的承诺。 苏尘见李世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嘴角抽了抽。 “陛下，越野车车速很快。因此若要在大唐畅通无阻行驶，必须对道路规划和规则进行调整。” 李世民稍稍放下戒备，只要苏尘不反悔送车，其他凡事好商量。 “贤婿所言甚是有理，此事全由贤婿做主！”李世民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苏尘肩膀继续道： “你且好好思量一番，当如何规划调整。罗列明细我定当下令全国遵从！” 苏尘木然点了点头，“嗯，我想派人去龙腾国道，在双向车道上划出快速车道，专供越野车行驶以及发生故障的马车临时停放维修。” “还有……” 李世民不等苏尘说完，开口称赞道：“此计甚妙，其他事宜贤婿再细细计较，我有事先走一步！” 而后头也不回，拿着模型越野向庄园大殿走去，他赖得过问更无心究根问底询问缘由。 李世民相信苏尘会做好一切安排，不妨碍他开车便好。 苏尘望着远去的李世民，眨巴着眼睛。 “你爹是有多害怕我不给他越野车啊！” 长乐公主默默点头认同，“嗯！”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走吧，当牛马去！” “当牛马？” “唉~！对啊，去书房写点东西！” 苏尘仰天叹息一声，率先迈步离开。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上前挽着苏尘。 “好，当牛马去！” …… ……。 第712章 小兕子无品！ 两天后正月十七。 申时许。 李世民按照先前计划，今日返回皇宫着手安排东突厥到访一事。 “陛下，我过两天再去皇宫如何？” 李世民回宫对苏尘而言‘百利而无一害’，然前者态度坚决要求苏尘与他一道回宫。 美其名曰： 与几位大臣共同探讨如何收服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以及执失思力三人。从而顺利完成功德系统发布的任务，以便尽早将越野车赚到手。 “休要多言！”李世民不容置疑的语气拒绝苏尘，问而谓之曰： “皇宫少你吃食，亦或有人打骂于你？” 苏尘摇了摇头，正欲辩答李世民问话，后者继续说道： “不日东突厥使团便要抵达长安，当早些做准备届时方能得心应手将三员猛将收归大唐！” 李世民所说理由与苏尘没有多关系，猛将和越野车皆属于李世民。 “陛下，我好不容易坚持早起晨跑。若是跟着你回皇宫，说不定就会前功尽弃继续睡懒觉！” 李世民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无妨，某些人即便三更起床亦不能有所价值！” “陛下……” 苏尘还想再挣扎一下，忽见广场上皇帝赐下李姓更名后的王德发，急匆匆而来。 “哟，老李啊！你咋来了？” 王德发（李德）一怔，听到苏尘这般称谓，心中猜想似乎得以证实。 两天前的早朝，监国太子李承乾于朝堂之上宣读了一道圣旨。 内传总管王德发陛下赐予李姓，并更名为李德。 王德发当时满脑子疑惑，即使自己跟随陛下多年，功劳苦劳不小。就算赐姓更名何须特意降旨，被皇帝赐李姓之人此前便有，从未针对此事而下旨。 皇帝不在宫中身在庄园，王德发很快联想到苏尘，此事定然与其有关。 李德收回思绪向苏尘躬身一礼：“苏侯，老奴来此有军情奏报陛下！” 李世民想起王德发为自己殉葬一事，内心唏嘘不已。 王德发年长李世民十二岁，两人相处时间要比李承乾等几位皇子还要长。 两人虽为主仆，实则益师良友。 李世民脸上显露出温和笑容，看向李德亲切问道：“阿德，何事急于来此汇报？” 苏尘与王德发同时转头看向李世民。 阿德？ 李德感动不已，感动之余擦了擦干涩的眼角。 而后掏出一张卷起的小纸条，恭敬呈于李世民，“陛下，幽州飞鸽传书，潞国公侯君集率游击队一百八十八人，两日前进入幽州返回长安。” 游击队队员两百人，加上侯君集与一名副队长，合计两百零二人。 五人阵亡，八人下落不明。 李世民接过飞鸽传递的书信，其上内容与李德汇报无差，字数更少。 ‘君集领百八十八人，正月十五越幽州返唐。’ 落款是幽州都督张士贵，边关飞鸽传书先达兵部。 “好好好，无恙归来便好！”李世民看完纸条哈哈大笑。 此次游击队冒着极大风险孤军深入北漠，侯君集能将一百八十八人安全带回大唐，对李世民而言已是极大喜事。 严冬时节无衣食补给，就算两百人无需执行任何任务。仅需在冰天雪地东突厥待上几个月，恐怕亦有损伤。 “陛下，游击队总共两百人对吧？”苏尘并不知晓两百人，有没有包括侯君集。 李世民点点头，将纸条递给苏尘，“全员两百人，加上一正一副队长，合计两百零二！” 苏尘看完纸条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有十三位游击队将士永远留在了东突厥？” “小子！”李世民拍了拍脸色凝重的苏尘，宽慰道：“无需太过介怀，侯君集游击队此行伤亡可谓极小。” “对于阵亡将士家人，我会下令兵部会同户部加倍抚恤！” 苏尘点了点头，游击队前往东突厥的主意是他提出的。现在有人阵亡苏尘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事已到此说再多亦于事无补。 “去吧，将她们唤来，回宫！”李世民再次拍了拍苏尘。 “嗯！”苏尘转身心事重重走向大殿后方。 长孙皇后等人都在收拾行装，大殿仅有苏尘和李世民在场。 “丽质、锦儿去收拾一下，我们也要回皇宫！”苏尘转身没走几步，长孙皇后等人正走来大殿。 长乐公主点点头，转身小跑向两人居住的卧房而去，“嗯，我这就去！” …… “二郎，你待苏尘如何了？莫不是陛下强求苏尘一道回宫？” 长乐大道，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等人同乘一马车。 长孙皇后此前发现苏尘脸上少了以往乐观从容，相反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误以为李世民强迫苏尘入宫，导致后者心里不快。 李世民略带苦笑摇了摇头，“侯君集率游击队回归大唐了，去时两百零二人归来少十三人。” “游击队乃苏尘提出，如今有将士埋骨他乡，那小子心有亏欠之感！” 长孙皇后闻言默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苏尘向来心善，但此事怎能强加己身？” “陛下需好言劝导，莫使其为此事耿怀于心！” 李世民摆了摆手，微笑道：“无需如此，他自会明白其中道理！” ……另一辆马车内。 “我脸上有花，还是有眼屎？你们这般看着我干啥！”苏尘搓着脸，看向对坐的长乐公主和锦儿问道。 长乐公主和锦儿同时点点头。 “我脸上有花？” 两女摇头。 苏尘凑到两人跟前，睁大眼睛问道：“有眼屎？” 长乐公主与锦儿再次点头。 苏尘不信，低头看向身旁的小兕子，问道：“小兕子最乖了，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眼屎！” “嗯~呐！”小兕子捧着苏尘的脸，仔细检查苏尘的双眼。 检查完苏尘两只眼睛确认没眼屎，摆着小手语气很是肯定，道：“姐夫没有眼屎呢！” 长乐公主和锦儿同时怒视小兕子。 小兕子一点都不慌，一手拽住苏尘手臂指着长乐公主锦儿，“姐夫，她们骗你噢！” 苏尘摩拳擦掌，凶神恶煞般的眼神看向两女。 “胆敢戏弄本侯爷，尔等还不跪地求饶，更待何时！” 长乐公主抬头挺胸，对苏尘的恐吓不屑一顾。“区区三品侯，本小姐与锦儿乃正一品，岂能怕你？” 苏尘看向小兕子问道，“小兕子，你是几品？” 小兕子想了想，低着脑袋小声答道：“兕子无品！” 从未有人告诉她是几品，自然以为自己没品。 第713章 ‘既然不知道，你笑个der啊！’ “五品啊，档次低了很多啊！”苏尘看长乐公主疑惑问道：“为什么小兕子才五品？” 噗嗤~！ 原本佯装盛气凌人的长乐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望向苏尘微笑着答道：“明达说无品即是没品！何人听说过五品皇室公主？” 苏尘看向小兕子震惊道：“小兕子，你没品啊！” 小兕子很是自豪拍着小手，重重的点头，“嗯~呐！” 苏尘像是很害怕一般，对小兕子认真提醒，“哦，今后我们还是老实点，那两个腿粗我们惹她不起！” 小兕子点附和，“嗯，惹不起！” 三刻钟过后，马车停在朱雀门内。 李德站在李世民所乘马车旁，恭敬扶着李世民下马车。 “老李！” 李世民与李德同时转身，朝苏尘望了过去。 苏尘与长乐公主几人从马车后方走来，看到李德与李世民站一起，喊一声‘老李’苏尘感特爽。 长乐公主在苏尘的一声‘老李’下，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老李，后面马车上有一头宰杀好的猪。让人送到厨房去把两只后腿，完整的卸下来腌成腊肉！” 说话时苏尘目光故意瞄向李世民，就如同是对李世民交待事情一般。 长孙皇后面带揶揄之色，看向‘敢怒不敢言’的李世民，万难想到苏尘会以这种方式‘打击’李世民。 李世民如何看不出苏尘心中小算计，脸颊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 不过李世民却不好说什么，苏尘之前便以老王称呼王德发。 如今赐姓改名后叫李德老李似乎合情合理。 李德安顿好李世民后，向苏尘躬身一礼，“好嘞苏侯，老奴这就安排！” “陛下，你有啥事吗？”苏尘一脸天真纯朴的笑容，问向目光紧盯自己的李世民。 “无事！”李世民气得甩袖独自向太极殿台阶而去。 “哦！”苏尘随意哦了一句，没打算跟着李世民前往御书房，看向长孙皇后微笑道：“母后，我们回丽政殿吧，陛下他有事要忙！”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被气跑的李世民。 “呵呵，好！回丽政殿。” …… 半时辰后，临近晚餐时分李世民来到丽政殿，身后跟着升官后的李德。 “哟！老李来了！” 苏尘早早就看见李世民，待其身后的李德进入殿内后，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李世民怒瞪迎面而来口中喊着‘老李’的苏尘，驻足原地怒不可言。 “老李，腊肉安排好了吧？”苏尘越过李世民，来到李德跟前一本正经问道。 “苏侯且放心，老奴已安排妥当！”李德不停向苏尘使眼色，提醒后者应先向皇帝见礼。 奈何苏尘无视置之。 “哦，那就好！宫里腊肉不多了。”苏尘随意应付一句转身走回原位，路过李世民身旁时热情招呼一声： “陛下回来的正好，马上就要开饭了！” 李世民歪着脑袋冷哼一声，甩袖走向客厅区域坐了下来。 “过来！”李世民指着身旁的座位，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依言入座，“陛下何事？” “铁勒部契苾何力，并非与东突厥阿史那社尔一道入长安。 此事乃属巧合，铁勒部所处地型与朔方颇为相似，夹于东突厥与薛延陀之间，铁勒部如今人口不足五万。 契苾何力此次借道东突厥入唐，进入大唐境内碰巧遇上东突厥使团。” 苏尘微微点头，“哦！”随即看向李世民问道：“有没有弄清楚契苾何力来大唐所为何事？” “呵呵！”听到苏尘敷衍他一个‘哦’字，李世民当即就想开口骂人。 好在苏尘紧接着问出了关键之所在，证明他有在思考，李世民故而发笑。 而后轻轻摇了摇头，略带思索之色，“眼下不得而知！” 苏尘一愣，很想回李世民一句： ‘既然不知道，你笑个der啊！’ 想归想，苏尘无论如何也不敢真说出口，否则定会被李世民喷一脸口水。 搞不好屁股上还得挨两脚。 “陛下还有事不？”指着餐厅区域提醒道：“马上就要上桌吃饭了！” 李世民从袖口掏出几张纸，是李承乾事先准备好的这几日发生之事简报，放在御书房被李世民带回丽政殿。 “侯爷请过目！” 苏尘有些好奇的接过纸张，慢慢‘认’着纸上写的字。 字是好字，只不过有些字苏尘不太认识，好在意思完全能看懂。 看完后，苏尘得出一个结论： 大唐月报传递速度太慢，十几天了还没走出关内道。 报告中有写关内道各州县学校已经动工修建，正如苏尘之前所说那般。有很多身怀绝技的工匠不计工钱，且自带饭食参与学校修建。 还有另一件事，便是长安境内所有州县，田地重新分配一事亦已稳步推进。 关于此事报告中罗列出诸多详尽事宜，包括寺庙几许占有田地几何。 不得不说，苏尘一通乱棍挥得极好。 仅长安城便有大小庙宇二十余处，其中最负盛名的寺庙有八座，合计僧尼六万余人，寺庙名下田地更是数量惊人。 若不是苏尘先与世家达成收归田地协议，朝廷想动寺庙名下地产，恐怕势必棘手万分。 由于长安日报宣传到位，报纸显著位置大标题发刊。七望世家响应朝廷土地改革政策，其余世家纷纷效仿。 众寺庙孤掌难呜，观望之后只得随波逐流交出名下田地。 不过朝廷一视同仁，按照各寺庙在册僧尼人数，与百姓一样每人都有分配相应的田地。 多出的部分则由朝廷收管。 报告最后还详细列出各村庄户数及耕牛数量，这一数据使得苏尘为之震惊。 某些七十户以上的村庄，可用于耕田作地耕牛数量不及十五头。 最初庄园八十来户佃农耕牛三十六头，苏尘还觉得耕牛数量太少，如今看来十户一牛大有存在。 苏尘看完报告沉默不语，将其归还李世民。 “敢问侯爷观后有何感想？”李世民将报告放在一旁，饶有深意看向苏尘笑问道。 苏尘摇了摇头。 “大唐月报即时性太差，地广人稀耕牛太少！” 第714章 苏尘的全万之策！ 李世民闻言一怔，苏尘正经说事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如你所言，可有解决之道？” 苏尘缓缓扭头看向李世民，沉默几许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有！” 李世民大喜，以为苏尘又要施展通天手段，心里很是激动大声催促道：“贤婿快快道来！”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稍稍往客厅瞄了一眼。 看到李世民与苏尘‘和睦相处’便不再关心，继续聊着私话。 李世民满面笑容翘首以盼，等待苏尘的回答。 苏尘成竹在胸，一副随手拈来的模样，给出一全万之策： “既然明知大唐地广人稀，那就将所有百姓全部集中到长安来居住，陛下以为这个办法怎么样？” 李世民脸上的皱纹逐渐消失，笑容也消失了。 “人言否？这便是解决之道？”李世民一手搭在苏尘肩膀‘慈眉善目’问道。 苏尘抖动肩膀指着李世民道：“你，大唐皇帝！”然后指向自己胸口，“我，屁民一个！” “皇帝都解决不了，靠我一个屁民？” 李世民一拍扶手猛然起身左右寻找，想找一趁手‘兵器’。 看向殿门外伸手大喝一声：“取刀来！”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再次投来探视目光，见李世民两人身体没有接触，料想问题不大。 “陛下别激动，有话坐下好好说！”苏尘见势起身将李世民扶坐下。 殿外内侍都听到了皇帝发出的命令，但没有一人敢听令行事。 若此时真有人向殿内递刀子，恐怕明日其家属便可领到朝廷下发的，一笔不菲的抚恤金。 丽政殿内侍机灵的很，没见着李大总管站在一旁作聋作哑吗。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重重落座。 苏尘淡淡一笑，手中突然出现两个奇怪物件。 李世民伸手就要夺过去，苏尘却不给他，向殿门口的李德招了招手。 “老李！” 李德间歇性耳聋，这会听力没有一点毛病。“老奴来了！苏侯有何要事！” “老李你过来一点，我教你这玩意怎么用！”苏尘将其中一只交给李德。 李德依言躬着身子双手接过物件，上前两步。 “拿着这玩意，说话时按下这个。说完后加上‘完毕’两个字，再松开！别人说话时不能按，听懂了没？” 苏尘将对讲机开机，确认好对讲机处于同一频段，向李德讲解如何使用。 李德细细领悟几秒，而后点点头，“苏侯言语详尽，老奴听明白了！” “嗯，那就好！”苏尘点点头略作思索，“你现在去太极殿找到李统领，教他如何使用这玩意！” “喏！老奴这就去！”李德向李世民躬身一礼后退出丽政殿，急步向太极殿而去。 李世民一句话也插不上嘴，不明白苏尘拿此物件有何用途。 “小子，此……” 苏尘抢过李世民话语，这句话他听过很多次了。“小子，此为何物，有何用途？” 李世民点点头，表示此言正是自己想问的。 “这叫对讲机，太极殿距离这里差不多两里地吧？” 皇宫很大，苏尘估计丽政殿到太极殿直线距离最少八百米，加上几个拐弯差不多正好九百米。 “嗯，相差无几！” 苏尘淡淡一笑，拿起对讲机按下「对讲」键，“老李，老李，听到请回答！” 对讲机说话时有些许杂音，或许是因为玩具对讲机价格太便宜。 “请苏侯稍待片刻，老奴未曾抵达太极殿！完毕！” 苏尘：“不急，到了呼我就是！完毕！” 李德：“喏，完毕！” 李德离开丽政殿不过十几秒，苏尘知道他没那么快到达太极殿并找到李君羡。 随即，苏尘看向李世民得意万分，笑道：“咋样？好玩不？”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同时向苏尘两人围了过来。 李世民看明白对讲机使唤方法，当即问道：“此物……对讲机传音几里？” 苏尘没有回答，抬起一只手，大拇指与食指来回捻搓。 李世民看向苏尘手中动作，不解问道：“何意？” “传送距离看价钱，这个对讲机是给小兕子当玩具的，差不多可以传音三里地。厉害的对讲机可以相隔四十多里对讲，但价格贼贵！” 李世民闻言立即瞪大了眼睛，传音三里地对苏尘而言或许不值一提。 因为苏尘从未上过战场。 李世民心中兴奋之色难以抑制，当即向苏尘伸出手掌，“价钱好说！贤婿，先来两套二十里地对讲机！” 苏尘摇了摇头，“这个来不了！” 李世民顿感疑惑，“嗯？莫非大唐国库不值两套对讲机？” “要积分，钱无用！” 苏尘本以为李世民会表现出沮丧，不料后者表现截然相反。 “好，积分好！我不急，待积分……” 忽然，对讲机中传来李德话语声： “苏侯，老奴已抵达太极殿，现在李统领与您讲话！完毕！” 李君羡：“侯爷，末将在此，有何吩咐？完毕！” 苏尘：“没啥事，就是问问你，上次两千文钱陛下给你了没有！完毕！” 之所以让李德跑太极殿找李君羡，无非是想向李世民表演一下对讲机的作用。 最终目的在于回答之前，李世民提问大唐地广人稀、报纸传播速度慢的解决之道。 李君羡：“侯爷，末将方才看见一影闪过，待末将前去查看一番！完毕！” 每当苏尘提到陛下还钱之事，李君羡心里便会一紧。 苏尘：“老李，拿着对讲机回来吧！” 李德：“喏，老奴这就返回！” 随即，苏尘看向李世民晃了晃手中对讲机，道：“陛下明白了吗？只要大唐科技发展起来，这个玩意算是低级货。 有种东西万里之遥不但能传音，还能将人像传出去。” 李世民若有所思，明白苏尘话中含义。 凡事还要靠大唐百姓自己动手，苏尘的系统只能提供帮助借鉴。 “言之有理，我明白了！” 苏尘点点头，将手中对讲机递给身前的长乐公主，“丽质，你去找两条细绳把对讲机串起，你和小兕子一人一台。” “嗯！” 长乐公主将对讲机拿在手中看了一下之后交给长孙皇后，而后跑去找绳子。 “陛下，俗话说的好：想致富，先修路！ 我们当下能做的就是多修路，只要东西南北用一条好的道路串通起来，各地就会慢慢发展起来。 陛下，你说对不？” 谁人不知道路交通的重要性，只不过之前没有水泥，修好的路不耐雨水冲刷而已。 李世民微微一笑，点头道：“嗯，我已有计较！” “姐夫！” 晚饭时间快到了，锦儿带着小兕子和李治不知在哪玩耍，此时跑了回来。 “小兕子来得正好，等会给你一个小玩具！”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眼，一脸无语之色。 如此贵重的对讲机，苏尘竟然当真要给小兕子和长乐公主用来当玩具。 …… ……。 祝：各位读者新年大吉，阖家欢乐！ 感谢支持！ 第715章 铮铮铁骨贞观臣 "姐夫，起床啦~！" “快九点钟咯~！” “收到请回答~！” 苏尘好不容易坚持晨跑了七天时间，再次回到皇宫，一切努力全白费。 此三日，苏尘恢复以往日晒三竿而起。 八点四十几分，长乐公主枕边的对讲机，传出小兕子糯糯的催促起床声。 对讲机相同声音，已经是今日早晨第三次响起！ 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纹丝未动，还在与周公畅谈人生。 “姐夫，起床啦~！” “早餐有猪肉包噢~！” “收到请回答~！” 对讲机再次传出小兕子的话语声。 “收到，这就起床！”苏尘伸手向长乐公主身后摸索，拿起对讲机按下对讲键绵软无力应答。 缓缓睁开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哈~还不如早起跑步爽！” 稍稍低头望向酣睡中长乐公主，苏尘嘴角微微上扬。 “呵，比我还能睡！” 轻轻搂住长乐公主肩膀缓缓将她颈部抬起，而后手臂从她身下慢慢抽出。 “今天让你睡个够！” 苏尘小心翼翼把长乐公主那只，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移开。 掀起棉被一角侧身翻滚下了床榻。 十分钟后苏尘洗漱好，独自离开长乐宫，每日按部就班前往丽政殿享用早餐。 “母后早啊！” “嗯，苏尘你来了！”长孙皇后与锦儿人手一根光滑的细竹条，抽打着晾晒于丽政殿殿外阳光下的棉被。 发现平日同进同出的两人，今天早晨仅有苏尘一来到丽政殿，长孙皇后稍显意外。 “哥，嫂子呢？” 锦儿站在对折晾晒的棉被另一侧只露出一个头，看向苏尘微笑问道。 被棉被挡住，苏尘一开始还没看见锦儿，严肃提醒道：“我警告你啊，不许叫醒丽质，我看她今天能睡到几点钟！” “嘻嘻！哥放心便是，锦儿不去叫醒嫂子！”锦儿嘻嘻一笑点头答应。 苏尘满意点点头，看向长孙皇后微一微笑，解释道：“母后，再过一个多月学校就要开学。丽质现在这么能睡，以后肯定天天迟到，所以得让她长点记性。” “呵呵！”长孙皇后笑了笑没有接话，只觉得苏尘与长乐公主两人五十步笑百步，谁也莫要笑话谁。 殿外宫女本想着等长乐公主到场后，再去御膳房传膳，听到苏尘此言便不再等待。 …… 太极殿。 御书房。 “诸公可有良策？” 李世民回宫后的三日有两天早朝，无一例外群臣商讨的主要内容便是，如何招揽铁勒部契苾何力，以及东突厥阿史那社尔与执失思力三员猛将。 好让三位胡人将领为大唐效力。 李世民固然不会与群臣透露关于功德系统之事，只是事先向房玄龄、长孙无忌等表明对那三位域外将领垂涎已久。 并让他们商讨出绝佳计策。 李世民提出这一要求时，魏征差点控制不住指着李世民鼻子骂。 他国将领岂是你想要就能挖走的？ 这不，今天早朝持续一小时都在商讨收服胡人将领一事，结果毫无疑问……没有结果。 下朝后，李世民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七人再次召进御书房。 “陛下，请恕臣斗胆！陛下此举无异于缘木而求鱼，阿史那社尔三人臣等皆有所耳闻。 先说铁勒部契苾何力，此人乃铁勒首领继承人。契苾何力在铁勒内部地位与我大唐皇子一般。 其次东突厥阿史那社尔，其父处罗可汗。阿史那社尔原位东突厥拓，设驻兵碛北自称都布可汗，其地位如同大唐亲王。 再者便是颉利麾下亲信大将执失思力，此人乃我等老熟人贞观之初曾被陛下所掳，执失思力与康密苏同为颉利亲信。 故此，臣以为陛下虽爱才心切，然实属异想天开之举！” 房玄龄说完，长孙无忌、魏征等人跟着点附和。 魏征起身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道：“请陛下收回成命，放弃幻想专心应对东突厥使团来京一事。” 这半年多，魏征劝谏李世民语气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以往那般。 有时敢指名道姓指着皇帝鼻子开骂。 “臣请陛下收回成命！”长孙无忌也跟着好言相劝，让李世民放下不切实际的荒谬想法 所有人皆认为李世民是在胡思乱想。 李世民目光扫视御书房内七人，而后淡淡的伸出四个手指头。 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见皇帝此番动作，三人同时眯起了眼睛。 表情很是凝重！ 长孙无忌将大脑高速运转，起身拱手道：“陛下，常有言：事在人为。臣以为此事尚有一丝转旋余地，招揽三位胡人将领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魏征：“为君分忧乃人臣本分，臣以为此事大有可为！” 李世民见诸臣态度急转，眼神略带鄙夷看向长孙无忌与魏征。 「呵呵，铮铮铁骨肱股之臣，竟抵不住几集三国演义之诱惑！」 李世民对此甚是得意，事关越野能否到手他对此乐见其成，随即将目光看向房玄龄与李靖。 李靖满脸疑惑，心中甚不解长孙无忌等人为何突然一反常态，竟然改口支持皇帝不切实际的想法。 房玄龄一脸思索着色，随后起身拱手一礼，道：“陛下，据臣所知，年初入朝朝贡的各国使臣与国君至今未曾离开长安。 想必其缘由乃陛下圣诞之日将近。” 房玄龄稍作停顿，思索片刻继续道：“两位东突厥将领暂且不论，依臣猜测来看，铁勒部契苾何力此番到访长安兴许与陛下圣诞有关。 因此，臣建议先从契苾何力入手！” 李世民闻言微微点头，“玄龄此般猜测大有可能！”随即看向李靖，“药师……” 正要询问李靖对此事见解，忽见李德来到御书房，观其神色似乎有要事禀报。 李世民示意李德上前来报，轻轻向后者招了招手。 “禀陛下，从江南道运来五十石占城稻，现已抵达朱雀门外！” 李世民闻言一怔，他从未下达此令派人运送五十石占城稻进皇宫。 稍作思索，猜想此事必定是薛、苏两位运粮主将擅自做派人送进宫。 “嗯，派人接收将半数占城稻送往庄园！”李世民点点头，已经想好如何处置五十石占城稻。 “喏！” 李德恭敬领命退出了御书房。 “诸位务必近日内商讨周全计策，待到东突厥使团抵京，以便顺利收服三位域外大将！” 长孙无忌等起身恭敬齐呼： “臣等遵旨！” 第716章 四五六准则 旋即，李世民看向户部尚书刘政会。 “刘爱卿，长安下辖州县田地分配进展可还顺利？” 今日李世民特意将户部刘政会、财政部戴胄、银行负责人马周一并召进了御书房。 刘政会起身移步出列，恭敬一礼答道：“回禀陛下，如今长安各州县田地分配，正按此前事先计划有序进行。 依臣估计有望二月下旬结束相关事宜！” 李世民闻言微微点头，抬手示意刘政会回座，稍加思索继续问道： “百姓分得田地缺少耕牛一事，户部可有妥善过渡计策？” 李世民此话一经问出，房玄龄长孙无忌几位连忙垂下头颅，目光避开李世民。 大唐少牛，岂是人生可逆。 即便有钱一时之间，也买不来用于耕田作地的耕牛。 “回陛下，侯爷庄园已驯化出可用于犁地牦牛一百七十余头。 太仆寺亦已加紧驯化西域牦牛，届时可将驯化后可下地牦牛，寄养于缺牛最为严重村庄。 以此助无牛农户今年顺利春耕。” 刚刚入座的户部尚书刘政会，只得再次起身硬着头皮回答皇帝问话。只因李世民问话时，目光所及正是他。 李世民闻言未作表态，思绪飘然。 长安下辖二十郊县，长安城内万年、长安两京县。 目前大唐虽说地广人稀，但长安人口密度与东京洛阳属例外。 人口密集度以及田地分布较为紧密，一但聚集成县，其下通常下辖五、六乡镇。 一镇少则十几村，多则二十余村落。 正如苏尘此前所言，既然地广人稀便将百姓聚在一起生活及耕作。 因此，地广人稀实则为不同州县两地相距而言。 但凡设立县制，村庄数量多数在一百之上。 长安二十郊县合计村落两千有余，以西域牦牛作耕牛解决大唐少牛困境，无异于杯水车薪。 除非将富人地主家的牛分于百姓。 几息过后，李世民收回思绪。 看向刘政会点点头：“刘爱卿此举不失为当前有效举措，户部会同吏部督导各县合理安排好牦牛分配一事。” “臣遵旨！” 长孙无忌与刘政会同时拱手应答。 就大唐目前而言，暂时以牦牛弥补耕牛不足，不失为上上之选。 “马周，经此二十日大唐皇家银行，目前经营状况如何？” 大唐皇家银行，明面上由太子李承乾负责经营，银行日常事务实则乃马周监督及管理。 “回陛下，长安辖境内二十四家银行，目前运营情况良好。 前来银行办理相关业务百姓日渐增多，截止正月十五世家及百姓结余存款总数，合计一千三百万贯。” 马周特意强调存款对象，无疑是向李世民透露，统计数据已排除了狗大户苏尘以及皇室成员的存款。 长安大小世家七十余几，达官贵族与其他小有资产商贾不计此列。 或许是向皇室表达善意，一众世家如同商量好一般，每家存入银行十万贯。 “马周，须谨记，不论何人将钱财存入皇家银行，务必保证存款人随时可取，皇家银行信誉高于一切！” 李世民一周前听李承乾汇报，银行存款总数约两百万贯。 不曾想，仅仅过去十日不到，存款数量翻了几番。 尽管李世民心知银行存款不属于朝廷，但国库在保证银行正常经营前提下，却可以合理周转。 “臣遵旨！” 马周起身一礼，道：“请陛下宽心，太子殿下与侯爷早已定下皇家银行经营’四五六准则‘。 诚信经营、存取款自由、杜绝监守自盗！” “四五六准则？”李世民正欲点称好，忽听四五六准则一时竟未能反应过来。 马周立即解释道：“回陛下，诚信经营、存取款自由、杜绝监守自盗，依次为四字五字六字，以乃侯爷制定！” “呵呵！”李世民闻言淡淡一笑，此行径很是符合’学识渊博‘的苏尘。 随即，李世民看向财政部戴胄，问道：“戴爱卿，国库现余银钱几何？” “陛下稍待！”戴胄起身不慌不忙从袖口掏出一张报告，脸上自豪之色毫不掩饰。 原先担任户部尚书之时，戴胄就没过过一天富裕日子。 每次都是向皇帝要钱，或是朝廷急需用钱国库却无力支撑，为此被皇帝冷眼相看不下数次。 如今财政部自立门户，国库钱财从户部分离出来。 戴胄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了头。 确切来说，是从苏尘出现后国库，以及李世民私人金库才充盈起来。 “回陛下，去岁大唐各项税赋收入合计：六百七十三万余贯，其中货币收入两百四十五万贯。 另有额外收入合计：三千八百四十五万余贯！” 大唐税收主要来自粮食及丝织品税收，因此现钱极少。 丝织品同样可用于与周边国家交易，甚至更比开元通宝更受欢迎，大唐的铜钱在很多国度并不流通。 丝绸布匹却是硬通货！ 戴胄所说额外收入乃李世民听从苏尘安排，用盐赚来的钱。 以及之后与世家合伙域外行商，所得利润的税收。 “截止岁末，国库结余现钱三千两百七十六万余贯，另加银行储户存款！” 戴胄照着提前准备好的报告念完，听得御书房内李世民等人暗自咋舌。 报告中有三大支出项，戴胄不曾细说。 一是修建长安境内五处水库，二则大唐各县新建学校，再就是补充战马军需。 现钱，除去粮食绸缎布匹，只算铜钱、黄金、以及少量白银的价值。 李世民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国库竟然可以如此充盈。 “臣等恭贺陛下，大唐昌盛，大唐万世永存！”长孙无忌等人听完戴胄报告，起身向李世民道贺。 李世民听闻众臣恭贺心里虽美滋滋，但不到被赞美之言冲昏头脑。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摆了摆手。 “诸位可知那小子对朕有何良言？” 不待众人回答，李世民面带笑容缓缓开口： “国库钱财须合理用于造福于民，大唐方能强盛。 国家税收，取之于民用于民！ 国库有钱不算强，藏富于民才能可持续发展！” 李世民如今不像以往那般爱显摆，如实告知众臣三项国策出自苏尘之口。 “另外，诸位可知修建一条宽约六丈国道耗资几何？” 长孙无忌等人皆知龙腾国道耗资几许。 “三千万贯乍听之下甚多！”李世民话锋一转，“然，相对百废待兴偌大国家而言，却是不足道哉！” 众人点头沉默不语。 第717章 年初总结与未来三年规划！ 一刻钟过后，李世民看看手表。 已将近九点半，猜想苏尘应当起床，李世民打算去丽政殿找苏尘。 李世民看向书房内七人，起身道：“诸位，今日年初总结到此结束，明日召开第一届三年规划大会！” 房玄龄等人跟着起身，不过李世民口中的几个陌生词汇，令得众人一脸不解。 “陛下，敢问三年规划有何说道？” 李世民淡淡一笑，“说来简单！所谓三年规划，先确立好大唐未来三年内需达成的目标，聚朝廷各部人力物力向同一目标发力使其完美达成！” “目标由众臣协商确立，如：三年内大唐粮食产量应达成几石； 又如：三年内生猪出栏数量完成几许！” 毫无疑问，此事源头便是‘纸上谈兵’的苏尘。 但是英明神武的天可汗陛下，却认为苏尘提出的此项国策甚是高明。 “诸位好好商讨，明日朝堂之上三年目标由尔等提出！” 李世民不理会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的震惊。 甩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马周，随朕来！” 走到御书房门口时，李世民忽然转身向马周招了招手。 “喏！”马周立即紧随李世民身后走出御书房。 走到太极殿一偏僻无人角落，李世民向马周小声问道：“内帑银行存款几何？” 马周四下观望后，小声回答道：“回陛下，皇后存款仅次侯爷，共计六百万余贯！” 此事乃李世民昨日向马周打听，但银行有保护储户隐私之责，因此当李世民问起时，马周并不知晓长孙皇后存款几何。 事后跑去银行翻账，方能回答皇帝提问。 李世民当即瞪大双眼，内帑乃皇帝私产一直由长孙皇后‘把持’，李世民从未知晓具体数字。 苏尘存折账面存款为：一千万贯，实则不足九百万贯乃长孙皇后补齐。 长孙皇后的存款，由三部分组成。 第一便是乐膳酒楼经营所得，其次域外行商税后收入，最后一部分则是今年各国朝贡有价物品黄金折合。 朝贡所得一部分为皇帝私人所有，另外一小部分归朝廷。 苏尘钱财大部分来自崔、王两家赔偿所得，其他进项与长孙皇后的经济来源大致相同。 目前而言，除了少量顶级世家门阀，苏尘乃大唐最为富有之人！ 李世民震惊过后，对马周点了点头，“好，朕已知晓！” 马周躬身一礼，“臣先行告退！” 李世民点点头向太极殿门口匆匆而去。 心里想着苏尘狗大户如此富足，李世民又寻思着给苏尘安个抄家罪名，将其钱财全部充公。 …… 丽政殿外。 “母后你看吧，没人去叫她，丽质能睡到太阳下山！” 苏尘吃完包子与长孙皇后、锦儿坐在殿外悠哉享受温暖的阳光。 “呵呵！”长孙皇后看向苏尘笑了笑，提醒道：“你可要担心丽质咬你！” 苏尘略显尴尬，摆了摆手，“呃~不至于，不至于！” 正当长孙皇后将要继续打趣苏尘时，远远看见李世民正匆匆走来。 几息后李世民来到长孙皇后三人面前，锦儿立即上前见礼：“父皇！” “嗯，锦儿坐下便是！”李世民点头回应，落坐于长孙皇后身旁。 满脸笑容的李世民，像是得到绝世宝物一般，丝毫不在乎苏尘不懂事没向他打招呼。 长孙皇后看向容光满面的李世民，笑问道：“二郎，何事心悦，可否说于臣妾听听？” “观音婢，内帑……”李世民刚开口，好似担心被苏尘听了去一般。向长孙皇后那边移动椅子，求证心切小声问道： “内帑存款几何？” 长孙皇后一看李世民脸色已然清楚，后者定是向银行询问过此事。 向李世民抛去一白眼，“六百七十万贯！” “哈哈哈……好，好，好！” 得到长孙皇后亲口回答，李世民放声大笑。而后极带挑衅的眼神看向苏尘，笑着开口道：“小子……” “陛下，我存折账户存款一千万贯！” 李世民脸上笑容逐渐消散，此时方想起之前长孙皇后的决定。 苏尘存款一千万贯，不足部分由内帑补齐。 “哼！”碰一鼻子灰的李世民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二十五石占城稻已派人送往庄园，你自行处置便是！”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皆知苏尘不喜面食，除了包子与忽油饼主食独爱江南稻米。 苏尘将椅子移动至李世民对面，问道：“苏定方他们回长安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非也，占城稻乃另行派人送入长安，如今他们应在江南道着手分发稻种。” “哦！” 苏尘在询问李世民之时，默默看了一下积分余额，心想着积分能大涨一笔。 不出所料，并没有大量积分上涨。 当前积分余额：二十五万。 商城升级进度：12.6万/100万 随后，李世民向苏尘讲述御书房内马周等人的汇报内容，如同下属向上级汇报工作一样。 苏尘心不在焉听着李世民的‘汇报’，偶尔点头应付一下。 “小子，我且问你，取之于民用于民，造桥铺路可算其内？” 李世民这两日心中一直计划着再修一条国道，通往东都洛阳。 此举正好与苏尘此前所言：想致富先修路。 苏尘语气异常坚定答道：“算！如何不算？” “修路那种苦力活多数是百姓在做，国库收上来的税以工资形式重新回到百姓手中，这便是一个良性循环！” 苏尘稍作思索，提议道：“不过此事应该先缓缓，等解决了朔方再做打算不迟。 修那路难度不大，可以从龙腾国道三省交界处分一岔道，向河南境内扩展。”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苏尘所言与自己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嗯？丽质去了何处？”李世民看向长孙皇后问道，这时才发现长乐公主不在此处。 长孙皇后笑而不答，微笑着望向苏尘。 “陛下，丽质回长乐宫有点事，我去看看！”苏尘看看手表，九点半已过差不多可以叫醒长乐公主。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说话。 “母后……母后，出大事了！” 苏尘起身正要离开，忽然听见李承乾大喊声。 李世民怒瞪跑至跟前的李承乾，喝道：“混账，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父皇、母后，苏妍出大事了！” 李世民当即站起身来，一巴掌朝李承乾后脑勺拍去。 “好好说话，究竟出了何事！” …… ……。 第718章 苏妍有喜！ 苏尘止步未动驻足原地，饶有兴致望着李世民对李承乾拳脚相加。 长孙皇后面色平淡，微笑看着‘父慈子孝’场面。 “父皇、母后，今日早餐苏妍食用包子时，一口不下且干呕不止。 儿臣以为苏妍身体不适食欲不佳，便请太医前来诊治。 岂料医者诊脉后报来……苏妍怀有身孕已过月余！” 李承乾稍稍平缓心情，将事情原委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道出。 “哈哈哈……好！” 李世民得知太子妃有孕，心中自然喜悦。 但不至兴奋过头，李承乾的汇报，不过是对苏尘此前预言加以证实而已。 长孙皇后起身问道：“高明，苏妍现在何处？” “母后，儿臣急于将此消息报知于你。先一步跑来丽政殿，苏妍在后……” 李承乾邀功般回答长孙皇后问话，不料话未说完，长孙皇后稍稍抬脚踢向李承乾。 “哼！”冷哼一声，与锦儿顺着往返丽政殿必经之路接应苏妍。 没走出几步，太子妃在两名侍女陪同下正朝这边走来。 苏尘听到李承乾的报喜，暗自松了口气。 一个多月之前在庄园向李世民透露，今年李承乾将有一子诞生，今天总算是应验。 不至砸了自己‘先知’招牌！ 苏尘向李承乾拱手道贺，“大舅哥，恭喜啊！” 李承乾颇为大气拱手回礼，一脸正色道：“好说，好说！红包妹夫看着给便是，厚薄与否皆为心意！” “嘿嘿，好！到时一定封个大红包，作为大侄子见面礼！” 苏尘从未在小兕子、李治面前以姐夫自称，今日乃第一次以长乐公主夫君身份自居。 “妹夫丈义！”李承乾拍了拍苏尘肩膀，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 长孙皇后与锦儿、苏妍三人向着李世民等人跟前走来。 “皇嫂，恭喜啊！” 苏妍还没来得及向李世民见礼，苏尘率先向苏妍道喜。 “嗯！”苏妍微笑点头回应，发现长乐公主不在，问道：“怎不见丽质？” “丽质回长乐宫有点事，我正打算去叫她呢！” 此前两人见面招呼，苏妍还会欠身回礼。之后苏尘在皇宫住了一段时间，苏尘几经要求‘一家人不要太见外’。 慢慢的，苏妍听从了苏尘的建议，不再欠身行礼。 优良礼仪传统，在苏尘眼里成了见外的表现，李世民因此事没少口头教训苏尘。 随即，苏妍向李世民毕恭毕敬见礼，“儿媳见过父皇！” “嗯，无需多礼！”李世民笑容满面抬手虚托，关切提醒道：“今后切莫劳累定当好好调息，一应杂事交由他人处理便好！” “谢父皇关心，儿媳省得！”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向李承乾与苏尘使一眼色走向一旁，将此处让于长孙皇后她们。 苏尘看了一下手表快十点钟，想着从前早睡早起的长乐公主。 如今变成十点还未起床的懒虫，苏尘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陛下，你和大舅哥先聊着！我先去找找丽质，等会派人去庄园宰牛杀羊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如何？” 李世民与李承乾同时点了点头，“甚好！” “好嘞，我先闪！”苏尘挥了挥手向长乐宫小跑而去。 这段时间，每天早晨都是苏尘叫醒长乐公主起床，今天坑了她一把。 苏尘有点担心‘母老虎’会行凶。 因此，苏尘感觉还是在长乐公主醒来之前，叫醒她比较稳妥！ …… 长乐宫。 来到卧房门口苏尘并未推门入，耳朵贴近房门先探听房内有无动静。 “还好！” 没听到房间内传出任何动静，苏尘轻轻推开不曾上锁的房门，蹑手蹑脚走进房间。 “呃~你醒了！” 苏尘进入房间后转身将房门掩上，再次转向看向床榻后，却发现长乐公主面朝房门侧侧卧。 正望着偷偷溜下房间的苏尘。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翻转身体背对苏尘。 「糟糕，不会真生气了吧！」 苏尘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走到床榻边一手撑在床榻上，伸手轻轻扒拉着裹着棉被的长乐公主。 小声问道：“生气了？” 长乐公主心平气和答道，“没有生气！” 苏尘起床离开不到二十分钟，长乐公主便已醒来，睁开双眼发现枕边人已不见踪影。 一开始她以为苏尘有事先起床，后来发现对讲机竟然是关机状态。 长乐公主将对讲机开机后，通过与小兕子对话便明白，苏尘是故意捉弄不叫醒她。 “没生气？那你笑一个我看看！” 长乐公主转头向苏尘展示一温柔笑脸：“哼~哼~！” “哦，那我就当你没生气！快起床，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好消息？”长乐公主半信半疑，翻转身体平躺看向苏尘，“你说于我听听！” “你先起床！陛下、母后她们都在等着你呢！” 长乐公主双臂从被窝伸出举向苏尘。 苏尘抓起她两只手腕，将长乐公主从被窝内捞出。 “你快穿衣服，我在大殿等你！”苏尘转身便要离开卧房。 这娘们有个怪癖，穿着紧身内衣苏尘可以抱可以搂着睡觉，但不太好意思让他看见。 平时睡前或起床，苏尘尽量避开视而不见。 “等会！”长乐公主叫住了欲离开的苏尘。 “啥事？” “毛衣！”长乐公主伸出‘命令’苏尘将一旁搁物架上的毛衣递给她。 苏尘将搁物架所有衣物一股脑抛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穿好着装走到苏尘跟前，一手搭在苏尘肩膀踮起脚尖。捏着拳头举在苏尘面前，郑重警告： “下次胆敢偷摸起床不叫我，本小姐定当严惩！” 可惜即使踮起脚尖，她在苏尘面前也做不到居高临下俯视苏尘。 气势上弱了些，扶着苏尘肩膀也还是有点站不稳。 苏尘上下打量几眼突然长高的长乐公主，看她身体有些晃动，苏尘默不作声。 “嗯？还不回话？” 踮起脚尖的长乐公主，明显坚持不住了身体开始摇摇晃晃。 “公主殿下莫急，小的正寻思着如何回复公主！”苏尘一本正经假装思索。 不出几息，长乐公主重心不稳扑向苏尘。 苏尘顺势将她搂住，轻轻捏住长乐公主脸蛋，“胆子不小啊，竟敢威胁本侯爷！” 长乐公主头一偏挣脱开，张嘴作势咬向苏尘。 “擦！属狗的？”苏尘伸手抵在长乐公主额头。 “本小姐属虎！” 第719章 皇太孙取名 “你还未曾与我说，好消息所为所事！” 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挽起苏尘胳膊向丽政殿而去。 “撒开，皇宫人多眼杂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噗~！”长乐公主稍稍起跳向苏尘噗一口，“还不快说与本小姐听！” “你要当皇大姑了！” “皇大姑？”长乐公主闻言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没弄清‘皇大姑’是何关系称谓。 苏尘扭身撇下愣神的长乐公主，两手插兜独自迈步向前。 长乐公主捋清称谓关系后，立即想到太子妃苏妍。皇子当中目前只有李承乾成了家，而只有她的那些兄长的子嗣，才会称她为皇姑， “太子妃皇嫂有喜了？” 苏尘微笑着点了点头，“你真聪明，这都能想到！” “哼，那是自然！”长乐公主得意的抬起脑袋，看向苏尘高傲哼声道。 “先别去丽政殿了，我带你去御膳房吃包子！” 走到一岔路口苏尘寻思着，长乐公主若是直接跑去丽政殿吃早餐，无疑告诉李世民长乐公主刚刚才起床。 长乐公主瞬间明白苏尘的意图，停下脚步拽住苏尘嫣然一笑： “不必去往御膳房，只需在此等着包子很快就来！” 苏尘对此疑惑不解，正要开口询问，长乐公主卫衣兜里的对讲机，传出小兕子的声音： “皇姐，兕子取了五个肉包子，很快就到！” 小兕子将苏尘的早餐也一并带来了，长乐公主早餐一般只吃两个包子苏尘吃三个。 长乐公主拿出衣兜中的对讲机，在苏尘面前晃了晃，按下对讲键： “明达慢些，莫要摔了！” 小兕子：“嗯~呐，兕子不会摔的！” 原来长乐公主醒来后，发现已经过了九点钟，于是安排了小兕子帮她带早餐。 苏尘对此无言以对，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 “你真牛逼！” 长乐公主朝苏尘做了一个鬼脸，将对讲机收回衣兜。 不出三分钟，李治牵着小兕子从岔道走来，小兕子脖子上挂着玩具对讲机。 身后跟着一名丽政殿宫女。 “姐夫~包子来了！” “姐夫！”李治走到苏尘跟前作揖一礼。 “小李治，你要不要对讲机？” 看着眼前提着食盒，有礼貌年仅七岁有时贼眉鼠眼的李治。 苏尘感觉很带喜感，不介意再花费三万积分兑换一台对讲机。 最低版本玩具对讲机二万积分一台，电池一万积分。 李治很是胆怯偷瞄一眼长乐公主，不难看出他想要一台玩具对讲机。 “皇姐，包子趁热才好吃，请享用！”李治将食盒放在地砖上，取出上层一碟包子递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鄙视了李治一眼，从他手中接过包子。 李治一脸真诚的笑容，却换来长乐公主鄙夷的目光。不过李治却丝毫不在意，转身取出另一碟包子给苏尘。 “姐夫，请用包子！” 苏尘呵呵一笑接过包子，并没有说已经吃过早餐，不想辜负两个小家伙的心意。 随即兑换出两台对讲机，另一台打算给李慎。 “另一台你交给李慎那小子，晚上睡觉时记得关机！” 对讲机如何使用，他们都已经清楚，每个人也上手玩过几次。 “稚奴多谢姐夫，皇姐！”李治先向苏尘与长乐公主作揖道谢，而后才接过对讲机。 李治才将对讲机从苏尘手中接过，正在吃包子的长乐公主话语声响起： “对讲机先放我这里！”长乐公主指着卫衣兜淡淡开口。 李治一愣，不知所措看向苏尘。 苏尘不作表态，大致明白长乐公主意欲何为。 “好的皇姐！”李治是真心畏惧长乐公主，因为后者真的会动手揍他。 无奈之下，李治只能乖乖的将两只对讲机，放入长乐公主衣兜。 “算你识相！”长乐公主淡淡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李治，取出另一只穿好绳子的对讲机，“先拿去耍，等穿好细绳再给你。” “谢皇姐，谢皇姐！”李治连连躬身道谢。 …… “中午不用吃饭了！” 长乐公主只吃了一个肉包，四个都是苏尘吃的。 想让看护小兕子的宫女帮忙消灭两个，可惜那宫女死活不敢。 “哼，看你还敢不敢捉弄本小姐独自起床！” 不多时，苏尘与长乐公主带着两个小家伙，一同来到丽政殿。 “皇嫂！”长乐公主径直奔向苏妍，并伸手轻轻贴向她腹部。 “咦~！没动静呢，莫非胎儿在睡觉？”长乐公主仔细感受一番后，手掌感觉不到苏妍腹部传来任何动静。 长孙皇后看向长乐公主，摇了摇头笑骂道： “毛毛躁躁，你皇嫂有孕如今不足两月，如何感受胎动？” 苏妍微微一笑，同时将手掌贴于长乐公主腹部，故作震惊道：“丽质，你有身孕了？” “如何可能！”长乐公主当即否认，指向苏尘语无伦次：道： “我……我……苏尘……他……” 随即反应过来是苏妍故意戏弄，“好哇！皇嫂竟戏弄我，待侄儿降生看我如何教训他！” 苏妍丝毫不惧长乐公主威胁，微微一笑。 “不怕！将来你与苏尘完婚生子，再让你侄儿打回去便是。” 苏妍还不忘特意提醒长乐公主一句：“将来他们年龄相差三岁哦！” 长乐公主闻言仔细想了想，好像真如苏妍所说，讪讪一笑默默退到苏尘身旁。 “呵呵！”长孙皇后见此呵呵一笑。 李世民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苏尘问道：“小子，皇太孙取名一事……” “陛下，大舅哥嫡长子的名字是你取的。” 苏尘在长乐公主耳边小声说出一个名字，长乐公主听清后点了点头。 跑到苏妍与长孙皇后身旁，将她们带到一旁小声私语。 长乐公主将苏妍与长孙皇后带回，看向李世民刁难道：“父皇，大侄子名字已经有了，看看父皇再次取名能否与其吻合！” 李世民闻言注视苏尘片刻，缓缓起身。 他明白苏尘与长乐公主此举意图，无非是想取一个与历史中皇太孙相同的名字。 若是按正常轨迹发展下去，两个名字毫无疑问必定吻合。 但经此有意为之，李世民反而有可能偏离正常思维，取一个不同于史书记载的名字。 李世民抛去心中杂念，在大殿来回踱步。 目光突然投向苏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呵呵！” 第720章 苏尘：小五，腿伸直！ 李世民想起两日前想让苏尘上早朝，苏尘却说起朝廷工作报告与未来规划。 ‘陛下，我去上朝没啥事干，去不去一个样。 不过我有个建议： 所谓新年新气象，朝廷应该总结去年的工作，找出其中不足之处加以改进。 然后对大唐未来三五年做出一个规划！’ 于是乎，今天御书房年初总结大会，与大唐三年规划便由此诞生。 “新年新气象……新年新气象！” 李世民踱步中重复着‘新年新气象’五个字，再由此想到苏尘为大唐带来的改变。 吃的、住的、穿的、用的，还有水泥路无不焕然一新。 尽管目前还未曾全面普及，很多物件只在皇宫与庄园使用。但李世民相信用不了几年，寻常百姓家中也能享受到苏尘带来的改变。 比如穿的毛衣、用的玻璃床榻睡觉时盖的棉被，吃的酸辣粉和猪肉。 片刻过后，李世民在苏尘面前停下脚步。 道：“李象，字牧野！” 苏尘微微笑，没在意劳什子牧野。李象对了就行，看向李世民笑问道：“陛下，你为什么会给你孙子取名李象？” 李世民微微一笑，双手背后，淡淡吐出五个字： “新年新气象！” 长乐公主听到李世民口中说出‘李象’二字，立即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 “哇~父皇真牛逼！” 她已经找不出任何词语表达此刻的震惊。 感觉苏尘常说的‘牛逼’正好适用。 苏尘嘴角一抽呜呼叹息一声，看来长乐公主很难改掉这一不文明言行。 “陛下，容我再问一下，牧野是啥意思？”苏尘本着虚心求教的态度，再次向李世民发问。 李世民轻轻点头，解释道： “牧，乃统领、驾驭之意，取自「周易」牧牛于野！ 野，含有宽广自由之意，暗合陆生巨物‘象’生存之境！” 啪~啪~啪！ 苏尘闻言立即鼓掌，真心实意称赞道：“陛下真有文化！” “哈哈哈……还好，还好！”李世民无半点做作，他也感觉自己很有文化。 “高明、太子妃，皇太孙取名李象，可还合意？” 若是有旁人在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 胎儿还未曾出世，这一大家子如何断定出生的一定是男婴？ 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等人不同。他们对苏尘此前预言毫不怀疑，苏尘说李承乾今年得子，那定然不会有错。 “儿臣，儿媳，多谢父皇为象儿赐名！” 李承乾夫妻俩同时向李世民道谢，刚播种发芽不久的胎儿名字便产生了。 “哈哈哈……今后无需行此大礼！”李世民豪气摆了摆手。 随即，李世民目光看向长孙皇后稍作思索，而后看向苏尘问道：“史书可记载你母后认下锦儿为义女一事？” 苏尘不假思索，摇了摇头答道：“没有啊，或者说我没看见过！” 李世民想起袁天罡在御书房的预言： 长孙皇后今年会诞下一位公主。 此前，李世民听闻长孙皇后要认下锦儿为义女，便将其当成了袁天罡预言。 “哈哈哈……好！”李世民得到苏尘肯定的答复，走向长孙皇后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观音婢，今后每三日派太医诊脉一次，不得有误！” 长孙皇后向李世民翻了一个白眼。 有无身孕对于‘造人’经验丰富的长孙皇后而言，何需医者诊脉告知。 不理会长孙皇后答应与否，李世民转身坐回原位。 “高明，命人传膳，今日当浮一大白！” “好的父皇，儿臣这就去办！”李承乾立即起身走向殿外。 …… 午后闲暇时光，苏尘与长乐公主在御花园小憩。 “苏尘，你说父皇午餐前对母后吩咐每三日派人诊脉，是何道理？”长乐公主心中已有猜测，但无法确定。 “还能有啥，让太医给母后检查看有没有怀孕呗！” 原本枕于长乐公主腿上的苏尘突然坐起，看向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我跟你说哈，你还有好几个妹妹，但史书中都没有记载出生年月。” “你是陛下嫡长女，大唐嫡长公主。实际排行老五！” 李世民女儿按年龄长幼排序依次为：襄城公主、汝南、南平、??遂安、长乐、豫章…… 因此，长乐公主排行老五。 “是不是有个襄城公主？”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正是，皇姐出嫁前一直由母后抚养。太子皇兄亦称其为皇姐，早年许配给……” 苏尘抢答道：“我知道，萧禹之子萧锐！” “侯爷见识广博，令人佩服！”长乐公主假模假样奉承一句，随后问道：“我下一个妹妹唤作何名？” 苏尘双手一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不是说了嘛，史书中没有记载出生年月！”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记载，只有公主封号！” 他也记不起长乐公主究竟有几个姐妹，大概有二十个的样子。 长乐公主问道：“我有几个姐妹？” “不知道！”李世民女儿数量太多，苏尘不好开口怕吓到长乐公主。 虽然不全是长孙皇后所生，但确实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 “老五，腿伸直，哥要再眯一会！”苏尘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长乐公主已将大腿屈膝收起。 长乐公主依言伸腿，并将苏尘放倒，掐着他脖子命令道：“不许你叫本小姐老五！” 苏尘义正言辞辩解道：“你本来就是老五，又不是我随便乱叫的！” 长乐公主不依不饶，坚持不同意苏尘叫她老五。“本小姐不管，无论如何你不许叫我老五！” “那叫你老六？”苏尘躺在草地，脑袋搁在长乐公主腿上翘着二郎腿。 一副轻松拿捏的样子，气得长乐公主直接上手捂住了苏尘嘴巴。 长乐公主思索后片刻，松开了苏尘嘴巴，无力叹息道： “唉~叫小五吧！” 苏尘淡淡一笑，“行，小五！”而后闭上双眼进入假寐。 长乐公主低着头看向苏尘，嘴唇动个不停同时捏起拳头在苏尘脸上挥舞着。 像是在无声抗议！ …… ……。 第721章 大唐发改委主任！ 夕阳西下。 丽政殿内一片欢声笑语。 临近晚膳时，长孙皇后将苏妍唤来丽政殿同进晚餐。 小兕子得知不久后小侄儿要出生，自己要当上姑姑显得兴奋异常。 目前所有皇子、公主中小兕子年龄最小，想着有人比她还小且称她为姑姑。 小丫头便感觉自己瞬间长大了不少。 丽政殿外，夕阳的余晖将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李世民与李承乾容光面满面，返回丽政殿时走路都带风。 反观苏尘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因为他给自己找了差事当官了。 下午三点多，苏尘被李世民强行拉去御膳房议事。 在苏尘与房玄龄等人共同商讨下，大唐未来三年规划具体目标已确定。 毫无疑问，农耕国度以粮食为命脉。纵观历代百姓终日劳作只为温饱，养活妻儿老小。 因此，首要目标便是三年内大唐粮食产量提高十倍。 其次：三年内修建一条贯通大唐南北的国道，便于两地互通提高商业往来。 北方地广干旱以种植小麦为主，南方多雨主产水稻。 运河方便经济货运能力强，但旱季船舶易搁浅难以行船，水泥路修建的国道正好可弥补不足。 第三：未来三年内将大唐所有田地收归朝廷，并重新分配于百姓。 尽全力做到耕者有其田，大唐百姓再无饿死之人。 再者，增开大唐皇家银行五百家分支行。 目标五：三年内将大唐识字率提升至百分之二十，实现此目标一是办学校其次便是夜校。 确定好以上五个目标后，苏尘建议李世民成立大唐‘发改委’。 并向李世民等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发改委的主要工作，众人一致赞成并推举苏尘，为首任大唐发展改革委员会主任。 大唐发改委主任官至一品，与宰相平级。 俸禄目前苏尘还不知道多少钱一个月。 “妹夫今日高升，须会畅饮百十杯！”即将跨入丽政殿时，李承乾拍着苏尘肩膀爽朗笑道。 “一边去！”苏尘没好气的挑开李承乾的手，“马周最近忙什么？” 李承乾不解苏尘为何突然提到马周，稍作思索答道：“每日午时之前与房仆射处理门下事务，午时后着手于银行各项事宜。” “另外报社一直由马周打理！” 很久之前，苏尘对李承乾说过，将来马周的能力与房玄龄相差无几。 马周有宰相之资。 因此，李承乾征得李世民同意后，安排马周平时协助房玄龄处理尚书省一应事务，算是提前熟悉宰相岗位。 房玄龄对马周同样看好，但凡马周提出任何问题，房玄龄便倾囊相授。 苏尘闻言摇了摇头，暗道： 「唉~马周是指望不上了，还得另寻一头牛马！」 此前在御书房时，苏尘便建议发改委由马周任一把手，不过却遭到李世民等人的一致反对。 李世民大步迈进丽政殿，神清气爽向长孙皇后吩咐道： “观音婢，快命人准备晚膳，今晚我与苏主任痛饮一番！”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向宫女夏荷打一手势，而后看向李世民身后情绪低落的苏尘。 “二郎！”长孙皇后移步走向李世民，朝苏尘努了努嘴。 “哈哈哈……喜事！” “这位乃大唐发改委主任，苏主任是也！” “官至一品！” 苏尘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而后负气般走到长乐公主座位旁坐了下来。 “苏主任，敢问发改委所司何事？”长乐公主小声问道，她从没听过六部有发改委这一衙司。 苏尘缓缓转头看向长乐公主，“好好说话！” 长乐公主想了想，改口问道：“发改委是做什么的，执掌何职？” 苏尘想也不想，答道：“睡觉，每天睡到九点半！” 随即看向李世民微微一笑，“陛下，发改委要想做出成绩，我认为还需要三位副主任，所以……” 李世民摆了摆手，当即许诺：“理所应当，满朝文武任你指定，我一律允之！” 今日御书房议事，因苏尘的参与顺利制定五个未来三年目标，甚为合乎李世民心意。 莫说苏尘开口要三个人，只要苏尘同意执掌大唐发改委。一切皆可商量，就是开口要钱李世民也会欣然同意。 在李世民看来，这是苏尘踏入官场的第一步。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无数次。 苏尘霍然起身走到李世民跟前，“好，陛下你说的哈！君无戏言，到时莫要推诿不认账！” 李世民眉头轻皱，思索几息找不出苏尘话中有何不妥。 发改委实则等同六部，一位尚书下辖三位侍郎正常不过。 “大可放心便是！” “呵呵！”得到李世民亲口答复，苏尘脸上此前阴霾一扫而尽。 「嘿嘿，我当个毛线主任！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让他们三个去搞就好！」 苏尘原本只想着当个甩手掌柜，现在直接来个金蝉脱壳。 “帮我准备一个大酒杯，晚上我陪陛下和大舅哥好好喝几杯！” 李世民与李承乾相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皆看出一丝迷茫。 “嗯！”长乐公主立即起身，忽而转头问向苏尘，“苏主任，多大才算大？” “不用太大，一杯能装下两斤酒即可！” 李世民拍案而起，“小子，一杯两斤亦能唤作杯？你何不举缸作杯！” 上次在庄园薛仁贵纳征时，苏尘所持酒杯便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那哪是酒杯，和泡面用的玻璃碗一般大小，倒满酒两斤只多不少。 那一次，即便如牛饮水般酒量的薛仁贵，亦不是苏尘对手。 苏尘喝完第二‘杯’时，薛仁贵等人主动投降。 “呵呵，那算了吧！”苏尘将长乐公主拽回，不打算用酒坑骗李世民父子。 用大杯喝酒于苏尘而言，无非就是多撒几泡尿的事，不醉人不上头。 ……不多时，丽政殿殿内太阳能路灯亮起。 “陛下，兵部急报！” 正当菜肴上齐时，李德急匆匆手持密涵来到殿内。 “好，来得好！”李世民看完信涵随手交给身旁的李承乾。 李承乾获悉信涵所载事件后，看向苏尘微笑道：“妹夫，阿史那社尔一行已至同官！” “哦！”苏尘平淡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同官在哪里。 第722章 小兕子是老六！ 旁坐的长乐公主看出‘学识渊博’的苏尘，肯定不知同官处于何地，距离长安路程几里。 小声提醒道：“同官，出玄武门不足八十里！” 长乐公主出城次数不多，西边武功北面同官，正好是她去过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 经长乐公主一提醒，苏尘心里有了距离概念。 问道：“如此说来，他们明天就能进入长安城了？” “我……我不确定，两日应当能抵达长安吧！”长乐公主只知道大致路程，却不清楚使团行进速度。 李世民微微点头，“嗯，丽质所言不差！” “那行！先吃饭，等他们到长安再说！”苏尘提起公杯为李世民倒上一杯酒，看向李承乾问道： “大舅哥来点？” 李承乾递上酒杯后，反问道：“今晚你不饮酒？” “你要当爹了，我肯定得敬你一杯啊！” 苏尘给自己满上一杯后，看向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笑问道：“母后、小五，你们要不要喝点？” 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同时疑惑出声，“小五？”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手肘顶向苏尘肋间，好似还在为小五这一称呼不满。 “丽质她不是排行老五吗？” 李世民闻言更是疑惑不解，“排行老五？” “苏尘称丽质小五并无错！”长孙皇后望向李世民微笑道：“二郎莫忘了丽质之前还有四位公主！” 其他四位公主皆非长孙皇后所生，要么已嫁人或已搬出皇宫，因此苏尘从未见过。 李世民恍然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兕子老六！”小兕子扒拉着苏尘手臂笑眯眯道。 苏尘微笑点头，“嗯，小兕子是老六！” 除了小兕子与苏妍，苏尘给在座每人倒上一杯或小半杯御液酒。 别看李治小他也能小喝几口。 晚餐很丰盛，下午刚宰杀好的牛羊，还有前些天剩下的猪肉。 苏尘眼神示意李世民起个头。 “哼，你来！” 李世民没好气的朝苏尘轻哼一声，哪有老子起身向儿子敬酒的。 苏尘没在意李世民的冷眼相对，又将目光转向李承乾。 李承乾微微点头，起身双手捧杯面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苏妍以茶代酒跟着李承乾起身。 “儿臣惶恐敬献此杯，一谢父皇母后垂慈，赐婚良配，使承乾得立家室。” 随即，李承乾侧身朝一方向稍稍提杯，若方向没错应该是宗庙所在。 “二感祖宗庇佑，今闻太子妃喜脉，实乃天赐李唐嗣续之祥！ 三愿此子降生，承圣祖仁孝，效父皇文韬武略，继母后之贤德！ 惟愿父皇母后福寿绵长，大唐国祚永驻！” 李承乾一番慷慨陈词后，捧杯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躬身一礼：“儿臣敬父皇母后！” 而后举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欣慰的点点头，感觉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好像突然长大懂事了。 “好，好！” 李世民夫妻俩同时端起酒杯，小嘬一口。 苏尘心里骂骂咧咧，喝个酒也能扯出那么多，听上去很高大上似的。 敬完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苏妍为李承乾斟满一杯。 “妹夫，有幸得遇……” “等会……”苏尘立即起身阻止李承乾卖弄风骚，右手持杯左手托于杯底，道： “大舅哥、皇嫂，今天应该我敬二位才对！ 话不多说尽在酒中，我先干为敬！” 苏尘担心李承乾像之前一样，说一大堆高大上听不太懂的话，而自己却不能像李世民那般只回应‘好好’。 于是先喝了再说。 不等李承乾有所反应，咕咚一声，苏尘一杯下肚。 “好，干！”李承乾爽朗一笑，仰头满饮！ “哈哈哈……好个先干为敬！” 李世民见苏尘随性举动很是舒坦，举杯自饮一口。看向苏尘与李承乾抬手虚按：“坐下，都坐下！” “好嘞！” “是，父皇！” 今天上午包子吃多了，导致中午苏尘没怎么吃饭。 敬完酒后，长乐公主为苏尘装上碗大米饭。 “咦？苏尘你看！” 长乐公主端着米饭递到苏尘跟前，今天的米饭与以往有所不同。 饭粒似乎很饱满，色泽比之江南稻米更加白洁些许。 因碾米脱壳工艺不佳，里面也有断碎的饭粒，与稻米本身并无关系。 “陛下，这是占城稻？”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快吃吧！” “好，那我不客气了哈！” 苏尘只是吃饭速度快，夹菜动作还是很斯文的。 “妹夫，如今大唐金币在长安城已通行，大小商户均已接受金币与市。” 晚餐过后，长孙皇后、苏妍、长乐公主、锦儿四人搓起麻将。 李世民与李承乾、苏尘三人在客厅举行非正式座谈会。 “意思就是说，我拿着金币就可以在长安城任何地方，买到东西了是吗？” 李承乾点点头，“不错！”随即目光转向李世民，道： “据马周上报，万年县支行曾有登州客商，询问皇家银行何时设立山东分行。 此前亦有并州商贾询问此事，且不少关外客商在银行开户存钱。” 李世民稍作思索未答，看向苏尘示意后者发表意见。 “陛下，大舅哥，我建议其他地方银行设立暂时缓缓，等长安这边银行业务形成熟练体系后再图其他。 万一某些隐性问题暴发，涉及地方太多不好收场！ 差不多半年以后再作打算！大舅哥正好利用这半年时间，多培养一些银行工作人员，到时走马上任就好！” 李世民父子俩闻言皆点头赞成，“甚好！” 苏尘忽然看向李承乾笑问道：“大舅哥，马周做事如何？” “马周善于思考变通，且精于制定条款行文，我不及也！” 李承乾在未遭逢大变之前，性格为人谦逊有加尊师重道。 因此，承认别人的优点亦是李承乾的优点。 与马周共事接触已有小半年，马周的优点与能力李承乾大致已摸清。 正如苏尘所言，马周有宰相之资。 “嗯，那就好！大舅哥，你明天派人去庄园将马周的好友王子谕，安排到报社去吧。造纸印刷厂让王子谕另行物色人选。” 苏尘还是有点良心的，感觉马周太忙了一些。 让马周负责报社过于大才小用。 举才避嫌、任人唯亲，在苏尘眼里从来都不是事。 李承乾点头应承，“好，我明日会安排人前往！” 第723章 长大了一点！ 八点整。 正当苏尘打算将长乐公主拖回长乐宫时，长孙皇后主动结束了今晚麻将局。 “苏妍，今后午餐、晚餐来丽政殿，平日东宫事务交于属官打理便是，切莫劳累！” 众人离开丽政殿之前，长孙皇后对苏妍细声细语交待。 苏妍欠身一礼，“谢母后关切，儿媳谨遵母后教诲！” “嗯，回去早些歇息！”长孙皇后将苏妍送至殿门口。 “儿臣、儿媳告退！”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告礼后，李承乾看向苏尘摆了摆手，“妹夫，我们先回东宫了！” “一起！” “陛下、母后，我们也回去了哈！”苏尘向李世民长孙皇后挥了挥手，带着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三人跟着离开。 从丽政殿去往东宫和长乐宫，有一段共同道路。 “丽质，听母后说今日你起的较晚啊！” 苏妍和长乐公主锦儿走在一起，苏尘抱着小兕子。 “怪他，竟然起床不叫我！”长乐公主理直气壮看向苏尘，将过错算在苏尘头上。 苏妍看向长乐公主呵呵一笑，“果然不出母后所料，错不在你在苏尘！” 长乐公主双眉轻拧，感觉苏妍似乎话中有话。“皇嫂，何出此言？” “呵呵，此事需自悟旁人多说无益！”苏妍指着道路分岔处，“早些歇息，明日早起！” 苏妍按照长孙皇后交待，稍加点醒长乐公主。 每天要苏尘叫醒起床，长孙皇后哪能容她任性妄为。 长乐公主似有所悟，木讷的点了点头。 “妹夫，我们走了，明日见！” “好，明天见！” 苏尘四人一虎向长乐宫走去。 “小五，你在想什么呢？”苏尘发觉身旁的长乐公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奇问道。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上前挽起苏尘手臂，“无事，快走吧！” “真没事？” “嗯，没事！” …… 长乐宫。 “啊~！” 长乐公主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而后立刻捂住了嘴。 “你腰不好！”苏尘一手紧握长乐公主脚踝，一手握拳食指关节突起。抵在她足底不知名穴位上，稍加用力。 “胡说，痒而已！” 苏尘淡淡一笑不与其争辩，突起的食指关节移动至另一个足底穴位。 “嗯~！” 长乐公主紧闭的双唇再次发出一声轻哼。 “你肾不好！” 长乐公主赶忙抽回玉足，拿起擦脚布擦干脚上水分。看向苏尘恶狠狠道：“你净胡说，本小姐再也不要足底按摩了！” 随即穿上拖鞋走到置物架，脱去外衣迅速钻进被窝。 长乐公主侧身气呼呼看向苏尘。 “别不好意思啊，你要相信我，我是专业的！” 两人回到卧房，长乐公主坚持要帮苏尘洗脚，尽管苏尘一再劝说她就是不听。 本着礼尚往来优良传统，苏尘也帮长乐公主洗脚，并提议为她提供一次足底按摩。 一听按摩，长乐公主欣然接受。 但足底按摩与她所想出入甚大，不但感觉不到一丝舒爽，反而足底瘙痒难耐。 苏尘收拾好洗脚用品，脱衣熄灯上床一气呵成。 “明日几点起！”长乐公主掰过苏尘脸庞，“我唤醒你！” “今天被母后责骂了？”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没有！” “真没有？” “嗯！真没有！” “没有就好，这些天随便几点起床都没事，回庄园后继续晨跑！” 长乐公主一听又要晨跑，挪动身体向苏尘靠近，“啊~！可不可以……” “不可以！”苏尘伸手抵在她额头，阻止她靠近。 “噗~” 啪！ “噗！” 啪！ 长乐公主噗一口，苏尘在屁股拍一下。 “今天是不是二十号了？” “嗯，再有八天便是父皇圣诞。”长乐公主点了点头，知晓苏尘为何有此一问。 苏尘轻轻点头，思量着过两天如何应对，吃力不讨好的临时任务。 长乐公主安静趴在苏尘身上，不曾打扰苏尘思绪。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小五啊，问你个事！” “苏主任有何指教，奴家洗耳恭听！”长乐公主脑袋埋在苏尘胸膛头也没抬。 现在长乐公主不再叫苏尘三品侯了，因为苏尘升了官，如今官至一品。 “正一品的大官，月俸几何啊？” 长乐公主抬头看向苏尘，稍作思索答道：“我不知正一品月俸，舅舅官居正二品，月俸……折钱八千！” 长乐公主给出的答案是以正二品月俸六十石，俸米加上俸钱估算。 “八千？工资还挺高的，我正一品估计有一万吧？”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有的！” “你说的不算，明天问你爹去！”苏尘对长乐公主的回答很是怀疑。 “噗~！” 察觉到苏尘质疑的眼神，长乐公主朝着苏尘轻轻噗出一口。 “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苏尘目光低垂冒出一句莫名之语，长乐公主听得一头雾水，问道：“长大了一点？何解？” “我说你长胖了越来越重，下去吧你！”苏尘一个侧身长乐公主掀翻下去。 长乐公主似乎不在意苏尘说她胖，左手环握右手手腕感受一番后，“并未发胖呀！” “呵呵！”苏尘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想笑，“那里看不出来！” “何处方能看出？” 苏尘闻言目光瞄向长乐公主颈脖之下，可惜由于烛光照射角度原因，长乐公主并未发觉苏尘目光停留之处。 “何处？”长乐公主不见苏尘回答催促道。 “脖子下面！” 长乐公主伸手摸向自己颈脖。 “往下面一点！” 长乐公主将手掌往胸口移动。 “再往左边一点！” 长乐公主照苏尘指挥，手掌终于触摸到左侧山峰。 见此，苏尘善意提醒道：“对，就是那里长胖了！” 长乐公主反应过来又被苏尘给戏耍，伸手捏向苏尘脸庞。 “噗~！” “睡觉吧，明天找你爹谈谈工资一事！”苏尘将长乐公主的手收进被窝使其安分。 “嗯！” 长乐公主轻嗯一声，蜷缩在苏尘怀中。 “苏尘……” “怎么了？” 长乐公主不答，缓缓将苏尘手手掌贴在她胸前。 幸福来得太突然，苏尘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感觉到清晰柔软的触感，苏尘被吓得一激灵，立即收掌成拳抽回。 苏尘‘胆小如鼠’的举动，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翘，得意中带有一丝窃喜。 双唇缓缓向苏尘贴近…… “你别……欺负老实人啊！”苏尘含糊不清挣扎了一句。 …… ……。 第724章 老六送餐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长乐宫外一对喜鹊在树梢欢快嬉戏，时儿蹦跳追逐，时儿帮对方梳理鸟毛。 锦儿与小兕子手持细竹杆，拍打着晾晒好的棉被。 “皇姐几时啦？”小兕子看向颈脖下挂着的对讲机，准备按计划行事。 锦儿微微一笑，抬起手腕，“时辰尚早，半小时后再送餐不迟！” “嗯~呐！”小兕子点点头，甩起光滑的竹杆抽向棉被。 “明达，走，我们前往母后丽政殿，用完早餐时间正好！”锦儿将竹杆收起交给宫女，牵起小兕子向丽政殿走去。 昨日，长乐公主与小兕子串通好，早上八点半叫醒她，顺便将早餐送到长乐宫。 ……长乐宫某间闺房。 一个脑袋从被窝缓缓探出，伸出手摸向一旁属于她却无人就枕的枕头底下。 “八点十分……还早！” 趴在苏尘身上的长乐公主喃喃细语，放下手表拿起对讲机，调至开机状态并选择好频道。 做好诸上事宜，长乐公主深情注视身下那张，勉强还算英俊的脸庞。 不知不觉脸上绽放旁人不得见的笑容，缓缓俯首双唇慢慢向苏尘贴近…… “不早了！” 苏尘突然睁开双眼，朝长乐公主咧嘴一笑，长乐公主伸手去摸手表时苏尘就醒了。 “你……你醒啦！” 尽管多数时候都是长乐公主，主动与苏尘‘亲密接触’。 但方才算是她第一次‘偷袭’苏尘，岂料竟被苏尘捉了正着，难免有些羞色看向苏尘的目光有些闪躲。 “哟！脸红了？” 苏尘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两人此时的体位下手很是方便。 “老实交待，是不是趁我睡着，想干坏事占我便宜！” 心思被苏尘戳穿，长乐公主既羞又恼。 “噗~！” 苏尘没有再打她，温柔捧着长乐公主脸庞，在额头轻轻一点。 “先起床，等会帮我写点东西！”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以相同的方式在苏尘额头轻吻。 两人同下床榻各自穿衣，长乐公主偷偷瞄了几眼苏尘支起的‘帐篷’，苏尘只能装作没发现。 “皇姐，皇姐，八点半啦！” “早餐酸辣粉，煎蛋，兕子这就送来啦！” “收到请回答！” 正当长乐公主帮苏尘打理完头发时，对讲机中传来小兕子‘偷偷摸摸’的声音。 语气一听就知道，小丫头肯定是躲在一旁悄悄的传递消息。 声音被压的很低，就像是在说悄悄话。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暗想着这个妹妹真好。交待好的事情绝不会忘，还能无差错执行。 “苏尘，早餐送来长乐宫，还是去母后那用餐？” “对讲机给我！我们怎么能辜负小兕子的心意和功劳呢？”苏尘不假思索，一个回手掏向长乐公主索要对讲机。 “嗯！”长乐公主将对讲机递给苏尘，便去整理床榻。 “哟！你们俩姐妹还是专线联系啊！”苏尘看到对讲小屏上频道数字调成了5。 长乐公主背对苏尘整理着床榻，高傲答道：“哼，本小姐考虑周全吧！” “呵呵！” 苏尘按下对讲键向小兕女发出消息： “小兕子，我们已经起床了，早餐可以送来长乐宫！”苏尘不用提醒小兕子注意安全，因为即使锦儿不在也有宫女陪同。 “兕子收到！” “早餐很快就到啦！” 小兕子之前便在御膳房取餐的路上，向长乐公主传递消息。 苏尘：“好的，通话结束！” 将对讲机收进衣兜，走向收拾床榻的长乐公主。 “弄的这么整齐做什么，反正晚上还要睡的！” 长乐公主没搭理苏尘，自八岁起长孙皇后便教导她，起居室要保持整洁美观不可乱糟糟。 原本这些事是由宫女打理的，但长乐公主向来自己动手。 “走吧！” 随即两人快步走出卧房洗漱。 …… “姐夫，姐夫，兕子送餐来啦！” 苏尘与长乐公主此时正好洗漱完来到大殿。 陪同送餐的丽政殿宫女，向苏尘与长乐公主欠身一礼，将食盒放在茶几上取出早餐。 不过宫女却犯了难，长乐宫没有餐桌，即便是以前那种矮脚餐台也没有。 殿内只有客厅使用的茶几和靠背椅，长乐公主从未在长乐宫用餐。 苏尘看向宫女提醒道：“放那就好！”随即走向小兕子并将她抱起：“小兕子真棒！” 送餐的可不止小兕子，李治和李慎也跟着来了。 “嗯~呐！”小兕子看向长乐公主特意汇报了一句，“母后不曾发现哦！” 小兕子在丽政殿用完早餐撇下知情者锦儿，用对讲机喊来李治与她一起去御膳房。 李治又把李慎叫了过来。 “明达真棒！”长乐公主奖励了小兕子一贴额头。 “嗯！肉末酸辣粉噢，姐夫趁热！”小兕子拍着小手提醒苏尘去吃早餐。 “好嘞！” 苏尘将小兕子放下，瞄了一眼胸前挂着对讲机的李治和李慎。 “最好不要让你们父皇发现对讲机，不然……你们就没得玩了！” 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眼，齐唰唰将对讲机藏进卫衣里面。 三个小家伙送早餐便自行玩耍去了。 十分钟过后，长乐公主放下仅剩粉汤的酸辣粉。看向苏尘问道：“苏尘，要本小姐代书所为何事？” “呵呵！” 苏尘不知从哪‘变出’一张纸巾，帮长乐公主白皙细嫩的脸庞擦去一小滴汤汁。 “去母后那里再写！” “嗯！”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看了下时间，与苏尘一起离开长乐宫。 “母后早啊！” 八点四十二分，苏尘和长乐公主来到丽政殿。 “呵呵，今日你们俩……早啊！”长孙皇后目光在苏尘与长乐公主脸上来回审视，总感觉眼前两人与以往有些不同。 长乐公主松开苏尘，径直向殿内走去。 不多时，长乐公主取来纸笔摆放架式，执笔看向苏尘淡淡一笑。 “苏主任，请吧！” 苏尘略作思索，突发奇想想拽文，奈何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全是酸辣粉的汤汁。 “你自己写，写三份发改委副主任任命书！”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思索几许，“我写便我写！敢问苏主任发改委……” “发改委全称：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苏尘自然清楚她要问什么，“能听懂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长乐公主点点头，“略懂，略懂！” 而后提笔沾墨，思索几息嘴唇动了动打起腹稿。 第725章 长乐公主伙同苏尘伪造圣旨？ 太极殿，御书房。 “玄龄，昨日那小子开口向朕讨要三位发改委副主任，依卿之见何人适之？” 房玄龄闻言皱眉思索几许，忽的眼神一亮： “陛下，苏小子此举莫非……乃金蝉脱壳之计？” 李世民闻言一怔，想通其中曲直气得直拍书桌，“混账，竟敢诓朕！” 随即想起苏尘的一句话： ‘陛下你说的哈！君无戏言，到时莫要推诿不认账！’ 李世民气恼的摇摇头，“为时晚矣，朕昨日已许诺那混账，不宜反悔！” 看向长孙无忌吩咐道：“辅机，从吏部甄选三位五品以上官员，就任发改委副主任一职。” “陛下，臣有异议！”魏征忽然起身向李世民一礼，正色道： “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事关大唐江山社稷。陛下理当着重视之，臣等岂能参杂旁骛，敷衍行事？” 那日苏尘已将发改委解释于众人，其主要职责亦有说明。 魏征处事向来针事不对人，他认为发改委的成立对大唐很重要，自然不容皇帝与大臣敷衍。 “陛下，臣以为玄成所言极是，我等应慎重其事！”长孙无忌第一个站出来附和魏征。 李世民点了点头不愠不怒，看向魏征笑问道：“以玄成之见，当如何计较？” “陛下，此事还需协力商讨，岂能由臣空口定夺！” 李世民抬手虚按示意魏征入座，同时思索发改委三位副主任人选。 「混账，只言要人却未指明何人！」 御书内顿时鸦雀无声，各自脑海中搜寻心中人选。 奈何大唐不曾有过发改委，自然无人具备相关职位的经验，一时之间想不出何人能胜任。 片刻过后，李世民脸上呈现出一丝笑容，苏尘点将的场景浮现眼前。 啪~！ “诸位不必耗费念力去想了，让那小子自行挑人便是！” 李世民轻拍书桌，将众人思绪打断。 “陛下圣明，臣等拜服！”长孙无忌等人同时起身称颂道。 …… “写好啦，请苏主任过目！” 一刻钟过后，长乐公主写好三张行文格式无异的任命书。 长孙皇后与苏尘一人拿起一张，任命书行文如下（简体）： ‘敕 皇帝制曰：朕膺昊天之眷命，总亿兆之纲常。 治国之道，在择贤任能，经纶世务。 咨尔才德兼备，器识宏深。夙夜恪勤，历试诸难而能任； 经纶素著，参详国计以惟精。 今特擢尔兼领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副大臣之职。 尔其参议国策，协理庶务，督行改革以固社稷之本； 审时度势，调和鼎鼐，匡济民生而彰圣朝之化。 当思委寄之重，克勤克慎，毋负主任之望！ 发改委副主任： 尚书左仆射房玄龄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 谏议大夫魏徵 制诰 大唐历十二年甲寅月戊午日’ 苏尘看完任命书一言不发，看了看长乐公主，又看向长孙皇后。 “母后，小五写的怎么样？” 苏尘看完实难评价长乐公主写的是好与否，他只能看懂其中三成意思。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字。 “呵呵！”长孙皇后看向长乐公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了不得啊，竟敢越权私拟圣旨！ 啧~啧~啧，这俩人胆子够大！」 长孙皇后装模作样点评道：“嗯，小五写得甚好！行文规范笔锋有力，陛下当有……重赏！” 苏尘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走到长乐公主跟前，指着不认识的字问道： “这个字咋念，是什么意思？” 长乐公主目光顺着苏尘所指，解释道：“鼐，音同奈，原指烹饪炊具。调和鼎鼐喻意处理国家大事，通指宰相之职！” 长乐公主这么一解释，苏尘瞬间明白，又多认识了一个陌生字。 苏尘由衷的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小心翼翼收起任命书，来到长孙皇后跟前，“母后，麻烦你派人送去御书房交给陛下，可以不？” “呵呵！”长孙皇后呵呵一笑，将手中的‘夺命书’递给苏尘。 她不想沾染此不祥，向宫女夏荷招了招手，而后走得远远的。 伪造圣旨，还要送到皇帝面前。 长孙皇后想想就觉得刺激，她只想安静看戏不想参与。 “侯爷，何事尽管吩咐！”夏荷来到苏尘跟前礼貌一笑，欠身行礼。 “麻烦你让人把这个送去太极殿交给陛下！”苏尘不察长孙皇后异样，向夏荷交待好让她安排人送去三份任命书。 “好的侯爷，奴婢这就安排！”夏荷不知缘由自当听令行事。 夏荷收好三张伪造圣旨，交给丽政殿内侍送去了太极殿。 “小五真有文化！”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香肩，再次夸赞道。 长孙皇后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苏尘没见过圣旨情有可原，但长乐公主是见过圣旨的。她竟然敢伙同苏尘伪造圣人旨意，不得不说胆子真大。 长乐公主望了一旁长孙皇后一眼，对苏尘小声说道：“苏尘，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苏尘疑惑道：“有啥不对劲？” “我们来此已有一刻钟，母后竟未差人送来早餐！” 长乐公主已然有所猜测，长孙皇后多半已经发现小兕子给她送早餐一事。 苏尘毫无所谓，淡淡一笑，“这算什么事，母后发现了也没关系！” ‘夺命书’送走后，长孙皇后迈着阿娜步伐走回苏尘俩人身旁。 长孙皇后将长乐公主从苏尘身边拽出，“小五，你站好，让母后好好看看！” “母后，你……” 长乐公主与苏尘一脸迷糊，不知长孙皇后意欲何为。 “站直，莫动！”长孙皇后绕着长乐公主转圈上下打量，最后站在长乐公主面前。 目光聚集长乐公主胸前。 由于长乐公主身穿宽松卫衣，长孙皇后不太容易发觉长乐公主身体变化。 “似乎……长大了一点！” 长孙皇后此话一出口，长乐公主听懂了。 苏尘更是听懂了。 昨晚苏尘对长乐公主说了同样一句话。 “母后，你……你为何也这般说！”长乐公主上前挽起长孙皇后手臂，羞涩的吐出一句。 “你说甚？” 长孙皇后瞬间听出长乐公主话语中的关键词，立即转头看向苏尘。 不料，只看到苏尘狼狈逃跑的背影。 当长乐公主说出：‘你为何也这般说’，苏尘便知道此处不宜久留。 “小五，与母后说说，苏尘可有触及……”长孙皇后确认四人无人后，伸出手掌在长乐公主山峰前比划着抓握手势。 长乐公主轻轻点了点头，猛间抬头看向长孙皇后。 “没有，从来没有！” 长孙皇后立即哈哈大笑，“哈哈哈！不错，有长进！” “小五，母后告你一秘密，你且牢记于心！” 说着，长孙皇后在长乐公主耳边小声细语，谁也不知道她们母后光天化日之下说了什么。 不过，长乐公主双脸绯红立现！ 第726章 李世民：猪鼻子插大葱，你莫装象！ 苏尘跑得很快，若是跑慢一步少不了被长孙皇后审问一番。 “特么的，防不胜防啊！” “也字是能随便用的？” 苏尘正寻思着去哪避避风头，前往太极殿送任命书的丽政殿内侍被苏尘追上了。 “侯爷！” 苏尘点头回应，“嗯，给我吧，我正好找陛下有点事！” “喏！”内侍恭敬将三张任命书双手奉上。 “你回去吧！” 苏尘拿着三张伪造圣旨向太极殿而去。 跨上太极殿殿台阶时，苏尘向两百步之外的朱雀门望去，发现王朝正和守门侍卫聊天打屁。 ‘奇怪，张龙赵虎怎么还没回来呢？’ 不作他想，苏尘踏上太极殿台阶朝殿内走去。 “参见侯爷！” “你们好，我找陛下有点事！”苏尘微笑着向殿前侍卫挥手回应。 六名殿前侍卫以为，苏尘是在向他们解释来此目的，立即惶恐躬身将苏尘请进殿内。 “侯爷请！” 其实苏尘并非是在解释，而是习惯性的打招呼方式。 苏尘点了点头，径直走进太极殿。 “妹夫！” 苏尘刚抬脚准备跨过殿门槛，侧边李承乾向他奔来。 “大舅哥，你不会也是刚起床吧！”苏尘看向李承乾打趣道。 李承乾不理全苏尘玩笑之言，九点起床的太子怕是不多见。“你手中是何文书？” “这个啊，以后叫它文件。这是任命书，你看看！” 两人边说边走，同时进入太极殿。 “为何是丽质笔迹？”李承乾看完任命书疑惑问道，总感觉三道圣旨少了些什么。 “何止是她笔迹，还是小五自由发挥亲手写的呢！母后都说她写的好，调和鼎鼐我是第一次听到，用词多精妙！” 李承乾一把将苏尘拽住，震惊不已。“啥玩意？丽质自己写的？” “对啊，我正要拿去给陛下盖章呢！”苏尘点点头，自认为官员任命就是要皇帝盖章才能生效。 李承乾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苏尘。 “妹夫，你可知，你所谓的任命书实乃圣旨！” 苏尘眉头轻拧，拿起任命再次看了一遍。 “这哪是啥圣旨，开头没有奉天承运，结尾也没有钦此！” 李承乾亦是皱起眉头，他从未听说过更没见过，圣旨开头有奉天承运的。 苏尘哪知道‘奉天承运’出自朱元璋，明初官员朝会所在奉天殿，由此产生奉天承运。 “走吧，走吧，想这些做什么，就是个发改委任命书而已。” 苏尘拽着愣神的李承乾向御书房走去。 李承乾有些担心‘任命书’，会惹得李世民责怪苏尘与长乐公主，再次拽住苏尘郑重提醒道： “妹夫，此事玩笑不得！ 即便父皇不怪，若是朝中大臣得知你私拟圣旨，恐有闲言乱了朝纲！” 苏尘凝视一脸慎重的李承乾，感觉他不像是随便说说的。 “当真如此严重？” 李承乾重重点头，比划了一个砍脖子动作，“伪造圣旨……咔！” “哦，那我还是不要拿给陛下看！”苏尘连忙将三张任命书揣进卫衣口袋。 李承乾见此才算彻底放下心来，“甚好，甚好！” “走吧！” “不对啊，小五写任命书的时候母后也在场啊，母后还夸她写得好陛下会重赏！” “呃~母后估计又……犯了童心！”李承乾也不知长孙皇后为何不劝阻，苏尘与长乐公主私拟圣旨。 苏尘很是认同李承乾所言，点了点头，“有道理，我感觉母后有时像个小孩一样，还很八卦！” 李承乾将苏尘向前轻推，向御书房走去。“不可背后非议长辈！” “太子殿下，苏侯求见！” 御书房门口李德见两人走来，故意扯高嗓门大声通报。 因为书房内的几位谈论对象便是苏尘，时不时还会开口骂上苏尘几句。 “老李，以前怎么没听你吆喝啊？”苏尘看向李德笑问道。 “苏侯见笑，太子殿下，苏侯请！”李德哪会向苏尘解释，躬身将两人请入书房。 李世民抬眼望向书房门口。 “呵呵，今日来此做甚？” 李承乾规规矩矩上前见礼，苏尘向众人打完招呼，看向李世民笑呵呵道：“刚吃完早餐，出来走走消消食！” “岂有此理！” “嗯？袋中何物，速速呈上来！”李世民一眼瞄见苏尘卫衣兜露出几张纸。 苏尘应付一句将纸张收好，便要找个远离李世民的位置坐下来，“没什么，是我练字时随便写的！” “哼，拿来！”李世民冷哼一声，苏尘会练字母猪都会爬树。 苏尘双手插回兜里护住任命书，听李承乾分析后苏尘也认为不宜拿出来给人看。 “阿德还不动手？”李世民看向一旁的李德命令道。 “陛下，老奴……” 苏尘不想李德为难，向李世民恭敬一礼，“陛下，这个是我口述丽质帮我写的任命书，要是有违规的地方请勿见怪！” 李世民见苏尘竟然向他躬身行礼，心里有些懊悔方才态度过于强硬，误以为吓到了苏尘。 “无事，即使伪造圣旨，我亦不作追究！” “呃~陛下，听大……太子说，这就是伪造圣旨，我之前不知道！” 李世民微微张嘴，随即微笑道：“不知不罪，拿来便是！” “哦，三张都是一样的！”苏尘乖乖将三张任命书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任命书，抖开其中一张。横排行文，李世民目光来回扫视几次。 “你方才言到，此书由你口述小五代笔？” 苏尘点点头，“嗯，我最近在练习文言文，小有成就！” “何为文言文？” “文言文就是……陛下你竟然不知道文言文？”苏尘开口就要解释，文言文就是古人的说话书写方式。 “比如我刚进来书房时，陛下说的‘今日来此做甚’就是文言文。 换成我就会说：‘你今天来御书房干什么’” 李世民等人闻言，大眼瞪大小眼。 随即，李世民点点头，“即是你口述，你且重述于我听听！” 正如苏尘所言，任命书全是文言文，完全不像出自苏尘白话之口。 “呃~陛下，那个……那个是即兴发挥，过后我就忘了现在复述不来！”苏尘随手扯个谎搪塞。 对于苏尘所言李世民一个字也不信，“哈哈哈！猪鼻子插大葱，你莫装象！” 苏尘霍然抬头看向李世民，“陛下你怎么也知道这句话？” 李世民鄙夷的看了苏尘一眼，“玄龄！” “臣在！”房玄龄起身出列。 “照此拟旨不得有误！”李世民将其中一张任命书递向房玄龄，另外两张收进袖口。 “臣遵旨！” 房玄龄上前躬身接过假圣旨，认真。 第727章 奖赏与抚恤方案 “敕 皇帝制曰：…… 发改委副主任：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 长孙无忌、魏征两人听完任命书明白了。按长乐公主起草的圣旨，他们三人品衔未升凭白兼领了一份差事： 大唐发改委副主任。 不过，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脸上却露出，‘阴谋得逞’般的笑容。 两个老狐狸同时向苏尘拱手奉承道：“苏主任，今后还望不吝赐教！” 苏尘没心情回礼，望着眼前两副奸笑面孔心思百转。 「嗯？莫非其中有诈？ 嘶~不好，风紧扯乎！」 “陛下，人有三急，我现在三者皆急，先走一步！” 说着，苏尘转身逃离御书房。 “末将有要事禀报陛下！” 苏尘刚要离开御书房，却被李君羡挡住了去路。 “君羡请讲！” “左卫将军潞国公侯君集，率游击队百八十八人，现于通化门候传！” 苏尘听到侯君集游击游击回到长安稍有驻足，而后头也不回，抬脚便要迈出御书房。 “小子……站住！” 李世民深沉开口将话音拖的老长，苏尘收回跨出一半的脚步，转身看向李世民讪讪一笑： “陛下还有啥事？” 李世民目光紧盯苏尘，指着紧临首位的空椅努了努嘴。 见苏尘乖乖坐好，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君羡，速速传令门禁放行，将众将士领进甘露殿潞国公传来御书房。” 李君羡抱拳一礼，“末将得令！” 旋即，李世民看向李德吩咐道：“阿德，传令设宴甘露殿为众将士凯旋洗尘，牛羊猪肉皆尽安排！” “喏！”李德躬身领命。 长安城南北方向较长，以东通化门距离朱雀门较近，仅有六里之遥。 “诸位，此次游击队孤军入突厥功不可没！朕理应有所封赏，诸公可有计较？”李世民向来奖惩有度，对有功之臣及将士从不吝啬。 很明显，李世民是向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问话。 但目光所及之处却是苏尘脸上。 苏尘发现苗头不对，立即装聋作哑低着头双手抠指甲，只恨来时匆忙不曾带些瓜子花生。 几息过后，御书房无人回应皇帝问话。 苏尘好奇之下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面带微笑盯着自己。 「特么的，肯定是故意的！」 之前房玄龄读完任命书后，苏尘便有预感，以后他们有事肯定会赖上他。 不是说他们能力不行，而是有意想让自己安心当牛作马，报效朝廷！ 长孙无忌温和一笑，善意提醒道：“苏主任，陛下问话不可无视！” 苏尘嘴角以及鼻尖不受控制的抽搐几下。 「此处不祥，今后少来！」 “辅机伯父，请问以前是怎么奖励有功将士，对于战场牺牲的烈士又是怎么抚恤的？”苏尘起身中规中矩向长孙无忌礼貌问道。 长孙无忌瞬间收敛笑容，只觉着辅机伯父听上去很是耳熟。 很快明白过来，苏尘这是在报复他。 “呵呵！”长孙无忌呵呵一笑偷瞄一眼李世民，见李世民眼神示意后，缓缓为其解说道： “苏主任且听下官细细道来！” 苏尘为发改委主任，长孙无忌为副，因此自称下官亦无大错。 “朝廷对有功之士常有勋职与官职封赏，依据军功不等可获对应品衔勋职。 可知何为勋职？” 苏尘自然是摇头回应。 长孙无忌很满意苏尘回答，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大唐勋职分十二等亦作十二转，一转曰武骑尉乃从七品，十二转名曰上柱国，正二品！” “普通士兵可积累勋功用于兑换实职，或是用以免除赋役，又或减免刑罚！” “于普通士兵而言，若无奇功终其一生很难达到六转以上。” 诸如此类士兵勋功考核乃兵部执掌，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亦精此道。 “那对于阵亡士兵又是如何发放抚恤的？”苏尘很喜欢长孙无忌的解答方式，只说一转和十二转，说多了他也记不住。 长孙无忌稍着思索，答道：“普通士兵阵亡朝廷给予丧葬费及遗孤安置，士兵有子朝廷抚养至其成年，可优先录为吏或卫士。 家属得绢布五匹粟米三石，赋役并免五年！” 长孙无忌解答完，苏尘思索过后默默点了点头，看向李世民道： “陛下，此次游击队与往常大军出征有所不同。我建议所有游击队员连升三级，若是升无可升用钱代替。” 苏尘稍作停顿，思考着阵亡将士抚恤。 “对于十三位牺牲的烈士，请陛下加重抚恤！ 在原基础上翻五倍进行，并且牺牲烈士的小孩享有免费上学的资格！” 李世民频频点头，苏尘话落看向房玄龄等人。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儿臣赞同苏主任提议！” 包括太子李承乾在内，四人一致赞成苏尘的提出封赏与抚恤方案。 李世民微微一笑，问道：“侯君集又当如何封赏？” “潞国公侯君集……陛下可以改封侯君集为陈国公！”苏尘稍加‘思索’给出一建议。 对于苏尘此番表现，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脸上显露欣慰的笑容，随即看向房玄龄命令道：“拟旨，游击队将士封赏及抚恤事宜，如苏主任方才所言！” “臣遵旨！”房玄龄躬身领旨。 而后李世民思索片刻，沉声道：“从今往后，凡为国捐躯将士其遗孤皆可免费就学，此项录补唐律各部遵照施行！” “陛下圣明！”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齐声高呼！ 苏尘此项建议由此写入大唐律法。 一刻钟过后，李君羡再次来报。 “启禀陛下，潞国公因体表不洁恐有辱圣瞻，因而不敢入殿面圣。差末将代为请罪。现于太极殿阶下候旨，请陛下示下！” 李世民闻言甚是不解，“体表不洁？” “陛下，此事不难理解。东突厥气候比之关内更为寒冷。侯君集等人风餐露宿历经数月，御寒衣物想必已非去时所穿。 便于抵御严寒，游击队将士定然效仿游牧民族，以动物皮毛作为保暖衣物。” 房玄龄猜测无误，侯君集和游击队成员如今身着统一皮毛大衣，且皮毛未经处理异味甚重。 “原来如此！” 李世民点点头，起身望向书房内四人，“随朕前往殿外迎接有功之臣！” “喏！” 五人跟随李世民走出御书房。 第728章 小五，喜讯，特大喜讯！ 太极殿外，台阶下方侯君集抬起手臂小心嗅探，随即脸上露出狰狞表情。 一身皮毛大衣已看不出原本颜色。 以往参战次数亦不少，侯君集从未像此次这般狼狈，浑身发臭满头长头发打结。 侯君集并非居功自傲不听皇帝宣召，实在不敢以这副模样见李世民。 “君集！” 台阶下方正嫌弃臭气熏天的侯君集，忽然听到太极殿传来李世民呼喊声，立即正了正身形。 躬身一拜，“末将参见陛下！” 侯君集似乎有些好面子，碍于满头打结的长发不敢抬头望李世民。 “君集快快免礼！” 李世民脚步不停，向台阶下方走去嘴里喊着礼。 听闻李世民话语声越来越近，侯君集抬头望去，立即惶恐拜道：“末将万不敢受陛下降阶之礼，望请陛下回殿！ 待末将稍适规整，再来向陛下请罪！” 李世民如同没听到侯君集言语一般，已来到台阶下方太极殿广场。 “君集……” “陛下，且止步！末将浑身臭气难闻，若是近身恐沾染异味！”侯君集连连后退，与李世民六人保持十数步距离。 李世民六人，确实闻到了侯君集身上散发的气味，不过却没有人表露出嫌弃的表情。 苏尘看到侯君集一脸戒备的样子，向李世民提议道： “陛下，陈国公现在可能浑身不自在，不如先让他回去洗洗有事等会再说！ 如何？” 仅剩眉毛不曾打结的侯君集，听到苏尘称他为陈国公很疑惑。 不去多想只当苏尘兴许是口误。 “也好！”李世民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手表望向侯君集面带笑容道，“君集，你且先回去沐浴更衣，一个时辰后甘露殿设宴为众将士请功！” “末将遵旨！”侯君集躬身一礼，而后向众人一一抱拳。 目光触及苏尘时稍作停留，对比皮毛大衣，侯君集对苏尘一身红色卫衣产生了极大兴趣。 “末将先行告退！” 李世民六人看着侯君集向朱雀门而去。 片刻过后，房玄龄向李世民躬身一礼，“陛下，请容臣先行告退前往所部拟旨！” 李世民点头伸手作一请姿，“嗯，玄龄去吧！” “陛下，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李世民刚要转身回去太极殿，苏尘叫住了他。 李世民微微一笑，问道，“午宴你小子不想参与？” 苏尘摇了摇头。 “也罢，你去吧！”李世民了解苏尘不爱饮酒应酬，因此并未强留。 “那我先走了哈！”苏尘向众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李世民突然开口大喝一声，“小子回来！” 苏尘小跑至李世民跟前，一脸不解问道：“陛下，还有啥事？” 李世民缓缓从袖口抽出两张任命书，塞进苏尘手里。 “啥意思？” “转告小五……亥时之前照此书写一百张，错一字重头再写！” 不等苏尘所有反应，李世民甩下一句转身离去。 苏尘拿着两张任命书，望向踏上台阶的李世民张了张嘴，想讨价还价。 该说不说，李世民果然是明君！ 冤有头债有主，任命书既然不是苏尘口述，所有的罪责便全由长乐公主一人承担。 “罚抄一百张？好像也不是很多啊……” 苏尘喃喃自语，拿着任命书向丽政殿返回，心里则思索着如何向长乐公主传达这一喜讯。 …… 丽政殿。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从卧房走出。 “小五，相信母后，世上无一男子不喜……大的！” 不知长孙皇后母女俩说了何事，只是长乐公主白皙的脸庞，时不时便会透出一丝红晕。 “嗯！”长乐公主低垂着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苏尘一脸兴奋之色返回丽政殿，发现殿外没人于是跑进殿内，正好见长孙皇后俩人朝客厅走来。 “小五，喜讯，特大喜讯！” 长乐公主向苏尘望去，不禁想起长孙皇后传授的经验，脸蛋立即泛起红晕。 “小五，陛下看了你写的任命书，连说三声好！”苏尘没注意到长乐公主神情变化，拿着任命书走到她跟前。 “陛下还说，此任命书乃典范之作，满朝官员应将其当成教科书学习！” 苏尘神色激动看向长乐公主。 “当真？”长乐公主以为自己能帮到苏尘便算大功一件，不料父皇还夸她。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像说谎吗？”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所以啊，陛下……让你再写一百张，到时发给朝廷的那些官员参照学习！” “啊~！一百张？”长乐公主樱桃小嘴微张，再写一百张她感觉有些费力。 苏尘点了点头，趁热打铁提醒道：“嗯，陛下明天就要用，所以晚上九点之前你要写完！” “噗嗤！” “哈哈哈……！” 一旁的长孙皇后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弯腰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长乐公主疑惑转头看向捧腹大笑的长孙皇后。 “苏尘，母后她……” “哦，没事！”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将她带到一旁，“现在距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你先去写一点吧！ 不能错字啊！” 长乐公主点点头，拿着两张任命书微笑着对苏尘说道：“一小时我能写二十张！” “那就好，你快写吧，我等你一起吃饭！” “嗯！”长乐公主立即去准备笔墨。 安顿好长乐公主，苏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哈哈哈！” 长孙皇后的笑声再次传来。 “呃~母后，此事看破不说破！” 苏尘此时明白了长孙皇后所说的‘任命书写的好，陛下重重有赏’。 “对了母后，游击队侯君集返回长安了。陛下今天中午在甘露殿设宴，所以中午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饭！”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苏尘，近来与小五……进展如何啊？” 苏尘没多想直接回答，“一直都很好啊！” “哦？”长孙皇后脸上呈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问道：“可有察觉，小五长大了？” 苏尘被长孙皇后的目光，看得头皮有些发麻。 “母后，那啥……我去外面晒晒太阳！” 第729章 长乐公主：你……你喜欢大的？ 午饭过后，苏尘与长乐公主被长孙皇后无情的赶出丽政殿。 此时，长乐公主坐于梳妆台前罚抄。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 长乐公主甩了甩发酸的右手，拿起一叠写好的任命书仔细数着。 咬了咬牙，继续伏案埋头奋笔疾书。 午饭前一小时，正如长乐公主所言，刚好写完二十一张。回到长乐宫将近同样一小时只写了十八张。 估计后面速度会越来越慢。 苏尘双腿搭在床外，四仰八叉横躺在床榻上小憩。 ……一小时过后。 “终于过半了，已写完五十五张！”长乐公主起身活动四肢，看向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苏尘。 她嘴唇动了动，走向床榻边将棉被摊开一角，盖在苏尘腹部。 “父皇只罚我一人，有失公允！”长乐公主再次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很显然，长乐公主已明白过来，喜讯是假父皇罚她抄写为真！ 望着台上堆得的老高的纸张，长乐公主紧握手腕捏了捏拳。 “哼，待本小姐写完，再与你计较！”长乐公主对着镜中，躺在床上的苏尘双腿气呼呼道。 “哈~啊！” 从不午睡的长乐公主，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再次握笔。 一刻钟过后苏尘挺身坐起，随手将棉被甩开，伸了个懒腰。 不经意间看到那一袭‘奋发图强’的倩影，苏尘微微一笑。 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认真写字的样子。 长乐公主似乎有所察觉，抬眼看向镜子，嘴角微微上翘假装全然不知身后有人。 一会儿过后，苏尘上前两步稍稍弯腰凑到长乐公主左侧脸旁。 苏尘正要开口，不料长乐公主抬起左手向上一挽，将苏尘的脖子牢牢锁住。 “从实招来，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苏尘没回答，指着长乐公主正在书写的那张纸。 长乐公主不明所以，缓缓转头顺着苏尘所指看去。“哎呀！” “怨你，害得本小姐白费功夫，多写一张！” 刚刚放下毛笔时，将那张眼看就要写完的任命书给涂了一摊墨迹。 长乐公主松开苏尘，向旁边挪了挪位置。 苏尘跨步坐了下去，随手拿起一张长乐公主写的字，“啧~啧！小五，你的字写的是真漂亮！” “你的字还不差呀！” 长乐公主没有开笑，苏尘如今的毛笔字确实还可以，乃至比寻常书生笔迹还要强上几分。 苏尘摇了摇头，“那不一样，你是靠自己练出来的。至于我，你应该知道吧！”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 “你写了多少张了？”苏尘抓了抓那叠写的纸张，一眼估算不出数量。 “六……六十三张，我右手已无力执笔！”长乐公主将右手伸向苏尘，可怜兮兮道。 苏尘将她抬起的手按下，微微一笑，“六十多张够了，咱不写了！” “啊~！若是父皇问起，当如何应付？” “没事，陛下只是给我们个小警告，以后注意点就是！”苏尘站起身来，并将长乐公主搀扶起身，“我还没问你爹工资的事呢！” “嗯！”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后背，准备离开卧房，“走吧！”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不为所动，几息后转身将敞开的房门虚掩。 苏尘看向懂长乐公主此举为哪般，正欲出言询问，只见长乐公主转身来到苏尘跟前。 缓缓伸出双臂，踮起脚尖搂住苏尘脖子。 凝望苏尘深情问道：“你……你喜欢大的？” “什么大的？” 长乐公主低头望向胸前，而后再次看向苏尘。 苏尘嘴角微微抽，抬起手在长乐公主额头轻轻一弹，送给她一个瓜嘣。 “小孩子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健康！” 被苏尘说她小长乐公主很不服气，挺了挺胸差点就要怼到苏尘身上，倔强问道：“我……我哪小了？” “你今年几岁？” “十六！” “你未成年！” “我……我……你……噗！”长乐公主无力争辩，气得只能向苏尘噗嗤一口，以此抗议苏尘的霸权行为。 苏尘毫不客气在她屁股上甩了两巴掌。 踮起脚尖的长乐公主身后受力，重心不稳朝苏尘扑过去…… …… 几分钟过后，两人离开了长乐宫，临走时顺便带上了六十几张任命书。 算是给用来应付李世民交差的。 “小五，你昨天说东突厥使团，明天就能到达长安城是不？” 长乐公主挽着苏尘不知在想些什么，时儿笑时儿羞脸色忽红忽白的，样子看上去很是迷人。 嗯？ “想什么呢？”见长乐公主没反应，苏尘拿起一叠任命书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没有……没有！”长乐公主猛然回神，不再去想刚才羞人的一幕。 苏尘只感觉她有点莫名其妙，将刚才的话再次问了一遍。 “突厥使团，明日午时之前应该能进入长安城吧！”长乐公主的回答与昨日一样，不是很确定。 稍作思索，继续说道： “不过，照以往先例，异国使者来长安通常会入住鸿胪寺。次日或数日之后，父皇才会召见！” 苏尘闻言点点头，这点很好理解。人家远道而来，肯定要休息一两天。 或者是要办理相关手续才能见皇帝。 “哦，我知道了！” 长乐公主略显怪异的眼神瞄了一眼苏尘，而后目光下移至苏尘某个部位。 几分钟之前，在房间两人‘心心相印’、‘口口相传’时，苏尘的‘二弟’突然发脾气，直抵长乐公主小腹下部敏感区域。 第一次在白天亲密接触，却发生始料未及的意外。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苏尘只觉尴尬，而长乐公主则是好奇。 根据她的经验，苏尘的‘二弟’只有在早晨起床之前才会发脾气，平时都很温顺。 “你往哪看呢？小心撞路灯杆上去！” 发现身旁长乐公主时不时侧目光偷瞄，苏尘抬手抓向她后颈脖。 长乐公主扭身闪躲，看向苏尘鄙夷道：“当真小气，不看便是！” “这是小气不小气的事？我看你是屁股痒了！”苏尘抬手就要给她点教训。 长乐公主立即甩下苏尘，并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迅速向丽政殿跑去。 “母后！” …… ……。 第730章 治大国如烹小鲜！ 次日晚餐过后，七点半！ 正如长乐公主所言，东突厥使团以及铁勒部契苾何力，已于上午巳时三刻（约9：45分）抵达长安城。 并安置于鸿胪客馆落脚，负责接待官员依律做好相关登记，并上报有司勘察核对。 由于此次有系统任务在身，李世民一反常态，下令明日早朝召见使团一行。 按理来说，东突厥距大唐数千里之遥，使团至少休息三天才会被召见。 “唉！” 李世民叹了口气，只因苏尘坚持要亲自与阿史那社尔他们比武，如何劝说亦无法说动苏尘。 长乐公主与长孙皇后，亦是千般阻挠苏尘与人动手。 奈何苏尘此次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可曾想好如何收服阿史那社尔三人？” 苏尘摇摇头脸上没有一丝忧愁，微笑道：“陛下，这种事没办法提前彩排预演！ 我连他们人都没见过，是喜欢吃肉还是喝酒都不知道。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 实在不行……将他们打服就是！” 苏尘很有自信单挑他们，不论是比射箭还是比力量。 最近苏尘感觉他的力量猛增，中午在武德殿，轻松耍起当初被压住腿，扶都不扶起的方天画戟。 何况他今天把薛仁贵和李恪也叫来了皇宫，晚上住在李泰的武德殿。 武德殿距离长乐宫很近，直线距离不过七十来步。 “陛下，我跟你说，我现在强得可怕！”苏尘抬起手臂握起拳头，向李世民展示看不见的力量。 “大舅哥，你吃我一拳，保证你三天爬不起来！” 李世民父子闻言同时将脸转向一旁，看都懒得看苏尘一眼。 将苏尘当作脑疾发病期患者。 “对了陛下，大唐最重的弓是几百斤的？” 李世民转过头来，略作思索道：“五石，五百斤！三名工部工匠借以绳索合力，方能将其拉至满弓，” 大唐除了强驽，一般最重不过三石弓且很少有人能开满弓。 苏尘点点头，略作思索再次问道：“五百斤……拉满能射多远？” 李世民微微摇头，没有先例他也回答不出苏尘的问题，“三石满弓，百三十步十中五！” “八石弓驽车，射程……约有七百米！” 大唐一步距离为成人左右脚各迈一步，约一米五。 三百步为一里。 三石以上的弓箭能射多远，李世民不清楚，因为没有人使用过。 但大唐有三种级别的弓驽床，最高为八石。弓驽床所用箭矢与苏尘身高差不多，射程约五百步。 “陛下，明天把五石弓拿来我试试，看能不能拉满弓！” 李世民微微点头，“切记不可鲁莽行事，万事……” “陛下放心，你忘了我还有一根八百斤的铁棍呢！再者说，我又不是和他们拼死拼活，只是想让他们见识见识……” 苏尘感觉到李世民言语中的关切之意，再抬起手臂向李世民展示细胳膊。 “为何不用镇天神弓？”李世民突然想起苏尘送给他的镇天神弓。 “那玩意不行，赢就要赢的公平！”苏尘摇了摇头，镇天弓无论在谁手上，使用者都会有臂力加成。 “对了陛下，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一下！” 苏尘岔开话题，起身来到李世民跟前呵呵一笑。 李世民神色怪异打量一眼苏尘，“何事？” “正一品大官多少钱一个月，我猜怎么着也得万把块吧？” 李世民微微皱眉，稍作思索，“正一品月俸……”随即反应过来，看向长乐公主厉声问道：“百篇任命书可曾写好？” 长乐公主被点名，嘴唇动了动起身走向一旁，取来罚抄的六十几张任命书。 “父皇请过目！”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接过长乐公主罚抄作业，仔细检查。 李世民随意翻看几页，欣慰点了点头，称赞道：“尚好！小五功课不曾荒废。” 长乐公主书法造诣，一直以来颇受李世民关注并以此为傲。 “小子，调和鼎鼐作何解释？”李世民将一叠任命书放置一旁，看向苏尘询问。 “噗嗤~！” 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问出调和鼎鼐，立即笑出声。 李世民目光立即看向长孙皇后。 “二郎莫怪，臣妾想起些许往事，故而发笑！”长孙皇后心口不一，暗自感叹苏尘‘不耻下问’的优良品行。 今日若是不曾向长乐公主请教‘鼐’字，眼下定然回答不了李世民的问话。 李世民不再搭理长孙皇后，目光再次看向苏尘。 苏尘感觉到来自李世民的鄙视，很是不爽抗议道：“陛下你这么问，多少有点看不起人啊！” “莫说闲话，速速答来！” “切！”苏尘很是不屑吐出一字，略作思索答道： “俗话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调和鼎鼐其实是指做饭烧菜，通常用来比喻宰相辅佐皇帝治理国家！” 想起长乐公主对鼐字所作解释，苏尘随口扯起大旗向李世民做出解答。 “好，好！你们俩个皆有进步，哈哈哈！” 李世民很是满意苏尘的解答，以及长乐公主起草的任命书条理明晰、用词恰当。 调和鼎鼐用来激励臣下，再合适不过。 旋即，李世民看向长乐公主，问道：“小五，今后还敢不敢私拟圣旨了？” 长乐公主想起此前发酸无的右手，连连摇头。 “呵呵，不妨事！”李世民轻轻一笑，提醒道：“去除起笔开头，则无大碍！” 长乐公主闻言点头后又摇头，她被罚怕了。 “小子，明日早朝务必准时到场，若有延误……朕派人每日辰时掀你棉被！”李世民看向苏尘，言语不容置疑威胁道。 李世民的此番威胁，对苏尘很是受用。 君无戏言，时灵时不灵的。 万一李世民真的派人，每天早上七点钟去掀他棉被，苏尘想想就觉生无可恋。 苏尘当即拱手一礼，“陛下放心，明天我保证不是最后一个上朝的人！” “呵呵！”李世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今日早些歇息，你们回去吧！” “呃~陛下，现在还早，回去也睡不着！”苏尘一看时间才七点四十分。 “不如我们再聊会？” “哦？还有何事，你且说来！”李世民略感疑惑，他自认为苏尘懒散成性，能避开自己时绝不多待一刻。 “陛下，刚才我们聊到一品官员工资的事，你看……” 李世民猛的一拍扶手，几滴细小口水喷向苏尘，“滚回长乐宫去！” 苏尘抹了一把脸，拉着长乐公主向丽政殿门口走去。 “小兕子，我们走！”临走前，苏尘还不忘带上小丫头。“真是的，一提到钱你爹就急眼！” “嗯~呐，急眼了！”小兕子小声附和道。 李世民抄起拖鞋向苏尘砸了过去。 即将走到门口的苏尘，好似后背长了眼睛一样。 迅速转身两根手指轻松将拖鞋捏住，不碰鞋底不沾脚气。 “自己过来拿！”苏尘将拖鞋放在地上，转身和长乐公主离开了丽政殿。 李世民父子面面相觑，“父皇，妹夫身手了得啊！” 砸向苏尘的拖鞋很轻便，本应难以察觉才对，然而苏尘却能瞬间有所感应。 并轻松将其捏起一小撮，而不是抓握在手。 李世民默默点点头。 第731章 春天快到了万物复苏！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几人回到长乐宫。 “小兕子，你明天几点起床啊？” 苏尘为了保险起见，决定提前定好闹钟，小兕子就是好的闹钟。 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拿起对讲机答道：“姐夫，明日兕子七点呼你！” 学着长乐公主的样子，苏尘额头贴向小兕子，夸赞道：“真聪明！七点太早了，七点二十分呼我就行！” 小兕子牢记于心重重点头，“嗯，七点二十！” “真乖！”苏尘将小兕子放下，顺便看了一眼旁边的大闹钟锦儿，“早点睡，明天见！” 小兕子摆摆手跟着锦儿离开大殿。 苏尘俩人回到卧房，长乐公主精心为苏尘准备好明日上早着装。 尽管苏尘如今官至一品，但李世民没有给苏尘发放官服。对于长乐公主与苏尘而言，除了卫衣其他服饰皆为正装。 望着忙碌着翻箱倒柜的长乐公主，苏尘会心一笑。 “小五，你看看这个发型怎么样？”苏尘掏出一张卡片，上面是古装大侠的发型。 看上去很是飘逸洒脱！ 苏尘决定明天当一回大侠，所以换个发型。 长乐公主拿着卡片，在苏尘与卡片中人物发型之间来回比较。 大唐男子发型通常整体往头顶收紧，而后束发佩戴发冠亦或幞头（长耳帽子）。 称作高髻发型，看不见多余的头发。 古装大侠发型就不一样了，两侧刘海预留一小撮头发向两边垂落。 长发收束自然后垂，给人一种无束缚自由之感。 “女子发型？” 在长乐公主看来，苏尘给她看的发型，分明和大唐女性发型相差无几。 苏尘点点头，确实如长乐公主所说，古装大侠发型和女子发型一样。“嗯，差不多，你会弄不？” “会啊！”说着，长乐公主便将苏尘拉至梳妆台，想要梳理发型给苏尘看看。 “现在不弄！明天再搞，洗脸洗脚！”苏尘打好热水，拧干毛巾递给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轻轻点头，接过毛巾拓在脸上轻轻拍打着。 看着长乐公主洗脸的动作，苏尘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应该是强迫症犯了。 “啧~！你这么洗脸不行，你看我帮你洗！” 苏尘一只手托在长乐公主脑后，五指张开撑住毛巾，在她脸上打圈来回摩擦。 就像是用抹布擦玻璃一样。 “看吧，这样洗干净多了！白里透红肤如凝脂，美得冒烟！” 毛巾浸泡在热水中，擦在脸上确实会有热气散出。 长乐公主气呼呼看向苏尘，“粗鲁，噗！” “坐下，我帮你洗脚按摩，就当今天罚抄的补偿！”苏尘指着小矮凳命令道。 一想到足底按摩，长乐公主连连摇头：“不必，本小姐自己洗！” “切，不懂享受！” 长乐公主不屑道，“呸，何来享受？遭罪而已！” 一刻过后两人洗漱完毕，熄灭多余烛光，结束今天等待着明天到来。 长乐公主将手表和对讲机，放在属于她的那个枕头上，钻进被窝前确认了一下对讲频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想干坏事？” 长乐公主安分蜷缩在苏尘身旁，稍稍仰头双眸直勾勾盯着苏尘。 “我想……” “不，你不想！”长乐公主一开口，苏尘便知她意欲何为，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长乐公主气得捏拳捶向苏尘胸口，“本小姐言未尽，竟敢闻声拒之！你怎知……” 苏尘抓住她拳头，居高临下俯视长乐公主，“你是不是想说，明天带你去看与突厥人的比试？” “你……你……” 长乐公主略微有些吃惊，此前并未向苏尘透露一丝此愿，岂料此时竟被苏尘一眼看穿。 “帅哥……明日早朝可否……”长乐公主立即变得温顺无比，好声好气乞求。 苏尘侧过身看向长乐公主，语气平缓开口，“真的不行，明天满朝都是文臣武将，你一个女孩子在场不太合规矩。” 上朝这件事，苏尘也不敢越过李世民私自带着长乐公主。 “侯爷多虑了，小女子……” 长乐公主话未说完，苏尘一巴掌打在她腿上。“不懂规矩，职位要挑品阶高的称呼！” “帅哥，你当真以你仅仅只是三品侯？”长乐公主决定向苏尘透露一点内幕。 苏尘低眉看向长乐公主，信心十足道：“你真以为我啥都不懂？侯爷上面是县公，然后是郡公、国公，国公应该是一品吧？” 长乐公主故作高深，看向苏尘点头又摇头，“对，也不对！” 苏尘抬手就要往长乐公主屁股上招呼，不料长乐公主竖起手指，指着苏尘下巴，“本小姐告你秘密！” “小的愿闻其详！”苏尘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样子极为谄媚。 长乐公主却很是受用，很满意苏尘的态度。 “父皇曾下旨修订大唐封爵，今后往后大唐不再有县侯一爵。此前蓝田县侯不知何故被削爵一级，如今你乃大唐唯一一位侯爷。 且品衔与王同阶，见王不拜！ 国公属从一品，亲王正一品！故而，侯爷实乃正一品，食邑三千户！” 苏尘听完长乐公主提供的小道消息，很是震惊。 急忙问道：“你从哪打听来的，为啥我不知道？” “我也如同你这般问母后，今日母后告知于我，父皇因你年纪小因此密而不宣，以免遭人嫌隙！” 长乐公主所言句句不假，只不过苏尘没有食邑！ “食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给我一个三千户村子，让我当大村长？” 长乐公主摇摇头，解释道：“通常亲王多数为实封皆有相应封地，食邑即为享受对应户数的税赋收成！” 苏尘听懂了，他的封地在庄园，食邑八十户他自己又找来三十几户。 点了点头，苏尘感觉还不错。若食邑三千户苏尘还得加盖民房，不然村民没地方住。 看向长乐公主：“小五啊，你官拜几品？” 长乐公主稍稍挺胸，傲然答道：“本小姐乃正一品：大唐嫡长公主！” 苏尘轻轻捏着长乐公主脸腮，盛气凌人道：“本侯爷也是正一品，我们平级以后对我客气点！” 长乐公主正要反抗，忽然想起还有事相求。 轻轻扭动身体贴向苏尘，温柔乞求道：“侯爷，明日早朝过后可否带上我？” 苏尘承受不住长乐公主这般架式，稍作思索道：“看情况，如果合适……我回头去丽政殿找你！” 长乐公主闻言大喜，在苏尘侧脸轻啄一口。 “多谢侯爷！” 忽然，长乐公主想起今天长孙皇后所教。白皙的脸庞霎时呈现绯红，连同耳朵也跟着变得通红。 不知不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苏尘有所察觉，嘿嘿一笑：“小五，你不会是想卫生间，要尿尿了吧？” 回答苏尘的是长乐公主柔情似水的香吻，一通摸索握住的手放在胸前峰峦上。 苏尘懵了…… 「糟糕！春天快到了万物复苏，动物开始发情了！」 第732章 他的手……真大！ 次日清晨。 长乐公主生物钟回归以往，醒来后艰难的抽出一只手，又挣扎着拿起枕头上手表。 七点零五分。 看向怀中还在熟睡中的苏尘，长乐公主面色有些犹豫。 两人此时睡姿有些怪，长乐公主被苏尘夹抱着，苏尘的脑袋紧贴长乐公主胸口。 想着还要帮苏尘打理新款发型，长乐公主打算唤醒苏尘。 不等小兕子闹钟叫醒。 不过长乐公主却犯了难，不知从何下手。“苏尘，七点多啦，快醒醒！”一只手用力摇晃着苏尘肩膀。 好在长乐公主叫唤第二遍的时候，苏尘迷迷糊糊醒来。 霍然发现侧脸紧贴长乐公主峰峦之上，苏尘瞬间睡意全无，整个人顿时清醒无比。 “好，我这就起床，你多睡一会！” 二话不说，抽出‘枕头手’翻身下地踏鞋穿衣，一气呵成！ “我先去洗牙刷脸！” 苏尘第一次起床如此干脆，拿着洗漱用品一溜烟跑没影。 走出房门没几步，苏尘返回将房门带上。 望着落荒而逃的苏尘，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很得意。 心里想着苏尘洗漱返回还要梳理头发，长乐公主掀开棉被下了床榻。 没有先穿衣，踩着拖鞋来到长镜子跟前，望着镜中紧身内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长乐公主嫣然一笑。 低头看向自己双峰，比划着抓握手形缓缓贴近，喃喃道： “他的手……真大！” …… 五分钟过后，长乐公主还在整理床榻，苏尘洗漱完回到卧房。 “小五，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苏尘本着只要我不说，就不会尴尬的原则，闭口不提占她便宜的事。 “我帮你梳头！”整理好床榻，长乐公主转身走向梳妆台，示意苏尘坐好。 在此之前，长乐公主已将吹风机和卷梳准备妥当。 苏尘拿起手表看了一下，“等一下哈！”走到床榻边取来对讲机。 “开始吧，本侯爷看看你手艺如何！”苏尘拿着对讲机，随时准备着接收闹钟的响起。 “哼，定不叫侯爷失望！” 长乐公主成竹在胸，对自己的发艺很有信心。 梳个女妆头而已！ “你发质好黑，丝丝分明！”将苏尘长发散开后，长乐公主心生一丝嫉妒之意。 “肾养发，肝明目！头发长得好，说明哥肾好！” 长乐公主嘴唇动了动，她第一次听到此般说法，不知对错与否无从反驳。 十分过后，七点二十分。 “皇姐，皇姐，七点二十分啦！” “快些唤醒姐夫，早餐很快送到！” “羊杂汤、葱油饼哦~！” “收到请回答！” 闹钟准时响起，小兕子急促的话语声从梳妆台上的对讲机中传出。 苏尘却无动于衷。 几息过后，长乐公主做着最后收尾动作，疑惑问道：“为何不回话？” 苏尘看向镜中的长乐公主，笑道：“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以为苏尘不过是故弄玄虚。 “我们要假装还没起床，等小兕子呼叫第二遍后再回复她！这样小家伙会有成就感，以后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闹钟！” 听闻苏尘解释，长乐公主轻轻捶向苏尘肩膀。 “若是明达得知你将她比作闹钟，定然不再与你相好！” 苏尘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放心，我这是鼓励她！” “皇姐，皇姐……” 如苏尘所料，不到三十秒，小兕子呼叫声再次从对讲机中传出。 等小兕子说完，苏尘拿起对讲机，按下对讲键： “收到，收到！” “感谢小六送来早餐，我们现在就起床！” 小兕子：“姐夫，早餐很快就到！” “本次对话完毕！” 小兕子使用对讲机时，与平时说话完全不同，就像是在节约话费一样，长话短说说完便下对讲机。 只因她听说对讲机需要更换电池才能使用。 苏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兕子这么早就送来早餐。 那她自己又是几点起床的呢？ “侯爷且看看，本小姐手艺可还过得去？”长乐公主站在梳妆台侧边，指向镜子问道。 苏尘打量镜中帅气男子，长发飘逸神气十足，一看就不像凡间俗子。 “嗯，吾观此间少年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本小姐洗漱去了！”长乐公主只当苏尘没睡醒，让他一个人对着镜子‘孤芳自赏’。 “哟！见到帅哥害羞了不是？” 苏尘掩上房门跟着长乐公主离开卧房。 “等会明达来了，你先用餐早些前往太极殿。”长乐公主自知自己洗漱速度慢，不想让苏尘浪费时间等她用餐。 苏尘轻轻一笑，推着长乐公主往前走，“时间充足，不急！” “噢！” 长乐公主加快脚步前往洗漱后院。 苏尘走向大殿门口，没等两分钟小兕子带着两个跟班送餐来了。 不过苏尘有些好奇，今天有三名宫女提着食盒。 “姐夫！” “小兕子，你今天几点起床的啊？”苏尘弯腰将小兕子抱起，同行的李治与李慎苏尘看都不没看一眼。 小兕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答道：“兕子与皇姐离开时六点四十五分！” 苏尘听明白了，小丫头和锦儿起床之后，六点四十五分离开长乐宫。 小兕子应该是在六点半左右起床，比平时早了半小时。 苏尘额头与小丫头对顶，“小兕子辛苦了，真棒！” 小兕子捧着苏尘脸，提醒道：“姐夫快用餐，今日要早朝哦！” 至于她皇姐长乐公主，小兕子问都不曾问一句。 苏尘笑了笑，暗叹小兕子真是太懂事，“不急，时间还早，你吃过了没有啊！” 小兕子摇了摇头。 苏尘闻言将小兕子放了下来，“小兕子，以后不管有天大事，自己先吃早餐知道不？” 小兕子重重点头，“嗯~呐！” “你们俩个吃过了没有？”苏尘又看向另外两个小家伙问道。 “姐夫，雉奴与李慎已用过早餐！” 李治恭敬作答，不过苏尘似乎看出小家伙欲言又止。 “小李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李治上前一步，作揖道：“雉奴欲请姐夫派人返回庄园，将卡丁车取来皇宫予小兕子代步！” 他自己想玩卡丁车，却挂着小兕子的名头。 “嘿！你这小屁孩怎么今天才说，早就该把卡丁车带来皇宫了，没看到小兕子每天走路很辛苦吗？” 说完，苏尘起身走向提着食盒的宫女，问道：“哪个是小兕子的？” 苏尘知道小兕子喝的羊杂汤，里面大多都是羊肉。 “小兕子，先吃早餐，等会我就派人去取卡丁车！” “嗯~呐！” 自从有了乐虎作伴，小兕子每天玩得不亦乐乎，几近将卡丁车给遗忘了！ 几分钟过后，匆忙洗漱完的长乐公主来到大殿。 “苏尘，快用餐去早朝！” “嗯，我速度很快的，不会耽误！” 苏尘取出另外两个食盒内的早餐，每份早餐一碗羊杂汤三张葱油饼。 “呵呵呵！” “呵呵呵！” 看着用力撕咬葱油饼的苏尘，小五和小六同时笑出声来！ 苏尘故作凶狠之色，看向俩人，“别笑，我干什么都快！” 长乐公主想起此前苏尘起床速度，淡淡回了一句： “嗯，起床速度更是无人能及！” 苏尘怒瞪长乐公主，“先欠着哈！” 长乐公主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向苏尘作一鬼脸！ …… ……。 第733章 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 太极殿。 辰时一刻前，群臣皆已抵达朝堂等待早朝。 李世民大会小开，召集八位亲信大臣齐聚御书房。 “朕得密报，昨天长安城中有人广布消息，突厥使团来朝将于城内摆设比斗场。 诸位对此可有说辞？” 李世民面色平淡不愠不怒，可见对于东突厥此番行径，并无太多厌恶亦无担忧。 房玄龄拱手一礼，微笑道：“陛下，颉利此举早已多见不怪！” 在场众人皆知散布消息之人，必是东突厥使团随行人员无疑。 李世民登基之前，东突厥与大唐各有使臣来往。 颉利此人向来自以为草原勇士力压汉人一筹，武德年间每逢遣使来唐，必定选派能战善骑之人与大唐武将一较高下。 历年来双方各有输赢，比斗方式简单粗暴，狩猎和擂台比武。 从不比文！ 李世民微微一笑，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不介意亲自下令于皇宫前，架设战鼓大摆擂台，称了颉利之愿。 “陛下，鸿胪寺上报东突厥使团清册，请陛下过目！”鸿胪寺卿李道宗将清册恭敬呈递于李世民。 李德上前接过清册，传呈李世民。 “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 清册由两部分组成，使团主要成员以及物品清单。 阿史那社尔在东突厥的官爵称为特勤，可汗为最高首领，其下有叶护、特勤、设、啜等官衔体系。 康苏密乃颉利心腹，地位略高于执失思力。 且康苏密相当于颉利军师，是个汉事通。 “嗯？”李世民看到物品清单时眉头微皱，“貂裘、骏马八匹、白驼九驷？” 牛羊各三千李世民早已知晓，但对于以上三件物品则不得而知。 不过却能从数量上看出，貂裘、骏马、白驼应属于李世民个人。 ……辰时三刻。 苏尘神采奕奕，迈着欢快步伐踏上太极殿门前台阶。 “参见侯爷！” 苏尘微笑着点了点头，随意打量一眼与往常不同的殿前侍卫。 今天侍卫比较多，偏殿亦有侍卫把守。 “苏侯早！” “侯爷早啊！” 殿内一众等候早朝的大臣，不管认识与否皆向苏尘拱手问候。 “各位早！”苏尘待人向来和善不看身份地位高低，满脸温和笑容拱手回礼。 “各位早，我先去找陛下报个到！” 今天难得赶在早朝之前到达太极殿，苏尘认为有必要在李世民面前露个脸。 免得到时产生不必要纠纷。 苏尘争分夺秒来到御书房门口，稍稍整理一飘逸长发，无人通报径直步入书房。 “陛下早啊，路上耽搁了十几分钟，还好没迟到！” 八分钟之前，苏尘丢下碗勺抹了把嘴，一路小跑赶往太极殿。 一秒钟也不曾耽搁。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将苏尘说的话当耳旁风，目光却不曾离开苏尘半刻。 “小子，今日何故作此装扮？” 李世民感觉苏尘今天特显神气，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 估计是新发型加了不少分！ “嘿嘿，发型不错吧！”苏尘两指夹住披在前肩一束长发显摆道。 “哟！程伯伯你回来了？” 苏尘正要和众人打声招呼后，再找个地方坐下去之时，发现程咬金今天也在。 猜想可能是侯君集返回长安后，重新接管右卫大营使得程咬金放归朝堂。 “嘿嘿，军中已无事，俺老程自当归来！” 待苏尘与众人打完招呼入座后，李世民问道：“可知晓康苏密此人？” “不认识，也没听过！”苏尘仔细思索后摇了摇头。 李世民点点头，此举只为向苏尘求证康苏密是否如同阿史那社尔一般，将来亦会是大唐一员猛将。 得到苏尘否定的回答，李世民心中有些遗憾，康苏密的能力贞观文臣武将皆有所耳闻。 “康苏密乃颉利心腹大将，善谋精通中原事物。” “哦！”苏尘点点头哦了一句，不作其他表态。临时任务没有提到康苏密，那便与自己无关。 李世民见苏尘对康苏密兴趣不大，转而将东突厥有意公开摆擂比武之事，以及武德年间颉利派使者来唐贯用伎俩，比斗类目告知苏尘。 “擂台公开比武倒没什么，不会真要去荒郊野外打猎吧？” “按我说，要比就比看谁射的远射得准，何必大动干戈到处追着野兔跑！” 苏尘对比武打擂没意见，背着弓箭去山林打猎苏尘避之不及。 李世民淡淡一笑，示意房玄龄为苏尘解疑。 房玄龄起身向李世民拱手一礼，而后看苏尘解释道： “苏小子，狩猎与单纯比拼射术不可同日而语。狩猎需成员协作讲究策略及骑术，而非个人逞威示强！” 苏尘闻言默默点头，感觉房玄龄话很有道理。 “多谢指教，我懂了！”随即看向一旁无所事事的李德，“老李，麻烦你派人去庄园取三套高级望远镜来！” 苏尘已经决定，无论这次东突厥要比什么，他都要亲自上场。 李德向苏尘躬身一礼，“喏！老奴这就去办！”转身便要听令行事。 李世民抬手阻止道：“不必了，望远镜宫里有！” “陛下，昨晚说的五石弓准备好了没？” 既然要打猎，工具必不可少！ 李世民点了点头，问道：“小子，与东突厥较量狩猎，使用望远镜恐有欺人之嫌！” 苏尘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陛下，你知道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是什么吗？” 李世民思索过后摇了摇头，看向房玄龄等人。 不等其他人作出回答，苏尘自问自答，道：“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人会使用工具！” “子曰......不对！”苏尘突然改口，因为他曰不下去了。“俗话说得好：君子重器不用力！意思就是说，聪明人往往注重使用工具，而不是拼蛮力。” 李世民等相视一眼，脑海搜寻着‘君子重器不用力’出自哪部经典，却毫无头绪。 李世民忍不住开口问道：“君子重器不用力，自何经典？” “都说了是句俗话，哪有什么经典！” 苏尘随意搪塞一句，自己瞎编的哪有出处。摸着光滑无毛的下巴，嘿嘿一笑： “我特么的不但要用望远镜打猎，我还要……嘿嘿！” 李世民闻言瞪大眼睛，明白了苏尘话中所指。 那玩意一出，狩猎胜负已毫无悬念！ 至于擂台比武，李世民想不出有谁能胜得了薛仁贵手中那柄： 方天画戟！ “陛下，不管东突厥多少人上场，我、薛仁贵和李恪三人来者不拒！ 单挑也行，打群架亦无妨。” 李世民碍于之前答应过苏尘，东突厥使团来京一事，苏尘有独断专行之权。 只能轻哼一声表达心中不满，“哼！” “时辰不早了，上朝！” 第734章 狼神跪 “陛下驾到！” “众臣早朝！” 随着李德一声吆喝，太极殿恭候多时的文武朝臣，立即躬身拜道： “参见陛下！” 李世民迈步踏上陛阶，转身端坐挥手喊出：“免礼！” 陛者，皇帝龙椅平台前方以汉白玉铺就的石阶称为陛。 陛下站一人，称为介。 介人由皇帝近侍太监担任，通常负责向皇帝传递物品或传达大臣的话语，由此生出一词‘介绍’。 所以皇帝是李世民，陛下实则是指李德。 以往朝会时，李世民座下两侧并没有侍卫，今天多出了六名全副武装殿前侍卫。 若是平日早朝，大臣是可以坐着议事的，今日坐椅已全撤走。 “谢陛下！”众臣起身道谢。 苏尘既不是文臣亦非武将，每次站在李承乾下首位置，或是李承乾对面。 李世民扫视下方群臣，扫过苏尘身上时微微一笑。 只见苏尘中规中矩安静站在李承乾身旁，没有与旁人交头接耳，目光平视正前方。 随即看向侧一旁的李德，“宣！” 李德躬身一礼，转身面向太极殿门外，高呼：“宣，东突厥使团一行上殿觐见！” 不多时，殿门口传来一阵铠甲碰撞发出的声响。 苏尘好奇之下，侧身向殿外看去。 东突厥九人缓缓步入殿内，足踏麂皮乌靴，踝间铜铃轻振发出清脆声响。 为首者赤髯虬结，髡发垂辫缀宝珠，腰盘骨饰狼头束带。 九人中除去最末一人，平均身高与李世民相近一米八稍欠，体重当有百七十上下。 最后一人稍显年轻，约二十七岁左右。 耳垂狼牙颈间悬青铜面具，眉宇间并无草原孤狼戾气，倒显得有似书生文弱气息。 苏尘注意人全在东突厥人胡须上，有上翘带勾的，亦有下沉后再弯勾的。 与阿凡提胡须造型极为相似。 还有就是辫子，不但头发结辫，胡须也有扎小辫子的。 苏尘目前不知道哪三人是任务目标，打量过后收回了目光，只因九人已近到跟前。 殿前侍卫将人带到后，向李世民躬身一礼转身离开大殿。 使团为首之人顿足几息。上前一小步，右掌抚膺左膝触地髡发垂辫扫尘，颈间狼牙坠饰铿然作响！ 此为东突厥游牧民族最高礼节： ‘狼神跪’ 其他八人跟着向李世民行礼。 “颉利可汗帐下康苏密，携使团一众参见唐皇陛下！” “参见唐皇陛下！” 莫以为东突厥使团向李世民行跪拜礼，乃臣服之意。 自西汉以来，中原周边各游牧民族，皆有不同程度通行汉人语言及礼仪。 其次，在朝代更迭中，北边游牧族群几经分分合合归属中原王朝统治。 故此，康苏密及其他八位东突厥使臣，自知身份地位不及李世民，应理向其行礼。 李世民能认出其中两人，康苏密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人则是便桥盟约事件发生，曾被俘虏过的执失思力。 “康苏密将军，诸位免礼！” 曾经战场上是敌人，但丝毫不妨碍非战时的以礼相待。 李世民与朝臣知晓东突厥几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康苏密等人同样佩服李世民的军事能力。 十六岁施疑兵计，解隋炀帝被困之危，试问有几人能与之相比！ “谢唐皇陛下！” 待到九人起身，李世民目光依次从他们身上掠过。 目光停留在曾被扣留长安的执失思力，李世民笑问道：“执失思力，别来无恙否？” 执失思力略显尴尬，朝堂之上有不少他的老熟人。 “有劳唐皇挂念，末将安好！” 李世民微微点头，笑了笑，不再挖苦曾在长安做客的执失思力。 “嗯？后方那位莫非乃尔部后起新秀？”李世民看向最后那位，较年轻的东突厥使臣问道。 “唐皇陛下……此乃……我部……”康苏密言语不畅，似乎有意不答。 “小侄叠罗支，见过唐皇陛下！”年轻人毫不扭捏，上到近前与康苏密并列，向李世民躬身一拜。 李世民眉头轻皱，小侄？ 转瞬明白过来，颉利可汗阿史那氏咄苾比李世民年长十九，其长子比李世民小不了几岁。 “嗯，不错，仪表堂堂略胜乃父！”李世民夸叠罗支的同时，不忘损颉利一嘴。 东突厥使团为首九人，除去颉利之子叠罗支，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四人。其他五人则是东突厥排名靠前的五个部落，选出的勇士。 在李世民与使臣对话中，苏尘记下其中三人，康苏密、执失思力、叠罗支。 苏尘对叠罗支没什么印象，打算过后去补习一下，看看此人有何过往及将来。 反倒是苏尘最为在意的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不曾有动静。 刚才他们行礼时，苏尘看出那九人全是东突厥人，契苾何力乃铁勒人应不在此列。 闲话叙完，李世民正要向康苏密询问此次长安之行所为何事。 而康苏密正打算掏出国书，向李世民说明来意。听到苏尘惊疑声，掏书的手又缩了回去。 苏尘突然出声疑惑道：“嗳~！不对啊，契苾何力呢？” 李世民嫌弃的看向苏尘，丢下一个白眼。 “再宣！” 李德再次向殿外高喊：“宣铁勒部契苾何力觐见！” 东突厥九人同时看向穿着独特的苏尘，即便汉事通康苏密也看不出苏尘官至几品，因为苏尘没有官服。 不过康苏密从苏尘所站的位置，分析出苏尘应该是一位深得恩宠的皇子。 不出两分钟，契苾何力上到大殿。 “小臣参见皇帝陛下！” 李世民不经意间再次皱起眉，转瞬即逝。 ‘小臣’这一称谓，不但李世民听着疑惑，众臣更是摸不着头脑。 与其一道而来的东突厥九人尽知其中道理。 “特使免礼！” 契苾何力行礼动作与东突厥九人完全不同，屈膝右手抚胸稽首，样子极为虔诚。 “谢皇帝陛下！”契苾何力自知晚于东突厥入殿，安静站立一旁。 不过，契苾何力看向东突厥九人时，眼神中带有一丝恨意。 契苾何力稍纵即逝，略带狠色的眼神被苏尘捕捉到。 李世民不打算开口了，免得又被苏尘打断话语。 那样会让他很没面子。 “小子，你来！” 第735章 颉利所求 “得令！” 苏尘作足样子快步出列，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此番举动让李世民心花怒放，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苏尘很上道懂礼数！ “我叫苏尘，敢问哪位是阿史那社尔？”苏尘走到东突厥九人跟前，拱手客气问道。 苏尘历来问别人名字之前，会先自报家门，这便是苏尘的礼数。 由始至终，苏尘对这些人都不带有敌意，尽管知晓他们来大唐必定会提出和亲。 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相视一眼，并非奇怪苏尘的提问。 而是对李世民放纵苏尘举动，感觉到震惊。 此刻，汉事通康苏密不自信了，之前以为苏尘是皇子，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几息过后东突厥九人当中走出一人，向苏尘回礼道： “东突厥特勤阿史那社尔，见过阁下！” 阿史那社尔此番自报家门有些讲究，原本特勤二字无需道出。不过为了让苏尘说出自己官职，阿史那社尔有意为之。 在东突厥内部，特勤一般是指可汗之子，若可汗更迭后特勤也可能是可汗之侄。 “久仰，久仰！” 然而苏尘不上道，不是他不肯说自己官职，而是没听出阿史那社尔话中玄机。 如此一来，阿史那社尔便不知如何接话，总不能直呼苏尘的名字。 “阁下，客气了！” 苏尘微笑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康苏密，问道：“康将军，这次来大唐是不是有任务在身？” 康苏密略显不自在，强颜笑道：“阁下慧眼如炬，在下奉可汗之命前来大唐有事相商！” 李世民、房玄龄等人轻笑摇了摇头，目光纷纷看向一旁。 颇有一种与苏尘同朝为官，乃人生一大耻辱之感。 苏尘竟然知道康苏密姓康，恐怕康苏密自己都不知道他爹姓康。 “哦！”苏尘淡淡点了点头，再问：“是不是想与大唐和亲？又或是想要大唐的细盐和茶叶？” 康苏密被苏尘的两句问话惊得后退两步，“阁下……阁下如何知晓？” 康苏密坚信此次入唐目的，绝无他人知晓。 然而苏尘随口便道出，着实令康苏密等人不解。 苏尘摇了摇头，略作思索，道：“这样吧！和亲就不要想了，其他两样……本人可以帮你找找关系，尽量不让你们空手而归！” 康苏密强行镇定下来，严辞答曰：“阁下此举恐有不妥！在下此行入唐受可汗所托，有国书谨奉唐皇陛下。 事关两国永世邦交，岂能戏言之间消于无形？” 说着，康苏密从怀中取出锦带绑束的羊皮国书。 苏尘见康苏密不上道还拿出了和亲国书，便不想再与其多说，默默退回原位。 心里想着，若是比武时遇到他，狠揍他一顿出出气。 阿史那社尔看出了不同寻常之处，疑惑苏尘的身份同时，更加困惑皇帝对苏尘的态度。 康苏密再次打量一眼苏尘后，缓缓展开国书。 眼神请示李世民后，开口念道： “颉利可汗谨奉书唐皇陛下： 伏惟唐皇陛下膺图御宇，德洽寰中，日月所临，莫非王化。 颉利僻居北漠，仰慕华风，常思效诚，今闻唐皇圣诞在即。 特遣阿史那特勤、康苏密赍（音zi，意为发送）貂裘、骏马八匹、白驼九驷敬献阙下。 伏望唐皇陛下细察曲款。” 康苏密念到此处，忽听苏尘身旁的大唐太子李承乾向苏尘小声‘翻译’。 “颉利可汗得知父皇圣诞，让人送来貂皮、骏马及白驼等物献给父皇，希望父皇答应国书中之后提出的请求。” 康苏密等人更加震惊了，他们虽然没见李承乾，但从蟒袍官服一眼便认出那是大唐太子。 一人之下的大唐太子，竟然如此谦卑向苏尘解说国书内容。 苏尘又是何等身份？ 李承乾此举，使等东突厥几人大惑不解。 康苏密有意停顿，让李承乾解读完毕，直至苏尘点头动作。 “窃闻大汉解忧公主和亲乌孙，六戎辑睦； 颉利不敏敢效前规，愿乞天恩，赐宗室之女于支（叠罗支），永结秦晋之好。 若蒙允准，当筑金帐于碛南，迎鸾舆以穹庐之礼，奉公主若日月之尊，子孙世世，誓不南顾。” 康苏密念完此段又停了下来，瞄向李承乾与苏尘。 李承乾正要行使翻译之责，苏尘却开口道：“我大致能听懂！” 颉利可汗并非为自己求娶，而是其子叠罗支，毕竟颉利年纪大了！ 康苏密见此拿着国书继续念道： “又闻中土盐井凝霜，茗芽含露，实苍生养命之资。鄙部居于苦寒，牧马祁连之北，每岁风沙摧帐，冰雪断途。 恳请唐皇岁赐精盐千车，茗茶千斗，则毡裘之众皆沐唐皇天恩。 颉利愿驱北漠良驹三万，岁贡皇庭。潮海貂裘千袭，牛羊三千长充内府。 更请互市于云中，通有无于边塞，使汉突商旅共乐升平。 皇天后土实鉴颉利之心，若唐皇垂悯荒远，许颉利所求，则阴山南北永绝烽烟；黄河东西长为秦晋。 谨以苍狼白鹿为誓，金石可销，此盟不替。 东突厥颉利顿首，伏请唐皇细察！” 康苏密念完国书，向李世民俯首一拜：“伏请唐皇陛下细察！” 太极殿中，除去苏尘一人，所有都能完整听明白国书所述。 凭心而论，颉利可汗提出的结盟条件，于大唐而言百利无一害。 不得不说，国书写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若是苏尘能完全听懂，指不定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奈何苏尘文化有限，只能听得一知半解。 “嘿嘿，颉利可汗以为细盐是井盐！”苏尘小声嘿嘿一笑对李承乾说道。 “颉利还想开通双边贸易啊，云中是不是大同？” 李承乾疑惑摇头：“大同？不曾听过！” “这个你都不知道，山西一直走到头不就是大同吗？” 苏尘两人旁若无人小声交流着。 “一斗茶叶有几斤？”苏尘只知道大唐的‘斗’一般是体积单位，一斗米有十一、二斤。 “小斗约……一斤半，大斗应有两斤茶叶！”李承乾估算后给出答案。 “一车盐呢，多少斤？” 李承乾不假思索答曰：“以往与东突厥互市，一车按五百斤论。” 苏尘点点头，稍作计算后，感叹道：“啧~啧，除去和亲不谈，颉利给出价钱倒也合理！” ‘良驹三万，岁贡皇庭。貂裘千袭牛羊三千，长充内府’ 这两句话苏尘能听懂，岁贡皇庭，归朝廷所有。 长充内府，则是李世民个人财产。 苏尘两人尽管话语声极小，但大殿前部分的人，东突厥九人以及李世民都能听到。 让人不解的是，皇帝对苏尘朝堂私下言论，却不管不顾。 李世民没有回应康苏密，静静听着苏尘与李承乾的对话。 见李世民无心作出回应，康苏密再次请示：“唐皇陛下，请……” “小子，有话站出来说！”李世民指向大殿中央向苏尘大声喝道。 苏尘再次出列，径直走向康苏密，直截了当问道：“康将军……” “阁下有礼，在下本名阿史那奇·康苏密。以汉人习俗论，阿史那为姓，康苏密为名！”康苏密认为很有必要纠正一下苏尘。 不然来大唐一趟，祖宗都给弄丢了。 改姓康！ …… ……。 第736章 契苾何力顺唐！ 论起来，康苏密祖上与东突厥创始人启明可汗乃堂兄弟，都姓阿史那。 “呃~不好意思，在下失礼，请康苏密将军勿怪！”苏尘真心实意向康苏密一礼致歉。 康苏密当即对苏尘感观好上不少，“阁下多礼，习俗各异，不敢言怪！” 苏尘点点头，微笑问道：“康……苏密将军，我问一下哈，颉利可汗是想和亲，还是更想要大唐的盐和茶叶？” “这……” 康苏密被苏尘的问话难到了。 他们皆知，颉利可汗实则是想通过和亲，从而顺利求得大唐的细盐和茶叶。 因为大唐与东突厥经过渭水之盟后，双方相当于绝交的地步。贸然开口向大唐求购细盐与茶叶，颉利担心李世民不屑一顾。 因此才有和亲在前，求购细盐与茶叶在后。 另外顺便请求大唐撤出东突厥境内，流窜作案的‘悍匪’。 康苏密分别向李世民与苏尘一礼，而后走向阿史那社尔，两人用本国话交流起来。 片刻过后，康苏密点点头。 来到苏尘跟前，拱手一礼：“阁下，不敢相瞒！可汗意在求购天朝精盐与茗茶，和亲之事辅之！” 苏尘点了点头，暗自佩服自己的猜测，看向康苏密正声道： “康苏密将军，听我良言相劝，打消和亲的念头。 在商言商，你出价我给货。和亲结盟往往是两国最不牢靠的关系，我不用举例你应该也能明白。 天花乱坠的盟约，就像一张纸，一戳就破！ 我这么说，你认同与否？” 康苏密闻言心思百转，在东突厥受颉利可汗高看，当作国师为其出谋划策。 时至今日方才明白，以他之言辨远不如眼前这位，不知官衔与品阶的大唐少年郎。 康苏密未曾表态，李世民与房玄龄、长孙无忌倒是频频点头。 “承蒙可汗信任，在下可自行做主和亲一事暂且搁置。不知阁下可否告知，我部如何从大唐获得细盐与茗茶？ 还望阁下赐予良言建议！” 康苏密看出来了，此行能否购得盐与茶叶，不在大唐皇帝。 而是眼前这位少年！ “好说，好说！”苏尘见事情有转机，心里放松不少。 “盖闻草原雄鹰喜好以武会友……不如我们先吃个饭然后去外面打个猎，再摆个擂台比个武啥的，最后坐下来慢慢谈买卖！ 你看如何？” 李世民已经没脸看苏尘了，默默将脑袋转向一旁，他担心东突厥的人听不懂苏尘说的话。 这哪是朝堂官员口中之言，与市井文盲无异。 不出所料，康苏密闻之一愣，暗叹苏尘话锋转变之快。 转瞬，康苏密向苏尘抱拳一礼，“但凭阁下作主！” 狩猎擂台比武乃他们草原部族强项，倒不至胆怯推脱。 想着苏尘此人言语随和且知礼节，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决定一改以往斗狠的手段，比斗时稍加留手。 见康苏密答应，苏尘撸起长袖看了一下时间。 吃饭还有点早，才九点三十几分。 “契苾何力将军，不知你这次来大唐有啥事？” 苏尘移步至铁勒部契苾何力跟前，稍作打量，一看此人就是老实本分人和苏尘一样。 这次苏尘学聪明了，没有将他的名字拆开当作姓氏。 不管他是什么人，叫将军总不会有错。 就像后世，见人就叫老板。 契苾何力下意识看向首坐的李世民，不料大唐皇帝目光偏向大殿的一根柱子，手指轻敲龙椅扶手。 应该是在思索着何时翻修一下太极殿。 契苾何力目光转向苏尘，左右为难。 他所表之事，不宜当着东突厥之人面前上奏。 苏尘明白了契苾何力之顾虑，微微一笑，再次来到康苏密等人跟前，抱拳一礼： “康苏密将军，诸位草原勇士！不如先去偏殿休息一下，等会陛下设宴，让各位尝尝大唐的烈酒佳肴！” 苏尘此话一出，康苏密与东突厥一行人便知其意图。 向李世民躬身拜，“唐皇陛下，我等先行告退！” 李世民这时才回过神来，装模作样摆足架式，威严开口：“各位特使稍事歇息，朕午时设宴甘露殿款待尔等！” “谢唐皇陛下！” 随即，东突厥九人再次一礼退出了太极殿。 待得九位东突厥人离开，契苾何力上前，振衣拜曰： “陛下握北斗之柄，执轩辕之镜，光披四表。 臣本狼山之牧竖，饮酷卧毡，目之所及惟风沙白草。昔突厥颉利暴虐，掠我牛羊如割麦，戮我妇孺如宰羔。 臣尝举族北遁，夜枕弓刀而不敢寐，闻马蹄辄惊。 此非丈夫所堪！” 契苾何力突然行跪拜大礼，且口中称臣。李世民与众大臣看糊涂，更听糊涂了。 无人提出疑惑，而苏尘又没听明白，所以也没提问。 “去岁秋狩，见鸿雁南飞，翎羽沾关内稻麦香。 巫者占曰：雁落长安者，天命所归！ 臣当日斩帐前白狼（东突厥战旗），焚先祖金箭十二支。此箭曾射月支王目，贯薛延陀旗，然终不敢西指长安分毫！” 说到激动之处，契苾何力突然拜伏于地，双掌伸出掌心朝上，道：“恳请御前侍卫利器一用！” 李世民不明所以，但也同意契苾何力所求，示意侍卫将佩刀借于契苾何力。 契苾何力取得佩刀，屈膝跪地直起腰身。 挥刀割下了满束头发，而后将手中铁刀递还侍卫。 “此发长于漠北，臣今断之。若违誓言归番，当如此发碎于马蹄。 惟愿陛下赐臣唐剑一柄，使某为陛下镇守河西。东突厥来犯则剑卷锋镝，吐蕃东窥则鞘呜示警。 他日魂归腾格里，碑铭但刻‘大唐契苾儿’五字，犹胜镌草原十九部头衔！ 臣愿领契苾本部六千账顺唐，望乞陛下明鉴！” 契苾何力言语激荡，用情之深，感动了在场除苏尘之外的所有朝臣。 “啥意思？”苏尘愣愣的低着头，看向五体投地的契苾何力。 李承乾急忙上前将苏尘拉至归位，并小声为苏尘翻译。 “契苾何力愿率本部族亲来唐归顺！” 苏尘闻言张了张嘴，手掌互击，“好事啊！” “来，来，来！契苾将军快快请起，大唐欢迎你！”苏尘立即上前要扶起跪伏于地的契苾何力。 奈何皇帝没发话，契苾何力仅仅只直起了腰身，期待眼神看向李世民。 “契苾将军快快请起，大唐……又添一员猛将！” 李世民差点跟着苏尘的语调，说出大唐欢迎你。 “谢陛下垂怜，末将愿为大唐铁骑先锋卒！”见李世民首肯，契苾何力再次一拜。 “哈哈哈，好！将军快起！” 李世民高兴了，苏尘也开心了。 任务完成了三分之一，虽然奖励与苏尘没有一毛钱关系。 第737章 契苾何力封官 “陛下，午饭几点开席？”眼见早朝主题已接近尾声，苏尘打算回丽政殿安排点事情。 李世民被苏尘问的直咬牙，恨不得下令御前侍卫将苏尘乱棍打出去。 免得在朝堂之上丢现眼，连带着自己脸上无光。 “十一点！”李世民强忍心中怒气，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那行，我先回去一趟！” 苏尘看看手表快十点钟，向李世民拱手一礼后，在众臣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飘然离去。 李世民双目怒视苏尘背影，紧了紧拳头。 “哼！”几息后轻哼一声，自我安慰一番与此人置不值当。 旋即，李世民目光移至齐肩散发契苾何力，脸上呈现愉悦之色。 “玄龄拟旨！” 房玄龄立即出列，躬身作揖等候李世民发话。 李世民略有思索，想起苏尘之前透露契苾何力归顺后事宜，声若洪钟威严开口： “朕闻驭世安邦，必赖忠勇；化夷为夏，当怀至诚。 铁勒契苾部大俟利发契苾何力，素秉英锐之姿，夙怀忠赤之志。 率部众归诚天阙，披肝沥胆，无二臣节。 今特授尔左领军将军，同领翊府中郎将职，其部众置甘、凉二州之间。 又闻其母贤淑良德，特封姑臧郡夫人。 朕念尔胡服丹心，异域同德，当为四夷表率，使天下尽知朕推赤心置人腹中。 钦哉！尔惟克慎克勤，勿罔朕命！” “臣遵旨！”房玄龄细心听完李世民口述旨意，牢记于心。 若是苏尘在场，且不说能不能听懂。肯定会佩服房玄龄，听一遍就能全部记下。 契苾何力之父契苾葛去世后，本为莫贺咄特勒的契苾何力，继可汗之位自降号为‘大俟利发’。 姑臧乃凉州境内一郡县地名。 “臣契苾何力，拜谢陛下天恩！”契苾何力再次跪伏于地，虔诚膜拜。 “契苾将军请起！” 李世民看向跪地不起的契苾何力，微微点头。 从苏尘口中得知契苾何力大义请求殉葬，心中对其感观极好。 向程咬金使一眼色，后者瞬间会意。 “嘿嘿！”程咬金嘿嘿一笑，走到契苾何跟前，一把将其拽起。 “契苾将军，可曾听过俺老程名号？” 李世民嘴角微抽，撇过头不再看那厮。方才使眼色，以为程咬金已领悟其要义。 岂料老流氓竟然向人吹捧自己。 契苾何力被人拉起，抬头打量眼前人，拱手一礼：“当年瓦岗头号匪目，一手宣花斧百万军中犹入无人之境。 何力见过卢国公！” 契苾何力以及铁勒部，虽不曾与大唐交过手。 但秦王帐下一众有名号武将却知之甚详。 “嘿嘿，过奖，过奖！”程咬金拍了拍契苾何力手腕，笑道：“过后与俺老程把盏较量一番！” 契苾何力再次拱手一礼，“末将定当奉陪！” “嘿嘿！”程咬金好似无话，嘿嘿傻笑。 长孙无忌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将程咬金推开，嫌弃的眼神鄙夷道：“粗鄙之人不解圣意！” 程咬金不作理会，嘿嘿一笑走回原位。 “契苾将军，我乃吏部尚书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拱手一礼，向其转达李世民此前眼神所示： “陛下礼贤下士，对朝臣向来礼遇有加，因此将军往后只需躬身稽首参拜，无需行跪拜大礼！” 契苾何力自然知晓长孙无忌此人，拱手作揖答曰： “有劳赵国公指教，何力定当从之！” 长孙无忌点点头，拱手回一礼退回原位。 如今铁勒契苾部既已归顺大唐，朝堂礼仪自当以入乡随俗。旁人对李世民行跪拜大礼，李世民心如止水，不甚重视。 若换作苏尘向其跪拜，想必李世民求之若渴，一日三次亦不嫌多。 李世民拂袖扫视群臣，几息后起身向李德使一眼色。 “陛下起驾，退朝！” “恭送陛下！”众臣齐声高呼，躬身相送。 李世民昂首阔步走出太极殿。 …… “小子，去了何处？” 丽政殿门外五十步，后发先至的李世民，撞见从武德殿出来的苏尘。 “我去找了一趟仁贵和李恪，通知他们中午吃席！” “吃席？” 苏尘点了点头，“对，吃宴席！” “对了陛下，等会去哪里打猎？”苏尘忽然想起还没问清楚打猎场地。 李世民答曰：“皇家跑马场南面，秦岭山脉北麓！” “哦！”苏尘哦了一句，继续问道：“皇家跑马场在哪里？” 李世民顿足瞄了苏尘一眼，“蓝田县境内小杨庄。” 苏尘再次点头，又问：“蓝田县在……” “嗯？”李世民再好的脾气也被苏尘问的发毛了，扭头瞪向苏尘。好似苏尘再敢多说一字，李世民便要拔刀相向。 “呃~我知道了，不问就是！” 李世民看苏尘一脸懵懂，眼神充满求知欲。 不忍拒之，叹了口气答曰：“蓝田县，自长安东门出距离四十余里，皇家跑马场占地数千亩。 常供皇室成员练习骑射，有时亦作为骑兵练兵之途。 跑马场南面则是皇家狩猎场，有吏专司其职看护，一年两次补充猎物野鹿及其它野兽。” 两人说话间，来到丽政殿内。 “苏尘！” 长乐公主满心期待苏尘下朝后来找她，看到苏尘与李世民立即上前。 “哼！”李世民甩袖轻哼一声，越过长乐公主两走向长孙皇后。 “父皇这是……”长乐公主以为早朝有事发生，惹得李世民心情不悦，小声问道。 苏尘随意答道：“没事，你爹有鼻炎！” 目光环视殿内，发现几个小家伙都不在，“小兕子他们呢？” “一会便会回来！” 苏尘点点头，笑眯眯看向长乐公主，“小五，下午我带你去打猎！” “嗯！”长乐公主没有问去哪打猎，不假思索直接答应。 长孙皇后向殿门口的苏尘招了招手，“苏尘过来，母后看看你发型！” 此前长乐公主来到丽政殿，一直向长孙皇后吹嘘为苏尘摆弄出一款新发型。 “好嘞！”苏尘乐呵呵跑至长孙皇后与李世民面前。 “母后，咋样？是不是很帅气？”苏尘摆姿弄骚转了一圈，显摆着大侠造型。 长孙皇后微笑着打量苏尘，点点头，“嗯！青丝飘逸，眸若星辰，衣袂翻飞，属实帅气！”说完向李世民投去揶揄的眼神。 “哼！”鼻炎发作的李世民又是轻哼一声，眼不见为净撇过头去不看苏尘。 “嘿嘿！”苏尘得意一笑，随即看向长乐公主指着客厅中央的位置。 “小五你过去站好！” 第738章 陛下，你鼻炎有点严重啊！ 苏尘向长乐公主发出指令，“请指出你三点钟方向！” 长乐公主略带疑惑依言照做，无需苏尘提醒，脑海中便想象出面前有个大手表。 伸出右手平举。 苏尘点了点头，再次发出指令，“八点钟方！” 长乐公主抬起左手稍稍下斜。 长孙皇后没看明白，长乐公主亦是不解苏尘意图。 李世民慧眼如炬，很快便知晓苏尘意欲何为。 同时思量着，苏尘以手表刻度作为参照物，指示方位似乎更加简洁明了。 “好，小五真聪明！”苏尘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长乐公主已知其中关键无需再试。 几分钟之前在武德殿，苏尘已教会了薛仁贵和李恪，按同样的方法辨别方位。 狩猎时，但凡有猎物出现皆逃不开无人机的追踪。 再配合一千五百米对讲范围的对讲机，简直如同天罗地网，专为打猎而生。 不多时，小兕子和李治跑回丽政殿。 苏尘笑着向小丫头招招手，“小兕子过来，今天征用你们的对讲机！” “嗯！”小兕子欢快跑向苏尘，取下胸前挂着的对讲机。 “真乖！” “嗯？小子，你的对讲还不交出来？”苏尘瞪向小李治，客气伸手讨要对讲机。 李治贼眉鼠眼偷瞄李世民一眼，若不是李世民在场，他早就主动上交了。 “姐夫稍候，稚奴这就取来！”李治转身从颈脖下伸手，将藏于卫衣里面的对讲机拽了出来。 李世民一双鹰眼紧盯李治手对讲机，此前他只知道小兕子和长乐公主有此物。 不曾想李治也有对讲机。 “姐夫！”李治双手奉上对讲机。 “嗯，把李慎那小子呼过来！”苏尘没有去接李治手中对讲。 “好的姐夫！” 李治手持对讲机，旋转顶部频道旋扭，再次转过身去按下对讲键。 “小十，小十，姐夫寻你有事，速来丽政殿！” “收到请回答！” 李治向李慎发完消息，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而后转身将对讲机上交苏尘。 很快对讲机中传来李慎的回复，“收到，小十来也！” 苏尘拿起李治上交的对讲机，瞄了一眼频道数字，“呵呵，你们玩的真溜！” 李治与李慎同岁前者先出生，李治于众皇子之中排行老九。 “小五，去把我大酒杯拿来！” 等待李慎送对讲机期间，苏尘大手一挥将大唐嫡长公主当成丫鬟使唤。 “嗯！” 长乐公主嗯一声应答，走向餐厅置物案台取下一个玻璃大碗。 李世民看向长乐公主端着的玻璃大碗，嘴角一抽。 至今疑惑苏尘为何用大碗饮酒。 三分钟过后，李慎来到丽政殿门口。 风风火火踏入殿内，见李世民在场立即放缓脚步，“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姐夫，皇姐！” “对讲机拿来！”苏尘直截了当伸手勾勾手指，就要对讲机。 李治在一旁偷偷发笑。 与李治一样，李慎下意识瞄向李世民。 此前苏尘曾提醒过他们，不要在李世民面前显露对讲机。 三台对讲机到手，苏尘看看手表后长孙皇后微笑道：“母后，中午我去吃席了，你和小五她们用餐就好！” “嗯，去吧！”长孙皇后轻笑点头。 苏尘看了一眼客厅无人机专用陈列架，对长孙皇后提醒道：“母后，下午要和东突厥蛮子比试打猎，所以平板和无人机我要带去！” “正事要紧，你现在收走便是！” “好嘞！” 不见苏尘有多余动作，陈列架上的无人机便不见了。 紧接着一旁的平板也不翼而飞。 苏尘收回系统所出物品有个特点，必须要目光所及才能收回系统空间。 空间物品远距离显现，则要求目标位置在脑海中有印象，或者说是熟悉且亲临过的地方。 “小兕子，今天下午有事不能带你一起去哦！” 小兕子乖巧点头，“嗯，兕子不去！” “真乖！”苏尘蹲下与小兕子贴了一下额头，随即起身看向李世民：“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哼！”李世民起身怒瞪苏尘。 每当看到苏尘和小兕子亲昵互动，李世民便莫名有气。 苏尘跟在李世民身后，善提醒道：“陛下，你鼻炎有点严重啊！改天找太医瞧瞧！” 李世民顿足疑惑问道，“鼻炎？” “对啊，你总是莫名其妙哼啊哼的，肯定是有鼻炎！”苏尘一本正经解释。 “哈哈哈……！”长孙皇后闻言顿时大笑不止，乍听之下还以为苏尘当真发现李世民有恙。 岂料苏尘所指竟是皇帝表达愤怒的方式。 李世民被气笑了，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苏尘说不出话来。 “竖子欺我太甚，吃某一腿！”几息过后，李世民怒吼一声抬脚向苏尘踹去。 苏尘侧身脚步微移，双手捧着玻璃大碗，弯腰作请姿。 “陛下，请！” 李世民踹了个空，意识到如今很难在苏尘身上占到便宜。 整理一下衣冠，甩袖迈步。 苏尘笑问道，“老李，是不是开席了？” 去往甘露殿半途中李德迎面而来。 李德躬身一礼禀报，“陛下、苏侯，宴席已备妥！”瞄了一眼苏尘手中的玻璃大碗，李德顿感不解。 李世民点点头，继续向前迈步。 “老李，薛仁贵和李恪到了没有？” 李德恭敬答道：“回苏侯，两位已在甘露殿殿外等候！”伸手就要帮苏尘拿碗。 苏尘躲开不让李德碰，“我自己拿着就好，这是我的酒杯！” 李德讪讪一笑跟在两人身后，不该问的不问李德拿捏的丝毫不露。 正经人谁有大碗当作酒杯啊！ “陛下，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酒杯不太好看啊！” 李世民点了点头，瞄了一眼玻璃大碗，“观其形是碗，量其度为缸，与酒杯不沾。” 苏尘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不好看！” “改天回庄园重新做几只大酒杯！” 苏尘脑海中当即浮现出金鱼缸的画面，只需要配上一个矮脚杯底。 估计能装五斤酒。 不多时，李世民与苏尘来到甘露殿门前。 薛仁贵与李恪上前见礼，李承乾也在。 “儿臣参见父皇！” “参见陛下！” 李世民点点头，打量着一袭白袍的薛仁贵，“嗯，仁贵今日英姿勃发，甚好！” 随即看向一直待在秦王的李恪，暗自点了点头。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 ……。 第739章 康苏密：苏尘乃李世民私生子 李德快速上前几步立于甘露殿门外，高呼：“陛下驾到！” 甘露殿很大，特殊节日或是庆典，皇帝一般将宴席设于此款待群臣。 今日席开五桌，并排矮脚案台流水席，而是五张圆桌。 “参见陛下！” “参见唐皇陛下！” 大唐的朝臣与东突厥使团成员，以及铁勒部六人，同时起身恭迎李世民的到来。 东突厥使团除去早朝时康苏密等九人，还有十一位随行人员。 “诸位免礼，请入座！”李世民平缓伸出双手，示意众人回坐。 “谢陛下！” 今日列席的文官较少，大部都是在京武将。 “药师、玄龄、辅机、玄成，与朕同席！”李世民走到主位席次点到四人字名字。 李世民没有提到程咬金，只因那泼皮与契苾何力同桌共席。 房玄龄走到李世民身旁，将一张纸条呈上。 李世民略微皱眉，展开阅之，继而问道：“四人现在何处？” “陛下放心，已妥善安置！” 李世民默默点了点头，目光淡淡看向康苏密那桌，很快便收回。 看向李德吩咐道：“阿德，传膳！” “喏！”李德躬身一礼，向殿内一太监打一手势。 房玄龄递上纸条，乃康苏密主动向房玄龄等人提起。 此行使团之中，有看押四名曾在东突厥境内抢掠的汉人。房玄龄几经询问，最终弄清四人游击队队员身份。 康苏密还向房玄龄等人讲述了，游击队在东突厥作案成果。 并请房玄龄向李世民传达，颉利可汗请求大唐撤出东突厥境内三千骑兵。 东突厥内部一直以为，侯君集游击队人数为三千。 房玄龄当即回复，前往东突厥追击大案重犯的大唐骑兵，已然返回大唐。 并稍带解释游击队无意为祸东突厥，实为迷路，为解生存之危而不得已捕杀牧民牛羊。 对于斩杀五百多突厥铁骑，房玄龄只字不提。 具体是有意或特意，双方心知肚明。房玄龄之所以做出解释，不过是为了明面上好看些。 至此，游击队阵亡人数由十三人降为九人。 其中四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确定阵亡五人。 下方列席的东突厥康苏密，以及阿史那社尔等人，时不时向李世民那边投去打量的目光。 纷纷好奇苏尘的具体身份。 李世民左手位是太子李承乾，右侧是苏尘。 苏尘坐姿随意，手指轻弹面前大琉璃碗。反倒是太子李承乾中规中矩，不随意亦无拘谨之态保持端坐。 此前阿史那社尔、康苏密分别向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旁敲侧击打探苏尘的身份。 然而得到的回复，无不让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以为大唐的官员是在搪塞他们。 苏尘的身份，从三品下，不冠地名县侯一位。 不过，康苏密不愧是东突厥国师。 他猜测苏尘极有可能是李世民私生子，阿史那社尔听完康苏密分析后，坚信不疑。 不多时，端着火锅的内侍鱼贯而入。 殿内顿时香飘四溢。 “诸位远道而来，朕特命人精心准备火锅，请各位共鉴！” 事关任务奖励李世民尽可能放做态，就当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 “谢唐皇陛下！” “谢陛下！” “谢父皇！” 除了苏尘，殿内所有人同时起身道谢，李承乾也不例外。 “谢陛下！” 苏尘反应较慢，见众人都起身道谢，只能跟着起身最后一个向李世民道谢。 “诸位不必多礼，入座！” 李世民抬脚猛然踩在苏尘脚背。 李德做事心细，在东突厥与铁勒部那两桌分别安排了一名内侍，负责传授火锅吃法。 内侍按秩序往翻滚的火锅汤料中下入食材。 三、五分钟过后，李世民出言提醒道： “诸位起筷吧！西域上等牛羊入料，各中美味独特非比寻常。” “谢唐皇陛下！” 谁说东突厥蛮夷不懂礼数，苏尘肯定第一个反对。 动不动就起身谢，害得苏尘几次拿起筷子又放下，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参加这类应酬。 太不自在了！ “嘿嘿，何力，且看俺如何下手！” 众人默默起筷品尝美味火锅，程咬金粗犷的嗓门在殿内响起。 “火锅从汤料中捞起，甚是烫嘴。嘿嘿，只需包裹上蘸料便可放心入口！”程咬金捞起一大勺薄片牛肉，沾上蘸料一口包进嘴里。 舌头还不曾反应过来，便咽入腹中。 “此为牛肉丸，莫要小瞧了它！若是不慎一口咬，唇舌必定烫麻。”程咬金捞起三颗牛肉丸，分别用筷子戳了一个洞。 “嘿嘿，这般施为便可放心享用！” 契苾何力七人看着程咬金大快朵颐，决定不再听其解说。 不然食材皆尽入了程咬金腹中，他们只能看着。 “多谢指教！”契苾何力象征性的道谢，左手略显笨拙的抄起筷子，右手持勺捞火锅中煮熟的食材。 契苾何力，左撇子。 程咬金果然心细，看到铁勒七人仅有三人能熟练使用筷子，暗叹自己选对座位了。 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在第一口牛羊肉入口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牛羊肉对他们来说，就像大唐关内食用麦饭、面饼一样频繁。 但从未品尝过这等滋味，几欲张口询问火锅烹饪技法，奈何想到东突厥做不了火锅器皿。 更不善烹饪。 尽管如此，心里更是不是甘心。 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对视一眼，心一狠。放下筷子便起身行礼询问，“唐……” “阿德，上美酒与诸位远客品尝！” 很少有人知晓，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口腹之欲甚重。执失思力稍次独爱烈酒！ 这不，一听到李世民提到美酒，执失思力眼神放光。 此前大唐的精品果酒‘三勒浆’，味稍甜对他诱惑力不大。 粮食甜酒自李唐取得江山后，市面甚是少见。唐律明文规定，粮食私酿乃重罪，轻则罚钱重劳役三月。 内侍抱着一坛五斤重御液酒走向席间。 当酒坛开封后，执失思力瞬间被迷倒。 扑鼻而来的酒精醇香，使得执失思力毫无抵抗力，阿史那社尔与其他东突厥人亦是如此。 东突厥喝什么酒？ 马奶酒。 马奶酒特点：香甚浓，酒精度极低！ 很快，每人都斟满了一杯酒却无人举杯，只因李世民不曾发话。 殿内安静异常，能清晰听到火锅汤底沸腾的翻滚声。 还有阿史那社尔等人吞咽口水的咕噜声。 第740章 执失思力宝马换酒！ 内侍见苏尘座位前没有酒杯，很贴心为苏尘取来一只正常大小的酒杯。 苏尘将大玻璃碗向前轻推，“我有酒杯，挪，倒满就是！” 紧接着就听到酒坛往玻璃缸倒酒的声音。 阿史那社尔几人纷纷看向苏尘那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杯，终于明白苏尘为何会带一只琉璃大碗来。 原来是想多喝些美酒占便宜。 一坛酒将近倒了一半，才将苏尘的酒杯装至八分满。 待苏尘的酒杯倒满后，李世民轻举酒杯，“此酒名曰：御液酒，乃大唐特有。” “御液酒甚烈，入口回味绵长，诸位量力而行！ 共饮之！” 李世民没有说满饮，万一有些人不胜酒力一口干下去便要倒地不起。 “谢唐皇陛下！” 阿史那社尔等人早已急不可待，纷纷起身举杯。 烈酒？ 草原雄鹰何惧烈酒，先干了再说！ 只见东突厥两桌合计二十人，仰头举杯小二两酒一饮而尽。 然后就听到椅子拖行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 不出所料，有人站不稳后退时撞到身后椅子，从而发出声响。 其中也有牛人存在，一杯下肚后站立原地，一动不动。 手持空杯还保持着举杯畅饭动作。 “泄…俐…莫……咕噜哒……嘟噜哒！” “俐…莫…呼……咕噜哒……嘟噜哒！” “泄…俐…杰……咕噜哒……嘟噜哒！” 东突厥几人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不过从他们空洞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被御液酒的烈性征服了。 殿内只摆放了五桌，里面很空旷。 李世民主桌与东突厥使团席次相距十余步。 突然，饮完酒一言不发的执失思力，拿着空酒杯奔向李世民那边。 跑至半途中，一个跪铲滑行至苏尘与薛仁贵座位中间。 苏尘平淡扭头俯视跪地的执失思力，一时没认出来。 因为苏尘感觉东突厥人长的都差不多，对康苏密苏尘印象却很深。 “仙酿啊，仙酿啊！ 恳请唐皇陛下赐予仙酿百坛，执失思力回部后以骏马五百作酬。” 执失思力举着空杯向李世民带着哭腔诉求。 他跪地并非低声下气之举，只不过是执失思力兴奋过度的表现。 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不甘落后，紧随其后来到李世民这边，开出与执失思力同样的价码求购御液酒。 不过他两人没有过于失态，拱手作揖提出请求。 李世民稍作思索，先将执失思力从地上唤起，而后朝苏尘努了努嘴。 “御液酒出自他手！” 没有多余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美酒须经苏尘点头。 李世民话音刚落，三双炙热的眼神同时盯向苏尘。 被三人盯着看，苏尘感觉坐着与人对话不太礼貌，微微一笑起身拉开椅子。 “御液酒送你们每人两百坛都可以！” 闻言，执失思力差点就想扑上去抱住苏尘，“多谢侯爷慷慨，在下宝驹追日送于侯爷作见面礼！” “此良驹通体雪白无瑕，体型相较寻常战马以一当二。 鸡呜扬鞭，日落之时行八百里不在话下！” 苏尘听说执失思力要送一匹马，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以后开车就好，骑什么马！ “呵呵，执失将军这么说的话，我可以先送你二十坛！”执失思力太过激动，之前苏尘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抢先开口。 苏尘送酒是有条件的。 执失思力不嫌少，爽快答应。“好，好！多谢侯爷，在下这就命人驱来宝驹！” 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相视一眼，很是看不起执失思力。 别人不清楚追日，他们却知之甚详。 通常情况下，马匹体形越大奔跑耐力便会下降，因此挑选战马时，不会过多关注马匹的体形。 不瘦弱无病态适中为上佳。 但追日却截然不同，体形高大可三人同骑，疾驰状态耐力异常持久。 一个时辰急跑，中途歇息一刻钟，便瞬间恢复巅峰状态。 冲刺跨越两丈沟壑亦是轻松无比！ 颉利可汗对追日垂涎已久，许以金钱美酒无数，但始终不得手。 不曾想今日二十坛御液酒，执失思力反倒害怕苏尘反悔一般，立刻便要去牵马换酒。 苏尘哪能料到执失思力如此性急，立即阻止道： “执失将军且慢，御液酒它跑不了！” 并非执失思力性子急，实乃此人嗜酒如命也！ 苏尘看明白了，白酒或许不适合大部分人，但东突厥似乎对其情有独钟。 “前面我说送三位两百坛，是有条件的！” “侯爷请直言，但凡与本部利益无损，在下无不应允！” 苏尘闻言略微轻皱眉头，想不到这三人对东突厥如此忠心，不过也正合苏尘对人的口味。 若是两面三刀软骨头，因小利便出卖原主，这种人不可与之相交。苏尘淡淡一笑拱手回礼，道：“三位将军放心，我的条件很简单！” “比武赢我，喝酒赢我，二者胜其一，两百坛御液酒双手奉上！” 阿史那社尔三人闻言，脸色先是一喜，苏尘提出的条件确实与东突厥利益无涉。 而后看向苏尘面前的玻璃大碗，又露出思索之色。 比武过招不在阿史那社三人考虑范围，仍旧保持着比武时稍加留手的打算。 此次长安之行，只以武会友不伤人！ 阿史那社尔考虑的是两方面都赢苏尘，之后再回以重礼酬谢赠酒之情。 “三位将军，比武与斗酒不在今天。等会要去打猎，我怕你们喝多不方便骑马！” 在三人各自心思考量之际，苏尘出言提醒。 他就不信阿史那社尔他们，人均能喝下二十斤御液酒，论喝酒苏尘感觉自己稳赢。 十杯不醉，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看杯子多大！ 为确保万无一失，苏尘打算等会派人去庄园，把鱼缸杯赶制出来。 按五斤一杯计算，五十斤足够放倒阿史那社尔三人。 李世民听着苏尘挑衅的话语，望着苏尘跟前的大酒杯，陷入了深深思考之中。 见三人不回话，苏尘拱手一礼，微笑道：“三位将军，现在请入席品尝大唐佳肴与美酒！” “多谢侯爷！” 这时，阿史那社尔三人才回过神来，同时向李世民躬身一礼致歉： “皇帝陛下，请恕我等无状！” 李世民摆了摆手，“无妨，入座吧！” “谢唐皇陛下！”阿史那社尔人后退三步，返回座位。 房玄龄一直仔细听着苏尘与方才三人的对话，心中疑惑不亚于阿史那社尔三人。 他们与苏尘相处已有大半年，看不出苏尘有武力在身。 至于酒量……记得相识之初在乐膳酒楼作诗时，苏尘一杯入口便倒地不起。 长孙无忌与魏征知道苏尘力大无穷，八百斤铁棒在手犹如烧火棍。 房玄龄开口向李世民问道，“陛下，苏小子他……” 李世民没好气的瞪向身旁苏尘，“朕不知！”他也不知道苏尘酒量为何突飞猛涨。 李恪与薛仁贵则是留了个心眼。 苏尘酒量有诈，今后行事需小心谨慎，莫上当！ 第741章 绝世宝马！ 盛宴进行中。 内侍第五次往执失思力、康苏密等人所在席次，火锅内添加汤底。 东突厥壮汉吃火锅，汤底都不放过。 铁勒部加程咬金八人一桌，吃相好不到哪去。 不多时，内侍端着几道硬菜入席，每道菜所用餐具都很大。 苏尘站起身来瞄向阿史那社尔那桌，一旁案台上摆着三坛已开封的酒坛。 「两桌二十人喝了十多斤，估计第三坛也差不多了！」 苏尘担心阿史那社尔他们喝多了，等会打不了猎。而自己已经和长乐公主约好，倘若狩猎无法进行怕不好交待！ 正想着开口提醒阿史那社尔等人少喝点。 忽的，东突厥两桌二十人同时起身举杯，面向李世民所在。 使团为首者康苏密高举琉璃樽，俯首道：“唐皇陛下赐下长安仙酿，犹如草原春泉润泽枯草。 赐我东突厥儿郎珍馐佳肴，堪比大漠银月照归途。 我等生在马背，今得见天朝气象，方知天家气度。 惟愿长生天护佑大唐天子！” 康苏密话落，捧杯前推。 “愿长生天护佑大唐天子！”紧随其后，其余东突厥使团成员动作整齐划一推杯向前。 契苾何力铁勒部七人同时高呼：“愿天神真主庇护陛下，大唐万年！” 李世民见此，帝王气度尽显。 起身单手持杯，向下方众人缓缓抬起，同桌苏尘等人跟着起身举杯。 “诸君，共饮此杯！” “谢唐皇陛下！” “谢陛下！” 随后，康苏密四人再次满上一杯走向苏尘，多出的一人便是颉利之子：叠罗支。 “侯爷……” 从房玄龄等人口中得知苏尘真实身份后，康苏密三人便不再以’阁下‘称呼苏尘。 大唐县侯爵位品阶及地位，汉事通康苏密知之甚详。 相较而言，远不及使团中五位部落首领之子。 “三位将军，还有……突厥王子。今天各位喝尽兴就好千万别喝多，等会我们还要去打猎！”苏尘见到四人举杯走向自己，连忙起身端起大碗提醒。 苏尘不知道如何称呼颉利可汗的儿子，更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我先敬你们一杯！”苏尘说完端起大碗喝下一大口。 “嘶~哈！”苏尘抹了一下嘴角沾上的酒水，尽管不会喝醉难受，但改变不了白酒辣舌呛鼻。 解释道：“我没占你们便宜哈，我这一杯能装两斤酒，我一口比你们一杯还要多一点。” “侯爷说笑了，我等敬侯爷！”康苏密爽朗一笑，暗道这位年轻人很豪爽直率。 他们自然能看出苏尘一口能饮下多少酒水，确实如其言，比他们一杯只多不少。 “苏侯爷称我叠罗支便可！”叠罗支捧着空杯拱手一礼。 苏尘放下大碗拱手回礼，“哦，好，我叫苏尘！” 叠罗支年纪和马周差不多，苏尘料想和他玩不到一块去。 “三位将军请回坐，多吃菜少喝酒。” “你们放心，在长安多待几天酒管够！” 苏尘看了一下手表，宴席进行差不多一小时了，十二点差十几分钟。 阿史那社尔第二次听到苏尘劝他们少喝酒，放声大笑，颈间狼牙坠饰碰撞出清脆响声。 “侯爷大可放心，再饮十数杯亦不影响狩猎骑马！” 苏尘闻言半信半疑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可得悠着点啊！” “哈哈哈……”康苏密发现苏尘满脸怀疑之色，加上略带’关切‘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随后，席间众人各自找人对饮。 一场宴席宾主尽欢……！ 苏尘担心的事没有发生，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以及五位’草原勇士‘精神状态好得好很。 走路一点都不飘。 “三位将军，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是现在就去城外打猎？” 宴席进行了一小时二十分，临近尾声苏尘迫不及待询问康苏密三人。 “请侯爷稍待！”康苏密向苏尘拱手一礼，而后来到李世民跟前恭敬作揖，道： “唐皇陛下，奉可汗之命，貂裘百袭、骏马八匹，白驼九驷敬献唐皇，现已交由宫人看管。 牛羊各三千已转交天朝官属接管，请唐皇陛下察阅！” 康苏密果然没喝多，心里还想着正经事。 李世民默默点头时，李德上前小声汇报，“陛下，良驹八匹已驱至太极殿门前！” 李德心知李世民酷爱良驹宝马，因此特命人将东突厥进献宝马牵至太极殿。 “哦？如此甚好，诸位且随朕前往一观！” 一旁默默无闻，还在回味御液酒的执失思力，向东突厥使团随行人员打一眼色。 “去，将追日牵来赠于侯爷！” 执失思力也没喝多，心里还想着宝马换酒之事。 随即，众人离开甘露殿。 “陛下，我去把小五带过来哈！”苏尘对看马没什么兴趣打猎还行。 李世民心里只想着宝马，没有搭理苏尘。 康苏密淡淡看了一眼向远处跑去的苏尘，认为苏尘纯属多此一举。 东突厥进献的八匹骏马，其中任意一匹骏马都比苏尘口中的’小五‘，要温顺舒适很多。 康苏密将’小五‘当成了苏尘胯下坐骑。 ……十几分钟过后，李世民见到了东突厥精挑细选的八匹骏马。 “好，好！属实为良驹宝马！” 李世民围着马匹绕圈打量，时不时弯腰看向马匹腹部。这些宝马无疑皆不曾配有马鞍马镫，更没有装备马蹄铁。 细细打量八匹宝马后，李世民心里想着给颉利可汗回礼一事。 又几分钟过后，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从朱雀门方向传来。 李世民等人扭头望去。 只见一匹高大威猛无比，通体毛发洁白如雪的白马小跑而来。 马匹颈脖上方鬃毛迎风起浪飘荡着，驱马人跟在白马后面追赶。 白马来到执失思力跟前停下，马脸倚靠在执失思力肩膀上，吭哧一声打了响鼻！ 执失思力转身抚摸白马侧脸，拍了拍，“追日，你我相处多年，今日总算立了一大功！” 阿史那社尔、康苏密上翘带勾的胡须，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李世民情不自禁走上前，摸向追日高大宽广的马背。追日甩头看了一眼李世民，并未作出躲避反抗举动。 “绝世宝马！”李世民一声赞叹脱口而出。 第742章 流星！ 不多时，苏尘从丽政殿将长乐公主带到太极殿广场。 两人并肩而行。 长乐公主轻纱遮面，衣袂翩跹。 “父皇！” 大部分人目光皆聚集于苏尘与长乐公主身上，唯独李世民还在欣赏追日，长乐公主招呼声他也不曾回应。 康苏密好奇打量着苏尘身旁的长乐公主，前往牵马为何不见马匹。 却带来一位妙龄女子。 随着长乐公主一声父皇喊出，康苏密等人知悉了此少女的身份。 同时，又对苏尘的皇帝私生子身份产生不自信。 明眼人一看便知，眼前这对少男少女就是一对情侣，因此苏尘断无可能是皇子。 “嚯~这匹马很漂亮啊！” 苏尘对追日的形容与其他人不同，他只感觉白马很高大又很干净，所以是漂亮。 “侯爷，追日奉上，思力望侯爷好生待之！” 执失思力将缰绳双手递向苏尘，要说执失思力完全不留恋追日，是为假话。 “执失将军，要不你再考虑一下，酒我照样给你便是！”苏尘看出执失思力眼神中的不舍，微笑提醒道。 执失思力态度坚毅的摇了摇头，“草原儿郎一言即出，策马难追！” 说着，将缰绳硬塞进苏尘手里。 盛情难却，苏尘只好勉为其收下了漂亮的追日。转身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问道：“小五，怎么样？这匹马你喜欢不？” 康苏密闻言嘴角一抽，暗自庆幸之前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他将‘小五’当成了苏尘的坐骑。 “嗯！”长乐公主淡然点头，轻嗯一声。 “你喜欢就好！” 苏尘转身看向追日，摸着光滑下巴思索道：“追日这个名字……”随后又弯下腰看向追日腹部。 “特么的是匹公马，难怪叫它追日！” 众人不解苏尘为何有此一说，但也无人开口询问。 苏尘再次看向长乐公主，“小五，这匹马奔跑速度很快一天能跑八百多里，你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长乐公主轻轻点头，稍作思索，道：“流星！” “流星？流星好，以后它就叫流星了！”而后转身看向白马，“流星，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如果喜欢刨了两下蹄子！” 苏尘静静等待几秒，白马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挺高冷啊！” 苏尘不再纠结此事，一匹马而已。 看向康苏密等人问道：“各位，我们现在出城打猎去？” 康苏密看向李世民作揖一礼：“我等遵从唐皇陛下示下！”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君羡与李德，“狩猎之事可曾安排妥当？” “回陛下，诸事皆已安排就位，随时可以出发！”李君羡抱拳一礼恭敬答道。 “既是如此，出宫前往蓝田县！” 李君羡与李德同时应承道：“喏！” …… 众人抵达蓝田县皇家狩猎场，未时两刻许（约13：30）。 对于狩猎场，阿史那社与执失思力比苏尘熟悉的多，武德年间他们曾来此狩猎三次。 苏尘不懂狩猎规矩，安静的与长乐公主站一旁，听着康苏密与李世民等人在亭台的对话。 阿史那社尔打量着薛仁贵所背弓箭，看着极为眼熟。 苏尘的弓箭同样让阿史那社尔好奇，不过想到苏尘喝酒用大杯。射箭用大弓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唐皇陛下，我等三人饮酒过量不宜骑射。由五位草原勇士与侯爷竞技一番即可，望请唐皇陛下准许！” 李世民自然能听出康苏密话中之意。 无非是不想仗着三人高超骑射狩猎本领，占苏尘四人的便宜。 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康苏密得知苏尘四人为此次狩猎人选后，便不打算上与其较技。 他们不认为苏尘、长乐公主、李恪、薛仁贵四人，在狩猎骑射之道能胜过他们三人。 若是上场参与狩猎，实属胜之不武！ 李世民乐见其成，豪气开口应承道：“准了，此次狩猎不争输赢，事后每人赏酒一坛！” “谢唐皇陛下！”五位草原勇士右手抚胸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诸位，让他们去吧！此前已尝大唐美酒，此刻正当品茶时！”李世民手一挥，随行侍者摆上两套矮脚案台。 “谢唐皇陛下！”阿史那社尔三人听说喝茶，立即行礼道谢。 阿史那社尔三人同坐，李世民、房玄龄、长孙无忌一桌。 小炭炉上面架个铜壶开始煮水。 李世民已然不关心狩猎结果，有了无人机望远镜也不曾携带。 皇家狩猎场官吏来到参与狩猎的九人跟前，将两方参赛者狩猎场地稍作解说。 方圆十里狩猎场一分为二，两方各不干扰。 哺乳期拖家带口、有孕在身野物不可射杀。 狩猎时间限制为：一个半时辰（三小时）。 随即，两方狩猎人马分道扬镳，向猎场策马而入！ 此时正值严冬，原本稀疏并不繁茂的山林，呈现凋零瑟瑟之象。 正适合无人机高空俯瞰，监视搜寻猎物。 “仁贵，李恪！”五分钟后进入山林时，苏尘将对讲机交给两人，“记住哈，超出三里地收不到消息。” “嘿嘿，放心，本小姐操控无人机随时可以传话！” 长乐公主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手捧平板嘿嘿一笑。与之前在太极殿广场判若两人。 “也对哈！”苏尘想了想，感觉长乐公主说的极为有理。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苏尘取下身后背着大弓，轻轻拉开弓弦试了一下力道。 随即，薛仁贵与李恪将对讲机挂在脖子上，策马分头离去。 每人身后都跟着三名侍卫，负责收取猎物以及供应箭矢。 苏尘没有对讲机，长乐公主手持对讲机和平板跟随苏尘身旁。 “小五，你来这里打过猎不？” “跑马场常来，不曾狩猎！”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操控无人机升空。 苏尘又看向王朝和马汉，问道：“打过猎？” 两人皆摇头，他们只杀过人没有打狩猎经验。 苏尘正思考着如何进行打猎，长乐公主突然将平板端起，而后用对讲机传出猎物目标消息： “薛仁贵，一头野猪正朝前方十点钟方向逃窜！” “距离目标约七十步！” 薛仁贵：“收到！” 长乐公主紧盯平板，直至薛仁贵将猎物射杀倒地。野猪生命顽强，中箭后侍卫上前补了几棍才将其敲死。 又五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发现了一只麋鹿，距离李恪最近。 “三哥，左前方百步之外，九点钟方向麋鹿一只！” 李恪：“收到！” 苏尘附近没有任何猎物出现，也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 “小五，下次出现目标让我去射！” 苏尘不甘寂寞，挽弓搭箭，满弓射向前方一棵直径碗口般大小的树杆。 箭矢穿透树杆露出三寸。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嗯！” “苏尘，快，快，右手边有只野兔，射它！” 苏尘瞬间打起精神，有猎物就好他不嫌小，一巴掌拍向马背，“驾！” 正当苏尘策马扬鞭没走出几步，长乐公主开口阻止道：“等等，不能猎杀，其身后有一窝野兔幼崽！” 长乐公主微调无人机摄像头，意外发现野兔身后有不少于八只小野兔。 “我去你妹的！”苏尘立即勒马止步。 不料长乐公主又出口催促，道：“苏尘，快，快，快！有头野狼正追赶野兔，射它！” “野狼？好，驾！” …… 第743章 苏尘，大唐帝婿！ 苏尘等人进入山林狩猎已有一个多小时。 李世民与房玄龄、长孙无忌悠哉的品着香茶。 反观康苏密、阿史那社尔四人，望着眼前翠绿茶汤心神激荡。 喝下三杯‘绿茶’后，康苏密坚信此乃生命源泉。 入口微苦带涩，而后回甘。顺流而下体内如春雨洗刷竹叶污渍一般，使人浑身解疲去乏。 寻常人喝茶，兴许不会有太大感触，但东突厥人截然不同。 康苏密四人眼神互换，几次欲张口向李世民表达心中渴求，然则李世民似乎有意避开康苏密投来的殷切目光。 只顾与房玄龄、长孙无忌谈笑品茗。 不得已，四人眼神交流后，起身来到李世民跟前。 扑腾~！ 扑腾~！ 扑腾~！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叠罗支等四人猛的向李世民，行东突厥最高礼： 狼神跪！ 李世民身下垫一麻团盘膝而坐，忽见四人近到跟前一言不发便下跪。 故作惊疑，抬手虚扶。 “贤侄，三位将军何故行此大礼？有话但讲无妨！” 康苏密缓缓直起腰身，拱手道：“唐皇陛下明察，我突厥部地处荒凉之漠，常年以牛羊肉食为主。 看似风光，实则体内患疾不休。 因肉食长期积存油脂无法排出体内，牧民皆以野草煮水催泄，但效果甚微乃至于事无补。 东突厥上下困苦不堪！” 李世民、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皆知康苏密必定是为茶叶相求。 但康苏密此时所言，李世民只觉得在哪听过，且丝毫不差。 长孙无忌露出一丝了若指掌般的笑容，他想起了苏尘说过同样话语。 李世民略微皱眉看向长孙无忌，眼神带有明显的询问之色。 长孙无忌张嘴比拟一个嘴形，李世民恍然，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唐皇陛下，方才茶饮三斛，康苏密深知天朝茗茶乃上天所赐之生命甘泉，可解我部疾患之困苦！”说着，康苏密五体投地向李世民拜下： “伏请唐皇陛下垂悯，赐下甘露香茗，我部不惜重金酬之！” 李世民、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相视一眼。 “康苏密将军，三位且先起来说话！” 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他们虽为东突厥使臣，但不能总让人跪着说话。 四人不起，同时开口恳求：“伏请唐皇陛下垂悯，赐下甘露香茗！” 李世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唉~！四位有所不知，此茶名为铁观音，乃尔等口中侯爷所出。 故而……” 李世民话还没说完，康苏密四人额头同时离地，抬眼看向李世民。 样子极为滑稽，屁股翘的高高的，双手前伸于地掌心朝上。 “四位先起来吧！”李世民向房玄龄、长孙无忌打一眼色。 两人起身上前扶起跪地的康苏密四人。 “恕康苏密斗胆，敢问唐皇陛下，侯爷所司何职官拜几品？”康苏密听到茶叶也是苏尘所创，当即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此前大唐汤茶他们都有幸品尝过，对其兴趣不大，甚至很排斥。 但绿茶不一样。 莫管工艺，茶汤是何颜色，便称其为何茶。 李世民嘴角上扬呵呵一笑，“呵呵，他啊……”随即脸上神情忽变，深邃的目光遥望远处秦岭山脉，正声道： “苏尘，大唐帝婿！” 此刻的李世民帝王气势尽显无遗，颇具穿透力的话语传出很远。 “帝婿？” 李世民口中的帝婿与驸马含义全然不同。 驸马取自驸马都尉一职，官从五品下。大唐目前就有好几位驸马，但与苏尘完全不在同一个级别。 以后也没有人会称呼苏尘为驸马。 至此，康苏密等人终于弄清苏尘的身份，大唐驸马爷。 只不过这位驸马爷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多谢唐皇陛下告知，我等知晓了！”康苏密心思重新回到茶叶上，对于苏尘在大唐的身份地位，康苏密更关心茶叶。 至少目前来看是如此。 李世民点点头，“嗯，诸位继续品茶，至于其他……尔等只能与那小子商议！” “多谢唐皇陛下！”康苏密四人躬身一礼，退回原位。 回到座位的执失思力猛的拍打一下自己脑壳，暗呼草率了。 宝马换酒时，竟然没想起茶叶。不然以苏尘豪爽个性，再加五斤茶叶定然不在话下。 “唉~！”执失思力极为懊恼的叹了口气。 草原儿郎一言九鼎，无奈之下，执失思力只能猛灌几口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吐入腹中。 希望以此能挽回些许损失。 …… 狩猎场，山林中。 五位草原勇士正在清点收获猎物。 几人围着地上四头猎物说着突厥语交流什么，他们猎杀的猎物有一特点，体型都很大。 野猪两头，麋鹿、还有分不清各类的羚羊。 莫以为五人只猎得四只猎物，需知打猎空手而归乃常态。若非此处是皇家狩猎场，有人专门看护放养。 能有猎物收获便算满载而归。 随即，东突厥五位勇士留下两名随从看护猎物，继续分散开来寻找猎物。 不过，他们都没有发现，刚才在他们头顶两百米处高空，有一飞行器物正‘看’着他们。 狩猎场另一处，长乐公主笑嘻嘻操控着无人机。 “苏尘，东突厥五人猎获两头野猪，麋鹿、羚羊各一头！” 此时，苏尘、李恪、薛仁贵已聚集在一起，暂停狩猎。 “看清楚了？只有四头猎物？” 长乐公主很是肯定的点点头，“侯爷放心，本小姐断无谎报军情的可能！” 苏尘看了一下手表，略作思索，道： “我们先不打猎了，狩猎还有一个小时，等会再看看他们有多少收获！” 苏尘四人收获也没多少。 四头羚羊，三头野猪，两头麋鹿，两只野狼，一只山鸡。 苏尘首次打猎战绩相当可观，从李恪和薛仁贵箭下抢了不少目标猎物。 凡是被苏尘猎杀的猎物，除了那一只野狼身上留有箭矢，其他猎物皆为贯通伤。 被箭矢直接贯穿，猎物身体内没有残留箭矢。 苏尘几人在山林闲逛，差不多四十几分钟后，苏尘让长乐公主再次探视东突厥狩猎情况。 “他们又猎得一头羚羊，还有一只白鹿。” 苏尘走到长乐公主身旁，“确定？” 长乐公主点头，并将平板递给苏尘，“嗯！” “那行！王朝、马汉，猎物你们带回去，我们先撤了！” 苏尘没有接平板而是直接收进系统空间，抬头看向正返航的无人机，待其平稳降落后一并收进系统空间。 “上马，回去！” 苏尘不用担心猎物带不回去，薛仁贵和李恪每人都有三名侍卫跟随，加上王朝马汉。 八个人很轻松便能搞定。 第744章 苏尘：我能拉到它断弦！ “驾~！”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四人策马狂奔，来到李世民品茶亭台休息区。 长乐公主再次轻纱遮面，恢复举止文静典雅的一面。 看到四人下马，李世民示意长孙无忌冲洗一个杯子，倒上一杯茶水。 “父皇！”长乐公主中规中矩向李世民见礼。 不过，李世民微微点头回应，脸上淡淡的笑容看向苏尘。 李恪：“儿臣参见父皇！” 薛仁贵：“参见陛下！” 苏尘取下身上背着大弓放在亭台围栏处，“陛下，这把弓还不错，穿透力很强！” “呵呵！”李世民淡淡一笑，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形容弓箭的。 指着准备好的茶水，问道：“喝口茶？” “嗯，好的，还真有点口渴！”苏尘上前端起茶杯，刚送到嘴边立即收住。 走到长乐公主跟前，将茶杯递给她。 “小五，你先喝！” 长乐公主轻嗯一声，转过身去掀起面纱喝下小半杯温茶。 苏尘将剩下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陛下，麻烦再来一杯！” “老三，仁贵过来喝茶歇息！”李世民脸上笑容瞬间消散，向薛仁贵和李恪招呼一声，不搭理苏尘。 苏尘也不生气，拎起铜茶壶满上杯，“我等会再喝！” 说完后转身走向康苏密四人那边。 阿史那社尔四人见苏尘向他们走来，立即起身笑脸相迎。 态度极热忱。 “侯爷狩猎收获如何？”康苏密率先开口。 “还不错，打了十几只野味，猎物等会就带出来了！”苏尘微微一笑随意答道。 康苏密微笑着称赞道：“侯爷好本领！” 实则康苏密心里想的并非如此，苏尘所说十几只野味，在他看来就是几只山鸡野兔之流。 算不得上等猎物。 草原勇士只猎杀体形较大猎物，长安与草原不一样，猛兽少见只有羚羊麋鹿之类。 “几位，这个茶怎么样？”苏尘指着茶几笑问道。 “侯爷所创铁观音，实乃生命之泉！康苏密恳请侯爷赐下香茗，我等定当以重资酬谢侯爷！”康苏密四人等的就是苏尘这句话。 “恳请侯爷赐于香茗！”阿史那社尔三人立即右手抚胸躬身相求。 “小事而已，等会回去之后，我送你们每人一斤！”苏尘摆了摆手，豪爽做出承诺。 “这……侯爷，我等……”康苏密四人顿时无言以对。 你不能说苏尘不够大方，开口就是每人送一斤。 但是康苏密等人要的数量绝不是一斤两斤，而是常年供应东突厥。 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苏尘客气的堵住了。 “哟，他们回来了！” 苏尘看向不远处王朝马汉等人带着猎物向这边奔来，紧接着东突厥五位勇士，带着十几名随从也出现在视线中。 不多时，两方所狩猎物摆放在亭台下方。 东突厥共计狩猎收获六头。 苏尘四人共计猎杀十二头猎物。 胜负一目了然。 阿史那社尔三人走上前去观察双方猎物，康苏密奇怪的眼神看向苏尘。 十几只野味？ 好在苏尘是大唐人，若换成东突厥人，康苏密会毫不犹豫上前给他两耳刮子。 你特么管这叫十几只野味？ “此鹿何人所猎？”阿史那社尔仔细查看了一下苏尘几人的猎物，不是怀疑苏尘他们作弊。 而是感觉那头麋鹿伤口有些怪异，不似狩猎时寻常弓箭所伤。 双方所获猎物，大多猎物身上插着箭矢。但是苏尘他们那边十二头猎物，仅有七头身上有箭矢。 “哦，身上没有箭的猎物，都我射的！”苏尘应声回答道。 闻言，阿史那社尔取来一柄刀，用刀鞘翻转没有箭矢的猎物。 意外发现那些猎物身上的伤口皆是一进一出，贯通伤。 “阿史那将军，我用的那把弓穿透力很强，所以箭射出去击中猎物之后直接飞走了。” 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有时他觉得苏尘口中话语与常人大不相同。 换作其他人，只会说自己臂力大，而不会说弓的穿透力强。 以穿透力形容一把弓，只会惹人笑话。 苏尘看到阿史那社满脸疑惑，以为是在怀疑自己作弊，立即从旁解释道。 阿史那社尔向苏尘拱手一礼，“实不相瞒，在下从未听说弓箭有穿透力一说。 不知可否予在下一观侯爷所使弓箭？” 苏尘点点头，正要转身取弓，薛仁贵快他一步去将大弓取来。 薛仁贵将大弓取来，递给阿史那社尔，“将军请过目！” “多谢！”阿史那社尔向薛仁贵抱拳一礼，稍有停留打量了一眼薛仁贵。 随即，阿史那社尔接过大弓，托于掌心掂量几番。 “略重，当有八斤！” 大唐与东东突厥以及目前常见的战弓，自身重量一般在五至六斤。 苏尘所用的大弓重量要重一些，正如阿史那社尔估算一般有八斤，因此能提供足够张力。 阿史那社尔试着尝试大弓张力，挽弓开弦。 大约将弓弦开至三分之一便松了手。“此弓满弓当有五石！” 阿史那社尔极限张弓能达三石，很轻易便估算出大弓的等级。 “阿史那将军好眼力，这就是五石弓，能提供五百斤张力，重量差不多也是八斤！” 阿史那社尔点点头，将大弓归还苏尘，笑问道：“不知侯爷开弓几石？” 苏尘淡淡一笑，瞬间拉至满弓，“我能拉到它断弦！” 阿史那社尔几人瞬间站立不稳，向后退去两步。 若是苏尘随口回答，他们还不至如此。但苏尘拉弓的动作分明像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苏尘也很疑惑，他的臂力是什么时候增加的。 之前能随意拿起八百斤的铁棍，是因为铁棍的特殊性，好像是认主一般。 在场所有人，只有薛仁贵能像苏尘一样，轻易将五石弓拉满。 至于能不能拉断弦，薛仁贵不得而知。 “侯爷臂力惊为天人，我等拜服！” “我等拜服！” 包括五名参与打猎的草原勇士，所有东突厥人同时向苏尘右手抚胸拜服。 态度神情极为虔诚。 东突厥野蛮不假，但他们更崇拜强者，就像狼群推选狼头一样，强者为王！ “嗯，我就是力气大，其他没什么本事！”苏尘谦虚回应，没有一句假话。 身旁的长乐公主实难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阿史那社尔向苏尘再行一礼，诚恳道：“侯爷，此次狩猎我东突厥输的心服口服！” 苏尘抱拳回礼微笑回应。“将军言重了，就是打个猎而已，不分输赢！” “还有啊，我这两位兄弟也不简单。” 苏尘突然伸手指向李恪与薛仁贵，“别看他们长得斯斯文文，比武的时候你们可得小心。” 第745章 燕王？ 无论怎么夸，苏尘就是不会夸李恪和薛仁贵长得帅。 说着，苏尘将大弓丢给薛仁贵，“仁贵，让阿史那将军看看你的力气！” 薛仁贵一把接住大弓，瞬间开弓拉满。 阿史那社尔几人瞬间呆住，此前苏尘臂力惊人只当是特例。 不曾想，又冒出一牛人。 至于李恪，他们也能看出一二，其身形体格乃天生一副标枪姿态。 因此，阿史那社尔对接下来的比武，信心全无。 “还有我这位兄弟，除了没我帅，其他样样比我强！”苏尘又走到李恪身旁，搭着肩膀面向阿史那社尔等人笑道。 李恪想躲开苏尘，但又不愿在众人面前驳了苏尘面子，只能尴尬一笑。 李世民一听苏尘说李恪没他帅瞬间来气，恨不得上前踹苏尘两脚。 此话听在李世民耳中，便如同说他长相不及苏尘。 苏尘方才所言正好相反。李恪除了比苏尘帅一些，估计样样不如苏尘强。 若说李恪帅气98分，苏尘能达到95分。 或许其他人将苏尘言语当成戏言，阿史那社尔三位东突厥将军，却是表情凝重思索比武对策。 苏尘挽起长袖看了下手表四点将近，从蓝田县返回长安城需花费半小时。 “陛下，此间事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李世民瞄了一眼地上的猎物点点头，“嗯，起驾回宫！” 四十分钟过后，众人从通化门回到长安城内。 “唐皇陛下，今日已晚我等先行返回客馆，明日一早再向唐皇陛下问安！” 行至距离朱雀门不远处，康苏密向李世民告退。鸿胪客馆位长安城内，却不在皇城。 康苏密说是问安，实则是为了求得细盐与茶叶。 “嗯，诸位好生歇息！”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德吩咐道：“命人送些美酒茶叶至客馆！” 李德躬身应道：“喏！” “谢唐皇陛下！”康苏密、阿史那社尔几人同时抚胸行礼道谢，随即向苏尘等人抱拳道：“我等告辞，明日期待侯爷大展神威！” 苏尘翻身下马抱拳回礼，“好，各位回去好好休息！”看向执失思力笑道：“等会我让人搬二十坛酒过去！” 执失思力急忙推辞，连连摆摆手，“不急，不急！二十坛美酒，待我回东突厥之时再说不迟！” 喝自己的酒与别人的酒，这点账执失思力还是算得清的。 若苏尘现在就给他二十坛酒，估计等不到执失思力回东突厥就要喝完。 苏尘呵呵一笑，看出了执失思力的小算计。“呵呵，行！” 随即，东突厥一行二十人向着鸿胪客馆方向而去。 “王朝、马汉，天色不早你们回庄园去吧！”苏尘看向两吩咐道，同时询问张龙赵虎是否回到主园。 “回侯爷，张龙两人不曾回到庄园！” 苏尘点了点头，让王朝两人回去。 李世民也打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回府。 …… “陛下，这个弓还你！”苏尘从马背上取下大弓递向李世民。 李世民看也没看苏尘一眼，径直向太极殿走去。 李德连忙从苏尘手中接过大弓，紧跟李世民脚步。 “苏尘，流星安置于何处去了？”苏尘与长乐公主向丽政殿走去，李恪与薛仁贵去了武德殿。 “我不知道，等会问问你爹！”苏尘摇了摇头。 “哦！”长乐公主快步上前，挽着苏尘手臂。 苏尘扭头看向身旁轻纱遮面的长乐公主，伸手将她面纱扯下。 “哟，哪家小娘子长得如此水灵？” “给爷笑一个！” 戴着面纱的长乐公主精致脸庞若隐若现，一双明眸宛如夜空星辰。 不说话时总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生人勿近之感。 “哼~哼！”长乐公主稍稍抬头，看向苏尘‘温柔’一笑。 “噗~！”随即向苏尘噗嗤一口。 不多时，两人回到丽政殿。 “姐夫~！”一天没见，小兕子展开双臂飞快向苏尘跑了过来。 苏尘弯腰将她抱起，小丫头捧着苏尘的双脸就要香上口。 “不行，我脸上脏哦！”苏尘见势扭头躲开和小兕子贴贴额头。 抱着小兕子走向正微笑看着他的长孙皇后，长乐公主跟在苏尘身后嘴唇动个不停，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将平板和无人机同时从系统空间取出，放在一旁。 “母后，平板还你！” 长孙皇后点点头，笑问道：“今日狩猎可顺利？” “嘿嘿，我打的猎物最多！”苏尘毫不客气回答道，将三只对讲机归还了小兕子。 酉时一刻，李世民一行五人来到丽政殿。 “哟，陛下回来了！” “哟，仁贵你小子也来了！” 薛仁贵第一次进入后宫，极为罕见从他身上看到拘谨不自然的表现。 “儿臣参见母后！”李恪与薛仁贵上前向长孙皇后见礼。 “薛仁贵拜见皇后！”薛仁贵不像苏尘那般不懂礼，若非李世民强行要求他今晚来丽政殿用膳，薛仁贵断无可能踏入后宫半步。 “仁贵不必多礼，坐！”长孙皇后满脸笑容点头回应，重点招呼‘腼腆’的薛仁贵。 薛仁贵躬身一礼，“谢皇后！”战战兢兢和李恪站在一旁。 “妹夫，今日狩猎可有收获？”李承乾拍着苏尘肩膀问道。 “看不起谁？无人机打猎，没有一只猎物能逃脱追踪！”苏尘吹牛了，有五只猎物从长乐公主无人机监视下逃生。 李世民瞄了一眼李恪，而后向李德招了招手。 “陛下！”李德躬身等候李世民吩咐。 李世民开口问道，“燕王封号何人授领？” 李德打起精神细细整理记忆，片刻过后答曰：“回陛下，自叛贼罗艺伏诛后，燕王便无人授领亦无追封！” 说起来，罗艺还是大唐第一位异姓封王的人。 不过结局似乎不太好。 李世民默默点点头，看向苏尘笑问道：“小子，明日你当如何与康苏密等人，周旋细盐与茶叶一事？” 苏尘闻言认真琢磨起来，心里想的不是盐与茶叶。 而是思考如何完成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我认为有必要向他们展示一番……何为力量！”苏尘握紧拳头，向李世民显摆臂力。 “混账！我问细盐、茶叶！”李世民拍着扶手怒笑骂道。 苏尘再次抬高手臂，“我说任务！” 听到任务，李世民本就不多的怒意瞬间消散。 稍作思索，看向李德吩咐道：“备膳！” “喏！” 第746章 长乐公主练蛤蟆功！ 晚餐至半。 “多谢陛下与皇后殿下赐膳，薛仁贵先行告退！” 薛仁贵放下碗筷，起身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恭敬一拜。 后退三步头也不回向丽政殿外走去。 后宫非久留之地也。 此时丽政殿内太阳能路灯已亮起算是夜晚，除皇帝以外，正常男子独自在后宫走动亦是犯忌。 李世民还未来得开口，望向匆匆离席的薛仁贵，微笑着摇了摇头。 此前特意将李恪与薛仁贵叫来丽政殿，是想商议明日与东突厥比武较量一事。 不曾想，薛仁贵竟然饭都未吃饱便临阵逃脱。 “父皇、母后慢用，儿臣与仁贵先回武德殿！”李恪见此急忙起身向李世民一礼，打算陪同薛仁贵离开后宫。 李世民点点头，“嗯，去吧！” 苏尘像个没事人一样，只顾埋头干饭，看都不曾看一眼离去的薛仁贵与李恪。 “这是什么肉？”苏尘夹起一片厚薄适中的肉类菜肴问向长乐公主。 “鹿肉！”长乐公主正要回答，小兕子看向苏尘笑眯眯抢先开口。 长乐公主抢过苏尘筷子上的肉片，补充道：“此为麋鹿，乃今日侯爷狩猎所获！” “哦，味道很鲜美！”苏尘吃了好几块鹿肉，只感觉味道很好却不知道是什么肉。 “比乐膳酒楼的鹿肉好吃多！” 长乐公主闻言，在旁人无所察觉之下，伸手拧向苏尘腰间。 晚餐过后，苏尘陪着李世民观看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已连续更新二十四天，今天播放的是第四十七、四十八集。 只听到平板中传出，周瑜临终前于黄昏河畔最后的哀叹： ‘既生瑜，何生亮！’ ‘既生瑜，何生亮！’ 这位精通六艺、潇洒不凡的东吴大都督，短暂的一生便就此落幕！ “唉~！”李世民看完第四十七集三气周瑜后，发出一声长叹。 苏尘见李世民叹息，认为他入戏太深。“周瑜太小家子气了，斗不过诸葛亮就算了，竟然被活活气死！” “哼，肤浅之言！”李世民轻哼一声，颇为不悦看向苏尘。 苏尘不与其争辩，极其敷衍拱手一礼，“哦，愿闻陛下高见！” 李世民重重吐出一口气，道：“正如诸葛所言，公瑾非妒卧龙之才，乃惜诸葛之才不为东吴所用！” “周公瑾有王佐之才且忠心事主，实为不可多得一良将也！” 苏尘瘪了瘪嘴，还以为李世民有什么高谈阔论，听完后苏尘觉得不过尔尔。 “陛下，你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周瑜他就是心胸气度不够。” 兴许是惜才，李世民猛然怒瞪苏尘。 “我是按照剧中情节来说的啊，真正的周瑜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苏尘连忙解释一句。 李世民转怒为笑，问道：“呵呵，照你说来三国演义此剧当中，你最为欣赏何人？” “诸葛亮？” 苏尘摇了摇头，“五次北伐中原，造成蜀地十室九空。连曹操看了都摇头叹呼：百骨露于野千里无鸡呜！” 随即苏尘高昂答道：“我喜欢曹操！ 俗话说得好：穷且益坚，不坠孟德之志！” 李世民很满意苏尘的回答，所谓孟德之志不外乎魏武遗风雄才大略。 “你小子倒有些眼光！” 若是苏尘回答的是刘备、关羽之流，李世民少不得对其嗤之以鼻。 苏尘不想与李世民讨论孟德之志，片尾曲播完，苏尘指着平板提醒道：“陛下，看剧！下一集诸葛亮去东吴哭丧了！” 播放三国演义时，李世民与苏尘交谈长孙皇后没有丝毫意见。 若是观看红楼梦时，那就不一样了。 ……看完两集三国演义正好八点出头。 苏尘四人一虎离开了丽政殿，一名长乐宫宫女负责打灯照路。 “姐夫，明日几时呼你呀！”苏尘抱在手中的小兕子问道。 苏尘嘿嘿一笑，看看小兕子笑问道，“嘿嘿，知道我为什么急着离开丽政殿吗？” 最后一集三国演义片尾曲还没开始播放，苏尘便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打声招呼，急匆匆带着长乐公主三人逃离丽政殿。 就是防止李世民通知他明天早起上朝。 小兕子认真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兕子不知噢！” “嘿嘿，定是逃避父皇相邀早朝！”小兕子不知道，长乐公主却清楚苏尘心中所想。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正解！”随即向小兕子交待，定好闹钟。 “明天八点半叫我们就行！记住哦，你自己先吃早餐！”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答应。 …… “哎呀~！” 刚回到卧房，长乐公主惊叫一声抓着苏尘手臂，道：“忘了询问父皇流星安置何处！” “吓我一跳！”苏尘无语看向一惊一乍的长乐公主，猜测并提醒道：“肯定与其他八匹马关在一起。明天去牵出来就是了！” 随口问了一句，“你很喜欢那匹马？”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莫非侯爷看不上如此骏马？” 苏尘兴致黯然答道，“一匹马而已，骑马哪有开车爽！”随后眼神现露一丝向往之色。 “敢问侯爷，车呢？”长乐公主向苏尘伸手做出讨要手势。 啪~！ “车个屁！快点洗脸洗脚，梦里啥都有！” 苏尘一巴掌拍在她手，没好气走向房门口接过宫女送来的热水。 门外两名宫女正好听到苏尘这句话，实难控制笑意，双肩抖个不停。 连忙欠身一礼跑开。 “快过来洗脸！”苏尘帮长乐公主打好洗脸水命令道。 “哦！” 长乐公主拧好毛巾正要往脸平铺时，想起苏尘粗鲁的帮她洗脸动作，赶忙转身背对苏尘。 同时双手做出用力擦脸的假动作。 苏尘看得直摇头，不去管她。 长乐公主天生丽质，估计十天半月不洗脸也看不出脸上有污渍。 洗漱完，长乐公主背对苏尘脱去一袭浅绿色外衣裙和毛衣。 长乐公主极致身段曲线，在苏尘面前展露无遗。 “啧~啧！”苏尘上前两步到长乐公主身后，在她腰间比划了一下，发出两声啧啧之声。 “何意？”长乐公主双手护胸疑惑问道。 “你这细腰，不够我一把抓的！”苏尘看向她平坦腹部，双手比划着。 “你试试！” 长乐公主闻言做出一个苏尘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她气沉丹田，憋气将腹部稍稍绷大了些。 苏尘见她原本平坦腹部突然有了变化，抬头傻愣愣看着长乐公主。 又见长乐公主两腮帮鼓鼓的，脸色涨红。 “你牛！” 苏尘很是纳闷，之前说长乐公主腿细，她不高兴。 现在说她腰细，她竟然练起蛤蟆功。 第747章 占着茅坑不拉屎 长乐公主脸色愈发变红，不停的低头示意苏尘，试试双手能否抓握住她的腰部。 苏尘无动于衷一脸坏笑，想看看长乐公主能憋气多久。 “嗯~嗯！”已经憋气至极限的长乐公主，鼓着腮帮发出声音催促苏尘快点动手。 苏尘算是搞明白了，不能说她小。 更不能说长乐公主腿细腰细，要往大的说。 不然会被认为是在挑衅她。 “呼……呼！” “嘶~竟敢戏弄本小姐！” 终于，长乐公主憋不住大口吐出两口气，而后弓着身体哆嗦爬上床榻溜进被窝。 望着动作滑稽的长乐公主，苏尘脸上笑容极为灿烂。 苏尘拱手奉承道，“李大小姐虎背熊腰乃女中真豪杰，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随后转身将洗漱用过的水提至房门口。 床榻上来传长乐公主轻哼声，“算你有眼光！此番本小姐便不与你计较。” 苏尘掩上房门，三下五除二褪却衣物迅速上床。 “说！为何每逢饮酒皆用大碗，此中可有蹊跷？”长乐公主翻身靠近苏尘，手指抵在苏尘下嘴唇审问道。 原本苏尘将此事当成自己最大底牌，绝不向任何人透露。 若非系统缘故，苏尘酒量恐怕不及长乐公主。 稍有犹豫，苏尘郑重提醒道：“告诉你可以，但是这关乎我身家性命，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本小姐定不与他人透露！”长乐公主一本正经点头，并向苏尘保证。 “嘿嘿，我之前喝白酒的酒量你是清楚的，可能还喝不过你。 后来系统奖励了我十杯不醉……你懂了吧？” 长乐公主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转瞬理解了苏尘话中意，“十杯不醉，不管大杯小杯？” 苏尘点点头，脸上带有一丝猥琐笑意，“对啊！只要肚子撑得下排尿快，我喝酒如同饮水一般。” “看吧！明天我要把康苏密、执失思力几个人全喝趴下！” 长乐公主闻言，身体向上挪动与苏尘齐肩，“可否容奴家一言？” 苏尘略显疑惑望着近在咫尺脸庞，点了点头，“你说！” 长乐公主直言道：“侯爷……好生无耻！” 啪~！ 回应长乐公主的是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噗~！” 由于苏尘平躺着，长乐公主不好还手，只能向他噗嗤一下表达抗议。 “晚餐之前，可有听到父皇与内侍总管提起燕王一事？”长乐公主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趴在苏尘身上认真问道。 “有，咋啦？”苏尘当时就坐在李世民对面，听得很清楚。 只不过没在意，但凡与自己无关之事，苏尘通常不会过多关心左耳进右耳出。 长乐公主继续问道，“侯爷可知四哥、三哥、李佑三位皇子封赐有何不同？” 她没有将太子李承乾，以及年龄尚小的李治与李慎一同比较。 李承乾与其他皇子皆有所不同。 “我哪知道这玩意！”苏尘很顺手的在长乐公主紧致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催促道： “不许提问，把你知道统统说出来，否则顷刻之间打得你屁股开花。” 长乐公主再次无声抗议向苏尘噗嗤一下。 不过倒也听话，缓缓开口道：“四哥，封魏王乃正一品，授扬州大都督、越州都督，封地计二十二州。” “三哥，蜀王从一品，授益州大都督，封地八州。” “李佑，楚王从一品，授同州都督，目前封地未决。” 苏尘越听越糊涂，长乐公主所说，与李世民忽然提到的燕王好像没有关联。 问道：“李恪的母亲杨妃，是不是隋炀帝杨广的女儿？”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嗯！” 苏尘继续问道：“大舅哥是什么都督，封地几个州？” “噗嗤！”长乐公主被苏尘问笑了，两手捏住苏尘耳朵。“太子乃储君，将来继承皇位之人，何来封地一说？” “哦，也是哦！”苏尘感觉到胸前两团柔软，情难自禁低眉瞄了一眼。 奈何光线不足，啥也看不清。 “你说的这些，与你爹提到燕王有什么关系？” 长乐公主稍稍仰起头，充满智慧目光居高临下看向苏尘，“本小姐猜测父皇应是想着改封三哥王位。” 苏尘疑惑道：“燕王比蜀王大？更吃香？” “应是如此！”长乐公主默默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苏尘分辨不出她猜测对错与否，继续问道：“既然是皇子已经封王了，为什么还要弄个都督。都督是做什么的？大都督又是什么？” 长乐公主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身下一脸虚心求教的苏尘。 “除太子以外，皇子成年后便要就封。授予都督一职便于封地皇子，代朝廷掌管各地军政要务。 另外……皇子就封前可领取相应官俸。” 长乐公主没有取笑苏尘，将自己所知一一告之。 苏尘听完长乐公主解答，点点头，道：“哦，这就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占着茅坑……呸！”长乐公主身体一阵骚动向苏尘呸了一口。 “你别乱动啊，出人命我可不负责！” 苏尘向长乐公主解释过‘出人命’，她一听便知苏尘意指为何。 缓缓的，长乐公主一只手伸进被窝，慢慢的向苏尘‘大本营’探去。 “这里动不得！”苏尘一把将那只手截住，提醒道：“现在还不是你们见面的时候！” 长乐公主并非欲行不轨之事，不过是想挑逗苏尘而已。 “噗~当真小气！” “呵呵，你大方！我来试试。”说着，苏尘伸手从她腰间探向长乐公主腹部。 长乐公主如惊弓之鸟一般，以腹部压住苏尘那只恶魔之爪，阻止其下探。 “切~当真小气！”苏尘得意的回敬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默不吱声，她身体每一处在隔着衣物的情况下，大多都被苏尘光顾过。 唯独禁区不曾染指。 看到苏尘得意的笑容，她似乎感受到了苏尘的挑衅，稍稍侧身松开了腹下那只手。 眼眸低垂小声喃喃：“你……试试！” 她在赌苏尘不会触碰她私密部位。 啪~！ “试个屁！早点睡，明天有正经事要忙！” 此次交锋以苏尘落败告终。 恼羞成怒之下，苏尘抽出手用力拍打在长乐公主，紧致且不失弹性翘臀上。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从苏尘身上滑落下来，紧贴苏尘侧躺。 “敢问侯爷，明日比斗定于何时何地？” 经长乐公主问出，苏尘才想起今日与康苏密，似乎忘了约定比武时间和地点。“对啊，还没确定好比武场地和时间呢！” “不要紧，明天确定好了之后，我再通知你！” 长乐公主轻嗯一声不再多问，她已打算好明日用无人机全城搜寻。 第748章 数以亿计子民，恐将性命难保！ 次日。 辰时许（约早上七点）。 丽政殿。 任谁也猜测不出李世民早餐吃什么。 嗦！嗦！ 连嗦两大口汤饼汤，李世民看向吃包子的长孙皇后问道： “观音婢，明达几时唤醒那小子？” 昨晚苏尘与长乐公主离开丽政殿之后，李世民便想起忘了交待苏尘今日早朝。 本想派宫女前往长乐宫传达消息，却被长孙皇后阻止。 苏尘不爱面食，尤其是大唐的各种饼。比如李世民现在食用的被称作‘汤饼’的面食，苏尘是一丁点兴趣也没有。 所谓汤饼，用苏尘的话来说就是：裤带面。 因此，李世民偶尔忆往昔岁月，便会偷偷回味一番熟悉的面食。 不过佐料辅菜却和以往大不相同，肉类和辣椒油必不可少。 因为李世民如今不差钱！ 长孙皇后抽出两张纸巾，帮李世民清洁嘴角油渍。“二郎，裤带面滋味如何？” 李世民迅速握住长孙皇后的手，一脸邪笑。道：“观音婢，你……” “父皇母后，兕子来啦！” 正当李世民要教训长孙皇后时，小兕子顺溜的翻越丽政殿门槛，走了过来。 锦儿看向李世民正握着长孙皇后，想要阻止小兕子也来不及。 “父皇、母后，早！”锦儿走到长孙皇后与李世民跟前，恭敬行礼问安。 “嗯，还是锦儿乖巧，不似你那混账兄长！”李世民点头回应，顺带损了苏尘一句。 小兕子入殿后没有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问安，而是走向宫女夏荷交流着什么。 夏荷蹲下身子仔细听着，两人交流完夏荷使唤内侍去往御膳房。 小兕子则拿起对讲机走到一旁，呼叫李治与李慎。 这一幕全被李世民看在眼中，却不知小丫头具体所为何事。 “父皇、母后！”小兕子忙完后跑到李世民跟前，踮起脚向餐桌看去，想看看早餐吃什么。 “明达，方才忙于何事啊？”李世民一把将小兕子抱起笑问道。 小兕子没有回答看向餐桌，而后望向李世民震惊问道：“父皇早餐吃裤带面啊？” 自从苏尘将汤饼说成裤带面，所有人都跟着叫裤带面。 偏偏李世民极为厌恶这一称呼。 李世民轻轻刮了一下小兕子鼻子，问道：“明达几时唤醒你姐夫啊？” 小兕子闻言连忙扭头看向长孙皇后，见后者发笑又望向锦儿。 她认为自己每次行动都很隐秘，理应无人察觉，因此怀疑是锦儿或是长孙皇后告密。 锦儿和长孙皇后同时摇了摇头。 见事情败露，小兕子低着头小声答道：“八点半噢！” 李世民不假思索，以命令的口吻提议道：“八点半太晚，八点正好！” 小兕子看向李世民直摇头，拒绝此提议。 “二郎，现已辰时两刻，快些去往御书房处理政事吧！” 李世民还想争取一下，岂料长孙皇后起身上前一步将小兕子抱在手中，催促李世民快些离开丽政殿。 “嗯！” 无奈只能作罢，起身稍稍整理衣冠，“待那小子出寝，唤他御书房议事！” 李世民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丽政殿。 …… 长乐宫。 一张床两个人。 “特么的，这娘们不像好人呐！” 苏尘猛然间从梦中惊醒，低垂眼眉看向还在熟睡的长乐公主暗骂一句。 小心翼翼将她从身上扒拉下去后，才算松了口气。 若是苏尘再晚一些醒来，估计要损失好几个亿。 房间蜡烛已燃尽，仅剩两盏油灯发挥最后余辉散发着微弱光芒。 “今天应该二十五号了，还有三天！” 苏尘看向一眼恬静酣睡的长乐公主，没有打算叫醒她。 “啧~怎么搞？” 思索几许，苏尘始终拿不定主意，如何‘收服’阿史那社尔与执失思力，两位东突厥大将军。 尽管任务奖励最终属于李世民，但苏尘仔细想过，越野车到手后多半还是自己先享受。 最主要还是苏尘真心实意，想送一件真正属于李世民且有价值的物品。 说来也奇怪，苏尘从未想起送件有意义的物品，给此时的枕边人。 “这破系统真坑人，竟然要求是收服而不是战胜。不然我特么一铁棍一个，三分钟就完事！” 昨日与阿史那社尔三人接触过后，苏尘能看出他们对东突厥，或者说对颉利可汗很忠心。 绝非威逼利诱等粗浅手段，便能使其转舵归顺大唐。 就算苏尘承诺以御液酒给他们泡澡茶水洗脚，阿史那社尔与执失思力也断无可能背叛东突厥归降大唐。 同时，苏尘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为何任务中没有将康苏密一同算在内，相较阿史那社尔与执失思力，苏尘与康苏密言语交流更多。 苏尘感觉康苏密这人很好相处，也很善谈。 “唉！”毫无头绪，苏尘辗转不得舒适。 “小乐，在不？出来聊五毛钱的天！” 不知道现在几点，苏尘还不想起床于是将小乐呼出，顺便打探临时任务相关消息。 【尘哥，小乐在的！】 “临时任务进展多少了？”想着任务目标是收服三个人，契苾何力既已归顺任务进度应该有动静。 【临时任务：收服域外三位大将。 目前完成进度……46%】 “哦，百分之四十六。”苏尘随意应了一句。 嗯？ 苏尘立即反应过来，感觉似乎有些不对，连忙问道：“为什么是百分之四十六，而不是百分之三十？” 【不知道哇！尘哥可以自己看的。】 兴许是临时任务期限短，进度指示早已显现，只不过苏尘从未关注。 “嘿~还真是百分之四十六！” “咋回事呢？” 本想着询问小乐任务评判的依据是什么，不过苏尘已猜到小乐的回答，问了也是白问。 “嗯……！” 苏尘正思索着，枕边的长乐公主突然像蛇一样挪动身体向他靠近。 并且还做出活动筋骨的动作，苏尘能明显感觉到她伸懒腰时，身体轻微颤抖着。 长乐公主慢慢攀爬至苏尘身上，擎天柱再次被禁区压制。 苏尘一动不敢动，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 数以亿计子民，恐将性命难保！ 第749章 贤妻良母 啪~啪！ 不及多想，苏尘在她屁上连拍两下想将长乐公主唤醒。 “做……甚？”长乐公主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脸无辜望向苏尘。 “九点半了，快起床！”苏尘焦急喊道，同时双手撑在长乐公主腰间，想将她推开。 长乐公主迷茫抬起头，左右观察了一下房间光线亮度，随即伸手摸向枕头上的手表。 以为自己看错了，长乐公主揉了揉眼睛，拿起手表凑到眼前。 将手表怼到苏尘脸上，质问的语气道：“七点四十二。” 苏尘拍了拍她的细腰，催促道：“你先别管几点，先下去，要出人命了！” 闻言，长乐公主瞬间清醒大半，感受到向下特殊部位有一丝异样。 “哦！”淡淡哦了一句，长乐公主故意左右摆动身体蹭了蹭，而后立即翻身从苏尘身上逃离。 “我艹，妖女敢坏我道心！”长乐公主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让苏尘失守，连忙弓身蜷缩背对着她。 苏尘这一转身，终于让长乐公主逮到机会报仇。 啪~啪~啪！ “大胆狂徒扰我清梦，看打！”长乐公主毫不客气在苏尘屁股上连甩三巴掌。 见苏尘不反抗，长乐公主越打越上瘾，又是连续三巴掌招呼在苏尘屁股上。 “妖女莫逞凶，待本尊渡劫出关顷刻间便收了你！” 长乐公主岂能受苏尘言语威胁，“泼猴，还敢口狂言，看招！” 数不清挨了多少下，一个回手掏将长乐公主制住。 “打够吧！” 手被苏尘扣住，长乐公主便用膝盖顶。 “不闹了，我得去找你爹商量点事！”心中所思毫无头绪，苏尘打算去找李世民合计合计。 “嗯！”长乐公主睡意安分下来，随意问了一句：“商讨何事？” 苏尘放开长乐公主的手转过身望向她，轻轻摇摇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噢！” 长乐公主见苏尘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噢了一句没有追问，在苏尘侧脸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 苏尘故做嫌弃的表情，在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抹了一下，“大清早就占我便宜！” 不等长乐公主发作，苏尘掀开棉被瞬间溜下床。 “等会！” 苏尘套好毛衣正要穿上昨日那身外袍，长乐公主踹开棉被迅速下床。 从衣柜找出一套干净服饰，抖落开来帮苏尘穿上。 昨晚她以为苏尘今日不上朝，因此长乐公主只为苏尘准备了卫衣。 “多谢娘子！”望着眼前颇有贤妻良母之资，仔细帮着整理服饰的长乐公主。 苏尘捧着她脸颊，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噗~！”长乐公主似乎不领情向苏尘噗了一口。 苏尘抄起置衣架上的毛衣，也不管前后便住长乐公主头上套，“快穿毛衣别着凉！” “啊~粗鲁！”长乐公主的脑袋被毛衣套住，很是气愤抗议道。 哪管粗鲁与否，苏尘用力往下扯着毛衣，长乐公主的脑袋终于露出来。 “噗~！” 两人穿好衣服，长乐公主像往常一样为苏尘整理发型。 梳妆台上放着对讲机，就等闹钟响起。 “少侠，发型满意否？”梳理完发型，长乐公主弯着腰在苏尘身后，搂着他肩颈看向镜子问道。 “还行！”苏尘满意的点点头。 拍了拍她手背，而后向旁边挪了挪让位给长乐公主梳妆打理发饰。 通常情况下，女子先洗漱后梳妆。 但长乐公主从不沾胭脂水粉，只需整理发饰即可，因此她向来先梳妆再洗漱。 苏尘左手撑住脑袋，静静看着长乐公主侧脸。 “做甚？” 忽然，苏尘右手缓缓向长乐公主眼睛伸去。 “我看看你这睫毛是不是假的！” 长乐公主闻言，很配合苏尘的检查稍稍抬起头微微闭上双眼。 苏尘小心翼翼上下抚动长乐公主轻颤的睫毛，而后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嗯，是真的，鼻子也是真的！” 长乐公主瞬间睁开双眸，并将苏尘的手拍开，“眼睫毛、鼻子亦能有假？” “能，怎么不能做假！”苏尘语气异常坚定的答道，低眼扫向长乐公主胸前，“那玩意都可以造假！” 长乐公主低头看向自己胸部，随即鄙夷的目光望向苏尘。 问道：“侯爷，你猜奴家信亦或不信？” “爱信不信，本侯爷所言句句属实！” 正当长乐公主要和苏尘争辩时，时间刚好八点二十八分，闹钟准时响起。 “皇姐，皇姐，八点半啦！” “早餐酸辣粉，很快到！” “收到请回答！” 长乐公主向苏尘噗嗤一口，不再争论造假之事，拿起对讲机按下对讲键： “收到！”放下对讲机起身捞苏尘，双双离开卧房。 …… 九点零五分，苏尘来到太极殿。 “今天没开会，还是散会了？” 太极殿空荡荡，仅有八位内侍分布在通往御书房必经之处。 内侍见苏尘走来无声作揖见礼，苏尘习惯性的笑容回应向他见礼之人。 “我问一下，今天有上早朝吗？”越过最后一人，即将进入御书房时苏尘向一位侍者问道。 侍者恭敬答曰：“回侯爷，早朝半刻钟之前已散，陛下与三位公爷此刻在御书房议事！” “好的，我知道了！” 苏尘点点头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只有五人，苏尘踏进书房后站在门一愣。 只见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每个座位前都放着一个布袋。 “陛下，早啊！” “三位伯父早！” 苏尘面带微笑拱手向四人见礼，最后还不忘向李德点头打声招呼。 “老李！” 李世民见苏尘第一次这般正经见礼，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房伯伯，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苏尘走到房玄龄座位跟前，一把抓向布袋。 房玄龄向李世民所在拱手一礼，答道：“承蒙陛下恩赐，占城稻稻米二十五斤！” “哦，占城稻啊！” 此次当真不能说李世民小气，房玄龄等人更没有嫌弃二十五斤稻米少。 如今占城稻在大唐是何情况，长孙无忌等人皆知。皇帝有心给亲信大臣尝尝鲜，已是极为厚待下属。 “小子，来此有何要事？” 李世民从苏尘脸上看出一丝与往常不同的神色，好似有心事一般。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阿史那社尔他们打一架，再想想如何收服他们！” 苏尘说的很随意，不过李世民却听出话中的不自信。 “呵呵！” 李世民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 “陛下，臣等门下有事尚需处理，请容我等先行告退！” 长孙无忌三人心如明镜，皇帝的眼神是在逐客。 李世民点点头，三人拎着布袋走出御书房，一旁的李德退出书房守在门口。 第750章 任务进度评判依据 “小子，得之我幸，失之吾命！” “次此越野车不得，全力养猪便是！” “无需太过介怀此事！” 李世民起身走到苏尘身旁座位坐下，轻拍他肩膀语气甚是平缓微笑道。 仅仅一辆越野车，李世民认为作用不大，反倒不如军用大卡作用更广。 苏尘还未来到御书房时，李世民便将收服东突厥两位大将之事，与房玄龄三人再次讨论。 众人看法出奇一致。 认为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对东突厥，以及颉利可汗的忠心实难动摇。 除非先将颉利可汗收服于大唐，否则单纯招降阿史那社尔两人，难于登天。 苏尘自然知晓李世民话中之意，故作轻松嘿嘿一笑，道：“陛下你这话说得不对，越野车是小事！” “完不成系统下发的任务，我特么的没面子啊！” “呵呵！”李世民搭在苏尘肩膀上的手，收掌成爪用力抓下。 苏尘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康苏密他们来早朝了没？” 李世民上下打量一眼苏尘，认为刚刚下手还是轻了点。“来过，早朝之前打发他们回了鸿胪客馆。” “那有没有提起比武？” 李世民点了点头，“此时朱雀门外正搭建擂台，午时过后便可举行比斗！”说到此处，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此前，东突厥进入长安当日便急不可待，全城散布公开比武消息。 但见识过苏尘与薛仁贵实力后，又跑来向李世民建议双方只需校场切磋一番即可。 无需劳师动众于皇宫外搭建比武台。 李世民虽有心答应，但魏征却不同意。 魏征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城内公开比武的消息是东突厥散布的。 若是陛下临时将比武场地转移至皇城内校场，恐长安百姓误以为大唐实力不及东突厥，不敢公开比武。 辰时之前禁卫便在宫外开始搭台，若临时终止定然引起百姓猜疑。 最后康苏密等人只能自食其果，答应与苏尘三人公开比武较量。 “那就是吃完午饭再比武？” 李世民点点头，“正是！” 苏尘点点头，忽然想起任务进度一事，决定说出来让李世民参详参详。 “对了陛下，临时任务不是要收服三个人嘛。现在契苾何力已归顺，但是任务进度显示已达成百分之四十六，你说奇怪不？” 李世民闻言面露思索之色，“三人……一人便占近半？”喃喃一句之后李世民便不再开口，认真思考着。 片刻，李世民缓缓点头，好似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小子，兴许功德系统并非依照三人中，某个人是否做出归顺我朝之行为为依据，而作出评判！” 苏尘听得云里雾里，态度极为诚恳‘不耻下问’。拱手一礼，道：“那啥，我没听明白，麻烦陛下说清楚一些！” 李世民瞥了一眼谄媚之态异常明显的苏尘，耐心解释道： “若以个人归顺行为论，一人归顺任务进度当为三成。” 这句话苏尘很认同，拱手奉承道：“陛下圣明，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世民看都懒得看苏尘一眼，继续分析道：“朕猜测……系统对目标人物有悉知人心之力。 换言之，当阿史那社尔与执失思力两位东突厥大将，失去了与大唐为敌之心，系统便将其算在任务完成进度之内！” 苏尘闻言稍作思索与理解，眼神大亮。 啪！ 忽然，苏尘毫无征兆的起身拍了一个巴掌，将李世民吓一跳。 “混账，一惊一乍作甚！” “陛下脑子就是好使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苏尘点头哈腰走到李世民正对面，就差点摸到他脑袋上去了。 如此浮躁！”李世民没好气的将苏尘推开。 “方才所言不过朕猜测之语，具体为哪般尚且不知，何故惊乍？” 苏尘坐回原位面向李世民，摆了摆手，“陛下此言差矣，除此之外别无他解！” 刚才李世民的分析，苏尘认为百分百正确。 不然就是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轻易将阿史那社尔，东突厥这位亲王级别的大将军三言两语收服。 苏尘相信系统，不会给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任务期限还么短。 李世民默默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一种解释较为合理。 “此事暂且作罢，多想无益三日后自有分晓。” “三日？” 李世民淡淡吐出一句，“今日正月二十五！” 苏尘点点头，“也对哦！” 随即，李世民看向苏尘话锋一转，道：“今日早朝朕下旨改封……” “等等陛下，待我算上一卦！”李世民话未说完，苏尘抬手数着指关节掐指起卦。 李世民愣愣的看着苏尘装模作样，强忍着拍死苏尘的冲动。 几息过后，苏尘看向李世民信心十足，摆了摆手道：“嗯，陛下无需多言，本尊已知其中缘由！” “呵呵，苏大侯爷不妨妨说来听听！”李世民捏了捏拳头‘温和’一笑，随时准备向苏尘招呼。 苏尘轻轻点头，仔细回忆昨晚长乐公主说过的话。 不过好像没记牢。 “陛下你看哈！胖子李泰魏王，正一品。封扬州大都督还有一个什么都督，封地有二十多个州。 再说李恪蜀王，从一品。封了个什么州都督，封地只有八个州。 所以我猜陛下今天应该是改封李恪为燕王，从一品升为正一品。 陛下，我说的对不？” 苏尘说完仔细观察李世民脸上表情。 “呵呵！”李世民又是呵呵一笑，随后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架，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却没找到。 连续寻找了几个书架，都没找到李世民想要的物件。 李世民放弃寻找，撸起袖子向苏尘走来。“什么都督，什么州都督！让你不学好装神弄鬼，朕今日便让你长长记性！” 苏尘见势不妙，抬起屁股就往御书房外跑，再怎么说也不能和皇帝动手不是？ 只能跑！ 这怎么能怪自己，长乐公主说的那几个州苏尘只听过扬州。 “站住！” 李世民将两个字音拖的老长，苏尘连忙收住脚步。 随即，李世民与苏尘一同离开太极殿。 …… “可知燕王与蜀王有何不同？” 走在返回丽政殿的路上，李世民向苏尘发问。 苏尘看向李世民摇摇头，长乐公主都回答不了的问题，苏尘又如何能懂。 没指望苏尘能回答，李世民自问自答。“蜀王辖地不过成都府所属，燕王领地占据大半河北道。” “哦！”苏尘恍然大悟，曰：“封王是根据历史地名来划分的啊！ 我还以为是按战国七雄，秦、齐、楚、燕、韩、赵、魏来分的呢！” 李世民闻言顿足，一脸茫然看向苏尘。“小子，你方才所言为何自相矛盾？” 苏尘一脸不解反问道：“啥意思？” 李世民解释道：“所谓战国七雄，便是七个国家指地名而非人物！” 苏尘似乎不太认同李世民的说法，反驳道：“那陛下当初的秦王为什么就要比别人牛逼，难道不是暗指最强大的秦国国君？” “不学无术，气煞我也！”李世民突然后退一步，抬脚踹向苏尘屁股。 不过李世民踹了个空，苏尘很轻易就躲开了。 …… ……。 第751章 肉包没压坏吧？ 临时任务一事，在御书房听李世民一番分析后，苏尘心里豁然开朗。 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陛下休息好了没？” 午餐过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在客厅温情小憩。 不到一刻钟，苏尘来到李世民夫妻俩跟前，急不可待催促李世民前往朱雀门外比武场。 长孙皇后面带笑容看向兴致勃发的苏尘，李世民很是嫌弃的上下打量着苏尘。 抬起手腕看下手表，起身对长孙皇后温柔道：“观音婢，与我御花园享受午后阳光！” “臣妾从命！” 长孙皇后淡淡一笑，起身上前挽着李世民手臂，看向一脸发愣的苏尘揶揄一笑。 “嗳~嗳，陛下你别走啊！” 苏尘立即拦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跟前，问道：“啥时候比武？” “起开，莫碍眼！”李世民将苏尘扒拉开，与长孙皇后向殿外走去。 李世民都不愿搭理苏尘，谁吃饱饭就跑去和人比武啊！ “未时三刻！”就在李世民踏出丽政殿殿门外时，轻飘飘回应苏尘四个字。 “未时三刻？”苏尘看下手表，“哦，还早，现在才十一点四十几分！” 现在苏尘已经能熟练转换十二时辰计时法。 未时三刻差不多就是下午一点四十五。 “苏尘，你……”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身旁，刚开口便被苏尘拽起手腕。“小五，走，我们也去享受日光浴！” “嗯！”两人跟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身后十几步。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问道，“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向父皇打听流星下落！” “好，这就去问你爹！”苏尘快走几步追上李世民，“陛下……” “军需处正为流星配制马蹄铁与马鞍，不日便会送回！”苏尘两人在身后窃窃私语，李世民听得一清二楚。 流星马蹄相较寻常马匹要大的多，因此需按流星马蹄尺寸另行打造。 马鞍亦是如此，制作好的马鞍绑带很难绕过流星腹部，马鞍大小也不合适只能重新定制。 “嘿嘿，还是陛下办事心细！”苏尘立即奉上一句谄媚之言。 不料，长乐公主轻轻扯了一下苏尘衣袖，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同时驻足转身。 “过奖，敢问苏主任欲往何处？”李世民面色平淡开口询问。 “陛下与母后不是去御花园晒太阳吗？一起啊！” 李世民摇了摇头，“今日御花园已被列为禁地，你们俩去不得，还请苏主任另寻他处！” “陛下，御花园……” 苏尘话还没说完，便被长乐公主拖着向另一方向走去。 “哼！”望着逃离的两人，李世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哼一声。“区区三品侯，竟敢称赞朕办事心细？” 长孙皇后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挽着李世民向御花园走去。 “观音婢，我与你说一件趣事。 那小子或从小五口中得知，青雀几人封王与授领都督一事。 然未能详记与之对应州府地名，皆以‘什么都督’替之…… 哈哈哈！” “呵呵，当真有趣！”李世民觉得苏尘出不地名惹人笑，但长孙皇后觉得很正常。为了配合李世民不至使其独笑而尴尬，只能强颜附和。 “小五，你拉着我去哪里！”苏尘被长乐公主带到一条没走过的石板路，更不知去往何处。 “御花园西侧！” “哦！你爹刚才为什么要把我们赶跑？难不成你爹要和母后在御花园……嘿嘿！”苏尘一脸坏笑看向长乐公主问道。 “噗~！”长乐公主两手紧紧拽住手臂，踮起脚向苏尘噗嗤一口：“不许胡说！” 苏尘抽出手臂，往身高相差十几厘米长乐公主肩膀一搂，像是好哥们勾肩搭背一样走着。 不过两人服饰着装很不搭调，一个古装大侠风，一个现代红色纯棉卫衣套装。 “小五，若是运气好，过两三天哥开车带你兜风去！” 长乐公主不习惯与苏尘勾肩搭背，感觉如此显得自己很矮小。 一个转身再侧移从苏尘手中逃脱，绕至苏尘背后双手搂往苏尘脖子，双脚一蹬。 “本小姐等着！” 苏尘没有反抗，捞起长乐公主双腿膝弯处向上颠了颠。 “走哪边？” “往左！”长乐公主指着岔路左边答道，往右边走会撞见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小五啊，你好像又长胖了，比以前要重一点！” 长乐公主闻言像之前一样，两只手伸向前方，撸起缩口衣袖轻握手腕。“不曾变胖呀！” “切！肉又没长到手腕上，你这样哪能测出来有没有长胖！” 长乐公主上半身紧贴苏尘后背，歪着脑袋疑惑问道：“你且说肉长何处去了！” “我后背！” “你后背？”长乐公主更加疑惑了。 “对啊，我后背长了两个柔软的大肉包！” 长乐公主挺起上半身，低头看向苏尘后背百思不得解。并伸手在苏尘后背摸了摸，“肉包？” “嗯，你一趴下，我后背就会长两个肉包！” 长乐公主正要趴下，忽然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噗~噗~噗！”理解了苏尘说的‘肉包’，长乐公主向苏尘连噗三口，“色胚，看招！” 说着，长乐公主捧住苏尘双脸一通揉搓。 “别把我发型搞乱了！”苏尘抬手一巴掌甩在长乐公主屁股上。 不多时，苏尘两人来到御花园西侧一处半枯草地。 “父皇与母后在那！”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在七十余步之外，背对苏尘这边依偎而坐。 “我看到了，下来！”苏尘松开双手，长乐公主顺势从他后背滑落。 苏尘盘膝坐下，长乐公主跪坐在侧。 不怀好意看向长乐公主某处，笑问道：“肉包没压坏吧？”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挺直上半身。 “没压坏就好！” 随即，苏尘手上出现一根五尺有余蟒纹铁棒。究竟是龙纹亦或是蟒纹，无人能真正分辨出。 看着手中八百斤铁棍，苏尘面露思索之色，几息后摇了摇头。 “这铁棍太重，用它比武一不小心便是非死即伤！” 与阿史那社尔以及东突使团等人比武，苏尘无心重伤于人。不管东突厥之人以前对大唐做过什么，至少现在苏尘感觉康苏密他们都还不错。 长乐公主静静听着苏尘自言语，没有插话捣乱。 “还是找你爹换一件兵器比较好！” 正当苏尘想将铁棍收回系统空间时，长乐公主缓缓伸手向铁棍摸去。 第752章 你与小五……同房了？ “甘蔗般粗细，长不及六尺。” “此铁棒当真有八百斤？”长乐公主满是质疑的眼神看向苏尘。 她无论如何也难相信这根铁棍有八百斤。 “嗳~嗳！” 苏尘惊叫两声，被长乐公主伸手触碰铁棍的举动吓一跳赶忙阻止。 “你别乱摸啊，陛下和仁贵都确定过。这铁棍在我手中很轻只有二十来斤，一但离开我手它就有八百斤重。” 长乐公主似乎与铁棍较上劲一般，一手撑在苏尘肩膀上迅速起身，“待本小姐试它一试！” 经常抱小兕子，长乐公主知道三十斤是何份量。 “小五听话，这玩意太危险，万一手滑砸到脚后果不堪设想。”二话不说，苏尘将铁棍收回系统空间，同时起身像哄小孩一样，对长乐公主劝说道。 长乐公主瘪着嘴，手指斜指草地，道：“你将铁棒置于地，我试试能否将它抬起，绝不鲁莽逞强！” “你这娘们咋就不听劝呢！”苏尘伸手捏向可怜兮兮的长乐公主。 “唉~！” 见长乐公主不为所动，苏尘叹了口气，乖乖将铁棍取出平放在草地上。 料想八百斤铁棍，长乐公主应当难动其分毫，放在地上让她试试问题也不大。 “我警告你啊！仅此一次，下次再敢胡闹，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苏尘不容置疑的语气郑重警告长乐公主。 “嗯！”长乐公主立即点头答应，正要上前蹲下尝试抬起铁棍。 忽然愣住。 “李丽质！”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从苏尘身后走来，看长孙皇后脸色好像有点怒气。 此前苏尘‘嗳嗳’两声，惊动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刚才两人的对话也听在了耳中，长孙皇后自然清楚长乐公主要做什么。 “母后，我……”长乐公主心知免不了要被母后训斥一番，低着脑袋手足无措。 “小五，快点啊！我看你能不能把铁棍从地上捡起来。”苏尘装模作样催促长乐公主去捡草地上的铁棍，随后转身面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哟，陛下、母后来得正好，我刚刚想试试小五手劲，看能不能拿起这根铁棍。”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长孙皇后肩膀。 李世民知道铁棍有多重，长乐公主休想撼动其分毫，绝无可能发生意外事故。 反倒是对苏尘‘护妻’开脱举动颇为赞赏。 但长孙皇后毫不知情，她之所以生气乃是因为长乐公主不听苏尘劝阻，任性刁蛮之举。 “李丽质，母后平日所教，你……” “小五，上前去试试吧！父皇亦是好奇除这小子之外，何人能将其拿起！”李世民再次拍了拍长孙皇后肩膀，打算帮长乐公主化解一次训斥。 “母后，女儿知错！”长乐公主低着头来到长孙皇后跟前，开启撒娇模式。 “哼！”长孙皇后轻哼一声，抬手戳向长乐公主额头，连戳两下。 “你啊，你啊！何时方能长大懂事，以母后看，就该让苏尘打烂你……哼！”长孙皇后说不出屁股两字，碍于李世民两劝阻，长孙皇后只能暂时放过长乐公主。 躲过一劫，长乐公主吐了舌，感激的向李世民眨了眨眼。 “去试试吧！”李世民指着草地上铁棍微笑道。 “嗯！”长乐公主松开长孙皇后，走到平放在草地上的铁棍跟前蹲了下来，苏尘立即跟上随时照应着。 “八百斤？我不信！”说着，长乐公主小心握紧铁棍一端。 纤纤细指用力向草地挤入，直至将铁棍完整握在手中。 嗯？ 李世民忽然看到铁棍竟然，随着长乐公主抓握动作发生了滚动。 八百斤重物，岂是长乐公主能轻易将其翻动的？ 眉头轻皱，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 抓紧，再抓紧！ 随后，长乐公主猛然发力…… 不出意外，意外还是发生了…… “啊~！” 长乐公主整个人向后仰面倒地，手里还握住铁棍的一端置于腹部。 事发突然，从旁照应的苏尘一点反应时间也没有。 当看到铁棍压在长乐公主肚子上时，苏尘慌了。 正要扑过去挑开铁棍时，只听到长乐公主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 “啥玩意？何来八百斤？” 长乐公主随手一甩将铁棍丢了出去，她虽然不相信铁棍有八百斤，但刚才还是全力以赴用力的往上提。 不曾想，用力过猛导致蹲在草地上的她，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丽质，你没事吧？有没有压伤？”苏尘没有管铁棍有重，连忙搀起长乐公主急切询问。 长乐公主拍了拍身上杂草，“压伤？那玩意还不如明达体重，焉能伤到本小姐！” “没伤到就好！”苏尘顿时放下心来，在长乐公主身上一通乱拍。 纯棉卫衣特容易粘连枯草。 回过神来的李世民一脸震惊，缓缓走向被长乐公主随手丢在一旁的铁棍。 “明达体重……八百斤……”喃喃自语后，李世民沉下身子尝试握起铁棍，慢慢施加力道往上提。 在握向铁棍一端时，李世民无需发力已然知晓，他提不动铁棍。 他连紧握铁棍的动作也做不到，铁棍将草地压出一凹陷，任李世民如何使力铁棍纹丝不动。 长乐公主却能轻易做到。 “小五过来，看能否将铁棒拾起！”李世民开口吩咐道。 “铁棒不重呀，最多三十斤！”长乐公主走到李世民跟前，在他惊疑的目光中双手将铁棍从草地上托起。 二十八斤对正常男子来说是很轻，但长乐公主平托不到三秒钟，便垂下双手改平举为拎。 “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四人当中只有李世民对眼前一幕感到不可思议，铁棍在苏尘手中和长乐公主感觉是一样的。 长孙皇后不知铁棍重量，她只疑惑李世民为何疑惑。 “二郎，你……” “莫靠近！” 李世民将走上前来的长孙皇后拉至身旁，万一长乐公主一个摆身，铁棍触碰到长孙皇后。 后者一定重伤当场。 “小子你过来！”李世民向苏尘招了招手，并走向一旁小声问道： “你与小五……同房了？” 第753章 苏尘：早就同房了啊！都快一个月咯！ 这是李世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铁棍重量没变，长乐公主却能像苏尘一样，将铁棍当成二十来斤的寻常物件握在手中。 因此，李世民以为长乐公主一定是沾染了苏尘的‘血脉’。 “早就同房了啊！都快一个月咯！”苏尘猜想李世民应该是问同居，而不是真正的同房。 于是毫不避讳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苏尘与长乐公主同居，已不是什么秘密。 长孙皇后闻言大喜，立即向长乐公主求证，“丽质，你与苏尘同房一个月了？” “你……你……你胡说！”长乐公主面红耳赤，丢下手中铁棍指着苏尘急的直跺脚。 “我怎么就胡说了？从上次游玩回来后，我们就同居了啊！”苏尘理直气壮走到长乐公主跟前争辩道。 长孙皇后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同居，同房？”长孙皇后弄明白了，李世民说的同房苏尘理解成了同居一室。 苏尘也明白过来了，看向李世民埋怨道：“陛下，麻烦你说清楚一点。” “那叫圆房，不是同房！” 李世民气得直哆嗦，颤颤巍巍指着苏尘大骂道：“竖子不学无术反赖他人，气煞我也！” 上前就是一脚踹向苏尘。 随后，拉着长孙皇后头也不回便走。 苏尘郁闷的收起铁棍，刚才一脚苏尘没有闪躲，因为李世民没怎么用力。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苏尘望着看向自己发呆的长乐公主问道。 将脸凑到她近前，托起长乐公主下巴，一脸坏笑：“你脸红什么？是不是在想同房的事？” “噗~你才想同房！”长乐公主向苏尘噗嗤一口反抗道。 两人背靠背坐回草地上，苏尘面向不远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话说……你为什么能拿起八百斤的铁棍？仁贵那猛子哥力大无比，他单手尚且拿不稳。”苏尘这时才想起刚才长乐公主身上发生的事。 同时也真正明白李世民为何会问他，是不是与长乐公主合体了。 “我不知道呀！铁棒在本小姐手中确实不足三十斤！”长乐公主感觉苏尘那根铁棍，还没有小兕子抱在手中吃力。 只不过两者形状不同，着力方式亦有所不同。 “转过来！”苏尘调转坐姿，与长乐公主面对面坐着，“你现在心里默默呼喊‘小乐’试试！” 长乐公主点点头，心中默念小乐。 几息过后，苏尘眼神询问长乐公主系统可有回应。 长乐公主轻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了！”苏尘现在就如同刚才李世民一样，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苏尘上下打量对面坐着长乐公主，“难不成……” “嗯？”长乐公主疑惑等待苏尘下文。 “难不成，我们真的同房了？你继承了我的血脉之力？” 苏尘认为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向长乐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啊~！”长乐公主咬牙切齿双手捏拳，气呼呼看向苏尘，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苏尘盘着的大腿上。 ……未时两刻许，李世民与苏尘、李恪、薛仁贵来到太极殿。 来时，苏尘询问长乐公主要不要一同前往观看比武，长乐公主拿着平板对苏尘神秘一笑。 李世民为苏尘找来一根通体乌黑的军棍，木质很密实坚硬无比。 “呵呵！小子，我观你神色仓惶，似有惧色！”李世民实难想出东突厥使团一行当中，有谁会是苏尘的对手。 苏尘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不是害怕，而是有点紧张！” 随即解释道：“陛下你应该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与人动手。这次不是真打架，我就是当心把握不好力道将人打伤。” 李世民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宽慰道：“无需多虑！即使对方不敌，倒也不至于轻易被你一棍打死！” 不多时，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来到御书房。 “陛下，康苏密八人已在宫外比擂场等候！”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苏尘道：“小子，你们去吧！” “好的，陛下你不去吗？”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目光瞄向书房顶盖。 苏尘明白李世民说的是无人机，“了解，那我先去了！” 李世民极少穿着龙袍在宫外露面，除非特殊情况。因此，脱下皇帝专属龙袍及冕琉，十之八九百姓都不识李世民。 哪怕是长安城内的百姓亦是如此，百姓认官只看官服。 苏尘与长孙无忌等人离开后，李世民左思右想还是去换了身着装，亲临比武场地看苏尘第一次与人打架。 此时丽政殿早已挂好大幕布，平板正投射着无人机拍摄的比武场画面。 “姐夫出来啦~！” 当看到苏尘一行数人从朱雀门出来时，小兕子拍着手欢快叫唤道。 小兕子乃苏尘头号铁杆粉丝！ 不过手挂黑木棍的苏尘，与长枪李恪、方天画戟薛仁贵气势上略输八、九筹。 若不是苏尘站C位，主角活生生变成持棍打手。 距离比武台两丈开外，已围满了长安城百姓。看来此前东突的宣传起了很大的作用。 好巧不巧，比武台搭设的位置与当初苏尘审案戏台，在同一处。 “侯爷！” “侯爷！” 康苏密一如既往第一个向苏尘开口打招呼。 “三位将军久等了！”苏尘走向比武台，手持木棍拱手回礼。 看着眼前高约五尺比武台，苏尘感觉无需助跑立定起跳便能轻易上台。 苏尘三人走上五步台阶，来到比武场。 比武台高五尺，长宽各有五丈。 李恪与薛仁贵如同标枪一般立于苏尘两侧。 苏尘上前微笑道：“康……” “侯爷！” “侯爷！” “侯爷……！” 一人高呼，万人齐声！ “侯爷扬我大唐神威，旗开得胜！” 各种助威话语连绵不断，甚至说出将东突厥蛮夷毙于杖下之语。 听得懂汉语的康苏密等人，顿时尴尬不已。 花费巨大精力为苏尘请来一大帮助威之人，着实为自己添堵。 苏尘登台后，下方百姓认出了比武台上的苏尘。 细盐在前，审案在后。 直至后来的高产粮食种子，水泥路、学校等，所有的事情都被长安城百姓所知晓。 苏尘的声望在长安城乃至大唐，空前绝响。 长安城百姓对苏尘做过的几件轰动全城的事，至今记忆犹新。 …… ……。 第754章 未尽全力，后劲不大！ 朱雀门内，李德、李君羡鬼鬼祟祟掩护李世民出宫。 为避免百姓关注，偷偷溜出宫的皇帝李世民，倒无人注目。 苏尘将木棍丢给薛仁贵，向台下众人拱手微笑道： “各位下午好！” “我叫苏尘！” “今天我们三人受东突厥康苏密将军之邀，进行一场友好比武切磋。 陛下有言，大唐乃礼仪上邦！放下刀兵，来者皆是客！ 因此，此次比武旨在切磋交流，点到即止！” 苏尘此番话很顾及康苏密等颜面，如此一来可避免长安百姓对东突厥喊打喊杀。 李世民听到苏尘此番话欣慰一笑，难得后者能说出稍有体面话语。 不至招人嘲笑。 “陛下仁义！” “陛下仁义！” 方才对东突厥喊打喊杀的长安城百姓，纷纷对着朱雀门方向一拜，高呼陛下仁义。 除非有血仇，百姓是最不希望有战争的群体。 发生战争时，受苦受难百姓首当其冲。 好巧不巧，李世民正从朱雀门走出不十几步，见百姓朝拜立即闪身退至一旁。 这一刻李世民不想当皇帝，只想上前凑热闹。 百姓骚动平息后，苏尘向康苏密拱手笑问道：“康苏密将军，如何比试咱们开始吧！可以一对一单挑，或者打群架也行！” 康苏密面露微笑，嘴角抽搐个不停。 他现在只想直接认输，八个人一起上估计也很难在苏尘三人手中讨到便宜。 康苏密看向草原五位勇士，对他们说了一句突厥话。 其他四人向苏尘这边抚胸致礼，而后走下比武台。另一个手持双锤的大块头有点轴，对康苏密叽哩咕噜说了一通。 就是不肯下台去。 康苏密尴尬一笑，向苏尘拱手一礼，“侯爷见笑，巴图此人时常犯脑疾，自诩神力过人想见识一番侯爷神威！” “哦，好说，好说！”苏尘想了想，问道：“巴图臂力几何？” 康苏密转身没好气的问了巴图一句突厥话后，答道：“侯爷，巴图双手负重五百斤！” “哦，难怪了，二百五啊！” 随即，苏尘向薛仁贵招了招手，后者会意将方天画戟抛向苏尘。 苏尘学着以前薛仁贵的样子，耍了一套枪花。“康苏密将军，像我这般单手托举此戟十五息，便算他赢了此次比武！” 苏尘单手平托方天画戟伸向那个大块头。 康苏密点了点头，向巴图转述苏尘的要求。 巴图立即放下双锤，很是随意伸手从苏尘手中接过方天画戟。 苏尘看上去体重仅有他一半重，巴图不信苏尘能做到的，他做不到。 这不怪巴图，昨天打猎清点猎物时，苏尘他们的对话巴图是一句都没听懂，事后更没有人对他提起。 苏尘本想提醒巴图担心砸到脚，但想到语言不通，苏尘只能向后闪退开来。 嘭~！ 不出所料，巴图单手未能握紧401斤的方天画戟，砸在比武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巴图睁着牛眼一般大小的眼睛，疑惑的看向苏尘。 随后扎稳马步，提起衣袖双手紧握方天画戟，用力向上提起。 巴图双手拎抬401斤短时间内毫无压力，一步一步走向苏尘。双臂再次发力免费将方天画戟举至苏尘半腰间高度。 叽哩咕噜对苏尘说了几句。 苏尘淡淡一笑接过方天画戟，丢还给薛仁贵。 紧接着巴图凝视苏尘几息，而后双膝跪地向苏尘行东突厥最高礼： 狼神跪！ 东突厥对于狼神跪，和汉人对于下跪的理解有点不太一样。狼神跪是向对方表示崇拜的敬意，而不是低声下气的卑微表现。 苏尘不知如何回礼，说的话巴图听不懂，只能等着他自行起身。 几息后，巴图起身抚胸低头，对苏尘说了一句突厥话。苏尘还来不及回礼，巴图捡起自己的双锤潇洒走下比武台。 此时，比武台仅剩六人。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以及苏尘、李恪、薛仁贵。 这次比武没有裁判。 “三位将军，现在好了我们三对三，可以开始了吧！”苏尘看向康苏密微笑道。 “呵呵！”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三人笑的有些不自然，三人战力排行，阿史那社尔最高，康苏密次之，最后是执失思力。 力气大不等于实力强，即使最次的执失思力，可任意单挑五位草原勇士中的两位。 阿史那社尔所使兵器形似锏，单面开刃九节剑。 康苏密与执失思力均使用双弯刀。 “侯爷请赐教！” 阿史那社尔竖握九节剑，剑尖朝下向苏尘一礼主动请战。心知绝非苏尘对手，但不战而败阿史那社尔不耻为之。 苏尘微微一笑，向侧旁薛仁贵伸出一只手。 黑棍到手，苏尘单手持棍斜指，“阿史那将军请出招！”第一次真正与人比斗苏尘不知如何开场，只能见招拆招让对方先动手。 “侯爷担心了！” 话出，阿史那社尔身形跟着动了起来。双手握剑直指苏尘，后撤一步，而后双腿交替呈弧形快速迈出。 以蛇形走位瞬间来到苏尘跟前一丈范围，腾跃离地半人多高，九节剑未开刃一侧劈向苏尘。 见阿史那社尔举剑向自己劈来，苏尘未多想。 只知黑棍比对方武器长，手臂发力将黑棍直直捅向，居高临下向他扑杀而来的阿史那社尔。 本就虚晃一招的阿史那社尔，改劈为挑欲将漆黑长棍挑开。 若非如此，落地之前必定被长棍直顶心窝。 虽说力气大不等于实力强，然而一旦打斗双方力气悬殊太大，往往就会发生小意外。 这不，阿史那社尔九节剑，没能挑开苏尘捅向他的长棍。 有惊无险，借着反作用力以及阿史那社尔灵活身法，向旁边安稳落地。 落地后，阿史那社尔大惊。 苏尘看似极为随意的提棍向上一指，可任由阿史那社尔使出全力也未能挑开其分毫。就像是天生地长的一棵树，稳如泰山。 阿史那社尔心中苦笑腹诽道：‘此战毫无意义，若是战场拼杀，一个回合吾命休矣！’ 苏尘挪动几步摆正身形，看向心神不宁的阿史那社尔。 “将军小心了，我来也！” 苏尘缓缓迈出几步，没花俏杂耍朴实无华一棍横扫。 第755章 两胜一负，比武结束！ 望着横扫而来的长棍，阿史那社尔全身汗毛竖起。常年以牛羊肉为食，此时阿史那社尔浑身散发出淡淡羊膻味。 紧握剑柄，剑身横摆左手抵住剑身上半段，竖在胸前全力抵挡。 阿史那社尔已做好打算，硬扛苏尘一击后，马上认输。 转瞬，棍剑相交。 没有多大的声响，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阿史那社尔身上。 并不光滑的比武台，阿史那社尔却被苏尘随意一棍击退滑行出一丈之外，踉跄三步后方才站稳。 “侯爷神武！” “侯爷神武！” 台下围观人群一浪接着一浪为苏尘喝彩。 一旁待战区的执失思力看向阿史那社尔，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 阿史那社尔有多强，执失思力与康苏密很清楚。 可眼下阿史那社尔，惊魂未定的神情颤抖的持剑右手，虎口处分明有几滴鲜红顺着九节剑滴落。 嘭，嘭！ “侯爷神武，阿史那社尔万不及一，此战在下输的心服口服！”阿史那社尔丢下九节剑来到苏尘跟前，拳拳一礼开口认输。 脸上却不见沮丧的表情。 “呃~阿史那将军过奖！实在对不住，我第一次与人动手还不会控制力道，你手上的伤没啥事吧？”苏尘将长棍丢到一旁，抱拳回礼问道。 “哈哈哈，多谢侯爷手下留情！些许皮外伤不足挂齿。”阿史那社尔能看出苏尘扫出的一棍，并未使出全力。 后劲不大，只是剑棍接触的一瞬间震荡过于强烈。 “那就好，那就好！”苏尘讪讪一笑，刚才只用了大概单臂七分力道。 随即，苏尘走到比武台待战区，阿史那社尔九节剑都没有取回，走下比武台去包扎伤口。 接下来的比武他不用看也知道结果。 物以类聚，苏尘如此强悍，可想而知他两位兄弟亦绝非等闲之辈。 ……丽政殿。 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总共十人，在投影幕布前屏息凝气观看苏尘‘精彩’的比武。 看到苏尘丢下木棍走到一旁，小兕子一脸不解扭头看向长乐公主。 竖起一根手指头，问道：“姐夫打完了？” 无人机只能传回比武场的画面，由于飞行高度原因提取不到现场的声音。 长乐公主轻轻一笑，“打完了！” “就一棍呀！”小兕子很不理解，比武台那大那么多人观看，苏尘只甩出一棍就打完了。 “兕子不看啦！” 小兕子从长乐公主腿上滑落下地，“乐虎，我们走！” 苏尘一棍完事，浪费了小兕子此前紧张的表情，小丫头带着乐虎开着卡丁车自己玩去了。 李治、李慎随即跟着小兕子离开了丽政殿。 比武一点都不好看。 “薛将军，请！” “将军，请！” 紧接着是薛仁贵与康苏密的对决。 不出意外，阿史那社尔震裂的虎口还没包扎好，康苏密便败下阵来。 尽管如此，这还是薛仁贵顾及对方颜面，与康苏密礼尚往来过了几招的结果。 “薛将军英武不凡，康苏密难敌万一，在下认输！” 康苏密运气好，败得不是太过狼狈。对手是一位懂比武礼节的薛仁贵，不像苏尘一棍便将对手打退。 “将军过奖，在下不过占兵器优势取胜！”薛仁贵很客气给康苏密挽回些许颜面。 康苏密闻言哈哈大笑，对起弯刀再次向薛仁贵一礼，“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天朝上国将军，英武气度皆非凡品！” 李世民在台下频频点头，赞赏薛仁贵的气度，同时鄙夷苏尘的粗鲁。 与人比武不过招，一棍将对手打退，实在太过失礼。 「特么的，仁贵这小子逼格高啊！真能装，改天看我不将你打趴下，我让你装！」 苏尘看着比武台中间的薛仁贵，气得直咬牙。 懊悔刚才与阿史那社尔比试完，没有显摆一下装装样子。 李恪与执失思力缓缓走向比武台。 “三皇子，请赐教！” “执失将军，请！” 两人相互客套一番，而后各自后退数步。 李恪站在比武台上，如同他手中长枪一般傲然挺立，目光看向双手抱胸看戏的苏尘。 “嘿嘿！” 苏尘傻呵呵回应李恪的目光，李恪面无表情将视线转向薛仁贵。 薛仁贵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三皇子请了！” 执失思力取下腰间两柄弯刀，双手持刀交叉向前划开，就地翻滚前攻向李恪下盘。 李恪不慌不忙出枪截住执失思力进攻。 弯刀对长枪天生不占优势，好在执失思力两把弯刀功夫耍的灵活，如同使唤双臂。 轻易便能招架住李恪使出的长枪攻势。 眼见攻其下盘不得利，蹲行的执失思力双脚发力，挥舞着弯刀身形如同长枪一般直取李恪门面。 李恪见势回旋侧移，举枪当空劈下。 执失思力单手举刀抵挡，力有不怠，凌空而起的身体瞬间下坠。执失思力反应不慢，单脚着地向后翻转几周退出长枪攻击范围。 后者退去李恪并未趁机进攻，长枪斜杵两人之间，等待执失思力再次出招。 两击不得手，执失思力双刀呈现防御之态，凝视眼前李恪。 「唉~！我绝非此人对手，此次比武三场皆输已成定局。」 李恪从容不迫被动防御解招一招未出，执失思力却已探出李恪实力远高于自己。 “三皇子小心了！” 执失思力打算使出最后一击，若不得利便开口认输。否则李恪相当于让他三招，再比斗下去毫无意义。 李恪点点头，“将军尽管出招！” 执失思力不作回应，全力向李恪杀将过去。 李恪长枪直指冲杀而来的执失思力。 执失思力双脚一蹬，弯刀将长枪按下。奋力翻转身形腰身紧贴长枪，双手挥舞着弯刀慢慢逼近李恪。 此时的执失思力就像是躺在长枪上翻滚一样。 李恪要躲开挥舞的弯刀，弃枪后退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否则必然被乱舞的弯刀划伤。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李恪身体稍稍后仰，同时抬脚踢向枪杆。 之前李恪被动防御并未使出多大力道，但这一脚劲道十足。 执失思力毫无意外被弹了出去。 噔~噔~噔！ 落地后踉跄三步，执失思力稳住步伐。 左手弯刀交由右手一手持双刀，执失思力正要行礼认输时，李恪猛然发起进攻。 “将军小心，到我出招了！” 李恪向执失思力突然发起攻势，后者只能匆忙架起阵势抵挡。 长枪与弯刀发出密集的碰撞声，只不过李恪雷声大雨点小，进攻招式花样百出却没有多大攻击力。 闪、腾、挪、移，劈、刺、挑李恪耍了个遍。 引得台下围观百姓阵阵叫好声。 嘭~咚一声！ 李恪长枪被执失思力弯刀击落，掉在比武台上。 “唉~着实可惜！三皇子殿下若以守代攻，定然稳操胜券！” 台下百姓看到李恪手中长枪被击落，不少人发出唏嘘感叹！ 执失思力望着李恪脱手而出的长枪，愣愣出神。 “将军武艺高超，李恪佩服！”不等执失思力开口，李恪向其抱拳一礼。 执失思力上前一步，右手抚胸向李恪恭敬回礼，“三皇子无需……” “将军，请！”李恪再次抱拳一礼，转身捡起长枪来到苏尘与薛仁贵跟前。 苏尘很是不屑的眼神看向李恪。 「切，又一个装逼犯，改天一起揍！」 第756章 内外诸夷，敢称兵者，皆斩！ 整个比武过程耗时一小时十五分。 两胜一负完美收场。 李世民在台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摇了摇头。 ‘心智气度有加，演技过于低劣！’ 苏尘都能看出李恪故意丢枪，李世民焉能不知李恪诈败。 “阿德，将各部主事官员召来太极殿开会！”李世民看向身旁李德吩咐道。 “喏！”李德躬身领命，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李世民。 「开会？看来咱要提前向苏侯，学习学习新知识！否则这个班……它不好上啊！」 “君羡，回宫！” 趁着围观百姓注意力还在比武台，李世民与李君羡偷偷返回皇宫。 “康苏密将军，这次比武就这样吧！” “两胜一负，皆大欢喜！” “现在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如何？” 苏尘看向一脸苦涩笑意的康苏密，拱手一礼提议道。 此前与三人约定，喝酒或是比武两者胜其一，送酒两百坛！ “侯爷，比武斗酒之事莫要提起，莫要提起！”康苏密摇头摆手苦笑道，比武三场皆输，斗酒更让康苏密信心全无。 “侯爷若是得闲，不如与我等商议精盐与茶叶一事，还望侯爷成全！” 康苏密此时只盼能通过正常渠道，从大唐换购细盐与茶叶，比斗之事他再也不愿提起。 “苏小子！” 这时，房玄龄三人上得比武台，出言提醒道：“陛下已在太极殿等候，莫使陛下久等！” “这样啊……行吧！” 苏尘看看手表刚好三点钟，想着闲来无事临时上个朝也没关系。 房玄龄向康苏密四人拱手一礼，“突厥王子、三位将军请！” 叠罗支自始至终站在比武台观看，他不习武仅能狩猎骑射。 “阿史那将军，实在抱歉啊！” 一人行回到皇宫，苏尘望着手缠布条的阿史那社尔，再抱拳一礼。 六人比武，只有他一人手上挂彩。 “哈哈哈，侯爷无需介怀，不出两日些许伤口自会愈合！”阿史那社尔爽朗一笑，并没有说技不如人之类的话句。 那样太过虚伪。 苏尘见阿史那社尔今日好像大笑好几次，瞬间感觉他似乎也很豪爽。“好，等会我叫人送五坛酒来给将军尝尝！” “多谢侯爷！若是再有一斤茶叶，少送两坛佳酿亦无妨！” 机会难得，阿史那社尔顺着杆往上爬，打起茶叶的主意。 苏尘不是小气之人，遇到对口味的人，从来不吝啬。“呃~没问题，等会给每位将军送上五坛酒，一斤茶叶！” “多谢侯爷！” 说着话，众人来到太极殿。 李世民早已高高在座，由于临时开会，各部官员有些还未能抵达。 “参见唐皇陛下！”康苏密、叠罗支四人立即见礼参拜。 李世民点点头，挥手示意四人起身。 “免礼！” 半盏茶功夫，殿外传来密集脚步声，当是匆匆赶来开会的六部官员。 “臣等来迟，请陛下恕罪！”二十几位官员齐声拜道。 “不罪，诸位爱卿请入列！” “谢陛下！”众臣躬身后退找好自己位置站好。 李世民扫视下方群臣，人已到齐。 “朕匆忙之间召集诸位，只为东突厥欲求购我大唐细盐与茶叶，不知众爱卿有何高见！” 此前，李世民曾明确表示，细盐与茶叶之事由苏尘做主。 但，此事终究涉及到两国相交。若今后大唐与东突厥开战，免不了届时有人会进献谗言污蔑苏尘资敌。 故此，李世民听从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之建议，将此事摆在朝堂上供大臣参议。 知道内情的官员默不吱声，但凡与苏尘有关之事，他们绝不唱反调。 但有些人不知。 “启奏陛下，臣有异议！”一位兵部四品侍郎出列，向李世民禀奏。 韩瑗，字伯玉，通晓吏事任兵部侍郎官至四品。 “韩爱卿但讲无妨！” “臣启陛下，我大唐与东突厥如今态势不明。细盐乃重要民生之资，如若……如若供给草原各部，于我大唐不利！ 望陛下明鉴！” 康苏密闻言心中一紧，奈何此人所言属实并非有意针对。 “唐皇陛下，小使代可汗立下誓约……” 李世民抬手阻止了康苏密的话语，正如苏尘所言，国与国之间最不可信的就是盟约。 “韩爱卿免礼，请入列！” 李世民向躬身等待回应的韩瑗抬手虚托，而后看向众臣。 “各位爱卿可还有高见？”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相视一眼，同时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以房玄龄、长孙无忌为首的七位重臣，不约而同表示赞成兵部侍郎韩瑗所奏。 紧跟着大殿上所有官员，除去苏尘、李恪、薛仁贵三人，皆是一致认同韩瑗的说词。 李世民点点头，挥手示意众人归位。 苏尘直接看傻眼，一脸茫然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淡淡一笑，看向苏尘问道：“小子，莫非你对此事有不同见解？” “那啥，陛下容我说两句哈！”苏尘向李世民象征性的拱手一礼，而后走到康苏密跟前，问道： “康苏密将军，若是东突厥与大唐正面开战孰强孰弱，哪一方胜算更大？” 康苏密想破脑袋也不知苏尘为何有此一问，审时度势细量过后，答曰： “三七开！” 东突厥总兵力约占大唐三分之一，但人口数量却不及四分之一。 贞观初年李世民初登大宝，各方局势不稳长安兵力空虚。颉利可汗迫使薛延陀出兵四万，与东突厥凑足二十万余兵力南下。 终抵达渭水对岸与李世民隔水相望。 “哦！”苏尘哦了一句转身看向李世民。 “陛下，你看哈，东突厥这么多年也不见少盐饿死人的。难不成我们大唐要凭靠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才能战胜对方？” 苏尘摇了摇头，抬起手臂握紧拳头，继续说道：“我认为，关键还是要自身强大。” 李世民一看到苏尘抬手臂就头疼，转过头看向众大臣。 “诸位对此可有异议？” 满朝大臣无人吭声。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又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带头站出来附议。 “臣等无异议！”众人跟着附和道，就像是提前排练好的。 无论苏尘说什么，结果都是一样。 李世民微微点头，“既是如此……康苏密与那小子商谈后续事宜！” “多谢唐皇陛下明鉴，我东突厥各部定当不负天恩，决不妄图向大唐称兵！”康苏密向李世民恭敬一拜。 李世民还未出口回应，苏尘便跳出来。 “嘿嘿~你这句话说对了，我大唐今后有句口号：内外诸夷，敢称兵者，皆斩！” 苏尘开口之前是笑脸，斩字出口时神情异常严肃！ 康苏密等人闻言，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好！”李世民猛然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 “内外诸夷，敢称兵者，皆斩！” 声若洪钟，响彻整个太极殿！ 紧跟着，在场大臣高呼：“内外诸夷，敢称兵者，皆斩！” “斩！” “斩！” “斩！” 慷慨激昂高呼过后，苏尘面带微笑看向魂不守舍的康苏密。“康苏密将军，不知道你能出什么价格购买细盐与茶叶？” “还请侯爷明示，但凡我东突厥力所能及，决不计价！”康苏密回过神来向苏尘一礼，态度异常诚恳。 康苏密深知细盐与茶叶，对东突厥的重要性。 苏尘略作思索，一时不知怎么开价。 几息过后，灵机一动。 “老李，麻烦你把西域国书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喏~！苏侯稍待片刻，老奴这就取来！” 在没有提到皇帝的指示，作为陛阶之下的李德躬身应承后，急忙跑去了御书房取西域国书。 通常情况下，李德只会听从皇帝旨意办事，无人可差遣使唤他。 更何况还是朝堂之上，皇帝跟前。 第757章 燕王，幽州大都督 数十息，李德双手持书呈于苏尘。 苏尘解开绳带扫一眼，确认李德没拿错。“康苏密将军，这是陛下与西域签订的贸易协议，你看一下！” “多谢侯爷！”康苏密恭敬接过仔细浏览。 康苏密看完全部内容后，归还西域国书。 向李世民躬身一礼，道：“不敢相瞒唐皇陛下，可汗正是从西域得知大唐精盐和茶叶。对此价格，我东突厥部愿增添一成！” 随即看向苏尘，面露些许为难之色，解释道：“我部境内火山时有爆发，不过黄色石块眼下无法确能否寻得。白叠子更不知所为何物，恳请侯爷准许我部以黄金或是牛羊代替！” 苏尘点点头表示理解，而后微微一笑。“黄色石块尽量寻找，白叠子可以用换季时剪下的羊毛代替，越干净越好！” “不然要扣称！” 硫磺石以后可以派人去找，棉花和羊毛如今只能靠盛产牛羊的西域和东突厥提供。 黄金对苏尘目前的吸引力不大。 国富民强任务指标，没一项是与金钱有着直接关系的，更注重的是民生。 “羊毛？” 康苏密很疑惑，放着真金白银不要却在意廉价无人问津的羊毛。 苏尘点头确认道：“对，就是羊毛！” “好，好，好！侯爷尽管放心，我东突厥盛产羊毛，一年两次全送来交于侯爷！” 康苏密认为捡了个天大便宜，在东突厥无处丢弃的羊毛竟然还能换盐和茶叶。 “嗯，既然这样，等会康苏密将军和有关部门签个协议，这事就算成了！”苏尘对康苏密拱手一礼退回原位。 他刚刚看了一下任务进度，只上涨了百分之六。 目前完成进度：52% 康苏密见苏尘退去，上前一步抚胸致礼，道：“侯爷，在下虽远在北漠，但素闻天朝极度缺少耕牛。” “嗯，是有这么个事！”苏尘点头承认。 康苏密继续说道：“侯爷，此次送来三千头牛，其中不少牛乃先民从海外引进品种，或许可用来驯化作耕牛之用！” 大唐江南道、河南道、河北道也有黄牛，力气虽不如水牛但也可用来犁地耕田。 颉利可汗此次从各部落挑选的牛，除了产奶量高的奶牛，其他肉牛品种不下五个。 体型有大有小。 “哦？多谢将军告知，若是真有适合耕田作地的牛，到时我多送将军几坛酒！”苏尘先是看向李世民一眼，而后微笑着向康苏密拱手一礼。 康苏密回礼笑道：“哈哈哈，多谢侯爷慷慨！” 最后，康苏密四人向李世民请求明日在长安游玩一番，希望李世民派人从旁跟随。以免百姓看见东突厥人，人人喊打。 李世民欣然同意。 待到康苏密四人离去后，李世民看向苏尘满脸笑意。 不过苏尘却无喜也无愁，低头看着太极殿光滑的地板。 “小……” “陛下，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李世民刚叫出一个字，苏尘抬头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礼，迈步就要离开太极殿。 “且慢！” 苏尘收住脚步，问道：“陛下还有啥事？” “阿德宣旨！” “喏！”李德躬身领命，从怀中取出房玄龄拟好的圣旨。 殿内大臣拱手作揖恭听李德宣读圣旨。 “门下： 朕膺昊天之眷命，夙夜孜孜，惟思克绍前烈，安辑兆民。 皇三子李恪，器宇宏深，风标峻整，少禀岐嶷之姿，长怀忠孝之节。 往封蜀地，克勤克慎，德音聿彰； 今览幽燕，山河形胜，实为北疆锁钥，非贤王无以镇之。 特授尔为燕王，食邑四千户。赐以玄圭金册，永绥燕土。 兼领幽州大都督，总领幽州诸军事民政，抚循边塞，绥和戎夏。 尔其慎乃威仪，敬敷五教，戢兵戈以安黎庶，修德政以固藩垣。 诸事有因，暂不之官。 无忘朕训，无坠声家。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钦此！” 李恪在圣旨宣读之前毫不知情，直至李德念到‘皇三子李恪’，他才知晓圣旨与他有涉。 目光看向苏尘，李恪以为是苏尘向李世民进献‘谗言’。 “儿臣领旨谢恩，定不负父皇所托，坚守边塞固土安民！”李恪立即上前行大礼谢皇恩。 李世民点点头，虚扶李恪令其平身，“嗯，免礼起身！” “谢父皇！”李恪再次一礼后，退至原位。 封王事了，李世民挥手打发了苏尘三人，与众大臣商量东突厥送来的三千头驯化一事。 …… “侯爷，事已了，仁贵即刻出宫返回庄园！” 薛仁贵一刻也不想在皇宫多待，武德殿还好就怕被叫去后宫。 苏尘一把按在薛仁贵肩膀上，“走什么走啊，没看到燕王殿下刚刚升官了吗？” “今晚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 李恪上前盯着苏尘郑重其事问道：“你用大碗还是酒杯？” 苏尘毫不犹豫，大义凛然道：“是兄弟就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仁贵，我们出宫前往秦王府玄甲军驻地，明日再回庄园不迟！”李恪不再搭理苏尘，转向薛仁贵提议道。 李恪目前还不知晓苏尘为何用大碗喝酒，但心里万分确定其中必有诈。 “如此甚好！”薛仁贵向苏尘抱拳一礼。 “侯爷，仁贵告辞！” 两人一拍即合，丢下苏尘再次返回太极殿向李世民请示出宫。 “特么的，你们两个王八蛋给老子站住，有本事别走和我单挑！”苏尘被气得跳脚大骂。 任苏尘如何在台阶下叫骂，李恪和薛仁贵头也不回。 “没胆色，怕我了吧！” 直到李恪两人进了大殿，苏尘才骂骂咧咧离开太极殿广场。 “帅哥，何事气恼呀？” 无人机在苏尘头顶盘旋并传出长乐公主话语声，转瞬飞到苏尘前面。 自苏尘三人走出太极殿，长乐公主便一直用无人机跟随拍摄苏尘。 苏尘自顾走着，头也没抬回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两个孬货不敢跟我喝酒，也不敢和我单挑逃跑了！” “呵呵！”长乐公主发出银铃般笑声。 刚才苏尘叫骂声她全听见了。 “王八蛋做何解释呀？” 苏尘闻言立即停下脚步，指着无人机喝斥道：“你别总想着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脏话啊！” “哦，哦！” “步伐快些，晚饭时间快到了！” 无人机传出最后一条声音，立即升高向丽政殿返航。 苏尘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四点出头吃晚饭？” 第758章 阿史那四人心思 “嘿~！” 正当苏尘从太极殿返回丽政殿，迈入后宫大门时，躲藏在隐蔽之处的长乐公主跳了出来。 “吓我一跳！”苏尘伸手捏向长乐公主后颈脖，问道： “怎么样，本侯爷在比武台上帅不帅？” 长乐公主瘪着嘴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只耍了一棍，毫无观赏可言！” “切~没眼光！” “嗳~嗳，你拉着我去哪？” 长乐公主不由分说，拽着苏尘胳膊走出后宫。“本小姐好不容易逃出丽政殿，你万不可自投罗网！” 苏尘疑惑问道：“啥意思？” “杨妃三人与母后在一起，总问起荒诞问题，实难应付！” 长孙皇后特意差人叫来杨妃三人，一起观看苏尘三人与东突厥使者比武。 比武结束后，八卦的长孙皇后向杨妃等人，提起苏尘与长乐公主‘同房’一事。引得杨妃向长乐公主连连发问，涉世未深的长乐公主被问的脸红耳赤。 说一句错一句，最后趁人不注意放下平板逃出了丽政殿，顺便向苏尘通风报信。 “幸得李大小姐提醒，丽政殿果真去不得！” 苏尘不用细问也知道长乐公主经历了什么，杨妃看似温柔贤惠大方，端庄且样貌出众。 但她调侃人的本事，实属一流。 尤其是未成年人，一般人招架不住。 两人步快朝着长乐宫方走去，打算先避避风头，晚饭时再回丽政殿。 刚散朝的李世民在苏尘两人离开后，来到后宫门口，随意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 苏尘回到长乐宫，换了一身衣服。 “进展如何了呀？” “涨了一点点，现在完成进度已经过半百分之五十二。”苏尘淡淡一笑，清楚长乐公主所问何事。 “哦！” 长乐公主拎起宫女送来铜壶，给苏尘倒上一杯热水。继续问道：“东突厥使团何时离开长安？” “应该没那么快吧！”苏尘略作思索，道：“按照之前西域的交易价格，八十车棉花一车盐，一百头牛羊另加五百两黄金一车茶叶。 你算算看，东突厥送来的三千头牛和三千头羊，能换多少盐和茶叶。 陛下肯定要准备两天时间才行！” 当前的西域不如东突厥强大，牛羊数量更是不及，因此西域与大唐的交易大多以黄金结算为主。 “父皇准许将大唐细盐、茶叶售于东突厥了？” 此前，长乐公主经常会听到，李世民大骂颉利可汗背信弃义。下意识以为李世民应该痛恨东突厥，不会与其交易细盐与茶叶。 “嗯，很正常贸易而已，各取所需！只要……” 苏尘正要说出‘只要不把炸药卖给他国’，碍于大殿内有宫女在场连忙收口。 “哦，哦！” 长乐公主点头哦了两声没有追问，她对朝廷政事不感兴趣。 “太阳快下山了，出去走走！”苏尘端起茶杯连喝两口，起身向长乐公主伸出一只手。 “嗯！”长乐公主放下茶杯，和苏尘向大殿外走去。 十指相扣，夕阳下，两人的身影斜又长…… 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长乐公主额前几缕秀发变成了金黄色。 凝脂般的脸蛋细小毳毛，清晰可见。 苏尘缓缓将脑袋凑到长乐公主脸旁，仔细探索着。 “做……做甚？”长乐公主眼神闪躲，偷瞄一眼不远处的几名宫女。 此时近黄昏，宫里时常可见步伐匆忙宫女和内侍。长乐公主以为苏尘欲‘图谋不轨’，做出亲昵举动。 “你脸上长毛了！” 长乐公主闻言抬手摸向两边脸蛋，“噗~！” 微风徐来，长发飘飞。 “有没有感觉现在天气好像变暖了一些，傍晚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若在四五天之前，傍晚的风割面又冻手。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微笑问道：“苏主任可知汉代‘太初历’？” 苏尘摇了摇头，“没听过！” 长乐公主对于苏尘的回答一点不曾感到意外，“古时先贤为适应农耕，观察星象万物生衍，创造了二十四节气。汉武帝将其完善收录‘太初历’，并沿用至今！” 一听长乐公主说到二十四节气，苏尘立即抢答道：“太初历我不知道，二十四节气我知道。每年第一个节气是立春对不？” “嗯，苏主任牛逼！”长乐公主向苏尘竖起大拇指，继续说道：“秦、汉、魏晋时期……” 话音未落，扑的一声，她的屁股结实挨了苏尘一巴掌。 长乐公主一脸询问之色看向苏尘，希望苏尘好好解释为什么打她。 “不准说牛逼！” “噗~”长乐公主无声的抗议，小声嘀咕道：“只许你说，本小姐说不得？” 苏尘缓缓抬手掌，瞪向长乐公主。 “哦，哦！”长乐公主一只手挡在身后，继续前言，“你说的过年，在秦汉时期便是立春，而非正月初一。” 长乐公主默默计算了一下，“今年……七天前便是立春！” “立春一过，天气自然慢慢变暖啦！”长乐公主说完眨巴着眼睛看向苏尘。 苏尘点点头，夸了她一句。“哦，李大小姐果然才高好几斗！” “有道理啊，过年本来就叫春节！” 两人慢慢走着，不知不觉红日西坠…… …… 皇城以南。 鸿胪寺，鸿胪客馆所在。 一座不亚于富商豪宅高庭，东突厥使团一行便暂住于此。 右手虎口带伤的阿史那社尔，正与其他三人举杯畅饮欢谈。 苏尘言而有信，给康苏密三人送来好酒好茶，突厥王子叠罗支自然也有份。 客馆只在餐时为他们提供少量御液酒，不足以使他们喝尽兴。 因此，康苏密四人现在每人身旁一个五斤装的酒坛，各喝各的谁也不占谁便宜。 一番本国突厥语交流后，康苏密感叹道： “我东突厥部与如今的大唐为敌，实乃不智之举。待到回归草原后，我等务必劝说可汗万不可兴兵南侵！” 阿史那社尔举杯送酒的动作一僵，面露凝重。 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大唐起兵北伐，我虽有不敌，仍上马持剑护我千帐牧民。”阿史那社尔再次为自己满上杯。 继续言道：“若可汗举兵南侵，吾自当弃剑执鞭，牧牛羊于野！” 说完一口喝下杯中酒。 执失思力只顾喝酒，好似对此并不关心。 叠罗支默默点头，未曾有任何言语发声。 东突厥与中原王朝帝王更替不一样，继承可汗之位的不一定是现任可汗之子。 子、侄、兄弟皆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最高首领可汗。 “你是何想法？”康苏密看向全身心品尝美酒的执失思力问道。 执失思力极为耐烦的回了一句，“与谁为敌皆无不可，大唐侯爷除外！” 他喝酒与阿史那社尔不一样，执失思力每每小口品尝，时不时抿下嘴唇仔细感悟一番。 好像是不舍得大口喝。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 稍有片刻，康苏密看向叠罗支举杯，道：“明日我等游览一番长安城，回到牙帐后希望特勤……将此行所见所闻如实相告可汗！” 叠罗支举杯应承道：“好！” 第759章 平板有更新 “三万！” 晚餐过后，长孙皇后与杨妃三人架起了麻将桌，李世民却被晾在了一旁。 端着平板看了几分钟三国，李世民甩袖走向客厅。 小兕子几人玩着跳棋，一片争吵声。李世民俯身瞄了一眼，拍了拍正与长乐公主吵的不可开交的苏尘。 “陛下啥事？” 李世民向客厅坐椅走了过去，随口问道，“庄园能纳三千草原山羊否？” 东突厥送来的三千头牛已经有了去处，只要不是牦牛大多都能驯化成耕牛。 “三万都能容纳，但是需要人给它们喂食草料啊！那些牛羊我不要了，陛下自己处理吧！”苏尘想也不想直接婉拒。 “嗳~陛下，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些山羊低价卖给关内百姓，让他们去畜养繁殖？” “呵呵，玄龄亦有此建议！”李世民闻言淡淡一笑。 随即又道：“但一头羊价值可不低，只怕百姓无力负担啊！” “常言道：庶民无故不食肉，偶尔猎得鹿獐货与贵族换钱，一头羊宰杀洗净卖钱四、五千。” 苏尘略微皱眉，或许史书中所记载的古代饮食，多数是上层贵族与皇族的生活。普通百姓吃什么，生活如何与此完全不同。 李世民会说出庶民无故不食肉，可见一斑。 苏尘双手一摊，脸上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个我就不知道咋整了，反正那么多牛羊留下来吃是吃不完的。 要不……把问题丢给卖盐的世家！” 目前朝廷没有直接插手经营官盐，不论是与西域还是东突厥交易的细盐，全都来自世家。 “哈哈哈，好！” 李世民一听就懂，采购细盐不再以有价货币支付，用牛羊与世家结算。 “陛下，你有没有感觉一百头牛羊加五百两黄金，换一车盐或一车茶叶，价格太高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解释道：“非也！” “如同羊肉在大唐很贵，但是在西域或是东突厥等游牧国度却很便宜。 相当于大唐一石粮食的价格三百文上下。” 苏尘细细计算着，随即张了张嘴，“陛下你心真黑，等于五百两黄金是白送的！” 李世民听了当即很不高兴，辩解道：“我何时向他们开口要黄金了？西域、东突厥自己出价认为物有所值，与我何干？” “陛下圣明！”苏尘拱手一礼，无言以对。 正如李世民所说，价格是他们自己定的。 李世民白了苏尘一眼冷声道：“哼！想想御书房那对琉璃花瓶……”伸出两根手指，痛心疾首咬牙切齿道：“两千两，两千两黄金啊！” 为了跟风显摆，李世民几乎掏空内帑买下两只琉璃瓶，为此李世民没少被长孙皇后冷眼相待。 “呵呵！”苏尘不知如何接话傻笑着。 “对了陛下，玻璃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找个合适的人开几家玻璃制品店吧！ 今后若是有人起做玻璃生意，可以让他们去庄园进货。” 提到琉璃，苏尘想起了廉价玻璃。百姓能用上的才是好东西，不然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李世民点点头，“嗯，明日让辅机安排去办便是！” “任务进展可有动静？” 苏尘点头答道：“过半了，百分之五十二！” “如此甚好，有动静希望！” 苏尘不置可否，若没有时间限制确实是如此。 但是现在距离正月二十八，仅剩下不足三天时间。 “嘿嘿，陛下打算如何过生日啊？”苏尘岔开话题笑问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除去秦王府旧部，知晓我生辰之人不多，通常天命之后逢十方有做寿摆宴一说。” 原本李世民打算今年大搞特办。 通知所有在京五品以上官员，以及各番邦使臣前往庄园参宴，同时向所有人表明苏尘身份。 之后李世民觉得倒不如办个家宴，再邀请几位亲信欢聚一堂更为有意义。 李世民转而笑问道：“不知苏主任可有高见？” 苏尘不假思索，微笑道：“陛下，以我看不如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个饭热闹一下。烟花还有剩，到时晚上再放个烟花庆祝一下。 岂不完美？” “哈哈哈，正合我意，此事交你来办！” 李世民突然大笑，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 “陛下，今天怎么没看到大舅哥上朝啊？”苏尘忽然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见着李承乾。 “今日我派高明去了武功别馆，或许明日方能回宫！” 苏尘疑惑道：“武功别馆？有什么来头？” 李世民淡淡的鄙视一眼苏尘，“没什么来头，不过鄙人降生之所而已！ 苏大侯爷不知，不足为怪！” 每当生辰之日临近时，李世民都会前往雍州武功县小住几日。 “姐夫！” 小兕子下完跳棋来到苏尘跟前，熟练的往苏尘身上攀爬。 李世民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分明自己和苏尘相邻而坐，小兕子却如同没看到他一般。 “是不是想睡觉了啊？” 小兕子摇摇头，“兕子不困！” “呵呵！陛下，快八点了，我们先回去！”苏尘抱起小兕子，打算回长乐宫。 “哼！”李世民抬手看了一时间，起身走向打麻将的四人。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长孙皇后四人刚打完一局，李世民淡淡开口。 杨妃三人起身向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告礼，随即离开了丽政殿。 “怎的？输了多少？”李世民看长孙皇后脸上尽显郁闷之色，笑问道。 “今日手气欠佳坐错了方位，臣妾输了八十文！”长孙皇后输钱，从不怀疑自己牌技，要么手气不好否则就是没选好位置。 “母后，我们回去了哈！”苏尘抱着小兕子向长孙皇后打招呼。 长孙皇后微笑回应，“嗯，早些歇息！” “好嘞，晚安！”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目送苏尘四人离开丽政殿。 “走吧，回房歇息！” “二郎稍等！”长孙皇后快步走向客厅将平板拿上，今晚打麻将输了钱还耽误她看红楼梦。 李世民无奈摇摇头，长孙皇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床榻上看平板了。 “观音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且看朕今晚如何……”李世民搂着长孙皇后细腰，言语威胁道。 不过话还没说完，长孙皇后停下脚步，将平板递到李世民眼前。 “二郎，快看！平板有异变！” 第760章 我还没看过你洗澡 李世民双手接过平板，只见主屏幕九宫格中多出一图标： 「视频教学」 手指轻点视频教学，点开后又出现两个图标：「工业」、「农业」 点开第一个工业图标，出现一个变速箱工作原理。 李世民微微皱眉，看向丽政殿外想叫住苏尘，不过后者已没了身影。 不多想，李世民点开了变速箱工作原理。 视频开始播放，是一组齿轮传动变速箱透视三维动画：“发明变速箱的人，真是个天才……” 整个视频时长十分钟，李世民一动不动全看完。 看完之后李世民一脸发懵，视频中每句他都能听懂，但不知道是在说什么玩意。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二郎，可曾听明白？” 李世民点点头，看完视频变速箱为何物，他都没弄明白。 “略懂！” 随即，李世民又点开了农业图标，里面是水稻育秧催芽视频。 紧接着视频开始播放： “水稻种植应根据气候因地制宜，盲目种植两季非但不能增收，反而因水田肥力不足而减产。 常言道：朦胧懵懂，清明下种。 我国部分地区气候多变，无法在适当的时候满足稻种发芽。 可参照以下地窖法催芽……” 变速箱视频李世民看不懂，但水稻催芽他一看便知。 大唐江南道各地多数用同样的方法，利用‘地气’增温，或是温水冲淋浸泡使得稻种顺利发芽。 “走，去找那小子！” 看完视频李世民略作思索，带上平板与长孙皇后匆忙离开丽政殿。 …… “小五，过两天你爹生日，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两双脚放在一个大盆里互搓。 长乐公主略作思索，摇了摇头，“以往父皇生辰并无特殊操办，舅舅一家会来皇宫送礼道贺。” “哦，那我们明天去城里买些补品啥的送给你爹。” 苏尘嘴上随意说着，同时在系统商城翻找，想看看有没有合适商品适合当作皇帝的生日礼物。 本来越野车就是最好的礼物，但苏尘不确定能不能搞到手。 “噗~”长乐公主听到苏尘说要买补品送她爹，脚丫子使劲往苏尘脚背抠。 “嗳，有指甲刀呢！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它？” 千辛万苦，苏尘终于找到了一件认为还不错的东西。大唐的‘指甲刀’苏尘用过，就是小剪刀而且不太好用。 指甲刀，初级商城物品。 三十积分一个，带锉刀！ “小五，手伸出来我看看！”苏尘当即兑换出一把指甲刀拿在手上。 苏尘抓住长乐公主手指仔细瞅了瞅，“你指甲不用剪，很短也很整齐。” “脚抬起我看看！” 长乐公主依言将脚丫子从水盆抬起。 “奇怪，我都没看过你修剪指甲，怎么这么整齐呢？”苏尘发现长乐公主手指，和脚指甲都不用修剪。 “哼~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苏尘点点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甲，淡淡回了一句：“也对，我还没看过你洗澡！” “噗~！”长乐公主撸起袖子就要捏向苏尘脸蛋。 “笃~笃！”这时，房门被敲响。 “丽质，你们可就榻？”紧接着，长孙皇后叫门的声音传来。 长乐公主听到长孙皇后的声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双脚从水盆抬起立即就要起身。 苏尘将她按下，微微一笑，“洗脚怕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后向门外回复长孙皇后问话： “母后，房门没锁，请进！” “好，我进来了！” 长孙皇后听到苏尘的回复，几息后推门而入。李世民拿着平板站在房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母后……”长乐公主胆怯的看向长孙皇后。 “母后有什么事吗？”苏尘看向长孙皇后笑问道，忽然看到李世民还站在门外，“诶？陛下怎么不进来啊？” “不了！”李世民摆了摆手，将平板伸向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没看到李世民递平板的动作，她正低着头看向洗脚盆中的两双光脚。 “陛下那你等等哈！” 苏尘迅速抬起脚擦干，而后捞起长乐公主的湿脚顺便帮她擦擦。 “我……我自己擦！”长孙皇后在场，长乐公主哪还敢让苏尘帮她擦脚。 苏尘洗了个手走到房门外，连拉带推将李世民弄进房间，“陛下有啥急事，我们进去再说！” “混账，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李世民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苏尘拉进卧房，坐在梳妆台前板凳上。 “拿去一看便知！” 苏尘疑惑的接过平板。 “发明变速箱的人，真是个天才……” 听到这句话，苏尘低头看向李世民一动不动。 变速箱李世民不知道，但没有驾照的苏尘知道啊！没有继续看视频，苏尘默默查看任务进度。 果然不出苏尘所料，当前任务完成进度： 85% “你们平日便这般洗脚的？”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坐在床榻边缘小声交谈。 “嗯！”长乐公主就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住一样，低垂着脑袋。 长孙皇后继续问道：“如此说来……你们沐浴……” “没有，没有！”长乐公主猛然看向长孙皇后摇头又摆手。 “当真没有？”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嗯，绝无此事！” 苏尘突然大笑道：“哈哈哈！百分之八十五了！” 李世民疑惑道，“哦，进展如此之快？”随即想起平板视频中的变速箱一事，继续问道：“莫非变速箱与任务有关？” “哈哈哈，陛下还不知道变速箱是啥玩意吧？” “哼，有话直说便是，何故明知故问！”李世民仰视苏尘气愤道。 苏尘移动脚步，示意李世民挪挪让个位置。 “陛下你知道不？我可以教你开车，但是解释不清楚离合器和变速箱之间的关系，变速箱就是越野车关键部件。” 李世民闻言似懂非懂点点头。 苏尘很理解李世民的表现，没见过实物一般人很难弄明白。 “陛下，你有空多看看这个视频。先学一下理论，到时见到真车操作一下，就很容易上手。” 苏尘没有对李世民说刹车、油门、离合器、挂档。 空口白话，听者只会越听越糊涂。 李世民再次点头，“嗯，我记下了！还有水稻催芽，你……” 苏尘摆了摆手，道：“我看到了，那个跟我没啥关系。” 忽然发现李世民脸色有些不太好，立即拱手一礼：“本人建议陛下安排人用白话记录下来，到时登在报纸上发下去就是了！” “哼，算你识相！”李世民冷哼一声起身准备离开卧房，“观音婢，走了！” 长孙皇后凑到长乐公主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而后起身走向房门口。 “苏尘，你们俩早些就寝，母后回去了！” “好的母后，我送送二位！” 苏尘揖礼应承，走到房门外相送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第761章 小娘子请自重，在下卖身不卖艺！ 苏尘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送至大殿门外。 “陛下，我觉得越野车已经十拿九稳了。” 平板不会凭白无故更新出与相关视频，多半是系统‘预判’了任务结果，苏尘心中如是想到。 “嗯，得越野车实属锦上添花！”李世民点点头，随即笑道： “若能以此为契机，将东突厥……呵呵！” 苏尘明白李世民话中所指，不过心中没有太多想法。按历史轨迹正常转动，贞观四年东突厥自然会被李世民收入版图。 “陛下，你明天安排工匠弄一个车库，平时用来停车避风遮雨！” “哦？车库尺寸几何！”李世民只看过越野车模型，不知真车长宽高。 苏尘略作思索往大的说，“长六米，宽五米，高四米，不用砌墙有顶棚就好！”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微笑道：“好，我记下了，早些歇息去！” “好嘞，母后慢走！”苏尘恭敬作揖。 长孙皇后扶起提着裤脚穿鞋未穿袜的苏尘，“呵呵，好，回去吧莫着凉！” “好的，晚安！” 苏尘向李世民夫妇挥挥手，看着他们离开长乐宫。 “呵呵！”走出十几步，李世民转身回望向苏尘摆了摆手。 苏尘微微一笑，转身回卧房。 “苏尘，母后平板给忘了！”长乐公主拿着平板急匆匆跑到大殿。 “没走远，我送过去！”苏尘从她手中夺过平板，迅速追了出去。 不出两分钟两人回到卧房，长乐公主已将房间收拾好。 “嘿嘿，这个破任务没费什么力，总算是快完成了！”一边脱着衣服，苏尘庆幸道。 奖励是其次，他就担心完不成任务没面子。 毛衣脱至一半的长乐公主笑问道：“赏赐已到手了？”心中对素未谋面越野车很是好奇。 “还没呢，估计明天吧！”苏尘上前两步，帮她拽起毛衣往上提，“以后不可以说赏赐，要说奖励！” “哦，哦！奖励！” 长乐公主点头应承迅速爬上床榻，吩咐道：“房门上锁！” 苏尘没有锁门睡觉的习惯，吹灭几盏油灯便上了床。“你找人在这两三天之内，准备一块长八米宽五米的大红布。” 长乐公主嗯了一声，问道：“有何用途？” “喜提新车要有仪式感不是？到时用来盖住汽车的！” 长乐公主将平躺着的苏尘掰扯至侧卧，问道：“越野车为何又唤作汽车？” “这个啊……说来话长。” 略作思索，苏尘解释道：“后世工业兴起，最早的车是蒸汽机为动力，所以统称为汽车。 蒸汽机就是会冒烟烧水的那玩意！” “等着吧，车一到手，哥带你去国道兜风！”苏尘一手搭在长乐公主肩膀，得意的画着大饼。 “嗯，本小姐先行谢过苏主任！”长乐公主学着苏尘的动作，在他肩上拍了拍。 苏尘勾起长乐公主下巴，一脸坏笑的语气问道，“哦？小娘子如何感谢本侯爷啊？” “噗~！” “明天有空多看看那个变速箱视频，大概知道原理后，到时踩离合挂档会更加得心应手！”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 “睡觉吧！”苏尘轻搂着长乐公主，最后查看了一下任务完成进度。 依旧百分之八十五，不曾有变化！ 长乐公主忽然向苏尘怀中挪动，两片薄唇印在苏尘双唇。 “嗯……唔……”苏尘躲开抗争道：“小娘子请自重，在下卖身不卖艺！” “噗嗤！”长乐公主嗤笑出声将苏尘推翻平躺，顺势压在他身上，“正好，本小姐买下了！” 苏尘反抗不了，只能尽情享受。 ……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到来。 长安的天气依旧阳光普照。 辰时许，皇城南面鸿胪客馆走出一行二十几人。 鸿胪寺左、右丞一早便等在客馆门前，见到康苏密等人走出立即招呼问候，“几位将军，早！” 康苏密四人拱手回礼，道：“有劳阁下今日作陪，我等万分感激！” “康苏密将军客气，此乃下官分内之事且皇命在身！”左丞柳仪仆客气回道。 随后柳仪仆问向康苏密为首几位，“不知几位将军可有理想去处？” 昨日鸿胪寺接到皇帝口谕，今日安排向导陪同东突厥使者在城内游玩。康苏密等人到哪跟到哪，防止城内百姓见胡人生事引发冲突。 康苏密拱手一礼，答曰：“今日我等只为走街串巷，瞻仰天朝国都民风民俗，并无特定去处！” “既是如此，几位将军请随下官游览京城一百又八坊。东、西二市往来商客众多，定不叫将军失望而归！” 康苏密再次一礼，笑道：“哈哈哈，求之不得！” 随即一行人沿着朱雀门前，东西走向街道朝西市而去。 鸿胪寺左右丞，另外还有十二名侍卫，有官家身份随行百姓定然不敢滋生事端。 “卖报~卖报！” “侯爷与东突厥使者擂台比武，胜负如何，精彩内容不容错过！” “卖报~卖报！” “长安日报，一文钱一张！” 康苏密等人听到远处传来的吆喝叫卖声，同时止步探寻卖报声来源。 长安日报是什么，康苏密从没接触过。 但吆喝声中提到擂台比武，他是亲身经历者。 “康苏密将军，所谓长安日报乃侯爷一手创办，另外……”柳仪仆见康苏密等人因卖报吆喝声止步不前，上前为其讲解。 康苏密几人相视一眼，眼神中的震惊与疑惑之色很是明显。 “烦请阁下带我等前去一观！”康苏密拱手一礼请求道。 “几位将军请！” 众人拐了几个巷道，在一处交叉路口看到一名上了年纪的卖报人。 肩挎一布袋，左手拿着一叠金币右手捞着报纸。 柳仪仆从袖口掏出一张面额五十文的金币，上前问道：“来十张长安日报，可能破开？” 卖报人淡淡扫了一下康苏密等人，清点出十张报纸。 从布袋中翻找出两张二十面额金币。 “报纸十张，找钱四十文，请收好！” 卖报人动作极为熟练，收钱给报眨眼之间便完成，随后继续吆喝： “卖报~卖报！” 柳仪仆将十份长安日报分派给康苏密九人。 那五位草原勇士没有伸手接报纸。 他们看不懂汉字！ 第762章 再坚持一会，等闹钟响起！ 康苏密四人用时二十分钟，将一份长安日报看完。 心中百感交集，无不赞叹苏尘过人才智，报纸的出现无疑为大唐布政施令，提供了极为便利渠道。 从而有效避免欺上瞒下，政令不通达的弊端。 康苏密在报纸上看到昨日的比武报道，内容中肯没有掺杂不实之言。以及昨日朝堂之上商定的，东突厥与大唐贸易事项。 “侯爷真乃神人也，天朝当兴啊！”康苏密向柳仪仆拱手一礼感叹道。 柳仪仆拱手回礼，笑道：“哈哈哈……将军此言下官极为认同！” “敢问柳侍郎，方才与商贩易物时一张纸抵钱十文，商贩为何倒给两张？ 莫非此纸张另有玄机？还望柳侍郎告知！”康苏密再次一礼，虚心向柳仪仆求教。 康苏密只知大唐此前通行货币为开元通宝铜钱，刚才买报纸时的交易，他看不懂其中道理所在。 “哈哈哈！”柳仪仆从袖口掏出一叠金币，递给康苏密。 那些钱总共八百文，是上级调拨的招待费。 康苏密称柳仪仆为侍郎，他没有纠正。鸿胪寺左丞官至从四品下，与各部侍郎官阶相差无几。 “实不相瞒，长安城内乃至关内铜钱已逐步退市，现如今百姓皆用侯爷所创金币！” 康苏密拿着一小叠金币，面额最小的便是刚刚买报纸找来的二十文，其他的都是百文或五十文面额。 看到金币上面标注的面额，康苏密很快弄明白了刚才买报纸交易行为。 康苏密再次感叹道：“原来如此，侯爷之才冠绝古今！” “是极，侯爷之才无人能及！”柳仪仆点头附和，“以往使用铜钱与市，五十贯需用马车装载极为不便。而今金币面市五十贯如同手持一本书而已！” 金币目前最大面额五千文，若交易金额过大可前往银行现开指定汇票。 汇票正反两面，分别注有交易双方身份证号，即便不慎遗失汇票亦可挽回损失。 一行人漫无目的停停走走看看。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几人心中感慨万千，最让他们为之动容乃属来往百姓脸上的表情。 武德年间，他们也曾到访长安。 那时的百姓面色木然，双眼无光。 反观当下，行人有说有笑，好似家家有余粮不再为生存而发愁。 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相视摇头苦笑，不约而同说出一句东突厥本国语言。 其大意为：大唐今非昔比，不可与之为敌！ ……辰时两刻许。 李世民手拿平板来到太极殿。 “老奴参见陛下！” 不论是否有早朝，李德每日辰时两刻，准时在太极殿门口等候李世民的到来。 “嗯！”李世民点头回应，随即吩咐道： “阿德，传谕将作监于宫内朱雀门东侧修建一亭台。长约两丈，宽高各一丈半！” 稍加思索后顿足提醒道：“切记，亭台不得有石阶，务必与太极殿广场地面齐平！” “喏！老奴谨记！”李世民躬身应道。 “去吧，传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前来书房议事，”交待完，李世民迈步走向御书房。 “喏，老奴这就去办！” 今天没有早朝，不过各部主事官员有政务上报，会递呈简报至御书房。 李世民来到书桌前，拿起李德整理分类好的报告，仔细阅览。 以前官员上报政务的奏折，如今已很少见到。只有外地官员依旧用奏折陈述政务。 “嘶~银行……” 有五份奏折，其中一份是江南道洪州上表感谢皇帝赐下高产稻种。都是各地方州府员官，向朝廷请求开设银行分号的奏报。 李世民将五份奏折放至一旁，拿起单张纸的报告。 每一张报告李世民都认真对待，时不时落笔做下批示。 “臣等参见陛下！”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同时来到御书房。 李世民看着报告没有抬头，缓缓伸手示意三人落座。 长孙无忌上前为李世民倒上一杯热茶，而后给其他两沏茶。 “玄龄、玄成午时过后去一趟卢家，细盐采购以牛羊代替金币，看其反应如何。”李世民看完报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向房玄龄做出安排。 “臣遵旨！” “遵旨！” 随后李世民望向长孙无忌，吩咐道：“辅机，安排得力人手找两间铺子经营玻璃制品，若有人询问玻璃来源如实告知！” 长孙无忌没有多问，立即应承，“臣遵旨！” “玄成，奏折与报告三位传阅后酌情处理吧！” “喏！”魏征上前捧起奏折与报告，三人平分仔细审阅。 “陛下，银行之事……”房玄龄首先查看奏折，心知银行一事朝廷再不打算扩张。 李世民略加思索，做出指示，“银行之事暂且搁置，以实情回复！” “臣知晓了！” 又一刻钟过后，君臣四人忙正经事，李世民拿起平板。 房玄龄三人同时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搬起椅子抢占最有利位置。 老实人魏征走向御书房内挂着的大唐疆域图，将它翻了个面。 御书房有一面大特号地图，将地图翻个面便是一块上等幕布，可以用来给平板投影。 长孙无忌大献殷勤提醒道：“陛下，上次观看至第十八集：千里走单骑！”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嗯，辅机记下！”同时点开了要播放的视频。 紧接着视频开始播放： “水稻种植应根据气候因地制宜，盲目种植两季非但不能增收，反而因水田肥力不足而减产。 常言道：朦胧懵懂，清明下种……” 播放的不是三国演义，而是水稻种子地窖催芽方法。 时刻都有意外发生，惊喜无处不在。 当长孙无忌三人发现播放的不是三国演义，神情略有失望。 皇宫的另一处，长乐宫。 也有意外发生。 床榻上，躺着两个上半身没有盖棉被的人。 乍看之下，苏尘好像正亲吻着长乐公主颈脖，下半身看不到。 平躺着的长乐公主，一脸惊慌失措且娇羞的表情，双眼睁的老大。 苏尘侧身半压在她身上，手掌呈半握状，异常贴合的罩在长乐公主峰峦之上。 清晨寒意明显。 温热的鼻息打长乐公主颈脖，她只感觉浑身好似有蚂蚁在爬。加上胸前苏尘掌心传来温度，更加使得长乐公主全身发软。 醒来已有两刻多钟，长乐公主奋力抓起下滑的棉被往上提，将两人上半身盖好。 长乐公主心中默念：“再坚持一会，等闹钟响起！” …… ……。 第763章 李世民提前培养司机 “陛下，臣已记录在案！” 房玄龄将时长十几分钟的视频解说一一记录于纸上，并递呈李世民御览。 李世民接过随意扫一眼归还房玄龄，吩咐道： “嗯，择日登报发文大唐月报！” “臣遵旨！”房玄龄将方案收好坐回原位，静待李世民播放三国演义。 不过李世民却无动于衷，手指有节奏的敲击书桌，像是在等待何人或何物。 长孙无忌三人时不时偷瞄一眼李世民。 半盏茶时间过去，李德办完事回到御书房。 “阿德，去将君羡唤来！” 刚踏入书房一步的李德，躬身应道：“喏！” 房玄龄三人见此满脸疑惑之色相视一眼，心呼为何今日观影如此不顺。 “末将参见陛下！” 稍有片刻，李德将李君羡唤来，两人同时进入御书房。 “阿德、君羡，搬椅子坐好细心观看教学。务必牢记于心，将来有大用！” 该说不说，唐太宗李世民接受新事物之能力，无人能及。 苏尘从未提到过‘司机’，李世民却通过回忆小兕子和李治开卡丁车的情景，联想到‘车’可以由他人驾驶，自己只需安坐享受即可。 李世民心中已想好，越野车到手后，李德与李君羡必须掌握驾车技能。 “老奴遵命、末将遵命！”两人同时答道，不过并没有去搬椅子。 李世民没与之计较，点开了教学视频。 “发明变速箱的人，真是个天才……” 五人满脑子疑惑看完一遍变速箱工作原理，长孙无忌拱手作揖正要向李世民询问心中疑惑。 “再观一遍！” 不料，李世民在平板上点下重播键，视频从头开始播放。 观看教学视频期间，李世民亦不曾有懈怠，认真领悟其中要领。 “嗯~哼！”当变速箱与离合器教学视频，反复播放三遍后李世民轻咳一声，问道： “尔等可悟得其中要领？”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一脸发懵，不敢言语。 “回陛下，老奴已悟得其中三成要义。”李德躬身作揖，面向李世民缓缓说出视频观后感： “当离合器踩下后，变速箱传动齿轮由啮合状态脱离，从而断开动力输出。 便可拨动换档装置，向口径更大或更小齿轮咬合，完成换档操作！” 不愧是李德，李世民如何交待他便会不折不扣执行。其他一概不论，视频所讲内容李德全然记在心中。 李德不知变速箱与离合器为何物，但齿轮传动的工作原理大多数人一看便懂。 无非就是一个齿轮带动另一个齿轮转动。 “好，不错！”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赏御液酒一坛，茶叶一斤！” 李德大喜，实难想象竟有如此意外收获。 “老奴谢陛下赏赐！” 但凡李世民有赏御液酒和茶叶，李德从不推辞。 甚至有时还会主动讨要。 金银财物对李德没有太大诱惑，起初青黄不接时，李德还曾花钱向李世民购买御液酒和茶叶。 李世民也算是有良心，每次都给李德按八折计价。 “禀陛下，末将亦有三成领悟……”李君羡壮着胆向李世民汇报学习成果，也想获得唾手可得的赏赐。 李世民淡淡点头道：“嗯，甚好！” 然后没有了下文…… …… “啊~哈！” 八点二十，苏尘全身紧绷双手伸出被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感受一下房间光线，看向躺在身旁恬静熟睡的长乐公主，轻轻一笑，“今天睡觉倒是老实！” 一般情况下，苏尘每天醒来她都是趴在自己身上。 拿起另一个枕头上手表，“八点二十，正好！” 一只手撑着脑袋，苏尘侧身看向长乐公主呼唤道：“该起床了！” “喂，起床咯！”一次没叫醒，对着她耳朵高声叫唤。 长乐公主醒了，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双眼。 扭头看向一脸笑意望着她的苏尘，长乐公主回以微笑。 忽然，长乐公主想起苏尘之前睡姿，以及那只放在自己胸前的爪子。“你……你何醒来？” “刚刚！” 长乐公主继续问道：“那……那醒来时你何种睡卧之姿？” “跟你一样躺着睡的，咋了？”苏尘实话实说，伸完懒腰之后他确实是平躺的。 “你……你胡说，你的手……”长乐公主身体像是鱼打挺一样，蹦跶了一下。 “好好，你说的对！快起床吧，等会闹钟该响了！” 苏尘抬手就要掀开棉被，不料长乐公主抓起苏尘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我醒来时，你的手就是这般放在我……此处！” 苏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刚睡醒的长乐公主会来这么一出。但看她表情好像极为认真，不像是在撒谎。 “你在讲笑话呢，刚才还是我叫醒你的！”苏尘说着就要抽回放在她峰峦之上的手。 长乐公主再次争辩道：“本小姐早就醒啦！” 苏尘点点头，满是质疑的眼神，“哦，我刚才叫了你两次，你才睁开眼！” “你……你……我……我……”长乐公主语无伦次，一时不知如何详解。 心中甚是委屈，感觉被苏尘占了便宜。但苦于没留下证据，而自己不小心又睡着了。 “好，好，我相信你，今天是你先醒来！” 苏尘看她脸上有委屈之色，微微一笑握起长乐公主手腕往自己胸膛贴，“要不……我让你摸回来！” “噗~噗！”长乐公主连噗两口，“呸，本小姐才不摸！” “你不摸那就算了，快起床吧！” 忽的，长乐公主搂住撑起脑袋侧身的苏尘的脖子。毫无防备的苏尘，一个不慎上半身压在长乐公主身上。 一只手正好按在她峰峦之上。 “嗯~”长乐公主情不自禁出发一声轻嗯。 “你昨晚……唔……”话未说完，苏尘‘堵’住了她的嘴唇。 十数息过后。 四目相对双双喘着粗气，身下少女酥胸起伏明显。双手始终搂住苏尘脖子不放，含情脉脉望着苏尘，“你昨晚就是这般睡的！” 苏尘立即拿开扣在肉包上的手。 “我下次注意！” 长乐公主目光从苏尘脸上移开，转过脸细声细语呢喃：“我……我没怪你！” 苏尘将她的脸扶正，微笑道：“那……再来一次？” 长乐公主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盛情难却，苏尘缓缓向长乐公主伸出罪恶之爪…… 第764章 制衣厂 八点四十多，苏尘与长乐公主洗漱完，在长乐宫大殿等着小兕子送早餐。 长乐公主低着脑袋不敢与苏尘对视。 “小五，抬起头让哥好好看看！”苏尘岂会轻易放过，难得面露羞涩之意的长乐公主。 不停的在她面前叫嚣，好一副轻松拿捏姿态！ “姐夫，兕子来啦！” 小丫头驾驶卡丁车，副驾驶位被乐虎和食盒占据。李治李慎在后面追赶。 话音刚落，卡丁车停在大殿台阶下方。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起身走向大殿门口。见苏尘离开，长乐公主抬头冲苏尘背影举起拳头，嘴唇动个不停。 “姐夫～兕子来啦！” 下车后小兕子迈着小短腿向苏尘奔来，李治很自觉的将副驾驶位，食盒取下提进大殿。 “姐夫！”还不忘向苏尘打招呼问好。 “嗯，早餐放那就好。”随即蹲下迎接小兕子，“小兕子真乖！” 在小丫头一脸懵之下，苏尘将她戴在手上的手套摘下来，“我看看你指甲需不需要修剪一下！” “嗯，指甲有点长！”苏尘仔细检查小兕子双手后，点点头认为有必要帮她修剪一下。 重新帮她戴上手套，提醒道：“小兕子别跑哦，等会吃完早餐剪指甲！”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答应。 苏尘正要起身，李治与李慎纷纷上前，将双手伸到苏尘跟前。 “姐夫，雉奴指甲是否需要修剪？” 苏尘抬手在两个小家伙手背一拍，缓缓起身走向早餐食盒，掏出两把指甲刀丢在茶几上。 “指甲刀，一人一个拿去慢慢剪，别剪到手指咯！” 李治、李慎拿着指甲刀仔细研究比划着，始终不敢下手剪指甲。 没去管他们，苏尘打开食盒，今日早餐猪肉馅包子。 看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不怀好意坏笑道：“小五，肉包，快过来吃！” 长乐公主听到苏尘口中说出肉包，双脸霎时变得绯红。 “皇姐，大肉包要趁热吃噢！”小兕子跑到一动不动的长乐公主跟前好心提醒。 苏尘跟着附和道，“嗯，大肉包，快过来吃！” 长乐公主气呼呼走向苏尘，拿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 …… 巳时许（九点多），苏尘带着一大三小来到丽政殿。 “母后早啊，今天没看红楼梦啊！” 长孙皇后在一案台前摆弄着几件服饰，转身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过来，试试机织毛衣是否合身！” 织染署研究的毛线编织机，半月之前已成型。 一台编织机需要七个人同时操作，且毛衣不能一次成型。衣袖部分需人工手动勾勒拼接，毛线的颜色却可以任意排版。 “好嘞！”苏尘屁颠跑上前去。 随手拿起一件毛衣试试手感，毛线很细属于薄款毛衣，适合春秋季节穿。 “试试！”长孙皇后挑选了一件胸前部分红、绿、蓝三色相间的毛衣，摊开毛衣两肩与苏尘肩宽作比较。“大小与你体宽相差无几，换上试试！” “小五，你也去试试！”长孙皇后又拿起一件蔳款毛衣递给长乐公主，与苏尘那件颜色一样。 嗯？ 长孙皇后发现长乐公主今天似乎有些异常。 “好的母后！” 两人接过毛衣，走向一间无人卧房。 苏尘三两下便换了新毛衣，“小五，我穿这毛衣还不错吧！” “帅气！” 长乐公主看也没看苏尘一眼，她正慢条斯理的脱下卫衣。 “嗯，我也觉得帅气！” 苏尘很认同长乐公主的眼光，当看到她慢吞吞的脱衣服，强迫症又犯了。 “你这么脱衣服真费劲，抓住领口往上一提，这不就完事了？”话音刚落，苏尘抓起长乐公主卫衣领帽往上一提。 很顺利的，苏尘帮她脱下卫衣。“你看这样多快！” 苏尘还想继续帮她脱毛衣，长乐公主立即向后躲开，“噗~粗鲁！” “那你快点啊！” “哼~” 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先将两只手从毛衣袖子褪了出来。从毛衣下摆慢慢往领口处收拢，然后小心翼翼收好长发…… “小五，要不……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要！”长乐公主将脱下毛衣轻轻抖顺，整齐放在一旁。 她开始穿新毛衣了…… 苏尘向后面退去，双手抱胸靠在门边，静静欣赏长乐公主如同慢镜头一样更衣。 等苏尘两人换好毛衣，长孙皇后经常帮三个小家伙挑好合身的毛衣，并且已经试穿过又脱了下来。 “母后，毛衣不大不小，刚好合身！”苏尘连拉带拽，将长乐公主带回至长孙皇后跟前。 “嗯，我看看！” 长孙皇后上前帮苏尘整理一下两肩，以及检查衣袖长短和毛衣宽松度。 “甚好！”围着苏尘转了一圈，很满意编织机织出的毛衣。 “你们俩先脱下来，清洗晾晒后再穿！” 两人再次回卧房换衣，这次苏尘换好衣服先跑回大殿，看长乐公主更衣着实让苏尘心里难爱。 “母后，这些毛衣都是机器编织的？”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微笑道：“有大有小，合计十三件毛衣。一台编织机七人同时操作一天便可完工，只需女工将衣袖与毛衣身段部位加线拼接即可！” “若同等线型颜色，做工还能更快些！” 苏尘听了心里瞬间有个主意，笑呵呵问道：“母后，愿不愿意办个制衣厂？” “制衣厂？”长孙皇后脸上表情由疑惑转为微笑，瞄了一眼刚踏入殿内的李世民，道：“此事恐怕还需你父皇同意方可！” “为啥？”苏尘很是不解连忙问道，很快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与民争利是不？”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母后，你有所不知，你听我跟你讲……”苏尘向殿内环顾一眼，此时殿内没有宫女与内侍。 但苏尘唯独没有注意观察殿门口方向，因此没看到双手背在后面李世民。 “其实陛下他啊……就是喜欢打肿脸皮充胖子。 不遗余力克勤克俭，凡事以天下为公。为的就是在史书中留下好名声，以使配得上他那千古一帝称号。” 长孙皇后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 饶有兴致偷瞄一眼殿门口的李世民，随意问道：“你如何得知？” 苏尘斩钉截铁回答道：“分析！” 第765章 不做零售，只搞批发！ “其实啊，我认为完全没必要。 只要我们经营的生意，是其他商人从事不了行业，或者说他们目前做不到的事情。 赚自己该赚的钱，一方面可以改善百姓生活质量，另一方面也能为大唐兴起行业开个头不是？” “母后，你认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说完，苏尘一脸期盼看向长孙皇后。 “呵呵！”长孙皇后尴尬笑了笑，“你问他！” 苏尘淡淡瞄了一眼，重新换好衣服缓缓走来的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小五啊，她不懂这些！” “她不懂，我略懂！”李世民不喜不怒的声音从殿门口响起。 “来，来，来！你与我说说，我是如何打肿脸皮充胖子！”李世民边走边向苏尘招手。 “陛下，你这是听到哪去了？我和母后在说创办制衣厂的事呢！” 苏尘一脸献殷勤的模样迎上李世民，“陛下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你看哈，一台机器一天能编织十几件毛衣。到时候我们办个厂，弄个十台编织机一天就是百来件毛衣。 以后还可以研究出纯棉服饰，比如短袖长衫。 这不比粗麻衣穿的更舒服？” 说着，捏起李世民龙袍宽袖一角，“这是细麻丝绸做的吧，我看也不咋地！” “完全配不上陛下天日之表，龙凤之姿！” 噗嗤！ 长孙皇后被苏尘突如其来的阿谀奉承逗笑了。 李世民捏了捏拳头，看在殿内有几个小家伙在场的份上，打算放过苏尘一回。 主要还是因为之前长孙皇后说出‘你父皇’时，苏尘没有反驳纠正。 “哼！”一把将苏尘的脏手拍开，迈步走向客厅。 入座后向苏尘招了招手，“制衣厂可为，你出钱我出人，各占一半！” 苏尘三人同时走向客厅，“不用，我出五万块占三成就好！” 苏尘还是有良心的，人工、机器、场地、原料都是李世民出。 长孙皇后正要开口，苏尘微微一笑，解释道：“陛下、母后，你们听我说哈，以后制衣厂只负责生产衣服不零售。” 李世民疑惑道：“零售？” “对啊，零售就是自产自销，开店卖衣服。我们不做零售搞批发，让其他商贾从我们厂进货赚差价。 如此一来，也不至于抢了太多人的饭碗！” 苏尘解释了零售，与之相反的批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自然能听明白。 “好，好！”李世民当即叫好，不过转瞬面露疑难，“一件毛衣售价几何，百姓能有几人能承受？” 苏尘稍作思索，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你身上这件龙袍多钱？” 李世民闻言低头向自己身上明黄色滚龙袍，“至少价值三万！” “开玩笑呢！”苏尘立即站了起来质疑，再次抓起龙袍一角仔细检查面料。 “镶金边了？一件衣服要三万？” 李世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哼！愚昧、无知！” “从布匹至成衣完工，工匠百人耗时五个月之久，三万钱只少不多！” “哦，原来钱都花在刺绣上了啊！” 苏尘明白了，龙袍上各种祥云龙纹图案，确实要花费不少功夫。 “我昨天穿的那件衣服要多少钱？” 龙袍没法比，那不是给人穿的。昨天比武穿的衣服是苏尘自己画的款式，由宫外缝衣匠制作。 李世民没有回答，看向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亦不知苏尘那件丝绸面料服饰价格，当初在乐膳酒楼是锦儿一手经办。 “哥，昨日那身衣袍布料现成，缝衣匠根据你所绘图案裁剪缝制，合价铜钱一百一十五文！” 苏尘点了点头，明白了为何在古代衣服是硬通货，可以直接换钱。 甚至在战场上士兵除了会夺取死人手中的武器，还常有扒衣服的。 继续问道：“一般百姓穿的麻布衣多少钱？” “成人衣袍，细麻作价二十至三十文，粗麻十五文以下！”李世民对民生有所了解，脱口而出。 “嘿嘿，这就好办了！我们制衣厂的衣服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 材料相同款式不同，就当劫富济贫了。” “哈哈哈，好！”劫富济贫，李世民一听就懂，知道苏尘是何打算。 随即，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手一挥，“小五，抽空给陛下转五万块钱过去，以后让你当厂长！” “哦！”长乐公主点点头，而后又摇头，“我不当厂长，我要给学生授课！” 苏尘闻言一脸怀疑之色，“你能早起就不错了，还……” “还行，当老师也可以！” 顾及长孙皇后在场苏尘连忙改口，以免长乐公主被长孙皇后教训。 “陛下，我们下个月就开始筹备制衣厂，等下次西域送来棉花和羊毛差不多就可以动工了！” 李世民点点头，“嗯，你自行决定便好！”随即将脸转向一旁，平淡开口提醒道：“五万……莫忘了！” 苏尘点头道，“陛下放心，午饭过后我和小五正好要出去狂狂！” “如此甚好！” “嗯？雉奴，你们两人手中何物？”李世民忽见李治与李慎正把玩着指甲刀，抬手示意两个小家伙。 “母后，送你个小玩意！”苏尘掏出几个指甲刀，放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座位中间茶几上。向小兕子招了招手，“小兕子过来，我帮你剪指甲！” “嗯~！”小丫头早就等不及了，立即摘下手套来到苏尘面前。 李世民拿起一个指甲刀，将手指对着弧形切口比划了一下，缓缓发力剪下食指前端部分长出的指甲。 “此物设计倒也巧妙，但一般女子很难将其按下。” 苏尘听了李世民对指甲刀的评价，微微一笑，“陛下，你过来看看！” 李世民依言起身，走到正在为小兕子修剪指甲的苏尘面前。 咔~嗒！ 咔~嗒！ “嗯？”李世民发现苏尘似乎很轻易便能按下指甲刀，将指甲切断。 缓缓俯下身子看着苏尘手里指甲刀，总算是发现不同之处。 刚才李世民使用指甲刀时，没有将按压柄旋转换面，全靠蛮力按压切断指甲。 简单的杠杆原理，却能省很多力气。 “原来如此！” 李世民将指甲刀弄成与苏尘手中一样的形状，试了试恍然大悟。 “观音婢，我来教……” 当李世民转身欲传授长孙皇后使用指甲窍门时，只见长孙皇后已熟练的在修剪着指甲。 修剪完，还会用锉刀打磨平滑。 …… ……。 第766章 宝马？一头倔驴！ 「哼~不公平！对本小姐粗鲁不堪，反倒对明达如此心细！」 坐在苏尘旁边的长乐公主，看着正贴心帮小兕子修剪指甲的苏尘，嘴唇动个不停。 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苏尘几次转头看去，却不见其出声言语。 苏尘耐心且细致为小兕子修剪每一个指甲，锉平后认真检查指甲是否光滑。 “好了，完美！” 苏尘站起身来，拍落身上些许碎指甲，“小兕子去洗手，每次剪完指甲要洗手哦！” “嗯~呐！” 小兕子拍了拍手，仔细检查两只小手。发现手指没有受伤，欢愉跑去殿外。 “干啥？你指甲不用修剪，我看过了！” 苏尘正打算收起指甲刀放在一旁，长乐公主却将双手伸向他。 长乐公主淡淡开口，“修整一番！” “哦，哦，行吧！” 长孙皇后目光扫来笑着摇了摇头，刚才长乐公主碎碎念念的表情，她全看在眼里。 苏尘倒也不敷衍，用锉刀认真帮长乐公主光滑的指甲打磨平整。 “好了，李大小姐可还满意？” 三秒一个，半分钟完美收工。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娇颜含嗔，“敷衍！” “那没办法，哥只有这手艺！”苏尘不以为意辩解。 “小子，流星专属马鞍及马蹄铁已装备妥当。此时马匹已驱至校场，你去试试看能否听从使唤！” 李世民熟练的锉着修剪好的指甲，吹出两口气。 手指划动没有刺感，满意的点了点头。 “哦，有空我再去看……”苏尘淡淡点头，对骑马没多大兴趣。 不料，长乐公主起身将苏尘从座位拉起，“现在就去！” “校场在哪里，远不远？” “不远，随本小姐走便是！”长乐公主不由分说，拉着苏尘往丽政殿外而去。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噗~！” 等苏尘与长乐公主离开后，长孙皇后靠近李世民神秘一笑，“二郎，今日丽质与以往大不相同！” 李世民随意问道，“有何不同？” “二郎，据臣妾观察……”长孙皇后环顾一周殿内，凑到李世民耳旁小声耳语。 “观音婢，你整日捕风捉影！他俩是否……”李世民脸上仅有的一丝怒气，突然消散。 震惊问道：“观音婢，你言下之意……我有外孙了？” 长孙皇后向李世民抛去一白眼，“还早着呢！”不再搭理李世民，低头继续修指甲。 …… 苏尘在长乐公主指引下，来到皇宫内的校武场。 校场陈列着一排排兵器架，却没有放置兵器。校场拴着七匹骏马，流星在其中如同鹤立鸡群，异常显眼。 东突厥此次献于李世民八匹骏马，其中两匹李世民命人送去秦王府，李恪和薛仁贵，一人一匹。 李世民之前来了一趟校场，每一匹马都骑试了一番。 但流星只能骑不听使唤，任人挥鞭驱赶始终无动于衷，止步不前偶尔打个响鼻吭哧几声。 “嚯，这个马鞍够大，可以躺在上面了！” 苏尘两人走近流星绕一圈打量着，流星甩了甩鬃毛。 “本小姐试试！” 长乐公主取下套在木桩上的缰绳，迫不及待要骑上马去试试，通体雪白的流星确实惹人喜爱。 除了苏尘对此无感。 “要不我先骑上去试试吧，万一这马发癫把你摔了！”苏尘上前劝阻，从长乐公主手中夺过缰绳。 苏尘现在不用马鞍也能正常骑马奔跑，不用担心会摔死。 长乐公主顺从苏尘的建议，提醒道：“多加小心！” “嘿嘿，它敢摔本侯爷，看我不一脚把它踢翻四脚朝天！”苏尘脚踏马蹬潇洒翻身上马。 “驾~” “驾~驾！” “驾~驾~驾！” 不出意外，任苏尘如何拍打甩马鞍，拍打马屁股。 流星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嘿！你这蠢驴，走啊！”苏尘急眼了，双腿发力拍向马匹腹部。 流星依旧我行我素，高冷的姿态一步不迈。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走你，驾！” 苏尘失去耐心了翻身下马，缰绳往马背一甩，骂骂咧咧道：“特么的，这就一头倔驴！” “小五，别理它了，以后让它拉磨去！”苏尘拽起长乐公主手腕便要离开校场。 “这蠢驴它认主，别人骑不动它！” 长乐公主心有不甘，拉住苏尘，“等等，换我试试！” “行吧！”苏尘见长乐公主眼中满是不舍，想着来都来了让她试试，正好让长乐公主死心。 长乐公主走到流星跟前，抚摸马颈脖上面的鬃毛。 “流星，流星，你若不听话，侯爷让你拉磨去！” 高冷的流星不为所动，甩了甩马尾。 见此，长乐公主走到马蹬下方，一脚踏着马蹬一手扶着马鞍鞍桥，纵身发力想要上马。 奈何流星于过于高大，长乐公主很难上马。 “我帮你一把！” 看到如此孩童一般奋力攀爬的长乐公主，苏尘上前双手撑在长乐公主腋下，稍稍用力便将她甩上了马背。 长乐公主收好缰绳，调整了一坐姿。 “驾~！” “驾！” 长乐公主尝试好几次，流星不改常态仍旧不动。 “看吧，我就说它是头倔驴，下来吧！”苏尘向长乐公主伸出双手，示意她下马！ 长乐公主无奈一笑放下缰绳，“苏尘，要不将流星归还原主吧！” 心地善良的长乐公主，自然看出流星是一匹通人性的宝马，只认原主人其他人使唤不了。 与其勉强留下它，不如让流星回到原主人身边。 苏尘微微一笑，“好，听你的！等会我与陛下商量一下，还给执失思力！”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伸出双手缓缓扑向苏尘。“着实遗憾！” 就在这时，校场内其他六匹马同时发出嘶鸣。混乱移动马蹄大有惊慌之感，像是感受到了某种胁。 其中四匹马更是立起前蹄，发出高亢马鸣声。 唯独高冷的流星只是震颤了一下身体，前蹄开始刨地。 苏尘大感疑惑，催促道：“丽质，快下来！” 长乐公主被苏尘抱下马，两人退到一旁想看看究竟发生何事。 那六匹马越来越不安，若非缰绳被套牢，指不定已经如野马般狂奔。 “姐夫~兕子来啦！” 苏尘转头望去，只见小兕子开着卡丁车从校场外围驶来。 李治和李慎跟在后面追。 副驾驶位蹲着乐虎！ 第767章 山君乐虎，首立大功！ 当小兕子卡丁车越来越近，流星开始后退了。 苏尘眼疾手快取回缰绳，控制住流星。 同时疑惑的看向小兕子。 “姐夫！”小兕子从卡丁车走出，来到苏尘与长乐公主跟前。 “喵~鸣~” 副驾驶位的乐虎跟着跳下车，飞快奔向流星。 流星站立难安一步步往后退，不过缰绳被苏尘拽住它逃不了！ “哈哈哈，血脉压制啊！” 苏尘明白了，原来这些马突然心生不安，是因为感受到了老虎的气息在靠近。 大自然，一物降一物。 乐虎虽然还幼小，但与生俱来山君气息却掩盖不住。 此时另外六匹拴着的骏马更是暴躁起来，四肢蹦跳个不停。 “乐虎过来！”苏尘大喝一声，向乐虎招了招手。 奈何乐虎完全不搭理不苏尘，围着流星转圈不止，流星高高抬起颈脖防备着乐虎。 “小兕子，你让乐虎过来！” “嗯！”小兕子双手叉腰，大喊一声：“乐虎，来！” “喵~呜！”乐虎转瞬飞奔来到小兕子跟前，地上拖出一长长爪印。 苏尘嘴角狂抽，这只老虎本质上还是从他体内出来的，但是却压根不听自己的话。 “小兕子，你命令乐虎让那些马儿安静下来！” 苏尘知道没良心的乐虎能听懂人话，想着动物有动物的交流方式，或许乐虎能让马匹听话。 “嗯！” 随即小兕子拍着乐虎脑袋，细心教导，“乐虎，要听姐夫话哦！去告诉马儿乖乖听话，不要吵闹！” “喵~呜！”乐虎歪着脑袋，很是人性化的思考着。 “喵！” 转头对苏尘叫了一声后，缓缓走向那六匹拴着骏马。 当乐虎走到六匹骏马前，甩了甩虎脑，紧接着发出一声稚嫩的虎啸声： “吼~” 又是两声虎啸：“吼~吼！” 原本六匹乱蹦乱跳的骏马立即安分下来，仅仅在原地焦躁不安的移动脚步。 乐虎好像不太满意，连续发出三声虎啸，“吼~吼~吼！” 随即几声马呜声响起，六匹骏马彻底安静来下。 乐虎见此再次甩了甩虎脑，并且舔了一下前爪，随即返回小兕子身旁。 “喵~呜！” 小兕子看向苏尘，好似是在询问乐虎表现如何。 苏尘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向乐虎承诺道：“嗯，不错，中午多给你几个鸡屁股吃！” “喵！” “喵！” 乐虎一副凶狠的样子怒叫两声，好像是要向苏尘扑过去一般。 随即，苏尘转身看向高冷的流星面露思索之色，对乐虎招了招手： “乐虎过来，这件事若办好等你长大了，哥给你找个……母老虎！”苏尘差点忘了乐虎是公是母。 这次乐虎真的向苏尘走摇着尾巴走了过去，样子很是温顺。 苏尘鄙夷道：“嘿~这玩意，一听母老虎就摇尾巴了！” 不过，乐虎看都没看苏尘一眼，直接越过苏尘。 苏尘疑惑转身，只见长乐公主微笑着向乐虎招手。 这一幕更加使得苏尘郁闷了，乐虎只听从长乐公主两姐妹，对自己却不屑一顾。 “乐虎，它叫流星，你去转告它今后我便是它主人！” 长乐公主和苏尘想法一样，想人假虎威使流星重新认主。 乐虎歪着脑袋思考着，突然伸出前爪指向流星。 长乐公主不懂其意，看向苏尘。 苏尘也不懂，摇了摇头。 乐虎上前走到流星身旁，流星正要逃跑苏尘猛拽缰绳。 “吼~”乐虎向流星怒吼一声。 流星立刻安分下来甩了甩尾，乐虎再次抬起虎爪，指了指长乐公主又指向马腹。 “皇姐，乐虎让你骑马噢！” 经常和乐虎玩耍的小兕子看懂了，出言提醒长乐公主。 “喵~鸣！” “丽质上马试试！”苏尘站在马腹旁催促长乐公主再试骑一次。 “嗯！”长乐公主迅速上前，如同之前苏尘托在她腋下，轻松助其上马。 见长乐公主已骑在马上，乐虎大摇大摆走到流星马头前面。 “吼~吼~！”两声虎啸，向流星交待着什么。 随后就看到乐虎在流星前面慢慢走着，流星缓缓跟上。 为防止意外，苏尘没有把缰绳给长乐公主，牵着缰绳站在长乐公主下方跟着走。 “呵呵，想不到这傻老虎还是有点用处的哈！”见流星终于迈出马蹄，苏尘对长乐公主笑着说道。 此时长乐公主一脸欢喜。 之前因为流星不听使唤，她心软之下建议苏尘将其物归原主，但她心却极为不舍。 “苏尘，缰绳给我！” “好！”苏尘知道她要做什么，将绳子递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接过缰绳，对乐虎下令，“乐虎，跑起来！” “喵~呜~” 乐虎收到长乐公主指令迅速奔跑，流星加快步伐紧跟其后。 围着校场跑了两圈，乐虎闪身来到小兕子身边。流星在长乐公主指挥下，尽情奔跑着。 长乐公主骑马技术不差，流星前蹄高抬立起，长乐公主依旧稳如泰山。 “乐虎啊，今天你立了一大功，等会给你一只新鲜羊腿！”苏尘见身姿飒爽纵马狂奔的长乐公满心欢喜，决定犒赏一下乐虎。 “喵~呜！”乐虎态度也稍加温和对苏尘叫唤一声。 “苏尘，你要不也试试？流星果然绝世宝驹，四平八稳很是舒适！”长乐公主狂奔几圈后，勒马停在苏尘跟前。 “好啊！”苏尘不想扫她的兴，脚踩马蹬稍稍发力坐在了长乐公主身后。 双手轻扶长乐公主腰间。 长乐公主本意是让苏尘一人独骑，却不想苏尘不等她下马便翻身上马。 “丽质，等等！”苏尘轻开长乐公主翻身下马。 “怎么能忘了小兕子呢！” 刚才苏尘看到小兕子仰头看向骑在马上两人，就知道小丫头肯定是想一同骑马。 苏尘抱起小兕子放在长乐公主身后，“小兕子抱紧哦！” “嗯~呐~” 随后苏尘便要踩着马蹬翻身上马。 不料乐虎却抱着苏尘那只着地的脚不松爪，嘴里叫唤个不停。 “我艹，你也要骑马？” “喵~呜！” 苏尘捞起乐虎，将它横放在高大的流星马背后面。“摔下来，我可不负责啊！” “驾~！” “驾~马儿，马儿，快跑啊！” 流星配备的马鞍足够大，即使再乘坐一孩童也不显挤迫。 旋即，三人一虎在校场策马奔腾！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第768章 苏尘：你能跟我比？ 午时将近，明德门出长乐大道百十步之外。 “三位将军，现已出了长安城再往前行恐怕下官难以交差。 不如回城内找一处上好酒楼品味佳肴美酒，如何？” 柳仪仆低头看向蹲在水泥路上，用手抠马路的康苏密、阿史那社尔几人苦心劝道。 一上午，柳仪仆带着东突厥使团一行，从西市逛到东市走街串巷。 直至逛到明德门，康苏密意外发现明德门外一条宽广坦途，好奇之下出城百米走上长乐大道。 柳仪仆接到的命令只是领着使团在长安城内闲逛，众人要出城使其十分犯难。 奈何架不住康苏密苦苦相求，只能随其出城百十步。 康苏密起拍拍手上灰尘，向柳仪仆拱手一礼问道：“敢问柳侍郎，此巨石如何采得运至此地？” 水泥路宽两丈，且每隔三米多有一道伸缩缝。因此康苏密认为长宽约丈余的水泥路，乃是山石开采而来。 “几位将军，边走边说！”柳仪仆伸手做请姿，示意众人向明德门返回。 “柳侍郎，请！” 急于解开心中疑惑，康苏密只能听从柳仪仆建议回城。 “康苏密将军，此路名曰：长乐大道。乃侯爷所创水泥浇筑而成，并非山石开采！” “长乐大道由北至南，尽头便是侯爷与长乐公主殿下居所：锦乐庄园！” 但凡不涉及军事机密，柳仪仆有问必答。甚至上级隐晦暗示，尽量将大唐优越之处向康苏密一行展露。 “水泥……侯爷！”康苏密闻言喃喃自语，转头对阿史那社尔不自然的笑了笑。 随即说出一句突厥话语。 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以及叠罗支同时点了点头。 “柳侍郎，午时将近我已饥肠辘辘！烦请领路找家上等酒楼，我等尽情畅饮一番方为当务之急！” 执失思力不像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一般多愁，他现在只想着好酒好菜。 “极好！东市乐膳酒楼乃侯爷与公主殿下经营，定不叫各位失望！”柳仪仆似有解脱之感，今日导游之责总算快要结束。 “诸位，请上马车！”柳仪仆向跟随而来的侍卫挥了挥手，马车立即停在众人跟前。 朱雀门至明德门中间便是朱雀大街，全长十余里。 东市乐膳酒楼靠近皇城方向，若是步行，怕是赶不上午餐。 “万不可与侯爷为敌！我东突厥部，对大唐更是不得再有半分觊觎之心！”马车内，康苏密沉思片刻后郑重其事喃喃道。 阿史那社尔点头附和道：“一旦水泥路修至北漠，千里之遥便不再是险阻，草原各部于大唐而言如探囊取物！” 以前仗着路途遥远行军困难，大唐不敢轻易发兵北伐。 但见识到水泥路之后，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便不再有这种想法。 平坦的水泥路，对于行军运送粮草的速度能有多大的提升，作为将军的康苏密等人心知肚明。 叠罗支对此次长安之行感触颇多，看向康苏密三人神情严肃道：“待回到部落，支定然与父汗说明其中利害。从今往后只能与大唐交好，万不能兴兵南顾！” 阿史那社尔点头道：“嗯，如此甚好！” 康苏密沉默不语，心中很忧愁。 “恐怕……东突厥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唉！”康苏密没有继续往下说。 …… “母后，我和小五要出宫一趟！” 午饭过后，在客厅闲聊一会苏尘起身长孙皇后汇报一句。 “嗯，你们去吧，莫要太晚回宫！”自从昨日看过苏尘与人比武后，长孙皇后已知苏尘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对于他们出宫的安全没有太大担心。 “好嘞！”苏尘作揖一礼，然后看向小兕子手一挥，“小兕子，我们回去换衣服！” 不过小兕子低着头，手指互抠吞吞吐吐，“兕子……兕子……”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明达有功课！” “功课？哪门子功课？”苏尘大感意外，小兕子才四岁还没上小学哪来功课。 李世民淡淡开口，“练字习文！” “陛下，你这就过……”苏尘当即走到李世民跟前与其理论。 李世民皱眉怒瞪苏尘，颇具威严出声：“嗯？” 苏尘认为有必要教一教唐太宗，如何给小朋友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 弯向腰态度极为谄媚开口道：“陛下，你听我跟你讲！小孩子童年就应该尽情……” “嗳~嗳，别动手，我走就是！” 岂料李世民压根不听苏尘废话，起身撸起衣袖便要往苏尘身上招呼。 “你爹肯定是进入更年期了，火气这么大！” “苏主任言之有理！”长乐公主推着苏尘向长乐宫走去，心中计划着出宫往何处去。 两人来到长乐宫大殿前，长乐公主迅速跑向殿内招来一名宫女。 “你听清了，派人……” 宫女听完后点了点头，欠身一礼，“殿下，奴婢记下了，这就去办！” “小五，让她去做什么了？” 苏尘走进殿内疑惑看了一眼匆忙离开的宫女。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拉着苏尘向卧房走去，“无事，随本小姐去更衣！” 苏尘一手卡在长乐公主后颈脖，大声喝道：“大胆，还不从实招来！” “本小姐句句属实，侯爷明鉴！” “鉴个屁，你肯定有事瞒着本侯爷！”苏尘一巴掌拍在长乐公主屁股上。 “绝无此事！”长乐公主将手放在后面，防止苏尘再打她。 给了长乐公主一巴掌，苏尘也不再追问此事。 来到卧房，苏尘用时不到一分钟便换好衣服，双手抱胸坐在床榻边缘，看长乐公主表演慢动作更衣。 同时看下手表开始计时。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穿纯棉内衣和毛衣，而是穿大唐原有服饰，苏尘穿衣速度会比长乐公主耗时三倍还有余。 “嗯，不错，换个衣服四分钟！” 等长乐公主将卫衣换成另一套浅绿色衣裙后，苏尘再看看手表。 “嗯？小五，你这是打算去做什么？” 只见长乐公主再次以轻纱遮面，呈现在苏尘面前。 不过转瞬又将面纱取了下来，收进怀中。“侯爷，走吧！” “等等，你存折还没拿！” “下次出宫再说！”长乐公主拉着苏尘便要离开卧房，没有取存折。 苏尘挣扎提醒道：“那怎么行！我们出宫是去城里给你爹买补品呢！” 长乐公主转身靠在苏尘跟前，踮起双脚。 趴在苏尘耳边小声嘣出三个字： “买个屁！” 苏尘一听，火冒两丈。伸手绕至长乐公主腰间夹在腋下，将她下压至翘起臀部。 啪~啪~啪！ 在她屁股上连续抽了她三巴掌，厉声问道：“以后还敢不敢说脏话了？” 苏尘又给了她一巴掌，“回话！” 长乐公主一声不吭。 ‘我艹，不会把她打哭了吧！’苏尘没听到长乐公主吭声，心里一突，刚才用的力道好像有点大。 苏尘赶紧将长乐公主扶正，关切道：“你没事吧，有没有……” 一看长乐公主表情，苏尘就知道没打疼她。 长乐公主气鼓鼓的腮帮，双脸通红看向苏尘问道：“为何只许你说，我不能说！” “你能跟我比？” “我就一粗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苏尘说出这句话时，似乎有些得意。 随即一阵糖衣炮弹轰向长乐公主，“你堂堂大唐嫡长公主，美若天仙、明眸皓齿、天生丽质、唇红齿白怎能说脏话呢？” “算你有眼光！”长乐公主搂住脖子，踮起双脚吻向苏尘。 随后，长乐公主乖乖的去拿存折。 …… ……。 第769章 小心磨烂屁股！ “存折你保管！” “走吧！”苏尘接过存折揣进怀中，随手关上房门。 “屁股疼不疼？” 长乐公主正要点头，苏尘随口来了句：“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 “噗~！”抬手拍向苏尘身后，“本小姐打回来便是！” 一刻钟过后两人来到朱雀门，只见一匹浑身雪白高大骏马已在宫门内等候。 “你没弄错吧，骑马逛街？” 长乐公主面带笑容摇了摇头，“今日出宫不逛街，去蓝田县皇家马场！” “不去，今天没空！”苏尘拽起长乐公主手腕，便要拖着她往朱雀门而去。 长乐公主扎稳脚步，将苏尘往流星身旁拽。可怜兮兮恳求道：“陪我去！早些回城便是，不耽误侯爷办事！” “侯爷！” “侯爷！” 两人正拉扯着，王朝马汉上前见礼。 “行了，行了，别拉！”拗不长乐公主苏尘放弃了挣扎，看向王朝两人吩咐道：“你们去备马出城一趟，去蓝田县！” “卑职遵命！”王朝两人立即离开取回各自坐骑。 苏尘没好气的看向长乐公，一个弹指嘣在她额头。“骑马有啥好玩的，真搞不懂！” 长乐公主缩了一脑袋，吐了吐舌。 “公主殿下请上马！”苏尘轻推她肩膀面向流星，托住长乐公主腋下帮她上马。 长乐公主坐稳后将面纱戴好，向苏尘伸出一只手。 “侯爷请吧！” 苏尘一巴掌拍在她手上，脚踩另一副马蹬轻松上马。“嘿嘿，等会在半路这头倔驴又不听使唤了，我看你怎么办！” 长乐公主摇摇头丝毫不担心，“绝无可能！” “驾~！” “流星，我们出发！”不等王朝与马汉返回，长乐公主驱马向朱雀门出皇宫。 马匹突然起步，苏尘猝不及防双手扶在长乐公主肩膀。 就像是搭乘摩托车一样。 五分钟后，流星出了长安城东门。 “吁~！” 长乐公主身后的苏尘，突然发出让流星停止前行的指令，流星令行禁止停了下来。 “嘿嘿，这倔驴当真改性了！” 长乐公主问道，“为何停下？” “等王朝他们！”苏尘主要是想试试流星是否听话，顺便等待王朝马汉两人。 “哦！” 进出城门的百姓有不少放缓脚步，打量着异常高大的白马流星。双人同骑屡见不鲜，倒没有过于关注骑在马上的苏尘两人。 “咦~侯爷！” 不过是有人认出苏尘，紧跟着城门外的十几位百姓纷纷朝苏尘行礼。 “草民见过侯爷！” “见过侯爷！” 城门守卫没见苏尘，听到百姓参拜侯爷，于是跟着作揖行礼。 轻纱遮面的长乐公主倒无人问津。 即使她未曾遮面，想必也无人认识长乐公主。 “大家好啊，我有事出城一趟，先走了哈！” 苏尘拱手一礼，眼看上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打算在城门口等王朝他们了。 “小五，我们先走！” “驾~驾！”长乐公主立即勒缰绳调转马头向城外疾驰。 出了长安城，流星尽情在官道上狂奔，好似背上两个人对它一点负担也没有。 流星速度越来越快，扶着长乐公主肩膀苏尘已感觉有点不稳。 长乐公主问道，“侯爷，纵马自由狂奔感觉如何？” “我没什么感觉，就是意外发现李大小姐性子有点野！” 苏尘拽往长乐公主腰间服饰，流星奔跑的速度差不多四十公里每小时。 “驾~！”她只听到苏尘说没什么感觉，后面那段话长乐公主没听清，挥舞着马鞭加快速度。 十几分钟过后，已进入蓝田县境内，距离皇家马场还有一小半距离。 流星奔跑的速度不减，苏尘由拽衣服改为搂着长乐公主细腰，上半身紧贴长乐公主后背。 回望好几次，依旧不见王朝马汉两人的身影。 “苏尘，你莫要按住我呀！”长乐公主被苏尘搂着腰，骑马之人时常需跟着马匹身体起伏，脚踏马蹬使臀部暂离马鞍。 但有时被苏尘连搂带按，长乐公主不能保持正常骑行节奏，好在流星奔跑时比普通马匹平稳很多。 苏尘没听清，问道：“你说啥？” “无事！”长乐公主稍稍放慢速度，继续纵马驰骋。 一刻钟过后，皇家马场出现在眼前。 不过却被马场小吏给拦了下来。 “敢问两位来此……” 长乐公主话不多说，掏出一块令牌递向马场小吏。 身份证在马场不适用，长乐公主的身份姓名是李乐，没人会搭理她。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小吏恭敬行礼，而后归还长乐公主身份令牌。 “长乐宫，李丽质！”苏尘一把夺过小吏递还的令牌，拿在手中正反两面查看一番。 马场小吏见苏尘竟然随口念出公主名讳，抬头打量一眼苏尘。 随即想到刚才两人同乘一骑，举止亲密无间。便觉得公主名讳对于后者而言，已不算犯忌。 “公主殿下请！” 小吏将马场围栏打开，作揖一礼请长乐公主与苏尘进入马场。 长乐公主点点头，牵着流星走进马场。 马场很大粗略估计八十亩上下，四周以木桩圈起。 “请问一下，那边是在修建什么？”苏尘指着马场西侧，一处在施工的工地问道。 “回禀尊驾，那处正修建牛羊圈，太仆寺不日将有一千五百头牛羊寄于此处。”马场小吏官至九品，无限接近朝廷外编人员。 能与公主在一起的男子，小吏感觉苏尘身份一定不简单。 非富即贵！ 苏尘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侯爷！” “侯爷，卑职来迟！” 王朝、马汉翻身下马来到苏尘与长乐公主跟前。 小吏顿时大感疑惑，王朝与马汉既然以卑职自称，无疑当属于朝廷之人。 不向公主行礼，反而对三品的侯爷恭敬有加。 向王朝和马汉拱手一礼，小吏默默离开，这里不再需要他伺候。 “小五，你去玩吧，我在边上看着！”苏尘没打算骑马，只是拗不过她才会来马场。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牵着流星走进马场围栏内。 苏尘正要离开围栏内，想着长乐公主独自一人上马困难，走上前去托她起往马上一甩。“走你！” “噗~”长乐公主向苏尘噗嗤一口，吹起了脸上面纱。 苏尘看看手表，伸出一根手指，不容置疑的语气提醒道：“最多一小时！” 长乐公主讨价还价，伸出两细指：“不行，两个小时！” “呵呵，小心磨烂屁股！”苏尘不再搭理她走出马场围栏。 第770章 奖励到手！ “王朝，庄园开荒怎么样了？” 苏尘站在马场围栏之外，每当听到马蹄声靠近便作出一副笑脸，看向骑马狂奔撒欢的长乐公主。 马场周围原本枯黄的草地，已冒出些许新芽。 大有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感觉。 “回侯爷，千余人同时耕作再有二十日左右，五百亩新地应当可以完成第一遍翻垦。” 王朝不知道具体进度，心中大致猜测如此。 “不急，距离播种还有时间！”苏尘忽然又想起外出将近半个月的张龙、赵虎，开玩笑似的问道：“你们说张龙、赵虎会不会迷路走丢了啊？” 马汉一本正经道：“侯爷，长安距离石州一千三百余里，月内往返一次算不得延误！” “嗯，也对！”苏尘默默点头，不再纠结此事。 任凭苏尘想破脑壳也不想到，张龙、赵虎两人自作聪明避开龙腾国道，选择抄近道追赶负责修建炼钢厂的秦怀玉与魏叔玉。 但，秦怀玉一行出发时有一万多人，赶路速度远不及轻装简行的张龙、赵虎。 因此，当张龙赵虎按地图抵达石州炼钢厂位置时，等了六天也不见秦怀玉率领的一万左右威卫大军。 两人这才幡然醒悟，聪明过了头。 于是张龙、赵虎又从石州往回赶，想在半路与秦怀玉碰头。 若是一开始张龙两人从龙腾国道赶路，不出三天便可以在秦怀玉跨过黄河前追赶上，完全不必前往石州。 “你们四人谁年龄最大？” 看长乐公主骑马很无聊，苏尘只能与王朝、马汉找些话题打发时间。 “回侯爷，赵虎二十八卑职二十七，张龙与马汉二十六！”回答苏尘的是王朝。 “哟，看不出来啊，我一直以为张龙年龄最大！” 当初苏尘给他们四人取名字时，就是凭感觉按照年龄大小依次取名。 苏尘不承认自己看走眼，“张龙略显成熟啊！” “呵呵！”王朝马汉傻呵呵不答话。 “对了，改天我帮你们说门亲事怎么样？”苏尘从木围栏跳下来，看向两人态度极为认真的问道。 “卑职多谢侯爷挂念！”王朝两人同时向苏尘拱手一礼，随即马汉脸色略显不自然，道： “侯爷，卑职等人十二、三岁便由陛下收留，无家无业如何成家。” “卑职今生只愿侍奉侯爷左右，别无他求！” 李世民还未获秦王封号时，张龙他们便跟着李世民，与他们一样年龄差不多的人还有十几人。 其他人大多在军营有着不低的军职，主要是为李世民收集各军营的情报。 从而使李世民随时掌握各军动向，以免有将领心生异念。 话落，王朝与马汉同时单膝跪地，向苏尘恭敬一拜。 第一次身边的人向自己下跪，苏尘当即爆粗口，“侍奉个屁！他奶奶的，你们俩快起来！” “谢侯爷！”王朝两人应声而起。 “我跟你们说哈，丽政殿有几个宫女长得很标致，一看就是能当老婆的人。 等回宫向我丈母娘打听一下，如果她们有嫁人的意愿，到时我安排你们相个亲！” 苏尘认为这件事能成，即便宫女成亲了，也不耽误她们继续在皇宫上班。 王朝与马汉相视一眼，“呃~多谢侯爷！” 这种事也只有苏尘敢说出口，一般宫女进了皇宫只有当年纪达到二十五至三十岁，才可能有机会出宫嫁人。 也有一部分得到主子提拔长留皇宫，并有相应俸禄待遇。 苏尘拍了拍王朝肩膀，“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张龙他们俩回来，我通知你们相亲！” 看了看手表苏尘一副生无可恋表情，感觉自己这马场待了一下午。 不过距离长乐公主骑上马，只有三十几分钟。 现在也才未时三刻（下午一点四十五分）。 傻站着太过无聊苏尘想找点事做，看向两人笑问道：“带钱了没？” “回侯爷，卑职有两百文！”王朝掏出两张面额一百文金币，递向苏尘。 “卑职有三百文！” 苏尘点点头，“行，去找块木板来，我们玩斗地主！” “卑职遵命！” 王朝两人跑向马场小吏办公场所，找来简易案台。 苏尘随手变幻出一副牌，往台面一拍，“我出门没带钱，先记账！” 刚开局打了五把牌，长乐公主勒马停在苏尘三人围栏跟前，流星打了个响鼻。 王朝与马汉立即放下手中牌，向长乐公主拱手一礼，走向一旁。 苏尘将自己手中的牌，刻意插进牌堆。 瞄了一眼连续跑了四十几分钟的流星，气息还算平稳，不像普通马匹一停下来鼻孔便喷出大气。 “哟，美女骑累了吧？” 长乐公主自行上马困难，但翻身下马却极为简单。“本小姐不累，让流星歇息片刻而已！”。 这时，时刻观察场内情况的马场小吏端来茶水。 “公主殿下、侯爷请用茶！” 苏尘与长乐公主相视一眼，远远就闻到了汤茶独有香味。 但是他们俩早已喝不惯怪味汤茶。 苏尘拱手微笑道：“多谢，我们不渴，你自己喝吧！” “这……”小吏为难的看向长乐公主，征求她的意见。 长乐公主淡淡开口，“撤下去吧！” “喏！”小吏躬身一礼，端着精心准备的汤茶离开。 隔着围栏，苏尘一副苦瓜脸问向长乐公主，“公主殿下，你还要玩多久啊？” 长乐公主笑问道：“侯爷不试试？” 苏尘拱手歪着脑袋拒绝道：“在下不精此道，恕不奉陪！” “你进来！”长乐公主拽着苏尘的胳膊往跟前拉。“本小姐带你兜风！” 苏尘稍稍用力挣脱，随意找个借口，道：“不了，骑马屁股疼不舒服！” 长乐公主撅嘴看向苏尘，面带嗔意，“敷衍！流星体大背宽，骑乘极为舒适！” 苏尘不屑的竖起一根手指，“你是你没坐过车，骑马哪能跟坐车比！” “本小姐乘过马车！” “切！马车也叫车？马车能与汽车……” 【叮！检测到临时任务收服他国大将，达到任务完成标准。 发放奖励如下： 豪华型越野车一辆，终身售后质保。 四季龙袍全套，防尘防水！ 物品已放入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啊~！” 苏尘猛然跨越围栏，纵身飞到长乐公主跟前。不等长乐公主有所反应，直接将她抱起甩向马背上。 “打道回府！” 取下套在围栏上的缰绳，动作华丽翻身上马。 对不远处的两人喊道：“王朝、马汉，回城！” “喏！” 第771章 小五，会游泳么？ 这次是苏尘手持缰绳驱使流星，速度一点也不比之前长乐公主慢。 “驾~！” 长乐公主心中已有猜测，试探问道：“苏尘，任务完成了？” “哈哈哈，聪明！” “驾~！” 苏尘继续甩鞭，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皇宫，取出越野车狠狠给皇帝李世民甩个脸子。 秀他一脸！ 流星马尾上翘举足狂奔，长乐公主双手紧握马鞍鞍桥，拼命后躺往苏尘身上靠。 覆盖三分之一马背的大马鞍，留给长乐公主位置已不多，稍不留神便会被苏尘顶到前面去。 “驾~！” “苏尘……你……慢些！”长乐公主感觉身体又往前了一些，就快要抓不住鞍桥。 “怎么啦？” 长乐公主断断续续提醒道：“我……抓不住……要骑到流星……脖子上去啦！” 苏尘反应过来一手搂着长乐公主，双脚踩着马蹬用力一蹬，连带着长乐公主一起往后挪了位置。 很快，疾速奔跑的流星来到渭水岸边。 从长安东门前往蓝田县，不需要跨越渭水便门桥。出城三十几里顺着渭水河向南二十里便是蓝田县。 “驾~！” “哈哈哈，这倔驴果然是匹好马！” 流星当前奔跑的速度大概有五十多公里每小时，而且苏尘能感觉到它还未尽全力。 长乐公主得意附和道：“那是自然！” “吁~吁！” 苏尘忽然勒紧缰绳，流星缓缓降下速度。 “苏尘……” “下来！”苏尘拍了拍手掌，双手伸向长乐公主，就像是引导小孩投怀送抱一样。 随即，苏尘将流星拴在路边。“走，去便门桥看看！” 跨过便门桥再往前八十米之后，便是龙腾国道起始位置。 “小五，你说这座桥能承受四、五千斤的重量吗？”苏尘用力跺着脚，感觉木桥还是很结实的。 长乐公主疑惑看向苏尘，眨巴着眼睛反问道：“若不能承四、五千斤重，以往数十万石粮食如何运进长安城？” 苏尘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你不懂压力、压强与接触面积的关系。” “呵呵！” 跟在苏尘身后有一位商贾装束路人，听到苏尘与长乐公主对话，发出一声轻笑。 商贾来到苏尘身旁，略微拱手笑道：“小郎君，你家娘子所言不差！莫说四、五千斤重，即使百万石亦能安全无虞通过此桥！” 苏尘听到有人跟他说话，停下脚步拱手回礼，“在下有礼！” 随即问道：“敢问……兄台，若是单架马车重五千斤，不知可否能顺利通过此桥？” 苏尘一时拿不定对方年龄，像三十岁又像四十岁。 若是四十岁，苏尘打算叫他大叔。 路人商贾笑而答道：“小郎君当知，满载牛车不过两千斤，双马并驾亦是如此。岂有单驾马车运载五千斤之重？” 这位商贾一看就是健谈之人。 “兄台言之有理，不过若是皇帝陛下看中一块一丈高的五千斤大石。想以此作碑，中间不能裁断当如何通过此桥？” 苏尘就是想知道，这木桥能不能过加满油自重2100公斤的越野车。 商贾笑脸逐渐消失，喃喃道：“大石不能裁断不以船过河，只能加大马车！” 苏尘听明白了后大喜，问道：“哦？兄台的意思是一辆马车运一块五千斤的大石头，也能安全通过这座桥？” 商贾很是确信点头：“定然！莫以为木桥不如石桥，此桥桥柱粗壮且密，另有石柱为基！” “多谢兄台指教！”苏尘客气拱手一礼。 “客气，闲谈而已，请了！”商贾摆了摆手，拱手回一礼走到苏尘两人前面径直过桥离开。 虽然路人这般说，苏尘不敢全信。 万一开车压塌了桥，受罪的是苏尘自己。 “侯爷！” “侯爷！” 王朝马汉两人赶了过来。 苏尘没有理会，摸着下巴思考方案。“王朝，马汉，你们俩想办法把那头倔驴弄回去，你们先回宫！” 王朝两人相视一眼，不解苏尘为何有此安排。“侯爷，这……” “去吧，不用担心！” “卑职遵命！” 两人抱拳一礼走下便门桥。 王朝两人似乎不放心，牵着马站在河岸边看向桥上两人，苏尘向他们挥手几次后才缓缓离开。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笑问道：“小五，会游泳么？” 长乐公主拼命摇头，好像很害怕。 “呵呵！”苏尘拍了拍她肩膀。 忽然，苏尘脸色大变，看向已远去的王朝、马汉。 “小乐，越野车里有没有油啊！” 苏尘暗呼大意了，刚才没问清楚越野有没有油，便让王朝马汉将流星带走了。 【有的！110升，正常道路空载油耗百公里十六升！】 “哈哈哈，漂亮！”苏尘激动之下在长乐公主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嘶~！”长乐公主手肘顶向苏尘苏尘腰间。 【尘哥，一旦加过外来燃油，越野车就不能再收回系统空间。 切记！】 “加了大唐的油就不能收回系统空间了？” 苏尘很是意外，随即也想明白了。 系统空间不接受外来物资。 苏尘瞬间有了想法，站在桥上四处观望。 发现此时河岸没什么行人，决定取出越野车独自一人上桥试试，桥一塌立即收回系统空间便是。 苏尘感觉自己应该会游泳，不至于淹死。 他不担心被行人看到越野车，只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随手变出一个‘怪物’。 “丽质，跟我来！”苏尘握起长乐公主手腕走下便门桥。 重新回到河岸，等面前几个行人走远后，苏尘立即取出越野车。 长乐公主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叫，“啊~！” 苏尘围着金属本原色的越野车转了一圈，拍了拍车门踹了几脚宽大轮胎。 “啧~啧！这哪是越野车，简直是防爆装甲猛兽！” 若非车身后面有未密闭的车斗，单从外观上看完全看不出是越野车。 “这个龙……太特么神气了！” 长乐公主伸手抚摸驾驶室车窗，发现看不到驾驶室里面。 这时，不远处走来五人脚步逐渐加快。苏尘见此立即扭动车门上插着钥匙，催促道：“小五，快上车！” 苏尘紧随其后上了车。 “怎么样，这车爽气吗？”看向满脸震惊的长乐公主，苏尘笑问道。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嗯！模型车不可与其同日而语！” “嗯？”忽然，长乐公主感觉屁股下好像坐着什么物体，拿了出来递给苏尘。 “此为何物？” 苏尘一看就懂，“哦，这是带遥控功能的电子车钥匙！” 不过现在苏尘却犯了难，外面围观路人越来越多，苏尘不放心把长乐公主独自留在河岸。 “苏尘，你看外面！”长乐公主指着车窗外，向越野车参拜路人。 同时好奇，刚才在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上车之后却能看到外面景物。 苏尘疑惑道，“咦，他们为什么要向越野车行礼？” 长乐公主思索后，想起了什么。“龙！车身纹有五爪金龙！” “哦，难怪了！” 龙，可不是能随便作为装饰图案的，那是皇帝的象征。 “丽质，我想开上桥去试试，你一个人敢不敢在岸边等我？”苏尘有些后悔让王朝马汉先离开，不然就不会出现这种困境。 长乐公主内心能犹豫握住苏尘的手，小声试探道：“能带上我吗？” 第772章 不用给方向盘喂奶！ 苏尘微微一笑，“万一这桥承受不住越野车的重量，我可以立即将它收起来。” 长乐公主表情变幻，抓紧苏尘的手严肃劝阻，“那岂不是很危险，你不许驶上便门桥！” 苏尘耐心解释道：“放心，我一个完全不担心会落水，而且我还会游泳呢！” “我……我不同意！”长乐公主坚决不答应苏尘冒险。 “除非……除非我与你一起！” 苏尘看着副驾驶位的长乐公主，重重叹了口气，同时心里想着对策。 片刻过后，苏尘将电子钥匙收回系统空间，并用机械钥匙将车点火启动。 越野车发生轻微抖动，然后又熄火。 “你的令牌给我一下，在车上等我一会！”苏尘开门下车，举着长乐公主的身份令牌，命令围观路人等会禁止上桥。 其实完全不用她的令牌，见五爪金龙百姓皆以为是皇帝亲临。 回到车上后，苏尘指着自己大腿看向长乐公主，问道：“你能坐到这里来么？” 苏尘想好了万一桥塌了，在收回越野车的同时，瞬间抱起长乐公主。 “嗯！”长乐公主不假思索，立即翻爬过去，坐在苏尘双腿上。 “等等，你不能完全压在我腿上，往前面坐！”苏尘向后调整驾驶位座椅，并给长乐公主留下一点座位。 苏尘伸脚试踩油门和刹车，以及离合器都没有障碍。 “那啥，你那肉包不能靠在上面，不用给方向盘喂奶！” 最后试着操控方向盘时，苏尘发现长乐公主酥胸紧贴方向盘，这样不利于行车安全。 长乐公主瞬间脸红，用手肘顶了苏尘几次。 “你别乱动啊，我目前还达不到坐怀不乱！”苏尘埋怨了一句，随即启动越野车。 好在长乐公主体形苗条，不然主驾位还坐不下两个人。 松开手刹，踩下离合，挂档，慢抬离合一气呵成！ 随着慢慢给油，越野车发动机发出轰鸣声，不过车内的苏尘两人听不到。 苏尘打起十万分精神，高度集中一但桥面有异常，瞬息便能做出反应。 两分钟，越野车缓慢通过了两百米左右的木桥。 苏尘重重吐出一口气，下桥后立马调头再次驶上木桩桥。这次苏尘加快了速度，车速达到十公里每小时。 又一次安全通过。 “哈哈哈！这座桥稳得很，开车安全没什么问题！” 苏尘再次调头开上便门桥，这次车速二十五公里每小时，最后提速至三十公里每小时。 “肉包，我带你去黄河边看日落！” 长乐公主身体后躺，脑袋靠在苏尘肩膀一侧仰头问道，“苏尘，我能否学会使唤越野车？” 眼下长乐公主第一次体验越野车，苏尘叫她肉包也不在意。 “你说话就好，身体不要乱动！” “哦，哦！”长乐公主立即坐正。 苏尘再次纠正道：“不要给方向盘喂奶！” “哦，哦！”长乐公主又向后靠了靠。 苏尘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档把上。“放心吧，三天之内我保证教会你如何起步！” 这台越野车变速箱属于全手动档，并非手自一体。 长乐公主一本正经道谢，“多谢侯爷！” 此时越野车已行驶在平坦的龙腾国道，单向三丈宽的水泥路上既没有人，也没有车。 苏尘阴阳怪气笑问道：“哟，公主殿下不是喜欢骑马吗？怎么会想学开车呢？” 长乐公主接不上话，问道：“当下越野车每小时行几里？” 苏尘瞄了一眼速度仪表盘，当前车速八十五公里每小时，轻踩油门踏板将车速提升至百公里每小时。 长乐公主看向窗外惊呼，“哇，路旁树木飞快倒退。” 苏尘提醒道：“你看看中间那个仪表盘，上面是显示车速的。” 长乐公主读出仪表盘上的液晶数字，“106。” “嗯，现在车速每小时106公里，也就是你们说两百三十里左右！” 车速表最大数值为250。 不一会儿，苏尘将车速提升到了120公里每小时。 “爽不爽？”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嗯！难怪你不喜骑马，换成本小姐，想必也是如此！” “我现在教你开车？” 长乐公主有些不自信，感觉很难掌控速度如此之快越野车。“我……我能行吗？” “你别乱动啊，搞得我难受！” 苏尘将车速逐渐放慢至五十公里，随后便熄火空档停在路中间。打算教教长乐公主认识三个踏板，讲解一下档位以及如何挂档。 长乐公主似乎很享受速度带来的刺激，疑惑道：“为何停下了？” “我教你开车，你先下去！”苏尘打开驾驶位的车门。 “好！” 随后两人都下了车，苏尘却绕过车头向路旁走去。 长乐公主急忙跟上去问道：“你去哪？” “尿尿，别偷看！” 长乐公主用力拧向苏尘腰间，“呸~！” 苏尘掏了半天，才将发怒状态下放水的家伙掏出来，找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防止溅到脚上。 “这衣服裤子真麻烦！”有时苏尘真的想蹲下撒尿。 站着尿一不留神便会撒到衣服上，而且很难发现。 “没偷看吧！” 两分钟后，苏尘回到越野车旁。 “噗~！” “你上车，坐好！”苏尘拉开车门，扶着长乐公主上车坐在驾驶位。 长乐公主端端正正坐好，两手扶着方向盘。 “上车第一步先调整座椅，方向盘边缘距离你……肉包至少两拳之隔。同时要保证一脚能将刹车踩到底！” 长乐公主毫不在意苏尘口中的肉包，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式表达她的那个部位。 苏尘边说，长乐公主便照做，遇到不懂的会提出问题。 “然后系好安全带！” 长乐公主问道：“安全带是为何物？” 刚才苏尘开车时因为过桥，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所以没有系安全带。 “别看这玩意不起眼，当车辆发生猛烈碰撞时，能最大限度减少乘车人身体遭受的伤害！”苏尘将安全带扯出，别在长乐公主两肉包中间，另一端插进卡槽。 “如果觉得不舒服，你可以调整一下安全带的位置。” 苏尘站在车外，细心传授长乐公主驾驶知识。 第773章 长乐公主很有开车天分！ “离合器要快踩慢抬，油门自己找感觉一般都是轻踩，刹车看情况而定。” 十分钟过后，苏尘坐到副驾位，握住手刹柄。 “离合踩到底，挂一档！” 苏尘如何说，长乐公主很快做出对应动作。 “慢抬离合！” “不要低头去看，双眼目视前方！” “感觉车身抖动了，证明它要往前走了，慢慢松开离合！” 在古代教人开车就一点好处，只管教开车，不用理会交规！ 车子缓缓起动，长乐公主强忍心中激动，心里一直反复回想苏尘刚才所教。 慢慢的车速提升至五公里，长乐公主送了一脚油门，快速踩死离合挂二档。 她记得苏尘说过，加档之前先送一脚油门比较好。 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以三档35公里的时速正常驾驶着。期间苏尘会下达加减档指令让她操作，无一例外，长乐公主异常镇定都能做对。 苏尘不由得赞叹，这娘们开车有天份！ “开快车容易，倒车和有障碍时开慢车比较考验技术。回宫后，我画个车库让你练练！” 长乐公主丝毫不惧，点头道：“好！” “前方保持与路边相离一尺，直线行驶。如果不清楚车轮与路边距离，停车下去参照一下！”苏尘取出一把卷尺，向长乐公主发出驾驶指令。 开车不知道车轮压在哪里，就是没有空间感，通常开不好车。 长乐公主打好右转向灯，缓缓靠边挂空档停车。“好！” 也不知道转向灯是打给谁看的！ 长乐公主从苏尘手里夺过卷尺，下车去量轮胎了！ 两回跑了两趟，长乐公主回到车上重新起步，行驶一段距离后，再次下车量了一下。 “嘿嘿，些许误差，这次本小姐保证万无一失！” 又行驶两三分钟长乐公主将车停下，对苏尘眨了眨眼：“下车帮我量一下！” 苏尘微微一笑，“不用量了，误差应该在五厘米之内，以后多开几车就会有感觉！” “嗯！”长乐公主解开安全带，扑向苏尘想奖励他一下。 奈何驾驶室空间略大够不着，于是向苏尘伸出双手呈拥抱姿势。 苏尘热情回应，抱了她一下，鼓励道：“恭喜你，目前已掌握基本驾驶技能，以后多练几次就能独自开车上路了！” 长乐公主开心的点头，看向苏尘柔情道谢，“嗯，谢……唔！” 话没说完，长乐公主立即捂住嘴巴，并且连连摇头！ “没事，回去打屁股！” “现在继续往前开，你找个合适的地方试试看能不能调转车头！” “嗯！”长乐公主立即系好安全带，踩离合挂档给油，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偷瞄一眼苏尘。 龙腾国道多数路段都有六丈单向宽三丈，长乐公主感觉无所谓合适路段。 苏尘只有下达指令时才会开口，否则闭口不言，让长乐公主自主专心驾驶。 见苏尘没有反应，长乐公主减档降低车速。 直至车速降至五公里时，长乐公主先打上左转向灯，而后不徐不疾打着方向盘。 中途猛将方向盘打死，待车头摆正后，立即回正方向盘。 苏尘默默点点，拍手表扬，“嗯，不错！” 长乐公主调转车头操作，动作很丝滑，没有新手第一次开车时紧张局促感。 “肉包，下次开车穿卫衣，这个衣服开车不太方便！” 长乐公主微笑着点头，“嗯！” 苏尘看看手表，对长乐公主提醒道：“快三点了，前面调头往黄河风陵渡方向开。” “嘿嘿，好嘞！”长乐公主嘿嘿一笑，向苏尘弹了一下舌头。 “呵呵！” 苏尘还是第一次长乐公主如此娋皮表现，大概是因为学会了驾驶汽车而开心。 一刻钟过后，到达龙腾国道第一个服务区： 华县服务区。 此处距离便门桥约有九十里地，下一个服务区是六十里之外的华州服务区。 长乐公主以八十公里时速，平稳驾驶着越野车。 感觉到长乐公主时不时看向自己，苏尘淡淡开口：“别看我！” 偷瞄被发现，长乐公主吐了吐舌。 “目光看前方留意道路情况，万一有牛羊突然从路旁冲出来怎么办？ 开车目光要看远些切勿分心，要有提前预判意识！” 苏尘说话时表情很严肃，大唐虽然没有其他机动车上路。但是道路设施不完善，免不了有牛羊马匹横行，危险性同样存在。 以后长乐公主可能会独自驾车，因此苏尘尽量培养她良好驾驶习惯。 “好，我记住了！” 听到苏尘口吻极为严厉的教导，长乐公主诚恳点了点头，而后集中精力驾驶。 约二十分钟过去，华州服务区从车窗外飘过。 长乐公主没打算停车，继续匀速行驶。 苏尘时不时观察着长乐公主驾驶状态，无论是她手握方向盘的姿势，还是坐姿都能看出长乐公主开车很轻松。 看不出丝毫紧张和动作僵硬的表现。 苏尘很满意的微微点头。 长乐公主眼角余光捕捉到苏尘的反应，她嘴角轻轻上扬。 申时三刻，越野车停在风陵渡龙腾石拱桥上。 “不错，很有开车天分！”长乐公主停车熄火，空档拉上手刹后，苏尘看向她微笑称赞道。 “之前说越野车到手后，我带你兜风的，没想到是你带我兜风啊！” 长乐公主没回应，推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位等苏尘下车。 轻轻推开车门走出驾驶室，苏尘笑问道：“开车比骑马爽多了吧？” “苏尘……谢谢你！” 长乐公主踮起双脚，搂着苏尘颈脖深情凝视后贴上双唇。 苏尘双手顺其自然搂着长乐公主纤纤细腰，回应着‘胡搅蛮缠’软糯香舌。 唇分，苏尘一巴掌轻轻拍在她臀部，“谁让你说谢谢了？” “有你真好！”长乐公主望着苏尘细声细语道。 “嗯，我也是，有你真好！”苏尘再次拍了一下长乐公主臀部，微笑道：“刚才连续开了一个多小时车，走一走活动一下！” “好！”长乐公主红唇轻点，随后松开了苏尘。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横跨黄河的风陵渡石拱桥上。 “一定要记住，喝了酒绝对不能开车！”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竖手掌保证道：“嗯，我今后滴酒不沾！” “那倒不至于，喝过酒的神经容易冲动兴奋，开车会有难以预料的危险！”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我知晓了！” 苏尘摸了摸长乐公主的脑袋，“真乖！” 第774章 何人胆敢封桥？龙辇！ “怪哉！” 太极殿，御书房。 半小时前，王朝与马汉回到皇宫朱雀门。并向李世民汇报了从出宫，以及苏尘命令他们二人带着流星先回宫一事。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苏尘与长乐公主没有坐骑如何回宫。 “莫非……任务……越野车？” 忽然，李世民眼神大亮想通了其中关键。 默默点头，“嗯，定是如此！” 李德微眯着眼，对于皇帝的自言自语丝毫不放在心上。 “阿德！” “末将参见陛下！” 李世民正要安排李德差人出宫打探情况，李君羡突然‘闯’进御书房。 “君羡免礼，何事？” 李君羡拳拳作礼，恭敬答道：“禀陛下，百骑司来报，出城方向便门桥被人下令封锁，禁止行人上桥行走！” “放肆！何人胆敢封桥？”李世民拍案怒问道。 见李世民发怒，李德灵魂瞬间归位站直了身形，睡意全无。 “陛下息怒，末将已派人前往查察！” 随即李君羡又提供一条线索，道：“陛下，此前来报百骑司曾言道，下令之人乃一对乘坐龙辇少男少女！” “龙辇？年轻男女？” 目前李世民还不知，豪华型越野车有龙形图案。 苏尘原本出于好心，担心越野车压塌木桥，提醒围观行人禁止跟随越野车上桥。 不曾想，百姓竟然将其当成了皇家旨意来遵守。 而苏尘在确认木桥承重情况后，没有下车告知行人可以过桥。所以便门桥现在只能进城方向可以通行，出城之人却上不了桥。 有龙辇为凭，谁也不敢违抗皇家命令。 “龙辇……少男少女……” 忽然，李世民想起了之前王朝的汇报。苏尘就是在便门桥命令王朝两人先回宫。 “呵呵，龙辇，朕已知晓！”李世民呵呵一笑，已认定此事乃苏尘所为，随即向李君羡吩咐道： “君羡，无需探查此事！派人前去解封便门桥，并安排侍卫值守大桥两端。” “末将得令！”李君羡恭敬领命离开了御书房。 “阿德，去将王朝马汉唤来书房！” 李世民想仔细了解苏尘从马场离开时的举动，以便确定是否与任务完成进度有关。 李德躬身应道：“诺！” “龙辇？呵呵，越野车究竟何等模样，百姓将其误认为龙辇！” 李世民心里对越野车，愈发好奇。 …… “肉包，你看这是油表，这是里程表……” 教会了长乐公主驾驶车辆，回到驾驶内苏尘开始为她讲解，中控台各种按钮开关以及数字仪表。 长乐公主仔细听讲，一一记在心里不敢有一丝马虎。 讲解七八分钟，长乐公主提问不下十次，苏尘一一作答。 “嗯，我都记下了！” “你记下了就好，我要被你坐断了！”苏尘松了口气打开驾驶位车门，催促道：“快下去！” 长乐公主靠在苏尘胸前，脑袋后仰看向苏尘道：“骗人，你常说自己强得可怕，大腿怎会如此不堪！” “你以为本侯爷说的是腿要断了？” 苏尘嘴角轻抽，自己是很强。 但是那玩意没练过也没用过，还不知道强不强！ 长乐公主疑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何处要断了？” “我特么跟你说不清楚，下去吧你！”苏尘双手搂住长乐公主腋下，将她给请下了车。 苏尘下车后，跺了跺脚整理一下衣袍，尽量掩盖某个支起部位。 长乐公主一脸疑惑上下打量着苏尘，轻轻甩手触碰了一下苏尘最为可疑部位。 “干啥！” 苏尘反应极快，弓着身子躲过长乐公主流氓行为。 “噗嗤！”长乐公主总算明白了苏尘所说，断了是指何处。 不过笑完后，长乐公主脸色忽变。 人有三急轮到她了。 “苏尘，我想……”长乐公主略有尴尬开口，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遮挡物。 “我警告你啊，别瞎想！” 长乐公主知道苏尘误解了她，顿时急了，在苏尘耳边小声耳语。 “想尿尿直接说不就完了？你刚才那样容易让我想入非非啊！”苏尘埋怨一句，看了看周围环境。 长乐公主羞嗔噗了苏尘一口，“噗~” “今天不看日落了，返回潼关服务区尿尿！” 现在已经四点多，开车回长安按照里程表提示，应该有一百三十公里左右。 当前越野车已行驶里程数：156公里。 “晚饭赶不上，回去估计要挨骂了！” 长乐公主看向副驾位的苏尘提议道：“要不返程你来驾驶？” “不用，你开的很好，系好安全带走吧！” “嗯！”长乐公主熟练的完成起步操作，越野如同猛兽般向长安方向驶去。 五分钟，长乐公主在潼关服务区停车熄火。 “你陪我一起下车！” 苏尘推开车门，下车帮长乐公主放哨！ “尿完了？” 几分钟后，听到身后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苏尘淡淡开口。 “粗俗！” 长乐公主忽然从身后搂住苏尘颈脖，挂在他后背。 苏尘背着她往国道上走，“哦，那下次我问你饱了没！” 长乐公主捏着苏尘脸蛋，噗了几口。 苏尘故意闪躲，嫌弃质问道：“你有没有洗手啊？就乱摸乱抓！” “没洗！”说着长乐公主直接用手捂向苏尘嘴巴。 苏尘走到驾驶位车门旁，拍着她屁股催促道：“不闹了！快去开车，回宫等着挨骂吧！” “哦，哦！”长乐公主立即从苏尘身上滑落下来，打开车门溜进驾驶室。 起步之前，长乐公主看向苏尘嘿嘿一笑，“嘿嘿，有苏大侯爷在，小女子定然不至被父皇母后责骂！” “呵呵！”苏尘抬手看下手表，“现在……四点二十七分，争取六点钟之前到达皇宫！” 一个半小时行驶一百三十多公里，车速无需太快，长乐公主有足够的时间熟悉驾驶技能。 “好嘞，起驾回宫！” 长乐公主挂档起步，一脚油门钢铁猛兽猛然窜出，绝尘于潼关服务区。 眼看长乐公主已将车速提升至90公里每小时，苏尘提醒道：“现在临近傍晚，遇到岔路口时注意减速，担心两侧行人或牛羊横穿道路！” “好的！”长乐公主点头回应。 同时打开了近光灯，看到仪表盘近光灯指示灯亮起，又关闭了近光灯。 苏尘点头发扬长乐公主一句：“不错，还知道测试灯光！” 长乐公主一本正经，谦虚的点了点头，“过奖，过奖！” 此时，他们俩还不知道，李世民一大家子正焦急的等在朱雀门口。 盼着两人平安回宫！ …… ……。 第775章 回城！ “父皇，眼看天色渐黑。 儿臣率两千东宫卫率出城寻找苏尘与丽质，请父皇准许！” 一小时之前刚从武功县回宫的李承乾，焦急的向李世民提议。 原本对苏尘信心十足的李世民，此时心里也没了底气。 现在已经酉时两刻（约17：30分）。 苏尘虽然不着调，但李世民向来清楚，苏尘并非莽撞行事之人。 半小时之前，李世民已派出一百余侍卫沿长安城东门，向便门桥对岸搜寻。 回报的消息皆是不见苏尘踪影。 “二朗……”长孙皇后此时心急如焚，紧紧拽住李世民胳膊。 李世民微笑着安慰长孙皇后，拍了拍她手背，“观音婢莫慌，那小子行事自有分寸！” “可……”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是李恪、薛仁贵以及还未返回庄园的王朝马汉。 王朝马汉自责无比，心中甚是懊悔听从了苏尘的命令，带马先回宫。 “父皇、儿臣请求带人出城寻找苏尘，请父皇应允！”李恪翻身下马，来到李世民跟前躬身恳求。 李世民看了看李恪，又看向李承乾。 “苏小子去了何处此时未归，你是如何当皇帝的？”众人身后传来李渊气急的话语声。 “父皇，儿子失察！不过父皇放心，我正打算安排太子与老三带兵出城寻找！”李世民宽慰李渊一句，看向李君羡下令道： “速速率三千宿卫出城找人！”而后看向李承乾与李恪、薛仁贵等人，“你们也去吧！” “是，父皇！” “末将遵命！” 李君羡听从李德的建议，早已备好人手。 不出五分钟，三千夜宿皇宫的禁卫从朱雀门鱼贯而出，手中都有备有照明火把。 三千多人浩浩荡荡向长安城东门通化门疾驰。 “父皇可曾用晚膳？”李世民一脸讨好问向李渊。 “哼！”李渊毫不给李世民面子，扭头看向一旁。 人群中，要数最心急之人无疑是长孙皇后，其次便是小兕子。 这一刻的小兕子，脸上没有了往日天真浪漫笑脸，取而代之乃一脸忧愁。 小丫头趁人不注意，走到一旁拿起对讲机。 “姐夫，姐夫，你在哪里啊？” “收到请回答！” 松开对讲键，小兕子默默等待对方回应。 这已经是小兕子第十几次用对讲机呼唤苏尘。 但始终没有回应。 这次和以往不同，之前苏尘离开长安哪怕十几天，小兕子也不会像今天这般担心挂念苏尘。 因为苏尘以前和她约定好，何时回来。 ……与此同时，长安另一处。 “五点三十五分，母后小兕子她们应该吃过晚饭了！” 越野车从便门桥驶过，苏尘看向车上自带计时器。 长乐公主微笑安慰道：“不用担心，父皇应当不会责怪你！” 苏尘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是怕你爹骂我！”随即问道：“你说……小兕子会不会找我们啊？”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会！不过不是找我们而是找你，明达对你比父皇还要亲！” 苏尘点了点头，“嗯，也对！以后不管去哪，我都要带上小兕子！” “噗~！”长乐公主向苏尘噗了一口，打开近光灯。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看到光束照来纷纷避让闪躲。 此时驾驶室内已亮起灯光，白天从两侧车窗看不到车内，夜晚亮灯后驾驶室内却一目了然。 “必要时可以按喇叭，或是远近光交替提醒路人避让！”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 过了便门桥不像国道那样可以快速行驶，此时长乐公主已将车速降至四十公里每小时。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苏尘两人肚子同时发出抗议声。 “噗嗤！”长乐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十五分钟过后，长安城东门近在眼前。 不过，长乐公主却缓缓降低了车速直至停车，因为正前方不远处来了一大群人。 “哎呀，大事不妙啊！” 苏尘一眼认出了为首的李承乾、李恪几人，很快猜想到是李世民派来‘捉拿’他们的。 “加速撞过去！” 长乐公主一怔，摇头又摆手，“我不敢！” “不敢？那还不开锁让我下车？” 所有车门都被主驾位一键锁死，只有驾驶员解锁后，副驾驶位的苏尘才能打开车门下车。 “哦，哦！”长乐公主连忙按下开锁键，放苏尘下车。 苏尘走出驾驶室，迎上停在前方二十几米的李承乾等人。 “哟，大舅哥！你们这么劳师动众去哪啊？不会是特意来接我回宫的吧？” 李承乾捏了捏拳头，想想苏尘一身武力…… “哟，妹夫，你们这是上哪潇洒去了？” 李承乾与李恪、薛仁贵几人纷纷下马。 “没去哪，等着看日落忘了时辰！”苏尘随意应付一句，看向王朝马汉两人，问道：“你们俩怎么还没回庄园啊！” “卑职失职，请侯爷责罚！”王朝马汉两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单膝跪地向苏尘请罪。 “失职个毛线，责罚个屁！” 苏尘被两人这骚操作整得一愣，上前将王朝马汉拽起。“你们快回去！” “卑职遵命！” 随即，苏尘看向李承乾三人，笑呵呵道：“真过意不去，我问一下哈，陛下他有没有……” “嘀~嘀！” 车上的长乐公主按了一下喇叭，抬起手腕指着手表提示苏尘抓紧时间。 “我们上车再说！” 李承乾不等苏尘开口，已经不由自主向越野车走去。 “既然人没丢，我和仁贵先回秦王府了！”李恪不咸不淡对苏尘打声招呼翻身上马。 薛仁贵抱拳一礼，“侯爷，仁贵先行告辞！” 苏尘挥了挥手，微笑道：“行，有事明天再说！” “李统领，麻烦让兄弟们向两旁让一让！” “末将得令！”李君羡抱拳一礼，两手交叉挥舞禁卫瞬间向道路两边散开。 “记得把大舅哥坐骑牵回去！” 苏尘转身便看到李承乾从副驾驶位，被长乐公主赶下车。 “大舅哥，请吧！”苏尘为李承乾拉开后车门把手。 李承乾装模作样嗯了一声，随即钻进后排座位。 临了，李承乾还不忘将双脚伸出车外抖落尘土，最后关上车门。 李承乾的动作，苏尘看得一清二楚，笑着打趣道：“哟，想不到大舅哥还挺讲究啊！” “此龙辇整洁无比，岂能随意使其沾染尘土？”李承乾一本正经回应道。 随即伸手抚摸足以供五个成年男子，同坐的后排座椅。 后排座椅扶手放下时，则是三个宽敞带扶手的座位。扶手向靠背收起，可以勉强坐下五人。 轻轻按压，弹性十足。 苏尘很是不屑，坐回副驾驶位，“切，那你回去把车轮抬起来洗一下！” “肉……小五，开车！” 长乐公主凶狠狠瞪了一眼苏尘，随即驾车扬尘而去！ 苏尘讪讪一笑，心知肚明。 若是敢当着其他人的面叫她肉包，估计长乐公主会发飙咬人！ 第776章 李承乾的不屑：哥学不成此道？ 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驾车行驶在朱雀门前大道上。 通过车灯，当看清等候在朱雀门外的李世民、长孙皇后等人时，苏尘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响。 再近一些，苏尘清晰看到李世民、长孙皇后脸上满是殷殷期盼之色。 距离李世民大概十米远时，苏尘让长乐公主停车。 “小五，你先把车停到太极殿广场去！” 长乐公主点头嗯了一声，“嗯！” “唉！”苏尘重重叹息一声推开车门走下车，李承乾也跟着下了车。 下车后，苏尘使劲搓了一把脸。“大舅哥，走吧！” 苏尘来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跟前，正要躬身请罪。 李世民伸手托住苏尘手臂使其不得躬身拜下，拍了拍苏尘肩膀，“还未用膳吧？先回丽政殿用餐！” 苏尘微笑回道：“好！” “姐夫~！”小兕子从人群窜出来到苏尘跟前。 “小兕子，对不起啊，今天让你久等了！”苏尘弯腰抱起小兕子，贴着她额头态度诚恳道歉。 “姐夫饿了，快去用膳！”小兕子摇了摇头，捧着苏尘脸蛋提醒道。 “好的，小兕子真乖！” 苏尘忽然发现最后面的李渊，笑着打声招呼，“老爷子，小子让你久等了！” “哈哈哈，老头子我餐后散散心，没功夫等你小子。”李渊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走进朱雀门。“回了！” 最后苏尘又看向锦儿打趣道：“担心哥走丢了？” 锦儿摇了摇头，微笑道：“锦儿不担心！” “呵呵！” “陛下、母后，我们回宫吧！” 李世民点点头，长孙皇后挽起苏尘手臂，“嗯，快回去用膳！” 而后一行人走进朱雀门。 苏尘抱着小兕子，长孙皇后挽着苏尘另一只手臂，李世民走在苏尘另一侧。 看上去总感觉怪怪的。 好像苏尘是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亲儿子，小兕子是苏尘女儿。 “母后，今天是我想带着小五去黄河边，看日出忘了时辰。 呃……等会还请母后……” 苏尘说话时，长孙皇后一直望着苏尘笑。 长孙皇后松开了苏尘手臂，轻轻的摆了摆手，“无需担心，母后不怪小五便是！” “那就好，那就好！” “母后你看小五站在那多可怜！”穿过朱雀门后，苏尘便看到了长乐公主低着脑袋，站在越野车旁手足无措的样子。 “呵呵！”小兕子拍着小手呵呵发笑，对长乐公主招手并大喊：“皇姐，母后不怪你哦！” 长乐公主立即小跑上前，“父皇、母后，我……”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未作多言，至于越野车只不过淡淡扫了一眼。 …… “陛下，母后，你们都还没吃晚饭吗？” 回到丽政殿，看到一众宫女内侍端着十几道菜肴，苏尘便知李世民他们都还没用过餐。 “有何惊怪！平日晚膳酉时两刻许，与今日相差无几！” 苏尘尴尬一笑，自己晚归害得大伙跟着饿肚子。 “陛下、母后，我们快点吃饭，等会让小五开车载我们去溜达一圈！” 李世民怀疑的眼神瞄了一眼长乐公主，“她能行？越野车夜间亦能行驶？” “陛下，你这话说的。” 苏尘感受到众人的质疑，神气十足道：“不是我吹牛，小五说车技第二，大唐除了我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闻言，默默端起饭碗。 苏尘见李世民夫妻俩如此反应，质问道：“陛下、母后，你们难道不相信我说的？” 长孙皇后呵呵一笑，“呵呵，菜齐了快用膳！” “小子，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苏尘转而瞪向贼眉鼠眼，正看向自己的李治厉声质问。 同桌用餐的其他人，苏尘奈何不得。 但李治还不是任由拿捏？ 李治连忙放下碗筷，恭敬答道：“姐夫言之有理！大唐除姐夫与皇姐，无人能驾驭宝车！” 苏尘满意的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长乐公主轻轻扯了扯苏尘衣袖，刚才苏尘夸她车技时，长乐公主一点高兴的表现都没有。 大唐除了她和苏尘，没有人会开车，之前也没人见过汽车。 因此，论驾驶技术第一、第二只能是苏尘和自己。 “呃~我是想说小五是我见过的，最有驾驶天赋的人车开得很稳！” 经过长乐公主提醒，苏尘明白过来刚才驾驶技能，比较对象似乎不平等。 “兕子会开车！”小兕子听到苏尘他们在讨论开车，举起手参与话题。 苏尘点头称赞道：“嗯，小兕子很厉害，会开卡丁车！” “嗯~呐！”小丫头被苏尘夸赞很高兴，不管什么车都是车。 “陛下，那个提炼燃油还顺利吧？” 李世民点点头，“无需担忧，石脂水二次提炼进展有度！” “那就好！” “陛下，母后请起筷！” …… 戌时，晚上七点整。 苏尘抱着小兕子，与李世民、长孙皇后一大家子来到太极殿广场。 “陛下，我们可能要八九点才会回城，要不要提前通知一守城门的军士？” “嗯！”李世民点点头。 李承乾不打算今晚挤车出城，“父皇且放心出城，儿臣会交待好李统领！”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笑问道：“高明，何不一同前往体验一番？” “父皇，妹夫此前捎了儿臣一段路，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今晚一时！”李承乾主要是考虑到，李世民、长孙皇后、锦儿带着两个小家伙，正好五个人坐后排。 再加上他一个成年男子，会显得拥挤。 “也好！”李世民拍了拍李承乾肩膀。 长乐公主走到李承乾面前，学着李世民的样子拍了拍李承乾，“皇兄，改天丽质载你与皇嫂武功县省亲！” “好，皇兄记下了！”李承乾嫌弃的吹了吹，被长乐公主拍过的肩膀。 “你……你！”长乐公主气愤的在李承乾脚背用力一踩。 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陛下、母后，我们现在就出发，请上车吧！” 长乐公主指着越野车车斗，小声对李承乾威胁道：“以后本小姐开车，你……只能立于车斗！” 说完，长乐公主上车坐到驾驶位，向李承乾作一鬼脸。 李承乾面露不屑，“切！莫非哥学不成此道？” 第777章 长乐公主：感受速度与激情吧！ “陛下，要不你坐前面副驾位置，先看看小五如何驾驶车辆！” 李世民正绕着越野车打量，苏尘抱着小兕子，站在副驾驶门外微笑提醒。 之前心里念着苏尘两人迟迟未归，李世民对越野车没有过多关注。 李世民稍有思索，点头走向副驾位车门，“也好！” “父皇，前排乘车人要系上安全带！”李世民上车后，长乐公主立即示范安全带使用方法，并讲解安全的作用。 “嗯，甚为合理！” 安顿好李世民，苏尘拉开后座车门，“母后，请上车！” “好！” 长孙皇后与锦儿相继钻进后座，小李治被苏尘提溜着塞了进去。 “哇~好大的车啊！”小兕子上车后发出一声惊叹，比她的丁卡车大的太多了。 苏尘坐在后排靠窗位置，小兕子和李治坐一起。 “父皇，我要起步了。” 众人坐稳后，长乐公主提醒了一声随后点火松手刹，每操作一步都会向李世民简单解说。 “夜间城内道路，开近光灯行驶！” “离合踩到底，起步挂一档，慢抬离合！” 越野车缓缓起步，在太极殿广场转了个圈向朱雀门驶出。 出了朱雀门，长乐公主指着发动机转速表，边说边操作，“发动机转速千转以上，轻给油踩离合挂二档！” 越野车以时速二十五公里的速度，向通化门驶去。 李世民看的极为认真，听的更仔细。 “呵呵！”后座的苏尘与长孙皇后微笑相视一眼。 忽然，李君羡带着十几名禁卫快马追上了越野车，并未停下直接向通化门奔去。 有时候便装的皇帝，不如李君羡好使。 毕竟认识和见过皇帝的人不多。 通化门规格较小，只有三门洞。好在都能顺利通过，车宽不足两米三的防爆越野车。 出了通化门车速达到了五十公里。 二十分钟过后，越野车过了便门桥行驶在龙腾国道。 “嘿嘿，各位，感受速度与激情吧！”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开启了远光灯并将车速提升至九十公里每小时。 随着车速的提升，苏尘感觉到轻微的推背感。 长孙皇后看向苏尘微笑问道：“呵呵，你教的？” 苏尘不清楚长孙皇后是问‘速度与激情’，还是问长乐公主开车技术。“呃~小五开车天赋极高，属无师自通！” “哇~好亮啊！”小兕子极力伸长肚子看向车头方向。 她感觉自己的卡丁车，各方面都比不上越野车。 苏尘看向小兕子呵呵一笑，将她抱了过来并脱掉小丫头穿的拖鞋，“站着看！” “哇！这是何处啊，兕子从没见过呢！” 远光灯的照射下，宽广的国道一目了然。小丫头还没走过龙腾国道，只见过两丈的长乐大道。 苏尘没头没脑对小兕子解释，“这是长安城外龙腾国道，修好后有一千多公里！” 小兕子感叹道：“一千多公里啊！”她也不知道一千公里是多远。 “父皇，平日驾车时遇到路口要提前减速观望，以免突然窜出行人或野畜不及反应！” 李世民点头，“是极，父皇记下了！” 苏尘发现了李世民的一个优点，只要长乐公主不开口，他绝不会贸然出言打扰长乐公主驾驶。 “对了父皇，苏尘说喝酒之后绝不能开车！” 长乐公主说话时，目光依旧目视前方不会看向与之交谈的人。 李世民点头认同，“嗯，父皇知晓！莫说驾车，酒后坠马亦是常有之事！” “苏主任，我可否再提升些许车速？”长乐公主略微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 苏尘想了想，微笑回道：“有几处拐弯你记得不？车速最好不要超过一百一十。” 长乐公主驾驶技能苏尘已大致了解，胆大心细。 今日傍晚直道行驶时，车速曾达到120持续行驶了二十多分钟。防爆越野车的稳定性极高，车轮足够宽。 “嘿嘿，好嘞！” 目前车速九十公里每小时，还有二十公里提升空间。 “时速百公里，即为两百二十余里地……”李世民感觉车速有所提升，侧身看向中控台车速仪表。 李世民喃喃细语，又想到了行军出征。 随即又摇头苦笑，仅此一辆越野车速度再快，只能执行特殊任务。 对于几万将士出征用途有限。 “陛下，若是顺利的话……拿下朔方之后六年左右，大唐可以造出另一种汽车！” 苏尘听到李世民的小声言语，以及见他苦涩摇头。 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想起了支线任务奖励：蒸汽机和几万亩橡胶林。 目前缺少的是电和机床。 要解决电和机床，则需要先解决大唐生铁的产量！ 听到苏尘说出大唐有造车的希望，李世民心头一热，“好！欲速则不达，一切还需稳步发展！” 赏赐所得再先进，不能普及作用终究受限。 “父皇、母后可需要上卫生间？” 八点将近，即将抵达华州服务区，长乐公主开口询问。 众人没有上卫生间需求，苏尘对长乐公主提醒道：“小五，服务区调回长安城吧，最好九点钟之前回到皇宫！” “嗯，好的！”长乐公主降低车速，准备在下个路口驶向对向车道。 苏尘看向长孙皇后与锦儿笑问道，“母后、锦儿，你们不会晕车吧？” 不过据苏尘观察，她们俩应该没有晕车迹象。 “晕车？”两人同时疑惑看向苏尘。 苏尘解释道：“晕车就是想吐，头晕，呼吸不畅！” 长孙皇后与锦儿摇了摇头，“不曾有过！” “那就好！”苏尘点了点头，淡淡看了一眼一言不发，表情僵硬的李治，“嗯？小子，你不会是晕车了吧！” 满脸表情不自然的李治，摇了摇头略显尴尬，道：“不曾晕车！雉奴……雉奴想东圊。” “东轻？” “呵呵！”小兕子突然捂嘴呵呵发笑。 “上卫生间，大号！”李治小脸满是尴尬，刚才没有人询问他的意见。 或许是第一次乘坐越野车太兴奋，李治早就想上大号。 “难怪了，之前是不是你放屁了？” 李治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苏尘没好气的看了李治一眼，“拉尿有啥不好意思说的？还东轻！” 如厕不分大小，东圊意指排大便！ “小五，下个服务区停车休息！” 第778章 越野车运载能力 “小兕子，冷不冷啊！” 越野车停在华县服务区，车灯对着停车场照射，李治蹲在一处无人看到的角落。 长孙皇后已坐到副驾驶位，听着长乐公主讲解驾车技巧。 “不冷！”小兕子晃着小脑袋回答。 “呵呵，龙辇！”李世民围着防爆车再次打量。 不过夜间光线不足，看不清车身钢铁质感，以及贯通前后车门的五爪金龙。 苏尘抱着小兕子上前打趣道：“陛下，你生日就没有礼物送了哈，这台车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李世民轻轻晃动着后车斗框架！ 李世民双手抓住车斗框架，脚踩后车轮向上攀爬。 “陛下，你悠着点！” “嗯！”李世民放弃爬车，拍了拍手掌问道：“此车运载几石……嗯，几百斤！” “应该可以……陛下，你过来这里看！”苏尘一时忘了具体数字，车门上有自重和载重标注。 “自重2000公斤，载重3750公斤！”李世民稍稍弯下腰看向车门标注。 “公斤？” 大唐的斤两与后世不同一斤有596克，苏尘粗略换算后答道：“一公斤相当于……大唐的一斤半！” “载重包括车辆的自重，所以这辆车除了坐人，还能另外载货1750公斤。” “超载拉两千公斤也没事！” 防爆越野车除去自重标准载货1.75吨，再多车斗估计也装不下。 “哈哈哈……运载货物千五百斤！”李世民很满意车辆运载能力，“足矣，足矣！” 苏尘嘿嘿一笑，想到另外一种运货方式，“嘿嘿！陛下，这辆车载重不行，但牵引力却极大！” “等橡胶派上用场，李泰那胖子搞出轴承之后。 可以造一个车架出来，用拖车勾牵引运货，道路通畅拉货三、五千斤都不成问题。” 大唐的牛车路况好都可以拉两千斤，只是速度较慢。 李世民极为看重车辆运载能力，听到苏尘构想再次放声大笑，“哈哈哈！极好，极好！” “父皇、姐夫，雉奴好了！” “嗯，回城！”苏尘轻轻点头抱着小兕子走向后座车门。 李世民瞄了一眼坐在副驾位，认真听着讲解的长孙皇后，微微一笑跟着苏尘坐到后座。 “对了陛下，从太极宫去往丽政殿的路上，有两处不高不低的台阶。看看能不能让人在台阶旁边做一斜坡，方便直接开车通过。” 苏尘打算在丽政殿外面的广场上，画一个练车场地，好让李世民他们练车。 画线练车才能更快练出车感。没有空间感，只会驾驶车辆在大路上往前开练不出技术。 “此事简单，明日便可改造！” 皇宫原本是平坦无坡的地块，建造皇宫时为了美观造型体现气势，工人夯土造出高低错落地形。 “母后，系好安全带起驾回宫咯！” 长乐公主回头望了一眼后座清点人数，而后提醒长孙皇后系安全带。 “二郎，臣妾……” 长孙皇后拽着安全带，看向李世民假装客气想让出前面副驾驶位。 李世民摆了摆手笑道：“呵呵，不必，捆好安全带！” 只听到啪嗒一声，安全带插入卡槽的声音响起，随即长乐公主启动越野车。 “起驾回宫！” 返回长安的行车过程中，长乐公主不厌其烦，传授长孙皇后驾车技巧。 …… 亥时一刻，长安城内宵禁已开始。 城中百姓不得随意走出各坊间，街道时常有金吾卫巡查。 很快，长乐公主驾车驶进朱雀门。 “恭迎陛下回宫！” “父皇、母后！” 待李世民等人下车后，等候在太极殿广场的李承乾夫妇，以及李君羡与李德立即迎了上来。 李德提前安排好的丽政殿三名宫女，扛着短杆太阳能路灯在此等候。 “高明、你在此做甚？带苏妍回东宫歇息！” 李世民欣慰的同时，看向李承乾面露一丝不悦。不曾来得及开口训斥几句，长孙皇后念及有孕在身的苏妍，立即催促李承乾返回住处。 “好的父皇、母后，儿臣这就回！”李承乾恭敬作揖，向苏尘点头打声招呼后夫妻俩先行离开。 李世民看向李君羡与李德，摆手言道：“阿德、君羡，时辰不早了，安排好手中之事歇息去吧！” “喏！” “末将告退！” 当李世民回头看向越野车时，偌大的钢铁猛兽已不见踪影，联想到苏尘的特殊能力，淡淡一笑。 苏尘已将越野车收回系统空间，“陛下，我们回去吧！” “嗯！”李世民点点头率先迈步。 “陛下，我跟你说哈。只要越野车往油箱加一次油我就再也收不回了，因此你要注意一点，不要把车开至深沟里去。” 苏尘很是认真的提醒李世民，免得后者毫无忌惮乱开车。 “我自有分寸，断无可能鲁莽驾车！” “嘿嘿，那就好！”苏尘嘿嘿一笑，问道，“陛下明天忙不忙，有时间的话我教你开车！” 李世民略作思索，“明日早朝过后，应无他事！” “好，明天上午九点半，停车场不见不散！”苏尘抱着的小兕子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看来是坐车太舒服犯困了。 “母后，我们先回长乐宫去了哈！”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小兕子，轻拍苏尘后肩，“嗯，早些歇息！” “好的，母后晚安！”苏尘小声回应道，带着长乐公主与锦儿走向另一分岔路。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目送苏尘四人离开，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呵呵，混账小子！”李世民摇头笑骂一句，轻搂长孙皇后带着李治向丽政殿而去。 “观音婢，为何不训斥那小子几句？” 长孙皇后将李世民的手挽起，笑问道：“二郎又因何不骂？” “嗯，明日再与那小子计较！” “嗯？乐虎去了何处？”李世民忽然发现，晚饭之前便不见乐虎踪影，看向李治问道。 “父皇，乐虎傍晚时分被明达关进了牢笼！” 小兕子一直挂念着出宫未归的苏尘。乐虎却在她身旁嬉闹不止，小兕子一气之下便将它关进了笼子。 “呵呵，原来如此！” 第779章 驾驶证！ 回到长乐宫，锦儿接过已经睡着的小兕子回房就寝。 小丫头还不知道，乐虎今晚饿了一餐。 “肉包，第一次开车感觉爽不爽？” 长乐公主放下车钥匙，嫣然一笑没有回答，深情款款慢慢走近苏尘。 苏尘作好拥抱姿势，微笑着等待长乐公主投怀送抱。 长乐公主双手卡住苏尘脖子，呲着牙威胁道：“若敢在旁人面前叫我肉包，我……我咬你！” “嗯？”长乐公主抬高下巴胁迫苏尘作出回应。 苏尘作出惊恐表现，保证道：“公主殿下放心，在下绝不……” “如此甚好！”长乐公主满意的点点头，松开双手。 “在下绝不……受人胁迫！” “你说啥？”长乐公主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看向苏尘。 苏尘看向房门外提着水桶的宫女，提醒道：“热水来了，快洗脸洗脚！”走向门口接过两只水桶。 长乐公主嘴唇动了动，捏起拳头向苏尘示威。 “现在太晚了，不然应该洗个澡才舒服！”苏尘看向长乐公主鄙夷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好端端骑什么马！” 长乐公主闻言脚趾扣向苏尘脚背，“本小姐今后只开车，不骑马！” “呵呵！” 苏尘从洗脚盆抬起一只脚，伸向长乐公主。“帮我闻一下臭不臭！” “我呸！” 长乐公主拿起擦脚布包裹住苏尘的湿脚，一通乱擦。 “存折收起来，还好在外面尿尿的时候没掉出来！”苏尘脱衣服时，怀中的存折掉到地板上。 长乐公主接过存折，收进衣柜底层中的一个小锦盒。 锦盒内有存折、金币还有几块金饼。另外还有一张特殊卡片，上面的图案苏尘从没看见过。 算是长乐公主的小秘密！ 长乐公主蹲在衣柜前拿起卡片，浮想联翩。喃喃道：“那玩意容易断？” 殊不知，苏尘已站在她身后有些时间了。 “你在看什么呢？” “啊~！”长乐公主惊叫一声，急忙将卡片放回锦盒合上盖。关上柜门起身指着苏尘，吱吱唔唔道：“你……你……看到了？” 苏尘一巴掌拍开她的手，转身走向床榻钻进被窝。 “我看个屁，你蹲在那不冷吗？” 长乐公主拍了拍酥胸，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将房门门栓插上，迅速蹦向床榻。 “我交待你的事，办好了没？” 长乐公主钻进被窝，刚要往苏尘身上爬，被一根手指抵在额头。 “何事？” “几天前，我让你准备一块红布，你忘了？” 长乐公主晃了晃脑袋，躲开苏尘抵在她额头的手指。 “几天前？” “莫要坑我！” “你昨晚才提起此事！” 长乐公主好似异常激奋，连续朝苏尘噗嗤两口，“噗~噗！” 苏尘讪讪一笑，“哦，那是我记错了！”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继续往苏尘身上翻去，“今日本小姐已安排宫女前往织染署告知，兴许两日便能制成！” 苏尘淡淡补了一句，“做不出来也没关系，你爹已经见过越野车了！” “哦~！”长乐公主此时毫无睡意，仍然处于第一次接触汽车的兴奋之中。 想起时速表最大数值250，向苏尘求证道：“越野车最快时速能达二百五十公里？” ‘扑’一声闷响，苏尘这一巴掌打的很重。 长乐公主一脸疑惑看向苏尘，不解为何挨打。 “我郑重警告你！如果我发现你开车时速超过一百二十公里。 你以后就再也别想开车，休想再摸一下汽车！ 你信不？” 苏尘表情很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我信，驾车绝不超过百十公里！” “这还差不多，自己说的话要记住！”苏尘表情稍有缓和，在她屁股上揉了揉又捏了几下。 长乐公主说的百十公里，意思是一百一十公里。 他们表述一百的时候，通常会省去前面的一。 比如：百五十斤。 “车速越快，刹车需要的缓冲距离越长，遇到突发情况很危险！ 开车不是为了单纯求快，而是要稳，安全第一！”苏尘细心的对没有见过车祸的长乐公主，讲解行车安全。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下次……能否换另一边？” 每次都是屁股右边挨打，她感觉有些不公平。 “你说啥？” 长乐公主摇摇头，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不早了，睡觉吧！”苏尘感觉长乐公主有些异常，还是闭眼睡觉为妙，免得发生意料之外的事。 “我不困！” “我困了！”苏尘不管三七二十一，双眼一闭！ 长乐公主看向紧闭双眼的苏尘，嘴唇动了动像是嘀咕着什么。 随即想到什么，犹豫片刻后身体缓缓向下挪动。 “嗳~嗳~嗳！”苏尘立即睁开双眼，两手抄在长乐公主腋下阻止她往身下挪动。 “你不要乱来啊！” 长乐公主虽然趴在苏尘身上睡，但是姿势却像是一只蛤蟆一样。 “噗~果然假睡！” “装个毛，现在快十点了！”苏尘很顺手的在她右边屁股拍了一巴掌。 恐吓道： “我先给你提个醒啊，明天划线练车！如果压线则视为成绩不合格，以后不可以开车上路！” 长乐公主闻言，更加睡意无全。 “本小姐不怕，若成绩合格，你又当如何？” 苏尘很是不屑道，“切~先别吹牛！如果你没有压线，全部通关我给你发驾驶证！” 尽管长乐公主道路驾驶车辆很娴熟，但苏尘不相信她倒车入库、侧方停车，直角、S转弯能一次过。 开快车容易，开慢车才能体现驾驶技能。 “嗯？驾驶证！” 无心的一句话，苏尘又想到给大唐增加一条法律条款。 “嘿嘿，好主意！”稍加思索后苏尘嘿嘿一笑，再次催促道：“快睡觉，明天你要考驾照！” “好，本小姐明日一次通关！”长乐公主信心十足，随即问道：“吹牛作何解？” “就是你们说的夸海口，口吐狂言却做不到的事情！”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继续问道：“牛逼中的‘逼’作何解释？” 每次一说牛逼，就会被苏尘非打即骂，长乐公主认为问题一定出在那个‘逼’上。 她冒着被打一次的风险，决定问个清楚明白。 不过让长乐公主意外的是，苏尘这次没有打她。 “呃~这个‘逼’不太好解释……日后再说！” 第780章 你信不信我给你捏爆？ 翌日。 天气大好，微风徐徐。 八点多，太极殿早朝进行时。 “参见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李世民伸手抚过喊出免礼。 “谢陛下！” 不等李德喊出早朝开场白，李世民看向房玄龄问道：“玄龄，此次与东突厥与市细盐可曾备足？” 房玄龄出列恭敬作揖一礼，道： “回陛下，经臣下与有司细算后，得出所需细盐五百八十石，茶叶百五十斤！ 现已皆尽备妥！” 这次颉利派出使臣来大唐，没有携带黄金。 因此只能以牛羊折算，另外扣除了一部分车架费用。 如今大唐市面上不但有碎茶末购买，更有烘干晾晒后的绿茶。 多数来自闽州以及剑南道茶商。 茶叶与细盐属官府管制物资，域外商人无法大宗购买。 “如此甚好！” 李世民点点头，随即看向鸿胪寺卿李道宗，安排康苏密一行返程回礼一事。 “承范，东突厥使团明日启程返回北漠。念及此行使团入京进献良驹、牛羊有数，故鸿胪寺酌情予以回赠！” 李道宗，字承范。其祖父李璋与李世民祖父李昞乃亲兄弟。李世民比李道宗年长一岁，私下多数称他为道宗。 李世民略作思索，嘴角不自觉上扬，道：“朕另有薄礼相送于颉利，届时差人送往鸿胪寺！” “臣遵旨！”李道宗恭敬领命。 李世民微微点头看向群臣，“诸位可有事上奏？” “启奏陛下，臣有本上奏！” 李世民抚手轻扬，“段爱卿请讲！” “臣启陛下，眼下春耕在即。大唐境内各处主要桥梁自武德六年勘察修缮后，至今已有五年不曾正式巡检。 故此，臣请陛下着令有司对各州县路桥严加查察，排除隐患！” 工部尚书段纶按照此前在御书房商议好的决策，照本念出。 “准奏！”李世民抬手轻扬，命令道： “令工部、吏部将段爱卿方才所奏下发各州县。务必对辖下各要道桥梁路基加以勘查，及时修缮加固以免误了农事！” 李世民稍有思索，着重提醒道：“长安东门外便门桥尤为重要，须严加排查隐患！” “臣等遵旨！”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工部段纶躬令旨。 李世民看向立于朝堂一侧奋笔疾书的记者，待其记录完再次发问，“众卿有事尽管上奏！” 堂下无人回应，魏征出列恭敬一礼，“陛下，臣有事要奏！” “玄成但讲无妨！” “启奏陛下，报社新任主编王子谕目前乃一白丁。此人行事严谨恪尽职守，然碍于无官身宫中行事多有不便。臣请陛下酌情赐予官职，以使其尽心报效朝廷！” 李世民思索着默默点头，而后看向吏部尚书长孙无忌，道：“辅机，着吏部新录一职。 名曰：报社主编，官至从五品下，许其上朝参议政事！” 落榜书生王子谕由此连升数级，除去长安两京县，其他州县县令不过七品。 李世民之所以直接将白丁的王子谕提升至从五品，一是因为报社对大唐极为重要，其次便是因为他的推荐人不太一般。 “臣遵旨！” 马周现在已经是正五品上的官衔，官职：中书舍人！ 不过目前马周算是不务正业，主要协助太子管理银行事务，其他时间在尚书省跟着房玄龄混日子。 “退朝！” 今天早朝有史以来最快，用时不到两刻钟。 “恭送陛下！” 下了朝，李世民匆忙向丽政殿赶去。 昨晚天色原因，他还未来得及仔细品鉴垂涎已久的越野车。 …… “妖女，敢坏我道心！” 苏尘将长乐公主双手，交叉按在她头顶上方，气急败道。 “噗~真小气！” “这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苏尘抬手就要向她招呼过去，却不知往哪下手。 被制住双手双脚平躺着的长乐公主，故意挺起酥胸挑衅。 嘿嘿一笑：“嘿嘿，你打啊！” 苏尘咬了咬牙，另一只手抓握状。凶狠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给你捏爆？”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摇了摇头。 “别得意，早晚将你就地正法！”苏尘松开了长乐公主下床穿衣。“快起来，去考场画线考驾照！” “呵~呵~呵！” 长乐公主满脸胜利者笑容，抬起双腿蹬开棉被。 “肉包，等会让人准备一桶石灰，再提一桶水放在丽政殿门前的广场！” 苏尘穿好卫衣，走到正在穿毛衣的长乐公主身后，一巴掌重重拍在她那翘臀上。 算是大仇得报！ “石灰？”长乐公主转身疑惑确认，不清楚石灰与练车有何关联。 苏尘点点头，帮长乐公主把秀发从毛衣内理出来。“就是石灰，石灰和水搅拌用来划线的，还要准备一个毛刷！” “好，一会本小姐……” 啪~！ “没大没小，敢在本侯爷面前开口闭口‘本小姐’，成何体统！” 苏尘拽住长乐公主手臂使其转身，又是一巴掌。 “皇姐，皇姐，快起啦！” “早餐大肉包，羊肉汤哦！” “收到请回答！” 小兕子的声音如期从对讲机中传出。 “公报私仇，何需找借口！”长乐公主瘪了瘪嘴嘟喃一句，转身走向床榻取对讲机。 苏尘看到长乐公主扑在床上，顿时又手痒。 忍不住想在她那翘起的紧致臀部，狠狠甩上两巴掌。 “明达，以后不说大肉包！”长乐公主放下对讲机，翻身坐起看向苏尘耸了耸鼻子，埋怨苏尘给她取了肉包外号。 很快，小兕子回话了： “嗯~呐！不叫大肉包，叫肉包！” 长乐公主捏着拳头就要冲向苏尘，“啊~都怨你！” “哈哈哈……穿你的裤子吧！”苏尘将她的卫裤丢向床榻，转身走出卧房前往洗漱。 “气煞本小姐啦！” 长乐公主匆忙整理好床榻，很快追了出去！ 第781章 母后，好玩不？ 长乐宫大殿内。 两人洗漱完，正等着小兕子送来早餐。 长乐公主气呼呼的看向苏尘。 “姐夫~兕子来啦！” 小兕子今天开车很慢，估计是因为有羊肉汤的缘故。卡丁车平稳在大殿门口，小丫头急忙跑向殿内。 苏尘微微一笑起说道：“公主殿下，你的肉包来了！” “噗~！” 李治一把拽住乐虎，将它从卡丁车上赶下来，然后小心翼翼提起食盒。 乐虎很不乐意的叫唤一声以示抗议，“喵！” “姐夫，乐虎吃了好大一条羊腿哦！”小兕子来到殿内，跑到苏尘面前夸张的比划道。 刚窜入大殿之内的乐虎，两只前爪向前伸出，前仆后翘伸个懒腰。 苏尘瞄了一眼乐虎，呵呵一笑，“乐虎能吃下一只羊腿吗？给它吃鸡屁股就好！” “喵！” 小兕子跑到乐虎跟前蹲下摸了摸虎脑壳，“姐夫，乐虎昨晚未进食，被兕子关进笼子啦！” 乐虎一般吃两顿，早上一餐傍晚一餐。 “呵呵，饿它两三天都没事！” 乐虎听懂了苏尘说的话，凶狠的走到苏尘跟前，爪子用力拍向苏尘的脚腕。 苏尘不搭它，一脚挑开。 “姐夫，皇姐，请用膳！”李治将食盒放在苏尘与长乐公主座位中间的茶几上。 “嗯！” 苏尘打开食盒盖，取出上面一层两碟包子，底下是两碗羊肉汤。 食盒底部有些许羊肉汤撒出，看来小兕子车技有待提高。 “小五，你看这肉包不错！松软松软的，很有弹性！”苏尘当着长乐公主的面，左手掌心托住肉包，右手盖在上面拍了拍又捏了捏。 “你……你……”长乐公主双手捏起拳头，咬牙怒视苏尘。 苏尘不理会她毫无杀伤力的怒意，狠狠咬下一口包子。 “嗯，很香不沾牙！” 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哼！此仇不报，非君子！” 苏尘拿起一个包子塞入长乐公主嘴里，“吃你的肉包，你个毛线君子！” …… “不错，东西都准备好了！”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 丽政殿外不远处广场，几名内侍面前放着几个陶缸正在待命。 长乐公主挥手用力甩向苏尘屁股，温柔回道：“侯爷吩咐，小女子哪敢不从！” “呵呵，打屁股！”一旁缓慢驾驶丁卡车的小兕子，看到苏尘挨揍笑呵呵道。 “小兕子，你以后莫要学她！” 小兕子重重点头，而后又摇头，“嗯，兕子不打人！”说完驾着卡丁车去了广场。 “你看小兕子多乖，哪你像这般粗鲁！” 长乐公主朝苏尘噗嗤一口，跟着小兕子向广场走去。 “先过去和母后打个招呼！”苏尘一把拽住长乐公主往丽政殿走。 苏尘有些好奇，今天长孙皇后为何没有在殿外晒太阳。 “母后！”长乐公主甩开苏尘，快步跑进丽政殿。 长孙皇后不在殿内，几名宫女默默无声向长乐公主欠身一礼。 “嗯？母后去了何处？” 宫女恭敬答道：“回殿下，皇后与陛下更衣……陛下与皇后来了！” 长乐公主立即迎了上去，“父皇、母后！” “大呼小叫做甚！”长孙皇后看向长乐公主笑骂道。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换上一身红色卫衣套装，正从卧房走出来。 “陛下、母后早啊！” “苏尘来了，可曾用餐？”长孙皇后轻轻推开长乐公主走苏尘。 “嘿嘿，吃过了！陛下，我们这就去广场那边如何？”一看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穿着，便知两位已做好练车准备。 “甚好！”李世民点点头，一手搭着苏尘肩膀往殿外走去。 “昨日已晚不曾细心观赏一番越野车，百姓将越野车称为龙辇，我倒要看看此车有何奇特之处！” 苏尘好奇问道：“龙辇？皇帝坐的轿子吗？” “嗯，此般说法亦无不妥！” “陛下等等！”苏尘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长乐公主，“小五啊，去把平板和无人机带去练车场地！” 不等长乐公主回应，苏尘看向李世民嘿嘿一笑：“我知道为什么百姓把越野车看成龙辇！” 李世民略感好奇，笑问道：“哦，说来听听！” “嘿嘿，陛下看到越野车就明白了！” 说着话，李世民三人来到即将变成练车场地的广场。几名内侍默默躬身行礼，没有人出声打扰皇帝与苏尘谈笑对话。 不过苏尘却稍微有些犯难，越野车庞然大物要在众人面前变幻出来，不知会不会吓到他们。 广场不是很大，面积不到太极殿广场的三分之一。 不过用来练车却绰绰有余。 苏尘粗略规划一番，将越野车从系统空间取出呈现在广场一角。 取出越野车的一瞬间，苏尘看向几名内侍表情反应。意外的是没有人显露出震惊，甚至没有转头看向越野车。 就连李世民也没发现突然乍现的越野车。 “二郎！”长孙皇后看到了，激动的拉着李世民走向越野车。 苏尘走向几名内侍，准备安排内侍根据要求涂石灰线。 “侯爷！” 苏尘面带微笑点头回应，向其中一人吩咐道：“麻烦你去找一条长约四、五丈的绳子过来！” “喏，小的这就去！”内侍揖礼应承转身跑开。 “这个石灰和水，用来在地板上画线的，稍微浓稠一点！” “画线？小的明白！”之前几名内侍不知石灰用来具体做什么，因此一直不曾动手。 现在听明白用途后，立即动手将石灰搅拌成浆。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围着越野车打转，没有车钥匙他们进不去驾驶室。 “原来如此！”李世民轻轻抚驾驶室车身的五爪金龙，总算明白百姓为何将其当作龙辇。 龙，皇帝专属。其他人擅自使用龙形图案，便是挑衅皇权乃欺君之罪。 长孙皇后则是额头紧贴车窗，卖力的朝驾驶室内查看。 趁着搅拌石灰的空隙，苏尘走向越野车。 忽见长孙皇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苏尘玩心大起，拿出遥控电子锁。 “啾~啾！” 当苏尘按下解锁键，越野车发出两声清脆的叫声，前后车灯闪了两下。 “啊~！”长孙皇后被吓得惊叫一声，后退两步。 苏尘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走向长孙皇后笑问道： “嘿嘿母后，好玩不？” 第782章 李世民首次试驾 长孙皇后看到苏尘一脸坏笑，便知后者故意为之，软绵绵的一巴掌拍向苏尘肩膀。 “好啊！竟敢捉弄母后，看打！” 李世民见苏尘手里拿着一物件，上前问道：“遥控？” “嘿~！陛下可以啊，竟然知道这是遥控钥匙！”苏尘惊讶一声，将遥控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遥控钥匙，“你莫不是忘了此前无人机使唤方式？” “呵呵，也对！陛下，这个遥控钥匙放我这里当备用。万一其他钥匙锁车里或是遗失了，可以应急。” “如此甚好！”李世民将遥控钥匙归还苏尘。 问道：“如此说来，即便昨晚方向盘底部金属钥匙离手，仅凭此遥控亦可使唤越野车？” “那当然，陛下你看这个是锁车和解锁，就是控制车门的。 这个启动就是打火启动车辆的，之后挂档操作就和车钥匙没啥关系了！” “对了陛下，以后不要说使唤，叫开车或者驾驶车辆！” 不一会儿，无人机飞到众人头顶上方。 长乐公主跑了过来，走到苏尘跟前双手奉上平板，欠身一礼：“无人机已就位，请侯爷示下！” 苏尘随手掏出一把卷尺，来到车头前部，“无人机还用不到先放在一边，帮我做点事！” “好嘞！” 见到越野车，长乐公主很快忘了早上被苏尘欺负的经历。 抽出卷尺挂钩递给长乐公主，苏尘走向车头另一侧，“拿着这一端与车头边缘齐平！” “对齐了没？” “嗯，对齐无误！”长乐公主点头回应。 “长宽……两米二！”苏尘示意长乐公主松手，收起了卷尺走到长乐公主身旁，“捏住，再测量一下车身长度。” “别松手走过来！” “哦，哦！” 越野车车身长度超过了五米，卷尺最大尺度只有五米。 “车身长度……五米五，展开后面踏脚板正好六米！” 测量出车身长宽，等会画线便有了参考。 苏尘看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微笑道：“陛下、母后，让小五先教你们溜两圈，我去把练车的参考线画出来！” 李世民瞄了一眼正在搅拌石灰水的几名内侍，问道：“人手足够否？” “够的！”苏尘一手搭在长乐公主肩膀上，郑重提醒道：“你坐在副驾位随时准备拉手刹，不是让你开车知道不？” “从现在开始，你是教练！” 长乐公主木然的点头，想起昨日自己首次驾车时，苏尘便是坐副驾驶位照应。 “还有啊，在这里开车不用踩油门。车速控制在五公里以下，先学会用离合器控制车速。” 苏尘这句话看似对长乐公主说，实则是说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听。 李世民默默将苏尘说的话记在心里，微微点头。 “陛下，学开车不难。但第一次开车难免有点紧张，所以要调整好心态尽量放松些！” 苏尘察觉到李世民捏拳松拳的动作，与长乐公主第一次接触越野车时完全不同。 或许是因为长乐公主，在苏尘面前可以做到‘百无禁忌’。 “好，待我适应片刻便好！”李世民没有遮掩自己的紧张表现，拍了拍苏尘肩膀。 “那就好！”随即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道：“李教练，开始吧！” “好嘞！”长乐公主站到主驾位拉开车门，“父皇请上车，本教练先与你讲解三个踏板有何功能！” “嗯！”李世民点点头，钻进驾驶室艰难坐到主驾位。 之前是长乐公主驾驶，座椅比较靠前。 苏尘拉开后座车门，将长孙皇后请入后座，“母后，你在后座先看看！” “好的！” “父皇，上车后第一步先调整座椅位置。胸前与方向盘间隔两拳左右，同时保证伸脚能将刹车踏板踩到底。” 长乐公主站在车门外像苏尘教导她一样，向李世民口述启动车辆前的每一个步骤。 “最后调整左右后视镜，左后视镜使之天地各占一半，能看到后部长身为佳！”说完，长乐公主笑眯眯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不太理解长乐公主这句话，虚心求教，“如何理解天地各占一半？” “嘿嘿，父皇不理解便对了！” 当初苏尘说天地各占一半，她也不理解。 “好好说话！”李世民见长乐公主此时模样，就像是苏尘站在他面前一样。 “嘿嘿，父皇你看哈！将后视镜上下一分为二，下半部分为地面其上为天空！”长乐公主手指横在左后视镜中间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世民听懂后扭动后视调节按钮，同时观察后视镜成像，“还不退开？” 敢用这种语气对教练说话的，也只有李世民能做到。 “哦，哦！”长乐公主依言连忙后退两步。 李世民按照长乐公主所说，天地各占一半，并且能从左后视镜中看到越野车部分车身。 “右镜当如何调整？” 长乐公主立即答道，“天占三分之一，地面三分二，能看到右侧车轮为最佳！” 李世民点点头，开始调整右后视镜。 苏尘在一旁微笑看着长乐公主，有模有样的当教练。 “侯爷，石灰已搅拌成糊状，不知可否达到侯爷所需？”内侍上前躬身一礼向苏尘汇报。 苏尘点点头，看向长乐公主提醒道：“小五，你用心教哈我去画线，等会你要考试！”随即看向一旁玩耍的小兕子与李治。 招了招手，呼喊道：“小兕子，你们俩过来，这里戒严了跟我去那边玩！” 苏尘走出十几步远，身后传来越野车打火启动发动机的声音。 “要不要找个砖头把油门给顶死？” 随即摇了摇头，李世民一家都是聪明人应该不会误踩油门，还有长乐公主在副驾驶协助。 “这地板砖铺得真严实！”苏尘跺了跺灰暗的石板，如同水泥马路一样结实厚重感。 “侯爷！” 苏尘拿起猪毛刷往陶缸石灰浆搅拌几圈，“嗯，我看看怎么样！” “可以，很好！” 苏尘拍了拍手看向广场，寻思从何下手画线。 “练车场地只需要广场一半大小就可以。你们跟我来，先沿着四周边缘画出一个框来！” “喏！” 两名内侍合力提着石灰浆，另一人提着小木桶拿着毛刷。 两刻钟画好大边缘轮廓。 一小时后，苏尘指导内侍画出了倒车入库线，侧方位停车、直角转弯标线。 最后又花费十几分钟画好曲线行驶的S弯。 S弯的直径以七米五画圆，弯道宽度三米六。 “半道定点起步……现在搞不了！”苏尘看了一下耗时将近两小时才画好参考线，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伙辛苦了，搅拌好的石灰和毛刷留在这里就好！” 内侍没有客套回应，躬身一礼离开了广场。 自始至终无人议论庞然大物越野车。 第783章 双重性格 苏尘瞄向广场另一端，缓慢且匀速行驶的越野车，喃喃道：“还不错，只熄火了三次！” 尽管一直指挥内侍画线，但苏尘一直留意着李世民开车情况。 用离合器控制车速，新手最容易熄火。 尤其是在转弯的时候。 看了看时间午时将近，石灰线未干暂时不便使用。 “小兕子，我们坐大车上去玩！” “嗯！”小丫头和李治立即从卡丁车走出。 苏尘带着两个小家伙走向越野车，低头看向乐虎严肃提醒道：“傻虎，别踩着白线啊，不然我剁了你爪子！” “喵！”乐虎抬头冲苏尘叫唤一声，态度不是很友好。 “陛下，咋样？”越野车停在三人跟前，苏尘微笑向李世民问道。 “哈哈哈！”李世民从驾驶室探出脑袋爽朗一笑，“起初略有不适从曾熄火数次，现已得心应手！” 李世民手一挥，“上车！” “陛下，马上就到午餐时间了。你已开了差不多有两小时，不如让母后也试试？” 苏尘这一提议深得长孙皇后欢心，她就早跃跃欲试。但看到李世民专心致志驾驶着车辆，她不好意思开口。 “哈哈哈，也好！”李世民毫不犹豫推开车门下了车。 “观音婢……” 不等李世民再次开口，长孙皇后已从后座下车等在主驾位车门旁。 “呵呵……” 李世民见长孙皇后如此急性，笑了笑走向车后门将小兕子与李治塞了进去。 等众人上车坐稳后，长乐公主按照固定程序指导着，“母后，先调整座椅至适宜位置！” 李世民坐在后排，小声与苏尘交流着开车心得。 “嗯，母后晓得！”长孙皇后探出左手掰动座椅调节操作杆。 调整座椅后，长孙皇后双手伸直搭在方向盘上，脚踩刹车试了试。 刚才李世民每一步操作，她都认真看在眼里。 长孙皇后自认为已调整到位，手脚皆能活动自如，看向长乐公主问道：“如何？” “母后……” 长乐公主狡黠一笑，比划着双手托胸的动作提醒。 长孙皇后局部规模要比长乐公主大上不少，胸部紧靠方向盘下边缘已呈凹陷状态。 “何意？方向盘距离腹部正好两拳之隔！” 长孙皇后不明其意，捏起拳头在腹部比划着。 “母后，不能给方向盘喂奶！”长乐公主一脸坏笑，再次做出双手托胸动作。 长孙皇后疑惑道，“喂奶？” 随即低头看向挤在方向边缘胸部，瞬间明白过来。笑骂道：“死丫头，好不正经！” 长乐公主古灵精怪一笑，“嘿嘿！” 长孙皇后抬手作势要打向长乐公主，而后稍稍调整坐姿。 后座的苏尘嘴角轻抽，假装没有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聚精会神与李世民交谈心得。 起步操作做完，长孙皇后顺利启动越野车缓缓前行。 十几分钟过后，长孙皇后越开越顺畅，长乐公主尽心尽职从旁指导。“母后，转弯时车速有些过快了，离合器稍稍压低些！” “呵呵！”李世民与苏尘会心一笑，两人都发现了长乐公主的双重性格。 正经的时候很正经，颇有为人师表的派头，当她不正经时便如同换了一个人。 不知向谁学，还是受何人影响！ 半个多小时过后，长孙皇后开始放飞自我。离合器全放开直线行驶时，车速达到了八公里每小时。 越野怠速时速平路八公里每小时。 论沉稳，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倒不如李世民。她们母女俩皆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喜欢寻求刺激。 此前李世民始终保持五公里以下时速行驶，长乐公主如何教他便如此操作。 忽然，练车场地边缘多出三个旁观者。 “母后，往那边行驶！”长乐公主指着李承乾与太子妃苏妍所在方向，提示长孙皇后。 “好！” 长孙皇后依言往李承乾所在打方向。 “母后停车！”长乐公主按下车窗升降键，转头对李承乾温和一笑，“哟，看练车呢！” 李承乾极为低声下气的回应，“是的，我过来看看父皇母后练车！” “皇嫂、锦儿上车！” 长乐公主还在记仇昨日傍晚李承乾嫌弃她的举动，特意不叫李承乾上车。 “陛下，我们先下去吧，已经超过午饭时间了。” 苏尘看了看手表，现在十一点二十分。 平时丽政殿午饭时间一般在十一点钟。 “也好！”李世民点点头，同时对长孙皇后提醒道：“观音婢，两刻钟务必下车用膳！” “臣妾遵命！” 李世民与苏尘下了车，苏妍向李世民欠身一礼后与锦儿坐进后排。 “大舅哥！” “妹夫，另一侧画出白线莫非用来限制龙驾走位？”李承乾指着刚画好不久的参考线问道。 “龙驾？你倒是会造词啊！”苏尘淡淡重吐槽一句，点头道：“没错，所有想开车上路的人，必须通过各项考核发放驾驶证才行。” “考核时压线、熄火、停车均视为成绩不合格！” 苏尘说的驾驶证引起了李世民的好奇，问道：“即有证，何人查验此证？” 苏尘想了想，交通部迟早要成立。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李世民他们最多练车三、五天便能达到上路水准。 “陛下，暂时可以由各个城门的侍卫负责查证。 当然了，陛下这辆车我估计没人敢查。但是以后大唐会有很多机动车，没有经过培训无证驾驶，不但驾车的人有危险，对行人也会有致命伤害。” “所以，大唐还要成立一个道路交通运输部！” “交通运输部……”李世民若有所思点点头，微微一笑拍了拍苏尘肩膀。 道：“极好！苏主任得空拟出章程条款，择日早朝与众臣商议后便实施！” 苏尘想推脱又找不出借口，没人知道机动车道路安全法。只能咬牙应承，“好吧，过两天我琢磨一下。” 李世民很满意苏尘的态度，而后再问：“驾驶证是何模样？” 苏尘随口答道：“和身份证一样有编号和头像，再稍微改一下颜色与样式便于和身份证区分就行！” “嗯，甚好！” “父皇可曾上车驾驭龙驾？”李承乾看向李世民好奇问道，他来到广场只看到长孙皇后在驾驶车辆。 “定然！”李世民点点头，继续说道：“午时过后，寻一时机让小五传授你驾车技巧！” “好的父皇！”李承乾作揖一礼，看向苏尘一脸讨好，“妹夫，下午得空教我如何驾驭龙驾！” 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指向越野车。 “这个你得找李教练！嗯，李教练就是你妹妹！” 苏尘早就看出长乐公主与李承乾有‘过节’，若贸然答应教李承乾开车，怕是长乐公主会与自己理论一番。 李承乾脸上笑容变得有暗淡，点了点头。 “也好，想必丽质已深得妹夫真传！” …… ……。 第784章 未成年人，不得申领机动车驾驶证！ 今日午膳用餐时间较晚，用餐结束已经下午一点钟。 “明日东突厥使团便离开长安返回北漠，鉴于颉利进献貂裘、宝骏、白驼。 依你之见，我当馈赠何物不使失礼？” 李世民捧着杯热茶，看向苏尘征求回礼颉利可汗的建议。 苏尘想也不想就要回复李世民‘我哪知道’。 不过看到后者极为诚恳的表情，淡淡一笑，“陛下应该有主意了吧！” “呵呵！” 李世民轻轻点头笑道，“颉利所好不外乎盐酒茶。因此，我已打算回赠颉利极品琉璃器皿，少量盐酒茶。” “陛下，颉利可汗是不是六十多岁了？” “明年正逢颉利花甲，太上皇仅仅年长颉利六岁！”李世民略感好奇，苏尘为何突然问起颉利年岁。 李渊创业时，为防止刘武同与东突厥结盟，曾主动向东突厥启民可汗借兵买马。之后李渊登基称帝，起初与东突厥有不少来往。 李世民对颉利可汗年龄记忆很深，武德初年颉利可汗曾要求李世民称他为叔。 “哦！”苏尘面露思索之色 点头哦了一句。 “颉利可汗贞观四年降唐，陛下封他为右卫大将军。不过他在贞观八年就挂了，追赠归义郡王！” 李世民已经习惯苏尘口中‘挂了’一词，喃喃道： “贞观八年……年逾花甲非短寿之人！” “陛下，不如你再送个炭火锅给颉利可汗吧，让他在草原用牛粪煮火锅岂不美哉？”苏尘忽然不怀好意提醒道。 李世民闻言一怔，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好！”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静坐一旁，心思早已飞去了停车场。 长乐公主时不时向苏尘打眼色，不过苏尘却假装不解其意，气得长乐公主直咬牙。 李承乾夫妻俩中午在丽政殿一同午餐，此时也未曾离去。 大伙都在等着李世民开口练车。 一刻钟过后，苏尘向对面坐着的长乐公主伸手，像是讨要什么东西。 长乐公主不知苏尘意欲何为，立即起身走上跟前，“苏主任有何吩咐！” “平板！下午先你上车考试只有一次机会，压线行驶中熄火停车就算考核不过关！” “好！”长乐公主丝毫不惧，取来平板交给苏尘。 苏尘打算用无人机跟踪拍摄，无死角随时监控车辆是否压线。 “陛下，休息好了没？” 李世民起身笑道：“哈哈哈，走，去看看小五如何过关！” 随即众人向练车场地而去。 李承乾临临走之前向丽政殿内侍交待了一声，令其搬几张椅子去广场。 …… 下午两个小家伙去别处玩了，练车时车速太慢，小兕子感觉不太好玩。 来到画好线的‘考场’，苏尘仔细瞅了瞅石灰线还未完全干透。 “陛下，我和你讲一下哈！这个是倒车入库，这个是侧方位停车，这个是……” 苏尘边走边向李世民等人讲解考核项目，以及各项要求。 直至李世民五人纷纷点头，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吩咐道：“小五，去把车开过来吧！” “好嘞！” 当长乐公主驾着车即将驶入画线区域时，苏尘向她比划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奈何长乐公主看不懂手语，只是伸长脖子透过前挡风玻璃疑惑看向苏尘。 “陛下、母后我们上车吧！”苏尘立即拿着平板走上前去，并上车坐在副驾位。 长乐公主问道：“方才手势……莫不是让本小姐停车？” “你说呢！” 苏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将无人机起飞悬停至越野上方十五米处，并设定好跟踪拍摄目标。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小声嘀咕道：“你不早说，本小姐如何知晓！” “考生李丽质，准备好了没？” 苏尘没有教长乐公主如何根据石灰线找参考点位，每个人座椅坐姿不同，从后视镜观察到的参考点皆有所不同。 长乐公主信心十足回答道，“准备好了！” 苏尘点了点头，问道：“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规则吗？到时不要说我坑你！” 长乐公主竖起手掌，成竹在胸自述考核要求，“不必！不得压线、行驶中不得熄火停车！” “那就好，就从直角转弯开始！” 目前只有四个项目，依次为：直角转弯、曲线行驶、倒车入库、侧方位停车。 倒车入库要求也简单，车身完全入库不压线，且左车身停放位置相对居中，车库宽度三米车身宽两米二。 苏尘心里暗自发笑，长乐公主从未实地按照参考线练过车，竟然会同意考核。 「嘿嘿，我就不信这妞第一次就能过关！」 长乐公主重新调整了一下左右后视镜，从她的视角可以在后视中看到左右后车轮。 “我开始了哈！” 随着长乐公主话落，越野车缓缓向前行驶。即便苏尘没有提醒她，长乐公主也知道考核时要放慢速度。 很快就要接近直角转弯的起始点，长乐公主不慌不忙纠正方向，尽量使车头对准直角弯行车道。 “直角弯……且看本小姐闯它一闯！” 短暂的直线车道过后，即将入弯车速明显下降，长乐公主找准时机迅速打死方向盘。 “嘿嘿，直角转弯不过尔尔！” 长乐公主单手回正方向盘，预示着她成功过直角转弯这一关。 “可有压线？”出了直角弯，长乐公主看向苏尘得意的问道。 “还行，这一关算你过了！”苏尘看似平淡的话语，心里对长乐公主的表现却极为惊讶。 「这妞从哪学会观察参考点，把握打方向盘的时机？没道理啊！」 方才，不论是观察后视镜还是车头与边线位置，长乐公主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老司机。 说话间，长乐公主进入曲线行驶S弯。 苏尘盯死平板中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瞬间。 李世民、长孙皇后几人安静的坐在后排一言不发，以免打扰长乐公主接受考核。 “曲线行驶……本小姐认为不难！” “我来也！” 坐在副驾驶位的苏尘心里一突，从车速以及长乐公主打方向盘的丝滑程度来判断，她大概率能顺利通过S弯。 不出意外，几经蛇皮走位长乐公主顺利通过曲线行驶项目。 长乐公主高傲的微微抬起下巴，嘴角轻扬看向苏尘问道，“如何？” “勉强过关！” 看她一副‘小人得志’模样苏尘嘴角狂抽。 「这妞……特么的成精了？」 之后的倒车入库、侧方位停车苏尘已不抱希望，将无人机降落在一旁。 三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停车熄火，向苏尘伸出一只手：“拿来！” 苏尘疑惑道：“啥？” “本小姐已通过考核，苏主任理当核发驾驶证！” 苏尘一把将她的手拍开，大义凛然道：“未满十八岁未成年人……不得申领机动车驾驶证！” 长乐公主胸前上下起伏，气呼呼看向苏尘。 “噗~！” 第785章 磕头求饶 不出意外，苏尘与长乐公主被赶去了后座。 李世民提出先练车四十分钟，一会要去太极殿处理政事，长孙皇后坐副驾。 长乐公主抱着苏妍手臂，自告奋勇为苏妍与锦儿充当教练，“皇嫂、锦儿，等母后试练过后，我教你们驾车！” “好，丽……小五方才驾车模样甚是英姿飒爽，不输男儿风范！” 自从苏尘长乐公主取名‘小五’，不知不觉大伙都跟着叫她小五。 刚才长乐公主进行项目考核时，后排几人看得清清楚楚，打方向盘的动作从容不迫疾徐有度。 “哼！”长乐公主听到苏妍的夸赞，再次高傲的看向苏尘示威。 李承乾立即献上殷勤，一脸讨好看向长乐公主，“丽质，皇兄对你车技甚为拜服，还请多多……” 长乐公主很是客气，“过奖，过奖！”不伦不类拱手一礼，“车斗早已为皇兄准备妥当，今后怎敢劳烦皇兄亲自驾车？” 李承乾脸上表情呆滞，暗自懊悔为何当初作死把她给得罪了呢！ “呵呵！”苏尘微微一笑。 “二郎……二郎，担心压线，快往左修正方向！”长孙皇后端着平板帮李世民倒车入库看线。 李世民不慌不忙瞄了一眼右后视镜，后轮距离连线还有寸许。 “莫慌，莫慌，我心中有数！” 他车速控制的很好，能够及时修正方向。 “陛下，等会把老李和李统领叫过来吧！以后外出总得带两个人在身边，皇帝开车也不是个事！ 遇上应酬喝个酒啥的，身边有个会开车的人方便又安全！” 苏尘不清楚长乐公主是不是真的铁了心，不教李承乾开车。他打算亲自上阵，教一个是教多几个人也是一样。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甚好！我正有此意。” 之前他就有此打算，提前安排李君羡与李德学习变速箱挂档理论。 不过，练车场属于后宫范围，就不知道李君羡敢不敢来。 一刻钟过后，李世民离开练车场公干，轮到长孙皇后坐主驾位练车。 长孙皇后下车换位前，扭身对后座的苏妍提醒，“苏妍，你坐前面副驾位，注意观察母后如何驾驶！” “呵呵！” 苏妍还未回应长孙皇后，苏尘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长孙皇后听到苏尘的笑声，难以言明的目光瞬间看了过去，“好啊，苏尘，你是否在取笑母后尚且学艺不精，妄图教导他人？” 对上长孙皇后投来幽怨的目光，苏尘脸色大变。双手扶住前排座椅头枕，脑袋‘使劲’往上磕。 “啊！不敢，不敢！母后明鉴啊，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长乐公主见苏尘‘磕头赔罪’心情大好，热心按住苏尘后脑，帮苏尘使劲同时口中跟着喊‘母后明鉴’。 苏尘一边磕着头，暗中偷偷观察长孙皇后表情变化。 长孙皇后向丢去一个白眼，“哼~你俩乃一丘之貉，莫演戏！”随即看向正偷笑的苏妍，“坐过来吧！” “好的母后，儿媳这就换座！”苏妍轻推靠窗而坐的李承乾，“夫君快让让！” “哦，哦！” 李承乾满心欢喜下车给苏妍让位，苏妍下车后，自己就可以紧挨着长乐公主坐。 届时便可阿谀奉承说些好话，以使长乐公主改变态度。 李承乾心中美美盘算着。 苏妍坐上副驾驶位后，长孙皇后开始调整座椅和后视镜，每一步骤都带讲解说与苏妍听。 苏尘暗自松了口气，总算躲过一劫。 长孙皇后猜的真准，苏尘之前发笑正如她所说那般。上午第一次摸车，下午就敢说教别人驾驶。 长乐公主幸灾乐祸看向苏尘嘿嘿一笑，“嘿嘿！” 苏尘抬手捏向‘热心’帮忙的长乐公主。 李承乾绷着脸训斥道：“妹夫，你怎的如此粗鲁，快松开小五！”拍开苏尘卡在长乐公主后颈脖的手。 并关切问道：“小五，你没事吧！” 长乐公主一脸鄙夷的看向李承乾，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本小姐无事，你有事！说，有何企图！” 李承乾献殷勤不成，尴尬道：“呃~小五，皇兄想请你……” 不料，苏尘趁机报复打击长乐公主，对李承乾摆手说道：“大舅哥，不用求她，等会我来教你开车！” 李承乾闻言，毫不客气挑开长乐公主搭在他肩膀的手，“哈哈哈，还是妹夫靠得住！” 长乐公主气急败坏怒视两人，捏起两个拳头分别砸在苏尘和李承乾腿上。 “啊，气死本小姐啦！” 苏尘喝斥道：“你小声点，别打扰母后开车！” “噗~！” 半小时后，换锦儿坐副驾驶位聆听长孙皇后教诲。 虽然从副驾驶位学不到开车技巧，但能够提前知道各个机关如何操作，以及对应功能。 长孙皇后乐此不疲连续驾驶一小时，贴心的宫女夏荷带着人送来茶水。 众人下车喝水解渴，苏尘看向长孙皇后笑问道：“母后，感觉如何？” “直角弯与曲线行驶尚需多练，眼下无法保证每次顺利通过！”长孙皇后微笑据实相告。 苏尘竖起大拇指鼓励道：“呵呵，母后已经很了不起了！才第一天练车就能拿下倒车入库和侧方停车！”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嗯，倒车入库、侧方停车稍简单！” 她练车一小时内分别在直角转弯、曲线行驶途中倒车两次，若不倒车原路返回势必压线。 “苏妍，你与锦儿上车试试吧！”长孙皇后意犹未尽，但也知晓等着练车的还有其他人，不好过分多占。 “母后，锦儿年岁尚小不急于学成驾驶技能，皇嫂先学便好！”锦儿连忙摆手微笑婉拒。 锦儿看上去比长乐公主小两、三岁，身高差不多相差一个脑袋。 “锦儿，不妨事的，有本小姐从旁照应保证你能学成驾驶本领！”长乐公主搂着锦儿小肩膀拍着胸膛承诺。 “嫂子，锦儿不急的！过两年再学不迟，嫂子先上车教皇嫂吧！” 锦儿坚决不练车。 苏尘感觉锦儿说的似乎在理，年纪太小确实不适合开车。“小五，锦儿说的对，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哦，好吧！皇嫂，请上车！”苏尘发话，长乐公主不再坚持教锦儿开车。 “母后，锦儿去看看明达在何处玩耍！”锦儿走到长孙皇后身边，打声招呼便要离开练车场地。 “嗯！”长孙皇后看了下手表，对苏尘道：“你们在此练车吧，母后先回殿去了！” 苏尘揖礼相送，“好的母后！” “嗯，我先走了！”长孙皇后稍稍整理仪容，迈步离开练车场。 第786章 嘴硬心软 “你起开，莫要妨碍本小姐教皇嫂驾车！” 长乐公主不厌其烦，说着已重复几遍的起步流程。细心指教苏妍每一个操作步骤。 后排的李承乾，却趁机趴在前排两张座椅中间偷听偷学。 “好，好，不碍着你，你们继续！”李承乾讪讪一笑，安分坐下。 不出意外，苏妍起步后车辆驶出不足十丈，车辆向前一耸。 熄火了！ “小五，我离合抬起太快了，不好意！”苏妍略显尴尬对李教练汇报错误。 “皇嫂，首次试驾熄火停车实属正常，无需气馁多尝试几次便会适应掌控离合器！”长乐公主微微一笑，而后扭身指着后排的李承乾，拍着座椅头枕怒道： “看吧！，若非你从旁作梗妨碍皇嫂，何以致其熄火停车！” 李承乾与苏尘对视一眼，默契的抬头看向车顶。 “哼~”见李承乾与苏尘两人老实不顶嘴，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后坐正身体。 提醒苏妍车辆意外熄火之后的操作，“皇嫂，若遇中途熄火停车，先踩下离合挂回空档，再重新起步操作！” “好的！”苏妍按照此前所学，挂回空档重新起步。 四十分钟过后，苏妍亦能正常控制车速缓慢行驶。长乐公主怂恿她去试倒车入库，两次成功三次失败。 对于第一次学车新手而言，如此成果算是小有所成！ 李承乾不停提醒使眼色提醒中止苏妍试驾，该轮到他上车练习了。 “小五，我已经练车半个时辰，你看不如……”苏妍眼角余光瞄向后座的李承乾，很是委婉的为他争取练车机会。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好的皇嫂！” “那谁，上主驾位吧！本小姐先教你，免得在旁人面前笨手笨脚有失身份！”长乐公主也仅仅是口头上与李承乾较劲，不会当真厚此薄彼冷落他。 “好的，好的，多谢皇妹！”李承乾早就等不及，听到长乐公主发话立即推开车门下车。 长乐公主也跟着下车，等李承乾坐上主驾位后，像之前那样站在主驾位车外细心传授上车后的注意事项。 苏尘双手抱胸，面带微笑看着如此敬业的长乐公主。 三分钟过后，长乐公主语气严肃的问道：“可曾听明白，记牢？” “小五放心，我已然熟记于心！”李承乾郑重拍着胸膛保证，指着中控台一个旋转按钮问道：“请问AC按钮是何用途？” “哼！莫要好高骛远，先练好如何起步控制好车速再论其它，那是空调开关！” “空调，你可懂？” 长乐公主发挥出教练潜质，对李承乾毫不留情训斥。 “是，是，李教练请上车，学生这就起步！”李承乾态度极为诚恳点头赔笑，自己确实不知空调为何物。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绕过车头走向副驾位。 李承乾仔细回忆长乐公主之前教苏妍驾驶时，说过的几个重点注意事项。 双脚试踩了一下离合与刹车踏板。 “打火吧！”长乐公主坐回副驾位，关上车门后向李承乾发出指令。 “好的！”李承乾调整了一下坐姿，扭动车钥匙启动车辆。 李承乾操作的同时嘴里轻声默念，“松手刹，踩下离合器，挂一档！” “慢抬离合器，感受车身抖动变化……注意控制车速……” 坐在后排的苏尘摇了摇头，从李承乾紧绷的身体状态，以及笨重的挂档动作便能看出他太紧张了。 不出意外，李承乾起步未成功。 离合器松抬太快熄火了！ 李承乾尴尬看向细心教导他的长乐公主，“小五……” 长乐公主没有出言打击李承乾，微微一笑。 语气温和指出李承乾的缺点，“皇兄，你莫要紧张！开车注意力要集中但身体却要放松，如若不然肢体无法协调，岂能收放自如驾驶车辆？” “嗯，皇兄受教，待我再试一次！”李承乾甩了甩两只手臂，深呼吸一次。 意外熄火后如何操作，李承乾已然知晓。 李承乾第二次起步成功，车辆缓慢前行。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提醒道：“嘿嘿，这就对了！注意控制车速，压好离合器！” “好的！”长乐公主但凡开口，李承乾必会回应。 后座的苏尘、苏妍相视一笑。 苏尘还不太了解长乐公主与李承乾几兄弟相处的情况，但苏妍从李承乾口中了解不少情况。 从小到大，无人可以在长乐公主面前占上风。 不过庆幸的是，长乐公主自幼懂事心善，有时耍性子嘴上不饶人心地却极为善良。 “皇兄，去试试看能否顺利通过曲线行驶！” 半个多小时过后，李承乾熟练掌握了离合器收放，倒车入库、侧方停车六次能成功五次。 “好，我这就去试它一试！”李承乾瞄准S弯缓慢前行。 长乐公主在李承乾入弯前，提醒道：“入弯前先微调方向，尽量使车身居中于弯道！” “好的！” 李承乾车感要比苏妍好上太多，苏尘认为曲线行驶李承乾应该三次之内必过。 “失败了！”李承乾从右后视镜已察觉到，车轮即将压线且无法修正方向。 “我再试一次！” 李承乾停车倒退修正方向，无压线的情况下驶出曲线行驶，重新回到起点再次入弯。 “恭喜皇兄，未压线顺利通过！” 不出苏尘所料，李承乾失败一次过后，第二次顺利通过曲线行驶。 李承乾当即奉承道，“哈哈哈，多亏小五教得好！” “那是当然！”长乐公主毫不虚伪点头承认。 李世民时间估算的很准，李承乾试练一个时十五分钟后，李君羡与李德向练场走来。 不过让苏尘等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两货竟然直奔行驶中的车头向车内的几人行礼。 李承乾平稳停车，空档拉起手刹熄火。 随即四人都下了车，长乐公主挽起苏妍向苏尘摆了摆手之后，离开练车场地去了丽政殿。 “末将、老奴，参见太子殿下，侯爷！” 老李小李同时向苏尘两人见礼。 苏尘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四点多。“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们谁先来，上车！” “侯爷，末将先来！” 李君羡抱拳一礼，迅速走向越野车。 在苏尘目瞪口呆之中，李君羡身轻如燕攀爬至车斗内。 一只手吊在车斗顶部框架上牢牢站稳。面向苏尘静待下一步指示。 第787章 你特么爬车斗里面去干什么？ 李君羡心知龙辇前部，是皇帝与身份极其尊贵之人方可入内。 “李统领，来，来，来，你先下来！”苏尘无语至极，向车斗内的李君羡招了招手。 李君羡翻身一跃，平稳落在苏尘跟前，“请侯爷示下！” 苏尘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中午喝酒了没？” 李君羡一本正经信誓旦旦答道，“末将当值期间从不饮酒！” “哦，没喝酒……”苏尘点了点头，忽然提高嗓门，“你特么爬车斗里面去干什么，站在车斗里面能学会开车？” 不再与李君羡多说，“李统领你坐前面，老李坐后面，快上车！” “喏！”老李躬身应承，同时走向后座扶住车门请李承乾先上，“太子殿下请！” 李承乾点点头，钻进后座！ “侯爷请！”李君羡站在主驾位车门外，扶住车门请苏尘上车。 苏尘淡淡一笑，“你上，我教你一些驾车常识，辨认各部件的功能！” “末将遵命！”李君羡不再扭捏，迅速钻进主驾位。 之前李世民曾明确交待，暂时抛下规矩礼数，一切按照苏尘指示行事。 起初李德转告李君羡，皇帝有令命他一同前往后宫练车，李君羡死活不依。 最后两人还闹到李世民处求证，李君羡依旧万般推辞。 李世民轻飘飘甩出一句话：你敢抗旨不成！ 于是，李君羡只能乖乖跟着李德，来到丽政殿外的练车广场。 “末将失礼了！”李君羡抱拳一礼，上了主驾位。 随即，苏尘如同长乐公主一般，细心指导李君羡与李德开车起步前的操作规范。 直至两人点头表示已经牢记于心。 苏尘上了副驾位，李君羡开始起步练车。 李君羡刚起步成功，忙完政事的李世民路过练车场旁边。为避免老李与小李学车，短暂顿足瞅了一眼便向丽政殿而去。 两刻钟过后，苏尘感觉李君羡各项操作还算规范。车速亦能灵活掌控，吩咐道：“李统领，现在去试试倒车入库！” 首次上车试练都在广场未画线的那部分，熟练离合器和车速之后才会驶入考核项目区域内。 “末将得令！”李君羡恭敬应答，匀速驶向考核区域。 五分钟，倒车入库、侧方位停车四次成功，两次失败。 苏尘对此很满意，“不错，再练两天可以上路试试！”随即李君羡下车换老李上。 “老奴烦请苏侯多多指点！”李德站在主驾车门外向苏尘恭敬一礼。 他早已下定决心学会驾驭龙辇，否则今后无法伺候皇帝身边。 “老李啊，快上车吧！快五点了，吃完饭我还要洗澡呢！”苏尘招手催促李德赶紧上车。 原本打算中午洗澡，但长乐公主与长孙皇后练车心急，饭后没多久便来到练车场地。 好在有吹风机，不必担心晚上洗澡长发干不了。 若洗澡不洗头，苏尘感觉如同没洗澡一般。 “喏，老奴这就上车！” 老李虽然礼数较多，但心态很平稳。 上车后，起步前的操作流程无需苏尘开口提醒，李德从容应对。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李德向苏尘请示打火启动车辆，“苏侯，老奴这就打火起步！” 苏尘点点头，称赞道：“嗯，做的很好！” “多谢苏侯赞许！” 随即，李德驾驶车辆向广场另一侧驶去，练习和掌握离合器的操作。 很快二十几分钟过去，李德游刃有余进行倒档、挂档操作动作丝滑无比。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看向李德笑道：“看不出来啊老李！你差不多有六十岁了吧，想不到手脚如此灵活反应速度也不慢！” “苏侯过奖！老奴虚度数十载，今年已五十有六！”李德恭敬回应苏尘，丝毫不影响他驾车。 “呵呵！”苏尘点点头，不再言语让李德专心练车。 又过去半盏茶时间，李德向苏尘请示，“苏侯，老奴欲尝试通过白线考核项目，请苏侯示下！” “可以，你车速控制的很好，应该顺利能过！”苏尘微微点头，同时提醒道： “你们练车时，不要把石灰线当成普通的线条。而是要将它看成是一堵墙，或是其他障碍物，尽量避免车辆与其发生碰撞！” 车内三人同时点头。 李德驶向考核区域时，没有避开直角转弯和曲线项目。 降低车速小心通过，并且还成功了没有压线。 苏尘在长乐公主第一次顺利通过时，曾怀疑是不是车道画的太宽，越野车太容易通过了。 三分钟，李德一次性通过全部考核项目。 苏尘轻轻拍掌，“不错，老李明天再练练可以上路测试了！” 李德恭敬且谦虚回应道，“全赖苏侯教导有方，老奴感激万分！” “呵呵！”苏尘笑了笑，瞄向车窗外。 小兕子驾着卡丁车来到练场，应该是提醒苏尘吃晚饭。 “老李，等会离开时把车开停到白线区域外面那边去，今天就这样！” “喏！老奴遵命！” “大舅哥，吃饭去吧！”苏尘扭身看向后座李承乾招呼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之前瞄了一眼油表指针，还剩三分之一的油量。 大概还能正常行驶二百多公里。 越野车油箱容量110升，正常油耗百公里十六，相当于加满油能行驶六百多公里。 之前跑了两趟龙腾国道，两个来回将近四百公里。 小兕子卡丁车停在广场边缘，朝苏尘大喊：“姐夫，母后唤你用膳啦！” “来咯！”苏尘向小兕子挥了挥手，疾步离开。 小兕子立即下了车，迎上苏尘。 “皇姐热水已备好，姐夫用餐后沐浴呢！”小兕子站在苏尘面前仰头笑着汇报。 “好，我知道了！”苏尘一把抱起小兕子。 “晚上吃什么呀？” 小兕子摇了摇头，“兕子不曾看到呢！” 菜肴还未上桌，长孙皇后就让小兕子来叫苏尘吃晚饭。 苏尘抱着小兕子有说有笑走向丽政殿，身后的李承乾如同透明人一样，小兕子看都不看他。 李承乾急走两步，跟在苏尘身后开口问向小兕子，“明达，可曾看见皇兄？” 听到李承乾问话，小兕子扭动身躯后望，“看到了噢！” “小兕子，别搭理他我们快跑，吃饭咯！”苏尘抱着小兕子小跑奔向丽政殿。 “呵呵，不搭理！”小兕子冲李承乾呵呵一笑。 第788章 公主殿下，小的能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晚餐过后稍事歇息半小时。 “东突厥康苏密来皇宫，言及明日启程前欲见苏大侯爷一面，当面辞行！ 不知侯爷意下如何啊！” 李世民看向苏尘，语气颇为古怪传达康苏密所求，实则暗自佩服苏尘人缘。 苏尘此前答应赠送阿史那社人几人的茶酒，李世民已派人办妥。 “明天啥时候？” 越野车已到手，苏尘本没有意愿与东突厥那几人过多接触。即便将来他们成为李世民麾下大将，与自己关系不大。 不过康苏密即已开口，苏尘想了想不好失礼直言拒绝。 “明日辰时！”李世民淡淡一笑料想苏尘应当会拒绝，与东突厥使团临行前的见面。 只因这货懒散成性，太早起不来床。 出乎李世民预料，苏尘点了点头，“好吧，明天我送送他们就是！” “对了陛下，越野车还剩大概三分之一的油。之前提炼的柴油存放在哪里，提前安排人准备一桶吧！” 李世民疑惑问道，“石脂水二次提炼过后唤作柴油？” 苏尘点点头，解释道：“对啊，石油的用处多了去！有汽油、柴油、煤油还有燃气。残渣还可以用来修路和做成塑料。 知道越野车的轮子是什么材料做的不？” 不等李世民回答，苏尘继续往下说：“轮胎是橡胶做的，橡胶分为天然的还有合成的。合成橡胶就是石油化厂产物！” 随即，苏尘轻轻叹息一声，“不过目前大唐没有这种技术，石油利用率达不到十分之一！” 如果有电有泵，又有分馏塔说不定花个几年时间研究，大唐也能够撑起石油产业。 苏尘说的几种物质，李世民从未听说过，更不知其中用途。 拍了拍苏尘肩膀，微笑道：“不急，将来总会有的！明日便让少府监准备十缸柴油！” 苏尘说一桶，李世民说的却是一缸。 一缸柴油差不多有二十来斤。 “好！” 苏尘点了点头，没有询问李世民一缸柴油多少升。他以为是后院常见的那种大水缸，装满柴油至少300升。 长乐公主又在一旁向苏尘使眼色，提醒他回去沐浴。 “小子……” “陛下……” 李世民与苏尘同时开口。 “呃~陛下你先说！” “呵呵，无事！”李世民呵呵一笑摆了摆手。 “哦，现在六点了我想先回去洗个澡，等会再过来。” 李世民点点头，“嗯，你去吧！”起身招呼长孙皇后一声走出丽政殿。 苏尘与长乐公主跟在李世民两人身后，李承乾夫妇也在。 “陛下、母后，你们不会是打算晚上也练车吧？” “非也，何需夜间练车？” 李世民上车实操后，自认为驾驶本领不难学，只需练足三个辰便能通过苏尘设置的考核项目。 丽政殿外的广场亮着六盏路灯，李德正安排内侍在擦车。 “嗯？”李世民忽然转身问道，“夜间练车可有不妥？” 原本李世民并未打算夜晚练车，看到广场上亮着路灯，以及苏尘刚刚提到夜间练车。 瞬间起了心思。 苏尘点头道，“当然可以，再增加两盏路灯就够！” “如此极好，等我上车温故一番今日所学！”李世民握起长孙皇后手腕，急步向广场越野车走去。 看到李世民几人火急火燎走向越野车，苏尘微微一笑。 “肉包，你是教练你不去训练学员？” 长乐公主挽起苏尘手臂向长乐宫方向走去，“沐浴过后再来不迟。放心吧，父皇母后驾车无需从旁照应亦无大碍！” “也是！”苏尘点头默认。 …… 十分钟左右，两人回到长乐宫卧房。 “苏尘，依你估测阿丽娅如今是否已安全回到西域？” 长乐公主在解下手腕戴着的手链时，忽然想起腊月底离开长安的西域公主阿丽娅。 “他们啥时候离开的？” 苏尘也在解下手表，便宜货估计洗澡时不防水。 “嗯……”长乐公主略作思索，惊奇道：“咦~距今足足一个月！我们腊月二十六从山西返回长安，次日阿丽娅便启程回西域！” “估计还要十来天吧，阿塔那十几个人从长安到西域都要三十多天。” “哦！”长乐公主哦了一句，放下手中阿丽娅送她的手链，走到衣柜前挑拣衣物。 “走吧，换洗衣物已备齐！”长乐公主抱着两人的衣物率先离开房间。 苏尘拿着数条大小不一的毛巾跟她身后。 去往淋浴间的路上，苏尘低声正气试探道，“公主殿下，小的能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长乐公主忽然停下脚步，低着脑袋小声回应道：“……你说！” 若是苏尘上前探查，便可以看到此时长乐公主面色微红，一副娇羞模样。 苏尘上前态度委婉恳求道：“你看哈，你每次洗个澡要四十几分钟，这次能不能让我先洗？” 长乐公主猛然抬头看向苏尘，“噗~噗！” 一句话未说，抱着衣服向淋浴间走去。 “嗳，嗳，你还没说行不行呢！”苏尘顿感莫名，立即追上前去。 走在前面的长乐公主只觉脸庞发烫，刚才她以为苏尘是要和她赤身相对一起沐浴。 淋浴卫生间外面三名宫女已在等候，吹风机放在一张椅子上。 见到长乐公主与苏尘到来，将一盏路灯头拿进淋浴间，欠身一礼离开了此处。 长乐公主将衣物放好，走出卫生间对苏尘高傲的说道：“哼，本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今日让你先洗！” “多谢李大小姐！” 原本不抱希望的苏尘大喜，并未细想自己有何过错。 “木头！”在苏尘走进卫生间时，长乐公主用力的在苏尘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关上门，苏尘吹着口哨脱衣服，好不自在！ “1、2、3……”长乐公主坐在卫生间门外数着数，她要看看苏尘沐浴耗时几许。 当长乐公主数到八十的时候，卫生间响起一道水柱声。 “粗鄙，就不会蹲下……”长乐公主小声埋怨了一句，她知道水柱是何声音。 “呀~本小姐数到哪了？” “一百、一百零一……”随着喷淋水花溅起的声音响起，长乐公主从一百开始继续数。 “特么的，这长头发真麻烦！” 卫生间内，苏尘一边发着牢骚，同时用一条毛巾将清洗过的长发盘在头顶。 若是披头散发湿头粘在身上，感觉浑身不舒服。 长乐公主听到苏尘的话语嫣然一笑，曾经她听苏尘说过，洗澡时像女人一样盘头发很不得劲。 当长乐公主数到八百三十的时候，苏尘盘着头发出走卫生间。 大部时间苏尘都在捣鼓那烦人长头发。 “哈哈哈！”长乐公主起身看向两手捧着头顶的苏尘哈哈大笑，苏尘不会盘头发需要用手抓着。 “早晚有一天把这头发剪了！” 长乐公主两手叉腰怒视苏尘，“你敢！” “你快去洗澡吧，我帮你守着！”苏尘拿起吹风机准备先捣鼓一下头发。 第789章 苏尘：我不是东西！ 坐在外面吹头发的苏尘，已经将头发吹干。 由于之前苏尘提到她洗澡太慢，因此长乐公主加快了洗澡速度。 不到四十分钟，长乐公主便穿好衣服盘着头发走出卫生间。 听到开门声，苏尘起身收好吹风机。转身朝长乐公主看去，只见一阵浓密的水蒸气从卫生间门口飘散而出。 “喔~豁！里面是着火了吗？” 苏尘走进卫生间，将路灯拿了出来。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热气！” 若是苏尘此时走进淋浴区域，便会发现木制顶板已有水珠凝结往下滴落。 “先回房间，我帮你吹头发！”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 两人快速回到卧房，苏尘解开长乐公主盘着秀发为她吹干湿发。 苏尘撩起她耳旁秀发，捏了捏长乐公主有些发红耳朵。“刚才洗澡有没有被烫熟啊，我检查一下！” “肯定没熟，不信你尝尝！” 长乐公主从镜中看向动作温柔的苏尘，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不自觉身体后靠贴近苏尘。 苏尘抬腿轻轻顶向她后背，“啧~坐好，吹头发呢！” “噗~木头！”长乐公主对镜中苏尘噗嗤一口。 苏尘淡淡瞄了一眼目光紧盯镜面的长乐公主，“古人常说晚上不照镜，晚上照镜子不好，你咋不知道？” “古人？”长乐公主疑惑道，“你且说说，究竟是哪个朝代的古人说夜晚照镜不好！” 苏尘回答道，“都是这么说的啊！” “纯属无稽之谈！”长乐公主对此很不屑，解释道：“之所以言道夜晚不照镜，乃是因为照明条件不足。看不清铜镜中的人像，何来好与不好之说？” 此时的卧房照明极好，卫生间的太阳能路灯被苏尘拿了进来。 “原来这是么回事啊！”苏尘不知长乐公主说的是真是假，但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闭着眼！” 苏尘手掌罩在她双眼之上，从前往后吹着长乐公主额头前的头发。 “完事，吹干了也理顺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他只会把头发吹干吹直其它的弄不来。 “嗯！”长乐公主起身离开梳妆台，“我先帮你束发！” “好！” 苏尘拿起一旁的手表戴在手上，顺便看了一下时间七点二十二分。 十几分钟过后，两人相继打理完准备离开返回丽政殿。 长乐公主站在苏尘面前，摆弄他额头前飘散的秀发，“明日辰时起床？” “嗯！感觉康苏密那几个人还不错，于情于理我应该送送他们。” 近距离面对面，苏尘发现长乐公主双脸红扑扑的。 “还说没烫熟，你看你的脸都是红的。” 长乐公主下意识摸着脸庞，“以往沐浴过后本小姐皆是如此，你信你看！”说着，长乐公主将手腕抬起伸到苏尘眼前。 苏尘微微一笑，弹了一下额头，“水太烫了知道不？” 长乐公主双手搭在苏尘双肩，“明日一早我唤醒你！” “呵呵！你八点钟能睡醒就算不错了，还叫醒我！”苏尘拿起梳妆台上的手表和手链递给长乐公主。 苏尘只戴过一次手链，之后从未佩戴。 长乐公主没有伸手去接手表和手链，郑重其事道：“明日乃父皇诞辰，我会早起！” “对哦，明天就是你爹生日了！”苏尘略作思索，再次伸手在长乐公主额头轻轻一弹。 “叫你不要去骑马，本来昨天我是想进城买点东西的。 哪怕是买些补品，胭脂水粉也好啊！” “这下好了吧！你爹，我老丈生日，我们俩空着手去蹭吃蹭喝！” “呵呵！”长乐公主闻言笑得前仰后翻，顺势搂住苏尘脖子。 “还笑！” 长乐公主摇头笑道，“放心吧！我爹，你老丈人不会介意你蹭吃蹭喝！” 苏尘拍了拍她后背，“嗯，算了！事已至此，我们走吧！” “等等！” “四季龙袍！” 苏尘突然想到昨天取出越野车时，无意中看到有五件颜色亮丽的服饰在系统空间存放着。 当时只想着越野车，没有细看。 “四季龙袍？”长乐公主疑惑道，从没听苏尘说声过。 苏尘轻轻推开长乐公主，手一挥五套完整的服饰包括头上佩冠，整齐叠放在床榻棉被上。 长乐公主迅速上前查看，苏尘看不出头冠有何特殊意义，但长乐公主一看便知。 其中一套乃是凤冠，不言而喻是皇后专属饰物。 “苏尘，我能展开此服饰看看吗？”长乐公主指凤冠下面折叠整齐，外观鲜红色居多的服饰问道。 苏尘缓缓上前，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微笑道： “以后只要是我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看，放火烧了都可以！” 长乐公主暖心一笑，“嗯，我感觉此服饰像是凤冠霞帔！” 随即长乐公主向苏尘缓缓解释，“父皇登基后，不惜重金广征天下能工巧匠。欲制一套始于汉代宫庭皇后专属服饰凤冠霞帔赠予母后，奈何耗时近一年成品不尽人意。” “因此，母后至今未有凤冠霞帔皇后专属官服！” “哈哈哈，好，送给母后正好！”苏尘闻言瞬间大喜，看向长乐公主问道：“肉包，你把它摊开后还能叠回去吗？”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能！” “好，弄开来看看，如果你能穿上试试就更好了！” “苏尘……我是万万不能试穿凤冠霞帔！”长乐公主表情十分为难看向苏尘正要解释，“因为……” “没关系，我就随口一说！摊开来看看吧！” “好！” 长乐公主小心翼翼将凤冠放置一旁，缓缓展开颜色鲜亮的凤冠霞帔。 床榻无法完全展现，凤冠霞帔的后摆估计有一丈长。 苏尘与长乐公主站到床榻上，一人捏住一侧袖肩。 “啧~啧~啧！果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才能驾驭的服饰！”苏尘两人踮起脚支撑着凤冠霞帔，细细打量。 “嗯，母后乃千古贤后！”长乐公主点头附和。 “肉包，叠回去吧，等会拿到丽政殿让母后试穿一下，好让陛下开开眼！” 至于四套明黄色龙袍苏尘没兴趣研究，冕旒造型倒还可以。 长乐公主应答一声下床穿好拖鞋，仔细归位折叠凤冠霞帔。 五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将凤冠霞帔复原，凤冠放在上面。 长乐公主抚平折叠好的凤冠霞帔，看向苏尘异常兴奋笑道，“折叠好了，母后一定会喜欢的！” 苏尘点了点头，向长乐公主走近一步。 轻轻长乐公主拥入怀中，“丽质，对不起啊，我还没送过你像样的东西！” 长乐公主双手环绕苏尘，轻声回应：“有！你便是上天给我的最好东西！” 苏尘摇了摇头，“我不算个东西！” “你是东西！” “我不是东西！” “噗嗤！”长乐公主忽然抬头看向苏尘，噗嗤一笑，“小尘子，总算让本小姐赢了一回吧！” 苏尘明白她为何发笑，捏了一下她脸蛋，“嗯，你赢了！” “用对讲机把大舅哥、小兕子、锦儿还有那小子叫过来！” “再让宫女准备一个高大上的托盘！” “好嘞！”长乐公主知晓苏尘意图，扑向床榻取来对讲呼叫小兕子。 第790章 能识此宝者，分文不取！ “龙袍材质相同厚薄无异，为何有四套？” 长乐公主放下对讲机，弯腰趴在床榻上看着四套龙袍好奇发问。 “啥？不是四季春夏秋冬各一套吗？”苏尘闻言上前摸了摸龙袍面料手感。 长乐公主稍加思索，猜测道：“或许其中一套便可适应四季更迭，因此四季龙袍意为：四季龙袍四套！” “肉包言之有理，在下佩服！” 忽然，长乐公主狡黠一笑，“不知苏主任可有兴趣试穿龙袍，好叫小女子开开眼一睹侯爷君临天下雄壮气魄？” 苏尘瘪嘴一脸嫌弃的表情，摆了摆手，“那玩意我穿不来，太麻烦！” “嗯？”苏尘注意到长乐公主表情，抬手在她撅起屁股上甩了一巴掌，“是不是想忽悠我穿龙袍，然后告发我？” “绝无此事！”长乐公主立即转身坐到床榻边缘，防止再次被打。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以及李承乾夫妇正专心练着车，锦儿带着两个小家伙到练车场。 “锦儿，何事！” “父皇、母后，兄长传话让太子皇兄与我们去长乐宫一趟！”锦儿指着两个小家伙向李世民汇报。 李世民点面露思索之色，不曾没多想。 点了点头，“嗯，你们去吧！” “父皇，儿臣去看看妹夫何事唤我！”李承乾立即从副驾位推开车门下车。 李承乾与锦儿四人离开后，李世民三人无心再练车。 “观音婢、太子妃，我们且先回丽内等候，想必那小子应有事相商！” “好的父皇！”苏妍当即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扶着长孙皇后下车，“母后慢些！” “好，母后自己能下！” 今晚练车一个半小时女士优先，李世民刚好练够半小时，李承乾方向盘都没摸到。 ……李承乾四人匆匆向长乐宫赶去。 “姐夫~兕子来啦！” 坐在床榻相拥的苏尘与长乐公主立即分开，起身迎接小兕子的到来。 床榻上五套当今天下最为特殊服饰，已摆放在精致托盘内。 “妹夫，唤我们前来何事？” 苏尘大马金刀端坐床榻边缘面对四人，抬手轻轻一挥，“众爱卿平身，寡人有一物让尔等观赏！” 李承乾看到苏尘作死举动，嘴角直抽搐。 “嗯？”苏尘拧眉看向李承乾四人，“众爱卿为何一言不发？” 苏尘这番举动把小兕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兕子谢谢姐夫！”不过小丫头倒也给面子，有模有样向苏尘一鞠躬。 长乐公主看不下去了，“噗~！”随即将苏尘从床榻上拉起，站到一帝看向李承乾，“皇兄，且看！” 李承乾对礼制服袍规范，比任何人了解的都要多。 一眼便看出床榻上五套服饰，乃皇帝冕旒龙袍和皇后凤冠霞帔。 “你们这是……要另起山头自立为王？” “切！”苏尘极为不屑甩了甩手，走到床榻前。 “明天陛下四十大寿，今晚就算是你们爹暖寿，你们一人端一件去给陛下和母后献礼吧！” 苏尘将凤冠霞帔递给长乐公主，李承乾四人每人端着一件龙袍。 “走吧！” 苏尘扛着太阳能路灯率先离开房间，李承乾兄妹五人跟在身后。 路过练车场时，发现在路灯已不在越野车停在一旁。 不多时，六人来到丽政殿门前，宫女见到苏尘扛着路灯立即上前接过。 “卖龙袍咯！” 苏尘跨进丽政殿，嘴里吆喝着：“能识此宝者，分文不取！不识此宝者，重金不卖！” “卖袈裟……不对，卖龙袍咯！” “能识此宝者，分文不取！不识此宝者，重金不卖！” 李世民正要破口骂苏尘几句，忽见长乐公主五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紧跟苏尘身后的长乐公主忍不住想要踹他一脚。 如此温馨的时刻，这货竟然当着皇帝的面吆喝卖龙袍，这不是茅坑点灯嘛！ 等长乐公主几人走近后，李世民一眼瞧见凤冠霞帔上面的凤冠。 心中激动难忍，迈步上前。 “凤冠……霞帔！” 长乐公主满心欢喜看向长孙皇后，对李世民说道：“父皇，此乃苏尘为你找来的凤冠霞帔！” “凤冠霞帔，好！好！好！” 李承乾四人跟着上前一步，双手端着托盘略微抬起，除了小兕子其他三人异口同声道： “父皇，此乃四季龙袍，妹夫特意为父皇准备的圣诞之礼！” 锦儿与李治也说着同样的话，只不过称谓不一样。 小兕子不甘落于人后，直接将托盘递到李世民膝盖处，“父皇，四季龙袍，姐夫为父皇亲手缝制噢！” 苏尘闻言心里一暖，欺君之罪怕是被小兕子坐实了。 缝制龙袍，他哪有这手艺！ “好好好！”李世民看着托盘内明黄色龙袍，轻手摩挲龙袍质感。 李世民看向苏尘，百感交集，“苏尘……” “嘿嘿，陛下不要担心！这龙袍价格跟你身上的差不多，只收你五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即使四季龙袍不曾展开。但从显露出的部分面料，一看就知道材质要胜过大唐原有龙袍所用材质。 手工方面不好评价！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何曾在乎过钱。 何人能从他手里掏出钱！ 苏尘不再搭理煽情的李世民，看向长乐公主吩咐道，“肉……小五，还不快去帮母后更衣，试试凤冠霞帔？” “嗯！”长乐公主看向面前对凤冠霞帔爱不释手的长孙皇后，提醒道： “母后，我们回房试试吧！” 同时向苏妍与锦儿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上前。 长孙皇后满面笑容看向苏尘点了点头，“好，母后这就去试试，你们等着！” 苏尘微微一笑，大声呼道：“来人，掌灯！” 随即，宫女及内侍分头行动找来十盏短杆灯头。分散开来排成两排，准备迎接换装出来的长孙皇后。 “苏尘，此番幸得有你！”李世民从身后拍了拍苏尘肩膀。 梦寐以求的凤冠霞帔，不曾想最后还是仰仗苏尘才得以实现。 苏尘转身看向李世民，微笑道：“陛下，你这么说多少有些见外了哈！” “知道长孙皇后是何人不？” 不等李世民回答，苏尘握拳翘起大拇指，向自己怼了怼高傲的说道： “那是我母亲！” 第791章 穿上龙袍不像太子！ 李世民再次拍向苏尘肩膀，呵呵一笑。 “我又是何人，四套龙袍开口要五万？” 苏尘小声提醒道，“呃~陛下，我说的五万块是一件龙袍的价格！” 李世民正要翻脸，只见换装后身穿凤冠霞帔的长孙皇后，缓缓走来。 苏妍托手，长乐公主与锦儿在身后牵着凤冠霞帔长长的后摆。 在明亮的太阳能灯照射下，长孙皇后面带微笑凤姿端严，母仪天下的气势显露无遗。 李世民看痴了，苏尘与李承乾也看呆了。 片刻，回过神的苏尘再次高声呼喊：“有请新郎上前，童男童女就位！” 此时，苏尘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中式古典婚礼场景。 不过却没有人回应苏尘。 “陛下，上前迎接母后啊！”随即又对小兕子和李治吩咐，“去把她们俩替下！” 于是乎，李世民三人上前将长乐公主三人替下。 长乐公主三人立即跑向前方，充当中式婚礼台下观众。 “观音婢！” “二郎！” 两人夙愿终于今夜得以圆满实现。 “由请新郎新娘！”苏尘认为此时应有掌声，带头鼓起手掌。 紧跟着长乐公主、锦儿、李承乾、苏妍，以及丽政殿掌灯的宫女内侍掌声不断。 长孙皇后哭笑不得看向苏尘，竟以新郎新娘相称她与李世民这对儿女已成年的夫妻。 “母后，这身衣服可还满意？” “嗯，母后终得偿所愿！”长孙皇后握起苏尘的手，在其手指拍了拍。 长孙皇后并非奢侈之人，只不过皇后身份在身若无正统官服于身，对皇帝李世民而言略失威严。 “嘿嘿，母后喜欢就好！”随即又是高喊一声： “送入洞房！” 二把刀苏尘，没有主持婚礼经验，也很少见过中式婚礼。 苏尘此话一出声，丽政殿敢笑的人笑翻了天。不敢笑出声的使劲憋笑，两肩一耸一耸却是压制不住。 李世民难得没有冲苏尘发怒，一副笑脸相对。“凤冠霞帔，好，好啊！” 五分钟过后，长孙皇后重新换上卫衣来到客厅。凤冠霞帔一般只有皇后出席重要场合，或是典礼才会穿。 苏尘看向李世民笑问道，“陛下，你不去试试龙袍？” 李世民看向长孙皇后，后者起身微笑点了点头。 “呵呵，也好！” 李世民起身迈步，忽然止步转身看向苏尘与李承乾，抬起一只手。 丽政殿内宫女以及内侍纷纷撤离。 “你们随我一起试试，看看龙袍穿在尔等身上是何模样！” 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身高差不多，李世民肚子最大苏尘身高最矮。 苏尘无所谓起身走向李世民，“行吧，我还真没穿过皇帝龙袍！” 李世民话刚出口，丽政殿寂静无声。 皇帝命人试穿龙袍，此乃开天辟地头一回。 就连长孙皇后对李世民此举，亦是惊讶万分。 “父皇，儿臣万不敢逾礼穿戴龙袍！”李承乾差点就要跪下谢罪了，龙袍岂是太子能随便试穿的！ 李世民还没开口训斥李承乾，苏尘大大咧咧开口，“大舅哥，龙袍你都不敢穿，将来还怎么当皇帝呢！” 李承乾躬身未作回应，反而更加紧张就要跪了下去。 与苏尘相识之后，李承乾为人处事稍有改变，比之以往更加从容大方。 但有些规矩早已根深地固，无论如何亦无法改变。 李世民淡淡开口，“听到了？” “儿臣遵旨！”李承乾咬咬牙，安慰自己奉旨试穿龙袍好让心里有些着落。 旋即，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以及苏妍，分别端着一套龙袍上前。 仅仅换一件外袍，李世民三人没有去到卧房，就在餐厅一处角落更衣。 苏尘肯定是穿不来龙袍，更不会戴头冠冕旒。 三人的龙袍全是长孙皇后帮忙协助穿戴，长乐公主也不曾学会此项技能。 李世民穿戴整齐后，仔细端详着身上的龙袍冕旒。 “母后，这个珠子是啥玩意做的？” 长孙皇后正帮着苏尘穿戴，这货摆弄着头顶冕旒珠帘问道。 “历朝历代皇帝冕旒前后珠帘，皆由天然玉石精雕而成。此冕旒珠帘珠串是何材质母后不得而知，外观来看当属珍贵宝石！” “哦，那顶上的盖盖也是玉石？” 长孙皇后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此盖盖是何材质母后不知，之前綖顶以木板为材质！” 冕旒有好几个部分组成，苏尘不打算再问，免得闹出笑话。 十分钟过后，李世民三人龙袍套装穿戴整齐。 李世民居中，李承乾与苏尘走在李世民两侧，齐步向客厅走去。 苏尘时不时探出脑袋放低身段，打量模仿李世民步姿。 总感觉自己走路没有李世民那种气势，即使李承乾也能走出李世民的那步伐。 看着简单，苏尘却始终学不会。 “哈哈哈！”这不，长乐公主第一个发出笑声。 “呵呵！”就连小兕子也跟着取笑苏尘。 学不会李世民那种步伐，苏尘很快放弃了，大摇大摆走向长乐公主。 苏尘挺起腹部，单手叉腰对长乐公主颐指气使，“见了寡人还不下跪行礼！” 由于苏尘此刻龙袍在身，长乐公主不好太过放肆，免为其难欠身一礼，“奴家有礼了！” 紧跟着，李治与小兕子上前向苏尘见礼：“拜见姐夫！” “嗯？”苏尘皱眉看向一脸不怀好意的李治，很明显李治还在嘲笑苏尘方才学步。 “你小子走一个陛下那种步伐我看看！” 苏尘不相信这小破孩会那种步伐。 李治拱手一礼，“好的姐夫，雉奴这就走一段四方步！” 随即，李治昂首挺胸，表情庄严目视前方，以往那种贼眉鼠眼形象荡然无存。 四平八稳，步伐方正迈出！ 李治走出十余步后，转身向苏尘正面走来。 苏尘立即大惊，哪会想到这小屁孩转眼就变了个人似的。 “难怪了！” 苏尘突然拍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难怪现在小鲜肉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反而像个街溜子，原来是不会四方步啊！” 忽然，丽政殿众人哄堂大笑。 苏尘莫名看向发笑的众人，疑惑道：“母后，你们笑啥？” “嘻嘻，穿上龙袍不像太子！说的不正是苏大侯爷嘛？”长乐公主走到苏尘面前，挑眉弄眼笑道。 苏尘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单手叉腰指着长乐公主怒喝： “放肆！寡人黄袍加身，岂容你肆意取笑！” “来人啊，速将此獠拿下！” 第792章 精髓！ 李世民见状连连摇头，古往今来有哪位皇帝像苏尘这般单手叉腰，如同莽汉骂街。 还真别说，苏尘此刻龙袍加身，长乐公主缩着脑袋任由苏尘指着怒斥。 平时噗口水反抗的动作也不敢作出来。 “念你妇道人家不懂规矩，寡人姑且饶你一回，还不快帮寡更衣？” 苏尘穿着龙袍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冕旒前后各十二串珠子摆得他眼花缭乱。 “哦，哦！”长乐公主不懂佩戴冕旒，脱龙袍倒是简单。 李承乾与苏妍走至一旁迅速换下龙袍，多穿一刻李承乾便如同千钧压身。 长孙皇后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帮苏尘卸下冕旒。 “这龙袍不咋的，不收钱了！”换下龙袍穿回卫衣，苏尘整理了一下袖口对李世民笑道。 李世民没搭理苏尘，从没想过给苏尘龙袍钱。 “大舅哥，你笑啥？” 苏尘发现李承乾换回常服后，一脸揶揄之色看向自己。 “别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笑话我走路没气势，不会走四方步？”李承乾还没开口苏尘上前质问。 “哪里，哪里！”李承乾摆手拒不承认。 苏尘呵呵一笑，“呵呵，别装！” 灵机一动，打算让李承乾提前适应今后生活，“我也有一种步伐，有本事你来学学看！” 李承乾目光看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见大伙心情正好，索性配合以供众人娱乐。“哦~妹夫你且示范一遍，在殿内走上几遭！” 苏尘摆了摆手，微笑道：“不必，你按我说的照做就行！” 李承乾点了点头，移步至客厅入口处面向众人，“妹夫说吧，如何迈步甩手！” 苏尘摸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呵呵，大舅哥你听清楚了哈！” “左手比六，右手七！” “右脚画圆，左脚踢！” 李承乾思索几息，嘴里默念苏尘所教口诀慢慢比划着，随即开始迈步向众人走去。 “嗳~对，就这样，走快点！” 李承乾越走越不对劲，感觉此步伐非正常人所行。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张大嘴巴，震惊的看向朝他们走来的李承乾。 其他几人莫不是如此。 几息之前，还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大唐太子李承乾，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身患重疾行动不便的残疾人。 “哈哈哈……”李世民拍案大笑，茶几上的茶杯被轻微震动。 长孙皇后弓着身一手捧腹，一手拍腿，“哈哈哈……哎呦，本宫快不行了！” “呵呵……”小兕子直接笑弯了腰双手撑在膝盖处，“皇兄瘸啦！” 苏妍强忍笑意，赶紧上前阻止一脸发懵的李承乾。 李承乾见到众人的反应，瞬间明白过来被苏尘给耍了，一脸幽怨走向苏尘。 原本只想为大伙增添乐趣，岂料苏尘下药有点猛，直接将他忽悠瘸了。 苏尘一本正经向李承乾竖起大拇指，“大舅哥，你学的很好！成功走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无敌气势，谁遇到你都会退避三舍给你让路！” 李承乾一拳砸向苏尘胸口，“妹夫，你从何学来如此……独特步伐！” 苏尘淡淡一笑，“呵呵！艺术来源于生活，以前我们村有脑瘫……” ……转眼已经八点十五分。 “陛下，明天要早起我们先回去了！” “父皇、母后早些歇息，儿臣先行告退！” 苏尘与李承乾两伙人，相继离开了丽政殿。 “左脚画圆，右脚踢。大舅哥回去要多练练啊！”与李承乾分道扬镳后，苏尘向李承乾大声提醒了一句。 李承乾头也没回，向苏尘摆了摆手。 “小兕子，明天不用叫我起床早餐也不用送，我们一起去丽政殿吃早餐！” 回到长乐宫，苏尘将小丫头放下，提醒小兕子暂时取消闹钟。 “嗯！姐夫明日辰时起，和兕子一样！” 在丽政殿晚餐过后，苏尘与李世民的谈话小兕子已记在心里，明日辰时苏尘要去宫外送人。 苏尘捏了捏小丫头的丸子头，“真聪明，去睡觉吧！” “嗯！” 小兕子向苏尘挥挥手和锦儿离开长乐宫大殿。 “还不快起身，明达已走远啦！” 一旁的长乐公主，见苏尘蹲着向小兕子挥手还未起身。嘴唇叽噜咕噜动了动，上前捞起苏尘。 苏尘起身搭着她肩膀，伸手前指，“走，摆驾回房！” 回到卧房，长乐公主照常为苏尘准备好明日服饰，整整齐齐摆在置衣架上。 整理好衣物转身时，发现苏尘满脸笑意盯着自己。 长乐公主双手抱在胸前，故作害怕闪躲姿态向后退，“你……你意欲何为？” 苏尘嘴角微微上，脸上扬呈现痞笑，顺着长乐公主的举动演了下去。 “小娘子莫害怕，本侯爷不是什么正经人！嘿嘿……”苏尘双手呈环抱状上前逼近长乐公主。 “奴家誓死不……抵抗！”说着，长乐公主便扑了过去，双腿缠绕苏尘腰间挂在他身上。 “小娘子请自重！” 苏尘掰扯着绕在颈脖双手，长乐公主越搂越紧。 “我帮你脱衣服！” “不要！”长乐公主立即从身上跳了下来，躲的远远的自己动手脱衣。 苏尘阴谋得逞般笑了笑，“呵呵！” 长乐公主将房门上锁后，在苏尘屁股上甩了一巴掌迅速钻进被窝。 “你笑什么！” “呵呵！”长乐公主呵呵笑出声来，“本小姐在回忆皇兄右脚画圆左脚踢步伐！” “侯爷可否为奴家演示一番，开开眼？” 刚脱完衣服还未上床的苏尘淡淡一笑，“大舅哥还没学到其中的精髓，我示范一下给你看！” 苏尘走到房门口，酝酿一番表情。 长乐公主在被窝挺起上半身，仔细看苏尘表演。 只见苏尘四肢抽筋打颤，上下颚错位嘴里叭叭个不停。双肩忽高忽低走向床榻，歪着脖子斜眼看向长乐公主： “啊~叭……啊巴……啊~叭！” 就差流哈喇子，否则必是脑梗脑瘫患者标配。 “噗嗤！” “哈哈哈……” 苏尘满分表演逗得长乐公主双手拍打着棉被，双脚踢个不停。 最后长乐公主笑的没声了，只见她上半身扑倒在棉被上，双肩颤抖不止。 表演结束苏尘迅速上床，并将长乐公主拖进被窝。 “还笑！” 被苏尘拖进被窝的长乐公主仍旧在笑，且浑身颤抖。 “笑够了没？”苏尘将她双手按住，双腿牢牢压实。 长乐公主紧抿双唇摇头，起伏不止的双峰明显看出她在极力憋笑。 …… ……。 第793章 提灯定损！ “别笑了，万一笑没气了我可赔不起！” 苏尘松开了长乐公主转身平躺，让她一个人安静的笑，笑完就安静了。 “你转过来，我不笑了！” 一分钟过后，长乐公主轻轻拽着苏尘胳膊往身前拉扯。 “哈哈哈……！” 当苏尘侧身面对长乐公主时，她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苏尘歪脖子斜嘴的模样。 “呵呵！”苏尘轻笑一声决定给她止笑。 用嘴堵住了长乐公主大笑不止的樱桃小口。 “唔~唔！” 果然见效，唔唔两声后，再也听不到长乐公主的笑声。 短暂唇舌交战，长乐公主柔情似水凝望苏尘，身体不自觉向苏尘贴近。 几息过后，苏尘第一次占据上位，将长乐公主压在身下。 雄性生物本能驱使下，苏尘的手掌从长乐公主光洁的腹部平原，缓缓向傲人峰峦攀去。 当苏尘手掌攀至峰顶时，长乐公主身体轻颤双手缠绕苏尘颈脖。 缓缓合上双眸…… “嗯……哼~” 身下伊人仰头从胸腔深处，发出几声嘤嘤娇喘。 情迷意乱之下的苏尘如遭雷击，像是被人从头淋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手掌快速从长乐公主内衣抽回。 长乐公主睁开双眼，大口喘息双脸绯红，看向苏尘目光有些害羞与闪躲。 骑虎难下的苏尘略显尴尬一笑，“丽质，我刚才……” 长乐公主松开搂住苏尘脖子的双手回以微笑，手指抵在嘴唇。 嘤嘤细语呢喃道：“你又不是第一次……” 长乐公主不好意思表达苏尘那个动作。 苏尘离开长乐公主身体，侧躺在旁牵扯整理她的内衣。“那不一样，这次是‘肌肤之亲’” 长乐公主一听就懂，之前苏尘也曾手握峰峦，但都隔着一层衣物。 “噗~”长乐公主轻轻吐了苏尘一口。 她对肌肤之亲，可不是像苏尘这么理解的。 忽然，长乐公主感觉身下传来异样，眼珠一转慢慢向被窝探进一只手。 “别乱动啊！”苏尘一把将她乱来的手抓住。 “它……它顶到我了，我将它拿开！”长乐公主不服气据理力争。 “等会就安分了！”苏尘向床榻外侧稍稍挪动，与长乐公主保持安全距离。 长乐公主鄙夷一声，向苏尘靠近。“当真小气！” 苏尘退一点，长乐公主便向前进一步，就是要往‘苏尘兄弟’身上贴。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 忽的，长乐公主眉头轻拧，这次她是真的感觉身下某处有一丝不适之感。 将搭在苏尘身上的那只腿放下，两腿紧紧并拢。 “苏尘，我……我想上卫生间！”长乐公主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仔细算了算又不是特殊时期。 “懒人屎尿多！”苏尘抱怨一句立即下了床套上毛衣，同时取下长乐公主的毛衣往床上丢。 两人很快来到大殿，长乐公主停下脚步，“苏尘，帮我取盏路灯！” “要灯做什么，卫生间的路上有路灯啊！” “你莫管，帮我取来便是！”长乐公主推着苏尘走向放置在殿内还亮着灯头。 “莫名其妙啊这是！” 卫生间常备油灯和蜡烛，只要带上火折子或是打火机就可以，苏尘认为上厕所完全不用路灯。 不一会儿，来到卫生间门口。 “路灯给我！” “呵呵，厕所点灯-找屎啊！”苏尘不留情面的打趣道。 “噗~” 长乐公主拿着灯头走进卫生间锁上门。 之前两人洗澡换下的衣物，已被长乐宫宫女收拾的干干净净，地面墙、上和顶部的水渍也清理过。 长乐公主将灯头放在地上对着自己斜照，急忙脱下外层纯棉保暖裤。 只穿着一条苏尘从系统商城兑换而来，薄薄的内裤。 缓缓褪下内裤，随之轻轻皱起眉头。仔细观察后眉头舒展开来，喃喃道：“还好，并非月事！” 一瞬间，长乐公主想起之前与苏尘‘肌肤之亲’身体异样感觉，脸色霎时绯红一片。 长乐公主自言自语羞嗔道：“呸~都怨他！” 若是门外的苏尘，能看到长乐公主在卫生间的行为。断然不会说出‘厕所点灯-找屎’，而会说： ‘特么的，提灯定损！’ “嘶！”长乐公主身体颤了一下有点冷，哆嗦着走向卫生间门口： “苏尘，你过来！” 卫生间门被打开一条缝，长乐公主不敢走出去，她已经在打哆嗦了。 “干啥，厕所没纸了？你怎么站起来的？”苏尘嘴里叨叨个不停走上前去，随手变出一包纸币。 长乐公主哆嗦着身体，趴在苏尘耳边小声说道，“给我……一条内裤！” “拉裤裆了啊！”发现长乐公主冷得打哆嗦，苏尘不再打趣她，立即兑换出一条适合长乐公主尺寸的内裤。 长乐公主没搭理苏尘，连同那包纸巾一起拿进卫生间。 换上干净的内裤，长乐公主又思索着如何处理，刚刚换下来的内裤。 看到蹲坑冲水用的桶，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长乐公主仔细搓洗着那条内裤，搓洗完拧干放在一旁置衣架。 这个卫生间除了苏尘，不会有其他男子进入。甚至长乐宫宫女以外的女子也不会来此卫生间。 “上个厕所还能拉裤裆，真是麻烦！” 好在苏尘身体还比较抗冻，足足在外面等了长乐公主十几分钟。 “啊~冻死本小姐啦，快回房间！” 长乐公主打开卫生间的门，跳到苏尘背上急忙催促道。 卫生间的灯头也不管了，苏尘背起长乐公主迅速往宫殿卧房跑去。 “这么大的人，上个厕所还能拉裤裆！” 回到卧房，苏尘第一次见长乐公主脱毛衣如此迅速。 “呸~你才……都是你害的！” 躲进被窝，长乐公主抱住苏尘取暖。 “我害你拉裤裆？”苏尘呵呵一笑，“呵呵，这话说的可真新奇啊！” 长乐公主气急卡着苏尘脖子，咬牙抗议道，“本小姐才没有拉裤裆！” “哦，那你在卫生间十几分钟干嘛了？偷吃？” “我……我在……我跟你拼了！”苏尘说的句句在理，长乐公主无力反驳。 第794章 红印 次日，辰时未至。 长乐公主早早醒来，却不得辗转。 卧房内光线昏暗，仅有一盏油灯还在亮着，此时应该还不到六点钟。 昨晚她做了一个令她难以自拔，且羞于启齿的‘美梦’，现在长乐公主只盼时间过的快些。 梦中的情景，加上此时被苏尘压在身下的处境，长乐公主想要再去换一次内裤。 双手搂着苏尘，涉世未深的少女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不知过去了多久，房间多了一些光亮。 长乐公主艰难的摸索着枕头上的手表，举在眼前仔细辨认。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六点三十三分！” 一只手拍着苏尘后背，叫唤着：“苏尘醒醒，该起床啦！” 叫了两次过后，苏尘悠悠醒来。 “我先起床，你再睡一个小时吧！”发现两人极为暧昧尴尬姿势，苏尘强装镇定下了床。 “好，我七点半再起！” 苏尘的提议正合长乐公主心意，万一起床穿衣时被苏尘发现某处异样，怕是以后羞于见人。 “你睡吧，等我送完人回来，你还没起床我就往床上泼冷水！” 苏尘戴好手表，甩下一句话匆匆离开房间。 确定苏尘离开后，长乐公主拍了拍酥胸，庆幸苏尘没有拖着她一同起床。 缓缓将手伸进被窝…… “羞死人！”长乐公主将脑袋蒙进被窝耳根发烫。 一刻钟过后，长乐公主来到大殿。立即吩咐宫女点燃锅炉烧水，长乐公主要洗澡。 …… 苏尘来到丽政殿广场时，七点还差十分钟。 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已经在练车，李德站石灰线外面。 “嘀~嘀！” 车上主驾位的李世民轻按两次喇叭，并将越野车停了下来。 苏尘立即跑上前去，微笑问候：“陛下、母后早啊！” “你小子今日倒是守时！”李世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而后对苏尘道：“先去用餐，阿德会领你出宫前往西门！” “好的陛下！”苏尘没有问李世民要不要同去，东突厥使团还不够资格让大唐皇帝相送。 苏尘正要离开，忽见副驾位的长孙皇后探着身子，神色古怪盯着自己。 “母后咋啦了？” 苏尘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脸庞，又摸摸自己脖子，以为没洗干净脸或是穿反了衣服。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催促道：“无事……无事，快去用餐吧！” “哦，好的！”苏尘不明所以后退开来，向一旁走去。 大人物交谈完，李德立即上前见礼，“老奴见过苏侯！” “老李客气了哈，吃过早餐没？一起啊！”苏尘上前一步，搭着李德的肩膀走向丽政殿。 “有劳苏侯挂念，老奴已用过早餐！” 坐在驾驶室内的李世民，望着勾肩搭谈笑离去的苏尘与李德，内心竟生出一丝羡慕之色。 “哼~皇宫禁苑竟敢勾搭谈笑，岂有此理！”用力踩一脚离合挂档前行。 “呵呵！”长孙皇后摇头轻笑一声，如何看不出李世民心中所想。 但苏尘即使再如何不畏惧皇权，也不敢与李世民勾肩搭背。抛去皇帝身份不论，李世民还是苏尘老丈人。 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双眼八卦光芒闪耀，“二郎，方才可有看见苏尘脖间两侧红印？” “红印？”李世民立即停车，转头看向长孙皇后，“那小子身体抱恙？”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吻痕，知乎？” 吻痕与唇印不同，吻痕乃亲吻时有吸吮所致。 李世民没好气的瞪了长孙皇后一眼，重新挂档起步，“红楼梦看多了？整日神神叨叨！” “哼！臣妾十八，高明满地爬！” 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侧脸嘴唇动了动，显然是在说着不太悦耳之言。 李世民不再搭理长孙皇后，专心练着车。“不可理喻！” 辰时一刻许，苏尘用完早餐与李德离开后宫。 “对了老李，我脸上有啥不对劲没？”走在前头的苏尘忽然停下脚步，摸着脸看向李德问道。 始终感觉之前长孙皇后目光有些奇怪。 “待老奴瞅瞅！”李德立即上前打量脸部，看得极为认真。 “苏侯眉目俊秀、温润如玉、风姿卓绝……” “停！停！停！”苏尘嘴角轻抽，立即打断李德话语，“我知道老李你说的都是实话，但现在你就告诉我，我脸上有没有眼屎！” 李德闻言眯起老花眼，稍稍凑上前看向苏尘双眼眼角。 而后摇了摇头，“苏侯多虑了，苏侯双眸犹如皓月星辰，岂沾凡间尘埃？” “哦，那就好！”苏尘点了点头，继续迈步向前。 李德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向苏尘汇报一下脖子上红印。 但苏尘只询问脸上并未问及其他，李德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当做没看到。 不多时，苏尘来到朱雀门。 “苏侯请上马，西门距此五里地！”李德抬手一招，一名侍卫牵来一匹马。 “嗯，好的！”苏尘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三十几名金吾卫随行，苏尘骑上一匹枣红色战马出宫向西门而去。 来到长安城西门金光门正好辰时两刻。 “侯爷！” “侯爷！”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以及叠罗支见苏尘骑马而至，上前拱手致礼。 使团随行五百人已至城外，在城门内等着与苏尘相见的只有为首的九位。 还有几位鸿胪寺派来相送东突厥使团的官僚。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苏尘立即翻身下马拱手回礼。 “侯爷言重了，临行前能得见侯爷一面已是万分荣幸，劳侯爷大驾更是失礼在先！”说着，康苏密作揖一礼向苏尘拜下。 与苏尘交谈最多的康苏密，说话依旧好听。 苏尘面带笑容拱手一礼，“康苏密将军客气了，昨天正好有事要忙，不然我应该与各位将军好好喝一杯的。” “下次，下次几位再来长安，我请你们吃大餐！” 执失思力一听苏尘说请他们吃大餐，立即上前右手抚胸致一礼，“侯爷，待到牛羊最为肥美时节，遣人送来三、五百进献侯爷！” “哈哈哈，那就先谢谢执失将军了！” 苏尘没有客套，这个以宝马换酒的东突厥将军，也对苏尘胃口。 康苏密忽然脸色一正，伸手请苏尘向旁边走去，“请侯爷借一步说话！” 苏尘点点头，“好的，康苏密将军有事请说！” 康苏密躬身作揖，态度极为诚恳向苏尘一拜，“侯爷，有关东突厥与天朝开市贸易一事，还请侯爷闲暇之余多多费心！” 苏尘不假思索面带微笑，回道：“行，我会禀报陛下的！” 言下之意，我不管这个事。 康苏密听出了苏尘玄外之音，面不改色恭敬道谢，“多谢侯爷！” “敢问侯爷，东突厥未来如何？” 苏尘颇为意外看向来人阿史那社尔，喑呼自己也没暴露‘先知’身份，后者为何会向自己打听未来之事。 短暂思索几息后，苏尘叹了口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 “你们不要抵抗！” 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相视一眼，从苏尘话中他们听出了两个意思。 大唐会对东突厥用兵，而且东突厥扛不住大唐的进攻。 阿史那社尔拱手一礼，“多谢侯爷告知！山高路远，期待下次与侯爷相见，届时把酒言欢！” 苏尘抱拳一礼，“好，诸位将军一路珍重！” 随即，苏尘将康苏密几人相送至金光门外。 康苏密再次对苏尘一礼，“侯爷保重，后会有期！” 苏尘抱拳回礼，“各位一路走好！” “呃~一路顺风！” 第795章 长乐公主甩锅小兕子 “东突厥未来如何？” “呵呵，内蒙古自治区！”送完康苏密一行苏尘返回朱雀门，想起阿史那社尔的提问，苏尘呵呵一笑。 身旁的李德听到内蒙古自治区毫无反应。 “苏尘！” “嘿嘿，姐夫！” 苏尘刚要下马，忽然听见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并且还有人喊他。 “呵呵！” “胖子，好久不见啊！” 李泰与李佑进入朱雀门迅速下马，李泰神情有些激动快步向苏尘来。 “苏尘，近日参详轴承小有所成，且看！” 李泰没在意苏尘叫他胖子，从袖口掏出三个玻璃制作轴承递给苏尘。 轴承很小个，也很精细。 若是金属材质，正好可以用在打谷机上。 苏尘接过其中一个玻璃轴承，伸出一根手指穿过轴承内环。 “嗯，转的很滑溜！但这玻璃玩意有啥用，你得用金属把它弄出来才行！” 李泰没说话，向苏尘伸出手掌。 苏尘看向朝自己伸来的手掌疑惑道，“干啥？” 李泰没好气的回答，同时勾了勾手掌，“拿生铁来啊！” “我给你毛线，我哪有生铁！”苏尘将玻璃轴承拍在李泰手上，鄙夷道：“你也别吹牛，就算有生铁你短时间内也搞不出这玩意！” 李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金属可不像未完全冷却的玻璃熔液，用口径合适的竹子对半劈开就能搓出圆形。 忽然，李泰看向苏尘轻拧眉头。 “干啥？” 李泰摇摇头，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苏尘颈脖的红印李泰也能猜出是何来路。 李佑搓着手上前向苏尘显摆道，“嘿嘿，姐夫，母猪腹部着地了，再有一个月准能临盆！” 苏尘看了一眼猥琐的李佑，“哦，恭喜你要当……猪老大了！” “嘿嘿！” “走吧，带你们去看个新鲜玩意！”苏尘拍了拍李泰肩膀，打算让他见识一下轴承的广泛用途。 “你小子去哪？一起走！” 李佑本想着先回自己住处，后宫不是他能随意进出的。 “好嘞姐夫！” 有苏尘开口那就没事了！ 李泰打量一眼苏尘，奇怪这货今天起得太早。“对了，你今日为何一早出宫，莫非梦游？” “切，本侯爷日日挑灯夜读，卯时闻鸡起舞！” “呵呵！”李泰看着苏尘一副‘你看我信吗’的样子。 随即，苏尘简单说了一下东突厥使团的事。 …… “嫂子，你与我哥昨晚……打架了？” 长乐公主今日装束很是怪异，一袭浅绿色衣裙颈脖间却围着丝巾，这方法还是锦儿帮她想出来的妙计。 按照长乐公主自己的方法，穿上卫衣戴上帽子束紧帽绳，旁人绝无可能看见她颈脖红印。 不过今日李世民生辰，李唐皇室成员都会到场相聚一堂，穿卫衣显然不合适。 一早起床，锦儿正带着小兕子去往丽政殿。 不料被长乐公主喊了去帮忙晒棉被，锦儿意外发现长乐公主脖子上有三处红印。 当时长乐公主吓得不轻，以为患了皮肤之疾。 经仔细研究一番后，她终于明白那是唇印昨晚被苏尘啃的。 “嗯，对极了！”长乐公主镇定的点点头，一手搭在锦儿肩膀上，“本小姐被你哥掐脖子，差点一命呜呼！” 开着卡丁车在前面带路的小兕子，听说苏尘与长乐公主打架，飘移甩尾停车望向长乐公主。 摆着小手郑重劝导长乐公主，“不可以打姐夫噢！” 长乐公主佯怒看向小兕子，“没良心，皇姐被打了明达一点不关心！” 撇过头去不再看她，“不与你好啦！” 小兕子歪着脑袋思考着，随后从丁卡车走出，来到长乐公主跟前抱着她的腿。 “皇姐最好啦~！” “哼~！”长乐公主双手抱胸，不搭理仰头看向自己的小兕子。 “皇姐最好啦！嗯~嘛！”小兕子亲不到长乐公主的脸，用小脑袋顶着她的腿。 长乐公主一把抱起小兕子，走向丁卡车上，“快走吧八点了，母后该生气咯！” 看到长乐公主笑，小兕子跟着笑了起来，“嗯~呐！” 小兕子刚要调转车头，长乐公主灵机一动，立即将其叫住：“明达等等！” 长乐公主上前抱起小兕子神秘一笑，暗自佩服自己的奇思妙想。 “皇姐？”小兕子疑惑摸着长乐公主的脸。 “明达，帮皇姐一个忙如何？” 小兕子重重点头，“嗯！兕子帮皇姐！”能帮到长乐公主，小兕子很开心的拍起小手。 “嘿嘿！”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解开脖子上的丝巾。露出脖子上的吻痕，“明达，母后若问起此事，你便说红印乃明达亲吻所致！” 小兕子没有回答，好奇的伸手触摸长乐公主细长白皙颈脖上，三处格外亮眼的吻痕。 并仔细观察长乐公主脸上表情，小丫头满眼心疼之色。 “皇姐疼么？”心里疑惑向来温柔的姐夫，为何把皇姐伤的如此重。 “不疼，明达记下了？”长乐公主清楚小丫头的疑惑，但她不好向小兕子解释。 确定长乐公主‘伤口’不疼，小兕子重重点头，“嗯，兕子记住啦！” “好，我们去吃早餐咯！” 长乐公主不让小兕子开卡丁车了，直接抱着她走去丽政殿。 不怕坏人绞尽脑汁，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长乐公主以为甩锅给小兕子，便能掩盖脖子上苏尘留下的吻痕。但她却忽略了，苏尘脖子上也有她昨晚留下的吻痕。 想出万无一失妙计，长乐公主整个人都变得欢快了许多。 长乐公主：“大河向东流啊！” 小兕子：“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锦儿：“参北斗啊！” 锦儿驾着丁卡车跟在后面，毫无违和感。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三人来到丽政殿练车广场。无需要长乐公主招呼，长孙皇后驾车驶向长乐公主所在。 驾驶室内的长孙皇后向长乐公主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走到跟前来。 长乐公主立即抱着小兕子上前。 走到车门前，长乐公主开始甩锅教导小兕子，“明达，以后不可以亲皇姐脖子哦，你看三处红印经久未消！” 小兕子很配合的重重点头，“嗯！兕子记住啦，不亲脖子！” 长孙皇后强忍笑意，让长乐公主靠近车门，“小五走近些，母后看看！” “母后，你看！今日一早明达捧着我便一通亲昵，颈脖留下不少红印！”长乐公主大大方方将脖子上的吻痕，展露给长孙皇后看。 “呵呵！”明察秋毫的长孙皇后，望着长相越来越相似的姐妹俩呵呵一笑。 副驾驶位的李世民淡淡瞄了一眼长乐公主，而后看向前方不远处走来的苏尘三人。 瞬间想起之前长孙皇后的话语，苏尘脖子上也有红印。 “滴~滴！”长孙皇后按了两下喇叭。 苏尘立即小跑上前，李泰呆立原地嘴巴张开后再也合不上，李佑已经在流口水了。 “姐夫！”小兕子双手伸向苏尘。 苏尘从长乐公主手中接过小兕子。 “姐夫，你……”小兕子忽然发现苏尘脖子也有伤口，和长乐公主的一模一样，就是有点小块。 小丫头满脸疑惑，在苏尘与长乐公主之间来回打量。 随即恍然大悟，“真打架了呀！” 苏尘一脸疑惑看向长乐公主，问道：“打架？” 忽然，苏尘瞪大眼睛看向长乐公主。 确切的说是看着她脖子。 “明达，你不许……”长乐公主正要阻止小兕子，不经意间发现了苏尘脖子上两道吻痕。 “母后，我……我去用餐了！” 长乐公主捂着脸迅速跑开，刚甩出去的锅，没想到这么快就砸到了自己脚上。 “呃~母后你们练车，我去那边哈！” 苏尘还不知道自己脖子上也有红印，抱着小兕子便向长乐公主追去。 “哈哈哈……” 刚跑开没多远的苏尘，听到长孙皇后肆无忌惮的笑声，嘴角直抽抽。 第796章 都怨你！ 锦儿已备好她们三人早餐。 苏尘抱着小兕子，坐在低头用餐的长乐公主身旁，她已将丝巾重新缠绕在颈脖。 “呵呵！” 锦儿看到此时羞于见人的长乐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 长乐公主侧目向锦儿甩去一个威胁的眼神，同时偷瞄一眼苏尘。 苏尘伸手将长乐公主围在脖子上的丝巾取下。 长乐公主没有闪躲，疑惑看向苏尘。 苏尘淡淡一笑，“不用怕！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噗嗤！” 听到苏尘说出没脸没皮话语，长乐公主嗤笑出声，羞嗔埋怨苏尘一句：“都怨你！” “嗯，怪我！” 长乐公主向苏尘作一鬼脸，递出一张葱油饼给苏尘抱着的小兕子。 “小兕子你还没吃早餐啊？”苏尘低头看向小丫头问道，还以为她已经吃过早餐。 “嗯~呐！”小兕子接过葱油饼小口撕咬着。 苏尘想起一同前来的李泰与李佑，抬眼望去却已不见两人身影，应该是被叫上了越野车。 “小五，你等会去教李泰那胖子开车吧！”苏尘感觉自己教的，还不长乐公主。 “好！”长乐公主点头答应，加快了用餐速度。 对于教导他人驾驶，长乐公主乐此不疲且极为用心。 待长乐公主用完早餐，李德领着李恪与薛仁贵来到练车场。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四人下了车，并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挥手回应起身对长乐公主道，“我们过去吧！” “嗯！” 小兕子对练车不感兴趣，驾着卡丁车拿起对讲机呼叫玩伴。 “小子，你来教教这胖……嗯，教青雀他们如何驾车！”李世民刚刚被李泰一连串问题，问得差点按捺不住火气要骂人。 “没问题，有李教练在此包教包会！”苏尘比划一个手势，替长乐公主揽下四名新学员。 “呵呵！”长孙皇后看向苏尘与长乐公主，一个劲的乐呵呵。 苏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然模样众容处之，身旁的长乐公主却做不到苏尘那般皮厚，羞涩的低着头抠手指。 李世民点点头。 “哼~！”目光扫了一眼李泰轻哼一声，拉着傻笑的长孙皇后离开了练车场。 苏尘轻推低头发愣的长乐公主，“小五开始了！” “哦，哦！”长乐公主回过神来，抬头发现长孙皇后已离开，瞬间回到活脱状态。 “嗯~哼！” “四哥，你们站好！本小姐先教你们认识主驾位各部件，以及对应操作及其功能！” 这次长乐公主教学方式与之前有所不同，她自己坐上了主驾位，让李泰四人站在车门外听她讲解看她如何操作。 李恪、李泰、李佑、薛仁贵四人听的认真，看得仔细。 苏尘听了一会儿，走向正在殿外悠闲晒太阳的李世民。 “陛下，你今天没有早朝吗？”苏尘很随意的在李世民身旁坐下。 李世民半眯着眼，淡淡回道：“今日群臣休沐！” “不对吧！今天不是陛下过生日吗？大小官员不应该集体为陛下祝寿？”苏尘连续发出三个疑问。 “生日？”李世民慵懒的睁开双眼，摇了摇头，“四十不惑之龄而已算不得生日，五十知天命方有做寿一说！” 随即，李世民补充了一句，“午时皇室宗亲齐聚太极宫千秋殿，你小子莫要缺场！” “行！”苏尘点点头。 “苏尘！” 长孙皇后端着平板来到李世民身旁坐下，依旧是满脸别有深意的笑容。 “呵呵！” 苏尘强颜欢笑回应，“母后又看红楼梦呢！” 刚才正因为长孙皇后不在，苏尘才会来到李世民这里，哪曾想长孙皇后半途杀了出来。 “是啊，母后很是期待贾宝玉与林黛玉双宿双飞呢！” “呵呵！”苏尘只能傻笑回应长孙皇后的意有所指，随即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我问一下哈，一个县衙一般有几个官？” 李世民一听到苏尘聊起政事，瞬间坐正身体。 “县衙所属官僚，从七品县令之下置从八品县丞一人，从九品主簿、县尉各一人。 另外九品下司农小吏、槽运水利督监、征税小吏若干！ 无品衔衙役按需招纳！” 李世民事无巨细，将县衙大小芝麻官一应俱全与苏尘细说，并将其职责一一说明。 县令品级有所不同，长安、万年两京县县令乃从五品，东京洛阳有部分县令官居六品。 县令为一县之长，其下县丞相当于副县长协助县令统领辖县所有政务。 主簿主管文书与财务，县尉主管司法治安，相当于现代公安局长。 “哦！这样很合理，不用另外增设公办衙门，不然一个县弄出三十四个局徒增百姓负担！” 苏尘听完点了点头，感觉这样的设置非常好，只增加干活的人不另设机构养闲人。 “陛下，可不可以再加个小吏。主管道路运输，查驾驶证和违章酒驾的！” 如今大唐还没有机动车上路，但相关的律法条文得先行。不然几十年过后拖拉机一多，再来制定交通法规百姓一时难以接受。 “好！”李世民猛的一拍靠背椅扶手，看向苏尘吩咐道：“明日周一早朝时由你提出，事后与玄龄相商具体细则！” 苏尘一听上早朝浑身不自在，“呃~陛下，这个不用上早朝吧！” 李世民眉头立即收缩。 “陛下你放心，我今天就弄个机动车道路交通法规出来，就是两张纸的事完全不用上朝！”见李世民脸色不对，苏尘立即改口。 “嗯，如此甚好！”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道：“如何查清驾车人是否饮酒？” 苏尘略作思索，“望闻问行！” “先看驾驶人有没有脸红脖子红的，其次上前闻闻有没有酒气。再仔细询问排查，最后让他走直线。” 李世民疑惑道：“走直线？” 苏尘点头异常肯定的答道，“对，喝酒上头的人一般走不了直线！” “当真有此一说？”李世民对苏尘此番言论半信半疑。 “陛下你改天试试就知道了！” 李世民默默点头，寻思着找个机会让人试上一试，继续问道：“如若查获饮酒驾车，当如何处置？” “酒驾入刑！” “没有造成他人生命财产损失的，扣十二分坐牢一个月！反之，无条件双倍赔偿他人损失，劳役半年且三年之内不得驾驶机动车！” 苏尘想了想，扣分制度的前提应该是要先确定无证驾驶的罪责。 “无证驾驶，或查出驾驶分被扣满十二分的，赔偿完各方损失坐牢三年！” 随即苏尘又想到驾驶证光有卡片还不行，得有同步的小本本。 李世民听得一愣一愣的，除了苏尘说的‘分’，其它的他都能听懂。 “分从何而来？向朝廷买？” 苏尘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买卖驾驶分，诛九族！” “放肆！” 李世民抬手缓缓向苏尘后脑勺拍去。 第797章 好活当赏！ 转眼午时将近。 苏尘思来想去、衡量再三，自己好歹在朝为官且身居要职。 脖子上醒目红印实在不宜显于人前，听李世民说起今日午宴会有一些，以往苏尘未曾见过的皇室子嗣列席。 故此，趁着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入殿更衣之际，苏尘迅速跑去练车场找长乐公主。 副驾位的长乐公主见苏尘匆匆跑来，立即提醒李恪原地停车熄火，以为宴席开始了。 经过将近三小时的练习，李恪、李泰、薛仁贵已经能很好控制车辆启停。 李佑只是认真观看，一开始便没有驾驭越野车这一庞然大物的打算。 车辆停稳，长乐公主立即下了车，“午宴开始了？” “应该吧！”苏尘拉着衣袍斜口长领，略显尴尬，“这个……我感觉我们还是回去换身衣服比较好，听陛下说中午吃席的有很多生面孔！” 苏尘想的和长乐公主一样，穿上卫衣束起来一遮百了！ 长乐公主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嗯，走吧！” 两人并肩齐步，快速向长乐宫走去。 “三哥，该换我了！”李泰招呼一声从后座下车。 车上的四人没有在意长乐公主的离开，继续练着车。 回到卧房，苏尘来到梳妆台前，弯腰查看长乐公主的杰作。 “靠！老李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看到脖子上毫无遮挡的两块吻痕，苏尘第一反应是大骂李德。早上离开丽政殿之前，苏尘让李德帮自己检查仪表。 脖子两块这么大的印记，李德是一声没吭！ 光检查眼屎了！ 长乐公主看到自己在苏尘脖子上留下记号，面容略显娇羞。 不过对于苏尘忽然责怪李德，她很是疑惑，问道：“与李总管何干？” “你不知道，早上我过去与陛下母后打招呼时，母后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苏尘一边脱衣服，同时向长乐公主讲述缘由。 “我还以为没洗干净脸，于是就让老李帮我看看脸上有没有脏东西！ 哪知道老李这个糟老头只顾帮我找眼屎，脖子上红印他是一句不提啊！” “哈哈哈……！”帮苏尘准备好卫衣的长乐公主，突然放声大笑。 前仰后翻的笑着，将卫衣套装塞进苏尘怀中。 苏尘一把扶正长乐公主后仰的脑袋，笑骂道：“你笑个屁，早上我离开时你也不留意一下！” “我……你出寝时卧房光线昏暗，我如何看得清？本小姐沐浴回房后才发颈脖……”长乐公主瞬间捂住了嘴唇。 “也对！”苏尘点了点头，感觉她说的有些道理。 今天起床太早，房间光线不好确实看不脖子上的印记。 长乐公主眼神闪躲，双手紧紧拽住她的那卫衣，害怕苏尘追问她为何起床后又去沐浴。 然而苏尘压根没留意长乐公主说的沐浴，他听成了洗脸刷牙。 如果长乐公主刚才说洗澡，那苏尘肯定会问： 昨晚刚洗澡起床又去洗澡，你是不是拉床上了！ 苏尘换好卫衣后，发现长乐公主站在自己面前正发着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你愣着干啥？快换衣服啊！” “哦，哦！” 回过神来的长乐公主手忙脚乱放下卫衣，脱去衣裙。 “你等会，抬起头让我看看！” “做甚？”长乐公主疑惑的抬头看向苏尘。 苏尘没说话抬起长乐公主下巴，“看看你脖子！” 长乐公主很配合的仰起头，白皙的颈脖的展露在苏尘面前。 苏尘望着她脖子上的两颗草莓印，嘴角微微上扬，问道：“肉包，听说过吸血鬼么？” “不曾听闻！”长乐公主轻轻摇头。 “没听过就对了，我给你演示一下！” 不等仰着头的长乐公主有所反应，苏尘稍稍弓着背咬向长乐公主白皙细嫩颈脖。 “啊~你无耻！”长乐公主气得一边跺脚，双手轻轻拍打着苏尘肩膀。 却也没躲开！ “这就公平了，一人三颗！” “噗~！”长乐公主向苏尘噗嗤一口，推开苏尘连忙去照镜子，竟然没有多出红印。 长乐公主稍稍放了心，转身就要向苏尘报复回去。 不料苏尘已束好卫衣领口，脖子被保护的严严实实！ “哼，待你夜晚熟睡，本小姐定让你见识一番真正的吸血鬼！”长乐公主张牙舞爪气呼呼丢下一句狠话后，连忙穿上卫衣。 换上卫衣后长乐公主站在长镜子面前审视一番，发现不用盖帽子，脖子处已被遮罩严实。 见长乐公主已换好衣服，苏尘便要牵着她离开，“走吧！” 长乐公主发觉苏尘头发有些许散乱，或许是起床时没有打理。拽着他胳膊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本小姐给你梳理一番！” “好！”苏尘应声坐在梳妆台前，享用长乐公主温柔护理的手法。 长乐公主看向镜中满脸笑意的苏尘，问道：“你笑甚？” “我笑你……温柔体贴、心灵手巧、贤惠大方、勤俭持家……”苏尘嘣出一连串几个好听的字眼。 “噗~！”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扬，转口对着空气轻轻噗了一口。 “我刚刚从宫外回丽政殿的时候，看到两处台阶的斜坡已经弄好。 估计明天就能通车，给越野车加满油之后带陛下他们上路练习一下，然后我们回庄园吧！” 在皇宫天天睡到八、九点，苏尘担心影响长乐公主以后开学上课。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对她而言只要和苏尘在一起，在皇宫与庄园无任何区别。 反而在庄园她感觉会更加自在些。 “好啦！”长乐公主放下梳子，弯腰探身至苏尘面前，勾起苏尘下巴笑问道：“苏主任可满意否？” “好活当赏！”苏尘点了点头，顺势将长乐公主拦腰横抱放在腿上。 低头吻向那两片薄唇。 长乐公主搂着苏尘，合上双眸深情回应。 两人正沉浸其中，忽然空荡荡的床榻上的对讲机传出小兕子呼叫声： “姐夫~！父皇唤你速来丽政殿，宴席开始啦！” “收到请回答！” 长乐公主睁开双眼看向苏尘，含糊不清嗯嗯呀呀！ 苏尘扶起长乐公主，起身走到床榻边拿起对讲机回复小兕子一句‘收到！’ “走吧！” 走出房门前苏尘抹了一下嘴巴，看向长乐公主问道：“你没涂口红吧？” 没见过世面的长乐公主一脸发懵，“口红？何物？” 苏尘上下嘴唇抿紧又弹开，发出两声轻响，“啵~啵！” 长乐公主看懂了，摇了摇头，“胭脂？没有啊！” “哦，那就好！改天我送……”苏尘刚想画大饼，又不确定系统商城是否有那玩意。 “还是算了，你天生丽质不涂口红更好看！” 第798章 皇叔！ “姐夫~！” 等苏尘与长乐公主返回丽政殿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已经先行一步。 只有锦儿带着两个小家伙在等着。 “姐夫，父皇母后刚走噢！” 苏尘上前一把抱起小兕子，“可认得吃席的地方？” 几个小时之前李世民说的地点苏尘已然忘了，只记得太极宫。 太极宫范围大了去，李渊在位时处理政务朝会的地方，内置机构衙门宫殿无数。 “嗯~呐，兕子知道千秋殿！”小兕子高高举起一只小手。 “赶紧去追啊，不然中午饿肚子没饭吃咯！”苏尘抱着小兕子小跑着向太极宫方向而去。 “苏尘等等！”长乐公主立即叫住苏尘。 “啥事？” 长乐公主上前帮小兕子整理了一下衣帽连体的卫衣，然后将领口束起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啦！”长乐公主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苏尘立即明白过来，“嘿嘿，还是你聪明！”夸了长乐公主一句，立即向前小跑而去。 “快跑哦，不然赶不上午饭咯！” “呵呵……！”小兕子不耐痒呵呵直笑。 长乐公主、锦儿、李治紧跟苏尘身后。 李世民带着一大伙人走在去往千秋殿的路上，原本皇帝在宫内有专属龙辇代步。不过马上皇帝李世民，不太习惯乖龙辇宁可步行。 长孙皇后今天心情格外美丽，时刻憧憬着来年升级成为外祖母。 这不，即便跟在李世民身后，她依旧控制不住那颗八卦的心。正向杨妃三人诉说着今早看到，长乐公主与苏尘脖子上的印记。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更不得了。 杨妃提议御膳房后院多养些母鸡，来年给长乐公主做月子补身体。 李世民时不时停下脚步，转身怒瞪长孙皇后四人。当李世民转身时，长孙皇后四人立即闭口不言。 再次转身时，长孙皇后四人便‘谣言四起’，即使是李世民也差点信以为真。 “追啊！” 众人听到身后传来小兕子的叫喊声，纷纷驻足回望。 “追上咯，中午不会饿肚子啦！”小兕子欢快的拍着小手。 当苏尘看清李世民身后的长孙皇后四人，立即放慢脚步，与李恪等人走在最后面。 “侯爷！” 在场之人，唯一有苏尘与薛仁贵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外人。 薛仁贵是李世民特意交待今日列席。 “会开车了吧？”苏尘看向今天刚学车的三人问道。 李泰对越野车时速始终半信半疑，但长乐公主上午所言又不似说笑。“越野车每小时当真能行进两百里地？” 苏尘点点头认真答道：“在国道水泥路或平坦的道路可以，若是坑洼路面肯定不行！” “明天吧，明天正好带陛下出宫练车，你有空就一起去见识一下！” 李泰哪能错过如此机会，连连点头，“好，一定，一定！” 略微有些气喘的长乐公主来到李泰身旁，搭着他肩膀质问道：“四哥……你竟然不相信本小姐！” 李泰赶忙摆手，解释道：“四哥见识浅薄，并非不信实为不敢信也！” “哼~”长乐公主轻推李泰肩膀，放过了他。 “苏尘、小五，过来！” 听到长孙皇后的在前头的呼喊声，苏尘与长乐公主心有灵犀对视一眼。 “哎~来咯！” 苏尘装作若无其事，抱着小兕子走向前方。 长乐公主小声念叨着，“热情、礼貌、大方，一问三不知！” “母后，三位姨娘！”苏尘热情打着招呼，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杨妃三人来丽政殿。 “哼！”李世民稍稍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苏尘三人身着相同款式卫衣，轻哼一声不再关注。 长乐公主缓慢跟在在苏尘身后尽量不露面。 “丽质，为何紧束领口？来，松开些透透气！”苏尘抱着小兕子又是男子，杨妃不好下手。 但躲在苏尘身后的长乐公主，杨妃是一点也没打算放过。 “不，不！杨姨，今日屋外起风，略有寒意此般装束正好！”长乐公主立即闪身躲开。 杨妃岂能轻易罢手，上前就要对长乐公主下手，“今日何曾起风？听杨姨的……” “行了，行了！大庭广众嬉闹成何提统，快入殿吧！”好在已抵达千秋殿门口，李世民出言帮长乐公主解了围。 皇帝开口，杨妃只能暂且作罢。 早已恭候在殿门口的李德朝殿内吆喝一声，“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 殿内已就座的五大圆桌，大概五十几人纷纷起身向李世民见礼。 “诸位不必多礼！” 若是苏尘得知，其中有十六位都是李世民同父异母的兄弟，不知作何感想。 李渊的众多子嗣中，与李世民同父同母的有四个，如今也没剩下。 因此，李世民与这些兄弟关系亲疏不一，与之往来甚密者不足五位。 “小子，上前来！”李世民在殿门口未入，转身向苏尘招了招手。 “好的陛下！”走在长孙皇后四人身后的苏尘，抱着小兕子依言入殿上前，态度比平日要恭敬不少。 苏尘一眼扫去，里面有一部分是苏尘熟识之人。 比如李承乾、李道宗、李道玄，不过苏尘发现李渊并不在场。 来到李世民身旁，苏尘稍微躬身一礼，“陛下！” 李世民轻轻点头，发现长乐公主还站在殿外向其招了招手，“小……丽质过来！” “是，父皇！”长乐公主相较平时收敛了些许。 随即李世民向殿内走去，走到一位与李承乾年纪相仿少年身旁时停下脚步，“十一皇弟，徐王李元嘉，你可称他为十一皇叔。” 抱着小兕子的苏尘面带微笑稍稍躬身，“我叫苏尘，见过十一皇叔！” 称呼一个比他大不了三岁的人为叔，苏尘感觉甚是怪异！ “皇叔！”苏尘没见过此人，但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对他却是熟悉的很。 在座的‘皇叔’听到苏尘这一名字，表情略有变化。 他们原本与苏尘并无交集，但此次皇帝下令收回封王名下多余田地，他们从中得知此事倡导者名为苏尘。 不过他们却无心记恨苏尘此人，且不说太上皇在他们头压着。 他们的皇兄李世民，乃是一位狠角色，谁敢造次。 玄武门地板上的血渍清洗还没几年呢！ “哈哈哈，苏尘不必多礼！”李元喜哈哈一笑，托住苏尘双肩，“常听太子说起你小子逆天壮举，本王对你早已如雷贯耳！” “皇叔见笑，见笑了！”苏尘有些意外，老头子还有这么小的儿子，为人好似极为豪爽。 苏尘仔细回忆了一下李元嘉这号人物，只要元嘉不是人名字号。但凡在唐朝历史上有过壮举的，苏尘多少会有些印象。 因为苏尘对历史不感兴趣，但有三个朝代除外。 「还真有一个叫李元嘉的，之后讨伐武则天兵败被杀，不过那个李元嘉是韩王！」 苏尘不再细想，能活到武则天那个年代，也算寿终正寝。 随即，李世民有意无意向苏尘介绍了其中三位‘皇叔’，座位都是李承乾提前安排好的。 他知道哪些皇叔与李世民关系好。 其中一位皇叔比李治大两岁！ 表面上看去是李世民向苏尘介绍‘皇叔’，殿内众人心知肚明实则正好相反。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道：“其他皇室宗亲，日后有机会再慢慢熟识！” “好的陛下！” 李世民走入主席位向李德打一手势。 “传膳！” …… ……。 第799章 陛下，你知道这是啥意思不？ 苏尘与李承乾分别就座于李世民、长孙皇后身侧。 从座次一眼便能看出亲疏有别，也是规矩。 席间，苏尘与人对饮数杯，李承乾、李泰、李恪获李世民准许仅饮下两杯，以应对过后练车。 午时两刻开宴，未时初刻席散。 众人回到丽政殿，长孙皇后吆喝一声架起了麻将桌。 “小子，铁箱内装备何物？” 李世民等人蹲在越野车一侧观察车身，以及车辆底盘结构。 “这个就是油箱！” 苏尘同样也是第一个仔细打量车身各部位。 “哦？”李世民起身来到车身另一侧，苏尘立即跟上。 李世民指向另一个与油箱差不多大小，却多出一套锁扣的铁箱，看锁孔形状应该与驾驶室车门钥匙共锁。 不等李世民发问，苏尘答道，“这个应该是工具箱！” 李世民略显疑惑，“工具箱？”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吩咐道：“把车钥匙拿来！” 长乐公主取来车钥匙打开铁箱，她只认识其中一块折叠好的布，很硬的布。 “这个是防雨蓬布，这个是套筒扳手、螺丝刀、千斤顶……撬棍！”苏尘将工具箱内的物品一一拿出，摆放在地面上。 长乐公主拿套筒扳手瞅了一眼，比划着往车轮的螺丝上怼去。 “原来如此！” 套筒的棱形正好与螺丝各棱角吻合，长乐公主双手紧握套筒扳手尾部，正要发力尝试拧动车轮螺丝。 “别弄伤手！”苏尘拿起一根短撬棍插入扳手孔眼，“是这么用滴！” “哦，哦！”长乐公主点点头退开，知道工具如何使用即可，她没打算拆了车轮。 “哥几个，试试这蓬布！” “陛下，这蓬布作用可大了！”苏尘四人将墨绿色的蓬布摊开，蓬布边缘都有环形绳索孔。 “哦？有何用途？” 苏尘嘿嘿一笑，“蓬布的唯一作用就是防水，用在车斗上面的！比如下雨天车上装着粮食，用蓬布盖住就能防止粮食被雨水淋湿！” “如此甚好！”李世民点点头，上前搓了搓厚实蓬布。 已经决定要回庄园了，所以苏尘打算让李世民更进一步了解越野车。 苏尘从工具箱取出捆绑蓬布的绳索，依次穿入蓬布绳索孔，而后向车斗上方甩去。“仁贵，我们把篷布盖在车斗上去！” “好的侯爷！”薛仁贵与李恪跑到车身另一侧拉拽绳索。 不出两分钟，车斗被盖的严严实实。 “苏尘，方才你说此物乃千斤顶。如何使用，当真可顶起千斤？” 李泰蹲在地上摆弄一个高度约一尺左右的千斤顶。 “千斤？”绑好蓬布绳索后，苏尘走向李泰指着千斤上面钢印，“看到没，10T！” 李泰疑惑道：“10T？何解？” “就是你们说的一万六千多斤。”苏尘再次用那根短的撬棍，插入千斤顶按压手柄。“使用也简单，这样压就行！” 随着苏尘连续按压，千斤顶顶慢慢升高。 李泰张了张嘴，苏尘停止按压摆了摆手，“你别问我原理！这是液压千斤顶，帕斯卡定律你不懂的！” 不是李泰听不懂，而是苏尘解释不清。 “你只要会用千斤顶换轮胎就行了！” 李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不再搭理李泰，苏尘起身问李世民，“陛下，这些工具都能看明白吧？”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李德与李君羡。 李德略作思索躬身一礼，“敢问侯爷，老奴今后当如何给车驾添油？” “加油啊，简单！”苏尘返回车身另一侧，来到油箱旁并拧开油箱盖。“看吧，这就是加油口。把柴油往里面灌就行，要注意不要撒到外面，更不能让明灯靠近油箱！” 李德再次一礼，“多谢侯爷赐教，老奴记下了！” 苏尘点点头，想了想还有没有遗漏之处。“对了，车辆启动却停止不前时，不能开空调在车上睡觉知道不？会中毒的！” “老奴谨记！” 众人跟着点点头，将苏尘所言记在心里。 “小乐，这辆车防弹不？” 【三级防爆！】 “三级防爆？啥意思？” 【不知道哇！】 苏尘：“……” 思索片刻，苏尘拿起地上的短撬棍走向车门，其他地方不用试，只要试试前挡风玻璃和车窗是否结实。 长乐公主一把拽住苏尘胳膊，惊疑道：“苏尘，你做甚？” “没事，我看看这玻璃扛不扛砸！” 长乐公主紧拽苏尘不放手，摇头阻止道：“不行，若损毁了如何是好！” 苏尘不为所动，拖着长乐公主继续往车窗走去。“放心，就算砸破了还有售后！” 李世民以及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玻璃很脆，钝器一碰即碎，如何承受铁棒敲击。 “嘣~嘣！” 苏尘轻轻敲了两下车门侧窗，听声音苏尘便知车窗不是钢化就是夹层玻璃，就像是敲在塑料材质上一样。 “嘭~嘭！”又是两声，苏尘加了些力道。 长乐公主缓缓松开了苏尘胳膊，同时很是惊讶铁棒敲击车窗的声音。 只敲击了两次，检查了一下车窗是否有破损痕迹，苏尘便不再野蛮测试。 在如今的环境下，只要能防住弓箭射击便足矣。前挡风玻璃更不用试，有倾斜角度箭矢无着力点更难射穿。 “哐~啷！”苏尘丢下撬棍拍了拍了手，走向李世民笑道： “陛下，这玩意三级防爆，一般的弓箭射不坏它！” “平时开车外出若遇上意外情况，只要不停车也不下车，都能化险为夷！” 无需苏尘过多说明，李世民一听就懂。 开车出行带不了几百侍卫随行保护，最多车斗内二十几人挤一挤。 “哈哈哈，好！” 李世民笑完过后看向苏尘思索片刻，示意苏尘御花园走走。 苏尘点点头，“老李，把工具收好归位，你们练车吧！”随即跟上李世民步伐，长乐公主紧随其后。 李德躬身应道：“喏！” 李世民淡淡问道，“小子，准备回庄园了？” 刚才苏尘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李世民便知晓苏尘应该是准备离开皇宫了。 不等苏尘开口，李世民余光瞥见尾随而至的长乐公主，怒视喝斥道： “你跟来做甚？”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躲到了苏尘身后。 苏尘将长乐公主从身后拽了出来，让她远离李世民，“过两天吧，明天开始驾车出宫，好让大伙上路适应一下！” 李世民点点头，“嗯，这般甚好！” “对了陛下，车钥匙记得让老李找工匠仿制几套备用。” “此事不难，将作监便可仿制。” 突然，李世民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身旁两个人。 苏尘和长乐公主未察觉李世民止步不前，继续往前走着。 走出几步后，苏尘才发现李世民没有跟上。于是双双走回李世民跟前，“陛下，想啥呢？” 李世民挤眉弄眼，看向两人问道：“你们俩……嗯？” 苏尘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唐太宗，脸上竟然显露出如此轻浮不正经的笑容。 “嗯？有没有……” 李世民握起双拳，两个大拇指同时按压又翘起。 苏尘望着李世民的手势陷入深思，随即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握拳弹出中指，问道： “陛下，你知道这是啥意思不？” 李世民摇了摇头。 第800章 火炮 苏尘略有失望，还以为千百年后国际通用手势源自唐朝。 “父皇，你……你怎与母后一般，如此……捕风捉影！” 长乐公主不知苏尘与李世民在交流手势是为何意，差点说出李世民不正经。她感觉这个家不能再待下去，长孙皇后如此便罢了。 不曾想，如今又多了一个。 李世民不曾搭理长乐公主，一脸笑意看向苏尘。 苏尘望着眼前已无皇帝形象的李世民，微笑开口念出两句毫不相干的诗句：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李世民收敛笑容，默默点头，“言辞达意，何人所作？” “贞观九年，唐太宗作诗一首赐萧瑀！”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很想上前给苏尘后脑勺来一巴掌。语气极为不善问道：“何意？” “陛下，以后说话注意一点！” 李世民缓缓撸起宽松袍袖，随时准备动手揍人。 苏尘一点不担心李世民动手打人，不急不慢开口解释道：“你是皇帝，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人记录下来！ 你刚才那副八卦模样……啧~啧，哪像个皇帝啊！” “哼！”李世民怒瞪苏尘轻哼一声，“说，你们俩现今如何了？” 李世民寻思着尽快给两人完婚，以免造成皇室子女未婚而先有孕不好言行。 苏尘淡淡开口，“发乎情，止乎礼！” 李世民盯着苏尘打量几许，将苏尘拉至一旁，长乐公主刚要跟上被李世民回头一个眼神吓退。 “小子，身体有恙乎？”李世民瞄向苏尘某部位，话中之意再清楚不过。 “陛下，你……你这太打击人了啊！” 苏尘再也忍受不了，其他方面被人看不起苏尘从不介意，唯独最自以为傲的资本竟然受到无端鄙视。 “陛下，我们找一个没人地方！我让你三尺，看谁尿得远！” 说着，苏尘拽住李世民手腕，匆忙向御花园走去。 “混账！”李世民抬手挥向苏尘后脑勺。 苏尘背后长眼，轻易躲开李世民的偷袭，并松开手闪至一旁。 李世民看向苏尘气急而笑，大喝一声：“滚！” “好嘞！” 苏尘等的就是李世民这句话，谁爱跟着一个大男人逛御花园啊。快速来到长乐公主身旁，拽起她手腕便往御花园反方向跑。 “站~住！” 李世民轻飘飘两个字飞入苏尘耳中，后者立即止步。 “陛下还有啥事？” 李世民向苏尘招招手，示意他上前说话。 “正月已近尾声，出兵朔方所需要粮草皆已备足。 火箭骑兵一万，盾牌步兵六千……” 李世民话语还未曾落地，还有轻骑兵一万李世民没说完，苏尘忽然出言打断，不解问道： “陛下，你等等！” “六千盾牌步兵，是不是专门用来阵前抵挡敌军放箭的？” 弓箭自古以来便是古代战场，最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盾牌兵因此孕育而生。 “然也！”李世民点点头，微微一笑解释道：“两军队阵皆有盾牌军护卫骑兵射手，如若不然弓箭手岂不成了活靶子？” “嘶~”苏尘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这么说来……火箭军也并非战场无敌啊！” 李世民面带笑意望着苏尘，让苏尘安静思考。 心知苏尘虽非绝顶聪明之人，但其见识非凡。只要苏尘愿意去想，凭借他有着后世阅历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弓箭射程两百米左右，要想射击敌人，必须以身犯险进入到对方射程范围内。 所以要盾牌兵保护！” 苏尘单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提高射程，提高到别人无法达到射程！” 想着想着……苏尘开始来回走动。 忽然苏尘抬头看向李世民摇了摇头，“大唐的铸铁不行，沙眼太多会炸膛！”而后继续低头回来踱步。 李世民父女俩对视一眼，不知苏尘所言为哪般。 苏尘没有在弓箭上面做文章，没有机床也搞不来精工步枪，而是想到了红夷大炮。 “明朝天启年间引起红夷大炮，原理简单射程六百米以上，最高可达五里地！” “火药有了，就是缺少杂质少的生铁！” 红夷大炮发射原理简单，以火药爆炸后的高压配合长长的炮管推送。 发射出去的所谓炮弹就是个铁球，没有爆炸效果，只是凭借冲击力达成摧毁目标的目的。 爆炸效果都是影视效果，想要有炮弹落地爆炸，需要底火或是起爆装置。 不知何时，长乐公主跟在苏尘身后神同步来回走动。 苏尘停在李世民面前，认真问道，“陛下，你听说过火炮么？” “不曾有过耳闻！”李世民此时的表情，便如同长乐公主被苏尘刁难提问时一样，懵懂的摇头。 “嗯，陛下没听过就对了！” “火炮能够在几里地之外打击目标，比投石机轻便很多，可以装轮子推行！” 李世民面露笑容，强忍心中激动，淡然开口询问：“我大唐工匠眼下可能造出火炮？” 苏尘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陛下，问到点子上了！” “铁！大唐的铁不行，承受不住火药燃爆瞬间产生的威力，会炸膛！” 李世民闻言不但没有沮丧之色，反而更加激动起来，“如此说来，只待炼钢厂投入产铁，我大唐便可造出火炮？” “陛下牛逼，这都想得到！” 听到苏尘再次称赞李世民牛逼，长乐公主在苏尘身后嘴唇嘟喃个不停，也不知在念叨个啥。 “哈哈哈……好！”李世民左手握拳右手成掌，拳掌相击。继续问道：“除去生铁，制造火炮可有其他准备。贤婿且一一说来，我好提前备妥！” 苏尘摆了摆手，笑道：“不用，那玩意全身上下都是铁，就是一根两三米长的铁管。 搞出来之后只要稍加练习抛射角度和距离就行！” 红夷大炮炮管结构也简单，前端开放后端封闭，尾部有凹槽填装火药。 “陛下，你打算啥时候发兵攻打朔方？” 李世民稍有思索，答曰：“四月中旬！” 若李世民告诉苏尘朔方目前还在下雪，苏尘一定会觉得很奇怪。 “行，到时陛下再把那个五石弓借我用下。到时候我在朔方城外五百米的地方，看能不能射到城门楼子里去！” 李世民闻言眉头紧皱，正要开口。 “不行！”长乐公主从苏尘身后窜出，上前拽住苏尘手臂，“你不能随军出征！” 第801章 你又拉裤裆了？ 苏尘缓缓转头看向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长乐公主，握紧拳头抬起手臂向她展示力量。 “你担心什么，试问天下何人是我对手！” 长乐公主不为所动，表情异常严肃看向苏尘，“两军交战个人武力微不足道，稍有不慎流矢亦能夺人性命！” “无论如何，你不许去！” “小五，你听我说哈……如果是以前，绑也绑不到我去打仗。但是现在不一样啊，就薛仁贵那样的，我……我能打三个！” 长乐公主摇头，“不行！” 李世民淡淡一笑，有长乐公主阻止苏尘上战场，便没有他什么事了！ 看向远处等候已有半盏茶时间的李德与长孙无忌，李世民不再去管眼前两个拉拉扯扯的人，向李德那边走去。 “参见陛下，臣恭祝陛下……” “大舅哥，此处无外人不必多礼！”李世民得知火炮后，龙心甚悦学着苏尘言行称长孙无忌为大舅哥。 手里提着礼品，还有一幅画卷的长孙无忌一愣。 “谢陛下！” 长孙无忌瞄了一眼苏尘与长乐公主，问道：“陛下，苏小子与丽质……” 李世民摆了摆手，向练车场走去，“莫去管他们！越野车可曾有过听闻？” 长孙无忌木然摇头，微微躬身答道，“怒臣寡闻，从未听说越野车！”不过心里已有猜测，多半是方才广场所见庞然大物。 李世民称他一声大舅哥，长孙无忌却不能忘乎所以叫李世民妹夫。 “嗯，不知道便对了，我带去上前感受一番！” “多谢陛下！” 随即，李德将长孙无忌手上之物接过，“有劳李总管！” “赵国公客气！” 长孙无忌带着他的夫人，还有长孙瑶都来到丽政殿。 “陛下，冲儿不识大体至今未曾返回长安，臣请陛下恕罪！” 其他人不向李世民道贺四十大寿无关紧要，但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乃亲兄妹，理应有所往来。 “何罪之有！反之，若那小子因此事来回误了大事，我少不得要训斥于他！” 说着话，李世民来到练车场地，随之越野车在李世民跟前停了下来。 长孙无忌如今也是见世面之人，对无马无人力驱使的越野车，没有表现出太大震惊。 “父皇！” “陛下、公爷！” “舅舅！” 车上几人全部下了车，各自不同的称呼向李世民与长孙无忌见礼。 公爷自然出自薛仁贵之口，一般不叫国公爷，而是称呼公爷。 “辅机，上车体验一番吧！”李世民仍旧改不了爱显摆的毛病。 长孙无忌揖礼道谢：“多谢陛下！” “嗯，上车！”李世民率先拉开主驾位车门进入驾驶室。 “舅舅这边请！”李泰帮长孙无忌拉开副驾位车门。 长孙无忌拱手一礼：“有劳殿下！” “陛下，臣僭越了！”向李世民告罪一声，长孙无忌安稳的坐在副驾位上。 他只是体验一下坐车的感觉，没有学驾车的打算。 …… 苏尘好说歹说，长乐公主依然不松口。 坚决不同意他参与大唐与朔方的战事。 “行，行！”苏尘一手箍住长乐公主脖子，“我不去就是了，你这妞咋就听不进好话呢？” 苏尘暂时放弃说服油盐不进的长乐公主，日后再做打算。 被压沉肩膀的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提醒道：“男子汉一言九鼎，你莫要反悔！” “不反悔！” “好，本小姐记下了！”长乐公主看向苏尘的眼神就知道，苏尘依旧不死心。 苏尘忽然停下脚步，松开了长乐公主转身往回走，“去御花园干什么，回去帮我写点东西！” “写甚？”长乐公主担心苏尘又要让她代写圣旨，上次被罚抄她记忆犹新。 “大唐版道路交通安全法！” “哦，哦！” 苏尘在想着如何‘开导’长乐公主，而长乐公主则思索着，怎样让苏尘彻底断了随军出征的念头。 两人各怀心思向长乐宫走去，长孙无忌的到来他们一无所知。 “你先去准备纸笔，我上个卫生间！” 长乐宫大殿有宫女在，苏尘不吩咐习惯性逮住长乐公主使唤。 “你等会！”长乐公主叫苏尘，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懒人屎尿多！” 苏尘抬手就要往长乐公主屁股上招呼，发现有宫女在场连忙收手，撂下一句狠话：“回头再找你算账！” 见苏尘未能得手，长乐公主嗤笑一声，对宫女吩咐道：“速备笔墨！” “喏！”宫女欠身一礼回应。 “大唐版道路交通安全法？”长乐公主喃喃了一句，“真奇怪！”。 “殿下！”宫女取来十数张白纸还有笔墨砚台。 “嗯！”长乐公主收起笔墨纸砚，起身向卧房走去，“告知侯爷，本宫卧房等他！” “喏~！” 长乐公主即将离开大殿时，看了一眼通往后院卫生间方向，总感觉有一丝不妥。 轻轻皱眉一时没想通，不曾多想继续走向卧房。 尿完尿，洗了两根手指往衣服上擦了擦，吹着口哨走出卫生间。 后院挂着苏尘与长乐公主换洗的衣物，苏尘无意中瞄了一眼。 “咦~！那玩意不是昨天晚上刚兑换给她穿上的吗？怎么就晒到外面来了，难不成那妞又拉裤裆？” 苏尘返回大殿时，发现有三条内裤晒在一起，其中一条很是眼熟。 来时被晾晒的长袍挡住没发现，离开时很显眼。这个院子只有苏尘和长乐公主的衣服晾晒在此，绝不会有其他人的衣物。 “特么的，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么大的人经常拉裤裆可不行！” 苏尘疾步返回大殿。 “侯爷，公主殿下已回房！”宫女欠身一礼转告苏尘长乐公主去处。 “好，我去找她！” 长乐公主来到卧房，在梳妆台检查脖子上吻痕，颜色不但没有变浅，反而越发变暗了些。 对着镜中的自己，长乐公主笑骂一句：“登徒子！” “哎，肉包，你是不是又拉裤裆了？”苏尘顺势坐在长乐公主身旁，关切问道。 长乐公主被苏尘突如其来的话语声，吓了一跳。 “你……你胡说，本小姐何曾那啥！”长乐公主反应过来立即与其争辩，不过略显底气不足。 她已然明白苏尘发现了后院，起床后换下斑渍内裤。 “还说没有，我刚刚看到后院那条……算了，你以后注意点就是！”苏尘也不想令她难堪，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长乐公主见苏尘这般‘体贴入微’，心里委屈至极却不好解释。 裤裆里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气死本小姐啦！”长乐公主气的张牙舞爪捏向苏尘脸蛋，“本小姐没有拉裤裆，都是你害的！” “好好好，都是我害的！” 苏尘推开长乐公主的手，拿出一张纸摆放在她面前。“我说你写！” 长乐公主一边研墨，同时气呼呼的看向苏尘。 苏尘一只手撑在梳妆台上，托着下巴侧身看向腮帮气鼓鼓的长乐公主。 “哼~哼！”长乐公主向苏尘投去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说~” 苏尘缓缓开口： “为更好维护道路交通秩序，预防和减少交通事故。 保障人身安全，以及提高道路通行效率……” 两人配合默契，苏尘念一段长乐公主写一段。 长乐公主写完看向苏尘等待下一句。 “你认真写字的时候，很迷人！” 苏尘冷不丁来了一句，长乐公主正要下笔，忽觉不对劲看向苏尘微微一笑： “噗~” 苏尘假装抹了一下脸上口水，随即言归正传。 “第一条：无证驾驶机动车辆，坐牢半年！”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将坐牢改成了拘役。 …… ……。 第802章 苏尘：你知道我家在哪不？ “不错，可以交差了！” 前后两刻钟，苏尘口述长乐公主代笔。 整整写满五张单面纸，大唐版道路交通安全法涉及五十五条。 除了交通事故造成损失的赔偿，没有一项罚款条款。 条款写好后如何实施苏尘不关心，朝廷应该会借助报纸普法宣传。 不过苏尘却忘了解释‘机动车’一词。 “肉包，你这手毛笔字写的是真漂亮！”苏尘仔细浏览长乐公主刚写好的五十五条交通安全法，没有一丝玩笑的语气称赞道： “干净整洁，字体大小均匀，笔锋苍劲完全不像女孩子笔迹！” 长乐公主翻转握笔手腕，脸上不可抑制呈现一抹窃喜得意之色，“奴家幸不辱命，苏主任满意便好！” “呵呵！”苏尘望向得意的长乐公主，看了看手表起身道： “快三点了，走吧！”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对着镜子将衣领重新束紧，而后起身看向苏尘。 “有事？”望着跟前一副有事相求，欲言又止的长乐公主，苏尘很是疑惑。 “你能否与我一起驾车出宫，将瑶瑶接来宫中？” 长乐公主担心停在后宫的越野车，道路不畅无法直接开出皇宫。只能苏尘将其收回系统空间，然后从朱雀门驶离皇宫。 “哦，是不是你舅舅一家人，今天都会来丽政殿给陛下贺寿？”苏尘想起之前她好像说过此事。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每逢母后亦或父皇生辰，舅舅一家都会来皇宫相聚！” 她还不知道长孙瑶早已来到丽政殿，躲在一个角落和小兕子几个小家伙在看着平板。 “行，没问题！把这玩意交给你爹，我们开车出宫溜达一圈！” 苏尘爽快答应，抬手搂着长乐公主脖子向房门走去，就像是一对好哥们。 “粗鲁！”长乐公主似乎很排斥苏尘这般粗鲁行径，奋力挣扎着想从他手里逃脱。 “还有更粗鲁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长乐公主向苏尘噗嗤一口，然后就在苏尘‘挟持’下走出卧房。 “先去练车场，说不定你爹在练车！” “嗯！” 两人都不想去丽政殿，免得被人当猴子看。 …… “父皇与舅舅去了殿内！” 李泰一句话打发了拦车的苏尘两人。 “啊~瑶瑶已经来了皇宫？”长乐公主惊一声，随即恼怒道：“好啊，小妮子来到皇宫竟敢无视本小姐！” 说着，长乐公主拉着苏尘快速走向丽政殿，找长孙瑶兴师问罪。 来到丽政殿，长乐公主驻足搜寻着长孙瑶身影。 “瑶瑶！” 长孙瑶和三个小家伙在餐厅围着平板，聚精会神观看葫芦娃大战蝎子精救爷爷。 听到长乐公主的呼声，长孙瑶抬头望去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苏尘没有和长孙瑶打招呼，径直走向客厅李世民与长孙无忌所在。 “大胆长孙瑶，来皇宫不向本小姐报备！”长乐公主快步走向餐厅，卡着长孙瑶后颈脖喝斥道：“本小姐方才还想着去接你入宫！” 长孙瑶转头望向装束略显怪异的长乐公主，红色套装卫衣她见过。 但没见过用绳子束紧脖子的。 “殿下饶命，表姐下次定当改正！”长孙瑶一本正经求饶。 “哼，本小姐大人有大量，暂且饶怒于你！”长乐公主瞄了一眼平板，“看此做甚！瑶瑶，本小姐带你去兜风溜达一圈可好啊？” 长孙瑶看了一眼平板，望向长乐公主疑惑道：“兜风？溜达？” 长乐公主神秘一笑，“开车兜风！”随即看向正在与李世民交谈的苏尘，略显胆怯有些不敢上前。 “陛下，道路交通安全法暂时就这些条款，以后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增减！” 苏尘将长乐公主书写的五张纸交给了李世民，算是完成了今天答应的任务，之后便没他什么事。 “呵呵！”李世民一眼认出长乐公主字迹，随后依次浏览五十五条道路安全法。 违章处罚全是扣分、拘役、劳动改造，没有罚钱。 “辅机！”李世民看完顺手递给了一旁的长孙无忌。 大概三分钟过后，长孙无忌看完后向苏尘提出疑惑，“苏小子，扣分作何解释？分从何而来？” 李世民突然笑出声，“哈哈哈！” “呃~恕臣无知，还望陛下不吝赐教！”见李世民发笑，长孙无忌当即向李世民请教。 李世民瞬间收敛笑容，瞪了苏尘一眼。 “陛下，伯父，所谓驾驶分是指经过培训取得驾驶证。朝廷核发的驾驶证会有一个配套小册子每年有十二分，扣满十二分将不能驾驶机动车！” “记分周期为一年，处理完周期内违章记录，次年自动清零重新计算。” 长孙无忌似懂非懂点点头，他没见过越野车全速行驶，认为机动车对人体造成不了多大伤害。 “好，此法甚妙！”李世民却截然相反，驾驶证扣分制度很合理。 驾驶分无法用钱购买，即便有钱富贵人家亦无法随意违章，无视交通安全法规。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见皇帝认同，只能随口唱一句。 苏尘与李世民同时转头看向长孙无忌，一致认为长孙无忌这个马屁拍的有失水准。 长孙无忌默默端起茶杯，哧溜喝下一口。 “舅舅！”长乐公主小心翼翼来到客厅，向长孙无忌欠身一礼。 长孙无忌虽然是她舅舅，但开场见礼无法改变。连忙放茶杯起身回礼，“公主殿下！” 李世民面带笑意看着长乐公主，对其来意了若指掌。 长乐公主向长孙无忌问好后，偷偷瞄了一眼李世民，不料发现李世民正一脸笑意看着她。 稍有犹豫片刻，壮着胆子走到苏尘座位旁边，小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若是仅仅只是出宫，长乐公主倒不必害怕李世民，但开车出宫不太一样。 长乐公主只能借着苏尘名头。 苏尘点了点头，“哦，想出宫溜达啊，没问题！”随即起身看向李世民微笑道，“陛下，小五她想和长孙小姐开车出宫转一圈！” 李世民轻轻点头，“嗯，你们去吧，早些回宫便是！” 苏尘客气的拱手答道：“好嘞！” 两人转身之际，李世民淡淡开口提醒道：“若是无处可去，苏侯府道路通畅可去一观！” “苏侯府？”苏尘闻言满是疑惑，自己何时有府邸他怎么不知道。 看向长乐公主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不？” 长乐公主看向李世民呆呆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苏侯府在何处。 “哼！”李世民看向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公主府已不复存在，只有苏侯府！” “哦，哦！” 长乐公主对自己公主府没有一丝留恋，与苏尘欢快离开丽政殿。 第803章 苏侯府 李承乾、李泰、李恪、薛仁贵以及李德与李君羡，正用心练习驾驶技能。 不料，长乐公主一声令下将他们请下了车。 竟无人敢反抗一句，以示不满。 苏尘看向被赶下车，仍旧强颜欢笑的李承乾几人，“难得凑到一块，不如大伙一起出去转转？” “好，好，求之不得！”李泰难掩兴奋之色，练车时的车速未能唤醒李泰对机动车的狂热。 性格向来冷淡的李恪，难得显露出蠢蠢欲动之色 ，看向苏尘提议：“苏尘，你还未曾见识过秦王府吧，不如趁此机会参观一番？” 苏尘爽快点头，“行！” 李承乾稍作思索，高声说道：“既然如此，各位稍等片刻，待我请示父皇再做决定！” “快去快回，顺便再帮我问一次小兕子去不去！” 苏尘之前想带小兕子一起，小丫头表示不太想出宫坐车玩。 李承乾点点头，立即跑向丽政殿。 长乐公主拍着长孙瑶肩膀，神气十足显摆道：“瑶瑶，今日让你见识一番本小车技，请上车吧！” “多谢李大小姐！”长孙瑶装模作样抱拳一礼。 “丽质，为何将颈部束起，我帮你解开透透气。”说着，长孙瑶伸手就要解开长乐公主绑好的蝴蝶结。 “放肆！敢对本小姐无礼，看打！” 长乐公主岂敢让长孙瑶解开，若被她看到脖子上的印记，定会被长孙瑶取笑。 “有古怪！”长孙瑶故作深沉，在长乐公主与苏尘身上来回打量。 两人装束一样都将领口绑束。 李德向李君羡小声言语几句，后者点头领会。而后向苏尘抱拳一礼，“侯爷，末将前去准备一番！” “好，看看王朝马汉有没有大门口！” 苏尘知道李君羡是要去安排出宫的侍卫，几位皇子还有公主出宫，必须有随行人员跟着保护。 车斗内站立十几二十人，轻轻松松。 “末将得令！” 李承乾来到丽政殿向李世民请示，并征得同意后走向在看平板的小兕子。 “明达，可要一同出宫？” 小兕子未曾转身，向李承乾摆了摆手，“兕子不去啦，等会练车噢！” 看过几次李世民他们在练车场练习倒车拐弯，小兕子认为应该很容易，所以她要尝试一下用丁卡车通过那些考核项目。 李承乾很是疑惑，“练车？” “嗯~呐！大车离去后，兕子练车场练车！” “好，那便罢了！”李承乾听明白了，小丫头等越野车开走后，她要驾驶丁卡车按石灰线走位行驶。 “妹夫，明达她不去了！”李承乾返回练车场，指白线区域微笑道：“她要练车！” “行吧，我们这就出宫！”苏尘看了一眼与长孙瑶打闹的长乐公主，“小五别闹了，走吧！” 毫无顾忌，当着众人面将越野车收回了系统空间。 “小五？” 与长乐公主扭打在起一长孙瑶疑惑看向后者。 “本小姐排行第五，唤作小五有何不妥？”长乐公主白了长孙瑶一眼，伸出五根手指。 “五小姐言之有理，小女子肤浅了！” “哼！”长乐公主高傲的抬头迈步跟在苏尘身后。 …… 苏尘五人坐后排长乐公主开车，长孙瑶坐副驾位。 车斗内李君羡带着十名金吾卫，以及王朝马汉负责随行保护任务。 越野车行驶在朱雀门横街上，两侧百姓行人纷纷向车身纹有两条五爪金龙的越野车作揖礼行。 无需按喇叭提醒路人避让，但凡百姓见到无外力驱驶，便能自行向前的怪物唯恐避之及。 经过几次拐弯，苏尘认出当前所在位置，平康坊与长孙无忌府邸所在的崇仁坊之间。 长乐公主的公主府位于长安城东北角，长乐坊。 “五小姐，敢问越野车日行几里？”长孙瑶对越野车了解的不多，长乐公主并未向其传授相关知识。 “日行？”长乐公主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长孙瑶，“半个时辰两百余里不在话下！” 长孙瑶看向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很是震惊。 “哼！”长乐公主露出得意的笑容。 五分钟过后，越野车停在一处高门大户前。 府门前六名正装持刀侍卫，拔刀上前与越野车对峙。侧边四人车头前方两人。 其中一人嘴里嚷嚷着什么。 当发现车身威严的五爪金龙，瞬间拿不定主意。 站在车头前的两名侍卫，从前挡风玻璃能看清车内情况，立即向领头侍卫汇报。 “头儿，小的好似看到了……此怪物乃公主殿下驱使！” 公主府改为苏侯府之后，侍卫也换成了皇宫禁卫，自然见长乐公主。 不等领头之人有所回应，李君羡十三人从车斗内跳下。 “李统领？” “卑职参见李统领！” 禁军统领李君羡何人不认识，领头侍卫短暂愣神后立即见礼。 “太子殿下与侯爷驾临，还不快收起兵器！”李君羡看向众人喝斥一句后，站在驾驶室车门外抱拳一礼。 六名侍卫纷纷收起兵器，别于腰间。 苏尘五人随即从后座下车。 “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此次出宫身着太子蟒袍常服，一眼就能认出身份。 “这位便是苏侯府主人！”李承乾微微点头，移步至苏尘身旁向众人表明苏尘的身份。 “我等参见侯爷！”六名侍卫抱拳微微躬身行礼。 “大家好，不用客气，我叫苏尘！”苏尘微微一笑拱手回礼。 苏尘心里暗自感觉好笑，第一次回家差点被自家保安拦在门外。 随即，苏尘敲了敲主驾位车窗，提醒正在躲清闲的长乐公主下车。 长乐公主与长孙瑶打开车门下了车。 “参见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点点头站在苏尘身旁。 “各位第一次来我家，我带大伙进去参观一下，请吧！”苏尘拍了两下手掌，率先向苏侯府大门走去。 李承乾微笑着摇了摇头，也就苏尘有脸说带众人参观。 若无人带路，苏尘怕是连苏侯府的门都找不着。 长乐公主抬头看了一眼府门正中匾额，李世民亲手书写再由匠人拓印三个鎏金大字： 苏侯府 第804章 古人只是古，但不土！ 尽管苏尘与长乐公主并未来此居住，但府中每日皆有宫女仆役打扫清理。 宽大的客厅所有陈设与庄园差不多，靠背椅配茶几是标配。 府中宫女、仆役、侍卫总共有六十五人。 众人来到前殿正厅，府中宫女和仆役纷纷前来拜见侯府主人。 苏尘与自家员工打完招呼后看向长乐公主，“那啥……小五你带我参观一下，我以后住哪里！” 他对这个新家不太熟。 此前长乐公主不曾居住公主府，因此李承乾他们也没来过此地，而且并非所有公主皆可开府。 公主府围墙内占地面积百余亩，属长乐坊最大建筑群体。 “噗嗤！”长乐公主忍不住噗嗤一声，“好吧，本小姐领侯爷参观参观！” 长乐公主领着众人穿越过几间廊道来到后花园，看向苏尘炫耀道：“苏大侯爷，此处不比庄园环境差吧！” 后花园假山水池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那当然，这是我家！” 长乐公主闻言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原本属于她的公主府却成了苏尘口中的家。 “哼~”长乐公主在苏尘腰间轻轻一拧，继续带着众人参观。 她也只不过来此匆匆三次，不曾住过一晚。 “你还是带我们去看看住的地方吧！” 一刻钟过后，苏尘提出要去看看以后睡觉的房间，他只想知道睡觉的房间有没有朝阳的窗户。 长乐公主点头，指向来时经过的一处大展，“卧房在主殿，随本小姐来吧！” “好嘞，请李大小姐带路！” “等会！”李承乾上前叫住苏尘看了一下时间，道：“我们去前殿等你，莫要耽搁太久！” 他们没有兴趣跟着苏尘去看睡觉的地方，也不打算继续在苏侯府闲逛。 “没问题！”苏尘摆了摆手，跟着长乐公主向主殿走去。 长孙瑶来到李承乾跟前提议，“表哥，不如我们上车等丽质如何？” “甚好！”李承乾眼神一亮，正好苏侯府大门前很空旷，可以驾车缓慢行驶。 “小五等会，车钥匙借我一用！”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从卫衣兜掏出车钥匙递给李承乾，“皇兄当心些，控制好车速莫要离开太远！” 苏尘跟着提醒道，“大舅哥你悠着点啊！” 李承乾点点头，“放心，侯府门前缓行而已！” 随即苏尘与长乐公主，来到位于公主府正中央的主殿。 主殿自带后院，水房火房一应俱全，卫生间烧锅炉的隔间也有。 客厅更大，长乐公主一眼看出里面的格局已不同以往，“主殿此前有两间大卧房厢房三间，不知父皇是否将其改造！” “哦，房间大小无所谓！有没有朝南靠边开窗的房间？”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没有，而且……卧房应该不具备修建火炕条件！” 除了下人居住的侧屋，主殿没有卧房会靠墙边设立。苏尘在庄园的那间卧室便是下人居住，因此有一扇窗户。 “没有就算了，带我去你房间看看！”在长乐宫居住那么久，苏尘基本已经习惯。 “此地没有本小姐房间！”长乐公主停下脚步，看向苏尘装着一副凄惨模样，“今后还请侯爷收留！” 苏尘摸着下巴，犹豫不决好像很为难，“这样啊……那我考虑一下？” 长乐公主被苏尘气得直跺脚，捏起拳头捅向苏尘腰间，“呀~气死本小姐啦，看打！” “时间不早了，去主卧看看！” “哼，敢不收留本小姐！”长乐公主气呼呼在苏尘屁股甩了一巴掌。 …… 在苏侯府前后只待了不足四十分钟，此行算是认了个门。 房间里面连棉被都不曾准备。 四点二十分，越野车停在秦王府门口。 公主府面积不足秦王府百分之一，由此可见此地占地极广，军营三十余处。 里面五千玄甲军，一万羽林军正分批跑马练习骑射。 “胖子，炸药现在库存大概多少了？” 李泰近来没有关注其他事，一心只想做出铁轴承。稍作估算答道，“应有两万支！” 苏尘轻轻点头，“嗯，还差很多，尽量备足十万支！” 目前火炮不知能否赶在出征朔方之前造出来，眼下火箭弹还是以少胜多的关键武器。 李泰点点头，没有多问。 秦王府太大没法参观，长乐公主带苏尘简单参观了一下秦王府主宅大殿。 没多久，众人离开秦王府。 回到车上，长乐公主看向后座苏尘问道。“何时回宫？” 苏尘看下手表，微笑道，“五点回到皇宫就行，还有半个多小时你随便兜几圈！” “嘿嘿，本小姐正有此意！”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挂档起步一气呵成。 长安城内道路虽宽，但长乐公主始终将车速控制在五十公里以下，车速太快只怕会引起百姓恐慌。 “咦？五小姐，方才我看到有人穿着与你们相同样式服饰！” 车辆经过西市坊道时，副驾位的长孙瑶惊喜发现，街道旁有一男子身穿卫衣两手插兜。 “本小姐看到了，而且不止一次！” 驾驶位的长乐公主视线最好，之前她已见过三次有人穿卫衣行走于坊市。 后座的苏尘闻言，很快想起之前的衣铺丘掌柜，卫衣肯定出自丘崇蚕之手。 苏尘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年初至今将近一个月时间。总算上在长安城见到卫衣，同时苏尘又想起了与长孙皇后商谈的制衣厂。 “嘿嘿，快了！短袖、短裤很快就可以面市，短发也就不远了！” 苏尘心里爽快的幻想着，暗想古人也不是很古板，还是比较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 古人只是古，但不土。 长乐公主从车内后视镜，看到苏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犯起嘀咕。 “大舅哥，工业园区选址确定了没？” 苏尘看向李承乾突然发问，后者闻言一愣，随即答道：“已有初步勘查，距长安城六十里之外，地势平坦占地八十余顷！” “八十余顷……四十多万平方差不多了！”苏尘默默换算着，大唐丈量土地面积百亩为顷，一亩只有五百多平方与后世不太一样。 面积与一尺的长度有关，当前一尺等于后世30.6厘米。 “修路，修一条从长安城直达工业园区的水泥路！” 李承乾微笑道：“放心！由长安城西门出，已规划好一条宽约四丈水泥路。” “行，我们改天带无人机出去看看！” 长乐公主听到苏尘与李承乾谈起正事，决定不再兜圈，将车辆驶向朱雀大街返回皇宫。 若是兜兜转转，她也不认识路。 …… ……。 第805章 我说我是在帮你穿衣服，你信不？ 次日大早。 停车场摆放着三十几个陶罐，里面装有二次提炼的石脂水。 几名内侍围着越野车却不敢往油箱加油。 “为何还不动手？” 辰时一刻，李世民用完早餐来到停车场，见内侍簇拥围观却未动手加油。 领头内侍略显惶恐回话，“回禀陛下，油灌口甚宽若往油箱注油恐有泼撒！” 李世民闻言微微点头，看向油箱口面露思索。 越野车油箱位于车架底部一侧，若直接往油箱倒油，很难对准口径寸余大小的油箱口。 苏尘此前曾交待加油时不得撒出，几息后李世民想到一法子，正要开口吩咐。 “陛下，小的斗胆请求借助长嘴铜壶接油后，再往油箱注油以绝外漏！”内侍见皇帝不曾怪罪，小声请求并提出建议。 “呵呵！”李世民看向说话的领头内侍淡淡一笑，“准，快去准备吧！” “喏！”内侍躬身应承，随即快速跑去准备长嘴铜壶。 内侍想出的解决办法和李世民一样。 一部分内侍为车辆加油，另有人往车斗搬物品。 昨晚苏尘与李世民已商议好，今日开车出城前往龙腾国道，上路驾驶检验练车成果。 午餐不回皇宫，煲仔饭所需食材与炊具皆尽备妥。 “儿臣参见父皇！” 李泰练车不足两小时，死皮赖脸今日要跟着一同驾车外出，李恪与薛仁贵昨晚用餐过后回到秦王府军营。 “嗯！”李世民淡淡瞄了一眼李泰。 不多时，内侍手提铜壶飞快跑来，还带了一个分酒器舀勺。 “陛下，此壶从未使用，滴水未沾擦拭后一尘不染！”给车辆加油注意事项内侍早已牢记心中。 李世民点头，“嗯，且试试看能否合用！” “喏！” 长嘴铜壶嘴虽然够长倾斜角度也正好，但壶口略显偏小，举缸直接往里倒油稍有不慎亦会撒漏。 李世民暗自琢磨，事后安排工匠特制一个便于加油的装置。 存储柴油的陶罐装满水正好是一大斗，约合现代十二斤通过换算可知，一个油罐的容积大概有六升。 此陶罐原本就是用来储酒，大唐之前卖酒按斗论。 酒楼或是商铺所用洒坛小些，小斗五斤装。 李世民不清楚容积单位升，凭感觉二十个油罐能装满越野的油箱。 半盏茶时间往油箱加了两罐柴油，李世民认为进展太慢，吩咐内侍再取三个铜壶。 “青雀，每加油十罐过后看看油表，切勿溢出油箱！” 李世民急于前往太极殿处理政务，向李泰交待过后匆匆离开。 “油表？”李泰愣在原地。 长乐公主没教他如何看油表，细想过后跑去丽政殿向长孙皇后求助。 “母后，母后！” “胖子，何事大呼小叫！”长孙皇后换上轻便的卫衣正朝殿外走出。 李泰脸皮轻轻一抽，以前真正胖的时候没人叫他胖子。反倒如今体型正常后，称他胖子的人倒有不少。 “母后可懂油表如何读数？” 长孙皇后瞄了一眼远处练车场的情形，转瞬明白李泰所求何事。 “小道尔，待本宫前去把关！”长孙皇后稍稍提起衣袖，迈着轻快步伐向练车场走去。 …… 辰时三刻，差不早上七点四十五分。 长乐宫。 床榻上侧身相对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长乐公主满眼都是震惊，还带有一丝询问之色。 “我说我是在帮你穿衣服，你信不？！” 苏尘很是无辜表情，将长乐公主身上唯一一件，被脱至齐平脖子的衣服扯了回去。 他也纳闷，醒来不久后便发现长乐公主竟然没穿衣服。 掀起棉被一看，原来她的内衣不知道被谁掀到脖子上去了，她的双手也离开了衣袖。 看到面前一览无余长乐公主的上半身，苏尘暗呼不妙。 小心翼翼帮长乐公主拉下衣服，就在苏尘抓起她的手，想套回衣袖时长乐公主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我说，我是在帮你穿衣服，你信不？”苏尘重复着上句话。 长乐公主从被窝伸出两只光洁，不着片缕的手臂给苏尘看，不经意间再次将胸前两团暴露在苏尘面前。 苏尘下意识低头瞄了一眼，不看白不看。 棉被被抬起，苏尘似乎看到长乐公主那两团肉包上好像有指印。 一阵冷意来袭，长乐公主将手臂缩回被窝，打了个哈欠软绵绵飘出一句话：“你自己动手吧！” 苏尘吓一跳，不知道长乐公主玩的哪出，“啥玩意？你别乱来啊！”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穿回内衣，“本小姐让你脱了自己身上衣物！” “哦，你早说啊！”苏尘三下五除二，拽住内衣圆领往上一提。 “嘿嘿！”长乐公主狡黠一笑，抬手将棉被掀起。 “看吧，让你看个够！”苏尘毫无所谓赤着上半身一脸坏笑，“裤子要脱不？” “我呸！”长乐公主抓起棉被边缘上下扇动，“本小姐冻死你！” “呵呵！”苏尘微微一笑直接坐起迅速下了床，“快八点了，你还想不想开车出宫去玩！” 长乐公主闻言翻转身体去摸手表，“咦~七点五十分，你猜测的真准！” “啧~啧~啧！笑话本小姐肉包，你那像个煎蛋似的！” “扁平无奇！” “哈哈哈……！” 长乐公主踢开棉被下床，来到苏尘跟前拍着他胸口无情打击。 苏尘没搭理笑的前仰后翻的长乐公主，拿起置衣架上的毛衣往她头上套去。 “啊~粗鲁！” 脑袋伸出来后，长乐公主气呼呼看向苏尘。 “快点穿衣，一会去母后那吃早餐！” 在她屁股上用力甩了一巴掌，苏尘走向床榻取来对讲机取消闹钟。 “嘶~！”长乐公主吃痛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嘴里忿忿不平。 苏尘坐在床边，按下对讲键，“小兕子，收到请回答！” 五秒不到小兕子回话： “兕子收到！” “姐夫，你醒啦！兕子很快就来咯！” 苏尘略加思索，盛情难却还是等着小丫头送餐比较好，“不急，我现在去刷牙洗脸！” 小兕子没有多余的话，“嗯~呐！” “你方才还说去母后那用餐，为何又让明达送餐？”长乐公主穿好衣服，在镜子前检查昨日脖子上的印记。 “唉，盛情难却，我们不能辜负……” 苏尘话没说完，只见长乐公主气呼呼的，拉开一侧衣露出白皙颈脖领向苏尘走来。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当看到苏尘脖子上同样多出几道红色印记后，长乐公主不由疑惑起来。 她记得昨晚两人并没有激烈亲昵举动。 不过好在今日吻痕靠颈脖之下，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第806章 扁平无奇 长乐公主满是怀疑的眼神，慢慢靠近张口无言的苏尘。 想起醒来时苏尘正好在脱她的衣服，越发确定心中猜测。 “说！”单膝跪在苏尘腿上，手指勾起苏尘下巴。“趁本小姐熟睡之际，脱我衣物意欲何为？” 在她膝盖顶过来之时，苏尘连忙将其托住。“我不知道啊！” “不对，我没脱你衣服啊！” 长乐公主轻拧眉头，俯身鼻尖相触轻蔑一笑。居高临下质问道：“难不成本小姐自行脱了衣服？” “这个我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你衣服跑脖子上去了！” 苏尘将她膝盖搬走起身催促道：“快去洗漱，一会小兕子过来送早餐了！” 同时心里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之事，其他都记得。但确定长乐公主的衣服是不是他脱的。 不太确定！ 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思来想去找不出证据指认苏尘，除非她洗澡时发现肉包上苏尘留下指印。 苏尘绕过愣神的长乐公主，离开了卧房。 “衣服跑脖子上去了？”长乐公主低头看向胸前若有所思，“那岂不是……” “呀~！”想着想着，长乐公主双手捂脸耳根发烫。 之前她以为盖着棉被苏尘应该看不到，现在长乐公主才反应过来，重要部位被苏尘看光了。 两人身体接触长乐公主早习以为常，但私密部位展现在苏尘眼前又是另一回事。 “登徒子，胆敢占本小姐便宜！” 长乐公主羞怒暗骂苏尘一句后，跟着离开了房间。 ……十分钟过后。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说了不是我脱的！” 长乐公主瞄了一眼殿内的宫女，捏紧拳头向苏尘抛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姐夫，兕子来啦！” 苏尘淡淡一笑，脱离长乐公主威胁的眼神范围内。起身走向殿外迎接小丫头，“小兕子来了，早餐有什么好吃的啊！” “葱油饼还有煎蛋呢！”小兕子下了卡丁车，小手轻轻拍在副驾位的乐虎脑袋上，将它赶下车。 小兕子提着食盒向殿内走去，今天她一个人来送餐，李治在停车场看越野车加油。 没有葱油饼之前，正常早餐一般是汤饼、蒸饼或者粟米粥。 “小兕子真棒！”苏尘接过小丫头手里的食盒，发现今日只有她一个人送餐，远处有一名宫女眼着。 “嗯！”被苏尘表扬，小兕子一如既往开心。 小兕子把食盒交到苏尘手里后，向苏尘摆摆手，说道：“姐夫快吃哦，兕子回去看加油啦！” “加油？”苏尘一怔，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嗯~呐！”小兕子点点头，双手划拉一个大圈以表达越野车的庞大，“母后与皇兄在给大车加油呢！” 苏尘恍然，“哦~你去吧，我马上就来！” “嗯！”小兕子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开。 来也匆匆去匆匆，全程和长乐公主没有一句交流，一个眼神也没有。 苏尘提着食盒放在两人座位中间茶几上，“第一加油，也不知道大唐提炼的柴油能不能正常使用。” 想到是系统明确提示灯油二次提炼，能达到越野车燃油最低标准，苏尘便没有太过担心。 “呵呵，煎蛋！” 长乐公主看着苏尘从食盒端出的五个煎蛋，拿起筷子对其指指点点，“和某人一样，扁平无奇呀！” 说话的同时看向苏尘意有所指，挑衅意味十分明显。 苏尘夹起一个煎蛋送到长乐公主面前。 正反两面翻转了一下，微笑道：“对，我还是喜欢肉包！捏起来软软的很有弹性，吃起来……香喷喷的！” 将脑袋凑近长乐公主，笑问道：“你说是不是？” 长乐公主闻言，瞬间想起两人‘打架’时的情景，双脸霎时变得绯红一片。 再也不敢言语攻击苏尘，拿起一张葱油饼，看向苏尘恶狠狠咬了一口。 “呵呵！”苏尘看向双脸通红的长乐公主，得意一笑。 …… “母后！” 八点半，苏尘与长乐公主一路打闹着来到练车场。 当苏尘看到越野车旁摆放着三十几个酒坛乍了乍舌，之前一直以为李世民说的油缸和水缸一样大小。 “苏尘来啦！” “眼下已加注了十二罐柴油，油表指针很快至顶！” 越野车的油表仪盘没有数字显示，只有五个刻度每格百分之二十油量提示。 苏尘走来时，越野车是打火启动状态，证明柴油应该没有问题。 “母后，这酒坛装满酒是多少斤的？”苏尘坚决认定这个油罐是酒坛。 “装酒一斗，约十斤！”长孙皇后还没回答，旁边的李泰语气很是肯定的给苏尘提供答案。 “十斤……那就是十二斤。按水的密度算一升两斤，这个油罐应该有六升！” 苏尘快速计算出油罐大概容积，“母后，再加两罐就够了！” 昨天油表指示还剩一格，加上十四罐六升容量的柴油，差不多正好是油箱容积。 “嗯，母后亦是如此打算！” 长孙皇后与李泰之前就有测算出还需要加多少罐油。 “怎么用水壶加油啊？” 苏尘走到正忙碌着用打酒器，往铜壶加油的内侍身旁，顿时大吃一惊。 几名内侍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躬身向苏尘行礼。领头内侍恭敬向苏尘解释道：“侯爷放心，此壶从未使用过滴水未沾！” 苏尘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小五，打开工具箱，把加油器拿出来组装！” “好嘞！”长乐公主立即从驾驶室取下车钥匙，打开另车架另一侧的工具箱。 打开工具箱后长乐公主愣住了，看向苏尘问道： “加油器？” “你何时与本小姐说过加油器，你莫不是想坑我？” 苏尘走上前淡淡回了一句，“哦，昨天没法演示我忘了跟你说！”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用力的在苏尘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这一幕正好被小兕子看到，“呵呵，姐夫被打屁股啦！” “小兕子，你不要向她学哈，这是不礼貌的行为！”苏尘取出手摇式加油器，一边看向小兕子细心教导。 “嗯，兕子不打人！”小兕子认真的点头对苏尘保证。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挑衅道：“还是小兕子懂事！” “噗~噗！” 手摇式加油器，无论大罐小罐都能使用。一端为金属管另一端是一条约五尺长软管，可以直接伸进车辆油箱。 三两下苏尘便装好加油器，迅速走到车辆加油一侧。 软管太长，苏尘打算将它砍断，到时可以让工匠研究一下再做一个加油器。 “用这玩意很方便的！”苏尘将软管伸进油箱，并吩咐内侍搬一坛柴油上前。 只见苏尘一手握住金属管，一手摇动转轮把手，透明软管很快就看到柴油往车辆油箱注入。 手摇加油器操作简单，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任何人一看就会。 油罐越大反而更好操作，不用频繁更换酒坛。 只需要最后注意取出油管时，柴油回流。 第807章 上路练车，顺便春游野餐！ 巳时一刻许（九点十五分左右）。 车辆已加满油，并将十五罐密封未动的油罐搬上车斗，并以厚实的草蒲间隔保护。 车斗内装了两袋木炭，二十几套煲仔炊具还有切配好的食材。 里面勉强还能站立十几人。 说是外出练车，实则更像是春游野餐。 李世民下了朝带着李德，还有太子妃苏妍来到丽政殿练车场，李君羡在朱雀门等着。 “皇嫂，早啊！”无论几点钟，只要苏尘还没吃午饭见人问好都是‘早啊’，“大舅哥呢，怎么没来？” 苏妍微微欠身，微笑答道：“殿下今日有事需留在宫中，下次再出宫练车！” 苏尘点点头，“这样啊，也行！” 加上李承乾正好可以凑满驾驶室一车人，苏尘跟着去估计是负责做煲仔饭的。 随即看向李世民笑呵呵道：“陛下忙完了？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李世民点点头，“嗯，待我更衣后即刻出发！” 苏尘却拦住李世民，微笑道：“陛下穿长袍正合适，我想今后陛下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穿成这样开车的。” 李世民闻言稍加思索，微微一笑，“也罢，那便上车出宫吧！” “好嘞，母后、皇嫂请上车！”苏尘拉开后座车门，请长孙皇后与苏妍先上车。 随即抱起身旁的小兕子就要往驾驶钻，忽然发现乐虎竟然抢先一步往车门攀爬。 “你这傻不拉叽的玩意，车斗里面待着去！”苏尘一脚挑开四肢短小的乐虎。 “喵！”乐虎不放弃又往驾驶钻，奈何个头太小根本爬不上去。 苏尘看它可怜，抬起脚轻轻的将它挑进后座，一只小小的老虎不占位置。 长乐公主坐主驾位李世民副驾位，苏尘抱着小兕子后座坐了四大一小五个人，李德自然独享一个车斗，空间极为宽敞。 锦儿和李治坚持不同行，苏尘不曾勉强。 “各位请坐稳，起驾！” 长乐公主忘却了一早被苏尘欺负的‘体无完肤’惨痛经历，吆喝一声启动车辆驶离后宫。 “小五，宫门口停车片刻，君羡带侍卫随行！” “好嘞父皇！”越野车上国道之前，都将是长乐公主驾驶。 李世民淡淡瞄了一眼长乐公主，感觉她说话越来越不对味。 后座的长孙皇后向苏尘衣领深处瞄去，果然发现些许线索，脸上呈现神秘的笑容。 苏尘却毫不知情，手上抱着小兕子脚下踩着乐虎，一脸惬意。 转瞬，越野车在朱雀门内停了下来。 李君羡带着八名金吾卫等候在此，王朝马汉赫然在列。 众人上了车斗，按照约定敲了三次车后窗，车辆再次启动驶出皇宫。 自从半年前实施行人与马车靠右行驶，长安城内不论大小街道，中间反而成了无人行走区域。 仅有偶尔急赶时间的商队马车，会在道路中央行驶，间接成了快速车道。 因此，越野车在城中行驶少见拥堵。 …… 时速每小时五十多公里，二十几分钟过后，越野车停在了龙腾国道起始位置水泥路面上。 长乐公主下车与李世民对调了座位。 待李世民重新调整座椅后视镜过后，长乐公主细心提醒道： “父皇无需紧张，起步后轻踩油门踏板逐步加档缓慢加速，我会适时提醒父皇加档时机！” 李世民微笑点头，系上安全带。“好！” 而后车辆起步向前缓缓行驶。 “父皇，轻踩油门时双目余光注意发动机转速表，当转速达到千五百转以上可以挂入二档。 如若不然发动机轰鸣声增大，车速不加徒耗燃油！” 原本在讨论中午吃什么的苏尘与小兕子，立即安静了下来。 后座的长孙皇后、苏妍、李泰三人，仔细听着长乐公主的讲解。 “加档时轻给一脚油以此保持车速，能更加轻易挂档成功！”长乐公主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全是从苏尘那学来的经验。 李世民起步之后两分钟之内，成功的挂入三档，车速提升到四十公里每小时。 坐在驾驶内的苏尘能感觉出，李世民挂档操作没有太大问题，没有出现变速箱撞齿的声音。 “父皇，遇到岔路口时应提前减速，以便观察岔路两旁是否有行人或牲畜突然窜出。” 李世民每次都会点头回应长乐公主的提醒，并且照做。 “呵呵！”苏尘轻轻一笑，心里很是敬佩长乐公主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 小兕子甩掉拖鞋，站在座椅上欣赏道路两旁飞快倒退的风景。 上次夜晚乘车，小兕子不曾见到沿途光秃秃的风景。 国道上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行人，见到飞驰而来的铁甲怪兽，纷纷吓的跳出国道围栏外面。 “哈哈哈，爽哉，快哉！” 适应并能掌控疾驰状态下的越野车，李世民心情大好。 不过李世民却发现了一个问题，穿行国道岔路口的减速慢行标志放置的位置不妥。 马车还好，六十公里每小时的越野车有时却来不及减速，若有突发情况刹车想必更是手忙脚乱。 “小子，回宫后命人在国道沿途岔路口，六十步之外置一醒目告示牌。 上书：前方六十步有岔道！” 苏尘微微一笑，推了一下专心致志的李泰。“胖子，听到了没？” 李泰没好气的白了苏尘一眼，转而一脸笑容看向李世民后脑勺，“好的父皇，儿臣记下了！” 苏尘敢推脱皇帝的命令，李泰却是不敢。 很快，李世民将车速提升至八十公里每小时。心里不禁又想到若是大唐能普及机动车，用来出征运兵装粮草。 那将能省下多少国库支出？ 长乐公主判断出李世民有加速挂五档的心思，立即提醒：“父皇，新手开车时速不宜超过九十公里！” “呃~好的，父皇知晓了！”李世民慢慢缩回伸向档把的右手。 “嗯，今后父皇开车经验增加后，根据道路情况可以慢慢适应更高车速。 但绝不能超过百十公里！” 李世民瞄了一眼时速表盘，上面最大时速刻度为二百五十公里，本想与长乐公主讨论一番。 想想过后，决定还是听从长乐公主严肃的提醒。 “好，父皇记下了！” 长乐公主发现今天她的父皇很听话，而且态度极好，“嘿嘿！” 李世民目不斜视，淡淡飘出一句话，“小五，你为何总是这般发笑？”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从车内后视镜瞄了苏尘一眼。 “都怨他！” 苏尘假装没收到长乐公主的目光，“小兕子，中午给你做一个大大的腊肉煲仔饭，怎么样啊？” 趴在车窗欣赏风景的小兕子，立即转身扑向苏尘。 “嗯~呐！兕子吃腊肉煲仔饭！” …… ……。 第808章 长孙皇后有飙车党潜质 “陛下，感觉咋样？” 李世民开车行驶一个半小时，总行程未超过国道八十公里处。 途中几次调头转弯，越野车回到了龙腾国道起点，车上所有人下车透透气活动手脚。 “哈哈哈……极好！” 李世民甩着双臂伸展筋骨，首次开车令他心情极为舒畅。 苏尘微微一笑，“真正练车还是在长安城街道上更好，行人马车交错复杂路段才能练出驾车技术！” 上国道练车，苏尘的本意只不过是让刚练车不久的李世民等，熟悉档位与油门的配合。 单向近十米宽无障碍道路，能分清油门和刹车谁都能开。 李世民重重拍着苏尘肩膀，点点头，“嗯，此话在理！今后得闲定要驾车出宫，于坊间巷道穿行人流车马之间！” 苏尘嘿嘿憨笑回应，“嘿嘿！” 李世民猛然看向苏尘，而后又看向一旁正与长孙皇后、苏妍交谈着的长乐公主。 总算是明白了长乐公主不正经的‘嘿嘿’笑声，原来出自苏尘。 苏尘发现李世民突然变得深沉，好奇问道，“陛下咋了？” “呵呵！”李世民随意摆了摆手，“无事！” “哦！”苏尘哦了一句，看看时间，“休息五分钟差不多了！我们上车继续，等母后开车行驶到华州服务区正好午饭时间！” 午餐必须在服务区才行，否则只能饮用野外山沟水，服务区有水井和旱厕很方便。 “甚好！”李世民点点头向越野车走去。 李君羡立即挥手示意金吾卫返回车。 “母后……” “哈哈哈，到我啦~！” 苏尘话没说完，长孙皇后动作极为迅猛跑向主驾位，拉开车门便坐上了驾驶位。 就好像稍慢一步，便会有人与她争抢一般。 “呵呵！” 第一次发现如此活脱的长孙皇后，苏尘呵呵一笑抱起小兕子。 众人上了车，长孙皇后嘴里一边念叨着起步操作流程，同时调整座椅和后视镜。 一切就绪后，将安全带啪嗒一插进卡槽。 “坐稳了，起驾！” 长孙皇后稍加调整胸前安全带的位置，而后扭动车钥匙打火启动车辆。 长乐公主笑呵呵看向长孙皇后，一句提醒话语也未曾出口。之前与李世民讲述了行车注意事项，主驾换人后已无需复述。 “转速千五百，送油挂二档！” 长孙皇后好似很兴奋一般自说自话，话音落地手脚并用成功挂入二档。 三分钟过后，长孙皇后适应了油门踏板轻重，越野车以四档每小时六十公里匀速行驶。 一番频繁加减档操作后，她感觉车速不够快。 神不知鬼不觉挂入了五档，车速提升至九十里公里每小时。 九十公里每小时的车速，勉强能满足长孙皇后寻求刺激的心理。 “喔~嚯！” 后座的苏尘看了李世民一眼，实难想象平日端庄贤淑的长孙皇后，竟有如此豪放一面。 即便长乐公主第一次开车，也不曾有过大声惊叫。 “好快啊~！” 原本趴在窗边欣赏风景的小兕子，回到苏尘怀中，车速太快小丫头不敢靠车窗太近。 “母后……”长乐公主正要提醒长孙皇后控制车速。 长孙皇后握着档把的右手，缓缓抬起摆了摆手，“诸位放心，本宫稳得很！” 一刻钟过后，到达华县服务区之前有一岔路交汇路段。 “前方应有一岔路，减速，左右观察！”在长孙皇后行云流水操控下，车速降至四十公里。 车上的人几乎感觉不到长孙皇后刹车迹象。 后座的苏尘发现长孙皇后还没有忘乎所以，心里稍稍放松了些许。 又一刻钟过去，长孙皇后完成了三次车辆调头操作，两次靠边停车误差极小。 午时许，不知不觉车辆再次返回便门桥，龙腾国道起点。 长孙皇后并未停车，调转车头向龙腾国道山西方向快速疾驰。 “爽哉，快哉！” “喔~嚯！” 该练习的项目长孙皇后已完整的操作完，之后除去几岔路交汇口，车速始终保持八十公里以上。 苏尘极其小声的对李世民提议，“陛下，我觉得以后不能让母后单独开车上路！” 李世民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我亦有此打算！” 苏尘感觉长孙皇后内心激情细胞，要比长乐公主更加活跃，一不留神便会爆发出来。 很有成为大唐第一个飙车党的潜质！ “好啊苏尘，母后何薄于你，你竟然背刺我！”苏尘话语声极小，但还是被长孙皇后听在耳中立即向苏尘发难。 前排幸灾乐祸的长乐公主发出呵呵笑声，她很乐意见到苏尘窘迫的样子。 “呃~母后，大唐目前道路上虽然没有机动车。但是车祸猛于虎，驾驶人对行车安全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 苏尘方才对李世民提议时，有意让长孙皇后听到。 不然，他不好开口对长孙皇后开启说教模式。 长孙皇后从车内后视镜看向苏尘，佯怒轻哼一声，“哼~你说的有理，母后不与你计较了！” 那表情与长乐公主如出一辙，高傲中带有一丝撒娇。 长乐公主适时帮苏尘劝诫长孙皇后，“对啊母后！开车以安全为重，不可肆无忌惮追求速度！” “母后知道啦！保证车速不超百公里！” 难得见到有人说教长孙皇后，后座的李世民脸上始终挂着玩味笑容。 “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长孙皇后感觉被苏尘与长乐公主两个小辈说教，李世民在后座看她笑话。 决定报复两人，快速转头看了一眼长乐公主，“呵呵，昨晚你们俩……又打架了？” 长乐公主一怔，下意识捏紧颈脖处领口。顾左右而言他，“母后，快十一点半了。华州服务区距此……约有三十公里，我们午餐在华州服务区用餐。” “三十公里？二十分钟足矣！” 长孙皇后无趣的看了长乐公主一眼，一脚油门踩下，车速很快飙升至九十公里每小时。 经长孙皇后提醒，长乐公主又想起了今早苏尘醒来脱她衣服一事。 从后车内视镜中，向苏尘投去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威胁眼神。 苏尘对上长乐公主的眼神，挑衅道：“小兕子，等会下车后我给你做一个大大腊肉煲仔饭，不给她吃！” 长乐公主对着后视镜噗嗤一口，“噗~！” 长孙皇后怒而视之，“做甚？” 第809章 莫要与那小子靠太近！ 午时三刻，华州服务区。 午时取时范围11点至13点，12点可表述为午正或正午。 古人通过观察日昝发现，正午三刻阳气最甚。死囚行刑定于阳气鼎盛时段，以期驱散人死后的怨气。 因此，午时三刻是个正经时间。 “母后，我现在去准备午饭。你与皇嫂、小五她们还可以再溜达半小时，一会准时回来吃饭就行！” 越野车停在华州服务区停车场，侍卫将炊具从车斗搬了下来。 煲仔饭所用稻米不宜浸泡太久，否则米饭不够劲道。 煲仔饭配菜已腌制好，腊肉焯水后无需腌制调味。淘米、生火煲饭将近耗时四十分钟左右。 “好，母后记住了！” 长孙皇后看了一下手表，来到苏妍跟前，“苏妍，午餐过后便轮到你试驾，你且先适应半小时。” 苏妍欠身一礼，微笑应答，“好的母后！” 至于另一人李泰，长孙皇后看都没没看他一眼。好在李泰有自知之明，和苏尘一同准备午餐去了。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苏妍重新回到车上，向下一个服务区驶离。 “陛下，你一旁歇着吧，这么多人一会就搞好了！” 李世民并未动手帮忙，不过皇帝在身边东瞅西看，几名侍卫手里端着炭炉还要向皇后行礼。 苏尘感觉李世民很碍事。 摆放好二十二个炭炉，金吾卫寻来杂草枯枝生起火堆引燃木炭。 王朝、马汉打水淘米洗砂锅，众人分工明确。 小兕子跟在苏尘身后监工。 “哼！”李世民看出苏尘是在嫌他碍事，轻哼一声甩手离开。 “陛下，请就座！”李德找了一条极其简陋长板凳，上面垫了一块布。 “阿德，车斗内可有颠簸之感？” “回陛下，老奴立于车斗很是平稳不曾察觉颠簸！” 车斗内站立十二人，八名金吾卫、李德、李君羡、王朝马汉。除了不方便坐下，车速平稳的情况下越野车底盘弹性良好，确实不会颠簸。 “陛下，你这话问的太没技术了，你忘了越野车的轮胎吗？” 李世民瞄了一眼长板凳示意坐下说话。 苏尘牵着小兕子在李世民身旁坐下，继续说道： “越野车不但底盘有减震效果，橡胶轮胎也能提供很大的缓冲。所以越野车行驶在国道上，怎么可能会颠簸！” 李世民点点头，完全能听明白苏尘的解释。“嗯，甚为有理！” “嘿嘿！” “老李，下午轮到你们开车了！” 李德躬身一礼，起身后神情异常坚定向苏尘保证道：“苏侯放心，老奴定不叫侯爷失望！” 李德一心想学好驾驶技术，今后好伺候皇帝。 如若不然，因为自己不开车导致皇帝另寻他人，怕是哭都没地方哭。 “哈哈哈！开车没什么难的胆大细心而已，老李你完全没问题！” “老奴多谢苏侯！” 说完，李德再次躬身一礼，走到一旁取来一个铜壶准备烧水。此行出行一车只有十九人，炭炉有二十二个，空出来的可以烧壶水泡茶喝。 “小子，煲仔饭……”李世民看向苏尘伸出两根手指。 苏尘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陛下不用两个，多下点米一个煲仔足够你吃撑！” “嗯？”李世民看向苏尘轻皱眉头，眼脸轻抖威胁意味明显。 苏尘连连点头，“好，好，行，行！” “姐夫，兕子一个就够啦！”小兕子也跟着向苏尘点餐，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了一句：“腊肉多些就好！” 苏尘一把抱起小丫头，放在腿上，“呵呵，好！小兕子那份一半米饭一半腊肉！” 小兕子拍着小手呵呵直笑，“呵呵！” “明达，父皇抱！”李世民忽然从苏尘手里抱走小兕子，看向苏尘轻哼一声，“哼，莫要与那小子靠太近！” 小兕子不明所以，抬头满脸疑惑在苏尘与李世民之间来回打量。 苏尘向小兕子挤眉弄眼，一点也不在意鼻炎发作的李世民。 不一会儿，王朝马汉淘洗好稻米，煲仔也清洗完。 “陛下你坐会，我去搞煲仔饭！”向李世民招呼一声，苏尘起身走向生火点炭的地方。 走出几步苏尘却愣在原地。 只见李德从袖口取出针筒，掏出一根银针往水桶试毒。 片刻过后李德拿起银针仔细观察，确认井水无毒李德满意的点点头收起了银针。 似乎银针试毒未能使李德完全放心，舀起一瓢凉水用手掌接住往口中流。 喝下几口凉水的李德咂吧着嘴，“嗯，无色无味无毒，透心凉！” 苏尘目瞪口呆，忍不住向李德竖起大拇指：“这就叫专业！” 李德察觉身后有人，发现来人是苏尘躬身一礼。“苏侯稍坐便是，老奴已习得煲仔饭烹制手法与火候！” 苏尘稍作思索，点点头，“行，记得陛下要两份！小兕子的那碗适当多加些水煮透些，一半米饭一半腊肉鸡块不要！” 煲仔饭只要掌好火候也挺简单。 “晚点吃饭不要急，其他的煲仔多加点米要保证大伙吃饱。” “喏，老奴记下了！”李德躬身应承。 苏尘交待完，走回李世民身旁。 李君羡提来一壶温水，用来给李世民和苏尘擦脸洗手。 苏尘看向李君羡随意问了一句，“李统领，没有人晕车吧？”车斗后门未封闭，想必车斗内的人应该不会有晕车反应。 李君羡抱拳一礼，答道：“回侯爷，不曾有晕吐之人！” 苏尘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一晃半小时过去。 长孙皇后三人按照约定，驾车返回了服务区停车场。 李德煲仔饭也即将出锅，多余的炭火已撤出小火再焖一会儿就好！ 长乐公主走到炭炉旁的李德跟前，指着炭炉上铜壶说着什么，只见李德躬一礼回应。 “母后，皇嫂，洗手准备开饭！”长乐公主提着铜壶来到长孙皇后跟前。 服务区没有用餐的桌子，只有一张搁在三个石墩上的小石板桌，只能三个人坐。 好在王朝马汉贴心，为苏尘找来一块青石板。 苏尘一手托着三个煲仔饭，来到越野车尾部。小兕子站在车尾踏板上，苏尘与长乐公主两侧站立用餐。 “哇~好多腊肉啊！” 苏尘帮小兕子拿开砂锅盖，小丫头看到米饭上面铺满了腊肉，顿时拍着小手惊呼。 长乐公主挑眉弄眼，示意苏尘帮她打开砂锅盖。 苏尘顿时有些紧张，忘了交待李德给长乐公主的砂锅也多放些腊肉。 打开砂锅盖，长乐公主露出满意的笑容，里面腊肉也不少！ “嘿嘿，老李办事靠谱！”苏尘满意的点点头。 “嗯？”长乐公主疑惑看向苏尘，问道：“腊肉不是你放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苏尘立即改口，“是我特意交待老李给你多放腊肉的！” 长乐公主半信半疑，打开了苏尘的那份煲仔饭，里面的腊肉比自己那碗还多。 “侯爷还有何话可说？” 苏尘二话不说，将勺子插进长乐公主那份砂锅，立即动起手来。 “你刚才拿错了，这个是你的！” 第810章 工程队施工近况 午餐过后稍事休息一刻钟，喝了杯茶。 “这里距离龙门县……一百公里左右。嗯，可以顺道去看看长孙冲他们修路进展！” 苏尘查看全息地图后，心中临时做出计划。 上次去往龙门县时，龙腾国完工里程四百八十余里。道路施工尽头位于龙门县之前的一个县： 临猗县。 “陛下，等会我们往龙门县行驶，可以顺便看看长孙冲他们修路近况！”苏尘将心中想法对李世民说出。 “嗯？”李世民闻言有些惊喜，之前他未曾想起此事。 “哈哈哈，甚好！”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既是如此，何不此刻便出发前往？” 旋即，众人快速收拾一番。 车辆起步，驾车的是太子妃苏妍。 午餐前她已驾车行驶了近半小时，眼下已无需长乐公主从旁指导。 两刻钟差少许，车辆行驶在龙腾国道的跨黄河石拱桥。 苏尘大致判断朔方所在方位，向李世民问道：“陛下，从龙门县往西修路。是不是又要重新造桥跨回黄河？” “是极！”李世民点点头，稍作思索对苏尘讲解道： “黄河自北南下，抵潼关改道往东。 将秦晋两地隔黄河相望朔方位于京师正北，为图已有国道便利，从龙门县修路至朔方自然需折返黄河西岸。 好在龙门县紧临黄河岸边，现有渡口宽约二十余丈名：龙门渡。” “二十多丈？石拱桥能修？” 李世民淡淡瞄了一眼苏尘，心里嘀咕着千百年后的匠人莫非修建不了百步石拱桥。 “有何不能修？洛阳有一石桥长约百步宽五丈，可惜毁于前隋开皇！” 苏尘点了点头，“哦，能修就好！”并未在意李世民说的长约一百五米的石桥，后世三、五百米长的石拱桥都有。 三刻钟过后，苏妍在临猗县服务区靠边停车，转身对后座的李泰微笑提醒： “四弟，该你驾车了！” “哈哈，多谢皇嫂！”李泰和苏妍一样都有留意时间，驾车一小时就换人。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驾车时间较长，一个半小时。 李泰早已等待多时，激动之色难以掩盖迅速推开后座车门。为了方便下车换座，上车之前他特意坐在车门一侧。 临猗县按龙腾国道线路，距离龙门县三十多公里。 上次李世民等人来到临猗县，仅有一侧服务区完工，如今道路另一侧的服务区已建成。 “哈哈哈！” 李泰坐上主驾位，就如同今日继承了李世民的皇位一般。 脸上笑容始终不曾消退，一个劲的傻乐呵。 系好安全带，李泰打火启动车辆，“松手刹，踩离合挂档！” 没人理会李泰的自言自语，就连副驾位的长乐公主仅仅时不时的瞄一眼，防止李泰起步操作漏了手脚。 完成起步操作，李泰挂三档提速至四十公里每小时。 行驶不到十里地，当李泰正想挂入四档时，车速却缓缓降了下来随即停车。 前方百米之外，一眼望不到尽头装运碎石的牛车，排成三排长队缓慢前行。 “不应该啊！正月初五复工，八十里应该能推进吧！” 苏尘只知道长孙冲他们年初五，便离开长安复工。 却忽略了从长安抵达龙门县所耗时间，更不清楚工程队三天之前，才将去年参与修路的大部分百姓召回。 而且百姓还是看到报纸消息，相互转告才得知复工提前。 人手不足时，宝林、宝庆所在施工队便安排百姓炸山开采碎石。 一部分人先平整路基。 因此，截止今日龙腾国道复工后，分段施工的两支施工队，每一队仅仅增加大概十五里地完工里程。 外加一个服务区。 不过山西境内修路进度，要比长安境内快得多取料很方便。 苏尘不会算账，李世民却能明白其中道理，“八十里？怕是向前不足十八里地！” “青雀，缓慢上前，下车向百姓打探修路近况！” “好的父皇！” 李泰再次起步，距离牛车队二十几米处下车询问情况。 车队尾部有几名百姓拿着扫帚和铲子，应该是负责清扫牛车上掉落的碎石。 李泰向他们打听工程情况时，那几人满眼震惊看向越野车。 甚至就连李泰的问话都已忘却回答。李泰只能频繁的拱手作礼，重复问着相同问题。 两分钟过后，李泰向那三名百姓拱手致谢，返回车上。 “父皇，施工队三日前正式复工。此时正浇筑至临猗县服务区十六里之处，也就是前方约五里之外。 碎石从方才经过的那处岔路口运来，水泥厂位于龙门县与临猗县之间。 另一施工队相距此地三十余里。” 李泰下车后向施工百姓询问的，便是这几个问题。 施工队负责人姓甚名谁李泰没有问，只能是宝林、杜荷、宝庆、房俊。 另两组一组去修建炼钢厂，另一组从龙门县往朔方方向修路。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苏尘。 苏尘疑惑问道：“为什么三天前才正式复工？” 李泰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苏尘，解释道：“去岁停工前曾与百姓约定春耕后复工，本月初五临时决定复工百姓自然无从得知。 因此，百姓得知复工消息后从各地赶回花费不少时间。” “哦~！”苏尘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要下车去看看不？” 李世民略作思索，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黄袍。 黄袍并非正式龙袍，李世民今日出宫未曾佩戴冕旒，但明黄色的衣袍只有皇帝能穿。 为避免引起施工百姓骚乱影响工程施工，李世民摇了头。“不了，今日多有不便，下次便服出宫再来一探不迟！” 看向李泰吩咐道：“青雀，调头继续练车吧！” “好的父皇！” 随即李泰启动车辆调头回走。 一个半小时后，在长乐公主威胁的眼神下，死皮赖脸多开半小时的李泰被赶下了车。 接下来轮到李德与李君羡上车试驾，两人来到越野车正前方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而后来到车窗边，李君羡抱拳一礼，“陛下，末将明日跟随太子殿下一同练车不迟！” 李君羡就算被刀架脖子也不与长孙皇后、太子妃苏妍同坐于驾驶室后座。 甚至不会与皇室女眷同坐驾驶室，不论前排后排。 “嗯，也好！”李世民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少一个人他今天可以多一次练车机会。 “阿德，上主驾位！” 李德却不同，他既非男亦非女。 “喏！老奴逾礼了，请陛下与各位殿下恕罪！”李德站在车门外向驾驶室躬身一拜。 轻轻拉开主驾位车门后，又向副驾驶位的长乐公主恭敬一拜： “老奴恭请殿下赐教！” 长乐公主礼貌一笑，抬手示意李德上车，“李总管无需客气，上车吧！” 李承乾几位兄弟姐妹，可以说是李德看着长大的。所有皇子公主对李德皆有三分尊敬。 “多谢殿下！”再次向长乐公主恭敬一礼，李德从容坐上主驾位。 长乐公主如同先前李世民试驾时一样，细心向李德讲述上路练车的注意事项。 上车后以及起步的一些操作规范，在练车场练车时苏尘已经教过他们，无需再次提醒。 李德全神贯注听着长乐公主说的每句话，频繁点头回应。 之前他在车斗内，因此不清楚挂档时机，以及油门的配合。 丽政殿广场不踩油门练车时，苏尘不想凭空教那些理论，免得越听越糊涂。 真正上手操作时再讲，顺便提点几句立即动手实操，反而更容易接受领悟。 李德心态好，驾车自然稳。 将长乐公主所说牢记于心后，李德各项操作都很平稳，逐渐进入高速驾驶状态。 车速提升至八十公里每小时。 …… ……。 第811章 春雨贵如油！ 五天后。 贞观三年二月初四。 丽政殿飞檐瓦当密集撒落珍珠般的雨幕，屋外凄沥沥下着小雨。 天公作美，李世民等人外出练车三天，之后连续两日雨天而且雨下得还不小。 今日长安地区依旧中雨。 本打算回庄园的苏尘因此被耽搁了几天。 虽然下着雨，但气温好似回暖不少，即使今日未穿毛衣也不曾感觉到冷意。 “陛下，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关中没有雨水多发季啊！” 午餐过后，苏尘和李世民、长孙皇后、长乐公主，聚在丽政殿门口观赏雨景。 “这都连续下雨三天咯！” 苏尘看向李世民神情略显忧怨，三天前让李世民派人开车送他回庄园。 哪知李世民竟以，雨天路滑行车不安全为由拒绝相送。 “此时若无雨水降下，月余之后农家如何春耕！” 李世民一脸怡然之色欣赏着毫无观赏性的雨景，与苏尘面色截然相反。 “此场春雨及时啊！连续数日中雨，想必野外田间地头，大小渠槽蓄水皆已圆满！” 苏尘松开长乐公主的手，看向李世民瘪了瘪嘴。 “陛下说的对，春雨贵如油！” “嗯？”李世民收回看向殿外的目光转头看向苏尘，继而开怀大笑，“春雨贵如油……哈哈哈！” “此话不假，农者国之本！一场春雨万物生长，春季雨水弥足珍贵！ 今岁必是盈满之年！” 经历了去年的大旱，李世民每逢雨天必畅想祈祷一番。 这就是苏尘不愿在皇宫多待的原因，但凡与李世民在一起时，不是江山社稷就是农民百姓。 偏偏苏尘不擅此道，看到下雨知道走路不方便。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地流！ 滑倒李丽质，笑坏一群牛！” 苏尘随口改编一首打油诗，摇了摇头转身步入殿内。 下雨没什么看头，还不如跟小兕子下几局赖皮跳棋。 “哈哈哈……！”长孙皇后默念一遍，看向愣神的长乐公主开怀大笑。 她脑海中已浮现，长乐公主在下雨的田间地头行走，不慎摔倒时惊吓牛群时的情景。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转身看向殿外比油贵的春雨，满脸都家国天下。 “哼~哼！”长乐公主哼哼两声，撸起袖子去找苏尘算账。 由于屋外下着雨，小兕子今日是真的在练字习文。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地流。 滑倒李丽质，笑……” 小兕子刚才也听到了苏尘念出的打油诗，一边念一边写。 忽然收住笔尖，歪着小脑袋眼神露出思索之色。随即抬头看向刚走进殿内的苏尘，表情严肃提醒道： “姐夫，牛不会笑噢，应作吓坏一群牛！” “呵呵！”苏尘微微一笑，随即鼓掌，“小兕子真厉害！” “以后春雨这首诗的作者就是小兕子了！” 小兕子露齿笑眯了眼，“嗯！”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地流。 滑倒李丽质，吓坏一群牛。” 小兕子一边念一边写，写完后苏尘拿起来仔细欣赏小丫头的字迹。 “漂亮！” 要不咋说古人早熟，早熟不仅仅指身体发育还有言行举止。不论男女一但年龄到了六岁之上，其言行举止完全不像雉童。 小兕子如今写的字有些偏大，但行文排版却很整齐。 长乐公主从苏尘身后窜出，夺过小兕子刚出炉的佳作。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地流。 滑倒本小姐，吓坏一群牛。” 长乐公主念完后向小兕子竖起大拇指，“好诗，好诗！” 小兕子小心放下手中毛笔，就要开心拍起小手。 岂料，不等小丫头有所动作，长乐公主将她的佳作拍在桌案上。看向小兕子淡淡开口：“明达，春雨抄五十遍！” 小兕子脸上毫无惧色，翻转两只小手感叹道：“哇~五十遍好多啊！” 苏尘哪能容忍，以大欺小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和事佬模样，上前一步拍着长乐公主的肩膀： “欺负三岁小孩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你？本小姐……” 长乐公主话声未落，刚正不阿的小兕子立即纠正道：“姐夫，姐夫！ 兕子不是三岁哦，四岁啦！” 苏尘看向突然砸场子的小兕子一脸不解，小丫头竟然敌我不分。 缓缓点了点头，“哦，四岁了啊……那再加十遍！” “噗嗤！”长乐公主见苏尘转变如此之快，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哇~！兕子要写六十遍啦！”小兕子不再搭理苏尘与长乐公主，当真摆好纸笔一边念一边写那首打油诗。 苏尘与长乐公主对视一眼，满脸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长乐公主走到一旁取来跳棋，两人坐在埋头认真书写的小兕子两侧，将她挤在中间开始摆盘下跳棋。 小兕子却不受其扰，仍旧心无旁骛专心写字。 “你乱跳，间隔不对称，拿回去重新跳！”长乐公主故意找茬挤向小丫头。 小兕子不急不恼，稳住握笔的手使笔尖暂离纸张。 十几分钟过去小兕子终于不堪其扰，拿着纸笔跑去餐厅用椅子作书写台，继续完成六十遍伟业。 苏尘见此暗自咂舌，实难想象三岁孩童竟如此自律。 不过苏尘没有劝其停止书写，小兕子只是为了练字，写什么都一样。 一千多字……估计小丫头三天就能完工。 两个极其无聊的人下着无聊跳棋，一晃过去了一个小时。 当苏尘抬头时，发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已不见了踪影，原本在殿内各自忙着的锦儿与李治也不知去向。 再向餐厅那边看去，小兕子也不见了！ 丽政殿只剩下，之前全神贯注下跳棋的两个人。 外面雨停了…… 天空略有放晴，金色的阳光时不时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人都跑哪去了？”苏尘丢下手中玻璃球走向大殿门口。 长乐公主紧随其后走出殿外，展开双臂仰头闭上双眸，细细嗅探雨后的空气。 苏尘走到殿外，朝练车场瞄去。 不过越野车已经不再停放此处，太极殿广场的停车亭耗时三天，雨天之前已搭建好。 可以同时停放三辆越野车。 苏尘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一点钟。 “你说你爹和母后她们是不是开车出宫潇洒去了？” 第812章 本小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清爽！”长乐公主踮起脚，双手高高举起做了一次深呼吸。享受雨后的清新空气一脸痴迷沉醉之色。 “问你话呢！”苏尘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待本小姐查看一番便知！” 长乐公主被苏尘一巴掌打回现实。摸了下被打过的部位立刻返回殿内，拿着平板操控无人机向太极殿广场飞去。 当无人机升空至两百米高空时，长乐公主被雨后洗涤过的长安城景象所吸引。 来到苏尘跟前惊喜道：“苏尘，你看雨后的长安城犹如焕然一新！” “还行，先看看越野车有没有在车库！”苏尘随意瞅了一眼平板， “噗~”长乐公主无声抗议苏尘的敷衍，降低无人机飞行高度，“越野车已不在车库！” 苏尘摸着下巴思索道：“他们会去哪？”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将无人机升高继续欣赏雨后长安城。 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将无人机返航平板放回殿内，来到苏尘身旁满心欢喜提议：“嘿嘿，我们出宫溜达一下如何？” 苏尘摇了摇头，“不去，下雨天城里路滑！” 长乐公主捏紧拳头，看向苏尘侧脸嘴唇动了动。 强忍心中怒意抱着苏尘手臂摇晃着，软糯的语气恳求道：“去嘛~本小姐求你啦！” 苏尘缓缓转头看向肢体语言到位，求人态度却不明显的长乐公主。 “呵呵，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一直在思考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开车去往何处，思来想去没结果，苏尘不介意和长乐公主出宫去转转。 “嗯~嘛！”长乐公主不假思索，学着小兕子惯用伎俩在苏尘脸上香了一口。 苏尘当即大怒，严厉喝斥道： “肤浅！本侯爷岂是贪图蝇头小利之人？” 长乐公主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四处观望一番确定周围无人后，踮起双脚两片薄唇贴向苏尘。 几息过后…… “恳请侯爷与小女子城中游览一番，奴家感激不尽！” “走着，更衣！”苏尘二话不说握起长乐公主手腕向长乐宫走去。 “下次可不兴这样啊！本人原则上向来不太接受色诱威逼，这次看你态度不错……” 苏尘话没说完，长乐公主挣脱手腕用力甩向苏尘屁股。 “本小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长乐公主一点也不担心苏尘会反悔，通常他答应过的事情必定会做到。 因此，长乐公主下手毫不犹豫，手掌连续落在苏尘屁股上。 “咦？”苏尘听着她那句话很是耳熟，反手一掏拽住她的手。 笑着问道：“你看过诸葛亮阵前大骂王司徒那集？”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一脸不解看向苏尘，“不曾看过啊！何故有此一问？” “没事！”苏尘轻轻一拽搂着她肩膀，两人并肩继续走着。 三国演义昨日已更新至六十八集。 苏尘一时半会也记不清楚，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是在哪一集大骂王朗。 不过那段经典台词却记忆犹新。 随后长乐公主便听到苏尘义愤填膺，念出一段任何时代皆可通用的警世名言：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 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樱桃小嘴微张，震惊的看向苏尘说不出话来。 苏尘伸手拨动她那片光泽诱人的红唇，“咋样？最后一句是不是与你刚才骂我的一样，只差一个字！” “三国演义中的对话？” 苏尘微笑着点点头。 “哪一集，何时更新？”长乐公主一般很少看三国演义，多数时候都是与苏尘陪着李世民心不在焉偶尔看上一眼。 苏尘轻轻推了她一下，“这个我哪能记住！” “嘿嘿！若是父皇观看此集剧情，定会摘抄方才那段说辞，加以修改用于朝堂训勉百官！” 苏尘轻轻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你错了！” 长乐公主满脸求知欲，“为何？” “且不说贞观朝堂优质文官武将辈出，不存在朽木为官禽兽食禄。何况你爹还是出了名的虚怀纳柬、礼贤下属的千古一帝。 他不会随便当朝骂人的，有时候骂人也是在背后骂！” “哦！”长乐公主似懂非懂，点点头。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便回到长乐宫。 苏尘发现一个奇怪现象。 虽然不知何时停雨但之前的雨下的可不小，持续时间也比较长。然而从丽政殿走到长乐宫无论地势高低，包括地板砖都不曾有些许积水。 由此，苏尘不得不感叹古人工匠精神，以及其背后九族担保的威力。 两人来到卧房，动作迅速脱去卫衣。 若是外人得见，还以为两人急着办事。 长乐公主正要换上衣裙，无意间看向背对她只穿纯棉内衣套装的苏尘。 上前两步一手拍着苏尘的屁股，另一只手拍在苏尘胸前。语气轻浮且夸张，“哟~看不出来啊！胸部平平，臀部挺翘呢！” 活脱脱一副调戏良家妇女形象。 “亏你好意思和我一男的比胸大，有本事你去和……” 见苏尘收住话语声，长乐公主抬手勾住苏尘脖子，表情严肃追问道：“谁？” “什么谁，谁，谁！快去换衣服，不是要出宫溜达吗？” 苏尘闪身至一旁，那个话题不能继续往下说。 长乐公主岂坐罢休，立即欺身而上挂在了苏尘身上。“不行！今日你必须言明，你还……见过何人胸部！” 刚才长乐公主脑海中闪过好几个人影，不过她能确定，苏尘绝不可能与她们有过身体接触。 “你问的是穿了衣服的，还是没穿的？” 长乐公主很严肃的在苏尘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听完，苏尘抬手就在长乐公主额头上轻轻一弹，“你脑子是不是淋雨进水了，我吃饱了撑的嫌命长去摸别的女子胸部！” “嘶~”长乐公主又羞又恼又痛，在额头上摸了摸，有些不敢与苏尘对视。 “你信不信我脱了你裤子打屁股！” 长乐公主闻言立即从苏尘身上跳了下来，牢牢牵住裤腰。 其他举动长乐公主任由苏尘施为，但大白天脱她裤子打屁股……长乐公主坚决不同意。 长乐公主后退五步，与苏尘保持安全距离，“那……那方才你说让我和谁人去比？” “柳小姐的丫鬟小月！” 噗嗤！ 长乐公主一想到那位忠心护主重量级的小月，没忍住噗嗤一笑。 “骗人，你方才所说肯定另有其人！” 苏尘强行撑起来的气场很快就要漏气，他刚才是想说让长乐公主和长孙皇后比比看。 但此话出口，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第813章 特么的，你提着裤子是几个意思？ 苏尘心思百转，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跳过这个话题。 不经意间向长乐公主瞄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苏尘瞬间来气！ “特么的，你提着裤子是几个意思？” 只见长乐公主远远站在一旁，两手放在下腹紧紧拽着纯棉保暖裤裤腰，一脸戒备之态。 “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表示强烈抗议！请立即停止对我的侮辱行为，否则我将采取必要手段予以打击！” 长乐公主连连摇头，“我不！” 再次后退一步，“除非你保证今日不脱我裤子，我就放下！” “我啥时候脱你裤子了？”苏尘只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一万点伤害，伸手示意她放下抓住裤腰的双手。 “手放下，我保证不脱你裤子就是！” “哼~”长乐公主对苏尘做出的保证还是很信任，轻哼一声放下双手整理一下衣服。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此时轮到苏尘害怕后退了。 长乐公主一反刚才胆怯之色，一步步向苏尘逼近。 房间空间有限苏尘退无可退，跌坐在床榻边缘。 “说，让本小姐与何人比胸？”长乐公主伸手掌心朝上，做着抓握手势威胁苏尘。 苏尘只觉裤裆一紧，夹紧双腿连忙用手捂住保护蛋蛋。 “快五点了，公主殿下不是要去欣赏雨后长安城吗？此乃小的三生有幸，请殿下速速更衣！” 长乐公主翻转手腕让苏尘看时间。 苏尘淡淡瞄了一眼，下午一点零七分。 两人从丽政殿回到长乐宫正好十五分钟。 “说不说！”长乐公主直接跨坐在苏尘夹紧的双腿之上，同时比划一个捏蛋动作，“再不从实招来，本小姐今晚定让侯爷见识见识何谓鸡飞蛋打！” 苏尘想了想，好像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事。 还是蛋蛋要紧，万一晚上睡着后被她捏一下。 可能不会破碎，但会痛啊！ 以防万一，苏尘认为有十分有必要给她提个醒，“我说可以，但是你不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刚才我就是随口一说！” 长乐公主点点头，“本小姐自有定夺，但讲无妨！” 苏尘半信半疑看向长乐公主，“我刚才是想说，有本事你去和母后、杨妃她们比比看谁胸大！” “你无耻！”长乐公主闻言身体向前一挺，很是激动。 “我如何与母后她们比，她们已经……” 长孙皇后不久前与长乐公主说过，女子一旦经历过那种事，胸部就会二次发育变大。 “噗~噗！”长乐公主没有继续往下说，向苏尘连噗两口。 苏尘一脸赔笑，一句话都不敢说。 长乐公主坐在腿上身体时不时动来动去，他双手已经捂不住要发怒的二弟，慢慢的支起帐篷。 “那啥，我们换上衣服出宫转悠吧，这几天都待在皇宫哪也没去。” 长乐公主点点头正要从苏尘腿上起身，忽然发现苏尘神态很不对劲。 低头看向苏尘捂住裤裆的双手。 不看还好，一看长乐公主瞬间来气。 “特么的，你捂住裤裆是几个意思？” “你这是对本小姐人格的侮辱，我表示强烈抗议！” “请立即……” 长乐公主义正严辞的抗议还没发表完，就被苏尘按倒在床脸朝下。 紧接着密集的啪啪声响起。 “特么的，特么的也是你能说的？” 每一巴掌落下，手掌都能清晰感觉到臀部的弹性，苏尘越打越上头。“下次还敢不敢说特么的？” 在苏尘面前长乐公主毫无反抗之力，屁股上挨着巴掌双脚不停的乱蹬。 “啊~欺人太甚，本小姐和你拼了！” 长乐公主不知哪来的爆发力，压在腹部的手抽了出来往苏尘上腹一捞。 苏尘不敢以力抗之，担心她的手臂会扭伤，于是仰面躺在长乐公主身旁。 长乐公主立即翻身上马坐在苏尘身上，然后用力拉扯想将苏尘翻个面好打他屁股。 奈何始终不能得逞，气急之下长乐公主两手叉腰向苏尘命令道： “本小姐令你速速翻身！” “好嘞！”身下的苏尘很是配合立即照做，翻身过半长乐公主便被带翻在床，苏尘立即起身离开床榻。 “气死本小姐啦！”长乐公主见苏尘逃脱，站在床上气得直跺脚。 好在床榻结实，不然两人晚上还要临时找地方睡觉。 听到床榻轻微的响声，苏尘转身向长乐公主看了过去，“呵呵！” 原本暴跳如雷的长乐公主脸上怒气顿时烟消云散。随即跟着呵呵笑了起来，而且比苏尘笑得的更加得意。 苏尘见此一头雾水，满脸疑惑看着笑弯了腰蹲在床榻上的长乐公主。 实在不明白长乐公主为何发笑，“你笑啥？” 长乐公主伸手指向自己目光聚焦所在。 苏尘顺着长乐公主所指，低头看去。 原来是身高仅有苏尘身高十分之一的“小苏尘”正支着帐篷，高高顶起。 苏尘此时身穿紧身纯棉内衣套装，但凡它有所异动，必将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长乐公主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 随之而来脸上呈现一丝绯红之色，第一次对‘苏尘’的规模有了一些基本概念。 原本蹲在床榻上长乐公主，双手捂脸、侧身、蹲姿改跪一头栽下，屁股高高翘起。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还是脑子里此刻正在幻想着什么…… ……画面一转，距离皇宫约十五里之外。 “猪腰子、猪尾巴取下，下刀时细致些！” “陛下放心，小的宰猪已不下数十头！”庄园家丁恭敬回应，手起刀落完整的将猪尾巴取下。 而后轻轻划开一层薄膜，家丁左手轻轻一捏，一个猪腰子轻松取下。 “嗯，不错！”李世民凑上前去，细看一番外表无刀痕的猪腰子。 “庄园留下五十斤猪肉，其他带回宫去！” 考虑到李恪、李泰、薛仁贵已回到庄园，李世民给他们留下部分猪肉。 “喏，老奴记下了！” 任苏尘与长乐公主想破脑袋，也绝猜不到李世民竟带着一车人来庄园杀猪了。 最近牛羊肉不断几乎不隔餐，李世民想换换品味，国宴之首。 “儿臣参见父皇！” 猪肉都快分好了，养猪人得到消息前来与这头猪送别。 十一头受孕不成功的母猪，如今剩下七头。 除去刚刚超渡的那头，其它三头早已化春泥润土去了。 “嗯，猪场治理的不错！”李世民看向李佑点头表扬一句。 稍作思索微微点头，李世民心中作了一个决定。 “嘿嘿！”李佑躬着身傻呵呵。 …… ……。 第814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啥！” “你还要不要出宫去了？” 搞不清楚床上那妞是否还要出宫，因此苏尘不确定穿什么衣服。 苏尘背靠梳妆台翘着二郎腿，望着埋头捂脸跪倒在床，毫无动静的长乐公主。 已有五分钟。 若不是她高高翘起的屁股偶尔晃动，还以为她睡着了。 长乐公主没有反应，更不曾回应苏尘问话。 苏尘轻轻皱眉，抬起手掌若有所思起身走向床榻边，之前打她屁股下手好像有点重。 “打疼你了？” 埋头捂脸的长乐公主晃了晃脑袋。 “哦，还出宫不？” 苏尘更加疑惑了，既然没打疼为何长乐公主会是这般模样，就像猪崽翘臀的睡姿一样。 长乐公主稍稍转动脑袋，从指缝偷瞄一眼苏尘，再次摇晃着脑袋。 苏尘对长乐公主埋头捂脸，不说话的行为很是纳闷。看了下时间再次问道：“我去东宫找大舅哥说点事，你要不要去？”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直起身来跪坐看向‘苏尘’。 “捂着脸趴在那干什么哦，你看你现在脸蛋比猴子屁股还要红！”苏尘见长乐公主终于抬头见人了，摇了摇头走向一旁穿衣去。 苏尘转身后，长乐公主脸上呈现一丝惊讶之色。 刚才她没有心思听苏尘说的话，注意力全在恢复如常的‘苏尘’那里。 支起的帐篷以及明显的轮廓已不见。如同平常只穿纯棉套装一样，有些鼓起突出不再像之前那么吓人。 长乐公主对此很是好奇，脑海中不禁想到一句话：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下床穿衣服啊！”苏尘穿好卫衣再次转身时，发现在长乐公主还跪在床上愣神。 “哦，哦！” 回过神来的长乐公主连连点头，便要跪爬至床榻边缘。 “啊~……！” 不料却发生了意外，她腿跪麻了加上棉被绊扯，上半身径直向床榻边缘扑去。 本能促使她双手向前伸出。 不出意外，接下来就是长乐公主脸朝下，从床上扑倒在地板上。 “我艹！” 苏尘已看出长乐公主即将扑倒的趋势，一个闪身上前将半个身子已扑出床榻边缘的长乐公主接住。 床榻离地不是很高，即便摔下来也不致重伤，但会很疼或是磕破牙、扭伤手。 苏尘像裁葱一下将长乐公主放稳在地，“这是怎么了？” “我……我腿不听使唤了！”长乐公主指着一条未着地的大腿，略显尴尬开口。 “没事！”苏尘将她扶坐在床榻边缘，“是麻痹还是抽筋？” 长乐公主答道，“麻！” “小意思，我帮你掐两下就好！”苏尘微微一笑，作势就要往长乐公主大腿掐去。 “不要，不要！”长乐公主眼疾手快将苏尘的手抓住，“何处下手，本小姐自己动手便是！” 万一苏尘趁机下黑手，那还能有好！ 长乐公主不傻。 “呵呵，自己动手没效果的！就是要大脑没反应过来出其不意，才能解决手脚麻痹症状！”苏尘呵呵一笑一本正经解释，随即再次欲往长乐公主腿上掐去。 “不必，本小姐腿部麻痹之感已然尽祛！”苏尘越是坚持，长乐公主更是确定他不怀好意。 而后，长乐公主撑在苏尘肩膀勉强起身，一瘸一拐走向置衣架穿衣。 卫衣好穿，一条腿麻痹穿裤子有些困难。 长乐公主坐在梳妆台长凳上奋力穿卫裤，气呼呼看向苏尘，“方才打了本小姐十一下，六重五轻！” “此前，握草、牛逼不能说，如今特么的本小姐又不能说！” 长乐公主向苏尘比划一个剪刀手，盛气凌人道：“给你两条路！” “其一：如实向本小姐解释为何不能说！ 其次……嘿嘿，本小姐加倍奉还！你趴着乖乖让本小姐打二十二个巴掌！” 腿不麻了，之前的被‘苏尘’吓到的心理也退却，长乐公主又活了过来。 “说吧，两条路侯爷如何取舍！” 穿好衣服，长乐公主对着镜子细心整理，丝毫没觉察到苏尘向她靠近。 “嘿嘿！” “啊~！”苏尘突然出现在长乐公主身后，呈现在镜子中，把她吓了一跳。 长乐公主刚要转身，苏尘从她身后抬手绕住她，并控制其肩膀不使长乐公主转身。 “本侯爷……还有一条路可选！” 长乐公主对着镜中苏尘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我……跑路！” 说完，苏尘拉开房门迅速闪人，松开长乐公主之前还不忘在她屁股拍了一巴掌。 他了解这妞一般不会翻旧账，过了当时关头事后便不会再提起。 “岂有此理！” “气死本小姐啦！” 长乐公主面对镜中的自己气得直跺脚，随即脸上浮现出得意笑容。 “嘿嘿，在我家还想跑？” 走到床榻边，将弄乱的棉被整理好，拿出未准备换上出宫的行装放回衣柜。 带上房门长乐公主向苏尘追赶而去，目标东宫！ “侯爷为何不跑啊？” 长乐公主快步来到长乐宫大殿，看到苏尘并没有跑远，而是在殿门口背着双手笑脸相迎，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苏尘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长乐公主上前。 “给你！” “何处得来？”长乐公主望着手中三张面额一百文，还有十文、二十文、五十文各一张的金币问道。 总共三百八十文。 苏尘笑问道，“还记得丘氏衣铺的丘掌柜不？” “莫非……”长乐公主一点就通，明白了这些钱是卫衣版权费。 苏尘与长乐公主从丽政殿离开时，朱雀门侍卫收到一名自称丘氏衣铺的掌柜，送来三百八十文金币，还有一张卫衣销售明细。 侍卫层层上报，最后由太极殿掌事太监送至丽政殿。 丽政殿前来长乐宫送钱的宫女，已经等候了半个多小时，知道苏尘和长乐公主在哪。 但无人敢去叫门通报。 “收起来，给你买糖吃！” 苏尘作一请姿，随后两人离开了长乐宫，走向李承乾所在太子东宫。 之前苏尘看过丘掌柜连同金币一起，送进宫的卫衣销售明细。 卫衣价格有三种，十二岁以下孩童款不分男女，售价：一百三十七文一套。 十二岁以上，售价：一百七十三文。 卫衣材质为作区分只有一种，上等细麻。 因此，购买衣铺卫衣套装的都不是寻常百姓，多数是来自达官显贵或是小有资产的商贾。 “肉包，为什么这个卫衣定价都是三和七，有何特殊意义？” 长乐公主略作思索，一手搭在苏尘肩膀上，“三生万物，逢七必变！侯爷可曾听过？” 苏尘点了点头，“嗯，略有耳闻！”甩开长乐公主的手，脚下步伐加快了些许。 “切！”长乐公主一看苏尘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装，迅速跟了上去。 “你倒是说说看，三生万物，逢七必变作何解释！”长乐公主快步上前挽住苏尘胳膊追问道。 “我管它三七二十一，快走吧！”苏尘再次加快脚步，“天都要黑咯！” “嘿嘿！未时三刻，一点四十五分！” 长乐公主见苏尘恼怒气急的样子，感觉甚是有趣，将手腕伸到苏尘眼前。 苏尘怒而瞪之，随即搂住长乐公主颈脖夹在腰间，像捉小鸡一样裹挟着朝前走。 长乐公主不停拍打着苏尘腰间，就如同小鸡扑腾着翅膀。 第815章 飞钱！ 半小时过后，苏尘与长乐公主从东宫走出。 “咋搞，现在去哪？” 不单李承乾不在东宫，太子妃苏妍同样不知去向。 东宫詹事府官员告知苏尘，李承乾去左春坊与马周商议飞钱一事。 左春坊，太子东宫主要核心机构。负责侍从、规谏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做好准备。 相当于朝廷的门下省，皇家银行总部办公场所便设立于此。 整个皇宫，好像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只有苏尘、长乐公主两个闲人，身穿怪异服饰在皇宫瞎转悠。 偶尔迎面遇上来往行人，对向来人唯恐避之不及远远让道默默行礼。 “我不知道啊！你去哪，我便去哪！” “啧~你的手插我口袋做什么，裤子都要扯掉下来了！”苏尘提了一下裤腰，迈步离开了东宫詹事府。 “对了，飞钱是啥玩意？” 长乐公主见苏尘有事请教，脸上显露得意的笑容，快速跟上再次将手插进他卫裤口袋。 “啥是飞钱？” 苏尘观察到她脸上的得意之色，一脸期待着长乐公主回答。 “我……我也不知何谓飞钱，头一次听说！”长乐公主丝毫不觉得无法解答飞钱有何不妥，在她印象中以往从未听人提起过。 “那你笑个嘚哦！我还以为你知道！”苏尘无语的吐槽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长乐公主皱了皱鼻子嘴唇动了动，默默跟在苏尘身旁。伸进苏尘裤子口袋的那只手，时不时抓向他大腿。 走着走着，苏尘发现不对劲！ “左春坊在哪？” 之前听东宫官员说左春坊，苏尘下意识以为不管什么坊，应该都不在皇宫范围之内。 刚刚仔细一下，太子怎么会跑出皇宫去办公。 “东宫詹事府西侧百五十步，通训门泰和殿！”其他的不清楚，长乐公主对这个熟的很。 以前她经常去她兄长玩耍。 东宫三门二十一殿，左右对称布局设置地盘很大，乐宫六率宿卫近万余兵力。 因此太子与皇帝的关系历来很是微妙，一不小心就会上演父子情深大戏逼宫造反！ 苏尘瞪着长乐公主半天说不出话来，稍稍弯下腰将脑袋怼到她面前，“你咋不早说！” 长乐公主缩着脖子脑袋偏向一旁，小声嘀咕道：“你也没问呀！” “差点害我白跑一趟！走，走，去看看你兄长在哪里！”苏尘立即推着长乐公主往回走，“以后描述方位别说东侧西侧，就说左边右边！” 长乐公主低头看向自己胸部，‘我胸长在哪里，我胸长在这里你不知？’ 十分钟不到，长乐公主带着苏尘来到一座大殿前。 哪是什么左春坊，就是一栋办公大殿。 宫，是睡觉的地方。殿，是用来办公接待的场所。 苏尘站在殿下打量几眼，而后径直踏上殿前三步台阶，之后有一平台再上七步台阶。 “哟，都在呢！” 苏尘迈腿跨入殿内，长乐公主跟在他身后。 殿内正交谈着的七人，纷纷看向殿门口说话的苏尘。跟在苏尘身后着装怪异的长乐公主，被前者遮挡无人能看清其面貌。 其中三人从未见苏尘更不知其身份，脸上显露出极为不悦之色。 争先开口训斥着装奇特，且当众对太子无礼的苏尘，以便赚取太子李承乾的好感。 “放……” “苏尘，你咋来了？”李承乾怒视一眼开口之人，而后与马周同时起身走向苏尘。 “马周见过侯爷！”马周恭敬见礼，并向长乐公主作一揖。 之前那名抢功最先开口，欲训斥苏尘无礼的左春坊官员脑子里嗡隆作响。 他们不上早朝所以没见过苏尘，但苏尘的名字无人不知。 “参见公主殿下、参见苏侯！”左春坊五名官僚立即起身向苏尘见礼。 苏尘仍旧保持微笑，拱手一礼，“各位客气了，你们继续，我随便转转！” 对于刚才开口只说出一个字的左春坊二把手，苏尘一点都不曾在意。 左春坊，仿朝廷门下省设置规模较小。 一把手官职为太子庶子正四品上，二把手官名为中允正五品下。 马周如今在东宫的地位低于太子少詹事（正四品上），略高于太子庶子。 “你们先下去！”李承乾向五品左春坊官员摆了摆手。 “喏~！” 苏尘在殿内瞎转悠，拍拍那根柱子摸摸这个架子。 “妹夫，你找我可是有事？” “没啥大事！陛下和母后他们都偷偷溜出宫去了，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在干啥！” 苏尘拍了拍手，指着刚才摸过漆红大殿柱子，“有点灰尘，记得叫人搞下卫生！” 李承乾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一巴掌拍向苏尘脑壳。 “好，等会我叫人擦擦！”将闲得发慌，跑来东宫检查卫生的苏尘请入座位。 “飞钱是啥，可以拿来给我看看不？” “飞钱？”李承乾略显语结，与马周对视一眼。 苏尘点了点头脸上有些疑惑，“对啊，飞钱！我刚从你那边过来，管事的说大舅哥你在处理飞钱的事！” “呵呵，飞钱我拿不出来！”李承乾淡淡一笑，“所谓飞钱便是你创造的转账汇票！” 随即解释道：“各地商贾财物交易过程中，发掘出汇票的安全性与便捷，从而给它另取一名称就叫飞钱！” 便捷无需要多言，开元通宝铜钱千文为贯，重六斤四两。 皇家银行发行的金币面额最大为两贯，若交易或是取现金额超出两贯，可以通过银行开具汇票。 其安全性在于汇票上有注明，收支双方存折账户和身份证信息。 旁人捡去或是非法途径获得汇票，无法从中冒领获利。 银行开具汇票的方式也简单，从汇票需求方存折扣除相应账户余额。 “哦，是这么回事！”苏尘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呵呵，飞钱这个名字倒是取的真好！” 李承乾忽然靠近苏尘，神神叨叨伸出五根手指，“妹夫，三天前马周统计出皇家银行总计存款已达这个数！” “贷款且已成功放款总额百二十万贯，另有审核中贷款近三百万贯！” 苏尘淡淡问了一句，“五千万贯存款，世家商贾居多吧？” “呃，如你所料！”李承乾面露一丝不自然据实告知，“七成以上存款来自各地大小经商大户，或是传承百年世家！” 长安境内的商贡确定了皇家银行可靠性后，相互之间慢慢传开。 交易支付方式明显更倾向方便快捷金币，故此，很多长安以外的富豪纷纷以各种手段，将货币换成黄金或是白银运来长安开户。 白银量稀缺，但仍属合法且有价货币。 一两银一贯铜钱。 外地商人开户的形式，多半是手持飞钱到银行开户。 因此李承乾感觉这种普遍现象，应该完善条款加以改善。 “工业园区啥时候搞？” 苏尘不再关心飞钱一事，这和他没多大关系，李承乾和马周把银行管理的相当好。 第816章 多吃排骨才补腰，骨头硬抗揍！ 三点钟出头，苏尘离开了东宫。 长乐公主在左春坊，从头至尾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很懂事，很正经！ “痛，痛，痛！啊~你快撒手！” 两人走在返回丽政殿的路上，尝到了十指连心之痛的长乐公主跺脚开口大叫。 “还敢乱抓不？” “嘶~！”长乐公主急忙将手从苏尘卫裤口袋抽出，不停的嘶哈甩着被苏尘夹痛的手指。 手插进苏尘口袋不算完事，还不停向苏尘老窝试探，差点被她连根拔起。 于是苏尘五指与她互挽，稍加用力将其钳住。 苏尘提了一把裤腰，笑问道，“爽了吧！” 长乐公主怒瞪苏尘，捧着被夹痛手指呼哈呼哈吹着，“真小气！碰都碰不得了？” “本小姐手受伤了，你背我回去！” 苏尘没搭理她看了一下手表，“陛下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与李承乾约定好，明日若不下雨便出城去看看工业园区选址，顺便送他回庄园。 如无意外，先建立一家制衣厂。 “起驾！”长乐公主偷偷溜到苏尘身后，搂住苏尘脖子双脚用力一蹬，两腿缠绕在他腰间。 “手受伤了，脚不能走路？” “哼~你莫管！”长乐公主伸手指向前方，“小尘子，本宫摆驾丽政殿，出发！”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地流！” “滑倒李丽质，吓坏一群牛！” 苏尘一边念着小兕子的打油诗，双手挽起长乐公主膝弯处，向丽政殿走去。 趴在苏尘背上的长乐公主嫣然一笑，贴在苏尘耳旁大声唱着：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 苏尘：“说走，咱就走哇！” 长乐：“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忽然苏尘停下脚步，莫名其妙问道：“肉包，你会跳舞不？” 长乐公主一怔，将脑袋尽量前伸看向苏尘侧脸，“些许而已，可能入不了侯爷法眼，无法与平康坊歌妓媲美！” “下来！”苏尘轻轻拍了拍她小腿。 “噢~”不知苏尘意欲何为，长乐公主很听话立即从苏尘背上滑落。 经常听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三个女孩子唱好汉歌，苏尘总感觉怪怪的。 不经意间，苏尘灵光乍闪。 想到一首与长乐公主八竿子，勉强能打着的歌曲。 不过这首歌演唱时，需要配合舞蹈方能体现‘她’的大气磅礴。 苏尘记得歌曲歌词，再加上他古今互通乐曲大师天赋，应该很容易教会长乐公主。 因此只需她会跳舞，通过曲中意境自由发挥排舞就好。 “改天我教你唱首歌，你跳个舞给我看看！” 苏尘仔细打量着长乐公主，依稀记得最初见到长乐公主时。她身上穿的衣服款式，与歌曲中舞踏服装几乎一模样。 就连长孙皇后与杨妃她们夏季穿的衣裙也一样。 “你们夏天穿的那种衣服款式叫什么？” 长乐公主略作思索，手掌横在胸前上部比划了一下，“襦裙？” “应该是吧！”苏尘点点头，感觉好像是问了一句废话，也回复了一句废话。 襦裙是哪个襦他都不知道。 襦裙，低领下裙束至胸部或腋下，短上衣披半臂…… 一句话形容：慢束罗裙半露胸，绮罗纤缕见肌肤。将女性丰腴之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啊~好吧！”长乐公主难得显露一丝扭捏之态好似很为难。 手指抵在苏尘下巴严肃警告：“你不许笑话我！” “谁敢笑话你啊！”苏尘淡淡一笑，拍开的她的手指，“你天生丽质，开个直播随便扭扭屁股也有人打赏！”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疑惑道：“直播？打赏？” “呃~扯远了！” 没有手机网络，苏尘解释不了直播打赏。 …… 晚餐时间。 “陛下、母后，你们下午偷偷溜出宫，不会就是为了它吧！”苏尘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五花肉送入口中。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四点半驾车回到皇宫，并言道晚上有惊喜。 结果晚餐七个人九道菜，有六道菜品与猪有关。 意味着庄园养猪场又有一头猪，为大唐江山社稷做出光荣牺牲。 “呵呵……”小兕子两手并用撕扯着红烧猪排骨，率先笑出声来。 中午雨停后，李世民离开丽政殿前，偷偷带着小兕子。 原本小丫头要提醒正在下跳棋的苏尘。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凶狠’的眼神，同时威胁小兕子。 “非也！朕观雨有感民生农桑为国之本，畜牧为先。” 李世民将口中脆中带有韧劲的猪尾巴，咬的咯吱响。 “故临时起意前往猪场巡视一番！ 孰料，此猪见我进场受我影响，满眼尽显忧国忧民之色，欲往朝堂献计献策以安生民。” 李世民扒了两口占城稻米饭，夹起一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 苏尘没有认真在听李世民胡咧咧了，长乐公主正与苏尘在抢食。 “朕乃一国之君，岂可怪力乱神听信一头抬首目不见天日猪之言？ 更难预料，此猪性子极为刚烈竟一头撞死于圈墙。” 李世民再次夹起一块红烧肉，满脸尽是遗憾感慨，“吾念其忠孝可佳，故将其带回皇宫明日早朝上朝听政，以遂其愿！” 说完，一块大大的红烧肉一口闷下。 长孙皇后与苏尘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会心一笑。 苏尘干饭结束放下碗筷，长乐公主给他递上两张纸巾，“哦，那陛下也不用将它大卸八块带回皇宫吧！” 随即李世民放下碗筷，抬头时发现身旁长孙皇后，竟带着鄙夷之色的眼神望着他。 “呵呵，我享用了两个猪腰！” 长孙皇后闻言立即向苏尘与长乐公主看去，而后白了李世民一眼，怨其说荤话不分场合。 不过在座七人，除去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只有苏尘能听懂李世民所指何意。 长乐公主慢条斯理喝着排骨汤，淡淡问苏尘问了一句。 “吃啥补啥，莫非食用猪腰能补腰？” 苏尘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呵呵！”长孙皇后将注意力转移至苏尘身上，看他如何与长乐公主解释。 “你还小不懂！”苏尘拿起排骨汤碗中的公勺，给长乐公主舀了两块排骨。 “多吃排骨才是补腰的，骨头硬抗揍！” “哦，哦！”长乐公主连忙端碗接住。 长孙皇后看得直摇头，心里对于食用猪脑补脑的效果产生了质疑。 …… ……。 第817章 关于太子借钱 次日，晴。 长安城以西约四十里原属渭城县境内，李渊登基称帝后将其并入咸阳县。 ‘渭城朝雨浥轻尘’所指便为此地。 咸阳郊外一处极为宽广且未开荒耕种的荒地，地势较平坦偶见几处土丘凹陵，少有树木高不过丈许。 长乐公主第一次体验真正的越野驾驶，载着锦儿与三个小家伙感受越野车的减震效果。 李承乾与苏尘站在一小土包上，对着平板指指点点。 随行的还有东宫几名官僚和侍卫。 一会儿李承乾指着平板说出建议，苏尘听完点头。而后苏尘说出心中想法，李承乾点附和。 半小时左右，两人就工业园区初步规划达成一致。 苏尘嘴里叨了根草，拍了拍手掌，“对，就这么搞！” 两人最终确定工业园区呈‘井’字型对称布局，中间以‘高新大道’一分为二。 高新大道即为长安西门，至达工业园区的新建水泥路。 李承乾之前选址还需往前二十里地左右，但是苏尘发现此处不远有一天然水库。与当前新选址距离不足两里地，若没有无人机俯瞰未必能发现。 只需要稍加改造开沟引渠，能解决一部分工业区用水难题。 李承乾将无人机返航降落，“好！明日报纸刊登招工消息，先将高新大道修缮建成！” 越野车从长安城驶出，所行驶的道路大部分是原有的官道，路基相对密实平整。 原有官道至少四丈宽，仅有穿越农田区域时稍窄约有三丈。 “嗯，园区内主干道一定要足够宽，至少要有十五米！” 李承乾点点头，轻搭苏尘肩膀两人走向一旁，好似有意避开随行人员。 “妹夫，八十余顷工业园区破土动工。前期所需耗费资金……应在两百万贯以上。 眼下我手头……呵呵！”李承乾看向苏尘搓了搓手。 昨晚苏尘与李世民谈论工业园区开发投资时，李世民竟然看不上。 放手让苏尘与李承乾投资，李世民没兴趣参与。 最后还是苏尘怂恿长孙皇后拿钱投资其中三成，苏尘同样投资三成，其他份额目前还未分配。 “放心，你回宫找人仔细做个前期估算，需要多少钱我先借你！” “哈哈哈，多谢妹夫！”李承乾拍了拍苏尘肩膀，“我只需投资其中两成，如今能拿出十一万贯，粗略估计空缺三十万贯上下。” 李承乾原本是想从银行贷款，但有恐破坏了与苏尘之间关系。 其次太子身份过于敏感，贷款、投资从商两者若传出去让人知晓，皆有损储君颜面。 即便一人独占工业园区全部投资，苏尘的钱也足够。 但是苏尘不想这么做，不论他与李世民关系如何，有些事仍需避讳不可占尽所有利益。 “那还剩下两成，大舅哥你打算如何处理？” 苏尘点了点头，三十万贯对他来说是小钱，他送给李泰他们几个的钱都不止这些。 唯独没有送钱给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看向苏尘眼神中带有征询之色，“妹夫，我想将另外两成公开拍卖，价高者得！” 苏尘一听就懂，“你是说世家？” 李承乾点点头，解释道：“八十余顷工业园区留为己用，定然暴殄天物无法物尽其用。 世家产业作坊颇多，有他们加入入驻想必园区很快便能运转开来，同时还能给百姓增加收入！” 苏尘闻言向李承乾竖起大拇指，眼神无比真诚。 “有道理！这次借给你钱，我少收些利息！” 李承乾随口应承，“好！回宫后我便写好借条送于你手！” 苏尘瞄了一眼行驶中的越野车，抬手看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送我们回庄园吧，正好可以赶上吃午饭！” “好！” …… 越野车驶回长安城，而后从明德门出城走长乐大道，将苏尘五人送回庄园。 十一点整，越野车停在庄园大殿广场。 “大舅哥等等！”李承乾正要驾车离开，苏尘敲着车窗将其叫住。 “妹夫，中午不留下用餐了，我回宫去筹备……” “谁要留你吃饭了？”苏尘白了驾驶室的李承乾一眼，向抱着锦盒走向大殿的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把存折拿来给大舅哥办点业务！” 原本皇家银行任何人都不能享受特权，但苏尘感觉存取钱很不方便，硬是要李承乾给他开后门。 “哦！”长乐公主点点头，从存放存折的锦盒之中将其取出。 “给！” 苏尘接过存折，“大舅哥记得帮我开一张五万贯的飞钱交给母后，用来合伙办制衣厂的。 你要借多少自己开就行！ 说完，苏尘将存折递向驾驶室，李承乾正要伸手去接存折。 苏尘立即收回手，提醒道：“年转化率按银行贷款利率三倍计算就好！” “好说，好说！理所应当，合情合理！” 李承乾连连点头接过存折，凭两人之间的关系，李承乾完全不在乎高于银行两倍的贷款利息。 他没打算给利息钱！ “啥玩意？皇兄你要借钱？” 正要转身离开的长乐公主，听闻苏尘要借钱给李承乾，立即走到车窗旁向他声讨： “欠本小姐两百余贯至今未还，还敢借？” “妹夫，我先走了哈！”李承乾向苏尘摆了摆手使一眼色，将车辆打火启动。 苏尘微微一笑，将长乐公主拽离车旁好让李承乾趁机溜走。 “皇兄为何不用餐过后再回宫？” 目送李承乾驾车离开，两人向大殿走去。 “大舅哥有事要忙！” “哦！”长乐公主点点头，随即便要转身收拾行李和卧房，“我去帮锦儿收拾一下卧房！” 苏尘轻轻将她拽住向书房走去，“不急，马上就吃饭了，午饭过后再去就好！” 来到书房，两人面对面坐着。 “肉包，我打算送给大舅哥八十万贯，你看行不行？”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看向苏尘，稍作思索轻轻点了点头。 “给？无需归还？” 苏尘点点头。 长乐公主随即再次问道：“可曾想过，万一今后皇兄再次开口向你周转钱财，你又当如何？” 第818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苏尘淡淡一笑，长乐公主所说让他有些意外。“应该不会吧，如果真有也是朝廷需要用钱！” “本小姐说的万一，正是因为皇室、朝廷需要用钱！” “呵呵！”苏尘看向神态趾高气昂，话语却温柔软糯的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长乐公主略显疑惑，起身走到书桌对面苏尘身侧。 “只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苏尘伸手揽住长乐公主纤纤细腰，将其转身轻轻往怀中一带，长乐公主滑过椅子扶手跌坐在苏尘腿上。 长乐公主搂住苏尘脖子，低头看向苏尘问道：“何意？” 苏尘手指轻轻从她鼻尖划下，笑道，“你还没嫁出去呢，这就防着娘家兄弟了？” 长乐公主立即还手捏住了苏尘鼻子，郑重其事申辩：“我本意并非防着皇兄，将来皇兄若继承父皇皇位登基为帝。 身在其位，届时皇兄恐怕出于种种原因，计穷之时不得不向你开口借钱！” 苏尘望向长乐公主久久不语，不得不承认她所言非虚。 片刻过后，苏尘思之再三认同长乐公主的考虑，借而不给。“李大小姐言之有理，借给大舅哥利息再算高一点！” 长乐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嗯，如此甚好！”拍了拍苏尘肩膀，“孺子可教也，善哉！” “姐夫~” “姐夫~菜齐啦！” “呵呵！” 小兕子向书房小跑而来，当看到苏尘与长乐公主正抱坐在一起时，小丫头站在书房门口止步不前。 双手挡在眼前呵呵直笑。 第一次被小兕子撞见两人亲密举止，长乐公主对苏尘小声埋怨：“都怪你！”立即从苏尘腿上起身，走向书房门口的小兕子。 苏尘反手轻轻一甩拍在她臀部。 长乐公主硬抗苏尘一巴掌，抱起小兕子走书房。“明达，我们走，你姐夫不饿不用午膳了！” 小兕子趴在长乐公主肩上向苏尘眯眯笑，不停的招手。 …… 午餐过后。 苏尘邀请长乐公主一同去猪圈看看，她拒绝了不知要去忙些什么。 “小子，我记得不是有一百吨猪饲料吗？现在还有多少？” 苏尘与李佑来到养猪场，路过库房时苏尘忽然想起，系统给的百吨纯粮食猪饲料。 “眼下库房还有近七十吨猪饲料，此前那千头猪五十斤以上，便不再掺杂饲料喂养！”李佑理解不了吨，只知剩余的大概数量。 “呵呵，你还真是养猪的天才！”苏尘拍了拍李佑肩膀。 “嘿嘿！” 猪圈的猪上午喂食一次，傍晚时分再喂一次，一日两餐。 怀孕待产母猪，午后会投喂少量红薯或是白萝卜。 猪舍此时间段没有工人，每半小时会有人过来巡视一圈。 “姐夫，你瞅！” 猪圈地势高的处有铺一层干草，或许是因为待产母猪腹部负担重，大多数都躺在干燥的猪圈内。 也有几头母猪在圈内拱着杂草，像是在搭猪窝。 另外五十头种猪却异常活跃，兴许是预知，即将与心爱的母猪重逢再续温馨。 李佑指着一头正在拱窝，腹部几乎触地的母猪，道：“部分母猪腹部明显要比其它的大的多，据此我猜测其腹中怀胎十头以上。” 苏尘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感觉你说的是对的，我对此没什么经验！” 随后问道：“这些母猪以你看具体什么时候能下崽？养猪厂厂长可有确定人选？” “嘿嘿！姐夫但凡有需要，十名养猪厂长亦不在话下！” 李佑此话毫不夸张，此猪场已有半年之久。 养猪工人大多已熟悉了圈舍集中喂养的规律，以及一头猪从小至出栏或产崽过程的习性。 养猪一百零八问，李佑基本熟透。只要耐心细致些，基本能管理好同等规模的猪舍。 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若是苏尘看了养猪一百零八问。 一定会好奇，为何书中没有传授猪瘟，以及其它疫病的防治技术。 唯一的用药指导只涉及两种药品：大蒜素、青霉素。 “至于何时临盆产崽，养猪百零八问有言：母猪孕期通常百十天。预计……下月十五过后，误差不超五天！” 苏尘点点头，随口提醒了一句，“嗯，记得啊！新的养殖基地建成后，你还是待在庄园。安排其他人过去那边管理就好！” “好嘞姐夫！” 苏尘在猪舍过道转了一圈，来到过道尽头处两个大猪圈处。分别有三头和四头成年母猪，腹部却是正常体态。 “十一头未能受孕母猪，还剩下这七头？”苏尘感觉好像已经宰了五、六头母猪了。 “对啊，昨日父皇来此宰的那头便是第四头！” “哦！”苏尘点点头，转身看向李佑问道：“钱够用不？” “嘿嘿，够的！我在庄园花费极少，乃至一月分文未花！” 苏尘脸上抽了抽，“我特么的是问你养猪的开销，谁管你花不花钱！” “哎呀！姐夫，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养猪用度向来由王管家经手，你给我的三十万贯，如今存折不知落入何人之手！” 苏尘微微皱眉，稍作思索。 “懒得问你这些破事！你忙着吧，我走了！”苏尘打算回去问问管家王喜具体缘由。 “好嘞，姐夫慢走！”李佑挥手躬身相送。 苏尘离开猪舍，抬起手臂闻了闻。“还好，没啥味！” 旋即原路返回…… 十几分钟，苏尘回到庄园广场，未入殿走向此前午休的草地。 “现在不适合在草地上晒太阳。”苏尘抬头感受一番午时略显强烈的阳光，再低头看看原本枯黄的草地，已经冒出点点嫩绿。 看向一旁的树林，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白天一但起床，苏尘便不习惯再脱衣上床睡觉午休。 “嘿嘿，搞个秋千睡觉打嗑睡岂不美哉，夏天还能躲在树下乘凉！” “哈哈哈！”苏尘立即向树林走去考察环境，记得有次与长乐公主进树林，有一处六棵树围成圈的地方就很不错。 离庄园有些远，步行要走大概五分钟。 走到树林入口处，苏尘停下脚步想着要不要叫上长乐公主。 “算了，等完工再喊她过去！” 第819章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马汉，跟我来书房一下！” “是，侯爷！” 二十分钟过后，苏尘急匆回到庄园。 “有福，你也来！” “好的侯爷！” 来到书房苏尘铺好纸张开始作画，五分钟过后一条长约六尺的秋千靠背长椅画好。 长椅带有些许凹面，防止坐或躺在上面滑落下来。 “把这个交给村子里的匠做两套出来，不赶时间慢慢做就行！” 为了避免有人和苏尘抢位置，因此看过场地后，苏尘决定做一个睡兜两个躺椅。 “喏，卑职这就去办！”马汉接过图纸抱拳一礼离开书房。 长椅很简单，宽缝木条结构。只要不像皇宫工匠浪费时间在雕刻上，一个木匠最多两天就能裁料做成。 苏尘为何作画而不是口述，这玩意说起复杂，但木匠一看便知。 甚至无需专业木匠，寻常百姓有工具也能制作。 “嘿嘿，秋千今天搞不了，但睡兜可以啊！”苏尘看看时间才十二点半，“有福，你去准备些东西！” 副管家躬身一礼，“侯爷请吩咐！” “弄些粗麻绳，平时捆绑马车用的麻绳就好。再找一匹粗麻布和细麻绳还有粗一些的针线！” “带上两个人，我在大厅等你！” “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去准备！”罗有福记下苏尘所需物品躬身一礼退出书房。 准备所需物品还需要些时，苏尘走出大殿在广场上等着罗有福。 “敢问侯爷可有事需要卑职代劳？”此前王朝见马汉匆匆离开大殿，料想苏尘应该有正经事要忙。 “没啥事！”苏尘仰头伸了个懒腰，“公主有没有找我？” 王朝恭敬答道，“回侯爷，午餐过后卑职不曾见到公主殿下走出。” 苏尘打着长长的哈欠，含糊不清提醒王朝，“哦，等会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在树林！” 今日因为与李承乾有约，苏尘起得很早现在已有些犯困。 “卑职明白！” “你说张龙、赵虎那两小子是不是真走丢了啊，出去快一个月了还不回来！” 苏尘再次想起迟迟未归的张龙两人，发起了牢骚。 “回侯爷，卑职不知，想必……” “啧~！”苏尘转头看向王朝，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我说王朝啊，你以后和我说话，能不能别总是把卑职放在嘴边？ 搞得我像个当官的一样！” 王朝望着苏尘抱拳行礼，却不知道如何回话。 他们四人从小受过高等教育，知道何谓尊卑有别。苏尘虽然平易待人，但他们素来知进退。 有些规矩不能逾越。 “嗯？”苏尘看向闭口不作表态的王朝挑了挑眉，颇具‘威胁’的意味。 “好的，王朝明白！”王朝想到折中的应对方式。 “嗯，这样还行，顺耳多了！”苏尘满意的拍了拍王朝肩膀，“记得相互转告一下！” 王朝再一礼，“喏！” “侯爷！” 罗有福抱着一匹棕褐色布匹，其纹理清晰可见，由此可见是真品粗麻布。 身后跟着两名庄园家丁，每人肩膀上斜挎一卷麻绳，其中一人手持砍柴刀。 “侯爷！”三人走出大殿向广场上的苏尘行礼问好。 “嘿~！我都忘了说带把刀，东西齐了我们走吧！” 苏尘手一挥带着罗有福三人向树林走去，完成他的千秋美梦大业！ …… “王朝、马汉！” “咱哥俩回来了！” 申时许，风尘仆仆的张龙、赵虎今日此时回到庄园。 若非几日前恰逢雨天，两人还能早归三天。 几人见面便是相互捶胸问候，王朝看向迎面而来的张龙伸手就是一拳，“你俩小子总算归来，侯爷不止一次念叨！区区千里之途，何故耗时近月？” “唉~说来话长，容后再说！”张龙颇为沮丧感觉此行有负苏尘所托，冤枉跑了千余里路程。 “侯爷现在何处！” 王朝指向庄园西侧假山旁的树林入口处，“快去吧，侯爷此时在西侧树林，方才还念叨着以为你俩小子走丢迷了路！” “好，稍后再叙！” 随即，张龙赵虎跑向树林寻找苏尘。 “嘿嘿，妥了！这下应该不会侧翻了！”苏尘拍了拍手，再次躺进一刻钟之前完工的睡兜。 之前绑后绳索，编织固定好睡兜苏尘往上一躺。晃动身体不过十数息，睡兜两端绳索扭在一起随即侧翻。 苏尘想起两端双股绳索之间应该加几道横杆，将其保持分开状态以杜绝相互缠绕打结。 睡灰离地最低处不五十厘米，即使绳索断裂摔下人也不致受伤。 “有福，帮我加把力，晃起来！” “好的侯爷，你且担心些！”罗有福上前抓住睡兜边缘拖拽而后松手。 “嗯，不错，完美收工！” 睡兜要将双层粗麻布对折包裹在绳索上，还要用细麻绳编织兜底。做好一处睡兜花费两个多小时，秋千做好躺椅倒是简单，只需要绑好绳子就行。 “有福你们回去吧，麻绳收好过两天再做两个秋千！” 苏尘躺在轻轻晃荡着的睡兜里，不打算回庄园先享受一番再论其他。 “好的侯爷，小的告退！” 罗有福三人收起剩余绳索等物品，躬身一礼向树林外走去。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 原本哼着歌曲的苏尘，忽然从睡兜中如同诈尸般坐起。 “嘿~那个演长孙皇后的女星，和母后还真有四分神似，温婉、贤淑却不失大气！” “李世民演的不像，完全没有帝王气势！也不及本尊英俊，没有八字弯勾胡子！” 苏尘摇了摇头呵呵一笑，又躺了下去。 ‘啊~哈，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嘿，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啊~’ 罗有福带着张龙、赵虎来到苏尘睡兜近旁。 “侯爷！” 苏尘闻声挺起上半身伸长脖子转头看去，“特么的，你俩才会回来啊！” 笑骂一句再次躺回。 “请侯爷责罚，卑职办事不力延误十数日！”张龙、赵虎来到苏尘身旁拱手低头请罚，态度极为恭敬。 “罚个屁！刚回到庄园吧？”苏尘抬起一只手随意摆动，“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别在这吵吵！” “卑职遵命！” 张龙两人对视憨憨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长乐公主此时抱着小兕子，前来树林寻找苏尘，在距离苏尘几十步之外遇见张龙俩。 “卑职参见公主殿下，侯爷在前方五十步之处，殿下请！” 张龙行礼后为长乐公主指明苏尘所在。 “嗯！”长乐公主点头回应，朝前继续行走。 …… ……。 第820章 小兕子，帮这个大小孩穿鞋 长乐公主抱着小兕子走上林间一段矮坡路。 熟悉的口哨声，虽不知曲中意。长乐公主却不由停下脚步，倾听苏尘吹出的优美曲调。 小兕子指着小幅度晃荡着睡兜，看向长乐公主很是惊喜。 长乐公主向小丫头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轻抬脚步慢慢走向苏尘。 小兕子双手捂唇点点头。 微眯着双眼的苏尘，嘴角微微上扬。他已经听到鬼鬼祟祟的脚步声正向他靠近。 走到睡兜跟前，望着躺在凹陷睡兜内的苏尘。长乐公主向小兕子挤眉弄眼，又朝努努嘴。 机灵的小兕子笑眯眯点头，两手成爪想要惊吓苏尘。 长乐公主抱着小兕子缓缓俯身。 “哇~！”不料苏尘先发制人，挺起上半身双手成爪同时大叫一声。 “啊~！” “啊~！” 林中响起一大一小，两声惊叫！ 长乐公主被吓得紧闭双眼原地跺脚，差点将小兕子丢了出去，小丫头紧紧抱住长乐公主双脚乱踢。 “两位美女，还敢不敢吓人了？”苏尘略感疑惑，没想到姐妹俩如此不经吓。 小兕子缓过神来看向苏尘连连摆手，“兕子不敢吓人啦~！” 长乐公主气呼呼怒视苏尘，伸手做一起身动作示意苏尘让出睡兜，“本小姐试试！” 刚才着实把她吓得不轻，看苏尘躺在睡兜如此悠闲，她有心尝试一番。 “呵呵！”苏尘立即起身，从她手中抱过小兕子。 长乐公主甩去脚上拖鞋小心翼翼躺了上去，双手紧紧抓住两侧边缘。 苏尘拽住绳索朝一旁走去，松手后睡兜开始晃荡摇摆着。 “嘿嘿，此吊床很舒适本小姐很满意，请侯爷另寻它处吧！”长乐公主摆动身躯使睡兜跟着晃动。 “就知道你这妞会来这出，过两天我再弄两个秋千躺椅！” 苏尘将小兕子脚上的拖鞋脱掉，将小丫头放在长乐公主身上。 “小女子有一事汇报，不知侯爷可有兴趣一听？” 苏尘站在睡兜长乐公主头部一端，轻轻晃动绳索，“何事尽管道来！” 长乐公主笑问道：“可曾记得长乐宫宫女小玲？” “有点印象！”苏尘略作思索，在皇宫第一次太极殿上早朝，就是宫女小玲为他带路。 “她怎么了？” “嘿嘿！”长乐公主嘿嘿一笑，“小玲与学校一名山东登州籍老师情投意合，已至谈婚论嫁地步。本小姐知晓那名老师，年纪与小玲相仿为人还算正直勤恳。” “我问一下哈，是不是皇宫的宫女达到年龄都可以出宫嫁人？” 听长乐公主说起此事，苏尘立即想到之前承诺要帮王朝、马汉四人相亲一事，正好今天张龙俩人也回到庄园。 长乐公主点头答道，“嗯，年龄达二十五岁宫女通常会令其归家，也有极少无家可归或是得重用长留皇宫。” “出宫宫女若有婚约在身亦或有婚配对象，内侍省通常会为其置办嫁妆。” “丽政殿经常见到的几名宫女，她们嫁人了没有？” “丽政殿宫女？”长乐公主仰面看向苏尘稍作思索，不怀好意笑问道，“侯爷莫非是想……” 苏尘点点头，“我看她们都还不错，年龄和张龙他们四差不多。到时给他们安排一场相亲，你看如何？” “张龙？”长乐公主恍然，原来苏尘是打算帮属下物色婚配良人。 “对啊，帮张龙他们娶老婆有什么不对劲？”苏尘低头看向一脸惊讶的长乐公主，“难不成你想歪了，以为本侯爷要娶小老婆？” 伸手在她额头轻轻一弹。 长乐公主抓住苏尘手便往嘴里送，“我咬！” “摇啊……摇……”睡兜停止了摇晃，小兕子奋力扭动小身躯。 “快三点钟了，再过十分钟回去！”苏尘拽动绳索使其摆动。 “本小姐还有一事汇报！” 苏尘低头看向长乐公主等待下文。 “如今庄园上下，包括村民在内全员扫盲识字。学校每晚酉时……六点至八点钟开设识字班，五个班有不下两百人到堂！” “呵呵，这事是不是杜如晦杜伯伯搞出来的？”苏尘闻言立即想到杜如晦。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嗯，也有留守在校老师参与！” 贞观希望小学的三十多名教师，大部分都被朝延征召进宫，培训将来派往各地学校的任课老师。 仅凭庄园几百号人习文识字，对于大唐整体识字率杯水车薪。 不过却是一个好的开始，有一便有二。 “我们回去吧！”苏尘将小兕抱出睡兜，走到一旁捡回小兕子的拖鞋帮她穿上。 “噢！”长乐公主恋恋不舍从睡兜起身，“哎呀，本小姐起不来！” “腿先拿出来穿鞋着地，谁让你蹲在上面了！” 长乐公主一屁股坐下，摇了摇头向苏尘伸出双手。 “小兕子，帮这个大小孩穿鞋！”苏尘上前将长乐公主抱起，重重在她屁股上甩了两巴掌。 “呵呵……打屁股咯！”小兕子捡起长乐公主的拖鞋帮他套上。“好啦！” “回去咯，小兕子你不能一个人来这里玩，知道不？”苏尘放下大的，抱起小的朝树林外走去。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应答。 “站住~” 苏尘还没走出几步，身后飘来长乐公主淡淡的两个字。 “弄啥嘞？”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展开双臂，像是在求抱。 “背不动！”苏尘再次转身，抱着小兕子快速小跑，“有母老虎，快跑啊！” 小兕子看向长乐公主呵呵直笑，“呵呵……！” “木头，气死本小姐啦~！” 长乐公主气得直跺脚，立即追了上去。 三人一路打闹回到庄园。 “侯爷，木匠刘老汉言道长椅五天便能做好！” “六天啊！”进度与苏尘所想出入甚大，原以为最多两便可完工。“行，不着急！” 若得知木匠所说六天，是包括雕刻花纹上漆的工时，苏尘一定会嚷嚷： 打磨光滑不刺屁股就好，不用雕刻！ 苏尘将小兕子放下，向长乐公主交待一声，“我去老神仙那转转！”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牵着小兕子走进大殿。 回到庄园苏尘只去了一趟养猪场，其他地方还没来及视察一番。 第821章 西域公主返抵西域 黄昏时分，日薄西山。 远处望去，不足丈高树木亦能将太阳遮挡。而脚下这片土地往西数千里，景象却大有不同。 百里无人烟树林，阳光仍旧照耀着每个角落，寒意却更浓。 距大唐陇右肃州边陲千八百里之外，西域之地。 此片广袤的大地上有着数个游牧政权国家与城池，诸如： 高昌、龟兹、于阗、疏勒等。 人们习惯将西域之外其他国家统称为：西域诸国。 眼前出现一座城池。 西域王城大殿金色穹顶下，矮脚案台上的炭火锅正咕嘟冒着泡，干燥的牛粪似乎不比大唐的木炭火力弱。 阿丽娅、阿古力回到西域王城已有两个时辰，西域国君帕提尼格与乌托商谈了大半个时辰。 此次长安之行所发生一切事宜，帕提已然悉数知晓。 国君一家五口围在火锅前，穹顶下飘香四溢。阿古力熟练的往沸腾的火锅汤中下入食材，“父王，此为红薯粉，我仙人师父亲手所创！” 在大唐享用的绝大部分火锅食材，无法长途跋涉带回西域，只有豆腐皮和红薯粉适合长久存放。 一个时辰前，阿古力便安排人杀牛宰羊。 国君挥手将殿内几名侍者撤下，而后面带笑意问道，“阿古力，听闻你有意效仿汉人耕种，于西域栽培龟兹白叠棉？” 在西域称作白叠子的棉花，实则来自另一游牧国度龟兹。 “嘿嘿，父王应当知晓我在大唐结识一好友，其人为唐皇第五子楚王。年岁与我相仿，父王可知他在大唐从事何业？” “养猪啊！”阿古力拍着腿极为夸张的比划着，“仙人师父说李佑养猪将来前途一片光明！” “因此，孩儿深受启发决定耕种白叠子，仙人师父很赞同！” 西域国君望向殿内五架犁具，摇了摇头。 帕提尼格一开始便知，大唐将白叠子用做何途。白叠棉在龟兹便是用来纺布，只不工艺远不如能耕善织的汉人。 纺出的棉布质地粗糙，几乎无法达到穿着于身的要求。 “父王，大唐将白叠子称作棉花。返程临行前，丽质赠于女儿数套棉被，便是由白叠子经匠人纺织而成！ 其保暖效果远甚远貂裘毡毛。” 国君目光转向穹顶下方一处案台，上面摆放着五套棉被。 随即帕提尼格看向阿丽娅面露复杂之色，好似有话不好说出口，而后面露一丝怒意。 阿丽娅对于她父王瞬息数变的脸色，心知肚明。 “父王，女儿心中已有所属！龟兹与大唐相比万不及其一，龟兹如若来犯父王何不求助于唐皇？” 龟兹、疏勒两国数年来，不断向西域国君施压。逼迫帕提尼格让出西域西面大片牧区，帕提始终不曾松口。 带于大唐的压力，龟兹与疏勒倒也不敢直接发兵来犯与大唐相邻西域。 而近两年，龟兹几次三番派来使者。欲与西域联姻求娶西域公主阿丽娅，从而达到蚕食西域地盘。 此次阿丽娅之所以跟随使团前往长安，主要原因便在于此。 帕提尼格点点头，“父王自有计较，无需担心！”随即笑道：“与父王说说大唐三皇子蜀王李恪吧！” 阿丽娅面露羞涩，“父王……” …… 夜幕降临。 “现在六点半，要不去夜校转转？” 在皇宫时，苏尘很不屑看平板播放三国演义，回到庄园晚饭过后却不知何去何从。 两人此刻在书房大眼瞪小眼发着呆。 临近傍晚时，苏尘在孙思邈住处见到杜如晦，如今依旧不曾有患病征兆。 或许如今杜如晦身体本身无病，又或许目前还未发病，再或许不当官就不会生病。 “行吧，本小姐勉为其难陪侯爷走一遭！”长乐公主起身拍了拍手臂，整理服饰。 “多谢李大小姐，请！”苏尘迅速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很是绅士的做一请姿。 “嗯！”长乐公主双手背后，趾高气昂点了点头走出书房。 两人走到殿外广场苏尘突然转身，“等会，我去找找小兕子！” 苏尘刚要跨回殿内，王朝抱拳一礼，“禀侯爷，锦儿小姐已带着两位殿下去了学校，有张龙赵虎随行！” “哦，早说嘛！”苏尘没好气白了王朝一眼，转身回走。 王朝嘴角抽了抽，“马汉，你小子守家！”向马汉招呼一声，跑向殿内扛上一盏灯头。 待王朝扛灯走到殿门口时，却被马汉拽住，“你小子莫不是未开窍？” 王疑惑道：“何出此言？” 马汉向广场上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看了一眼，搂住一脸茫然的王朝，悉心教导，“侯爷与公主独自，需要你如此大一杆灯杵着？不嫌碍眼？” 王朝似有所悟，点了点头，“夜间侯爷行路不便又当如何？” 马汉摇了摇头，“水泥路，夜间黑白分明无需灯照！” “马哥言之理！”王朝看向已走远的苏尘，转身将路灯头放回殿内。 已走出庄园的长乐公主向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无人跟随。放缓脚步来到苏尘身后往他后背一窜，搂住了苏尘脖子。 “本小姐来也！” “背你可以，明天记得早起跑步！”苏尘捞住她只脚慢慢走着。 长乐公主闻言拍打着苏尘肩膀，“啊~放本小姐下来，我自己走！” 苏尘二话不说将她放了下来，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长乐公主抱着苏尘胳膊，踮起脚在他脸上噗嗤一下，“噗~真小气！” 正如马汉所说，水泥路在夜间很容易分辨。 二月初五，夜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月牙，星光璀璨给夜间增添一丝明亮。 “小尘子，在林中你哼唱曲目可有名堂？” 长乐公主抱着苏尘胳膊路摇晃着，搞得苏尘心里异常难受。 “哼唱？”苏尘不记得哼唱过什么歌曲。 “嘘~嘘！”长乐公主向苏尘吹了两下口哨，不过她不会吹，口哨吹不响。 “哦~你说那个啊！” “嘿嘿，说起来有点巧啊！”苏尘停下脚步看向长乐公主笑道：“唱这首歌的人和你名字仅差一个字。” “啊~！” 一听是女子名字，长乐公主以为是平康坊歌妓，急忙问道：“此女子姓甚名谁？” “李丽芬！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像你姐姐？”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再次问道：“此人出自平康坊哪家？”她感觉苏尘吹出的曲调优雅大气。 苏尘惊讶的看向长乐公主，“平康坊？”抬手在她额头轻轻一碰，“你脑子可真好使啊！” “来，我教你唱！”苏尘向她招了招手，搂着她肩膀继续向学校走去。 “嗯，嗯！”长乐公主连连头清了清嗓子。 苏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长乐公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第822章 黄金大盘 从庄园到学校，正常十几分钟的路程。苏尘与长乐公主步行近半小时才过一半。 长乐公主：“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苏尘：“嘿！” 长乐公主：“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经苏尘十几分钟句句相传，长乐公主已经能完整唱出此曲，而且唱得很好听。 不过苏尘感觉她的声音过于轻柔，没有那种大气磅礴之感。估计是因为长乐公主年龄还小，青春气息过重。 “我唱得如何？”唱完整首歌，长乐公主满心期待看向苏尘问道。 “很好听，但是少了一种气势！”苏尘实话实说，不曾有丝毫虚假之言。 “嗯，我亦有同感。”长乐公主点点头，看向苏尘说出心中对歌词意境的感受，“本小姐以为曲中填词，隐约间与帝王有关，无一不透露江山与美人之间的羁绊！” 苏尘略感惊讶，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嘿嘿，李大小姐果然才高好几斗！” “快走吧，快七点了，一会该下课咯！”借着微弱月光苏尘看了下手表，握起长乐公主手腕向学校加快脚步前行。 学校放假，校门口保安依旧在岗每日守卫学校，晚上保安室只有一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走进校门便能听到嘈杂的朗诵声，有读千字文的，还有跟着老师念拼音的‘大学生’。 在学校操场上，苏尘看到了小兕子三个小家伙。 卡丁车的车灯很明显，不过小丫头似乎没有发现苏尘和长乐公主的到来。 有五个教室亮着灯，应该是杜如晦从庄园弄来的太阳能灯头，一个教室一盏照着老师上课讲台处。 苏尘没向教室走去，以免影响‘大学生’上课。 “姐夫~你来啦！”小兕子驾着丁卡车，漂亮的甩尾漂移停在苏尘与长乐公主跟前。 乐虎坐副驾位，李治与李慎只能跟着丁卡车跑。 “姐夫，皇姐！” 小兕子从不向苏尘身旁的长乐公主打招呼，李治和李慎却是规矩问好行礼。 “卑职参见侯爷，公主殿下！”张龙、赵虎到来跟前见礼。 “你们来此多久了？” “回侯爷，卑职等人酉时一刻从庄园离开。” 苏尘点了点头瞄了一眼回话的张龙，心里想着回教育一下王朝。 “小兕子还要玩不？要不我们回去吧！” 长乐公主低头看向小兕子问道，“明达，锦儿呢？” “锦儿姐姐去了卫生间，出来后我们就回去！出来啦~”小兕子扭身指向学校操作另一侧卫生间所在。 不一会儿，锦儿拿着太阳能灯头从卫生间返回。张龙从锦儿手中接过灯头，一行人返回庄园。 “哥、嫂子，二位怎有闲情雅致来学校啊！” 小兕子三个小家伙驾车走在前头，张龙、赵虎远远跟在最后面。 “找打！”苏尘抬起左手在锦儿脑袋上轻轻一弹，“你哥我哪里去不得！” 走在苏尘右手边的长乐公主嘿嘿一笑，“嘿嘿，有本事侯爷去女生卫生间试试！” “呵呵！” “找打！”苏尘左右开弓，在她们俩后脑一人一下。 “大胆，竟敢对两位公主无礼！锦儿，上！”两人一人拽住苏尘一只手，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苏尘手臂。 …… 回到庄园时间尚早，长乐公主将苏尘拖进书房。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长乐公主将那首歌的歌词默写于纸上，每个字之间间隔很大，行与行之间上下留有足够空隙。 写完歌词，长乐公主装模作样躬身一礼双手呈于苏尘，“请侯爷谱曲！” 苏尘接过纸张瞄了一眼，拿起毛笔用大唐之前就有七阶音，为歌词调标上曲调。 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 七声音阶：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 苏尘标注曲调时，长乐公主站在他身旁看着并小声轻唱。 “完事，请李大小姐过目！” “嗯，有劳苏大侯爷！”长乐公主接过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空白后收进书桌下方。 “对了，我问你个事！”苏尘指了指对面座位，示意长乐公主坐过去。 “侯爷尽管开口！”长乐公主一本正经端坐，实则心里毫无底气。 “皇宫的金银器工匠，能不能做出这么大的实心铁球？”苏尘比划出大概十厘米直径大小的圆型。 “实心铁球？”长乐公主面露疑惑，忽然神一亮想起一件与其有关之事。 重重的点头，答道：“能！” 苏尘疑惑道：“你为何这么肯定？” “嘿嘿！”长乐公主嘿嘿一笑，起身来到苏尘身旁。 “皇爷爷在位时，武德七年恰逢六十寿诞。耗费黄金一千六百六十两，打造了一具百兽黄金大盘。 其上便有黄金龙吐珠，与你方才所比划铁球一般大小。” “一千六百六十两的黄金大盘？现在还在不？” 苏尘没有考虚黄金球，而是在想一百多斤的黄金大盘，不可能是手工捶打而成。 估计是黄金熔成金水之后，利用型砂或模具浇筑成型。 这个工艺或许能用在炼钢厂。 长乐公主点点头，“当然，黄金大盘存放于皇爷爷太极宫寝宫内！” “哦，改天有时间去瞧一瞧！” 随即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掏出一张卡片递给她，“美女，你再看看这个能不能搞出来！” 长乐公主疑惑接过卡片，皱眉看着卡片上的图案。 “何物？” 苏尘解释道，“你把它看成铁管就行，管壁很厚一头是封口的，另一头不是！”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将卡片还给苏尘。“我不知道啊！” 苏尘没指望长乐公主能提供有用信息，只要大唐有翻砂铸造工艺，就一定能做出此类铁管。 若能顺利把火炮搞出来，估计会有不小奖励，苏尘心中如是想道。 “明天再说，今晚睡哪？” 长乐公主走到书房门口，伸手做一请姿，“侯爷，请！” “嗯！”苏尘起身正想关灯，突然想起太阳能路灯并没有开关。 走到书房门口拍了拍她肩膀，“前头带路！” 长乐公主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离向卧榻之处走去。“请随本小姐来！” …… ……。 第823章 要不你等它长大了再摸？ 辰时渐至，阳光初醒。 “你有何话可说……” 苏尘睁开眼，长乐公主软绵绵的话语声飘进他耳朵。 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一只手攀进了她的衣服里，正握着一团柔软。 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苏尘将莫名其妙伸进长乐公主内衣的手抽了出来，暗自思忖着此习惯很不好。 “占了便宜还想跑，本小姐要摸回来！” “嗯，随便摸，摸完了起床跑步去！”苏尘很是大方的捞起胸前衣服。 长乐公主看也不看苏尘胸前，伸手就要摸向苏尘要害。 苏尘一把抓住她那只作乱的手，郑重提醒道：“别乱摸，冤有头债有主一报还一报。我摸哪里，你摸回去就是！” “哼~你那平平无奇胸部，本小姐摸它作甚！”长乐公主轻哼一声，两手齐上阵。 “那就不关我事了，要不你等它长大了再摸？” 长乐公主哪是苏尘对手，一个巴掌将她两只手同时控制住。 “噗嗤！”长乐公主噗嗤一笑，“你放手，本小姐不摸便是！莫要忘了昨晚约定，跑三天休一日！” 苏尘点点头松开了她双手，“好！” 长乐公主捏着苏尘脸庞提醒道，“很快就七点起床洗漱吧！” “嗯！” 两人同时掀开棉被下床穿衣。 苏尘一边穿衣，看向长乐公主随意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醒来这么早？” “哼~被某人捏醒的！” 说着，长乐公主转过身掀起圆领内衣低头探查一番。 苏尘闻言没敢再吭声，默默穿着衣服。 随即长乐公主脸上呈现羞嗔之色，转身走到苏尘跟前，气呼呼望着苏尘也不说话。 “做甚？”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两手捏拳的长乐公主，苏尘不明所以。 长乐公主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嘣出，“有~指~印！” 穿好衣服的苏尘整理着卫衣帽子，疑惑道：“什么有指印？” 长乐公主低头瞄向自己胸部，眼神示意。 “当真？”苏尘上前一步，脑袋凑近长乐公主胸前低头探去，“我看看！” 长乐公主不及多想就要拉开领口，以便向苏尘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呸~登徒子！”内衣领口拉至不到一指宽，长乐公主连忙捂住胸口后退。 苏尘可以摸，但不可以看。 此乃长乐公主一直以来的规矩，至今未改！ 苏尘拿起置衣架上长乐公主那件卫衣，往她头上直接套下。“那你说个嘚~快穿衣服吧你！” 长乐公主被气的直跺脚，“啊~气死我啦！” 四十分钟过后，长乐大道。 距离庄园约五里之处，两道身影背向早晨的阳光，并肩向长安方向慢跑着。 “呵呵，不错！”看向跟着身旁慢跑的长乐公主，苏尘呵呵一笑。 从庄园出发一口气跑了五里地，长乐公主仍旧能保持顺畅呼吸，只是脸色略显通红。 “哼！”长乐公主此时还在为被苏尘占了便宜，自己吃了大亏却不能展示证据而气恼。 “加油，再跑一千五百米！” 前方约三里之处便是长乐大道右侧最后一个村庄，今日晨跑目标来回十五里左右。 “尽管跑，本小姐……还撑得住！”长乐公主丝毫不惧倔强回应。 …… 八点整，太极殿。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苏尘离开皇宫后，李世民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昨日傍晚用过晚餐后便想着驾车前往庄园。 一想到燃油提取不易，放弃了驾车出宫打算。 当前大唐仅有十一处可抽取石脂水的深井，石脂水提取方式与井盐提卤大同小异。 关中高奴县境内，有一地表常年渗出石脂水，流量虽小但持久不断。 李世民向户部刘政会抬手虚礼，“刘爱卿请讲！” “启奏陛下， 正月末送往关中村落试犁黄牛一千。农户送回三百余头野性难驯无法拉犁黄牛，已发回太仆寺看管。” 刘政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三张报告，一一向李世民汇报。 东突厥上次送来的三千头牛，其中有两千多头体型上判断可以耕田作地。 几千头牛，若仅用来供人享用满足口腹之欲，即使皇帝再如何昏庸断无可能作出此等行径。 于是几经商议，朝廷将那些黄牛送往长安各县，已分配到田地的农户家中穿鼻试犁。 试犁成功则由当地县衙登记在案，寄养百姓家中。 如若黄牛意外死亡，农家无责仅需向官府上报，不可私自食其肉。 “如今剩下千余头待试犁黄牛，户部依据各县村落耕牛统计数量，酌情下发到户试犁！” “臣另有一事禀奏，长安下辖各县登记在案户数，田地分配已完成近七成！” 户部尚书汇报完躬身一礼，静立一旁等待李世民作出指示。 “朕已知晓，刘爱卿处事有章当有嘉奖！今特进卿一阶增禄三百石，以示褒奖！” 李世民深知新任户部尚书刘政会，当属近来朝廷最忙的一位官员。 “谢陛下！”刘政会恭敬谢恩心中并无太大波动。 新任户部尚书刘政会原本为户部正四品侍郎，由前任尚书戴胄听从苏尘意见举荐。六部尚书多为三品官衔，此前刘政会算作是官不配位。 “还有哪位爱卿有本要奏？”李世民轻轻摆手示意刘政会归位。 满朝文武无人回应。 朝堂前列太子李承乾上前一礼，“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嗯，奏来！” 李世民轻轻点头，略感疑惑李承乾所奏何事，为何在御书房之时不曾提出。 李承乾揖礼，面向群臣从容开口： “关内极缺耕牛众所周知，然盛产稻米江南道想必同样缺少耕作之牛。且江南道水田居多人力无法企及，非耕牛拉犁不可！ 另外，某些黄牛试犁不成功，但作种繁衍后代想必定然无碍。 如此一来，八年、十年过后，大唐少牛必然得以缓解。”李承乾说完，再次转身面前李世民一礼： “故此，儿臣建议数月后西域或是东突厥换购物资牛群，无需转来长安可适当送往江南、河南、河北等道州。” 一头牛从出生到下地耕田拉犁，生长周期至少要两至三年。 李世民与苏尘都清楚，以盐换牛并非长久之计，只能用来解燃眉之急。 作种繁衍无疑是最好的。 “诸位爱卿以为太子所言如何？”李世民面不改色未作表态，目视群臣淡淡开口。 “太子殿下高见，臣等附议！” 李世民嘴角挑起一丝弧度，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退朝！” “恭送陛下！” 群臣躬身一礼，但龙椅之上李世民纹丝未动。 “诸位爱卿且先退去，太子留下！” “臣等告退！” 第824章 苏尘给钱可以收，但不能开口借！ 群臣离开后，李世民父子俩离开太极殿向丽政殿走去。 “城中粘贴告示招工效果如何？” 昨天李承乾从庄园回来，将工业园区一事与苏尘所商议结果详细告知了李世民。 李承乾拱手一礼，“回父皇，招工告示言明有意做工修路者，将于三日后西门集合。因此儿臣目前无从得知报名人数，此后连续三日将会登报招工。” 李世民点点头轻叹一声，“那混小子所言不假，大唐人口太少，找人干活难啊！” “长安城内世家对于参与工业园区开发有何反应？” 李承乾再次拱手一礼：“回父皇，儿臣已于昨日申时之前差人下贴。以王、卢两家为首城内十一家望族，将于今日午时汇聚乐膳酒楼参与余下两成投资份额拍卖。” 拍卖有最高价限制，此次李承乾不打算靠拍卖赚钱。 通过拍卖好让各世家望族知晓工业园区存在，同时为以后招商入驻做准备。 “嗯！”李世民点点头，“可有通知那小子前往？” “儿臣正打算出宫去接妹夫一同参与拍卖，不过儿臣料想他应当对此不感兴趣，多半会拒绝离开庄园。” 不管苏尘是否参与，李承乾今日照样会去庄园一趟，送存折和借条。 “嗯，你去吧！记得离宫之前找阿德，给那小子庄园送去一些稀缺贡品香料！” “好的父皇，儿臣告退！” 李承乾躬身作揖正要转身离去，李世民突然叫住他，“站住！” “父皇，儿臣未走！”李承乾躬着身子应道。 “切记，今后不得以任何缘由向那小子借钱！”李世民抬手拍在李承乾肩膀，说话语气不容一丝置疑。 “喏，儿臣谨记！”李承乾身体又压低了些，大声应答。 随即，李世民语重心长提醒道：“嗯，若那小子硬给收下亦无妨！但你却不能主动开口借，可懂？” 李承乾稍稍抬头，诧异的看向李世民。“呃~父皇放心，儿臣知晓了！” 此次借钱已成事实，若临时改口不借难免苏尘会因此多想。 拍了拍李承乾肩膀，“嗯，快去吧！免得被你母后教训一番，丢人！” 昨日李承乾回宫后，将借钱一事对太子妃苏妍说起。 好似女子普遍会比男子多想，苏妍的想法与长乐公主如出一辙。于是劝导李承乾将借钱一事，主动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报备一下。 四十万贯对苏尘而言好像不算巨款。 百官之首房玄龄长孙无忌除去职田仆役，所有俸钱、禄米、布匹、赏赐的金银器以及其它实物补贴加在一块，一年堪堪达到百贯之数。 房玄龄职田九顷，可享对应田亩租税收入。 “好的父皇，儿臣告退！”李承乾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丽政殿，告礼后原路返回。 李世民望向夺路而逃的李承乾，摇了摇头忿忿念叨：“哼，没出息！那小子整日无所事事，存折存款千万贯！” 停在太极殿广场停车亭的越野车，除了长孙皇后但凡会开车的人，都可以自行取车公干。 车钥匙由车库看守保管，取车人只要做好登记便可将车开走。 按照李世民交待，李承乾找到李德。“李总管，父皇命本宫取些香料送往庄园！” “喏~老奴早已准备妥当！太子殿下稍待片刻，老奴这就取来！” 当前大唐各种香料品类虽多但极为珍贵，多数皆来自域外商人或进贡，普通人家享用不起。 李世民说的香料皆为厨房所用食用香料，而非其他。 片刻，李德将一个包裹交给李承乾大约有三、五斤重。 取得香料，李承乾离开太极殿前往车库。 …… “呼~呼！”长乐公主有节奏的大口吐气。 晨跑结束两人回到庄园，在广场上慢走放松腿部肌肉调整呼吸，长乐公主额头上有些许细汗染湿了几缕秀发。 “呵呵！” 苏尘望着眼前那张，如同未熟透的红苹果一样的脸蛋，帮长乐公主拨弄沾在额头的发丝。 长乐公主稍稍仰头看向苏尘，“笑甚？” 苏尘随口答道：“笑你好看！” “敷衍！”长乐公主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苏尘胸膛。 “差不多了，去洗把脸再填一下肚子吃点酸辣粉！”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向殿内走去。 刚进去大殿不到两分钟，李承乾驾着越野车来到庄园，此次出宫李承乾没有带侍卫出行。 “卑职等人参见太子殿下！” “嗯，免礼！”李承乾脚步未停点头回答张龙四人问候，将手里的包裹抛向站在最外边的王朝。“接着！” 王朝接过包裹正要出言询问。 “膳房用的香料！” “卑职明白！”王朝手持包裹一礼，向庄园伙房奔去。 李承乾走进客厅发现空无一人，正要转身询问张龙几人苏尘去处。 张龙抱拳一礼恭敬作答，“殿下稍等片刻，侯爷与公主殿下方才晨跑回来，此时在后院洗漱很快出来！” “呵呵，晨跑？真难得！” 李承乾笑了笑随意找了个地方就座，从袖口掏出存折和一张三十万贯的借条。 不一会儿，苏尘与长乐公主洗漱完回到大厅。 “哟，大舅哥来的早啊！吃过了没有，要不要再来碗酸辣粉？” 闻声，李承乾起身看向苏尘看了过去，摸了摸吃完早餐不到一个时辰的肚子。 “如此最好，真有点饿哈！” “呵呵！”苏尘呵呵一笑，向一旁的罗有福点头示意。 罗有福会意立即跑向厨房。 随即李承乾微笑问道：“妹夫，今日午时乐膳酒楼拍卖会，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反正他无所事事，去不去都一样。 长乐公主没有表态，不过看向苏尘的眼神很明显，她对此兴趣不大。 苏尘来到李承乾身旁坐下，摆了摆手，“大舅哥，我就不去了，下午去新开荒的地头看看。” 李承乾早有所料，“嗯，我料定妹夫多半……抽不出空无暇顾及拍卖。哈哈哈！” “对了妹夫，存折还你，三十万贯借条请过目！” 苏尘接过存折和借条顺手转交给身旁的长乐公主，看都没看一眼。 “有没有开始招工？” 李承乾点点头，“昨日城中繁华街道粘贴了招工告示，此后三天长安日报连续刊登招工信息！” “哦，母后那五万……” “皇兄，这是你写的借条？”与李承乾座位间隔着苏尘的长乐公主，拿着借条起身来到李承乾跟前。 “一年后如数归还，利息呢？” “哟~酸辣粉来了，趁热，趁热！”李承乾起身从家丁托盘中端下一碗酸辣粉走向餐厅。 长乐公主正要拿着借条李承乾理论，却被苏尘拽住。 “哼，便宜他了！”长乐公主乖乖收起借条和存折，跟着苏尘走向餐厅。 第825章 搞定那牛！ 李承乾来时匆匆，吃完一小碗酸辣粉便匆匆告辞离去。 临走前，长乐公主让李承乾转告长孙瑶与房静怡，尽快返回庄园。 “肉包，我去开荒的地里头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长乐公主略作思索摇了摇头，略显埋怨答道：“本小姐腿脚酸痛不宜远行，恕不奉陪！”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苏尘起身走出大殿，“张龙、赵虎，随我走着！” 两人抱拳一礼，立即跟上，“卑职得令！” 已走出殿外的苏尘忽然转身，打量四人一眼走到王朝跟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不曾开口说话。 掏了掏耳朵弹了弹手指，吹了一口气。 估计是掏出不少耳屎。 “王朝啊，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现在还卑职卑职的叫，本侯爷耳屎都被叫出来了知道不？” “王朝一时疏忽，忘将此事转告。请侯爷放心，今后我等一定改正！” 王朝只将苏尘的要求告知了马汉，刚返回庄园张龙、赵虎确实是忘了交待。 “嗯，下不为例！念你初犯，本侯爷不与你计较！” 苏尘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摇大摆朝庄园西侧的树林走去，从那里走可以更快到达开荒的地头。 “侯爷，侯爷，王朝有一事禀报！”王朝突然想起刚才太子李承乾送来一包食用香料，立即追了出去。 苏尘再次转身，“啥事？” 王朝拱手一礼，“方才太子殿下送来五斤特贡香料，王朝已将其送入伙房！” “哦，我知道了！”苏尘摆了摆手，继续朝前走去。 那些香料市面极少能买到，李世民已经不是第一次往庄园送香料。 “张龙，那些来庄园开荒的士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呃~侯爷容禀，卑职……张龙因办事不力归期延误昨日才返庄园，因此对此事毫不知情。”张龙拱手作揖一礼，“属下这就回庄园探听明白，速来报于侯爷！” “不用，不用！看到没？那里有人呢，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此时苏尘三人已穿过树林，来到开荒地块边缘。 首次开荒仅翻耕一遍的生地，中间堆放了好几堆土包还冒着烟。 看上去应该不是普通泥土。 再走近一些苏尘看明白了那些土堆是何物，问道：“那些土堆是不是在堆粪？” “侯爷所言不差！农家人一般称其为堆肥，待其腐化有度均匀撒开，而后翻耕入土继续腐熟可有利庄稼生长！” 张龙、赵虎以及王朝马汉都不曾种过地，但耳濡目染见不过少。 苏尘嘴角抽了抽，看向张龙没好气的怼了一句，“这个我懂！” 张龙微微一笑，“侯爷见多识广，自然无所不知！” “庄主！” “庄主！” 几位村民正在地里掀开覆盖于粪堆上的茅草，见到许久未见的庄主，心情极为激动热情上前打招呼。 “各位老伯忙着呢！”苏尘笑着挥手回应。 新开荒的有三块地，合计约有五百亩。古代农耕生产条件虽然落后但地块却很大，每一块耕种的土地都有五亩以上。 村子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务工修路烧砖，留下的上了年纪男子苏尘只能称其为老伯。 “老伯，那些都是牛羊粪吧！”苏尘指着一堆堆冒烟的‘土包’问道。 庄园有数百头牛羊，每日产出牛羊粪量大可观，正好用于此次开荒做底肥。 “庄主好眼力！堆肥已有十余日，前些天正好遇上几场大雨，雨淋日晒再过半月扒开复耕入土。 静埋土下腐化，待到四月初春播麦种下地，定能助其生长出苗！” “哈哈哈，那就好！”苏尘低头看向新开垦的地块，发现泥土不像是新翻生土，土色有点黑。 像是焚烧过杂草留下的草木灰，又被雨水冲刷过。 苏尘向五位村民拱手一礼，笑道：“老伯你们忙着哈，我随便走走！” 五人拱手回礼，道：“庄主请！” 不但苏尘期待新麦种播种下地，庄园村民更是如此。从开荒之日起，村民细心打理着脚下充满希望的土地。 从刚才老伯话语中，苏尘得知半个月过后开垦的新地要再翻一次。 四月初春季小麦下种，六倍体小麦生长周根据气候不同，约90至120天成熟。 关中地区差不多就是120天成熟。 “期待八、九月收麦子之时啊！希望产量不要偏差太大，不要八百斤，亩产有六百斤以上就算万事大吉！” 张龙、赵虎跟在苏尘身后默默不语。 眼前的侯爷不愁吃穿，平日看上去无所事事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实则忧国忧民。 两人内心无不肃然起敬！ 庄园范围内可耕种的地块，包括新垦荒五百亩将近有三千亩。如今都在休养生息，现阶段没有适合播种生长的作物。 一小时后，苏尘回到庄园换上干净拖鞋来到书房。 “哎呀，忘了让大舅哥帮忙说一下，关于丽政殿宫女相亲的事！” 坐在书桌前，苏尘一时不知该干些什么，猛然想起帮张龙四人找老婆一事。 “算了下次再说！” 看了下手表才十点钟，双脚搁在书桌上双手十指交叉抱于后脑勺，靠背椅微微后倾。 “麦子四月初播种，红薯稍晚些四月中旬埋土育苗，五月起苗栽种。 还有土豆……” 苏尘点了点头，心里推算着朝廷发兵朔方的时间，他怀疑李世民会悄无声息下令大军出征，而不通知他。 “不去亲眼见识一下古代冷兵器战场，岂不白来一趟？” 苏尘放下双手双脚，猛的一拍桌子，“不行，还要想办法搞定那妞！” “侯爷要如何搞定那妞？” 正当此时，长乐公主一脸‘微笑’走进书房，刚到门口就听到苏尘语气不善说要搞定自己。 书房很靠内一般少有人来，苏尘也从不关门。 长乐公主径直走到苏尘身旁，搭在苏尘肩膀问道：“侯爷为何闭口不言？” “嗯，我正想办法呢！”苏尘轻搂长乐公主细腰，一本正经解释道：“刚才去地里有一头牛见人就撞，村民让我想办法搞定那牛！” 长乐公主转身后靠，从椅子扶手滑落坐在苏尘腿上。 “搞定那牛？为何本小姐听到的为：‘搞定那妞’？” “怎么可能，你指定是听错了！”苏尘摆了摆手，语气很是坚定。 长乐公主半信半疑盯着苏尘打量几眼，而后默默点点头，兴许真的是自己听岔了。 “何需多想，既然那牛见人就撞，宰了那牛便是！” 苏尘点头附和道，“李大小姐言之有理，宰了那牛！” …… ……。 第826章 籍田礼 “张龙，速传那小子从来见朕！” 某日午餐过后不久，李世民操控无人机悬停庄园大殿屋檐齐平处。 开车心疼燃油是因为眼下大唐技术落后，柴油产能有限且花钱无处买。 无人机则不同，目前四组电池剩余百分之八十三，可谓物有所值，电池经久耐用。 苏尘回到庄园已有十日，期间李承乾往返庄园三次。 有一日，李世民临时起意查看越野车使用记录。发现李承乾三次用车目的地皆为庄园，于是大骂其为败家子，不懂珍惜燃油。 下令车库看守，此后三个月不准李承乾再次用车。 “禀陛下，侯爷与殿下去了西侧树林，卑职为陛下引路！”张龙走出殿门口，对高处无人机毕恭毕敬礼行作答。 “树林？不必了，朕前往查找一番便是！” 李世民之前操控无人机高空俯瞰，并未发现苏尘踪迹。 方才张龙的回话，丽政殿内李世民身旁的长孙皇后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长孙皇后像是发现了惊天秘闻一般，神经兮兮握住李世民手腕，义正言辞提醒道： “二郎，飞高些莫要惊扰二人！ 待臣妾看看此二人，光天化日躲进树林意欲何为！” 李世民停下手中动作，微微低头鄙视了一眼长孙皇后。 “二郎，快呀！若两人行径有伤风化，臣妾定当好好教训一番！”长孙皇后见平板两面静止不动，急忙催促。 李世民摇了摇头，操控无人机飞至树林上空。 农历二月中旬此时正逢春，林中树木少许芽苞初现，无人机拍摄视线极好。 “摇呀摇……摇呀摇！” 小兕子和苏尘一样，更喜欢吊床睡兜。 胸前披盖一层薄棉被的小丫头，手里拽着一根绑在树上的细绳，只需轻轻拉扯绳索吊床便会晃荡起来。 李治与李慎只能在一旁看着，等小丫头享受完了，才能轮到他们。 苏尘躺在硬邦邦秋千长椅上，翘着二郎腿头部枕在长乐公主双腿之上。 眯着眼，也不知睡着没有。 长乐公主轻声哼着小调，一只脚时不时往地下杵，好让秋千荡起来。 锦儿独占一张秋千长椅，好不轻松自在。 丽政殿内长孙皇后将林中情景一览无遗，心中虽有失落没看成好戏，但两种休闲花样引起了她的好奇。 “二郎，此卧榻四脚未着地，看着很是享受！” 李世民点点头，“嗯，稍后命人打桩架立一套于殿前。” 随即，李世民操控无人机避开树枝障碍，降低飞行高度。 坐在长椅上的长乐公主，听到上空越来越来近的无人机螺旋桨声音抬头望去。 “小五，此榻唤作何名？”长孙皇后的声音从无人机中传出。 “母后，苏尘称它为秋千！”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同时拍着苏尘手臂欲将其唤醒。 躺在睡兜里的小兕子挺起身，巡视一番又躺了回去，“无人机啊~！” “母后！” 锦儿、李治以及李慎走到无人机跟前作揖问候。 半睡半醒的苏尘挺身坐起，看向刚落地的无人机，挥手打声招呼：“陛下你好啊，今日至此所为何事？” “呵呵！” 长孙皇后笑声过后，李世民话语声从无人机传出：“小子，眼下已二月中旬。按耕种规律即将初翻土地，蓄肥以待播种。” 苏尘面带疑惑，“初翻？” 身旁的长乐公主忽然举手，看向苏尘点头又眨眼，“我知道！” “呵呵！”李世民淡淡的笑声从无人机传出，“与那小子好好讲讲耕种流程！” “好嘞~！”长乐公主举起手掌握成拳，侧身看苏尘。 “以春种小麦为例，通常农人提前一月翻耕一次麦地。翻耕之前先泼撒牲口畜肥，待播种时再翻耕一遍以保证麦地肥力，如此最大限度提高粮食产量！” 长乐公主说完眨巴着双眼看向苏尘，等待后者作出反馈。 “我懂了！”苏尘点了点头。 随即想到一个问题，庄园有近三千亩待耕土地，然而庄园人手远远不足。 庄园现在不缺牛只缺人，村子能耕田作地的村民不足百人，加上庄园没有耕地经验的人勉强能凑齐三百人。 “小子，可是念及庄园耕作人手不足？” 远在丽政殿的李世民通过无人机拍摄画面，看到苏尘脸上忧思之色率先开口询问。 “嘿嘿，陛下明鉴！小的正有此虑，还望陛下调遣天兵天将助之！”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很看不惯苏尘假惺惺奉承模样。 “今岁籍田礼定于庄园举行，届时朕率百官前往下地扶犁，同时抽调部分府兵助庄园春耕！” 没听懂的苏尘没有多问，只知道李世民会派人耕地就行。 “好的，好的！” “那啥，陛下什么时候来？”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庄园有两头不会拉犁的牦牛心情不太好，我命人将它宰了犒劳陛下！” “陛下你看咋样？” “这……”李世民有些犹豫，今日早朝刚决定三日后举行籍田礼。 短暂思索后，李世民一口答应：“也罢，就明天！” “记得高产麦种予我二十斤！已无他事，朕回了！” 李世民说完不等苏尘回话，立即操控无人机返航，他要临时召集群臣更正农耕礼举行时间。 “好嘞，陛下慢走哈！”苏尘热情的挥手相送。 送走‘李世民’苏尘正要躺回长乐公主腿上，长乐公主却抢先一步倒在他腿上。 “轮到本小姐了！” 苏尘低头看向长乐公主，轻轻捏住她腮帮问道：“籍田礼是不是一种祭祀活动？” 长乐公主点点头，拍开苏尘的手。 细心解释道：“籍田是指专供皇室耕种田地，位于蓝田县马场附近。籍田礼古来有之，亦作农耕礼。 常定于春耕时，帝王需亲自下地扶犁，以此彰现农事崇高地位，二来祈求粮食丰收！” 苏尘听完点点头，和自己料想差不多。 “你好好休息，我要去通知李村长提前备好犁耙家伙，免得耽误明天正事！” 苏尘托起长乐公主脑袋，轻轻放在躺椅上。 “哼~存心借故逃脱，莫以为本小姐不知！”望着远去苏尘，长乐公主气呼呼哼哧道。 “稚奴，过来，摇起来！” “好的皇姐！”李治屁颠跑上前推着长椅。 第827章 铜轴承 近日，李泰与将作大匠研究轴承有重大突破。 几经试验，从玻璃轴承转型成铜铸轴承。其承重耐损程度用在打谷机上完全没问题。 不过却难以普及，价格太贵。 “偏心力有些大啊，铜珠精度还需打磨！” 临近黄昏时分，苏尘与李泰以及五名皇宫调来工金银器匠人，安装好打谷机测试刚研发出轴承。 铜铸轴承个头很大直径约寸半，重约七两耗费铜钱九十三文。 开元铜钱积十文一两，由此可见熔炼铜钱制作轴承火耗很大。 据李泰所言，目前用来铸造轴承的铜钱已达六千枚。 内环、外圈由将作监大匠以型砂铸造一体成型，外表无焊接缝滚道细致打磨平滑。 偏心力大，打谷机滚桶稍见上下跳动现象，原因在于轴承铜珠不达标。 制作过程中，匠人们发现越小的铜珠更难掌握成圆，事后打磨亦是不好下手。 与以往制作金银器物、首饰完全不同。 五名将作大匠听得苏尘感叹之言，立即作揖赔礼致歉。“侯爷见谅，我等技艺不精，有负侯爷与殿下所望！” “各位大师言重了！”苏尘站直身体，跟着作揖一礼：“时间不足一个月，各位师傅能将轴承做到这般程度，实为难得！” 匠人再次对苏尘、李泰一礼，“多谢侯爷体谅！请侯爷与殿下放心，我等定将悔思前车之鉴力求轴承铜珠大小合一！” “哈哈哈，各位师傅手艺精湛肯定能做的！”苏尘哈哈一笑，继而提醒道：“不用担心浪费铜钱，现在我们主要是掌握和熟悉轴承的制作方法。 铜做的轴承不耐磨损，将来轴承是用材质更为坚硬的钢铁制成。” 五人再次向苏尘拜道：“我等谨记侯爷之言！” “呵呵！”苏尘拱手回礼，转身走向一旁炭火炉上酒坛一半大小的坩埚。 坩埚，用来熔炼金银铜化汁的耐火器皿，后来称为坩锅。 “参见公主殿下！” 前来寻找苏尘的长乐公主点头回应，径直走向苏尘与李泰。 苏尘整个下午不曾回到庄园大殿，在村子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与村民说了一直明天皇帝要来犁地。 又去了玻璃作坊和军工厂，之后便是李德謇负责的温室大棚，最后来到李泰这边。 “敢问公主殿下来此有何贵干？”听到长乐公主靠近的脚步声，苏尘拱手问道。 眼睛却没有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双手分别搭在苏尘与李泰肩膀上，“酉时一刻，侯爷该用膳了！” “哦！”苏尘看了一下手表，走到几位金银器匠人跟前，拱手一礼，“各位师傅，时间已不早今天先这样吧！” “我先回去了哈！” 五名匠人面带微笑，拱手相送。 夕阳下，苏尘三人并肩走向庄园主殿。 长乐公主走在两人中间，时不时给两人后背来一下，李泰几次欲先行离开却被长乐公主拽住。 苏尘向李泰使一眼色，后者会意一笑。 “啊~！” “大胆，速速放开本小姐！” 苏尘与李泰一人架着长乐公主一只胳膊，将她双脚离地提着往前走。 任由长乐公主双脚乱蹬，两人皆不搭理架着她继续前行。 “两位好汉行行好，放过本小姐吧！”威胁不成，长乐公主可怜兮兮求饶。 苏尘与李泰相视一眼，将长乐公主放下。 长乐公主甩了甩胳膊，就要向两人后背招呼，“好哇！敢如何对待本小姐，看招！” 不料苏尘与李泰同时转身瞪向她，长乐公主立即止住脚步不敢上前。 “哼，本小姐会报仇的~”待苏尘两人转后，长乐公主小嘀咕。 …… 二月十六夜晚，盈月高悬。 晚饭过后洗完澡，趁着今晚月色好，苏尘想带着长乐公主去村子里走走。 走到殿门口询问不知踪影的小兕子去处，得知小丫头几人已经去村子。 于是长乐公主拽着苏尘，沿着长乐大道月下散步。 此次回到庄园没几天，小兕子与村子里几个同龄孩童相交甚好。 无独有偶，乐虎与村里几只大黄也成为了跨种族好友。 村里井然有序的水泥路，小兕子三个小家伙正与村里小伙伴玩捉迷藏，这是小丫头第一次与参与。 大部分村民都已知晓小丫头公主身份。 或许是小兕子太可爱，村民从心眼喜爱这位丸子头的小公主。 张龙、赵虎在不远处跟着，从不妨碍小丫头与伙伴玩耍。只是偶尔遇到热情村民送吃食给小兕子时，两人才会上前查看。 所谓的吃食无非红薯与土豆，花生、葵花子这些目前只收获了一次，村民还没有富余仅有少量种子。 锦儿这些天正给柳银环恶补小学课本知识，主要是拼音。 来庄园之前柳银环懂得些许皮毛，但她从小习文识字，学起拼音来也算得心应手。 此时就在大殿客厅补习，因此未跟来照看小兕子。 ……长乐大道，两道身影手牵手并肩慢行。 忽然，长乐公主连跨几步走到苏尘面前，张开双臂。 苏尘见状淡淡一笑，热情上前拥抱双唇慢慢向她贴近。 长乐公主身体后仰躲开，并推开苏尘的拥抱，再次向苏尘张开双臂。 苏尘一脸纳闷，再次上前拥抱。 长乐公主后退一步躲开，软绵无力的开口提醒道：“像抱着明达一样，抱起本小姐！” “多大的人了，你没开玩笑吧？”苏尘上下打量长乐公主，嫌弃摇了摇头： “你腿太长了，不好抱！” “要不……我扛着你走一段？” “扛？” “啊~！” 长乐公主正想象着苏尘将以种姿势扛着她行走，苏尘上前一步弯下腰搂住长乐公主大腿根部，轻松的将她扛在肩上。 不到百斤重的长乐公主，苏尘感觉不到丝毫压力。“怎么样，舒服吧！” “啊~快放下本小姐！” 长乐公主双脚乱蹬拍打着后肩，拖鞋都被甩掉了一只。 被人扛在肩上能有多舒服。 “哦！”苏尘很配合的将长乐公主放下。 “拖鞋！”长乐公主单脚着地，指着甩落的拖鞋让苏尘帮她捡过来。 穿好拖鞋，长乐公主搂住苏尘脖子用力下压，“欺人太甚，方才那分明是绑架惯用手段！” 苏尘不以为然，解释道：“那怎么会是绑架呢？如果是绑架，肯定得先把你敲晕啊！” “噗~噗！” 每当言语不敌苏尘，长乐公主只能向其噗嗤两下以示心中不满。 第828章 别管它，睡吧！ “走，我们去将明达捉回来！” 一个半小时后，苏尘与长乐公主回庄园，发现小兕子还没回来。 苏尘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差十五分。 “不必了吧，锦儿应该去找她了，一会小兕子就该回来！” 小兕子夜晚去村子玩，一般七点半便回。今晚可能是因为月色好所以晚归。 长乐公主不依拽着苏尘胳膊往殿外走去，“夜晚七点半必须回庄园！” 两人刚出庄园广场，便听到小兕子三个小家伙的谈笑声。 “姐夫~兕子躲迷藏哦，二丫她们找不着呢！”小兕子飞快奔向迎面而来的苏尘，一个劲的炫耀丝毫未注意到脸色不善的长乐公主。 “小兕子真厉害！” 去村子里面玩，小兕子从不驾驶卡丁车。一路从村子走回来估计花了不少时间。 “明达，今后夜晚玩耍七点半必须归来！”长乐公主既是说给三个小家伙听，也是间接告知张龙等人。 小兕子离开苏尘身旁，来到长乐公主跟前重重点头，“嗯~皇姐，兕子知道啦！” “嗯，回去吧！”长乐公主弯腰抱起小兕子。 “嗯~嘛！”小兕子毫不吝啬，捧着长乐公主脸蛋香了一口。 长乐公主假装嫌弃摇头，“咦~臭！” “哈~”小兕子向长乐公主哈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不臭，香香哒！” “嗯~嘛！” “不要，快跑啊！”长乐公主躲开小兕子送上香吻，抱着她快步跑向殿内。 “呵呵……” “姐夫晚安！”跟随锦儿离开大殿之时，小兕子对苏尘挥手道晚安。 苏尘微笑着招手回应：“嗯，晚安！”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看向小兕子佯怒道：“没良心！” “呵呵……”小兕子好似故意气长乐公主一般呵呵直笑，随即送上一个飞吻：“皇姐晚安，嗯~嘛！” 看来小兕子结识新伙伴玩得很开心。 “姐夫，皇姐，雉奴告退！” 李治与李慎同时向苏尘两一礼，回了自己住处。 片刻过后大殿只剩两人，苏尘勾起长乐公主下巴打趣道：“娘子，天色已晚不如歇了吧，明日为夫要下地扶犁耕地！” “你？”长乐公主拍开苏尘的手，“侯爷会犁地，母猪亦能上树！” “这你就不懂了吧？”苏尘搂着长乐公主脖子向卧房走去，“我跟你讲，莫说母猪上树，我还看过母猪上房顶呢！” 长乐公主一巴掌拍在苏尘臀部，“吹牛，真以为本小姐好骗？” “切，我说真话你还不信！” 不一会两人回到卧房，各自脱衣互不干涉，这几天长乐公主行为有些不正常。 不过今天好像又变回正常状态了。 “明天大舅哥会不一同前来？” 长乐公主不假思索道，“当然，皇兄作为储君当然要参与春耕祭祀仪式！” 苏尘想了解一下工业园区开发进展情况，前些天据说只招到了百余人，李世民调派了五百士兵和十几名工匠参与其中。 现阶段以修路为重，虽然修路工资高。但朝廷有税赋任务，任何人都不敢随意放下田间地头活计耽误春耕。 “哦！” 苏尘转身看向身着紧身内衣的长乐公主，上下打量。 “你亲戚……应该走了吧？” “没走！”长乐公主捂住关键部位，弓着身体立即蹦向床榻钻进被窝。 “骗鬼哦！” “跑步两天，之后七天都没跑，这都第八天了你亲戚还没走？” “难不成它要留下过年？” 八天之前，苏尘早上叫醒长乐公主起床跑步，后者说身体不舒服不想跑。 细问之下，长乐公主扭捏提示月事来临。 于是晨跑中断，接下几天长乐公主晚上睡觉特别安分。 长乐公主一口咬定，就是不愿大早起床跑步，“你莫管，就是没走！” “行吧，反正明天有事晨跑不了！” 苏尘想了想不再勉强，留下两支烛光上床睡觉。 “嗳~嗳，你亲戚还没走小心霸气侧漏啊！” 苏尘刚躺下，长乐公主又像以往那般向他身上爬，像只蛤蟆一样趴在他身上。 长乐公主不曾理会苏尘，调整好一个使自己极为舒适的姿势。 “哼~木头，本小姐今晚洗澡啦！” 苏尘听明白了，她亲戚已走。“哦，那你亲戚下次啥时候来啊！” 原本歪着脑袋贴在苏尘肩旁的长乐公主，挺起上身居高临下看着苏尘疑惑道：“何意？” “就是有点想念你家亲戚，她在的时候我睡觉舒服些！” “你……你……我咬死你！”长乐公主说到做到，扶正苏尘下巴张口咬向下嘴唇。 “嗯~嗯，松口！” 打她屁股已不见效了，苏尘只能掐她腰。 长乐公主手指抵在苏尘下巴，一本正经道：“微末伎俩非君子所为，有本事别掐本小姐腰！” 苏尘稍稍抬脑袋，在她胸前嗅了嗅，“你是不是洗澡没冲干净？” 长乐公主闻言低头闻了闻。“胡说！” “那你让我看看，有没有留下泡沫！”说着，苏尘伸手向长乐公主胸前领口抓去。 “呸~登徒子！”长乐公主立即单手捂住胸口，从苏尘身上离开。 “真小气！”苏尘得意一笑，趁机翻转身体侧身背对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见状靠近苏尘扒拉让他转身，奈何扒不动。 眼珠咕噜一转，缓缓挪开，脚丫子从苏尘后背伸进他裤腰往下扯。 “啧~臭脚丫拿开！” “你转过来！” “拿开！” “你……” 话音未落苏尘突然转身，面对面侧躺，“不闹了，明天和我一起下地干活！” “不可！”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天子亲耕，女子不得近观！” “哦，还有这规矩啊！” “我困了，睡觉！”长乐公主打了一哈欠，慢慢挪进苏尘怀里。 这些天虽然没晨跑，但两人起床很早。六点多醒，七点准时起床穿衣。 苏尘美其名曰：调整作息，为开学做准备！ “嗯，睡觉！”苏尘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长乐公主后背。 长乐公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闭上双眸安心入睡！ 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喃喃道：“苏尘……” “怎么了？” “你……顶到我了~” “别管它，睡吧！” “哦~！” 又过去十几分钟…… 长乐公主：“苏尘，它……还顶着我~” 这会儿苏尘是真睡着了，没有再回应。 “不管它……睡觉！”喃喃过后，长乐公主进入梦乡…… …… ……。 第829章 有你真好！ 次日，卯时许（清晨五点多）。 天色微亮，皇城外朱雀大街，浩浩荡荡数百仪仗举灯前行。 队伍中间六畜祭台、香案已备齐，最前方左右各两驾灯车紧随天子驾前。 农耕礼历来受君王重视，李世民首次按规制天子驾六出行，朝廷六部尚书、侍郎皆尽随行。 “父皇，可否派人行先前往庄园告知妹夫？” 不知何故，李世民一反常态，将太子李承乾叫上了天子座驾。 身着正统龙袍冕旒的皇帝李世民，摆了摆手微笑道：“不必，那小时近来辰时出寝，鸾驾抵达庄园时辰正好！” 队伍行进速度不快，大概需耗时大半个时辰方能抵达庄园。 李承乾看向手腕手表，点点头拱手回道：“父皇所言甚是！” 李世民面有思索之色，握了握拳看向李承乾吩咐道：“盛礼完毕，你且率百官带驾归朝，朕日落之前轻装回宫！” “是父皇，儿臣知晓了！”李承乾恭敬应承。 李世民此次出宫有要务在身，长孙皇后自知分寸未曾与其同行。 ……卯时两刻。 庄园的村民于卯时之前将各自的耕牛、农具全部备齐，此刻正皆聚集在地头。 部分村民有幸见证过帝王亲耕劝农，村长李大爷挑选了一头性子温顺，体格健硕耕地经验丰富的水牛。 庄园内外灯火通明，家丁、侍卫半小时前已宰杀好牛羊猪，并将三牲头部稍加点缀以成祭祀供品。 孰不知朝廷礼部早已备妥。 “木头，快醒醒！” 长乐公主比前几天醒来更早，睁开双眼的瞬间，立即摇晃着将脑袋埋在她胸前的苏尘。 一日之计在于晨，古来帝王扶犁亲耕，辰时准时下地。 “嗯~别摇了！” 苏尘缓缓抬头用力眨了几次双眼，发现房间内还是一片昏暗。 “现在几点了？” “你莫管几点，父皇辰时之前必达庄园田地间。农耕祭祀礼辰时两刻前举行，父皇辰时下地亲耕！” 长乐公主生在皇家，对籍田礼较为熟悉。 苏尘连捏两把长乐公主胸前那团柔软之物，挺身伸个懒腰，“我现在就起床！” “嗯~”被偷袭的长乐公主轻嗯声，掀开棉被抬腿踹向苏尘，“登徒子~！” 苏尘下床速度极快哪容长乐公主得手，随手摸出一个打火机引燃两支烛光。 见长乐公主跟着起床，苏尘略显好奇问道：“你不是不能去观礼吗？” “今日装束不可随意，朝中必有百官与父皇同行！”长乐公主打开衣柜为苏尘准备正经服饰。 昨晚被苏尘询问‘亲戚’时，吓得忘了提前准备衣物。 长乐公主取出一套正统紫色圆领长袍，按规制三品以上可着紫袍。 此款服饰苏尘脱下尚且费事，更不穿戴。 长乐公主细心帮苏尘里三层外三层，一件件装束好。 苏尘望着眼前一丝不苟，为自己束装的长乐公主，心中暖意满满。 伸手往置衣架一抓，将长乐公主的卫衣套装拿在手上，递给她卫衣，“不急，先穿好衣服再帮我弄，别着凉！” “嗯！”只穿内衣的长乐公主正觉有些凉意，接过卫衣走到一旁。 穿好卫衣继续为苏尘打理着装。 苏尘摇头笑了笑，将卫裤递到她眼前，“裤子也穿上！” “哦！”长乐公主坐到床榻边缘快速穿上。 帮苏尘穿好繁杂的衣袍，长乐公主将苏尘按坐在梳妆台开始打理长发。 五点四十几分，房间光线明亮了些许。 “呵呵！”苏尘看向镜中的长乐公主，脸上绽放幸福的笑容。 感觉自己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笑甚！” “我笑你……笑你长得好看！” “没诚意！”长乐公主俯身朝镜子看去，拍了拍苏尘肩膀预示着头发打理完毕。 苏尘检查了一发型满意的点点头，缓缓起身面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被苏尘盯着看，心里有些发慌，“你……” “你真好！”苏尘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长乐公主嘴角不自觉上翘，环抱苏尘腰间喃喃回应道：“有你真好！” “中午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 长乐公主闻言立即离开苏尘怀抱，抬头看向苏尘仔细思索，双眼充满智慧的光芒。 “烤肉串、烤红薯、烤贞观豆，肉串要辣！” 苏尘轻轻拍着她肩膀，“好，保证让你吃个够！” “嗯~！”长乐公主满心欢喜点点头，提醒道：“你快去洗漱吧！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你不必去庄园外等待父皇！” “好，我先去了！” 苏尘轻轻点头，捧着长乐公主双脸正要亲吻那两片迷人的双唇。 想着刚起床没刷牙正欲作罢，长乐公主却主动踮起双脚，搂住苏尘脖子吻了上来。 梳妆台两人中间的那张凳子，频繁发出凳脚摩擦地板的声音。 …… 洗漱完，苏尘胡乱塞下几张葱油饼，匆匆离开前往地头间。 “张龙，今天庄园有没有杀猪？” 跟在苏尘身后的张龙恭敬答道：“回侯爷，祭祀三牲卯时之前已备妥！” “嗯，”苏尘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回去一趟，通知厨房刘师傅准备好牛羊猪肉烤串，比平时烤串切大块些！” “备好食材，中午我自己来烤！” 长乐公主之前只说了想吃烤肉串，苏尘没有细问是哪种肉串。 为保证不让她失望，苏尘决定牛、羊、猪肉全备齐。 管家王喜昨日有提醒苏尘，皇帝农耕礼时祭祀三牲通常由礼部提前备好。 因此无需庄园动手宰牛杀羊。 苏尘仍旧坚持杀牛宰羊，天上的神仙不吃，中午正好犒劳大家伙。 “属下遵命！”张龙抱拳一礼跑回庄园传达苏尘吩咐的事项。 如今张龙四人不再以卑职自称，改成了属下。好在苏尘大人有大量，不再与他们计较称谓一事。 六点十五分，苏尘来到早已聚满村民的地头。 “庄主！” “侯爷！” “各位大叔、大爷早啊！”苏尘满脸笑容，搓着双手走向人群。 来到地头间，果然如长乐公主所言：帝王亲耕女子不得近观。 人群中没有一位女子在场。 第830章 天子三推 半盏茶功夫。 仪仗队在前百官在后，粗略估算七百人左右向庄园耕地走来。队伍最后面还有几架马车，上面是农耕用具。 村民有序向一旁荒地散开，给行头仪仗队腾出落脚地。 苏尘跟着村民撤开与张龙四人站在最前排，庄园村民已非第一次见皇帝，因而未有太过胆怯与异常兴奋之举。 仪仗队依次列开，朝廷百官分成两排而立。 又过去大概五分钟。 “恭迎圣驾！”百官齐身行礼。 远远看见李世民与太子李承乾，从两百人的仪仗队中间走出。其他约五百人则是李世民调来协助庄园春耕，有农事经验的府兵。 李承乾落后李世民半个身位。 李世民此前通过无人机已视察过庄园开荒情况，此时他面带微笑目视前方。 位于李世民正前方的苏尘跟着一脸憨笑。 “拜见陛下！” 庄园村民齐身参拜走到近前的李世民，正傻笑的苏尘左右看了看，发现张龙、赵虎四人皆已躬身行礼。 反应过来的苏尘立即跟着躬身拜道：“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各位村民，免礼！”李世民今日龙颜大悦，展开双臂虚礼相扶，“免礼！” “谢陛下！” 李世民满面笑容走向苏尘，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好，好！” 苏尘今日穿的衣袍实为紫色三品以上官袍，李世民第一次见到身着正装的苏尘，越发觉得苏尘在朝堂应有一席之地。 “嘿嘿！”苏尘看向李世民与李承乾傻呵呵一笑。 同一时间，李德与礼品官员指挥着摆案阵香，准备祭祀仪式。 祭祀三牲请上台香炉焚香，案台上摆放三金樽以及五谷。 春耕祭祀典礼开始。 李德来到李世民身旁小声提醒道：“陛下，吉时已到！” “嗯！”李世民点点头，左右手分别抓起苏尘与李承乾手腕走向香案。 李世民、李承乾、苏尘双手持香齐眉高举立于案前，礼部礼官就位开始宣读祭文： “维贞观三年，岁次己丑，仲春之月； 大唐皇帝世民，谨以清酒、五谷、帛牲之仪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后土神祗、神农先农诸神曰： 伏惟皇天无私，厚德载物，后土广生，含育万灵。 昔神尝草，教民稼穑；后稷播谷，立我烝民。 朕承天命，抚临兆庶，夙夜兢惕，恐坠先王之绪。 今春阳布和，东作方兴，谨率臣僚躬耕千亩，三推耒耜，以劝农功。 惟念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一夫辍耕，则仓廪有亏，百亩荒芜，则黎庶罹忧。 故朕亲执农器，示天下以重本；敕令州县劝课农桑，无夺其时，无废其力。 庶使野无旷土，户有余粮。 今祈上苍，垂佑下土； 雨旸时若，无旱涝之灾； 虫蝗不侵，保和稼之成； 九谷丰穰，充溢仓廪； 四海康阜，共享升平。 谨以玄牡、栥盛、清酤以陈明荐，神其鉴之！ 尚飨！” 礼官虔诚无比宣读完祭文，可惜今日场合严谨无人向苏尘翻译祭文，苏尘只能听懂大半。 大概意思就是许愿，期盼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礼毕！请天子扶犁亲耕！”礼官收好祭文吆喝一嗓子。 按照通典记载，天子亲耕三推公卿五推，以示重农。 眼前地块粗略估算二十五亩以上，去年花生收获之后再无续种他物。 农人牵来事先挑选好的水牛，无需旁人出声喝斥，水牛下地后自行走到犁具侧旁。 村民为水牛套上犁具，而后将牛绳挥鞭递呈李世民。 李世民左手扶犁把右手执绳鞭，转头看向李承乾与苏尘，“你俩跟在身后！” 李承乾躬应答，“儿臣遵旨！” 苏尘：“好！” 无人觉察的视角，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 对犁头前的水牛一声令下：“喝~” 拉犁经验丰富的水牛迈步向前，不急不缓。 李世民瞬间感觉，苏尘远不如拉犁的水牛更懂人言。 “大舅哥，陛下以前种过地？”跟在李世民身后的苏尘发现，皇帝犁地有模有样完全不像生手。 李承乾点点头，不知眼前情景能否与苏尘细声交谈。 以往皇帝亲耕无人与其在同一地块立足，今日算是头一回太子跟在皇帝身后。 “喝！”李世民时不时喝令水牛一声。 地块两侧百官随行观望，一会便会轮到他们下地亲耕为百姓作表率。 “大舅哥，仲春之月是啥意思？” 李承乾看了苏尘一眼，又望向前方推犁的李世民。还是不敢出声作答，向苏尘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二月？”苏尘疑惑的看向李承乾，好奇后者为何不说话。 李承乾点点头。 “无妨，那小子有问，高明尽管告知！”前方的李世民好似背后长眼，悉知身后二人的现状。 “好的父皇！” 李承乾停下脚步向李世民躬身作揖，而后看向苏尘，解释道： “妹夫，仲春之月即为春季的第二个月。而后还有季春之月，春季首月可作孟春之月！” “哦~”苏尘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孔老二，仲尼！” “呃~正是如此！”李承乾不知如何接话。 “玄牡又是啥玩意？”苏尘将方才祭文中听不懂的词汇，向李承乾一一请教。 李承乾性子和前面那头水牛差不多，很温顺。 没有一丝瞧不起苏尘的表现，只因李承乾知晓苏尘所学与他们皆有不同。 “玄者，黑也！刚才祭祀所用三牲，那黑色的牛头便是玄牡。” “哦~”苏尘再次恍然大悟，举一反三，微笑道，“玄甲军，玄甲就是黑色的盔甲对吧？” 李承乾面带微点点头，“正是！” “嘶~”苏尘慢悠悠走着，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古文也不是很难，若仔细想想还是能读懂的！” “哦？”前面推犁的李世民质疑声起，笑问道：“三推耒耜当作何解？” “呃~”苏尘略思索，赶紧联系祭文的上下文，“躬耕千亩，三推耒耜……耒耜应该是农具吧，皇帝推三次犁？” 苏尘不太确定，眼下李世民扶犁走了大概五分钟，何止推三次。 “哈哈哈……有长进！”李世民闻言放声大笑。 此时，礼官来到李世民跟前。 “哇~啊！”李世民对水牛发出停止前进的指令，经验丰富的水牛令行禁止原地不动，甩了甩牛尾巴。 李世民拍了拍手，示意两人向田埂走去。 随行六部官员纷纷下地推犁。 第831章 苏尘：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小子，朕调来五百府兵，稍事过后与村民知会一声便可，他们人人善耕！” 近三千亩地需要翻耕，五、六百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除去新开垦的三块大地，其他地块平均二十来亩为一块地，翻耕时同时五头牛作业为宜。 庄园目前有两百四十多头能听使唤拉犁的牛，包括上次试犁成功的一百七十头西域牦牛。 李世民此次命人送来一百头东突厥可拉犁黄牛，还在赶来庄园的路上。 “好嘞！” “妹夫，等会记得予我十斤高产麦种！” “十斤……差不多半亩地！”苏尘看向李承乾点点头，随即笑问道：“怎么，御花园要改造成高标准农田啊！” “呃~”李承乾搓了搓手，偷瞄一眼目视百官推的李世民，“尚有余地，尚有余地！” “行，等会回去之后我拿布袋给你装十五斤！” 五百前来庄园农耕的府兵当中有五位伍长，随行官员亲耕结束后，他们自觉找村民联系村长说明来意。 村长李大爷立即带领众人前往不远处空地，发派耕牛及农具。 亲耕礼从头至尾耗时不到三刻钟，在李世民示意下，李承乾率百官及随行仪仗队人员离开地头间。 “妹夫，麦种现在于庄园还是……”李承乾来到苏尘身旁，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袋子。 苏尘拿着李承乾递来的布袋稍有愣神。 “你准备袋子给我也没用啊，这个布袋我收不进去，你等我一会！” 叫上张龙四人围成圈，一袋现代斤两百斤重麻袋呈现出来，好在眼下没人注意苏尘等人都在地间忙碌着。 将布袋递给张龙，“解开，掏出十五斤装起来！” “得令！” 很快差不多十五斤麦种装好，苏尘立即将麻袋收回系统空间。 “呐，十五斤只多不少！” “哈哈哈，好！妹夫，那我有事先回宫去了！”李承乾接过麦种，拍了拍苏尘肩膀。 苏尘客气挽留，“中午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我准备三种烤肉串！” “不了，下次！”随即，李承乾向李世民躬身作揖，“父皇，儿臣先回宫去了！” 李世民点点头，“嗯，去吧！” “与你母后说声，回宫后为她献上三种烤串！” “儿臣遵命！”李承乾拱手一礼后退三步，立即转身追赶已离开的队伍。 听清李世民话中之意，苏尘略感好奇问道：“陛下，母后今天没有和你一同来庄园？” 李世民点点头，“嗯，今日农耕礼，你母后不宜同行！” “哦~”苏尘点点头，再一次恍然大悟，微笑道：“天子亲耕，女子不可近观！” “哈哈哈，然也！”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手指前方荒地走了过去。 八点半左右，百头黄牛牵来耕作现场。 李世民与苏尘站在远处荒地，望着数百人同时下地农忙耕作，李世民内心充满憧憬。 人和牛虽多，但场面不见丝毫混乱，与平时单人精耕细作并无区别。 一个小时前，长乐公主便站在树木处眺望。 发现皇帝亲耕礼结束，李承乾与百官离开后缓缓向苏尘所在走来。 来到李世民身侧似乎有些担心被责骂，长乐公主小声问候： “父皇！”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回应。 长乐公主见李世民无责怪之意，心里放松下来。走到苏尘身旁：“木头……” “嗯？”李世民轻皱眉头，稍稍转身看向长乐公主与苏尘，“为何总给人取不雅外号？”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缩着脑袋躲进苏尘背后。 “陛下，有道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那啥，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小五我老婆，叫我啥都可以！” 李世民侧耳倾听，本以为苏尘能引经据典说出长篇大论，不料半途话锋突变。 “哼，风马牛不相及！” 苏尘不以为耻，嘿嘿一笑附和道：“嘿嘿，陛下说的是，牛头不对马嘴！” “牛头不对马嘴？”李世民细细品味，打量苏尘一眼没有问其出处，猜测多半来自后世。 李世民看了一下手表，目光看向长乐公主来时的树林。 “小五，前头事路，前往昨日你等午休之处！” “好的父皇！”长乐公主再次来到李世民身侧，挽住他胳膊向田间边缘树林走去。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李世民想甩开长乐公主，但后者毫无顾忌紧拽不放。 “父皇，睡兜每日傍晚收起，以防夜间露水。十点过后方能重新挂起！” 长乐公主心知李世民定是看上了她们的睡兜。 “无妨！” 李世民看向苏尘提醒道：“小子，命人制作三套同样吊床，你母后甚是喜爱！” “嘿嘿，父皇！”苏尘还未作回答，长乐公主嘿嘿一笑，回道：“长椅、睡兜各两套早已备好，只待今日父皇来取！” “哦~如此甚好！”李世民转身看向身后跟随的李德，“阿德，回宫记得带上！” 李德恭敬答道：“喏，老奴记下了！” 刚才长乐公主尽挑好话说，庄园是有多余两套长椅与睡兜。 但不是给今日来此的李世民准备的，两前天就已经做好，只不过苏尘没来得及安排人绑上去。 “陛下，我看你穿这身衣服好像很不方便，要不先回去庄园换身衣服可好？” 一路走来，李世民头顶冕旒珠相互碰撞摇摆，龙袍下摆与翘头云锦靴齐平，走路很是不方便。 苏尘发现李德手捧一包裹，料定里面是李世民准备的便装。 李世民停下脚步，略作思索轻轻点头，“嗯，也好！” 随即众人改道向庄园而去…… “陛下，我问个事哈！李泰从工部叫出来的五名工匠，是啥级别的？官位高不高？” 李世民只知此事大概，不知具体所派何人。 五人是李德根据皇帝口谕，亲自前往将作监点名派遣。事后向李世民汇报时，皇帝估计没有用心听。 无需皇帝吩咐，察颜观色功夫一流的李德立即回话： “回侯爷，五人当中有一位从五品将作大匠，其余四人为七品金银器匠人，但技艺皆属上乘！” 苏尘点点头，继续问道：“大匠和匠人工资多少？” “工资……大匠月俸千五百钱，禄米百五十石，匠人俸禄与县令一般。” 李德一时之间也说不出，郊县七品县令俸禄几何。 “陛下，我看他们专业技术都很好，尤其是翻砂铸造工艺，这个以后有大用。 所以能不能给他们加点工资，品级保持不变！” 李世民二话不说，指着李德看向苏尘道：“今后诸如此类事宜，做下决定只需要知会阿德一声便好，其他后续有人办差！” 苏尘点点头，“好的！” …… ……。 第832章 肉包，我给你个奖励！ 九时许，苏尘领着李世民回到庄园。 远远看见李世民一行从广场走来，站在大殿门口的副管家罗有福神慌张。 低头看向为苏尘与长乐公主准备好的拖鞋，手足无措站立难安。 在庄园见到皇帝，所有家丁早已习以为常。 但今日有些特殊，李世民从地头犁地上岸脚下难免沾染潮湿泥土，可庄园却没有为李世民提前备好鞋靴。 眼看皇帝就要入殿，罗有福急中生智迅速返回殿内，找来一块干净布料披在手臂上。 罗有福怀着惴惴不安之心，静立殿门外。 李世民等人刚到主殿五步之外，罗有福双膝跪于殿门一侧，恭敬迎接。 苏尘与李世民相视驻足一眼，满脸疑惑。 莫说在庄园，即便皇帝李世民去往其他国公府中，其府上家丁仆役尚且无需行跪拜大礼，只需默默躬身行礼参拜即可。 以往庄园上下亦是无人向李世民行跪拜之礼。 苏尘看到罗有福小手臂上的一块布，又低头看了一眼李世民双脚，随即摇头轻轻一笑。 “陛下，你鞋脏了！等会脱下来换双拖鞋，让人清理一下就好！” 李世民提起龙袍下摆，稍稍抬脚看去，“原来如此……”看向跪地俯首的罗有福，语气平缓道：“免礼，起身！” “谢陛下！”罗有福谢恩，起身再行一礼躬身退至一旁。 “有福，去铁匠铺把魏王请来，五名师傅也一并请来！” 苏尘把李泰的‘研究所’命名为铁匠铺，此举遭到李泰强烈反对。然而苏尘却表示，只有他研究出完整 产品才能称做研究院，不然就是铁匠铺。 “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去！”罗有福躬身后退离开。 “陛下，请吧！”苏尘领着李世民书房去更衣。 走到书房门口时，李世民突然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长乐公主，“你跟来做甚？” 长乐公主一怔，随即想起李世民是要更衣，“哦，哦！” 立即跑开返回大厅。 李德放下随身携带的包裹，熟练的帮李世民解开穿戴繁琐的龙袍套装。 见李世民换回便装，云锦靴已脱下坐在椅子上正等着换鞋。 苏尘随手兑换出一双崭新拖鞋递给李德。 李德正要伸手去接，忽的收手。 “嗯？” 苏尘望着大幅度歪嘴斜眼的李德，不明所以。 以为他羊癫疯发作了，暗自琢磨着这个病不太好治，是不是要自己出手给李德来个把脉治疗。 李德仍旧不停向苏尘使眼色，让他给皇帝换拖鞋。 李世民对于身后两人的小动作一无所知，还在等着李德给他送上拖鞋。 终于，李德放弃了。 装聋作哑整理刚换下来的龙袍和冕旒。 心里暗想着，若苏尘是他手下太监，哪怕连夜自贴盘缠也要将其送出宫。 苏尘见行为怪异的李德，顿觉莫名其妙。 拿着拖鞋从李世民身后走出，正想丢到李世民双脚前，又觉得太过轻率不礼貌。 身体下蹲将拖鞋摆放在李世民双脚前，提醒道：“陛下，你试试看合不合脚！” 李世民看向蹲在身侧的苏尘明显一愣，“好……好！” 一旁装作整理龙袍的李德，老脸重新焕发青春活力，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 给皇帝老丈人穿拖鞋，多好的增进翁婿感情的机会！ 苏尘倒好，让皇帝自己穿，自己试。 穿拖鞋很简单，李世民无需弯腰伸脚往里套便好。 李世民套上拖鞋，起身轻跺两脚，“好，大小正适宜！” “嘿嘿，那就好！”苏尘起身嘿嘿一笑，扯着身上紫袍说道，“陛下大厅坐会，我去换个衣服！” “嗯，去吧！”李世民点头，拍了拍苏尘肩膀。 随即李世民三人离开书房。 “给！” 苏尘刚走出书房，长乐公主已搂着苏尘卫衣等候在书房过道。 “真懂事！”苏尘抬手就要抚摸长乐公主脸蛋，忽然发现李世民还在身旁。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很开明的径直走向大厅，不妨碍两人亲密举止。 李德更无需多言，该瞎之时双眼就能瞎，快速跟在李世民身后。 两人回到书房，长乐公主帮苏尘宽衣解带。 “还是这个衣服穿着方便！”换回卫衣，苏尘感觉浑身轻松自在。 长乐公主将换下的紫袍稍加整理放置一旁，看向苏尘笑问道：“侯爷今日可曾下地扶犁？” 之前她在树林山坡上，将地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故此一问不过是想看看苏尘会如何吹牛扯谎。 “没有！”苏尘摇了摇头，微笑道：“你爹让我和大舅哥在他身后跟着就好，再说我也不会耕田犁地啊！” “哼~哼！”长乐公主轻哼两声走向苏尘，“算你实诚，本小姐在一旁山坡望着侯爷一举一动。” 说着，长乐公主手指抵在苏尘下嘴唇，“方才若有半句虚言，嘿嘿……” 苏尘淡淡一笑，捏住她的手，“走吧，陛下还在等着！”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向书房外走去。 苏尘轻轻一拽，将她拉回，“肉包等会，我给你个奖励！”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问道：“是何奖……唔~！” 话音未落，苏尘捧着她双脸堵上了那张樱桃小嘴！ “登徒子，轻薄本小姐竟敢谎称奖励……我咬你！”长乐公主面带娇羞嗔斥一句，张口轻咬苏尘下嘴唇。 “嘶~小娘子刚才很投入呢！”随即，苏尘舔了舔上下嘴唇。 好像是在回味一般。 “噗~无耻！”长乐公主甩了苏尘屁股一巴掌，转身捞起苏尘换下的紫袍独自跑开。 “哈哈哈！” 苏尘得意放声大笑望着逃跑的长乐公主，随后离开书房。 “咦~那胖子还没来啊！” 对庄园其他转述时，苏尘一般会给李泰面子称他为魏王。 李世民看向苏尘好奇问道：“你小子唤他们前来，莫不只为加俸一事？” “呵呵！”苏尘摇头摇头，“我是想让陛下给他们打打鸡血！” “打鸡血？”李世民疑惑看向一旁李德，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此作何解。 苏尘见状解释道：“呃~就是鼓励鼓励！加俸的同时勉励一番使其更有干劲，也是对工匠技艺的肯定！” “李泰他们在短短十几天之内，就做出铜轴承，那是相当了不得啊！” “对了陛下，等炼钢厂完工投产。我想让他们五人去担任炼钢厂负责人，也就是厂长！” 李世民点点头，轴承他已经听苏尘讲解过。 “嗯，依你所言！” 高炉炼铁，目前无人知其要领，苏尘做出如何安排李世民无不应允。 第833章 贤惠长孙皇后，出宫送拖鞋 “儿臣参见父皇！” 大概九点半，罗有福领着李泰和五名匠人来到大厅。 今日李世民率众前来庄园举行亲耕礼，李泰向苏尘报备一声没有前往参加。 李世民点头示意李泰入座。 “臣等拜见陛下！”五名匠人紧随李泰之后行礼参拜。 “免礼平身！”李世民点点头，抬手轻挥。 “谢陛下！” 五人道谢后转身向还没入座的苏尘一礼，“参见侯爷！” “哈哈，五位师傅客气，请坐！”苏尘拱手回礼请五位工匠就座。 “多谢侯爷！”五人再次道谢却无人敢入座。 见五人不坐苏尘淡淡一笑，看了下手表自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之后没有他什么事。 “诸位不必拘礼，坐下话事无妨！” 按照五人品级，正常情况下很难有面见皇帝的机会，除非皇帝亲自驾临工部。 任李世民与苏尘如何平易近人，他们断不敢与皇帝同坐一堂。 “谢陛下天恩，臣等不敢！” 李世民见此不再勉强，瞄了一眼苏尘，好似再说：是他们自己不坐，而非朕不让！ 不过苏尘目光却是看向殿外，筹划着在哪烧烤野餐。 从苏尘身上收回目光，李世民看向五名工匠，正声道： “农者耕其田，工者利其器，此为国之根本！ 朕闻尔等近来与魏王，合力研制出精妙滑车铜轴。此为大功一件且功不可没，理当重赏。” 说到此处，李世民看向一旁李德，吩咐道：“传朕口谕……五位能工巧匠创新有功，月俸加八百钱以资鼓励，望今后再立新功！” 客厅五人，李世民叫不出其中任何一人名字。 李德躬身应道：“喏！” “谢陛下天恩！臣等定当竭力协助魏王殿下完成新器，以谢陛下！”五位匠人同时跪地俯首谢恩。 口中话术如同提前彩排一般，异口同声。 关于这一点苏尘至今不解，更学不会。 通常见皇帝行礼参拜无需下跪，有时谢恩或是谢罪还是要行跪拜大礼。 “嗯，各位请起身！” 李世民点点头抬手虚扶，而后再次看向苏尘。 眼神好似在说：鸡血打完，工资也加了！ “谢陛下，臣等告退！”将作监五名工匠识趣，皇帝传唤他们事已了，心知何时该退场。 李世民微微点头。 五人向李泰与苏尘分别作揖，后退数步转身离开回归铁匠铺子。 啪~！ “哈哈！” 苏尘突然猛的一拍巴掌，起身向大殿里头待命的罗有福吩咐道：“有福，安排人把准备好的烤串，统统带到庄园南面河流旁荒地。 再挑拣二十几个红薯和土豆，不用桌椅板凳，备三张草席即可！” 罗有福一一记下，躬身领命：“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去！” 李世民正要破口大骂苏尘惊乍失常，长乐公主带着几个小家伙来到客厅。 李治与李慎手里分别拿着两把小铁锹，应该是长乐公主吩咐他们准备的。 “姐夫~！”小兕子直奔苏尘座位。 “父皇来啦！”半途中余光好似瞄见了李世民，扭头向其挥手招呼一声继续跑向苏尘。 来到苏尘跟前，扑闪的大眼睛望着苏尘笑眯眯道：“姐夫，中午烤肉哇！” “嗯，烤肉！”苏尘一把抱起小丫头放在腿上。 “猪肉、牛肉、羊肉都有，保证让小兕子……”苏尘话到此处顿了一下，瞄了一眼缓缓走来的长乐公主，“保证小兕子和几位美女吃过瘾！” 好在苏尘及时改口，不然无形中又要得罪李大小姐。 “呵呵……美女噢！” 每次苏尘说美女，小兕子就会双手捂唇发笑。 李世民望着亲密无间的两人，牙关紧咬捏了捏拳头。 “阿德，派人快马加鞭回宫，转告皇后驾车前来与朕一同午餐！” “喏！”李德毫不拖泥带水，立即冲出殿外。 听到李世民对李德的命令，苏尘微微一笑。 该说不说，唐太宗李世民对长孙皇后那是万般疼爱。听到苏尘说起美女，他第一时间便想到身在皇宫观音婢。 再说长孙皇后向来贤淑，从不干涉朝政。 时常私下劝导气上心头的李世民，以此挽回次朝中大臣性命。 且从不违背李世民意愿，私自出宫。 李德前脚迈出大殿，不足十息便折返。 “嗯？”李世民看向折返的李德眉头轻皱，“阿德，为何……” 脸上挂着笑容的李德，正要躬身作答。 “嘀~嘀！” 熟悉的越野车喇叭声，紧随其后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驾驶室下来两道身影。 一身劲装手持佩剑的丽政殿宫女夏荷，身着一袭红色卫衣的……千古贤后： 长孙皇后！ 李世民心爱的从不私自出宫的观音婢！ “二郎……”长孙皇后手持一物，急匆匆步入大厅。 原本一脸疑惑的李世民、苏尘、李泰、长乐公主四人，张开嘴巴望向来人。 “二郎，臣妾听闻陛下日落方才回宫。今日天子躬耕云锦必沾湿土，因此臣妾给陛下送来拖鞋！” 长孙皇后说完，不等李世民有所反应蹲下身子便为他换鞋。 完全不在意此时李世民脚上穿的是不是拖鞋。 李世民一把将其托住，不让长孙皇后蹲下。“观音婢，你且看看我脚上所穿与你手中拖鞋是否一样！”抬起一只脚让长孙皇后检查。 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穿着拖鞋的脚，若有所思。 当她从回宫的李承乾口中得知苏尘庄园中午烤肉，当即威胁并买通李承乾，将越野车从车库开出。 带上一双拖鞋与夏荷驾车出宫。 “哈哈哈~！” 别人不敢笑，不代表苏尘不敢。 长孙皇后缓缓转头看向大笑出声的苏尘。 “哈哈哈……今晚月亮真圆，小兕子你说是不是啊？”苏尘赶紧低头。 小兕子呆萌的点点头，“嗯~呐！” 不过苏尘很好奇丽政殿宫女夏何，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身装扮，更不知道她会耍剑。 夏荷平日外表看去，就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今日一见，苏尘感觉夏荷立马变成了一位女侠。 长孙皇后面不改色，向李世民欠身一礼，“陛下见谅，臣妾不知陛下已有拖鞋，臣妾这就回……” “观音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李世民伸手拽住长孙皇后手腕轻轻一带，后者便坐在他身旁主位。 若不是此时人多眼杂，说不得李世民也会像苏尘对长乐公主一样。 在长孙皇后屁股上来一下。 随即，李世民将矛头转向苏尘，“小子，此时不去备餐，更待何时！” “好嘞！”苏尘抱着小兕子立即起身。 “大伙一起走着！对了陛下，你喝酒不？” 李世民不带一丝犹豫，“不喝！” “嗯，那就好！”随即走到殿门口吩咐道：“张龙，告知王喜一声，中午你们自己吃就好，不必管我们了！” “属下遵命！”张龙抱拳应承。 “顺便派人去养猪场把李佑那小子叫来！” “遵命！” 第834章 近朱者不一定赤，近墨者他一定黑！ 苏尘与李世民一家子来到空旷荒地。 罗有福备料未至，苏尘与长乐公主在小土坡下挖了三个浅坑。 三个小家按苏尘要求寻找土块，以及干柴和引火杂草。 “呼~”长乐公主直起腰身，看向苏尘挥舞着铁锹，“木头，我挖好啦！” “嘿嘿，我两个都挖好，你才挖好一个！” 长乐公主向苏尘扮一鬼脸，而后向一旁低矮灌木丛走去。 “姐夫，兕子找来柴火啦~！” 只见不远处，身上沾满干草的小兕子，吃力的拖着一根有些重量的树叉子向苏尘这边走来。 乐虎嘴里也叼着根不大不小干树枝。 “真厉害！”苏尘上前拍了拍小兕子身上的杂草，并将她捡来的柴火折断。 “兕子再去捡，还有好多！”小兕子向苏尘摆了摆手。 “乐虎，跟上！” “喵~呜！”小老虎将嘴里叼着干柴放到苏尘脚下，立即去追小兕子。 “呵呵，这傻老虎倒是有个性！”苏尘看了看手表，走到一旁薅了一把杂草，掏出打火机刚要点火。 “木头且慢！”搂着一小捆干柴的长乐公主急忙上前。 丢下干柴，夺过苏尘手中打火机和引火杂草，“本小姐亲自生火！” “哦，那你可要小心点，未成年人玩火晚上睡觉会尿床！”苏尘随意提醒一句，走到一旁整理大伙捡来的柴火 长乐公主左手持打火机，右手抓住一团杂草，拳拳一礼： “敢问侯爷今岁贵庚？” 苏尘随意答道，“在下……对哦，特么的我也是未成年！”忽然想到自己也才刚满十七，苏尘气得扔下手柴火。 “哈哈哈~”长乐公主弯腰直笑。 笑完后蹲下身子，将杂草塞入苏尘码放好的树树下。 啪嗒一声打火机闪出火星，燃起火苗。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像是刚处的对象一样，你情我侬依偎在一起，看着众人忙碌。 方才苏尘与长乐公主一番嬉笑之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二郎，以往唐律女子十三，男子十五可合法婚配。现如今新律男女皆需年满十八，陛下以为此法合理乎？” 长孙皇后不止一次向李世民提出此问，并非她要干预大唐律法。 而是此法条关系到她的子女今后正常婚配。 李世民闻言看向长孙皇后重重吐出一口气：“十三太早，十八太迟！但……” 说着，李世民目光看向正在打闹的苏尘与长乐公主。 苏尘似有所感，向李世民望去露一笑脸。 他只能听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在说话，却听不清具体所谈何事。 长孙皇后深以为然点点头，“素问有记载：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开；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身为女子又为人母的长孙皇后对此知之甚详。 不过此时长孙皇后旧事重提，并非有意劝导皇帝再修唐律，亦非催促苏尘与长乐公主早生贵子。 而是想到另一件事。 长孙皇后看向苏尘，对李世民小声言道：“二郎，苏尘来年即满十八。 他双亲不在，既称我为母亲母后，臣妾理当护其周全！” 说到此处，长孙皇后语声略有提高。 李世民诧异万分看向长孙皇后，不知其意何在。 “臣妾要为苏尘纳妾！” 李世民闻言瞪大双眼，惊恐的看向长孙皇后，好半晌嘣出五个字： “我艹，啥玩意？” 近朱者不一定赤，近墨者他一定黑。唐太宗学会了苏尘表达震惊的经典用语，且连用两个。 长孙皇后点点头，信念异常坚定。 苏尘与长乐公主听到李世民惊呼出声，笑得直不起腰。 “嘿嘿，父皇也会说握……”长乐公主立即捂住了嘴巴，若在父皇母后面前被苏尘打屁股，一定很没面子。 李世民转头看向了一眼苏尘，迅速起身：“观音婢，你且听好咯！” “此事乃你一人所想，一人所为，与我毫无干系！有功全归你，背地被人骂亦与我无关！” 说完，李世民拍了拍屁股轻哼一声，离长孙皇后远远的。 当初为何被苏尘冷眼相待，并赐他一雅称‘李二’，只因一件他毫不知情的口头婚约。 别人或许不了解苏尘，但李世民已摸透了苏尘的尿性。 纳妾？若无特殊情况，苏尘多半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长孙皇后毫不在意李世民的过激反应，她不相信世上有拒绝纳妾的男子。 如果有，一定是妾不够美，或是家中无粮！ …… 不多时，一众家丁在侍卫的帮助下，将户外烧烤所需装备及食材纷纷搬来。 苏尘首先将燃烧过后无明火的干柴，挑进烧烤炉引燃木炭。 长乐公主拿着一个竹片炭夹子，向苏尘抱拳一礼，客气恳求道：“侯爷，小女子欲学得此门绝技，还望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苏尘随意摆了摆手。 长乐公主欢心一笑，“多……” 不等她谢字出口，苏尘继续说道：“自己烤的，你自己吃就行！” 长乐公主瞬间收起笑脸，“噗~噗！” 捡柴火的众人已归来，小兕子功劳最大，她捡的柴火最少但发现的最多。 “胖子，把那些柴火折断放在坑里烧，没有明火后把红薯土豆丢进去，再覆层薄土掩埋！” 李泰点点头照做。 “肉包，你还是离开烧烤炉吧，这里烟尘有点大！” 长乐公主抿嘴摇了摇头。 “你看母后她们在铺草席，你还不去帮忙？” 长乐公主转头望去，果然看到长孙皇后、锦儿、小兕子三人在铺草席。 “本小姐去也！”放下炭夹子，长乐公主飞快向长孙皇后跑去。 “小子，可有需要帮忙？” 刚打发走长乐公主，李世民又凑上前来一脸戏谑看向苏尘。 “不用，陛下和母后先说会话。烧烤等会就好，今天特意给陛下准备了烤羊腰子！”苏尘头也没抬一口拒绝不干正事的李世民。 烤炉内的木炭引燃后，要让它先烧一会才能烤制食材。 不然火力太猛，偶尔飙出明火很难把控食材口感。 “也好！”李世民点点头，背着双手离开。 李佑此时方至，向长孙皇后见礼后，立即来到苏尘这边。 “儿臣参见父皇！” “嗯！”背着双手的李世民点头回应。 大片荒地只剩苏尘兄妹与李世民一家子，与李世民形影难分的李德也不见踪影。 之前和罗有福送来一只炭炉和铜壶，以及茶杯茶叶便离开。 “嘿嘿，姐夫，我也帮你！” “好！” 李泰和李佑烧烤技术都还不错，火候把握的很好不会烤焦。 午时半刻，食材上架开始烤制。 …… ……。 第835章 你不吃，我也不吃！ 暖阳高照，风和日丽。 苏尘、李泰、李佑三人站在烧烤炉上风口，动作整齐划一双手交叉翻转烤架上的食材。 肥瘦相间的肉串，无需额外刷油，在炭火的炙烤下油脂直冒滋滋作响。 调料简单，些许细盐、孜然、辣椒粉混合。待食材烤至八成熟，烤串摊开往上面均匀撒上一丢丢即可。 “嗯，不错，味道好极了！”苏尘拿起一串猪肉品尝一番。 新鲜无腌制的三牲肉串，沾染一丝炭火烘烤的独有气息，入口后直冲味蕾。 “小子，托盘伺候！” “好嘞！”李佑跑向一旁案台取来两个木托盘。 锦儿与三个小家伙一席，长孙皇后李世民长乐公主一席。 苏尘将三人烤好的第一炉烤串放在两个木餐盘，提醒道：“记住咯，这一把是小兕子的，撒料比较少不会辣！” “得令~！”李佑端着两托盘烤肉飞快上菜。 望着端走两大盘烤肉的李佑，苏尘愣住了。 随即看向一脸凶神恶煞的李泰，尴尬一笑，“呃~对不住，忘了留点我们自己吃的了！” “哼~！”李泰白了苏尘一眼，走到摆放食材的案台边，取来两大把待烤肉串。 分了一半放在苏尘面前，没好气的命令道：“手脚麻利些！” “好嘞，好嘞！”苏尘自知理亏，迅速动起手来继续烤串。 三人忙活二十几分钟，苏尘好歹尝了一串，李泰和李佑毛都没沾到一根。 李泰转身瞄了一眼被泥土覆盖的炭火堆，提醒道：“红薯、贞观豆丢入炭火将近半小时，可否需扒开瞧瞧？莫要烧焦咯！” 苏尘摆了摆手，“不用，一个小时都没事！先吃肉等会再挖出来。” 李泰点点头，继续专心烤肉。 “哎呀~差点忘了陛下的腰子！”苏尘惊乍一声，转身走到案台那边取羊腰子。 正在烤串的李泰嘴角抽了抽，暗想苏尘这货命硬如铁，将羊腰子说成皇帝的腰子拿来烤。 羊腰子已去膜切除膻味较重部位，并以姜葱盐水浸泡。 李泰手臂碰了碰苏尘。 “干啥？” 李泰提醒道，“父皇叫你过去！” 苏尘抬头向李世民望去，后者指着草席垫示意他过去坐下享用美味。 “等我烤完这一把！”苏尘指着烤炉高声回绝。 李世民不再关注苏尘，大快朵颐。 李泰向苏尘移了一步，打算接过他手中正在烤制肉串，“你过去吧，我和老五翻烤便好！” “不差这一会！”苏尘摇了摇头。 “嗯？你这傻货站在这做什么？”不经意间苏尘发现乐虎站在他脚下，抬头看向自己。 “喵~呜！”乐虎叫唤一声，伸出一只爪子指向摆放食材的案台。 苏尘轻皱眉头，没看懂乐虎是要表达什么。 “你要吃生肉？” 乐虎很人性化的点了点虎脑壳头。 “哦，我去给你抓一把！” 苏尘看它这么老实，没有直接去案台上偷吃，决定满足它一次。 “先吃这么多，等会回去让厨房给你准备一只羊腿！”苏尘将串成串牛肉羊退出签子，丢在草地上乐虎享用。 “喵~呜！”乐虎脑袋顶向苏尘小腿以示感谢。 肉串量很足，十五串够乐虎垫垫肚子。 “呵呵！”苏尘拍了拍手，继续走到烤炉前忙活。 十几分钟后，第二炉烤串出炉。 “你们忙着！”苏尘招呼一声，端着两大盘烤串给李世民和小兕子送去。 今天羊腰子有点多，两对四只。 “陛下，补肾羊腰子请慢用！” 将有羊腰子的那盘烤串递给李世民，而后给小兕子她们送烤串。 “烤串来咯~烤肉串好吃不？”苏尘跪坐在小兕子身旁，将烤串放到草席上的木托盘中。 “嗯，兕子吃了七串！” 小兕子比划七和八手势时，别人向来看不懂究竟是七还是八。 “厉害，继续吃，别吃撑就好！” “嗯~呐！”小兕子点点头，拿起一串牛肉送到苏尘嘴边：“姐夫你吃！” “好~小兕子真乖，抓紧咯！”苏尘张口去接咬住肉串。 “嗯~！”小兕子连忙双手抓住烤串签子。 “呵呵~！”苏尘一甩头小丫头力气不够没抓住，整串肉串被苏尘叼走。 另一席的李世民正忙着享用大补之物羊腰，忽然听到小兕子欢快的笑声，转头看了过来。 “小子，还不过来！” 苏尘扭头望去一眼点了点头，叼着根烤串起身走向李世民。 “陛下，羊腰子味道……”苏尘一只手撑在长乐公主肩膀，顺势坐在她身旁。 “啊~！” 长乐公主惊叫一声差点没被苏尘压趴下，好在她反应迅速一只手撑在草席上。 “这么不经压啊！”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随口说了一句，再次看向李世民笑问道：“羊腰子滋味如何？” “还行！”刚消灭一个腰子的李世民拍了拍手，点点头。 忽然，苏尘发现长孙皇后一直盯着托盘中，剩下的三个羊腰子。 “咦~母后你也想来一个？” 长孙皇后嘴馋被人发现，丝毫不觉得尴尬，问道：“男子吃了大补，女子也能食用？” “呵呵，啥大补啊！就是一种说法而已，谁也不清楚！”苏尘呵呵一笑，拿一两根签子串起的羊腰递到对坐的长孙皇后面前。 “不过有些人吃不惯这玩意，母后你试试？” 长孙皇后瞄了李世民一眼，“二郎……” 李世民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长孙皇后品尝羊腰子，“观音婢大可一试，我认为腰子味道甚好！” “嗯，臣妾……只需半个即可！” 听苏尘说有些人吃不惯腰子，长孙皇后慎重起见，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提出只吃半个。 没有准备刀子，长孙皇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一个腰子分成两半。 在李世民微笑的眼神中，长孙皇后优雅的将羊腰子收入口中，小口品尝。 李世民笑问道：“如何？” 长孙皇后似乎在回味，再次咬了一大口，“外焦里嫩，有少许油脂溢出，口感甚好！” 在苏尘与长乐公主诧异的目光下，长孙皇后将一整个羊腰子尽入腹中。 长乐公主之前同样以为，只有成年男子才能食用大补之物羊腰子。 “哈哈哈！”李世民哈哈大笑一声，享用另一个羊腰子。 “小子，还有一个留你享用！” 苏尘无需多想摆了摆手，他就是吃不惯里面口感嫩嫩的烤羊腰子的人，爆炒腰花还行。 看向长乐公主笑问道：“小五，你吃羊腰子不？” “你不吃，我也不吃！”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拿起烤串送入口中撕咬。 第836章 打算亲自提炼石油 “父皇、母后请慢用，儿臣与老五先行离开！” 十二点不到，李泰、李佑两人吃饱带上几颗烤好的红薯土豆先撤。 “嗯，有事便去忙吧！”李世民点头轻轻摆手。 苏尘挠了挠后颈脖，感觉此时中午的太阳对着晒，已经不如之前舒适。 甚至晒久了身体略感燥热。 “兕子吃饱啦~！”旁边的小兕子吆喝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睡摇摇床咯！” 李治与李慎连忙消灭手中烤串，他们俩如今已成小兕子真忠实的跟班。 两个小家伙心里明白，讨好苏尘没啥用。 只有伺候好小兕子，才能偶尔混得些许好处。 小兕子走到苏尘对面的长孙皇后身旁，有模有样四个小指头互捏，向苏尘一鞠躬，“姐夫，兕子先行离开啦！” “呵呵！”苏尘向小家伙招了招手，而后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 “过来擦一下嘴巴和手！” “嗯~！”小兕子弯着腰双手像两只翅膀一样后摆，嘟着嘴向苏尘靠近。 “好了！”帮小兕子擦完嘴巴，苏尘瞄了一眼李治和李慎。 “嗯~”小兕子嗯了一声，向另一方向跑去。 “拿去！”苏尘再次抽出几张纸巾，递向两个小家伙，“把屁股擦一下！” “扑哧！” “哈哈哈~” 看到如此偏心区别对待三个小家伙的苏尘，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李治与李慎接过纸巾，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一礼，一声不吭迅速跑开。 锦儿向长孙皇后打声招呼，跟在三个小家伙身后向悠闲树林走去。 “笑什么！”苏尘又抽出两张纸巾，一手搂往长乐公主肩膀，“来，擦擦嘴巴！” “不要！”长乐公主略显羞涩扭头躲开，在长孙皇后面前她有些放不开。 李世民微眯着双眼，两手按压指关节，咔咔作响。 “陛下、母后，要不我们也去那边午休吧，这太阳晒着不太舒服。” 李世民点点头，此前便有打算体验一番吊床，“嗯，也好！” “行，等我一会哈！” 苏尘立即起身穿鞋，将用过的纸巾收集起来。以免纸巾被风吹得到处，引起不必要误会。 而后丢进炭火炉看着其燃烧殆尽，至于其他的会有人过来收拾。 “陛下我问你一下哈，大唐现在是如何开采石油和提炼的？” 四人并行，李世民与苏尘一左一右，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走在中间。 李世民闻看向苏尘，指了指身旁。 “哦！”原本走在另一边的苏尘来到李世民身旁。 李世民缓缓开口，“可知高奴县？” 也就随口一问，没指望苏尘能答上来，李世民继续说道： “高奴县境内，洪山与历山之涧有一泉眼，常年渗出漆黑如墨汁液。当地百姓用陶罐器皿收集，以肩挑车载运出山涧。” 高奴县，距离长安约四百多里地，后世称之为延长县。 苏尘闻言惊讶万分，“资源这么丰富？那是自流井啊！” “自流井……“眼下大唐有三处自流井！””李世民微微点头很认同苏尘的说法，高奴境内那处泉眼流量虽不大，但好在从未枯竭。 “那好啊，不用钻井！” 李世民点点头深以为然，“钻井确实不易，最深不过三十丈石脂水出量不足十数石，需再住下钻探。” “收集的原油是如何提炼成灯油的？” 李世民略作思索，道：“若只用于膏车，无需要提炼便可直接使用。至于提炼成油……以缸鼎煮之滤出杂物！” 苏尘满是不信任的眼神看向李世民，猜想皇帝肯定是不懂装懂。 原油用煮的也能提炼出油，谁相信！ 苏尘随意问了一嘴，“膏车是啥意思？” “膏车……膏车便是……可懂？” 李世民看向苏尘，双手不停比划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向苏尘解释何谓膏车。 苏尘望着李世民来回翻动的双手，摇了摇头。 “混账！”李世民气急怒骂一声，双手比划一个圆形不停转动，咬牙切齿道：“无知玩意！膏车，膏车……” 苏尘抹了一把脸上被喷的口水，仔细听着李世民讲解。 奈何李世民始终说不出膏车是为哪般。 “哈哈哈……”长孙皇后看向怒火攻心的李世民，笑弯了腰。 “我知道，我知道！”长乐公主举手来到苏尘身旁，自告奋勇为其解答。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长乐公主笑问道：“轮毂知道不？车轴贯通两侧轮毂，轮毂内有圆形构件，你可将其当作轴承看待！” 长乐公主说到此处便停下话语，轮毂一词她还是从苏尘那学来。 大唐以及以往只将其称作‘毂’。 “哦~！”苏尘当即恍然大悟，随即看向李世民，一脸埋怨道：“陛下你早说润滑减少摩擦不就完事了？说什么膏车！” 苏尘一联想到粘稠的原油，加上长乐公主提到的车轴与轮毂，立刻明白膏车就是打润滑油。 “哼！”李世民很不服气冷哼一声，自古就有膏车一说。 “陛下，你回宫后看看能不能送一桶原油过来，我试试提炼一下！” 之前系统只提示按照大唐原有提炼方式再次提炼，苏尘一直不清楚大唐是如何提炼原油的。 现在他不打算纠结此事，前世看过头顶一块布的国度。在野外冒泡的油田随便打一锅原油，用铝锅插管蒸馏冷凝都能提炼成柴油和汽油。 苏尘也想试试。 “嗯！”说到正经事，皇帝李世民态度很快转变，“不妨提醒侯爷一句，眼下大唐百斤石脂水能熬出三十二斤灯油。二次提炼得柴油二十五斤！” “好，我知道了！那陛下就给我弄一百斤原油，正好对比一下提炼效果！” 苏尘不知道原油出油率，加上与后世提炼技术水平不同，没有参考的必要。 说话间，李世民四人来到林中午休区。 “父皇、母后！”锦儿已备好小棉被，方便给长孙皇后躺在秋千椅午休。 睡兜已被小兕子霸占，只剩两张秋千躺椅。 李世民与苏尘径直走到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继续商讨着石油、农耕、学校、朔方等各方面君国大事！ “丽质，你随母后过来一下，有话与你说！”长孙皇后望了一眼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好的母后！” 而后，母女俩走到一旁说着有关苏尘的终身大事。 第837章 长孙皇后：本宫略懂拳脚功夫！ 李世民看到长孙皇后将长乐公主叫去一旁，脸上呈现幸灾乐祸之色。 拍了拍苏尘肩膀，“小子，你有福可享了！” 苏尘随意瞄了一眼长孙皇后那边，“嘿嘿，陛下何出此言？” “呵呵！”李世民摇了摇头，完全不曾料到长孙皇后如此雷厉风行。 两小时之前才提出帮苏尘纳妾一事，没想到现在便去长乐公主说起此事。 按照大唐现行律法，亲王可纳妾十二人，郡王、官至一品十人，二口官八人，依次递减两人。 百姓庶人奉行一夫一妻制，特殊情况如：男子四十或正妻五十而无子，可纳妾延续血脉。 “丽质，苏尘再过一年便满十八。虽未及冠，按新修唐律已算成年男子，因此母后准备为其物色良人以为纳妾，你意下如何？” 通常情况下，成婚男子纳妾由正妻或男子父母提出，但需要正妻首肯点头同意。 长孙皇后此举无疑充当了苏尘母亲身份，代为提出纳妾一事。 长乐公主低垂着脑袋，双手互抠。 听到长孙皇后要为苏尘纳妾，长乐公主脑袋忽的轰隆作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下意识偷偷向苏尘望去。 长乐公主心中第一次生出，想要尽快与苏尘完婚的想法。 对于苏尘纳妾她从未有过排斥心理，反而认为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大唐男子有身份且家境殷实，若无纳妾反而会招旁人闲言碎语。不单耻笑男子，正妻亦会被人指点不明事理不贤淑。 长乐公主唯一无法释怀两人还未完婚，而苏尘先纳妾。 心里总感觉被人捷足先登，抢先一步‘占有’了苏尘。 不过，她灵机一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绝不让他人捷足先登，她要先下手为强！ 世间之事最怕‘不过’和‘但是’。 正因如此，长乐公主今晚恐怕又要挨打。 长孙皇后轻轻拍了一下，走神的长乐公主肩膀，“丽质？” 不仅仅长乐公主认为苏尘纳妾理所应当，长孙皇后同样如此。但长乐公主此时的反应使长孙皇后有些疑惑不解。 “啊~”长乐公主收回思绪，乖巧同意长孙皇后为苏尘纳妾，“母后，你……做主便是！” “傻丫头！”长孙皇后笑着戳了一下长乐公主额头，“你是苏侯府正妻，此事理应由你主动向苏尘提出，怎么能由母后做主？” “哦，哦！”长乐公主摸了摸额头被戳过地方。 “嗯！”长孙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轻推长乐公主肩膀，“现在便过去苏尘商谈此事，只待苏尘点头，母后定为其物色几位，知根知底朝中大臣家中闺秀！” 长乐公主转头看向长孙皇后，小声问道：“母后，苏尘今后纳妾几人？” 长孙皇后闻言稍作思索，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以苏尘绝佳品性，最多纳妾……三人！” 长乐公主没心没肺的嘿嘿一笑，“嘿嘿，好！” 随后母女俩人向苏尘那边走去。 “啊~母后等等！”长乐公主突然拽住长孙皇后往回走，小声说道：“母后，此事我今晚再与苏尘提起，一有结果明日一早派人通知母后可好？” 长孙皇后疑惑道：“为何？” “我……我……这个……”长乐公主怎敢与长孙皇后说出心中的决定，吱支吾吾的低着头抠手。 深知长乐公主秉性的长孙皇后，清楚一但女儿有这般表现，逼迫亦无济于事。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也罢，母后回宫等你消息便是！” “过去吧！” “嗯！”长乐公主欢快的挽起长孙皇后手臂向苏尘走去。 母子俩分别坐于李世民与苏尘身旁。 “你这是……”苏尘稍稍挪下位置好让四人坐的宽松些，忽然发现长乐公主面色绯红。 一双娇娇欲滴的眼睛望着自己。 “无事！”长乐公主立即转头望向别个，轻轻晃荡着双脚。 “哦~！”苏尘淡淡哦了一句，上下打量几眼身旁之人，发现无不妥之处便不再关注。 “陛下，你刚刚说夏荷，与李统领过招能保持十几个回合不落败？” 刚才苏尘向李世民询问，首次劲装佩剑的丽政殿宫女夏荷。 李世民异常肯定点头，“绝无虚言！” “哟~喝！”坐在李世民身旁的长孙皇后，探出身子看向苏尘笑道：“苏尘，你莫不是以为母后身边，就不能有女侍卫贴身保护？” “哪里，哪里！”苏尘装模作样拱手赔笑，“母后乃千古贤后，配备再多女侍卫也是合法合规，合情合理的！” “哼~！”长孙皇后高傲的轻哼一声，随后向苏尘挤眉弄眼，神秘一笑，“母后不妨再告你一秘密！” 李世民笑了笑，他已经猜到长孙皇后要说什么。 “观音婢，你坐到此处来！” 不过他见长孙皇后身子前倾，与苏尘交谈不太方便，主动与长孙皇后对调座位。 “好嘞！”长孙皇后立即坐到苏尘与李世民中间。 李世民忽然一怔，深邃的目光看向远处。摇了摇头，心中悲切道：变了啊，说话都变了味！ 苏尘好奇心起，连忙问道：“母后，啥秘密？” “我知道！”长乐公主又举手发言了，不过被长孙皇后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对面独自坐一张长椅的锦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也知道长孙皇后所说的秘密。 长孙皇后拍了拍苏尘肩膀，手上动作幅度不大力道很重。 “咦~母后手劲这么大？”苏尘明显感觉到，刚才长孙皇后拍他的那几下不单纯是用蛮力拍打，而是一种劲。 无需高高抡起手掌，也能发出惊人力道的一种劲。 “呵呵！”长孙皇后高深莫测的呵呵一笑，“实不相瞒，本宫略懂拳脚功夫！” 苏尘微微张嘴，目光看向李世民求证。 “呵呵！”李世民面带微笑点了点头，拍着长孙皇后肩膀补充道：“观音婢手持利刃，可与寻常府兵三五人对峙！” “失敬，失敬！”苏尘立即向长孙皇后客套一番。 随即转头看向趴在他肩膀上长乐公主，小心试探道：“小五，你会拳脚功夫不？”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我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长乐公主肯定的回答，苏尘无比庆幸拍了拍长乐公主手背。 长乐公主面色不善盯着苏尘，慢慢捏起了拳头。 “呃~我是说，女孩子家家舞枪弄棒终归不太文雅，你说是不？” “哼~哼！”长乐公主举在苏尘面前的拳头，立即变成了爪，掌心朝上抓了抓。“我不会拳脚功夫，但本小姐会这个！”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都没看懂长乐公主手势。 苏尘一看就懂，瞬间感觉两腿之间一股冷风吹过。 凉馊馊的...... …… ……。 第838章 高压锅？蒸馏桶！ 申时三刻许（约下午3：45），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返回皇宫。 庄园大殿前广场，李德与罗有福正往车斗内搬运长椅。 “陛下，你回去安装这玩意，立杆记得用麻绳对称斜拉，多弄几根斜撑！” 皇宫不像庄园有天然树林，御花园有树木的地方不适合做为休息区域，若要架设秋千荡床只能埋桩。 “嗯，我心中有数！”李世民点点头。 长孙皇后在一旁向长乐公主做最后交待。 一刻钟过后，李世民步入驾驶室。 “呵呵！”长孙皇后上车之前，给苏尘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尘憨笑着向两位挥手送行。 目送李世民驾车离开后，苏尘欲转身走向大殿，发觉身旁长乐公主怔怔出神。 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美女想啥呢！” “啊~无事！”长乐公主回过神来，挽着苏尘向大殿走去。 “苏尘，我回房一趟，你若有事先去忙吧！” 回到殿内长乐公主松开苏尘，并交待一声，不等后者回应直接离去。 “哦~！”苏尘很是不解望向离去的长乐公主，感觉她午餐过后一直怪怪的。 原地愣了一会摇了摇头，看向罗有福吩咐道：“有福，帮我找一个空的铜壶，拿到书房去！” “好的侯爷！”罗有福躬身应下去找铜壶。 再次看了一眼长乐公主离去的方向，摸了摸下巴，“莫名其妙！” 来到书房，苏尘掏出一张特殊卡片。正面是一个高压锅图案，背面是后世厨房用的不锈桶，大约能装三十升水那般大小。 苏尘知道李世民行事向来不拖沓，说不得明日便会将未提炼的石脂水送来。 因此，苏尘打算弄一个密封蒸馏锅。只需要设计好把想法告知铁匠铺匠人，做出来应该不难。 “没有橡胶密封圈，这种高庄锅搞不来，就算用牛筋代替加工也复杂。”苏尘很快排除了仿造高压锅的打算。 随后苏尘将构想集中在带桶盖的，圆柱形不锈钢桶。 “水桶口改一下，做成带螺纹外丝，盖子内丝螺纹有缝隙可以用细麻绳填充！” 之前提纯果洒密封做的很粗糙，蒸馏时酒气四散。 但提炼柴油不一样，密封性要可靠一些。还要能锁牢蒸馏时锅内产生的压力，不然又危险也浪费原油。 “侯爷，铜壶取来了！”罗有福捧着铜壶双手递给苏尘。 “嗯！”苏尘接过铜壶，首先观察壶嘴与壶身衔接处， 打磨的很光滑，但依稀能分辨出有焊接的痕迹。与之前卫生产铜管一样，热焊接工艺。 见苏尘未有其他吩咐，罗有福躬身一礼退出书房。 “嗯，就么搞！”苏尘满意的点点头。 为了不用多费口舌解释内丝与外丝，苏尘直接弄出两张卡片。一个是带螺纹的圆柱形水桶，另一个是内丝桶盖。 桶盖顶部有一突出管口，制作时焊接铜管用做蒸馏导流，工匠一看就懂。 “还早，现在就去找那胖子，争取明天做出来！” 苏尘看了一下手表，起身离开前往铁匠铺。 ……长乐公主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熟悉而又陌生另一个自己，脸色不停变幻。 时儿纠结，时儿羞涩，更多是忧愁。 “他……会不会因此轻看我？” 紧紧攥着手中三尺见方白绫，长乐公主抿着双唇，脸上露出一丝坚定之色。 起身从衣柜取出两套换洗服饰，整齐放在置衣架。 走到床榻边，将手中白绫藏于枕下。 白绫，洁白的丝织品。 今晚将垫于长乐公主身下，可将其称为喜帖。 稍稍整理床榻，长乐公主离开卧房前去大殿寻找苏尘。 …… “请问师傅贵姓？” 苏尘但凡见到手艺人，一律以师傅相称。 眼下大唐对于在某一领域工艺精湛的匠人，也有专门的称谓：博士。 皇宫就有太医博士、国子博士，工部有茶博士、酒博士等等。 五人中官阶最高的将作大匠拱手一礼，“不岂有劳侯爷下问，下官张望！” 其后四人依次向苏尘自报家门，一旁的李泰略显尴尬，疏忽大意忘了向苏尘引见五人。 五人三种姓，两郑两双林一张。 “张师傅，你看看这个玩意能不能做出来！”苏尘默默记下五人姓氏，掏出带丝口圆柱水桶递给张师傅。 张望拱手一礼，接过苏尘手中卡片。 特殊卡片他们都不陌生，材质与身份证一样。 张望皱起眉头端详从未见过的桶状物，“敢问侯爷，此环状条脊有何妙用之处？” 水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用途，只不过张望他们从没有见过带螺纹的桶。 苏尘将桶盖图案递给张望，“嘿嘿，张师傅再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这叫螺纹，与桶盖内部丝口刚好吻合。用师傅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一阴一阳正好配对！” 张望闻言两者参照对比一番后，默默点头。 再次一礼，问道：“侯爷，如此说来桶盖并非按压扣牢，乃沿着……丝口向下旋转下落？” “对，张师傅说的对！就拧进去的，直接用力即打不开也盖不上！”苏尘闻言大喜，想不到张望理解能力这么强，片刻之间就弄明白了螺纹盖的用法。 “侯爷放心，此物制造理应不难，不知侯爷可还有其他要求？”张望将卡片双手奉还。 苏尘想了想，“对了，这个桶是要放在火上持久烧的，可以适当厚一些。 还有就是为了防止加热时糊底，师傅有没有办法在不开盖的情况下，弄一机关可以搅动里面装的东西！” 苏尘之前忽略了这一问题，目前也不知道原油加热过程中会不会糊底。 “哦，这个桶做出来之后是用来煮石脂水的。加热过程中，只有桶盖顶部的出气管出气，其他的都要做到良好密封。” 听完苏尘描述，张望微微点头，同时看向其他四位匠人交换了下眼色。 四人皆是轻轻点头，石脂水他们都见过。 张望向苏尘拱手一礼，当即承诺，“侯爷放心，不出三日此器必成！” “哈哈哈，好！”苏尘大喜望外拱手回礼，“五天做好都行，等会回去我就安排人拉铜钱过来！” 粗略估算了一下，开元铜钱千文为贯重六斤四两。 苏尘打算先拉一百贯铜钱过来，以后还可以做些别的。 由于火耗因素，一个三十几升容量的蒸馏桶，差不多要用去两贯铜钱。 张望五人同时向苏尘一礼，“我等定当尽力，断不误侯爷大事！” “那行，此事就麻烦各位师傅了！”苏尘拱手回礼，而后看向李泰问道：“这里还有事不？差不多吃饭了，要不要一起走！” 李泰看了下手表，“还早，你先回吧！” “嗯，那我走了！”苏尘点点头，“各位师傅告辞！” “侯爷慢走！”五人拱手相送。 临走前，苏尘将两张卡片留了下，以便给张望他们做参考。 第839章 三天洗一次澡都算我勤快！ “啧~啧！” “一个桶要两千多块，还不算人工工资，真特么的贵！” 独自走在路上，苏尘啧啧摇头感叹。 他却忘了之前建造一个带水暖的卫生间，花费近五十贯铜钱。 不论是用铜钱或是其他铜器回炉重造，其所需价格不变。 “嗯？” 看向前方来人，苏尘下意识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不到，距离晚餐至少还有半小时。 “肉包，今天这么早就吃饭了？” 心事重重低着头走路的长乐公主，闻声抬头看向迎面而来的苏尘。 原地驻足等待，微笑着轻轻摇头。 等苏尘走到身旁，长乐公主挽着他手臂并排走着。 苏尘低着头凑到她面前，仔细观察一番长乐公主脸色，“怎么感觉你有心事，怪怪的！” “我……”长乐公主正想躲避苏尘目光，忽觉不妥强装镇定摆出一副高傲姿态，“本小姐没有心事！” “哦~！”苏尘没看出端倪，淡淡问了一句，“你刚才回房干啥了？” “没……”长乐公主下意识想要摇头回答没干啥，急忙改口道，“本小姐回房准备沐浴衣物！” 苏尘眉头紧皱停下脚步，将止步不及的长乐公主拽了回来。 “你还敢说心里没事！快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侯爷大刑伺候！” 长乐公主闻言胆怯的瞄了一眼表情严肃的苏尘，而后低着脑袋双手自然下垂置于下腹，两根食指相互成勾。 招是不可能招的，长乐公主已经做好被苏尘打屁股的准备。 苏尘眉头拧得更紧了。 何曾见过在他面前向来古灵精怪，且‘盛气凌人’的长乐公主，有过这等表现！ 当即意识事情不简单，此中必有蹊跷。 “肉包，抬起头来！”苏尘一反常态不打不骂，极其温柔的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有何委屈，你放心大胆的说出来，本侯爷为你做主了！” 长乐公主缓缓抬头凝望苏尘，心中更加坚定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 “嘿嘿！”长乐公主显露欢快微笑，上前挽住苏尘继续向前走，“本小姐何曾有过委屈，侯爷莫要多想！” “当真没有？”苏尘全然不信，再次问道：“下午母后把你叫至一旁所为何事，能对我说说不？” “母后说……说让我们带上明达常回宫小住几日！”长乐公主说完重重的点头，以示自己并未说谎。 “就这事？你早说啊！”苏尘闻言彻底放下猜疑，提醒道：“之前不是说过嘛，周末可以让几个小家伙回去看看平板！”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嗯！” 苏尘忽然问道：“今天是周几你知道？” 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摇头道：“自学校放假之后，本小姐从未留意！侯爷你呢？” “嘿嘿，彼此，彼此！等会回去找一张报纸看看就知道了。” 苏尘和长乐公主都不怎么看报纸，但是庄园每日都会有当期长安日报送到。 “嗯！”长乐公主微笑点点头。 五步一侧目，苏尘身旁的长乐公主时不时偷瞄一下，在夕阳映照下显得格外俊逸的苏尘侧脸。 每当被苏尘发现看向她时，长乐公主立即收回目光。 “美女，虽然我长得不是特别帅。也就数一数二，但也不至于让李大小姐这么垂涎三尺吧？” “说吧，你究竟有何企图！是不是贪图我美色？” 苏尘一句无心打趣之言，听得长乐公主心里一阵扑通乱跳。 还真让苏尘说中了心思。 挽住苏尘的那只手用力攥拳，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呸~！”长乐公主深知，在苏尘面前一不能脸红，二不能输了气势，否则必定被他打击体无完肤。 “本小姐不过是检查侯爷脸上有无木炭碎屑！” 苏尘淡淡一笑，“呵呵，还不承认！我知道你……” “姐夫~吃饭啦！” 两人刚走进庄园广场，小兕子三人跑出大殿正要去寻找苏尘。 “晚餐有红烧肉，还有排骨哦！” 小兕子边跑边喊，在她眼里只有红烧猪肉，才会被称为红烧肉。 苏尘将手从衣兜掏出，长乐公主立即松开了苏尘，她知道此时苏尘一定会弯腰去抱，向他们跑来的小兕子。 “好，洗手吃饭！” 不出长乐公主所料，苏尘弯腰抱起向他扑来的小兕子。 “皇姐，还有排骨汤噢！”小丫头知道长乐公主更爱排骨汤。 “嗯！明达也要多喝排骨汤，长得快！” “嗯~呐！”小兕子露齿笑眯眯的点头，“皇姐，你脸变红啦！” 长乐公主立即向小兕子使一眼色。 “呵呵！”小丫头呵呵直笑，而后双手捂嘴。 苏尘丝毫没有在意小兕子的童言，之前更加没有发现长乐公主脸色与以往的不同。 回到大殿最后一缕夕阳沉没，苏尘往餐厅瞄了一眼。一个菜都还没有上桌，估计应是小兕子之前去厨房探听了晚餐菜肴。 ……半个多小时过后准时开饭。 李恪与薛仁贵至今还在秦王府，这十几天只有苏尘兄妹与长乐公主兄妹用餐。 嗯，应该说只有苏尘与长乐公主几兄妹用餐。 锦儿如今也成了长孙皇后的义女，只有苏尘是外人，同桌其他人都是兄弟姐妹。 晚餐过后，夜幕降临。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十七还能沾点光。 “去哪里？” 离开餐桌没一会儿，苏尘正在广场路灯下溜达消食，长乐公主来到跟前将苏尘拽着走。 “沐浴！” “等会，等会！”苏尘反拽长乐公主，提醒道：“昨天才刚洗过澡，今天不用再洗了吧？” “今日烧烤烟尘颇大，沐浴更衣才好！” “哪里有烟尘，你看！”苏尘展开双臂向其展示一身干净的卫衣。 “再说我一男的，白天没什么鸟事，晚上鸟没什么事，这种天气三天洗一次澡都算我勤快！” 长安二月中旬白天平均气温应有十度上下，身体基本不会出汗。 长乐公主不由分说，用力拉扯苏尘向殿内走去，“不行，本小姐已命人烧好了锅炉，今晚必需沐浴更衣！” “行，行，行！别拉，我自己走！” 张龙、赵虎去食堂用餐，殿门口的王朝与马汉双肩抖动个不停，想笑不敢笑。 “很好笑是不？从明天开始，你俩每天洗三次澡！” 跨入大殿时，苏尘停下脚步没好气对王朝交待一声。 第840章 苏尘：你偷机？我跟一把！ 苏尘抱着一盏短杆路灯，坐在梳妆台前一脸郁闷之色。 时不时故意对着长乐公主双眼直射。 “好啦，侯爷请吧！” 长乐公主抱着两人换洗的衣物，手腕上套着自制的沐浴球。 苏尘起正要离开房间，忽然转身看向长乐公主一脸坏笑，问道：“要不一起洗？” 长乐公主条件反射般的就要向苏尘‘呸’一口，不过一起到今晚将要发生之事……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嗯！” 苏尘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傻傻的望着双手搂住衣服，低着头的长乐公主。 顺便将灯头照向她。 “那啥，我刚刚是说一起洗澡！”幸福来的太突然，苏尘怀疑自己听错，或是长乐公主听错。 长乐公主再点头轻嗯一声，“嗯！” 这次听清楚了，苏尘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接话，感觉自己要被眼前之人拿捏了。 见苏尘没有回应，长乐公主抬头偷瞄一眼。 “那还等啥，快走吧！”苏尘感觉其中必有诈，照以往长乐公主能摸不能看的怪原则，一起赤身相对沐浴？ 怕是只能日后再说。 因此，苏尘断定一定是长乐公主在诈机。 他决定先跟一把，看谁先弃牌！ 长乐公主前面走着，苏尘拿着灯头跟在她后面。 两人现在的卧房，距离苏尘此前住的地方有点远，要走两分钟方能到达后院的卫生间。 长乐公主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幻想着与苏尘即将坦诚相见的一幕思绪纷飞。 中途走错方向，两人皆不语各自回头。 苏尘在前长乐公主紧随其后，很快来到后院淋浴卫生间。 长乐公主抱着衣物跟着苏尘走进了卫生间，把衣物放在挂壁衣柜后，将卫生间门上锁。 苏尘见此心里顿时扑腾一下，暗想难不成长乐公主手里有大牌，不是偷机？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好似都在街头对方脱衣服。 “你快脱衣服洗澡啊！”苏尘故作镇定催促道，同时率先脱下卫衣。 长乐公主点点头褪掉上身的卫衣。 苏尘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脱完卫衣后，长乐公主坐在一旁长凳上开始往下脱卫裤。 直到长乐公主将卫裤完全脱下，不带一丝犹豫继续要往下脱纯棉保暖裤时，苏尘才确定她不是在偷机。 “那啥，这次让你先洗！” “门锁好！” 苏尘弃牌不跟了，抓起卫衣打开卫生间的门立马开溜。 见苏尘逃离卫生间，双手放在裤腰的长乐公主一愣，走到门口从门缝向苏尘看去。 苏尘背对卫生间穿回卫衣，嘴里念叨着：“特么的，这妞今天发什么疯！”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重新将门上锁。 不知为何，这次她没有胜利者的喜悦。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反而有点小小的失落感。 但很快卫生间内的长乐公主，脸上绽放迷人的笑容。 若是苏尘得见定会骂她是在傻笑。 “快点洗哈，我只等你半小时！”听到锁门声，苏尘冲卫生间大喊一声。 长乐公主没有回应他，坐在长凳上继续脱衣裤， 不多时，卫生间传出水花撒落在地在地板上的声音。 身无片缕的长乐公主站在喷淋下孤芳自赏，低头看向胸前两团沾满水珠的肉球，双手轻贴其上比划着。 “手真大！” 长乐公主目光下移，向平坦小腹之下看去，随之脸上开始发烫…… 卫生间热气升腾，朦胧一片。 …… 不知过去多久。 将秀发盘于头顶的长乐公主从卫生间开门走出，身后带出一片热气。 水气弥漫的卫生间，在路灯的照射下如同仙境一般。 听到开门声，苏尘转身抬起空无一物的手腕，向长乐公主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分钟了！” “哪有，最多两刻钟！” 不知是被热水浸润过的原因还是另有缘故，长乐公主脸蛋如同婴儿皮肤一般，白里透红细嫩无比。 “你回去先吹头发吧，我很快就好！”说完，苏尘便向卫生间走去。 “我艹，你洗澡用的水，比烫猪毛的水还要烫啊！” 苏尘走进卫生间后，只感觉像是走进了开了暖气的空调房。将原本关上玻璃窗推开，拿着路灯退出卫生间。 “里面太热！先帮你吹头发，我等会再来！” “嗯！”长乐公主微笑着点点头，她知道苏尘每次都要抢先洗澡，就是怕等她洗完后卫生间会很热。 很快两人回到卧房。 长乐公主第一时间拿起梳妆台上的手表，看了一眼递到苏尘面前，“看吧，去时大约六点二十分，此时不过七点钟！” 苏尘将路灯靠在一边，拿起吹风机，“你有理，坐下吧！” “对了，你今天为何突然这么大方？” 长乐公主转头看向苏尘问道：“何出此言？” “啧~啧~啧！”苏尘摇头笑道：“看吧，你的脸都被烫熟咯！每次用那么烫的水洗澡，不怕搓破皮？” 长乐公主双手捂脸，摇了摇头，“不会啊，水温正好很舒服呢！” 旋即继续问道：“为何说我今日大方？” “呵呵，你真不知道？”苏尘打开吹风机开关，解开她头上盘着的长发。 长乐公主对着镜子摇摇头，“小女子不知，还望侯爷明示！” 苏尘弯下腰凑到她耳旁，问道，“你今天真的同意一起洗澡，不是诈我？” 长乐公主反问道：“为何诈你！” “你是当真的？” 长乐公主抿嘴轻轻点头，“嗯！” “……这不像李大小姐行事风格啊！”苏尘关掉吹风机，跨坐在长乐公主身旁。 长乐公主不知如何回应，指了指待吹长发。 “哦~！”苏尘起身站到长乐公主身后开始帮她吹发。 不再纠结此事，苏尘专心为长乐公主吹干头发。不过，目光却时不时看向梳妆台镜中的长乐公主。 “苏尘，你……”长乐公主欲言又止，坐在梳妆台前从镜中她看不到苏尘的脸。 “公主殿下有话但说无妨，寡人恕你无罪！” 噗嗤~！ 听到苏尘不伦不类的话语，长乐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只有苏尘敢将‘寡人’一词挂在嘴边，换作他人虽不至被砍脑袋，至少牢狱之灾在所难免。 “妾身敢问大王，何时纳妃！”顺着苏尘的口吻，长乐公主微笑着问道。 苏尘随口答，“寡人从不纳妃！再敢妖言惑众，本大王倾刻之间将你镇压！” 闻言，长乐公主身体不禁一颤。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感觉坐在凳子上的屁股今晚怕是要遭殃。 “好了，你自己绑头发，哥去洗澡了！”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提醒道： “你看好哈，现在七点十七分，我七点半就能洗好，你学着点！” 放下手表在长乐公主脸上划拉一下，苏尘迅速跑出房间。 …… ……。 第841章 精忠报国 梳妆台前长乐公主稍有愣神。 待回过神来，发现苏尘将路灯遗忘，面带笑容轻哼道：“哼~洗澡快有何道哉！” 匆忙束好长发，长乐公主手持路灯快速离开房间，给苏尘送灯。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长乐公主来持灯来到卫生间门口正要叩门，忽听苏尘唱着一首她从未听过曲目，还有蹲坑溅起的水花声。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听着听着，长乐公主一时间竟忘了叩门送灯，贴耳倾听激情昂扬歌曲。 不过可惜，苏尘尿完尿就不唱了。 卫生间即使没有路灯照明，也不至于漆黑一片，外面路灯能透过卫生间窗户照射里面。 歌声中断，长乐公主走到之前被苏尘推开的窗户下，举着短杆路灯往里照。 “为何不唱了呀！” 苏尘正要放水洗澡，突然发现卫生间亮了起，而后便听到窗外长乐公主的声音。 “呵呵，你是不是一直在外面偷看我洗澡？” 窗户离地一丈高，就算两米巨人不借助他物垫脚，也看不到卫生间内部。 长乐公主再次问道，“为何不唱了？” “我唱，你别偷看啊！” 随即卫生间水花落地声，与苏尘的歌声同时响起。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 歌声止，水声停。 苏尘洗澡就是快，将节约用水体现的淋漓尽致！ 窗外，长乐公主久久不能平息。 虽为女子，但她从苏尘的歌声中听出了男儿满腔报国热血，与千军万马无敌之势。 苏尘胡乱的擦了擦长发，吊儿郎当走到更衣区穿衣。 不多时卫生间的门打开，苏尘拿着卫衣走了出来，刚洗完澡他感觉有点热暂时未穿卫衣。 “美女，你在那发什么呆？” 苏尘搂住衣物，一手用毛巾按在头上，发现长乐公主站在窗下举着灯一动不动。 长乐公主立即拿着灯走向苏尘，“木头，方才所唱歌曲可有名称？” “有，精忠报国！” “特么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剪了这长毛！” 苏尘每次洗澡过后都会口吐芬芳。 “你敢！”长乐公主轻推苏尘离开后院。 长乐公主手持路灯跟在苏尘身后，看到苏尘没穿卫裤丰满的臀部，瞬间起了坏心思。 啪~！ “木头，你再唱一遍方才那首歌曲！” 长乐公主一巴掌结实拍在苏尘屁股上，“嘶~呼，呼！”打在苏尘身上，痛却在长乐公主手掌。 “不好意思啊，我屁股把你手打痛了！”苏尘头也没回，客客气气向她赔罪。 长乐公主气呼呼望着苏尘背影，甩了甩发有些发麻的手掌。 暗自决定下次控制好力度，太用力自己手会痛。 啪~！ “你快唱！”长乐公主又往苏尘屁股上甩了一巴掌，这次力道有些轻。 “狼烟起，江山北望……” 回到卧房两人无需开口，苏尘坐在梳妆台前长乐公主为他吹发。 “看吧，现在才七点三十五分！”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随后小声唱起刚记下的那首歌曲。 唱完后，她感觉没有苏尘歌声中的那种男儿热血。 已是夜晚无需装扮打理长发，吹干后长乐公主将苏尘长发束起，自然垂落于后背。 “好啦！” “有劳李大小姐！”苏尘点点头，起身穿上卫衣。 “夜已深，侯爷欲往何处呀？” 苏尘转身随口答道，“八点还不到，出去转悠一圈，顺便看看小兕子有没有回来！” “噢~！”长乐公主轻轻点头，目光不经意间瞥向苏尘某处鼓起部位。 “你眼睛往哪看！”苏尘立即抄起卫裤穿上。 长乐公主鄙夷道：“切~真小气！” “你大方，你大方怎么不给瞧瞧那里！”苏尘向长乐公主胸前努了努嘴。 长乐公主闻言，双手捞起卫衣向上提起，露出腹部纯黑色的纯棉内衣。“看到了吧！” “我看个毛啊，我看到了！” “哼~只能怪你没眼力！”长乐公主高傲的甩头，率先离开卧房。 ……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 苏尘与长乐公主来到殿门前广场，便听到小兕子软糥的歌声，从广场另一侧传来。 看来小丫头玩得很开心，回来时一路高歌。 “几时啦！” 当看到苏尘与长乐公主时，小兕子小声问向李治。之前长乐公主曾对她下过命令，七点半必须回来。 李治摇头双手一摊，“皇兄没有手表！” 锦儿微笑道：“七点四十六分！” “啊~”小兕子胆怯的向长乐公主望去，眼珠咕噜转动起来。 “皇姐~皇姐！” 长乐公主缓缓转头向朝她奔来的小兕子望去，而后与苏尘相视一眼。 与苏尘同时出现时，小兕子第一次开口叫皇姐而不是姐夫。 长乐公主很快反应过来，小丫头属于无事献殷勤。应该是知道自己回来晚了些，担心被责怪。 “皇姐，兕子回来啦！” “哼~！”长乐公主俯身抱起扑来小兕子，竖起一根手指轻哼道：“明达可知罪，回来晚了一刻钟！” 小兕子没接话，捧着长乐公主双脸香了一口，“哇~皇姐好香，嗯~嘛！” 一口不够，左右开弓一边两下！ “咦~满嘴口水！”长乐公主佯装嫌弃身体后仰躲开。 “呵呵！” 见长乐公主没有再追究自己晚归，小兕子呵呵直笑。她刚才还真不是奉承，刚洗完澡的长乐公主身上确实有种香气。 “姐夫！”摆平了长乐公主，小兕子立即双手伸向一旁的苏尘。 如今小兕子身上穿的衣服，不再像之前包粽子一样鼓鼓囊囊。里里外外也是三件，只比苏尘多穿一件毛衣。 苏尘从长乐公主怀中接过小兕子。 小兕子在苏尘身上嗅了嗅，而后再次扑向长乐公主同样嗅了嗅。 “沐浴了啊！”小丫头恍然大悟，她闻出了沐浴露独有的香气。 在苏尘的要求下，小兕子七天才能洗一次澡。 锦儿上前微笑着提醒道：“明达明日午后沐浴！” “好啊，兕子明日沐浴！”小兕子欢快的拍起小手，她很爱洗澡但却被苏尘限制了次数。 “小兕子以后可以五天洗一次澡！”考虑到气温有所回升，苏尘放宽了小兕子洗澡周期。 “嗯！”小兕子笑眯了双眼重重点头。 “明达，我们回房去睡觉吧！” 苏尘将小丫头放下，“晚安！” “晚安！”小兕子向苏尘挥挥手向殿内走去。 第842章 一定是你爹的主意！ 八点半左右，夜间值守巡逻的家丁侍卫陆续出现。 “肉包，我们回去吧，张龙他们要下班了！” 苏尘与长乐公主没走远，在广场路灯下轻闲漫步。 夜晚亥时起（晚间九点），六名家丁两名侍卫一组巡视庄园主殿各处，一组一个时辰。 “嗯！”长乐公主挽着苏尘向殿内走去。 “张龙，你们回去休息吧！” 张龙四人恭敬一礼，齐声道：“侯爷与殿下早些歇息！”他们不到亥时绝不会早退。 苏尘点点头没有再言语与长乐公主步入大殿。 “有事？”发现身旁长乐公主好似有话要说，苏尘略显疑惑。 长乐公主问道，“明日可有安排？” “明天啊~”苏尘稍加思索，铁匠铺制作蒸馏桶至少要三天，反倒是温室大棚快完工了。“上午去看看温室大棚，然后再去砖厂看看！” 长乐公主点点头，恳求道：“待你忙完陪我去一趟秦王府！” “秦王府？” 苏尘印象中秦王府就是一个军营，猜不透长乐公主突然提出要去秦王府所为何事。 “敢问公主殿下去往秦王府有何贵干？” “无需多问，侯爷去了自见分晓！”长乐公主抿嘴轻笑双手背后，快步走到苏尘前面。 “屁股又痒了吧，快说！” 长乐公主立即双手护住屁股，快速跑进卧房。 “你等会再进来！” 苏尘刚踏入房门一步，被长乐公主推了出来，而后关上了房门。 “搞什么鬼！”房门外的苏尘摸了摸下巴，面露思索之色。 长乐公主锁上房门走到床榻边，从枕头下取出备好的三尺白绫。 望着手中白绫，长乐公主感觉心脏仿佛要喉咙跳出来一般，随之脸上开始发烫。 嘟~嘟！ 十数息过后，两声敲门声响起，房门外传来苏尘的催促，“搞好了没有！” 愣神的长乐公主被吓得一颤，咬牙下定决心。 掀开棉被将手中三尺见方白绫，平铺在平日躺卧之处，而后用棉被小心翼翼盖好。 确认无虞后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放苏尘进来，而后再次锁上房门。 “弄啥嘞！”苏尘进入房间后首先检查了一下房间各处，以免有机关陷阱。 当苏尘走向床榻时，长乐公主立即挡在苏尘身前。 “你刚才锁门在里面弄什么？”苏尘上下打量着长乐公主，除了脸蛋有些发红其他并无异常。 长乐公主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哦~”苏尘点点头，命令道：“那你先脱衣服上床去！” 长乐公主刚才举动太过反常，因此苏尘怀疑她不安好心想要戏弄自己。 只有床上没检查，让她先上床苏尘才能放心。 “嗯！” 长乐公主点点头，站在苏尘面前脱下卫衣套装，脱下的衣服直接往苏尘身上丢。 苏尘目睹长乐公主躺进被窝，什么意外也没发生。 长乐公主平躺着，转头看向苏尘挑了挑眉，示意无动于衷的苏尘脱衣上床。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随手将长乐公主的衣物丢在置衣架上，脱衣上床。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平躺着，臂膀之间两拳之隔，长乐公主第一次睡在属于她的枕头上。 苏尘难得轻松，悠然自得想着某些事情。 长乐公主双拳紧握，纠结不知如何向苏尘开口，更不知该如何进行心中谋划好的大事。 许久，苏尘望向身旁毫无动静的长乐公主，误以为她已经睡着。 于是继续思考着，“除了主线任务，目前在接任务一个收服朔方，一个养猪，还有一个支线任务建一所高等职业学校！” “系统空间有两座百立方高炉，还有六倍小麦麦种。” 收服朔方奖励五十马力蒸汽机和模型，养猪奖励五十辆卡车和重型越野，最后一个建学校奖励五万亩橡胶林，年产五千吨钢筋生产线。 “养猪急不得！学校应该快建成了吧，改天找人问问看看！” 橡胶和钢筋用处很大，或许这是唯一获得两者的机会，因此苏尘上心了些。 苏尘将系统发布的任务整理总结了一番，发现目前只有选择性任务灭朔方比较好达成。 完成后的奖励也还算不错，但苏尘总感觉少了一样重要，且大唐急需的东西。 “小乐，有没有与车床奖励有关的任务啊，随便给我来两个！” 【叮！小乐只能被动接收任务，不能选择下发任务！】 “哦，你早点睡吧！” 苏尘仔细想了想，即使有机床也没啥用，因为目前大唐还没有电！ “啊~哈！” 今天起得有点早，苏尘打了个哈欠。最后看了一眼长乐公主，而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纠结半天的长乐公主，在苏尘即将入睡时轻声唤道：“……苏尘！” “嗯！”苏尘应了一句，之前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长乐公主转头望向苏尘，“……你上来！” “哦！”苏尘迷迷糊糊答应，顺手掀开棉被就要下床。 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立马盖回棉被看向长乐公主，“你让我上哪去，我已经在床上了啊！” 苏尘顿时睡意全无，侧身靠近长乐公主身旁，看看她是不是闭着眼睛说梦话。 不料，长乐公主伸手拉扯苏尘向她身体靠近。 苏尘好奇问道：“你刚才一直没睡？”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双手环绕苏尘颈脖稍加用力下按。 “肉包，你……” 长乐公主不给苏尘问话的机会，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苏尘越发觉得她今天行为太过反常，“丽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好在苏尘定力过人，面对身上伊人主动投怀送抱还能保持克制。很快挣脱开来，看向长乐公主温和询问。 听到苏尘叫自己名字，长乐公主知晓只能实话相告，否则定会惹苏尘不悦。 “我……我告诉你，你不能生气打我！” 苏尘躺回自己位置侧身看向长乐公主，“我生什么气？你说就是，我保证不打你屁股！” “嗯！” “母后打算为你纳妾！”长乐公主说完，侧身看向苏尘静待后者作出反应。 “纳妾？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妾了，不会是你搞得鬼吧？” “不，不，不是我！”长乐公主连连摆手撇清关系，之前开玩笑试探建议苏尘纳妃时，长乐公主就已经知道苏尘对纳妾一事的态度。 “那一定是你爹主意！”苏尘想了想，世上应该没有哪个丈母娘会帮女婿纳小妾的，一定是李世民。 只有男人才会想着纳妾，他了解男人。 第843章 关于纳妾 “也不是父皇，纳妾一事乃母后替你做主。母后言道，你明年便成年了理应招纳妾室！”长乐公主不偏不倚实话告知。 苏尘闻言大感意外，最先排除的人反而是主谋。 “你明天不是说要去秦王府吗？”苏尘仔细思索过后，决定向长孙皇后申明一下自己的态度，顺便找李世民问问建学校的事情。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 “明天我们先去皇宫，然后开车去秦王府！” 从庄园直接过去秦王至少六十里，先去皇宫反而要近些五十里左右。 轻轻捏着长乐鼻子郑重提醒道：“还有啊！你以后也不可以再提什么纳妾，违法的知道不？” 长乐公主没有苏尘理论纳妾违法与否，只管点头答应。 装作一副极为谦卑的样子，温柔的问道：“侯爷，可否容我问一句？” “你问！” “侯爷为何排斥纳妾，常听人说天下男子无人不爱美色。诗经亦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苏尘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不排斥我纳妾！” 长乐公主不曾思索，理所当然答道：“男子纳妾古来有之，按大唐律三品朝官可纳六妾。寻常商贾以通房名义规避唐律，变相纳妾亦不少见！ 庶人更是以陪嫁之名纳妾！” 大唐律法虽对纳妾有明文规定，但实施力度却极为宽松，乃至民不举官不告的地步。 苏尘好奇问道：“驸马也可以纳妾？”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驸马不能纳妾，但你不是驸马！” 苏尘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问道，“我不是驸马？那我是个啥？” “你是侯爷，本小姐的公主府如今已变成苏侯府。以后本小姐不再以公主身份与你完婚，而是……是个啥？” 忽然，长乐公主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个啥。 “不行，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苏尘摸着下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你都不是公主了，以后我上哪抱大腿去！” “你敢！”长乐公主当即伸出脚丫怼向苏尘腹部，“本小姐腿还不够大？” 苏尘将她脚丫子挪开，奉承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李大小姐腿够大够粗。” “哼~算你有眼光！” 闻言，长乐公主心满意足收回脚。再次问道：“你方才还未回答本小姐，为何不愿纳妾！” 心中纠结之事落下，长乐公主又恢复以往姿态。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道：“呵呵，你有没有听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长乐公主含情脉脉看向近在咫尺的苏尘，口中重复呢喃。 几息过后，长乐公主缓缓靠近苏尘怀中，“有你真好！” 苏尘顺势搂在她腰间，淡淡说道，“不过……纳妾还是有可能的！” 长乐公主闻言瞬间仰头望向苏尘，等待苏尘下文。 “比如，以后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肯定把她敲晕装进麻袋带回来当小妾！” 长乐公主默不作声，将脑袋重新埋进苏尘胸前。 只当苏尘在说梦话，世上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嗯？”苏尘手中抓了一块布伸出被窝，仔细瞅了瞅，“这是啥玩意？” 长乐公主闻言扭头看去，唰的一下脸上有些发烫，一把夺了过去住床榻里面随手一丢。 “不小心从衣柜带出，一块破布而已！” “我困了，快睡觉！”伸手将苏尘的手拉回被窝，放在自己腰间。 “哦！”苏尘没多想安心闭眼睡觉，“这个棉被有点厚了，改天让人弄一床薄些的！” “嗯！”长乐公主随口答应。 …… 次日。 “王朝，你知道现在造纸厂是谁在负责不？” 七点四十多，苏尘吃完早餐叫上王朝马汉离开庄园，前往砖厂和玻璃作坊。 “回侯爷，属下只知其人名叫刘秉询，山东人士年纪与张龙相仿！” 庄园所有的事，张龙四人一惯作风尽可能探查清楚，为的便是应付苏尘的提问。 若是回答不上苏尘提问，他们会认为是失职有愧侯爷。 苏尘点点头，将此人名字记下，“刘秉询，我记住了，等会有时间去造纸厂看看！”转身停下脚步，看向两人笑道： “对了，问你们俩一个事！” 王朝与马汉恭敬一礼，齐声道：“侯爷但请吩咐，属下知无不言！” 苏尘点点头，笑问道：“以后你们娶了老婆还会纳妾不？” 王朝、马汉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皆能看出一丝茫然。 纳妾？ 若非苏尘上次提起，他们都没有想过要娶老婆，还纳妾！。 “回侯爷，属下等人只想终身侍奉于侯爷左右，并无其它念想！”马汉说话还是很中听的。 “侍奉个屁，以为你们是美女啊，本侯爷需要你们侍奉？”苏尘嫌弃的看了一眼马汉，摆了摆手继续前行。 “嘿嘿！”王朝、马汉憨憨傻笑，立即跟上。 很快，苏尘三人来到红砖厂。 “庄主！” 篱笆围墙内，砖厂厂长张八哥正推着砖坯去晾晒，看到苏尘来此立即热情招呼。 张八哥虽贵为厂长，但以往的活计从未放弃，搬砖晒砖一样不落。 些许体力活，对张八哥而言如同孩童过家家。 他的工资每月二千，家中两个小孩。大的今年刚六岁，小的才四岁叫二丫。 二丫便是小兕子新结交的好友。 “八哥，忙着呢！” 三人走进篱笆围墙，王朝、马汉与张八哥相互拱手打招呼。 “庄主，眼下砖厂结余红砖九十八万！”张八哥只知道庄主来视察一定是询问红砖存量，指向成品区对苏尘作出汇报。 苏尘大概估算了一下上次来红砖厂的时间，差不多平均每天烧出四万红砖。 计划等凑足二百万红砖，新猪场可以边动工开建。 “好，记得不要蛮干，该休息还得休息！” 张八哥拍着胸膛保证道：“庄主放心，俺晓得！” 苏尘点点头，向张八哥拱手笑道，“那行，八哥你继续忙着，我去其他地方转转！” 张八哥作揖行礼相送，“庄主慢走！” “王朝、马汉，我们去玻璃作坊看看吧！”随即，三人离开红砖厂。 “侯爷……”苏尘三人刚离开砖厂，身后传来疾速奔跑而来张龙的呼声。 “侯爷！” 苏尘停下脚步，疑惑问道：“张龙，啥事？” 张龙跑到苏尘跟前汇报，“禀侯爷，皇后驾车送来两缸石脂水，此时正与公主殿下大厅谈话！” “呵呵，陛下竟然派母后送原油！”苏尘略感意外。 大手一挥，“走，我们快回去！” “属下遵命！” …… ……。 第844章 长孙皇后：苏尘可有隐疾？ 今日早餐时，李世民随口与长孙皇后提到要派人给苏尘送原油。心思活络的长孙皇后，当即自告奋勇接下此差事。 李世民自然不会爽快答应长孙皇后无理要求。 最后长孙皇后一番甜言蜜语哀求，并许以特殊‘好处’后，李世民最终勉为其难答应。 庄园广场，几名侍卫正从越野车车斗卸下两缸石脂水原油。 陶缸四周以草绳缠绕，并用木架固定便于防止马车装运时发生碰撞。 四名侍卫合力将油缸从车斗内抬了下来，每一缸原油重两百斤以上。 “小五上车，母后有话问你！” 侍卫卸完车，站在大殿门口的长孙皇后，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 “哦！”长乐公主跟着长孙皇后钻进驾驶室后座。 车窗车门紧闭，长孙皇后看向怡然自若的长乐公主，面色稍显疑惑。 “昨晚可曾与苏尘说起纳妾一事？” “嘿嘿~我与苏尘说了，万幸不曾被打！”长乐公主颇为自豪嘿嘿一笑。 她心里最为开心的还是苏尘昨晚对她说的那句：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长乐公主当时很是震撼，在她意识中向来只有女子独钟男子。而没有哪个男子此生只守护一女子，她父皇与母后便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昨晚长乐公主没有将那份感动过多表露，担心被苏尘捏住软肋。 以后在苏尘面前会输了气势。 “哦？”长孙皇后见长乐公主没心没肺的表现，眉头轻皱更加疑惑，问道：“苏尘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长孙皇后昨晚与李世民商议，将长孙瑶与房静怡同时招入苏侯府，给苏尘做妾。 她们俩人算是知根知底，又在庄园相处时间比较长。最为重要的便是长乐公主与她们从小熟识，今后相处想必更加融洽。 李世民只是敷衍嗯哼几句，提醒长孙皇后莫要好心办坏事，又提出长孙瑶与房静怡年龄不满十八。 “合适人选？”长乐公主摇了摇头，笑道：“嘿嘿，苏尘此生也不会遇到合适纳妾人选！” 长孙皇后立即问道：“此话何解？” “嘿嘿，苏尘说……” “好好说话！”长乐公主抱着长孙皇后双肩，正要开口解释，长孙皇后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戳。 “就不能改改嘿嘿发笑怪异举止？像你这般哪还有大唐嫡长公主模样！” “哦，哦！”长乐公主立即松开长孙皇后，缩起脖子摸了摸额头。 “母后，苏尘说……”长乐公主再次搂住长孙皇后肩膀，脸上稍有一丝羞涩之意。 “你说，母后听着！”长孙皇后拍了拍长乐公主手背，心里已经做好打算，今后不再提起为苏尘纳妾一事。 “苏尘与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今后不会纳妾。” “呵呵！”长孙皇后看向长乐公主，伸手理顺她额头前几缕秀发。“常言道：傻人有傻福！” “母后如今见识到了，傻丫头好好珍惜，莫给苏尘添乱！”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靠在长孙皇后肩膀上，“嗯！” “母后，苏尘说纳妾还是有可能的。若是哪天在大街上遇到长相与我一模一样的人，便将她敲晕装进麻袋扛回来当小妾！” 长孙皇后闻言笑了笑，至此她听出来了，苏尘从来没有纳妾的想法。 正如李世民所言，苏尘与其他男子皆不同。 换作寻常世间男子，估计明年便会有人称呼长乐公主为母亲。 “小五，母后问你一事！”长孙皇后不怀好意看向长乐公主，小声问道：“你与苏尘朝夕相处，可曾发现苏尘身体有隐疾？” 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隐疾？” 在她印象中苏尘力大无穷，不怕冷还抗揍，怎么看都不像有疾在身之人。 长孙皇后无奈摇了摇头，贴近长乐公主耳边，“所谓隐疾便是……” 长乐公主闻言，霎时脸红心跳加速。 “母后，你……你为何这般问。苏尘他……他那个……” 长乐公主实难开口述说，难不成告诉长孙皇后苏尘的‘凶器’发怒时，抵在自己身体的感受？ “你们俩还当真是……相敬如宾，真乃世间少有！”见长乐公主吱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长孙皇后摇了摇头。 “呵呵，世上哪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母女俩正准备下车，小兕子一蹦一跳从大殿跑出来，好像是在寻找长孙皇后。 驾驶室后座的长孙皇后，望着向越野车跑来的小兕子，突然提起十万分精神。 目光在小兕子与长乐公主脸上不停切换。 小兕子如今才刚满四岁，与现在长乐公主只有五分相似。但长孙皇后清楚记得，长乐公主年幼时是何模样。 与现在的小兕子一般无二。 长孙皇后心里一突，“天啊~莫不是真让杨妃那狐媚子说中了？” 听到长孙皇后呢喃之语，长乐公主疑惑道：“母后，你说甚？” “啊~无事！”长孙皇后惊慌的摇了摇头。 十几息过后没有听到车门被叩响，长孙皇后疑惑的看向车外寻找小兕子。 “小五，你相信世上有人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长乐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本……我不信！母后你呢？” 长孙皇后看向长乐公主认真的点了点头，“母后信！” “啊~！” 长孙皇后淡淡一笑，推开车门，“下车吧！” “哦！”长乐公主跟着长孙皇后走出驾驶后座。 “呵呵！”长孙皇后看向来人笑了笑。 苏尘赶回庄园了，正牵着小兕子朝越野车走来。 “母后！”小兕子眉开眼笑，向长孙皇后挥了挥手。 难怪方才没听到小兕子叩车门，原来跑到苏尘那里去了。 苏尘看到越野车旁边两个木架箍住的陶缸，一眼猜出那里装的是待提炼原油。 “母后，怎么你亲自送油来庄园啊！” “嗯！”长孙皇后点点头，微笑道：“你父皇认为母后车技一流。送油如此大事理应稳妥才是，因此母后勉为其难跑一趟！” “呵呵！”苏尘不置可否笑了笑，对王朝吩咐道：“安排人把这两缸油抬到铁匠铺去！” “好的侯爷！” “母后，我们进去说话！”苏尘向一身劲装的女侍卫夏荷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即将长孙皇后请入客厅。 “嗯！”长孙皇后点头，已猜到苏尘接下来要说话。 苏尘没有在大殿客厅停留，径直将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带进书房。 “姐夫，兕子去找人玩啦！”小兕子突然挣开小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对讲机，边走边呼人： “皇兄速来，兕子在广场！” 小丫头在庄园玩耍安全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唯一危险之外便是去往村庄须经过一条小河流。 每次小兕子出去玩，张龙四人必有一人会跟随。 第845章 丈母娘精通甩锅技 来到书房，苏尘请长孙皇后入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母后，昨晚小五跟我说……” 苏尘声泪俱下态度鲜明，就差跪地磕头，向长孙皇后表达自己无心纳妾的坚定立场。 “嗯，母后已知晓你心中所想！” 长孙皇后极为开明的点点头，拍了拍苏尘手腕宽慰道：“你放心，等母后回宫定会好好劝说你父皇，使其打消为你纳妾的念头！” 闻言，苏尘与长乐公主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 “呃~多谢母后！”苏尘一本正经道谢，同时暗自记下这位丈母娘有甩锅的爱好。 长乐公主低头脑袋，胆怯提醒道：“母后……昨晚我已经苏尘说明，纳妾一事乃出自母后一人意愿！” “呀~你这丫头为何不早说！” 长孙皇后见甩锅露馅，非但没有一丝尴尬之色。反而埋怨长乐公主通报消息不及时，伸手轻轻戳向长乐公主。 “呵呵！”苏尘见如此精怪的长孙皇后，不自觉笑出声来。 片刻过后，长孙皇后看向苏尘脸上表情略显歉意，伸手拍了拍苏尘手背，“苏尘，此事母后考虑欠妥！今后绝不再提纳妾一事，望你不要怪母后！” 苏尘立即起身，离开书桌一步恭敬一礼，“母后话说重了！” “我在大唐无父无母，更无依靠。母后能为我张罗终身大事帮我纳妾，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母后？” 话音落下，苏尘感觉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快坐下说话！”长孙皇后自然能听懂苏尘要表达的意思，起身走到苏尘身旁将他按坐下。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抿了抿嘴，小声嘀咕道：“既然高兴，为何又不愿纳妾！” “你说啥？”苏尘好像听到身旁长乐公主叽里咕噜，却没听清说的什么。 长乐公主向苏尘扮一娋皮鬼脸，看了看时间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母后何时回宫？” 长孙皇后略作思索，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你父皇许我半个时辰！” “嘿嘿……正好！” 只见长乐公主越过苏尘，从书桌上取来纸笔。摆放好稍加整理，“母后，本……我为你献唱一曲，请欣赏精忠报国！” “啊~” 毫无激情的前奏响起，而后便听到长乐公主清脆且柔和歌声唱出： “狼烟起，江山北望…… ……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 歌声止，长乐公主放下手中笔。看向长孙皇后眉飞色舞笑问道：“母后，我唱得可还行？” 长孙皇后略带嫌弃的摇了摇头，“曲是好曲，曲中词更是激荡昂扬！”从长乐公主手中取来刚写好的歌词，继续点评道： “不过……此曲出自你口，母后如同进了平康坊！” 长乐公主脸上笑容瞬间全无，内心深受打击，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苏尘。 还是苏尘有眼光，一直夸她唱得好！ “那啥，你不会是让我去秦王府教他们唱歌吧！”苏尘总算是明白过来，昨晚长不公主提出今日去秦王府的意图。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一手搭在苏尘肩膀上，“正是！” “我……”苏尘想也不想就要摇头拒绝，吃饱了撑的才会跑去教一群大老粗唱歌。 “我正好没什么事，去一趟也行！”不过，当看到长乐公主一脸天真的笑容，苏尘不忍拒之。 长乐公主见苏尘爽快答应，当即提醒道：“母后，要不我们现在便出发前往秦王府？” 正在细品歌词的长孙皇后面露思索之色。 “方才听小五唱起，词曲以及其中意境尚可。但母后认为单论歌词却有几处不妥，词中虽有激发男儿报效国家一腔热血，亦有败北壮志难酬的心有不甘！” 要论谁最为了解李世民，无疑非长孙皇后莫属。 李世民登基之初，东突厥趁长安局势不稳。兴兵来犯，相隔渭水与新皇李世民谈判。 此事一直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策上将李世民当成耻辱。 东突厥居北，大唐在南。 狼烟起江山北望，马蹄南去人北望。此视角主角在北，很容易让人想象出大唐北伐失败撤军时，将士心有不甘回望漠北的情景。 苏尘闻言大为震惊，拍案而起。 向长孙皇后竖起大拇指，惊叹道：“母后真牛……真牛啊！” 此前苏尘只不过一时兴起随意哼唱，从来没想过要将这首歌传出去。 精忠报国是以南宋抗金英雄岳飞为创作原型，主要描述靖康之耻以及岳飞的壮志难酬，从而激发民众保家卫国的爱国之心。 宗上与长孙皇后所说完全相吻合。 长孙皇后拿着歌词手一挥，起身道，“走，即刻回宫，让你父皇过目再行定夺！” 旋即，长孙皇后三人离开庄园，驾车前往皇宫。 上车之前，苏尘特意交待赵虎转告出去玩耍的小兕子，午饭之前他们就会赶回庄园。 车速不快，五十公里每小时。 半刻钟，长孙皇后将越野车停在了太极殿广场。 宫女夏荷立即跑去停车亭管理员处，争分夺秒登记还车时间。 “苏尘，陛下此时应在御书房，你去过去吧！”长孙皇后将长乐公主写好的歌词归还，她和长乐公主不打算去御书房。 御书房不是女子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即便长乐公主与长孙皇后也不能例外。 “好的母后！”苏尘点点头，看向长乐公主交待一声：“等会完事了我去找你，不用去秦王府了！” “嗯！”长乐公主摆了摆手，与长孙皇后向丽政殿方向走去。 目送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离开，苏尘望着手中娟秀，却又透着一股阳刚之气的笔迹。 “这妞歌唱的不咋滴，写的字是真漂亮！”摇头笑了笑，踏上太极殿台阶。 “侯爷请！”殿前侍卫同时向苏尘见礼，并请他入殿。 苏尘微笑着点头回应，“嗯，我找陛下有点事！” 第846章 怕你听不懂中国！ 李世民与房玄龄等人，并非每次都在御书房商谈国事。 有时谈天论地古籍经典，奇闻轶事不在少数。 “据我所知，朝中三品以上官员恐怕仅有玄龄一人无妾！” 房玄龄脸色极为难看，却不敢言语还击长孙无忌，以防招惹其他人嘲讽。 李世民面带笑意看向一言不发的房玄龄，“玄龄，今后不必将此事藏于心间，很快便有一位身居一品无妾之人与你为伴！” 李世民对于长孙皇后擅作主张，为苏尘纳妾一事不抱任何希望。 一开始便断定此事必将以失败告终。 “哦？”房玄龄闻言立即抬头来，只因自己不曾纳妾，没少被朝中同僚打趣惧内。 看向李世民拱手问道：“敢问陛下，此人……” 房玄龄突然发现李世民目光偏移，还一脸震惊的样子。 “呵呵，你小子来此有何贵干？有失远迎，还请苏大侯爷见谅才是！” 苏尘嘴角抽了抽，刚才在御书房门外偷听了一会。 虽然李世民没有点他的名，但苏尘听出来了，再晚来一步‘那小子’三个字很快就会从李世民口中说出。 御书房六人坐姿很随意，还是矮脚桌。不像是在开会，苏尘随意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望着一脸不怀好意笑容的李世民，苏尘开口问道：“陛下，贞观大学修建到哪一步了，是不是过两个月就可以对外招生了？” 若按李世民之前计划，贞观大学占地两万亩，苏尘用脚跟也能猜到没有一年半载完不了工。 建那么大的学校可不比盖养猪场。 李世民脸上表情极速变幻，当即就要跳起来破口大骂。 修建贞观大学总共只召集到五百人，其中有一百多人还是工部出人。 目前应该还在平整打夯场地。苏尘上下嘴唇一碰，张口就说两个月可以完工。 李世民强忍心中怒意，故作镇定点点头，“嗯，快了！” “嗯，要加快进度！神仙托梦给我，大学修建完成后传我无上仙法！” 苏尘之前还未向李世民透底系统一事，因此不曾提到过建成学校有奖励。 聪明唐太宗一听，眼神发亮。 其他人只当苏尘在瞎扯，李世民却能明白苏尘说的是系统奖励。 当即拍案向苏尘做出保证，“好，朕一定加派人手，以期九月初顺利完工招生开课！” 眼看皇帝如此认真对待，苏尘不忍心再戏耍他。“呃~陛下，其实也不必太过赶工！那么大学校建筑面积挺大，明年能完工就好！” 橡胶林、钢筋生产线没有电，啥都玩不转。 李世民点点头，“放心，朕自有计较！” 随即再次满脸笑意看向苏尘，笑问道：“与你母后商谈如何了？可有看中哪家闺秀？” 七窍玲珑心的长孙无忌依据蛛丝马迹，很快分析出李世民话之意。 之前提到官员纳妾，眼下皇帝又问苏尘看中哪家女子，长孙无忌因此断定苏尘要纳妾了。 他早就有打算将长孙瑶送去庄园给苏尘当小妾，奈何长乐公主与苏尘一直未完婚。 因此便一直搁置不曾与人提起。 或许现代人感觉长孙无忌此举，大有挖长乐公主墙脚之嫌，但他们却不会有这般想法。 反而认为此事合情合理，长乐公主与长孙瑶从小相识又是表姐妹，今后相处只会更加融洽不会争宠暗斗。 紧接着长孙无忌却皱起了眉头，方才提起精神瞬间泄了气。 皇帝方才对房玄龄说起会有一无妾之人与他为伴，此人必定是苏尘。 苏尘鄙视了李世民一眼，小声嘀咕道：“你老婆给你甩锅，你还在笑！” 李世民见不得苏尘那鄙夷的眼神，猛的一拍书案，“你小子说甚？大声说出来！” 苏尘立即坐正，看向一旁待命的李德，“老李，麻烦你去找一下李统领！让他安排五十名……气血方刚三十五岁以下的军人在太极殿集合！” 苏尘差点说出不要太监内侍这一类人，这话说出来老李肯定听着不舒服。 “喏，老奴这就去办！” 若是有旁人在御书房，一定会感觉很奇怪。 皇帝提问苏尘，后者敢不正视回答。 而且还能直接向只听命于皇帝一人李德下令，更奇怪的是李德竟然无需看皇帝眼色，对苏尘的命令如同执行圣旨一般。 李世民面露疑惑，起身走向苏尘。 看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苏尘脸上毫无惧色，一只手缓缓伸进腹部卫衣兜，随时准备拔枪。 “陛下，我唱首歌给你听，你拿着！” 李世民刚抡起巴掌，苏尘立即站起身来，掏出长乐公主写好的歌词递给李世民。 “精忠报国？”李世民疑惑的接过歌词。 嗯~哼~！ 苏尘捏了捏喉结，清清嗓子。 “狼烟起……” “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苏尘像是在开演唱会一样，手中还有配套动作。 唱到最后一句，举手出掌握拳，身体一抖刚劲有力！ 李世民等人目瞪口呆听苏尘唱完，脸上震惊表情瞎子都能看出来。 “好，好！” 正常人是鼓掌叫好，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是拍桌赶人下台。 随即，李世民坐在苏尘座位一字一句念出歌词。 歌词没多长，两段是重复的。 李世民记下所有歌词，向‘舞台’中间的苏尘招了招手，“你是想将此曲作为大唐国歌？” “国歌？”苏尘直接在李世民跟前地板盘腿坐了下来，“陛下咋知道有国歌？” 李世民反问道：“既有国旗，为何不能有国歌？” 苏尘无言以对，只能竖起拇指，“呃~陛下说的很有道理！” “我本来是没有什么想法的，是小五让我教那些大老粗唱这首歌！” “母后听了这首歌，觉得歌词有些不妥，所以把我们带进宫来找陛下改改歌词！” 苏尘一五一十向李世民说明来意。 “改歌词？”李世民再次看了一遍歌词，面露思索之色。 摇了摇头，“不必改，此曲并非歌功颂德！ 词中之意大有出征受挫壮志不得酬，而后以此激发大唐男儿精忠报国之情怀，如此得体作词为何要改？” 李世民话音落地，如同看二傻子一样看向苏尘。 苏尘张了张嘴，再次无言以对。 “陛下……说得好！” 不再搭理苏尘，再次细读一遍精忠报国歌词。 “嘶~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李世民再次摇了摇头，感觉这句词不太好，看向苏尘问道： “大唐二字，是你小子自作聪明擅自篡改的？” “陛下你咋知道？” 苏尘想都不及多想承认改词一事，随即解释道：“我是怕你听不懂中国才改的！” 闻言，正襟危坐的李世民双目瞪的老大，身体轻微颤抖着。 目不转睛盯着苏尘，颤颤巍巍抬手向房玄龄招了招，嘴巴微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苏尘见此略有得意，估摸着应该是唐太宗第一次听到中国二字，太过激动。 …… ……。 第847章 宝鸡只是我个人叫法，你们管它叫陈仓！ 李世民脑袋都快碰到苏尘的额头。 “陛下你这是……”苏尘不自觉身体后仰，以防李世民向他喷口水。 “哈哈哈……朕听不懂中国！”李世民拍案仰天大笑，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怪只怪苏尘没有看过贞观政要，唐太宗晚年口中经常出现中国与中华二字。 “气煞朕也！”李世民拿着歌词猛然起身，大喝：“玄龄！” “臣在！”房玄龄应声答道，已经做好为苏尘解读中国一词来源与含义的准备。 “快，快，快与那不学无术文盲讲讲中国！” 李世民好像被气得快要不行了，连说三个快。 “臣……” 苏尘连忙起身阻止房玄龄，他丢不起这脸，想要挽回一点面子。 “不用，不用！我知道中国一词很早就有，我没听你们说过，以为是断代了！” “宅兹中国，中国两个字连用最早出现在西周何尊铭文上，原文为：余其宅兹中国，自兹乂民！”苏尘不认识‘乂’字，以叉代替念出。 “之后的汉代就曾对外以中国自称！” 乂音同义。 “西周？何尊铭文？” 饱读史书的房玄龄大惑不解，西周为历史朝代他们皆知。 但何尊铭文他们却不曾有过耳闻。 “何尊你们都不知道？就是西周的一种酒器，用来祭祀的。” “对了，西周何尊就是离长安不远的宝鸡出土的！” 房玄龄越听越糊涂，发现以自己微末学识，他教不了见识渊博的苏尘。 “陛下，臣才学浅不知何尊为何物！乃至离长安不远的宝鸡，臣亦闻所未闻！” 李世民捏了捏拳头，宝鸡他也没听说过，更不知道在哪里。 “小子，宝鸡二字，你写于朕看看！” 想起之前苏尘将龟兹（秋池）念成（归资），李世民认为多半又是苏尘念错了。 苏尘立即解释道：“宝鸡两个字很简单啊，也不是多音字。” “宝贝的宝，鸡蛋的鸡！” 李世民闻言皱起了眉头，看向长孙无忌等人。 众人皆是摇头，表示没听过长安附近有叫做宝鸡的地方。 “小子，你说说宝鸡具体位于长安何处！”李世民将长安附近州县，但凡发声与宝鸡类似的地方想个遍，也没弄明白是哪里。 苏尘很是疑惑，随即猛然想到。地名宝鸡是唐太宗的孙子，唐肃宗李亨改的。 “呃~陛下，宝鸡只是我个人叫法。我听说那里有石头会发出鸡的叫声，宝鸡其实就是陈仓！” “可能那里以前粮食多，周围山鸡也就多！” “那啥，我去太极殿教他们唱几遍，一会还要赶回去吃午饭！” 苏尘很是尴尬，站起身来匆忙交代一句，逃出御书房。 “特么的，这事给闹的！” 拍了拍屁股，苏尘骂骂咧咧走向太极殿上朝的地方。 李世民摇了摇头，没有阻止苏尘离开。 “余其宅兹中国，自兹乂民！” 李世民自动纠正了苏尘的错别字，看向房玄龄问道：“玄龄，此言应作解方为得体？” “陛下，苏小子原文乃自兹叉民，而非乂民！” 李世民轻哼一声，“哼，那小子识字不多，定然不识乂字！” 其实李世民心中对那句话已有解释，乂造字之初表示一种收割刀器，后来引申为治理保护之意，又有惩戒之意。 房玄龄微微一笑，“臣受教了！”随即解释道： “古人奉行居中而治，国亦有领地都城之意。‘余其宅兹中国，自兹乂民’，此处中国应不作王朝与国号之解。” “通俗来讲，西周一位首领选取一块居中领地，向民众宣告其内生民将由他来统治！”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忽闻书房传来众人激昂合唱声。 起身挥手微笑道：“诸位，随朕一同前去瞻仰文盲教人唱歌！” “喏！” 长孙无忌等人齐声应道，紧随李世民身后走出书房。 太极殿中央，五十名身高体型相近精神小伙排成五排，苏尘唱一句他们跟着学唱。 整首歌除去重复部分，短短几句歌词。无需刻意传授曲谱跟着唱几遍，大多数人都能将它记住。 以防影响五十名金吾卫学唱，李世民五人藏身大殿柱子之后。 苏尘独唱与数十人合唱，气氛完全不一样。 歌曲中千军万马驰骋沙场，为国奋战开疆拓土之热血男儿英雄气概立显无余。 柱子后面的李世民频频点头，双拳频繁紧握。 “哥几个都记住了没？” 苏尘带唱了三遍，看向众人大声发问。 长乐公主仅仅只听苏尘唱了两遍，便能将歌词全部记下还能唱出来。 “卑职等记下了！” 五十名金吾卫年龄大约二十三岁左右，好似被苏尘所教歌曲感染，个个双目有神如临战场。 “好！” “狼烟起……预备唱！” 苏尘起了个头手一挥，此项任务便算是大功告成！ “狼烟起，江山北望……” 此前五十名持刀金吾卫被李君羡带到太极殿，说话且不敢大声。而现在众人皆是敞开了胸怀，放声高歌。 苏尘满意的点点头，没有人跑调嘴型比较统一，不存在滥竽充数的人。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一首连贯无中断的精忠报国唱完，李世民几人从柱子后面窜出。 “好，好！” “参见陛下！”五十名金吾卫齐齐转身向李世民见礼。 “众将士免礼，免礼！” “哈哈哈！唱得好，朕听得满腔热血冲顶，此曲应在军中大力传唱！” 稍作思索，李世民看向禁军统领李君羡吩咐道：“遵礼，将在场五十位将士记下，每人赏百金。” “另外，此曲军推广一事便交由尔等，事成之后朕另有重赏！” 李君羡上前抱拳恭敬一礼，“末将遵命！” 五十名金吾卫齐道谢，“谢陛下！”而后转身向苏尘恭敬一拜，“谢侯爷传曲之恩！” “呵呵，各位客气了！”苏尘呵呵一笑，拱手回礼。 刚才听到李世民称呼李君羡为遵礼，苏尘暗自琢磨，是不是给自己也取一个高大上的字号。 免得被人取笑自己没文化。 太极殿在唱歌，皇宫另一处更加热闹。 而且场面极为赏心悦目，一般人扛不住，更加无缘得见！ …… ……。 第848章 非礼勿视 李世民与苏尘离开太极殿，前往丽政殿。 “小子，今日朝会我与玄龄辅机商议，会同户部、兵部、吏部、御史台组成巡查组前往江南、河南等道州督导各州县修建学校一事。 你对此有何建议？” 李世民从房玄龄口中得知，河南道山东境内有世家大族，试图暗地阻挠修建学校。 对此，李世民怒不可遏。 恨不得下令将与此有涉人员，捉拿押解长安受刑以此杀一儆百。 好在李世民如今杀心不重，敕令房玄龄整合各部组成巡查组，兵分几路同时实地查察。 江南道高产水稻占城稻，李世民亦有不放心，索性趁此机会一并巡查。 “巡查组很好啊！” 苏尘哪懂这些，不过他更加确定了要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字号。 总是被李世民叫做小子，感觉有点迭份。 “啊~哈！” “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李世民巴掌正要抡向敷衍的苏尘，忽听丽政殿传来悠扬中带有激荡的女子合唱声。 与苏尘相视一眼，李世民提着衣袍下摆快步冲向丽政殿。 “呵呵！” 苏尘笑着摇了摇头立即跟上，已然明白丽政殿内发生了何事。 丽政殿内，五位身姿妙嫚女子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四人身着统一几乎半透明绫罗舞裙。曲美身段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白皙肌肤显露无遗。 其中一位妙龄少女混入其中，与其他四位翩翩起舞，显得格格不入。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 长孙皇后、杨妃四人边舞边唱，长乐公主被强行禁止开唱，只能跟着起舞。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藏！” 李世民悄无声息步入殿内，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勾住了双眼。 “嘿嘿，还真别说，母后她们合唱还真有那种气氛！” 长孙皇后四人音色各有特点，但同唱一首歌毫无违和感。 随即，苏尘也来到了殿内。 “我艹！” 刚跨进丽政殿一步，便看到长孙皇后四人穿着半透明红白搭配舞裙。后仰弯腰抬腿挥舞着披肩彩带。 苏尘立即转头跳出丽政殿。 李世民已经被长孙皇后等人舞姿吸引入迷，没有多余精力关注苏尘。 “她们都不怕冷的？” 苏尘不但逃出了丽政殿，远远的来到殿外路灯下。 所谓非礼勿视，他一直将长孙皇后她们当成长辈，此时殿中的场景不是他能欣赏的。 身为李世民最爱的长孙皇后以及三位宠妃，哪个没有一技之长。 舞姿阿娜个个了得，穿着远比苏尘在平康坊欣赏歌舞时，花满楼的歌妓更加奔放。 大概两分钟过后，丽政殿内歌声止，舞步停。 “哈哈哈，好！妙啊！” “小子，此曲……”转头看了看发现苏尘已不见踪影。 李世民开怀大笑，快步走向长孙皇后等人，“哈哈哈，观音婢！再舞一段，好叫朕一饱……” “嗯？你在此做甚！”忽见长乐公主混在其中，李世民不耐烦摆了摆手，催促道：“那小子喊你回家吃饭了，快去吧！” “哦！”长乐公主向长孙皇后四人告别，跑出丽政殿。 李世民单手背在身后，转身望着长乐公主离开。 “观音婢，三位爱妃，快快舞上一段让朕一饱眼福！”确认苏尘与长乐公主不会再回头后，意犹未尽的李世民本性毕露。 以往李世民只能欣赏长孙皇后她们单人舞姿，像今日这般四人齐舞还是头一回。 长孙皇后像是没听到李世民话语一般，稍稍整理双肩滑落薄纱，“姐妹们，喝口水歇息一会！” 杨妃三人向李世民抛去一媚眼，四散开来。 李世民见此立即献上殷勤，主动为长孙皇后递上茶杯，“对，喝水，先喝水！” 唐太宗来回跑动，给四人持杯端茶，时不时在她们身上占点便宜。 不久，长孙皇后四人随着美妙歌曲再次翩翩起舞。 李世民如同沉迷美色昏君一般，目不暇接认真研究每个人的舞步动作。 …… “木头，可曾见本小姐跳舞？” 苏尘摇了摇头，“没有，我刚踏进殿门口就出来了！” “哦！”长乐公主大概猜到苏尘因何如此，勾起苏尘下巴笑问道：“回庄园后，本小姐为侯爷献上一曲如何？” 苏尘闻言拍开长乐公主的手，对其上下打量几眼。 长乐公主很配合的张开双臂并转了个身，再次问道：“如何？” 苏尘问道：“穿衣服还是不穿？” “呸~登徒子，看打！”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太极殿广场，李德已备好车准备送苏尘两人回庄园。 “唉，大老远跑来教人唱歌，一根毛都没捞着。” 长乐公主点头附和，“嗯，本小姐亦是如此，还被父皇赶出了丽政殿！” “苏侯，公主殿下请上车！”李德打开驾驶室主驾位车门，躬身请两人上车。 长乐公主望向苏尘征求意见。 苏尘淡淡一笑，将长乐公主扶进主驾位，“你开车吧，我和老李坐后面！” “好嘞！” 老李见状急忙跑向副驾驶位为苏尘开车门。 “呵呵！”苏尘笑了笑，感觉老李越来越有司机老李范！ 苏尘坐上副驾位，老李先轻后重关上车门，而他自己则快速爬上了后车斗。 从后视镜能看到老李一举一动，待其攀进车斗苏尘提醒长乐公主开车，“开车吧，老李爬后面去了！” “好嘞，起驾！” 十几天不曾摸方盘，长乐公主没有丝毫生疏感。 从皇宫至庄园二十几里地，还不够长乐公主一脚油门，因此她将车速控制在二十公里每小时。 慢慢开，过过车瘾！ “肉包，学校快开学了吧！”车速很慢，苏尘看破不说破，现在才十点半不会耽误午饭。 “侯爷料事如神！” 长乐公主单手扶方向盘，对苏尘竖起拇指。“今日十八再有十天，本小姐那些可爱的学生便要返校啦！” 说到开学，长乐公主脸上笑容洋溢，车速也加快了些。 “二月十八……”苏尘摸着下巴目视前方，“目前炼钢厂不知修建到哪一步了！” 长乐公主闻言，转头看了苏尘一眼。 “可惜龙腾国道于龙门县终止，不然本小姐一脚油门，七个小时便将侯爷送到石州！” 长安到石州，根据龙腾国道线路规划有县必至，单程一千四百多里地。 正好接近龙腾道总里程的一半。 “呵呵，我谢谢你啊，李大小姐！” 长乐公主豪爽的摆了摆手，“无需客气！” 第849章 长乐公主乳名 二十几里地，长乐公主用时一刻多钟。 车停稳，李德从车斗内下来，快速跑向车头驾驶室为长乐公主开车门。 苏尘推开车门，热情挽留李德用餐，“老李，要不要吃过午饭再回去啊！” “多谢苏侯，老奴改天再来叨扰！”李德躬身一礼婉言谢绝。 “那行，回去路上开车慢点！” “喏，老奴告退！”李德再次向苏尘与长乐公主一礼，驾车回宫向皇帝复命。 调转车头时，李德向苏尘拱手告别。 苏尘笑着挥手回应。 “嘿嘿！老李适应能力真强，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御前司机了！” 自打越野车到手，苏尘只在第一天驾车行驶了百来公里。教会长乐公主开车后，便再也没有开过车。 “李大才女，走吧！”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向大殿走去，“跟我去书房帮个小忙！”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拱了拱手，“喏，本小姐定当尽力而为！” “嗯！办好了，本侯爷重重有赏！” “岂敢，岂敢！为侯爷办事，此乃本小姐份内之事尔！” 苏尘停下脚步打量着一本正经的长乐公主，惊讶道：“讶~哈！你还真是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的啊！” 长乐公主谦虚摆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侯爷过奖了，本小姐……” “凶照？”看向苏尘疑惑问道：“凶照是个啥玩意？” “呃~走吧，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苏尘朝她胸前瞄了一眼，轻推她肩膀向书房走去。 苏尘一直认为内裤与胸罩不一样，内裤是必需品。 胸罩可有可无，据苏尘所知以前长乐公主白天有穿亵衣，晚上睡觉时又脱掉。 自从有了紧身纯棉内衣之后，她再也没有穿过亵衣。 所谓亵衣和孩童肚兜差不多，就是一块带绳子布。 “咦~奇怪啊，这两天都没怎么见着王喜！” 长乐公主略作思索，摆了摆手，“不足为怪，近日庄园多出千余人翻地，一日三餐吃食便足够王管家忙前忙后！” 苏尘闻言点点头，“也是！” “侯爷，何事需要本小姐代劳，但请开口！”来到书房，长乐公主无需苏尘提醒，自动备好纸笔摆在面前。 “没什么大事，就是请李大小姐帮在下取一个高大上的字号！” 长乐公主抬头看向苏尘，放下手中毛笔连连摇头。“不可！” “为啥？” 长乐公主淡淡一笑，解释道：“男子通常由家中长辈取名，就学后师长赐字，我不行的！” “还有这种事？”苏尘有些意外，取名知道是长辈取的。 但不知道取个字号还有讲究。 “你较为欣赏魏武帝曹操，那你可知魏武帝学龄前得名，十七岁方有字？” 长乐公主好像突然想到了某些事，伸出手掌竖起推开，“去年九月初学校首次开学，我们班庄园适龄孩童有名者仅五人！” “大多数只有小名或乳名，老师挨个为他们一一取名！” 苏尘震惊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如果他们不上学，岂不是一辈子连个大名都没有？” 长乐公主点点头，“大抵如此，或许他们父母会出资请书生识字之人取名。” 事情正如长乐公主所言，例如张八哥一双儿女如今便没有正式大名。 只知道自己姓氏，平常都称呼小名或乳名。 六岁儿子乳名铁娃子，与小兕子同龄的四岁女儿叫二丫。 “哦！”苏尘点了点头，“你真的不能给我弄个字？” 长乐公主坚定的摇头，脸上略有歉意，“不行，此举有违礼数！” “那行，改天让你爹帮我取字！”见长乐公主坚持，苏尘便就此作罢。 忽然，长乐公主挤眉弄眼看向苏尘，“要不劳驾侯爷帮小女子取一字号，如何？” 苏尘不带一丝犹豫，拱手拒绝：“抱歉，本侯爷不擅此道！” “哼~”长乐公主嘟起嘴轻哼一声。 “不对吧，你不是有字号吗？连乳名都有啊！”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看向苏尘，面露疑惑问道，“有字号乳名，本小姐为何不知？” 苏尘一脸坏笑，看向长乐公主胸前某处，“那你听清楚了！李丽质字小五，乳名肉包！” 长乐公主顺着苏尘目光，低头望去。 咬牙切齿看向苏尘，点了点头，“乳名肉包！”缓缓起身捏起了拳头，“登徒子，纳命来！” …… 午餐过后，在林中秋千长椅上小眯了一会。 苏尘继续上午未走完的行程。 带上张龙、赵虎来到了玻璃作坊，此时作坊工人正在烧制玻璃。 工人见到一袭红色卫衣的苏尘来此，稍有愣神。 若不是苏尘身后跟着张龙和赵虎，作坊工人一时还认不出苏尘。 “庄主！” “庄主！” “侯爷！” “各位师傅忙，我随意看看就好！”苏尘拱手回礼。 烧制玻璃的工人有一位是李泰从将作监带来，也是玻璃作坊负责人。 “嘿嘿，这办法好！” 只见三人抬着熔炼炉，往一特制坡度的铜皮金属板倾倒玻璃熔液，金色液体顺着预定的坡度流下。 玻璃液流动至指定位置，熔炉立即抬起。 另一名工人趁熔液未冷却，快刀割断铜皮做好标记的位置，多余的玻璃回收熔炉。 等玻璃液冷却，一块带有弧度的温室大棚顶棚玻璃，便做好了！ 玻璃作坊目前能做出，大约四尺见方的单块玻璃，厚度可随意定制。 苏尘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圈尺，测量了一下旁边放置已冷却的大棚玻璃。 “65乘45厘米！” 那名将作监工匠太久没回皇宫，因此不知道工部下属各部已配备了圈尺。见苏尘用圈尺测量很好奇，不由自主上前询问。 揖礼道：“敢问侯爷，此量具……” “哦，这个叫圈尺！”刚收起圈尺，苏尘再次抽出一截向前一步为他讲解，“师傅你看这上面有刻度，你们说的一尺就是这上面的30.6厘米。” “圈尺最小刻度是毫米，然后是厘米，最后就是米。 十毫米等于一厘米，一百厘米等于一米，这个圈尺一次最长可以测量五米。” 苏尘指着圈尺讲解时，工匠认真听着频频点头。 “测量完收回圈尺时当心割手，这个送给你了，有空你可研究一下！”说完，苏尘将圈尺递给工匠。 工匠闻言连连后退摆手，揖礼婉拒道：“不敢，不敢！在下岂能收受侯爷如此精妙量具！” “啧~师傅客气，这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工部现在很多师傅都在用圈尺，尽管拿去就是，我还有很多呢！” 不容工匠再次拒绝，苏尘直接将圈尺塞到他手中。 “师傅你们继续忙哈，我去别处走走！” 手中无活的工匠纷纷拱手相送，“侯爷慢走！” 苏尘挥了挥手，带着张龙赵虎离开了玻璃作坊。 …… ……。 第850章 油渣？沥青！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下个不停。 今日已是学校开学第五天，全校进入正常上课阶段。 此次学生返校发生了一件有趣现象。 或许因此前大唐月报刊登各地修建学校，今后适龄孩童入学只需承担食宿，学费全免之缘故。 返校学生皆自备口粮，食交至学校食堂，仅有少数长安城内富富世家子弟以钱代粮。 更有分不清开学与招生情况的百姓，将家中今年刚满六岁孩童送来学校。 学校老师满头大汗对其解释，新生入学在每年九月初，三月属于下学期不接受新生入学。 “西北也有雨季啊！” 自上次皇宫教唱歌回来半个月，断断续续下了三次雨。 小兕子跟着附和，“嗯~有雨季！” “呵呵！” 苏尘如今成了专职保姆，锦儿也成为了一名光荣小学数学老师。 贞观希望小学目前有老师六百多名，眼下全部集中在学校学习初中课本知识，授课老师反而比上个学期更少。 “小兕子，你朋友他们来了！” 殿外广场，五名家丁撑着油纸伞带着六个孩童走来。四男两女年龄最大的今年刚满六岁，最小的比小兕子还小一岁。 这是苏尘唯一能想到带小孩的方法，给小兕子找小伙伴一起玩。 古代小孩子早熟真不是一句空话，顽皮天性相通，礼数规矩却如同刻在骨子里一般。 不像后世的小孩，二十多岁了有邻居上门还要说一句：我爸妈不在家。 之前村子里的孩童，从不会靠近庄园主殿附近玩耍，应该是村民有过交待。 几天前苏尘特意带着小兕子，去她的那些小伙伴家中。挨个邀请他们去庄园玩玻璃跳棋，还有荡秋千。 并告诉那些孩童，今后可以随时去找小兕子玩，只要不出庄园不下河玩水。 “庄主！” 两个五、六岁孩童带头向苏尘作揖行礼，其他四个孩童有样学样。 “庄主好！” 苏尘牵着小兕子上前，“哈哈哈，铁娃你们来了！跳棋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去玩吧！” “二丫、石柱，兕子等你们好久啦！”小兕子拉着二丫走向客厅中央摆放好的矮脚案台。 今日下着小雨，不然这些孩童会自己前来找小兕子。 “小兕子你们玩哈，我去铁匠铺转转！” “嗯！”小兕子向摆了摆手，与小伙伴整理着棋盘。 安顿好小兕子的那些小伙伴，叫上王朝前往铁匠铺，蒸馏冷凝法炼油一开始不是很顺利。 工匠铸造的蒸馏桶很合格，只是糊底粘锅不好解决，火候更难掌控。 李泰提出用蒸汽法加热，不用明火烧煮。 最终所有问题得以解决，提炼完柴油的原油，残留物质上层变成了润滑油，底层粘性更强些完全没有烧焦迹象。 经过反复测试，百斤（约60公斤）石脂水可提炼出三十四斤柴油。 按之前李世民所说，百斤石脂水得三十二斤灯油。二次提炼可得二十五斤柴油效率提高了不少。 不过苏尘对蒸馏出来的油，产生了极大疑惑。 大唐提炼的灯油，用手沾油捻搓会有细砂的摩擦感，二次提炼后柴油用手捻搓摩擦感消失。 但蒸馏提炼出柴油，颜色呈淡黄有时像琥珀色，不似普通液体流动性稍差。 苏尘一度怀疑是不是搞出汽油来了，用鼻子闻柴油汽油气味掺半。 由于每次蒸馏时，火候不同提炼出的成品，燃油颜的色与液体形态皆不同。 但无人知晓，琥珀色的燃油其实是一种，今后大唐电力系统中极为关键的物质。 无奈之下将越野车油箱排空，装上新提炼出的柴油。车辆能打火能正常行驶，而且排气管黑烟变淡。 最终苏尘确定提炼出的玩意，属于柴油与汽油中间的物质。 猜测导致此结果的原因，可能是蒸馏时温度造成的。 “参见侯爷！” “各位研究啥呢！”王朝收起油纸伞，苏尘跺了跺脚。 三位匠人与李泰正围着一张简易台面，上面放着一坨黑乎乎的玩意。 “苏尘，你过来看看……” “特么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我逸霄！”苏尘没好气走向李泰。 李世民帮苏尘取了一个高大上的字：志逸于九霄！ 尘本世间微末，逸有超脱尘世之意。 听了李世民的解释，苏尘很满意逸霄这字号，苏尘理解的意思是自己要上天。 “这玩意有啥好看的！”苏尘一眼认出，这坨黑乎乎的东西就是，原油提炼后的底部残渣。 李泰眉头轻皱，略作思索，“上层较为柔软油脂可用于膏车，其底部沉淀物粘性较强，可否代替水泥与砂石搅拌用于砌墙垒砖？” 苏尘闻言一怔，随即笑着拍了拍李泰肩膀。 “果然是聪明人，你这想法很是奇特！” “其实这坨玩意用处很大，碍于我们现在技术和工艺达不到，没办法有效利用。” 李泰闻言默默点头，误以苏尘是在否定他的想法。 “你说的用它来砌墙我没见过，可能是个好办法！”苏尘指着那团乌漆麻黑的油渣，再次拍了拍李泰肩膀。 “不过我知道它可以用来干另一件事，而且是大唐目前唯一可以行用途。” “哦？”李泰立即来兴趣，“愿闻其详！” 苏尘淡淡一笑，“修路！” 说来可笑，若不是李泰之前说到将油渣与砂石搅拌。苏尘估计不知道等哪一年才会想起来，原油提炼后的残渣就是沥青原料。 油渣也被称作分馏塔锅底料，只需对其高温氧化处理便能成为沥青。 李泰又是一句，“愿闻其详！” “这个油渣简单处理过后就会得到一个新名字，叫沥青！” 李泰以及其他三名工匠同时拱手一礼，“愿闻其详！” “先抽离密闭环境中的空气，然后注入高温空气。使其分子聚合形成高黏性的沥青，你们能听懂不？”苏尘被接二连三的愿其详惹毛了。 四人同时摇了摇头。 “嗯，听不懂就对了！” 李泰看向一旁正在蒸馏的油桶，问道：“注入高温空气，可否以蒸馏桶反向施为，从蒸馏管向密封桶内注入蒸汽？” 苏尘摇了摇头，“不行，蒸汽有水份，氧化处理过程注入的必须是高温干燥空气！” “这个你们自己去想办法，担心爆炸就好！” “沥青铺设的道路要比水泥路更好维护，路面破损便于修补。” 李泰与三位工匠，此时脑子里尽在想着如何产生不带水汽的热气。 苏尘见众人深思入迷，摇了摇头走向一旁，与王朝悄无声息离开铁匠铺。 第851章 分馏塔，中看不中用！ “王朝，今天周几？” “回侯爷，今日周四！” 苏尘点了点头，莫名感叹一句，“啧~还是一个人睡觉舒服！” “走，去大棚里面看看会不会滴水！” 两间温室大棚两天前镶嵌完玻璃，每一块玻璃都由带弧度开槽的木条固定。 做工极为精良，工期比预计的三个月推迟了十几天。 “这……”为苏尘撑伞的王朝稍有顾虑，“侯爷，大棚离庄园较远，泥路湿滑怕是不便行走！” “不如侯爷先回大殿，待属下前去查看一番汇报侯爷！” “那算了，改天再去看看！”苏尘看向脚下湿地摆了摆手。 “对了，明天轮到你们去皇宫练车，顺便找丘氏衣铺掌柜问问，为什么这个月分红有那么多钱！” 昨日傍晚管家王喜向苏尘汇报，李君羡派人送来衣铺二月份分红钱。 当时苏尘没有细问，以为像上次那样不过两、三百文而已。晚餐过后与长乐公主散步时，从她口中得知二月分红竟有一千四百多文。 苏尘当时很惊讶，但仔细一想衣铺一个月绝无可能有如此销量。 丘掌柜第一次送分红时，还有流水账目，这次只送钱没有销售明细。 按照丘掌柜与苏尘的约定，每出售一套卫衣苏尘可得三成分红。即使不算成本，一个月也不可能卖出那么多卫衣。 “属下遵命！”王朝颌首应承。 “嗯，快十点了我们回去吧，下雨天确实不太方便瞎逛！” “好的侯爷！” 将苏尘送回大殿，王朝向马汉交待一句，转身打着油伞向玻璃大棚而去。 三天前，李世民要求张龙、赵虎四人轮流前往皇宫练车，风雨无阻傍晚才会回来。 “姐夫回来啦！”见到苏尘返回，小兕子向他打声招呼。 六位孩童除了年龄最小的，陆续站起身来，“庄主！” “嗯，你们继续玩哈！” 苏尘感觉像此时的客厅就像是个小幼儿园，一群小孩在游戏。 不出意外，他们十点半左右就会回村子。无论苏尘如何挽留这群小孩一起吃饭，他们都不会留下。 来到书房，苏尘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双目无神。 “啧~好像与烧火有关的工艺，都需要用到石火石啊！” 苏尘沉浸在3D全息地图中，利用地图自带矿产资源探测功能，寻找石灰石矿脉。 铁匠铺用的石灰石一直由玻璃厂提供，如今玻璃厂的石灰石差不多也要见底。 据李泰所言，熔炼金银铜等金属时投入适量的石灰石，可使其降低熔点还能排出杂质。 秦汉时期工匠便已掌握此法。 石州炼钢厂前期准备的辅料中便有石灰石，且占比仅次于焦炭。 “石灰石岭南西道最多，那里太远了！” “嚯~这里铝土矿更多，可惜大唐提炼不了铝！” 石灰石加工比较简单，比煅烧石灰多出清洗和除杂步骤。只要找到矿产所在，产量却很可观。 “还好，关内石灰石资源也不少。 主要集中在夏州靠近朔方还有延州，距离长安六百多里！” 在地图中，苏尘还发现了几处油田。根据显示的地层深度，大唐估计要五十年后才有可能有能力开采。 最表层的八百多米，其他的都在地下一千五百米以下。 之前苏尘听长乐公主与李世民说起，盐井与钻地取石脂水，说到三十几丈好像比登天还难一样。 可想而知，地下八百米深对大唐而言，无疑乃天文数字。 至于千米以上，想都不敢想！ 苏尘自嘲一笑，前世没看过地下取油，只看过磕头机。“钻井取油还是别想了，先炼钢才是……” 【叮！宿主原油蒸馏法提前面世，恭喜宿主获得以下奖励： 塔板式分馏塔一座，吨级汽化锅炉一个。 分馏塔工作原理讲解。 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及时查收！】 机械式的播报果然是系统预设，一点礼貌都没有。 不但吓了苏尘一跳，连句尘哥也不叫！ “等，等，等……！” “大唐现在没有电，分馏塔能用不？”苏尘猜测分馏塔应该是用来提炼柴油、汽油，却从来没见过。 【尘哥，小乐不知道哇！】 苏尘：“……” …… 进入系统空间，苏尘看到了所谓分馏塔。 塔体分为六层，不大直径一米五左右，目测有八、九米高像个立式大水塔。 塔身中部有一根管道连接一个封闭式的大锅炉，应该就是奖励中提到的吨级汽化炉。 每层另有管道接口和阀门，分馏塔旁边还堆放着未安装的管道。 “这玩意怎么搞？” “操作说明和工作原理讲解呢？” 【尘哥，没有操作说明。分馏塔工作原理已发放你找找看！】 “我找……我找个毛，这里除了管子啥也没有，我爬到塔里去找吗？” 苏尘是以上帝视角查看系统空间，不存在会有遗漏的角落，有没有说明书他一目了然。 【小乐不知道哇！】 苏尘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点了点头。“哈哈，肯定跑到平板里面去了！” “嗯？” 无意中，苏尘发现了一旁他最为眼熟的玩意。 PLC集中控制配电箱。 很明显，分馏塔工作需要用到电。 有了电全自动精准控制，无需人工干预完成分组分馏提炼。 没有电，分馏塔就是一堆废钢铁，电力就像是人的血液一样。 打开控制箱，苏尘看到了输料泵、加热、温控、液位探测仪、电磁阀、冷却、回流泵这些标签。 “特么的，没电玩不了！”苏尘立即退出了系统空间，气得拍了一下书桌。 尽管分馏塔目前使用不了，但苏尘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事没事还是要多折腾一下，随意捣鼓出蒸馏锅，竟然能得到一堆大家伙。 等着系统派发任务，靠完成任务获得奖励，好似不太过瘾。 “呃~就放学了？”苏尘看了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 意识回归现实，发现长乐公主坐在对面，一双迷糊的大眼注视着他。 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问道：“何事惹得侯爷不悦？” “没什么大事，就是得到一个暂时玩不转的玩意！”苏尘笑了笑，起身向长乐公主招了一下手。 “走吧，吃饭去！” “嗯！” 第852章 待本尊洞察三界，看看此人出生了没有！ “木头，本小姐成为班主任啦！” “呵呵，可喜可贺！”苏尘极其敷衍的向长乐公主拱手道贺。 “敢问李老师月俸几何，禄米几石？” “见笑，见笑！”长乐公主谦虚拱手回礼，“本小姐教书至今半年有余，一个铜板都未曾见着！” 苏尘淡淡一笑，奉承道：“李大小姐高风亮节，不计俸禄教书育人，实乃我辈楷模！” “佩服，佩服！” 长乐公主强忍心中笑意，摆了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午饭过后，屋外下着小雨两人无处可去，只能在书房闲聊。 “对了，学校老师降工资啦！”长乐公主突然想起今日学校老师会议上，新任校长下达的老师薪资调整通知。 新任校长便是此前的副校长，河南洛阳人士名叫范则纶。 经大唐皇帝批准，李泰于开学第一天正式辞去贞观希望小学校长一职。 “降工资？”苏尘轻皱眉头，问道：“突然降工资，以前的那些老师不会有意见吗？”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摇了摇头，“侯爷有所不知，请听本小姐细细道来！” 原本端坐于靠背椅的长乐公主，身体前倾趴在书桌边缘。 “此项提议正是由学校首批三十五名老师提出。之前侯爷定下月俸五贯，老师们认为受之有愧。 理由异常简单，当朝首辅尚书左仆射位同宰相，其月俸堪堪可达五贯。 可想而知，此前学校老师不过落榜书生。自知无法与宰相相提并论，因此主动提出降低月俸！” 苏尘点了点头，想起之前学校放假时，那些老师就提出减少月俸，有些人甚主动跑去造纸厂帮工。 “现在老师工资是多少？” 长乐公主细长手指，比划一个剪刀手，“任课老师月俸两千，班主任每月补贴百文！” 苏尘继续问道：“这个两千一个月是谁定下的？” “尚书左丞……”长乐公主忽然改口，“嗯，教育部部长狄孝绪！” “呵呵，你也知道教育部啊！” 长乐公主高傲的向苏尘翘起下巴，“哼~莫要小看本姐！” 姓狄之人不多见，苏尘随口问道，“姓狄……是不是并州人士啊？”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看向苏尘，“故意刁难人，这叫本小姐从何得知？” “怎的？侯爷识得尚书……教育部部长狄孝绪？” 苏尘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不过我认识另一个姓狄之人很厉害，他将来高居大唐宰相之位！” “啊~！”长乐公主顿时惊讶，“那侯爷为何不向父皇举荐此人入朝为官？” 苏尘闻言抬起右手，数着手指关节。 “待本尊洞察三界，看看此人出生了没有！” 苏尘知道狄仁杰哪一年去世，却不知其哪年出生。 狄仁杰去世年份太好记，公元700年享年七十岁，倒推计算狄仁杰将于贞观四年出生。 长乐公主鄙夷看着苏尘装神弄鬼，这已经不是苏尘第一次装神棍。 “可惜啊，时机尚未成熟，此人明年才出生！” 长乐公主不怀好意微笑道：“哦？此人尚未出世，想必其父定然已成年。苏仙人不妨再耗费神力算上一卦！” “天机不可算尽，本尊每月只算一卦！”苏尘摆了摆手，他哪知道狄仁杰他爹叫什么名字。 “哦！”长乐公主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敢问侯爷，大唐未来宰相姓甚名谁？” “他叫狄仁……”苏尘突然收口，“不能说，万一我说出来害得他改名了，岂不完蛋？” “哦，哦！” 长乐公主半信半疑，心里计划着改天派人回宫，问问看尚书左丞狄孝绪是不是山西并州人士。 “木头，近日独自一人睡得可还安稳？” “哈哈哈，那……哪能啊！”忽然发现长乐公主表情有些怪异，苏尘立即改口： “没有美人在怀，本侯爷坐卧难安！” 苏尘向来习惯四仰八叉躺着睡，尤其是不用盖棉被的夏季。 自从开学第二天，长乐公主为了早起不影响苏尘睡觉，又回去与锦儿小兕子同住。 苏尘‘极力’表示挽留，善解人意的长乐公主坚持己见。 因此，苏尘这些过着无拘无束的光棍日子，独占一张床。 不过长乐公主每逢周五、周六夜晚又会与苏尘同居。 “哼~心口不一！”长乐公主清楚的观察到苏尘表情变化，“你心里定在窃喜，莫要以为本小姐看不出！” “绝无此事！李大小姐如若不信……” 嗯？ “侯爷！” “侯爷，李统领驾车带平板求见！” 苏尘正要发表一番慷慨陈词，马汉来到书房外通报。 “平板啊……我知道是什么事，让李统领过来书房吧！”苏尘稍微一想，便猜到肯定是平板更新了分馏科普视频。 “属下遵命！”马汉抱拳一礼前去传唤李君羡。 长乐公主眼珠咕噜一转，偷瞄苏尘一眼，默默拿起纸笔奋笔疾书。 苏尘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淡淡一笑没去在意。 “末将参见侯爷，公主殿下！” 没一会儿，李君羡拿着平板来到书房。 “李统领进来坐，我知道平板更新的内容！”苏尘向书房门口的李君羡招了招手。 长乐公主正好书写完，起身走到苏尘身旁。 “侯爷请过目！”李君羡恭敬呈上平板，而后立于一旁。 苏尘接过平板点开工业图标，之前里有变速箱讲解视频，现在多了一个分馏塔提炼原料的三维动画。 视频时长仅一分钟，介绍分馏塔每一层不温度下，将汽化过后的原油重新液化。 塔层阶梯式温度控制，温度不同分馏出的产品也不同。 “可惜了，这么多好东西现在用不上！”看完短短一分钟视频，苏尘惋惜的摇了摇头。 分馏塔最顶层分馏出的就是石油液化气。 苏尘将平板递回给李君羡，微笑问道：“李统领，你特意跑一趟就是为这事？” 李君羡双手接回平板，恭敬答道：“回侯爷，陛下命末将送平板于侯爷过目，再无它事！” “哦，你回去转告陛下……”苏尘想了想如何传话于李世民，“就说这玩意我已经弄到手，用处很大但是要等大唐有电才能玩得转！” “末将得令！” “侯爷，若无其他吩咐，末将这便回宫复命！” “嗯，李统领慢走！”苏尘点点头起身相送。 “不敢有劳侯爷相送，末将告退！”李君羡行事向来不拖泥带水，行礼后转身便要离开书房。 “李统领且慢！” “公主殿下请吩咐！” 李君羡刚转身，长乐公主将其叫住，并上前交给李君羡那张之前写好的书信。 长乐公主鬼鬼祟祟的瞄了苏尘一眼，而后对李君羡交待，“请转告父皇，书信内容乃侯爷口述！” “末将得令！” 李君羡可不管长乐公主与苏尘玩什么把戏，连书信他都不曾看一眼便收了起来，只管按要求照做就好。 等李君羡离开后，苏尘轻轻捏住长乐公主鼻子。 “胆子不小啊！” “竟敢假借本侯爷威名招摇撞骗！” “说，意欲何为！” 长乐公主踮起双脚，伸手捏住苏尘两只耳朵，“侯爷饶命，本小姐再也不敢啦！” 她不会告诉苏尘，书信内容是让李世民调查教育部部长狄孝绪籍地，以及家庭成员情况。 其实根本无需调查，只需向房玄龄或长孙无忌询问一番便可知。 “本侯爷大人有大量，饶你一次！” “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 两人同时松手，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不用了，雨天行路不便我和锦儿一道回校！” “哦！”苏尘点了点头，随即笑问道：“听说你昨晚把小兕子压得透不气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长乐公主略显尴尬，捏起拳头顶向苏尘，“哼~都怨你！” …… ……。 第853章 长孙皇后有喜 丽政殿。 “观音婢，午膳时朕观你口欲似有不佳，莫非身体有恙？” “眼下时季正处冷暖交替，切勿骤减衣物！” “朕命人取感冒药，你快些服下！” 进入三月后气温明显回升，晴朗天气只穿卫衣中午时分尚有过热之感。 但一遇上雨天气温便骤降，所谓忽冷忽热防不胜防。近来长孙皇后与杨妃几人，时不时还要薄纱舞上段。 李世民自以为长孙皇后不小心着了凉。 感受到李世民急切的关心，长孙皇后温情凝望着对方。 忽的，长孙皇后神情好似有些扭捏两手紧握，眼神飘忽不定，“二郎，臣妾好像有了……” “有了亦无妨，朕命人取来感冒药便是！”李世民抬起手摆了摆，说着便要走向殿门口使唤内传取药。 “二郎……”长孙皇后轻轻拽住李世民衣袖，哭笑不得埋怨道：“陛下怎与苏尘一般糊涂！” 李世民木然看向长孙皇后，最难忍受将他与不学无术之人苏尘作比较。 不等李世民争辩，长孙皇后起身细语提醒道：“二郎，臣妾好似已有身孕……” 李世民听懂了，小心翼翼将长孙皇后扶坐安稳。 “哈哈哈……好！”李世民激动之下无以言表。 在长孙皇后面前来回踱步以拳击掌，一会仰头大笑一会驻足思索。 “传，速传太医！” 长孙皇后微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起身来到李世民身旁，“二郎，于斯臣妾更比太医有经验！” 李世民早已不是初为人父，但每次听闻长孙皇后有喜，前者激动的表现从未有变。 “哈哈哈，观音婢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李世民再次将长孙皇后扶回座位。 “观音婢，今后莫要弄舞，千万大意不得！” “嗯！”长孙皇后顺从点头答应，心知此情此景谅她如何与李世民解释，他都听不进去。 李世民想了想，“对了，亦不得再驾驶越野车！” “好，好，好，臣妾都应了陛下便是！”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道果然被袁天罡一语中的，长孙皇后今年再出一公主。 时隔两月有余，李世民本以将此抛诸脑后，不曾想今日方得应验。 “观音婢，随朕即刻出宫前往庄园。那小子定有消息，顺道向孙真人求取养胎良方！” 长孙皇后闻言瞬间心动，随即摇了摇头，“二郎，今日周四，要不周末再去？” “周末……”李世民点了点头，想到越野车半小时之前已派出。“也好，过两日再去不迟！” “观音婢，随朕回房歇息，此处有些凉意！”话音落下便搀扶长孙皇后起身。 “二郎，你莫不是以为臣妾乃首次为人母？哪能如此娇贵弱不禁风！”长孙皇后挣脱开李世民的搀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是极，是极！”李世民理解了长孙皇后话中之意又坐了回去。 心里瞎琢磨着，小时候乖巧可人的长乐公主，如今已被苏尘带坏。 本想着大的跑了还有个小兕子，但小兕子已有步长乐公主后尘的迹象，现在只认苏尘不和他这个父皇好了。 李世民暗自下定决定，等长孙皇后腹中小公主出生后，一定要让她与苏尘隔绝开。 以免再次被拐偏。 “呵呵！”想着想着，李世民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笑的有些邪魅，疑惑问道，“二郎思之何事？” 李世民摆了摆手，“哈哈哈，无事！” 殿外，绵绵细雨已停，李德携带平板匆匆赶来。 “陛下，李统领带回侯爷口信。此物件今后有大用侯爷已得手，然大唐无电暂时无法物尽其用！”李德将平板恭敬递呈，并转述苏尘的回复。 “嗯，朕已知晓！”李世民接过平板随手交给长孙皇后。 李世民之前看过视频，知道是用来提炼石脂水的器具。 李德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双手奉上，“陛下，公主殿下命李统领带回一纸书信！” “哦？”李世民好奇接过，抖开折叠好的信件。 “尚书左丞……嘶~！”李世民轻皱眉头思索着，“阿德，尚书左丞狄孝绪祖籍可是并州晋阳？” “回陛下，狄左丞祖籍正是山西并州，今太原境。” 长乐公主信中只有一句话，询问狄孝绪祖籍何地，并无其他。 李世民不清楚苏尘为何关注狄孝绪，也不曾打算过问。 略作思索将信件递回，吩咐道：“传谕长孙无忌调阅狄孝绪一脉上下三代亲属，以信件回复那小子！” “喏！”李德躬身应下，随即后退三步转身离开了丽政殿。 “狄孝绪……兼领教育部部长一职，此次贞观希望小学教师降俸，由教育部最终下达。 莫非那小子因此惦记上狄孝绪？” 随即李世民摇头笑了笑，此番猜测与苏尘行事风格完全不符。 …… “马汉，雨已停，今日应不会再有雨。” “我去长安城一趟，侯爷若有问起请代为转告！” 马汉摆了摆手，“去吧，快去快回！” 上午王朝独自去了玻璃大棚，仔细检查后两个棚室内都不曾有滴水漏雨现象，并告知了苏尘。 午后见雨停，忽隐忽现的阳光出现预示不会再有雨。 王朝便打算完成，苏尘此前交待的关于长安城丘氏衣铺分红一事。 张龙四人感觉如今能为苏尘做的事少之又少，但凡苏尘有令他们只能尽力做到尽善尽美尽快。 书房内，苏尘望着自己刚画出来的一件短袖T恤，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有人敢穿吗？” 苏尘有些奇怪，在大唐男子穿着反而要比女子更为保守。 即使是在夏季，男子着装也是捂的严严实实，反观女子显露在外的肌肤占比要更多。 男子在夏季有一款服饰被称作半臂上衣，袖口距离手腕三寸处。 随着气温慢慢回升，苏尘有时只套一件卫衣，里面的纯棉内衣都没穿。 因此，他想着弄个男子短袖穿穿，如果顺利被人接受再弄七分、五分短裤。 “嗳~有了！”苏尘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 就像卫衣一样，一开始苏尘与长乐公主只能在皇宫穿。 自从长安城出现同款卫衣后，苏尘就可以大大方方穿出去，不用担心被人当成异类。 “哈哈，小李治、李慎，这次便宜你们了！” “嗯，现在还不行！穿一件短袖他们扛不住，至少四月份过后！” 第854章 骗奖励！ 咔~咔~咔！ 苏尘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寻思着捣鼓新玩意骗点奖励。 “啧~嘶！弄啥嘞？” 苦思冥想，苏尘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台球？弄个鱼钩钓鱼？” “不行，这些玩意弄出来应该不会给奖励！” 苏尘回忆起很多后世的物件，不是自己的技术达不到，便是大唐现阶段工艺实现不了。 嗯？ 忽然，苏尘搭在书桌上脚拿了下来，脸上呈现一丝惊喜之色。 啪~！ “嘿嘿，铁炮我现在搞不了。” “特么的，我可以搞个铜炮啊！” 蒸馏桶制作完成后，苏尘突发奇想让铁匠铺工，匠尝试用坩锅熔炼铁水。 足足八个时辰，从清晨鸡鸣时烧至晚上八点半。羊皮鼓风箱拉的冒烟，坩锅内三块断裂的铸铁耙齿，仅仅通体呈红色丝毫没有化成铁水的迹象。 熔炼五十斤铜钱，只需三小时二十几分钟。 “做一个八百来斤铜炮，到时点上一炮肯定给奖励！” “哈哈哈！” 上次送去铁匠铺两百贯一千多斤铜钱，制作了十三个蒸馏铜用去了一百多斤，其中十个桶还送去了太仆寺。 太仆寺专干杂活，此前石指水便是由太仆寺提炼。 苏尘说干就干，立即抄起纸笔作画。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苏尘打算先制作口径100毫米火炮。 通常炮管长度为口径的二十至四十倍，管壁厚度约为口径十分之二。 正因如此，明代天启年仿造的火炮重达三千斤，装填四斤火药射程可达两里。 “铜好啊，有延展性不易炸膛，嘿嘿！” 半小时后，一根前细后粗长2米2的铜炮管施工图画好，火炮尾部承受火药压力较大做了加厚处理。 每个部位标注了具体尺寸，单位全是毫米。 炮管有两组连接件手柄，方便架设在炮架上调整炮口发射角度。 “哈哈哈，妥了，妥了！”苏尘拿着铜炮手稿，急匆匆走出书房。 苏尘来到客厅发现小兕子不在，正要开口询问。 罗有福立即上前汇报，“侯爷，晋阳公主殿下去了林中游玩由马护卫照看，王护卫去往长安城丘氏衣铺。” “哦！”苏尘朝殿外看了一眼，发现屋外已是艳阳高照。“行，你在家守着就好，我去铁匠铺一趟！” “小的遵命！”罗有福躬身应承。 …… “李泰，来大活了！” 铁匠铺极其简陋，没有一面是完整墙。每两根砖垛之间以红砖砌筑半人高，主打一个通风透气。 只因熔炉加热用的是简单清洗脱硫的煤炭。 “张师傅也在啊，正好有个大活你们合计一下！” 走进铁匠铺，苏尘二话不说将炮管施工图，摊在铺子里唯一一张破四方桌上。 “参见侯爷！”张望与其他四位工匠上前行礼。 “不用客气，大伙都来看一下这玩意。合计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出来，有看不明白之处各位尽管提出来！” 图纸上只有炮管各项尺寸参数，没有炮架和配套轮子。 李泰拿起图纸看完递给将作监大匠张望，看向苏尘问道：“如同之前那般熔炼铜钱铸造？” “对，我估计这玩意需要熔化八百斤铜钱！” 李泰点点头，再次问道：“此管件做出来有何用？” 目前，苏尘只向李世民提起过火炮。当时也只有长乐公主在场，其他人全然不知火炮一事。 “有何用？”苏尘看向李泰的眼神稍微变幻，与平时不太一样。 李泰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拍了拍李泰肩膀，“本侯爷就是喜欢收藏铜管不行么？铜钱多不安全，这玩意八百斤谁也偷不走！” 李泰假模假样拱了拱手，微笑道：“侯爷果然别出心裁！” 之前苏尘眼神的变化，李泰立即明白苏尘有话不便出口。 “敢问侯爷，此管长两米有余，是否需一次成型？”张望看完简单明了的图纸，拱手问道。 铁匠铺现在人手一把圈尺，毫米厘米等单位早已了然于心。 苏尘点点头，走到张望跟前，“对的，而且标注尺寸尽量做到分毫不差！ 张师傅你们看看这玩意制造时有没有难度，不行的话可以做短一点！” 张望闻言指着图纸再次问道，“侯爷，下官观此管尾部逐渐变细，不知孔洞内窄阔是否一致？” 由于炮管另一端是封闭状态，从图纸上看不出口径另一端具体尺寸。 “问的好！”苏尘听到张望提出口径问题，瞬间大喜。 能问出此疑惑，证明他们炮管成型技术没有问题。 随即，苏尘向张望解释道：“这个洞从头到尾都是100毫米。由粗变细的只是外径，这个管口可称之为内径。” “多谢侯爷指教！” “哈哈哈，张师傅客气了！”苏尘张口大笑拱手回礼，问道：“张师傅打算怎么做出这个铜管，我有点好奇！” 李泰闻言嘴角轻轻一扯。 “你笑个嘚，有本事说来给我听听！”苏尘对别人客气，但对李泰却不是很温柔。 他不相信李泰会懂这些玩意，如果不带空心只做外表造型，苏尘也知道怎么施工。 带空心的铜管，意味着翻砂浇铸时需要考虑型芯的固定，不然灌铜水时容易移位。 李泰没在意苏尘，看向张望缓缓开口，“两米长铜管重八百斤，以砂箱固模灌铸，开四处浇铸口！” 张望微笑着向李泰拱手一礼，“魏王殿下所言极是，泥芯还需烧陶方可！” 苏尘听的一知半解，心中暗想李泰他们所说，应该不是地下挖坑竖着浇铸。 “那啥，这个管子里面能打磨光滑不？” 炮管外面只要没有气孔打磨很方便，但是两米多只有10厘米的火炮里面如何抛光打磨，苏尘认为有难度。 “回侯爷，此事不难！”张望拱手一礼答道： “只需铜管拆模冷却过后，往其内填入适量细河砂，架起铜管快速转动可使其内部光滑无刺，亦可左右来回反复摆动纵向磨蹭！” 苏尘听明白了，“哦，跟我用粗盐开锅差不多啊！” 不过，苏尘心里却在想，到时候八百斤的铜管操作起来应该没那么简单。 “张师傅，我问一下哈。这个铜管大概多久能搞好？” 张望与几名工匠交流了几句，而后拱手答道：“回侯爷，快则十日，最缓半月必成！” “哈哈哈，好！不要怕费钱，明天我再让人拉两车过来！” 苏尘闻言大喜，比自己预计的快些，上次制作蒸馏锅第四天才做出成品。 两米多长的锥形铜管，放在后世机械时代或许很简单。 可眼下是在古代，毫无机械化的大唐。 “就算不慎失手几次都没关系，各位师傅大胆的搞，做成了我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张望等人齐声拱手道：“多谢侯爷！此乃我等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哈哈哈，各位师傅客气了！” 随后苏尘与张望几位工匠，说了一下填药室空间大小以及预留引线孔。 在铁匠铺前后待了一个多小时。 “各位师傅你们先忙哈，我有点事先回去！”向五位工匠打声招呼，拍了拍李泰肩膀，“跟我走一趟，我有点事要问你！” “恭送殿下与侯爷！” 第855章 制衣厂厂长 “哥给你看个东西！” 走在回庄园的路上，苏尘掏出一张特殊卡片递给李泰。 卡片上的画面是一支古代军队在攻城，城墙不远处摆放了几架带轮子的铁管。 一名士兵手持火把在站在铁管旁。 “嗯？”李泰瞬间明悟，“火器？” 苏尘笑着点了点头，“这玩意叫火炮，引线连接至火炮填药室。球形炮弹从火炮口投入引爆火药后，炮弹能射出二里地。” “如果铁匠铺炮管做成功，应该能射出一里地吧！” “所以你要盯紧点，力求每个细节做到完美！” “知道八百斤铜钱是多少钱不？十万块啊！还仅仅是炮管，还有炮弹和炮架还没算呢！” 李泰点了点头，问道：“父皇可知火炮？” 苏尘答道，“我跟你爹说过，他还没见过！” “可还有其他事？”李泰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得很不到三点钟，回去闲着没事干不如回铁匠铺玩弹珠。 轴承滚珠精度还有待改进。 “没啥事啊！” 李泰二话不说，归还特殊卡片挑开苏尘搭在他肩膀的手，转身往铁匠铺返回。 苏尘望向风风火火离开的李泰，微笑着摇了摇头。 “侯爷！” 忽然身后传来王朝呼喊声，苏尘转身看去，“回来了，丘掌柜怎么说？” 王朝抱拳一礼，答道：“回侯爷，丘氏衣铺告知属下二月份分红……无误！衣铺仔细核算过，一千四百六十文分文不少！” “放屁！”苏尘当即爆了一句粗口，“会算数不？三成分红得钱一千四，你算算衣铺要卖多钱的衣服！” “纯利润差不多要五千块，卖衣服那么赚钱，我怎么不知道？” 王朝咧嘴一笑，奉承道：“嘿嘿，侯爷英明！因此属下将丘掌柜给请来庄园了，此刻正在客厅等候侯爷问话！” “呀~哈！”苏尘拍了拍王肩膀，严厉批评道：“王朝你不学好啊，尽说实话！” “走，我亲自去问问看！” 王朝略显犹豫，提醒道：“禀侯爷，属下认为丘掌柜可能已知晓侯爷身份！” 苏尘闻言停下脚步，“哦~何以见得？” “属下去到衣铺，丘掌柜对属下以军爷相称，其态度极为客气！” 苏尘面露思索之色，记得当初与丘掌柜留下联系方式时，谎称朱雀门守卫是苏尘的兄弟。 “他称呼你为军爷好像很正常吧，丘掌柜都把钱送到皇宫门口了，称呼你为军爷又有什么问题？” 王朝摇了摇头抱拳一礼，“侯爷，在衣铺时属下亲耳听到丘掌柜脱口而出‘请转告侯爷’，不过只说出前四字便立即改了口！” 苏尘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向庄园大殿走去。“哦，行吧！可能是我名声太大了，知晓我身份也不足为怪！” “现在去会会这位丘掌柜！” …… 庄园大殿客厅，丘掌柜如坐针毡。 正如王朝向苏尘汇报的那般，丘崇蚕已经得知苏尘便是长安城百姓传颂的苏侯爷。 之前丘掌柜以为苏尘只是普通达官显贵富家公子。 自上次衣铺伙计送钱至朱雀门时，无意听到当值侍卫说出钱款上交转至侯爷手中，事后衣铺伙计将此事告知丘掌柜。 丘崇蚕才猛然间想起当日苏尘自报家门姓苏。 一个姓苏一个苏侯爷，又与皇宫有关系，丘掌柜这才确定苏尘便是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年轻侯爷。 来到庄园后，丘掌柜更加确定苏尘便是苏侯爷。 长乐大道尽头住着苏侯爷，长安城几乎人尽皆知。 故此，二月份衣铺给苏尘的分红实则为利润，丘掌柜留下的不过是服饰材料与人工成本。 换言之，苏尘二月份分红差不多也是三百四文。 但丘掌柜万万想不到，苏尘竟然会因为钱给多了而找上他。 不多时，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丘崇蚕立即起身严阵以待。 “草民拜见侯爷！” 丘崇蚕不装了，实在装不下去。 “呵呵，丘掌柜好久不见啊！”苏尘快步踏入殿内，微笑着拱手回礼问候。 “丘掌柜不用客气，请坐！” “草民多谢侯爷！”丘崇蚕战战兢落座，整个人显得很是拘谨。 原本三品侯爷远不至使得丘掌柜如此紧张，平日即便一品勋爵国公去到衣铺，混迹商场多年的丘掌柜亦能从容热情接待。 但这位侯爷有些非比寻常。 “丘掌柜，上个月的分红是不是算错了啊！”苏尘很随意的在丘掌柜身旁位置坐下，单刀直入开口就说钱。 “回侯爷，草民核算数次。千四百六十文一文不少，此为上月账本请侯爷过目！”丘崇蚕起身作揖一礼，随即掏出一本账册双手呈上。 “丘掌柜坐下说话就好，钱当然没有少，而是给多了！”苏尘没有去接账本，伸手作请姿。 “多谢侯爷！”丘掌柜道谢后小心翼翼坐回。 “丘掌柜，若我估计不错的话一千四百六十文，应该正好是你上个月卖出卫衣的利润吧！” 苏尘记得正月的分红好像就是三百块左右，一千四百多抽出三成刚好也是三、四百块分红。 这样一算便合情合理。 丘崇蚕闻言脸色瞬变，尴尬之色立现。心里对苏尘更是佩服，这账算的真准。 “呵呵！”苏尘发现丘崇蚕脸色变化，便知自己蒙对了。 “丘掌柜，你完全不必要如此！按之前说好的规矩办就好，赚多少钱都是你应得的！” 丘崇蚕起身向苏尘躬身一礼，“草民不知深浅，让侯爷见笑了！” “请坐！”苏尘再次请他入座，随即提醒道：“赚该赚钱天经地义，只希望丘掌柜今后无论卫衣销量如何，不要肆意抬价就好！” “侯爷请放心！草民祖上三代以布衣为营生，断无见利忘义大揽不义之财行径！” 苏尘点点头，“有福！”向罗有福招了招手。 罗有福立即上前躬身待命。 “去找管家支取一千零二十二文钱，交还给丘掌柜！” “小的这就去办！” 罗有福后退三步刚要转身离开，丘掌立即起身揖礼婉拒，“侯爷万万不可如此，草民怎敢从侯爷府中带钱离开，万万不可！” “有福去吧！” 苏尘打发了罗有福，看向丘崇蚕心里想到一个好主意。“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丘掌柜商量一下。” “侯爷请吩咐，但凡草民力所能及，无不为侯爷办妥！” 苏尘点了点头，微笑道：“你们店里做的卫衣我看过，做工很好就是布料差了些。” “侯爷容禀，草民参详侯爷送往衣铺卫衣许久，始终看不透其材质与做工！” 丘崇蚕一直在等机会偶遇苏尘，好向他问问卫衣的材料和做工，但一直不见苏尘上门。 “嗯，那是一种棉布，大唐目前只有我这里能生产。” “我想请你当制衣厂厂长，丘掌柜有没有兴趣？” “厂长？”丘崇蚕闻言一怔，“敢问侯爷，制衣厂可否看作一规模较大织布缝衣作坊？” “嗳~对，就是那个意思！”苏尘就喜欢和一点就通的人说话。 “你放心，待遇不会差，你那个衣铺也可以照样开！” “如果丘掌柜同意的话，我们现在详谈一番！” 丘掌柜短暂思索几息，起身拱手一礼，“草民但凭侯爷差遣！” “哈哈哈，好！” “嗳~钱取来了丘掌柜你先收好，我们慢慢谈！” …… ……。 第856章 新款式服饰很好，侯爷放心大胆的穿！ “侯爷，在下改日再登门拜访，今日且先行告辞！” 申时三刻许，苏尘与丘掌柜已商谈半个多小时。 见长乐公主与锦儿几女来到殿中，丘掌柜起身向苏尘辞行。 在此期间苏尘再三提醒后者不必以草民自称，谈话过程中丘崇蚕不再像先前那拘谨，与苏尘分享了不少生意经验。 最后苏尘成功将丘掌柜招纳为制衣厂厂长，每月保底工资三千。 丘掌柜欣然同意，需知丘氏衣铺即便地处富人云集之地长安城。除去近两月卫衣销售，每月入账不过十几贯。 算上人工布料以及其他杂费，盈余数贯。 苏尘起身拱手回礼，“好的，等制衣厂建成后，我会安排人通知丘掌柜！” “在下告辞！”丘掌柜向长乐公主几女作揖一礼，而后退出大殿。 “几位老师放学了？” 长孙瑶与房静怡中午很少回庄园，只有下午放学后才会回来。 学校目前有女教师九人，她们二人有意搬去学校住女教师宿舍，长乐公主坚决不答应。 两女向苏尘微笑打声招呼，双双离开大厅前往庄园西侧林中，锦儿紧随其后。 “方才那人是衣铺掌柜？来此何事？”长乐公主端起苏尘的水杯猛灌两口，连续问出两个问题。 “嗯，以后他就是制衣厂厂长了！”苏尘点了点头，没有提起退分红一事。 “哦~！”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对此事不感兴趣，问道：“明达去了何处？” “在林子里玩秋千，马汉在照看！” 苏尘忽然想起短袖T恤，淡淡一笑，“本侯爷设计了一款新式衣服，请李大小姐点评点评！” “请！”伸手作一请姿，让长乐公主前往书房。 “嗯！”长乐公主装模作样单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昂首阔步走向书房，“走着，本小姐为侯爷掌掌眼！” 来到书房，苏尘递给长乐公主一张卡片，其上图案为长发苏尘穿着蓝色短袖。 “你看看，这叫短袖！夏天穿很凉爽干活也方便，是不是很有型？” 长乐公主看了后点点头，“此款式上衣男子穿尚可，女子多有不便！” 苏尘正要与她辩论短袖不分男女，一想到只是为了自己能穿上短袖，很配合的点头认同。 “李大小姐好眼力，短袖就是男人穿的！” “你再看看这个短裤，配上短袖整个夏季凉爽无比！”说着，苏尘趁热打铁变幻出一张，短袖搭配露出膝盖的五分裤。 噗嗤~！ 长乐公主接过卡看了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种裤子长乐公主见过，寻常百姓家的孩童三、四岁之前经常穿，还是开裆的。 不过大唐管这种开裆裤叫’袴‘，即使成年人下半身也是穿这种袴，只是不会暴露在外。 在唐朝还没有裤子这一说法，而是称其为裩袴。 裩，满裆合裆。 袴，开裆或无裆。 苏尘很是疑惑的打量着长乐公主，“你笑啥？” 长乐公主笑着摇了摇头，“新款式服饰很好，侯爷放心大胆的穿！” 苏尘点点头，“嗯，改天让人做两套出来试试。” 长乐公主看了看手表，问道：“木头，父皇可有书信送来庄园？” “什么信？没有啊！” “小事尔，不值一提！”长乐公主摆了摆手，不打算对苏尘提及查证教育部部长狄孝绪祖籍一事。 起身走到苏尘身旁，“木头，陪本小姐逛逛！” “不去，一会就知道饭了！” “吃个……毛！四点还差几分，去嘛！”长乐公主不由分说，便要将苏尘从椅子上拽起。 苏尘脸上略带笑意，望着长乐公主，“你以为吃个毛，比吃个屁好听是不？”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摇光着苏尘肩膀再次恳求道：“侯爷行行好，去嘛~！” 自从学校开学，苏尘再也没有打过长乐公主屁股，以此维护她为人师表形象。 “好吧，走着！”站起身来，苏尘随口问道：“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手指粗细的野竹丛吗？” “野竹？手指粗细……”长乐公主挽着苏尘边走边思索，摇了摇头。 在庄园范围内，她去过的地方不比苏尘多。“敢问侯爷欲寻野竹丛，所为何事呀？” 苏尘轻轻摇了摇头，并问道：“也没什么大事，竹笋听过吗？” “竹笋何人不知，本小姐自是听过！且甚为喜欢鲜嫩竹笋，每年岭南道土贡物品中便有竹笋！” “你说的可能是竹林挖出来大颗的笋，那玩意不好吃。野竹子生长出的竹笋炒腊肉味道很好，现在好像正是竹笋破土而出的时节！” “不如我们这就去寻找一番？”长乐公主分不清苏尘所言对错与否，她只见过装在菜盘冒烟的竹笋，带壳的笋她没见过。 “今天太晚了，刚下过雨外面太湿，等过两天你放假再去吧！” 长乐公主欣喜答应，伸出拳头抵在胸前，“好！一言为定，不许骗我！” “切，说的好像我经常骗你一样！” “哼~！”长乐公主向苏尘扮一鬼脸轻哼一声。 两人离开大殿向庄园西侧林中走去。 “侯爷~” 正当苏尘与长乐公主即将迈进林中时，身后传来皇宫练车归来的赵虎呼喊声。 等赵虎跑近些，长乐公主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张纸，很快想到应该是查证狄孝绪祖籍一事的回信。 长乐公主松开苏尘的手走上前去，伸手向赵虎要来回信。 庄园众人皆知苏尘与长乐公主彼此不分，任何物品交于两人之中其中一人，皆无差别。 将信件交给长乐公主后，赵虎转身离开。 “咦~狄孝绪当真为并州人士！” 长孙无忌向来节约，回复的纸张还是长乐公主此前送进皇宫的那张纸。 纸上工工整整写满了字，长乐公主只看了第一行便跑回苏尘身旁。 狄孝绪，并州太原人，其父狄进祖父狄湛。 长乐公主向苏尘竖起大拇指，而后双手递上长孙无无忌回复的查证结果。 “侯爷果然料事如神，请过目！” 苏尘略感疑惑伸手接过，“啥玩意？” “狄孝绪……有三个儿子，长子狄知俭，次子狄知本，三子狄知逊。” 没有一个是苏尘熟悉或听过的名字。 “肉包，你弄来这个干嘛？”苏尘想起中午时，长乐公主曾交给李君羡一纸信件，现在才清楚原来她是为这事。 “嘿嘿，本小姐好奇而已，因此特求证一番！” 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笑问道，“如何？可有苏大仙人熟识之人？” “我一个都没有听说过！”苏尘摇了摇头，继续看完纸上剩下的内容。 “我艹，这一家全是当官的啊！” 狄孝绪祖父、父亲、儿子都在朝延做过官。 “嗯？” 忽然苏尘看到一个名字，狄孝绪次子狄知本的儿子，名叫： 狄仁权。 “不会这么巧吧！” 苏尘略有惊讶，听闻教育部部长姓氏少见。无意中联想到大名鼎鼎的狄仁杰，眼下狄孝绪孙子狄仁权与其只有一字之差。 “侯爷有认识之人？”长乐公主从苏尘手中拿回信件瞅了瞅。 “没有！走吧，去找小兕子！” 苏尘不打算探究此事，更不知道狄仁杰父亲乃狄孝绪第三子狄知逊。 狄仁杰为长子，现在还没生出。 “哦，哦！” 长乐公主将纸张塞进苏尘卫衣兜，继续向林中走去。 第857章 建生祠，立长生碑！ 匆匆两日过去。 周六一大早，苏尘便赶往铁匠铺。 三口大坩锅已从皇宫将作监运来，铜炮管体积较大重达八百余斤。 只凭一口坩锅熔炼铜水浇铸显然来不及，需要一次性炼化足够铜水，且多人同时灌铸。 灌铸铜管前期准备繁多，工匠分成两组，铁匠铺一组在调制型砂。 另外两名工匠外出烧制与铜管形状，及尺寸一致的陶管。 两者备齐之后才能翻砂塑型，最后合砂又木模固定。模具分为两部分，铜管尾部较粗的封闭端需另外翻砂。 苏尘对塑型的泥砂感兴趣，想亲自看看工匠如何调制型砂。 他可不认为型砂便是普通砂子。 “你跟来干啥，铁匠铺没什么好玩的！” 长乐公主像个跟班一样跟在苏尘身后，口中叽哩咕噜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快步上前扯着苏尘衣袖，埋怨道：“侯爷莫非忘了前日曾对本小姐说，周末前往野外寻找野竹笋！” 苏尘随口答道，“没忘，下午再去就是！”心里已经想好下午带她去往何处。 长安城通往工业园区的那条在建高新大道，开工已有半月苏尘至今不曾去过，李承乾之后也没有派人前来汇报工程进展。 工业园区建成后不属于朝廷，收益按之前商定好的投资比例分红。 长孙皇后与苏尘是大股东各占三成。 “好，本小姐姑且再信你回！如若借故反悔，本小姐定要让侯爷见识……” “不骗你，下午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说着话，两人来到铁匠铺。 “人都去哪了？” 铁匠铺空无一人，地上堆放着一大堆半干不湿的细河砂，旁边还有一小堆草木灰。 忽然，苏尘听到炭炉隔音传来声响，好像是有人在砌砖。 苏尘寻声走了过去，果然有泥瓦工在施工搭灶。 “师傅，搭灶呢！” 苏尘确定在庄园从未见过此人， 不像是庄园村民。 匠人放下手中活计，转身向苏尘望去。“小的见礼了，敢问贵人有何吩咐？” 苏尘不认识工匠，正在搭灶的匠人更加不知道苏尘是何人，他是庄园村民介绍来此做工搭灶。 铁匠铺只有两个灶口，为应对铸造铜管需要增加两个灶口。 苏尘拱手回礼，微笑道：“我没啥事，过来看看而已，师傅你继续忙吧！” 匠人再次作揖一礼，正要继续忙活，想了想提醒了苏尘一句：“好叫贵人知晓，此间匠人外出寻找黏土去了！” “多谢师傅告知，我知道了！”拱手道谢后，苏尘转身离开熔炼隔间。 “肉包，你知道型砂不？”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略知一二！金银器匠人常以此塑造各种金银饰物外形，内外合模注入金汁银汁，待其冷却开模便可得到形状各异金银器！” 苏尘对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有见识！” “草木灰、河砂、黏土，看来型砂就是用这三种材料按照一定比例调配的！” 在铺子转了一圈，五个钱箱堆放在一处矮墙角，很随意用几块小木板盖在上面。 开元通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人随意当成杂物堆放。 长乐公主每走一步都很小心，落脚太重便会带起干燥的尘土，“侯爷，可还要在此等下去？” 铁匠铺可谓极其简陋。 苏尘抬起手腕正要看看时间，忽见原本正在弯腰搭设灶台的匠人走了过来。 匠人来到苏尘跟前躬身一礼，问道：“敢问贵人可是庄园庄主？” “嗯，庄园的人都叫我庄主！”苏尘仔细打量着匠人，十分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侯爷当面，望乞侯爷恕罪！”匠人神情略显激动，行礼之时弯腰近与地面平行。 “呃~师傅不用多礼！” 苏尘很是疑惑，他这个侯爷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官，为何此人会礼此大礼。 匠人名叫刘四，长乐大道沿途村庄农家人。去年贞观希望小学修建时，学校食堂柴火灶也是他一手搭建。 刘四膝下有个八岁的儿子，就读于贞观希望小学。 “侯爷菩萨心肠，于我等贱民有大恩，请受小的一拜！”说着刘四再次躬身一拜。 平时只能在村子新建的生祠参拜无名长生碑，今日难得遇到活人，刘四对着苏尘虔诚一拜。 在苏尘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刘四激情慷慨激昂道： “好叫侯爷知晓，小的居于长乐大道东侧村子，名曰赵家庄，去岁已建生祠为侯爷立了长生碑！” “啥玩意？”苏尘一听生祠和长生碑，立即头皮发麻。 总感觉那东西不吉利，好似要送自己归西！ “噗嗤~！” 长乐公主见苏尘本性毕露，忍不住轻掩口鼻笑了出来。 “那啥，师傅你继续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苏尘当即拽着长乐公主手腕走出铁匠铺。 刘四望着疾步离开的苏尘，一脸崇敬之色，“侯爷好人呐！”感叹一句后，刘四继续做着搭灶活。 …… “你笑啥？” “我问你，你知道赵家庄是第几个村子不？” “还有啊，生祠是个什么级别的庙宇？” 苏尘想着派张龙他们去查访一下，若发现长生碑上有他的名字，立即收缴。 之前庄园村民为苏尘立的长生碑已经被收缴，不过还有几个村民家中私藏了几块。 好在上面没有苏尘的名字。 “呵呵……”长乐公主望着严肃且一本正经的苏尘，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苏尘举起巴掌恐吓道：“屁股痒了？还不回答本侯爷问话！” 长乐公主稍有收敛，微笑着问道，“侯爷可曾听过为生者立祠？” “好像听过！”苏尘点了点头。 好巧不巧，苏尘唯一听过的生祠便与狄仁杰有关。 “算了，反正他们不知道我名字，只要没写我名字随便搞！”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侯爷大可放心，既立生祠便一定携有侯爷大名，以及立祠百姓感念侯爷所做一应事迹！” “既然是这样，改天我让张龙他们去拆了！” 长乐公主拽住苏尘，严肃提醒道：“违法的！生祠经官府核准，建成后受朝廷律法保护！” 苏尘紧盯长乐公主几秒，叹息一声摆了摆手，“算了，爱咋咋地吧！” “呵呵~！” 长乐公主拍了拍苏尘肩膀，好似在安慰他一般。 “侯爷~！”张龙飞快向苏尘奔跑而来。 “侯爷、公主殿下，陛下与皇后驾临庄园，陛下正急召侯爷速速见驾！” “哦~！”苏尘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向前走着。 “陛下有没有说找我啥事？” 张龙抱拳一礼，“回侯爷，陛下并未交待！” 第858章 陛下，这你就问对人了！ 不多时，苏尘与长乐公主回到庄园大殿。 “母后，有啥喜事啊！” 踏入大厅，苏尘随口一句话，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笑。 苏尘并非随便张口，只因他进入大殿后第一眼便看到长孙皇后与李世民，脸上皆呈现与以往不同的喜色。 “逸霄，过来！”长孙皇后微笑着向苏尘招手。 “好嘞！”苏尘牵着长乐公主手腕快步上前。 还没等苏尘进到跟前，李世民起身搀扶起长孙皇后，“小子，书房话事！” 苏尘嘴角当即露出一丝鄙夷。 起初特意求人赐一字号，为的就是避免李世民总叫他小子。逸霄二字是李世民取的，但他从来没以此称呼过苏尘。 一如既往小子叫着。 嗯？ 苏尘忽然注意到李世民举动有些反常，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夫妻之间恩爱有加。 但不至于好端端需要皇帝搀扶才对。 长孙皇后看上去也不像行动不便之人。 长乐公主轻推苏尘一下，“怎的？” “你爹娘有情况！”苏尘望着搀扶着长孙皇后走向书房的李世民，对长乐公主神神秘秘说道。 长乐公主闻言眨巴着双眼，满脸疑惑，“有何情况？” “你且在此等着，待本侯爷前去探查一番！”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迈步向书房走去。 “好，快去快回！” 长乐公主对着苏尘背影点点头，找一座位刚要坐下猛然发现被苏尘戏耍了。 “我等个屁呀~！” 话刚说出口，便立即捂上嘴巴四处瞅了瞅，好在没人听到。 “母后，我看你今日气色特好，有什么喜事分享分享！” 苏尘来到书房，见李世民坐在书桌单独一张椅子的主位，长孙皇后身旁的位置好像是特意给他留着。 “逸霄，过来母后身旁坐！” “好嘞！”苏尘立即上前，将椅子移到更靠近长孙皇后的位置。 在大厅见到李世民的第一眼，苏尘发现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但现在苏尘不想搭理他，逸霄这么好的名字不叫偏要叫他小子。 “母后，有啥事说出来乐呵乐呵！” 长孙皇后双眼含笑看向李世民，“二郎，你来与逸霄说说吧！” “哈哈哈……小子，朕又要当爹了！”李世民半起身，双手撑在书桌上哈哈大笑道。 “又要当爹？陛下的意思是……” 闻言，苏尘转头看长孙皇后，“母后你有喜了？” 长孙皇后微笑着点头确认，“嗯！” 这时，长乐公主走进书房，在书房门口便听到了李世民放声大笑之语。 “母后，又有身孕啦？” 长乐公主径直走到长孙皇后另一侧，伸手向长孙皇后腹部摸去。 啪~！ “傻丫头，现在如何能探得胎动！”长孙皇后一把拍开长乐公主伸来的手。 以前长孙皇后怀着小兕子和李治时，长乐公主每天要摸长孙皇后好几次。 还会贴耳探听长孙皇后腹中胎儿动静。 长乐公主立即缩回了手，吐了吐舌走到身旁。 “小子……” “木头……” 李世民父女俩同时开口，李世民摆了摆手缓缓坐回原位，示意长乐公主先说。 “木头，母后此次所生是男是女？” 李世民眼色变了变，脸上笑意更浓，父女俩想到一块去了。 苏尘思考了几秒，不是很肯定回答道：“呃~这个……我感觉母后这次生公主的概率大些！” 李世民点点头，微笑道：“袁天罡年初之际已有断言，今年皇后再出一公主！” “那就不会错了！”苏尘十分相信袁天罡算命的能力。 长乐公主站在苏尘背后眼珠转个不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世民短暂思索几息问道，“你且说说，小公主降生后唤作何名，以及封号！” “呃~陛下，这个我说不准！母后嫡出公主肉包和小兕子之后，其他两位公主只有公主封号没有记载姓名，也不知道出生年月。” 李世民微微点头，少则百年多则千年此中变故无人能料，史书记载不全实属正常。 “逸霄，肉包是何人？小五？” 沉思中醒来的长乐公主，忽听长孙皇后发问，立即双手成环掐向苏尘脖子。 苏尘面色很镇定，解释道：“呃~对的！小五她喜欢吃肉包，所以我就给取了个外号！” “呵呵……肉包！”长孙皇后瞄了一眼苏尘身后站着的长乐公主。 戏谑的眼神看向苏尘，淡淡吐出一句：“形似肉包，倒也贴切！” 闻言，苏尘只感觉头皮有点痒，下意识伸手挠了挠。 李世民心思比较大条，不知长孙皇后与苏尘在打哑迷，问道：“小子，依你后世经验可有养胎良方？” “陛下，这你就问对人了！” 苏尘正被长孙皇后目光看得无处闪躲，李世民的问话正好缓解了苏尘的尴尬之局。 “陛下你问啥？养胎良方？” 苏尘正要侃侃而谈，确认了李世民所提问题后，连连摇头，“这我哪知道，我没有这个经验！” 「特么的，问一个光棍养胎良方？」 “小五，让人去请老神仙过来一趟！”苏尘像使唤下人一样，对身后站着的长乐公主吩咐道。 “哦~！”长乐公主倒也听话，立即跑出书房。 “母后，你怀孕多久了？胎儿啥时候出生？”苏尘向长孙皇后问出此类隐私问题，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长孙皇后仔细思索几许，大致推算一番时日，答道：“一周七天，应当已有五、六周！” “五、六周那就是一个多月，也就是说要明年年初才会生出来啊！” 长孙皇后点点头，“嗯，应该如此！” 长乐公主吩咐罗有福前去请孙思邈，回到书房搬出一张靠背椅。“孙真人一会便到！” “嗯，你再去安排人把李泰他们叫回来，中午好好庆祝一下！” 长乐公主摆好椅子又跑了出去，“好！” 不过，走到书房门口又折返，抬起手腕伸到苏尘面前，“才九点！” 苏尘瞄了一下时间，“哦，那晚点再说！”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双手掐向苏尘脖子轻轻摇晃着。 长孙皇后看向打闹着的两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莫名其妙问道：“你俩何时有啊！” 苏尘与长乐公主同时转头看向长孙皇后，面露疑惑之色。 “有啥？”长乐公主没听懂，苏尘倒是明白长孙皇后问的是指哪方面。 长孙皇后看向一脸天真的长乐公主，“呵呵……有小孩！” 长乐公主扭扭捏捏低头不语，指甲使劲往苏尘脖子里面掐。 …… ……。 第859章 小七啊！ “老道见过陛下、皇后殿下！” 稍有时，孙思邈在罗有福带领下来到书房。 “真人有礼！”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同时起身回礼。 大唐七十岁以上老者可见官不拜，孙思邈本身德高望重，皇帝向他致礼亦不足为怪。 苏尘连忙起身让至一旁，“老神仙，来，请坐！” “呵呵！”须发皆白孙思邈每当见到苏尘，无不是满脸慈祥和蔼的笑容。 就像看到孙子一样。 李世民再次拱手一礼，言道：“真人，皇后近来自感似有孕，烦请真人妙手诊视一番！” 孙思邈面带微笑看向长孙皇后，频频点头。 中医博大精深，孙思邈更是得道高人，望闻问切自不在话下。 “苏小友，为老道取一丝帕！” “丝帕？有，有！”苏尘转身从长乐公主卫衣兜掏出一方丝巾，递给孙思邈。 “殿下请安坐，保持呼吸平稳，待老道探脉细察一番！” 孙思邈伸手做请姿，之前眼观长孙皇后面部气色，心中已有三分把握能确定后者有孕在身。 “有劳真人！”长孙皇后微微欠身一礼端坐下来，伸出一只手搭在书桌上。 孙思邈将丝巾平铺于长孙皇后号脉手腕处，而后一边捋须一边号脉，时不时点点头。 “呵呵！”不出五息，孙思邈收手号脉结束，向李世民拱手道贺，“恭喜陛下，皇后确有身孕！” “哈哈哈，好！”李世民开怀大笑，再次向孙思邈恳请道：“真人，皇后既有孕，还请真人开一安神养胎妙方！” 孙思邈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皇后殿下凤体康健，犹如二八之龄！” “诚如苏小友所言，是药三分毒！故而皇后无需服药，保持良好心态适度活动即可！” “真人所言极是，朕受教了！” 李世民听了孙思邈之言语很是受用，尤其闻之长孙皇后身体很健康像十八岁少女一样，心里更是万分畅快。 于他而言，没有任何事比长孙皇后身体健康更重要。 “朕有一事相问，不知克明近来身体可有异样？” “呵呵，陛下心系臣子，老道佩服！”孙思邈赞美皇帝实为难得一见。 “杜尚书一切安好，老道每日为其诊脉例行体检，皆不曾察觉有任何病症！” 杜如晦来到庄园没多久，每晚上夜校，白天在村子或是田间地头与村民谈天说地，日子过得很充实。 除去外出务工村民，大部分庄园村民都有正式名字，杜如晦也算是帮他们认祖归宗。 “如此便好！”李世民点了点头。 即便杜如晦今后一直这般不归朝，李世民亦心甘情愿。 “呵呵！”孙思邈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分别拱手一礼，打算就此返回住处。 “苏小友，呵呵！” 就在孙思邈转身欲离开书房之前，目光打量着苏尘与长乐公主，先是笑了笑而后又摇了摇头。 “嗳~老神仙你摇头是啥意思？” “你不知道中医摇头和把脉变脸，很吓人吗？” “呵呵，难得，难得！”孙思邈再次摇了摇头，随即迈步离开书房。 苏尘愣在原地，与长乐公主相视一眼。 “小子，代我送送真人！” “哦，好的！”苏尘连忙追上孙思邈，“老神仙，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以后麻婆豆腐一月只有一次！” 孙思邈酷爱麻婆豆腐，因此苏尘交待厨房，每天至少为孙思邈准备一道。 “呵呵！”孙思邈停下脚步稍作观望，廊道无旁人只有长乐公主跟在苏尘身后。 “小友纯阳之气犹在，老道不解故而摇头！” “纯阳之气？”苏尘闻言一怔，随即拍了拍胸膛，“老神仙这就有所不知了，小子我天生纯阳之体！且冬暖夏凉，不信你问她！” “小友且留步，老道自己回去就好！”孙思邈重重的在苏尘肩膀上拍了拍。 苏尘点点头，拱手道：“行，等有时间我去找老神仙聊聊！” “呵呵！”孙思邈再次摇了摇头，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 望着离去的孙思邈，苏尘心里再次想起远在绛州境内陈家洼的陈皮一家，陈当归为何许久不来庄园求医。 “难不成出了变故？” 苏尘摇了摇头想不能明白，转身欲返回书房，却见长乐公主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 “你在想啥呢？这么入神！”苏尘在长乐公主肩上轻轻一拍，差点将她吓得魂不附体。 “我……我……在想下午侯爷将要带本小姐去往何处！” “午饭都没吃想这些，走吧！” 苏尘搭着长乐公主肩膀向书房走去，两人走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好兄弟一般。 …… “观音婢你且在此稍坐，午膳后再回宫，我寻克明有事商议！” 按常理说，皇帝只需派人去传唤杜如晦即可，李世民却要亲自去找他。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 苏尘起身问道，“陛下，要我给你带路么？” “不必！”李世民摆了摆手，大步离开书房。 之所以亲自去找杜如晦为的就是避开苏尘，李世民找原兵部尚书杜如晦与近期出兵朔方有关。 “哦~！”苏尘看向李世民背影若有所思，“那陛下慢走……！” “母后，中午想吃啥？我保证安排的明明白白！” 长孙皇后假装认真思索的样子，随口出说一道菜：“西红柿炒蛋给母后安排上，许久未尝甚是想念！” 苏尘摇了摇头，“呃~这个来不了！” 忽的，苏尘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咦~！温室大棚已经盖好，可以先育苗西红柿和西瓜试试啊！” “嗯，还有辣椒！” 去年收集了大概有一斤西瓜籽，西红柿种子不到半斤。 这段时间苏尘只关注粮食作物，完全忘了还有几种蔬菜和西瓜也要种植。 听到长孙皇后说起西红柿炒蛋，长乐公主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唇。 “母后~！” 书房外传来小兕子由远及近的呼喊声。 “母后你来啦~！” “姐夫~！” “嘿嘿，小兕子你很快就要当姐姐了！” 小兕子走到苏尘与长孙皇后椅子中间，重重点头，“嗯~！兕子要当姐姐！” 小丫头年纪最小，从未见过长孙皇后身怀六甲的样子。因此不太明白，苏尘说的当姐姐具体为哪般。 坐在对面的长乐公主微笑着提醒道：“明达，母后腹中有个小妹妹哦~！” 小兕子站在书桌旁，只能露出半个脑袋。 踮起双脚看向长乐公主，又转头望向面带微笑的长孙皇后。 思考几秒后好像明白了，小心翼翼伸出小手摸向长孙皇后腹部。 惊喜道：“小七啊！” 小兕子一直记得自己是老六，比她小的妹妹那就小七，这个道理她还是能分得清。 “呵呵！”长孙皇后摸了摸小兕子可爱的丸子发型。 第860章 孙思邈：羊腰子，补甚？ “克明，近日药师密报于朕，可供三万大军两月粮草已屯积绛州。” “朕打算四月十二兵发朔方，此次出征不调民夫！” “克明对此可有良言相谏？” 军需粮草如今已运抵绛州龙门县，距离前线朔方城不过三、四百里。出征时将士随军携带一部分粮草，后续将由绛州驻军负责押送。 如若水泥路贯通至朔方城下，府兵押运日行两百余里不在话下。 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向来精神上藐视对手，行动上高估敌人。 不动则矣，一旦出击必以雷霆手段给予敌人致命打击。 在行动之前，李世民习惯综合各方意见，深知为帅为将者刚愎自用乃兵家大忌。 李世民说完，深邃目光看向杜如晦手指轻击桌面。 杜如晦拱手一礼，缓缓开口，“陛下，梁师都不过介癣之疾。我大唐欲取之如探囊取物，再往北千里东突厥方为大唐之患！” 李世民点点头，心知杜如晦就有下文未完。 “朔方之域本为汉土，域内民众多数为汉人。自隋末兵阀四起割踞一方，寄生于大唐与东突厥边境苟延残喘。 如今我大唐仁义之师欲取回故土，上顺天意下顾民心，自当无往不利！” “朔方偏北春耕较关内稍迟，出征之际还望陛下严令将士不得毁其庄稼良田，入城后民房屋舍尽力保全。 以免战后重建凭白增添耗费！” 杜如晦说完再次向李世民拱手一礼。 出兵朔方一事杜如晦知之甚详，火箭弹的威力也曾亲眼目睹，此战可谓毫无悬念。 “呵呵！”李世民闻言笑了笑。 开口询问之前，李世民以为杜如晦就该会提出具体出兵作战方案，岂料杜如晦考虑较多的是战后之事。 “克明所虑甚为有理，朕定会严令将士出征之时禁止踩庄稼，入城不毁房屋！” 忽然，李世民脸色一正，郑重提醒道： “有一事克明须记牢，出征前几日务必看好那小子，朕观其大有随军出征意！” 杜如晦点了点头，拱手一礼应承道，“四月十二，臣记下了！” “如此甚好！” 说完正事，李世民看向杜如晦微微一笑，“方才朕在此苦等你一刻钟，克明去了何处啊？” 杜如晦起身作揖，恭敬答道：“回陛下，草民方才与吴老汉及其他村民，商讨如何利用玻璃屋改良耕作方式！” 李世民怒视杜如晦一眼，抬手看了下手表，“哼~！”轻哼一声起身离开两人谈话的问诊室。 “草民恭送陛下！” “哼！”李世民不再搭理杜如晦，再次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杜如晦改口自称草民，就是送客的意思。 皇帝与一介草民，两个身份过于悬殊的人不应该共处一室商谈国家大事。 “陛下慢走！”岑仁海见李世民走出问诊室，恭敬一礼。 李世民点头回应，而后向孙思邈拱手一礼，“真人，朕有一事请教，羊腰子可算大补之物？” 孙思邈闻言捋须思索，喃喃道：“羊腰子，补甚……” “哈哈哈，多谢真人相告！下次再来叨扰，告辞！” 李世民得到孙思邈确切答案，迈着欢快步伐离开了此间院落。 “君羡，回宫后安排可靠之人，下月起布下暗哨严防死守，一旦那小子离开庄园立即汇报！” “末将遵命！” 目前庄园外围仅剩两百暗卫，防外不防内，只关注陌生人进出庄园。 …… 午饭过后，长孙皇后赖着不走了！ “幺鸡！” “五万……” 主殿两侧餐厅各摆了一桌麻将。 “一万！”被长乐公主强行拉上桌的苏尘，摆着一副苦瓜脸。 望着跟前一堆如同被人挑剩的麻将牌，哪张都不靠，却又全是卡单张。 一不小心就会拆错牌。 已是第五局，苏尘没有一次听牌的机会。 长乐公主依旧如常胜将军一般大杀特杀，李世民今天手气不错，五局胡了两把。 苏尘时不时东张西望，想逮个人来接替自己。 其他人不敢与李世民同桌竞技，李治与李慎又不会打麻将，小兕子更不行。 三个小家伙此时也不在大殿，锦儿四女在另一侧餐厅。 好在第十局结束后，李世民结束了牌局。搂着长孙皇后双肩强行带离，推进越野车驾驶室。 “母后回宫好好休息哈，不要长时间抱着平板，要适当走走散散步！” 结束了打麻将，苏尘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很，趴在副驾驶位车窗和长孙皇后交待些事。 长孙皇后微笑着抬手伸出一个巴掌，在苏尘面前晃了晃。 “啥意思？”苏尘傻傻看着长孙皇后的手掌，唯一能确定不是拜拜的手势。 “哼~”主驾位的李世民，面露不屑的笑容轻哼一声，笑问道：“小子，可有怀胎经验？” 苏尘瞬间明白了李世民话中之意，想想也是，长孙皇后如今已是第六次怀胎。 “呃~母后，等会我和小五出去找一道美食，如果有收获我让人送进宫好让母后尝尝鲜！” 长孙皇后拍了拍趴在车窗的苏尘，提醒道：“好，外出小心些，莫要离庄园太远！” “好嘞！”苏尘做了个敬礼动作，而后后退一步离开车窗。 李世民向苏尘摆了摆手，启动越野车扬长而去。 “侯爷……” 长乐公主满心欢喜上前抱住苏尘一只胳膊，话还没说完被苏尘捏住鼻子。 “肉包，我跟你说哈，以后再强迫我打麻将本侯爷跟你急眼！” “嗷~”长乐公主轻轻歪了一下脑袋挣脱开，张口向苏尘扑咬，“本小姐先急眼了，我咬你！” “属狗的？” “本小姐属虎！” “哦，母老虎！” 苏尘抓起长乐公主手腕看了下时间，“走，换双鞋子我们去……散散步！” “好呀！” 长乐公主知道苏尘是要带她去外面寻找野竹笋。 “赵虎，备马！” “遵命！” 不多久，苏尘与长乐公主手里各拿着一个布袋，从大殿走出。 第861章 忆往惜 两人共乘一骑，离开庄园已有十几里。 苏尘心里正想着午餐前，李世民离开书房找杜如晦一事。 心知李世民绝不可能只是前去探望问候杜如晦，猜想一定与出兵朔方有关。 而后苏尘又联想到火箭弹射程不足，倘若铜火炮能够在出征朔方之前造出来，并且成功发射。 只需两架射程五百米的火炮，对于此次攻城之战，必将犹如核武般的存在。 苏尘和李泰都没有向李世民汇报，铁匠铺近期准备铸造火炮一事。 无法确定铸造是否成功，若失败反倒让人徒增失望。 “丽质，你知道这个地方不？” 不知不觉，苏尘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其他之处哪里苏尘需要的野竹，他不知道。但是有个地方他知道一定有，他那茅草屋的篱笆，就是苏尘自己砍来野竹围的。 “我不曾来过此地！”坐在苏尘身后的长乐公主四下观望，摇了摇头。 “嘿嘿，去年我们订婚之前，返回我原来住的地方，经过这里的时候被好几百人持刀拦路打劫！” “哼！”长乐公主冷冷的哼了一声，轻轻搂住苏尘腰间，“那些人都该死！” 宝马流星奔跑时很平稳，骑在马背的人几乎无需手扶。 “呵呵，还好啊！”苏尘对以往凶险经历，至今记忆犹新，感叹道：“多亏了本侯爷有一手惊天医术，救治了母后，系统奖励我保命武器！” “啧~不过太可惜，那玩意只能用一天，不然本侯爷让你见识见识加特林的威猛！” 加特林苏尘倒不是很在意，但那两把沙漠之鹰着实可惜。 当初加特林提在手中，苏尘只能坚持一分多钟，感觉至少有八十斤重，开火扫射时还差点脱手砸到脚。 实则苏尘不知，加特林在他手中只有六十斤，大牛使用时却有一百二十斤重。 如果现在苏尘有无限火力加特林在手，李世民只需在地图上指个方向，苏尘一人便可灭一国。 唯一要做的就是拉开敌军弓箭手射程范围。 ……往事已往，苏尘亦非当初苏尘。 从庄园往西边直插，大概十五里地就是苏尘原来居住的茅草屋所在村庄。 “等等，吁~！” 原本趴在苏尘背部的长乐公主，突然扯了一下苏尘腰间卫衣。 她看到不远处斜坡有一簇小竹林，远观竹子应该不及手指粗。 “木头，那边有野竹，上前看看是否有竹笋！” 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嘿嘿，李大小姐好眼力，就是那种竹子！” “驾~！” 很快两驱马上前来到那处土坎。 “吁~！” 土坎下方是一块弃荒菜园子，看上去已经很久无人耕种。 “你等等哈，我去看看有没有长出竹笋！”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膝盖，提醒一声后翻身下马。 “奇怪，按理说大唐百姓餐桌应该没有多少菜品才对，为啥没有人寻找这个竹笋做菜呢？” 走上斜坡苏尘便发现有少量的竹笋破土而出。 这种竹笋并非有竹子就一定能出笋，好像需要地面有枯枝败叶提供养份才能生长出竹笋。 “慢着！”苏尘正要弯腰拔起露出土层十几厘米的竹笋，马背上的长乐公主大声喝止。 “干啥？” “本小姐发现的竹笋，自然由我来采摘！”长乐公主伸出双手向苏尘求抱。 苏尘闻言无语至极，“切！我拔出来装进你那个袋子行不？” 长乐公主摇头表示拒绝。 “行，你胸大你有理！”苏尘向长乐公主竖大拇指，无奈走回去将长乐公主扶下马。 “嘿嘿，本小姐初次外出采收美味，岂能假借侯爷之手！”长乐公主下马后，掏出卫衣兜折叠好的布袋抖了抖。 “太过矮小的不要拔，至少要有你手掌竖起来那么长才行！” “好嘞，侯爷瞧好吧！”长乐公主一眼瞄见一根符合苏尘要求的竹笋，伸手弯腰将其拔出。 “可行？”拔出竹笋后递到苏尘面前。 苏尘微笑点点头，“嗯，可以！” “嘿嘿！”长乐公主满意的将竹笋丢进布袋，继续弯腰寻找下一个目标。 “担心头上荆棘蜘蛛网！” “多谢侯爷提醒！”长乐公主只是缺少经验，并非莽撞之人。 苏尘在长乐公主身后默默看着，顺便检查她遗漏的竹笋。 现在还不是竹笋破土旺盛时节，估计要下月才行。 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收获二十二根不及手指粗的竹笋，竹丛里面还有但长乐公主不方便下手。 如果苏尘动手只需三分钟。 “里面那几根我帮你拔出来行不？” 长乐公主将布袋递给苏尘，“有劳侯爷，请！” 二十六根竹笋去壳多放些腊肉，也够装盘了！ “走吧，再去找找！” “好嘞！”长乐公主收好布袋口转身走向流星，将布袋拴在马鞍上。 恭敬站在一旁，伸手作请姿，“侯爷请上马！” 苏尘点点头，“嗯，有前途！”脚下稍稍发力潇洒翻身上马，抓起缰绳看向还未上马的长乐公主微微一笑： “在下先走一步，李大小姐莫要跟丢了！” “驾~！” “呀~大胆，给本小姐站住！”长乐公主立即追了上去。 骑行不到五分钟，两人又找到一片小子丛，不过土质太硬长出的竹笋还没竹子粗。 “肉包，你以前没有吃过这种竹笋吗？” 长乐公主思索几秒后答道，“应该不曾食用过此类竹笋，以往皇宫鲜竹笋切片或切丝成菜，很显然我们采获的野竹笋无从下刀切片或切丝。” 苏尘继续问道，“那寻常百姓呢？他们不吃这种竹笋吗？” 长乐公主回答不了苏尘的问题，反问道：“这……木头，野竹笋如何做成菜肴？” “很简单啊，竹笋去壳切成半寸小段与腊肉同时下锅焯水，沥干水分热锅热油爆香干辣椒段，而后竹笋与腊肉同时下锅爆炒！” 长乐公主点点头，“本小姐无法确定百姓是否有食用野竹笋，但如果未曾有过此习俗，想必与烹饪方式有关。 在侯爷之前，大唐并无铁锅炒菜一说，腊肉更无从说起！” 苏尘感觉长乐公主分析的似乎有道理，“嗯，李大小姐言之有理！” 两人继续骑马前行，目前收获的竹笋用来炒腊肉，估计还不够小兕子一个人吃的。 小丫头可是腊肉消耗大户！ …… ……。 第862章 尝鲜 “不拔了，有这些足够今晚尝尝鲜。” “现在季节还不是时候拔了可惜，过十几天再来！” 长安附近能长出野竹笋的小竹子很少见，苏尘与长乐公主花费两个多小时，寻了近十里地仅找到四处野竹丛。 两袋竹笋加起来不到六斤，剥去笋衣外壳后没多少。 “好，一半送去皇宫让母后品尝！”长乐公主提着两个布袋掂量重量。 苏尘看了下手表点点头，“快回去吧，时间还来得及！” “嗯！” 申时三刻许，两人带着收获野竹笋回到庄园。 苏尘将长乐公主搀扶下马，对上前牵马的张龙吩咐道：“张龙，流星安顿好后去把小兕子叫回来！” “卑职遵命！” 张龙向赵虎招了招手，丢下缰绳向庄园侧边林中跑去。 长乐公主提着装了竹笋的布袋，正要走进大殿被苏尘轻轻拽住。“等会就在这剥笋，另一袋送去皇宫！” “王朝，把这些竹笋送去皇宫。 交待一下御膳房厨子去壳洗净切小段，焯水后与腊肉一起下锅爆炒！ 油可以适当多放些！” 王朝立即上前接过布袋，绕紧袋口抱拳一礼，“卑职记下了，这就去办！” 十几分钟过后，张龙带着小兕子和几个小家向广场走来。 小丫头先和小伙伴告别，并约好晚餐后去村子找她们玩，迅速奔向苏尘与长乐公主。 “姐夫~兕子来啦！” 长乐公主提着布袋向小兕子招了招手，“明达过来剥笋！” 小兕子上前好奇的伸手探进布袋，拿出几根竹笋。“笋啊，兕子看看！” 拿在手中打量一番，点了点小脑袋，“兕子见过噢，小竹子！” “明达说的不错，竹笋长大后就变成竹子啦！现在它就是竹笋，炒腊肉明达一定喜欢！” 一听到炒腊肉小兕子双眼就发光，“呵呵，竹笋炒腊肉啊！” “兕子剥笋！” 紧接着小兕子、李治、李慎三个小家蹲在广场上耐心剥竹笋。 “有福，去找一个木托盘过来！等他们剥好笋告诉刘师傅，竹笋切小段炒腊肉……” 苏尘又将竹笋烹饪方法简单叙述一遍。 “好的侯爷！”罗有福躬一礼应道。 回到书房换上拖鞋，苏尘看向长乐公主问道，“美女，我去铁匠铺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帮苏尘整理了一下着装。拔竹笋时遇到不方便落脚下手的，都是苏尘钻进竹丛拔出。 “你去吧，我去剥竹笋，早些回来莫要耽误吃晚饭！” 苏尘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嘿嘿，放心！别的不敢保证，对于吃饭本侯爷向来积极！” “呵呵……你快去吧！”长乐公主闻言忍俊不禁，挽着苏尘一同走出书房。 “改天哥带你去摸鱼抓虾！” 长乐公主疑惑道：“虾？长安何处有虾？” “小龙虾、淡水虾，长安附近都没有吗？” 长乐公主眉心浅皱，语气不是很肯定的对苏尘摇了摇头，“应当没有吧！” “哦，那就去摸鱼挖泥鳅！” “好呀~！侯爷莫要反悔，本小姐可记在心里了！”长乐公主仰头看向苏尘郑重提醒。 “放心，等天气变暖一定带你去挖泥鳅！”苏尘将手从衣兜掏出摆了摆。 “我走了！” 长乐公主松苏尘手臂，“嗯，快去快回！” 小兕子三人仔细的剥着笋壳，竹笋有些嫩一不小心便会弄断，苏尘经过时头也没抬起来。 …… 酉时三刻许（17：45），苏尘与李泰准时返回庄园赶饭。 自开学后，庄园晚餐时间稍有推迟。晴天六点十五分过后，室外太阳能路灯才会亮起。 “胖子，那些工匠应该都可靠吧？ 我感觉还是对他们说清楚，铸造铜管的用途比较好！” 铁匠铺下午已经调配好型砂，苏尘去时型砂已变成黑灰色，塑型效果很好。 据工匠所言，型砂调制好坏与否一是耐火性，其次强度，再者透气性还有可塑性。 “可靠！能进入工部将作监之人诚信必不可少！” 李泰不假思索回答，而后想了想提议道： “不过，我认为待火炮试射时再与工匠言明，乃至让他们一同验证铸造成果亦无不可。” “如此一来可以改良工艺瑕疵，你说呢？” 苏尘点点头，拍了拍李泰肩膀，“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今晚有一道好菜，要不要小喝一杯？” 李泰疑惑道：“好菜？” “姐夫，你回来啦！” 长乐公主几人已在客厅等着开饭，养猪的李佑一般下班比较早。 小兕子来到苏尘双手比划着，“兕子剥了十六根竹笋呢！” 苏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厉害，等会小兕子多吃一点！” “嗯！”小兕子毫不虚伪的点头接受苏尘的建议。 李泰轻轻的摇了摇头，识趣的走到一旁先手。小兕子对她这位亲哥如今已视若无睹，眼里只能看到苏尘。 不多时，家丁端菜上桌。 一桌满满十个人正好五男五女，只有苏尘兄妹与长孙瑶、房静怡不姓李。 坐苏尘与长乐公主中间的小兕子，品尝了第一口竹笋炒腊肉。 一小勺竹笋送口中，小兕子慢慢品尝。 尝出鲜脆的竹笋与腊肉的滋味后，小兕子微鼓着腮帮看向苏尘。 满眼惊喜之色连续点头，并指着转盘上的竹笋示意苏尘品尝。 小兕子口中有食物时，从不开口说话。 “呵呵！”苏尘拿起盘中公勺，给小兕子装上浅浅小半碗竹笋腊肉。而后帮长乐公主舀了几勺微笑道：“李大小姐居首功，请！”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夹起小段竹笋。 “嗯，野竹笋不错！” 大唐没有味精调味，但厨房常备鸡汤增鲜另外还有虾蟹粉调味，加上竹笋与腊肉自带鲜味。 一道鲜竹笋炒腊肉鲜香无比！ 满满一大盘竹笋炒腊肉，转了一圈又回到小兕子面前。 苏尘起身帮小兕子装来半碗占城稻米饭，“竹笋腊肉拌饭！” “呵呵~！”小兕子眉开眼笑望着苏尘，“谢谢姐夫！” “快吃！” “嗯~！” 李泰见竹笋炒腊肉还有不少，桌上众人皆已品尝，“苏尘，小饮一杯否？” “行，帮我搞一小半杯！” 李泰点点头，就要起身去取酒杯和酒。 庄园用餐除了上菜，其他的都要自己动手没有丫鬟和家丁伺候，主食米饭用瓦甑装满保温自食自盛。 “四哥，我来就好，嘿嘿！” 李佑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取来三个玻璃酒杯。 第863章 李大小姐很有觉悟！ 一轮斜月悬于夜空。 周一至周五苏尘照看小兕子，周末带着大的。 晚餐过后两人向村庄走去，苏尘抬头看向星空中的月牙，“今天几号了？” “侯爷当真贵人多忘事，今日三月初七，周六！” “哦~明天三八了啊！”苏尘思索着，李世民很大概率一个月之后挥兵北上。 长乐公主疑惑看向苏尘，“三八？有何说道？” 苏尘淡淡回了一句，“没啥，三八妇女节！” “妇女节？” 苏尘轻轻点头，“嗯，你们女性的节日！” “呸，登徒子~！”原本被苏尘搂着肩膀小鸟依人般的长乐公主，手肘轻轻顶了一下苏尘。 苏尘顿感疑惑，“我怎么就登徒子了？” 手臂稍加一带，将长乐公主箍的更紧了一些，威胁道：“你把话说清楚，不然趁着月黑风高我把你进树林！ 嘿嘿~！” 长乐公主丝毫不受苏尘威胁，略带挑衅的语气怂恿道：“好呀~！现在就带小女子去往林中，且看侯爷能将本小姐如何！” “呵呵！”苏尘当即败下阵来，轻轻拍了拍她，“一千多年后，一年当中有很多节日。” “比如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还有五月初五端午节，六一儿童节！” “啊~！”长乐公主闻言脸上略有尴尬，刚才她误以为苏尘说的妇女节是指她亲戚来了。 长乐公主身体很好，每月初八亲戚来的很准时！ “端午节自汉代便有也是五月初五，南朝正式定名端午，那日人们有食用角黍一习！” “不过汉代将五月初五视为恶月恶日，东汉风俗通义记载：‘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 因此，五月初五有挂艾蒲，佩香囊驱邪一说！” 苏尘捏了捏长乐公主脸蛋，他只听说过端午与春秋时期屈原有关，其他一概不知。 “你刚刚说端午吃啥玩意？” “角黍呀！晶莹剔透，侯爷没吃过？” 苏尘摇摇头，伸出手掌，“哪两个字，写给我瞧瞧！” 长乐公主一笔一画在苏尘掌心写下角黍二字，一双明眸大眼望向苏尘。 “吃过没听过，以后那玩意叫粽子！” “可咸可甜！” “咦~！”长乐公主很是意外的看向苏尘，以为苏尘不认识‘糉’字，特意换个通俗易懂且普及的叫法。 “侯爷见识广博，竟然知晓糉子！糉者，芦叶裹米！” “对啊，我们都管那玩意叫粽子！” 两人说不是一个粽，形式一样，但里面的食材不相同。 有钱大户人家用芦叶包裹糯米，普通百姓只能用黍代替。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村庄主干道，大部分村民门口或篱落周围都插上了一根火把。 好像是专门为孩童玩耍提供照明。 “啧~可惜太阳能路灯不够，不然搞几盏灯架在村庄多好！” 长乐公主贴心的为苏尘打了通鸡血，宽慰道：“侯爷莫要心急，有你在今后大唐一定灯火通明！” 苏尘很是受用，表扬道：“不错，李大小姐很有觉悟！” 两人沿着主干道慢慢走着，隐约间传来孩童嬉戏声。 “庄主！” 一家农户篱落中坐了几位闲聊的村民，有人听到脚步声起身瞅了瞅。 听到有人向苏尘打招呼，长乐公主立即将苏尘搂着她的手放下，挽起他手臂。 “庄主，庄主夫人！” “各位大爷晚上好啊！”苏尘站在篱落外面挥手回应，没有打算进去。 有位大爷走出篱笆围院，要为苏尘带路，“庄主，小公主三位皇子殿下与几个娃子在村东头玩耍，老汉带庄主寻去！” 小兕子三人的身份在庄园已不是什么秘密，每当三个小家伙来村民家中找小伙伴，都很礼貌向长者行礼。 村民对小兕子三人不胜喜爱，尤其是可爱懂事的小兕子。 因此，村民并不干预自家娃子与公主皇子玩耍，只交待不可涉险去小河边玩耍。 并自发的会有村民随时盯哨。 苏尘微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大爷！我们随便走走，不是来找她们的！” “既是如此，老汉请庄主与庄主夫人入内话事，请！”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征求意见，长乐公主轻轻点头。 “哈哈，好！我正好有点事要和各位大爷商量一下！”苏尘见长乐公主不怕生，爽快答应村民邀请。 “娃他娘，庄主与庄主夫人来了，还不快快出来张罗！” “整日尽磨磨蹭蹭！” 老汉朝屋里大声吆喝，并走进堂屋搬来一张长凳。 苏尘发现村民称呼妻子的方式各不相同，或许是因为这个村子的村民来自不同地方逃荒至此。 有叫浑家、婆姨、老伴、娃他娘，或者直接以儿子女儿小名代替。 “大爷，前些天那个玻璃大棚不是完工了嘛，我是想看看各位有没有空闲翻耕一下。 先种上一季西红柿、辣椒还有西瓜试试效果！” 苏尘与长乐公主落座后，将心中想法说于在场众人听。 “庄主放宽心！老汉进去数次，两棚室不足一亩地，明日将它翻两遍不在话下！”其中一人拱手向苏尘应承道。 “哈哈，那就好！明天我让人把需要的种子带过来，到时候就麻烦各位大爷播种育亩！” “那个西瓜和辣椒、西红柿一样，需要带土移栽。” 之前种植过西红柿和辣椒，不必再做交待，西瓜是第一次种植。 村民没听西瓜，更不知道西瓜为何物，只当做是庄主找来的新奇蔬菜物种。 “庄主放心，我等知晓，定会悉心栽培！” “嘿嘿，那就好！” 不多时，从主屋走出一老妇人。手里端着用竹篾编织的小篓筐，光线不太好里面看上去像是土豆。 “庄主、庄主夫人，盐水贞观豆还热呼着，莫要嫌弃！” “老夫人太客气了！”苏尘起身一礼，大大方方从小竹筐取出两个金黄色外皮的土豆。“刚吃过晚饭，我来两个就行！” 长乐公主跟着起身向老妇人欠身一礼，拿了一个土豆。“谢谢夫人！” “好好！庄主与庄主夫真乃佳偶天成，郎才女貌，来年定当生对大胖小子！”老妇人笑开了嘴连连说好。 朴实村民就是这般，你接受了她的好意她就很开心。 长乐公主将土豆拿在手中没有进食，想起去年在村庄见到女性村民，也是就出这般话。 之前正因为院子内没有女子在场，她才放心跟着苏尘进来。 “哈哈，多谢老夫人！” 苏尘再次道谢，正要去皮开始啃土豆。 不曾想，篱落外面又来了几位端着食物的妇女走了过来。 两人当即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 第864章 献殷勤 “娃他娘，土豆好吃不？” 苏尘吃了两个，手中还有三个土豆。 村民盛情难却，离开那户人家后院时，后来的三位村民硬是塞给苏尘三个盐水土豆。 长乐公主吃了一个，手中也还剩一个。 “还行，若再过一个时辰本小姐能将它吃下！”长乐公主说着，将土豆递给苏尘。 有点咸味的土豆，蒸煮熟透后虽非谈不上人间美味，但口感确实不差。 “走，快八点了，我们去抓小兕子！” “呵呵，好！” 两人并肩向村东头走去，村子东面住户小孩最多，小兕子一般都在那边玩。 白天玩玻璃弹珠，晚上玩捉迷藏，有时还会教小伙伴识字认拼音。 天气好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几乎不用苏尘操心。 “汪~汪~汪！” “汪~汪！” 走着走着，突然从旁道窜出三只田园犬，好在只是看着苏尘与长乐公主犬吠，并无攻击的架式。 长乐公主被吓得向苏尘身旁紧靠。 “别怕，贼偷穷人，狗咬怂人，你别怂它不敢咬你！” “喵~喵！” 这时，乐虎熟悉叫唤声响起，三只田原犬立即收声围着乐虎摇起尾巴，嘴里发出咽呜声。 “哟，这傻玩意混得可以啊！” 乐虎带着三只田原犬来到苏尘与长乐公主跟前。 小兕子玩捉迷藏时禁止乐虎跟随，几次藏得好好的，都是因为乐虎害她暴露行踪。 三只田原犬在转着苏尘与长乐公主嗅了嗅，尾巴摇个不停。 估计下次再见到苏尘两人就不会再叫唤了。 长乐公主向乐虎发出指令，“乐虎，带我们去找明达！” 乐虎歪着脑袋想了想，前爪伸向一个方位。“喵~呜！” 顺着乐虎所指方位看去，三十几米之外看上去像是有几个草垛。 苏尘与长乐公主慢慢走了过去，想要悄悄将小兕子抓出来。 走到草垛前，两人同时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蹑手蹑脚呈包围之势靠近草垛。 “哇~！” 突然从草垛另一侧窜出一个小孩，双手呈爪扑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惊叫一声，“啊~！” “呵呵~！”小兕子两手叉腰得意的仰头，看向被她吓到的长乐公主。 小兕子早在三只田原犬汪汪叫时，就发现了长乐公主和苏尘，并一直暗中观察着。 苏尘在草垛另一侧撞见李慎和另一孩童。 “大胆明达，竟敢吓唬阿姐！”长乐公主一把抱起小兕子，故作凶态挠向小兕子。 小兕子怕痒立即求饶，“呵呵……姐夫救兕子，兕子再也不敢啦！” “侯爷！” 王朝带着四个孩童来到苏尘跟前，其中就有李治。 “小兕子，快八点了该回去睡觉咯，和你朋友道别明天再来玩！” “嗯！”小兕子点点头，扭动身体要从长乐公主怀中下地。 “二丫，兕子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我哦！” “好呀~！” 随即，其他孩童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小兕子，你要不要吃土豆啊？” 苏尘将手中四个土豆递向小兕子和李治李慎。 “兕子不饿呢！”小兕子摆了摆手，摇头婉拒。 李治与李慎也表示不想吃。 本着粮食不可浪费，苏尘将土豆塞到王朝中手，“王朝，本侯爷赏你的，拿去当夜宵！” “多谢侯爷！” 小兕子三个小家走在前面，一路唱着喜羊羊美羊羊向庄园而去。 回到庄园主殿，简单洗漱了一番。 “苏尘，下周周末我们回宫探望皇嫂如何？” 今日长孙皇后与李世民来到庄园报喜，长乐公主想起许久未见，已有身孕数月的太子妃苏妍。 “探望皇嫂？” “哦，哦，我明白了！”苏尘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并提议，“不用下周明天不是周末嘛，就明天回皇宫！” 长乐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下周再去野外找竹笋，一有收获便回宫！” “好注意！随便带只老母鸡去。” 苏尘一边脱衣服，随口问道，“你很喜欢吃那个野竹笋？”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竹笋炒腊肉确实不错，但本小姐更喜欢拔竹笋剥竹笋！” “这样啊……等竹笋旺盛季我们用麻袋去装，去壳煮熟再晒干又是另一种美味！” 长乐公主疑惑道：“煮熟晒干？岂不失去竹笋鲜味？” “晒干后就成了竹笋干，食用前用温水一泡，炒腊肉又是别有一番滋味！”苏尘说的绘声绘色，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 “呵呵！好，用麻袋装！” “嗯，睡觉吧！”苏尘将卫衣住置衣架随手一丢，准备上床睡觉。 长乐公主拽住苏尘，伸出手指，“等会，你帮我修剪指甲！” 苏尘捏起她手指瞅了瞅，确实需要修剪一番。“行，李大小姐请这边就坐！” “多谢！” 两人坐在梳妆台前，啪嗒~啪嗒剪指甲。 “脚趾头要不要顺便帮你剪一下？” “不敢有劳侯爷，小女子自己动手就好！”长乐公主想都不想婉拒了苏尘好意，她脚底板怕痒。 长乐公主从苏尘手中拿过指甲刀，低着头小心翼翼剪着指甲。“敢问侯爷近日频繁跑去铁匠铺，所为何事呀？” 苏尘略感疑惑，反问长乐公主，“你不知道？” “本小姐只知工匠正筹备铸造铜管，却不知铜管用来做甚！” “那是炮管啊，你忘了？” 长乐公主抬起头看向苏尘，思索道：“火炮？” “对啊！” “哦~！”长乐公主似有话未尽言，继续低头修剪指甲。 “等着吧，最多半个月！等火炮造好后，我让你亲自看看火炮的威力！” 长乐公主点点头附和，“嗯，本小姐期待侯爷造出神器，大展神威！” 苏尘忽然想到什么，决定献上殷勤好好表现一下。当即起身恭敬一礼，“公主殿下你等着，我去打水来洗手！” 说完打开虚掩的房门去打水。 长乐公主抬头嘴角微微上扬，而后表情略有变化，叹了一口气。 面露纠结之色，喃喃道： “定是想造出火炮，而后随大军出征朔方……” 若是其他事，长乐公主可以要求苏尘带着她。 但将士出征战场拼杀非比儿戏，长乐公主自知轻重此事由不得她胡来。 第865章 你有何本事？ 长乐公主背对梳妆台端坐眉心紧锁，指间相互摩挲着。 好似面临无比艰难抉择，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听到房门外传来脚步声，长乐公主轻皱的眉间舒展开来，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 “水来咯~！” 离去大概一刻钟左右的苏尘，一手端盆一手提桶，肩上披着一块毛巾吆喝着返回卧房。 “公主殿下，来，小的帮你洗手！”用盆从水桶中接出热水放在洗漱架，苏尘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嗯~！”长乐公主轻抿嘴唇点点头，尽量不使自己笑出声来。 苏尘拿着毛巾随时准备帮长乐公主擦手。 “公主殿下的手长得真好看，水会烫不？” 长乐公主咬紧牙关摇了摇头，五指并屈在掌心交替摩擦，洗完双手出水伸向苏尘。 “小的帮你擦手！”苏尘见状，立即用毛巾包裹住长乐公主湿淋淋的双手，‘温柔’的抓捏揉搓。 洗完手，苏尘往盆里再加入热水放在梳妆台地面上。 “公主殿下请坐，小的帮你洗脚！” “不要，本小姐自己洗就好！”长乐公主终于忍不开口说话了。 她一直不习惯让苏尘帮自己洗脚，一是怕痒。其根本原因在于，对男尊女卑的观念短时间抛不开。 “好的，李大小姐，请！”苏尘深知长乐公主的习性，很排斥帮她洗脚。 长乐公主两脚互搓，目光紧盯蹲在身旁一脸憨笑的苏尘。 “嘿嘿~！” “你冷不冷，我帮你拿件衣服披上？”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抬起一只脚，“不冷，洗好啦！” “好嘞，小的帮你擦脚！” 尽管知道苏尘今晚此番举动乃故意为之，实则有事与她商量。长乐公主却很享受苏尘体贴入微的关怀，只是动作有些粗鲁。 擦干脚，长乐公主双脚悬空，张开双臂正等着苏尘抱她上床。 “公主殿下先上床，我收拾一下哈！”岂料苏尘看也没看她一眼，端走盆提着水桶，便离开了卧房。 长乐公主转头看向离去的苏尘，皱了皱鼻嗔怒道：“哼~果然是木头！” 几分钟过后，苏尘返回卧房。 庄园不比在长乐宫有宫女随时侍命，如今长乐公主与苏尘的卧房，通常情况下无人会来此处。 更没有安排宫女和家丁伺候，平时也是洗漱完才回卧房。 苏尘回到房间掩上房门，走向依旧坐在梳妆前的长乐公主，弯腰作一请姿，“美丽的公主殿下，夜已深，请上榻歇息莫要着凉才是！” 态度极为诚恳，动作很文雅！ “嗯~！”长乐公主微微点，再次向苏尘张开双臂。 苏尘立即明悟，俯身下蹲准备将长乐公主背上床。“好的！” 长乐公主收回双手捏起拳头，嘴唇动个不停，气恼之下抬起脚轻轻踹向背对着她的苏尘屁股上。 苏尘踉跄两步，转身看向长乐公主疑惑道：“公主殿下何故如此？” 长乐公主张开双臂，同时拍了拍脚掌。 “好的！” 苏尘上前两步双手伸向长乐公主腋下，如同抱小兕子一般将长乐公主托起。 她九十来斤的体重对苏尘而言，和抱小兕子无任何区别。 长乐公主细长的双腿顺势盘在苏尘腰间，双手扶正苏尘脸庞。 凝视、犹豫几秒。 正当苏尘疑惑之际，长乐公主开口问道：“你……非去不可？” 抱着长乐公主走向床榻的苏尘停下脚步，“去哪？” 长乐公主没有回应，目光居高临下注视着苏尘。 几息后，苏尘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被你看出来了，我是真想去看看古代打仗。” 随即缓缓开口解释道，“朔方距离大唐最近，以后大唐向外四处征战三千里起步，路途那么远我肯定是不会去的。” “所以这次出兵攻打朔方我很想去见识一下！” “丽质，你能同意么？” 长乐公主揉捏着苏尘耳朵，静静听苏尘把话说完。 苏尘没想过皇帝李世民同意与否，只需把眼前长乐公主摆平，至于李世民苏尘自有办法劝说。 “答应我一件事！” “公主殿下请吩咐！莫说一件事，来个十件八件亦无妨！”苏尘万万没想到长乐公主竟这般轻易松口。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双手托住长乐公主臀部向上提了提。 长乐公主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苏尘鼻尖，“如若父皇允许你随军出征朔方，你只能后方观战，不得冲锋陷阵上场与敌军厮杀！” 或许旁人认为长乐公主此举自私，但她心里想的只是不希望苏尘有闪失。 苏尘想都不想立即点头答应，“公主殿下大可放心！我最怕死惜命了，任他前线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我自躲在后面用无人机遥看呐喊助威！” 紧接着长乐公主再次竖起一根纤纤细指。 “侯爷此去不得超过……三个月！”长乐公主对于行军打仗，依旧停留在以往的印象中，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以上。 “肉包你放心，除去往返路程所需时间，本侯爷一个月就回来！” 长乐公主闻言原本有些开心，仔细回味苏尘的话语后，缓缓翘起了双唇。 有事相求就是‘公主殿下’，并自称‘小的’，自己才答应就变成了‘肉包’，小的变成本侯爷。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竖起第三根手指。 苏尘望着长乐公主竖起的三根手指，嘴角抽了抽。 “每十日书信一封！” 苏尘爽快点头答应，“没问题！”而后目光紧盯长乐公主那只手，有些担心她会再竖起一根手指。 不出所料，长乐公主竖起了第四根手指。 “入得朔方城后，勿要以身犯险随处走动……” 苏尘忍不了了，估计再让她说下去一双手的手指都不够用，这哪是一件事。 空出一只手握住长乐公主四根手指，“公主殿下放心！无人能伤得了我，本侯爷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嘛！” 长乐公主闻言瘪了瘪嘴，稍稍转过脸看向一旁，小声嘀咕道： “你有何本事？至今……还不是纯阳之气未散~！”说完，长乐公主偷瞄苏尘一眼。 “你说啥？”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仰头打了个哈欠，“本小姐困乏了！” “哦！”苏尘抱着她走向床榻。 第866章 四喜临门 ……转眼十几天过去。 这几日对苏尘而言乃四喜临门，好消息不断。 三月十六，李佑养猪场二十七几头母猪顺利产下猪仔。 最多一胎十三头，最少也有六头幼崽。 这几天陆续有母猪临盆，目前共有两百多头母猪产下幼崽，总得来说预产期偏晚了些。 平均每头母猪产崽九头，苏尘对此数量很满意。 温室大棚内育苗床西瓜、辣椒、西红柿种子，历时十一天已有破土出芽之势。 此结果还是苏尘不懂浸种催芽的结果，若提前催芽或许芽苗早已出土寸许。 玻璃大棚内，晴天白日温度接近二十二度。 铁匠铺铜轴承经过不断改进，如今已达到能够正常使用水平，用在打谷机上滚桶无明显离心上下跳动现象。 轴承尺寸也更加精细些，外径尺寸最小能做到寸许36毫米。 最后一件也是苏尘为之激动的大事，今日铁匠铺将动手灌铸重达八百余斤铜管。 前些天用质地较硬的木头，做了一套带两个轮子的临时炮架。 可以用牛马车拖行，车架为三角形结构。 “胖子，久等了！” 今天周五，苏尘七点钟就早早起床来到餐厅，比长乐公主与其他几位老师还早些。 “本王早你两分钟而已！”李泰指着餐桌上酸辣粉催促道：“快些用餐！” “好嘞！” “上午能搞好不？等会我安排人今天中午加餐！” 李泰猛嗦两口酸辣粉，略作思索，道：“熔炼八百余斤铜钱至少耗时五小时，铜汁注满模具约半小时。” “待其自然冷却一小时便要开砂箱拆模，你不妨算算时间！” 之前铁匠铺小坩锅一次能熔五十斤铜钱，耗时三个多小时。从皇宫调来的三口大坩锅，同时开炉能熔炼金银一千五百多斤。 相比小坩锅，熔炼耗时略有增加。 “不要紧，难不成还能让师傅饿肚子加班干活，中午铁匠铺外面摆三桌就行！” 苏尘按照李泰所言粗略算了一下时间，估计要日落时分能成见到拆模后的火炮。 昨日从将作监调来二十几名金银器匠人，灌注型砂模具时，并非简单的抬起铜水往里倒那么简单。 工匠有一套设计巧妙的辅助倾倒工具，需要有经验的匠人指挥调整操纵杆。上面有对应刻度能使倾倒铜水时，将角度偏差降到最低。 李泰点了点头，几大口喝光酸辣粉的粉汤，擦了擦嘴巴。 “快些，磨磨蹭蹭！” 苏尘嘴里鼓鼓的，点了点头，“马上就好！” “有福！” “诶~侯爷，小的在！”罗有福听到苏尘叫喊声，立即从大厅跑进餐厅。 “等会通知下去，宰一头牛杀两只羊中午在铁匠铺备三桌。然后转告几位公主，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苏尘本想再杀一头猪，但想着养猪场还有母猪没下完崽，杀猪不吉利。 “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去办！”罗有福躬身一礼，火速找人杀牛宰羊。 苏尘抹了一把嘴巴丢下纸巾，“走吧，胖子！” “哼！”李泰没好气的怒视苏尘一眼，迈步离开。 …… 皇宫，丽政殿前往太极殿路上。 “阿德，昨日可有收获？” “回陛下，宫人昨日外出寻得野竹笋七斤八两！” 自打上次与长孙皇后从庄园回宫那日，苏尘傍晚派人送进皇宫一些野竹笋后，长孙皇后便无笋不欢。 尤其自创烹饪时加少许米腊，味道更是一绝。 而后苏尘与长乐公主进宫探望苏妍那天，又带来五斤竹笋。 于是长孙皇后便天天盼望着苏尘差人送笋，左等右盼均不见送笋人。 李世民偶见长孙皇后茶不思饭不想，故而关切问之。 得知缘由后，李世民立即派出夺笋小队前往庄园，苏尘告知来人野外竹丛去寻便是。 “嗯，竹笋一分为二送往东宫！” 皇宫已存储了两麻袋水煮晒干后的野竹笋。 “喏！老奴已差人送去东宫太子妃处！”李德跟在李世民身旁两步并作一步，勉强能跟上皇帝的脚步。 嗯？ 李世民忽见李德好似有话犹豫不决，轻皱眉头。 李德向来分寸有度，在李世民面前极少有过欲言又止的作态。 李世民停下脚步，伸手搭在身体微躬的李德肩膀上，“阿德，有话直言便是，何以瞻前顾后！” “陛下，请恕老奴多嘴！十数日前苏侯差人至将作监借调熔炼坩埚，昨天一纸书信从工部调出金银器匠二十余人！” 苏尘有事找朝廷帮忙，通常只联系老李。 而李世民曾对李德又有过口谕： 但凡苏尘所求一律应允，且无需禀报。 李德一开始以为苏尘借锅几日便会归还，不想锅没还回来，又来皇宫借人。 “老奴猜想，苏侯定是为陛下研制神器！” 李德并非担心苏尘借东西不还，只是借的东西多了，他认为有必要向皇帝汇报一下。 “嗯，朕已晓！”李世民点点头，拍了拍李德肩膀继续前行。 “呵呵，神器！” 李世民摇了摇头，他不相信苏尘能捣鼓出神器。 “神器？” 忽然，李世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微躬着身向他顶过来的李德。 李德还没发现前面的皇帝已停下脚步，径直朝李世民撞了过去。 “你方才说那小子研制神器？”李世民伸手抵在向他撞来的李德肩膀上。 李德猛然抬头，“老奴眼瞎冲撞了陛下，老奴……！” “可有派人前往打探？” 李德神情略显紧张，立即躬身请罪，“苏侯行事，老奴万不敢擅自派人探查！” 李世民闻言微微点头，并无怪罪李德之意。 略作思索后，狡诈一笑，“阿德！” 李德稍稍抬头仰视李世民，看到李世民脸上笑容顿感疑惑，“老奴在！” “你想个法子买通庄园之人，今后无论吃的用的或是旁的……但凡那小子有所动作务必及时汇报！” 李德闻言当即思索着适合买通的人选。 “陛下，老奴以为此事还需从苏侯亲近之人下手，方为上策！” “嗯，有理！”李世民深以为然，郑重提醒道：“此事尽管办好！” 李德躬身一礼应道：“喏，老奴即刻去书信一封呈现于公主殿下！” 正要转身迈步的李世民闻言提高嗓门问道：“何人？” “回陛下，长乐公主殿下！” “哼，她靠不住！”李世民摆了摆手，转身之际丢下两个字，“换人！” “喏……” 第867章 火炮浇铸完成 午时即将过去，铁匠铺外面摆了三桌丰盛大席。 所有工匠已用过午餐。 铺子内三个新搭建的炭炉烧着炭火，每口灶台配有两个风箱口。 风箱被抽拉的呼呼作响，五个小时早已过去，再过两刻钟便是六个小时。 一名将作监匠人站在灶台边缘，拿着一个不熔于铜水的长柄勺，不时的挥出坩锅内铜水上漂浮的杂质。 苏尘由始至终不曾开口询问何时浇铸。 灶台边已搭设好滑轮架，只待铜水熔化合格捞出杂质，便可以直接上架推向砂箱模具灌注。 将作大匠张望踩着木梯上攀，观察铜钱熔化进度。 打捞杂质的匠人将长柄勺递给张望。 “嗯，保持火力，再熔它一刻钟！”张望将长柄勺伸进坩锅探查过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对负责火候的匠人吩咐。 “得令！”六名照看火候的匠人同时应答。 张望下了木梯，抓起衣袖抚摸了一下手表，随即取来两面小旗帜。 左手蓝旗，右手红旗。 模具有四个预留浇铸口，从皇宫借来大坩埚后匠人分析测算，只需其中一个浇铸口其他用来排气。 苏尘为防止意外以及火耗，每个坩锅内三百二十斤铜钱，比最初预计八百斤多出百来斤。 炮管尾部需承受火药燃爆瞬间产生的巨大压力，因此管壁厚度达35毫米，而后向炮管发射口逐渐缩减。 铜管长度两米五，最大外径包括加厚突出部位二百六十毫米。 但加固后的型砂模具，直径足足有八十厘米。且一半以上埋入地下，四周以型砂紧密填充防止浇铸时爆模。 很快，一刻钟过去。 单口坩锅三百二十斤铜钱熔化成铜水，耗时五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张望交叉挥动手中发号令旗，大喝一声：“各位准备，起埚倒模！” “是！” 很快三组滑轮架操作匠人就位，三人跳上灶台牵引着滑轮架，以铁链钩子勾住坩锅三只耳朵。 李泰拽住聚精会神的苏尘走到安全区域，“苏尘，后退些！” “哦，哦！” 坩埚离开灶台缓缓上升，平移四五米后来到砂箱模具处。 三名工匠立即挂上三根顶部带勾的方形铁杆，上面有刻度侧边带有齿条状。 铁杆分为上下两截，旋转中间部位摇柄，可使上半部分按照刻度提示上升或下降。 坩锅到达指定位置后，两前一后两根铁杆立在处于同一平面的方木上。 前面两根铁杆只需操作其中一根，属于联动机关。并呈八字型向两边分开，以此保证操作铁杆匠人的安全，远离坩锅正下方。 “只令！”张望站在坩锅侧方五米开外木梯上，竖起左手蓝旗。 “进五度七分！” 蓝旗举起则是向坩锅后面的铁杆操作手下令。 “进五度七分！”后杆操作匠人重复指令，并转动摇柄。 紧接着便听到咔嗞咔嗞的响声，坩埚开始向模具浇铸口倾斜。 “五度七分已至！” 此时前面两根铁杆为活动状态，后面的铁杆顶升，坩埚自然向前倾。 现场只有张望能看到坩埚内的金灿灿铜水，苏尘如同鸭子一样踮起双脚，伸长脖子想看看坩埚内的情况。 毕竟里面都是他的铜钱。 张望眉头紧皱，目光锁死坩埚出水嘴口，举起右手红旗。 “锁！” 这时坩埚上的三根受力铁链，后面一根已失去了作用，因此需要前面两根铁杆支撑保持稳定。 而后，张望再次举起蓝旗，喊出口令：“进三度五分！” 口令简单，但对于发号施令之人要求极为严苛。 要有精准预判能力，坩埚内倒出的铜水落点，使其不差分毫流进浇铸口。 还要熟知液体状态下金汁铜水波动心性。 调杆匠人操作完毕，张望仔细观察着坩埚内铜水的晃动情况。待其平静后，张望最后一次举起红旗下令： “退两度四分！” 随后，模具前方不远处的苏尘等人，终于见坩埚内金色液体呈现一条带弧度的金线落下。 精准注入喇叭形模具灌注口。 “好，漂亮！”苏尘立即鼓起掌，大喝一声。 李泰缓缓转头，鄙夷的看向大呼小叫的苏尘，淡淡说了一句： “若在皇宫将作监，明年今日便是你忌日！” 苏尘立即明白了李泰话中之意，“这么严重？那我不说话便是！” 一锅铜水不知具体重量，期间张望重复下令八次才倒完，用时大概二十分钟。 很快就是第二锅。 直至下午两点多，砂箱灌注圆满溢出少许铜汁。 张望立即命人拼装炮管尾部合砂模具，趁着刚灌注铜水尚未凝固继续灌注。 炮管尾部包含火药仓引线孔与炮管分开制模。 两点二十分，铜炮管整体灌铸完毕。 “侯爷、魏王殿下，幸不辱命！”张望下得木梯来到苏尘与李泰跟前，拱手一礼， “铜管现在浇铸完成，待其冷却两个时辰便可拆模以观其效！” 苏尘听到要冷却四个小时，下意识看了李泰一眼，所有的时间与李泰早餐时对自己说的都不一样。 “哈哈哈，好！”苏尘拱手回一礼，“张师傅，还有各位辛苦了！” 众人整齐划一向苏尘拱手作揖，道：“为侯爷与殿下效力，不敢言辛苦二字！” 李德对他们早有交待，去到庄园对苏尘要像对皇帝一样。 “侯爷、殿下！坩埚内大概还有六十余斤铜汁，不知眼下可否用来灌注铜球？” 苏尘闻言猛的一拍巴掌，“对啊，还有铜球呢！” 炮膛内径100毫米，苏尘为了抵消工艺误差，特意将炮弹设计成直径96毫米。 实心大铜珠制作很简单，与轴承极小滚珠制作难度完全不一样，所需精度也不同。 “好，三十来斤铜水差不多可以做……八个铜球！” “现在就搞！” “好的侯爷，在下这就灌铸铜球！” 张望挥手命人抬来十几个铜球型砂合模，将坩埚降到距离地面两尺高度。 不一会儿功夫，六个铜球型砂模具灌满。 坩埚内所剩铜汁，只够浇铸三个直径96毫米的实心铜球。 待二十几名工匠清理完现场后，苏尘走到张望跟前问道：“张师傅，铜管里面抛光打磨大概需要几天时间？” 张望拱手一礼，答曰：“回侯爷，目前不知折模后钢管内部成效如何，因此在下无法确定打磨耗时！” “对哦！”苏尘想了想，张望说的十分有理，随即拱手回礼，“哈哈哈，我啥也不懂，见谅见谅！” “侯爷言重了！” 李泰默默走到铁匠铺外面，对新来的二十几名将作监工匠拱手一礼： “今日有劳诸位，本王他日回宫禀报父皇，为各位请赏！” 众人齐身向李泰一拜，“多谢魏王殿下，我等先行回宫复命！” 有时不能一口回绝上官的赏赐只能谢恩。另外工匠们听出了李泰话中意，让他们先回宫去。 李泰点了点头，“诸位请！” 二十几名工匠再次礼，带着各自工具家伙什离开了铁匠铺。 不一会儿，苏尘来到李泰身旁，拍着他肩膀问道，“你怎么就让他们走了呢？我正打算给他们每人五百铜钱！” “你以为本王为何让他们走！” 李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而后甩袖走进铁匠铺。 苏尘愣在原地想了想，似有一丝明悟点了点头。 “切~装逼啊，改天轰你一炮！” …… ……。 第868章 胖子抢我风头 苏尘搓着双手走回铁匠铺。 “张师傅，这玩意四个小时冷不下来吧？” “是不是可以等明天再拆模？” 铜管竖着浇铸大半截埋入圆形地坑中，露出地面将近一米的模具正冒着热气。 如若型砂不透气铸件便会有气孔产生，从而影响质量。 眼下已经快到申时，四个小时后天色正黑。 “侯爷英明！” 张望面带笑容向苏尘拱手一礼，而后解释道：“此铜壁厚寸许，仅仅两个时辰自然无法完全冷却。” “但铸件不可使其完全冷却后再拆模，否则极难下型。 钢管与型砂之间必定粘连！” 苏尘听了张望讲解，脸皮轻微抽搐了一下。 张望说话很有老李的尿性，不管说的对错与否，先说好听的奉承一番。 不过苏尘却听懂了张望的意思，所谓下型应该是指脱模。 “这样啊~我懂了，哈哈哈……！”苏尘丝毫不觉得尴尬，拱手回礼哈哈大笑。 李泰轻轻摇了摇头，走向一旁木制炮车。 “对了张师傅，你来看看这车架子。 看能不能在车架前端增加一个，像你们倒铜水时用的那个钩子铁杆，可以上下调节撑杆控制钢管倾斜角度！” 在大唐，苏尘还是今天第一次见荆棘齿轮装置。 若早发现齿轮爬升装置，炮车就不会用木头打造，而是做成全铜的。 这也全赖苏尘不爱动脑，打谷机上便有环形齿轮。 只需稍加改动联动齿轮做成垂直状，即可用于顶升炮管。 通过齿轮装置升降炮口发射度，远比用木头打插销调整炮口高度要好灵活很多。 张望闻言稍作思索，拱手一礼，“回侯爷，车架增加升降机关不难！恐需大改一番，锚固之处须换成铁器或铜构件！” “嗳~那就好！”听到张望肯定的回答苏尘大喜，指着车架提醒道： “我的意思是：以后车架全换成金属的，再设计升降装置！” 此前李泰与苏尘构思炮车时，粗略估计若以纯铜打造炮车。除去两轮子炮管两米五长的车架，至少三百五十斤左右。 “侯爷大可放心！此等铜车打造不难，铜管两端亦可随意升降！” 苏尘闻言有些纠结，与李泰相视对望一眼。 张望目前还知道所谓的钢管，实则为火炮。 火炮架在炮车上通常只需调整炮口角度，以便达到理想射程，炮弹以抛物线轨迹发射而出。 “张师傅，钢管尾部不需要调节高度装置，只要前端一个就行！” 张望听懂了苏尘描述的需求，皱眉思索几许。 心中感觉苏尘纯属多此一举，想要随意调节钢管前端上斜高度，无需任何装置亦可轻松实现。 就在张望拱手作答时，李泰不知从哪找来一头粗一头细，大概有一尺长的木棍。 “苏尘，你且看看！” 只见李泰将木棍纵横交错放一手指上，使其平衡不掉落。 苏尘随意瞄了一眼，“啥意思？” 李泰鄙视了苏尘一眼，稍稍调整了一下木棍与手指接触的位置。木棍粗的那一端便向下坠，细的那一头往上翘起。 苏尘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而后微微张了张嘴。 “我艹，这是带底座的加特林啊~！” 苏尘看明白了，木棍就是前细后粗的炮管。 只要在炮车上做一个活动支点，无需任何调节装置，便可任意调整炮口发射角度。 同时，苏尘心里郁闷无比。 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竟然没想起来，还想搞个复杂的齿轮顶杆。 “嗯，不错！”苏尘拍了拍李泰肩膀，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等试验完了，炮车就这么搞！” “张师傅，你们别走哈！晚上我们还是在这摆一桌，我现在回去叫人准备好大灯！” 说完，苏尘背着手走出铁匠铺，他丢不起这个人。 李泰望着离开的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张望几人拱手一礼： “诸位且回住处稍事歇息，酉时两刻来此用餐便好！” 钢管两点半浇铸完，需冷却四小时再拆模，晚餐过后差不多正好满足拆模时间间隔。 “喏！” “我等先行告退！” 张望再次捏起一角衣袖，轻轻抚摸手腕上的手表，而后迈步离开。 苏尘前些天让李泰送了一块手表给他，张望如获至宝一般，每日擦拭不少于十五次。 张望心里早已做出打算，临终前立下遗言，手表要与他一同入棺。 工匠离开后，李泰扫视了一眼铁匠铺，而后快速向苏尘追赶而去。 “特么的，那胖子竟敢抢我风头，改天让他坐在炮管上来一发！” 苏尘嘴里叼根野草，骂骂咧咧向养猪场方向走去。 李泰从身后追了上来，拍着苏尘肩膀问道，“今日看了工匠翻砂铸造，有何感想？” “只能说古人先贤智慧过人，工匠精神更是令人佩服！”苏尘头也没回说出心里感受。 李泰左右扫了一眼，小声问道，“后世铸造工艺与现今相比如何？” “这个我了解不多！”苏尘略作思索，继续说道，“翻砂工艺千百年后也依然在使用，但是多了电力机械代替了部分人工！” 李泰点了点头，苏尘给他看的物理书籍已涉及到电的基础应用。 照明电路中的串联与并联！ “去往何处？”李泰忽然发现苏尘目的地好像并非回庄园。 “养猪场！” “嗯，正好随你前去一观！听老五说起近来频繁有母猪产崽，现有猪幼崽几何？” 苏尘摇了摇头，“每天都有十几二十头猪下崽，昨天听李佑那小子说好像有232头下崽母猪，平均每头母猪产崽九头。” “大概两千多头吧！” 养猪场成功受孕母猪五百一十三头，原本有五百二十四头，不过其中十一头患有不育不孕没办法治疗。 按目前母猪平均产崽数量一胎九头，四月之前保底有四千五百头猪幼崽诞生。 根据养猪一百零八问书中所述，母猪一年能产崽两次。 一个月左右幼崽断奶，母猪将在一周后再次迎来发情期。 不过书中亦有提到，并非所有母猪皆可一年产两胎。 一刻钟左右，苏尘与李泰来到养猪场。 苏尘有些意外，在猪舍内遇到一群孩童。 “嘿~小兕子，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站在一条板凳上的小兕子，指着猪圈内满地跑的几头猪幼崽，惊喜道：“姐夫~好多小猪啊！” 小兕子比猪圈围墙矮五十几厘米，张龙贴心的给一群孩童找来凳子垫脚。 “庄主！”其他几位孩童看向苏尘摆手打招呼，显然不似之前那么拘谨。 苏尘微笑着挥手回应，“你们好啊，小心别踩翻了！” 至于一旁的李泰，那些小孩不认识他。 “姐夫、四哥！” 李佑在一个猪圈内直起腰，向苏尘与李泰招了招手。 苏尘笑了笑向李佑那边走去，“小兕子，你们小心点哈，别掉猪圈里面去咯！” “呵呵~！”小兕子呵呵发笑，向苏尘摆了摆手。 “姐夫，四哥，今日四十二头母猪产下三百三八头幼崽！” 苏尘粗略计算了一下，这次平均数下降了一些，每头母猪只产下八头猪仔。 不过整体数量可观。 苏尘的底线只要平均产崽数五头以上，便是万事大吉！ “嗯，不错！”苏尘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你小子在干啥呢？” 李佑撸起袖子，嘿嘿一笑，“嘿嘿，我在为猪仔铺草垫呢！” “哦，你倒是尽心尽责！” 第869章 拆模 夜幕降临。 庄园酿酒坊旁，破败的铁匠铺却灯光明亮。 不出意外，划时代的火器将在今晚诞生。 按照正常历史进程，火炮将于八百年后（大约明朝天启年间）出现在中华大地上。 晚餐过后，铁匠铺人手一把锄镐，围着即将拆模的钢管。 张望摸着心爱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向苏尘汇报，“侯爷，时辰差不多了，可以起模！” 从露出地面部分的型砂模具探查，并无炸模现象。 由于铜管竖向浇铸缘故，因此压力集中于埋入地下那部分模具，一切结果只待开模后方能见分晓。 苏尘搓了搓手，“好，动手！” “小五，你走开些，离远点去掌灯！”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跑这来干啥！” “哦，哦！”长乐公主吐了吐舌，立即跑向一旁远远看着苏尘他们动手搬石块。 苏尘把王朝、马汉、张龙都给叫了过来，赵虎负责照看小兕子三个小家伙。 “张师傅，这个石块我们几个来就好，你们指挥就行！” 模具露土部分四周堆叠了三层大石块，以便更加牢固定住木模，每一块石不下八十斤。 为了防止发生爆模，地下挖圆井坑地表以重石块固定，工匠们可谓煞费苦心！ 十几分钟苏尘、李泰等五人，将四十几块大石搬离施工区。 “侯爷、魏王殿下，型砂由我等起挖便好！” 圆井深约1.2米直径一米五，木模吊起放入其中四周以型砂填充，并分层反复夯实。 苏尘瞅了瞅，见两名工匠正仔细清理木模周围的碎石，猜想起模挖砂有讲究。 “行，需要帮忙张师傅尽管吱声！” “我其他的不懂，力气不小！” 张望拱手一礼，“多谢侯爷！” 紧接着轮到铁匠铺五名工匠，动手开挖圆井填充的型砂，苏尘几人站在一旁观看。 一刻钟过后，张望三人换了一套挖砂工具长柄勺。 又过去两刻钟，圆井型砂已清理差不多，剩下些许不影响起模出坑。 挖出的型砂全部平铺在一旁，工匠仔细检查一番而后细致摊平。 苏尘有些疑惑，以为是要将型砂回收再利用。 “架吊塔！” 张望一声令下工匠开始组装带滑轮的吊索装置，之前木模下井用的便是此法。 木模下井时复杂很多，若模具晃动幅度过大会导致砂芯移位，从而影响炮膛直径不规整。 铜管的重量加上型砂以及木模，至少一千五百斤。 七点二十五分，砂箱模具终于乖乖的躺在了铁匠铺地面上。 起模总共耗时一小时十几分。 “好看不？”苏尘拍了拍身旁长乐公主肩膀，激动的走上前去。 “呀~！” 苏尘搬完石块的手还未清洗，在长乐公主浅绿色长裙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手印。 工匠开始拆模，撬开外层固定竖向排放圆木，连同木板一起被掀开露出里层冒着热气的型砂。 张望手持一棒槌敲碎型砂试探了一下温度。 捏起一小把感受一番，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苏尘见此，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有了着落。 旋即，张望连敲几次型砂表面，连成一体的型砂瞬间碎裂滑落，暗金色的铜管显露在众人眼前。 由于铜管热气未退尽，并不能见其表面生出光泽，乃至分辨不出铸件为纯铜材质。 对此等正常现象苏尘早有准备，因而并未出言询问。 最让张望忐忑的莫过于铜管中空部分，砂芯固定是否到位，直接影响到炮膛的直径。 张望再次用棒槌敲击铜管开口一端中心部位，型砂脱落露出了砂芯的主心骨，是一根直径约五十毫米的木棍。 型砂包裹木棍正好为100毫米，也就是炮膛的内径。 “取凿具来！” 一旁的工匠早已备好一应拆模工具，将尖头凿了递给张望。 另一名工匠正在拆卸炮管尾部合砂模具，只需要拆一面，另一面便会自行脱落。 几经敲凿木棍，张望小心翼翼成功的将砂芯拽了出来。观察砂芯并不完整，铜管里面应有残留些许型砂。 张望认真观察炮膛内部可见部分，发现无明显毛刺，脸上再次现露满意的笑容。 最后只剩下炮管尾部合砂模具，张望并不担心。 炮管最难的是把控两五米长的中空内径，炮管封闭的尾部以及火药仓，合砂浇铸工艺难度不大。 “侯爷、两位殿下还请后退几步，待我将铜管翻滚至型砂之上。” “哦，好的！” 苏尘三人应声退至一旁。 原来之前挖出来的型砂是用来作铺垫之用，想必是防止铜管冷却时间不足，硬度不够以免被硬物留下痕迹。 将铜管从模具取出暴露于空气之下，散热就会快很多。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铜管终于呈现出铜器本该有的本色。 “哈哈哈，好！” 在五盏路灯的照射下，铜管表面虽不至光泽发亮，但能够确定没有裂痕和沙眼以及孔洞。 整个铜管浑然天成，炮身和尾部没有浇铸施工缝，总得来说还算光滑。 预留的炮车锚固件端部，只需打磨掉浇铸时溢出的多余部分即可。 至于炮膛内部，眼下还不敢伸手去摸，即便趴在地上也看不到内部情况。 不过根据之前张望取出砂芯时的表现来看，理应偏差不大。 “侯爷，再有两刻钟铜管触之便不伤手！”张望将手背贴近于铜管感受其温度，向苏尘提醒道。 苏尘看了一下手表七点四十分，微笑道：“好，不急！”而后看向身旁长乐公主小声问道：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长乐公主抿嘴摇了摇头，抬手比划着，“明日周六！” 苏尘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应了一句：“哦，又周六了啊！” 长乐公主皱了皱鼻轻哼一声，在苏尘腰间轻轻一拧。 “张师傅，我们过一会再来哈！”苏尘向张望招呼一声，拍了拍李泰肩膀向铁匠铺外面走去。 李泰嫌弃的瞄了一眼被苏尘拍过的肩膀。 走到铁匠铺外面，长乐公主拿起手瓢从水桶舀起一勺水，向苏尘两人招了招手。“你们俩过来，洗手！” “胖子，明天一天能打磨好炮管不？” 李泰略作思索，答道：“方才观其外表几近无需细致打磨，若铜管内部行刺瑕疵较少，用不了一天！” “如若不然，打磨再久亦不使其变光滑！” “嗯，也对！”苏尘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抛光打磨只能解决表面瑕疵，如果炮膛里面长满倒刺，除非车削不然解决不了！” “抛光？” “何为抛光？” 长乐公主与李泰同时看向苏尘提出疑问。 “切~没见识！抛光打蜡都不知道，一看你们俩就没穿过皮鞋！” 李泰兄妹俩同时低头看向脚上穿的云锦靴。 第870章 静待试炮 半小时很快过去，苏尘三人回到铁匠铺。 张望手握一根两米多长竹竿，伸进铜管里面反复搅动。 竹竿前端绑了一团松散布条，每次都会带出一些散碎型砂。 苏尘见张望一只手搭在铜管上面，由此可见铜管温度已降至正常人体可触状态。 “张师傅，如何？” “哈哈哈！”张望起身向苏尘三人一礼，神情有些激动开口道： “得益于侯爷与魏王殿下把关提供奇思妙想，我等幸不辱命！” “铜管内部还算光滑，以布条向内试探无明显摩擦阻碍！” “明日一早取些许粗砂灌入铜管，将其架起使铜管快速翻转，可使内部更加光滑规整！” “而后换装细砂反复翻滚打磨，必能达到平滑如镜！” 张望说的镜是指铜镜，而非玻璃镜。 苏尘闻言大喜以拳击掌，“哈哈哈，好！”与李泰相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欣慰的满足感。 忙活了将近半个月，苏尘每天至少跑一趟铁匠铺，今天终于成功在望。 若是进展顺利，明天下午就可以试炮！ “张师傅，今天大伙忙了一天，不如吃个宵夜回去休息吧！” “其他的明天再搞，如何？” “夜宵？”张望闻之一怔，转瞬明白了宵夜之意，拱手一礼道： “多谢侯爷，请三位殿下早些就寝歇息！我等收拾一番再回住处，明日不出两个时辰便可完工，并将铜管安置于车架之上！” “这样啊……”苏尘略作思索，“行！” 看向王朝、马汉、张龙三人吩咐道：“你们等会送送张师傅他们！” “属下遵命！” 张师傅他们五人，全部住在五百玄甲军训练时修建的神器营。 神器营距离庄园内的铁匠铺，大约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现在神器营住了很多人，军工厂的宿卫也是居住于此，李德謇与其他工部工匠同样如此。 张望五人揖礼道谢，“多谢侯爷！” 苏尘微笑着摆了摆手，而后拱手一礼，“那我们就先回去哈，各位师傅明天再见！” 李泰跟着拱了拱手。 “我等恭送侯爷与两位殿下！”张望五人同时躬身，并将苏尘三人送出铁匠铺。 “几位师傅早点回去休息哈！”苏尘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长乐公主拿着一盏太阳能路灯头，走在苏尘与李泰中间。 “木头，明日可是要试射火炮？” “嗯，顺利的话下午就可以放一炮试试！”苏尘点点头，“胖子，明天上午你去军工厂那边让人调配几份四斤的炸药！” “最好三斤的也准备几份！” 目前苏尘不确定火药仓具体容量，仅凭空想象设计药仓的容量空间。 “好！”李泰干净利落的点头答应。 “嘿嘿，胖子！你为何如此顺从木头呀？” “嗯？就凭你也敢称呼本王胖子？”李泰抬手轻轻搭在长乐公主一侧肩膀上恐吓道。 苏尘眼疾手快挑开李泰的手，“嗯？就凭你也敢吓威胁公主殿下！” “哼~本王羞与尔等为伍！”李泰自知不是苏尘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加快脚步双手背在身后走在前头。 “胖子，要不要改天帮你把阎婉带出皇宫，来庄园陪你啊？” 长乐公主立即附和道：“嘿嘿，好主意！” 没走出几步的李泰转身看向苏尘，等着两人上前。 “依你看，明日我们先试射火炮再行禀报父皇，亦或试炮之前通知父皇前来见证火炮诞生？” 苏尘作出一个不屑的动作，“切~我还以为你求我帮你把阎婉带出宫呢！” 李泰走到苏尘身侧，略显气恼加重语气，“本王与你说正事！” “此事你看着办就行！火炮能射多远威力如何还不知道，但唯一能肯定的是火药一定会爆炸！” 李泰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苏尘继续说道： “通知你爹时，把军神还有那两个鸟人也叫上，尽量不要带太多人过来！” 李泰微微点头，“嗯，我自有分寸！” 紧接着苏尘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让他们午饭过后再来庄园！” 噗嗤~！ 长乐公主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羞与你为伍！”李泰再次迈步向前，与苏尘拉开距离。 “行啊！改天哥心情好了烤一只乳猪尝尝，到时你能吃到一根猪毛算你有本事！” 一听苏尘说到烤乳猪，李泰想起了去年唯一一次烤乳猪。 外皮金黄酥脆的乳猪滋味，瞬间充满李泰整个大脑。 李泰再次停在原地等着苏尘上前，“妹夫，泰有一事相问，还望不吝赐教！” “猪崽出生后需喂养多长时日，方能长至二十斤以上？” 李泰记得去年那只因阉割蛋蛋，而郁郁寡欢被做成烤乳猪，差不多就是二十来斤。 苏尘与长乐公主相视一眼，长乐公主更是将灯头对着李泰脸上照了过去。 “应该不会超过两个月吧！” 今天去猪圈看了一下，刚出生的猪仔差不多就有三斤。吃一个月母猪奶，每天至少能长个三两肉。 “好！本王知晓了，明日见！” 李泰如今虽然不像从前那么胖，但贪嘴的毛病一直不曾改变。 好在他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锻炼。 回到庄园主殿，只有管家与罗有福以及三名家丁在大殿。 “侯爷！”王喜上前向苏尘与长乐公主一礼，“晋王与几位小殿下已就寝！” 苏尘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随便交待了一句，“明天中午丰盛些，可能陛下要来！” “喏，小的记下了！”王喜恭敬应承。 以往苏尘从未因为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要来庄园而特意交待饭食。 因为庄园伙食向来不差，今次之所以另作交待，只因李世民答应了他随军出征朔方。 李世民不答应也没法子，提前串通好李渊，并将李恪揪出来单挑了一番。 李恪自然不是手持鳞纹铁棍苏尘的对手，手下败将李恪都能参战何况苏尘。 如今唯一能战胜苏尘的人，恐怕只有猛子哥薛仁贵。 不过，苏尘一直没敢向薛仁贵发出单挑。一方面考虑到薛仁贵会留手，另外担心铁棍与方天画戟对碰，其中会有一损。 洗漱一番过后，苏尘与长乐公主回了卧房。 回到卧房，脱下外衣苏尘站在床榻边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啧~嘶，怎么就周六了呢？” 长乐公主气呼呼的捏了捏拳头。 啪~啪~啪，在苏尘屁股上连甩三巴掌。 一夜无话…… 静待明日试炮……！ …… ……。 第871章 臆想 翌日。 睡醒的苏尘根据房间光线判断，此时应该还到辰时七点。 抽出一只手掀起棉被抖了抖，好让捂得严实的被窝内热气散出。 长乐公主如同八爪鱼趴在他身，苏尘像是盖了两层棉被。 原本不至于这般早醒，完全是被热醒。 “火炮一响，黄金万两！” 仰望望床榻顶部精雕细琢的百鸟朝凤，苏尘一脸笑意。 “叮，恭喜宿主造出火炮，特奖励年发电量3000兆瓦，火电站一座！” “嘿嘿！” 苏尘臆想着火炮奖励不自觉笑出声来，身体也跟着轻微抖动。 二十几分钟过去，苏尘感觉应该有七点，他这些天差不多都在此时起床。 “肉包，起床了！” 长乐公主迷糊睁开双眼，抬头看了一下。换了一边侧脸继续趴了下去，“几时了？” 苏尘掀开棉被拍了拍她后背，“7、8、9、10点了，起床！” “嗯~哼~！”长乐公主像蛇一样扭动着伸了个懒腰，从苏尘身上翻滚下去。 苏尘立即翻身下床穿衣。 “等等，换身衣物！”见苏尘依旧穿上昨晚那套搬过石块的卫衣，长乐公主迅速下床给苏尘找干净衣物。 “不用！等会可能要干点活，晚些时候洗个澡再换就是！” 长乐公主点点头，“也好，换洗衣物等会我帮你放在卫生间！” “行！我先去了哈，李泰那胖子说不定已经在等我。上午你就不要去铁匠铺了，到时试炮之时我再喊你！” 穿好衣服戴好手表，对翻箱倒柜的长乐公主交待一声。 “嗯，你快去吧！” 拉开房门正要迈步离开的苏尘，收回脚步走到长乐公主身后拍了拍她肩膀。 站在衣柜前整理衣物的长乐公主，头也没回随口问道：“做甚！” “本侯爷赏你个东西！” “多谢侯爷，本小姐不……！”长乐公主迅速用手挡在臀部，防止被苏尘偷袭。 话未说完，苏尘在她侧脸啃了一口。“不必言谢，本侯爷走了！” “哼~！”长乐公主淡淡一笑，将脸贴肩膀上蹭了蹭被苏尘啃过的地方。 …… “我艹，怎么就七点半了？” 洗漱完随意看了一下手表，加快了脚步向大殿而去。 苏尘起床穿衣刷牙洗脸，一般用时只需五分钟。 “胖兄久等了，真过意不去！” 来到餐厅李泰果然在等着苏尘，餐桌上有一盘包子，还有一杯冒着热气温水。 昨天宰了头牛，今天早餐牛肉包子。 故作姿态向李泰拱了一下手，抓起包子往嘴里塞。 这段时间李泰来到餐厅，便吩咐家丁将苏尘的早餐备上。苏尘若起得早就能吃口热乎的，反之冷热不论。 可谓贴心又周到！ 李泰正看着长安日报，眼皮未抬随口说道：“薛万彻与苏定方两位将军返回长安了，父皇对他们均有封赏！” 苏尘听了更是毫无反应，甚至已忘记薛万彻与苏定方去哪里做了什么。 只顾啃着尚有一丝余温的牛肉包子。 “走吧！火炮一响黄金万两，别耽误正事看啥报纸！”苏尘吃完四个包子擦了擦手。 两人走出餐厅正巧遇上小兕子三个小家伙。 “姐夫去铁匠铺呀！” 这段时间苏尘几乎天天往铁匠铺跑，小兕子心知苏尘有大事要办，因此很少主动去找苏尘玩耍。 苏尘微笑着向小丫头摆了摆手，“对，你们自己玩哈！” 小兕子乖巧的点头，“嗯~呐！” 李泰看向眉开眼笑对苏尘满怀热情，对自己却视若无物的小兕子，决定上前与其理论一番。 “明达，能否看见皇兄？” 小兕子仰头疑惑看向李泰，点点头答道：“兕子能看到皇兄！” “既是如此，为何……” “小兕子别搭理他，他脑子进水了！”苏尘一把拽过李泰向殿外走去，“你这胖子有毛病！” “张龙、赵虎，跟上！” “遵命！” 小兕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呵呵直笑，“呵呵~！” 莫说李泰，即便长乐公主与苏尘在一起时，小兕子同样只会向苏尘打招呼。 “特定份量的炸药送来了没有？” 昨晚张望曾过，打磨只需要两小时左右。那些工匠通常起床很早，有时铁匠铺六点不到就已经开始干活。 苏尘估计，等他们俩到铁匠铺铜管多半已经被架上炮车。 “准备火药简单，只需称出所需斤两而已！ 不必送往铁匠铺，试炮时派人前往取之便可！” “也对！”苏尘点点头，思索着在哪里试炮最合适。 李泰转头望了一眼苏尘，问道：“依侯爷高见，口径百毫米火炮射程几丈？” “应该能射出五百米吧！” 苏尘自己尚不能确定火炮能否制造成功，因此没有过多对李泰说起火炮性能及射程。 “五百米……”李泰面露思索之色点了点头。 “我已派人前往皇宫送信，想必父皇午时之前便会到来！” “嗯，看看火炮现在是何模样了！”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铁匠铺，正如苏尘所料那般，铜管已被架上了炮车。 “各位师傅早啊！” 围着炮车的张望五人闻声，拱手作揖向苏尘两人见礼，“参见侯爷、魏王殿下！” 苏尘微笑着拱手回礼，“张师傅，火炮如何了？” 并非苏尘失言将铜管说成火炮，之前便有打算让张望五位工匠一同前去试炮，为以后制造火炮增加见离及精进铸造工艺。 “火炮？”张望五人相视，眼神中满是迷茫。 “侯爷、殿下且看！铜管内部经三次细致打磨，如今已光滑倍增！”张望放下心中疑惑，火炮为何物他不知。 先让苏尘与李泰检验铜管成品，方为头等大事。 苏尘与李泰走上前，炮车上的铜管外表已被打磨的锃锃发亮，与皇宫中的铜器差不多。 炮车已改装过，两个支座前高后低。 铜管靠近尾部三分之二处有锚固手柄，架在炮车支座上，炮口呈现约35度角向上倾斜， “哈哈哈，好！” 苏尘一批并拢，尝试将手伸进炮膛内检查膛壁是否平滑无刺。 但伸不进去亦不敢贸然使劲，万一进得去拔不出来那将会很麻烦。 “铜球呢？”苏尘转身巡视一圈，发现昨日摆放铜球的地方空无一物。 “侯爷，铜球这就取来！” 火炮放在铁匠铺无人能盗走，但一颗八斤左右的铜球却很容易携带，因此昨晚张望命工匠把铜球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名工匠搬来六颗锃亮的实心钢球。 一看就知道铜球被打磨过。 “侯爷，我等此前对铜管过秤，称得铜管重七百七十余斤，六颗铜球四十三斤！” 苏尘闻言快速计算着。 无需要单位换算，当初熔炼铜钱时按照大唐斤两，三口坩埚合计960斤。 不算不知道，火耗加上捞出的杂质约一百五斤，相当于二十贯铜钱的重量。 “嗯，很好！这么厚的管壁肯定不用担心炸膛！” 内径100毫米两米五长的锥形铜管，管壁最薄之处大概也有一寸。 炮管尾部厚度更是夸张。 “张龙，去搞一辆马车过来，这把玩意拖出去！” “遵命！” 苏尘走到铁匠铺门口，发现室内外有半尺左右的高低落差，又吩咐赵虎将其填平。 “赵虎，把门口填平！” “属下遵命！” 第872章 我只是不会看，又不是不会算！ 太极殿，御书房内。 “陛下，臣似有觉自打与苏小子熟识以来，御书房便再难齐聚七人以上谈古论今，品读典籍！” 房玄龄面带笑意，环视书房内连同李德在内的四人，向苏尘大泼脏水。 李世民与孙无忌闻言相视一眼，两人皆是点头认同。 李承乾近来极少早朝，整日忙于银行与工业园区修路一事。 魏征半个月毛遂自荐，代皇帝前往山东视察。 李世民念其年岁有数极力劝说，但魏征铁了心要亲自前去，查察阻碍学校修建的山东士族。 无奈之下李世民只能从之，特派秦琼、尉迟老黑护其周全，并许以便宜行之权。 程咬金正月下旬前往甘凉地界，协助契苾何力安置，归顺大唐的铁勒族人至今未归。 最为幸运的莫过于杜如晦，年后一直在庄园躲清闲。 两日前，前往交趾运送占城稻的薛、苏两位将军返回长安，秦琼与尉迟老黑从军营返回朝堂。 李世民细想过后，略带苦笑摇了摇头。 莫说旁人，太上皇都被苏尘忽悠去开茶楼。听说武德茶楼每月除去赊账，盈余高达十数贯。 “玄龄言之有理，那小子不为人子！” 此时九点多，李德站在一旁身体略微有些摇晃。 仔细一看发现老李正在闭目养神，以至于书房外一名内侍手持信件，急切的向他招手李德亦不曾发觉。 老李没看到，李世民视线畅通无阻，将书房外内侍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正当李世民向内侍招手时，李德快步窜出走向书房门口。与内侍稍作交流，李德挥手将其打发。 双手将书信呈于李世民，“陛下，魏王殿下差人送来书信一封！”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接过信件将其展开。 书信内容简单，寥寥几句。 儿臣禀奏： 神器初成，午时之前试其锋芒。 邀卫国公、薛、李三人共赏之！ “神器？”李世民下意识看向李德。 昨日老李随口胡说苏尘借锅又借工匠，定是在秘密打造神。 “阿德备车，前往秦王府！”李世民不作他想，望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郑重交待：“宫中诸事有劳两位暂时代理，朕前往庄园一趟！” “臣等遵旨！”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并未多问，起身一礼同时应承。 李靖前些天带人去了绛州清点粮草军备，眼下并不在长安。 …… 马车拖着炮车辗转换了几处地方，苏尘认为都不适合放炮。 原因无他，炮弹发射出去不好找回。 一个铜球重七斤多，一贯铜钱六斤四两，这点账苏尘算的门清。 “苏尘，可记得去年炸药炸山石？” 李泰想起测试炸药时的那处石头山，山前足够空旷山上无繁杂树木。 “对啊，那里环境最好，山上有两块巨石正好当靶子试炮！” “张龙，驾车带路！” “遵命！” 张望五人跟着苏尘瞎转悠，满脑子疑问。 始终猜不透拉着近八百斤的铜管到处跑，究竟所为何事！ 苏尘与李泰不曾主动与其说明，张望等人自不敢出言相问。 尤其是两位扛着三米长竹竿的工匠，更是满头雾水。 一根竹竿头部绑扎布条用来清理炮膛，另一根长竹竿则是包裹成圆形，用来压实填装的颗粒状火药。 现在的成品火药再也不是粉状，而是如比绿豆稍大些的颗粒。 李泰一次无意中发现，粉末状火药有时燃烧不够充分，管状炸药爆炸后会有残留火药飞溅。 因而想出了将其制成颗粒，经测试后颗粒状火药燃烧充分，且爆炸威力更强。 三十几分钟过后，马车拉着炮车停在山前空旷地带。 “呵呵！”苏尘看向表情有些木然的张望几人，不作解释。 等会放一炮他们心中疑惑自然解开。 “来，哥几个！” “把炮车支脚撑起来，马车弄到一边去！” 移动炮车稍微调整了一下炮口方，使其正对山顶巨石。 赵虎卸下马车套索，从车取出一布袋和平衡秤，布袋里装的是调配好的火药。 平衡秤最大能称出三斤，精确到钱，十钱为一两。 “啧~嘶！” 苏尘围着炮车转了一圈，思索着如何能够瞄准目标物，实施精准打击。 随即苏尘想到要先确定有效射程，才能考虑准度问题。“李泰，你估计这里距离山头有多少米？” 李泰面向山头，微眯着眼极为认真的估测距离步数，看上去很专业。 “张望，依你估算两处之间步距几何？”李泰把握不准问向张望几人。 苏尘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张望等人闻言走到李泰身旁，向山头望去。 “回殿下，应不足一里，约有两百七十余步！”张望说完，其他四人点了点头。 三百步为一里，合四百五十米。 李泰点点头，看向苏尘答道：“四百米左右！” “我只是不会看，又不是不会算！”苏尘没好气的回了李泰一句，走到火炮尾部药仓位置。 “要不要先来一炮？” 李泰看了看手表十点差十六分，“以我之见，等父皇到来再试为好！” “也行！”苏尘也看了一下手表，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陛下知道我们在哪？” 李泰瞬间哑然，“本王大意了！”丢下一句话，李泰当即拔腿向庄园跑去。 “跑啥哦！” 苏尘大喊一声，李泰止步。 “张龙你回庄园一趟，等陛下到了带来这里，顺便帮我把她喊来！” “属下得令！”张龙抱拳一礼向庄园跑去，苏尘说的‘她’自然是指长乐公主。 苏尘几人也没闲着，围着小山几百米范围搜寻了一圈，防止有人在此活动。 周围视线很好没有高大树木，只是一块不适合开荒耕种的荒地。 石头山不高，山顶最高处距离地面不到二十米，上山的坡度也很平缓。 此处很适合放炮！ 第873章 火炮成！ “父皇，苏尘与四哥不在铁匠铺！”长乐公主跑去铁匠铺寻找未果。 李世民亲自驾车前往秦王府接上李恪与薛仁贵，仅带了李君羡与十名侍卫随行。 九点四十分抵达庄园。 不过却无人知晓苏尘与李泰去向。 李世民并未贸然派人寻找苏尘下落，从李泰含糊不清的书信内容判断，李世民认为此事不宜让众多人知晓。 之后长乐公主告知李世民，苏尘今日要试炮。 于是，李世民便怀着激动的心耐心等着。 “父皇莫急，木头说好试炮时会叫上女儿旁观，待其准备妥当定会前来通知！” 李世民面带笑容轻轻点头，长乐公主的话语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在回忆苏尘当初说的火炮。 射程可达一里地破坏力极强，乃攻城夺地首选利器。 火箭弹虽好，但射程与弓箭无差。 “陛下，末将猜测侯爷兴许去了当初试验火药那处山头。末将先行前往探查，若有侯爷下落再回报陛下！” 自从李世民封了个五品武散官后，薛仁贵在李世民面前便以末将自称。 “嗯？”李世民闻言收回思绪，略作思索后认同薛仁贵的想法。 “甚好！仁贵……” 李世民话音未落便收了回来，张龙从广场快速跑进大殿。 “卑职参见陛下！”张龙立定抱拳俯首一礼，“侯爷命卑职前来，请陛下移驾庄园三里之外山头！” “好！” “即刻前往！”李世民起身快步走出大殿，步行前往苏尘所在试炮场地。 三里地约一千三百多米，正常步行需用时二十几分钟。 李世民几人步伐很快，长乐公主跟在后面，时不时需要小跑一段方能跟上。 一刻钟左右，李世民几人看到了拿着长竹竿捅炮膛的苏尘。 “特么的，药仓搞小了！” 填装的火药只有两斤六两约现代3.1斤，苏尘预想的是装药量是现代计量四斤。 药仓位于炮管尾部，有两个突点防止放入炮弹撞击火药发生意外。 “你们以后捅这个火药的时候，要记住千万不能站在炮口前面。 要像我这样站在侧边，发生意外最多废一只手！” 张望五人此时方才明白，所谓的铜管竟然是杀器！ “赵虎，炮弹伺候！” 赵虎立即抓来一个铜球递给苏尘，“侯爷，给！” 苏尘接过铜球直接塞进炮管，而后用竹竿顶了几下。 此时，李世民六人匆匆赶至。 李泰、张望等人立即迎了上去，躬身见礼。 “父皇！” “参见陛下！” “诸位免礼！” “谢陛下！” 苏尘咧嘴向李世民招了招手，“陛下来得巧啊！” 李世民望着长达两米五的‘纯金’铜管，初次对火炮有了些直观概念。 “如何？射程几许？”李世民上前激动的抚摸‘纯金’火炮，而后走到炮口便要弯腰向内探视。 “陛下！” “父皇！” 苏尘眼疾手快将李世民拽至一旁，“陛下，以后可不敢这么唬啊！里面装了火药和炮弹，相当危险！” “好，好！朕不知其理，今后定会小心！”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再次问道：“射程几许，威力如何？” “嘿嘿，我们还没试呢，那胖子说要等你来再开炮！”苏尘说着递上一个打火机给李世民。 “陛下，为玩意不管成功与否，第一炮由你来发射！” 苏尘走到铜炮尾部，指着引线提示李世民将其点燃。 “好，好！”李世民当仁不让欣然接受苏尘的提议，激动上前欲将引线点燃。 苏尘知道引线燃烧速度，二十多厘米半分钟烧不完。 等李世民点燃引线后，苏尘大声提醒道：“大伙后退远离这玩意，万一炸膛会伤人！” 众人纷纷后退，远离炮车大概二十几米。 “张龙、赵虎，等会听到响声，注意观察铜球下落！”苏尘担心火炮射不准，故此特意提醒张龙二人。 “属下得令！” 长乐公主对此不解，她以为铜球会像炸药一样炸向远处，“为何？” 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竖起一根手指。“一个铜球七斤多一千多块钱呢！” “射出去不得把它找回来？” 长乐公主恍然大悟，“哦，哦！” 张龙、赵虎两聚精会神盯着炮口对着的方向，目光随时监测铜球去向。 “嘣~！” 随着一声巨响，炮口冲出两股一灰一白浓烟，炮车底部震起些许尘土，受火药爆炸后座力影响车轮滚动了半圈。 好在车架有立杆支撑，勉强还算平稳。 “我艹，偏得有些离谱啊！” 苏尘看到炮弹竟然飞过山头上空，呈抛物线继续升高没有下坠迹象。 高度打偏固然有些遗憾但准度还行，铜球飞射的轨迹正处于目标巨石上方，另外便是射程远超了四百米。 “快啊，把一千块找回来，顺便标记一下铜球落点位置！” “好的侯爷，属下定将铜球寻回来！”张龙、赵虎拔腿跑向山头另一侧去找铜球。 待烟雾彻底散去，苏尘撸起袖子走向铜炮。 刚才那一发是他亲自调整的角度，试射过后苏尘心里有些把握第三炮能打中山上巨石。 第二炮找出炮口上斜角度，与发射炮弹飞行角度的对应关系。 “胖子，快来称火……” “呃……” 苏尘拿着长竹竿清理炮膛，发现李世民几人张大嘴巴，目光依旧看向炮弹射出的方向。 张望几人更是如此，万万不敢想象铜管竟有这等用处！ “胖子！” “来了！”李泰立即回过神上前称火药。 很快第二发火药和炮弹装填完毕。 此前炮车有移动为确保万无一失，苏尘弯腰站在火炮尾部竖起大拇指，眯着一只眼重新校正目标。 最后将炮身前部调低适当高度。 “仁贵你们俩来瞄一下，记住炮管的角度位置，以后好传给炮手！” 两人依言上前，三点一线瞄准目标大部分都懂，像苏尘那样大拇指、炮口、山上巨石成一线。 而后张望王位工匠依次上前。 他们五人今后若无意外，就是专门制造火炮工程师。 因此，火炮各项性能指标他们必须尽数掌握，方便改进之后的火炮。 “侯爷，钢球已寻回！”将近十分钟，张龙两人寻回铜球。 苏尘接过铜球掂了掂，“重量没少，有些划痕还能继续用！” “好！第二发谁来？” 倘若没有张望五人在场，此时长乐公主必定争先恐后上前来一发。 “陛下，你来吧，这次保证能打中山上巨石！” 苏尘没想过仅凭口径十厘米的铜炮，能将质地坚硬无比的石块打碎，能蹭出一点碎屑就算牛的一批。 李世民站在原地微笑着摆了摆手，“你来便好！” “行！”苏尘毫不客气再次掏出一个打火机，随手点燃引线而后退到李世民身旁。 “忘了带个望远镜出来！” 数十息过后，又是一声巨响，炮弹飞射而出。 “哈哈哈，中了！” 苏尘等人所在位置距离山顶巨石四百多米，看不清铜球落在巨石上具体现状。 但能够确定铜球击中了巨侧边，并有听到传出碰撞的声音。 “张……” 苏尘刚开口，张龙赵虎已奔向山顶找球。 两人很快到达山顶，不过苏尘几人却被张龙和赵虎的举动搞迷糊了。 距离有些远，但能够看出张龙两人站在巨石前伸手上窜下跳。 随后便看到张龙扎起了马步呈下蹲之势，赵虎踩在张龙腿上，双手奋力紧攀巨石壁。 至少苏尘等人看到情况便是如此。 …… ……。 第874章 神武大将军！ 如果有望远镜苏尘就发现，原来是铜球镶在了凹凸不平的巨石上。 不但如此，铜球略有变形两道裂纹清晰可见。 火药的推力加上势能，以及铜球自身的重量产生的惯性，巨大冲击力便产生这种结果。 山上巨石却纹丝未损。 等了约有八分钟，苏尘感觉有些不对劲，为验证心中所想对李世民提议道： “陛下，我们上山去看看？” “好，上前一观！”李世民心中疑惑更甚，两个身手矫健之人取个铜球却迟迟不下山。 旋即，交待张望几上山下等候，李世民几人向山坡上而去。 一探究竟！ 山坡平缓行路不艰，两三分钟李世民、苏尘等人来到山顶巨石处。 看到眼前的景象，苏尘咂了咂舌。 铜球像一坨隆起的牛粪，贴在巨石一人多高靠边侧位置。 四百多米，铜炮准度相当了得。苏尘瞄准的是巨石中心处，偏差不到一米。 “侯爷稍待片刻，属下很快将铜球敲下！” 在庄园附近，张龙两人均未佩带刀械，只能从山上找石块敲击‘粘’在巨上的铜球。 巨石表面不整有棱有角，铜球牢牢镶嵌其上。 从系统空间取出长一米六的鳞纹铁棍，苏尘走上前去，“来，来，让我来把它捅下来！” 蹲着马步的张龙见苏尘手上铁棍，二话不说拍了拍赵虎。 两人退至一旁，苏尘拿着铁棍从下面往上桶，又在铜球左右两边敲了几下。 很快铜球从巨石壁上脱落。 苏尘收回铁棍，弯腰捡起铜球，“都是钱啊~！” 李世民与薛仁贵、李恪对望一眼，走到苏尘跟前看向他手里的铜球。 “小子，若铜球换成铁球将会如何？” 苏尘只关心钱，李世民见铜球冲击力如此巨大，瞬间想到用于摧毁坚固城墙。 “换成铁球啊……”苏尘略作思索，看了一眼身后巨石，“估计铁球分四分五裂吧！” 铜硬度不及铁且延展性高于铁，若非如此，此时的铜球多半已裂开。 苏尘的回答不是李世民想要的答案，向李泰使了一眼色。 李泰微微点头，向苏尘上前一步，“你莫不是脑子未开窍？” 苏尘无端被李泰夸奖，正要动之以情晓之理与其理论一番。 李泰继续说道： “斥巨资两百余贯，工匠耗费半月，造出神器只为轰击巨石？” “父皇言下之意，炮弹若换成铁球轰击城墙当如何！” “汝不晓人言耶？” 李泰难得找到机会数落苏尘，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哦~早说啊！”苏尘没搭理李泰，将有些变形表面有裂纹的铜球递给李世民。 “这块大石头比城墙坚固十倍不止，铁炮弹肯定能把城墙轰出一个深坑。” “三发炮弹打在同一处，砖墙肯定要塌一大块！” “不过砖头砌的城墙那厚，为什么不轰击城门要炮击城墙呢？” 苏尘不清楚城墙结构，只能看出城墙表面由青砖砌筑，下宽上窄。 长安城外围城墙，以明德门为例下部宽二十五米。而后逐渐向上收缩，城墙顶问过道宽约三丈。 皇城朱雀门那道城墙更厚。 “深坑……”李世民闻言微微点头，而后看向苏尘面带笑意摇了摇头，“何人与你说起城墙为砖砌？” “这哪用人说啊，每次去长安城不都能看到吗？” “明德门、金光门、通化门，只要眼眼不瞎都能看见，那城墙都是砖头砌的！” 苏尘出入过长安城的三个方向城墙，唯一没去过的只剩下北面玄武门。 长乐公主小声的对苏尘提醒道：“城墙乃黄土分层打夯，仅城门处百步范围内夯土外砌砖！” 苏尘闻言缓缓转头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以为苏尘要表扬自己见多识广，满眼期待的眼神。 “你咋不早说！” 长乐公主脸上表情瞬间晴转多云，嘴唇动了动。不禁想起苏尘说过的一话： 拉不出屎，怪茅坑！ 李泰脸上肌肉抽了抽，很想帮长乐公主喝斥苏尘。 但一想到他这位妹妹和苏尘是一伙的，便放弃了帮忙的打算。 “陛下，如果是夯土墙炮弹搞大一点。炮击时从城墙上部开始摧毁，应该很容易破城！”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望着手中铜球，“火炮称为攻城利器不为过，比之炸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用于杀敌稍次！” 李世民只看到了火炮射程，以及攻城方面的优势。 炮弹落于敌军阵营，杀伤力有限。 李泰闻言点头认同，“父皇所言甚是！” “呵呵！”苏尘上前一步，从李世民手中取回铜球，而后看向李泰。 “胖子，亏你以聪明人自诩！” “依我看啊……你不过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噗嗤~！ 长乐公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想到苏尘那句‘拉不屎，怪茅坑’，现在苏尘又冒出一句俗语。 李泰心不甘情不愿，向苏尘拱了拱手，“愿闻侯爷高见！” “你看哈！”苏尘拿起铜球递向李泰，道：“如果我们把炮弹改成黄豆大小的小球，在敌军阵前将炮口平射……” “那场面……啧~啧，仙女散花似的！” 懂了！ 李世民、李泰他们都听懂了。 脑海中已经有了敌军一排一排倒在炮口前方的画面。 四百米开外一发五、六十颗黄豆撒出去，即使一小半命中敌人，那也是大杀器。 “妙，妙啊！”李泰激动过后向苏尘作揖一礼，承认自己头发长见识短。 “嘿嘿！”苏尘托起李泰，拍了拍他胳膊。 李世民捏了捏拳头，怀揣激动的心情上前拍了拍苏尘肩膀。 苏尘转头看向李世民，“陛下，你有啥想法！” 李世民看了看苏尘，看了一眼长乐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呵呵！” 苏尘指着远处山下，“嘿嘿，陛下给那玩意取个名字？” “要不叫贞观炮？” 李世民闻言看向山下，稍作思索摇了摇头，“火炮可称之为镇国神器，今后便将其唤作： 镇国神武大将军！” 忽然，李世民中气十足，大喝一声： “来人，拟旨！” 山顶上几人面面相觑无人回应，唯一适合回话之人李君羡在山下守着火炮。 几人纷纷看向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苏尘。 苏尘见此硬着头皮躬身作揖一礼： “陛下有啥事，请说！”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鄙夷的看了苏尘一眼。 “无事！” “哦！”苏尘哦了一句，直起腰身。 第875章 镇国侯！ “陛下，我们下山吧！”苏尘将铜球递给张龙，“拿回去回炉！” 李世民点了点头，“好！” 随即众人向山下走去， “此座神武大将军耗费铜钱几何？” “没多少钱，二十多万块！”苏尘感觉说贯体现不出价值，还是以铜钱数量描述给贴切。 “明日朕派人运三车铜钱，加快打造神武大将军！” 李世民说的五车是指载重1.75吨的越野车，三车铜钱一万斤差不了多少。 可以打造十门口径百毫米火炮。 苏尘轻轻摇了摇头，“那么多铜钱铁匠铺没地方放，以后不搞这种炮了，口径搞大些180毫米！” “好！此事你与胖子商议即可，无需过问任何人！” 李世民如今叫李泰为胖子，是越叫越顺口，有时长孙皇后同样如此。 “对了陛下，母后这些天还好吧！” “甚好！”李世民忽然停下脚步，苏尘差点撞到他身上去。“明日回宫一趟，朝议之事与你有关！” “明天啊……明天不行！”苏尘假装思索，摇了摇头。 好端端上什么朝！ 李世民抬手就要抡向苏尘后脑，正常人会先问早朝讨论何事与他有关。 苏尘反应迅速，牵着长乐公主向山坡后退一步。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继续向山下走去。“朕打算加封你为镇国侯！” “镇国侯？”苏尘略感疑惑，问道：“镇国侯跟我现在的侯，待遇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世民脚步再次一顿，扭头看向苏尘。 李恪、李泰、薛仁贵几人下意识远离苏尘几步。 “待遇……略有提升！”李世民捏了捏拳头又松开，而后面带微笑点点头。 “哦~多谢陛下，那你封吧！” 若苏尘仔细想想，自他封侯从来就没有过待遇一说，俸禄更是无从谈起。 只有长孙皇后每月定期派人，给苏尘送来酒楼分红。 李世民一行回到山下，张望等人躬身行礼。 “诸位费心造出镇国神器，朕回宫后另有旨意奖赏！” “臣等谢陛下天恩，神器铸造全由侯爷与魏王殿下主导，我等不敢居功！”张望五人异口同声谢恩。 苏尘将长乐公主拉至一旁，小声问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统一话术的？” 长乐公主红唇微启口中无言，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呀！” “你也不知啊，我还以为你啥都知道呢！”看了看手表，苏尘转身走向李世民。 长乐公主被气得咬了咬牙，在无人察觉之下伸手拧向苏尘腰间。 “陛下，要不要再试一发？” 李世民略作思索摆了摆手，微笑道：“不必破费了，神武将军之神威朕已然知晓！” “行！”随即苏尘看向张望几人，拱手一礼。 “张师傅，现在你们知道铜管是干啥的了。 依各位见多识广加上技艺精湛，你们看看这个炮管和炮车有没有改进的空间！” “最好是把炮车改成铜铁材质的，不要怕浪费铜钱，财政部的铜钱估计都快要生锈了！” 张望几人被苏尘称赞之语，说的有些无地自容。 论见多识广在他们看来，大唐无人能与苏尘相提并论。 试问大唐何人知晓铜管还有这般用法！ 李世民听苏尘言到财政部铜钱生锈，不知为何心里很是认同。 前些天财政部部长戴胄还向李世民禀报，长安境内如今纸币已逐渐代替铜钱流通于市。 银行收上来的铜钱库房很快要被挤爆。 张望躬身一礼，向苏尘承诺道：“请侯爷放心！我等返回后定当尽快设计出与炮身相吻合炮车，使其更加轻便坚固！” “哈哈哈，那就好哈！” “陛下，要不我们回去吧，快吃午饭了！” 李世民闻言看了看手表，“回去，今日不便留庄园用餐，朕要急速返回皇宫！” 距离出兵朔方还有二十几日，如今有了神武大将军，李世民想调整战略部署。 “这么急？吃个午饭耽误不了太长时间，陛下……” “不了，君羡！” “末将在！” “回宫！” “遵命！” 旋即，众人跟着李世民快步返回庄园。 张龙与赵虎协助五位大匠，送回神武大将军至铁匠铺。 …… 李世民一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午饭过后，苏尘与李泰前往铁匠铺检查了一下炮膛。 “嘿嘿，铜较铁质地稍软！但作为炮管优势很明显，不易炸膛！” “胖子，你说我能不能将这个炮管抱起来？” 两米五长的纯钢炮管重七百七十余斤，约现代九百多斤！ “断无可能！”李泰毫不犹豫摇头否认。 “呵呵！”苏尘撸起袖子，摆了架式环抱铜管。 李泰立即阻止，“不可！七百斤多斤稍有不慎脱手，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我试试而已不会真的把它抱起来！” 只见苏尘扎稳马步，找准铜管平衡点双手紧紧捞住，发力往抬起。 铜管略有离开炮车之势。 苏尘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呼~差了一点！” “那个装逼犯应该可以抱起来！” 李泰望着苏尘衣物上些许粉末，轻蔑摇了摇头走向一旁。 “镇国侯？邋遢野汉子罢了！” 两名工匠推拉着风箱，灶炉上小坩埚正熔炼报废的铜球，并添加了十几斤铜钱。 “胖子，你们现在是要制作小球子吧？” “正是！镇国侯有何见教？”李泰故作姿态拱手一礼相问。 “嗯，那玩意不用精细打磨！只要不留下锐角，防止划伤炮膛圆不圆都可以！” “记下了！” “行，你们忙着，我先回去了！”拍了拍李泰肩膀，苏尘转身离开铁匠铺。 李泰不屑的拍了拍被苏尘拍过的肩膀，“邋遢！” 嗯？ 苏尘走到铁匠铺外面，转身向里面看了看。 喃喃道：“手艺人，工匠师傅不应该亲自动手生火拉风箱！” 默默点了点头，打算回去修书一封从工部抽调若干灶丁和伙计，常驻庄园铁匠铺。 灶丁，负责火候拉风箱的杂役。 昨天浇铸炮管二十几人，几乎没有人闲着。 铁匠铺只有区区六人，远远不够！ 第876章 炮都打完了，我的奖励呢？ “哟，美女！” “来迎接本师哥呢！” 返回庄园途中，长乐公主一脸轻松愉悦笑容迎面而来。 “本小姐已命人生炉烧好热水，快回去沐浴更衣！”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跟前，就要伸手挽着苏尘。 “好，我知道了！”苏尘向一旁闪开一步，“我衣服有点脏，手也脏！” 长乐公主微笑着摇头，仍旧上前挽起苏尘手臂，“不碍事，等会本小姐与你一起沐浴！” 苏尘闻言，瞪大眼睛看向长乐公主心猿意马，激动万分问道： “公主殿下此言当真？” 长乐公主稍有疑惑，看向苏尘点了点头。 “呸~”长乐公主反应过来，意识到方才言语中歧义颇大，“本小姐先沐浴，你再洗澡！” 说着，甩手向苏尘屁股上拍去。 “那你说清楚啊！” 长乐公主拽住苏尘手臂踮起脚，近距离向他呸了一口。 “快走，洗完澡帮我打个条子给你爹！” 这次要的人比较多，而且是有借不还，苏尘打算直接向李世民汇报一下。 “打条子？” 苏尘解释道，“就是写个报告！铁匠铺人手不够，需要二十几名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 “哦，哦，本小姐懂了！” 两人加快脚步前行，苏尘时不时低眼打量着长乐公主。 自从试炮返回庄园后，长乐公主好似心情格外美好。 此时的她迈着欢快步伐走路都带风。 脸上时刻保持愉悦笑容。 胸前两团日渐壮大的肉包上窜下跳，苏尘将其尽收眼底。 “肉包啊，有啥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本侯爷也乐呵呵！”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微笑着问道：“侯爷想知道？” 苏尘连连点头满是期待。 长乐公主向苏尘勾了勾手指，示意苏尘俯身贴耳上前。 苏尘自然顺从，稍稍躬身将耳朵凑到长乐公主面前，“公主殿下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长乐公主狡黠一笑，“哼~本小姐偏不告诉你！” 说完将苏尘推到一边，迈着欢快的步伐快速离去。 苏尘望着长乐公主离开的背影笑了笑，立即跟上。“我看你是屁股痒了！” 长乐公主条件反射般双手背在身后，护住臀部防止苏尘下黑手。 之所以心情大好，长乐公主内心的想法很简单。 见识过火炮的威力之后，她对苏尘前往朔方的忧心便少了很多。 长乐公主不懂战事，但李世民等人都认同火炮的威力，那就一定不会有错。 如此一来，苏尘的安全便多了一层保障。 不多时，两人回到庄园大殿。 长乐公主趾高气昂，拍了拍苏尘肩膀，“本小姐今日高兴你先去洗澡吧！我回房等你，衣物已备好放置卫生间！” “你不是说要一起洗？” 刚要转身与苏尘分道扬镳的长乐公主，摩拳擦掌走向苏尘。 “我就随便问问！”苏尘见状立即闪人。 “登徒子~” 长乐公主望着逃离的苏尘嫣然一笑，吹着不会发出声响的口哨向卧房而去。 …… “特么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剪了这长头发！” 不到十分钟，苏尘双手抱头从卫生间走出，卫衣都不曾穿在身上。 长乐公主根据苏尘的习惯，也没有为他准备卫衣。 在庄园，长乐公主不敢只穿内衣从卫生间返回卧房，苏尘却毫无顾忌。 “请坐，本小姐为侯爷吹干头发！” 长乐公主在房间早已准备好吹风机，每次看到苏尘洗完澡，双手抱头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发笑。 “有劳李大小姐！”苏尘毫不客气坐在梳妆台前。 “木头，二十日之内能否造出……三十尊神武大将军？” “你说啥？”吹风机声音掩盖了长乐公主淡淡的话语，苏尘没听清。 长乐公主趴在苏尘耳旁重复问了一遍。 苏尘摆了摆手，“应该搞不了，最多能浇铸五门火炮！” 长乐公主与李世民称呼火炮的单位都不一样，李世民以‘座’为单位。 “哦！”长乐公主感觉火炮数量有些少了。 “呵呵！”苏尘淡淡一笑。 从镜中长乐公主脸上些许失落的表情，苏尘猜到了她为何突然心情变好。 反手拍了拍身后长乐公主膝盖处，“放心吧！就算没有火炮也能轻松拿下朔方，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上个周末，李世民答应苏尘前往朔方时，向苏尘细致普及了朔方具体情况。 可以说朔方是一个多种族融合小国度，汉人占一大部分，有不少西域诸国之人在朔方为民为官。 朔方之所以安稳窝居于大唐与东突厥之间，无非只因地理位置优势，给两之间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两国无论哪一国欲取之，若无他国相帮犹如探囊取物。 “嗯~”长乐公主轻轻嗯了一声，苏尘没听到。 关了吹风机，长乐公主取来苏尘的卫衣。 卫衣只有一种颜色，若非季节变化，估计苏尘一年到头就像只有一套衣服可穿。 “侯爷请起身更衣！” 长乐公主将卫裤搭在肩膀上，翻好卫衣准备亲自给苏尘套上，让他也体验一番粗鲁。 “嗯，爱妃甚为体贴，寡人……” 苏尘刚起面向长乐公主，就被卫衣给套住了。 “寡人重重有赏！”在长乐公主看来是粗暴的动作，苏尘却不以为然。 长乐公主眼珠咕噜一转，取下肩膀上卫裤递给苏尘，“侯爷穿裤子吧！” “肉包，有空要多学学法律啊！” “公共场合实施性骚扰，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你这算情节严重的，拘留十天罚款五百元！”苏尘义正严辞控诉长乐公主不法行为。 “莫要诓我，本小姐怎不知有此一说？” 长乐公主在递给苏尘裤子时，趁着苏尘在穿卫衣无暇顾及，有意无意蹭了几下苏尘二弟。 苏尘摇头笑了笑，从长乐公主手中拿来卫裤穿上，“走吧，轮到你去洗澡了！” “嗯！”长乐公主每次洗澡要苏尘守在门外，她才安心。 “等等！” 突然，苏尘一把拽住长乐公主，表情异常严肃！ 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看向一语不发，神情异常的苏尘。 “特么的！炮都打完了，我的奖励呢？” 苏尘此时才想起来，当初只为赚奖励突发奇想，不惜耗费巨资造出铜炮。 火炮完全属于苏尘自主研发，按照系统的屎性理应给予奖励。 “小乐，出来聊聊！” 苏尘没有像以往那般心神与系统沟通，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尘哥，小乐在的！】 “我造出火炮，系统不表示表示？” 【不知道哇！】 苏尘脸色一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傻傻的看着一脸呆萌的长乐公主。 方才苏尘一直看着长乐公主与小乐对话。 许久，长乐公主小声问道：“小乐有何说辞？” 苏尘双手一摊：“不知道哇！” …… ……。 第877章 时间就像乳沟，挤挤总会有的！ “不知道？”长乐公主扑闪着一双萌萌大眼，“系统不曾回复于你？” 苏尘摇了摇头，“不知道哇！” 长乐公主越发迷糊，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看着深思中的苏尘。 郁闷好半晌，苏尘一直不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管了，先去洗澡吧，等会我举报他！”苏尘轻推长乐公主肩膀，向房间门口走去。 “花了二十多万呢，竟然不给奖励！” 苏尘越想越气愤，遥想当初弄出马蹄铁，系统阔气出手奖励苏尘两个百立方的炼钢高炉。 火炮于当前时代而言，其作用远胜马蹄铁千百倍。 “特么的，亏我一直把系统当人看，对他的人品更是十分信任！” “竟然不给我奖励？” 长乐公主走在前头，时不时转头看向一路口吐芬芳的苏尘。 “呵呵~” 苏尘一脸郁闷之色念念叨叨，长乐公主却笑起来。 此时的苏尘，在她眼里恰似无法从长辈处获得满足的孩童。 雉童的天真率性坦露无遗，喜怒之色皆呈于脸上。 “算了，没奖励就没奖励吧！”苏尘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自我宽慰一句。 “有了火炮对主线任务帮助极大！” 主线任务国富民强有三大指标：人口数量、粮食产量、识字率！ 大唐当前人口基数太小，短时间内无法达成任务指标。 因此只能收服其他国家吸纳人口。 火炮相较射程两百米以内的弓箭，无疑是战争利器。 张龙两人寻找第一发炮弹时，铜球落点距离火炮一里之外射程有五百多米。 由于李世民急着回宫，苏尘等人忘了测量火炮具体射程。 “侯爷英明！ 兴许再出一尊神武大将军，系统奖励便如期而至！” 听到苏尘放下心中郁结，长乐公主转身挽起他手臂，好似以此鼓励安慰苏尘一般。 “呵呵！”苏尘看向长乐公主露出轻松的笑容。 “你刚才笑什么？” “我感觉你是在笑话本侯爷！” “绝无此事！”长乐公主摇头否认，拽着苏尘快速向后院卫生间走去。 铁匠铺张望与李泰讨论着，铸造一百八十毫米火炮设计细节。 着重调整火药仓容量与炮车锚固，另外炮口增加了瞄准参考点。 相应的管壁厚度亦有所增加，根据此前铸造经验，预计180毫米火炮重量将有千斤上下。 对炮车同样进行了改良，车轮轮毂用上了铜轴承。 商谈完毕，李泰向张望拱手一礼，“张师傅，本王带人去测量此前试炮射程！” “你且继续绘制瓷器模具，心量今日送于官窑着手制坯烧制！” 炮管合砂前，采用外形尺寸与炮管相同的上釉瓷器塑形，尾部火药仓则需另外合砂塑形。 烧瓷与烧陶不同，制坯后天气好晾晒阴干三、四日，连烧七天方能出窑。 故此，铸造火炮最费工时工序，便是烧制塑形陶瓷模具。 张望躬身一礼，道：“此事何需劳烦魏王，在下带人前去丈量一番便是！” “不必了，本王唤张龙二人带上绳索前往测量，并不费事！” 李泰摆了摆手，径直离开了铁匠铺。 …… “你看！” “洗个澡四十六分钟！” “你是不是在里面数腿毛啊！” 未时许（下午一点出头），毛巾裹着长发的长乐公主从淋浴卫生间开门走出。 苏尘靠在卫生间对面灯杆上眼看就要睡着，见她出来立即上前，将手腕抬至她面前叭叭个不停。 “何来四十六分钟！” 长乐公主认为，用时最多四十五分钟。 “木头，下午可有空闲？”回到卧房长乐公主坐在梳妆台前，等着苏尘帮她吹头发。 苏尘拿着吹风机顿了一下，想了想似乎无事可做。 “时间就像乳沟，挤挤总会有的！” 低头顺着长乐公主颈部瞄了下去，可惜内衣太紧身，苏尘啥也看不到。 长乐公主平时要上课，只有周末方能与苏尘待在一起。 距离苏尘下月出发朔方只剩下二十几天，因此她想趁周未和苏尘做些有意义之事。 长乐公主身体后靠，满脸欣喜仰头看向苏尘，“去拔野竹笋！” “拔个毛！坐好，脑袋摆正吹头发！” 长乐公主依旧保持仰望姿势，噘嘴故作可怜满是期待的眼神望着苏尘。 “帅哥~侯爷，求你了！” “啧~行吧！看你态度还不错，本侯爷答应你了！” 听着长乐公主让人酥麻的语气，以及楚楚可怜的表情，苏尘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呵呵！” 长乐公主眉开眼笑似有得意，此招用于苏尘身上屡试不爽。 坐正身体解开头上般发的毛巾，“多谢侯爷，本小姐稍后给你一奖励！” “在下受宠若惊，多谢公主殿下赏赐！”淡淡回了一句，苏尘按下吹风机开关为长乐公主吹干头发。 一听到奖励，苏尘又想起窝心之事。 “特么的！” 苏尘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专心为长乐公主吹头发。 十几分钟过去，长乐公主装束好秀发，起身走到长镜子前整理一番着装。 “走吧，先去书房写封给陛下！” 长乐公主点点头，转身看向苏尘微笑着勾了勾手指，“木头，过来！” “呵呵！”苏尘淡淡一笑走上前去，而后很自觉转身背对长乐公主。 她说的奖励通常是指打屁股。 不出所料，长乐公主在苏尘臀拍了一巴掌。 “谢公主殿下隆恩，请吧！”挨了打谢完恩，苏尘面向长乐公主很绅士的作一请姿。 “方才是本小姐赏你的！”长乐公主上前一步，踮起双脚搂着苏尘脖子，在他脸上嘬了一口。“这是奖励！” “没诚意，你应该这样！” 正当长乐公主松开苏尘脖子，要后退时，被苏尘一把搂住纤纤细腰。 “唔……嗯……” 两人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后，离开了卧房来到书房。 长乐公主准备纸笔，看向苏尘抬了抬下巴，“侯爷请吧！” “就写铁匠铺需要二十几名，熟悉熔炼和铸造的杂役就行！” 苏尘不清楚铸造行当的称谓只能说杂役，以免李世民掏空将作监的工匠。 长乐公主点点头，提笔写下：鼓铸匠六人，铸工徒二十人！ 鼓铸匠负责鼓风监测炉温火候，亦称作灶丁。 第878章 你像我这样！ 苏尘来到书房坐下后，便不愿再起身。 长乐公主写好简短信函，已交给王朝命他送进皇宫。 “听王朝说起，四哥带着张龙与赵虎拿了几捆麻绳，不知去了何处做甚！” 长乐公主站在苏尘身旁，撑在他肩膀上。手里捏起苏尘一撮长发绕在指间打转。 苏尘微微点头没有在意，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因此长乐公主不曾催促苏尘，前往庄园外寻找野竹笋。 “头发长见识短……” “时间就像乳沟，挤挤总会有的！” 长乐公主细品今日从苏尘口中听来的两句经典俗语，前一句她能理解。 压在苏尘肩膀上手推了推苏尘，问道：“木头，乳沟做何解释？” 苏尘闻言缓缓转头向上斜视长乐公主，只见她满眼皆是求知欲，俨然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你真想知道？” 长乐公主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还是不说了吧！”苏尘假惺惺摇了摇头，心里却在偷笑。 长乐公主伸出手指抵在苏尘脸蛋上，命令道：“速速与本小姐道来！” “喏，小的遵命！” 苏尘立即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向外探视一番，确认书房外无人后返回长乐公主跟前。 “你像我这样！”苏尘向长乐公主做了一个双手挤胸的示范。 长乐公主略显疑惑，跟着照做，双手捧着胸前两团向胸口中间挤压。 “你看，这乳沟不就出来了嘛！” 宽松的卫衣领口紧身内衣被推挤后，显露出长乐公主胸前一抹雪白，苏尘把握好时机瞅了好几眼。 长乐公主顺着苏尘目光，低头看去，“你……你……呸！” “呸~呸！”好似嘴里不小心吃到毛，长乐公主连呸好几口，还不忘抹一下嘴唇。 本该还有一句‘拉不出屎，怪茅坑’，长乐公主实难说出口。 但长乐公主万万没想到，所谓乳沟竟是…… “竟敢戏耍本小姐，呀！！”捏起拳头，软软绵绵怼在苏尘腹部。 “这不能本侯爷，我提醒过你了！”苏尘一把握住长乐公主软弱无力拳头，“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会少一块肉？”说着长乐公主掀起苏尘内衣领口，踮起双脚看了下去。 苏尘大大方方放低身段，扒开领口，“尽管看，不过瘾本侯爷脱了衣服让你看也行！” “呸~平平无奇看来何用！”长乐公主鄙夷的呸了一口，坐到苏尘的位置。 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起身上前拽着苏尘，“走，去拔竹笋！” 一步一推，将苏尘推出书房。 “去就去，届时本侯爷一不高兴，便将你丢在野外！” “哼~怕你不成！”长乐公主像押着人犯一样走在苏尘身后，“本小姐本地的！” 来到大厅，长乐公主对罗有福吩咐道：“去将明达三人唤回！” 长乐公主好几天前便答应了小兕子，下次有机会带她去野外拔笋。 罗有福躬身一礼，迅速跑开前往林中。 “王朝，备个马车！” 得知长乐公主欲将小兕子三人带上，苏尘想着乘马车较为稳妥。 殿外只有王朝一人值守，马汉照看三个小家伙，张龙与赵虎被李泰叫去还未返回。 “不必！”长乐公主看向苏尘，解释道：“马车野外不便通行，一会王朝马汉各乘一骑载雉奴与李慎。” 苏尘点了点头，“行吧！” “侯爷，张龙二人回来了！”王朝向苏尘汇报一声，离开大殿先行备马。 张龙肩上背着两捆麻绳赵虎空着手，从庄园广场跑向大殿。 苏尘也有些好奇，他们二人被李泰叫去所为何事。 “禀侯爷，魏王殿下命属下二人前去丈量火炮射程。 经魏王确认，飞越山头那颗铜珠距离火炮约有五百二十米，误差不超十米！” 由于炮弹从山头飞过，不太容易测量出精确射程。 赵虎将李泰测量而出数字转告苏尘。 “行，我知道了！”“魏王现在在干啥？”苏尘顺嘴问了一句李泰。 百毫米口径火炮射程，与苏尘之前估计大体一致。 除了没奖励，火炮其他方面都还好。 “回侯爷，听魏王说起打算找村民，在山脚下砌一堵土砖墙！” “土砖墙长约三丈，高一丈！” “土砖墙？”苏尘略有疑惑，短暂思索后看向长乐公主笑了笑。“呵呵，那胖子还挺有想法的！” 长乐公主轻轻摇头，询问的眼神看向苏尘，她猜不透山脚下砌土砖墙作何用途。 “试火铳的！” 单个直径与炮膛口径相仿的铜球，换成多颗黄豆般大小铜珠，确实与放大版火铳差不多。 李泰此举无非为了便于更直观了解，散状铜珠发射后的飞行轨迹。 铜珠射入土砖墙也方便找回，同时可清晰看到‘火铳’杀伤力。 “姐夫~兕子来啦！” “姐夫，皇姐！”李治与李慎，老老实实向苏尘与长乐公主见礼。 苏尘微微一笑，“你们快去喝口水，一会出去外面玩！” “好的姐夫！”李治与李慎很听话，立即跑去殿内找水喝。 “呵呵~”小兕子在苏尘与长乐公主脸上打量一圈，跑到苏尘跟前仰头问道：“姐夫，可是要去拔竹笋呀？” “真聪明，快去喝点水，等会上跳下窜容易口渴！” “嗯！”小兕子欢快跑去殿内喝水。 而后苏尘看向罗有福，吩咐道：“有福，帮我们准备三五个布袋！” “好的侯爷！” 王朝备好马匹跑了回来。 “张龙，你们俩看家！” “属下遵命！” 五分钟过后，七人三匹马向庄园西北方向策马而去。 长乐公主执鞭驱马，苏尘坐在她身后，小兕子站在他们俩中间。 苏尘与长乐公主离开庄园不到一刻钟，李德一道新鲜圣旨来到庄园。 原本有两道圣旨，离开御书房时，被李世民拿回一道敕封苏尘为镇国侯的圣旨，随手丢弃在一旁书架上。 说是苏尘不学无术，看不懂圣旨。 不过那道圣旨可不简单，镇国侯苏尘远胜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于朝堂之上当众宣读。 李世民返回皇宫后，立即召集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商议重大决策。 决策有三：封镇侯、神武大将军、设立将作监庄园办事处，并对张望等五人进行擢升。 且精心挑选三十名，善于铸造熔炼的大小匠人发往庄园。 李德还装了满满一车铜钱，随圣旨一同来到庄园。 差不多有两千斤以上。 第879章 大唐帝国！ “苏尘！” “你跑出去做甚，叫本王好一番苦等！” 下午四点半左右，苏尘带着拔笋小队回到庄园。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只有苏尘空着手。 小兕子全程自己动手拔笋，收获也不错，多放些腊肉够她自己吃。 “小五，竹笋分一半出来，送进宫孝敬岳母大人！” 苏尘交待了一句，走向一脸愠怒之色的李泰。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我对你不感兴趣，今后不必等我！” 李泰脸上抽搐不止，自己忙的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苏尘却有闲心带着小家伙们去野外游玩。 “炮管浇铸时，铸模时镌刻阳文铭文可有影响？” 凸出显示为阳文，反之凹陷为阴文。 “这种事还用问，放心大胆的弄！”苏尘没好气的回答，找来自己水杯猛灌几口。 李泰点点头，再问：“落款以大唐历亦或是贞观纪年？” “贞观吧，某些地方用贞观记录年份，更有纪念意义！”苏尘略作思索，好像纯数字纪年只适用于身份证编号。 “哼！” 得到答复后，李泰怒瞪苏尘一眼甩袖离开。 只因火炮属苏尘创造特意过来询问意见，要先确定好炮管上的铭文，才能烧制陶瓷模具。 “呵呵！”苏尘看向匆匆离去的李泰，笑着摇了摇头。 “忙吧！只要你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向殿外看了一眼，长乐公主正与三小家伙分着竹笋，每人面前一推。 分工明确，小兕子他们都喜欢剥竹笋。 苏尘端着一杯水走向殿外，“先喝口水！”将水杯递到长乐公主面前。 “嗯！”长乐公主未空出手来接水杯，直接凑了上去。 “你们剥竹笋，我去转两圈哈！” 小兕子和长乐公主他们只顾着剥笋，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回应。 “侯爷！” 苏尘放回水杯，刚走出大殿王喜跑了过来。 “禀侯爷！”王喜上前躬身一礼，“李村长半个时辰前来此托小的转告侯爷，明日新开垦五百亩麦地将要翻耕播种！” “好，好！”苏尘闻言转身返回大殿。 “我现在就去准备麦种，我把它放在库房，到时你带人去搬就行！” 忽然，苏尘发现库房放不下一百个麻袋的麦种。 “小麦种子我放食堂去！” “好的侯爷！” 新开垦的麦地，播种前再翻耕一次，从头至尾相当于耕了三遍。一月前沤肥翻了一次地，此次播种前的翻耕无需从军营调派人手。 庄园侍卫加上村民勉强可凑够一百多人。 春播小麦，秋季七至八月收割，生长周期120天左右。 苏尘来到食堂，原本堆满三之一面积的土豆与红薯，已被王喜转移至地窖。 趁着无人，苏尘将全部麻袋显现在食堂一角，而后又收回了两袋。 这次苏尘留了后手，无论出现何等意外。 哪怕此次种下的五百亩麦子绝收，六倍体小麦在大唐也不至于绝种。 庄园就这点好，从来不会有小偷小摸行为发生。 铁匠铺连块门都没有，那么多铜钱堆放在那里，也没有人会顺走一枚。 “王喜，麦子我都弄出来了，用到的时候让人扛走！” “麦种就这么多，能种多少地播下去就是！” 王喜多多少少知道苏尘的一些特殊手段，此时他站在食堂外面，没有随苏尘一同进入。 “喏~小的记下了！”王喜拱手一礼躬身应道。 “行吧，我走了哈！”苏尘摆了摆手，快步离去。 “好的，侯爷慢走！” …… “苏尘！”李泰望着还未走进铁匠铺的苏尘，大声开口喊出。 只为提醒新来的三十名铁匠铺员工，很多人只听过苏尘大名，却从未见其人。 甚至有些底层工人，连苏尘的名号亦不曾有过耳闻。 调来庄园之前，上司临时向他们说起关于苏尘的某些事。 并千叮万嘱让他们，一定要像对自己祖宗一样，尊敬苏尘听其号令。 “参见侯爷！” 铁匠铺突然多出三十人，苏尘吓了一跳。 “各位师傅不必客气！”苏尘微笑着拱手回礼，走到李泰身旁。 “咋回事？” 苏尘猜想李世民接到长乐公主书信，不可能这么快就召集好如此众多匠人。 “今后不得以铁匠铺称呼此处！” 李泰说着拿出一幅李世民亲手所书，用于制作匾额的题字。 上书：将作监锦乐庄园分部。 “啥玩意？将作监分部？” 李泰点了点头，又拿出两幅李世民亲笔题字。 上书： 大唐镇国神器：神武大将军 苏尘看了后摇了摇头，“这幅字不行！” 其他新来的工匠闻言，一脸惊悚的表情。 立即意识到，此次他们跟对人了。族人的名字在阎王爷生死簿上，闪闪发光随时会添上一笔墨彩。 敢当众点评皇帝的字不行，试问何人有此气魄！ “哦？”李泰心知苏尘所说不行，并非他父皇的字不行。“依苏大侯爷高见，当……” “大唐帝国：神武大将军，镇压世间一切敌！” 李泰闻言眼神散发一丝光亮，“大唐帝国……” “好，好！” “本王即刻派人入宫，禀报父皇御笔重书一幅！”李泰二话不说，急匆匆跑出铁匠铺。 第一次听说帝国，李泰感觉很霸气。 不过，还没跑出几步路又折返。 李泰意外的发现，他在庄园如今无人可调。 “你安排张龙他们进宫一趟吧！” 苏尘摆了摆手，看向桌案上的一张草图，“急什么，明天再说不迟！” 李泰对苏尘喷出少许唾沫，“明日迟了！镌刻铭文先塑于瓷器表面，而后倒印入型砂！” “哦，哦！” 苏尘稍作思索，很快想明白其中原理。 工匠应该是在瓷器表面泥捏出想要文字，型砂包裹时就会型砂内壁形成凹陷的字迹。 铜水浇铸时再填满凹陷，最后便会在炮身留下突出的题字。 三十几名新来工匠，一脸惊喜表情。 立即意识到，此次跟对人了。自己的名字在族谱上，很快就能突出显示。 如此善于奉承皇帝之人，试问何人能做如苏尘这般。 大唐帝国！ 确实霸气！ …… ……。 第880章 李世民再临庄园试炮 “小子！” 三月二十九，距离李世民上次来庄园已过去七天。 五百亩小麦顺利下播。麦种多出四袋种于其他地块，平均一亩地播种不到二十斤。 红薯、土豆等作物已陆续埋土育苗。 九时许，司机李德驾车载着李世民四人来到庄园。 今日李泰将再次试炮。 “陛下来了啊！”苏尘特意在庄园大殿等着李世民，见到一行人走进大厅，起身拱手迎接。 “李伯父，许久未见！” “呵呵！”刚从绛州视察返回长安的李靖面露笑容，象征性的拱手回礼： “听闻苏小子再创惊世之举，老夫特来见识帝国神器！” 来时途中，李世民已大致向李靖描述过火炮，未具体详说其威力与射程，好让李靖亲眼见证。 半年前苏尘搞出炸药，李靖便有预感今后作战方式，或因此而彻底改写。 “嘿嘿，李泰已经推炮去试炮场了！” 苏尘嘿嘿一笑，随后看向李承乾，“大舅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李承乾脸上的笑容瞬间收缩。 苏尘这句话让他如何回答？ 他就不该来！ 李承乾面无表情转头看向一旁，“今日周六放假！” “小子，莫扯闲篇，还不快带路？” 李世民昨日收到李靖回长安的消息，但派人知道今日随驾前往庄园，同时吩咐太子李承乾同行。 按照李泰之前的想法，等升级后的火炮浇铸完成再试炮。 但李世民得知李靖回长安后，虚荣心作祟迫切要在其面前显摆一番。 任你军神千方兵法，我一炮轰之！ “行，我们这就走吧！”苏尘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引路。 “高产小麦播种可还顺利？” 李承乾与苏尘一左一右走在李世民两侧，每当此三人走一起，李承乾总会有意落后于李世民半个身位，以示尊重。 苏尘却没有此类举动，或者说他不懂这些，但凡李世民慢一步就会被苏尘甩在身后。 “都种完了，以前种的狗尾巴草也会照常播种！” 照苏尘估算，此后连续收获三季六倍体小麦，应该都是用来做为种子。 因此，之前的小麦仍然是百姓餐桌上主要粮食。 五百亩高产小麦，亩产按六百斤计算，收割一季可收获三十万斤麦种。 三十万斤小麦种子，至少可以播种一万五千亩麦子地。 如若一年种植两季春播和秋播，仅需两年，六倍体小麦将可覆盖大唐，适合小麦种植的北方地区。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欣慰点头，“嗯，如此甚好！” 此时，李世民心中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如果苏尘早三年来到大唐，有了红薯、土豆、高产小麦等粮食作物。此次发兵朔方区区万人，何需向周边筹集调粮。 任意一个县粮食储备便可满足。 发动战争粮食、兵器、兵将三者缺一不可！ 步行一刻钟左右，李世民一行来到试炮场。 张龙赵虎以及几名工匠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诸位免礼！” 李世民止步抬手虚礼，而后看向三百米开外山脚的土砖墙。 山脚上已砌筑好一堵长约十米，高三米的土砖墙。 土砖压制好，正常需要阴干七天左右。昨天傍晚李泰收到李世民试炮消息后，便安排人砌筑土砖墙。 土砖质量很好，里面掺拌了韧性较强的杂草，使其不易开裂和碎开。 李泰与张望从山脚下迅速跑了过来。 “儿臣参见父皇！” “皇兄！” 李世民微微点头回应，李承乾拍了拍李泰肩膀，“青雀，听父皇说起你与妹夫研制出帝国神器，皇兄特意前来一观！” “皇兄今日来的正好，一会试试大号火铳！” 李泰已从苏尘口中得知，火铳是一种可单兵手持火器。 李承乾咧嘴一笑，再次拍了拍李泰手臂，“好！” 而后李泰走向目光早已被火炮吸引的李靖，“青雀见过卫国公！” 李靖急忙转身回礼，“见过魏王！” 火炮还是之前那尊，进阶版神武大将军还有待时日。 “小子，开始吧！” 李世民看到土砖墙时，便已猜出今日试炮与前次应该有所不同。 土砖墙承受不住铜球炮弹轰击，由此便想到苏尘之前提到过的天女散花。 苏尘点点头，望着炮口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所有人站在火炮两，张望称火药，李泰从一旁取来一个用纸包好的圆球。 改造过后的小颗粒铜球，并非散装投进炮膛。而是用纸包好等火药填装完毕，整个塞入炮膛。 张望填装火药，苏尘来到李世民身旁提醒道： “陛下，我们退远些！这个引线浸泡过柴油，烧的很快！” 李世民点点头，高声众人撤退，“好，诸位后撤！” 虽然铜管很厚炸膛概率极低，但就怕万一！ 这次负责点火和瞄准的是李泰，炮口与地面呈平行正对三百米之外的土砖墙。 李泰点燃引线后立即撤到苏尘身旁。 苏尘问道：“你那一包是几颗？” “五十二！” 苏尘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看吧，我估计射入砖墙的铜球不到一半！” “呵呵！” 李泰不以为然笑了笑，他认为能有一半铜球命中，那便是极好！ 李世民转头看了一眼苏尘，心中与李泰想法差不多，能有一半命中目标那也是大杀器。 嘣~ 一声巨响，火炮四周喷出一阵轻烟雾，火炮口射出一团黄色火光。 应该是包裹铜球的纸张，在火药爆炸后瞬间被引燃，喷了出来。 李靖睁大双眼，总算知道帝国神器是如何发威。 炮响后远处的土砖墙好似纹丝未动，依然稳如泰山立于山脚下。 李世民率先迈步向山脚下快步走去。 苏尘跟在李世民后，经过火炮时再次瞅了瞅炮口，脸上呈现淡淡的笑容。 他已经想好要如何改造大火铳。 很快众人来到土砖墙跟前， 张望与另一名工匠左手端着碗，右手持利器，准备从土砖墙上抠出小铜球。 铜球射入土砖墙会留下一个明显的洞眼，一点都不难找。 张望正要对着一个洞眼下手抠出铜球，突然之间愣住了。 土砖墙被击穿了。 第881章 皮管接自来水，玩过吧？ 李泰等人也发现铜球击穿了砖墙，只留下一个对穿的洞眼。 土砖长八寸，宽高均为四寸。 花的是苏尘的钱，李泰一点也不疼，“数洞眼，铜球不用找了！” 而后三名工匠站在土墙下认真数着，即使墙高三米也能清晰看到铜球留下的窟窿。 “殿下，经我等细查，合计二十二枚铜球射入土墙！”三名工匠仔细确认后，向李泰汇报结果。 二十二枚铜球主要集中在土墙四周，接近边缘位置留下洞眼。 且大致呈圆形，中心位置洞眼却极少。 李世民、李泰、李靖几人，听到此结果很满意的点头。 苏尘却瘪了瘪嘴，微微摇头。 表情很是不屑！ “你小子何故摇头！”李世民发现了身旁苏尘极为蔑视表情，轻推他肩膀质问。 在李世民心里，五十二枚铜球中能有二十二枚命中目标，已是极为了得。 百发百中弓箭手，一次只能命中一个目标。对比之下火炮射程优势不提，杀伤力已完胜。 “陛下，军神！”苏尘挥了挥手，向土砖墙移开五米距离。“来，来，我们后退一点！” 李世民与李靖走到苏尘指定的位置，相视一眼不明其意。 正要发问，苏尘开口说道：“数命中铜球数量没什么意义，就算同一个洞有两个铜球射入，命中率百分百分用处也不大！” 不等李世民开口，李靖率先提问：“何出此言？” 李靖估测了一下火炮距离土墙的位置，最少两百步。 土墙被对穿，证明火炮射程远不止如此且穿透力极强，一般甲胄防不住火炮射出铜球。 火炮可谓是战场杀敌利器，苏尘却说用处不大。 “刚才你们都看了吧，土墙有三米高，铜球射入的位置却偏向四周。甚至可以轻易看出有铜球从墙顶上面飞出去了。” 李靖眉心轻锁，点了点头。 苏尘说的没错，但李世民仍旧一脸不解的表情。 “陛下，你也打过不少仗吧！”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苏尘静待下文。 “那陛下不妨想想看，在战场两军作战时，敌我双方阵形是如何排开的！” “是横着排，还是踩着梯子上下堆叠的？” 李世民与李靖再次相视一眼，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不似之前那般茫然。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前方土砖墙，明白了苏尘话中之意。 火炮发射后，五十二枚小铜球在火药推力作用下，呈现伞状向外射出，从而在墙上留下几乎中空的圆形弹孔。 李世民想明白后，急切问道：“小子，你言下之意，有妙计可改变铜球射出的方向？” “嘿嘿！”苏尘略显猥琐一笑，向李泰招了招手。 李泰如同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般，快速上前两步来到苏尘跟前。 听到苏尘之前的话语，李泰心中已有改进方案，不过有些细节仓促之间不及细想。 李泰中规中矩向苏尘拱手一拜，“请赐教！” “啧~”苏尘见李泰如此懂礼数，伸手将他扶正，认真思索后一本正经开口道： “用皮管接自来水玩过吧？” 不等李泰回答，苏尘继续说道：“通常情况下，水管中的水是呈现圆柱形流出。但是你只要将水管出水口捏扁……” “嗳~流出的水就分岔了，而且压力更大射的更远！” 李泰不知道自来水和皮管，但是能听懂苏尘的意思，与他刚才的想法大致一样。 “若将炮口收缩，火药爆炸瞬间产生的高压无处释放，可否导致炮膛承受压力过大而炸膛？” “啧~啧！”苏尘微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聪明人，见微知著！” “胖子，你知道扇形不？” “扇形……”李泰稍有思索，而后眼神大亮，“多谢指教，泰知晓如何改进炮口端部！” 苏尘满意的点了点头，提醒道：“不要压缩的太厉害，至少要保留三分之一的出口空间。” 李泰拱手回应，“好，泰知晓了！” 于是，用于两军阵前的群攻杀伤力火炮，变成了开口高度为六厘米的扇形。 如此一来，便可最大限度上改变颗粒状铜球发射的方向。 “好，好！”李世民也听懂了苏尘的想法，自来水皮管他们听不懂，扇形却很好理解。 逐渐向两边扩展的便是扇形。 “胖子，还曾带了大铜球，为药师演示一番神武大将军如何攻城！” 李世民看了一眼处于震惊中的李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苏尘创造的火炮，李世民心里便感觉是他自己发明的一样，忍不住要在李靖面前显摆。 “陛下！”李靖回过神来，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神武大将军想必施展过程定有些许损耗，不必因此而破费！” 李靖不曾见过火炮发射大铜球，但攻击手段理应相同，只是击打目标变化。 “哈哈哈！”李世民龙颜大悦放声大笑，目光不经意间望向苏尘。 嗯？ 李世民眉头紧收了一下，刚才他发现苏尘好似有话与他说。 “既是如此……”稍作思索，李世民看向李泰吩咐道：“青雀，与诸位将神武大将军请回将作监分部！” “尽快将改良神器铸造面世！” “儿臣遵旨！” “臣等遵旨！” 李泰与众工匠同时躬身应答。 李靖来到李世民面前，拱手请求道：“陛下，请容臣下前往将作监分部一观！” “药师，你……也罢，半个时辰后庄园会合！” 李靖恭敬道谢，“谢陛下！” 随后，李世民看向心中有话的苏尘，微微一笑，“小子，回去吧！” “好嘞，陛下请！” 苏尘稍稍弯腰，像个阿谀奉承小太监请李世民先行。 “今日周六为何不见小五？”李世民向后回望一眼，未曾发现长乐公主足迹，在庄园时亦不曾见其身影。 “她啊，收拾房间晒被子！” 大唐嫡长公主能与苏尘相识，实属三生有幸。 大部份本该宫女代劳之事，皆由她自己一手操办。 今后搞不好还要亲手为苏尘洗衣服。 “嗯，甚好！” 李世民老怀欣慰点点头，认为长乐公主变懂事了。 苏尘看向李承乾笑问道，“大舅哥，那条路修好一半了没有？” 之前听他说过，铺垫路基的碎石距离施工路段极远，工程进度很慢。 四十余里水泥路，穿插农田耕地甚多，大小涵洞三十多处。 修桥铺路不堵水流，乃古往今来通用原则，事后弥补代价将极大。 “已过半，眼下已修至长安城外二十余里之外！” 苏尘点点头，顺嘴回应道：“哦，过两天我有空去瞧瞧！” “何需过两天！今日恰逢车接车送，不若等会一同乘车前往？” 李承乾太了解苏尘说的‘过两天’，每每有事与其确定时间，后者皆承诺过两天。 但，你万不可当真。 苏尘稍作思索，“行吧，等回去之后问问看！” “问问看？”李承乾略感疑惑，道：“问何人？” “问你妹！” 李承乾轻蔑一笑，心里嘲笑苏尘已有惧内征兆。 第882章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试炮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半小时，李世民回到庄园十点差十五分。 “父皇！” 长乐公主已为李世民三人准备了五杯水，她把李泰、李靖也算在其内。 李世民微笑着点点头，“嗯！” 长乐公主将李世民引入座位后，看向李承乾笑问道，“皇兄，皇嫂近日可有见长呀？” “呵呵，与你上次所见无二！” 李承乾知道长乐公主问的是苏妍腹部有无变化。 “哦，哦~”长乐公主哦了两声，坐到苏尘身旁。 李世民喝了口没有茶叶的温开水，目光扫了一眼苏尘，“小子，可有话要说？” 苏尘缓缓点头，“是有点想法要和陛下说说，我们去书房聊，如何？” “阿德！”李世民点点头，向殿外的李德呼喊一声，而后率先向书房走去。 李德无需李世民作详细交待，自然知晓如何行事。 守门把风而已！ 随即苏尘起身跟在李世民身后。 “大舅哥，你站在那做什么？你也是皇帝，一起吧！” 苏尘发现李承乾只是在李世民起身时，跟着起身并未有移步书房的打算。 “呵呵~”李承乾略显拘谨，望向转身的李世民傻笑着。 如今李承乾胆子稍微大了一些，毕竟龙袍都穿过。 不差苏尘这一句掉脑袋的话。 “哼，没出息！”李世民鄙夷的瞪了李承乾一眼，甩袖向书房走去。 原本坐着的长乐公主指着自己张口比划‘我’字嘴形，询问苏尘她能不能跟去书房。 李承乾兄妹俩，清楚的听到苏尘之前说的话： ‘是有点想法要和陛下说说’ 显然不包括其他人。 苏尘淡淡一笑向她招了招手。 …… 来到书房，长乐公主站在苏尘座位旁边，李世民与李承乾坐在苏尘对面。 李德在书房的过道入口守着。 即使李德不在，除非有事向苏尘汇报，一般情况下无人会来书房。 庄园虽大，但家丁下人极少。而且极其了解苏尘不喜欢人伺候的习性。 “陛下，俗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苏尘也不知道这句话来自哪里，或许是唐朝之前也说不定。 遇到此类疑惑，苏尘通常把它当作俗语。 李世民先是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看向苏尘目光满是赞赏。 “好，好，好！” 摇头是因为他确实不曾听过‘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点头是因为理解苏尘为何说出此番话。 李世民目光依旧看向苏尘，对李承乾发问： “高明，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当做何解！” 李承乾听到父皇问话，立即起身离开座位绕过李世民身后，站在了对面的长乐公主身旁。 站定后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回父皇，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儿臣理解为： 当一个人掌握绝对优势后，便会有欺凌弱小的歹念滋生！ 正如眼下神武大将军，若在战场正面与神器交锋，任敌国兵强马壮亦形同虚设。 战争一旦开启，其结果必定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李承乾不急不缓说着心中想法，李世民频频点头，发自内心认同李承乾的陈述。 “依儿臣想，妹夫此言旨在谏言父皇，战争不应以杀人为目的！” 李承乾说完，再次向李世民躬身一礼。 李世民点头幅度渐大，嘴角上扬的越发厉害。 “哈哈哈，好！” 李世民目光在苏尘与李承乾脸上回来扫视，“大唐帝国能有你们，可保三百年国祚无忧！” 笑完，李世民发现苏尘满脸不屑的表情望着李承乾。 “小子，高明做解可对？” 李世民、李承乾、长乐公主三人同时看向苏尘。 苏尘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一脸愤怒的斜视站着的李承乾。 好半晌，苏尘口中嘣出三个字： “对个屁！” 被李承乾抢了风头，苏尘怎么可能会帮李承乾说好话。 啪~ 李世民条件反射般拍了一下桌子，换作其他人，敢像苏尘这般回应皇帝问话。 要么是想上天，不然就是想早先入地。 “呃~陛下，我不是说你！”苏尘忽然起身向李世民躬身致歉。 即使李世民不是皇帝，自己也不可能这样回话。 刚才是被李承乾气的，话都让他抢了去。 “我是说……她！”苏尘原本是要指向一脸笑意的李承乾，但感觉李承乾好像也要比自己年长，又是大舅哥。 最终，苏尘指向无辜的长乐公主。 苏尘对人的礼数是以年龄做为参考。 “坐下！”李世民抬手虚按，同时示意李承乾回座位。 接着道：“既然高明理解有误，便请镇国侯与我等好好解释一番吧！” “如若不使朕满意，明日起每日准时早朝听政！” 苏尘艰难的咽下一下口水，李世民这条件过于恶毒。 “陛下，火……神武大将军弄出来，主要是用作大唐帝国的底牌，战场上减少帝国将士的伤亡！” “你们口中的东突厥，我管它叫内蒙古。” “我们不在脚下这片土地上大开杀戒，因为它们今后都属于大唐帝国！” “尽量以极少的伤亡，将他们收入祖国怀抱！” “但是……出了这片陆地，跨海之后放心大胆的收割他们武装力量……” “尤其是倭狗国和棒子国！” 苏尘说到这又咽了一下口水，这会是真口渴了。 认真听着苏尘发言的长乐公主，立即跑出书房取水。 李世民自然知晓跨海之后有诸多国度，不单只有弹丸倭国。 只不过水陆相隔万里，与其他国度并无交集。 苏尘拐了个大弯，其实与李承乾所说并无两样。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端来三杯水，分别送到李世民三人触手可及之处。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会心一笑，端起水杯灌下几口。 “陛下，还有一点，大唐帝国神武大将军，炮口不对平民！ 俗话说的好啊，手握利刃心怀慈悲！” 李世民面带笑容，欣然点头，“好！” 苏尘点头又哈腰，态度极为谦卑，问道：“那啥，陛下感觉在下说的还满意不？” “嗯，不错！” 李世民实事求是点头，仅凭‘手握利刃心怀慈悲’，李世民便对苏尘另眼相看。 在他看来，苏尘此番话远比魏征的劝诫更为直入人心。 纵观历代帝王，任何一位皇帝如若获得神武大将军，必定会展开前所未有开疆拓土的战争。 赚得帝王流芳千古功绩的同时，也定将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李世民自言自语，喃喃道：“甚幸，幸甚！” 只有李承乾知晓李世民为何发出此叹。 “嘿嘿，不用每天打卡上朝就好！”苏尘松了一口气，看向长乐公主乐呵呵一笑。 长乐公主点头附和，“嗯~” 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对面脸色逐渐变黑的李世民。 啪~！ 书桌被拍响，三杯水荡起波纹。 苏尘立即收起懒散模样，看向长乐公主问道：“呃~小五你今天有没有空，大舅哥邀我去工地看看！” “时间就像……”那句话刚要脱口而出，长乐公主立即捂住嘴巴。 “好呀！” …… ……。 第883章 敢问李大小姐欲往何处？ 十时左右，李靖从铁匠铺返回庄园与李世民会合。 越野车行驶在长乐大道，苏尘望着道路两侧辛勤劳作，忙于耕种的农家百姓。 “小五，开慢点！” 地头间多数为长乐大道沿途村庄村民，故而对越野车已不似初见时那般恐惧。 乃至大部躬耕低头播种的百姓，脸上呈现笑容遥望行驶中的越野车。 “诶~陛下，你说江南道那边水稻下田了没有？” 苏尘望着正在播种小麦的人们，忽然想起占城稻种植情况。 关中水田甚是少见，即使有少许水田亦不用作种植水稻。 水稻不适于关中气候，关内百姓用泽地种植一种草类植物，收割后可做成草席或抽丝成麻。 “嗯？”李世民略显疑惑，看向坐在他身旁的苏尘。 后座坐了四人，李靖与李承乾靠窗。 “朦胧懵懂，清明下种！贞观稻催芽下种之法早已布施，江南道等地想必已整田待插秧了！” 李世民计算一番时日，二十四节气清明已过去二十三天。 地窖催芽只需两周时间，因此李世民推测水稻秧苗已近移栽之期。 “清明过了？” 李世民缓缓转头，脑袋不自觉向苏尘靠近。 “陛下，有话好好说！”苏尘下意识朝李承乾那边靠了靠，防止被喷口水。 他就知道与李世民坐在后座不安全！ 按太初历二十四节气属阳历，根据太阳运行轨迹，划分的时间节点便于农业生产。 “小五，开快点！” 苏尘连日期尚且不关注，更不可能去留意二十四节气。 他又不种田，只知道下雨了路不好走，夏天不下雨就会热。 李世民推测不差，江南道等地有派发稻种的农户，田间水稻秧苗已长至七寸左右。 当前水稻种植没有抛秧耕种方式，只能拔秧栽禾。 不多时，越野车停在朱誉门外。 “快去快回，午膳丽政殿过时不候！”李世民站在车门外，看向苏尘交待一句后与李靖回了皇宫。 “好嘞！”苏尘向李世民敬了一个礼，笑脸回应。 李德、李君羡带出宫的十名侍卫也下了车，长乐公主驾车沿着皇宫外便街驶行西门。 “大舅哥，你说清明节是几号！”李世民下车后，苏尘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李承乾稍作回忆，“三月初五！” 苏尘点点头，“哦，那快要插秧了！” 金光门约五十步开外，便是通往咸阳境内的工业园区高新大道，眼前路段宽约五丈。 “妹夫，织染署眼下已有六台新型编织机。 依你之见制衣厂当筹备多少编织为宜！” 新型编织机，与原有织布机不一样。 它得同时七人操作，事先将棉线棒横纵两个方向放入线架，可以是多种颜色的同粗细棉线。 根据服饰的样式不同，能编织想要的图案。 “使劲的造越多越好！五十台不嫌少，一百台不嫌多！” 李承乾点点头，“工部制造编织机不曾停歇，一月可出三台！” “没事，工业园区没那快搞好！” 李承乾瞄了一眼主驾位的长乐公主，向苏尘身旁挪了一个座位。 “妹夫，此次前往朔方，我不能与你同去实乃憾事！” 李承乾冒着被揍一顿的风险，隐晦的向李世民暗示有心随军出征。 李世民只回应李承乾一个眼神，让其自行领悟。 “你去能干啥？你当打仗是观光旅游呢！”苏尘没好气的白了李承乾一眼，“嘿嘿，不过你放心！” 拍了拍李承乾膝盖骨，大手一挥： “以后我们一起带兵去灭了倭狗和棒子国，在那里可以毫无顾忌放手大干一场！” 李承乾大力拍在苏尘肩膀上，“当真？” “我骗你干啥！” “好，好！”李承乾激动不已，忽然好似泄了气一般，“父皇那边……” “嘶~”苏尘稍作思索，而后摆了摆手，“问题不大，到时我想想办法！” “哈哈哈~好！此事全仰仗妹夫，待事成之后……”李承乾正想说事成之后好好报答苏尘。 但想起苏尘是个狗大户，且各方面都要优越自己，“呃，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苏尘感觉李承乾这个词很新鲜，随即笑道：“嘿嘿，行！到时请我去平康坊潇洒潇洒！” 李承乾当即点头应承，“好，一言为定！届时平康坊三楼亦可去得！” “本小姐也要去！” 之前听到苏尘要带李承乾带兵出征，长乐公主眼珠便咕噜转悠着。 苏尘与李承乾相视一眼，暗呼大意了。 完全忘了车上还有长公主在场。 苏尘小心翼翼提醒道：“平康坊不适合女孩子去！” “哼~！”长乐公主从轻内后视镜看向苏尘轻哼一声，“本小姐何时说过去平康坊了？” “那……”苏尘与李承乾再次对望一眼，“敢问李大小姐欲往何处？” “辽东高句丽、倭国！” 长乐公主认为苏尘既然能把太子带出去，再带一个公主想必问题不大。 “啥玩意？”苏尘闻言当即炸毛，“你敢说，我想都不敢想！” 长乐公主正要开口辩驳，忽然嘴角微微上扬，“行吧，此事日后再说！” 她已掌握了苏尘的尿性，吃软不硬。 若是硬来，好处讨不到且不说，最终屁股还得挨巴掌。 说话间，长乐公主踩下刹车放慢车速，前方便是道路施工现场。 李承乾与苏尘下了车，长乐公主没有跟着下车，将越野车调整转车头原地等待。 “此路段由长安城逐步向咸阳境内推进，路基无需大动干戈平整，只需铺一层碎石垫层。” 修筑水泥路的水泥、碎石等材料正好位于咸阳方向。 距离虽远，但不阻碍施工顺序。 “这个路修的感觉有点怪怪的！”苏尘转身看向已修好的水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高新大道平均路宽有五丈，水泥浇筑部分未占满整个路基。 两侧均有一米左右空余，与水泥路面形成二十厘米左右高低差。 苏尘向来时方向眺望，已浇筑的水泥路皆尽如此。 “啧~！”苏尘摇了摇头，目光前方摸着下巴，“这么搞不行，道路通行后存在巨大安全隐患！” 第884章 身为太子，为何入殿先迈右脚？ “哦？” 李承乾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妹夫何故有此一说，怪从何来？” “你看哈，水泥路两边都有空出未浇筑的，而且碎石也未铺至与水泥路面等高。” “你想想看，万一装满货物的马车驶偏了，怎么把车轮抬起来驶回正道？” 李承乾闻言松了一口气，道路施工规划时已想过此细节。 “妹夫放心，水泥路两侧垫层待主体完工后，再行垫高使之与主道齐平！” 苏尘点点头，“哦，那就行！” “其实啊，光有碎石铺垫还不行，马车轮子照样会下陷。 马路牙子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李承乾顿感疑惑，第一次听说马路牙子，长乐大道施工方法便是铺碎石。 “妹夫，马路牙子是何施工技法？我不曾有过耳闻！” “哦~！”苏尘恍然，李承乾没听过马路牙子实属正常。 “路缘石知道不？” 李承乾略微皱眉看了苏尘一眼，发觉后者不似与他说笑。 “路缘石……路缘……”李承乾默默走到水泥路边缘蹲了下去，思索过后点了点头，“路缘石，我懂了！” “妹夫，依你之见，路缘石是否沿水泥路两侧埋入路基土中。 且高出水泥路面少许，以此阻挡马车行驶中车轮偏离正道？” “对！”苏尘点头微笑道：“路缘石也叫路沿石，作用与你说的差不多！” “不过铺设路缘石，要记得留排水口！” 李承乾应承道：“好，我记下了！明日与工头商议路缘石具体高度，而后统一施工！” “行吧！”苏尘再次转身看向施工队伍。 人数不多，除了转运材料的工人，路面施工人员不超过五十人。 路基无需大修，运送材料的有两百多人。 “不知道长孙冲他们目前施工进度如何~！”看到前方修路的施工队，苏尘想起了远在龙门县附近的工程队。 “正月初五，两个多月……” “嗯？不对啊！”忽然，苏尘想到另一件事，猛然间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疑惑道，“何事？” “回皇宫，车上慢慢说！”苏尘摆了摆手，示意李承乾上车。 “好，回宫！” 两人迅速跑向越野车。 返回驾驶室后座，苏尘问道：“是不是快到农历四月份了？” 李承乾点点头，“今日三月二十八！” “你看哈，长孙冲他们正月初五离开长安复工。 修建炼钢厂不是说两个月就能完工吗？现在都快四月了，除了赶路的时间差不多正好两个月！” 李承乾揉了一下鼻子，稍思索问道：“妹夫，何人与你承诺两个月完工？” “嗯？不是陛下说派出一万人，两个月就能修好吗？” 李承乾摇摇头，向司机长乐公主努了努嘴，“你且问问小五，此话出自何人之口！” “嘿嘿，你们算是问对人了！”主驾位长乐公主嘿嘿一笑，不等苏尘开口询问，主动答道： “两个月完工乃出自苏大侯爷！” 苏尘指着下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我说的？” “当然！”长乐公主头也不回答道，“父皇尚且不知炼钢厂是何布局、房舍几间以及施工难度，如何确定完工期限？” 苏尘想了想，长乐公主所言好似很在理。 随即看向李承乾问道：“有没有人回来报告过施工进度？” “回宫后我派人前往石州炼钢厂打探一番！”李承乾摇头，很明显工程队无人返回长安报信。 “嗯！”苏尘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应该等不到炼钢厂的消息，他已经出发朔方。 三十几里地，长乐公主开车用时不到两刻钟。 “妹夫，我回东宫去了！”李承乾下车后打声招呼与苏尘分道扬镳。 “不一起吃午饭？” 李承乾没回头挥了挥手，“用餐过后，来东宫坐坐！” 苏尘大声应道：“行！” “美女，请吧！”目送李承乾离开后，苏尘绅士一礼。 “嗯！”长乐公主拍了拍苏尘肩膀，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大步伐向丽政殿走去。 苏尘微微一笑，看了下手表。 十一点还差几分钟。 …… “母后~！”长乐公主跨入丽政殿，脚步还未落地声先至。 苏尘跟在长乐公主身旁，“母后！” “苏尘快些净手，餐食很快备齐！” 长孙皇后如同没看见长乐公主一般，满脸笑容招呼苏尘，好在长乐公主早已习惯。 “好嘞！”苏尘两人走向宫女已准备的水盆洗手。 “陛下，看报呢！” 苏尘洗好手，走到李世民座位旁落座热情打招呼，同时向站在一旁的老李点头问候。 李德面容带着些许尴尬之色，向苏尘躬身回礼。 入殿后将皇帝晾一旁，从古自今唯苏尘一人尔。 很久以前李德还会提醒苏尘一番，奈何苏尘看不懂人脸色，之后李德便随他去了！ “镇国侯有何见教啊？”从苏尘进殿，李世民眼皮始终不曾抬一下。 “嘶~”李世民不提镇国侯还好，一说到镇国侯苏尘便向李世民问道：“陛下，镇国侯官居几位，待遇如何？” 李世民闻言放下手中报纸，终于抬起头。 深邃的目光看向一旁，面露思索之色。 正当李世民欲开口之时，李承乾和苏妍来到丽政殿。 长孙皇后得知苏尘来了皇宫，并且在丽政殿午餐，于是派人将苏妍请了过来。 “儿臣……” “混账！”李承乾恭敬向李世民见礼，不料帝皇突然发怒猛的一拍椅子扶手，怒视着李承乾。 喝斥道：“以左为尊，身为太子为何入殿先迈右脚？” 李承乾被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一跳，而后茫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仔细回忆入殿时的情景。 可惜他也不记得究竟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仔细一想，好像也不记得皇宫有着此项礼仪规矩。 “父皇息怒，儿臣今后定当改之！”李承乾看到长孙皇后与苏尘脸色，便明白其中缘故。 “嗯！”李世民平淡的点了点头，而后略带威胁的眼神看向苏尘问道： “小子，你方才所问何事？” 苏尘急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想问问菜啥时候上齐！” “哦！”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德吩咐道：“去，速速命人传膳！” “喏~！”李德躬身疾步走出丽政殿。 长孙皇后脸上带着若有若笑容，白了李世民一眼。 半盏茶时间不到，丰盛佳肴齐备。 一张圆桌三对夫妻，六人在欢声笑语中享用美味午餐。 与此同时。 几千里之外，同样一案六人，享用牛粪火锅。 第885章 执失思力：侯爷劝我们不要反抗！ 定襄！ 远在大唐长安数千里之外的东突厥，颉利可汗牙帐所在。 牙帐并非指一顶帐篷或毡房，而是游牧部落王庭所在，相当于都城。 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使团一行，于三小时之前抵达颉利金帐内。 按照正常行程，使团一行当于几日前便可抵达定襄。 返回途中，于大唐境内六个州县装运食盐。 且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有意作停留，以此探查所在州县内民生民情。 颉利可汗与大将议事时，通常会让其他人回避，叠罗支也不例外。 今日颉利却将他留在金帐内。 东突厥次汗，突利可汗阿史那什钵苾，此时也在金帐内。 启民可汗有三子，始毕、处罗、颉利。 阿史那社尔与阿史那什钵苾，算是堂兄弟皆为颉利可汗亲侄。 颉利可汗望着面前，以牛粪为燃料的火锅怔怔出神，案台上摆放着两大金盆细盐和茶叶。 案台之上略显狼藉，炭火锅内仅有少量汤底冒着泡。 显然颉利可汗六人已经享用过火锅。 “可汗，今次饮酒已过量！侯爷……大唐苏侯爷曾有交待，此酒不宜过量饮之！” 颉利可汗正要举杯痛饮，康苏密一把按住吉利持杯手腕。 定襄与长安气候差异甚大，白天苏尘可以只穿纯棉内衣，无需卫衣外套。 但金帐内说话口吐白烟，喝白酒正当时。 康苏密看得出来，颉利并非贪杯！ 而是之前他们向其汇报大唐境内所见所闻，使颉利心中产生了无法言明的彷徨。 “亩产数十石高产粮食作物！” “京师长安城内百姓人人面带笑容，少见面黄枯瘦者！” “治途州县大肆修办学堂，庶人之子皆可带食入学！” “雨雪不侵车马不陷，通天坦途日行数百里！” “防损马蹄铁，辅具马鞍！”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太子亦趋之，人人敬仰苏侯爷！” 颉利可汗默默念叨着康苏密等人的汇报，以上种种，如若只是某一个人向颉利汇报。 想必颉利定会左耳进右耳出，反手抽刀将那人砍杀。 自新皇继位，大唐缺粮何人不晓。仅凭亩产数十石一条消息，便可认定为谣言。 再有一说，苏尘并没有向康苏密等人隐瞒马蹄铁与马鞍。 一来很难瞒过，二来游牧部落不善冶炼。其二东突厥境内多数为草原地型，有无马蹄均可得之锦上添花。 东突厥对外宣称拥兵二十余万，然弓箭骑兵不足五千。 箭矢获得途径，一为走私贸易，二为战争掠夺。 颉利环视在座几人，出访大唐的康苏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等人均是微微点头。 “可汗，如今的大唐远不止我等所见那般，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对此，势失思力最有发言权，贞观初年他曾被李世民扣押做客长安。 “侯爷更是深不可测，好在其为人和善！”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三人中，任意一人说话，其他两人必定点头附和。 “倘若有朝一日，大唐与我部起战事，侯爷劝我等莫要反抗！”执失思力说完，举杯一口满饮。 话音刚落，金账内五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回味美酒的执失思力。 “嘶~哈！” 执失思力不曾察觉被众人注视自斟自饮，完全不拿颉利可汗的酒当干粮。 李世民以个人名义，送了颉利可汗五十坛御液酒，十五斤茶叶五百斤盐。 极品琉璃器皿数套！ “叠罗支，离开定襄数月，去探望一番可贺敦吧！” 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叠罗支，起身右手抚胸行一礼，离开了金帐。 “小酌！”颉利可汗再次端起酒杯，为防止康苏密劝阻提前封了他口。 “雨雪不侵车马不陷，日行数百里……” 颉利可汗心知东突厥与大唐实力的悬殊，无非仗着地理条件使得大唐不敢轻易动兵。 往回将近五千里，十万大军牵一发动全身。 粮草辎重押送一趟没有小半年望尘莫及，若要举兵犯境，需避开东突厥较长雪季。 意味着大唐出兵只能在其降雪行军，可谓道阻且长行路难。 有了水泥路，距离便不再是两国之间的阻碍。 颉利可汗曾不止一次说过： ‘唐土虽广，我突厥素不习耕稼！ 得其地无用，不如纵兵大掠，还归漠北！’ ‘唐兵若至，我当以十万骑度漠北，唐虽得吾地，其如我何？’ 由此可见，颉利可汗心中从未有过侵吞大唐的想法。同样认为大唐不可能会看中，偏远漠北极寒之地。 “侯爷？” 颉利可汗突然发现，执失思力等人回定襄后口中数次提到侯爷。 按常理而言，既然已离开大唐境，不应该再以此称谓才是。 “年方十七未及冠？”颉利可汗看向康苏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康苏密颌首答曰，“可汗，确实如此！” “此人好战？”颉利可汗认为大唐有进兵东突厥想法，肯定源自这位少不更事的侯爷。 心中仍然确信，李世民绝无吞并地处漠北的东突厥。 “非也！”康苏密微笑着摇了摇头，“事实正好相反，侯爷待真诚有礼，并非争勇好斗之人！” “不过……苏侯爷言语与其他汉人大不相同！” 颉利可汗眉头紧锁，大为疑惑。 “可汗，若侯爷争强好胜，我等三人力合力在其手中，恐讨不得半点便宜！”阿史那社尔一般不以叔父称谓颉利可汗。 “哦？此人武艺高超？” 颉利可汗年纪与李渊差不多只差五岁，能战胜阿史那社尔三人联手的，他还没见过。 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十七岁少年。 “侯爷武艺如何，我等尚且不明！” “力气大的惊人，众人皆知！” 阿史那社尔说的是实话，与苏尘比试时没有任何招式，就是拿着木棍一挥一捅。 他就败了！ 颉利可汗张了张嘴，抬手捻了捻猪肉铺秤勾一样的胡子。 面露微笑：“呵呵，我倒想见见这位苏侯爷！” 阿史那社尔四人相视一眼，未作回应。 “康苏密，派人前往长安请苏侯爷来我部一叙，应允概率几何？” 康苏密摇了摇头，“可汗有所不知，唐皇对侯爷宠爱有加远胜皇子，断无可能应可汗之邀！” 颉利可汗捻着秤勾胡子点了点头，“姑且一试吧，成与不成另说！” 康苏密对此事不抱希望，随口答应，“遵命，末将修书一封差人前往边境！” 片刻过后，颉利翘起一侧嘴角，从牙缝吸入一口气。 “嘶~！” “如若苏侯爷拒邀，我亲自前往大唐长安走上一遭！” 康苏密再摇了摇头，只当颉利是在说笑。 倘若颉利可汗只身前往长安，虽说无性命之忧，但此举不现实亦不合理。 没有理会颉利，送信一来一回那便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 ……。 第886章 回老家看看 东突厥颉利可汗欲面见苏尘，无人知晓其内心是何思量。 苏尘吃饱喝足，在丽政殿耐心听着长孙皇后谆谆教诲。 千叮万嘱告诫苏尘前往战事前线，万不可莽撞行事。 只为增长见识，无需冒险上阵杀敌。 李世民听得直摇头。 暗自思索着，如有朝一日换成李泰欲往前线。 想必长孙皇后又是另一番说辞。 诸如大唐以军功为著、大好男儿自当为国杀敌开疆拓土。方能彰显李唐皇室本色，不坠天策上将之威名。 哪会像此般教导苏尘贪生怕死，保命为要的战场法则。 “嘿嘿，请母后放心！” 苏尘始终认真聆听长孙皇后教导，尽管距离下月出征还有十数日时间。 但长孙皇后的关切之意却很近。 “别的我不敢吹牛，见势不妙打不过就跑，我熟的很！” 在旁人看来属懦夫行径，从苏尘口中说出却很是理直气壮，还带有一丝得意。 李世民与李承乾对望一眼，一抹鄙夷之色呈现在脸上。 长孙皇后闻言，脸上显露满意笑容，“好，如此便好！” 随即，长孙皇后目光看向一旁正在潜心研究，苏妍略微隆起腹部的长乐公主。 “苏尘，趁周末小五得空，你二人前往各处踏青寻幽游玩一番，岂不美哉！” “越野车尽管驶出宫去，日落时陛下自会派人取回！” 苏尘闻言望向长乐公主，后者不曾注意到长孙皇后的话语。仍在抚摸着苏妍腹部，两人有说有笑。 “小五！”苏妍提醒了长乐公主一句，“苏尘唤你！” “要乖噢！”长乐公主轻轻抚摸苏妍小腹，并贴近小声交待或许还未成人形胎儿。 而后起身来到苏尘座位旁，“唤我何事？” 本想摇头的苏尘微微一笑，问道：“李大小姐可有想去玩的地方？” “玩？”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一时之间不明白是为何意。 思索几息后明白过来，“拔竹笋？” 苏尘点了点头，“行吧！” 长孙皇后恨铁不成钢摇了摇头。 “陛下，麻烦你借我两匹马，等回庄园后我再让张龙他们送回来！” “阿德！”李世民不正眼瞧苏尘，向殿外呼喊一声。 “陛下！”李德应声入殿来到李世民跟前，躬身待命。 “为镇国侯准备好宝骏，宫门等候！”李世民说完，起身搀扶起长孙皇后，应该是准备午休去了。 李承乾起身作揖相送。 “母后，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哈！”苏尘见长孙皇后迈步，躬身一礼向其辞行。 长孙皇后驻足微笑道：“好，游玩时注意安全，莫要离城太远！”而后看向走上前来的苏妍，“回去好生歇息，莫要操劳杂事！” “好的母后，儿媳知晓了！”苏妍欠身一礼而后辞行告退。 “哼~！”李世民转头，面无表情瞪了苏尘一眼。 长孙皇后手肘轻轻顶了一下李世民，而后双双向寝宫走去。 苏尘与长乐公主很有默契，走向一旁猛灌几口茶水，防止外出口渴无处找水喝。 随即，苏尘与李承乾一同离开了丽政殿。 “大舅哥、皇嫂，下午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出去耍耍？” 太极殿前广场，李承乾与苏妍正要向苏尘道别一番，苏尘先开了口。 苏妍掩唇轻笑，李承乾嘴角轻抽。 “不了，下次吧！” 太子与太子妃出宫去野外拔竹笋？ 除非李承乾想尝尝，李世民亲手为他烹饪竹条炒肉，否则断然不会有此等想法。 苏尘料想李承乾也不会去，拱手微笑道：“行吧，那我们先回去了哈！” “好，外出当心些！”李承乾拱手回礼，而后与苏妍向东宫走去。 “为何不驾车呀？” “你都说要去拔竹笋了还怎么开车，到时陷车我们两个抬都抬不动！” “哦，哦！”长乐公主点点头，挽着苏尘向朱雀门而去。 大概等了一刻钟，李德亲自为苏尘牵来一匹较为壮硕的棕色宝马。 “苏侯，公主殿下！” “老李，就一匹马啊！”苏尘认为只有流星高大宽广的马背，才适合两人同时骑乘。 “苏侯放心！此宝驹性情温顺，背脊平宽正适合两人共乘一骑！” “苏侯请上马！”李德调转马头方向请苏尘上马。 “行吧！”苏尘打量了一下马鞍没有双人马蹬，只有长乐公主的流星，是特制的大号马鞍有两副马蹬。 苏尘正要从李德手中接过缰绳，长乐公主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而后脚踏马蹬动作丝滑的翻身上马，流星太过高大长乐公主上马有些费劲，其他马匹却不会。 长乐公主已经想好要去哪，因此率先抢占‘驾驶位’。 “镇国侯，请吧！”长乐公主向苏尘伸出一只手，并让出马蹬好使苏尘便于上马。 “老李，回见哈！” 苏尘向李德挥了挥手，脚踏马蹄握住长乐公主手掌，轻松落座在长乐公主身后。 李德让至一旁，躬身相送。“老奴恭送苏侯与公主殿下！” “驾~” 随着长乐公主一声令下，棕色宝马向长安城西门金光门而去。 她要前往地方，正常情况下应当直走出明德门，不过长乐公主不愿骑行在朱雀大街上。 出了长安城由西门绕至南门，人少也更省时间。 “敢问李大小姐，欲往何处找笋？” 马鞍同时坐两个人有些偏小，苏尘双手撑在后鞍桥尽量使身体不致向前滑，与长乐公主后背保持一定间隙。 “嘿嘿，去你家！” “驾~！” “去我家？”苏尘很是疑惑，转瞬明白了长乐公主所指何处。 前几次外出找野竹笋，计划前往苏尘居住的长安郊外茅草屋附近，但几次都不曾到达。 “那你不应该往明德门出城更近些吗？” “莫问，莫怕！本小姐定会护你周全，丢不了人！” 装配马蹄铁的马匹，在城内地砖铺就的道路不宜疾驰，比水泥路更易打滑。 不到一刻钟，两人从金光门出了长安城。 “木头，坐稳了！” “驾~驾！” 出了城，长乐公主挥鞭纵马狂奔绕至南门。 她至今依然记得，去往苏尘那间破茅草屋的道路。 出城后，苏尘也无顾及双手搂在长乐公主腰腹。马匹速度跑起来没有马蹬提供着力点，稍有不慎便会滑落马背。 苏尘心里细算了一下时间。 若无意外，离开破茅草屋正好整整一年时间，这次是第一次回老家看看。 只是不知道，苏尘在大唐唯一的房产还在不在。 第887章 其实也不苦 从明德门算起，步行至苏尘老家至少一个半小时。 骑马代步却很快，无需速度太快两二十几分钟足矣。 骑行过程中，长乐公主几次三番转头看向苏尘，脸上尽显揶揄调笑之色。 “看什么看！”苏尘没好气怼了她一句，“好好骑马，别掉沟里去！” “哟~哟~哟！镇国侯莫不是恼羞成怒了，小女子万分惶恐！” 长乐公主调笑苏尘一番过后，再次挥鞭策马。 “驾~！” 苏尘紧贴长乐公主身后坐着，马儿奔跑时两人身体跟着一上一下蹭动。 作为血气方刚的苏尘，身体某处自然会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长乐公主已不是当初那般无知，自然也能感觉到苏尘的异常，故此引来一番讥笑。 “吁~！” 不多时，茅草屋近在眼前。 “吁~！” 苏尘松开搂住长乐公主的手迅速翻身下马，并将她扶了下来。 长乐公主上前两步搭在苏尘肩膀上，目光瞥向某处关切问道，“镇国侯，身体无碍吧！可否需要本小姐为侯爷……诊治一番？” 苏尘嘴角微抽，大有将长乐公主就地正法的冲动，“有带布袋吗？” 长乐公主闻言收起嬉闹表情，双手掏向空空如也的卫衣兜。 “哎呀~糟糕！” 长乐公主脸上略显愁容，拔竹笋没有袋子装可不好办，正要搜向苏尘衣兜却被后者挡开。 “我身上哪有袋子！”苏尘走向一旁拴好缰绳，握起长乐公主手腕。 “四周转转吧，看看以前的野竹丛还在不在！” 长乐公主反手抱住苏尘胳膊，阻止苏尘迈步，“等等！” “干啥？” “嘿嘿~！”长乐公主向十几步之外，还未塌顶茅草屋望去，“本小姐初来贵府，侯爷不请我入府一叙？” “呵呵！”苏尘挣脱开来后退一步，躬身揖礼道： “小生家境贫寒，蓬壁生灰且无立锥之地。 实乃有碍观瞻，恐污了李大小姐双眼！” 苏尘不由想起初次带着长乐公主出城采茶，那时她也是提出同样要求。 长乐公主怔怔的望着苏尘，似乎有些不太适应苏尘此时的语调。 如今，长乐公主更习惯苏尘粗鄙的回答她：‘看个屁啊，里面啥也没有！’ “真要进去看看？”苏尘看着傻愣愣的长乐公主，伸手捏向她鼻子。 长乐公主点点头。 “行吧！”苏尘搭着长乐公主肩膀向茅草屋篱笆走去，“李大小姐初次光临寒舍，本侯爷定要好生招待，以尽地主之宜！” “如此甚好，伺候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赏！” 长乐公主双手背在身后，好似被苏尘押解的犯人一般。 “咦？” 茅草屋虽破，但篱笆围墙一直都有。过去了将近一年时间，木桩竹条依旧还在。 苏尘走近时，发现院落内好似有被开挖的痕迹，有回填却未重新整平。 “难不成是野猪拱的？” 随即，苏尘向茅草屋周围巡视一圈，同样发现有被人为开挖后留下的坑洼不平。 “木头，有何异常？” 苏尘摇了摇头，“没事，长时间没人住，有野猪来光顾！” “哦，哦！”长乐公主继续迈步向院内走去。 篱笆围栏还在，院门却没有了。 地面的坑洼当然不是被野猪拱的，当初李世民忌惮苏尘遇袭时，凭空出现的以一敌数百会冒蓝光的火器。 待苏尘搬离茅草屋后，李世民特意派人掘地三尺欲找出那件杀器。 据事后暗中观察的玄甲军汇报，再多的人面对冒蓝光物件，亦形同虚设。 身为一国之君的李世民，自然不允许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人或物出现在大唐。 那时候李世民对苏尘信任，远不及百分百，故有此举动乃人之常情。 何况他是皇帝，双手沾染亲兄弟鲜血上位的皇帝。 “好看不？”苏尘来到茅屋内，心中百感交集。 长乐公主没有做出回应。 茅草屋整体采用单间设计，全景露天厨房。 入户门也只剩下竹子边框，一根草都没有留下。 由几根木桩支撑木板床上，依稀可以看出原本有一张草席，如今已破碎不堪。 室内也不像苏尘当初说的那般不堪，除了木板床，两尺高的土砖墙墙脚下还有几个破陶罐。 长乐公主慢慢走向苏尘的单人床，伸手就要摸上去。 “脏！”苏尘将她拽回。 长乐公主凝望着苏尘，眼神中尽是疼惜。 伸手抚摸苏尘微笑着的脸庞，“木头，惜时独自一人生活，很苦吧？” “呵呵！”苏尘握住长乐公主的手，摇了摇头。 “其实啊，也不苦！” “以前总吃不饱，每天尽想着如何吃饱。也算心无杂念没有烦恼不是？” 苏尘也不清楚以前是什么心态，对前身没有太多的印象。 “噗嗤~！” 长乐公主忍不住笑了出来，略带娇气问道：“如今呢？” “如今啊……”苏尘望着她嘟起嘴唇，伸手就要捏上去又收了回来。 骑马握缰绳的手不太干净。 “如今还要想着怎么让你也吃饱，总不能跟着本侯爷，三天饿九顿吧！” 长乐公主握起苏尘缩回的手，放在自己脸庞，“遇见你真好！” 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大概率会……” “嗯~？”苏尘突然闭口不言，长乐公主挑眉催促。 “你嘴唇上有点脏，我帮你清理下！” 长乐公主下意识抬手抹唇，却被苏尘堵住嘴巴。“唔~嗯~！” 数十息过后，苏尘帮长乐公主清理完嘴唇，顺便舌头也帮忙清理了一下。 “若非相遇，你将如何？”长乐公主搂住苏尘脖子，两人保持拥抱姿态。 苏尘轻轻拍了拍她后背，示意长乐公主先松开。 “如果不是遇见李大小姐，本侯爷很大概率会找一家酒楼……”苏尘说着，左手摆出颠锅右手掌勺的动作。 长乐公主似乎没看明白，皱眉思索几秒，“厨子？” 苏尘点头微笑道，“对啊，我只会干这个！” “我当初就是想先找个包吃包住的稳定工作，然后慢慢想办法接触权贵，最终找你爹！” “那些任务没有皇帝首肯撑腰，和找死没啥区别！” “我自己单干赚钱，那就像是在给自己挖坟！”苏尘将最初的想法说与长乐公主听。 第888章 又白又嫩！ “嘿嘿，我运气好啊，竟然遇到李大小姐你这位富婆！” 苏尘嘿嘿一笑搓着双手，那模样旁人看了会觉得有点猥琐。 长乐公主再次上前双手搂住苏尘颈脖，“你……嘴唇脏了……” 十几秒后，苏尘拍了拍她屁股。 “看也看了，我们去外面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竹笋！”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松开苏尘，低着脑袋瞄向苏尘某部位。 “木头，你……” 苏尘拽住她手腕便往破茅草屋外走去，“你别整天想着这些不健康的东西，这是正常生理反应！” “呸~本小姐何曾整日想那玩意！”长乐公主甩手一巴掌打在苏尘屁股上。 “是某人心思不纯！碰一下……就生气！” 长乐公主说话声逐渐变小，同时偷偷观察苏尘的反应。 苏尘充耳不闻，拽着她手腕跨出茅草屋门框。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反拽苏尘，“等等！” 苏尘转身问道，“又要干啥？” “我……我，我要上卫生间！” 离开丽政殿时，两人硬撑喝下不少水，这会长乐公主来了三急。 “这里有屁的卫生间，大的小的？” “小的！” “里面解决就行，我在外面等你！”苏尘说完径直走向院落。 “不许走远！” 长乐公主冲苏尘大喊一句，走到茅草屋门框角落。脱下裤子稍稍捞起上衣望了一眼身后慢慢蹲下。 露出一大片雪白！ 如今此处村民皆已搬去了庄园，即使她蹲在茅草屋外面也无人看到。 “嗯，那处山头有十几棵低矮茶叶树，差不多又可以采摘了！” 苏尘已慢慢走出篱笆院子，站在外面向远处环视一圈，对周围环境印象还挺深刻。 “那边也有茶叶树！” 以前村民都知道那是茶叶，但是没有香料认为做不成茶汤，因此从未有人采摘过。 “木头！” 苏尘正要迈步朝前走，忽然听到茅草屋传来长乐公主叫喊声。 “木头！”长乐公主又叫唤一声。 听出她声音不是很急切，苏尘认为没什么大事，慢悠悠走回茅草屋。 “啥事，发现有蛇了？” 苏尘并非顺口胡说，以前茅草屋确实出现过蛇。 说话的同时，苏尘已跨入茅草屋，向入户门两侧角落看去。 不出意外，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长乐公主，那雪白半边屁股和大腿根部外侧。 长乐公主下意识就要起身提裤子，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按下卫衣遮挡林荫小道及时止损。 若此时起身更亏，这笔账长乐公主算得飞快。 没好气的望向双眼瞪大的苏尘，咬牙切齿吩咐道，“给本小姐纸巾！” “哦，哦！” 慌乱的苏尘左手出现一包卫生巾，右手一包纸巾，他不清楚长乐公主是要哪个。 长乐公主目不转眼，盯着目不转睛向她走来的苏尘。 “本小姐要纸巾！” “哦，哦！”苏尘收回卫生巾，打开纸巾包装抽出一把。 弯腰递给蹲着的长乐公主，贴心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我呸~！”长乐公主愤怒的一把抓过纸巾，小心折叠好就要往大腿根部内侧沾拭。 停下手中动作，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还~看！” “哦，哦，我不看！”苏尘立即转身逃出茅草屋。 长乐公主嘴唇动个不停，确认苏尘没有偷看后，擦拭完立即小心翼翼一件一件穿回裤子。 走出茅草屋的苏尘忧心忡忡，以他对长乐公主的了解。 此事定不简单，那妞在这方面向来不甘吃亏。 搞不好回到庄园，长乐公主会给苏尘来个入伍体检。 暂时放下心中不安，苏尘回忆方才那惊鸿数十瞥，不由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啧~啧，又嫩又白啊！”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苏尘肩膀上。 “刚才跑过去的那只兔子一定是母兔，又嫩又白！”苏尘说完转身看向长乐公主，镇定自若指着一个方向： “小五，你早出来几秒就可以看到那只小白兔了！” “走吧，我们现在去找竹笋！” 长乐公主鄙夷的看向苏尘，捏起了拳头，恨不得将苏尘暴揍一顿。 又嫩又白？ 小白兔？ 不过，长乐公主想了想，还是等回庄园后再找苏尘算账。 “嗯，去找野竹笋！”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温柔的挽起苏尘胳膊。 长乐公主如此平静的态度，苏尘心里一突。 暗道：大事妙啊！ 怀着七上八下的心，苏尘如失了魂一般跟在长乐公主身旁。 “难不成这妞回去之后，要看我蹲着尿尿？” 苏尘忽然感觉一阵寒意来袭，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本侯爷打死不从，士可杀不可辱！” “木头，前方有野竹！” 在没有苏尘的指引下，长乐公主指着不远处一人多高的竹丛喜出望外。 “嗯，去吧，拔出竹笋放我兜里就行！” “不行！各管各，看谁更胜一筹！”长乐公主丢下一句话，丢下苏尘立即跑向竹丛。 “拔笋？拔个毛！”苏尘面露不屑，慢吞吞走着。 “本侯爷装瞎子都可以，晚上别给我找事就行！” 长乐公主跑到竹丛前，扒开外围竹条弯腰探查，随后向苏尘招手呼喊，“木头，快来，好多竹笋！” “嗳~！小的这就来，保证一根笋都不落下！” 苏尘大声应答，脚底抹油飞快跑向长乐公主所在。 此处竹笋确实多，而且粗细适中，大的将近有中指般粗。若再寻得一处估计两人衣兜装不下，苏尘只能脱下卫衣包裹住带回去。 两人弯腰拔着竹笋，时不时发出竹笋拔出时脱节的声音。 卫衣兜采用贯通设计，放竹笋很合适，不会轻易掉落出来。 “嘿嘿，爽快！”长乐公主忙得不亦乐乎，很享受拔竹笋的快感，也不嫌弃竹丛中些许蜘蛛网。 苏尘时不时要帮她开路，尽量使长乐公主无障碍拔出竹笋。 拔此类野竹笋，只能在竹丛外围寻找，太靠里面竹子太过茂盛很难挤进去。 差不多八分钟左右，确认能拔的竹笋已采收殆尽。 太里面的不好下手拔不出来，有些竹笋已过了食用期将近变成竹子。 “本小姐收获如何？” 长乐公主双手托住塞的满满的，卫衣兜底部向苏尘炫耀。 “李大小姐真乃天生拔笋高手，在下佩服！”拍马屁不用本钱，苏尘毫不吝啬。 长乐公主眉开眼笑，向苏尘竖起大拇指，“嗯，有眼光！” 而后看了看手表，问道：“才两点半，何处还有野竹？” 苏尘卫衣兜最多不过十根竹笋，还能再继续找下一个收获点。 “李大小姐那边请！”苏尘指着一方向，恭敬上前引路。 “嗯~！”长乐公主欣慰的拍了拍苏尘肩膀，“小尘子，近来长进不少，日后本小姐重重有赏！” 说着，双手背在身后走到苏尘前面。 “不敢，不敢！” “李大小姐赏赐过于贵重，小的无福消受啊！” “嗯？”长乐公主闻言，疑惑的转身看向苏尘，“啥意思？” 苏尘随口答道：“之前带李大小姐参观寒舍，你说招待好了重重有赏，结果在我家撒了泡尿！” 噗嗤~！ 长乐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腮泛起一丝红晕。 “呸~” 长乐公主向苏尘靠近一步，踮起双脚屈指托住苏尘下巴，威胁道： “此事若传入第三人耳中……休怪本小姐心狠手辣！” 说完，长乐公主掌心朝上举在苏尘面前，做了一个抓握姿势。 苏尘一本正经答道，“公主殿下放心，本侯爷自小便有间歇性失明，啥也没看见！” “如此甚好！” “本小姐赏你的！”在苏尘脸上嘬了一口，转身继续前行！ …… ……。 诸位爱卿为何一言不发，且袖手旁观？ 每日追读至最新三日更新章节读者有4300多人，催更仅30多人了啊？？？ 第889章 母猪产崽四千六！ “哼！臭木头！” “朽木不可雕，毫无怜香惜玉之念！” “气煞本小姐！” 长乐公主坐在苏尘身后，单手夹抱着苏尘卫衣包裹的竹笋，气鼓鼓看向苏尘后脑嘴里愤愤不平。 旁人乍看之下，还以为她手中抱着的乃一襁褓婴儿。 “扶好咯，摔下去了我可赔不起！”苏尘扭头提醒嘴里念叨不停的长乐公主。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搂住苏尘腹部。 “驾~！”苏尘回望一眼茅草屋，策马扬鞭而去，今后估计很长时间不会再重游故地。 两人今日收获颇丰，一个多小时拔得竹笋一大捆，用卫衣紧紧包裹再用衣袖捆绑结实。 此处距离庄园不到二十里地，骑马慢跑一刻钟可达。 马儿缓慢前行，长乐公主回望一眼苏尘府邸，脸上呈现一抹略带羞涩又有些许得意的笑容。 “木头，本小姐有一事不明，还望侯爷解惑！” “啥事，你说！” 长乐公主挪动手中抱着的竹笋，身体稍微前倾。 “此前曾听你说起，在你独居此地时颇受村民照拂。为何侯爷如今家财千万，却不见侯爷达济村民？” 以长乐公主对苏尘的解，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村民既然有恩于苏尘，后者有能力回报时，定会百倍回报才是。 莫说给予金钱回报，村民搬去庄园后，苏尘从未探访过之前同住一村，且对他有过帮助的村民。 长乐公主之前不曾关注，亦不曾想过此事。 光顾一次苏尘豪宅，临时有感思绪外延多想了些许过往之事，因而有此疑惑。 苏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你是说给村民钱财，以此报答以往帮扶之恩吧？” “嗯！”长乐公主点头应是。 “你见过乞丐么？别误会哈，我不是把村民比作乞丐！” 若当初的苏尘不算乞丐，那长安城好似不曾有过沿街行乞之人。 长乐公主摇头表示没亲眼见过，苏尘看不到她摇头动作，继续说道： “一个无权无势甚至连家都没有，每日为温饱而发愁的乞丐。 你给他几千几万贯，对他而言可能并非是好事！” “相反，若能给他提供一个长期稳定的工作，有吃有住才是他最需要的！” “有钱人，你给他钱，他的钱会越来越多！” “穷人，你给他钱，他守不住可能还会招灾！” 苏尘说完勒住缰绳，扭头看向长乐公主，“我这么说你能听懂么？” 当初将村庄三十几户搬至庄园，苏尘便是如此想法。 庄园有将近三千亩庄稼地，加上原有村民一百来户，每家能分到二十多亩。 加上那时刚获得的红薯、土豆种子，苏尘有把握村民今后不会挨饿。 自古以来，能吃饱是百姓头等大事！ 长乐公主闻言若有所思，问道：“若乞丐只想着浑浑噩噩一日三餐，不愿从事体力劳作，又当如何？” “驾~！”苏尘凶狠狠瞪了长乐公主一眼，原本贴在苏尘背后长乐公主为之一怔。 “那特么是职业乞丐，咱不管他！” 苏尘驱使马匹加快步伐，长乐公主连忙捂紧包裹着的竹笋。 “木头慢些！” ……二十分钟后，下午四点多，两人回到庄园。 苏尘将长乐公主连人带笋扶下马。 长乐公主看向已脱下卫衣的苏尘问道，“可要沐浴？” 苏尘轻轻摇头，“晚一点再洗，我先去铁匠铺看看，你去找小兕子她们剥笋吧！” “今天竹笋有点多，让张龙送一半去皇宫！” 长乐公主点点头，抱着竹笋向大殿门口走去，“你去吧，早些回来！” “好嘞~！”苏尘向长乐公主做了一个‘收到’的手势，正要上前奖励她一下，张龙和马汉跑了过来。 “侯爷！”两人向苏尘抱拳恭敬问候，对长乐公主却只是无言行礼。 “等会跑一趟皇宫！”苏尘点头回应，交代一句转身离开。 “属下得令！”张龙、马汉同时应答，而后马汉迅速跑向村庄寻找小兕子回来剥笋。 他们已熟知每次采笋回庄园后的流程。 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三人特爱剥竹笋，剥去外壳能保持竹笋完整不断，使她们很有成就感。 “姐夫！” 苏尘刚离开大殿广场，身后传来从养猪场下工的李佑。 “啥事，你的母猪又下崽了？”苏尘停下脚步，转身等待向他跑来的李佑。 “嘿嘿！”李佑说话的同时，手臂一挥而后成拳握在胸前，“今日申时五百一十三头母猪皆已下崽完毕！” 李佑神气表现，使得苏尘脸上淡淡一笑。 “说吧，那些母猪总共下了多少崽？”苏尘猜测李佑肯定是有好消息，才会这般神气。 距离上次李佑汇报下崽结果，已过去三天。 李佑神秘一笑，“姐夫不妨大胆估算一番！” 苏尘闻言略作思索，竖起手掌，“五万头！” 话落，李佑脸上得意之色瞬间消散，碍于不敢在苏尘面前放肆，不然李佑真想痛揍苏尘一顿。 五万头？连猎毛一起算肯定有！ 李佑略显鄙夷的目光看向苏尘，“姐夫，你这……这似乎有些不着调了啊，猜的太离谱了！” “我猜个毛啊，我猜！”苏尘没好气的白了李佑一眼，“快说，你下了多少崽！” “嘿嘿~！” “513头母猪共计下崽4652头幼崽，均摊每头母猪产崽9头！” “最后三百余头母猪争气啊，少有产崽八头以下的！” 苏尘微微点头，默默计算着。 最早母猪产崽数平均有八头，而后又变成了七头。想不到最后全部母猪，平均产崽数量增加至九头。 “不错，再接再厉！”苏尘拍了拍年满十四岁李佑的肩膀。 “嘿嘿，好嘞！”李佑搓着双手模样有些猥琐。 “钱够花不？” 李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花钱啊！” “行吧，我有点事去铁匠铺一趟，你忙着吧！”苏尘摆了摆手，再次向铁匠铺走去。 将作监分部那是给别人称呼的，苏尘一直管它叫铁匠铺。 就像不久前给苏尘取的‘逸霄’字号一样，李世民依旧以小子称呼苏尘。 恐怕现在已经没人记得‘逸霄’了。 “好嘞，姐夫慢走！”李佑挥了挥手迅速跑开。 第890章 王喜汇报工作 夜幕降临。 苏尘洗完澡吃过晚饭，目前一切安好，长乐公主不曾为难于他。 甚至比以往更加温柔体贴。 “侯爷！”庄园大忙人管家王喜，迈着匆匆步伐来到苏尘跟前恭敬一礼。 今日一整天没见苏尘人影，王喜只能趁着苏尘用餐过后前来寻他。 “啥事？坐下说！” 王喜躬身道谢，自然不会落座。 晚餐过后苏尘几人，在客厅闲来无事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只有苏尘与李泰偶尔交谈几句。 “禀侯爷，庄园近两千余亩耕地，红薯、贞观豆、玉米已育种完毕。 地窖内眼下剩余红薯约有千六百石，贞观豆七百余石。 玉米、花生颗粒不剩！” 王喜将庄园所有粮食剩余情况，向苏尘做汇报，并询问剩下的将做何处理。 “一千六百石……十六万斤！”苏尘摸着下巴，思索着剩下的红薯是用来提取淀粉，还是发出给周边百姓扩大种植。 “去年第二季总共收获了多少红薯啊？” 王喜皱起眉头稍加思索，答曰： “回侯爷，去岁第二季红薯种植近千亩。 亩产红薯六十三石，合计收获六万余石。村民每户留下三十石，其余皆归入庄园。 贞观豆种植亩数与红薯相差无几，产量相较红薯略低亩产四十余石。 此前陛下调运五万石发往各州县，龙门县柳员外运走红薯五百石，贞观豆千石！” 不得不说，王喜那本小本子作用甚大，记录过的事情至今不忘。 随口道来！ 庄园与皇宫提取淀粉，制作红薯粉的红薯也用掉了两百多石。 “好，我知道了！暂时先放那，过两天我再想想怎么处理！”苏尘点点头，看向李泰若有所思。 “喏，小的明白！”王喜躬身一礼，后退几步离开客厅。 “王喜等等！”苏尘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即将离开的王喜。 “侯爷请吩咐！” 走出大殿没几步的王喜，立刻转身回到苏尘跟前。 苏尘猛的一拍巴掌，“差点误了大事，还有白薯没育苗播种呢！” 去年十一月份才得到五千斤出淀粉的白薯，时间上已来不及种下。 好在苏尘刚才不经意间想了起来。 王喜略感疑惑，红薯还有红白之分？在库房和地窖也不曾见到过白薯。 “五千斤白薯我已经放在……广场上了，你看看放哪合适。明天交给村民拿去育苗，记得交待清楚，要和红薯区分开来！” 苏尘瞄了一下系统空间内五千斤红薯，估计有五十个大麻袋，库房若有其他物品便放不下。 于是直接显现在大殿门外的广场上。 张龙、赵虎四人是跟随苏尘最早的人。 同样也是深受苏尘信任的人，因此不必避讳。 王喜朝殿外瞄了一眼，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躬身领命，“喏，小的记下了，明日便将白薯交于村民下种育苗。” 白薯就堆在他刚才走出大殿，被苏尘叫住转身的位置。 几秒钟之前还空无一物的广场地砖，转眼出现一大堆麻袋，王喜心里暗呼侯爷手段惊天。 “好，就这么个事！”苏尘瞄了一眼正对大殿摆放的白薯，提醒王喜，“那些红薯晚上就放在那里，明天直接安排人搬走就是！” “喏，小的明白！”王喜确认苏尘已交待完毕，躬身一礼再次离开大殿。 片刻过后，苏尘看向李泰问道，“胖子，朔方是不是要比长安，或者说要比大唐要冷一些？” “未必尽然！”李泰略作思索摇了摇头，“朔方处于长安北部，前朝时朔方一半国土属夏州，另一半则位于东突厥。” “因此，朔方南部与长安气候相近！” 朔方，地理位置处于后世陕西北部榆林靖边县附近。 李泰说完反问苏尘，“你莫不是想将红薯、贞观豆等高产粮食……” “嘿嘿，算你聪明！”苏尘嘿嘿一笑，转而再次思索几许。 “啧~不过这个事还要问问你爹才行！万一哪天惹他不高兴，给我安个资敌叛国罪名那乐子就大了！” “不过问题不大，一切还等拿下朔方再做打算！” “哼！”李泰面带些许不屑的笑容轻哼一声，不作表示。 而后，苏尘自顾自思索着某些事，殿内三人相对无话。 半盏茶过后，按捺不住寂静的长乐公主忽然开口：“侯爷，今晚月色怡人，屋外走走以便餐后消食！” “如何？” 长乐公主温婉的语气，端庄娴淑与平日判若两人。 苏尘见此提高警惕，朝殿外看了一眼。广场上路灯格外明亮，若没记错今天是三月二十九。 “胖子！” 听闻两人欲外出散步李泰起身就要离开，苏尘当即将他叫往。 “何事？” “啧~！”苏尘来到李泰身旁，异常热情的搂住他肩膀，“劳逸结合知道不？别总是蒙头躲在房间瞎想，偶尔要放松一下！” 李泰挑开苏尘的手，“若何？” “比如刚吃完晚饭，出去散散步透透气！” 李泰微微点头，这些时日确实忙于火炮一事，少有时间闲下放松心神，正思索着答应苏尘亦或回自己住处。 不料长乐公主出现在他们俩身后，一手推着一个，将苏尘与李泰推出大殿。 马汉立即扛着一盏路灯头跟在他们三人身后。 离开广场路灯照射范围，外面一片乌漆麻黑有个毛的月亮。 把李泰叫上，苏尘心里踏实许多，不用担心被人胁迫。 “胖子，等火炮搞完，有件事要拜托你照看下！” “何事，但讲无妨！”说起正事时，李泰对苏尘的态度一向很尊敬。 “今天傍晚李佑那小子跟我说，养猪场总共有四千六百多头猪幼崽产下。 所以新的养猪场下个月中旬就要动工开建，砖厂那边应该筹备了一百来万红砖，到时候你想法子去招人！” “那些猪幼崽，最多只能在现有猪舍待两个月。” “好，此事我应下了！”李泰不作思索爽快答应，“新猪场选址位于何处，布局可有规划？” 苏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爹让我自己去找块地。” 走在苏尘与李泰中间的长乐公主，见二人商谈正事特意让出位置走到苏尘身侧。 “也不用规划，按照现有的猪舍盖起来就行。 远离有人居住的地方化粪池要修大些，最好能修筑排水渠，粪水还田有利庄稼生长！” “此去朔方大概几时能归？”李泰点点头，将苏尘的交待记在心里。 “差不多两个月吧！”苏尘没想过在外面待多久，只不是想见识一下战场盛况。 另外看看敌国地盘打下来之后，朝廷是如何接手他国军政大权。 “对了，不要让李佑那小子离开庄园出去瞎搞，那五百头母猪就是他的归宿！” 李泰略有肉感的脸庞肌肉抖了抖，李佑好歹也是他同父异的兄弟。 苏尘竟然说出如此不着边际之语。 李泰转头回探一眼，只有马汉跟在他们身后打着灯。 “神武大将军面世，系统可曾给予赏赐？” 李泰对苏尘身负系统一事早已知晓，并且了解的甚为详细。 为了更好的使李泰专心搞技术，苏尘与他说过不少，关于自主创造物件的回报。 苏尘闻言停下脚步，目光不善的瞪着李泰。 “特么的！哪壶不开，你是专提哪壶啊！”苏尘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原本已将此事忘得差不多。 “肯定是你们弄出火炮有问题，达不到奖励的要求！” 李泰对此不但未作出辩解，反而默默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第891章 幼儿园？ “拉不出屎，怪茅坑~”长乐公主小声嘀咕。 苏尘缓缓转头看向长乐公主，不曾言语迈步跟上李泰脚步。 现在招惹长乐公主，实为不智之举！ 今晚时分苏尘在铁匠铺得知，三件大口径火炮陶瓷塑形模具已制坯晾干，入窑烧制了四天。 三天过后便可浇铸。 新型群攻扇形炮口神武将军，今日确定好炮口细节尺寸，估计十几天之后才能浇铸。 走着走着，三人过了小河木桥来到了村子。 河道有七米多宽水不深，河道中间水位差不多可以没过长乐公主。 近来村民忙于春耕播种，小兕子与她那些小伙伴，每晚嬉戏至七点半便会散伙各回各家。 夜校扫盲补习班，一周三次改为一周两次。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走出村子，听到一群孩童吟诗的声音传出。而且苏尘听出来，是小兕子在教她的小伙伴吟诗。 如今小兕子已学会，苏尘教她的朗朗上口诗词十几首。 字数最长的要数岳阳楼记，滕王阁序还没来得及教给小丫头。 苏尘最为敬佩的诗人，就包括岳阳楼记作者范仲淹以及唐朝的韩愈。 不多时，三人来到小兕子教学现场，站在一旁观看。 “呵呵，小兕子也当老师了！” 小兕子现在可不简单，能写还会算！ “苏尘，本王先回住处了！”李泰观望了一会儿，便要先行一步返回庄园。 “回什么回，小心掉河里去！”苏尘看了下手表，二十分钟左右小兕子就要与她的小伙伴告别。 “还有二十来分钟，等会就走！” 小兕子早就看到了苏尘他们，太阳能路灯在照明不佳的村子里，实在太过显眼。 小家伙们所在院子，赵虎负责打灯照明。 苏尘站在路旁琢磨着，是不是改天给小兕子准备一块小黑板，方便她给小朋友上课。 忽然间，苏尘脑海中冒出三个字： 幼儿园！ 随即摇了摇头，百姓饭都吃不饱，办幼儿园不现实。 为了提高识字率，苏尘无所不用其极，六岁以下幼童也想将其纳入识字人群。 “好久没查看国富民强三大指标了！” 查看完之后不出苏尘所料，没有什么大变化。 其他具体数字不好记，识字率以及当前识字率却记得很清楚。 11%/20% 左边为当前进度，右边是将要达成的指标，识字率目前没有任何进展。 或许增加了百分之零点几，但未达到显示的标准。 “还好国富民强不是让我搞飞机火箭！” 三大指标虽说完成有难度，但不至于毫无希望。 “姐夫，你来啦~！” 十几分钟过后，小兕子向小伙伴们道别后，与李治李慎三人跑出一家农户后院，来到苏尘等人跟前。 “小兕子老师下课了啊！” “兕子不是老师哦！”小兕子被苏尘说的有些不好意，连忙摆手澄清。 自从与村子孩童在一起混熟后，小兕子很少向苏尘伸手要抱。 她发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二丫，从来不需要家中大人抱。 “回去咯~！” 小兕子抓起苏尘与长乐公主的手，一手牵一个朝村子外走去。 回到庄园大殿，锦儿已在等着小兕子。 养猪的李佑也在，两人似乎有说有笑在聊着什么。 苏尘一见此情形，这还了得！ 正要冲上前去好好教育一番，李佑笑脸相迎走向苏尘等人。 “姐夫回……” 不等李佑说出第四个字，苏尘松开小兕子的手一连串三个问题喷向李佑。 “你小子明天不用早起喂猪了？” “还有闲情在这瞎扯蛋？” “以后吃了晚饭就去睡，早睡早起身体好知道不？” 李佑被喷的一脸发懵，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好的，好的！”向李泰与长乐公主拱手作揖一礼，立即跑出大殿奔向住处。 “我先回了！” 李佑与李泰以及李恪的房间仅一墙之隔。 长乐公主抿嘴憋笑，看向一脸凶神恶煞，目光随李佑跑动而变化的苏尘。 李泰脸上挂起淡淡笑意摇了摇头，向李佑离开的方向而去。 “那小子要反天啊！” 直至李佑人影消失在视野，苏尘缓缓转过头正要对下一个目标锦儿发起攻击。 “还有你……嗯？” 只见锦儿牵着小兕子已从大厅穿过，走进一拐角处回卧房去了。 李治与李慎跟在她们身后。 “算你走得快，不然哥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第一次看到苏尘气急败坏的模样，长乐公主却很清楚苏尘为何如此。 锦儿的真实年龄无人知晓，长孙皇后将她带进秦王府时看着像五岁，此后便以此作为锦儿的年岁。 如今看上去也像是十三、十四岁女孩。 长乐公主深知，苏尘十分抵触过早婚嫁。 “侯爷莫要恼怒，歇息去吧！”长乐公主在后面轻轻推苏尘后背。 “我早就看出那小子不是个好鸟，改天教训教训他！” 苏尘心里感觉锦儿今后嫁给李佑，确实是个好归宿。 李佑只要不造反被砍头，以后好好养猪或是做些别的，生活照样过得很滋润。 毕竟李佑是位皇子。 只不过现在他们年龄太小，不宜过早滋生那苗头。 李佑若是得知苏尘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他刚才不过是和锦儿吹嘘，自己如何将养猪场打理的井井有条，每头母猪产崽远超理论数据。 李佑与锦儿交谈，前后不足五分钟苏尘就回来了。 苏尘顺手拿着一盏，白天吸收充足阳光的灯头，离开了大殿。 回到卧房，两人相安无事。 苏尘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安心上床睡觉。 “小白兔？又白又嫩？” 正当苏尘放下防备后，长乐公主向他身旁挪动，伸出手指抵在苏尘下巴冒出一句莫名之语。 原本微眯双眼的苏尘立即闭眼假装已睡着。 见苏尘装睡毫无反应，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扬。 想到近日苏尘一直忙碌着，便打算放他一马，以后再寻机会报今日之仇。 “本小姐不与你计较了！” 长乐公主语气平缓开口，而后埋头缩进苏尘怀中闭目入睡。 苏尘自当以为有诈不作回应。 两人就此无言，进入梦乡…… …… ……。 第892章 长安闻檄录 “维贞观三年岁在己丑四月朔丙辰，大唐皇帝敕谕四海： 乾坤昭昭，日月朗朗。 今有逆梁师都者，本我关陇旧卒，背弃衣冠，自弃王化。 倚阴山之险以为窟，引豺狼族以为援裂我朔方之壤，虐我赤子之民。 其罪有五： 一曰负恩悖主，昔隋室板荡，先帝解衣推食，委以灵武重镇。 不思捐躯以报国，反窃符自专，此不忠不义之罪。 二曰渎乱天常，妄称‘大度毗伽可汗’，僭制龙庭，私铸金玺，使何套之地腥膻弥空，此僭越悖逆之罪。 三曰引寇入塞，私输马邑盐铁于突厥，引突厥处罗践踏并州。 使马邑男儿夜枕弓刀，此卖国通敌之罪。 四曰残虐生民，夺耕织以充军资，驱老弱以为前驱，朔野积骨成丘，河水漂血三月，此屠戮苍生之罪。 五曰自阻王化，十载抗诏三拒天使，毁孔庙而祭狼头。 焚诗书而刻兽纹，此毁弃文明之罪！” 四月初七，大唐月报长安日报醒目版块报刊登了一篇： 「讨朔方逆梁檄文」 长安城内各处街头人声鼎沸，一篇檄文激起千层浪。 一众提前入长安春闱赶考书生，手捧长安日报大声诵读。 檄文未完，列五罪师出则有名。 “昔伊尹诛葛伯，非好战也，悯其民不得稼穑； 太公伐奄国，非贪其土，痛其地久染夷风。 朕今遣李靖统三军，发精骑三万分道并进。当效周宣薄伐之仁，行汉武犁庭之义。 朔方士庶，能缚逆梁者封万户，倒戈来归者赏五爵。 若执迷不悟，则承雷霆之怒，天威降临与逆梁玉石俱焚！ 檄到如律令，咸使闻之！” 檄文后部分可以看出，朝廷并无突袭朔方之意。反之大有借助报纸挑拨朔方民众及兵将，与梁师都兵戈相向，瓦解敌方士气。 长安日报一日便可传尽整个长安城，大唐月报则有待时日。 征讨檄文确定时间稍有偏晚，若能一个月前发布正当好时机。 出征具体日期目前仅有少部分人知道，檄文开头只提到四月中旬。 “陛下当真要兵伐朔梁了，好啊，好啊！”东市一绸缎行掌柜，抓着长安日报的双手有些颤抖，神情激动热泪盈眶。 放下手中报纸，牢牢握住左胳膊，那里在朔方留下的伤。 数年前贩布匹至西域，归途经朔方边境被扣，折钱九成满受皮肉之苦。 布行掌柜回忆片刻，双目炯炯有神，“某家出十匹江南宝锦，以劳正义之师！” “胡掌柜仗义！” “掌柜的，某出宝锦两匹，烦请代捐！” 布行内有几名客商当即为掌柜拍手叫好，其内有一名进货商贾当场掏出两张面额一贯的金币拍在柜台。 普通素锦一匹折钱八百文，上好的锦缎为奢侈品，价格高达两贯。 一匹布长四丈，宽一尺八寸。重量为十斤（约现代12.5斤）。 “韩掌柜仗义疏财，好说，好说！”胡掌柜面容严肃拱手应承。 布行内还有几名散客，他们没有这般财力，但他们家中尚有些许存粮。 今年红薯贞观豆已种下，按去年收成来看，今后理当不应出现青黄不接之象。 故此，离开布行后返家中取出存粮劳军。 “伙计，今日休市，备好锦缎随某朱雀门走一遭！”送走店内顾客，胡掌柜说干就干。 “且看五罪，毁孔庙而祭狼头，焚诗书而刻兽纹，此乃诛心之笔！”某间酒馆内，几名书生模样的男子聚在一起讨论檄文。 朔方境内汉人为主，其习俗与大唐子民无异。 读书人对孔圣的尊崇可想而知，毁孔庙在他们眼中与不孝爹娘无异。 “遥想隋炀征高丽，檄文只道不臣，而今圣天子伐其不义。 先斥其五罪悖逆礼乐，无乃当世圣王之气象耶！” “兄台高见，今日当浮三大白！”解读书生说完，赢得旁人点头喝彩。 此时八点刚过，卖报老报老兵老泪纵横，旁人兴许以为老汉是因今日报纸畅销而激动。 谁人知晓，河水漂血三月而想起过往峥嵘岁月。 同时抱憾如今年岁，已不适合重披战甲征战沙场。 长安城以东，五望范阳卢氏、陇西李氏府邸皆坐落于此。 “当真怪乎！”卢长丰看完长安日报征讨朔方檄文后，面露思索之色。 “管家！”片刻过后，卢长丰摇了摇头喊来管家。 “家主！”年逾五旬卢府管家应声来到卢长丰跟前。 “前往府库粜精粮五百石……八百石……五千石……”卢长丰连续改口几次，始终拿不定主意捐献多少粮食。 卢长丰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拜帖，随我前往李氏走一遭！” 五百石也就是五万斤，量大的吓人。但对于数万军士而言，不过一两天的口粮。 可想而知，若十万大军出征一次历时半年，人吃马嚼其消耗的粮草…… 管家俯身一礼，转身便要离开卢府正厅准备拜帖。 “家主！”一名小厮跑来厅中汇报，“太原王氏派人送来邀帖，请家主过府一叙！” “知晓了！”卢长丰脸上呈现轻松的笑容，点了点头。 “备车！” “是，家主！”小厮躬身一礼跑出备车。 王家府邸正好处于众多世家居中地段，因此若有事聚众商议，多数会选在王家。 两刻钟左右，卢长丰来到王家府邸，他不是最后一个。 “诸位家主见谅，卢某来迟！”卢长丰来到大厅门口，里面已有七位大小家族的族长在场。 “卢家主言重了，请坐！”王开山作为东道主，热情将卢长丰请入厅堂。 虽在王家聚王，但发起人却是陇西李氏李善怀。 稍有时，又有十几位家族族长陆续到来，总共二十二位家主人齐了。 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上流家族来了大半。 众人皆知此次集会王家所为何事，因此无人开口询问。 “烦请李家主与各位细说此次具体事由！”王开山起身向聚会发起人李善怀拱手一礼。 “王家主客气！”李善怀起身客气回礼。 而后离开座位，向两旁在座的家主族长拱手言道： “朝廷檄文想必各位家主已知晓，老朽今早听闻府中下人汇报，城中百姓、商贾、学子对征讨朔方无不拍手叫好。 更有商贾贩夫走卒出钱出粮以劳军，故此老朽以为我等理应有所献出。” 李善怀无需过多口舌，在场家主心中早有打算。 聚在一起，无非是想统一出资数量，以免无形中造成踩低攀上之嫌。 捐粮劳军并非一心讨朝廷欢心，商贾贩夫走卒平民百姓尚且出钱出粮。 世家若一毛不拔，书生学子虽不持刀。 但其手中笔杆比刀更利，直戳心窝。 众家主点头回应，其中一不知名家主起身一礼，开口问道：“敢问李家主，我等如何劳军为宜？” 此事不太好办，千石粮食差不多八十贯。 但有些家族不经营粮食生意，一时之间很难拿出数量庞大粮食。 “此事还需要各位家主共同商议才是，老朽建议米面各五百石，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经过两分钟商议，最后众家主一致决定出粮两千石。 造名册选派代表送进皇宫。 第893章 认可 “哼！” “成何体统！” 太极殿，御书房。 李世民看完本不该此时出现的征讨檄文，懊悔万分气的吹胡子瞪眼。 长安城内闻檄激动万分的各方人士，浑然不知在他们跟里，仿若正义化身的征讨朔方檄文。 乃出自长乐公主之手。 长乐公主是从犯，听命于主犯苏尘。 大口径一百八十毫米，神武大将军已铸造了三尊，准备送去秦王府供神器营训练。 此后连续五日将会再造五尊。 铁匠铺只有三个熔炼炭炉，每天仅能浇铸两尊，且苏尘与李泰没有扩增的打算。 若非此次正逢征讨朔方，每天铸造亦无大碍。 按照苏尘与李泰的计划，扇形火炮铸造十八尊，五天后方能开始浇铸。 李世民有令，神武大将军未造齐不准动兵。 造出三尊进阶版火炮后，不知何故，苏尘竟伙同长乐公主起草了征讨朔方檄文。 檄文成文后派人送进皇宫给李世民过目，李世民回复‘尚可’。 于是苏尘就将它发布在两份报纸上。 “哼！”李世民哼完苏尘，将矛头指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 两位宰相竟然渎职，对大唐重要消息发布渠道报纸，审核不力导致檄文面世。 房玄龄、长孙无忌谦卑的笑了笑。 “为何不吱声？” 两人相视一眼，长孙无忌将房玄龄推出，以平皇帝心中不忿。 “陛下！”房玄龄起身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此檄文……行文规范！梁贼五大罪名有理有据，檄文可谓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引经据典……” “住口！”李世民被房玄龄气笑了。 行文规范？ 按律当斩倒是真的！ “陛下，就事而论，此檄文一经散发好处有三！”房玄龄正了正身形，态度端正开口说道： “其一，假使朔方得闻我天朝即将发兵征讨，必在其内部造成混乱。 据我等所知，梁师都之弟梁洛仁与梁贼向来不和，或由此挑起内部政见对立。 其二……” “其二，以此试探东突厥反应！”房玄龄话未说完，李世民没好气的接过话语。 随即伸出三根手指，“其三，那小子定是以此验证，百姓如何看待朕举兵北伐！” “呃……”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相视一眼，齐声道：“陛下圣明！”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曾不止一次被李世民点评，处理政事匡君辅国一流，不通军事。 但两位亦知晓成事在密，何况关乎两国交战重要军事机密。 断无可能与苏尘同流合污，檄文散布天下广而告之。 只因房玄龄、长孙无忌已见识过神武大将军的威能。即便朔方提前部署，东突厥先一步增援朔方亦于事无补。 帝国神器神武大将军，只认方向不认人。 “哼！”李世民仍旧不买帐，看向一旁李德吩咐道： “驾车前往庄园将那混账捉拿到案，若有不从打断四肢绑缚至此！” “另传李君羡前往秦王府，将燕王与薛仁贵请来议事！” “喏，老奴遵旨！”李德躬身领命，快步走出御书房。 打断四肢绑缚至此？ 李德正想着如何好言相请，猜想苏尘定会给些许薄面不至拒绝。 “陛下，陛下~！” 李德离开不到十分钟，向李君羡通传皇帝口谕后，前往停车场管理处取车时，朱雀门守卫匆忙来报。 朱雀门外汇集大量城内百姓、商贾、学子，以及众多劳军物资。 且人数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将皇宫出入口堵死。 朱雀门外东西向横街宽约五十余步，比之南北向朱雀大街略窄。 李德提着没有裤腰的长袍，急匆匆跑至朱雀门探查询问了一番，便急忙返回御书房向皇帝禀报。 李世民望着向来稳重的李德，淡淡开口，“你最好有事！” “喏，喏，喏！”李德放慢脚步躬身来到李世民跟前，“禀陛下，皇宫外汇集大量百姓、商贾、进京赶考学子……且人数越来越多！” 李世民不怕带刀的士兵闯皇宫，但十分忌惮手无寸铁百姓聚众哗变。 “何故？” 李世民身体前倾握掌成拳，最为担心因此次北伐引各方心生不满，故而围堵皇宫声讨。 需知去年关中适逢大旱，粮食减产，粮食物价纷涨。 如今稍有好转，高产粮食作物刚下地。皇帝此时兴兵出征，大有贪功黩武不顾民生之嫌。 “回陛下，庶士得闻天家征讨朔方梁逆，自发捐献物资以劳仁义之师！” 啪！ 李世民闻言猛的一拍书桌站了起来，双目散发异样光彩，脸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百姓此番举动，远比跪拜高呼‘陛下万年’更得李世民欢心。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脸上挂满笑容跟着起身，没理由皇帝站着他们坐着。 李世民走出书桌座位，在御书房来回踱步以拳击掌。 片刻过后，李世民颤颤巍巍指着李德，“快，快，快将朕之爱婿请来皇宫！” “喏，老奴这就去！”李德躬身后退几步，转身便消失在御书房。 “玄龄，朕可有必要出宫与百姓见上一面，以表感谢？” 以往只听说朝廷为筹备军粮，强征加征百姓税粮，迫使商贾大户捐粮出钱以充军资。 百姓自发筹粮属实开天辟地头一回见。 李世民莫说没听过，做梦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哪怕百姓只捐半斗粮，对李世民而言与万石无异，此乃百姓对为君者的认可！ “陛下，这个……这个……”房玄龄拿不定主意，看向长孙无忌。 即便长安城内的百姓，也极少有人见过皇帝真容。李世民出宫时前护后拥，要么便装要么乘龙辇。 百姓乃至不敢抬头正眼望君，以免冒犯天威。 李世民此时毫无坐在龙椅时，君临天下的帝王气势。反而更像是即将面见相亲对象，有期待又有不安。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望着在他们面前来回转悠的李世民，始终不曾开口。 “尔等位同宰相，些许小事便乱了方寸！”李世民瞄了一眼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轻哼一声。 “哼，朕还是等爱婿前来再做计较！”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拱手一礼，真心实意奉承道：“陛下圣明！” 第894章 不去，不去！ “苏尘，何不前往皇宫借越野车一用？” “只需将炮身拆卸置于车斗内，炮车一辆马车一次便可装运！” 秦王府距离庄园至少六十里，最理想的运输线路经长安城西门出城，再往西北方向三十余里。 苏尘与李泰以及铁匠铺十几名工匠，正在将三尊神武大将军挂接马车，准备送往秦王府。 近千斤重的炮身，用草绳编织成网包裹，保护的极其全面。 炮膛内径一百八十毫米的神武大将军，铸造完没有再试炮，打算运到秦王府再试。 药仓增大了不少，一次估计可装填火药五斤多，相当现代六斤火药。 苏尘与李泰估计射程至少八百米以上，秦王府场地大最适合试炮，不用担心伤到人。 忙活了快一个小时，眼看将要捆绑好，李泰突发奇想向苏尘提出建议。 苏尘停下手中动作，张开嘴巴看向李泰。 好半晌，苏尘喷出一句话，“特么的，你咋不早说？”说完丢下手中绳索走到一旁，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泰没很搭理苏尘，望向马汉吩咐道：“马汉，跑一趟皇宫！” “卑职得令！”拍了拍王朝肩膀，马汉迅速跑回庄园备马前往皇宫借车。 “有劳诸位将炮身与炮车分离，稍时换越野运载。”李泰对现场工匠拱手一礼。 害大伙白忙活一场，李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是，殿下！” 炮管与炮车分离需要临时搭设支架，以滑轮组将其吊装。 若以人工抬杠搬运重千斤炮管，没有八个人也很吃力，还不太方便动手。 大口径神武大将军，炮身增加了一尺长度达到两米八，管壁厚度随之增加。 总重996斤！ 李泰交待完走向苏尘，跟着坐在他旁边。 苏尘目光看向不远处，刚离去的马汉遇到匆匆赶来的张龙。 两人交谈了几句，马汉返回苏尘所在张龙跑回庄园。 “侯爷、殿下！”马汉来到苏尘与李泰跟前抱拳一礼，“陛下派李总管驾车前来请侯爷入宫！” 苏尘起身拍了拍屁股，“嘿嘿，那正好啊，去把车开过来！” “回侯爷，张龙回去向李总管说明，一会便会驾车前来！” 李泰闻言立即起身，走到正在搭设起吊架的工匠小声交待着什么。 “哦，行吧！”随即苏尘顺口问道，“有没有说陛下找我有啥事？” “回侯爷，属下不知！” 苏尘点了点头不作他想，走到李泰身旁招呼一声先回了庄园。 “李总管，求你告知于我，父皇唤苏尘入宫究竟所为何事！” 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朱雀门，但百姓看到越野车出宫时，却能主动让出一条宽敞路使其顺利通行。 因此，李德出宫前来庄园并未增耗时间。 今天周日，长乐公主无课。 得知李世民派李德前来传唤苏尘，长乐公主立即想到，今日长安日报出自她手的讨贼檄文。 檄文李世民看过，但登报却是苏尘自作主张。 因此长乐公主稍有不放心。 “哎呦喂~”李德拍着双腿，向长乐公主躬身拜下，“老奴怎敢受殿下求字，老奴该死！”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已询问李德好几次，奈何老李三箴其口就是不说。 若是换作年幼时，长乐公主定会抓住李德手臂使劲摇晃。 小时候每当她使出此招，老李冒着砍头风险，也会对长乐公主透露皇帝的些许秘密。 “您老多喝点吧！”长乐公主没好气的将茶水递给李德，气愤的坐在一旁等苏尘回来。 李德只当长乐公主真心请他喝茶，“老奴多谢殿下！” “哼~！”长乐公主双手抱胸，不再搭理李德。 “李总管，侯爷与魏王殿下借车一用！”张龙迅速跑入大殿，向李德抱拳一礼。 “尽管使唤，车钥匙！”李德不带一丝考虑亦不曾多问，直接将车钥匙递给张龙。 李德与旁人不同，下车必取下钥匙并随身携带他才安心。 “多谢李总管！”张龙再次一礼转身跑向殿外。 “老李，来了啊！”张龙驾车离开五分钟左右，苏尘回来了。 “老奴参见镇国侯！”李德急忙放下茶杯，跑向殿门口。 长乐公主请他坐下喝茶，李德一直不曾入座因此无需起身。 苏尘一听到有人称他镇国侯就心塞，“老李，用一下越野车拉火……神武大将军去秦王府，你再等一会哈！” 每次苏尘在李世民面前说火炮，就会被纠正并令其改称神武大将军。 “老奴遵命，镇国侯尽管安排便是！”李德闻言看了看手表，心思转动。 心里有些担心皇帝等不及。 “老李，坐下喝茶啊！”苏尘来到长乐公主身旁，并请站着端茶的李德入座。 “喏，老奴多谢镇国侯！”李德双手端着茶杯向苏尘躬身一礼。 通常‘喏’字只用来回应皇帝下令时使用，即使铁匠铺工匠对李泰和苏尘亦不曾以喏字回应。 苏尘让老李就座，李德心安理得。 “你怎么了？” 苏尘突然发现身旁的长乐公主好似心不在焉。 “无事呀！” “等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皇宫？” “不去，不去！”长乐公主摇头又摆手，心里始终不曾忘却那次罚抄。 这次的征讨檄文四百余字，若再罚她抄写百遍，那还能有好！ “呵呵，你不去一个人在家干嘛！” 今天其他人都出去踏青，午餐时才能回来。苏尘本打算去秦王试炮，因此没有与小兕子她们一同在庄园附近游玩。 大概二十几分钟过后，张龙、王朝、马汉三人来到大殿向苏尘汇报。 “侯爷，神武大将军已装车完毕，越野车已停在庄园门外！” “老李，走吧！”苏尘点点头，起身并握住长乐公主手腕将她拽起。 “先送我们去皇宫，然后张龙他们开车送神武大将军去秦王府！” 李德闻言大喜，之前还以为越野车已被开去秦王府，“喏，老奴遵命，镇国侯请！” “呀~我不去啊！”长乐公主极力挣扎，此次入宫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苏尘却不管不顾，挟持着长乐公主走出庄园。 载货1.75吨的越野车，装载三根炮管可谓分毫不差，三根炮管重约现代3600斤。 苏尘绕至车斗尾后面瞅了一眼，李泰考虑周全，连吊装架和滑轮带上。 如此算来，此趟越野车可能超载百来斤！ 为了省点柴油，苏尘将张龙赶回庄园，只需王朝马汉前去秦王府送货。 “都上车吧，出发皇宫！” …… ……。 第895章 心意收下，东西不能收！ 越野车驶离长乐大道，距离明德门百米左右。 车外时常可见肩挑背驮，又或是腰间搂着绑缚双脚的鸡鸭家禽，三五成群的百姓向入城方向前行。 更有农家妇人肩挎藤条篓筐，里面装满了鸡蛋。 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此乃纯正土鸡蛋。 结队入城的百姓与同路人有说有笑，觉察到身后越野车，象征性的向路旁退开略微低着头让行。 入城官道宽度足以十辆越野车并行，完全无需让行。 平常也有百姓入城售卖山货野味，但今日明显要比以往人多些。 “今天长安城赶集吗？” 见此情形，苏尘猜想今天必定是长安城赶集之日。 李德与王朝马汉不在驾驶室后座，苏尘只能询问长乐公主。 “赶集？”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本小姐不曾有过耳闻！” 转瞬，越野车驶入明德门进入朱雀天街。 朱雀天街南北两端连接着明德门与朱雀门，全长约十三里地。 当车辆行驶至朱雀天街大概十里处，靠近朱雀门方向聚满了人群，且空着手的人很少。 李德出宫时，仅仅朱雀门外横街有百姓聚集。 庄园往返一趟不到一小时，人群竟然扩大至朱雀街两三里之外。 “这也不像是赶集啊！” 苏尘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朱雀天街两侧商铺都没有，平时也不允许商贩当街摆摊。 手握方向盘的长乐公主，心里异常紧张。 很明显，眼前聚焦的人群不出所料，乃是从宫门向外延伸至此。 百米宽的朱雀天街，越野车畅通无阻进入朱雀门。 “老李，这是怎么个情况啊？”苏尘下车后朝朱雀门看了一眼，“今天是什么日子，百姓进贡吗？” 众人下了车，王朝与马汉驾车调头出宫，运送神武大将军前往秦王府。 李德笑了笑躬身一礼做一请姿，“镇国侯，陛下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请随老奴前往见驾！” 长乐公主此时异常紧张，紧握住苏尘胳膊，很想跟着苏尘一同进入御书房好分担部分责骂。 她心里很清楚，李世民不太可能会动手打人，但公布檄文一事挨骂肯定少不了。 奈何御书房不是她能随意进出之地。 “你先母后那，等完事了我去叫你！”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完全没将皇宫外聚集的百姓看成聚众闹事。 若是聚众闹事堵皇宫大门，怎么可能携带粮食、布匹、家禽鸡蛋等物资。 “苏尘，我……” “去吧，没啥大事，我一会就去找你哈！”苏尘摆了摆手向太极殿而去。 “公主殿下请放宽心，今日陛下龙颜大悦！” 李德对不知所措的长乐公主暗示一句，迅速追向苏尘。 “龙颜大悦？”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细细思索几许。 “嘿嘿，好！” 抛开心中不安，随即迈着欢快步伐向丽政殿而去。 …… 李世民见到苏尘踏入御书房第一步，立即迎了上去。 “在下来迟，还望陛下莫怪！”苏尘来到御书房，向正要上前的李世民抱拳一礼。 “贤……” “嗯~哼！”刚说出一个‘贤’字，长孙无忌若无其事假咳一声。 “闲话少说！”李世民伸手搭在苏尘肩膀上，将他带入座位。 李世民与苏尘相邻就座，对面是长孙无忌、房玄龄。 此时的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脸上表情无比凝重，好似发生了难以预料之事。 二十分钟之前，李世民三人经过一番商议，认为不能给苏尘好脸色。 在他们眼里，苏尘就像是一头骡子，抽一下前进一步，不抽便倒退一步。 神武大将军如此神器，时至今日那头骡子才将它现世。 虽说以住帝国国库不充，但万余贯铜钱还是能挤出来的。 一尊神武大将军不过千斤重，铸造五十来尊不在话下。 “陛下，你叫我来有啥事？”苏尘向两位表情严肃的宰相打过招呼后，开口向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平淡开口反问道：“皇宫外情形可见着了？” “看到了啊，我还以为今天长安城赶集呢！”苏尘点点头随口答道。 “皇宫外的百姓都挤到朱雀大街三里之了，城外还有不少人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在赶来的路上！” 苏尘丝毫不以为，此事与他有半毛钱关系，将一路所见据实告知。 李世民与房玄龄、长孙无忌相视一眼，眼神中无不是震惊之色。 “哦？”李世民故作镇定，又问：“可知百姓因何有此举动？” 苏尘木然的摇了摇头，“这个我哪知道，我刚来皇宫，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清楚！” “呵呵~！”李世民轻笑一声，向房玄龄、长孙无忌二人招了招手。 房玄龄立即起身，恭敬递上一张长安日报给李世民。 若换作是苏尘肯定做不到这般，皇帝的一个动作或眼神，有默契的大臣便知皇帝心思。 李世民将长安日报摊在苏尘面前的书案上，版面内容赫然为一排醒目大标题： 「讨朔方逆梁檄文」 苏尘随意瞄了一眼摊开的报纸，今天的报纸他已经看过。 “啥意思？” “哼~”李世民鼻孔喷出一个‘哼’字，敲了敲书案上的报纸。 苏尘轻皱眉稍作思索，而后眼睛稍稍睁大了些许，“不会吧！” “百姓看朝廷穷，战事将起自发捐款捐物？” 李世民闻言喜怒参半，朝廷穷是穷了点。 但被人毫无遮拦说出来，多少有些寒了勤恳皇帝李世民的心。 “哼！”李世民怒瞪苏尘一眼，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此事皆因你而起，说说眼下朕当如何置之？” 苏尘身体稍稍偏移，想躲开李世民搭在他肩膀的上。 “不知两位大佬有何高见？” “是极，是极！”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看也不曾看苏尘一眼，满面轻松笑容各说各话。 苏尘嘴角抽了抽，看向李世民眼神举报两位宰相，在御书房重地闲聊。 李世民却充耳不闻，目光紧盯苏尘。 “依在下愚见，百姓的心意要收下，但东西不能收！” 闻言，李世民三人再次相视一眼。 “还请镇国侯细说，朝廷为何不能接受百姓捐资？”长孙无忌一本正经向苏尘拱手，好一副虚心请教模样。 此前三人已有决策，断无可能接爱百姓的捐钱捐物。 “这个没啥好细说的，如今大唐百姓还不富裕。 可能有些人家里余粮不够维持到新粮上市，我捐了你捐了，他不捐就会招人冷眼甚至排挤。 各位觉得呢？”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苏尘所言与房玄龄此前的想法出奇一致。 “禀陛下，燕王与定远将军薛仁贵，在书房外候传！”李君羡来到书房门口向李世民汇报。 “让他们进来！” 第896章 千古一帝，朕必将为之奋斗终身！ “儿臣参见父皇！” “末将参见陛下！” 李恪与薛仁贵齐声向李世民行礼，并向房玄龄、长孙无忌招呼问候。 “坐下说话！”李世民起身回到属于他的主位，伸手示意刚入书房的两人入座。 “谢父皇，谢陛下！”李恪两人道谢后，依次在苏尘身旁就坐。 苏尘瞄了一眼邻坐的李恪问道，“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王朝，他们开车送东西去秦王府？” 李恪点点头，他们进城之时正巧碰到越野车出城。 “你俩最近在瞎忙啥？” 李恪瞅了一眼正位的上李世民，尽管李世民面带笑容看着三人，却不敢与苏尘闲聊。 这是御书房，不是庄园客厅。 “切~装什么装！”苏尘见李恪端坐不回话，越过李恪看向距离稍远的薛仁贵。 正要开口说话，李世民敲响了书桌。 “朱雀门外聚集众多捐粮捐物百姓，朝廷当如何表达谢意，婉拒捐资并劝其归家？” 李恪与薛仁贵进宫时，也看到了宫门外人山人海，心中正疑惑不解。 “嘿嘿，这简单！”苏尘稍作思索，猥琐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书房空闲地带。 “陛下龙袍一穿头上珠子一戴，往人群中一走！”所谓珠子乃冕旒前后的珠帘，随后苏尘一手叉腰，抬起另一只手挥舞着。 “乡亲们好，我是大唐皇帝谁谁谁！”苏尘再如何大胆也不敢自称李世民，哪怕只是模仿。 不然，岂不成了李恪他爹？ “感谢各位对大唐帝国的厚爱与支持，乡亲们的好意，本人以及朝廷心领了！” “不过还请各位将东西收好带回家去，如今朝廷……” 御书房内其他五人面面相觑，并非取笑苏尘说的不好，相反苏尘的话语很接地气。 但苏尘那样子实在欠抽，叉腰挥手还算正常。 偏偏苏尘那货故意挺起肚子，这就让李世民为之恼火了，明摆着是讽刺他肚子太大。 “混账！”李世民气急而笑，猛的一拍书桌阻止苏尘继续往下说。 “停，停，停！” “如今朝廷在培育高产粮食作物，过两年帝国百姓家家有余粮！”苏尘闻言收起了架式，小声将后面那句话说完。 而后灰溜溜坐回原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向长孙无忌使一眼色。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而后看向苏尘一脸温和笑意，开口道： “骡子，你有所不知……”长孙无忌忽然意识到口误，不应该称呼苏尘为骡子。 嗯~哼！ 长孙无忌假咳一声遮掩过去，再次开口，“自古以来极少有君王以盛装现于士庶，一来防止歹人趁机作恶，其次于礼不符。” 莫说寻常百姓，即使有时低品阶外官奉令入朝述职，太极殿上亦不敢正眼观望皇帝。 因此，百姓只能从着装上分辨朝廷官员。 脱下龙袍的李世民走在长安城内，若非达官显贵，寻常百姓无一人能认出李世民是皇帝。 长孙无忌言下之意，若李世民身穿龙袍前往宫外，当面向百姓表达谢意。 今后即便李世民便装出宫，百姓亦可轻易认出皇帝，从而致使李世民安全受到威胁。 “我懂了！”苏尘点了点头，看向长孙无忌笑问道：“长孙伯父，容我问一下哈！” “怎样才能算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长孙无忌面露思索几放许，而后起身向李世民躬身一礼。 回答此问题牵涉到对皇帝的评价，若不征得李世民首肯，长孙无忌不敢贸然开口。 “辅机尽管直言回复那骡子！” “谢陛下怒臣僭越之罪！”长孙无忌再次躬身一礼，而后便要回答苏尘问题。 “以我看来……” “等会，等会！”苏尘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李世民书桌正对面。 “陛下，骡子是啥玩意？为何叫我骡子？” 之前苏尘听到长孙无忌称他为骡子，就感觉很奇怪以为是口误。 哪曾想，李世民刚才又叫他骡子。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无需在意旁枝末节！” “那不行！”苏尘连连摇头，低声下气恳求道：“以后不准叫我骡子了哈！” “好！”李世民爽快点头答应，“辅机！”示意长孙无忌继续回答苏尘问话。 “喏！”长孙无忌恭敬一礼，上前两步将苏尘拉扯面向自己，使其远离李世民书桌。 “镇国侯，你且听好了！若有不对之处，还望镇国侯指点一二！” 李世民敕封苏尘为镇国侯的圣旨，很吓人！ 并非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远比先前宰相权力更大。 除了不能登基为帝，苏尘可以代行皇权！ 不过，任苏尘身份地位如何高大上，长孙无忌房玄龄几人依旧将苏尘看作自家晚辈。 “好，好，长孙伯父你说，我听着！”苏尘毫不客气的点头。 长孙无忌横眉竖眼瞪着苏尘，“为君者，务使境外无敢起刀兵，域内轻窑薄赋百姓安居乐业，朝堂之上近贤臣诛奸佞！” “若能开疆扩土，可称其为你口中之千古一帝！” “嗯？镇国侯以为如何？”长孙无忌说完伸手按在苏尘肩膀上，大有威胁之意。 “伯父之言冠古绝今，在下佩服至极！”苏尘拱手随意奉承一句，转而看向房玄龄笑问道： “房伯父也是这般认为？” 房玄龄微笑着点头应答，“然也，辅机所言正如我心中所想！” 苏尘点点头，最后看向皱眉深思的李世民。 他在心里对比着，长孙无忌提出的合格君王该有的作为。 差太多！ 李世民自认为当前他唯一能做到，且已经落实的只有轻窑薄赋，近贤臣诛奸佞还差点火候。 “陛下，你有啥要补充的么？” 李世民思绪被打断，缓缓抬头看向苏尘，双拳紧握目光异常坚定。 “千古一帝？朕必将为之奋斗终身！” “嘿嘿，陛下过谦了！你五十二岁就做到了！” “呃……那啥！我们前面说到……皇帝不适合穿龙袍呈现在百姓面前。以免今后陛下出宫被百姓认出，会有危险是不？” 长孙无忌、房玄龄点了点头，并未留意苏尘提到李世民五十二岁便做到千古一帝。 “哦~！”苏尘将‘哦’字拖的老长。 “那就是说，陛下与两位每天开小会，三天一大会！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无时不在为大唐百姓谋福。” “回过头呢，又要防着百姓害怕百姓会对皇帝不利！” “你们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李世民与两位宰相闻言，相互对视讶然失语，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苏尘荒谬言论。 “当然了，人生百态千人千面，某些人还真就是天生坏种，见不得人好！” “必要安保还是要有的！” “不过我认为，作为皇帝不应该防着、害怕自己的子民，除非他是个暴君昏君！”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看了一下手表，“来人！” 御书房门口的李德应声入内，“陛下！” “更衣！” 李世民今日未着龙袍冕旒，只穿一身明黄色常服。 “诺~！” 第897章 畏威而不惧德！ “母后，皇宫外百姓越来越多了啊！” “王朝他们回宫了！” 丽政殿。 长乐公主操控无人机，遥看皇宫外的人山人海。 “收起来吧，莫要浪费电池！”长孙皇后只看了几眼，便不再关注聚集于朱雀门外的捐资百姓。 她看到长安日报刊登的檄文，以此猜出百姓因何聚集于宫外。 “咦~！”长乐公主正要返航无人机时，忽见李世民七人从极殿台阶走下。 “母后，快来看，父皇与苏尘要出宫面见百姓啦！” 李世民七人几乎与王朝、马汉驾驶的越野车同时出现在无人机拍摄画面中。 御书房六人，再加上禁军统领李君羡刚好七人。 长孙皇后闻言立即夺过平板，当看到李世民身着龙袍出宫时，脸上稍有疑惑。 “君羡，兵刃弃了！” 李世民一想到苏尘说起皇帝害怕自己的子民，瞬间就来气！ “陛下……末将得令！” 李君羡本想挣扎一下，但看到李世民身旁的苏尘、李恪、薛仁贵时，立刻解下腰间佩刀随手放在太极殿广场上。 “卑职参见陛下！”王朝马汉交完车，立即跑上前来。 李世民脚步未停，伸手虚扶，“免礼！” “谢陛下！”两人默默跟在李世民与苏尘身后，并小声向苏尘汇报神武大将军已安全送抵秦王府。 炮管送到炮车还未到达，今日并未打算配备火药前往，只因苏尘另有安排。 皇城朱雀门规格很高，五门洞，中间门洞通常只有两种用途，平时皆为封闭状态。 一是皇帝出行专用通道，二是大军出征。 苏尘与李恪走在李世民左手边，薛仁贵与李君羡护其右边。 再后面便是房玄龄、长孙无忌以及王朝马汉。 这次苏尘难得聪明一回，知道落后于李世民一个身位，没有和他并肩同步。 当李世民一行走出朱雀门，意外遇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皇宫吃午饭的李承乾。 此时的李承乾，被朱雀门外的百姓震惊得不轻，好在百姓不认识民工一样的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宫吃饭，心里计划着前往乐膳酒楼蹭一顿。 宫门外，最早一批前来的百姓，已等待一个多小时。 苏尘已经看到了李承乾，不过没有开口打招呼。 因为百姓看到穿龙袍的李世民时，已被吓傻甚至忘了低头行礼。 任谁也没想过，皇帝会亲自出宫见他们这群底层百姓。 派出士兵接收捐资，若能安排一位官员出宫打发，已是格外恩赏有加。 七品县令于他们而言，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何况皇帝乎？ “乡亲……”李世民刚抬起一只手喊出两个字，百姓跪倒一大片。 “拜见皇帝陛下！” 紧跟着，不论能否看得见李世民的百姓，还是看不到的后方人群跟着呼喊拜见皇帝陛下。 此时就像风吹麦浪一样，整齐有序向前倒伏。 不出一分钟，延绵数里的百姓皆放下手中之物俯首跪地，高呼拜见陛下！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 那些被绑缚双脚的家禽，脱离百姓手中在地上扑棱，却无人动手抓捕。 原本准照搬苏尘那番开场白的李世民，顿时热泪满眶。 自古皇帝于百姓而言，畏威而不惧德。 李世民此时别有有番体会。 “乡亲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回过神来的李世民张开双臂，请跪地的百姓起身。 任由李世民双手像张开翅膀，准备起飞的大鸟一样，百姓依旧不为所动。 大唐见君无需行跪拜礼，除非谢恩或是谢罪。 更何况礼不下庶人！ 李世民向苏尘等人挥了挥手，看向一旁发愣的李承乾喝斥道，“太子，还不上前扶起乡亲们？” “儿臣遵旨！” 于是，李承乾、苏尘等人纷纷走向跪地不起的百姓，俯身欲将他们托起。 “大叔，快起来吧！”苏尘走到近前的一位中年男子跟前，扶住他双臂，“陛下特意出宫来感谢你们呢，不用害怕哈！” 在他身旁还有十几匹质量上乘布匹，此时已被丢在地砖上。 苏尘能看出百姓内心害怕的成分居多，或许古时候百姓见到皇帝便是如此。 正因如此，李世民才没有亲自上前扶百姓。 “镇国侯？”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稍稍抬头，便看到一脸灿烂笑容的苏尘。 “嘿嘿，大叔也知道镇国侯啊，前不久陛下刚给我封的！”苏尘此时还不知道，镇国侯的敕封圣旨已登报。 百姓本不知镇国侯，但报纸上有说镇国侯乃是此前侯爷升任。 中年男子周围的百姓纷纷抬起头，而后又迅速低了下去。 “各位乡亲，长安子民，请速速起身！”李世民还在不停高呼，舞动双臂。 “谢陛下！” 正当李世民等人无计可施时，人群中有几位书生模样的人谢恩后站了起来。 “好，好，好！”李世民见此连说三声好。 “各位乡亲快快请起，朕……我本出宫感谢各位慷慨大义之举，若因我而恐惧，岂不事与愿违？” “谢陛下！” “谢陛下！” 有人带头，其他人跟着道谢缓缓起身，但即使起身后也不敢正视李世民。 大约两分钟过去，所有人已起身。 无一例外，全部低着头。 李世民见百姓不敢抬头正眼相看，苦笑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照念苏尘那番说辞。 向苏尘与李承乾招了招手，两人立即上前。 “乡亲们，我身旁这小子，大伙可认得？” 某些百姓壮着胆子，悄悄抬眼探望。 皇帝他们不认得，但苏尘在长安城辨识度却很高。 第一次开堂审案，而后又擂台比武。 不说人尽皆知，十之八九长安城百姓还是认得苏尘，尤其是擂台比武之后，认识苏尘的长安城百姓变得更多。 “回……回……回陛下，镇国侯，草民认得！” “草民认得镇国侯！” “草民认得镇国侯！” 接二连三有百姓回答李世民问话，回答的话语声慢慢向远处蔓延，不知缘由的百姓纷纷喊出：‘草民认得镇国侯’ 苏尘已知晓李世民欲意何为，小声对李承乾提醒了几句，将事情原委告知李承乾。 “小子，你……”不出苏尘所料，李世民将此次答谢捐资百姓的任务交给了苏尘。 不等李世民说完，苏尘躬身作揖，“喏！” 而后对李承乾作揖行礼： “太子殿下，请！” 李承乾稍加整理着装，向两旁百姓分别拱手致礼：“各位乡亲，今日视察城外修路故而未着正装，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拜见太子殿下！” 说来也奇怪，好像百姓只惧怕皇帝，对太子行礼时却没有下跪。 “乡亲们免礼！”李承乾落落大方站朱雀门前的横街中央，伸出双手向两侧百姓虚礼一扶。 “此次讨伐朔方逆梁，朝廷已备足军需粮草。 乡亲们的慷慨捐赠，父皇以及朝廷铭感五内。 眼下大唐子民家中本不富足余粮渐浅，故此还请乡亲们将辎重带回家中！” 顿时，人群中小声议论着。 “禀太子殿下，草民于城内经营布匹。此物作不得入口之粮带回无用，还请太子殿下差人收下！” 说话之人正是豪气捐赠十匹宝锦的胡掌柜，他带着十三匹布已等候多时。 “呵呵，布匹卖出以钱换粮，如何入不得口！”李承乾温和一笑。 随之百姓跟着笑出声来。 “乡亲们慷慨心意，父皇以及朝廷皆尽收下，还请各位带好物品返还家中才好！” 李承乾说完，分别向两侧百姓拱手一礼。 太子话已至此，百姓已然明白皇帝不会收下他们带来的物资。 旋即，靠近朱雀的百姓纷纷高喊：“大唐帝国万年，陛下万年！” 紧随其后，横街与十余里朱雀大街的百姓跟着高呼： “大唐帝国万年，陛下万年！” 此声经久不息！ …… ……。 第898章 炮兵连！ “小子，可有话说？” 朱雀门外慷慨捐资的百姓已陆续散去。 李世民回到御书房，脱下龙袍重新换上常服。 “我没啥要说的啊~！”苏尘摇摇头，看了下手表十点半多快吃午饭了。 李恪与薛仁贵被李世民传唤至此，到现在仍不知所为何，亦不敢出言询问。 李世民稍稍平缓内心激荡，目光看向李恪与薛仁贵。 之前将苏尘叫来皇宫，只因事发突然属临时起意，而薛、李二人乃早有计划。 “老三、仁贵，有一事着你二人去办！” 李恪、薛仁贵立即起身恭敬一礼，无需多言静待皇命。 “朕有打算自神器营，另行组建神武大将军营！” 大唐现有府兵制，依上至下分另为：折冲府、团、旅、队、火、伍，并没有‘营’这一建制。 五人为伍，十人为火，五十人为队，百人为旅，两旅为团。 早最苏尘建议成立神器营，李世民等人一直将它比作两百人的团。 “儿臣遵旨！” “末将遵旨！”李恪与薛仁贵齐声应答。 李世民点点头，抬手虚按示意两回坐，而后看向无所事事的苏尘。 “小子……” “陛下，我感觉神武大将军营……啧，不太好听！”李世民话未落地，苏尘微微摇头。 “一个营满员三、四百人，我们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火炮！” 李世民瞄了一眼长孙无忌，后者会意立即辩驳道：“苏小子，一团何来三、四人，一团辖二旅不多不少两百人而已！” “我啥时候说团了？一个团至少一千号人呢！我说的是营，一营管三连！” 李世民懂了！苏尘说的军队建制，与大唐现有兵制并非同一概念。 忽的心生一计，李世民微微一笑，“小子，你且说说，你所熟知军队是何兵制排布！” “哦，那我说说哈！”苏尘稍加思索，掰着手指从部队最小单位班开始讲解。 “一个班十人，三班为排，三排为连。” “然后依次为：营、旅、团、师、军，基本为三三进制，但人数不是完全固定的！”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与大唐府兵兵制大致类同。 “秦王府现有玄甲军五千，羽林军三万。今后此三万五千兵甲便交给你小子三人，如何改制训练及作战指挥，皆由尔等自行决断！” 苏尘闻言歪着脑袋看向李世民，稍加思索后，总感觉有些不妥。 “陛下，我问一句哈！那三万多人吃喝拉撒归谁管？” “哼，自然由朝廷负担！”李世民本不想回答苏尘无知的问题，哪个将军自家出粮食为朝廷养兵的。 “嘿嘿，那就好！”苏尘嘿嘿一笑，“我特么当军长了！军长不行，还是司令好！” 随即，苏尘趾高气昂看向李恪与薛仁贵。 “李军长、薛军长，本司令命令你们回去之后组建炮兵连，不得有误否则军法处置！” 李恪与薛仁贵点了点头。 “回头我写个东西给你们，我们把那三万五千人重新组编一下。 变成一个有组织有纪律部队，将来战场上肯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李恪与薛仁贵对视一眼，“遵命！” “嗯，很好！”苏尘满意的点点头，瞄了一眼两人满头长发。 “对了，眼下有一件要先办！在秦王府选一块空旷地带，修一堵夯土墙。 长一百五十米高六米，夯土厚度至少一米！” 扇形散装弹火炮，估计五天之后陆续会铸造出来，届时和大口径火炮一起试射。 李恪点头应承道，“好，土墙十日必定完工！” 苏尘摇了摇头，“那不行，最多五天！” 李恪闻言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那更好，有本事你今天晚上搞好都行，反正不要超过五天最好！”苏尘也不问李恪派多少人，夯土墙要比土砖墙省事很。 起身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陛下，没啥事，我先就回去了哈！” 李世民淡淡问道，“回何处去啊？” “回庄园去！”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正要开口，换了身干净衣物的李承乾来到御书房，手里拿着一份名册类小册子。 “禀父皇，此名册乃长安城内众多世家，为此次征讨朔方慷慨劳军名单！” 李承乾来到太极殿时，正巧碰到转送名册的李姓侍郎。 此人名叫李德章属陇西李氏，世家在朝官员品阶最高为正四品上，极少见三品世家官。 两千石粮食不可能像百姓那般送到朱雀门口，用马车装载一趟不过十余石。 故此只能送来名册，事后再协商送粮。 李世民接过名册细细御览，捐献粮食数量与各类出奇一致。 米、面各千石！ 李世民脸上呈现一丝笑容，随手将名册递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 名册在录人，数远不止聚集在王家府邸的二十几人，李世民细数过后多达三十五家。 两千石米面粮食，对于世家而言无足轻重。 经此一手可在百姓心中博得好名声，二来可以向苏尘示好。 龙腾国道投资方已得到消息，石州炼钢厂完工在即。日产几十万斤生铁，若能从苏尘手中捞些好处，那便是大生意。 此前食盐生意，世家从苏尘口中学到一词：官督商办 因此，他们认为生铁生意也可以。 待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传阅完毕，李世民开口问道：“两位有何计较？” “回陛下，臣以为” 苏尘默默起身，打算离开御书房前往丽政殿，叫上长乐公主返回庄园。 今天出门没有和小兕子打招呼。 “坐下！”李世民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而后示意房玄龄两人继续回话。 苏尘刚迈出的腿收了回来，讪讪一笑回到原位。 长孙无忌起身继续作答，“依臣之见，若像对待寻常百姓那般，拒收世家善捐似有不妥！”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拱手答道，“陛下，臣附议！” 李世民看向苏尘提溜了一下脑袋，话都懒得与苏尘说。 苏尘被李世民问得莫名其妙，“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在说啥？” “回禀镇国侯，我等接此捐赠名册不知如何处理，还望镇国侯指点一二！”长孙无忌阴阳怪气将名册‘拍’到苏尘手中。 苏尘对名册上的名单不感兴趣，反倒是对五张纸装订的名册本身更关注。 一看就是为登记捐献名单，临时制作的花名册。 古人做事就是讲究，名册封面贴了条。看一眼就能知晓名册记载何事，时间也写的清清楚楚。 看完名册，苏尘翻开名单瞅了几眼，“嚯~出手真阔气！” “啧~啧，两千石……二十万斤啊！” 苏尘摇头啧啧赞叹，李世民又敲响了书桌。 “那啥！收下，登报表扬！” 苏尘合起名册交还给李世民。 “呵呵！” 李世民闻言，脸上呈现‘果然如此’的笑容。 第899章 远征军！ 李世民将李恪、薛仁贵留在皇宫一同午餐。 午饭用餐结束，苏尘刚放下碗筷，屁股还没粘到客厅的椅子。 口水都没来及喝，就被李世民逮去御书房。 “苏司令，请吧！”李世民将苏尘推至御书房首位，皇帝专用办公桌前，一手按在他肩膀上。 他口中的司令与苏尘说的有所不同。 左传有记：司令于军，并非指军队某一具体官职。 苏尘瞬间秒懂李世民之意，随手从书桌上木匣子中抽出一白张。 稍作思索，撸起袖子提笔伏案奋笔疾书，洋洋洒洒一篇名为： 「关于组建大唐帝国远征军之：组织架构提案」 三万五千人，一军三师九团二十七旅八十一营。军长以下营长以上，一主官配两副一参谋没有政委。 每个团配有机动组、爆破组、侦查兵、通讯兵、突击队。 李世民静静站一旁看着苏尘挥笔泼墨，时不时的点点头。 不知是认同苏尘的书法笔迹，还是夸赞苏尘的胆子大，一般人不敢坐在这个位置。 写着写着，苏尘抬头看向李恪与薛仁贵，问道： “秦王府那些军人都识字不？” 李恪与薛仁贵犯了难，他们从未有过此方面了解。 李世民略作估算回答道：“不及三成！” “那可不行，咱要做个有文化有思想的军人！”苏尘手中毛笔未停继续写着。 “李军、薛军长！” 李恪两人稍稍坐正了身体，有李世民在场他们多少要给点苏尘面子。 “长官点名，你们要喊‘到’！” 李恪嘴角抽了抽‘心甘情愿’起身，声音洪亮喊出：“到！” “到！”薛仁贵对苏尘可谓言听计从，刚毅起身喊道。 “嗯，接下来第二项任务，训练之余全军扫盲为期……打完朔方再说！” 所谓第一项任务便是修建夯土墙。 “陛下，我写完了，你瞧瞧！”苏尘起身，双手递上刚写好的提案。 虽然不太懂得与皇帝之间，语言上的礼数，但呈递物品时还是会用双手。 “嗯，不错！” 李世民就喜欢看苏尘起草的文书，哪怕是由长乐公主代笔，也是会有醒目标题。 苏尘走出李世民办公桌，坐到李恪身旁。 此时，李承乾来到书房门口，刚要行礼却见李世民正在御览文书，因而不敢出声打扰。 李世民向其招了招手。 李承乾作揖一礼步入书房。 “小子，为何唤作远征军？”李世民看完苏尘起草的提案，按照惯例递给房玄龄几人传阅。 忽然发现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并未在场，于是递向李承乾。 “字面意思，这支军队只对外远途作战！”苏尘嘴角微微上扬，决定拍一通龙屁。 “远征军，意思就是远赴他国，为陛下东征西讨开疆拓土的军队！” 因为苏尘想从李世民手中，预定那遥遥无期的五十辆军用卡车。 李世民心无波澜，缓缓坐了下来，“机动组有何说道？” “这个啊……这个……陛下，不是有五十辆军用卡车嘛，到时就可以每个团配上五辆卡车。”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继续问道：“通讯兵又作何解，斥候？” 苏尘摇了摇头，“比斥候高级多了，陛下记得对讲机不？” 李世民点头略显疑惑，“对讲机传话不过两里地，安能用军事？” “那是玩具对讲机而已！ 真正厉害的玩意，可以让陛下在御书房，向远在一万里之外的人下达命令！ 且转瞬即达！ 如果中途桥接，将无视距离！” 苏尘说的是传输距离3500公里的无线电报机，7000里差不多正好大唐的一万里地。 “可曾到手？现在何处！”李世民猛然拍向书桌，双目圆瞪看向苏尘急切询问。 “呃~陛下别激动！”苏尘双手一摊，有些无奈苦笑道：“这玩意现在没有眉目，更谈不上到手与否！” “我知晓了！”李世民淡淡一笑，心里虽有失落但并显露人前。 “陛下，秦王府那些人是府兵还是职业军人？” 苏尘总感觉府兵不太好，农忙时还归家耕种，但现行的均田制府兵无疑为最好的征兵方式。 打仗与种田两不误，闲时务农战时为兵。 “或可将其称为职业军人，玄甲军与羽林卫皆有军俸！” “那还好！”苏尘点点头，继续问道：“军饷多少钱一个月？” 李世民不假思索，答曰：“以募兵为例，俸钱三千禄米二十五石可按月分摊，其家中可免租庸！” 贞观年间以府兵盛行，除去三万羽林卫，总计不五万职业军人。 三万羽林大多数为后期改制，择优留下转为职业军人。 玄甲军待遇稍高些，只因跟随秦王立下不少战功，又是李世民手里王牌。 不过，玄甲军至今日起，算是交到苏尘手里了。 “不到三百块钱一个月？”苏尘略感惊讶，他只会关注货币工资却没有计算租庸两项补贴。 李世民未作回应，他认为职业军人耗费颇大。 若非必不可少，朝廷断无可能留用募兵。 “大舅哥，派去石州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没？” 李承乾看完远征军提案后，转递给李恪与薛仁贵。 “长安距离石州一去千三百里，往返一次两千六百多里地。 一周前派出，少说还需再等五日！” “哦~！”苏尘点点头，后知后觉念叨一句，“早知道让张龙他们开车去了，一个来回两天足矣！” 李承乾似笑非笑摇了摇头，道：“不见得，龙门县与石州两地相距六百余里。 若国道施工进展稍有不及，至少将有四百里未曾浇筑水泥路，越野车如何通行？” “切~！”苏尘极为不屑的笑问道： “大舅哥莫不是忘记了？啥叫越野车！” 李承乾稍加思索，微微点点头，“兴许你说的在理！” 忽的，李承乾走向李世民书桌，拱手言道： “禀父皇，马周方才与儿臣汇报。 三日前，琅琊王氏、颍川陈氏、山西裴氏等大族，亦有江南名门望联名上书，倡议皇家银行增设各地分行！” 对于一些外地小商小户的提议，李承乾与马周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以上几大家族皆是响当当的地头蛇，在大唐影响力甚大！ 由不得他们不放在心上！ 第900章 打蛇随棍上 眼见李世民与李承乾谈起政事，李恪与薛仁贵互换眼神后，同时起身致礼。 “父皇，请准许儿臣与仁贵先行告退！” 新官上任三把火，苏尘让他们回去组织人手修建夯土墙。 虽然这个官是苏尘自己封，两人心里却莫名的心服。 苏尘也跟着抬起屁股，打算与他们两人一同离开御书房，不过被李世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李世民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稍作思索点点头，朝书房外叫唤一声，“阿德！” “老奴在！”李德应声疾步来到书房内等候皇帝下令。 “前往工部司抽调五人，前往秦王府协助修建夯土墙施工，直至完工再返所部！” “喏！”李德躬身应答，而后退出御书房。 随即，李世民看向李恪与薛仁贵，“你们回吧！” “儿臣告退！” “末将告退！” 两人向李世民告礼后，与李承乾友好道别，唯独瞟了一眼苏尘没有任何言语。 李承乾将两人送至御书房门口，而后返回李世民书桌前等待回应。 李世民示意李承乾入座，问道：“你与马周可有回复？” 李承乾拱手作答，“回父皇，儿臣令马周以朝廷正着手规划银行分部，银行分部设立牵涉甚广尚需时日！”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目光看向正在认真抠指甲的苏尘。 “高明，依你之见，若应下各地望族增设银行分部之请，可有不妥之处？”李世民目光掠过苏尘，恨铁不成钢摇了摇头。 “回父皇，眼下银行储备人手，足以同时增开十三家支行！” 长安作为大唐政治经济中心，各地商贾以及门阀皆与此有商贸往来。 马车运送铜钱，金币未曾出现以前，众人只觉古往今来无不是如此早已习惯成性。 但自从接触了携带方便，又有皇家做担保的金币后，情况便截然不同。 当前银行只在长安辖内设立，但金币早已向外流通。 如今各地商贾在进行大宗交易时，指明以金币结算，铜钱结算需加两成费用。 由此便导致手中不曾持有金币的商贾，必须不远千里携带大量金钱来长安开户，换取金币。 可谓苦商已久！ 啪~！ 李世民拍了一下书桌，目光再次看向苏尘。 “答应他们呗！”苏尘看着无所事事漠不关心，其实一直在听李世民父子的对话。 苏尘拍了拍刚扣过指甲的手，看向李世民补充道：“不过……开设分行有个前置条件！” 李世民提溜一下脑袋，示意苏尘继续往下说。 “陛下，我能喝口水不？”苏尘心里气啊，吃完饭就被抓来当差，没工资不说水都不给喝一口。 “呵呵！”李世民淡淡一笑，“阿德！” 李承乾立即起身走到御书房外唤来值守内侍，李德去了工部还未返回。 稍有时，李承乾领着内侍进入御书房，分别为李世民与苏尘奉上一杯热茶和温水。 苏尘猛灌两口温开水，放下水杯看向李承乾，缓缓开口： “大舅哥你也知道，长安的银行开设在后，田地国有在前。 因此，若要在其他省份开银行，必需要同时进行田地国有化！ 如果那些嗷嗷叫的名门望族真有本事，让他们联名上书，请求官府把他们名下的田地收为国有！” 李世民父子闻言眼神大亮。 他们哪会不知银行的开设与田地国有化，两者毫无关联。 苏尘此举不过是打蛇随棍上而已，若是操作得当能省去朝廷颇多手脚。 “省份？”李世民忽然想起苏尘方才提到的一个陌生词汇。 “呃~这个不好解释，以后再说！” 确实不好解释，比如河南道包括了五个后世省份的区域。河南全境、大半个山东，江苏北部、安徽北部、湖北北部都属于河南道。 “高明，可知今后再有此类请求开设银行分号，当如何答复？” 李承乾恭敬一礼，“回父皇，儿臣知晓了！” “本来我是建议大舅哥其他地方银行，等修好了路再铺开的。 不然统筹账目银行之间不好平账结算，随便一个地方到另一处，动不动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路程！ 简单就是望山跑死马！” “呵呵！”李世民稍有尴尬的笑了笑。 他只是人间皇帝，又不是天上神仙，路途远他能有什么办法！ “哈哈哈~！”李承乾拍着苏尘肩膀跟着笑了笑，而后起身向李世民一礼：“父皇，儿臣前往皇家银行部一趟，先行告退！” “嗯，去吧！”李世民点点头，轻轻摆了摆手。 苏尘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恭敬一礼，“陛下，在下有事先行告退！” “何事！” “呃~我随便走走！” “欲往何处？” 苏尘稍作思索，答道：“玄武门！” 李世民气拍了一下书桌，怒瞪苏尘吼道：“竖子，不当人子！” 苏尘满脸不解之色，长安城四门中的三个城门他都去过，唯独北面玄武门不曾得见。 “陛下，你不会是想到玄武门之变了吧？” “哼~！”李世民再次拍响书桌，扭头看向一旁不想再搭理苏尘。 “陛下，你这就有些矫情了！” “嗯？”李世民怒不可遏，手握拳头缓缓起身走向苏尘。 苏尘起身朝御书房门口探查一眼，而后小声问道：“陛下，你知道后世有人怎么评价玄武门之变吗？” “哼~！”李世民停下脚步，故作高姿态看向一旁，心里却很是期待苏尘下文。 苏尘嘴角微不可察轻抽几下，通情达理劝诫自己，“算了！玄武门是陛下禁忌，我还是不要提起为好！” “嗯？”李世民闻言急步上前，伸手按在苏尘肩膀上。 “道不出个子丑寅卯，今日休想离开御书房半步！” 苏尘脸上毫无惧色，反而似有得意，“那我就说了哈，后世有人说玄武门之变，乃是大唐盛世的开端！” “呵呵！”李世民闻言稍有愣神，而后摇头笑了笑。 笑容好似带有些许苦涩、自嘲！ 移开了搭在苏尘肩膀上的手，并在苏尘身旁坐了下来。 十数息后，李世民默然开口： “前太子并非无能昏聩之辈！” 做为皇帝，李世民自然知道史书会如何记载玄武门之事，以及如何树立李建成负面形象。 “哦！” 苏尘看出李世民好似不愿多言，便以‘哦’字结束了玄武门的话题。 “陛下，还有事么，不然我们回丽政殿？” “嗯，走吧！”李世民捏了捏双拳，起身道： “今日朕……下班了！” “哈哈哈...！” 百姓的慷慨捐赠，远征军的组建，银行外扩的‘无理’条件，使得李世民龙颜甚悦！ …… ……。 第901章 放炮呀，兕子去看看！ “1、2、3……12！” 四月十五，距离上次从皇宫来已过去八天。 一大早苏尘兴致勃勃来到铁匠铺。 今天将前往远征军驻地试炮。 三尊刚打磨平滑的扇形散弹炮，九尊攻城炮依次摆放在铁匠铺屋外。 目前攻城炮已铸造出十四尊，散弹炮仅有六尊，另外三尊半小时前已运往秦王府。 李世民不听劝，从国库运来六车铜钱合计五千余贯，一贯铜钱重六斤四两。 全部用来铸造神武大将军，且多多益善。 铺子内三口大坩埚，正承受猛烈炭火焚烤，火炮铸造还在继续。 李泰领着王朝与赵虎，从军工厂扛来两袋火药，每袋不下八十斤。 “姐夫，去皇宫啊？” “不是哦，我们去秦王府看放炮！” 今天周一，苏尘不放心小兕子一个人留在庄园，因此将她留在身边。 “放炮呀，兕子去看看！”小丫头拍了拍手，她还没有见过火炮发射心中甚是好奇。 一刻钟左右，往返于秦王府与庄园送货越野车，停在装车位置。 张龙四人立即动手将炮弹搬运进车斗，十五颗铜球装一木筐。 小颗粒散弹球用麻袋装，填装弹药时用一竹筒做量具，竹筒装满65颗左右。 “小兕子，你站在这不要动哈，我去帮忙装车！” “嗯，兕子不动！” 千斤重的炮管，已放置在与越野车车斗齐平的圆形滚木架之上，装车时需要有人在车斗内接应拽绳子。 半小时后，三根扇形炮管吊装完毕，并加以固定防止车辆行驶中晃动翻滚。 “胖子，出发！” 李泰点点头，牵着小兕子走向越野车。 “呵呵~！”小兕子每次听到苏尘叫李泰为胖子时，总会发出呵呵笑声。 或许小家伙还记得圆滚滚的李泰。 马汉是今天的司机。 苏尘、小兕子、李泰三人坐在后座，铁匠铺大匠张望与五名工匠一同随行，张龙赵虎王朝三人留守庄园看家。 “陛下有没有到？” 驾驶位的马汉扭身看向苏尘，恭敬答道，“回侯爷，此趟入长安城，陛下与太子殿下将在朱雀门与侯爷会合！” “哦！”苏尘点点头，“也发吧！” “属下得令！”马汉转身坐正，点火挂档起步。 越野车缓缓驶离庄园范围。 “胖子，今天确定好药仓装药量，然后做一个固定量具，不要每次填装火药都用秤称一下！” “本王早有这般打算！”李泰淡淡瞥了一眼苏尘，语气很是‘温和’反问道： “不然你以为散弹竹筒因何而来？” “你知道就好！”苏尘点点头，忽然抬手拍在李泰肩膀，“和我说话客气点，我现在是远征军司令！” 李泰嘴角掀起一丝极为不屑的笑容，“失敬，失敬！” 小兕子坐在苏尘与李泰中间，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呵呵~！” 越野车距离朱雀门大概两百米距离时，守门侍卫得见立即跑向太极殿汇报。 转瞬，越野车停在朱雀门外，驾驶室四人相继下了车。 车斗内张望六人不知缘由，亦不敢在车斗内随意走动。从车斗尾部向外望去，他们知晓来到了皇城外。 小兕子望着熟悉的皇城城墙，心里有些思念母后。 小丫头向朱雀门内探去，而后转身望向苏尘。 一双好似会说话大眼睛，向苏尘表达心中想法，苏尘见此心领神会。 苏尘上前两步，微笑着问道，“小兕子，我送你去母后那里。下午回去之时我再来接你，好不好呀？” “嗯~呐！”小兕子重重点头，向苏尘伸出一只小手。 “胖子，我送小兕子去丽政殿，等会和陛下说一声！”苏尘牵住小兕子伸来的小手，转身向李泰招呼一声。 李泰摆了摆手，“知晓了！” “小兕子，走起！” “嗯，走起！” 牵着小兕子向朱雀内走入，在太极殿广场看到了李世民、李承乾、李君羡从殿内走出。 苏尘指着丽政殿方向，向李世民传达去向。 小兕子笑着向远处的李世民挥了挥手。 李世民挥手回应。 忽的，李世民停下脚步，对身旁的李承乾吩咐道： “快去！前往丽政殿告知你母后，朕请她一同前往秦王府，观赏帝国神武大将军！” 李世民不止一次，对长孙皇后说起苏尘制造的大杀器，如何如何威震四方。 但时至今日，长孙皇后却没有亲眼见过神器发威。 李世民想着趁此机会，邀长孙皇后一同见证升级后的神武大将军。 长安城距离秦王府不过区区三十余里地，越野车行驶于官道极少有颠簸。 “儿臣遵命！” 李承乾恭敬一礼，立即追向苏尘与小兕子。 “妹夫留步！” 前方不远处的苏尘与小兕子，停下脚步原地等待，并转身向李承乾望去。 “大舅哥，啥事？” “父皇请母后一同前往秦王府见识神武大将军，你与明达在此等着，我去将母后接来！” 李承乾匆匆交待一句，继续向丽政殿快步跑去。 平时作为太子理应举止稳重得体，断无可能在皇宫奔跑，今日却是例外。 “大舅哥等会，我们一起去啊！”苏尘立即牵着小兕子跟了上去。 难得小丫头想念她母后‘特意’进宫探望，苏尘怎能让李承乾瞎搅和。 “好！妹夫快些，莫使父皇久等！”李承乾说着就要将小兕子抱起，好让他们步伐快些。 “皇兄，兕子能走噢~！”小兕子摆动小手拒绝李承乾相抱。 如今若无特殊情况，小兕子一般都不需苏尘再抱她，更何况李承乾。 苏尘微微一笑，“不急，现在才刚到八点钟！” “也好，步伐稍快些便是！”李承乾点点头不再催促。 步行十几分钟，三人来到丽政殿门口不远处。小兕子步伐明显加快了些，苏尘会心一笑松开了小兕子的手。 小兕子笑眯眯看了苏尘一眼，而后独自向殿内跑去。 “母后~母后！” “兕子回宫看你啦~！” 小兕子已经不用整个人趴在大殿门槛翻越，只需手扶着门框便能抬腿跨越。 丽政殿门槛不是一般的高！ “母后，兕子回宫看你啦~！” 长孙皇后早已听到小兕子的呼喊，面露温和的笑容放下手中平板，起身向殿门口走去。 全然不信小兕子回宫只为探望她！ “明达回来啦！”长孙皇后稍稍俯身弯腰便要抱起小兕子。 “母后，兕子想你啦~！”小兕子避开长孙皇后伸出的双手，上前扑向她大腿紧抱着。 “明达真懂事！”长孙皇后向殿外瞄了一眼，果然看见了原地不前的苏尘与李承乾。 “母后，走！”小兕子与长孙皇后亲昵一会后，想起了正事。 牵着长孙皇后的手向殿外走去，“父皇邀母后去秦王府看放炮！” 苏尘说放炮，小兕子便跟着说放炮，神武大将军她不太了解。 长孙皇后略显疑惑，望向殿外的苏尘与李承乾，“放炮？” 两人立即来到大殿门口向长孙皇后解释一番。 长孙皇后得知事情尾末，打量着身上服饰，“既是如此，待我换身衣物！” “嘿嘿，母后穿啥都得体端庄，不用换衣服！” “呵呵，就你说话中听！”刚要迈步前去更衣的长孙皇后，听从了苏尘的建议更衣作罢。 而后四人离开丽政殿与李世民会合。 第902章 可惜了陛下那匹白马啊！ 李泰识趣的充当起司机，李承乾坐在副驾驶位置。 “观音婢，今日好叫你开开眼！” “帝国神武大将军无坚不摧、战之必胜！”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以及苏尘小兕子坐在后座，神情激荡拍着长孙皇后手背斗志昂扬。 “呵呵！”长孙皇后双手握住李世民的手，“臣妾恭喜陛下得此……神器！” 长孙皇后说出这句时，目光稍带看了一眼苏尘。 原本长孙皇后想说：恭喜陛下得此佳婿。 没有苏尘哪来神器！ 李世民点头，忽然目光透出一丝丝狠劲，愤慨道：“若当初得此神，颉利老儿安敢与朕隔渭水相望！” “一发炮弹便送那老儿魂归漠北！” 说完，李世民脸上呈现大仇得报似的笑容。幻想着十几尊神武大将军，同时向渭水河对岸扫射。 苏尘看到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坏心思瞬间涌上心头。 “陛下，当年渭水之盟是赢了还是输了啊？” 李世民闻言脸上笑容更甚，抬手便要越过长孙皇后拍向苏尘。 奈何中间还隔着小兕子，小丫头人虽小但也占一个位置。 “不输不赢！” “颉利老儿由始至终只为赚得好处，大唐疆域于他而言毫无益处。” “颉利撤出大唐时，向朕讨要粮食盘缠以及越冬之物。朕不忍漠北牧民受冻挨饿，于是应了颉利老儿之请！” 所谓输钱不输气势，李世民说出此番话时，简直一副悲天悯人菩萨心肠。 “哦~！”苏尘点了点头，“可惜了陛下那匹白马啊，我听说……掉河里淹死了！” “混账玩意，气煞我也！” 李世民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就要扑向苏尘。 “哈哈哈……！” 李承乾与李泰不敢笑出声，长孙皇后却笑的肆无忌惮。 “呵呵呵~！”小兕子不明笑点何在，跟着呵呵笑个不停，似乎想以此打消李世民之怒气。 “小子哎~朕暂且记下了！”李世民被长孙皇后推挤，鞭长莫及碰不到苏尘丝毫。 “胖子，开快些！” 李世民怒气冲冲向李泰吼了一句。再次对苏尘威胁道： “若神武大将军不令我满意，届时朕定当挥鞭抽死你个混账玩意！” 碍于车内斗运载了三根千斤重炮管，又有工匠等人在其内，以免发生碰撞李泰行车速度很慢。 在李世民与苏尘‘欢声笑语’中，不到半小时越野车驶进了秦王府地盘。 宽阔的秦王府练兵场地，六尊攻城神武大将军三尊散弹火炮，间隔摆放最远一尊攻城炮距离夯土墙八百米。 “陛下！” “陛下！” 李世民将长孙皇后扶下车，数千玄甲军与羽林军抬高一只齐声高呼。 “诸位将士！”李世民望着曾经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勇士，浑身血液流动加快了些许。 人数并不多仅三千左右，今后三万五千远征军将分批次熟悉火炮。 随后，车斗内下来李君羡、马汉以及张望等八人，众人开始搭设吊装滑轮将炮身卸车。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末将参见陛下、皇后！” 李恪与薛仁贵两手分别抓着三套望远镜，分派给李世民、苏尘、李泰等人。 苏尘拿着望镜，瞄向不知几百米外的夯土墙。“陛下，卸车组装需要点时间，我们过去瞅瞅？” “也好！”李世民点点头，握起长孙皇后并肩而行。 李君羡严阵以待照常守在几尊火炮跟前，防止发生意外。 李泰与马汉并未跟去，他们要守着还在车斗内的火药。 “陛下你估测一下，土墙距离最前面那门火……神武大将军大概有多少米！” 李世民闻言回望火炮所在位置，而后看向土墙。 李恪与薛仁贵已测量过距离，但他们懂得何时该做什么说什么。 “无需估算，两处相隔五百米！” 李世民估测一番得出三百步左右，同时又想到苏尘身旁之人行事风格，定会凑整至五百米。 苏尘看不出来，转头问向身后的李恪与薛仁贵，“对不？” 李恪轻轻一笑点点头，耿直的薛仁贵如实答道，“陛下目力过人，最前方神武大将军距土墙不多不少正好五百米！” “这……这土墙不止一百五十米吧？” 不多时，苏尘几人来到夯土墙下。 “我看这高度至少有六米啊！” 苏尘站在土墙下用手戳了戳，抬头往墙上看去，感觉和两层平顶房差不多高。 “土墙长两百米高七米五，底部起始宽六米，而后逐渐向顶部收缩至三米三！” “千五百人耗时五日完工！” 李恪向苏尘拱手介绍夯土墙规格，自从看完苏尘写的远征军提案，李恪知晓苏尘是他上司。 不过提案中有写，两位军长可以代行司令职权。 仅仅一个军部原本就没有司令，只是苏尘强行加入其中而已。 “搞这么厚？” 苏尘很是惊讶，他之前只要求厚度一米用来试炮。 “厚？但凡所见城池，此规制为最低等级！” 苏尘不懂，李世民却知晓此为防御性城墙最低标准。 “哦，是这样啊！”苏尘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高点好，城墙越高火炮更好远距离瞄准！ “土墙后面没有房子吧？” 李恪摇了摇头，“此处方圆五里之内无人无房无田地！” “那就好！”苏尘拍了拍结实墙面，“嘿嘿，还真别说，夯土建房肯定冬暖夏凉！” “此话不假！”李世民认同头点，话锋一转，“但夯土墙不耐雨水侵蚀，需连年修缮填补！” “陛下说的有道理！上个月我和小五采竹笋时，去看了我那破茅草屋，底下土墙都快塌方咯！” “改天我找个人去修补一下，那是我唯一家产啊！” 噗嗤~！ 长孙皇后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哼~！”李世民轻笑一声，拿起望远镜看向火炮准备工作。 从望远镜中，正巧看见李泰也拿着望远镜向他这边看来，并向李世民挥了挥手。 “小子，青雀已准备妥当，我们过去吧！” “好嘞~！” 李世民几人离开土墙往回走，准备正式试炮。 “74、75、76、77、78”马汉正在数着小铜球，满满一竹筒。 李泰向李世民恭敬一礼，“父皇，神武大将军已组装好！可以装填弹药，随时发射！” 李世民点点头，“嗯，开始吧！” “是，父皇！”李泰再次一礼，而后看向张望吩咐道：“张师傅，称药装填！” “下官遵命！”张望早已准备好小平衡秤在手，解开布袋称量火药。 炮口稍稍朝上，火药顺着开口高度六厘米的扇形炮嘴滑了下去。 张望称了两秤，一次三斤第二次一斤，而后用竹竿试探一翻，又称了一斤五两填进入火药仓。 “禀魏王殿下，内膛口径百八毫米填药五斤六两为宜！” 张望装药完毕后，向炮口仔细打着眯眼探试，最终确认火药仓容量大小。 攻城火炮与散弹炮口径相同，都是一百八十毫米，药仓大小一致。 “好，待回去之后制作五斤六两量具！” “马汉，装弹药！” “属下遵命！”马汉拿着数好的78颗小铜球来到火炮口，站在一侧将竹筒往里倒。 目前炮兵连还未挑选出合适人选。 故此，场中三千多玄甲军与羽林卫只能远远看着，无人上前观摩学习。 李泰从袖口掏出打火机，向李世民做最后汇报，“禀父皇，神武大将军已准备就绪！” “好，点火！”李世民说完，牵着长孙皇后向后退出十几米。 “小兕子，等下会听‘嘣’的一声，你别害怕哈！”苏尘牵着小兕子，跟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身后。 “嗯，兕子不怕！” 李泰仔细确认并瞄准发射角度，尽量使小铜球着落点高度，位于土墙三米之下。 第903章 奖励到了！ 李泰点燃引线迅速跑到苏尘身旁。 “胖子，等会炮响后你去摸摸铜管，看看会不会烫手！” 李泰点点头，略显疑惑问道：“此举有何说道？” “你看哈，火药爆炸的瞬间是不是会产生高温？” “是也！”李泰再次点点头。 “这不就得了！”苏尘淡淡一笑，就喜欢看李泰一本正经时的样子。 “探查炮身温度，是为了估算火炮能承受几次连续发射时产生高温。 若是温度过高，可能会导致炮管发生变型，从而影响以后的使用！ 懂不？” 李泰恍然大悟，认为苏尘所言极为在理，“好，我知晓了！” 李世民夫妻俩听闻两人对话，摇了摇头。 说话间，浸泡过柴油的棉线燃尽，引线口冒出一束灰烟。 轰隆一声巨响。 尽管苏尘提醒过小兕子，小丫头在炮响的一瞬间还是被吓的一抖。 “这便是放炮呀~！”小兕子指着冒烟的神武大将军，仰头看向苏尘。 “对，这就是放炮！”苏尘牵着小兕子走到火炮旁，“胖子怎么样，会不会烫手？” 炮响之后李泰立即冲上前去，按苏尘所言伸出一指贴向炮管火药仓位置。 而后又用手背贴了上去。 “你大可一试！”似乎是因为炮管壁厚原因，李泰没有感觉到炮管有何异常温度。 旋即，张望带着六名工匠，两两扛着三架木梯奔向夯土墙，以便验证扇形神武大将军发射弹药效果。 苏尘与李世民尝试用望远镜观察，五百米距离很难找到夯土墙上的洞眼。 小铜球颗粒太小，只有黄豆般大小。 “小子，随我前去一观！”李世民迫切想知道，改良后的神武大将军杀伤力。 “好嘞！” 于是李世民与苏尘几人，再次走向五百米之外的夯土墙。 李泰也跟着一同前去验证。 当看到工匠把木递靠在土墙之上，攀爬的高度却只有两阶时，李泰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由此证明苏尘提出的扇形炮口，有效的改变了散状弹药攻击轨迹。 苏尘来到墙脚下，满意的点了点。 五百米开炮，墙上弹孔着落点纵向大概只有五十厘米左右，横向范围过宽苏尘看不出来。 且弹孔分布很均匀。 “好，好，好！”苏尘能从弹孔看出比之前杀伤力更大，李世民更能明白。 “上下洞眼不足两尺，横向分布约有十丈宽！” “哈哈哈！果然如你小子所言，战场敌兵均呈横向排开！” 李世民看着墙上弹孔口开怀畅笑，不停拍着苏尘肩膀。 工匠已数完墙上洞眼，解开准备好的麻绳，测量弹孔纵横两向范围数据。 不多时，工匠收起麻绳来到李泰跟前。 “禀魏王殿下，我等细数三次均得出洞眼七十三处。” “洞眼两侧边缘相距三十二米，上下五十六厘米！” 工匠如今将单位统一按圈尺计数，不过对于发射七十八个铜球，少了五个洞眼略有疑惑。 “好！”李世民兴奋的点点头，而后看向苏尘。 “看我干啥，可能两弹穿一孔，也有可能铜球飞行过程中相互撞击打偏了！” “下次多装点试试，反正陛下钱多！” “陛下你说是不？” “哈哈哈，无妨！神武大将军能有此般威力，诸位功不可没！”李世民豪气的摆了摆手，“如那厮所言，往后用于战场时弹量加大些！” “臣等遵命！”张望等人躬身应答。 “禀侯爷、魏王殿下，墙上洞眼皆不曾穿透，下官斗胆一问此墙厚度几何？”张望忽然想起，还有重要环节不曾汇报。 洞眼太小，当前没有合适粗细物件能插入孔洞测量。 张望第一次来秦王府，更不清楚夯土墙的规格。 李世民与苏尘同时看向夯土墙。 “洞眼离地约两米五，穿孔之处墙厚当有……五米！” 苏尘不清楚城墙收缩比例，李世民根据夯土城墙每丈渐缩三尺五寸，得出结果告知张望。 五米厚的夯土墙，五百米之外开炮，能穿透才怪！ 洞眼入口处略宽，小兕子的食指应该能伸出去。 张望躬身道谢，“多谢陛下解惑！臣等过后寻一合适物件，测量铜球入土深度！” 李世民点头并提醒张望，“嗯，若无他法，可先行破开再填空缺便是！” “喏，臣知晓了！” 苏尘走到李泰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胖子，再试哪个？” 李泰稍加思索提议道：“不如试试六百米之外，攻城神武大将军威力？” “六百米？”苏尘摇了摇头，“浪费弹药，搞最远的八百米试试！” 火药增加了将近一倍，炮管也增加了三十厘米，苏尘估计八百米应该能掀翻土墙顶部一角。 “也好！”李泰点赞同而后看向李世民。 “哈哈哈，准备八百米攻城神武大将军！”李世民大手一挥，牵着长孙皇后返回发射场地。 “观音婢，帝国神器满意否？” 长孙皇后端庄且不失温柔，向李世民真诚道贺，“臣妾恭喜陛下！得此神器定能为陛下守土安民，减少大唐将士流血伤亡！” “哈哈哈！观音婢果然不愧为……千古贤后！”李世民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声音压的极低。 长孙皇后没有说利用火炮大开杀戒，为大唐开疆拓土。 而是想到借助火炮优于弓箭射程，从而减少大唐将士阵亡。 “胖子，土墙太厚，尽量往上瞄！” 不多时，距离土墙八百米的神武大将军装填完毕，李泰正核准目标准备点火。 “何需苏大侯爷置喙，本王晓得！”李泰如今是能挽回点颜面，便绝不会对苏尘客气。 当着众人面叫他胖子，也就李泰脾气好。 不然高低要与苏尘比划比划！ 苏尘拿起望远镜看向前方墙，并再次提醒小兕子一句，“小兕子，又要来啰！” “嗯，兕子准备好啦，不怕！” 小兕子说着话，一双小手捂住了耳朵。 轰隆一声巨响。 “好，漂亮！”从望远镜中，苏尘看到夯土墙靠近顶部被推倒一大块。 “哈哈哈！”李世民比苏尘更早拿起望远镜。 已记不清李世民来到秦王府之后，是第几次哈哈大笑。 【叮！恭喜宿主成功仿造红夷火炮，有效攻击距离超八百米。 特奖励以下物品： 百吨级蒸汽驱动锻打、冲压一体锤一台。 无线电报机两台，室外八目天线传输距离三千公里。 高灵敏室内温度计一套。 雷汞合成技术指导，硝酸汞制作线索： 汞，炼丹师可通过‘升炼水银法’获得。 硫酸，起源于唐代炼丹名师之手。 乙醇，高度粮食酒二次蒸馏获得。 获得以上三种物质后，将汞溶于硫酸。而后与乙醇在低温下混合，反应产生物用水洗除杂质，自然沉淀后得到晶体雷汞。 切记，以上操作需在-2-5℃低温下进行反应，否则百分九十以上概率发生爆炸。 雷汞发生摩擦或撞击，极易爆炸，非专业人士切勿尝试！ 奖励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查收！】 短暂愣神的苏尘，将小兕子的小手捏得有些发疼，小丫头愣是没吭一声。 系统果然不负苏尘信任，原来之前没奖励是因为射程不够。 此次系统奖励物品，苏尘全部能看懂。 所谓雷汞就是起爆药，可以用来制作会爆炸的炮弹，或子弹底火。 至于炼丹师……很好找。 孙思邈在庄园待了大半年咯！ “陛下，啥时候发兵攻打朔方？” …… ……。 第904章 嘀和哒 “百吨级？蒸汽驱动？空气锻打锤？” “……白沙瓦工艺？” 锻打锤，打铁锻造神器。 苏尘一动不动沉浸在系统空间，无人注意到他。 小兕子仰着头睁大一双迷糊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上下摆动，望着脸上表情有着些许怪异的苏尘。 锻打锤目测三米多高，以蒸汽机为动力源压缩空气推动活塞，带动锤头上下运动。 体积很大，核心部件有气缸、活塞、连杆、曲轴等。 “不用电好！” 配套很齐全，锤头砧座自带八套冲压模具，甚至可自行制造适用模具及底盘。 旁边一本薄薄的操作说明书，苏尘捡起来随意看了几眼。 “嗯？蒸汽机呢？” 苏尘看到说明书上介绍，锻打锤如何与蒸汽机连接时，才注意到系统空间并无蒸汽车踪影。 一台与平板差不多大小的室内温量计，两台无线电报机，一目了然。 “小乐，蒸汽机呢，怎么还没发下来！” 【仿造火炮奖励已发放，尘哥你再找找！】 “找个毛线，蒸汽机那大我能看不见？” 【蒸汽机？蒸汽机没有！】 “……” 苏尘没有与小乐再争论，它听不懂人话。 看着两台无线电报机，缓缓蹲了下来。 无线电报机为外观军绿色，约五十厘米高的长方体铁盒子。 两架室外天线配有三十多米馈线。 顶部有两个插孔，分别用来连接室外天线和电码输入端，侧边有一插孔连接耳机。 正面有电源和信号指示灯，五个调频旋钮，一个波段显示框。 “前几天才和皇帝说到电报机，没想到今天就送上门了！”苏尘摸着下巴轻轻摇头。 “特么的，这玩意我也不会玩啊！” “我只知道嘀和哒！” 好在有说明书。 一分钟左右，苏尘看完说明书将它丢在一旁。 说明书通篇只介绍，如何利用五个调频旋扭调整波段频率，没有说如何传递有用信息。 无线电报机，点对点即时传送无线电波信号。 需要发射端与接收端同时开机在线，没有信号暂存功能，且两端在同一波段频率。 别的不懂，但苏尘能看懂电报机的开关。 “咦~电源灯不亮？”苏尘连续按下几次电源开关，无线电报机毫无反应。 疑惑之际，苏尘正想询问小乐，想想还不如端起电报机自己琢磨。 “我艹，用电池的！” 电报机高度约有五十厘米宽三十五厘米，厚度十五厘米左右。 底部有两个插槽，苏尘一看就是知道那是电池卡槽。 “这种电池……我找找看！”苏尘记下电池体积和形状，在系统商城翻找。 “不贵，一万五千积分一块！回收价格也公道，一千五百积分！” 如今苏尘已有三十七万积分，加上已消费的十六万多，距离下次商城升级积分已达到一半。 插上电池后，无线电报机电源指示灯亮起，信号灯依旧不亮。 苏尘猜想应该是系统空间，屏蔽了外界所有信号与感知。 嘀~嘀~嘀~哒~哒！ 哒~哒~哒~嘀~嘀！ “其实也不难！等我回去自创一套发报规则，把常用汉字转化为四个数字编码！” “只需要记住十个数字，对应的长短电码转译就行！” 苏尘起身拍了拍手，心中对无线电报机有了初步使用方法。 “姐夫，你醒啦！” 当苏尘退出系统空间，意识回归现实后，他身旁十米范围仅剩下被他牵在手里的小兕子。 小兕子以为苏尘是在睁眼睡大觉，之前李世民叫唤苏尘几次也没反应。 “啊~对，我睡醒了！”苏尘立即牵着小兕子走向李世民。 “陛下，啥时候出兵攻打朔方？” 打铁神器空气锻打锤，没有动力源玩不转，蒸汽机打下朔方便能获得。 “呵呵！”李世民上前一小步，指着不远处的神武大将军，小声问道：“有赏赐？” 苏尘微微点了点头。 之前苏尘发呆的三分钟时间，李世民便猜测出苏尘应该是在与系统交流。 李世民略作思索，再次看向场中间隔分布的神武大将军，向李泰招了招手。 李泰立即上前恭敬一礼，“父皇请吩咐！” 李世民语气不容置疑，表情严肃开口，“此后六日，务必全力铸造散弹神武大将军！” 目前攻城炮已有十四尊散弹炮六尊，若算上铁匠铺正在铸的两尊，便有六尊散弹炮。 李世民似乎更加看重，远距离群攻武器散弹神武大将军。 李泰不及多想躬身应承，“儿臣遵旨，此后六日必出十八尊散弹神武大将军！” 铁匠铺人手足够，熔炼铜水的炭炉坩埚仅有三口。熔炼一次铜水耗时将近六小时。 因此每天只能浇铸一次，一天铸造两尊神武大将军。 除非增加炭炉和坩埚，亦或日以继夜开工。 “嗯！”李世民点点头看向苏尘。 “六天之后之后……二十一号！”苏尘听懂了李世民话中之意，看了看手表，“胖子，我们回去！有件大事要你去办，一般人干不了！” “好！”李泰不多问，只管点头应下。 “李军长、薛军长！”苏尘走向李恪与薛仁贵，颐指气使单手叉腰作模作样下令： “本司令命令你们三天之内，选出精练将士组成炮兵连，然后训练如何发射火炮及瞄准目标！” 李恪与薛仁贵相视一眼，拱手答道：“苏司令放心，三日之后炮兵连必成！” “嗯，不错！”苏尘满意的点点头，“以后回答‘保证完成任务’就行！” 苏尘说完再次来到李世民跟前，秦王府之后的事情两位军长自会安排好。 “陛下、母后、大舅哥，我们回去吧！”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恪与薛仁贵勉励了一句：“老三、仁贵，远征军便交由你二人！ 炮兵连组建后务使其成为军中利刃，战场例无虚发！” “儿臣遵旨！” “末将遵旨！” 旋即，苏尘与李世民一行驾车离开秦王府。 张望以及五名随行的工匠也被带回。 “妹夫，半月前派人前往石州打探炼钢厂修建一事，消息已带回。” “据魏叔玉估算，两个月之后高炉方能进厂！” “清洗粉碎加工铁矿石不下万石，干馏至成品焦炭约有五千石，煅烧石灰石约有千石！” “另外，长孙冲与程怀亮眼下施工之处，距离朔方城约有百五十里地。” “尉迟宝林等人，国道施工至距离石州约有四百里！” 李承乾说完，将一封书信递给后座的苏尘。 “哦，两个月没事，就怕不早不晚！”苏尘接过书信没有看揣进衣兜。 不多时，越野车停在朱雀门门口，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承乾下了车。 长孙皇后欲将小兕子留在宫中几日，小丫头婉言谢绝，并称下次再来皇宫探望。 越野车很忙，铁匠铺还有九尊攻城炮未送至秦王府。 李世民三人下车进入朱雀门之后，李泰驾车调头驶回庄园。 第905章 编码 “何事！” “速速与本王道来！” 将近十点钟，苏尘与李泰回到庄园。 在铁匠铺向张望交待清楚，此后六天紧急铸造任务，带着小兕子三人来到书房。 “等会哈！”苏尘抽出一张白纸绘制表格。 表格画好，单面一百一十八个方格，方格由一大一小上下两部分组成。 “胖子，你在上面填写一百一十八个不重复的汉字，不要标点符号！” 苏尘将绘制好的表格递李泰，再抽出一张纸。 稍加思索后，给十个数字分别配上，由点和短横线组成的特有符号。 数字0为五个点，1则是一个短横加四个点。 确认0至9每个数字对应符号没有重复，苏尘满意的点点头。 “你咋不写呢？” 李泰拿着绘制好的表格，满眼疑惑看向苏尘，一直未曾动笔书写。 “笔墨伺候！” 没好气的瞪了苏尘一眼，打算先照做写完之后再问明原由。 “魏王殿下请吧！”苏尘双手持笔颔首递给李泰。 似乎虚荣心得以满足，李泰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接过毛笔便要下奋笔疾书。 “别怪我没提醒你哈！”抬起头的苏尘见不得李泰得意的样子。 淡淡开口：“如果这件事办不好，本侯爷只需稍加煽风点火，你爹估计会扒下你一层皮！” 李泰眼帘抬起看了一眼苏尘，临起腹稿提笔写下：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 不带标点符号简单，李泰品析洛神赋时便没有标点符号。 苏尘要求不能有重复汉字，李泰花了不少心思。 “侯爷过目！”李泰动作轻挑，单手将写好的一百一十八个汉字表格递给苏尘。 苏尘没有伸手去接，拿着编写好的数字符号，起身走到李泰身旁坐下。 “你把这十个数字的对应符号记下来！” “点，你可以读作‘嘀’短横读作‘哒’！” 李泰心中已存积不少疑问，见苏尘似乎不愿多作解释，李泰只能暂时按苏尘要求执行。 “恐需半炷香时间！” “不要紧！”正在为汉字编写编码的苏尘，随意摇了摇头，“半……半炷香是多久？” “七、八分钟！” “你牛！”低头写编码的苏尘向李泰竖起大拇指，苏尘自认为八分钟之内，他记不下十组符号对应的数字。 而后两人不再说话，各忙各的。 小兕子安静坐在一旁，未发出任何声响。 苏尘有意打乱四位数汉字编码，以便能更好向李泰解释电报发送与抄收。 例如：黄（0142）初（2563）三（5250）年（3215）诸如此类。 之后编写完整的密码本时，将会按照汉字拼音发音顺序编写，同时编码以升序排列。 如此一来，方便今后发报和收报提取汉字以及对应编码。 苏尘写完后，李泰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差不多三分钟过后，李泰睁开双眼放下手中纸张。“十个数字与之对应符号，我记下了！” 苏尘很是佩服的点点头，“真厉害！” 将座椅挪动向李泰身旁靠近，拿起李泰刚放下的数字符号编码。 “你看我手指敲击书桌的节奏，触之即分为嘀，短暂停留为哒！” “每五次动作为一个数字，这个你能明白吧！” 李泰点点头，“数字编码由五个点或短横组合而成，我已知晓！” “很好，接下我敲几组数字，看你能不能记下来。每一组由四个数字组成，中间敲击间隔大概有1秒！” 李泰闻言，立即取来白纸和炭笔，“我需借助纸笔方能准确无误记下！” “当然要边看边记，你以为你是电脑啊！”苏尘感觉此时的李泰似乎有点憨，接收电报哪个不需边监听边记录。 李泰严阵以待，提醒苏尘可以敲击书桌，“开始吧！” “等我一会啊！”苏尘短时间背下十个数字对应的符号，但是五、六个问题不大。 从未有过拍电报经历的人，哪怕对着文稿也敲不顺手，只能死背下来才能顺畅敲击出有节奏嘀和哒。 一个汉字四个数字，一个数字五个嘀哒。 意味着发送一个字要敲击二十次，对苏尘而言难度不小！ 苏尘选出‘斯水之神’对应的数字编码，1855，2115，8121，2218。 并将其对应的嘀和哒写在纸上，如此苏尘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背是不可能去背的。 “好了，我开始了哈！”苏尘撸起袖子伸出手指按在书桌边缘，提示李泰准备记录。 李泰仔细看着苏尘的手指点了点头，随时准备记录。 随着苏尘手指反复抬起落下，李泰目不转睛盯着，即使书写之时目光也不曾离开。 苏尘敲击完问道，“都记了下么？” 李泰没说话，将记录好的四组数字推向苏尘。 “不用给我看，你从这表格上面，将与之对应的汉字找出来就行！” 李泰似乎不太明白，通过数字去找汉字，他只写了一百一十八个汉字，不曾作有数字标记。 拿过表格后李泰懂了，在他闭目养神之际，苏尘给每个汉字下面加了四个数。 “斯水之神！”核对过后李泰回答道。 苏尘淡淡一笑，“没错，就是这么个流程，你清楚了没？” 李泰眉头轻皱，问道：“此举有何用途？用作密文传递战事情报？” 他唯一能想到便是将汉字转化成数字，若没有对应表格，旁人将无法读懂那些数字表达的含意。 “呵呵！” 苏尘没有取笑李泰。相反，很佩服李泰有说出密文一词，证明他理解了文字转化数字的另一层用途。 “如果我在书房敲桌子，能让你在几千里之外看到呢？” “荒谬！”原本正打算虚心发问的李泰，立即给苏尘甩脸子，起身便要离开书房。 “你急个毛线，好好坐下！”苏尘伸腿拦住李泰去路。 “小美女，麻烦你去找两个对讲机过来好不啊？” “嗯，兕子这就取来！”一言未发的小兕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欢快跑出书房取对讲机。 随即，苏尘大手一挥，两台无线电报机展现在书桌上。 再次兑换两块电池装进另一台电报机。 “侯爷稍待片刻，泰前往大殿为侯爷奉茶！” 李泰见到电报机两眼冒光，尽管不知此为何物又有何用途，正因如此方能使其更加好奇。 第906章 汞，有着落了！ “别整那些的虚的！” “坐下，我跟你好好讲讲！” 李泰本就没有移步的打算，拱手一礼客气道：“多谢侯爷赐教！” 苏尘不理会李泰的惺惺作态，“刚才我是用手指敲书桌，你看看这个玩意！”苏尘将发报器装置推向李泰。 “这个按下去，在不施加压力的情况会自动弹起来。” “用这个代替我刚才敲击书桌的嘀和哒，同样是以接触触点的时间长短区分！” “你明白不？” 李泰点点头，“敢问侯爷，此物件唤作何名？” “无线电报机！” “无线？”李泰皱眉深思，指着两捆室外天线询问的眼神看向苏尘。 “这是电报机与室外天线连接用的线，无线电信号不需要物理线路做为传输介质！” “电波我现在解释不清楚，你只要学会如何收发电报就行！” 苏尘略懂一些无线电知识，若要深入浅出解释给李泰听，却极为麻烦。 李泰脑子现在有些粘稠，指着电码输入器问道：“此物件相隔千里，亦能听清对方触发此部件，产生的嘀哒声？” “聪明，这就是无线电报机唯一的功能！” “不止千里，大概相当于你们说的一万里地！” 李泰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苏尘之前安排他做的那些看似无用之事，原来另有深意。 无线电报机无法直接传送文字信息，但万里之外能接收节奏不同的嘀哒声。 如此便意味着，只需收发双方事先约定好‘嘀哒’密文，解密后就可呈现文字内容。 “好，好，好！此物用途甚广，称其为万里传音神器不为过！” 李泰站起身来，心情异常激动。 “可曾禀明父皇？” 大唐眼下最快传递消息途径是信鸽，但信鸽培养异常困难，消息送达率极低。 故此信鸽很难普及。 再有便是权限等级最高的八百里加急，通过驿站驿卒快马加鞭赶路传递情报，通常只有紧急军情才会使用。 “还没有，我打算等我从朔方回来再跟你爹说！” 之前长乐公主要求苏尘前往朔方后，十天写一封信。 有了无线电报机便无需写信，一台带去朔方另一台留在庄园。 再让李泰教会张龙、赵虎发电报，苏尘就可以高枕无忧。 顺便还能将前线战况，以电报形式传回长安。 “姐夫，对讲机取来了！”小兕子拿着两只对讲机快步跑回书房。 “真乖！”苏尘接过对讲机，竖起大拇指表扬小兕子。 “呵呵呵~！” 苏尘起身解开一捆室外天线馈线，找出与无线电报机的插接头。 “胖子，这个插头插在无线电报机的这个接孔，天线要竖在室外！” “耳机插侧边，发报器插这个口！” 最后苏尘确认两台电报机处于同一波段，“你搬一台电报机去你房间，我们来试试！” 李泰起身小翼翼抱起电报机，“耳机如何使用？” “套在头顶夹住耳朵，还有这个是电报机的开关！” “懂了！”李泰放下电报机，将三十多米的馈线夹在腋下，一手抱着电报机一手拿天线。 苏尘将对讲机挂在李泰脖子上，“对讲机也带上，准备好了再开机。接收电报时要戴上耳机，实时监听才行！” “嗯，一切妥当后，我再呼你！”对讲机使用方法，李泰还是从小兕子口中学来。 李泰抱着电报机离开后，苏尘将另一捆天线馈线解开并理顺，把天线顺着书房过道拿到后院。 待苏尘返回书房后，小兕子拿着数字编码仔细观看。 小嘴唇动个不停，估计是想将它牢记心中。 苏尘淡淡一笑，没有打扰用心的小丫头。 大概五分钟过后，对讲机中传出李泰汇报准备妥当的话语无声。 小兕子不为所动，依早在默记数字符号。 之前苏尘与李泰的对话，小兕子全然听在耳中，整个发电报流程她已明白大半。 发报流程为：找出所需汉字对应的数字编码，将单个数字对应的五个长短不一嘀哒声，分组输入电报机。 收报则相反，抄录下对方发达的嘀哒声，组成四个数字的编码，而后对照表格找出对应汉字。 “我先拍几组，你看看能不能听到哈，乱拍的不用记录！” 李泰回复：“收到！” 苏尘随意按了十几下发报器，按下发报器时，电报机下面信号灯随之闪烁。 并有蜂鸣声产生。 李泰：“听到了，听到了！待我试试，你且注意监听！” “好！”苏尘戴上耳机仔细听着，“能听到，很清晰！” “胖子，关闭电报机先回书房，有重要的事要先落实！” 李泰回复：“收到！” 不出三分钟，李泰回到书房。 “何事，请讲！” “可曾记得印刷坊，常用汉字字模如何排序？” 李泰点点头，“自然记得！” “那就好，你这两天之内把密码本弄出来！编码你自己去排弄好后印刷成书，以后就以此作为电码译文！” “文字按发音顺序排列，编码也从要小到大依次排列，方便收发报时快速查找！” “标点符号只要逗号和句号。” 李泰闻言略作估算，道：“三千七百余字，制表赋编码今日便可完成，制模印刷只怕至少三日方可！” 按之前苏尘绘制的表格排版，文字略大数字较小。 因此需要另外制作字体偏小的，数字字模与之匹配。 “三天就三天，尽快就是了！”苏尘点点头，两天和三天差别不大。 “既是如此，我这就去编排！”李泰说干就干，当即起身离开座位。 “不急这一时半会的，午饭过后再去不迟！”苏尘看了下手表，已经十点四十分。 “胖子，你知道汞是啥玩意不？” 苏尘已计划好下午再去找孙思邈，询问制作雷汞的细节。 提问李泰不过是想显摆一下，苏尘知道汞还有另一个名称在史记中就有提到。 秦始皇陵以水银为百川江河！ 不出苏尘所料，李泰摇了摇头，“不曾听人提及此物！” 苏尘故作高姿态，看向李泰笑了笑，“呵呵，水银知道吧！” “自然知晓，侯爷若想品尝一番，泰亲自提炼一杯献于侯爷！”李泰看不惯苏尘那高高在上模样，客气的回答道。 苏尘收起戏弄姿态，惊讶问道：“你会提炼水银？” “寻常之物罢了！” 轮到李泰头颅高高翘起，“丹砂置于坩埚加热……嗯，与你蒸馏之法极为相似，只不过坩埚内无需加水煮！” 苏尘继续问道：“哪里有丹砂？” “寻常之物罢了！” “金州洵阳县丰产丹砂，丹砂提炼水银常用于炼药、金银器制作以及贵族……”李泰话未说完停止继续往下说。 苏尘微微一笑补充道：“以及贵族墓葬防腐是不？” 李泰点点头没有否认。 苏尘再次问道，“那你知道硫酸是啥玩意不？” “本王不知！” “呵呵，你不知道很正常！”苏尘心里丝毫不以为李泰能知道硫酸。 系统明确提示过，硫酸只有炼丹名师才会知道。 “兕子记下啦~！”小兕子放下手中数字编码，看向苏尘开心的汇报。 “你能背下来？”苏尘大惊失色，从小兕子拿起数字编码，前后不超过十五分钟。 “嗯~呐！”小兕子笑着点头，并将苏尘编写的数字编码递上。 苏尘不太相信，随意挑出数字7问道：“小兕子，你把七读出来我听听！” “嗯！”小兕子点点头，不但读了出来还用手指在书桌上敲了出来。 “嘀~嘀~嘀~哒~哒！” 小兕子内心颇有成就感，看向苏尘笑问道：“兕子可敲对？” 苏尘竖起大拇指，真心拜服，“厉害！” “九呢？” 小兕子再次边敲边念，“嘀~哒~哒~哒~哒！” 苏尘编码时，遇到大数字时下意识将哒比作二，四个哒加一个嘀正好为九。 “厉害，厉害，小兕子一定能成为发报小能手！” “呵呵呵~！” 小丫头闻言，呵呵笑个不停！ 第907章 小兕子教长乐公主发电报 “苏尘，此物件……” 午时两刻许长乐公主散学，来到书房见书桌上陌生之物开口询问。 “皇姐，皇姐！”小兕子急忙从椅子上滑落下地跑向长乐公主，并拉着她的手走到座椅旁。 “皇姐，此物唤作电报机！” 小兕子踮起双脚从书桌上拿来0-9，十个数字对应的嘀哒符号，“电报机发报需默记数字符号，点作嘀横为哒！” “皇姐你看！”说着小兕子伸出手指，在书桌边缘敲下数字5的嘀哒符号。 长乐公主听完小兕子热心的解释后，手里拿着数字符号编码似懂非懂。 似乎看出了长乐公主的迷惑，小兕子一只手搭在书桌边缘，伸手踮脚奋力抓向汉字编码表格。 “皇姐，你再看看！四个数字合一汉字，发电报机可发出嘀哒声响！” “很远，很远能听到呢！” 苏尘与李泰微笑望着，尽心尽力向长乐公主讲解电报机的小兕子。 小兕子很聪明，她已经理解了电报机传递消息的大致过程，仅表达上略欠连贯。 “明达真聪明！” 尽管长乐公主听得满头雾水，依旧喜笑颜开夸赞乐于助于人的小兕子。 尤其对小兕子所说，铁盒子发出嘀哒声能传很远更加不解。 无人机对讲喇叭声音很大，传出距离不过三十丈左右，铁盒子发出嘀哒声能传出二十丈已是难得。 因此，长乐公主不明白铁盒子有何用途。 眨巴着双眼等着苏尘亲自解答。 小兕子被夸奖却高兴不起来，她能感觉到长乐公主并未听明白。 小丫头求助的眼神看向苏尘，“姐夫~！” 一大一小两位公主同时看向苏尘。 “呵呵！”苏尘笑了笑，“小兕子很厉害，竟然能把收发报流程讲出来！” 长乐公主未曾听明白，苏尘和李泰却是能听懂小兕子的描述。 “这玩意叫无线电报机，点对点即时通讯工具，通讯就是传递消息！” “对了，这玩意有两台，另一台在胖子房间！” “无线电报机……两台！”苏尘一说出有两台，长乐公主当即有所领悟。 结合方才小兕子的讲解，长乐公主拿起手中两张编码范文。 “我明白了！”长乐公主点点头，看向与电报机连接天线馈线，问道：“绳有多长，消息便能传出多远？” “不是！”苏尘笑着摇了摇头。 长乐公主和李泰一样，没有关注无线两个字，只会针对眼前看到的物体提出疑问。 “这不是绳子，是连接屋外天线的线路！架好室外天线，两台电报机可以相隔万里通讯！” “万里？”长乐公主惊讶万分，低头看了一眼小兕子。 确实如小丫头所言，很远，很远！ “小五，小兕子说的没错！你还是先把十个数字的编码符号记下来，要学会收报和发报那是基本功！” 长乐公主点点头，看了一眼十个数字对应的符号，“好，半盏茶功夫足矣！” 半炷香苏尘分不清具体时间，半盏茶苏尘却经常听人说起，表达的时间长短和半炷香差不多。 不过半盏使用时与当前季节有关，夏季约为一刻钟，冬季略短。 “快吃饭了，等会再记这玩意！”苏尘抽出几张纸铺在书桌。 “胖子，多抄几份！张龙赵虎四人，锦儿也要学会收发电报！” “好！”李泰点点头，将一张纸折成三份。 长乐公主望着桌上的电报机，脑海中预演着发报过程，“如何用电报机将嘀和哒，传出万里之外？” “呵呵！”苏尘未回答，看向略比书桌高出小半个脑袋的小兕子，“小兕子，你知不知道啊！” 小兕子高高举起一只手，大声回答：“兕子知道！” 苏尘向李泰讲解电报机部件时，小兕子是坐在椅子上，她看的一清二楚。 “好，有请小兕子老师为李丽质同学讲解！”苏尘将电报机移动至长乐公主跟前。 之前小兕子乐于助人的表现，未能使小丫头满意，因此苏尘特意满足她。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将小兕子抱起放在腿上。“请明达老师解惑！” “嗯~！”小兕子甩开拖鞋，踩在长乐公主双腿空隙的椅子上。 “这是耳机！”取下耳机比划了一下，示意长乐公主戴上。 “好！”长乐公主点点头戴上耳机。 “这是……嘀哒发声器！”小兕子似乎忘了电报输入装置名称，或许是苏尘之前未交待清楚。 “嘀~哒！” 小兕子按下一短一长两次接触时长不同电码，并向长乐公主讲解： “嘀，触之即分。哒，短暂停留！” 长乐公主点点头，她从耳机传出的蜂鸣声，能清晰判断出小兕子按下的声音有所不同。 “皇姐，兕子敲击数字6你听听！” 旋即，在苏尘惊愕目光中，小兕子掌心握住发报输入器，有节奏敲击出数字6对应的符号嘀哒编码。 演示完，小兕子满眼期待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 “多谢明达老师，皇姐懂了！” “呵呵呵！”闻言，小兕子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笑呵呵的拍着小手。 教会长乐公主，小丫头成就感满满！ 长乐公主小心翼翼取下耳机放好，在小兕子的倾力协助下，她终于弄明白了电报机收发消息具体过程。 “写好了！”李泰写好六份数字符号编码。 长乐公主取出一张塞入苏尘衣兜里。 “走吧，先吃饭去！”苏尘起身将无线电报机电源关闭，“这玩意用电池的，能省则省！” “呵呵呵~吃饭！”小兕子从长乐公主腿上滑下，套上拖鞋欢快奔出书房。 长乐公主还未来得及询问苏尘，今日秦王府试炮结果如何。 神武大将军的表现，决定朝廷何时出兵征讨朔方。今日之前长乐公主与苏尘，皆不知具体何时出发。 “锦儿，将纸上数字对应符号记下，今后有大用！”李泰来到大厅递给锦儿小半张纸。 “好！”锦儿疑惑接在手中细看。 李泰走到殿门口，将剩下几张数字符号编码交给张龙，“张龙，你们四人务必将此牢记心中！” “卑职遵命！”张龙不多问，接过纸张抱拳应承。 第908章 李世民来访 “慢用，我先行一步！”李泰放下碗筷，匆匆离席。 细想过后，李泰感觉之前向苏尘作出的保证过于仓促。 三千六百多汉字，制表整理并编写对数字编码，今日或许难以完成。 神武大将军已定型，之后的铸造无需李泰在场，偶尔前往铁匠铺看看即可。 “姐夫，兕子吃饱啦~！”而后，小兕子离席。 “呵呵呵！”小兕子走出餐厅来到大殿门口，仰头看微笑望着赵虎。 赵虎秒懂！ “小殿下稍待片刻，卑职这就去寻来乐虎和小伙伴！”赵虎稍稍躬身抱拳一礼，一脸温和向小兕子说道。 只因赵虎名字带虎，因此小兕子外出玩耍时，多数由赵虎照看。 如今乐虎在庄园混的风生水起，不但村中的阿黄、小灰对它好，村民亦是如此。 且口碑极好，乐虎在庄园从未做过偷鸡摸狗之事。每当村民杀鸡宰鸭时，尽量会多割点鸡屁股给乐虎享用。 四个月过去，乐虎的体形与体重变化很大，据说上个月村民为乐虎称过一次。 乐虎体重五十多斤，身长近三尺。 苏尘放下碗筷，等着长乐公主与锦儿用餐结束。 “姐夫慢用，我先走一步！”李佑起身走出座位朝苏尘作揖一礼。 本不想搭理李佑的苏尘，淡淡问了一句：“你那些猪崽仔都还好吧？” “甚好，甚好！”李佑嘿嘿一笑，但凡有人对他提及与猪有关事宜，李佑无不热情回应。 “母猪照料得当奶水充足，乳头众……多“李佑正要夸夸其谈，忽见长乐公主与锦儿，同时眼神不善看向他。 “呃~猪幼崽以每日三两之势渐长！” 李佑话未说完拔腿跑出餐厅，原想着告知苏尘，出生时只有两斤上下的猪幼崽，仅一周时间过去体重快达到四斤。 “哥，嫂子慢用！”紧跟着锦儿起身离席。 苏尘微微点头，忽觉不对劲立即起身走到餐厅门口，发现锦儿离去的方向并非殿外后又坐了回去。 “做甚？”长乐公主用餐完毕，优雅擦拭着嘴唇。 “没啥事！” “呵呵！”长乐公主轻轻一笑，对苏尘防贼一般的心思了如指掌。 伸手掏向苏尘衣兜，拿出数字符号编码，“走，教我发电报！” 苏尘伸出五根手指，提醒道：“你先背下来再说，小兕子用时……五分钟！” “小道尔！”明知苏尘故意刁难，长乐公主却未揭穿挽着苏尘向书房走去。 …… 经苏尘几番考核，长乐公主耗时六分钟，记下十个数字对应的嘀哒符号。 “发报的关键在于按下发报器的时间间隔！” “单个字符之间间隔较短，每个数字敲击完也有间隔。四个数字为一个汉字，汉字与汉字之间的间隔稍长！” “如果间隔不规范，监听抄收报文的人便很难准确记录！” 长乐公主戴着耳机模拟发报练习手感。 苏尘虽说未接触过发电报，但也知道些许常识，以及对发报机的自我理解。 “嗯，我懂了！”长乐公主取下耳机，“不如现在试试，看能否将嘀哒译为文字？” “行啊！”苏尘当即点头意，拿起长乐公主那张数字符号。 “你先弄一个密码本出来给汉字编码，我还没有背下十个数字的对应符号呢！” “好呀！” 长乐公主立即准备好纸笔，略作思索截取千字文部分段落，并赋上对应四个数字编码。 差不多两分钟，苏尘放下那小半张纸。 “切~诓我！”长乐公主抬头看了一苏尘，全然不信苏尘短短两分钟不到，便记下十个数字对应的符号。 十分肯定，苏尘之前已经记在了心里。 “呵呵！”苏尘笑而不语。 背下是不可能背的，以后遇到亲自发报时，苏尘早已想好对策。 将某个所需汉字，一步到位翻译成二十个嘀或哒！ 照着敲就好，一分钟敲五个字应该不成问题！ “给！”长乐公主写了两份带编码的千字文片段，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个字。 “我去李泰房间！”苏尘接过临时密码本，想了想提醒道：“以后发报时发两遍！报文开始时，长按三十秒以此提示抄收的人这是消息开始！” “明白！”长乐公主学着苏尘的样子，五指并拢斜指眉角向外挥出。 “好，等着哈！”苏尘带好纸笔跑向李泰房间。 而后，大唐两位报务员开始了第一次，以无线电报机传递消息。 两人各自收发三次，苏尘每次只发五个字。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将李泰房间的无线电报抱回书房。 “肉包，怎么样？” “现在知道无线电服机的作用了吧！”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说好不再称呼我肉包！” “哦，哦，习惯了！”苏尘脸上没有丝毫歉意，微笑着保证道：“以后尽量注意！” 两人在特殊的环境下，经双方友好协商，约定好不再称呼对方外号。 “今日秦王府一行，神武大将军可曾为侯爷长脸？” 长乐公主对于苏尘的保证，不抱任何希望，她已记不清这是苏尘第几次作出保证。 苏尘淡淡一笑，起身坐到长乐公主身旁。 “听陛下话中之意，应该二十一号出发！”轻轻将长乐公主的手放在掌中，拍了拍她手背。 “哦！”长乐公主望向苏尘，平淡‘哦’了一声。 好似有话要说一般。 苏尘嘿嘿一笑，朝两台无线电报机努了努嘴，“嘿嘿，有了这玩意，不用再写信了吧？” 长乐公主闻言略作思索，问道：“父皇尚不知晓电报机？” “哈哈哈，我还没跟你爹说呢！等我从朔方回来再告诉他不迟，不然我带走一台，另一台肯定会被爹抢走！” 那次苏尘无意中向李世民提起，千里之外能传递消息的电报机时。 李世民那热切的眼神，苏尘便能想象出若皇帝得知无线电报机的存在，将会是何种表现。 苏尘有模有样，学着李世民以往激动之词，“神器，此乃神器！朕要了！” “噗嗤~！” 长乐公主抬手在苏尘肩膀上拍了一下。 “待你启程前往朔方，此后每日中午十二点，下午四点晚间……七点，定要开启电报机与我互通消息！” 每当长乐公主有求于苏尘，或是向苏尘下命令时，习惯性将手指抵在苏尘下巴。 “没问题！”苏尘不作犹豫爽快答应。 “禀侯爷，陛下遣无人机降于殿前广场，请侯爷前往答话！”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张龙在书房外走道大声汇报！ 苏尘与长乐公主相视一眼，“走吧，看看陛下来此有何贵干！” “好！” 两人同时起身走出书房。 第909章 陆平？不认识！ 大概半小时前。 丽政殿午餐时间要比庄园早些，用餐过后，长孙皇后闲来无事重温红楼梦。 当她拿起平板解锁点亮屏幕时，主屏显示一对话框。 提示功能有更新，底下两个按钮，立即更新和稍后更新。 由于此前苏尘有过提醒，出现更新提示可以大胆选择更新。 李世民亲自点下立即更新后，进度条跑完平板却无任何变化，李世民找遍所有图标均无新增。 无计可施之下，李世民决定操控无人机前往庄园，将此事告知苏尘。 然而，当无人机起飞后，李世民在平板中无人机传回画面的界面中，发现多出了一个触碰按键。 录屏。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皆不解录屏为何意，好奇之下点了下去。 而后录屏变成了停止录屏，按键由静止状态变为小圆球闪烁，小圆球下方有计时器。 除此之外，平板界面无其他变化。 李世民夫妻俩不明所以，开动脑筋思索一分钟多，按下了停止录屏。 当按下停止录屏后，跳出一对话框： 录制时长98秒，是否保存？ 底下一个保存和一个取消选项。 聪明如李世民选择了保存，两秒后屏幕出现保存成功的字样，并显示查看录屏文件的操作路径。 李世民记下提示后，返回主界面查找录屏文件。 很良心，录屏相册不占九宫格图标在功能选项中，和无人机遥控图标放在一起。 李世民点开带有日期的录屏文开后，恍然大悟。 所谓录屏便是将平板当前界面，录制并保存可供事后翻看，且录制按钮只出现于无人机遥控界面当中。 于是李世民急忙将此消息带给庄园的苏尘。 “陛下大驾光临，有失……” 不等装模作样的苏尘说完，李世民洪亮的声音从无人机喇叭传出，“小子，朕有一喜讯告知于你！” “喜讯？” 苏尘与长乐公主相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般一致认为，平板应该是更新了与发报机有关的讲解视频。 “啥喜讯？”苏尘脸色稍有变化，以为无线电报机暴露了！ “哈哈哈！”趴在广场上的‘李世民’哈哈大笑，“小子，可曾听过录屏？” “陆平？不认识！”苏尘以为是个人名，摇了摇头。 丽政殿内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脸上无不呈现得意之色，优越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们夫妻俩是第一个接触并了解录屏的之人。 “哈哈哈，孤陋寡闻！”李世民再次放声大笑，损了苏尘一句。 “所谓录屏，即为将平板中无人机拍摄画面截取保存，而后可随时随地鉴赏！” “此功能无异于仙家手段，使时光倒流往昔重现也！” 李世民已经想好如何使用录屏功能，以此实现心中最美好愿景。 平板不毁，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便与世长存。 “哦，陛下说的是录屏啊！”苏尘听完李世民解释，恍然大悟。 这不怪苏尘，谁能料到古代皇帝口中会说出录屏一词。 “嗯？”李世民收起了得意之色，“你小子知晓录屏？” “我当然知道啊，我还玩过抖音呢！”苏尘不再像之前那般假装恭敬，无线电报机没暴露。 一切皆为小事！ 长乐公主腰身也挺直了些许。 “哼！”无人机喇叭中传出李世民一声轻哼，“此行前往朔方带上平板与无人机，懂否？” 不等苏尘回答，远在皇宫丽政殿的李世民，已缓缓升起无人机准备返航。 苏尘向慢慢升起的无人机挥了挥手，“好嘞陛下，到时我拍一部古装电影让你看看！” “嗯，仅此一事，我回了！”说完‘李世民’便飞上了天。 等无人机彻底消失在庄园上空后，苏尘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呵呵！录屏，陆平！” 一旁，不曾开口说话的长乐公主思考着录屏。根据方才李世民的描述，她大概明白了录屏功能呈现何等效果。 “丽质，想啥呢？” 转身回书房的苏尘，发现长乐公主原地不动，好像在想些什么。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我在想录屏！” “不准想他，你只能想本帅哥！”苏尘脸色变化，伸手搂住长乐公主肩膀往大殿走去。 长乐公主大惑不解，一脸茫然的表情在苏尘挟持下返回书房。 “丽质，你还记得那次在龙腾国道旁村子里，遇到一对朴素姐弟俩吗？” 长乐公主无需思索回忆，开口道来，“猗氏县境内陈家洼，姐姐陈白芷弟陈皮，其父陈当归身患固疾！” “嗯！”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缓缓说出心中由来已久之疑惑。 “我们那次离开陈皮家中时，看他父亲的样子应该是下定决心要来长安求医的。” “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陈皮他父亲来庄园做手术。” “我猜想是不是出了变故，所以这次出发朔方路过时，我打算去看看！” 长乐公主满是欣赏又敬佩之色，轻轻握住苏尘的手。 “嗯，你去看看吧！若有情况电报传信，我告知父皇派越野车前往陈家洼，将病患接来庄园救治！” 李世民此前要求苏尘驾车随军出发，不过被苏尘义正言辞拒绝了。 美其名曰：打仗不是观光旅游！ “啧~”苏尘手掌翻转，抓住长乐公主四根手指头，打量着长乐公主青筋略显的手背。 “你这手……似乎又长肉了啊！” 长乐公主向苏尘抛去一白眼抽回手掌。 苏尘看了下时间，距离长乐公主回学校还有一个多小时。 “若有事要忙，便去吧！” “我没事啊，等会我送你去学校！”苏尘双手一摊摇了摇头。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看破不说穿两人还是好朋友。再次打量书桌上的两台无线电报机，问道： “无线电报机可是铸造神武大将军，系统奖赏？” “以后说奖励或者回报，奖赏说的好像我是一个奴隶似的！”苏尘轻轻捏着长乐公主鼻子纠正。 “哦，哦！”长乐公主很配合的连连点头。 “你说的没错！火炮要射程达到八百米才有奖励，而且还奖励了另外两样东西！” “一个是打铁神器，还有一个更猛的玩意！” “打铁神器？”长乐公主只知道打铁要抡锤，试探问道：“大锤？” “嘿~你咋知道是大锤？”苏尘惊讶的拍了一下桌子，长乐公主将锻造锤说成大锤本没有错。 长乐公主理所当然反问道，“既是打铁，不用大锤还能如何？” “啧，这个大锤跟你想象中的大铁锤有点不太一样，我这个锤子不用人力！” “不用人力？神锤不成？铁锤自己动？”长乐公主比划着敲锤子动作三连问。 苏尘摇了摇头，“那玩意太大不方便拿出来给你看，以后你就知道了！” “哦~！”长乐公主点点头，感觉苏尘似乎有事要忙。 “送我去学校吧！” “这么早去学校干什么，再坐会！”苏尘将她轻轻一带坐回原位。 苏尘确实有事，下午要去找孙思邈商量制作，会爆炸的炮弹所需起爆药雷汞。 第910章 雷汞制作有路子 “有福，去找王管家问问，庄园还有没有银饼！” “如果有，取两斤过来！” 苏尘将长乐公主送去学校，回到书房感觉无线发报机三十多米，连接室外天线的馈线略感凌乱。 便想着自制一套垂直天线直接连接电报机。 铜和金密度大太重，白银和铝差不多重量很轻。 “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去！” 苏尘交待完走回书房，想了想顺便做一个双肩包，可以将无线电报机背在身上。 如此一来，可以随时随地收发报。 仔细查看天线与电报机连接方后，苏尘绘制出便携式，可折叠垂直天线。 天线总长四尺为分四节，顶部由三根空心管层叠交叉分布。 无需馈线连接，直接安装于电报机室外天线接口，且拆装方便。 而后苏尘根据电报机各部位尺寸，绘制出一个方便行军途中收发报的双肩包。 “侯恕罪爷！小的考虑不周，庄园不曾备有银饼！” 王喜与罗有福，站在书房门口已有多时，见苏尘停笔后方才开口。 眼下大唐银子产出很少，以往市面主流货币为铜钱，大宗交易少有次数会以银子代替。 银子多用于皇室贵族打造金银器物，极少流通。 “没事！”苏尘向书王喜招了招手。 “侯爷请吩咐！”王喜与罗有福躬身一礼候命。 “这个派人送去皇宫，请老李让工部的金银器匠人制作！”苏尘将便携式天线图纸交给王喜。 “先制作两套试试效果！” 庄园没有银子皇宫肯有，当下庄园铁匠铺正好忙于铸造神武大将军，估计没有空闲时间研究天线。 分为四节可收缩的天线图纸，苏尘做了大量文字说明。 在大唐他没见过可收缩的金银铜器，一米二的天线收缩后只有五十几厘米，形式如同黑白电视的电线。 “小的记下了！”王喜接过图纸作揖一礼退至一旁。 “还有个双肩背包，用结实的粗麻布缝制！上面有尺寸标记，如果有看不懂的再来问我！” 双肩包正有预留几个洞眼，侧边还多出一个放置电码输入器的竖袋。 并且有备有电池储物袋，整体和书包类似。 “就这两件事，最好三天之内弄出来！”苏尘做好交待，起身拍了拍手掌打算去孙思邈所在院落。 “喏，小的这就去办！”王喜再次躬身一礼，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书房。 苏尘看看手表随即离开。 …… “老神仙，最近可好啊！” 苏尘来到孙思邈研究医药理学书案前，像是查抄铺子一样这摸摸那看看。 “呵呵！”孙思邈合上那本厚厚的「常见疾病病理分析」笑呵呵看向苏尘。 “数日不见恍若几载，苏小友今日找老道有何贵干？”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坐到孙思邈对面，几天前苏尘来此询问杜如晦近况。 “老神仙，我这次过来找你，真的有很贵的东西给你看！” “呵呵！”孙思邈如同隐世高人一般，须发皆白坐姿却异常挺拔。 “体内精气充盈如同旭日东升，气血如奔腾江河畅行周身。不被淫欲杂念所扰，故而精神饱满，阳气得以稳固！” 面容微笑，捋须看向苏尘轻轻摇了摇头：“可惜却未开窍，灵根不通！” “呃~老神仙，我有正经事和你说！”苏尘听出孙思邈话中大致意思，悄悄将双手藏于书案之下。 “老神仙知道硫酸不？” 鹤发童颜老神仙闻言收起打趣之态，双眉微皱轻轻摇了摇头。“老道时至今日，乃首次从小友口中听闻硫酸一词！” 满心期待的苏尘神色稍稍一变，正要开口描述硫酸最大特性时，孙思邈主动开口询问。 “小友不妨与老道细说何谓硫酸，此物是何开状又有何习性！” 苏尘无需多想，开口道出：“腐蚀性极强，能熔解金属铁，倒在地上会滋滋冒烟！” 孙思邈轻轻点头细心思索，“硫酸……腐蚀性极强……” 苏尘望着沉思中孙思邈，心里凉了大半截。 原本制作雷汞无需直接使用硫酸，但其中有一环节硝酸汞提取，必须用到硫酸。 硝石溶入硫酸，蒸馏冷凝后便得到硝酸，再将汞溶解于硝酸之中得到硝酸汞。 硝酸汞再与乙醇在低温下反应，最终获得反应后产物晶体雷汞。 “呵呵！”大概两分钟过后，孙思邈面露微笑。 苏尘见孙思邈脸上凝重之色尽去，急切问道，“老神仙，你知道硫酸是啥玩意了？” “呵呵！”孙思邈抚须面带微笑反问道：“苏小友可曾知晓矾油？” “绿矾破碎置于坩埚密闭焚烧，铜管导出升腾热气，与蒸露混合便成了矾油！” 苏尘闻言大喜，绿矾和矾油是啥他不知道。 蒸露苏尘更是没听过。 “另有一物与小友所言硫酸更为相近，将此法中绿矾换成硫黄，所得之物相同！” “好好好！老神仙果然厉害，我这有本说明书你老人家看看能不能搞得出来！” 苏尘伸手从怀中掏出那本，他不曾看过一眼的‘雷汞合成技术指导’。 指导书中引用了孙思邈所著「千金方」中提到的硫酸（绿矾油）制备方法。 绿矾油，在汉代炼丹师口中被称为胆矾，千金方中改良了汉代提取方法，用到了蒸馏水。 孙思邈说的蒸露，便是蒸馏水。 “呵呵！小友何故多此一举下问老道，书中言无不尽乃至提炼手法更为精妙！”孙思邈看完雷汞合成技术指导后，眼神略带埋怨看向苏尘。 “啥玩意？”苏尘一把夺过技术指导说明书，快速翻看。 硝酸汞制备步骤中的汞变了水银，乙醇换成酒精。 硫酸还是硫酸，不过却写明获得途径。 用一种绿色晶体干馏提炼而成，巧合的是，绿矾竟是由煅烧黄铁矿矿石得来。 至于说明书中提到干燥后的雷汞，会因摩擦或碰撞会产生爆炸。 孙思邈半信半疑。 “老神仙，以后直接用硫磺干馏制作绿矾油，行不？”苏尘没有询问水银相关的问题，李泰都能提炼何况炼丹师孙思邈。 孙思邈笑着点了点头，“自然可行！” “那就好！”苏尘想了想，认为有必要提醒孙思邈一下注意安全。 “老神仙，这玩意很容易爆炸！因此制作的时候少搞一点，就算爆炸威力应该也不会很大！” “呵呵，老道记下了！”孙思邈随口应付。 苏尘一眼便看出孙思邈，未曾将他的提醒放在心上。 望着孙思邈触胸的长须，笑道：“老神仙，我跟你讲啊！万一胡子着火，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老家！” “呵呵！”孙思邈点头抚须。 “切记啊！”苏尘拍着孙思邈手腕郑重提醒。 “这些天我会让人，想办法弄个低温冰室！” 第911章 火炮铸造进度 从孙思邈处离开后，苏尘来到铁匠铺。 外面九尊攻城神武大将军，已全部运抵秦王府。 李泰下午忙于整理电报密码本，午餐过后便去印刷坊。 “参见侯爷！” 铁匠铺众多工匠依旧照往常那般，称呼苏尘为侯爷而镇国侯。 苏尘笑着拱手回应，“各位师傅忙着呢！” “啧~铁匠铺有点小了啊！” 来到铁匠铺内，熔炼铸造区域已增加了一口炭炉和大坩埚，此时还未生火开炉。 另有匠人在搭灶，估计要增加两口坩埚。 原有三口坩埚炉火烧的正旺，铸造区两尊神武大将军，刚于半小时前浇铸完毕。 看来李世民一句：‘多多益善’，使张望等人卯足了劲。 此刻已经两点半多，铜钱熔炼成铜水需要六小时，今晚铁匠铺多半是要挑灯夜战！ “禀侯爷！今日进展若顺利，当能铸成四尊散弹神武大将军！” 张望如同接待上官视察一般，向苏尘介绍铁匠铺产能。 “好，跟师傅们说下不要太劳累，晚上干活注意安全！”苏尘打心眼里，佩服并尊敬铁匠铺任劳任怨的匠人师傅。 “晚饭我会安排人备餐，再送几盏路灯过来！” “多谢侯爷！”张望躬身一礼，解释道：“禀侯爷，待新增炭炉启用便无需连夜赶锛，此后每日可铸造四尊神武大将军！” 张望更加知晓夜间不宜赶工，虽说有太阳能路灯照明，但发生危险机率极大。 铸造工艺亦无法保证。 “那就好！”苏尘闻言放心不少，“张师傅，你们忙吧，我去别的地方走走哈！” 感觉铁匠铺人有点多，自己留在此地新来的工匠显得比较拘谨。 “恭送侯爷！”众人拱手揖礼相送。 离开铁匠铺，苏尘对同行张龙吩咐道，“张龙，等会安排人宰头羊，晚上铁匠铺备四桌！” 张龙抱拳一礼，“属下遵命！” “嗯，我们现在去看看……”苏尘正准备去小麦地看看出亩情况，却见罗有福向他们跑来。 “侯爷~！” “禀报侯爷，李村长前来庄园询问，上月余下麦种可有保留至今。 若有剩余麦种，麦地需补种六十来斤！”罗有福恭敬一礼向苏尘说明来意。 据李村长所言，小麦播种已有月余。麦苗出土高度平均一尺两寸且已分蘖。 不过却有部分播种不均，导致麦地空闲无麦苗。 以往补种亦为常见，属正常现象。 “嘿嘿，巧了！”苏尘嘿嘿一笑，刚才正有意前往麦地遛达一圈的想法。 “麦种在书房，一袋八十多斤让人扛去就是！” 除去预留两袋，上次播种过后剩下四袋麦种。书房平时无人去，苏尘直接将一袋麦种显现在书房。 “好的侯爷，小的告退！”罗有福得到苏尘回复，立即转身跑了回去。 “走，我们去麦地看看！” 苏尘大手一挥，与张龙向庄园新开垦的五百亩麦地走去。 二十几分钟，苏尘来到一望无际，且散发着暖春特有气息的地头间。 意外发现乐虎带领村子的几条阿黄、小灰在地头间‘巡逻’撒欢。 小兕子与小伙伴在地里为庄稼除草，赵虎向苏尘挥手打招呼。 苏尘没有过去打扰小兕子她们，望着地里的小麦怔怔出神。 “特么的~这玩意是……韭菜！”苏尘望着绿葱葱的麦苗缓缓蹲下。 小麦初期阶段确实与韭菜很像，这是苏尘第一次见到长在地里，现阶段的小麦。 几位在轻耙松土的村民，听到苏尘口中的韭菜笑了笑。 “侯爷，若再过十余日再来此处，小麦更像韭菜！”一旁的张龙强忍笑意俯下身，小声对苏尘提醒。 现在的小麦分蘖还未完全，植株不是很大棵。 苏尘转头看向张龙，见后者脸上明显带有取笑之色。 起身拍了拍手，“哦，到时给你薅一把补补身体！” “呃~属下多谢侯爷！”张龙似乎不解其意，侯爷有赏道谢总不会有错。 “不必客气！”苏尘客气的摆了摆手，“去那边大棚看看！” 张龙言归正传，抱拳一礼，“遵命！” 木棚选址就在耕地内，不到五分钟苏尘两人来到玻璃大棚内。 “我艹，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苏尘在几近封闭的玻璃大棚内，望着已移栽过且已有芽苞露出的辣椒秧苗。 忽然想起来，开花坐果类蔬菜需要授粉。 若是种于露天环境，辣椒无需人工干预也能自行完成授粉。 辣椒属于自花授粉类植物，花朵同时包含雄蕊和雌蕊。 种在露出菜地，风吹产生震动，或是借助采花昆虫便能完成授粉。 但玻璃大棚显然不具备此条件，因而需要人工干预。 “侯爷请吩咐，属下定当火速办妥！”不明原由的张龙，抱拳一礼向苏尘许诺。 “还好，还好！不然这次可能白忙活。” 苏尘心有余悸，若不是临时起意来此走一遭，不知何时方能想起这一环节。 百姓何曾在室内种植过蔬菜，大概率不会自主关注授粉一事。 甚至认为开花结果，乃天生地之长自然规律，无需人们插手。 由此便可能导致，大棚内辣椒长势良好，只开花不结果，或者结果数量寥寥无几。 “好，以后西瓜授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苏尘点点头，拍了拍张龙肩膀，指着大概三十几厘米长的西瓜秧说道。 苏尘已想好如何辅助辣椒完成授粉。 在辣椒垄上插几根细竹子，然后绑上麻绳从每一棵辣椒枝干穿过，绳子贯通辣椒垄。 授粉时敲动竹子或麻绳，以此产生震动即可完成辣椒授粉。 西瓜授粉则不同，那玩意区分雄蕊和雌蕊，要一双性花蕊互怼才能完成授粉。 张龙抱拳一礼，“敢问侯爷何为授粉！” 苏尘不答，拍着张龙肩膀反问道：“啧~张龙啊，你知道母猪为什么能产崽不？” 张龙略作思索，似有不确定答道，“因母猪与公猪交合？” “对！”苏尘点了点头，“这西瓜也一样！” 张龙憨态可掬，抱拳一礼笑道，“侯爷说笑了！” “切~谁跟你开玩笑！”苏尘轻轻推了张龙肩膀，“你记住啊，等西瓜秧开花盛期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有两种不的花朵。” “西瓜属于雌雄同株，也就是一株西瓜上有雌雄两种花，怎么区分呢……” 苏尘仔细想了想，若授粉时摘错了花，那乐子就大了。 雄花负责授粉，雌花负责结果长西瓜。 第912章 大棚种植要授粉 苏尘看到西瓜开出花朵能分辨出雌雄，但无法向张龙准确描述。 “雌花是负责将来结西瓜的，它的花朵下面通常会有一个小圆球！” “给西瓜授粉时，采下雄花露出花粉怼在雌花上。” “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么？” 张龙闻言陷入了深思，再次问道：“属下敢问侯爷，西瓜何时授粉？” “我不知道啊，可能两个月之后吧！”苏尘双手一摊，摇了摇头。 鬼知道在大唐的玻璃大棚内种西瓜何时授粉，西瓜何时成熟。 这不是系统奖励的西瓜种子，没有任何说明。 是去年奖励的一百个西瓜，食用西瓜时自行留下的西瓜籽。 张龙闻言如释重负，脸上不自觉呈现一丝笑容。 “侯爷容禀，恐怕那时侯爷与属下早已身处朔方，因此西瓜授粉一事还请侯爷另寻他人！” “寻个屁！”苏尘爆了一句粗口，“本侯爷没打算带你和赵虎去朔方，你们留在庄园保护那妞！” 张龙脸色大变，低头找了一个合适的空地。 “属下誓死追随侯爷左右！”张龙二话不说单膝跪地，意思不言而喻。 苏尘见此犯了难，他一开始便计划只带王朝马汉跟自己去朔方。 张龙是他们四人中武艺最强的一个，苏尘潜意识中将张龙与赵虎分为一组，王朝与马汉一组。 “起来，起来！”苏尘力气大，随手将张龙托了起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地！” 苏尘摸着下巴，认真思索着对策。 张龙脑子好使，很快想到一条妙计，“侯爷，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与否！” “哦，说来听听！” “属下以为侯爷出征朔方期间，可先劝导几位公主殿下暂时返回皇宫，如此一来定保安全无虞！” 苏尘闻言嘴角抽了抽，拍了拍张龙肩膀，“张龙啊，你的建议很好！” “多谢侯爷夸赞！”张龙瞬间大喜激动道谢。 “下次别再建议了！”苏尘嫌弃的看了一眼张龙，径直走出玻璃大棚。“门关好！” 张龙挠了挠头，分不清苏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还是另有打算。 “属下遵命！” 旋即，苏尘两人返回庄园。 苏尘回到书房，略作思索写下了大棚花果类蔬菜授粉注意事项。 而后又寻思着，如何规划低温化学实验室。 “嗯，挖一个地下室，然后去皇宫冰窖弄些冰块！” 自从李世民得知硝石乃制作炸药主要原料后，便禁止苏尘再以硝石制冰。 硝石制冰消耗的成品硝石巨大。 千斤硝石矿经煅烧、清洗、去杂质、蒸发过后，得到的晶体硝石不超过一斤三两。 后来孙思邈告知苏尘，硝土更容易熔解出硝石，硝土也更加易得。 作为炼丹炼药大师，孙思邈与硝石打交道甚多。 硝石主要成分便是硝酸钾，其加入火药当中的作用是氧化助燃。 硝土中通常包含硝酸钾、硝酸钠、硝酸盐。 因此，若是提炼得出晶体之物不助燃，证明此硝土中不含有硝酸钾。 只需在提炼过程中加入草木灰，便可以使其成为有用的硝石。 草木灰当中的硝酸钾，只能与硝酸钠起反应。 如若加入草木灰提炼，仍得不到有用的硝石。证明此处硝土只含有硝酸盐，则弃之。 古人不知硝酸钾、硝酸钠以及硝酸盐，但知道如何辩证区分。 不知不觉，苏尘在书房一坐，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西域第二批交易物资应该在路上了吧！” “呵呵，赵云！” 苏尘摇了摇头，想起那个性格与李佑相似，经常叫自己师父的阿古力。 “特么的，还有棉花没种下去！” 忽的，苏尘放下搁在书桌上的双脚，猛的一拍桌子。 阿塔那以及西域使团带来的棉花种子，将近有两百多斤至今放在库房。 “管它怎么种，春天发芽总没错！”苏尘不再多想立即走出书房。 “有福，去库房提一小袋棉花种子过来！” “棉花种子？”罗有福一怔，猛然想起两个月之前，王喜带他前往库房熟悉物品时，摆放成堆的布袋。 “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取来！” 很快，罗有福取来一小袋棉花种子。 还是阿塔那第一次前往西域行商带回的，一袋约有七斤重。 “侯爷，棉花种子已取来！”罗有福解开布袋扎口，恭敬递给苏尘。 “嗯！”苏尘伸手往布袋掏出一把，“有点潮！” 袋子里面棉花种子有部分粘成了一团，苏尘估计是种子内部生虫了。 “有福，你这样！弄个五十来斤棉花种子，趁天气好晒它个两三天，然后交给李村长。” “告诉他播种前先用温水浸泡一两个时辰，先种……十亩地！” 从没见过长地里的棉花，苏尘不清楚一亩地需要多少种子，随便挖坑随便埋。 棉花种子外观和松仁差不多，个头要大些。 能不能长出棉花杆还不知道。 “好的侯爷，小的记下了！”罗有福记下苏尘所说，带回桌上的棉花种子布袋，“小的告退！” 随后，苏尘又摇了摇头，“这么搞不行，得安排一个人专门管理农业生产！” “指望我怕是来年……没米下锅都有可能！”双腿搭在书上，双手抱于脑后苏尘慢慢思考着。 不久过后，书房门口传来长乐公主亲切问候声： “侯爷何所思？” “哟，美女放学了！”苏尘双腿从书桌上放下，满脸笑容热情相迎。 “辣椒花期授粉……授粉？”长乐公主走到苏尘座位旁。 拿起苏尘之前写好的「关于温室大棚日常管理注意事项」，看到辣椒授粉长乐公主不明所以。 “对啊，辣椒不授粉只会开花，长不出辣椒！”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稍加思索问道：“去年种植辣椒何时授粉，我怎不知？” “呵呵！”苏尘笑了笑示意长乐公主坐下说。 长乐公主搬来椅子坐在苏尘旁边，望着苏尘等待他解释授粉一事。 “那不一样，以前的辣椒种在露天室外，风吹虫子爬的自然就完成了授粉！” “玻璃大棚没有那条件！” 长乐公主点点头，再次问道：“如何授粉？辣椒开出的花朵？” “聪明！”苏尘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解释道：“花果类植物开出的花朵，和猪一样也分公母，所以要……那啥知道吧！” “噗嗤~！”长乐公主被苏尘表情逗笑了，不过苏尘表达的意思她听的很明白。 “笑什么！尤其是大棚西瓜，如果不进行人工授粉，夏天我们只能吃西瓜秧！”苏尘伸手佯装要打人。 “明达去了何处？” “小兕子在地里除草，你要不要去？”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起身并拉起苏尘胳膊，“我们去林中……” 苏尘装着很害怕的样子，双手护在胸前胆怯提醒道，“光天化日，让人看到不太好吧！” 长乐公主不搭理苏尘的不正经，拽着他胳膊往书房外走去。 “等会，我去洗手！” …… ……。 第913章 出征前一日，将帅定 "大唐帝国皇帝敕命 门下： 朕承乾御宇，奉天临民。今朔方有朔者恃天险，屡犯王化。 今特命卫国公李靖为漠北道行军大总管，总制三军。 授以斧钺之权，行专征伐之命，凡所调度诸将悉听节制。 另授： 陈国公侯君集为前军总管，领远征军第一师统兵一万五。 专司正兵摧坚，直捣朔方城垒，务以雷霆之势破其腹心！ 左威卫将军薛万彻为东道总管，领远征军第二师统火箭军一万。 扼守阴山要隘，绝东突厥驰援之路。若有胡马南窥，立斩不赦！ 右威卫将军苏定方为西道总管，领远征军第三师统火箭军一万。 屯驻河西要冲，阻西蕃诸部联兵之谋，若有羌笛声动，即行荡涤。 凡军事诸宜，李靖居中持重，参赞戎幕，三军进退攻守皆决于帷幄。 侯君集为攻城之师，当先侦地形察先机，务使旬日克复！ 薛、苏二师当广布斥候，凡敌援至半渡击之，勿使一骑越境！ 粮秣辎重由绛州境内驻军府兵支应，不调民夫。 主者施行，咸使知悉！" 四月二十，周六。 太极殿早朝，李世民一旨今下战前封授，确定此次北伐将帅人选。 远征军将于明日开拔。 军神李靖自无需多说，若有战必为帅！ 侯君集原为右威卫大将军，统兵六万余众。中央军十六卫，能统兵六万者其领兵能力定不可小觑。 因此前游击队深入东突厥一行，立下大功改封陈国公。 如今再次升官担任远征军第一师师长，统兵一万五。 薛万彻、苏定方二人因交趾寻粮食有功，亦有嘉赏。此次听到风声便按捺不住，自动请缨参与战事。 李世民欣然允之，可惜了柴绍与薛万均，正在庄园负责军工厂一事。 从苏尘口中得知，史书记载朔方灭于柴绍与薛万均之手。 奈何贞观武将人才备出，军功难得无法保证人人有肉吃。 圣旨中唯独不曾提到李恪与薛仁贵，苏尘更是不在其中。 李世民一开始便不曾想过苏尘会随军出征。故此，此次行军安排乃推翻此前计划，属临时做出的部署。 盾牌兵没有了，长安至绛州龙门县行军粮草随军自备。 之后的粮草军需押运任务，由绛州境内拆冲府府兵负责。 截止昨日傍晚时分，李世民得到汇报。散弹神武大将军总计铸造二十八尊，平均每日造出四尊。 用于攻城的神武大将军，依旧只有九尊。 远征军的两位军长，李恪和薛仁贵今日也被召来早朝。 说是军长，实则为炮兵连连长。手下兵将不多不少，总计一百二十八人。 此次出征，两位军长主要任务为保护苏尘，顺便指挥炮兵连。 按照李世民之前的计划，李恪与薛仁贵此战负责阻敌增援。 早朝无他事，很快百官散去。 李世民将李靖、李恪、薛仁贵等人召进御书房。 “陛下！” 众人来到御书房时，老李正在为李世民更衣，龙袍脱下换上了一身苏尘设计的古装服。 “药师，各位请入座！” 看李世民的样子估计是急着出宫，头也不曾回过，挥手示意李靖等六人入内就坐。 “谢陛下！”李靖等人在书房门口躬身道谢，缓缓步入御书房。 “药师，朕有一事交待与你，切勿遗忘！”李世民换上便装，不曾入座直接向李靖开口。 李世民话语严肃，李靖站起身恭敬待命，“请陛下降旨，臣定当从之！” “切记！明日大军出了长安城，莫要让那小子身着便装！两军对阵时更当如此，赏其一身下等兵卒战甲便是！” 李靖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战场不认人，但可以从将士甲胄看出谁为将。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李世民担心苏尘在战场会被敌军当成异类，将攻击目标集中于他身上。 虽说苏尘一身蛮力惊人，射箭技术更是一流。但在李世民潜意识中，苏尘不过是未经战场洗礼的毛头小子。 一发流矢便能要了苏尘性命！ “臣遵旨！”李靖颌首恭敬一礼应承。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看向同样第一次参与战事的李恪与薛仁贵，“你二人亦是如此，战场之上切莫莽撞，凡事听从药师号令！” “儿臣遵旨，唯师尊之命是从！” “末将遵旨，唯师尊之命是从！” 李恪与薛仁贵同时起身，口中说辞如出一辙。 “嗯！”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承乾吩咐道：“高明，今日留守宫中，朕有事需出宫一趟！” “是，父皇！”李承乾恭敬应是。 最后，李世民与房玄龄长孙无忌互望一眼，未做多余交待。君臣之间默契早已形成，两人回应李世民放心的眼神。 “朕有事先行一步，诸位各自安排便是！” “恭送陛下！”众人躬身一礼，目送李世民迈步离开。 旋即，李世民匆忙离开御书房。 “燕王殿下、领老夫前往秦王府远征军驻地一观，如何？”李靖面带笑容望向李恪与薛仁贵，拱手说道。 在皇宫之内，李靖从不自持为人师身份，直呼李恪姓名。 “回师尊，徒儿与仁贵早有此打算！”在李靖开口之时李恪立即起身，并抱拳微微躬身行礼。 而后，李靖师徒三人与李承乾、长孙无忌、房玄龄告礼离开了御书房。 李世民离开御书房，匆匆返回丽政殿。 “观音婢，可曾准备妥当？” “陛下何需亲自跑来，传唤一声便是！”长孙皇后笑了笑，起身双手端起放置一旁的锦盒。 拍了拍一尺见方，约有六斤重的锦盒，“所需物品臣妾已准备好了！” “如此便好，走吧！”李世民从长孙皇后手中接过锦盒，搂在腰间。 两名内侍小心翼翼，抬起三十来斤的无人机。 不多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来到太极殿广场。 “拜见陛下，皇后！”李君羡早已备车等候多时，十六名金吾卫同时见礼。 “出发！” 李世民亲自为长孙皇后打开后座车门，两人相继进入。 司机李君羡，此次目的地锦乐庄园。 第914章 秦王锁甲 “嘘~！” 长乐公主扭动身躯羞愤看向苏尘，手肘顶向他肋间。 她坐苏尘腿上，小兕子坐长乐公主腿上。 三人在书房等待，携带无线电报机外出的李泰与张龙、赵虎发回消息。 出发之前约定，自庄园向泾阳县方向策马疾驰三十分钟，不论路程远近时间为准。 小兕子脑袋太小，头上挂不住耳机，小手将耳机一侧贴于耳朵侧耳倾听。 小丫头面前已摆放好，抄收报时所需一应物品。 她是今日特派报务员，使用频率较高的常用汉字，小兕子大多能认会写。 长安日报全篇，小丫头不识之字，寥寥无几！ 不过小丫头的书法笔迹出了点意外，史书记载，晋阳公主继承了李世民一手飞白体。 如今小兕子写的字类似华文行楷，和苏尘硬笔书法笔迹差不多。 原本坐在椅子上，小兕子体型还够不着书桌不方便抄报，坐在长乐公主腿上正好。 五十二页的密码本总计三千七百余字，李泰耗时两天整理编码完毕，花费两天制版昨天才印刷成册。 苏尘双手不老实，在长乐公主腰间作怪。 时不时在长乐公主，没有一丝赘肉小腹上掐一把，当作是他作为人肉座垫的报酬。 完全无视长乐公主几次三番‘警告’的眼神。 鉴于多次警告无效，长乐公主狡黠一笑，身体后靠臀部有意无意贴近苏尘某部位。 “坐好，坐好！”苏尘立即投降，双手推向长乐公主腰下部。 催促道：“看还有多久！” 长乐公主得意一笑，看下手表答道：“距九点半还差……五分钟！” 却说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一行来到庄园，越野车停在了殿前广场。 “卑职参见陛下与皇后！”王朝马汉立即见礼。 “免礼！”李世民手里拿着锦盒走到大殿门口，转身望着无人机从车上安全抬下。 “将无人抬入殿内大厅！” “喏~！”两名抬着无人机的金吾卫恭敬应道。 “那小子现在何处？” “回陛下，侯爷与公主殿下此刻正在书房，卑职这就禀报侯爷！”王朝恭敬作答，而后便要转身前往书房通知苏尘皇帝来访。 “不必，朕去找他便是！”李世民摆了摆手，发现张龙赵虎不在并未放在心上。 “观音婢，随朕找那小子去！” “好的陛下！”长孙皇后抱着平板，走在李世民身旁并肩迈入大殿。 书房过道入口处，罗有福恭敬拜见皇帝与皇后。 李世民指着从后院通向书房的那条馈线，问向罗有福，“此处怎的有根绳子？” “回陛下，侯爷与魏王殿下将其称为馈线，小的不知此为何物！” 原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与皇帝对话的奴籍之人罗有福。如今在庄园面对李世民时，亦能做到回话通顺。 不过却不敢抬头正眼探视李世民，答话时躬身低着头。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不作深究，与长孙皇后继续向书房走去。 距离书房门口约五步之距时，长孙皇后拽住李世民手臂。 在李世民极度错愕的表情中，长孙皇后蹑手蹑脚紧贴书房墙壁。悄无声息摸向书房门口，侧身弓腰探出脑袋窥向书房内。 “好身手！”见如同刺探偷听情报一般的长孙皇后，李世民由衷默念一句。 当看清书房内三人状况时，长孙皇后头也不回向李世民连连招手。 手里还捞着锦盒的李世民，好奇之下也像长孙皇后那般，侧身弓腰窥探书房。 两人一上一下，两颗脑袋堆叠在一起。 “呵呵呵~！”最先发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人是小兕子。 她正好侧耳监听耳机中的声音，以便随时记录报文，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在小兕子视线中暴露无余。 不过，长孙皇后一个噤声动作使得小丫头并未开口提醒苏尘。 作为一名合格的报务员，绝不能受外界干扰而分心。 李世民还以为长孙皇后发现了何等奇事，结果仅仅只是三人坐一张椅子。 “小子，朕有……”李世民大大方方走进书房。 听到李世民突如其来的话语声，长乐公主双肩一抖，就要抱起小兕子从苏尘腿上起身。 不过，为了方便小兕子抄报。坐椅尽量紧贴书桌边缘，故而长乐公主一时之间难以起身。 “小子，朕带来一物，你且穿上试试！”李世民对于苏尘与长乐公主亲昵举止早已司空见惯，径直坐到苏尘三人对面。 “呃~陛下、母后你们来了！”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示意她起身离开。 “呵呵，刚来！”长孙皇后讪讪一笑，若无其事坐在李世民身旁，将平板放在书桌上。 许久未见脸红的长乐公主，此时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双手搀于小兕子腋下，想将小丫头放下腾出空间，以便自己起身离开苏尘座位。 “无妨！”长孙皇后见此摆手阻止，不怀好意笑道：“这般坐着就好！” 苏尘还没来得及询问李世民，给他带了什么东西来。只见李世民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团锁链。 至少在苏尘看来，那就是一团金黄色的锁链。 李世民稍稍整理一番那团锁链，铺在书桌上，“小子，可认得此物？” “这玩意……锁子甲？” “哦？”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眼，“你小子竟识得锁甲？” “陛下你这话说的！”苏尘感觉受到了李世民的鄙视，从长乐公主身后探出脑袋，“锁子甲战国时期就有了！” “哼！”错失一次显摆机会，李世民轻哼一声。 “拿去穿上！此行朔方锁甲不得离身，即使夜晚安寝入睡亦不可将其脱下！” 李世民语气极为恶劣，但苏尘却真切感受到来自李世民的关心。 锁甲，纯铜打造。既保铜之华贵，又增韧抗蚀。 里外双层，铜环赤若丹霞隐隐泛金。工匠耗时五个月时间才将其完工，为秦王时，李世民每当出征便穿在身上。 每枚铜环仅小指粗细，环身錾刻细密云雷纹，环环紧密相扣如天衣无缝。 关节处缀以鎏金狻猊吞口，既护要害，亦显威仪。 虽为铜制，却因环薄如蝉翼，整套锁甲仅重八斤六两。较铁甲更轻，奔马冲阵时甲叶振鸣如龙吟！ “好的陛下，我一定时刻穿在身上！”苏尘心间暖暖的，完全没有一丝拒绝的想法。 “嗯！”李世民点点头，郑重提醒道：“锁甲能妨刀枪剑矢利器，却不抵棍石钝器重击，务必谨记于心！” “我知道了！” 此时，无论李世民说什么，苏尘无不答应。 第915章 哈里哈气小公主 长孙皇后似乎脑洞与寻常人不一样，自坐下之后，她的目光便从未离开长乐公主身上。 长乐公主眼神游离，不敢正视长孙皇后，坐在苏尘腿上低着脑袋左右乱瞄。 好在有小兕子坐在她腿上，能稍稍缓解一丝尴尬。 “小子，此包裹所装何物？” 李世民看到的是双肩包背面，无线发报机的开关、信号指示灯以及调频旋钮只有背包正面才能看到。 “陛下，这玩意是……” “监听到信号啦~！”苏尘正要如实向李世民汇报无线电报机，小兕子突然惊呼一声从书桌上拿起炭笔。 长乐公主回过神来，帮小兕子稳住抄报纸张，方便小丫头单手书写。 小兕子另一只手需扶住耳机，只能单手抄报。 耳机中三十秒长按提示过后，小兕子严阵以待开始接收抄写电码报文。 经过这几天的熟悉，四岁的晋阳小公主，已然成为一名合格报务员，收发电报得心应手。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起身，双手撑在书桌向对面探去。 看着表情专注落笔有力的小兕子。 “小子，明达……” 奔袭两刻，泾阳大王庄，山间密林丛布，信号闪烁 “嘘~！”长乐公主和苏尘同时做出噤声动作。 李世民夫妻俩相视一眼不再吭声，不过却对小兕子写的那些数字很好奇。 大约三分半钟过后，小兕子放下手中炭笔和耳机。 小手抓向那本密码本，对照刚刚抄收的二十一组汉字编码，挨个查找电码对应的汉字。 “奔！”很快小兕子从密码本找出第一个汉字。 “袭！” “两！” “刻！” 小兕子找出一个汉字，便在抄收的电码下面写出对应汉字，操作十分规范。 不出五分钟，十九个汉字全部被小兕子一一找出。 电文如下： 奔袭两刻，泾阳大王庄，山间密林丛布，信号闪烁 苏尘与李泰此举一来测试自制天线，再有便是体验一下野外行军发报。 书房内的无线电报机使用的室外八目天线，以馈线连接，李泰背出去的使用自制纯银打造可收缩天线。 “姐夫，兕子抄收好啦，如何回电？”小兕子确认报文无误后，扭身将报文交给苏尘。 “嗯！”苏尘怀中抱着两个人，接过报文有模有样点点头。 “小兕子同志，给胖子回电：陛下到，速归！” “是！”小兕子向苏尘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而后转身起草电文。 发报流程先从密码本中找出需要的文字，将对应的编码抄下来。再分别将组成编码的单个数字，以嘀哒的形式拍入电报机。 若是苏尘发报，则会多出一步骤。他要把每个数字的对应嘀哒符号，完整转换之后再对照拍入。 小兕子与其他人都不需要，她们已将十个数字的嘀咕符号全部熟记。 五个汉字两个符号发报就快很多，抄收报文时，二十几个汉字和符号小兕子听了两遍。 “姐夫，兕子发完啦~！” “嗯，小兕子同志，做的很好！”苏尘毫不吝啬口头表扬小兕子。 “呵呵呵~！”小兕子眉开眼笑，而后拿起耳机仔细监听回电。 不一会儿，小兕子迅速在纸上做着记录。写下两组电码八个数字，看样子回电内容极短， “0311是到！”小兕子抄写回电，无需翻找密码本一眼认出其中一组电码。 “首字应当为‘收’，皇兄回电收到！” 刚才回电‘陛下到，速归！’其中就有‘到’字。于是，小兕子直接猜出了李泰的回电。 “嘿嘿，小兕子真聪明！” 苏尘真心实意对小兕子夸赞一句，小丫头聪明得很。 却说远在泾阳县境内大王庄，距离庄园大概二十五里处的李泰等人，回复最后一条电文之后迅速整装返回。 李世民心有所悟，微微张了张嘴，好像有点不敢开口说话。 但眼前发生的一幕，他心中已有大致猜想。 不禁想起苏尘不久前提过的，几千里之外消息转瞬即达的神器。 收发报完成，长乐公主将小兕子抱起放在地上，而后从苏尘腿上起身。 默默走到一旁搬来一张椅子，若无其事坐在苏尘身旁。 长孙皇后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她身上。 “陛下，这玩意叫无线电报机，最远能向万里地的另一台电报机发消息！”苏尘起身整理一下被长乐公主坐皱的衣服裤子。 “不过有一点陛下别误会哈，我第一次对你提起这玩意的时候，确实没有搞到手。” “这是在秦王府试炮之后才给的奖励，不信你问丽质！” 李世民瞪大双眼望向书桌上的背包，竖起手掌好像是在示意苏尘无需解释。 “那胖子何时能归？” 苏尘答道：“去的时候约定好，快马骑行半小时！” “好，好！”李世民心中已有计划，泾阳县大王庄他有印象，距离长安城约三十余里。 “此神器如何……”李世民刚想问如何使用发报机传递消息，但刚才已亲眼目睹了小兕子收发消息，再问好似有些多此一举。 苏尘淡淡一笑，“陛下，这玩意说简单也简单，小兕子只学了不到半小时就掌握了！” “哦？”李世民略感诧异，打量一眼站在苏尘与长乐公主中间的小兕子。 “哈哈哈，好，如此甚好！” 李世民认为四岁的小兕子半小时就能学会，其他人还不是分分钟信手拈来。 “小子，你且将锁甲穿上试试！”李世民将书桌上金黄锁甲推向苏尘，而后看向小兕子招了招手。 “明达，过来与父皇说说如何……传递消息！” “嗯！”小兕子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态，欢快跑向李世民。 仰头看向李世民，郑重其事提醒道：“父皇，若要学会如何收发报，需背下数字符号嘀哒编码噢！” “何为嘀哒编码？” 小兕子想了想，张开双手伸向李世民。 李世民心领神会。抱起小兕子使面面向书桌放在双腿上。 “父皇稍等哈！” 只见小兕子抽出一张白纸，拿起炭笔临时写下一份十个字数字对就嘀哒编码。 闻言，李世民夫妻相视一眼。 至此，李唐皇室又多出一位，说话哈里哈气的小公主。 苏尘微微一笑，双手收起平摊在书桌上的金色锁甲。 “母后，我先去穿上试试哈！” 随即，拿着锁甲走向书房外面，长乐公主跟着前去协助。 第916章 单兵双肩包 锁子甲只保护人体上半身免遭利器伤害。 穿好金色锁甲，苏尘与长乐公主返回书房内。 小兕子不急不躁条理清晰，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讲解收发电报流程，以及注意事项。 在小兕子耐心讲解下，李世民彻底明白了无线电报机，如何传递消息。 电报机本身无法传出消息，通过发送特定频率的蜂鸣声，以约定好的数字编码倒找文字。 至于嘀哒声如何在两台电报机之间传输，不在李世民思考范围之内。 “父皇，牢记数字编码后，还需勤加练习敲击嘀哒间隔，便能发报啦~！” 小兕子解释完发报的流程，最后提醒李世民默记十个数字编码。 “好，好，好！”李世民已将小兕子传授的，电报机知识尽数掌握。 轻轻拍着怀中小兕子双肩，畅怀大笑，“明达果然天资聪颖，哈哈哈！” “呵呵呵~！”得到李世民夸奖，小兕子很有成就感开心的呵呵笑着，并从李世民腿上滑落下来。 苏尘与长乐公主默默站在一旁，只因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正潜心熟记数字编码。 李世民量大的惊人，因此比常人速记要强些。 五分钟左右，李世民确认已准确无误，将十个数字对应嘀哒编码记在心中，而后取拿起书桌上那密码本翻看。 “原来如此，此法甚妙！”弄清收发报来龙去脉，李世民频频点点头称赞。 李世民心知，今后亲自发电报的机率应该不大。 但丝毫不影响他知其然知其所然。 “小子，既有此消息神器，离京后每日三报！”李世民瞄了一眼身穿金色锁甲，还未穿上外衣的苏尘。 “没问题！”见李世民开口说话，苏尘重回原位。 “陛下，以后这玩意放在御书房，专门弄一个通讯室收发紧急军情！” “以后？”李世民身体前倾，伸长脖子瞪向苏尘。 他打算等会便安排李君羡，将无线电报机背回皇宫，何需以后。 苏尘看懂了李世民心思，微微一笑解释道，“陛下，是这么回事！” “我这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嘛，所以呢，电报机先放在庄园，方便我和丽质随时联系！” “不过陛下你放心，等我回来之后，这玩意我亲自送去御书房！” 系统所有奖励的物品，表面上归苏尘所有。但若是没有皇帝的支持，苏尘即使聪明绝顶也做不出来那些东西。 更不可能完成那些任务，因此严格意义上而言，李世民的功劳占多数。 “呵呵！”李世民鄙夷的眼神看向苏尘，打心眼里瞧不起惧内之人。 “远征军将于明日辰时长安城东门集结，莫要误了时辰！” 此次将帅人选苏尘已知晓，无需李世民再次提起。 “好嘞，保证耽误不了！” 忽然，苏尘想起自己带着四大保镖离开庄园后，长乐公主以及小兕子她们安保问题。 “对了陛下，张龙他们四个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硬是要跟着我一起去朔方！” “所以，我想请陛下派几个身手了得靠谱的保镖，来庄园保护她们的安全！” “呵呵！”李世民点点头，“此事我自有安排！” “哦，那就好！”苏尘心里有合适人选，只是不知道李世民是否同意。 “我感觉李统领就很靠谱！”淡淡补充一句，并观察李世民反应。 “可！”出乎苏尘意料，李世民不假思索点头同意了苏尘提议。 “苏尘，她们安全自无需担忧！”将近半小时不曾开口说话的长孙皇后，微笑着望向苏尘提醒道： “倒是你，初次远行便去了战场，切记凡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嘿嘿，母后放心！我会远远躲在一旁，用无人机将战场画面拍下来，等我回来给你们放电影看！” 苏尘说出这番话时，丝毫不觉得丢人，只想着尽量使长孙皇后放心。 至于到了朔方怎么做，那便是以后之事。 更何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嗯，如此这般甚好！”长孙皇后听了苏尘之言很是受用，随即向苏尘提议，“明日我将夏荷派来庄园，家中事你无需担忧！” “嘿嘿，多谢母后！”苏尘脑海中立即浮现，那个穿着劲装的丽政殿宫女夏荷。 夏荷实则为长孙皇后近身侍女。 小兕子已经知道苏尘明天就要离开长安，而且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小丫头心里虽有不舍，但懂事乖巧的她，能理解苏尘是有大事要办，因此不会要求与苏尘同行。 “父皇、母后！” 不多时，背着无线电报机的李泰返回庄园，来到书房。 李世民扭头看向书房门望去，向李泰招了招手。 “父皇！”李泰进入书房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嗯！”李世民围着李泰转了一圈，好奇打量着他背着双肩包。“此行裹……设计甚为巧妙，若将士用以装粮可省些体力！” 之前放在书桌上，李世民难观其全貌。 此时看李泰背在身上，立即发现了双肩包的好处。 李泰拱手一礼答道，“父皇，此包裹名为双肩包！乃苏尘所画庄园女工缝制，粗布为料做工简单，对技艺要求不高！” 李世民闻言缓缓转头，看向一脸淡淡笑意的苏尘。 虎目瞪圆咬了咬牙，张口便要大骂。 “对啊！”苏尘忽然起身拍了一下手掌，“我咋忘了弄个单兵行军背包呢？” “里面可以装干粮，再做几个小袋子存储药品！” 小兕子与长乐公主被吓得一激灵。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李世民捏了捏拳头，恨不能在苏尘脸上来两拳！ 一听还可以随身携带药品，李世民心里更是火热，走到苏尘对面吼道：“愣着做甚？” 原本李世民将李泰召回，是想远距离测试一下电报机，开车前往华县服务区一百里之外。 眼下李世民更关注，无需手提绳捆的双肩包。 “哦，哦！”苏尘回过神来，抹了一下脸上的唾沫。 长乐公主已为苏尘装备好了纸笔。 李世民提醒道：“储物格多些，消炎感冒药自然不可或缺，但食盐对将士更为重要！” “陛下放心，就是个书包而已！”苏尘埋头作画，用竹片制作的尺子画出书包的三维线框。 标注好尺寸，并做了大量文字说明。 最后还贴心附上一张特殊卡片，书包的颜色为墨绿色。 第917章 流水线生产 “陛下你看，这个背包好看不？” 双肩包画好后，苏尘将图纸与特殊卡片递给李世民。 “甚是好看！”李世民满意的点头，似乎想起何事怒气再次涌上心头。 “气煞我也！大军开拔仅剩一日，混账玩意为何不早些将此包拿出来！” 李泰站在一旁幸灾乐祸，脸上笑容难掩。 “笑甚？”李世民将目光看向李泰，“那小子整日不思正事，你这胖子见此背包，为何不曾想到用于行军？” 李泰立即耷拉着脑袋，低头不语。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将图纸与卡片递给李泰，“速命李君羡送去工部，令工匠全力缝制！” “儿臣遵命！”李泰逃也似的跑出书房，身上背着的无线电报机，还未来得及取下。 “哼~！”李世民余怒未消，望着苏尘横竖不给好脸色。 苏尘略显尴尬挠了挠头，暗呼自己身为远征军司令，未尽到应有职责。 “父皇，姐夫还有五个双肩包呢！”小兕子见李世民脸色不太好立即报喜，顺便为苏尘邀功。 长孙皇后双目含笑，伸手在李世民腰间戳了戳。 对于眼前说翻脸便翻脸的翁婿感情，长孙皇后早已习惯。 “五个？”李世民脸上严肃的表情稍有缓解，笑了笑，“呵呵，很好！” “只差三万五千之数，工部赶制半年当可完工！” 长乐公主闻言，眼睛咕噜一转，“父皇，双肩包兴许赶不及此次出征之用，但制齐三万五千套无需半年！” “哦？”李世民满是怀疑的目光，望向长乐公主，“说来听听！” 他不相信整日跟在苏尘身边的长乐公主，能想出何等巧妙计策。 长乐公主不急不缓，开口说道：“朝廷只需提供双肩包样式，由百姓代工自备布料缝制。 粗麻布乃寻常可得布料，且双肩包 工艺不难，多数农家妇人皆可为之。 百姓生产出合格双肩包，再由朝廷统一价格收购，如此一来速度岂不更快？ 经此一出，百姓还能赚取些许利润！” 李世民闻言稍加思索，脸上显露出久违的慈父般笑容。“哈哈哈，好，好，好！” “来人！” 四双眼睛同时看向李世民，却没人回应。 “儿臣在！”躲在书房门口的李泰，迅速跑进来回应李世民。 李世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李泰先坐下。 “小子，此前双肩包用时几许？” “第一个比较慢，庄园两名宫女裁剪缝制了三天，之后一天能做两个！” 双肩包看似简单，两层粗麻布下料。裁剪缝合，第一次缝制费了不少功夫。 做成一个成品之后便简单了许多，提前裁剪好各部分布料分别缝合，最后拼在一起做出成品。 “陛下，还可以组织宫女分工制作。你看这个背带，还有这些侧边的小袋子，每个人只需完成指定部分，最后在缝在一起组成完整的双肩包。” “这叫流水线生产！” 苏尘说的这些，李世民没听懂，长孙皇后却是一点就透。 “二郎，宫中人手交给臣妾便是！” “好！”李世民点点头，而后看向苏尘吩咐道：“稍后将双肩包取来，我带回宫去用于参照！” “好嘞！”苏尘爽快答应，忽然想到什么，笑问道：“陛下、母后，现在十点钟两位要不要……” 苏尘话未说完，李世民想也不想一口答应，并吩咐道：“要，安排人宰头猎吧！” “呃~好的！”苏尘眼神示意李泰安排人杀猪，随即再次问道： “陛下，母后，要不要去新麦地看看？那麦子长得很快啊，现在有三十多厘米高了！” “哈哈哈！”长孙皇后不知为何，忽然哈哈大笑。 李世民脸上不自觉抽了抽，装作若无其事点了点头。 起身道：“嗯，去看看也好！” “陛下、母后请！”旋即，五人走出书房。 “禀父皇，儿臣已安排张龙带人前去宰猪！”李泰恭敬向李世民汇报杀猪一事。 如此一来，李世民脸上更加挂不住，之前苏尘并非留他吃午饭。 虽说苏尘肯定会留他在庄园用餐，但方才略显操之过急。 “胖子，走，陪同领导视察麦田！”苏尘为避免李泰遭受无妄之灾，搭着他肩膀往大厅走。 …… “赵虎，跑一趟秦王府，把我那两个下属叫回来赶午饭！” 如今苏尘是司令，李恪与薛仁贵是军长，确实是苏尘手下。 “属下遵命！”赵虎抱拳一礼，立即出发前往秦王府。 “嗯，倒是我疏忽了，不曾安排仁贵回庄园与薛母一聚！”李世民见此默默点头。 “嘿嘿，没啥事！”苏尘嘿嘿一笑，请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走出大殿：“陛下，母后请！” 今日午饭多半要延后，杀猪至少要一个半小时。 “陛下，我问一下哈，朝廷是不是有个部门叫司农监？” “正是！隶属九寺之一司农寺。掌管耕种、屯田、灌溉、农具，最高官职司农卿！”李世民回答完看向苏尘问道：“要人？” 苏尘点点头，“是啊，这次差点忘了播种白薯和棉花！” “庄园现在有几种新作物，安排一个专业的人过来熟悉一下。 到时总结耕种经验编册成书，也好传播出去！” “极好，极好！”李世民欣慰的拍了拍苏尘肩膀，“如此甚好！回宫后我自会安排合适之人常驻庄园，主理稼穑事宜！” 十几分钟过后，李世民一行来到田地间。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大块绿油油的麦地。 “好，好，好！”李世民快步上前，蹲在麦田边缘伸手轻薅一把麦苗。“丰收在望，丰收在望啊！” 以前的小麦各生长阶段，李世民皆有所了解，远不如新品种这般大株。 六倍体小麦蘖还在继续，眼下还不是麦株最旺盛时期。不过苏尘对小麦不了解，因此无法向李世民做出讲解。 红薯、土豆目前还未起苗栽种，棉花种子播下也才两天。 “五百亩……”李世民起身拍了拍手，望着眼前大片麦地双眼火热，“亩产莫说八百斤，五百斤亦足矣，哈哈哈！” 五百斤相当于之前，被苏尘比作狗尾巴草的小麦，亩产的四倍之多。 如此高产怎不叫人激动！ 第918章 一边胖二两 “儿臣参见父皇！” “末将参见陛下！” 苏尘领着李世民一大家子，在地头间逛了一圈。玻璃大棚也参见了一番，午时两刻许回到庄园。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回到庄园后，一直待在书房说话。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回应。 “仁贵，今日便留在庄园与你母亲暂作团聚。 此去朔方，怕是要三个月之后方能返回长安，还需与你母亲言明才好！” 薛仁贵恭敬道谢，“多谢陛下挂怀，末将……遵命！” 原本想对李世民解释一番，那次返回庄园试炮时，薛仁贵便与薛母交待了近期所忙之事，以及不久后便要随军出征朔方。 薛母本为大户人家，通情达理自不必多言。 而薛仁贵结识苏尘之后，又为朝廷效命乃至受皇帝重用。 故此，薛母极力教导薛仁贵，不可辜负苏尘与皇帝期望。 凡事勿以她为念，尽心做好当为之事。 随即，李世民看向李恪，“老三，许久不曾与你母妃相聚，午膳过后随我一同皇宫吧！” “儿臣遵命！”李恪自然无一丝拒绝之理，恭敬听从李世民安排。 “嗯？”李世民忽然想起来，前不久与薛仁贵定下亲事的柳家大小姐，几次来庄园均不得见其人。 “仁贵，那位与你定下婚事柳家小姐，今何在？” “嘿嘿，陛下有所不知！”薛仁贵抱拳行礼便要作答，不料苏尘越俎代庖抢先嘿嘿一笑。 “柳小姐如今已成为，贞观希望小学一名光荣女教师！” 柳银环闲暇之时，很少出现在庄园主殿，多数时候与薛仁贵母亲为伴。 “哦~？”李世民点点头，随之想起一件事。 李靖前往绛州视察筹粮一事，据筹粮主管官吏汇报，龙门县柳季通组织当地豪绅捐粮犒军，并捐献精粮三百石。 所谓精粮一般是指，不存放不超过一年，且已去壳的小麦、稻米、粟米（小米）。 三百石乍听之下似乎不多，柳员外只不过一县之地地主，实力与世家大族乃天壤之别。 地产不过二十余顷，佃户不足三百。 李世民微微点头，计划着回宫之后封赏柳季通一爵位。 不多时，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走出书房来到大厅。 “儿臣参见母后！” “参见皇后！” “不必多礼！”长孙皇后伸出双手将李恪与薛仁贵扶起，“李恪，趁今日有空回宫与你母妃相聚，杨妃对你甚为……” 长孙皇后本想昧着良心，为杨妃美言几句，“你母妃好似……从未提起过你呀！” “多谢母后教诲，儿臣午膳后回宫看望母妃！”李恪平时一副冷淡性子，但在长孙皇后面前亦有些许拘谨。 尤其长孙皇后最后一句打趣之言，更让李恪有些无所适从。 “嗯，如此就好！” 随即长孙皇后又看向薛仁贵，“仁贵，听说你与柳银环定亲之后聚少离多，今日留在庄园好好……与人说说话！” 薛仁贵抱拳一礼，一本正经回道，“末将遵命！” 王喜躬着身来到苏尘身侧汇报，“禀侯爷，午膳已备好，是否此时入席传膳？” “可以，上菜！”苏尘看了下手表，都快十二点了！ “喏！”王喜恭敬应答，离开大厅安排饭食。 苏尘起身做一请姿，“陛下、母后，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聊！” “嗯！”李世民淡淡点头，起身走向餐厅。 “咦，你的脸咋有点变红？”苏尘紧盯着长乐公主红扑扑的脸蛋，好奇问道。 “没……没有啊！”长乐公主捂着脸摇了摇头，“或许午时天气有些热！” 苏尘半信半疑打量着长乐公主，“哦~！” 长乐公主推着苏尘往餐厅走去，“快走吧，抢位置吃饭！” “小兕子她们呢？” “一会就来！” …… “陛下，你安排保镖过来，一定要有一个比较心细的人。” “小兕子平时去找小伙伴玩，都是赵虎照看的！” “铁匠铺火炮铸造可以缓缓，最多再搞十门火炮就行了！” “还有啊……”苏尘突然发现李世民眼神有些不善，立即摆了摆手，“呃~没有了！” 下午两点多，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回宫时，苏尘再次哆嗦一通。 长孙皇后戳了一下李世民腰间。 “小子，不如朔方之行就此作罢，如何？”李世民变换了脸色，笑呵呵拍了拍苏尘肩膀。 苏尘二话不说，走到越野车后座打开车门。 弯腰作请姿，“恭送陛下！” “不如随我一同入宫，免得明日难以早起误了时辰！”李世民上车之前，看向苏尘真心实意建议道。 苏尘再次一礼，“恭送陛下！” “哼，混账玩意！”李世民冷哼一声，不再与苏尘多言钻进后座。 “母后，请上车！”苏尘细心扶着长孙皇后坐入后座。 “你们俩……好好相处！”看向站车门外的苏尘与长乐公主，长孙皇后脸上挂满难以言喻的笑容意有所指。 “呃~好的母后！”苏尘略感疑惑，来不及多想点头应答。 “燕王殿下，请！”李君羡为李恪拉开副驾驶位车门，恭敬请他上车。 李恪拱手回礼。 “侯爷，末将告辞！”安顿好车上所有人，李君羡上车前向苏尘抱拳一礼。 既是辞行，也是提醒苏尘走开别挡道，万一被车撞了他赔不起。 “嗯，开慢些，这种天气开车容易犯困！”苏尘随口回应一句，牵着长乐公主退到一旁。 苏尘并非无的放矢，刚才在客厅与李世民闲聊时，他差点就打盹了！ “多谢侯爷提醒，末将得令！”李君羡再次一礼，便要转身打开车门上车。 “等会，等会！”苏尘松开长乐公主的手，跑向后座趴在未完全关闭车窗上。 “母后，晚上庄园有烤串，你和陛下要不要过来？” 上午杀了一头猪，李世民带了五十斤猪肉回去，还剩下百来斤。 那些生育不良的母猪，每头体重皆有二百一十斤出头，换算成现代斤两百五十多斤。 之前以为它们会产崽，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个个膘肥体壮。 如今只剩下四头。 长孙皇后闻言，未征求李世民意见，当即吩咐道：“不了，备好烤串派人送些入宫即可！” “行，保证完成任务！”苏尘向长孙皇后敬一礼，退至一旁给越野车让路。 挥手目送李世民一行驶出庄园，苏尘打了个哈欠。 两人很默契的走向悠闲林中，那里有秋千躺椅正适合小憩。 “我走不动了！” 离开大殿门前广场没几步，长乐公主站在原地不走了。 苏尘很自觉的回走两步，半蹲在长乐公主面前。 “你好像又长胖了！” “哪有！” “我说有就有，初步估计长胖了四两！” 长乐公主很是不屑，嗤笑道：“四两？切~少诓人！” 苏尘很是肯定的语气，再次申明，“绝对不会有错，一边胖二两！” “一边二两？”长乐公主满脸疑惑，趴在苏尘耳边小声问道：“你是说……屁股？” 苏尘摇了摇头，“不是！” 长乐公主拍了一下苏尘肩膀，问道：“那是何处？” “你猜？” 长乐公主左右晃动着脑袋，眨巴着双眼仔细思考。 “呸~登徒子！”长乐公主嘴唇贴在苏尘脸上连呸两口，不解气咬了苏尘耳朵。 苏尘严厉抗议长乐公主无端诽谤行为，“熟归熟啊，我怎么就登徒子了？” “你猜到哪里去了？” “哼~！”长乐公主贴在苏尘耳边小声说道：“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肉包！” 啪~！ 苏尘毫不客气在她屁股上甩了一巴掌，“我说的是脸蛋，你竟然猜到肉包上去，你思想不健康！” “脸蛋？”长乐公主顿时泄气，将脑袋贴在苏尘背上不敢再言语。 “既然你说肉包，晚上我帮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长大！” 长乐公主闻言，缓缓挺起身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没长！” …… ……。 第919章 明光铠 卯时初刻（早晨五点）。 房间光线微弱，苏尘像是定好的闹钟准时醒来。 睁开双眼，稍稍挪开上半身，看向怀中伊人。 “你醒啦~！”长乐公主轻声细语，对看不清面容的苏尘，说出新的一天第一句话。 听她说话的声音，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嗯！”苏尘在她额头轻轻一点，“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多睡？” 长乐公主顺势搂住苏尘肩膀，享受最后片刻温存。“快起吧，莫要耽搁！” “好！” 苏尘掀开棉被下床，打开房门将放在门口的太阳路灯拿进房间。 路灯采用感应紫外线强度控制灯头的开关，，苏尘懒得动手拆开线盒自制开关。 因此，夜晚睡觉时只能拿出去。 电气专业的他，给路灯增加一个开关并非难事。 灯头放在房门外处于熄灯状态，苏尘拿进房间关上门之后又亮了起来。 房间立即明亮起来。 “呵呵！”苏尘望着坐在床榻边缘的长乐公主，淡淡一笑。 “笑甚？”长乐公主下意识伸手在脸上摸了两下。 苏尘做一请姿，将长乐公主引向房间内的长镜子，示意她上前照镜子。 站在镜子前，长乐公主抚着摸颈脖，抿唇转身看向苏尘。 “噗嗤~！” 看到苏尘颈脖的那一刻，长乐公主心里似乎平衡了许多。 “侯爷且照照镜子！” 苏尘闻言走到镜子前，“啧~有点亏啊！” 长乐公主颈脖处有两道红印，苏尘脖子上却有五个清晰的唇印。 “我要补回来！”说着，苏尘一把搂住长乐公主细腰，就要向她脖子下口。 “不要……”长乐公主身体奋力后仰躲避，伸手捂住苏尘的嘴。 今日为苏尘送行人多，不方便穿卫衣。万一再被苏尘啃出几道红印，长裙将无法遮盖。 两分钟过后，苏尘在长乐公主身上其他部位占尽了便宜。 苏尘看向面色绯红喘息有声的长乐公主，试探问道：“昨晚看不清，要不……我再帮你检查一下？” “不要~！”长乐公主紧贴苏尘，防止苏尘用强。 几息后，长乐公主若有若无的话语声，在苏尘耳旁小声说道，“等你平安归来，我……让你看！” 苏尘脸上呈现一丝笑意，刚才只不过是想吓唬她，“好，到时别耍赖哈！” “嗯！”长乐公主轻轻点头，“你……也要让我看看！” “看啥？” 长乐公主未回答，缓缓伸手摸向苏尘正处于半待机状态的兄弟。 本能反应下，苏尘提臀收腹闪避。 不过，还是被长乐公主把了个正着。得意的眼神带有一丝挑衅与苏尘对视。 “那啥，快点穿衣服，等会还要穿铠甲！” “好！”长乐公主在苏尘不可见的视线下得意一笑，苏尘为数不多的弱点，被长乐公主抓的死死。 苏尘心有余悸，匆忙穿上锁子甲，瞬间感觉凉快了不少。 房间路灯忽然熄灭，好在此时房间内无需点灯也能看清。 五点十几分，苏尘提着双肩包，与长乐公主一同走出卧房。 双肩包里面装了三件厚度不一的毛衣和三套古装，据说朔方要比长安天气冷些。 至于其他衣物，内裤、纯棉内衣、卫衣，苏尘只需从系统商城兑换就好。 两人先来到大厅，只见身穿白袍将服薛仁贵、李泰、李佑已等候在那。 “姐夫~！”小兕子自然不会缺席为苏尘送行。 “小兕子怎么早啊！”苏尘放下手中头盔和双肩包，环视众人一眼，最后向小兕子打声招呼。 “嗯！”小兕子呵呵笑点头，而后乖巧提醒道：“姐夫先洗漱，而后吃早餐！” “好！”苏尘点头应答，而后问向薛仁贵等人，“你们都吃了没？” 李泰面无表情回道，“就等你了！” “行，我先去洗脸刷牙！”苏尘看了看手表不到五点半，时间充足。 …… “侯爷请披甲！” 苏尘与长乐公主用完早餐，薛仁贵取来一套铠甲。 苏尘看着薛仁贵手里约五十斤重的铠甲，嘴角不禁抽搐几下。 打量一身轻装的白袍小将薛仁贵，苏尘恨不得将他身上的白袍扒下来。 “特么的！”苏尘爆了一句粗口，极为不甘起身走向薛仁贵。 这不是普通铠甲，乃大名鼎鼎的明光铠。 明光铠诞生于南北朝时期，一直延用至今，并于武德初年加以改进。 明光铠为大唐十三铠之首，通常为军中高级将领装备。 昨日傍晚时分，李世民特意派人送来庄园。 大唐士兵铠甲材质分为两种，皮革和铁质，极少数会以铜制。 明光铠由四部分组成，圆护、甲身、肩甲与披膊、腰腹件。 圆护则为明光铠最为显著特征，前胸和后背皆有铜铁圆形护甲。 圆护打磨极其光滑，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故此得名明光铠。 甲身一般由铁片编缀而成，稍次些以皮革布料为辅。 甲身由上至下覆盖至臀部，能有效防护士兵胸、腹、腰背等重要部位。 肩带用于连接前后胸甲，披膊覆盖肩带之上肩部。为多层甲片编缀，能有效保护肩部和上臂。 腰部束带一般为蹀躞带，可供将士悬挂腰刀佩剑及其他武器， 昨晚苏尘已试穿过明光铠，重量接近五十斤。 寻常人很难想象，穿着如此重物在身，战场如何能灵活从容对敌。 先解下甲身穿在身上，而后再穿其他部位护甲。 明光铠穿戴无需脱下外衣，直接覆盖原有衣物。 苏尘在薛仁贵协助下穿好铠甲，原地蹦了蹦几下，甲片发出清脆金属撞击声。 若是以前，身负六十斤苏尘怕是走路都困难。 “戴上！”长乐公主手捧头盔，亲自为苏尘戴上。 头盔是苏尘的叫法，他们一般将头盔称为‘兜鍪’或者盔。 “六十斤！”苏尘夸张的向长乐公主比划着，“你穿上这身行头，估计爬都爬不起来！” 长乐公主抿嘴摇了摇头，贴近苏尘耳旁小声提醒道：“我能背你行走百余步，岂能被六十斤压垮？” “也对！”苏尘点了点头。 “启程吧，快六点了！”长乐公主帮苏尘稍加整理甲胄，小声提醒道。 “好，出发！” 第920章 出发 苏尘与薛仁贵几人骑马前行，一辆略显豪华贵气的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长乐公主、锦儿、柳银环、宫女夏荷，还有三个小家伙乘坐马车。 “李统领，今后庄园安保方面就拜托你了哈！” “侯爷言重了！末将定不负陛下与侯爷所望，誓死确保庄园内外安全无虞！”李君羡执鞭抱拳一礼，客气的向苏尘做出保证。 “嘿嘿，那就好哈！”苏尘骑着与众不同雪白流星，在队伍中格外显眼。 “李统领贵为禁军统领，跑来庄园真是大材小用！” “我跟陛下说，随便派一队侍卫来庄园就好。但是陛下只信任李统领啊，指名道姓要求你来！” “劝都劝不住！” 李君羡闻言眉毛抖了抖，面带微笑抱拳行礼，“此乃末将三生有幸！” 昨日，李世民清楚的对李君羡言明，苏尘亲口向皇帝推荐的自己，来庄园充当两个月临时保镖。 与以往入长安不同，今日行进速度稍有加速。 一小时过后，六点四十几分，苏尘与众人来到皇城朱雀门。 老李早已安排向导在朱雀门接应，提醒苏尘等人从朱雀门往东面通化门拐去。 并告知苏尘，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以及太子，一刻钟之前已经去通化门。 不多时，苏尘一行来到通化门城门外。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苏尘心思涌动。 不但有三万五千远征军，还有近千名闻讯赶来为大军送行的长安百姓。 苏尘率先下马，其他人跟着翻身下马。 将落后几步的长乐公主几人扶下马车，随后向李世民走去。 “陛下、母后、各位姨娘，久等了！”苏尘神情端正向众人躬身一拜。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稍稍点头回应，熟知苏尘见礼不落人的习惯。 而后向与李世民等人保持一定距离的，李承乾与苏妍拱手一礼，“大舅哥，皇嫂！” 太子妃苏妍，如今腹部已见明显隆起。 “两位伯父，小子来迟，深表歉意！”苏尘对长孙无忌、房玄龄两人亦是恭谦有礼。 “小子！”等苏尘与众人见礼过后，李世民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向前迈步，“陛下啥……” 苏尘话还未问出口，李世民直接上手，从苏尘下腹掀开苏尘明光铠。 “穿着呢，穿着呢！”苏尘立即明白，李世民是要检查锁子甲。 后退两步，主动捞起铠甲和外衣露出金色锁甲。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严肃恭敬苏尘，“甲胄适时可卸下，锁甲若离身，朕打断你双腿！” “请陛下放心，我洗澡都穿着它，行不？” 李世民深知苏尘懒散性格，五十来斤笨重明光铠在他身上穿不久，反倒是轻便些能防利器锁甲更具优势。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每人背着一个双肩包默默归队，与李恪笔直站在远征军队伍前。 马汉背着无线电报机，他是庄园男子中除了苏尘，发报手速最快之人。 薛仁贵向柳银环简短道别后走向李恪。 而后，长孙皇后向苏尘做最后交待。无非是教导苏尘保命为重，切莫持重与人战场拼杀。 苏尘对此无不应允。 “陛下、母后、各位姨娘，下个月底有空去庄园住几天。我已经教会了刘师傅做烤猪，那滋味很带劲！” 李世民点点头，“嗯，在外多加小心！切不可……” “陛下放心，我洗澡都穿着它！”不等李世民说完，苏尘将铠甲拍的咣啷响。 李世民抬手就要呼向苏尘后脑，碍于人多眼杂便罢了手。 刚才是想提醒苏尘进入朔方都城之后，切莫独自一人闲逛。 李世民抬手看下手表，距离远征军开拔还有二十来分钟。 辰时集合，辰时两刻准时出发。 “胖子！”走到李泰身旁，手臂故意用力压在他身上。“若遇上电闪雷鸣天气，最好将室外天线与电报机断开连接，以免遭受雷击损坏里面元件！” “好！”李泰故轻松微笑点头应承。 “嗯！”苏尘拍了拍李泰肩膀，微笑道：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盖好猪舍就行！等哥从朔方回来，给你带个大家伙玩玩！” 苏尘说的任务奖励：五十马力蒸汽机。 蒸汽机具体有多大，苏尘也说不清，他没见过实物。 “好，我等着！”李泰随口应下。 小兕子被长乐公主锦儿牵在手中，目光直勾勾看向苏尘，等着苏尘与她告别。 “嘿嘿，小兕子！”苏尘来到小兕子跟前，慢慢蹲了下去。 身上铠甲’沙沙‘作响。 “姐夫放假就回来呀？” “对，学校放假我就回来了！” “嗯~！”小兕子从长乐公主口中得知，苏尘外出两个多月，返回长安之时差不多学校正好放假。 随即，苏尘站起身来，看向长乐公主。 “我走了哈！” 长乐公主点点头，“多加珍重！” “多吃饭，多长肉，回来我要检查一下！”苏尘上前一小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嗯~！”长乐公主面戴丝巾，无人能看清她脸上表情。 苏尘与长乐公主无需多说道别之言，昨晚入睡前两人在床上忙碌许久。 早已充分告别。 最后，苏尘轻轻拍了拍锦儿小肩膀，“妹子，哥出差一趟，好好上课！” “兄长保重，锦儿会照顾好嫂子！待你平安归来，嫂子定会……长肉！” 似乎为了冲淡分别之际的压抑气氛，锦儿一改往日乖巧，说出苏尘很爱听的话语。 “呃~好，好！”苏尘无言以对，向锦儿竖起大拇指。 长乐公主自食恶果，平时向锦儿说过一些与肉包有关之事，以致锦儿能听懂所谓的长肉。 苏尘与长乐公主相视一眼，做最后的告别。 十几分钟过后，李世民转身面身三万五千远征军，声若洪钟： “漠北道行军大总管李靖，何在！” “末将在！”李靖向前迈出一步，抱拳一礼。 “吉时已至，大军开拔！” 按照惯例，大军出征在即且皇帝在场时，理当有战前动员鼓舞将士一环节。 诸如战场立功有何赏，不幸阵亡朝廷又将如何抚恤，此以激励将士冲锋陷阵先登斩敌。 不过，面对与众不同，且携带攻城杀敌重器的神武大将军。 李世民认为此战必胜，毫无悬念。 此次远征军配备攻城神武大将军九尊，散弹杀敌神器三十三尊，合计四十二尊火炮。 “末将遵令！”李靖再次向李世民一礼，而后转身上马。 抽出随身佩剑，剑尖向天斜指： “众将听令，出发！” 第921章 苏尘乃未开窍之人，将我们视为古人！ 三万五千远征军，一百灯卫，随军五百辆马车装运粮草。 四十二尊神武大将军，均以草绳编织成网罩住，外表很难看出具体为何物。 十五辆马车专门用于押运弹药。 苏尘一骑白骑，在队伍后面格外显眼。 五分钟之后才轮到苏尘几人动身，挥鞭驱马之前苏尘转头回望。 却见，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等人挥手向他告别。 苏尘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目光依次从李世民、长孙皇后等人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长乐公主身上。 “我走了，很快就回来！”挥舞着手臂，小声喃喃。 孤魂飘落至陌生的大唐，却不想能被人真心记挂，还是当世身份地位最为尊贵的一群人。 抛开系统任务不说，苏尘早已将自己当成当下世界的一员。 心中暗自作出承诺，从朔方回来之后……对李世民好一些！ 如果能记得这一承诺的话。 “驾~！”收回思绪，苏尘落下高高举起的执鞭之手。 浩浩荡荡数万人马向便门桥奔去，城外扬起不小的尘土。 当苏尘再次回望时，已看不到身后远处心心念念之人。 今日唯独李渊不曾前来送行，只因李世民下了封口令，无人任何告知李渊苏尘何时动身。 将近两刻钟，部队踏上便门桥。无法保持原有队型，需依次分批上桥。 等待通行之际，苏尘转念之间召唤出平板与无人机，当即升空搜寻长乐公主踪迹。 “嗯？” 苏尘很快发现了，停在朱雀门外长乐公主的马车。 却见朱雀门内太极殿广场边缘处，长乐公主与长孙皇后拥抱在一起。 身旁无其他人，几名宫女远远站在广场另一侧。 苏尘降低无人机飞行高度，将摄像头对向长乐公主正面。 母女俩似乎并未交谈，或者已谈话结束。 于是苏尘大胆的再次降低飞行高度，无人机悬停于长乐公主正前方三十米的高度。 长乐公主似有所感，抬头往上看去。 无人机高度还在下降，二十米……十五米，并围绕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转了一圈。 此时的无人机已飞至极限距离，再远几百米便会超出平板遥控信号范围自动返航， “你们好啊，两位！”苏尘在长孙皇后面前，可不敢叫美女。 长乐公主破涕为笑，偷偷擦拭双眼。 “苏尘，为何途中返……”长孙皇后正想询问苏尘为何中途返回，又觉不妥。 “呵呵，你和小五聊会！” 长孙皇后知趣的走到距离长乐公主约十几米之外，只要苏尘一开口，无人机喇叭传出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嘿嘿，母后，我俩没啥秘密！”苏尘操控无人机围着长孙皇后绕行一圈。 “现在部队在排队过桥，应该要等上十几分钟！” 便门桥为木制结构，桥面宽度足够但有恐不堪负重，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因此，只能将队伍拉长依次少量通行。 “呵呵！”长孙皇后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刚才长乐公主泪带梨花的模样，苏尘是无缘得见了。 苏尘唯一一次见过长乐公主流泪，还是那次救治长孙皇后之时。 见长孙皇后不搭理自己，苏尘只能飞向长乐公主。 “咦~！美女你……”苏尘清楚看到长乐公主双眼通红，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刚才自己离开长安城通化门且三步一回头，何况长乐公主。 “没有！”长乐公主露出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风沙大！” “呃~对！今天风沙确实大，刚才我在队伍后面尽吃灰！”苏尘立即附和道。 “噗嗤~！” 长乐公主目光一刻不离开无人机主摄像头，奈何苏尘能看到她，长乐公主却见不到苏尘。 片刻过后，长乐公主提醒道：“苏尘，你快些跟上部队吧，莫要掉队！” “还有，莫忘了此前你曾计划，中途前往陈家洼！” “好，我记住了！”苏尘瞄了一眼前方队伍，估计还要等一会。 “那啥，你……不要太想念哥哈！”碍于长孙皇后就在不远处，苏尘不敢说的太过。 长乐公主点点头，向无人机挥挥手。 “母后，我走了哈！”苏尘注视长乐公主片刻，又飞到长孙皇后身前。 长孙皇后正色提醒道：“嗯，路上多加小心，莫要掉队！” “好嘞！” 随即，苏尘提升无人机飞行度返航。 长孙皇后目送无人机返航，慢慢走向长乐公主。 “母后，儿女回庄园了！”长乐公主向长孙皇后行万福礼，打算与宫门外的小兕子等人会合返回。 长孙皇后颇为无奈摇了摇头，掀起长乐公主面纱。 两道遮掩过半的红印赫然在目。 “你俩相识正好一年，如今只到这般田地？” 长孙皇后作为母亲，不安慰深受离别之苦的女儿，反而略带鄙夷的目光看向长乐公主取笑。 长乐公主双手互抠，吱吱唔唔开口，“苏尘他……他……” “苏尘乃未开窍之人，他将我们视为古人！”长孙皇后轻戳长乐公主额头，“你若依着他……呵呵！” “我……我……”长乐公主缩着脖子承受长孙皇后的‘指指点点’。 而后，长乐公主壮着胆子，贴在长孙皇后耳旁说了些什么话。 长乐公主含羞说完，面纱之下那张精致脸庞，瞬间绯红一片。 长孙皇后闻言，微微张嘴一脸不敢置信，瞪大双眼打量长乐公主。 “好，好！”长孙皇后强忍笑意，向长乐公主竖起拇指，而后又拍了拍她肩膀。 “等苏尘凯旋，争取更进一步，明年母后为你做主完婚！” 长乐公主默默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昨晚，长乐公主第一次光顾苏尘大本营，零距离切身感受到了‘弟大物勃’。 两人也算是公平交易，苏尘瞄到了肉包半个真容。 “回去吧，此后逢周末将明达、雉奴、李慎带回皇宫！” “好的母后，女儿回了！”长乐公主再次向长孙皇后一礼，并上前拥抱。 “嗯，回去吧！”长孙皇后拍了拍长乐公主后背，做最后交待，“闲时莫要离开庄园，有事随时派人进宫传话！” “女儿谨记！” 长乐公主松开长孙皇后，挥了挥手转身向朱雀门外走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长乐公主，长孙皇后面带笑容，再次摇头。 “傻丫头！” …… ……。 第922章 现在何处，饭否？ 日薄西山。 远征军一日行程八十余里，前方十里之外，龙腾国道第一个服务区： 华县服务区。 途中，苏尘拍摄了几段无人高空俯瞰视频，并录屏保存。 “原来古代行军不吃午饭的啊！” 远征军于七点半从长安城出发，队伍保持大约每小时十余里之速前行。 这般速度行军，一来保持将士体力，同时也是对战马的爱护。 战马于骑兵而言，不亚于自己的老婆。 影视中看到一群骑马狂奔赶路是假的，除非不要随行粮草或急行军。 不然粮食跟不上，将士们只能跑去前线送死。 将近午时，部队作停留原地歇息两刻钟。 苏尘以为是要埋锅造饭了，于是前去找张龙取碗筷。 张龙告知苏尘，行军途中少有午餐。 若有将士饥饿难忍，可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干粮充饥。 苏尘为了不使自己特立独行，一路不曾脱笨重铠甲，更加无理由单独开小灶。 因此，苏尘中午吃了两块，长乐公主为其准备的葱油饼卷荷包蛋。 三万五千远征军皆为骑兵，除去押运物资人员。多士兵骑马代步，无需消耗过多体力。 “呵呵！”行军大管李靖看向一身戎装的苏尘，笑了笑。 “嘿嘿，李……元帅，我看大部队行军速度也不慢啊！” 苏尘嘿嘿一笑，习惯性称呼李靖为伯伯。 一想到如今场合不同，立即改口。 以往，苏尘听李世民与长乐公主所说，五百里行程耗时可达月余乃至数月。 苏尘估算了一下，按照目前的前进速度。如果运气好不撞上下雨天气，最多七天便可抵达朔方。 李靖笑了笑没有回答，收在手中的马鞭指向水泥路面。 “哦~也对哈！”苏尘低头望去瞬间明了。 “嗯！”李靖点点头缓缓开口，“轻装骑兵日行三百里不在话下，若有粮草辎重随行，则减半再减半！” “然而多数情况下，出征目的地无官道。大军行进途中，常有临时搭桥铺路耗时之举。” “再遇雨天泥泞，更是寸步难行。” “因此，数万大军日行五十里可堪称神速！” 苏尘笑着点点头，拱手道谢，“哈哈，我知道了，多谢元帅解惑！” “呵呵！”李靖点头微笑回应，对苏尘创造的水泥路大为赞叹。 想起以往出征行军，无不是人困马乏，哪能如今日这般轻松自在。 李世民与李靖有过规划，预计远征军五月初一之前抵达朔方，五月十五之前攻破朔方王都。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五点四十几分。 队伍前方侯君集、薛万彻、苏定方三位师长，已经能看到服务区所在。 忽的，背着无线电报机的马汉，驱马停在道路一旁，翻身下马接收电报。 却说四十几分钟之前，长乐公主魂不守舍般坐在书房，盯着无线电报机发呆。 此前与苏尘约定好，每日中午十二点应有电报联系。但长乐公主开机一小时，也听不到耳机中传出任何动静。 于是长乐公主只能期待第二个约定时间，下午五点。 结果依旧没等来苏尘的消息，按捺不住心中牵挂，长乐公主主动发出联络消息。 苏尘看到马汉正在记录报文，猛然间想起与长乐公主的约定。 立即勒马走到马汉身旁，下马等待。 “侯爷，公主殿下来电，询问侯爷……”马汉话说一半，连同木板一起递给苏尘。 与纸张差不多大小的木板用处很大，一叠空白纸张穿两个洞眼，挂在木板上方便书写。 木板背面则挂着密码本。 “嗯！”苏尘看完简单报文点了点头，递回木板，“回电：华县服务区，还没吃饭！” “得令！”马汉接过木板翻看密码本，起草报文。 长乐公主来电内容精简，连标点符号总共八个字： 现在何处，饭否？ 李靖好奇之下跟了过来，疑惑问道：“苏小子，此为何物？” “呃~陛下没有和李伯伯说起电报机？” “电报机？”李靖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李伯伯，请！”看到李靖满脸疑惑，苏尘作一请姿和李靖走到一旁慢慢解释，以免影响马汉发报。 苏尘向李靖详细解释了三分钟，关于无线发报机的功能，以及惊人传输距离。 “万里之外，消息转瞬即达？” 向来心静如水，遇事处变不惊仙风道骨的军神李靖，得闻此言亦不免大感震惊。 “对啊，刚才就是丽质从庄园发来消息，问我到哪了，有没有吃饭！”苏尘点点头，指着正在发报的马汉说道。 “李伯伯，你等等看哈，一会丽质又会回一条消息过来！” 李靖闻言嘴角胡须抖了抖，暗自埋怨李世民得此神物，竟然不曾知会于他。 更有甚者，苏尘与长乐公主将用此神器，当做鸿雁传书之物。 暴殄天物！ 作为一名出色的军事将领，焉能不知军情消息之重要。 重要军情的传递，往往能决定整场战役的胜负，以及将士的伤亡多寡。 “侯爷！”马汉发出电文没两分钟，长乐公主又回一条消息。 这次长乐公主电文字数更少。 知了！ “呵呵！”苏尘笑了笑，将木板递回马汉，“回电：好好吃饭，勿念！” “遵命！”马汉接过木板便要转身起草电文。 “慢着！”李靖伸手叫住马汉，略作思索，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烦请公主殿下转达老夫向陛下问安！” 马汉抱拳一礼，问道：“敢问李总管电文！” 李靖不假思索，微微一笑，“臣，李靖叩请陛下圣安，饭否？” “卑职遵命！” 这通电报内容较长，马汉估计需要一刻钟才能发完。 电文中要交待清楚转述，长乐公主才会派人将李靖的电文送进皇宫。 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实难想象平时严肃不善说笑的大唐军神李靖，竟然如此小心眼。 莫要真以为，李靖那通电文是向皇帝问好。 实则是挖苦点醒李世民，有无线电报机此等神器，在大军出征之际竟然不曾告知于他。 ……话说庄园书房内 长乐公主翻译完‘好好吃饭，勿念’六字后，嘴角微微上扬。 同时好奇余下一大串编码内容，几分钟翻译完后，长乐公主稍作思索轻轻笑出声来。 “呵呵，父皇惹上麻烦了！” 旋即，将李靖的电文重新抄写一遍，急忙走出书房派人送去皇宫。 第923章 计件酬劳，多做多得！ 时节更替酉正两刻（傍晚六点半），天色未全黑。 丽政殿外两排太阳能路灯不曾亮起。 晚餐过后沐浴完毕，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殿外慢走，享受悠闲时光。 “呵呵！” 走着，走着，李世民忽然摇头轻笑，不知是想起何事。 “二郎笑甚？” 平板被苏尘带走，长孙皇后自此变回端庄娴淑，一有空闲便会陪着李世民闲逛皇宫。 “我在想那小子……将如何安稳度过数月戎马生活。 比如沐浴洗澡，以及一日三餐！” 自从皇宫有了卫生间，李世民、长孙皇后等人沐浴次数，相对以往增加了数倍。 普通百姓若逢冬季，一月不洗实属常见，甚至两月不洗澡也正常。 皇室与其他贵族不同，即使严寒冬季，十天半月必有一次沐浴。 长孙皇后闻言笑了笑，“沐浴尚好，臣妾听丽质说过，苏尘以往洗澡提桶冲淋！” “哦？”李世民转头看向长孙皇后，笑问道：“丽质见过那小子沐浴？”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 果真父爱如山，一动不动。 今日，天可怜见，李世民终于关心起苏尘与长乐公主之间的进展。 “二郎，臣妾告你一秘密！”长孙皇后忽然想起，今日长乐公主透露的秘闻。 “呵呵，说来听听！”李世民随口应付，对长孙皇后说的秘密不抱太大期待。 “丽质她……” 正当长孙皇后拽住李世民胳膊，借力踮起脚说悄悄话时，不远处老李匆匆走来。 步伐异常紧密，手里拿着一张纸。 长孙皇后见此，恢复端庄神态，静立于李世民身旁。 “禀陛下，长公主殿下转交，卫国公李靖问安电报！”老李躬身将电报电文呈于李世民。 李德办事有分寸，特意说明李靖发来的是问安电报，以免李世民误以为是紧急军情。 “呵呵，药师有心了！”李世民笑呵呵接过电文。 看完电报内容，李世民脸上笑容瞬间不见，脸上肌肉不自抽动几下。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表情突变，好奇之下瞄了一眼李世民手中电报内容。 “呵呵，卫国公是在报怨陛下呀！”聪明如长孙皇后，一眼便从电报看出李靖用意。 “哼~！”李世民微笑着轻哼一声，看向躬身待命的李德吩咐道： “回电药师： 混账小子误朕，不及与卿细说神器，朕之过也！ 待卿凯旋，城外共饮三樽！” 李德将李世民回电内容记在心中，恭敬应答：“喏，老奴记下了！” 李世民看了天色，稍加思索提醒道，“嗯，驾车前往，八点之时那小子会与庄园通信！” “喏！”李德躬身一礼，而后转身离开。 “那混账玩意，误了朕大事，无端遭受药量怨言！”李世民轻轻搂着长孙皇后肩膀，继续向前缓行漫步。 “呵呵~！”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笑了笑，问道：“二郎可曾听过苏尘口中一句俗语？” “俗语？”李世民摇了摇头，“观音婢且来说予我听听！” 长孙皇后朝身后探视一眼，确认无人跟随后，小声对李世民说道：“拉不出屎，怪茅坑！” 李世民闻言一怔，转瞬明白过来，长孙皇后是在为苏尘抱不平。 “身为千古贤后，竟说出此般粗俗之言，该打！”李世民挥手在长孙皇后臀部，轻轻拍了一巴掌。 “臣妾有言在先，此为俗语。既是俗语自然粗俗，陛下何故以此为由责罪臣妾？”长孙皇后装着可怜模样，向李世民鸣不平。 见此，李世民当即放下身段，虚心认错。“勿怪，勿怪，朕之过也！” 说着，李世民伸手在长孙皇后刚刚被打的臀部轻抚，以此安慰。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在他腰间轻拧。 “嘶~！”李世民装着很疼的样子揉着腰间赘肉。 不多时，丽政殿外太阳能路灯依次亮起来。 “观音婢，今日宫女缝制双肩包，成果如何？” 昨天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从庄园回到皇宫后，立即组织有女红经验的百余宫女赶制双肩包。 并带回一个成品双肩包做为参照。 “回陛下，宫女春兰晚膳之前汇报，今日已缝制双肩包八十余几！” 各种布料国库有很多，根据当前调、租庸税赋政策。 调，则是百姓每年按数量向朝廷上交，丝、麻、绢布等织品。 织染署会将那些丝麻，从国库调出纺织成布再送回国库。 朝廷的税收现钱不多，粮食和布匹占八成以上，所谓税收几百万贯，乃实物折算后的价值。 布匹与货币铜钱一样，是硬通货，寻常百姓常以布匹换购日常所需。 故此，走在大街上经常看到人们肩挎一包裹，里面装的不是金银铜钱，而是丝织布匹。 “甚好！”李世民心悦点头叫好，“首次缝制便有如此速度，待宫女手熟后想必产出更大！” “二郎言之不差！”长孙皇后认同的点点头。 李世民再次问道，“双肩包成本可有核算？” “双肩包以双层粗麻布为料合六尺，布料成本约……十八文！” 粗麻为百姓衣物用料，价格极其低廉。 十尺为丈，一匹布四丈。 “嗯！”李世民点点头略作思索，道：“今后可尝试单层麻布，每日工钱且算二十五文。若每人每日产出一套双肩包，其成本约三五文。” “二郎，苏尘提议工钱论个不论天！” 李世民疑惑道：“论个不论天？”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嗯，二郎可曾听过‘磨洋工’？” “磨洋工？”李世民更加迷惑，猜想此类怪言怪语多半出自苏尘。 长孙皇后再次问道：“计件工资呢？” “嗯？”李世民失去耐心了，紧皱眉头抬手搭在长孙皇后肩膀，威胁道： “大胆观音婢，还不速速与朕道来！” “陛下容禀，请听臣妾慢慢道来！” 长孙皇后极其配合，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细心与李世民讲解多劳多得，计件工资的酬劳计算方式。 作为前世牛马，苏尘对于流水线生产，以及计件工资熟得很。 长孙皇后正是从长乐公主那里听来，并在百余名缝制双肩包的宫女中试行。 现在丽政殿的宫女，除了每月按时发放必需生活物资。长孙皇后征得李世民同意，增加了货币补贴。 虽然不多每月只有两百文，但那些家中父母尚在宫女，可以带回接济家中。 “哈哈哈，好一个计件酬劳！” 李世民得知所谓的计件工资，大为赞赏。 苏尘说的磨洋工，李世民理解为滥竽充数。 计件酬劳则有效杜绝此现象，多劳多得，不做没钱！ 旁人一天做一个双肩包，你五天做一个包也行！ …… 第924章 小兕子，大天才！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 远征军目前行程总计三百余里。 如今队伍只剩下侯君集第一师一万五千人，另外加上物资马车队。 昨日大军跨越黄河风陵渡时，按照原计划，薛万彻与苏定方两路阻敌增援部队，分别向东西两面进军。 朔方梁师都只防南面大唐，北面靠山且东突厥是他义父，因此从不设防。 东突厥若要驰援朔方，只有从东西两侧进军。 西北方向为西域诸国，东北方向则为大唐与东突厥形成包裹之势。 十点半，部队已行至绛州猗氏县境内。 前方不出十里地，到达猗氏县服务区，距离龙门县大概还有一天路程。 “侯爷，此处出口便是通向陈家洼！”张龙驱马上前，向苏尘汇报。 “好！”苏尘立即勒马止步，“元帅，我有点事要去陈家洼一趟！部队先行，一会我们在前面的服务区会合。” 李靖点点头不曾多问，看向李恪与薛仁贵，“你们与苏小子同行！” “谨遵师命！”李恪与薛仁贵一路皆以师尊相称李靖。 随即，苏尘不磨蹭，带着六人下了国道从岔口快马奔向陈家洼。 他们七人都来过此地，但只有苏尘可能认识陈皮家。 苏尘等人前往陈家洼的同时，远在三百多里之外的庄园，小兕子守在电服报机前，认真练习写字。 时不时瞄一眼开机状态的无线电报机。 苏尘认为电报机只需晚上关机即可，无人机电池那么经久耐用，没道理一个小小的电报机耗电量比无人机更大。 无线电报机，不论是发电报，还是收到同频道的信号。 信号指示灯，会根据电码输入的节奏闪烁。因此，无需时刻带着耳机监听。 “小兄弟，能不能带我们去陈皮家中一趟？” 不出所料，苏尘带着李恪六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记不起来去往陈皮家中的路。 难免被李恪一通无情打击。 此时苏尘七人驻足一条青石铺就巷子，长乐公主将狗洞解释成引水口的那户人家外面。 好在不多时，一个十几岁男孩从小道闯进巷子，被苏尘叫住。 “军爷……欲寻陈皮所为何事？” 一位穿着朴素，年龄十岁出头的男孩，胆怯的看向一身铠甲的苏尘几人问道。 “小兄弟别害怕哈！我们和陈皮认识，他姐姐叫陈白芷，今天正好路过此地顺便过来看看他们而已！”苏尘语气和善，面带笑容解释。 男孩稍作犹豫，似有拿不定主意，该不该领着苏尘几人去往陈皮家中。 “听说陈皮的父亲陈当归病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眼见男孩犹豫不决，苏尘为打消他的戒备之心，说出了陈皮父亲名字。 果然，男孩一听到苏尘说出陈当归患病，眼神一亮。 “军爷，请随小的来！”男孩立即前头引路。 “好，多谢小兄弟！”苏尘喜笑颜开，不光因为男孩同意带路。 之前苏尘在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为何陈当归没有前往庄园求医。 最坏的可能便是陈当归旧疾复发，已撒手人寰！ 通过男孩的表现，苏尘断定陈当归如今还活在人世。否则按照正常人的下意识行为，男孩一定会告知苏尘陈当归已不在人世。 “好叫军人知晓，陈叔已卧床数月不起！”男孩见苏尘总以微笑示人，因此胆怯之意消散不少与苏尘攀谈起来。 “且粒米难咽，可谓苦不堪言！旬月前春耕……” “等等！”男孩话未讲完，苏尘抬手喝止众停下脚步。 “马汉，发报！” “侯爷请讲！”马汉立即取下木板，准备记录苏尘的电文。 “小五，速派人入宫借车，陈家洼接人手术！” 苏尘念出电文后，抬手揿起衣袖看了下手表，祈祷着有人值守在无线电报机旁。 马汉立即翻开密码本起草电文。 “侯爷，电报已发出，”三分钟过后，马汉将电文发出。 “嗯，注意监听回电信号！” “遵命！”马汉头上戴着的耳机，从来就不曾取下过。 苏尘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长乐公主估算出苏尘的行军速度，大致会在猗氏县境内。 因此特意交待小兕子监听电报信号，以免错过苏尘求助电报。 带路的男孩傻眼了，他不关注无线电报机，没见过的物件多了去。 侯爷、入宫两个词他听的很清楚。 当然，男孩不了解侯爷是几品勋爵，他只听家中长辈说过，县男比县太爷大出好几级。 县男从五品下，县令多为七品。 视线转到庄园，小兕子轻轻抚摸着电报机背包，眼中思念之色尤为明显。 忽的，小丫头看到信号灯闪烁，立即将耳机紧贴耳朵。 小兕子原本身高不够，坐在椅子上既不方便练字，更加够不到收发电报。 因此，她坐的椅子上垫了数层棉毡。 从容取出空白纸，小手握紧炭笔随时抄录电码。 五分钟过后，小兕子从密码本中依次找出电码对应的汉字。 一双充满智慧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长长的睫毛上下翻动，望着完整电文面露思索之色。 小丫头看不懂不电文中的‘陈家洼接人手术’，但前面的电文她能懂。 拿着完整电文跑出书房，找人送信。 小兕子找的是正在殿外值守的李君羡，夏荷跟随长乐公主她们每日往返学校。 “殿下何事？”李君羡看向跑来的小兕子，弯腰拱手一礼问道。 “姐夫来电，派人送进宫找父皇！”小兕子将电报递向李君羡。 李君羡扫了一眼电报内容，恭敬应承道：“末将遵命，这就安排人送信！” “嗯~！”小兕子点点头，而后飞快跑回书房。 回到书房小兕子坐回原位，飞快起草一份回电拍了出去。 兕子收到，电报已送出！ 发完电报安静等待苏尘回电。 电报机另一端，抱着尝试心态的苏尘，正焦急等待回复。 而后便听到无线电报机发出蜂鸣声，苏尘紧拧的双眉舒展开来。 不多时，马汉念出小兕子的回电电文。 “哈哈哈，小兕子，大天才！”苏尘哈哈大笑，而后亲自给小兕子回电： 小兕子真厉害！ 苏尘拍电报比一般人要快些，他无需脑子记下复杂电码，只需按照抄录好的嘀哒发出去就行。 至于嘀哒中的间隔，需要收报人自行断句。五个符号一个数字，慢慢编排。 目前只有小兕子和长乐公主，知道苏尘发报手法，一般人根本抄录不下来。 庄园内，小兕子用炭笔给收到的一连串嘀哒作标记。每五个划一条竖线，并写上对应数字。 “呵呵呵~！”小兕子忙活好几分钟，终于把苏尘发的电报翻译过来。 “姐夫吃饭了没有啊？” 小兕子给苏尘又发出一封电报。 …… ……。 第925章 你爸妈呢？ 与小兕子寒暄几句，苏尘七人跟随带路男孩来到陈皮家院落前。 陈皮蹲在门前双手捧着泥土，往一个残破的瓦瓮中掩埋。 瓦瓮中有三颗烂至仅剩一小半的土豆。 土豆盖好土，陈皮端起陶碗向瓦瓮中泼洒浇水。 陈皮背对院落篱笆，因此未发觉有人向他家走来。 倒是陈皮家的小黄提高警惕，望着慢慢靠近的苏尘几人。 “皮皮，几位军爷前来寻你！” “军爷？”陈皮闻声放下陶碗，挪动身子朝外看了过去。 苏尘几人身穿铠甲，陈皮断无可能认出，距上次初见时隔五个月之久的苏尘。 “皮皮，还记得我吗？”苏尘取下头上的头盔交给张龙，跟在男孩身后迈入院中。 “苏……贵人！” 看到苏尘脸上熟悉的笑容，陈皮立即想起几个月前来家中做客，并给予美味吃食的苏尘与长乐公主。 陈皮立即站起身来，一双沾了土又些水的手，在身上蹭了蹭。 “嘿嘿，还记得就好！” 苏尘嘿嘿一笑，万一陈皮一家人不认识自己，免不了还要解释一番。 否则，唐突之间不可能说服陈当归前往庄园。 “你爸妈呢？” 苏尘拍了拍年陈皮瘦小的肩膀，几月之前见到陈皮姐弟俩时，他们着装朴素补丁很显眼。 但脸上童真的欢笑时常有之，今日再次见到陈皮时，苏尘感觉陈皮眼中已无光。 兴许因为他父亲的病情加固，使得小小年纪的陈皮脸上再无笑颜。 “爸妈？”陈皮略显疑惑，只当自己年纪小听不懂苏尘之语，立即将苏尘几人请进屋内。 “贵人请！” “好！”苏尘没有改口解释，微笑着跟陈皮进屋。 张龙四人未进屋，陈皮家中‘正堂’一目了然，人多显挤。 “陈家嫂子好！” 正当陈皮领着苏尘、李恪、薛仁贵进屋后，陈白芷与其母从厅堂侧房走出。 陈白芷手里端着大半碗粟米稀粥，眼下已近午时，应该是喂卧床的陈当归进食。 “三位军爷来此……”显然，面容很是憔悴，陈皮的母亲未能认出苏尘。 陈皮立即上前指着苏尘提醒他母亲，“阿娘，是苏贵人！” 转瞬间，陈皮的母亲想起苏尘当初，指点其夫前往长安求医往事。 如若今日苏尘不来陈皮家中，五日之后陈家洼里长，将组织同村以牛车护送陈当归前往长安。 此前正值春耕农忙，壮年男丁少有留在村庄，仅剩上了年纪的男子驻家忙于农事。 陈当归祖上行医帮过不少人，陈家洼八十几户大多沾亲带故。 春耕收尾后，空出人手便打算帮扶同宗，前往长安求医。 “贵人请……”陈皮母亲连忙擦了擦手，就要请苏尘三人就座，奈何家中实难有像样安坐之处。 “陈家嫂子莫客气，我今天来此，就想看看陈大哥身体是否安好。” 苏尘拱手一礼，而后提出进房间看看陈当归。“陈家嫂子，若不介意我想进去看看陈大哥，不知行否？” “好叫贵人知晓，房内杂乱不堪，实在有恐……”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进去看看陈大哥现在是啥情况，等会我安排人接他前往长安！” 苏尘微笑着摆摆手，坚持先看一下陈当归目前状况。 “贵人请！”见苏尘坚持，陈皮母亲只能依从。 “不瞒贵人，当归每日可下榻坐起半时辰。行走时腹部坠痛难忍，无奈只能久卧！” 苏尘闻言暗自松了口气，之前听带路男孩口中说出‘卧床数月’，下意识以为陈当归处于弥留之际。 能下床，说明人的精神状态尚好。只是走路进食刺激病灶，产生疼痛感。 “陈大哥，还认得我么？” 来到陈当归卧房，苏尘笑着向床榻上平躺着陈当归打声招呼。 “贵来此，当归不能全礼，望乞见谅！”陈当归稍洗脸侧身，向苏尘三人拱手一礼。 说话时，明显能听出陈当归有些气虚。 房外苏尘与陈皮母亲的对话，陈当归尽数听在耳中。 三人拱手回礼，而后苏尘向陈当归说了一下安排人接他前往长安。 “陈大哥，陈嫂子，大概两个时辰左右，长安会有人来陈家洼接你们。 到时你们家中之事转托村民照看，安心去长安接受手术就行！” 长安距离陈家洼三百多里地，苏尘估计越野车四个小时可以抵达。 若是放开手脚让长乐公主开车，三小时也能到。 “怎敢劳烦贵人车马，不日宗叔伯便会驱车助当归前往长安！”陈当归稍加隐忍，再次侧身拱手一礼婉言谢绝苏尘好意。 “嘿嘿，陈大哥不必客气，我那车马不一般！”苏尘摆了摆手，嘿嘿一笑。 只要与人开口交流一会，苏尘很快就会繃不住。 之前还会尽量模仿长乐公主说话，将否字后置，装得有文化一些。 “皮皮，去烧些开水，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就在苏尘肚子要咕噜叫时，立即以话语声掩盖了过去。 这三天苏尘没有吃过一顿正经午饭，今天他要吃两包泡面，犒劳一下自己。 初级商城泡面总数五百，目前还有三百包存货，最近很少兑换泡面。 陈白芷姐弟立即就要跑出房间烧水，却被其母拽住。 “贵人稍待，家中尚有五只家禽，奴家这就准备饭食！” 现在十一点出头，陈皮家中很少吃午饭，饿了以蒸饼充饥。 大多数百姓家中皆是如此。 “陈嫂子，不必麻烦，今天中午吃泡面！”苏尘拱手笑着，而后再次催促陈皮去烧水。 陈皮家中尽管窄小，且没有一件像样家具，只有‘餐厅’一张石板桌。 但正因为没有家具，屋内看上去倒也整洁。 苏尘到屋外，装模作样拉开张龙的背包，捞出一大堆方便面。 “王朝，你们今天有福了，中午吃泡面！” “侯爷大义！”三人咧嘴向苏尘抱拳道谢。 二十几分钟过后，陈皮向苏尘汇报开水烧了！ “皮皮，刚才给我们带路的个男孩，去把他叫过来吧！” 陈皮点点头，撒腿往外跑。 陈白芷站在一旁，不知苏尘还有何事交待，此前更加不知苏尘让她烧水是为泡面。 “家里够十只碗吗？”苏尘看向今年满九岁的陈白芷，微笑问道。 陈白芷点点头，立即跑去火房找碗。 很快，她双手端着六只陶碗小心放在石板上，而后再次跑回火房又抱出六只陶碗。 苏尘一看，只有五个碗勉强能泡面，其他碗太小了。 “张龙，把我们吃饭家伙掏出来！” 苏尘他们有自带的餐具，原本不想在人家家中做客时自备餐具，但实在没办法。 “陈家嫂……” 正想提醒陈皮母亲一些出发之前的事，却不见其身影。 第926章 皇姐不能叫姐夫哦！ “陛下！” 老李拿着小兕子抄收的电报，急匆匆跑来丽政殿。 李世民正拿起筷子，准备享用羊肉汤饼。 汤饼非饼，实为带汤裤带面。 “晋阳公主殿下，转交镇国侯自陈家洼发来的急电！” 李德见李世民拿起筷子，丝毫没有担心打扰皇帝用餐，躬身上前递上电报。 若是其他人发的电报，李德肯定等候皇帝用餐结束，再做汇报。 但那位爷不一样，莫说李世民只是在用餐。 即使李世民刚脱下衣物准备上床，老李也敢将他叫住。 “哦~？呵呵！”李世民一想到业务娴熟的小兕子，心里不由欢快一笑。 “嗯？”李世民看完电文，手指敲击餐桌稍作思索。 电文中有手术二字，李世民心知断然不是苏尘他们有伤病。 “阿德，传谕长孙无忌，即刻随车前往猗氏县陈家洼走一遭！” 陈家洼，李世民印象很深。 眼下苏尘外出，去过陈家洼之人只剩下长孙无忌和李君羡，李君羡目前有要务在身走不开。 只能是长孙无忌跑一趟。 “喏，老奴这就去办！”李德躬身告退，离开了丽政殿。 而后，李世民再次拿起小兕子抄收的报文，仔细看了看。 “哼~！”随手将电报推给长孙皇后，拿起筷子吃汤饼。“明达不学好，偏学那混账小子！” 看到那熟悉笔迹，李世民莫名之气不打一处来。 长孙皇后笑了笑，兰花指拈起电报瞅了几眼。 长乐公主不曾与长孙皇后说起陈家洼一事，因此她不清楚苏尘此举为何人借车。 “明达，姐夫可有来电？” 午时两刻许，放学后长乐公主匆匆返回庄园。 “嗯~呐！”小兕子拿起两张与苏尘互通消息的抄报记录，向长乐公主甩了甩。 长乐公主接过逐条阅览，脸上笑容渐显，向小兕子竖起拇指： “明达真厉害！” “呵呵呵~！”小兕子笑眯了眼。 “走，洗手吃饭去咯！”长乐公主将小兕子从椅子上抱起放她下地，“吃完饭再与姐夫发消息！” “皇姐不能叫姐夫哦！”小兕子牵着长乐公主的手，仰头看向长乐公主郑重提醒。 “哟~！”长乐公主略感惊讶，低着头看向小兕子笑问道：“以明达高见，皇姐当如何称呼……你姐夫呀？” “嗯……”小兕子眨巴着双眼，认真思索几许。 小兕子在思索之时，长乐公主脑海中冒出一个词： 老公！ 忽的，小丫头眼神一亮，蹦起双脚，“夫君！” 小兕子听过长孙皇后对李世民的三称谓，二郎、陛下、夫君。 显然，小丫头知道前两种称谓，不合适用在苏尘身上。 长乐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未完婚，不能以夫君相称呢！” “未完婚啊~！”小兕子却记得吃过一次席，也正是那次第一次与苏尘相见。 几息过后，小兕子帮长乐公主出了一个好主意，“等姐夫归来即刻完婚，皇姐便可叫夫君了呀！” 长乐公主闻言，缓缓蹲了下来，“等你姐夫归来，明达与姐夫说好不好呀？” “嗯~兕子收到！”小兕子学着苏尘的样子，五指并拢干净利落快闪敬礼。 “好，洗手，吃饭！” 长乐公主牵着小兕子欢快走出书房。 ……话说苏尘在陈皮家中，正准备泡面。 人都到齐了，就差陈皮的母亲。 二十几分钟之前，只听到火房传出劈砍声，而后便没有了动静。 “皮皮，和你阿姐把开水提过来，我们泡面吃！”苏尘看了看手表，十一半刚过。 陈皮点点头，做了一个不标准的揖礼，转身与陈白芷跑向火房。 不过很快空着手跑了回来。 “贵人，阿娘告知贵人稍待半刻钟！”陈白芷双膝微微弯曲，向苏尘小声转告。 “好，不急！” 苏尘略感疑惑，二十多分钟之前，陈皮就说水烧开了。 “你们过来，我教你们泡泡面！” 苏尘打算留下几包泡面，给眼前这对纯朴的姐弟，还有之前为他们领路的陈冲。 陈冲在家中排行老二，因此小名中二。 陈白芷姐弟俩慢慢靠近石板桌，看着苏尘手中动作。 李恪与薛仁贵也动起手来。 当苏尘几人泡面入碗，陈皮的母亲端着两个大陶钵，从火房走出。 “家中贫寒，怠慢了贵客！” 陶钵上桌后，苏尘一眼认出那是柴火灶炖土鸡，鸡汤如茶。 金黄金黄的鸡汤，散发出诱人香味。 只需放盐美味立现。 “贵客莫嫌弃，此为家中吃野食走地鸡！” 苏尘傻愣愣看着钵中鸡，李恪与薛仁贵同时起身拱手一礼：“陈家嫂子破费了！” “贵客请坐，请坐！”陈皮母亲客气还礼，而后两手分别拍了一下陈皮姐弟俩。 姐弟俩以及陈冲立即退至一旁，离开石桌。 陈皮母亲走向屋外，招呼张龙四人进屋。 “皮皮，提水来泡面！”苏尘回过神，再次招呼姐弟俩去火房取开水。 五分钟随后，苏尘几人开始享用泡面。 钵中有勺，苏尘将鲜美的鸡块舀入陈皮姐弟俩碗中，“你们下午要把这些鸡吃光，不然去了长安浪费了！” 苏尘几人只象征性吃了几块鸡肉，若是不动口，主家会过意不去。 看份量，陈母应该是宰了两只鸡。 她家中只有五只家禽。 二十多分过后，张龙四人已洗好吃饭家伙。 苏尘打算离开陈家洼，与大部队会合。 “皮皮，一个时辰后，你去村子外面的国道路口处等着！” “看到黑色大铁盒的时候，站在路边向它挥手！” “记住了吗？” 国道岔路口距离陈家洼不足两里地，且道路畅通越野车能够直接驶进村子。 苏尘不知李世民会做何安排，因此安排人在路口接应最为保险。 “皮皮知晓了！”坐在石板凳上的陈皮低头拱手回应。 莫看陈皮年龄不过刚满七岁，古人早熟让人难以想象，尤其是礼仪作派。 “嗯，去长安时，只要带些换洗衣物就行，不用带吃的！” 苏尘既是说给陈皮听，也是说与陈皮母亲听。 “贵人，此地距长安近四百里地！路上吃食怎敢贵人破费，家中红薯贞观豆尚有富余！” 陈母早就打听好长安的中途，三百多里地，即使苏尘派来的马车再快也要两三天。 “陈嫂子，我安排的车不是马车，一个半时辰差不多就可以到达长安！” 苏尘起身微笑道，而后向陈母拱手一礼辞行： “那啥，陈嫂子，我们有事需要与前方大部队会合，先告辞了哈！” 李恪与薛仁贵相继起身与陈母告辞。 “侯爷，公……庄主夫人发来电报！”屋外的马汉收到长乐公主发来的三字电报。 饭否？ 第927章 行军第六日！ 交待好陈当归前往长安医治一事。 苏尘七人不作停留，准备离开陈家洼与前方大部队会合。 经陈皮家中一行，李恪对苏尘的感观正次发生变化。 几月前，虽与苏尘一同来到陈家洼，其他六人却从未听苏尘提起陈当归患病一事。 苏尘为何突然改道，通过苏尘与陈母只言片语，李恪大致猜测出此事前因后果。 陈皮家在何处，苏尘尚且记不清。 时隔数月却能将家境贫寒，进七人则无法落脚的民房普通百姓，生老病死记挂心间。 李恪内心对苏尘肃然起敬。 “咦~！” 苏尘一行来到村口最近一户人家院门前，七人坐椅前有人为喂食草料痕迹。 “陈大爷帮我们喂过马！” 地上还有水渍，不光喂了草料，还给马匹提供饮水。 “谁身上带钱出门了？” 苏尘一贯的原则：有酬必报！ “侯爷，属下有带五百文金币！”张龙上前掏出一叠金币递给苏尘。 “这玩意怕不好使啊！”苏尘望着张龙手中金币，摇了摇头。 苏尘下意识以为，金币只在长安流通，孰不知工程队早以金币结算工钱， 略作思索，苏尘将一袋未装的高产小麦取了出来，小麦差不多有四十来斤。 “张龙，和陈大爷打声招呼，把这些小麦带去给大爷！” 之前进村时，苏尘等人知会陈大爷，战马暂时拴在他家门口。 临走时，理应与老人家打声招呼。 “属下遵命！”张龙单手提着麻袋走进陈大爷家院落。 上次来到陈家洼，李世民几人便是在陈大爷家中院落闲谈。 苏尘六人纵身上马先行一步，免得届时老人家一番客气推让不肯收下小麦。 不到一个小时，苏尘七人在猗氏县与李靖会合。 “哈哈，让元帅久等了！” 李靖笑了笑，“非久也，不过小半个时辰而已！” “传令兵，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是！”随时跟在主帅李靖身旁，背后插着一杆短旗的士兵策马边行边喊：“主帅有令，继续前行！” 此次大部队休息的时间较长，不少将士路边牧马去了。 队伍很快集结，保持三纵队形匀速前行。 行程若顺利，今日或可从龙门渡回跨黄河，而后路程则过半。 …… 太阳几次东升西落。 今日四月二十六，远征军行军第六天。 行军路线前方已无水泥路。 “长孙冲，大牛！” 原本只剩下一万五千人的第一师，在龙门渡口前与粮草后勤府兵会师，人数增加至一万八千多。 随行马车更是排成了长龙。 辰时许，苏尘遇到了正在水泥路尽头，施工的长孙冲与程怀亮。 与李靖知会一声，等会再去追赶大部队，便翻身下马与长孙冲叙旧。 “苏尘，许久不见，怎的弃笔从戎？” 众人相互问候，大牛满怀羡慕眼神，围着身穿铠甲的苏尘转了几圈。 “帅气不？”苏尘笑了笑，砸了大牛一拳，“你啥时候看我拿笔杆子，舞文弄墨了？” “嘿嘿，明光铠，俺稀罕的紧！” 几位武将的儿子都有军营过活经历，但从无一人有资格穿上，将领才能装备的十三铠之首明光铠。 “稀罕？”苏尘拍了拍程怀亮肩膀，“等我回长安时，这玩意留给你就是！” “当真？”程怀亮瞪大双眼看向苏尘，“莫诓俺！” “切~也就你稀罕这玩意！五十斤啊，谁稀罕！”苏尘表情嫌弃，掀起甲身一角抖落出响声。 “嘿嘿！”程怀亮傻呵呵的笑着。 随后，苏尘便不再搭理大牛，转而看向长孙冲，问道：“这里距离朔方主城还有多少里地？” 长孙冲略带歉意，拱手对苏尘答道：“百四十余里，此次赶工不急，误了大事！” “不过，自此处往前方六十里，皆已整平路基，可保车马畅行无阻！” 长孙冲半个月前接到庄园传信，大军可能近日开拔。 长孙冲细算之后，料定水泥路无法修至，当初指定的距朔方八十里。 于是，思之再三决定先修好路基，以此保证大军通行无阻。 “想多了！”苏尘摇头笑道：“就行军而言，结实的土路要比水泥路速度更快！” “而且，你们施工进度已经很快了！” 苏尘粗略估计，长孙冲与大牛四个月不到，至少浇筑了两百里水泥路。 途中有几处跨度很大的拱桥，肯定占了工期的大部份时间。 长孙冲闻言心里稍加放松不少，而后上前一步小声问道：“方才见队伍中三十余辆马车装载草捆，是为何物？” 苏尘淡淡一笑，“那个啊……大唐帝国神武大将军是也！” 长孙冲皱眉思索几许，而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见长孙冲此般反应，苏尘一怔。 “你知道神武大将军？” 长孙冲连连摇头，“不曾有过耳闻！” 苏尘没好气的轻轻推了一把长孙冲，“那你还装着高深莫测的样子点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与长孙冲、大牛两人闲聊十几分钟后，苏尘便打算归队。 “你们俩有没有口信要我帮你传回长安的，或者给家里写信？” 长孙冲与大牛相视一眼，认为苏尘脑子有问题。等他从朔方回长安，估计也是三个月之后的事。 何需多此一举让苏尘带信！ “苏尘、蜀王殿下，还有各位兄弟！快些追上卫国公吧，万事多加小心！”长孙冲不知李恪已晋升燕王，故依旧以蜀王相称。 “切~我懒得跟你们多说！”苏尘从长孙冲与大牛眼神中，看出了他们俩不信自己有能力帮他们传信。 甚至将自己当成了傻子。 众人拱手回礼道别，苏尘突然指着李恪，对长孙冲冒出一句话： “他已经不是蜀王了，削王罢爵贬为庶民发配燕州，人称燕王！” 说完，苏尘纵身上马扬长而去。 “各位珍重！”长孙冲没将苏尘的话当回事，再次对李恪、薛仁贵六人拱手一礼。 李恪面带些许笑容，抱拳一礼：“月余之后，我派人接两位入朔方王庭做客！” “驾~！” 前方已没了水泥路，为了方便车马前行，碎石子亦不曾铺设。 可任由战马驰骋！ 若非炮车速度跟不上，李靖大可甩下粮草辎重，第一师骑兵加快行军速度向朔方挺进。 如此一来，今日便有可能抵达战场指定位置。 粮草辎重无需护送，押运队伍本身就是府兵而非民夫。 第928章 春闱策论：何以谓之合格帝王！ “辅机，三日前送往庄园病患近况如何？” 早朝刚下，李世民几人像往常一般，相聚御书房谈天说地。 似乎近来朝中并无政事。 “回陛下，臣昨日派府中下人去往庄园询问。”长孙无忌起身作礼，被李世民抬手虚按下。 “谢陛下！”长孙无忌道谢后继续说道： “据孙真人高徒所言，陈家洼陈姓病患术后状态极好。仅需卧床静养两周时日，孙真人再以温药辅之便可痊愈！” 换作旁人，即使圣人在世为帝，也断无可能垂听一位普通百姓病情。 陈当归运气有加结识苏尘，李世民才有此一问。 “嗯！”李世民点点头。 想起今日早朝时决策未遂一事，手指轻敲书案看向房玄龄问道：“今岁春闱人数几何？” 房玄龄起身拱手一礼： “回陛下，截止昨日，长安各道观寺庙以及客栈，共统计待考考生千六百余名！” 贞观三年春闱延后一个多月，按惯例当在三月底四月初。 目前大唐并未设置，专门用于各地赴京赶考学子的会馆。 考生进京后，多数寄居于寺庙道观。亦或是友人借宿，家产丰厚的考生则住客栈。 有条件习文识字者，家境多数不至太过贫寒。 房玄龄稍作思量，继续道：“禀陛下，以次春闱考生较以往多出约三百人。据统计官吏回报，众考生似有心直奔落榜后，参与教师选任！” 李世民闻言，敲击桌案的手指悬停，脸上呈现哑然之色。 常言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如今的考生不想着为官为吏，却奔着教书去。 “嘶~！” 李世民从牙缝吸入一口气，暗自琢磨着，兴许教师的俸禄给高了。 贞观希望小学老师，工资每月两千假期俸禄减半，无其他实物补贴。 七品县令年俸三万，禄米七十石，职田三顷，仆役两名。 “呵呵，无妨！”李世民细想过后微微一笑，摆了擇手。 “尚书左丞……教育部部长狄孝绪有报，各地学校修建工程已近尾声。 六月下旬有望竣工，眼下正急缺授课教师！” 其他地方的学校，不及贞观希望小学占地一半，但工期却不可同日而语。 苏尘盖学校不计人工与成本，动辄千余人同时施工。 反观其他州县修建学校，百人施工已是极为难得。平整二十亩校园场地，全靠人力畜力。 “陛下圣明！”房玄龄对李世民的说辞无言以对，只能高呼陛下圣明。 届时朝堂无人可用，想必皇帝自有办法解决。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再问道：“主考官以及此次春闱考题，两位可有计较？” 如今魏征出差，以往科考主考官魏征必占一席。 故此，今日早朝商议主考一事久久未决，而距离五月初一开考仅剩五日。 “陛下，臣举荐财政部戴胄占一位！” 长孙无忌拱手一礼回应李世民，皇帝问话臣子不作反应绝非明智之举。 因此，长孙无忌随意举荐一人，之后便与他无干。 房玄龄自不必多说，主考官有他一份。 不知何故，长孙无忌从未担任过科考主考官，或许是因为他与李世民关系太近。 “戴胄……”李世民不置可否点点头，他心中已有人选。 随即，李世民看向房玄龄，“玄龄，考题一事可商定？” 历来科考考题由皇帝指定大臣拟定，最后策论则由皇帝亲自拟定，并于开考当日告知主考官。 长孙无忌回答了主考官人选，房玄龄则回应考题一事，“陛下，臣建议此届科考取消明宇科！” 明宇科，主考文字功底及书法。 其他五科为： 秀才科，主考考生对儒家经典的理解。 进士科，考题三道。初考贴经，考察考生对儒家经典的理解程度。 二考诗词歌赋杂文，考生当具备诗词创作能力，以此展现才华和理想。 三考时政要务，包含治国之道，经济、民生，要求考生善于发现实际问题并提供解决之道。 明算科，顾明思义主考算术。 明法科，考核考生对唐律的认知，以及合理运用律法解决实际问题，主旨为选拔司法官吏 明经科，主考经义。先进行填空作答，将古文经典遮蔽某些文字由考生补全。 而后口试，主考官摘取某段典籍，考生当场阐释。 最后考时务策论，主要考核考生对当下问题的分析以及解决之道。 因此，明经科最难。 若是苏尘去参加贞观年间的科考，估计只有明算科能及格。 “可！”李世民不经思索，点头应允房玄龄提议。 “明算科加入数字计算，占比三成。进士科则增加拼音相关考题，同样占比三成！” “两位以为如何！” 李世民越发感觉小写数字和拼音的重要。 年仅四岁的小兕子，为何能独自收发电报？ 无他，因为小兕子懂得拼音，又会小写数字！ 李世民此举并非临时起意，早在第二期大唐月报发行时，便已广而告之。 今后朝廷科考将增加小写数字，与拼音相关考题。 “陛下圣明，臣附议！”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附议。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而后眼神稍有变换。 好似想起某些有趣之事。 “玄龄听题！” “臣，恭听圣意！”刚返回原位还未入座的房玄龄，立即出列躬身静待李世民出题。 “春闱策论三道！”李世民竖起一根手指，“其一：何以谓之合格帝王！” “其次：论国富民强三大指标！” “最后一道：论战争主要目的！” “臣遵旨！”房玄龄听完李世民策论三道，稍显思索之色。“陛下容禀，妄论帝王功过，只怕考生无人敢作答！” 李世民淡淡一笑，摆了摆手，“无妨！考生入场开考前，朕有开言论旨意下达！” “实事求是，就事论事，皆无罪！” 百姓聚集于朱雀门慷慨捐资那日，苏尘在御书房抛出合格帝王话题。 长孙无忌、房玄龄皆有在场，李世民如今以此为论题，不足为怪。 至于国富民强、战争主要目的两题，则从未谈论起此事。 第929章 魏征密奏 “玄龄、辅机！”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低眉思索之际，李世民忽然微笑开口。 两人齐齐向李世民望去，拱手一礼，并未言语敬待皇帝下文。 李世民轻击书案，看向两人缓缓说道： “当今虽不至四海升平，也算边疆抚宁。故而，何以衡度国富民强？两位各陈三要，朕欲闻其详！”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闻言正襟危坐，好似三甲考生面对殿试一般，心思百转。 “玄龄请先！” “辅机先请！” 此二人不愧为相交多年挚友，心有灵犀般为对方着想，相互谦让绝不抢人风头。 “哈哈哈……”御书房内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随即，房玄龄起身，并整理衣冠向李世民行一礼。 “臣观三朝兴亡，窃以为强国之本要，犹如夯土筑基。” “其一，在于粟帛盈仓。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女不织或受其寒。故臣以为，强国之首要在于粮食； 其二，在于刑赏昭明。昔汉文除肉刑而天下恸。今贞观律当效周公明德慎罚，赋税如衡器，不偏富豪，不倾贫户； 其三，在于牧守择贤。县官苟非其人，则立见凋敝。严考功簿，若有贪渎者当白刃悬其颅顶。” 房玄龄国富民强三要陈述完毕，向李世民恭敬一拜。 李世民微微点头回应，抬手示意房玄龄归座，转而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整理官袍出列，向李世民致礼。 “玄龄所论以固本强国，然臣亦有拙见。”长孙无忌陈述前，先点评房玄龄论述并向其拱手一礼。 “臣论有三，其一：烽火熄而驼铃彻。 东突厥南窥，吐蕃鹰视。我大唐帝国当效汉武置河西四郡，护商贾如龙脉，则胡商献珍宝于市； 其二，版籍清而绝隐户。前隋大业人口虚浮，使童子入册，弱孺录籍。 则调租庸之米帛，犹如渭水滔滔不绝，以致民不聊生； 其三，孔孟之道铸民心。臣昔时得闻洛阳城头旗帜每十日五易，皆因礼崩乐坏。故各州县学校建成，当使幼童亦闻孝经而忠陛下！” 长孙无忌语毕作礼回归原位。 御书房针落可闻其声。 “哈哈哈，好！”十数息过后，李世民仰头畅笑，“玄龄持夯杵固我社稷，辅机执吴钩以镇八荒！” “我大唐帝国何愁国不强，民不富？” 尽管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二人所答，与苏尘功德系统给出的，国富民强三大指标出入甚大。 但，身在其位，两位宰相所论更加贴近现实。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正要起身客气几句，李世民再次开口说道，“关于国富民强指标，朕亦有三论，说与两位参详！” “臣等俯首躬听陛下高论！”两位礼数周到有加，坐在书案边俯道拜道。 李世民起身走出书案，来到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跟前。 两人当即起身，模样谦卑有礼，静待圣言。 “朕尝闻管子有言：‘仓廪实而知礼节’。是以国富民强之首要，粮食产量耳！” 李世民说完观察对面两人反应。 “陛下圣明！”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思索之际，一时之间竟然疏忽大意，忘了给皇帝点赞。 李世民见此满意点点头，单手背于身后略作思索，伸出两根手指。 “其次，朕得闻一句俗话，人多力量大！ 故而，国富民强之根本在于人口！” 房玄龄、长孙无忌相视一眼，越听越不对味。依稀记得李世民以上所述，似乎于何处有过听闻。 不及多想，两人同时高呼：“陛下圣明！” “其三，民欲强，则需开智为先！故而，我大唐帝国子民皆应入校习文识字！” 李世民说完宗上所述，静待两人高呼圣明。 未曾等来长孙无忌两人的奉承，李德匆忙跑进御书房汇报，“禀陛下，魏征自山东登州发来急电！” “急电？” “老奴口齿不清！”老李这段时日，经常收到庄园转送的电报。情急之下竟然顺口说出急电。 躬身迈步向前，双手将密奏呈于李世民，“禀陛下，魏征自登州发来急奏！” “嗯！”李世民接过密信，返回座位。 以为魏征所奏之事，无外乎清查阻挠各地学校修建的士家大族一事。 因此李世民动作轻缓拆开蜡封密件，好似并未将此事端的太重。 他相信耿直且嫉恶如仇的魏征，有能力处理好此事，此奏报当为处置结果汇报。 李世民摊开信件，仔细阅览。 随着目光在纸上的移动，李世民脸上表情变得越发阴沉，乃至不怒自威且带有一丝狠辣。 御书房内，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刚进入的李德，大气亦不敢喘出一口。 “肮脏倭狗，好胆！”李世民重重的将魏征密奏拍在书桌上。 盖碗茶的茶盖，震荡而起翻了个面。李德不敢上前摆正茶杯，战战兢兢躬身在旁。 见皇帝如此大怒，连同长孙无忌、房玄龄也跟着躬身，不敢正视李世民。 李世民面向御书房门口处，双眼微眯思索几许后，将密信递向李德。 “喏！”李德恭敬送过，转交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传阅。 两人怀着忐忑之心，同时浏览魏征密奏，很是好奇究竟何事惹得皇帝如此大怒。 魏征密奏语言简练，倭狗国密密渡海从登州上岸。并潜入十三家手握盐矿经营许可证之一的琅玡王氏，开办的造纸厂。 以期盗取先进造纸技术。 由此李世民分析得出，倭狗此行径乃事先早有预谋。 长安辖下州县亦有造纸印刷厂，若非事先计划，何故舍近求远跑去山东登州行盗窃之举。 倭国遣唐使多数居于长安，非朝廷签发许可不得擅自进入其他地界。 长安乃大唐京畿重重，所以只能从本国另行派人执行偷盗计划。 “伏乞陛下圣裁！” 看完密奏，长孙无忌两人知悉李世民发怒缘由。像魏征密奏最后一句一样，请李世民下令处置之事。 “贞观三年四月初二……” 盛怒之下差点下令，将大唐境内所有倭狗斩杀殆尽。 李世民此前怒气直冲脑门，冷静之后心中考量颇多。 “无线电报机好啊！” 第930章 梁师都战前部署，求助阿史那社尔！ “伏乞陛下圣裁！” 长孙无忌、房玄龄相视一眼，再次拜请。 李世民淡淡一笑，缓缓坐下，“玄成四月初二发奏，今日方抵长安。若有无线电报机加持，何需耗时如此之久！” 大唐各地的造纸、印刷厂、细盐提炼以及水泥和红砖厂，苏尘从未要求那些世家保密生产。 无论何种技术，一但公布，有等于没有。 任谁也无法独占鳌头，垄断行业关门赚大钱。反而还能促进行业创新，从而达到良性竞争。 但，此般做法只针对大唐而言，倭狗以及其他国家不在此列。 此次魏征并非自主查出，倭狗潜入造纸厂行盗窃之举。 在其进入登州境内后，上门拜访士族领军家族王家时，由王家提供线索双方联手加以查证。 最后查察身份证，坐实倭狗行窃并上报长安。 王家发觉造纸厂新入工人有异，奈何倭国人与汉人面貌几乎无从判断。 因此，王家历经月余亦不曾有所作为，若非域外之人，盗取造纸术毫无价值。 “玄龄拟旨！” 房玄龄立即就坐，备好笔墨纸，“请陛下降旨！” 圣旨一般由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尚书省公布并监督执行。 “令：登州刺史将其境内倭国遣唐使，搜尽斩绝！” 李世民只说出一句，再无后话。 房玄龄顿笔等待片刻后，放下手中笔恭敬一礼，“臣遵旨！” 随即，李世民补充道，“另外，下期大唐月报发文，将倭国盗取我大唐帝国密术一事公之于众，以儆效尤！” “喏，臣遵命照办！” “呵呵！”李世民轻轻点头，脸上呈现一丝笑意，“倭狗国！果然如贤婿所言，当得机时得势，亡我大唐之心由来已久！” 李世民目视前方，眼角微微抽动几下，手指有节奏敲击书桌。 方才对倭狗处置之法，不过是为苏尘今后行事做好铺垫而已。 若哪天苏尘心血来潮，想去倭国观光旅游。只需将今日之事重提，便可名正言顺请出神武大将军做客倭狗国。 片刻过后，李世民看向李德吩咐道：“阿德！给那小子去电，将此间之事报于他！” “喏！”老李躬身领命退出御书房。 “玄龄、辅机！” “臣在！” 短暂怒气消散殆尽，李世民心情依旧大好，“明日一早，随朕前往庄园视察！” “遵旨！” …… 朔方，南北纵向四百余里，东西横长七百余里。 五原、朔方两郡，下设五原、丰安、永丰等五县。 原有五郡二十余县，隋末战乱县置崩塌，如今人口约六十余万。 梁师都将朔方郡定为王庭都城，紧邻大唐北疆边界。 都城与大唐地界中间形成约六十里真空地带，两国之间无法定意义层面国界线。 未获得东突厥赐封大度毗伽可汗之前，大唐与朔方百姓尚有经商往来。 此时的朔方王庭金帐内，气氛异常活跃。 朔方民众本为汉人，梁师都为迎合东突厥。 不惜将土木结构大殿，改装成游牧王族议事场所金碧穹顶。 大唐月报公布的征讨朔方檄文，不曾传播至此。 潜入长安以北夏州的朔方密探，提前得知消息，并于十日之前传回朔方郡。 “可汗莫为此犯愁，唐皇遣兵三万余众，妄图攻占固若金汤天险朔方。” “大唐兵有余，而粮不足。可汗只需守城月余不出，料定唐兵定因粮尽而败退！” 开口之人乃朔方郡守，一年约五十出头汉人男子。 朔方政权结构与前隋及大唐皆有不同，保留了郡县制，政权中心却不存在三省六部。 梁师都任人为亲，有几位忠诚部下与其出谋划策。 “哈哈哈！” “刘郡守所言极是！” 其余十数人，除去梁师都心腹皆尽跟着哄堂大笑。 “哼！”梁师都望着开口之人，双眼冒火，掌击案台喝止众人发声。 “如若尔等皆附刘歧胜之言，本汗奉劝诸位趁早自缚于朔方城下，等候唐军到来献城领赏！” 立时，金帐内无人再敢出声。 此前本为攀附强颜欢笑，众人脸上表情因此收放自如，低头不语。 “张云拓，整顿各部兵马加固城防，务必坚守旬月！” “本汗十日前已派信使前往阴山，请求阿史那社尔特勤，发兵增援联防来犯唐军！” 梁师都在得知大唐将兴兵来犯时，第一时间便求助东突厥。 距离朔方北部五百里之外，东突厥阴山驻军阿史那社尔所部。 阿史那社尔于东突厥而言，相当于大唐掌握兵马的封王存在，可自由调配所部兵马。 草原骑兵行军速度较快，无粮草辎重五百里最多只需三天，加上送信耗时，不出七日援军便可抵达朔方。 朔方其他官员大言不惭，敢嘲笑大唐此次出兵，梁师都可不敢。 若兵败，底下官员只要投诚便可，甚至今后还有入大唐为官。 一方霸主梁师都却不行，仅凭此前数次无视李世民诏书，便足以使其下场凄凉。 梁师都深知李靖用兵如有神，或许三万五千唐军乃障眼法，其中定有诈计。 因此，即使朔方屯兵倍数于唐军，梁师都亦不敢出城迎战，以免中计失城。 向东突厥求兵方为上上之选，而且梁师都异常确信，颉利可汗必定无偿出兵相助朔方守城。 如若朔方失守，疆土尽归大唐。东突厥则少了一层天然屏障，颉利可汗断无袖手旁观朔方纳入大唐版图。 不过，按照梁师都估算。阿史那社尔应在三日之前，便领军来援。 然，时至今日却不见东突厥一骑入境，梁师都心有不安。 “谨奉可汗之命！” 张云拓相当于朔方兵马大元帅，统领朔方约八万兵马。 “今日二十六，想必唐军五日后便可抵达朔方城外，望诸君做好备战准备。” “广布斥候，随时观测来犯之敌，援兵将于三日后抵达。” “五月初起，紧闭朔方南面城门，擅开城门者定斩不饶！” “届时若有误战守城者，莫怪本汗不念旧情，尔等可明白？” 梁师都估算大唐北伐行军进度，大致不差。 若不是国道水泥路方便了车马通行，大唐在临近朔方各州调兵，差不多要一个月方能抵达朔方城外。 “我等谨记可汗之命！”众人右手抚胸颌首，齐声应答。 旋即，梁师都目光瞥向独占一席的其弟梁洛仁。 “哼！” 三日前，梁洛仁好心劝导梁师都莫要与大唐为敌，即使不归顺，也不可兵戈相见。 此谏言，自李世民登基之后，梁洛仁不止一次对梁师都过。 每每提起，无不引起梁师都反感，乃至嗤之以鼻。 …… ……。 第931章 颉利命阿史那社尔，碰碰运气！ “报~！” “禀报大帅！前路总管侯将军请示大帅，队伍前锋已抵达朔方城池外十里之处！” 四月二十六，傍晚时分。 远征军耗时六日，早于原计划四月末，提前三天抵达朔方。 李靖勒马止步，捋须微微点头。 “苏小子，依你看来大军何处安营扎寨为好？”李靖面露笑意看向苏尘询问。 若照事先商定方案，远征军将在朔方城外五里驻扎。 待将士休整调息三日后，便会叩关发起攻城军事行动。 李靖此次出征为帅，主要任务为压阵，其他一切行动由远征军各级将领自行决断。 “啧~安营扎寨……” 随即，苏尘回忆起影视剧中，双方交战时的情景。 攻城方通常会在目标城池安全距离外，用挡马栅栏围出一片区域用于驻军，并筑高台设置岗哨。 “元帅，我问一下哈！啥时候进攻？”苏尘思索一番后，心里有了想法。 “此次行军七百余里耗时六日，将士消耗甚微！”李靖略作思量，答道：“仅需要休整一日，四月二十八对朔方城池展开进攻！” “嘿嘿，好！”苏尘闻言嘿嘿一笑心中暗爽，速战速决正合心意。 出征之前，无人向苏尘透露战事具体安排，李世民与李靖只将苏尘当做战场看客。 “元帅，我感觉再向前推进七里地！” “远征军于朔方城外一千五百米处搭帐篷，这样方便攻城。” “也不用搞围栏了！把神武大将军对着朔方城一字排开，晚上睡觉时派人轮流值班！” “元帅，你认为怎么样？” 火炮最为理想的攻击距离是五百米，苏尘根据前世影视剧中得来的经验。 敌我双方应该留出一片空地，便于两方兵马相互叫阵冲杀。 炮兵连全员一百二十八人，火炮共计四十尊，其中散弹神武大将军三十三尊。 平均三人负责一尊神武大将军。 “呵呵，一字排开！”李靖笑了笑，脑海中已呈现神武大将军，威风凛凛的画面。 而后转头看向传令兵，正色命令道：“传令先头部队，行至朔方城外三里之外安营扎寨，无需构筑防御工事！” “另，派出两路斥候，打探东西两路阻敌师团当前所在！” “得令！”传令兵来去匆匆，行事干净利落。 左威卫将军薛万彻为东道总管，若已抵达指定防守要塞阴山以南，则相距侯君集前军所在约两百里。 西道总管苏定方则更远，两军相距将近五百里地。 正好横跨朔方东西向长度。 “驾~！”李靖下完两道军令继续前行。 苏尘立即跟上，微笑着问道，“元帅，你说三天能不能把朔方城攻破？” “呵呵，三日？”痴人说梦四字，李靖正要脱口而出。 忽然想到火箭军，以及战场收割利器帝国神武大将军的威能，脸色一变。 李靖再也没有闲心，思索三日能否攻下朔方。而是在考虑今后的对外战争，是否需要用兵之道。 换言之，一切精谋细算在神武大将军面前，如同纸糊人偶，一戳就破。 “老夫解甲归田之日，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李靖没有回答苏尘的问题，哈哈大笑甩鞭扬长而去。 好似享受最后的军旅行程！ “呃~元帅这是整的哪出？”苏尘一脸懵逼看向李恪与薛仁贵。 李恪与薛仁贵默契的摇了摇头，不曾回答苏尘的疑惑。 ……一个时辰前朔方城内，梁师都收到了远征军当下动向。 “禀报可汗，唐军分三路向朔方进发！ 目前主攻兵力约两万，距离城外不三十里！”一名身负令箭斥候，单膝跪地向上首位梁师都汇报军情。 斥候探查的很仔细，侯君集所率第一师一万五千人，加上粮草押运人数差不多两万。 梁师都得闻军情，脸上无太多紧张之色。 唐军仅仅两万兵马，朔方拥兵八万守城不出，没道理坚持不到东突厥援兵到来。 “再探再报！”梁师都淡淡开口，挥手打发报信斥候。 “遵令！”斥候起身随即出了金帐。 “奇哉怪也！”梁师都面色平淡不起波澜，实则一颗不安的心始终悬着。 “首发信使已去十日，既不见东突厥铁骑来援，信使亦未归！” 按着路程计算，朔方距阴山不过五百里。轻装骑兵日行两百里绝非虚言。 “莫非东突厥出了变数，亦或两番信使途中被截？” 梁师都为确保求援万无一失，分两批信使隔日派出，前往东突厥阴山阿史那社尔驻地。 由始至终，梁师都不曾有过半点怀疑，东突厥颉利可汗会拒绝出兵相助朔方。 料梁师都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东突厥阴山阿史那社尔驻地，一顶豪华金帐内发生了何事。 “两位此般行径，未免有些过了吧？” 金帐内，阿史那社尔脸色极为不善的怒视，两位正在大快朵颐大口喝酒的人。 “特勤勿怪，我俩受可汗之命从定襄奔袭至此，稍时休整三日再议正事不迟！” 执失思力嘴上说着客气话，举坛倒酒的双手丝毫不客气。 “来，执失敬特勤一碗！” “康苏密与特勤共饮，干！” “哼~！”平日性情温和话语不多的阿史那社尔，此时脸色极为难看。 七日之前，朔方来使请求阴山驻军驰援朔方，联手阻击来犯唐军。 阿史那社尔权衡一番，安抚朔方来使后，派人前往定襄告知颉利可汗。 颉利可汗遣两位心腹大将，至阴山与阿史那社尔共谋此事。 哪曾想，执失思力与康苏密来此已有两日，三缄其口闭口不谈正事。 两头牛羊事小，无伤大雅。 但阿史那社本就不多的御液酒，与几位知心部下分享之余仅剩六坛。 康苏密与执失思力连住两日，每日消耗一坛。 目前除了颉利可汗，就数执失思力手中御液酒最多。 此前长安一行，用宝马追日从苏尘手中换得两百坛御液酒，回到东突厥被颉利可汗强行夺去三十坛。 阿史那社尔心不甘情不愿端起碗，三人一饮而下。 “说，可汗做何安排！”摔了酒碗，阿史那社尔举起九节剑砸在案板上。 再让眼前两位既无耻又无德之人留在阴山，御液酒势必见底。 执失思力与康苏密见阿史那社尔动怒，讪讪一笑。 “特勤，可汗有书信一封，请过目！” 康苏密喝完碗中酒，从貂裘中掏出一封颉利亲笔信。 “哼~！”阿史那社尔更气了，一把将信件夺了过去。 两人来了两天，若非今日胁迫相逼，此二贼怕是依旧不会拿出此信。 “二位请回吧，此行本特勤轻骑五十，走一遭便是！” “来人，送两位将军回牙帐！” 阿史那社尔看完颉利亲笔信，明白了颉利意图。 书信内容简单，派人去长安送信请苏尘漠北一聚，仅差两天正好一个月。 颉利似乎有些等不及。 故此，趁着大唐进军朔方，命令阿史那社尔前往碰碰运气。 看看苏尘会不会随军离开长安，来到朔方境内参与战事。 至于是否派兵增援朔方，颉利可汗只字未提！ 第932章 安营扎寨！ “两位请吧！”阿史那社尔起身望着，依旧安坐的康苏密与执失思力。 “特勤莫急！”康苏密给自己倒上半碗，小酌一口，“啧~嘶！” “可汗有令，若特勤此去朔方不遇苏侯爷，我与执失入长安亲待侯爷回复可汗之邀！” 阿史那社尔闻言握了握拳，无力感油然而生。 “哼，两位早些歇了吧！明日一早随本特勤前往朔方，相助梁师都抵御唐军！” 阿史那社尔第三次逐客，康苏密与执失思力终究深明做客之礼。 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两人饮完最后一碗，同时起身抚胸颔首向阿史那社尔一礼。“多谢特勤招待，明日帐前相会！” “请！”阿史那社尔掀起帐帘，将康苏密与执失思力‘请出’金帐。 二人再不走，一坛酒便要见底！ “来人！”阿史那社尔送走康苏密两，朝帐外叫唤一声。 “特勤！”帐外进来两人，单膝跪地等待阿史那社尔命令。 “遣回两位朔方来使，令其即刻动身返回朔方。 告知梁……大度毗伽可汗，本特勤明日一早，率所部精骑前往朔方！” “两日必达！” 两个朔方奉命求援的信使，如今依旧滞留阿史那社尔驻地，享受良好‘招待’。 现在已是日落时分，阿史那社尔深知两位朔方来使心系朔方，因此将他们连夜遣回。 “是，特勤！”两名侍从右手抚胸恭敬领命，而后起身离开金帐。 金帐内只剩下阿史那社尔一人，缓缓坐回方才三人饮酒处。望着案板上残羹剩酒，阿史那社尔脸上几乎拧出水来。 “嘶~！”自斟自酌饮下小半碗，放下酒碗目光看向某处，脸上呈现极为不屑蔑视之色。 “哼，梁师都！” “指望与我部联兵抗唐，助其守城保疆？”阿史那社尔再次饮下一口，“唐军若犯东突厥，苏尘尚且良言相劝莫反抗！” “宵小梁师都，何德何能令本特勤出兵助之！” 起初颉利可汗安排阿史那社尔镇守阴山。其目的便是防止大唐吞并朔方，以便就近发兵增援。 不使朔方落入大唐之手，从而导致东突厥错失一天险屏障。 如今局势不同，颉利可汗从阿史那社尔长安一行带回的消息，改变了对大唐长久以来的对峙态度。 故而颉利可汗产生了与大唐交好的想法，乃至联盟之意。 东突厥亦有强敌环伺，东北向薛延陀，西北西域诸国。 …… 苏尘不知朔方城内梁师都有何打算，更不清楚阿史那社尔金帐发生之事。 “灯车每隔十丈一架！” “三营长，神武大将军摆放于灯车之间！” 太阳已经下山，为了晚上睡个好觉，苏尘正忙着布置场地。 一百灯车卫，侯君集第一师分得六十，另外两师平分四十架。 灯车上下两层造型，中间间隔一米二。底盘离地四十厘米，车身宽度相较运货马车宽一米。 六米五的灯杆贯穿两层车架，两层中间以粮草充当配重，以保持车身稳定。 上层车板可乘坐八人。 灯车将营地围成方形，每两架灯车中间布置一尊神武大将军，主要集中于正对朔方城一侧。 布置完营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能路灯亮了起来。 在苏尘布置营地时，三里之外朔方城城墙阙楼上，守城士兵双目眺望不明所以。 “元帅，营地布置好了，还行不？”苏尘来到李靖跟前，笑脸邀功。 李前捋须微微一笑，“嗯，劳不可破，晚间可安然入眠！” “嘿嘿，那是！”苏尘得意一笑，“有神武大将军镇守，又有火箭军值班，对面来多少人都讨不到好！” 玄甲军与羽林卫都有战场经历，像苏尘这般安营扎寨之法，属实开天辟地头一遭。 不过，安全防御确实到位！ 也省事，无需将士东奔西跑砍伐树木围桩，搭阙楼修岗哨。 “侯爷，公主殿下发来电报，询问侯爷是否挂念公主殿下！” 苏尘瞪了一眼跑向报信的马汉，而后对李靖抱拳一礼，“那啥，元帅你休息哈，我去回个电报！” “呵呵！”李靖笑了笑摆手道：“去吧！” 苏尘拽着一脸发懵的马汉走向一旁灯车下，没好气的喷向马汉，“特么的，本侯爷又不是不识字，下次那妞发的电报别念出来啊！” “属下知错，下次定当改之！”马汉憋着笑，态度诚恳的向苏尘致歉。 苏尘繃着脸打量马汉，已经不是第一次警告马汉，奈何后者屡教不改。“下次记住了哈！” “侯爷请放心，属下谨记！” 苏尘半信半疑惑点点头，从马汉身上解下无线电报机，放在灯车上层车板上。 “你一边去玩吧，本侯爷要发密报！” 马汉抱拳一礼，“属下遵命！” 确认马汉走开后，苏尘起草了一段电文，然后挨个查找密码本转换成四个数字的编码。 “啧~不对啊！” 找着找着，苏尘发现了不对劲。 电文太长了，他不会文言文。发出这条三十五个字的电报，至少要半小时。 思之再三，苏尘重新写下一句话：‘饭否？卿不在，坐不安睡无宁，茶饭不思！苦哉，苦哉！’ “这还差不多，除了复十来个字！”随后苏尘将文字转换成嘀哒。 庄园书房内，长乐公主等了十五分钟也不见回电信号。 正当她以为苏尘无暇回电时，耳机中传出持续蜂鸣声，那是电文起始提示。 长乐公主全神贯注准备抄录电码，而后便听到一连串，中间没有任何间隔的嘀哒信号。 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放下手中笔，等待监听第二遍。 这是苏尘独有的发报方式，抄报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等苏尘发第二遍重新记录。 之前每天电报消息往来，苏尘极少亲自发报，皆由马汉负责收发。 六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将苏尘发的电报抄录并译成电文。 转瞬明白了苏尘为何亲自回电。 “呵呵呵~！”长乐公主嫣然一笑，“木头亦有害羞之时呢！” 而后长乐公主回了一条消息，行军长途跋涉使人困乏，提醒苏尘早些休息。 苏尘最后回电长乐公主，告知部队已在朔方城外三里安营扎寨。 无需交待她转告李世民，长乐公主自知如何去做。 长乐公主回电苏尘晚安后，关闭无线电报机，喃喃道： “晚安！” 第933章 准备偷袭 此时正值月底夜空不见月亮，夜晚可见度极低，一片漆黑。 苏尘本想操控无人机，飞往朔方内探查一番，由于拍摄视线受阻只能作罢。 相隔三里地，营地内依稀可见朔方城墙布满火把和火盆。 墙上守城士兵同样有看到，远征军营地太阳能路灯照射光芒。 只是看的不太明显，更不清楚是何物所发光芒。 苏尘、李恪、薛仁贵三人一顶帐篷，张龙赵虎四人与炮兵连士兵分成若干帐篷，相隔二十几米将苏尘围在中心位置。 “傍晚的时候，我看到朔方城墙上有六个大木架，那是干啥用的？” 八点还不到，苏尘三人在营地瞎溜达。 “抛石车！”李恪回答简练，没有一个多余字。 “哦~！”苏尘点了点头，稍加思索再次问道：“那玩意能抛多远？” 李恪不假思索，细心回答苏尘问话，“抛石车有轻重之分，重型十梢抛石车合两百人之力拉索，六十斤石弹可抛出一里之外约……五百二十米！” 稍加停顿，李恪对朔方城墙上的抛石机做出推算。 “显然，朔方城墙不具备布置重型抛石机！粗略估计当为三梢抛石车，射程两百米范围之内！” 苏尘闻言立即警觉起来，看向李恪郑重怼了一句： “那玩意具备危险性，不要瞎估计！” “明天先休息一天，两天后我们先把它搞掉。万一开打攻城时，敌人给我们来一发会砸死人的！” 李恪木然看向苏尘，以前从没发现苏尘如此胆小怕死。 “请侯爷吩咐！”薛仁贵与李恪反应截然不同，但凡苏尘有需要，薛仁贵会第一个站出来执行。 李恪跟着拱手一礼，稍稍低着头等待苏尘下令。 不过，李恪、薛仁贵二人心中已有想法，如何毁掉朔方城墙之上的六架抛石车。 朔方地盘不大，人口也少。 但城墙却是高大的很，目测高四丈以上，城墙顶部过道宽几许目前不得而知。 城门处外墙并非用青砖砌筑，而是以不规则石块堆砌而成，长度连绵不下两里地。 苏尘思索片刻后问道，“你们说……抛石车是不是要提前将石头搬上城墙？” “自然如此！”李恪面带些许笑意点头回道。 “嘿嘿~！”苏尘看到李恪脸上表情，便知他们已有作战计划，“你俩是不是也想到用火箭弹，摧毁城墙上的抛石车？” “嗯，神武大将军射程虽远。但铜球很难瞄准抛石车，因此对其伤害不大！” 李恪的想法与苏尘一致，“没错，明天我先用无人机打探一下。然后我们各带十名火箭军，进到城墙百米之内齐射！” 抛石车虽然射程远，但投射的方向和目标，短时间之内难以做出调整。 仅仅几个人行动，要躲开抛出的石弹并非难事。 “我和仁贵带二十人前去便好，你负责高空侦查即可！”李恪望向苏尘随口提议道。 “呵呵~！”哐哐两声，苏尘拍着胸前铠甲，摆出阵式向李恪勾了手指，“看不起我是不？让你一只手，来单挑！” “侯爷，李恪言之不差！”薛仁贵抱拳一礼，“我二人足以摧毁敌人重器，无需侯爷犯险！” 苏尘闻言盯着薛仁贵打量几眼，摸着下巴仔细思量。 “仁贵，改天我们比划比划如何？”苏尘心里没有底气，对薛仁贵说出单挑的话语。 这猛子哥，不但饭量大，一身本领常人更是难以撼动。 “我看今晚月色正好，不如两位在此比试一番如何？” 李恪当即举双手赞成苏尘与薛仁贵比武，他自己奈何不得苏尘。 但薛仁贵定能碾压苏尘，李恪心中如是想到，同时不停向薛仁贵使眼色。 “改天吧，好几天没洗澡，发挥不出实力！”薛仁贵刚要开口时，苏尘摆了摆手走向帐篷。 没错，苏尘已经六天五夜没洗澡，加上今晚则六天六夜。 好在越靠近北方气温越低，几天没洗澡，目前身上没有难闻气味和不适感。 …… 一夜相安无事，没有上演夜袭偷营之戏码。 自远征军抵达朔方城外，三里之外的朔方城门便处紧闭状态，无任何人进出城门。 苏尘等人一彻夜睡得安稳。 但梁师都昨晚辗转难眠，几度从睡梦中惊醒。 这不，今日一大早梁师都率领亲信，亲自登上城墙阙楼查看敌情。 没有望远镜，即使站得再高也看不清三里之外，远征军的具体情况。 “诸位，唐军营地只见旗杆不见旗帜飘荡，是何道理？”梁师都指向远处远征军扎寨之所在，问向身边随从。 “粮草军资摆在阵前，又做何解？” 梁师都将灯车上的灯杆误看成旗帜，至于灯车中间的神武大将军，只当作粮草辎重。 几息之内无人作答。 “哼！”原本心情极度烦闷的梁师都，见众人如同哑巴一样默不吭声，心中怒气更是直直上冲。 片刻过后，梁师都移动脚步，视察城防御敌装备。 城墙上不光有抛石机，还有滚木、柴火以及猛火油和金汁。只要对面唐军胆敢攀城，定会承受巨大死伤。 所谓金汁，亦称人中黄。 通俗来说，就是兑水后很稀的茅坑粪便。 梁师都捂着口鼻迈步向前，走到抛石车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远征军安营扎寨方向。 “唐军营所距离城墙几许地？” 朔方兵马元帅略作估测后，恭敬答道：“禀可汗，末将估测距此约有三里！” 梁师都微微点头，未作回应。 城防抛石车为轻便型三梢抛石车，射程不足百五十步。 只有敌军攻入城下方能起到攻防作用。 梁师都以及朔方守城士兵，皆未注意到悬于他们头顶上方百米高空处的无人机。 “这人是谁，看上去好像官挺大的！” 苏尘三人看着平板上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梁师都等人的一举一动，清晰无比。 李恪和薛仁贵都没有见过梁师都。 两人没有回答，苏尘不再关注梁师都，“那一大桶装着的是啥玩意，石油？” “还有那淡黄色的又是什么？” 苏尘看过古代守城时，有向城墙下面投放燃烧的柴火。当攻城一方爬梯上墙时，便会泼油点火。 李恪淡淡回了一句，“人中黄！” “大便？特么的还真有这事，我还以为是剧组编排的呢！” “人中黄也是危险品，必须坚决予以打击摧毁！” 还好众人刚吃完早食，不然势必影响胃口。 苏尘从一部武侠剧中听过人中黄，一群穷人专门走街串市收集富贵人家的马桶。 口中吆喝的就是人中黄。 “可以了，城墙顶部差不多十二米宽！也就是四丈左右，发射火箭的时候把握好力度！” 苏尘将无人机返航，准备明天突袭朔方城墙，摧毁抛石车。 李靖已得知并默许，苏尘三人的计划。 派出去的两路斥候目前还未带回消息。 为防止意外发生，行动之前须确定阻敌部队，已到达预定地点。 …… ……。 第934章 信使归，梁师都信心大增！ “朔方的汉人同胞们！” “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 “朔方自古以来便是，中原王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与梁师都同流合污，只会自取灭亡！” “打开城门出来好好协商，方为明智之举，唯一出路！” “我大唐帝国皇帝陛下……” 苏尘操控无人机，飞至朔方城墙五十米的高度，向朔方守城士兵喊话。 原本计划今日午时，营地生火做饭冒烟时，偷袭城墙摧毁抛石车。 但苏尘仔细思量后，顾忌城墙上有成堆的石弹，每一块重量都在六十斤左右。 万一火箭弹射入石堆，届时势必碎石乱飞。前往偷袭的行动人员生命安全，将毫无不保障。 于是偷袭计划就此作罢。 午时时分，苏尘坐在灯车上。一边啃着葱油饼，同时用无人机向朔方守城士兵喊话。 苏尘此番操作，朔方守城士兵愣了神。搭箭上弓抬头望向高处的无人机，始终不曾放箭。 苏尘身旁的李恪与薛仁贵几人，也是傻傻的望着苏尘。 “朔方的同胞们不要惊慌，这是无人机！如今的大唐早已今非昔比，不要再跟着梁师都过苦日子了！” “我艹！” 苏尘正在口若悬河之际，不知哪个脑子不好使的朔方士兵，竟然朝无人机举箭。 二话不说，苏尘连忙拉升无人机飞行高度，打坏可没地方修！ “特么的，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今天已经是四月二十八，按照计划远征军休整一日。 只待两路阻敌增援大军，到达预定地点，便可发起攻城行动。 派去薛万彻东道大军的斥侯，已经带回消息。第二师已到达阴山隘口布置好防线，阻断东突厥增援路线。 李靖估计，另一路或许傍晚便会有消息传回。 “元帅，要不我们先给对面来两发试试？” 苏尘苦口婆心好言相劝，朔方士兵竟然要射他无人机。 所谓良言难劝该死鬼，苏尘打算用火炮给他们点教训。 昨日无所事事度过一天，苏尘感觉这般打仗太费事。 常言兵贵神速，远征军既然抵达朔方，就应该马上组织进攻才是。 就算援兵驰援朔方，远征军早已拿下朔方城。 届时只需调转炮口，谁来打谁便是！ 像这般围而不打，岂不是等着敌方的援军到来？ 奈何苏尘只是战场观光客，不太好向李靖提出作战计划。 然则苏尘却不知，李请完全不管事。无论苏尘亦或李恪、薛仁贵任意一人提出计策，李靖都不会反对。 “呵呵！”李靖笑呵呵点头，似乎默许了苏尘的提议。 “呃~！”苏尘挠了挠头。 李靖这般百依百顺的举动，苏尘心里反而拿捏不准他的真正意图。 苏尘暗自下定决心，回到长安之后，一定要改变远征军以往攻城习惯。 一晃，一个时辰过去。 朔方守城将领，将城墙上怪物发声喊话一事，告知了城内的梁师都。 “哼！”梁师都冷哼一声，一连两日不曾睡得安稳，面色阴沉至极。 “唐军妄图以妖法动摇我军军心，实为可恶！” 梁师都攥紧了拳头，用力砸在案几上，“传令守城将士，如再见发声怪物，万箭齐发以攻之！” “末将谨遵可汗之命！”守将行礼之后退出金帐。 梁师都挥退守城将领后，望向金帐内几位心腹。脸色颇为凝重，“诸位……” “报~！” “禀报可汗，求援信使归来，正在帐外候传！” 帐外侍者无需通传，遇事可直接进入金账汇报。 “好，甚好！”梁师都闻言信使归来，心神振奋异常。 连续几日为此事心神不宁，梁师都此时总算松了口气。 受封大度毗伽可汗时，颉利有过承诺，若有唐军起兵来犯朔方，东突厥阴山驻军必定驰援。 因此，梁师都万分确信向东突厥求兵必获回应。 “快，快将人请入金账！” 稍有时，两日前从阴山阿史那社尔驻地，连夜赶路的两位梁师都，派去东突厥的信使来到金帐。 “禀报可汗，我等幸不辱命！”两名信使脸上自信满满向梁师都表功。 “阿史那特勤已承诺，亲率所部精骑驰援朔方！” “最晚将于明日一早抵达！” 信使照实汇报离开阴山时，阿史那社尔亲口允诺率精骑增援，并于明日必达朔方。 “哈哈哈，好！”梁师都放声大笑，而后在两名单膝跪地的信使脸上，回来审视。 另一名信使急忙补充道：“禀可汗！两日前黄昏时分，阿史那特勤命我等连夜返回朔方，将此消息带回可汗！” 梁师都轻轻点头，深邃的目光紧盯两名信使，问道： “为何此去十数日，今日此时方归？” 梁师都生性多疑，不放过一丝不安定因素，必须将心中疑虑扫清。 “可汗容禀！我等抵至阴山初见阿史那特勤，说明事情原委。特勤派部下前往定襄，请示颉利可汗发兵增援一事。” “此一来一去耗时七日之久，因此我等今日才返回！” 两名信使心里没有过多胆怯，一切照实回答。 说来也巧，两名信使越过阴山隘口不足一小时。薛万彻第二师便截断，阴山通往朔方的唯一行军道路。 “原来如此，好！”梁师都稍作思索，心中略感疑惑。 阿史那社尔有权做主调度所部兵马，为何多此一举，向六百里之外的东突厥牙帐请示。 当初颉利可汗有言在先，阴山兵马增援朔方无需请示。 “来人！”梁师都不做多想，两位信使禀报之事合情合理，眼神通明不似有假。 帐外进来一人，单膝跪地抚胸等待梁师都命令。 “每人赏金三十两，牛羊五十头！”梁师都抬手挥向两名信使命令道。 两名信使立即伏地拜谢，“谢可汗赏赐！” 梁师都心情大好，点点头挥退两名信使，“嗯，下去好生歇息！” “云拓，整合各部兵马！只待阿史那特勤援兵抵至，列兵于唐军阵前，好叫敌军知晓何谓朔方天险！” “末将遵命！”张云拓乃梁师都心腹中佼佼者，统领朔方所有兵马。 “可汗放心，末将已集合朔方城内六万精兵随时待命！ 只需可汗一声令下，便可打开城门与唐军一较高下！” 张云拓信心十足，通过几日观察城外唐军并无异动，不似有暗中蛰伏兵马。 若仅仅两万唐军，无需东突厥来援。 朔方城六万大军，占据有利地形可保城池无恙，乃至全歼来犯之敌。 第935章 阿史那社尔：薛将军可认得薛将军？ 朔方北面偏东，一山谷外。 此处为东突厥连接朔方，唯一一条行军大道，类似于大唐官道。 阴山隘口虽为要塞，却常年处于开放状态，朔方与东突厥皆未派兵镇守。 薛万彻第二师一万火箭军，已于两个时辰前屯兵驻扎在此。 隘口以往无人把守，但防务阙台一应俱全，看清楚眺望三里之外阴山一切来援之敌。 两路阻敌大军，不曾配备神武大将军，主攻武器为火箭弹。 只等东突厥增援朔方铁骑到来，万箭齐发定叫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一名远征军旅长骑着战马巡视，来到眺望阙台拿起望远镜向远处看去。 “提高警惕，注意阴山动向，两时辰轮换防守！” 隘口镇守，明面上只有一个营的兵力约四百人，其他火箭军分散隐蔽于两侧山坡之上。 旅长观望一会儿，交待完便打算走下阙台。 “旅长，有情况！” 负责眺望侦察的连长发出警戒，而后取下后背的两杆短旗，打着旗语通知埋伏两侧的火箭军。 随即，便听到一阵阵悉悉索索之声。 火箭军已搭箭上弦，随时准备迎接远处来的东突厥骑兵。 “四里之外……不足百骑？”拿着望远镜观测的连长，大声说出疾驰而来的东突厥骑兵人数规模。 “再探！”旅长暂留阙台，稍加思索喃喃道：“不足百骑，应是先头部队！” 旅长原先为玄甲军中队长，统领玄甲三百余人。 对面五十余骑兵，越来越近。 三里之外，阿史那社尔已发现隘口有人镇守，并未放在心上。 只因阙台之上仍旧插着狼头飘带旗。 “旅长，属下确认无虞！来人仅有五十三骑，后方并无骑兵随后！” 眼看阴山方向袭来的五十三骑，距离隘口已足两里地，连长将望远镜递给旅长。 “五十骑兵来送死不成？”旅长没有去接望远镜，肉眼已经能看清对面人数。 “准备，待东突厥骑兵进前至八十步放箭！” 疑惑归疑惑，旅长唯一能确定来人确实是东突厥骑兵无疑。 忽然，阿史那社尔所率五十轻骑从视线消失，进入一处山坳拐角。 当阿史那社尔等五十三骑兵，再次出现在阙台侦察兵视线时，双方相距离不足一里地。 “驾~” “驾~” 领头的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速度不减，向关隘策马扬鞭。 三百米…… 两百米…… “嗯？”阿史那社尔总算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隘口处百余人正挽弓对着他们，蓄势待发。 “吁~！” “吁~！” 阿史那社尔抬起手，命令后面的骑兵停止前进。 康苏密察觉出，对面并非朔方梁师都所属，“特勤，前方莫不是大唐……” 阿史那社尔微眯着眼点点头，调转马匹向身后的五十骑兵命令道：“尔等留下，待本特勤上前一探究竟！” 随后，驱马向隘口慢行，康苏密与执失思力随即跟了上去。 “营长，敌军首领已进入火箭弹射程！” 负责在隘口拦路镇守的三团一营，看着阿史那社尔三人已进入到两百米以内。 “准备~”营长抬手就要发出放箭命令，阿史那社尔此时开口了。 “我乃东突厥特勤阿史那社尔，敢问对面哪位将军主事？”阿史那社尔勒马止步，停在火箭军约一百二十米之外。 “营长！”那名连长不知如何回话，转头看向营长。 营长也不清楚是该下令放箭，还是回答阿史那社尔的问话。 双方僵持了十数秒，营长正要请示上级时，薛万彻从山坡上站起身来。 “远征军第二师总管，左威卫将军薛万彻是也！” 薛万彻如今也不清楚，是左威卫将军品阶高，还是远征军师长官衔大。 不过，第二师有一万人。 已将近左威卫大将军的统兵人数。 薛万彻知道阿史那社尔此人，但阿史那社尔并不认识，刚被李世民提拔为左威卫将军的薛万彻。 于是，双方又僵持了十数息。 “敢问阿史那特勤来此有何贵干？”薛万彻感觉阿史那社尔一行五十几人，看着不像是来增援朔方的。 阿史那社尔听到薛万彻的问话，嘴角抽了抽。 严格来说，此处属于阴山范围是东突厥地界。只不过东突厥与朔方互不设防，因此此地无人镇守。 眼下倒好，大唐的士兵跑来阴山地盘。 反倒问起阿史那社尔这位主人，来此有何贵干。 阿史那社尔拱手一礼，欲对其说明来意以免发生冲突，“薛将军，本特勤……” 当说出‘薛将军’三个字时，阿史那社尔忽然想起一个人。 “敢问薛将军可认得薛将军？” 见阿史那社尔拱手作礼，薛万彻本着礼尚往来高尚品德，拱手回礼道：“阿史那特勤，本将军不知从何回答！” “更加不清楚特勤所指薛将军是哪位！” 薛万彻之所以从隐蔽之所出来，只因为听说过苏尘与阿史那社尔，以及眼前另外两位东突厥大将有过交集。 否则，按照皇帝旨意镇守阴山要隘，但凡见到东突厥一骑，便可无情镇杀。 因此，薛万彻心中已有猜测，阿史那社尔口中所谓的薛将军，是指薛仁贵。 “哈哈哈，薛将军见谅！” 阿史那社尔立即反应过来，哈哈一笑缓解尴尬。 “本特勤与薛仁贵，薛将军一见如故，数月前曾在长安与其对饮数次！” 阿史那社尔已看出薛万彻镇守阴山关隘，其目的是阻敌增援，也就是防着自己驰援朔方梁师都。 由此判断薛万彻官职应该很低，接触不到凌驾于太子之上的苏尘，才会问起薛仁贵。 “自然认得！”薛万彻淡淡一笑，“薛仁贵如今乃远征军军长，本将军上锋！” “远征军？”阿史那社尔已经是第二次，从薛万彻口中听到远征军一词。 康苏密突然插话，拱手向薛万彻问道，“薛将军，可否容我等三人上前一叙？” 双方相距一百多米，说话需将嗓门扯得老大。 薛万彻没有一丝犹豫，抱拳相请，“三位请！”并打一手势，令火箭军将火箭弹收起。 阿史那社尔转头示意其他五十人原地不动，而后三人驱马上前。 第936章 康苏密：不知侯爷与镇国侯，谁更胜一筹？ 阿史那社尔三人来到薛万彻近前翻身下马，稍稍打量其身后的火箭军。 骑兵配弓箭属实正常。 不过之前在百米之外，阿史那社尔似乎发箭矢好像非比寻常。 “薛将军方才言道，薛仁贵将军如今为远征军军长。据本特勤了解，天朝此前似乎不存在此番号军队！” 康苏密直言不讳问出心中疑惑。 “实不相瞒，远征军乃镇国侯组建，距今不过月余而已！” “原来如此！”康苏密闻言点点头。 以他们三人对大唐军队的了解，不可能一支存在已久数万人的军队，他们一点风声也不曾听闻。 几息过后，康苏密再次问道：“薛将军，之前听闻薛仁贵已成为远征军军长？莫非远征军最高统领为军长？” 薛万彻摇了摇头，“远征军最统领为司令！” 阿史那社尔三人相视一眼，皆是摇头。 在他们东突厥骑兵当中，任意一位骑兵皆有可能成为发号司令者，不当统帅将领之职。 “敢问薛将军，薛仁贵将军可曾来到朔方？” 自三人来到薛万彻跟前，开口说话之人便成康苏密，阿史那社尔不再言语。 执失思力向来话少，站在一旁就像是个看客一样。 “嗯，远征军两位军长齐至！”薛万彻没有隐瞒的想法，据实相告。 “两位军长？”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同时惊呼出声，下意识以为另一位军长是李恪。 如此一来，便可推测出苏尘目前一定在朔方。 薛万彻点点头，心中好奇眼前两人为何突然表现出一丝兴奋，“正是，远征军另一位军由燕王殿下担任！” 阿史那社尔、康苏密一听燕王，瞬间显露出失望之色。 他们记得三皇子李恪为蜀王，至于燕王他们二人不认识！ “远征军最高统帅是何人？”不知何时，执失思力走到一旁坐在一块石上，看向薛万彻身旁的旅长随意问道。 他说话可不像康苏密那般有礼有节，有话直接就问了。 “远征军由镇国侯创建，司令非镇国侯莫属，试问旁人有何资格？”旅长说话也是直接，甚至口气还有点冲。 执失思力一听镇国侯，瞬间便没有了继续关注的意愿，嘴里叼根草看向两侧山头半隐蔽的火箭火。 “哦？”康苏密接过话题，问道：“不知苏侯爷与镇国侯，谁更胜一筹？” 此前去了长安趟，汉事通康苏密对自己掌握的关于大唐勋爵一事，似乎失去了自信。 通常而言，三品侯不应该有苏尘那般派头。 大唐朝野上下，上至太子下至文武百官，无一不低苏尘一头。 此时冒出一个镇国侯，听其名号好像比苏尘更加势大，竟然有能力组建一支全新作战军队。 需知大唐皇帝登基之前，乃天策上将！ 试问，论军事才能何人可堪企及？然镇国侯却能组建军队，由此可见一斑。 “哈哈哈！” “哈哈哈！” 康苏密问出此话后，薛万彻以及其他几百号火箭军同时笑出声来。 “薛将军，你……”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相视一眼，一脸迷茫之色。 “康苏密将军勿怪！”薛万彻拱手一礼，双方既不为敌，该有的礼节必不可少。 康苏密拱手还礼，虚心求教，“还请薛将军解惑！” “陛下早已下旨，大唐帝国今后只会有一位侯爷，那便是苏侯！” “两月前，陛下将侯爷晋封为镇国侯！ 故此，将军口中的苏侯爷与镇国侯实为同一人！” 石头上坐着闲来无事的执失思力，听闻镇国侯就是苏尘，起身拍了拍身后走上前来。 他只认大唐苏侯爷，其他的什么侯，执失思力毫无兴趣结交。 经薛万彻解释，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恍然大悟，“燕王莫非乃此前封号为蜀王，三皇子李恪？” “然也！”薛万彻点点头。 “哈哈哈，原来如此！”康苏密向薛万彻拱手一礼，再次与阿史那社尔相视一眼。 康苏密已确定苏尘定在朔方战场，当即向薛万彻拱手作揖提出请求，“烦请薛将军派人，领我等三人前往侯爷所在！” 在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看来，李恪、薛仁贵就是苏尘是跟班。 苏尘到哪，他们二人想定相随。 反之，薛仁贵与李恪在朔方，苏尘必定也在场！ 康苏密三人并非找不到苏尘所在，而已顾及薛万彻有军务在身，若放任三人通过，恐有违军令之嫌。 但，若是薛万彻派人看护阿史那社尔三人前往苏尘所在地，那便另当别论。 薛万彻短暂思索后，对身旁旅长吩咐道：“派一连士兵护送三位将军，前往侯爷所在！” “遵命！” 而后，阿史那社尔向一旁的执失思力下令，“让他们原路返回阴山，并派人将消息传于可汗！” 执失思力点头，走向百米之外的五十东突厥铁骑。 听到阿史那社尔安排随从，将苏尘行踪告知颉利可汗，薛万彻脸色微变立即警觉起来。 “薛将军莫要误会，可汗月前派人送至长安，邀请侯爷牙帐一叙！”康苏密察觉薛万彻表情变化，立即向其解释。 “可汗曾言道，若侯爷无意涉足苦寒漠北，可汗便亲自入长安与侯爷相见！” “此中断无他意，更加未曾有过半点不利于侯爷之举！” 薛万彻半信半疑点点头，未曾多言。 有远征军两万火箭军，以及神武大将军镇守，料想东突厥也不可能在苏尘手中讨得便宜。 不多时，执失思力遣返五十东突厥铁骑返回。 “三位将军，眼下申时已至，即刻动身天黑前兴许能抵达朔方城外！” “好，此番有劳薛将军，他日有机会再与将军畅饮！”康苏密拱手致礼，随即纵身上马。 薛万彻客气的拱手回礼，“好说，好说！”并向负责看护的连长暗使一眼色。 连长心领神会将两百人分成两队，一前一后‘护送’阿史那社三人，前往两百里之外的朔方城。 但凡有异，炸药伺候！ “驾~！” “驾~！” 旋即，两百人火箭军护送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三人，前往朔方与苏尘相见。 只是不是明日，当梁师都见到三位东突厥大将，出现在唐军阵营前。 将会是何等惊讶与惊悚…… …… ……。 第937章 高情商 天色显黑。 朔方城外，远征军营地炊烟袅袅。 以连排为群体，众将士忙于生火晚餐，今晚伙食大缸煮汤饼。 咸菜可口腌制咸萝卜，美中不足缺少些许辣椒。 军部营帐晚餐已就绪，苏尘等人端着大碗，呼噜噜享用裤带面。 咸鲜萝卜咬在嘴里，发出咯吱脆响。 苏尘从庄园前往长安与远征军会合时，长乐公主为苏尘准备了一整条猪腿腊肉。 还有两麻袋红薯粉，调味品更是应有尽有。 奈何苏尘死要面子活受罪，坚决不搞特殊化，昧着良心谢绝长乐公主好意。 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美其名曰，要与士兵同甘共苦。 “嗝……嗝！”干完一大碗汤饼，苏尘打了个饱嗝。 酉时之前，派出的西路斥候已将苏定方第三师，抵达预定地点的消息带回。 意味着明日远征军，将要对朔方城发起正式进攻。 李恪、张龙、赵虎等五人相继放下碗筷，只剩下薛仁贵依旧埋头苦干。 不能怪他，只因薛仁贵所用餐具实在太大。 别人用碗他用的是盆，可能军营碗不够用，亦或其他原因！ 晚餐过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营地内太阳能路灯霎时亮起。 “仁贵啊！下次再吃汤饼记得交待炊事班，你那……盆不要汤！” 苏尘望着专心干饭，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薛仁贵善意提醒道。 认为是那些面汤，导致薛仁贵用餐速度缓慢。 “侯爷……稍待，仁贵很快就好！”薛仁贵口中塞的满满，端起陶盆将仅剩的面汤喝的滴水不剩。 随后几人走出营帐，张龙赵虎负责收拾碗筷。 “你们先溜达哈，我去发通重要电报！”苏尘看了下手表走到马汉身后，从他身上取下无线电报机。 每次都是长乐公主主动与苏尘联系，作为高情商的苏尘，认为有必要主动些才是。 提着无线电报机，苏尘走向一架灯车。 摆放好发报所需物品，认真思索几许，苏尘起草了条电文： 美女，吃了没？ 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回电，告知苏尘李泰已组织人手新建养猪场。 陈当归手术后恢复的很好，并于今日下午离开庄园返回陈家洼。 孙思邈告诫陈当归，半年之内尽量避免重体力劳作。 上次李世民命李德，将魏征密奏查出倭国盗密细作一事转发苏尘，后者只回了一个‘哦’字。 李世民便再也没有向苏尘发过任何电服。 只是交待长乐公主，但凡苏尘来电皆需抄录一份送至皇宫。 苏尘一通手忙脚乱记录翻译，得知电文内容后，苏尘只想好好教育一下长乐公主。 “这妞不嫌累，发那么长的电报！”苏尘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苏尘正想着如何教训长乐公主，耳中传出蜂鸣信号。 长乐公主上一条电文足足三十八个字，苏尘花费十几分钟才转译完。 或许是长乐公主等待太久，于是又向苏尘发来一条电文。 “呵呵，这妞真有意思！”苏尘看着五个字的电文笑了笑。 长乐公主电文内容：明达想你了！ 苏尘拿起密码本翻找，准备起草回电电文。 突然，营地响起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拔出随身佩刀向苏尘靠近。李恪和薛仁贵常用兵器在手，正向他急步走来。 “啥情况？”正准备给长乐公主回电的苏尘，一脸懵逼取下耳机。 “禀侯爷，东面侦察兵来报，距离营地五里之外。一队约两百骑兵自阴山方向，正朝我军疾驰而来！” 张龙抱拳一礼，将军部得到的消息告知苏尘。 “两百多骑兵？东突厥援军？来送死的？”苏尘听到张龙的汇报，脸上毫无波澜。 远征军有三十三尊散弹神武大将军，营地东西两侧百米之外各布置了六尊。 其他的神武大将军，全部布置于正对朔方城一面。 三百多骑兵，还不够军营东侧六尊神武大将军三发散弹横扫。 苏尘三连问，张龙等人不知如何回应。 “该干啥干啥，别耽误我办正事！”苏尘摆了摆手，重新戴上耳机给长乐公主回电。 见张龙几人不曾散去，苏尘转头警告，“别偷看哈！” 李恪一脸鄙夷之色扫了苏尘一眼，与薛仁贵背对苏尘坐在灯车上，面向军营东侧。 “切~活该光棍！”朝着李恪与薛仁贵背影，苏尘不屑至极。 而后心无旁骛拟好电文，给长乐公主发了出去。 一刻钟过后，远征军一名团长来到灯车前向李恪与薛仁贵汇报。 “报两位军长，东面而来两百骑兵，乃第二师下属三连将士！” “距营地不足……” 团长话未说完，侯君集来到灯车前站在苏尘对面。 苏尘像个没事人一样，面带略显猥琐笑容，专心拍着电码输入器发送电文。 侯君集向灯车上的李恪与薛仁贵抱拳一礼，两人立即下了灯车拱手回礼。 方才团长汇报二师三连将士，距离营地不足一里地时，他们已经来到营地。 侯君集前来请示两位军长是否行，让其进入营地。 来人并非只有二师三连将士，还有三位东突厥大将军，此三人身份有些特殊。 “陈国公何事请讲！”李恪抱拳一礼，出言相问。 李恪没有称呼侯君集为师长，他自认为军事才能不在侯君集之上，故而不能将其视为下属。 “末将禀军长，二师三连两百骑护送东突厥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三人来此。” “请军长示下，是否放其进入营地！” 侯君集恪守军事纪律，自己既为师长，理当以末将自称！ 李恪与薛仁贵闻言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无呈现意外与惊讶之色。 而后不约而同看向灯车对面，一脸傻笑的苏尘。 阿史那社尔三人为何来此，李恪与薛仁贵心知肚明。 反观苏尘好似对周围之事充耳不闻，发完电报双手交替按压指关节，咔咔作响。 脸上猥琐笑容依旧不曾淡化。 嘭~嘭~嘭！ 李恪伸出长枪，在苏尘面前车板上敲了敲。 “干啥？”苏尘抬头怒视李恪喝问道，忽见侯君集赫然在列。瞬间变了一副笑脸，摘下耳机笑着招呼道： “哟，侯师长巡查军营呢！” “末将禀报司令！”侯君集恭敬一礼，向苏尘汇报军营情况。 “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三位东突厥大将营外求见，请司令定夺是否准其入营！” “啥玩意？”苏尘闻言也是一脸惊讶之色，看向侯君集与李恪、薛仁贵三人。 短暂愣神后苏尘拱手一礼，回复侯君集，“哦，侯师长，麻烦你让三位将军过来吧！” “末将遵令！” 侯君集抱拳颌首领命，而后前去营地东侧为三位东突厥大将放行。 第938章 东突厥三位大将到访 “侯爷~！” 向来不与人多言的执失思力，在侯君集引领下快步来到苏尘跟前。 脸上欣喜之色，如同久别重逢的亲人再次相聚。 “侯爷别来无恙乎？” 苏尘在他们向自己走来之际，已收拾好无线电报机。 笑呵呵看向阿史那社尔几。 “执失将军好啊！”苏尘笑着拱手回礼，而后看向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两位最近还好吧！” 苏尘一开口，便高下立判。 东突厥执失思力，尚且能说出‘别来无恙乎’。苏尘则不行，只能把执失思力的问候语，翻译后拿来用。 “哈哈哈~极好！”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同时拱手作揖。 “尝闻唐皇陛下晋升侯爷为大唐镇国侯，可喜可贺！” 苏尘顿感惊讶，远在千里之外的康苏密怎知自己加官进爵。 “呃~算不得啥！”苏尘摆了摆手，颇有淡泊名利之态。 微笑道：“工资待遇基本没变！” “对了康苏密将军，你们这次过来是……观摩大唐收复朔方失地的？” 康苏密听到苏尘口中说出‘朔方失地’，嘴巴微张不知如何接话。 “非也！”康苏密极力保持脸上笑容，摆了摆手，看向阿史那社尔。 阿史那社尔向苏尘递上一封羊皮信，“侯爷请过目，此乃颉利可汗书于侯爷亲笔信！” 连同此前康苏密转交的那封，关于三人来此目的书信一并转呈，以免苏尘误以为三人来此相助朔方守城。 “哦，我看看！”苏尘接过两张羊皮信，细细阅览。 “见过李元帅！”康苏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三人，向闻讯而来的李靖作揖见礼。 唐朝军队中并无固定元帅军职军衔，通常战事来临时由皇帝亲自任命统帅。 康苏密三人自是知晓，李靖逢战必为帅。 “三位将军有礼！”李靖打量几眼康苏密三人几眼，中矩中规拱手还礼。 众人不再言语，静待苏尘看完羊皮书信。 自大汉大肆开疆拓土，不少寡民小国奉大汉为宗主国，亦或被大汉统治。 因此，中原王朝以外的国家不少人皆通汉语。乃至部分国度照搬汉字汉语，作为本国官方文字。 并沿用至今。 “元帅！”苏尘看完颉利亲笔信，递给行军大总管李靖。 尽管书信中内容与军事无关，但李靖作为此次出征统帅。眼下李靖恰巧在身旁，苏尘认为有必要与其通气。 李靖年纪不小，目光极好。 目光几次上下横扫，很快看完两张羊皮书信。 眉头微皱面色稍显凝重，将羊皮信递还苏尘。 看向阿史那社尔三人，拱手言道：“三位将军若无军务在身，不防在此歇脚数日。” “待此番事了，三位将军可差遣部下送信颉利可汗。” “请颉利可汗屈尊来此与苏……苏侯爷相聚！如此一来，可免去颉利可汗长途奔波数千里前往长安！” 李靖不愧上了年纪的人，真心实意为年已六旬的颉利可汗着想。 至于苏尘亲自入漠北东突厥见颉利可汗，李靖想都不曾想过。 苏尘听到李靖越俎代庖的决定，微微一笑。 早已料定，李靖绝不会同意自己前往东突厥。哪怕带上三万五千远征军同样不被获准。 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没有一丝犹豫，拱手客气应道：“多谢李元帅，我等正有此打算！” 而后康苏密稍加思索，再次一礼，“李元帅见谅，我等三人此行不曾携带随从。 还请李元帅派遣贵部精骑，代我等向可汗送回书信一封！” 李靖点点头，抱拳一礼，“小事尔！” “马汉！”苏尘将两封羊皮信递给马汉，吩咐道：“给陛下发电告知此事！” “属下遵命！”马汉接过羊皮信快速查看，刚才李靖等人的对话他已听在耳中，并将结果发电报告知皇帝。 马汉起草一份，自无线电报机面世以来，文字数量最多的电文。 “侯爷，此物为何发亮？执失观其外形不似油蜡！” 执失思力不管康苏密几人商谈何事，抬起头好奇打量着灯车上的太阳能路灯。 苏尘抬手指向路灯灯路头，回答道：“哦，这玩意叫太阳能路灯！” “太阳能路灯？”执失思力细细思索几许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原来如此！” 一名远征军旅长跑到侯君集身旁，小声说了几句话。 侯君集点点头，而后看向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三位将军来时已晚，想必不曾用过晚餐，若不嫌弃军中炊事班已备好汤饼！” 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毫不做作，从阴山至朔方五百余里马奔袭两天。 出发前准备的肉干早已吃完，他们确实饿了。 立即致礼道谢，“多谢将军招待！” “侯爷、李元帅，各位将军！容我等先用饭食，过后再与诸位叙话！” 随即，康苏密三人跟着远征军那位旅长前去用餐。 炊事班并非特意为阿史那社尔三人备餐，与其同来的两百名第二师将士也要吃晚饭。 ……且说长乐公主收到苏尘最后一条回电，电文中苏尘强烈谴责她心口不一。 明明是自己想，偏说小兕子想他了。 长乐公主发自内心佩服高情商的苏尘，于是回复了苏尘三个木头。 随后将小兕子找来接班，自己跑去洗澡了。 “明达，木头可有再来电报？”长乐公主这次洗澡特快，半小时就拿着吹风机回到了书房。 “没……”小兕子摇了摇头刚要回答没有，突然做了个噤声动作。 长乐公主见此立即放下手中吹风机，给小兕子递上炭笔，并帮助小丫头压住记录电码的草稿纸。 小兕子业务熟练，长乐公主丝毫不担心小丫头会出错，抄错电码。 大概耗时十五分钟，小兕子足足抄写了两张纸，才将此通电报全部记录下来。 小兕子扭动那只刚才连续写字的手腕，惊讶道： “哇~电文好长噢！” 长乐公主对小兕子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下来，“明达歇着，皇姐来翻译电文！” “嗯~！”小兕子乖巧的将两张电码草稿递给长乐公主。 从密码本中一一找出对应文字，用时将近半盏茶时间。 长乐公主看完电报内容，面色有些凝重，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 “明达给姐夫回电，电文已送去皇宫！” 向小兕子交待回复电文后，长乐公主拿着电文走出书房。派人连夜送去皇宫，将此事告知李世民。 小兕子记下长乐公主交待的电文，手法娴熟给苏尘发去回电。 第939章 夜惊龙寝 长乐公主返回书房时，锦儿跟着一起。 “明达，八点多了，与皇姐先回房睡觉吧！” 小兕子想了想，对长乐公主竖起一根手指头。 长乐公主笑了笑，点头道：“好！” 她知道小兕子是想等苏尘回电，收到回电后小丫头才会安心回房就寝。 果不其然，三分钟过后苏尘回电：夜已晚，早点歇息！ 远在七百余里之外的苏尘，担心长乐公主守着电报机等待李世民回复，再发电报给他。 因此结束了今晚的消息传递。 长乐公主看了电文稍加思索，打算安排李君羡值守电报机。 等进宫送信之人带回李世民的回复后，再由李君羡回复苏尘。 于是乎，长乐公主匆忙给苏尘发去最后一通电报。 告知今晚切勿关闭电报机，已安排李君羡值守等待李世民回复。 长乐公主始终认为东突厥首领见苏尘，此事非同小可。 在没有得到李世民回复之前，长乐公主心里终究感觉有些不踏实。 “锦儿、明达我们吧，睡觉去！” 来到大厅，李君羡与夏荷站在殿外坚守岗位。 长乐公主与小兕子她们未就寝之前，他们俩人通常双双在岗，亥时之后才会各自歇息去。 “李统领，若陛下传回消息，你便向马汉回电转告苏尘父皇的决断！” “末将得令！” 李君羡与夏何两人来到庄园第二天，便学会了如何收发电服。 如令收发电报好似成了必修课，不会此项技能今后只能低人一等。 “有劳李统领！”长乐公主微微点头，而后与锦儿小兕子三人各自离去。 夏荷向李君羡欠身一礼，微笑着道，“今夜李统领多费心，奴家先撤！”随后，朝着长乐公主离去的方向走去。 若苏尘在此，定能看出李君羡与夏荷两人之间有猫腻。 夏荷看向李君羡说话时的神态不对，好像是在调戏老实人李君羡一般。 李君羡笑了笑没回话，向广场上的几名金吾卫招了招手。 “守在此处，待陛下传回旨意立即书房通知！” “遵命！”金吾卫持刀抱拳应答。 …… 从庄园带着电报，赶往皇宫送信的十名金吾卫，来到明德门时城门已关闭。 不过他们有令牌在身能叫开城门。 亥时将至很快长安城便要进入宵禁时刻，朱雀大街不见行人。 马蹄声显得格外脆响，能传出不少距离。 “驾~” 此十名金吾卫其中一人，扛着一盏短杆太阳能路灯，在漆黑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明亮。 亥时一刻（晚上九点十五分），送信金卫吾来到皇城朱雀门前。 “速开暗格机关，统领有急报呈于陛下！” 领头金吾卫朝紧闭城门内大声呼喊，他们熟知皇城守卫当值流程，城门背后就有侍卫岗哨。 领头金吾卫没有叫开城门，只需朱雀门内的侍卫打开暗格，将电报递进去即可。 莫说他们只是送信金卫吾，即使长孙无忌、房玄龄之流。 在此时此刻，若无天大紧急军情，也不敢夜探皇宫叫开皇城城门。 几息过后，宽大的城门打开一方格。 皇城非同一般，守卫极其严格。里面值守的侍卫认得送信的金吾卫，也不敢打开城门。 “速呈内侍李总管！” 现在已经亥时皇帝已安寝，是否叫醒李世民全由李德自行决断。 “好，我这就送去面呈李总管！” 守城侍卫从暗格接过信件，奔向太极殿寻找当值领事太监，再由领事内侍递呈内侍头头老李。 话说老李正常情况下，每晚九点准时下班。 他住的地方内侍省，距离太极殿不远。领事太监带着庄园转交的电报找到李德时，他刚好脱下衣物准备上榻歇息。 “送信之人何在？”看完电文后，李德一边穿上刚脱下衣物，急忙问道。 “回总管，送信金吾卫现于朱雀门等候！”领事太监恭敬回答。 “前去告知，让他们候着，咱这就惊起圣驾！” 李德深知情事轻重缓急，东突厥颉利可汗要见苏尘，此为天大之事。 因此事将李世民从床上叫醒，问题不大！ 匆忙穿戴整齐，李德抓起电报向抄近道向丽政殿方向而去。 …… “今日四月二十八，那小子离京已有……” 李世民差不多早于李德半小时脱衣上床，这会还没闭眼。 “此次出征适逢魏征那田舍翁不在，如若不然，朕定当御驾亲征！” 长孙皇后半趴在李世民胸膛，淡淡笑出声来。 李世民之前确有打算，亲眼见识神武大将军战场大展神威。 但不知何故，向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暗示御驾亲征想法时，两人竟然装糊涂不曾加以劝阻。 使得李世民浑身不自在，当时心里莫名想起时常以死相谏魏征。 忽然无人在身旁良言苦谏，李世民感觉很不适应，于是不敢请举动作罢了御驾亲征的想法。 长孙皇后轻轻一笑，明知故问道：“二郎，魏大臣不在，岂不正合陛下之意？” 李世民摇了摇头，拍了拍长孙皇后肩膀，“非也！” 正当李世民欲向长孙皇后说出长篇大论，为君之道时。 长孙皇后寝宫当值宫女，在房门外小声试探，“陛下~！” “嗯？”李世民顿感疑惑，转头朝卧房门外发声询问：“何事？” 长孙皇后稍稍抬起头，侧耳倾听。 丽政殿的宫女行事很谨慎，正值就寝时，若无重要之事禀报断无可能打扰皇帝安寝。 门外宫女稍稍提高嗓门，恭敬答道：“禀陛下，李总管收到镇国侯急电……” 李世民没有继续听下去，当即掀开自己一侧棉被从床榻坐起。 长孙皇后随即跟着坐起下榻。 如今已接近五月天，纯棉内衣外加卫衣穿在身上不觉冷。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穿好卫衣后，走出卧房向丽政殿大殿走去。 “老奴该死，惊扰陛下与皇后安寝……” 李世民急步向李德走来，脸色颇为凝重。 “电报何在！” 现在已经九点半，若无重大之事。 长乐公主定然不会连夜派人送信，由此可见此事一定与苏尘有关。 …… ……。 第940章 今时不同往日，朔方历来归属汉土！ “陛下、皇后莫忧，镇国侯无恙！” 李德躬身上前，双手递上电报。 经李德提醒，匆匆从床上爬起赶来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稍稍安下心来。 “好，好，好！”接过电报看完，李世民连说三声好。 “幸得药师斡旋！” 李世民很满意李靖的安排，稍加思索后向李德下达一道圣谕： “明日一早传谕庄园将作监分部，清点齐备已铸神武大将军！” “传令程咬金、尉迟恭明日领三千右威卫，携全部神武大将军随朕发兵朔方！” 程咬金已于三日前，同契苾何力同时返回长安。 庄园每天铸造两尊神武大将军，如此已有十八尊陈列庄园将作监。 李世民此举，并非借此机会灭了颉利可汗。乃心有隐忧，担心东突厥对苏尘不利。 因此，加派二十尊神武大将军和三千右威卫，并亲自前往朔方为苏尘助阵！ 同时圆了御驾亲征之念，顺便会一会颉利老儿！ “老奴遵旨！”李德恭敬一礼，而后稍稍挺起腰，问道：“敢问陛下，如何回电镇国侯？” 李世民稍加计算行程，默默点了点头。 “回电……”忽的，李世民脸上呈现一丝笑容。语气急转吩咐道： “给那小子回电，等朕口谕！何时见颉利老儿……朕说了算！” “若敢不从……打断双腿！” 李世民脑子转的飞快，让程咬金与尉迟恭先行。 根据苏尘此前行军速度，得出长安出发抵达朔方耗时需七日。 到时他自己开车前往，只需一天便可抵达朔方。 “喏~！”老李躬身告退，离开了丽政殿。 “观音婢，回房歇息！” 李世民搂着长孙皇后，一脸笑容返回卧房。 …… 贞观三年四月二十九日，周一。 天蒙蒙亮，朔方城外远征军营地炊烟四起。 朔方守城士兵，连续几日观察远征军营地动向。今日炊烟升起时间，比前两日提前了半个多时辰。 此现状引起了守城士兵的警觉，立即向守城将领禀报。 “侯爷，陛下昨晚夤夜回电！” 苏尘未穿铠甲，刚钻出营帐准备洗漱。马汉拿着昨晚子时，收到的庄园回电快步朝他走来。 “子时……十一点？”苏尘稍微想了想，认定不太可能是长乐公主亲自发的电报。 原本五点不到就起床，略感一丝寒意。 看完电文内容，苏尘心头暖意瞬间上升。 李世民电文内容已被老李篡改，电报字里行间，满满皆是李世民的体贴关心。 苏尘递还电报，淡淡一笑，“晚一点给陛下回电，就说……好的陛下，我知道了！” “属下得令！”马汉收起电文，提醒道：“禀侯爷，卯时两刻部队将集结叩关攻城，还请侯爷早做准备！” “嗯，我知道！他们两个和我说了。”苏尘点点头，走到一旁刷牙洗脸。 一会吃完早餐，远征军便要离开营地，向朔方城推进两里地。 苏尘忽然转身向马汉问道，“对了马汉，今天周几？” “回侯爷，今日四月二十九周一！” “行，你去忙吧！”苏尘摆了摆手，撸起袖子打水刷牙洗脸。 五点过后，营帐外光线可见度，以肉眼可见速度逐渐变得明亮。 “侯爷早啊~！” 李恪与薛仁贵比苏尘起得更早，这会正领着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三人向苏尘走来。 “哟~！”苏尘刚刷完牙，拿着牙刷向阿史那社尔三人挥手问候，“三位将军早啊！” 康苏密打量着苏尘手里的牙刷，以及苏尘嘴角残余牙膏泡沫。 心里很是疑惑，无论如何康苏密也无法将牙刷，与苏尘嘴角白沫联系到一起。 “这玩意叫牙刷，上面涂牙膏清洁牙齿的！” 苏尘淡淡一笑，见康苏密满脸困惑，便随意解释了一下。 康苏密似懂非懂，点点头，“原来如此！” 苏尘发现了，康苏密和执失思力一样。不管能否听懂，都会点头回应原来如此。 “我先洗把脸哈！” 随即，苏尘不再招呼他们，弯腰双手捧起盆中水。 不多时，张龙取来苏尘的明光铠，并帮着苏尘披甲戴盔。 整个营地，唯独苏尘手中不曾持有武器。 “侯爷，听闻今日贵部将对朔方城发起进攻，不知我等可否近前一观？” 苏尘穿戴好盔甲后，康苏密微笑着拱手一礼。 “当然可以！”苏尘似乎对此并不在意，随口答应康苏密的请求。 “不过……我之前听说朔方，好像与东突厥关系向来交好啊！”略加思索后，微笑着对康苏密三人问道： “我们今天攻打朔方，甚至攻占朔方城池。三位将军不会因此心生嫌隙吧？”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略显尴尬之色，而后摆了摆手。 笑而谓之曰：“侯爷说笑了！今时不同往日，且朔方历来归属汉土！ 侯爷授命于唐皇，取之乃理所当然也！” 康苏密大义凛然之言语，说的那叫一个公正无私，立场鲜明！ “嘿嘿，对！”苏尘很是认同康苏密的说法，“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昨天还劝朔方的士兵，但他们轴的很不听劝啊！” “侯爷，早餐已备好！”赵虎端着一篾筐葱油饼，跑向苏尘所在营帐外。 出门在外，葱油饼没有葱，称其为油煎饼似乎更恰当。 “三位将军不妨一起吃饼吧！”苏尘热情邀请阿史那社尔三人一同早餐。 康苏密瞅了一眼竹篾筐中的煎饼，目测至少三十多张。应该正好够他们十人分食，于是康苏密也不假装客气。 “哈哈，多谢侯爷！” 赵虎放下篾筐，又跑向炊事班取来一些煎饼。 原本赵虎只准备了他们七人的份量，薛仁贵一个顶三。 “康苏密将军，你们东突厥境内雪化了没有啊？” 来到朔方后，苏尘感觉温度就变冷了些。若再住北就是东突厥了，那边气温应该更低。 苏尘随意一问，康苏密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苏尘打完朔方，继续率领两万远征军，往北推进攻打东突厥？ “呃~侯爷有所不知，我部目前平原之雪融化殆尽，仅剩高山之巅积存已久雪山不曾融化！” 康苏密细想过后，认为苏尘不可能会毫无征兆率兵攻打东突厥。 “哦，这样啊！”苏尘淡淡回了一句，继续啃着煎饼。 第941章 集结朔方城下 “敢问侯爷，此器具是何机关？” 六点整，远征军第一师集结完毕。 火箭军在前，队伍横向延伸五百多米，缓慢向朔方城推进。 炮兵连由李恪与薛仁贵亲自指挥，目前还在营地未出。 昨晚康苏密看到将近三米长，以草绳编织成网状包裹住的，神武大将军是便疑惑不解。 误以为是军需粮草，不曾想今日竟然随军出动。 营地内押运粮草的三千府兵，则纹丝未动留守营地。 “哦，这玩意叫神武大将军！”低头看着平板的苏尘浅浅一笑，别人问什么，直言回答便是无需过多解释。 “神武大将军？”康苏密闻言一怔，以为苏尘没看清自己所指。 再次指炮车问道：“在下请问侯爷，此草裹是为何物？” “没错啊，它就是神武大将军！”苏尘再次点头确认。 康苏密望向苏尘身旁的李恪等人，众人脸上呈现淡淡的笑容，点头确认苏尘所言不假。 “原来如此！”康苏密下意识以为苏尘不便告知实情，便不再多问。 其实他还想问问，苏尘手中的铁板是何物。 一名旅长跑来向苏尘汇报，“禀报侯爷，可以出发了！队伍前方火箭军，距离朔方城已不足八百米！” 远征军师级以下军官，铠甲佩有不同胸章，能一眼看出其职位。 旅、团、营、连、排，分别对应一至五星，副职以半颗星论。 比如副团长则为四星半。 “好，出发！”苏尘大手一挥，纵一跃骑上流星。 苏尘早就从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中，看到了朔方城墙百米之外，集结大量朔方军队。 “小将军，烦请为我等准备三条绳索！”阿史那社尔叫住那名旅长，拱手一礼。 “绳索？”旅长略显疑惑，抱拳一礼答道，“三位将军稍待片刻！” 苏尘淡淡看了一眼阿史那社尔，不曾问明要绳索作何用途。 炮兵连每三人负责拖行一尊神武大将军，两人在前面用绳索牵引，后面一人推。 看上去不怎么吃力，炮车轮子要比寻常马车车轮宽得多。 能有效增加车轮与地面的接触面积，从而最大程度防止陷车。 苏尘骑马慢行，随时观察着朔方军队动静。 不多时，苏尘之前见过的那位大官，再次出现在朔方城墙上。 “特么的，这不会就是梁师都吧？” 苏尘从画面中看出，那位大官身旁之人明显对他很恭敬，说话时总是低头躬身右手抚胸。 “驾~！”苏尘暂时收起平板，驱马追上前面不远处的李靖与侯君集。 李恪、薛仁贵也不认识那位大官，苏尘问了也白问。 “元帅，你看看认不认识此人是谁！我看他官威很大，身边围着一群马仔！” 苏尘骑着马与李靖并行，将平板尽量递到李靖跟前。 侯君集伸长脖子想看看苏尘递上的怪物，奈何由于观看角度原因，只能看到一块黑铁。 李靖与侯君集，从未见过苏尘拿出平板玩耍。 因此不知道平板与无人机的存在，更不知道两者的神奇功能。 “嗯？”李靖望着苏尘递来的平板，皱眉发问：“此乃何物？” “呃~元帅，你先拿去看看！”苏尘不想过多解释平板与无人机，解释起来很麻烦。 同时心里暗骂一声，之前竟然忘了向李靖与侯君集，告知平板与无人机的存在。 李靖微微点头，腾出握着马鞭的右手，小心接过平板。 “咦~！”李靖看到平板中的画面后，立即抬头向朔方城方向望去。 “奇哉~奇哉！”当确认平板画面来源后，李靖当即啧啧称奇。 随即认真看向画面，正要将平板递向苏尘，让其指认所问何人时。 “哈哈哈，苏小子，此人便是梁师都！”当看到无人机画面中，出现在城墙上的梁师都时，李靖放声大笑。 “啥？他就是梁师都？”苏尘很是惊讶，梁师都单从外表看去，年纪不到六十岁。 梁师都，本名梁玄漠字师都。历史中死于贞观二年，被其弟梁洛仁所杀，享年五十八岁。 苏尘的到来，让梁师都得以延年！ “啧~啧，可惜啊！这无人机不能投弹，不然我丢一个炸药过去一锅端。”苏尘满脸遗憾之色摇了摇头。 李靖将平板递还苏尘，疑惑道，“无人机？” “呃~李伯伯，陈国公见谅哈！”苏尘手持平板抱拳一礼向两人致歉，“之前忘了向两位展示一下无人机和平板！” 说着，苏尘调整了一下无人机的高度和位置，“你们看梁师都头顶正上方是不是用的东西？那就是无人机！” 李靖与侯君集同作一致，纷纷向两里之外朔方城墙上空望去。 “如此说来，空中悬挂之物受你摆布？” 苏尘嘿嘿一笑，“嘿嘿，元帅说的没错！四十里之内，用平板可随意操控无人机，还能传话！” “四十里？”李靖闻言大感意外，感觉苏尘展现的惊天手段，已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对啊，我现在就把无人叫回来哈！” 只见苏尘手指在平板上轻点几次，无人机很快便飞到了三人跟前。 “苏尘！” 李恪、薛仁贵几人上前来到苏尘身旁，并示意苏尘转身后看。 略显疑惑的苏尘扭头看向身后，微微张了张嘴，被后方的景象弄得有些懵逼。 “吁~！” “三位这是搞的哪出戏？” 只见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三人五花大绑，骑在马背走在张龙四人前面。 看上去就像是被俘虏一般。 “侯爷，实不相瞒！”康苏密略显尴尬，解释道：“十数日之前，梁师都曾派使者前往阴山，向阿史那特勤借兵守城！” “特勤承诺援兵两日即抵朔方，并打发朔方使者将消息告知梁师都！”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梁师都时运不济。我等被侯你所虏，今日成为阶下囚！” “故此，阴山十万铁骑全军覆没，此战爱莫能助！” 苏尘闻言瞪大双眼，指着康苏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未能说出口。 同时，苏尘也明白了，为何今日朔方城门大开列军于城下。 原来是仗着东突厥援军。 好半晌，苏尘抱拳一礼，很是佩服的神态微笑道：“三位将军真乃仁义之辈，想必梁师都断无可能，怪罪将军失信于人！” 康苏密三人无言以对，点头默认苏尘的真知灼见。 “侯爷所言极是！” 说着，前方来报已火箭军炮兵连，已与朔方城下敌军相隔五百米对峙。 “哈哈哈，好！” “驾！” 第942章 叫阵 “阿史那特勤援兵为何还不见踪影？” 城墙上，眼看唐军逼近城下，梁师都心中再打起鼓来。 今日之所以下令张云拓领兵三万城外列阵，无非是想引蛇出洞，届时与阴山阿史那社尔援兵合围远征军。 城内五万兵力严阵以待，只待援军抵达，便蜂拥而至全歼来犯之敌。 卯时之前，梁师都已经派出三批斥候打探援兵消息，却不曾见斥候回报军情。 生性多疑的梁师都心中不安再起。 “可汗勿忧，经此三日观察对面唐军并无伏军！即使阴山援军未至，我朔方八万儿郎勇士亦可将敌军围而歼之！” 朔方总兵张云拓，信心十足宽慰忐忑不安的梁师都。 梁师都面无表情，目视城下五百米开外的远征军，不置可否微微点头。 “嗯？”梁师都忽然惊疑出声，略低着头望着远征军队伍前方。 此时，远征军的队型已改变。 炮兵连在前，苏尘、李恪、薛仁贵等人在炮兵连身后。 火箭军向两旁退散开来，正好将朔方城下的三万敌军包围。 梁师都之所以惊疑，只因他看到了一道模糊身影，感觉很是熟悉。 五百米距离，即使居高临下也看不清体型，哪怕是熟人也分辨不出。 不过，梁师都对阿史那社尔太熟悉。一年至少五次前往阴山阿史那社尔驻地，拜访或是送礼。 朔方能在大唐眼皮底下安然无恙，并非实力过人反而兵力最次，全凭背后有东突厥撑腰。 昔时，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将薛举父子、王世充、刘武周、窦建德等军阀势力统统剿灭殆尽。 唯独留下朔方，因此，梁师都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巴结阿史那社尔。 阴山距离朔方最近，但凡遇到唐军来袭，只能靠阿史那社尔出兵增援。 梁师都摇了摇头，阿史那社尔不可能出现唐军之中。 “可汗，请准许末将下城阵前督战！”张云拓瞄了一眼对面唐军只有己方城外一半的兵力，顿时便有了大展身手露脸的想法。 “嗯，云拓且去，本可汗自当为将军摇旗助威！”梁师都思量几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谢可汗，末将去也！”张云拓恭敬一拜，下了城去。 梁师都望着从城楼台步走下去的张云拓，捏了捏拳头。 而后招手唤来一名随从，小声交待着。“召集亲兵三百，城北待命！” “谨遵命可汗之命！”随从抚胸一礼，下了城墙。 …… “对面唐军何人为帅啊！” 话说张云拓出了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两名副将。来到两军阵前颐指气使，枪指远征军问道。 此时张云拓距离远征军炮口，不足百米！ 十数息，无人搭理张云拓，李靖没开口谁敢上前搭话。 “哼~！”见远征军无人搭理回话，张云拓很是恼怒，策马原地打了一个转。 “尔等因何妄顾天意，无端举兵犯我朔方境！素闻汉人自古以礼仪自居，今日何故背礼而起杀伐？” 张云拓开口说话时，目光紧盯着低头看平板的苏尘。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苏尘的坐骑与众不同。张云拓已计划着要将那匹，通体雪白的宝马据为己有。 而后赠于梁师都。 远征军如同看小丑一般，望着自说自话的张云拓。 若非军纪束缚，真想给对面犬吠之人来一发。 苏尘没有闲心理会陌生人乱吼乱叫，一直用平板监视着梁师都的举动。 “梁师都跟那人说了什么呢？” 正当苏尘准备用无人机，跟踪那名下城的随从看看他往何处，执行什么任务时。 李靖的话语声传进苏尘耳中，“苏小子，对面那人问你话！” “啥？”苏尘疑惑看向对面，立于炮口百米之内的朔方三名将领。 “你认识我？”苏尘大声问道，同时将平板塞进马鞍鞍囊内。 张云拓指着苏尘大声问道，“你是何人？” 苏尘轻皱眉头，对方既然不认识自己，怎会找他问话呢！ “我叫苏尘！”苏尘轻驱流星上前走出阵营，与张云拓相隔五十米左右。 问道：“你又是谁，来此做甚？” 跟在苏尘身后的李恪，紧紧握住枪杆看了一眼薛仁贵。很是担心自己忍不住，一枪捅死苏尘。 敌军将领来叫阵了，你问对方来此做甚！ 张云拓明显一怔，而后耍了个枪花，“我乃大度毗伽可汗麾下，朔方兵马大元帅，张云拓是也！” “哦！”苏尘点了点头，还好之前侯君集对他说过，梁师都被颉利册封为什么可汗。 不然，苏尘肯定要问张云拓大度毗伽可汗是谁。 “你刚才问我什么了？是不是要单挑？” 苏尘记得古代干仗是有战场礼仪的，兵对兵将对将，被挑下马还能捡条命逃回去。 尤其战国之前，战争就像诸侯之间的游戏一般。 极少取人性命，更加不可能大规模屠杀。直至春秋过后，礼崩乐坏战国开始，破坏了一些战场规矩。 “哼！”张云拓冷哼一声原地转了一圈，再次将那番谴责之词，枪指苏尘重复一遍。 苏尘闻言张了张嘴，心里着急无比。 “特么的，可惜我没有诸葛亮那种口才啊，不然我骂得你吐血坠马而亡！” 稍作思索，仔细打量对面三人。 问道：“你叫张云拓？” 张云拓耿直回道：“正是！” “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啊！敢问张将军祖籍何地？” “哼！”张云拓本不想回答，但一想着城外列阵，只为等待东突厥援军到来。 于是张云拓为了拖延时辰，据实相告，“本帅故地河北邯郸！” 之前在城墙上与梁师都大义凛然之言，不过投其所好表忠心而已。 若有东突厥骑兵出战，何必以身犯险与人厮杀！ “哦，你祖籍河北，如此说来张将军也是汉人！怎么，如今不认祖宗认可汗了？” 张云拓一听，当即火冒三丈，指着苏尘怒吼道：“无知唐童，竟敢阵前辱我先人！” “可有胆量与本帅阵前一较高下？” “要和单挑？好啊！”苏尘淡淡一笑，驱马上前几步。 “你是兵马大元帅，我是司令，身份也算对等！” 张云拓丝毫不将脸上白净的苏尘看在眼里，当即挥退两名副将摆开架式。 第943章 炮兵就位！ “苏尘，此战由我代劳！”李恪纵马上前，将苏尘挡在身后。 “不用了！”苏尘摆了摆手，看向手持方天画戟的薛仁贵，“仁贵，你那棍子借我用下！” 薛仁贵上前几步，观望对面朔方阵营。 朔方军中也有弓箭手骑兵，但距离苏尘四百米左右，远远超出单兵弓箭的射程。 “侯爷接戟吧！”薛仁贵随手将方天画戟丢给苏尘。 苏尘嘴角抽了抽，很是担心接不住薛仁贵丢过来的方天画戟。 万幸，苏尘双手卯足劲，成功将方天画戟接在手中。 向李恪与薛仁贵使一眼，让他们退开些，免得自己耍不戟误伤旁人。 苏尘大开大合，方天画戟斜指地面，“张将军放马过来吧！” “哼，无知唐童怨不得本帅了！”张云拓轻哼一声，驱马向苏尘举枪而来。“驾~！” 五十几米，转瞬即到。 “给本帅下马！”张云拓来到苏尘跟前，错马越步枪指苏尘左肩猛刺！ 正因为张云拓刺向苏尘身体的部位是肩膀，而非咽喉与胸部。 此举无意中救了张云拓一命。 苏尘不懂战场规矩，你刺我哪里，我便捅你哪里。 “啊~！” 一个回合没走完，方天画戟半月弯刀划过张云拓右肩，肩甲被掀飞。 旋即张云拓从马上坠落下来，被苏尘拍翻在地，距离坐骑约两丈远。 可见苏尘力道不小。 苏尘不去看地上的张云拓，抬头看了一下高处的无人机，笑了笑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而后，‘随手’将方天画戟丢还给薛仁贵，目光仔细跟随方天画戟。 薛仁贵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已洞察了苏尘心机。 看似随意一丢，实则夹带了些私货，用了不少暗劲！ 李恪驱马上前，枪指坠地的张云拓将其制住，等候苏尘发落。 城墙上的梁师都，将张云拓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废物！”怒骂一声废物，而后再次招来一名亲信武将。 “接替那废……此刻起，朔方八万兵马由鲁将军调度，即刻出城清剿来犯之敌！” “末将遵令，势必将唐军全歼以报可汗之恩！”四十来岁出头的武将单膝跪地，右手抚胸拜谢。 “鲁将军快快请起！”梁师都脸上显露一丝冷笑，伸出双手将鲁将军扶起。 “谢可汗，末将这便出城歼敌！” “好，本汗立于高墙为将军助威！”梁师都从身旁夺来一杆旗帜，紧握在手。 “切莫与唐军阵前逞口舌之争！” 尽管此前不知张云拓、苏尘二人谈话内容，梁师都确信张云拓必定败于话多。 “末将遵令！”随即，鲁将军匆匆下城。 …… “接下来咋搞？” 一招便将张云拓拍下马，与之而来的两名朔方副将胆怯不敢上前，从李恪手看守下扶起张云拓。 苏尘由始至终没想过要杀死张云拓，况且交手之初，对方不曾直取自己要害。 李恪与薛仁贵转头望向身后炮兵连，二人与苏尘一样都是第一次上战场。 若敌军直扑冲杀倒好办，下令开炮便是。 “苏小子，速速归营！” 正当苏尘三人犹豫不决之际，军阵中李靖大声喝令三人归队。 李靖已发现朔方城内，大量兵将鱼贯而出，骑兵在前步兵在后。 苏尘、李恪、薛仁贵目光同时看向城门方向，只见敌人来势汹汹。 “归队，驾！” 苏尘看向地上发愣的张云拓，以及不远处的两名副将，“想活命趴在地上不要动！” 而后不带一丝犹豫来到炮兵连后方，与李靖并马而立。 此前交战，苏尘单手持戟一挑一扫。 看似随意一扫，张云拓只觉像是一座大山砸在身上。 朔方城下，新任兵马元帅鲁一德高举弯刀，纵马奔向此前张云拓率领的三万兵甲。 “我乃可汗亲命兵马大元帅，诸军听令！” “随本帅全歼来犯之敌！” “杀，杀，杀！” “杀，杀，杀！” 霎时，朔方城墙下杀喊声震天，尘烟四起。 城墙上的梁师都，很是满意鲁一德大无畏作风。 之前城外三万，加上鲁一德出城率领的三万合计六万兵力。 梁师都实难相信，仅凭远征军不足两万人，真刀真枪能以少胜多击败朔方六万大军。 看着对面冲来的朔方数万之众，距离远征军阵地已不足五百米。 苏尘当即下令：“炮兵就位！”而后再次掏出平板操控无人机，将战场画面录制。 三十三尊散弹神武大将军，三尊为一个排，每排间隔十米远。 十一位排长面向连长站立，随时接收发射号令。 开炮时三尊轮流交替而非齐发，以此弥补装填弹药的时间空隙。 早在苏尘三人出阵迎敌时，第一轮弹药已装填完毕。 “开炮！” 十一位排长收指令后，向身后传达开炮命令。 炮兵立即点燃火炮引线。 随即，只听得参差不齐的嘭嘭声响起。 紧接着便看到四百米开外，朔方军中前部骑兵，接二连三出现人仰马翻之景象。 战马发出凄哀的嘶鸣声。 炮兵连身后的阿史那社尔、康苏密两人惊恐万分的眼神中，同时透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此前炮兵连装填弹药，他们亲眼目睹，圆管内并未加下利箭暗器。 草绳结网包裹住的圆形器物一响，远在三百步开外的朔方兵马却成排倒下。 “侯爷，可否容我等上前一观！” 面带些许笑容，苏尘淡淡扫了一眼康苏密。 苏尘大部分时间都很好说话，甚至可以说有求必应。 但眼下是何时？ 如若不以火炮压制敌军，待其冲到远征军两百米范围内，对面也有不少于五千的弓箭骑兵。 双方互射，哪怕火箭军占据绝对优势，也不敢保证不会箭矢所伤。 在苏尘心里，远征军即使杀敌一万，己方损伤一百。 那也不算大获全胜。 苏尘见不得死人，尤其是自己熟识之人！ “侯爷见谅，在下唐突了！”康苏密似乎看懂了苏尘眼神中的含意，立即拱手致歉。 眼下的情况，确实不方便上前打扰炮兵对敌。 “呵！”苏尘轻笑一声不曾多言，继续看着平板直播画面。 朔方军中已出现人堆人，马压人现象。 三十三尊神大将军都开了荤，一轮炮击过后，朔方军不敢也不能向前进攻。 让苏尘颇为意外的是，张云拓与两名副将完好无损。 此时依旧趴在地上不曾起身，至少苏尘从无人机画面中，看上去是如此。 画面中，张云拓身体会动。 “暂停开炮！”苏尘单手高举，命令炮兵连停火。 炮兵连士兵立即停止了点火，有些士兵拿着长竹杆清理炮膛，又有些人试探炮管温度。 如今火炮点燃引线后，点火之人不会再退出十米开外避险。 他们已确定厚重的铜管，不可能会出现炸膛现象，仅仅退开两三步防止震伤。 随即，苏尘将无人机飞至朔方城墙上方，梁师都所在。 第944章 梁师都，逃！ “嗯？”苏尘望着平板中的画面，轻咦出声。 城墙上已空无一人，梁师都已不见了踪影！ 几分钟之前，城墙上的梁师都看到朔方兵马，冲出不足百步距离，而后队伍前方的骑兵莫名坠马。 甚至战马倒地后便再也起不来，挣扎伴随着嘶鸣哀嚎。 梁师都看不清远征军的情况，只能看到唐军阵营中有几团浓烟升起。 城下己方军队状况却看得很清楚。 一开始，朔方将士越过前面倒地的骑兵以及战马，继续向前朝远征军冲去。 只以为是唐军发射的远程暗器所致，只需冲到唐军阵前百五十步之内，便可以兵力优势取胜。 谁知，又是一大片骑兵战马倒地不起。 如此反复三次，朔方六万大军便再也难以向前推进。 梁师都见此情形，心中冷汗冒起，再也不敢多做停留。 于是，梁师都带领几名心腹下了城墙，去往城北与三百亲兵会合逃离朔方。 苏尘搜索片刻，确定梁师都已离开了城墙，便不再纠结于此。 随意瞄了一眼朔方城内，主城街道上集结了大约两万朔方兵力，苏尘并未放在心上。 无飞机飞到城下乱成一团的，朔方六万大军上空二十几米处。 放大拉近无人机主摄像头，仔细查看一番被散弹击中的朔方士兵。 苏尘意外发现，小颗粒铜球杀伤力似乎不大。 绝大多数倒地的朔方士兵，只是打滚哀叫，中弹后当场死亡的人少之又少。 乃至苏尘没有发现一具，符合尸体定义的伤者。 战马亦是如此，有些战马颈脖流血，但依旧能站稳四肢。 见此情形，苏尘不但没有对神武大将军的威力失望，反而很是满意。 “看来不击中要害，铜球入体短时间不会致人死亡！” “嘿嘿，这样更好！” 苏尘喃喃了一句，只有身旁的李恪与薛仁贵能听到。 随即，苏尘按下无人机对讲键，向朔方军队喊话。 “朔方的汉人同胞们，你们的大度皮可汗，已经丢下你们逃跑了！” “刚才你们也体会到了我大唐帝国的厉害，我奉劝各位不要再白白丢了性命！” “你们人再多十倍，也不会是我大唐远征军的对手！” 距离无人机较近数千朔方将士，纷纷抬头看向说话之人，满眼惊恐之色。 只听到说话声，却不见其人！ “你们莫害怕，这是大唐帝国的高科技，不会伤人！” “嗳~嗳！你别用弓箭指着我啊！”苏尘从实时画面中，看到有士兵挽弓对准了无人机。 立即拉升高度，无人机打坏了没地修！ 同时，苏尘提醒李恪和薛仁贵下令，远征军缓慢向前推进。 城墙上已空无一人，不用再担心抛石车会对远征军造成威胁。 守城将士，估计在梁师都逃离之后，便纷纷逃命去了。 朔方军中目前群龙无首，亲任兵马大元帅鲁一德，本想在梁师都眼皮底下好好表情一番。 于是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 第一轮神武大将军开炮时，鲁一德腰胯和大腿中弹落地。 方才三名举箭的士兵丢下手中弓箭，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无人机。 心中甚为懊悔，之前挽弓对着准无人机，不过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下意识做出的举动。 此时，他们希望无人机回来劝降。 六万朔方兵将聚集城外，后方步兵对前面状况一无所知。 若发现对面唐军有远程大杀器，此时多半已调转方向逃回城内。 因此，不少士兵在队伍后方闲聊着。即使敌军攻了过来，有前面前的人顶着。 火箭军从炮兵连后方窜出，慢慢向朔方都城推进，箭在弦上随时准备点火发射。 眼看两军距离只有大约三百米。 苏尘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再前进就要进入弓箭射程范围。 待炮兵赶到，火箭军再次退到炮兵连后方。 对面朔方阵营，前排士兵看向缓缓靠近唐军。心生怯意想后退却无路可退。 脚步慌乱移动，拼命往后方人群钻去。 他们心里清楚前排很危险，莫名其妙便会受伤倒地。 苏尘见此稍稍降低无人机高度，飞至朔方军队前方喊话。“朔方汉人同胞们，放下武器投降吧！” 随意注意下方士兵拿弓箭射他无人机。 “你们绝非大唐帝国远征军之敌，不要做无谓牺牲！” “梁师都那玩意已经弃城逃跑，不管你们的死活了！” 这次没有人拿弓箭对准无人机，却也没人回应苏尘的劝降。 “啧~！” 三十几秒过去，不见有人放下武器投降，苏尘颇为无奈摇了摇头。 就这般僵持了几分钟，苏尘无计可施，不可能将对面六万人全部杀光。 忽然，苏尘想到军神李靖。 “哟，元帅！” 苏尘脸上堆满笑容，策马跑向李靖与侯君集所在。 来到李靖身旁，递上平板，“元帅，你来劝他们投降吧！” 然而，李靖只顾与侯君集闲谈。向苏尘随意的摆了摆手，眼神都没有一个。 李靖这般反应，苏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看出来，李靖是故意的！ 苏尘看了下手表快八点了，稍作思索后再次向朔方军中喊话： “你们听着，本司令让尔等看看更厉害的武器！” “若再不投降，这武器杀人不眨眼，一旦落下非死即伤！” 好言相劝不听，苏尘只能恐吓了。 不管下方愣神的朔方士兵，苏尘转身对火箭军下令：“你们五人出列，向朔方军发射火箭弹！” 两军相距三百米，即使火箭军尽全力，单兵三石弓也射不出此等距离。 能射出两百米已是天赋异禀。 “遵令！”被苏尘点到的五人，立即骑马冲出阵营来到炮兵前方。 “依次发射！” 苏尘一声令下，第一枚火箭弹引线点燃向朔方军飞射而出。 火箭军训练多时，早已熟悉掌握火箭弹，落地瞬间爆炸的技能。 嘭~！ 火箭弹射出大概一百六十多米，落地之后一声巨响。 苏尘从平板中随意注意观察，朔方军中前排士兵的反应。 随意五声巨响，终于有人动摇了。 此前苏尘劝降，他们不曾做出回应，只不过都不想成为第一个弃械投降之人。 当看听到五声巨响，看到泥土碎石飞溅。 便再也不敢犹豫，丢下了手中兵刃，扛旗之人将绣了一个大大的张字旗丢在地上。 有一个便有两个，兵刃坠地声四起。 五分钟不到，数百人丢下了手中武器。 第945章 劝降！ “好，放下武器走到对面远征两百步之内！”苏尘见状大喜，趁热打铁令他们脱离朔方军队。 “你们放心，本司令保你们生命无忧！” “等完事了，你们大可以回家陪伴妻儿老小！有不想从军的，以后也不用刀头舔血，安心种地养家就好！” 看到已经弃械的朔方士兵，似乎不敢走向远征军。 苏尘立即给他们吃下定心丸。 朔方士兵闻言相互观望，似乎担心投降之举被城墙上的梁师都看见，下意识转身看向城楼。 不过，城下士兵却看不到城楼上的情况。 忽然又想起此前‘铁鸟’传出梁师都已弃城逃离，于是有人试探性向前迈步，并怂恿身旁之人同行。 走出十几步转头回望，而后头也不回向远征军跑去。 紧接着，接二连三有人弃械投降，主动跑向唐军阵营。 一刻钟不到，陆陆续续三百多人脱离朔方军队。 三百多人对于六万朔方大军而言，微不足道。 不过却是个好的开端。 苏尘时不时的重复着劝降之语，心里暗自嘀咕朔方士兵好像归属感不强。 同时思量着接手朔方之后 ，如何安排朔方原有士兵。 “特么的，瞎操心！”苏尘暗骂一声，不再去想攻占朔方之后的事宜。 眼前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拿下朔方，获得任务奖励要紧。 其他之事，自有人去操心！ 半小时过后，大概有两千多人投降跑到两军之间的空地处。 其中一部分人完全不知发生何事，只是盲目跟从前面士兵，丢弃手中兵器跑向前方。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自己莫名其妙被投降了！ 好景不长，又过去一小时，投降人数达到八千左右。 后方朔方士兵便不再有人弃械投降。 来到战场从头至尾，他们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过由于前面八千人脱离部队，前方中弹倒地的士兵以及为数不多的受伤战马，显露在他们眼前。 苏尘见朔方士兵不再有所动作，忽然想起一个人。 于是操控无人机悬停于张云拓上方十几米高处，此时的张云拓身上有不少碎石泥土。 “张云拓，可以起身了！” 此前，张云拓本不理解苏尘返回军营时，为何提醒他们趴在地上不要动。 正当张云拓起身准备上马回跑时，听到身后几声巨响，而后肩膀和腋下一阵巨痛袭来。 想起苏尘的提醒，反应迅速的张云拓急忙扑倒在地。 不得不说张云拓命硬，身中三弹，皆未击中要害。 而后火箭军发射火箭弹时，射程超过距离远征军不足百米的张云拓，火箭弹落在他前方六十几米之外。 若非他五体投地趴着，免不了被飞溅的碎石击中。 两名副将骑在马上，胸前中弹当场一命呜呼！ 炮兵连开炮时，主要目标是朔方军中的前排骑兵，因此炮口稍稍调高了些。 趴在地上的张云拓左右观望，不见开口说话之人。 “张元帅，我在前面！” 张云拓抬头看去，见到开口说话的‘苏尘’。 此时的张云拓，无暇思考苏尘为何变成了铁鸟，艰难的单手撑地起身。 “多谢活命之恩！” 张云拓起身后，没有了之前的颐指气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副将，心有余悸。 两肩受伤，另一只手臂被苏尘方天画戟所伤抬不起来，张云拓向铁鸟微微躬身道谢。 没有行抚胸礼。 “梁师都已经跑了，张元帅此刻做何感想？” 张云拓摇了摇头，对梁师都弃城而逃，似乎一点也不感觉惊讶。 “依你看，朔方军队能战胜我这一万五千远征军吗？” “以卵击石尔！”张云拓面带苦笑摇头，“即便再多十倍兵丁，莫不是如此！” 苏尘不置可否，淡淡问道，“哦，那你还要反抗么？” “败军之将，愿听从发落！” 张云拓对苏尘之前的提醒感恩在先，见识到远征军大杀器在后，此时已彻底失去了顽抗的勇气。 “你是朔方兵马大元帅，那些士兵是不是都听你的？” 苏尘并不知晓梁师都已任命新的兵马大元帅，那些朔方士兵同样不知道。 只有已弃械投降的前排士兵，听到鲁一德高呼自己是新任兵马大元帅，以及鲁一德从城内带出三万士兵。 张云拓一脸疑惑之色看向铁鸟。 不等张云拓开口询问，苏尘说出自己的打算，“你去劝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吧，为梁师都那种人卖命送死不值当。” “我们接手朔方后，你们从军也好，解甲为民也罢，总之生命安全绝对有保障！” 张云拓思索片刻后，上前一步问向铁鸟： “敢问如何称呼！” 之前与苏尘单挑时，完全没将苏尘放在眼，更加没记住苏尘的名字。 但铁鸟传出的话语声，张云拓记得正是一招拍下马的苏尘。 “我叫苏尘，在大唐别人管我叫侯爷！” 张云拓点点头，将苏尘的名字记在心里。 “多谢苏侯爷活命之恩！在下愿去一试，能否尽人意在下不敢保证！” 他想活命，家中父母健在幼子才满十岁。 “没关系，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白白送死而已！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们只能强行将他们镇压！” 苏尘与张云拓的对话，阿史那社尔、康苏密两人全部听在耳中。 由此对苏尘的认真又加深了一层。 “在下尽力而为！”张云拓再次微微躬身一礼，朝朔方军中走去。 苏尘以无人机跟随。 肩部受伤张云拓腿脚完好无损，走路速度不是很慢。 走出几十米远，张云拓停下脚步转身欲向苏尘汇报一事，却发现铁鸟不见了。 “张元帅有啥事？” 张云拓抬头朝上看去，原来铁鸟在他头顶五丈之处，“还请苏侯爷切莫以元帅相称，在下羞愧难当！” “行，有啥事你说吧！”苏尘将无人机高度降低，悬停于张云拓正前方。 张云拓略作思索，缓缓道：“此前朔方兵马大元帅由……梁师都堂弟梁洛仁担任，梁洛仁对部下极好，在朔方声望皆不下于梁师都！” “梁师都生性多疑，担心梁洛仁拥兵自重，日后产生威胁。 且与两人政见向来不和，便夺了梁洛仁兵马元帅之职！ 若侯爷寻得此人，定能事半功倍！” 苏尘闻言下意识看向李靖，奈何李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尘嘴角抽了抽，对着平板传出一句话，“你咋知道梁洛仁一定会帮我劝降朔方士兵呢？” “苏侯爷有所不知，梁师都亲近东突厥。 而梁洛仁向来以汉人自居，不遗余力阻挠梁师都恶改汉人习俗！” 苏尘点点头，问道：“梁洛仁现在哪里？” 张云拓摇了摇头，“无人知晓，梁师都三日之前与梁洛仁产生争执，而后便命人将其秘密囚禁！” “哦，那算了！入城之后再去找梁洛仁，你先去试试看能不能劝说他们投降！” 张云拓点点头，继续向朔方军走去。 …… ……。 第946章 入城！ “元帅！” 张云拓行至朔方城下约百步之距，群龙无首朔方将士，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围上前去。 “元帅，眼下是何状况，兄弟们因何不战而降？” 城下数万士兵纷纷向张云拓聚集，问出心中疑惑。 张云拓苦笑摇头，若是战场立功功归将帅，没有人记得战死的普通士兵。 如今这些士兵尚且不知发生何事，幸得对面唐军苏侯爷不喜功好杀。 在唐军大杀器面前，人再多杀之亦不费吹灰之力。 “各位弟兄！”张云拓右手受伤无法抬起行礼，高举单臂示意众人安静。 前排躁动不安的士兵立即安静下来，张云拓提高嗓门： “梁师都不顾各位生死已逃离朔方！” “各位若念及往日些许情份，请听张某良言相劝！” “放下你们手中武器兵刃，降了大唐帝国苏侯爷！” “我等本为汉人，因听从逆贼梁师都蛊惑，做出不智之举沾染蛮夷恶习！” “大唐帝国苏侯爷仁义只诛恶首，各位降唐后可尽归家中陪伴妻儿老小，绝不为难众位弟兄！” “诸位请听张某相劝，降了吧！” 张云拓话落向数万朔方士兵躬身一礼，而后不再开口。 “这……这……可汗跑了？”众人大惑不解，战事未起刀兵不接，梁师都为何弃城逃跑。 张云拓见状，转身指向每隔两三丈，倒地成排的朔方士兵再次开口： “诸位且看前方倒下的将士，唐军有大杀器，两里之外杀人与形！” “大唐苏侯爷不忍各位，因那不仁不义梁师都而白白丢了性命。故而奉劝各位弃械降唐，还望各位弟兄切莫愚昧！” 闻言，数万不明所以的朔方士兵，看向不远处躺地哀嚎、已弃械降唐的将士。 “他娘的，狗贼梁师都不义在先，我等还苦为他舍命守城！” “老子降了！” 哐啷~哐啷！ 刀剑入鞘丢在地，兵器坠地声四起！ 不出两盏茶时间，城外六万朔方大军皆尽降唐。 “哈哈哈，好！”平板那端，苏尘将此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心情顿时大好。 “张云拓，这件事多亏了你！” “你现在有伤在身，一会我安排军医给你治伤，现在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张云拓心知肚明，苏尘所指无外乎朔方城内两万士兵。 “在下愿意前往一试！” 朔方总兵力八万，眼下六万已降唐。 剩下两万人似乎已无坚持的必要，只需将其带出城，亲眼见到当前局势便何去何从！ “好，我在城外等你好消息！如果他们愿意归降，带出城来就是！” 苏尘交待了一句操控无人机返航，走到李靖身旁。 “元帅，要不命令后勤部队去把那些兵器收起来？” 李靖面带微笑捋须看向前方，好像没听到苏尘的问话。 “末将得令！” 十数息后侯君集恭敬领命，策马回营地召集三千押运粮草的府兵，收缴敌军武器。 半小时过后，张云拓成功劝降剩下的两万朔方军。 至此，隋末军阀梁师都割据的朔方势力，名存实亡。 美中不足，贼首梁师都下落不明。 李恪与薛仁贵下令一个团的兵力率先入城，维护朔方城内治安安抚百姓以及城防。 十一点半，入城维稳副团长汇报，已全盘接管朔方城秩序大军可以入城。 苏尘决定先遣散城外八万朔方士兵，该去哪去哪。 “元帅，要不要我们今天吃个午饭吧？” “呵呵！”李靖缓缓转头，看向苏尘问道：“泡面可还有？” 苏尘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上次开小灶不慎被李靖闻味逮了正着，泡面因此暴露。 “甚好，回营！”李靖说完，率先调头返回军营。 城外八万朔方降兵返城，没有两个小时走不完。 一小半兵力从五原郡征调而来，归家时必须从朔方郡经过。 因此，苏尘等人午饭过后方能入城。 “马汉给陛下去电！” “属下遵命！”马汉应声答道，恭敬等待苏尘念出电文。 “干啥？去啊！” 马汉抱拳一礼，小声问道：“呃~敢问侯爷电文……” “电文……”苏尘略作思索，看向李恪与薛仁贵问道：“我军有没有伤亡上报？” 薛仁贵微笑着抱拳一礼，答道：“回侯爷，远征军无一伤亡！” 苏尘自以为，打完仗应该是向皇帝汇报战绩，以及参战将士的伤亡情况。 “嗯！”苏尘点了点头。 “电文如下：朔方已定，梁师都去向不明！降军八万遣散归家，我军……！” “啊~！” 正当苏尘欲开口说出我军无一伤亡时，突然听到一旁正在整理，火药和炮弹的炮兵连士兵发出一声惨叫。 苏尘几人立刻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原来是炮兵在搬运攻城炮弹时，不慎被铜球砸伤了脚。 铜球有八斤重，砸到脚趾头确实会疼。 确认受伤炮兵无大碍后，苏尘继续念完电文：“我军一人轻伤！” “属下遵命！”马汉立即跑向营地灯车前，起草电文向长安发报。 “唉~！”那名被铜球砸脚的炮兵，很是懊恼的捶了一拳脑袋。 远征军竞争相当激烈，识字的人很吃香。有不少玄甲军和羽林卫的普通将士，只因识字被提拔为排长或连长。 他不识字，好不容易因训练出色，被选中成为一名炮兵。 此次出征攻城炮一炮未发，但不影响他的炮兵职位。 不曾想，战事结束被炮弹砸脚，导致远征军伤亡指标上涨。 “张龙，去看看张云拓伤口清理好了没有，把他带过来吧！” 不单张云拓被安排进入军营治伤，其他中弹的两千朔方士兵，也被扶进军宫治伤。 开炮时张云拓距离炮兵连仅百米，中弹后形成贯通伤。 肩膀上没有留下小铜球，只需酒精消毒敷上金疮药即可。 反而那些三、百米之外的中弹朔方士兵，小铜球穿透非金属甲胄，在体内浅肉层留下了散弹。 苏尘一直以来用人习惯，和谁说的话多，便安排谁。 因此苏尘决定，将熟悉朔方事物的张云拓暂时留下。 以便更好的开展入城之后的事宜。 未时初刻，远征军顺利入主朔方城！ 派出火箭军五个营的兵力，分别前往朔方两郡五县。 一来维持城中正常秩序安定民心，另外将郡守、县令等地方官员召集至朔方都城议事。 第947章 奖励未发，归期不定！ 夜幕降临。 熬了八天，今日苏尘得偿所愿冲了个热水澡。 苏尘、李恪、薛仁贵以及张龙四位保安，住在跟随梁师都潜逃的心腹府邸。 府邸很是气派，占地应有二十余亩。 张龙自做主张遣散了府内原有仆役，带人从府中搜出大量金银钱财房契。 “嗯，拍摄的还不错！”苏尘闲来无事，正在欣赏录制的无人机拍摄画面。 “可惜了，一时大意没能顾及梁师都！” 梁师都潜逃实属意外，令人防不胜防。 谁能料到战斗刚打响，作为一国之主梁师都竟如此贪生怕死，形势滑不明便弃城而逃。 “美中不足，拍摄画面中看不到哥帅气的正面！”苏尘摇了摇头，将平板收进系统空间。 苏尘身穿铠甲与张云拓阵前单挑，从画面中完全分辨出何人出战。 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流星，成为苏尘出战的唯一证明。 “侯爷！” 张龙快步来到苏尘跟前，递上一份侯君集与朔方郡各县官员议事记录。 苏尘早就看出来，李靖乃此次北伐的真正观光客。 不管苏尘提出何种建议，李靖只是笑不做回应，偶尔点头回复两字‘可行’。 好在侯君集见多识广，帮苏尘撑场面。自告奋勇接下苏尘提议之事，不折不扣遵照执行。 “只要不造反果然是个人才，难怪陛下要保他！”苏尘看完会议记录，说出一句莫名其妙之言。 张龙只当没听见，悄悄退到一旁欣赏太阳能路灯。 其他三县官员距离朔方郡较远，目前未曾抵达。知情官员详细汇报了朔方五县人口、田亩、马场、大致牛羊数量。 五县合计在册人口数五十二万。 朔方境内将近三万外族人口，不曾登记造册，另有隐性人口约万余。 “啧~！” 苏尘随意瞅了几眼，便将会议记录丢在一旁，向马汉招了招手。 “侯爷请吩咐！”马汉自觉的拿出那块垫板，随时记录苏尘念出的电文。 “呵呵！”苏尘笑了笑，略微思索吩咐道：“给陛下去电！就说……抽调几个专业对口的官员，来处理朔方之事！” 马汉快速记录着，忽然抬头看向苏尘一脸赔笑，“属下文才欠佳，难懂侯爷深奥妙语！” 小声问道：“敢问侯爷，专业对口做何解释？” 马汉本想原话发报，可电文终究传达至皇帝中手。如此做法似有不敬之嫌，只能向苏尘求教。 “专业对口就是……”苏尘正想解释，忽见马汉脸上笑容有些怪异。 “特么的，你是不是在笑话本侯爷没文化？” 马汉当即赔罪否认，“属下万不敢有此想法，属下对侯爷绝世才情之敬佩，犹如滔滔……” “停，打住！”苏尘嘴角抽了抽，立即抬手阻止。 “专业对口就是管地的管地，管田的管田，管人的管人！” “不能安排打铁的去弹棉花，懂了没？” 马汉的脑袋像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属下懂了！” “嗯！”苏尘满意嗯了一声，警告马汉，“以后注意态度哈！” “属于遵命！”马汉端着垫板向苏尘躬身一礼，跑向一旁发报。 旋即，苏尘心思沉浸于系统面板之上。 “嗯？三大指标没有任何变化！”原本瘫坐在毛毡座垫之上苏尘，立即坐直身体。 “人口数量都没增加？开什么玩笑，五十多万呢！” “怎么可能！” 苏尘仔细思索片刻，又想起支线任务攻占朔方之后的奖励。 目前为止，系统播报声不曾响起。 “难不成……要宰了梁师都才算完成任务？”细想之后，苏尘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完犊子了，天大地大上哪去找梁师都！” 苏尘认为任务未完成的唯一原因，只能出在梁师都身上。 苦着脸，苏尘再次瘫坐下去。 “侯爷，公主殿下来电！”马汉拿着垫板上前，恭敬递上长乐公主回电。 长乐公主收到电报，派人连夜送去皇宫并回电苏尘。 上次被苏尘骂了顿，马汉再也不敢当众念出长乐公主的回电。 “何时归？”苏尘看着长乐公主回的电文，无奈摇了摇头，“我也想回去啊！” 思量几许递还垫板，向马汉吩咐回电电文，“回电：奖励未发，归期不定！” “得令！” …… “哼~” 庄园内，收到苏尘回电的长乐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如此！” 长乐公主似乎早已料到，苏尘无法立即返回长安。 今日午时过后，收到苏尘电报远征军已进入朔方城，却未提及何时归来。 “一个月，若一个月未归，等本小姐放假亲自前往寻你！” 长乐公主拿着苏尘的回电，竖起一根细长手指，好似在对苏尘说话一般。 随即，长乐公主脸上呈现狡黠之色，眼珠咕噜转动不停。 起草了一份电文给苏尘发了出去！ “皇姐，姐夫何时回来呀~！”刚洗完澡的小兕子匆匆跑来书房，趴在长乐公主腿上仰头问道。 刚发完电报的长乐公主，将小兕子抱起放在腿上。 微笑道：“朔方之事未了，归期尚需时日！” “嗯，兕子知道啦！”通情达理的小兕子没有多问，翻看书桌上的往来电文。 “呵呵！” 忽的，小兕子拿起长乐公主刚发出的电文底稿，扭头身躯向长乐公主笑眯了眼。 长乐公主佯怒，故作凶态拧眉皱鼻瞪着小兕子。 聪明机灵的小兕子一看电文内容，就知道是长乐公主伪装李世民口吻，向苏尘发的电报。 电文内容：小子，切莫闲逛，注意安全！ “呵呵呵！”长乐公主凶狠模样，对小兕子没有一丝威胁。 善解人意的小丫头，向长乐公主保证道：“兕子不说！” “哼~如此甚好！如若不然，皇姐顷刻之间便将你镇压！”长乐公主对小兕子比划了一个挠痒手势。 “兕子保证不说！”小兕子急忙摇头，再次做保证。 “嘘~！” 忽然，长乐公主做了一个噤声动作，仔细倾听耳机中传来的电报信号声。 迅速拿起纸笔做好抄报准备。 旋即，长乐公主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熟悉的发报手法，嘀咕中没有间隔停顿，此通电报属苏尘亲手发出。 长乐公主只需等着抄录第二遍即可。 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将苏尘发的电报翻译出来，跃然纸上。 “妞，胆子不小啊！等我回来，脱裤子打屁股！” “呀~！”长乐公主急忙捂住电文，不让小兕子看。 小兕子再次呵呵笑了起来，她已然将电文完整看完。 长乐公主如此笨拙的伪装，苏尘无需思考，就知道是她冒充李世民的口气。 第一通电报发出去不过几分钟，李世民不可能几分钟之内便有回复。 第948章 李世民的关心 次日一早。 “侯爷！” “三皇子、薛将军！”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三人，来到苏尘暂住府邸。 “哟~三位将军早啊，吃过没？” 苏尘三人刚洗漱完，准备享受泡面配葱油饼。 今天的葱油饼，有葱！ 朔方郡本土百姓，与关中汉人耕作习俗一般无二。若再往北便以畜养牛羊为主，加之少数粟麦种植。 康苏密客气一礼婉拒，“侯爷请慢用，我等三人……” “侯爷，此吃食香气迷人，可否予执失一碗尝尝？” 康苏密话未说完，执失思力毫不客气向苏尘讨要泡面。 “呵呵！”苏尘笑了笑，看向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二位呢？来一碗？” “多谢侯爷！”康苏密、阿史那社尔同时作礼道谢。 泡面确实香，何必死要面子跟自己过去。 “等着哈，很快就好！”苏尘向张龙投去一眼色，后者会意前去准备泡面。 “三位将军坐啊！” 府邸正厅宽敞的很，只是没有桌椅凳，连胡凳也不曾见到。 光亮整洁的木制地板，铺上一张厚厚的较为松软毡毛垫子，席地而坐。 “多谢侯爷！” 康苏密再次一礼，与苏尘盘腿而坐不同，他们三人按照汉人正襟危坐习俗依次跪坐。 “此番前来打扰侯爷，乃有一事需侯爷允许，且助之！” “嗯~嗯！”苏尘一边撕咬着葱油饼，伸手示意康苏密继续说话。 康苏密拱手一礼，开口道： “如今侯爷已顺利收复朔方故土，城中百姓亦已定心向唐。” “此前卫公国言道，待朔方事了便可差人定襄送信，告知颉利可汗来此与侯爷会面。” “敢问侯爷对此有何打算？” 康苏密言语打磨极其平滑，攻占朔方说成收复故土。 昨日苏尘那个眼神，康苏密一直记挂心中。 无杀气、无凶象、更无怒意，但见那眼神，莫名使人感觉天威难犯！ “可以啊！”苏尘不假思索点头答应，顺嘴问了一句，“要多少人，去一趟大概要多久？” 康苏密思量片刻，答道：“三十人即可，此地距离牙帐定襄约有一千三百里，往返需耗时十数日。” “行！”苏尘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而后看向康苏密微笑道：“我派一个连的人去，防止路上遇到狼群！” 康苏密闻言眼神稍有变化，瞬间明白了苏尘话中弦外之音。 “侯爷，为避免贵军将士前往定襄途中迷路，此为在下军中信物！”康苏密说着，取下腰间别着的弯刀。 刀鞘镶红绿嵌宝石，刀柄末端镏金狼头造型。 康苏密将弯刀恭敬递给苏尘，提醒道：“凡我部骑兵见此信物，定会为其带路！” “哦，还是康苏密将军想得周到哈！”苏尘伸手接过弯刀，随口称赞一句。 “侯爷，仁贵这就去安排！” 放下手中空碗，薛仁贵起身来到苏尘跟前。 “好，让他们带齐所需物资，一千多里地别饿着了！”苏尘交待了一句，将信物弯刀递给薛仁贵。 薛仁贵回应苏尘一个放心眼神，“侯爷放心，仁贵知晓！” “嘿嘿，好！”苏尘嘿嘿一笑，向薛仁贵竖起大拇指。 火箭军，火箭弹肯定是必不少之物。 不多时，张龙端着三碗泡面走来。 苏尘热情招呼，“来，三位将军，泡面好了！” “多谢侯爷！”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纷纷起身，端来一碗泡面放在自己面前矮脚案台。 …… 太极殿，御书房。 “玄龄，那小子计穷急眼了！” 李世民微笑着脸，将昨晚收到电报递向房玄龄。 房玄龄上前恭敬接过电文阅览，而后转递长孙无忌。 “陛下，恕臣直言！”房玄龄面带微笑向李世民拱手作揖一礼，“此番陛下与卫国公合谋算计……刁难苏小子！” “只怕往后苏小子，再也不敢提出随军出征！” 李世民闻言，没好气的瞪了房玄龄一眼，怒其胆敢将‘合谋算计’用在皇帝身上。 随即脸上露出极为不屑之色，“如此正合朕意！” “大唐帝国文臣武将多的闲得发慌，何需一毛头小子上阵指手划脚！” 李世民不留情面损了苏尘一通，心里实则大为震惊。 远征军只不过阵前开了几炮，五倍于远征军的八万朔方大军，一日之内便献城投降于苏尘。 更让人惊讶的莫过于，远征军仅有一人受轻伤，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如狼似虎天策上将李世民，亦从未有过此等战绩，此为开天辟地头一回。 苏尘此举，怎能不招心胸宽广李世民……打击报复？ 能损苏尘一句，李世民心中便略感安慰。 “呃~陛下圣明！”房玄龄奉承一句后，言归正传道： “启禀陛下！依臣之见，当务之急应从六部抽调各司官员，前往朔方统领一切军政要务。” “各地广布告示，详查户籍丁亩，核发大唐帝国统一身份证！” “极短时日之内，务使朔方尽数归治于大唐帝国！”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房玄龄所奏与苏尘所求完全一致。 “玄龄，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所行之事无需向朕一一汇报，事后总结递呈报告即可！” “臣遵旨！”房玄龄恭敬领命，随即再次请示道：“陛下，事不宜迟，臣即刻便安排人手前往朔方！” 李世民起身伸手相送，“嗯，合乎朕意，玄龄且去忙吧！” “臣告退！”房玄龄向李世民告礼，再向长孙无忌打声招呼便要转身离去。 “玄龄且慢！”李世民忽然将其叫住，走出书桌位。 “甄选出合适官员后，朕令阿德安排善驾者开车送其前往朔方。” “出发之前……前往庄园为那小子捎去红薯粉腊肉猪腿，以及其他日常用度物资，此事丽质当有思量！” 该说不说，李世民当真是发自内心关心苏尘。 只不过小气的毛病依旧不改，腊肉和红薯粉皇宫也有，若真心大方何必费油跑去庄园。 “臣谨记陛下圣谕！”房玄龄恭敬一礼，“不过臣听闻，越野车一趟越地一千四百里。” “此去朔方往返一千七百余里地，只怕朔方无处加油啊！” 李世民听了一怔，上前两步靠近房玄龄，瞪大双眼问道：“敢问房公，朕可否事先命人备足往返两地所需柴油，随车携带？” “臣告退！”房玄龄低头不语，快速逃出御书房。 刚才李世民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憨傻之人。 越野车油箱一百一十升，正常油耗百公里十五升，续航里程七百多公里。 细算一下，将公里换算成大唐三百步一里地（约四百五十米），一箱油差不正好够长安朔方往返一次。 “哈哈哈！”李世民心里爆爽无比，难得见到房玄龄这般窘迫之态。 …… ……。 第949章 程咬金抵达朔方 “侯爷！” “禀报侯爷！卢国公、吴国公率三千右威卫已入朔方城！” 苏尘入城后的第六日，程咬金、尉迟敬德领三千右威卫，和二十余尊神武大将军抵达朔方。 豪华府邸如今已改名为：镇国侯府！ 此举并非苏尘授意，他没想过常住朔方城。 房玄龄从六部各司抽调而来的官员，抵达朔方第一件事，给苏尘居住的府邸挂上镇国侯牌匾。 而后着手开展接收朔方一切事务，这些忙于五县人口统计，以及核发户口簿身份证。 诸项事宜进展很顺利，朔方百姓对梁师都重赋统治早有怨言。 如今政权更迭，五县居民似乎心无排斥。 “啥？”苏尘瘫在刚打造不久的太师椅假寐，听到张龙汇报立即坐正了身体。 李世民不曾告知苏尘此项决定，因此苏尘得知李世民往朔方增兵，很疑惑且惊讶。 张龙不理会苏尘的震惊，继续汇报：“侯爷，与两位国公同行的还有二十三尊神武大将军！” “开玩笑呢！”苏尘起身走了两步，“我正打算让远征军返回长安呢！” “陛下竟然还往朔方塞人？” 苏尘本计划着留下两个团的兵力暂驻朔方，其他远征军撤回长安。 西路阻敌苏定方第三师，已于苏尘入城第二天撤军归巢。 薛万彻第二师留下一个团的兵力，继续镇守阴山隘口。 四日前五月初一，李靖来到镇国侯府与苏尘打了声招呼，与侯君集带着两千火箭军离开了朔方城。 不知去住何处，苏尘亦不曾出言询问。 自从康苏密三人上次见苏尘已过去了五天，在此期间东突厥三位大将，便极少登门打扰苏尘。 苏尘好似又回到了在庄园时，那般闲散生活。 张龙默默后退两步，防止被苏尘喷口水。 “你说他们带了多少人？”忽然，苏尘灵机一动，想出一绝妙之法。 张龙再次答道，“回侯爷，两位国公领右威卫三千，神武大将军二十三尊！” “嘿嘿，很好！”苏尘嘿嘿一笑，朝偏厅声喊道： “马汉，出来发报了！” 苏尘为马汉专门准备了一间机要室，用于收发电报，免得总是将无线电报机背在身上。 “侯爷，属下来也！”马汉拿着记录电文的草稿，迅速跑上前来。 “啧~嘶！”苏尘腹稿电文时，看向马汉问道：“右卫威是不是比玄甲军、羽林卫档次要低一些？” 马汉略加思索，答道：“回侯爷……” “嘿嘿，苏小子，俺老程看你来了！”大厅正门外传来一道粗犷，极具象征性的声音。 无需回头，苏尘知道来者为程咬金！ 少顷，程咬金与尉迟恭，相互推搡拉扯步入大厅。 苏尘笑了笑，立即迎上前去见礼，“程伯伯，尉迟……” “苏小子，休得扯闲篇！”不等苏尘见礼，程咬金宽大的巴掌乎在苏尘肩膀，“速速命人准备餐食，俺老程三日粒米未进！” “无需太过丰盛，牛羊肉来二十斤，御液酒半坛子！”程咬金交待完苏尘，转身看向门口张龙。 “张龙，愣着做甚？快给俺老程沏壶好茶！” 程咬金心知，只要有苏尘在，即使是在荒山野地，吃食定然不致太差。 来时途中程咬金被越野车追上，已然知晓长乐公主为苏尘准备了，诸多日常所需物资。 “呃~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弄吃的！”苏尘看了下手表，下午三点钟不到。 “程伯伯，尉迟伯伯请这边坐，我正好有点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苏尘将程咬金两引入客厅，并示意赵虎安排人弄吃的。 “两位伯父，我打算让远征军第一师撤回长安，朔方驻军由二位带来的三千右威卫暂时接替。” “行不？” 尉迟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端着杯子品茶。 “嘿嘿！”程咬金闻言稍作思索，嘿嘿一笑，“苏小子，远征军第一师只能由你带回长安，在此之前不得撤回一兵卒！” 苏尘很是疑惑，立即问道：“为啥？” “嘿嘿，为你！”程咬金嗦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问道：“东突厥颉利老儿，何时与你朔方城相见？” “五天前已派人送信去，听说朔方至定襄一来一回要十几天呢！” 苏尘说完，好像明白了程咬金话中之意，或者说是李世民的意思。 淡淡一笑，“呃~程伯伯，我明白了！” “如此便好！”程咬金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嘿嘿笑道：“嘿嘿，俺家大牛出息了，功劳在你！” 行军途中，程咬金遇到了正在朔方城外，百余里之外修路的程怀亮与长孙冲。 或许是太长时间未见，程咬金父子相谈甚欢。 从头至尾，程咬金只甩了大牛一马鞭。 大牛痛在身上喜在心中，明显感觉到程咬金不中用了，甩鞭的力道不及以往五成。 苏尘淡淡一笑摆了摆手，“程伯伯客气了，大牛本来就很有出息，跟我没啥关系哈！” “嘿嘿！”程咬金笑而不语。 “侯爷……”一直不曾离去，等待苏尘电文内容的马汉小声叫唤。 “哦，陛下去电，就说……你自己想！”苏尘腹稿后感觉字数太长，讲大致事由告知马汉： “五天前已派人给颉利可汗送信，估计十天左右颉利就会到达朔方城！” 马汉仔细听着，根据苏尘叙述，迅速起草电文。 “侯爷请过目！” “行，发出去吧！”苏尘随意看了一眼，意思明确即可。 “得令！”马汉拿着电文跑向机要室发报。 程咬金已听闻，大唐具有万里之外传递消息转瞬即达的神器，却从未亲眼见识过神器真容。 “嘿嘿，待俺老程瞧瞧消息神器是何模样 ！” 程咬金灌下一口茶，起身跟着马汉进了机要室，一声不吭的尉迟敬德紧随其后。 半盏茶时间左右，王朝拿着李世民回电来到苏尘跟前。 “侯爷，陛下回电！” 王朝现在成了马汉助手，一旦电报联络开始，王朝就成了跑腿的。 “嗯？”苏尘略感好奇，十分钟时间不到，庄园如何取得李世民回电电文。 苏尘不认为此次回电会像上次那般，乃长乐公主冒充李世民。 回电内容：朕已知，知节抵朔否？ 今天周日，长乐公主昨天便带着小兕子三个小家伙，以及无线电报机回了皇宫。 此时正在丽政殿，方才回电电文乃李世民亲自发送。 “正常回电就好！”苏尘确定回电不是长乐公主冒充的，问道：“今天周几？” 王朝答曰：“侯爷，今日周日！” “哦，我知道了！”苏尘点头轻笑着：“嘿嘿，那妞估计是带着小兕子回皇宫了！” 第950章 长乐公主的猜想！ “母后，苏尘知晓角黍亦称糉子！” 苏尘不记年月，今日正好五月初五端午。 长乐公主几人正在丽政殿吃粽子，李世民似乎不爱食甜粽，此时还在一旁发报。 甜口糯米粽晶莹剔透，配上些许白糖，比以往焦糖增甜更合口。 长孙皇后摇头轻笑，长乐公主一小时内，已不下五次提到苏尘。 “今日端午，傻丫头不打算发报问候一声？”长孙皇后剥好一个亮白角黍递给小兕子，看向长乐公主恨铁不成钢提醒道。 长乐公主转头悄眯眯指了指，眼下正专心收发电报的李世民。 她早就想好发报问候苏尘了，只不过正当长乐公主欲发报时，碰巧苏尘从朔方发来电报。 “呵呵！”长孙皇后笑了笑不再言语。 不多时，李世民摘下耳机来到长孙皇后身旁坐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伸手拿起一个角黍，立即又放了回去。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见李世民愁眉不展，母女俩相视一视眼。 “二郎，可有烦心之事？” “烦心事？”长孙皇后突兀的询问，李世民一怔。而后观其脸上担忧之色，李世民摆手笑了笑： “哈哈哈，观音婢莫多想！” 随即看了一眼长乐公主，解释道：“我方才在想，那小子如今已顺利攻占朔方，系统因何不给赏赐！” “据那小子所言，关键在于贼首梁师都！” 旋即，李世民手指轻敲餐桌台面，像是在思索何事。 苏尘将心中猜测以电报与李世民沟通，同时表达了因自己一时疏忽大意，没有盯紧梁师都以致贼首遁逃。 李世民却不以为然，除非仙人未卜先知。 以当时敌我双方交战情形而言，任谁也无法断定梁师都作为域之主，战事不明便会闻风而逃。 李世民回电中非但不曾打击苏尘，还宽慰后者，梁师都逃走乃始料未及之意外事件。 不必耿怀于心。 长乐公主闻言，眼珠咕噜一转，看向李世民嘿嘿一笑： “嘿嘿，父皇！”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同时转头，面色不善望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缩了下颈脖，收敛笑容换成一副端庄稳重模样，“父皇容禀，女儿有一大胆猜测说于父皇听！”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好似并未将长乐公主所谓的猜测放在眼里。 甚至，对于长乐公主猜测之事，亦不知具体指向何事何物。 长孙皇后手肘轻轻触碰李世民腰间，“小五，何事说来听听！” “父……母后，苏尘此前提到，颉利可汗或从东突厥前往朔方与苏尘会面。” 长乐公主本意是向李世民讲述心中想法，岂料后者绷着脸看一旁，当即改口转向长孙皇后。 闻言，李世民缓缓转头，目光看向长乐公主点了点头。 “呵呵，继续往下说！”李世民变脸很快，淡淡一笑示意长乐公主把话说完。 不出意外，李世民已然尽知长乐公主心中所想。 “好嘞父皇！”长乐公主轻轻搓了一下，手上沾染的些许糯米角黍粘液。 “西面西域与朔方相距甚远，且梁师都与西域因无太深交情，因此断无西逃可能！” “北面东突厥则不然，梁师都谄媚颉利受封大度毗伽可汗！” “由此，女儿断言梁师都定往北逃！” 朔方位于关中以北，梁师都出城往南便是自投罗网，东面则被大唐与东突厥夹抱。 故此，长乐公主只需分析西、北两个方向，便可得出梁师都出逃方向。 “哈哈哈！谁言女子不如男，虎父无犬女，丽质比那混账玩意强！” 李世民得闻长乐公主头头是道的分析，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放声大笑。 “如若颉利有心于大唐交好，梁师都北逃之行，将成为颉利向苏尘示好的首选见面礼！” 长乐公主听到李世民大肆的夸奖，瞬间得意忘形。 “嘿嘿，如此一来，梁师都潜逃东突厥无异于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李世民面带笑意，频频点头。 长乐公主以上所言，与自己方才所想大抵一致。 “哈哈哈，好！” 李世民大笑叫好起身便要发报告知苏尘，长乐公主有理有据的推断，以宽其心避免苏尘整日记挂此事。 长乐公主抢先一步走向无线电报机，“父皇，我来发报！” “兕子帮皇姐发报！”小兕子紧跟着挪下座位，跑向长乐公主那边。 “呵呵！” 李世民夫妻俩相视一笑。 话说李靖与侯君集带着两千火箭军，由南至北横穿朔方，北上搜索遁逃的梁师都。 途中确有发现数百人行军踪迹，可惜追赶晚了两天。 梁师都已深入东突厥境内。 但并非完全一无所获，李靖一行追踪至阴山百里范围内。 意外发现浑身布满伤口的梁洛仁，以及其六十几名忠诚部下。 原来，梁师都出城潜逃之前，将软禁的梁洛仁一并带出了朔方。 梁师都此举并非念及兄弟情谊，实则八万朔方大军，一大半兵丁只服从于原兵马大元帅梁洛仁。 可以借口夺了梁洛仁掌兵之权，但朔方将士若得知梁洛仁被害或是意外身亡。 朔方大部分士兵将会哗变，亦或解甲还田。 故此，想着暂避唐军锋芒，借东突厥之势东山再起的梁师都，只能将梁洛仁带往东突厥。 不过中途却发生了变故。 三天之前，梁师都出逃前事先安排的三百亲兵之中，得知梁师都此行为投靠东突厥时，近百名亲兵反水。 誓死不从，坚决不随梁师都投东突厥。 于是，奋起反抗脱离北逃队伍，并拼死解救出受看押的梁洛仁。 短暂交锋一百对三百，双方各有伤亡。 梁师都凶相毕露欲一刀结果了梁洛仁，好在有惊无险刀劈在梁洛仁颈脖之上的铁链，伤不致命被人救下。 碍于逃亡途中不宜停滞，梁师都带着剩下的两百多亲兵继续北逃。 梁师都进入阴山阿史那社尔驻地停留一日，改道东北方向直奔颉利牙帐所在定襄。 最多再有两日，连续逃亡六天的梁师都，将会受到颉利可汗的热情招待。 第951章 新城 “侯爷勿忧，颉利抵朔，梁贼必现，奖励当发！” 苏尘收到长乐公主十六字箴言，心中豁然开朗！ 聪明如苏尘，无需长乐公主过多解释，苏尘一点就透。 “嘿嘿，这妞还挺聪明！” “啧~不行！”苏尘摸着下巴思索着，摇了摇头。 “看来要好好敲打一番才好，太聪明要不得！” 本来两人傻里傻气相处的很好，其中一人突然变得聪明了，肯定不是好事。 “要傻大家一起傻！”苏尘心中如是想道，“改天给她出个脑筋急转弯！” “侯爷，府外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自称梁洛仁！” 正当苏尘在设计坑骗长乐公主时，府外警卫连士兵向张龙通报有人登门。 “梁仁洛？” 苏尘有些意外，进入朔方城之后 ，派张云拓带领数百火箭军全城搜寻，始终不见梁洛仁足迹。 “快请他们进来！” “得令！”张龙向警卫兵使一眼色，传达苏尘命令。 镇国侯府没有家丁和丫鬟，苏尘让李恪临时组建了一支警卫连。 厨子由炊事班充当，苏尘私下传了不少厨艺给他们，目前烹饪花样几乎有刘师傅一半功底。 苏尘彻底明白厨子要有天份，教是教不会的，勤未必能补拙！ 炊事班压根就没有一位正经的厨子，薛仁贵以刀功为考核目标选拔的厨子，能好到好去？ 不多时，梁洛仁与两位，不知身份和姓名的人来到正厅门口。 张龙伸手做请姿，带梁洛仁步入大厅面见苏尘，与其随行两人停在门口示入内。 正常情况下，有人上门求见苏尘，张龙从不上前引见。 今日情况有些特殊，梁洛仁为朔方人又与梁师都有关联。 张龙赵虎不敢疏忽大意，以免突发意外，随其身侧一同来到苏尘跟前。 “在下汉唐遗民梁洛仁，见过苏侯爷！” 梁洛仁自始秉承汉人作风和习俗，向苏尘见礼时乃正统汉人作揖礼。 张龙、赵虎不知梁洛仁底细，苏尘对此人倒有些许未经证实的了解。 柴绍灭朔方，薛万均薛万彻为副将，唐军围困朔方城。早有顺唐之意的梁师都堂弟梁洛仁，斩梁师都献城。 李世民封赏梁洛仁右骁卫将军，并授予朔方郡公爵位。 “请坐，请坐！”苏尘站起身来拱手回礼，同时很好奇梁洛仁为何这般称呼他。 只有熟识苏尘之人，才会以苏侯爷相称。 “谢过苏侯爷！”梁洛仁恭敬一礼，在苏尘对面就座。 苏尘布置的客厅有两个主位，但苏尘从未入座，好像是为别人准备的一般。 “请问梁……梁先生从何得知我姓苏？”苏尘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年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梁洛仁。 “不敢，不敢，在下岂敢受苏侯爷以先生相称！”梁洛仁迅猛起身向苏尘拱手一礼，道： “若苏侯爷不介意，可直呼在下贱名！” 梁洛仁并非在苏尘面前，有意将姿态端的极低。平日与志同道合友人便是如此遵循礼节。 “不敢相瞒苏侯爷！在下乃大唐卫国公与陈国公，自东突厥阴山境内护送回朔方！” “因而对苏侯爷仁义之举略有耳闻，归来朔方由北向南，赞颂苏侯爷仁义美名百姓者甚多！” 梁洛仁不曾回座，为苏尘解答疑惑。 “原来如此！”苏尘再次请梁洛仁就座，问道：“可知卫国公与陈国公干啥去了？” 苏尘接到长乐公主的分析，很快明白了始终寻而不得的梁洛仁，为何会出现在东突厥阴山。 梁洛仁轻皱眉头，思索几许拱手致歉并问道：“请恕在下愚钝，苏侯爷谓之‘干啥去了’当做何解？” “呃~请问卫国公与陈国公现今身在何处？”苏尘反应过来，有些口音在大唐不通用。 其实李世民他们一开始，也听不懂苏尘的那些怪言怪语。 慢慢的听多了，结合苏尘当时语境，大致能猜透七八分。 “回苏侯爷，两位国公护送在下至朔方境内，便一东一西两拨人马分道扬镳策马而去！” “哦，这样啊！”苏尘点点头，赵虎为梁洛仁沏了一杯茶端上前来。 “梁……居士，请喝茶！”梁洛仁待人如此客气讲礼，苏尘始终不好直呼其名。 脑袋一热，想起一个古代称谓。 居士，礼记中记载：居士锦带。是指有才华而未做官的人，属于儒家范畴。 苏尘感觉这个称呼，正好适合当下的梁洛仁。 “不敢当，不敢当，多谢苏侯爷！”梁洛仁先摆手谦拒居士称谓，而后谢苏尘请茶。 梁洛仁端起茶杯品完两口茶过后，苏尘拱手一礼问道： “冒昧的问一句哈！之前听张云拓说起，梁居士乃朔方兵马大元帅。” “不过我看梁居士倒像是个文官，敢问居士从文还是从武？” 梁洛仁给苏尘的第一印象，就是个文儒，一点不像是武将。 “不敢有瞒苏侯爷，在下略懂拳脚功夫！”梁洛仁脸上显露淡淡笑容，起身抱拳一礼。 身形与气质立即发生了某些变化，令苏尘大为惊讶。 “哈哈哈，我知道了，梁居士文武全才啊！”苏尘抱拳回礼，哈哈一笑。 “在下羞愧难当，本为阶下囚。若非昔日部下出手搭救，已为贼兄刀下之魂暴尸他乡！” 梁洛仁抱拳斜着低脑袋，好似没脸见人一般。 “哈哈哈，请坐，请坐！” 梁洛仁请苏尘先坐。 “梁居士，请问你对朔方重归大唐有何看法？” 梁洛仁不假思索答曰：“朔方本为汉土，梁师都贪恋权势，弃礼法与漠北狐狼为伍自立为王。” “此乃不仁不义之举，在下苦谏不效反遭记恨！” “今幸得大唐仁义之师，驱恶狼出境。在下愿为朔方一农夫，守得几垅良田足矣！” 苏尘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梁居士，我打算将整个朔方规划成一座新城，你来担任这个市长好不好？” 梁洛仁闻言，略感惊讶看向苏尘。 “市长？” 惊讶之所在乃苏尘说话方式，以及从未听过的词汇。 梁洛仁能理解市长一词大致含义，官阶应当介于郡守与县令之间。 就看这一座城有多大！ “没错，市长！”苏尘点点头微笑解释道： “一个城市的最高长官，只负责民生政务不管军事！” …… ……。 第952章 梁师都又回来了！ ……五月十六。 东突厥与朔方东北向接壤处阴山隘口。 距朔方都城约两百二十余里，苏尘领远征军入城不久，沿途每六十里设立一处驿站。 六十里相当于战马全速疾驰，半个时辰的续航里程。 两百多里路程途中换马四。次只需两个时辰便可将边关要塞，紧急情报以最快速度传递。 不伤马，不累人！ “戒备！”守塞哨兵大喝一声，同时打着旗语。 第二师仅留下千五百人，小规模团继续镇守阴山隘口。 “目标五里之外，约六百骑兵疑似东突厥铁骑，正朝我军靠近！” 眺望阙台哨兵手持望远镜，观察并汇报五里之外由远及近，约六百骑兵正朝隘口袭来。 哨兵所持望远镜，最佳观测距离一千五百米，超出此范围仅能看到模糊影像。 镇守阴山隘口的火箭军，已在塞道两旁安营扎寨，并未隐藏山间丛林埋伏。 团长听到哨兵汇报未作出反应，十几天之前，军长派出一个连的兵力前往东突厥送信。 在未确定来人是敌是友之前，团长不曾下达作战准备。 火箭弹一旦发射，对方非死即伤。 其次，不明骑兵还未进入火箭弹射程范围之内。 “目标已达三里之内……” 哨兵持续汇报，东突厥方向而来的骑兵动向。 几分钟过后哨兵放下望远镜，向眺望阙台下方旅长汇报： “报告！来人之中疑似出现玄甲骑兵！” 火箭军由玄甲军和羽林卫组成，寻常战甲或许很难分辨身份。 但玄甲异常显眼。 玄者黑也，玄甲军最为显著特征，便是一身黑色铠甲。 很快，约六百人骑兵来到阴山隘口岗哨前三百米之外，并停了下来。 带队送信连长，领十五名玄甲军纵马上前。 “哟~铁蛋！此去十余日今返朔方，军长必有重赏啊！”守塞哨兵认出了同为玄甲军的连长，热情打着招呼。 连长斜视阙台哨兵，取下背挎的弓箭，开弓朝哨兵空射一发。 大骂道：“目无军纪，老子现为连长！” 哨兵尴尬笑了笑。 此前两人皆为普通玄甲，只因为铁蛋周金山识字，平步青云成了火箭军连长。 手底掌兵百余人！ “哼~！”周金山得意轻哼一声，迅速来到阙台下旅长跟前，“报告旅长，卑职奉两位军长之令往定襄送信！” 周金山上前一小步，指着停在三百米之外的人群说道： “旅长，颉利亲率五百骑兵，从定襄前往朔方城与司令相见，” “梁师都早于卑职两日逃抵定襄，此番被颉利诱骗押送回朔方，此刻便在队伍之中！” 一直镇守隘口的旅长，并不知朔方城具体事宜，更不清楚梁师都弃城逃跑。 “稍待！” 得闻此消息，旅长立即跑去团部向团长汇报。 团长闻之当即下令，“通讯兵，快马加鞭向军长汇报此间消息！” 稍作思索后，团长再次下达一条军令：“传令一营、二营全程护送东突厥骑兵进入朔方城！” 随后，团长来到送信连长跟前。 “团长！”连长刚要抱拳行礼，转瞬改为敬礼。 团长轻轻点头，回了一个军礼，“此行劳苦功高，隘口已放行，入关完成军长军令吧！” “卑职遵令！” 连长再次行一军礼，挥手示意身后十五名火箭军，返回骑兵队伍带人关。 不多时，颉利可汗一行缓缓进入隘口。 “颉利可汗，久仰！” 本着礼仪之邦优良品格，团长向骑马的颉利抱拳一礼。 颉利可汗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与苏尘会面，远征军团长因此才向颉利见礼。 如若不然，即使不致拔刀相向，断无见礼之念。 镇守要塞的火箭军站立道路两侧，目视颉利可汗一行从面前通过。 左右扫视两旁军容整齐的火箭军，颉利默默点头回应团长的见礼，乃至面露些许疑惑之色。 颉利可汗与唐军打交道次数不少。 眼前的士兵与以往见过的大唐军士，气质明显不同。 大有无所畏惧，天下无敌之姿！ 此想法早在定襄见到送信的百人火箭军，便已在颉利可汗心中生根。 火箭军箭匣配备十八支火箭弹，非作战状态旁人只能见其箭羽，见不到之上绑缚的炸药。 为何心中无畏，只因火箭军将士见识过火箭弹的威力。 弓箭骑兵不多的东突厥，在火箭军面前毫无优势，一旦开战势必落败。 颉利可汗正逢花甲之年，满脸络腮略微肥胖，同样有着一副秤勾胡。 六百骑兵缓缓前行，队伍中间有一人绑缚双手瘫坐囚车内，面目有些狰狞。 远征军目光打量着囚车内的梁师都，如同观望稀有动物一般。 梁师都劫后余生逃至定襄，相见颉利可汗时，泪声俱下向其哭诉唐军使诈致朔方兵败。 恳求颉利可汗借兵，返攻朔方收回失地，以重利许诺献贡倍增。 颉利可汗沉思过后应其所求，只待整备兵马数日，便挥兵南下助梁师都夺回朔方。 好生招待梁师都两日，忽闻唐军信使至。 颉利见之闻之，大喜。 当即下令将梁师都百余亲兵制伏，梁师都入金帐欲问明缘由，逐捆之。 颉利命人伐木赶制囚车，并于次日随信使启程出定襄赴朔方。 骑兵中有囚车延缓了两日行程，定襄出发正常情况下，轻装骑兵只需七日便可抵达朔方。 “侯爷真乃神人也！” 待颉利可汗一众骑兵通过后，远征军团长望着骑兵的身影，由衷赞叹道。 颉利可汗领五百骑兵，竟敢前来已被大唐攻占的朔方与苏尘相见。 此举无异于孤身犯险。 团长却明白，关键不在颉利之英勇无畏，乃侯爷魅力之所在也！ 若李世民一道圣旨，请颉利可汗入长安。估计颉利可汗接到圣旨后，定以圣旨引火烧粪煮肉。 远征军两个营七百余人‘护送’颉利可汗，如同半个月前百人‘护送’阿史那社尔三人一般。 礼数不可谓不周到！ 团长看了看天色，颉利可汗一行怕是要露宿一晚，明日方可抵达朔方城。 “各归各位，再过旬月，当为我团撤兵之时！” 团长高呼一声，火箭军士兵各归各位。 如今重兵把守阴山隘口，无外乎那位身在朔方。 只待苏尘离开朔方，此处只需正常设防即可。 第953章 公安局 酉时初刻。 镇国侯府。 “市长不涉军务，不过我想建议梁市长，创建一支维护城市治安的公安！” “新城每个县衙内都要成立公安局！” “公安主要职责维护城市秩序，打击犯罪处理刑事案件，闲时疏导交通帮助商户摊贩正常经营！” 苏尘缓缓说着心中构想，梁洛仁边听边记录。 十余日，首任新城市市长梁洛仁，已适应了与苏尘的沟通。 每每与苏尘谈话，后者总不忘做记录，遇有不明之处便向张龙等请教。 今后新城不再有大批军队常驻，程咬金带来的三千右威卫府兵将作为新城驻军，统领一切军务。 苏尘说完，梁洛仁脸上表情明显一松。 此次苏尘所言，他全听懂了。 “侯爷！”梁洛仁开口之前向苏尘拱手一礼，“昔时朔方县制沿袭旧制，县衙置县令、主簿、县丞、县尉。” “方才侯爷所言公安司职，除去疏导交通协助摊贩，其它与县尉职责大抵相当！” 镇国侯府大厅，苏尘对面坐了八人，其他七人乃房玄龄选派至朔方。 “这样啊！”苏尘摸了摆下巴，略作思索。 几次城内闲逛，苏尘从未见过街道有官差巡逻，误以为新城各县官吏制度与大唐不同。 “既然如此，以后公安局局长一职便由县尉担任。” 稍作停顿想了想，苏尘继续说道：“县公安局配备五十名公安，轮班走街串巷巡逻！” “谨遵侯爷之令，下官明日便将此政令下达各县！”梁洛仁起身拱手一礼应承。 “好！”苏尘点点头，目光看向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张龙。 “侯爷！”张龙来到苏尘跟前，抱拳一礼，“警卫连报告，新城境内各地名门乡绅齐聚侯府之外，欲求见侯爷！” 苏尘闻言顿感疑惑，目光看向梁洛仁，“名门乡绅？” 梁洛仁起身拱手一礼，略加思索解释道：“侯爷，原朔方人口疆域虽小。却有不少上郡望族遗民、河西士族分支扎根于此繁衍！” “数十年之间，产业经营规模逐见壮大，已然成为新城市商道支柱！” “哦！”苏尘点点头伸手请梁洛仁入座，心中联想到长安城内的世家。 “侯爷……”张龙上前几步，在苏尘耳旁小声说了几句。 “啥玩意？又是来给我送钱来的？” 苏尘不习惯与男人说悄悄话，震惊之下吐出张龙的小声私语。 梁洛仁面露微笑，起身向苏尘作揖一礼，“侯爷，若无其他交待，下官先行告辞！” 其他七人跟着起身一一向苏尘告礼。 “好的，好的！”苏尘起身拱手还礼，将梁洛仁八人送至大厅门口。“梁市长、各位慢走！” 八人转身拱手一拜，向府外离去。 “对那些人说清楚，有事可以进来说，东西别带进来！”苏尘对那名入府汇报的警卫兵吩咐道。 “遵命！”警卫兵敬一军礼，转身跑出大厅前庭院。 梁洛仁几人出了镇国侯府，遇到前来‘送礼’的五位乡绅土豪。 “见过梁……梁市长！”有三人久居朔方城内，因此与梁洛仁乃旧识。 “诸位，怒我直言，今次只怕惹得镇国侯不悦！”梁洛仁拱手回礼，瞄了一眼在他们身旁放置钱箱，丢下一句话便迈步离去。 虽为旧识，却不曾深交。 钱箱不大，若其内装满黄金，约有百八十两。 五位乡绅土豪相视一眼，不明梁洛仁话中之意。 “司令有话交待，各位有事但请入府相商，旁物莫带入府中！”警卫兵来在府门前，大声说出苏尘的会客规矩。 不曾走远的梁洛仁笑着摇了摇头，与旁边几位同行大唐官员嗤笑道： “商贾自古以金钱攀附上位者，然不知侯爷与众不同，岂能趋于黄白之物？” “梁市长所言甚是，此番已是镇国侯前，第三拨携金带银者！” 自从梁洛仁接手新城市长一职，公布新商税之后，连续三天皆有商贾携金钱登门镇国侯府。 其目的并未找苏尘说情降税，乃是感激苏尘薄税政策。 之前梁师都掌控朔方时，没有商税。 每年不定期派兵强迫商贾大户纳捐，次数与钱财数量不定，少则黄金百两多则千两。 小商户常有入不敷出之景象，所谓敢怒不敢言。 梁洛仁公布的商税，明文规定征收行商利润所得两成。 谎报弄虚造假者，一经查实家产充公！ 新城境内商贾起初似有置疑，多方渠道打听过后，终得知此政策来源于朔方新主人： 大唐镇国侯。 乡绅土豪登门镇国侯无他事，只为感谢苏尘的商税政策，同时做出承诺绝不虚报利润逃税。 不到盏茶功夫，五位土豪出了镇国侯府，各自抱回放置一旁的钱箱。 脸上有喜亦有些许遗憾之色。 “此番有劳军爷通报，不成敬意还望笑纳！”五位土豪不约而同从钱箱取出一小块金饼，递给府门前六名警卫。 兴许冶金工艺受限，黄金多数为圆饼状，且表面略显坑洼。 “诸位请回吧！”警卫兵看也不曾看一眼递上来的金饼，伸手不卑不亢打发五位送礼土豪。 五位土豪见警卫态度如此刚硬，不敢胡搅蛮缠，揖礼道谢后离开了镇国侯府大门前。 “哈哈哈，朔方重归汉唐，实属上苍开眼！”其中一土豪仰天感叹，而后抱着钱箱大步离去。 众人离去后，镇国侯府门前恢复平静。 大概半小时后，六点十五分。 急促马蹄踏石砖的脆响传入警卫耳中。 府门前约百步之外拐角处窜出一骑，观其架式似乎不担心马蹄打滑，目标好似直冲镇国侯府。 “吁~！” “吁~！” 来人勒紧缰绳驱使马匹止步于府门前，马匹两条后腿微屈向前滑行两米多。 “我乃……” “乃个腿！”警卫兵不等来人话落，一拳砸了过去。 他们都认识，同为秦王府羽林卫。 “两位军长不在府中，快随我入府面见司令！” 石板铺就的府前广场，来人骑行速度不减，警卫便知传令兵定有关隘要务汇报。 “好，确有重大军务禀报司令！” 传令兵奔袭两百三十里地，换了四匹快马耗时三小时四十分。 第954章 哇~梁师都被抓了啊！ “看来要尽快搞……”苏尘正想着新城之后的规划，张龙带着传令兵径直闯进大厅。 “侯爷！” 苏尘转过侧脸，看向从大厅门口方向快步走来的两人。 “嗯？” “张龙，给这位兄弟弄点凉开水！” 苏尘发现张龙身旁那人嘴唇发干严重，脸上些许未干透的汗渍依稀可见。 “多谢司令，卑职乃……卑职奉阴山隘口二师师长之命禀报司令。 颉利两个时辰前，颉利率五百骑兵已经从阴山关隘进入朔方境内，明日午时之前或可抵达朔方城！” 传令兵感动之余，大气不曾歇一口，立即汇报此次任务。 “两个时辰前……”苏尘脸上未有太多惊喜之色，颉利可汗而已。 “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喝口水歇会，没啥大事！” 传令兵哪会听从苏尘吩咐坐下，目光紧盯张龙手中的木勺子。 他确实口干舌燥，水襄储备的饮水早已见底。 张龙给不知从哪找一个大木瓢，端来一瓢水，也不知是开水还是井水。 传令兵猛灌几口，喉咙鼓动饮水声咕咚作响。 饮毕，扯出一截衣袖擦了一下嘴巴，再次恭敬行礼。 “禀报司令！梁师都出逃东突厥定襄，颉利此行入朔方将其囚于囚车带回！” 此消息终于为苏尘带了惊喜。 “嘿嘿，那妞当真料事如神啊！”苏尘不得不再次对长乐公主表示佩服。 论起来，也就苏尘没有仔细思考过梁师都逃亡目的地。 李靖、侯君集、薛仁贵、李恪入城后便有所怀疑，梁师都极大概率跑去东突厥求援颉利可汗。 奈何苏尘从未向四人透露系统任务，以及奖励事宜。 因此便不会有人主动向苏尘提起此事。 “张龙，带这位兄弟下去好好休息，今晚住下明天再返回阴山不迟！” 四个小时跑两百多里地，苏尘感觉传令兵相当牛逼。 寻常战马慢跑一个小时，便要留下休息对等时间。 连续疾驰四小时，中途换马不换人，可想而知人有劳累。 “属下得令！” “卑职多谢司令！”传令兵感动万分。 镇国侯、远征军司令，无比尊贵的两个身份，对一名普通羽林卫士兵竟能如此体恤。 “看来驿站换马也要换人才合理。”张龙带传令兵离去后，苏尘喃喃道。 “梁师都……” 旋即，苏尘脸上呈现一丝莫名笑容，单手背在身后，目光看向大厅之外。 “见证历史，成为历史，尊重历史！” 对于梁师都的处理，苏尘心里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 旋即向机要室大声喊道：“马汉，出来发报咯！” 王朝手捧草稿快步来到苏尘跟前，手持炭笔随时记录电文，“请侯爷示下！” “电文如下……你自己想！” 苏尘琢磨着如何起草电文，感觉字数太长不合适，简单叙述一下主要事项。 “颉利可汗明天可能就会抵达朔方，逃跑至定襄的梁师都，被装进囚车带回了朔方。” “就这么个事，你自己编吧，编好发给陛下就是！” 王朝奋笔疾书，一字不落写下苏尘原文。 他也不爱动脑，精简电文一事交给马汉最为合适。 “属下遵命！”王朝来去匆匆，已然成为一名合格机要秘书。 “赵虎！”苏尘朝大厅外招呼一声，赵虎应声而入。 “去看看那两鸟人回不了没有！” “得令！” …… 傍晚六点半，依旧可见霞光。 “哇~梁师都被抓了啊！” 庄园书房内，小兕子接到新城发来的电报。 几次听到李世民与长乐公主谈论梁师都一事，小丫头将此人名字记在了心里。 她知道远在朔方的苏尘，此前正为梁师都而烦恼。 若非此人逃跑，说不得苏尘早已返回长安。 小丫头开动脑筋，起草了一通电文给另一端发了过去。 电文收悉，立呈父皇！ 随即，小兕子心放好耳机，拿着电文飞快跑出书房。 “皇姐……皇姐……！” “梁师都被抓啦！” 不多时，长乐公主来到大展正厅。 “皇姐，梁师都被抓啦！” 长乐公主闻言大喜，接过小兕子举起的电文。 “嘿嘿，果然不出本小姐所料！”长乐公主看完电文似有得意，“贼首梁师都定襄擒于颉利之手！” 拿着电报电文走到殿外交给李君羡，“速派人送进皇宫！” “末将得令！”李君羡将电文对拆，招来一金吾卫。“送入皇宫当面交于李总管！” “卑职去也！” 金吾卫收好电报揣进腰间布袋，与其他五名金吾持灯急速动身入宫。 长乐公主转身步入大厅，面露淡淡笑意。 “明达，电报何人所发？” “马汉！” 只要不是苏尘特有发报手法，小兕子一律将发报人指认为马汉。 “走，随皇姐发报去！” “嗯~！” 长乐公主牵着小兕子向书房走去。 …… “张龙！” “侯爷请吩咐！” “去看那两个鸟……” 晚餐过后，苏尘见屋外月色正好，便有了闲逛之意。 “苏尘，可知朔方百姓家中食盐为哪般？” 正当苏尘吩咐张龙，派人去找李恪和薛仁贵时，两人同时来到大厅。 “盐？” 苏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自从进入朔方城，粮食物资除了肉食，皆为远征军后勤补给。 食盐自不例外。 将士出征，食盐的需求不亚于粮食，昔时缺盐乃至以醋布，补充士兵所需盐份。 所谓醋布，以醋和盐水煮制再晒干，此法用于食盐稀缺时期。 不但省盐还便于携带，有时煮制醋布之时，同时加入其他调味料减少携带多余瓦罐。 煮食时，取一小段醋布同煮，以此获得少量盐份以及增添饭食口味。 不等苏尘回答，李恪竖起一根手指，“一两黄金或一头羊三斗盐！” “且食盐远不如长安以往粗盐，苦涩常有砂烁难以入口！” 苏尘闻言微微点头，“这好办！” “马汉，出来发报了！” 王朝闪现至大厅，随时准备记录，“侯爷，请吩咐！” “给陛下发报，朔方的盐不行，让陛下想办法解决！” “得令！”不论苏尘作何交待，王朝一字未改照实记录，如何发报由马汉增删改。 刚吃饱，苏尘不想浪费脑力，丢下一句走出大厅。 “哥几个，我们出去逛逛！” “对了，你们俩今天去哪干啥了？” …… ……。 第955章 今非昔比 时值农历五月中旬，关中已近夏季。 晚上八点多，丽政殿外太阳能路灯下，聚集了少量趋光飞虫。 “推算时日，颉利老儿近日应抵达朔方，为何不见消息来报？”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月下漫步，抬头望向圆月，李世民喃喃发声自问。 “二郎无需焦虑，苏尘行事分寸得当，一有消息定会电报告于陛下！” 长孙皇后挽着李世民手臂，并肩缓步。 画面极为安逸和谐。 “嗯！”李世民抽出手臂，轻搂长孙皇后，微笑道：“观音婢言之有理，我不急！” 几只飞虫在李世民面前飞舞，李世民厌恶的挥了挥手。 转头看向身后两侧太阳能路灯，颇有埋怨之意的语气笑骂道： “太阳能路灯虽好，混账小子怕是未曾想到，此灯夏季夜晚招虫蛾，更胜于纸灯！” 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眼神中似有鄙夷之色。 夏季夜晚，屋外灯笼招虫人尽皆知。灯光更亮的太阳能路灯，自然不能例外。 “春雨如膏滋润万物，农人喜其润泽助耕，行人恶其泥泞阻步。” “天生之物尚不能尽人意，何况灯乎？” 李世民闻言停下脚步，赞赏的目光凝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面露些许得意之色，与李世民对视等待夸奖。 “大胆观音婢！”没能等来期待中的赞许，李世民轻轻捏着长孙皇后肩臂，喝问道：“可知罪？” 长孙皇后没有丝毫胆怯之意，眼神中带有些许倔强，笑问道：“臣妾何罪之有？” “哼~！”李世民笑哼一声，向长孙皇后罗列罪行，“岂不闻夫唱妇随？我斥责那混账小子，观音婢理应从之！” “焉能……” 李世民话音未落，李德悄无声息从俩人身旁越出。 默默无言躬身呈上刚收到的两封，从庄园转交的电报。 两封电报接收时，间间隔不到十分钟。 后面送电报的金吾卫，追上了之前入宫送电报的金吾卫，因此两封电报同一时间入宫。 看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你情我浓的模样。 老李不敢多言，恭敬无比呈上两张草稿纸。 若换作其他内传，此时绝不敢上前打扰李世民夫妻。 长孙皇后扭动身躯，从李世民手中挣脱，与其保持两步距离。 李德不开口，李世民亦不曾多问。一手抓过两张拼凑在一起，不及半张纸大小的电报。 大唐如今可说不缺白纸，且价格相对便宜。 平时用纸包括李世民在内，无不节俭成风，完整的纸张折叠撕裁书写所需大小。 “哈哈哈，好！”阅尽电文内容，李世民放声大笑，“颉利老儿或将明日午时抵达朔方城！” “明日午时……” 李世民略作思索，安排何人与自己同行。 忽的，李世民意外发现，适合陪驾之人皆已不在长安城。 “混小子！”李世民摇头笑了笑，查看另一通电文。 “混账东西！” 李世民看了第二封有关朔方食盐的电报，再次笑骂一声。 “阿德，将太子唤来！” “喏！”李德躬身应喏，快步向东宫而去。 不到两刻钟，李承乾朝丽政殿飞奔而来，传话人老李却不见其身影。 以往，李承乾绝不敢在皇宫内，肆无忌惮狂奔。 哪怕李世民传召。 李承乾距离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五步之外，稍加整理衣冠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此次李世民没有将‘体统’挂在嘴上，点头回应，“先看电报！” “好的父皇！”李承乾恭敬接过电报，移动脚步借助路灯灯光仔细阅览电文。 看完两通电报，李承乾稍加思索，道：“父皇，新城五县人口五十余万。” “以儿臣愚见，不防借此机会卖太原王氏一人情，将新城食盐营生交于王家。” “如此以一来，日后妹夫去往石州炼钢厂，不致招太原王氏主家惦记！” 此前王家因刺杀苏尘未邃，赔偿半数家产，同时剥夺了盐矿经营权。 长安城王家乃太原王氏分支，相当于驻京办，王家本家并未在长安城内。 石州（吕梁）距离太原不过两百余里。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极为不屑愤然道：“苏尘已非昔日无根浮萍，太原王氏岂能撼动其分毫？” 苏尘不是皇帝李世民，世家官员盘根错节，灭了世家担心朝堂无法运转。 真惹毛苏尘，火箭军炮兵连往人家门口一摆。 “呃~父皇圣明！”李承乾不敢与李世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苏尘向来与人为善，轻易不与人结仇。 且杀心不重！ “圣明个屁！”李世民没好气喷了李承乾一脸。 长孙皇后四下观望，好在此时丽政殿前无旁人。 李承乾不知如何回应李世民的粗口，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敢伸手抹去脸上唾沫。 “明日去王家一趟，尽快将新城食盐一事解决！” 李世民一开始便发自内心，赞同李承乾方才的决定。 将新城的食盐生意交给王家，不失为最为稳妥策略，同时还能给苏尘赚下一人情。 “儿臣遵旨！”李承乾恭敬领命，而后拿起另一通电报再次思索几许。 道：“父皇放心，等儿臣处理好手中之事，立即动身前往新城，将颉利可……颉利老儿邀来长安朝觐父皇！” 李承乾以为李世民不便离开长安，于是自告前往。 以表孝心！ “嗯？”李世民闻言拧紧眉头，双手负于身后目光紧盯李承乾，向前迈出两步。 “呃~父皇……”李承乾大惑不解怯步后退。 李世民脚步未停，再次向李承乾逼近。 这时，前往东宫传召的李德，返回丽政殿广场。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只有她知道李世民苦等半个月，今日总算等来颉利可汗的消息。 不明缘由的李承乾，竟然大言不惭想将李世民留在皇宫，自己去新城。 不知因何吃罪了李世民，李承乾求助的眼神看向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笑了笑，大发善心为李承乾解围。 “高明，你父皇明日便动身亲自前往新城。此期间朝中大事由你与大臣主持，切莫让父皇失望！” 李承乾闻言恍然大悟，向长孙皇后投去一感激的目光。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守好家！” “嗯！”李世民这才放过了李承乾，问道：“依你之见，何人侍驾为宜？” 李承乾稍加思量，恭敬一礼答曰：“回父皇，翼国公秦琼正于秦王府训兵，且已有时日。” “儿臣建议由翼国公率领三十新入火箭军，随车护驾！” 李世民闻言大喜，此前竟然忘了秦琼还在长安城。 “哈哈哈，好！” 随即，李世民看向李德吩咐道：“传谕秦叔宝，明日卯时领十五名火箭军，于朱雀门外等候！” “回电混小子，朕明日……午时许亲临新城。” “喏，老奴遵旨！” 李德躬身一礼后退三步，转身快速离开。 第956章 李世民出发新城 次日，卯时两刻许（约05：30分）。 太极殿广场。 “观音婢，当真不与朕同去？” 一大早，长孙皇后以及李承乾夫妇，前来为李世民出宫送行。 “陛下，听闻新城较关内气温略低。备用衣物已放置车内，莫忘了！”长孙皇后微笑着摇头，帮李世民整理一身素色便装。 “好，不出三日我定回长安！”李世民握住长孙皇后双手，温情许诺。 长孙皇后点点头，郑重提醒道：“陛下放宽心，驾车切勿超速！”转头看了一下李承乾，继续道： “朝堂之事有大臣辅佐太子，出不了乱子！” “父皇放心，有两位尚书从旁教导，儿臣自当勤于政务！” “请陛下宽心，臣等定竭力辅佐太子殿下！” 房玄龄、长孙无忌立即上前表态。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亦在送行之列，李世民出宫离开长安，势必知会心亲大臣。 昨晚亥时将至内侍到府告知，李世民将于今日卯时离京，两位宰相四点多便从府邸赶来皇宫送行。 “嗯！”李世民未做多余交待，李承乾代理朝政已不是第一次。 看了看手表，李世民准备启程。 目光看向越野车旁正在训话的李德。 啪！ 李德一巴掌甩向，此次跟随李世民一同离京的内侍领事，厉声提醒道： “御驾途中，车速若有超过百公里，担心咱取你狗命！” “听清了？” 眼下皇宫掌握驾驶技能的内侍只有三人。 李德虽为内侍，李世民对其极为信任，不少内侍职责之外事务也由老李打理。 因此，老李无法跟随李世民出宫。 “总管尽可放心，小的以项上狗头担保，万万不敢超速行驶！”领事内侍将脑袋伸向李德，同时比划手刀砍脖子。 李德言语中狠劲十实足，手下之人却深知老李为人和善。 多数内侍敬畏之余更有尊敬李德意。 “哼~！”李德毫不客气拍向他后脑，小声交待，“陛下今日早起，前一个半时辰你来驾车，控稳车速好使陛下调息龙体！” “小的明白！”领事内侍笑呵呵躬身应答。 原本李德安排了两名，驾驶证考核通过的内侍随行。 李世民不允，只需一人便可。 他要自己体验长途驾车的乐趣。 “观音婢你们回吧，时辰尚早屋外略有寒气，莫受凉！” 长孙皇后与太子妃苏妍如今有孕在身，一大早前来送行属实不易。 “恭送陛下！” “恭送父皇！” 送行的几人同时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嗯！” 李世民目光看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两人微微颌首回应李世民一放心眼神。 君臣之间有默契，无需多言。 李世民向长孙皇后挥了挥手，走向越野车。 秦琼与十五位火箭军，正在朱雀门外等候，不曾入宫。 李德踢了一脚躬身迎驾的领事内侍，后者反应过来，立即跑至驾驶室后座车门旁。 拉开后座车门，躬身请李世民入后座。 径直朝主驾位走去，想亲自驾车的李世民，看向老李笑了笑。 李德躬身上前笑脸相迎，“陛下请上车，时辰尚早陛下可假寐稍作调息！” “嗯！”李世民轻笑点点头，听从李德安排坐入后座。 卯时三刻，越野车驶出朱雀门。接上秦琼与随行的火箭军，离开长安向新城而去。 上了龙腾国道，以时速九十公里每小时计算。 长安距离新城约八百六十余里地（合四百多公里），预计午时十一点左右抵达目的地。 或许早于颉利可汗入城，未尝可知。 …… “当真可惜，今日非周末！” 辰时一刻，长乐公主洗漱完毕，来到餐厅与几女共进早餐。 长乐公主今日学校有课，既无法前往皇宫为李世民送行，亦不能随其同往新城。 好在梁师都即将到案，系统奖励一到手，苏尘便会返回长安。 故此，长乐公主心中虽有些许遗憾，总体而言心情尚好。 “李大小姐为人师表，不肯缺课与情郎相会，我等佩服万分！” 长孙瑶看向喃喃细语的长乐公主，语气略显打趣调笑。 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大义凛然道：“哼，本小姐岂能因私废公，不顾学生学业而忙于私事？” “李大小姐高义，实乃我辈楷模！”长孙瑶装模作样，拱手拜道：“失敬，失敬！” “理所应当之事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长乐公主摆了摆手，撸起袖子享用美餐。 吃着早餐酸辣粉的同时，长乐公主眼珠不停转悠着。 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龙，派人去通知阿史那社尔、康苏密三人，就说颉利可汗可能今天中午到达新城。” “让他们准备准备！” 苏尘吃完早餐，走出大厅伸了个懒腰。 张龙抱拳一礼恭敬应道：“属下遵命！” “差点忘了！”苏尘忽然起想来，李世民今天也会到达新城。 “赵虎，去把我那件黄金锁子甲拿来！” 入城第二天，苏尘便将李世民千叮万嘱，片刻不得离身的锁子甲给脱下了。 李恪、薛仁贵以及张龙四人极力劝阻，苏尘口头答应，私下便将其脱去。 至今半月有余，从未被人发现。 “敢问侯爷，锁子甲侯爷放置何处？”赵虎亦不知晓苏尘身上未穿锁甲。 苏尘淡淡一笑，“在我睡觉的床上，枕头底下！” “侯爷稍待片刻，属下这就取来！”赵虎急忙跑去苏尘卧房取锁甲 苏尘的房间的从不上锁，晚上睡觉时也不关门。 “按理来说……颉利可汗大老远跑来这，我应该出城迎接才不算失礼！”苏尘摸着下巴，思索几许自言自语。 不管颉利可汗与李世民有何过节，一位六十岁老人家跑来和自己见面。 作为年轻人，于情于理也不能太过失礼。 “侯爷，锁甲已取来！” “哦！”苏尘脚步未移，站在原地脱下卫衣穿上锁甲。“赵虎啊，我问你个事哈！” “但请侯爷吩咐！” “你说颉利可汗来新城和我见面，我是不是应该出城迎接他？” 赵虎茫然眨巴着双眼，表情中有惊讶亦有懵懂。 按赵虎内心想法，城门口埋伏十几名火箭军。 只要颉利可汗一现身，数枚火箭弹齐发，大功一件轻松到手，李世民定有嘉奖。 赏金封爵，指日可待！ “请侯爷恕罪！属下愚钝，此事不知当如何为好，全凭侯爷定夺！” 埋伏颉利可汗，赵虎只能在心里想想，谁敢擅自做主坏侯爷大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去换身衣服！” 苏尘已有自己的想法，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决定出城迎接颉利可汗。 第一次与大名鼎鼎颉利可汗见面，穿卫衣显然不合适。 赵虎一脸懵逼，挠了挠头。 第957章 颉利可汗：小白脸？ 十点二十几分，越野车停在距离新城不足百里之处。 长孙冲与大牛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越野车，半个月前曾有幸见到一次。 还差点闹出乱子。 驾驶下来两人，李世民与秦琼。 此前，领事内侍与李世民换驾。听从李世民吩咐坐在副驾驶位。 奈何领事内侍浑身发抖，李世民见状出言宽其心，不见效。 只能停车让其爬进车斗内。 皇帝开车，一个太监坐在旁边，任谁也坐不住。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长孙冲还好，大大方方向李世民见礼，程怀亮最怕两人。 一个是他老子程咬金，另一个则李世民。 两人都动手揍过他，且不止一次。 “好，好，好！”李世民上前一步托起两人，伸手拍着两人肩膀，口中频频叫好。 此时的长孙冲与大牛，脸上痞气已退，越发显得成熟稳重。 李世民向前迈步，看向不远处正在施工的修路民工。 “见过秦伯父！” “见过秦伯父！” 秦琼极少动手打人，因此大牛脸上不见惧色。 “嗯，出息了！”泰琼微笑点头真心夸赞一句，跟上李世民脚步。 长孙冲与大牛立即上前，“陛下，小臣这就命人挖开方向浇筑的水泥，好使圣驾顺利通行！” “慢！” 李世民观察了一下眼前地形，发现道路一侧为坑洼不平实土，不曾有过开挖痕迹。 越野车却能顺利行驶。 “不必，越野车不惧坑洼，仅此一段颠簸而已！” 说完，李世民转身走回越野车旁，准备继续前行。 前方不少民工已向李世民等人探视，为避免引起骚乱，李世民决定离开此地。 “恭送陛下！”长孙冲与大牛同时躬身相送。 “嗯，你们如今各有成就，改日回京朕自有嘉奖！”李世民转身勉励一句后，拉开车门回到驾驶位。 长孙冲、大牛一脸憨笑。 随即，李世民将越野车驶离，从侧旁绕过刚浇筑约有五十米的水泥路。 车斗内有不少物资，李世民将车速控制的很慢。 ……视线转至新城城外。 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两刻钟之前接到镇国侯府来报，颉利可法即将抵达新城。 于是匆匆赶来城门口迎接。 “特勤，我有预感！”康苏密看向阿史那社尔，面色不喜不悲。“此次可汗得见苏侯爷过后，或许今日新城便是明日东突厥！” 阿史那社尔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亦不曾接话。 神武大将军战场表现，两人脑海中历历在目。 时至今日，阿史那社尔方才明白。 上次离开长安城苏尘送行之时，劝导他们若有朝一日大唐与东突厥刀兵相见，莫要反抗。 东突厥十余万铁骑面对神武大将军，犹如雉童面对持刀将军。 任尔千军万马来势汹汹，我自当一炮轰之。 话题虽学生，但着实令人不解。 康苏密与阿史那社尔脸上竟毫无忧心之色，好似东突厥被大唐吞并，与其无关一般。 或许是见识了苏尘的宅心仁厚。 此前朔方与远征军对阵，尽管唐军手握大杀器，占据绝对优势。 但朔方城内外八万士兵，伤亡人数极少。 六万城外朔方士兵，中弹者两千余人，经远征军赐于良药皆无性命之危。 当场中弹阵亡者不过六十七人。 时间不知不觉逝，转眼午时将至。 “快十一点了，你们可汗还没到啊！”三人身后传来话语口气独特的声音。 “侯爷！” “侯爷” 来人不是苏尘还能有谁。 警卫连加上苏尘、李恪、薛仁贵一行七人，马汉身上背着无线电报机。 一旁的执失思力，即使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聊着亡国话题，亦不能引起其兴趣。 见到苏尘来此，执失思力立即笑脸相迎，“侯爷！” 苏尘拱手回礼，微笑道：“三位将军，我在府中安排午饭。等会问问你们可汗，要不要在府中吃个午饭！” “我等代可汗谢过侯爷！”执失思力率先向苏尘抱拳一礼致谢。 阿史那社尔与康苏密紧随其后道谢。 “嘿嘿，执失将军！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府中没有御液酒！” 苏尘何尝不知执失思力那点小心思。 “侯爷快人快语，执失敬佩万分！”执失思力瞬间感觉苏尘不如以住讨喜了。 李世民、长乐公主知晓苏尘不喜饮酒，因此上次只携带三坛御液酒。 三坛酒，早就被李恪、薛仁贵、张龙等人瓜分不剩。 不多时，城墙上下来一名士兵向苏尘汇报。 苏尘七人从城内走来，守城士兵便注意到了。 “禀侯爷，城外约五里之外，隐约可见千余骑兵驰来！”守城士兵汇报完转身回到城楼坚守岗位。 守城士兵称呼苏尘为侯爷，一听就知道不是远征军的人。 “应该是你们可汗到了！”苏尘看向阿史那社尔三人笑道。 “当是如此！”康苏密不惊不喜，点头回应。 而后几人面向城外方向眺望，五里地于骑兵而言转瞬即达。 半盏茶功夫，远征军两个营的兵力，安全的将颉利可汗五百骑兵‘护送’至新城城门口。 “报告两位军长！卑职奉镇守阴山隘口二师师长之命，护送颉利可汗入……新城！”一名营长来到李恪、薛仁贵跟前交接任务。 正要说出朔方城时，忽见城门上方新城二字。 “嗯，你们辛苦了！”薛仁贵转身看向警卫连，吩咐道：“带二师兄弟们入城落脚休息一日！” “得令！” 随后，送信连上前汇报任务。 颉利可汗以及其下五百骑兵，停在城门百米之处并未下马。 待七百二师将士入城后，颉利可汗驱马上前。 康苏密三人立即迎了上去，“可汗！” 骑在马上的颉利可汗，目光看向立于苏尘左侧的李恪，默默点了点头，“有唐皇李世民几分风采！” 而后看向手持方天画戟，一身白袍的薛仁贵，暗自赞叹道： “英姿悖发，仿若立于千军万马当前！” 最后，颉利可汗看向面露微笑的苏尘，面露疑惑之色。 “白面儒生？” 第958章 颉利老……头，别来有恙乎？ “大唐苏侯爷，现今何在？” 颉利可汗不知苏尘会出城迎接他，未能将白面儒生与苏尘联系在一起。 康苏密三人同时转身，看向面带笑容朝他们走来的苏尘。 “颉利可汗，你好啊！” “一路辛苦！” 苏尘面带微笑来到颉利可汗跟前，中规中矩拱手一礼。 “嗯？”颉利可汗眉头微皱，“小子，你便是大唐苏侯爷，苏尘？” 苏尘不卑不亢，仍旧保持淡淡的微笑，点点应道： “正是！” 颉利可汗汉语不比康苏密差，除去游牧部落的特有身形，仅从口音很难分辨出是否为汉人。 颉利上前两步。 李恪、薛仁贵齐身上前。 “你是何人？”颉利可汗看向李恪问道。 “可汗，此乃唐皇三皇子，燕王李恪！”康苏密立即上前引见。 颉利可汗点点头，“嗯，原来如此！”忽的，颉利可汗面露笑容，称赞道：“一表人才，远胜乃父李世民！” “颉利，远来是客！”李恪本不善谈笑，见颉利可汗故意贬损李世民，当即面露愠色。 “在下本应以礼相待，但若尊驾出言损我父皇威名，莫怪在下无礼！” 颉利年纪只比李渊小五岁，李恪持后辈之礼郑重警告颉利可汗。 颉利非名，乃称号。 “哈哈哈，好！”颉利不怒反喜，“果然英雄少年！” 康苏密继续引见，“可汗，这位便是薛仁贵，薛将军！” 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抱拳一礼，“在下有礼了！” “嗯，不错！”颉利打量着薛仁贵，满意的点点头。 正当颉利可汗欲迈步向苏尘走去时，城外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轰轰鸣声。 “嘀~嘀！” 李世民到了！ 守城士兵早已发现，但不知是皇帝亲临因此不曾汇报。 越野车停在苏尘等人侧旁。 颉利可汗，以及一众东突厥之人，大为震惊。 苏尘笑眯看向越野车，二十多天不见李世民，心里不知不觉有些激动。 像是即将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李世民率先从驾驶内走出，十几名火箭军紧随其后跳下车。 “陛下……” 苏尘满脸笑容，立即迎了上去。 不料，李世民粗暴的抓起苏尘衣袖，就要检查后者行装。 “陛下放心，穿着呢，一刻也未曾离身！”苏尘自然知晓李世民意欲何为，主动扒开衣领显露出锁甲。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 随即，脸色变化笑了笑，双手拍在苏尘双肩。 至于一旁仍处于震惊中的颉利可汗，李世民看都不曾看一眼。 “儿臣参见父皇！”李恪将手中长枪丢给警卫，上前见礼。 “末将参见陛下！”薛仁贵的方天画戟，除了苏尘谁也接不住，只能持戟见礼。 “好，好，好！”李世民将二人托起，连说三声好。 “参见陛下！”张龙、赵虎四人，以及警卫连跟着行礼。 身着便装的李世民大手一挥，“各位将士免礼！” 随后，李世民走向颉利可汗，拱手一礼亲切问候： “颉利老……头，别来有恙乎？” 苏尘尚且与人讲礼，李世民自然不能当面称呼颉利为老儿。 颉利可汗目光从怪异铁盒子收回，面露些许笑容，打量身穿奇异服饰的李世民。 “世民小侄，武德皇帝现今安好？” 莫名矮了一辈，李世民脸上些许假笑消失殆尽，轻哼一声： “不劳挂念！” 没有剑拔弩张之势，两人像是许久未故友重逢般嘘寒问暖。 苏尘见此大为惊讶，颉利可汗是个高手，李世民在他手中没能讨到便宜。 “小子，过来！”李世民转头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应声快速上前，恭敬一礼：“陛下，啥事！” 李世民淡淡一笑，看向颉利可汗轻笑道：“颉利老头年已六旬，不远千里来此！” “你且问问看，老头来此有何贵干！” “若无要事，切莫耽误人家归返草原牧马放羊！” 苏尘嘴角抽了抽感觉有些牙疼，面带微笑看向颉利可汗，拱手一礼： “颉利可汗一路车马劳顿，这会已经到饭点了，不如先入城吃个午饭休息一下？” 苏尘话落，李世民脸上尽显赞许之色。 颉利可汗微微点头，对眼前这位白面书生心生好感。 方才与李世民针锋相对，苏尘不可能听不出。 眼下依旧能做到该有的礼数，而非讨好皇帝冷眼待客。 “小子，你很不错！”颉利可汗伸出粗犷手掌拍了拍苏尘肩膀，而后看向李世民。 “唐皇，吾先随他们三人前往落脚处歇息两时辰，过后再叙！” 李世民闻言略作思索看向苏尘。 苏尘提醒道：“陛下，康苏密三位将军住的地方离我那不远，步行二十分钟路程！” 李世民点了点头，“车上有酒，予颉利老头一坛！” “好嘞！”苏尘应声手一挥，警卫连立即上前从车斗内搬出一坛御液酒。 颉利可汗向李世民拱手答谢赠酒，再次打量一眼苏尘。 “康苏密，安顿五百骑兵城外歇脚！” “康苏密将军，不用麻烦了，让他们住进那边军营就好！”苏尘指向城外远征军阵地提醒道。 如今军营只剩下三千后勤府兵看守军需物资。 “多谢侯爷！”康苏密拱手道谢。 “不客气哈！”苏尘摆了摆手，看向李世民呵呵道：“陛下饿了吧，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安排人做饭了！” 李世民摸了摸略显突出的肚子，笑了笑：“嗯，甚好！” “秦伯父，好久不见哈！” “呵呵！”秦琼点头笑了笑，“苏小子半月之功，远胜我等半生戎马！” “呃~秦伯伯真会开玩笑！” 苏尘挠了挠头，望着五百东突厥骑兵撤走。 半盏茶时间，五百骑兵已安顿，颉利可汗再次向李世民拱手一礼，“吾先一步！” 李世民拱手回礼，“好，申时再叙！” 颉利可汗点点头，瞄了一眼场中无人看守的囚车，跟着阿史那社尔三人向城门走去。 执失思力抱着酒坛，与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来到苏尘‘李世民跟前。 “唐皇陛下，侯爷，我等先行一步！” 李世民看向囚车未作表态，苏尘伸手做一请姿，“几位请！” 待颉利可汗四人入城后，苏尘淡淡扫了一眼囚车，“陛下，我们也进城吧，肚子饿了！” 李世民点点头，问道：“此处距侯府几里？” 苏尘答道：“我们骑马过来的，二十分钟就到！” “上车！” 李世民转身走向越野车，苏尘紧随其后。 至于囚车内双眼无神的梁师都，李世民与苏尘皆不曾有过言语。 “警卫连，将囚车押入镇国侯府！” 薛仁贵吩咐一声与李恪骑马前头带路。 第959章 归期定 李世民与苏尘坐在后排内侍驾车。 秦琼换乘苏尘坐骑与薛仁贵李恪同行。 “小子……” “嘿嘿！” 李世民似乎有很多话欲向苏尘吐露，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陛下，母后还好吧！”苏尘在腹部比划了一下笑问道。 “呵呵，为时尚早！”李世民知晓苏尘所指。 “梁洛仁此人可靠？” 苏尘略作思索笑了笑，回道：“梁洛仁可不可靠关系不大，只要今后镇守新城的驻军可靠就行！” 军政分离，以及任命梁洛仁为新城市长，苏尘早已电报告知李世民。 “嘿嘿，不过现在倒有一件事可以用来参考一下！” 李世民面露疑惑之色看向苏尘。 苏尘笑而不答，与之对视。 李世民思索几许，试探问道：“梁师都？” “对！”苏尘点了点头，瞄了一眼主驾位开车的陌生内侍。 “无妨，此人深得老李信赖，为人可靠！”李世民面露微笑，示意苏尘不必顾忌。 主驾位领事内侍，听到皇帝李世民将自己视为可靠之人，恨不能当场以命相报。 苏尘稍稍向李世民倾斜，小声说道：“史书记载梁师都是被梁洛仁宰的！”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看向正前方李恪、薛仁贵等人。 “知节、敬德何处练兵？” 程咬金平日看上去似乎有些不着调，一有军务在身仿若变了个人。 来到新城第二天，便与尉迟老黑前往各县视察军务。 之后与苏尘商议，常驻新城三千右威卫需如同火箭军那般，能使火箭弹和神武大将军。 几人一拍即合，将此想法报于李世民。 “两位将军在隔壁人口较少的丰安县，距离朔方城七十里左右！” 苏尘并未派人告知程咬金、尉迟恭，李世民亲临新城的消息。 “嗯！”李世民点点头，拍了拍苏尘肩膀。 不多时，前头带路三十几人在镇国府门前列队，站成两排恭候李世民下车入府。 警卫连合计三十六人，此时全部列队府门前。 “恭迎陛下圣驾！”警卫齐身向李世民敬一军礼，大声呼喊。 李世民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心思瞬间回到很久之前，初次在庄园看张龙、赵虎他们练兵时的情景。 “很好，此次出征乃有史以来战果最佳之役，远征军不愧为大唐帝国雄师！” 没人教警卫连该如何回应首长嘉奖。 “陛下，先进去再说吧，估计午饭弄好了！”苏尘见警卫连答不上话，立即将李世民请入府。 “嗯！”李世民向警卫连挥了挥手，向侯府大门走去。 “呵呵，镇国侯府！” 大门牌匾镇国侯府四个大字，并非李世民亲笔所书。 长安城的苏侯府如今也改成了镇国侯府，匾额题字乃李世民亲笔。 镇国侯府建筑布局为三进院，很是气派。 回到侯府大厅，苏尘向马汉吩咐道：“马汉，给长安发报，就说陛下已安全抵达新城！” “陛下，你有啥事要交待的没？” 李世民略作思索，看向马汉：“传谕太子，新城食盐之事尽快落实！” “卑职遵命！”马汉恭敬应承，随即背着无线电报机步入侧厅机要室。 张龙带人沏好茶，端上前来。 “请陛下净手！”警卫连士兵打来一盆水给李世民洗手。 李世民扫了一眼大厅，发现没有一个仆人家丁装扮的下人。 “禀报侯爷，梁师都已看押在侯府后院！” “嗯！”苏尘点了点头，“先不管他，下午派人通知梁洛仁过来一趟！” “属下遵命！”赵虎恭敬一礼退至大厅外。 李世民洗完手主位就座，看向李恪与薛仁贵刚要开口，炊事班带人传菜步入大厅另一侧餐厅。 “报告陛下、司令，餐食已备齐！” “陛下、秦伯伯，我们边吃边说！”苏尘微微俯身做请姿，领着李世民餐厅用餐。 “好，先用膳！”李世民当即起身，看向李恪、薛仁贵微笑一笑，“稍时与我畅饮几杯！” “是，父皇！” “末将得令！” “陛下，刚才你来晚了一点。李恪那鸟人在城外可是给你长脸了啊！” 原本挨着苏尘走的李恪肩膀卯足劲，神不知鬼不觉撞向苏尘。 奈何苏尘实力不比李恪差，身形稳如泰山。 “哦？”李世民面露微笑，瞄了一眼绷着脸的李恪。“说来听听！我倒好奇颉利老儿如何损我颜面！” 苏尘大感惊讶停下脚步，“呃~陛下，你咋知道？” “哈哈哈！”李世民笑了笑，径直走向餐厅。 “秦二哥、仁贵，坐！无需拘束！”李世民端坐上位，伸手示意秦琼薛仁贵入座。 至于苏尘与李恪，李世民不曾开口招呼。 “小子，说吧！颉利老儿如何损我，且看看那老儿几年不见，可有长进！” 李世民与颉利可汗算不上深仇大恨，登基初颉利举兵来犯长安，意不在争地谋国。 不过借新皇登基，大唐内政局势不稳趁机捞些好处。 “呃~陛下，是这么回事……” 苏尘将颉利可汗城门外，抬高李恪踩低李世民一事。将李恪与颉利可汗的对话，以白话叙述了一遍。 “呵呵，我已料到大致如此！”李世民笑了笑，等张龙为众人倒满杯中酒。 “共饮此……杯！”李世民扫了一眼张龙，眼神很是嫌弃。 苏尘笑了笑提议道：“陛下，一杯分三次吧！” 张龙倒的酒，一般人一口喝不下。 “张龙，你们去吃饭吧，等会把那间主卧整理一下！”看向一旁丝毫没意识到被李世民嫌弃的张，苏尘直接将他打发走。 张龙他干不来这活。 “属下遵命！”张龙小心翼翼放下手中公杯，抱拳一礼退出餐厅。 “侯爷，公主殿下回电！”王朝来到苏尘身旁，递上电文纸条。 苏尘接过纸条，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等会厨房有剩余饭菜，给梁师都送些过去吧！” 即使梁师都活不过今天，苏尘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让他最后饱餐一顿。 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属下遵命！”王朝恭敬一礼，并未离开。 苏尘还没交待回电电文，长乐公主回电询问苏尘何时归。 “陛下，我们啥时候回长安？”苏尘将长乐公主回电递给李世民。 “三日后，五月二十！” “好嘞！”苏尘点点头看向王朝，“午饭过后派人去通知一下卢国公他们，就说陛下来了！” “属下得令！” 第960章 梁洛仁的选择 午餐结束已经十二点多。 秦琼午饭过后，跟着李恪与薛仁贵去往城中闲逛。 “陛下，要不你先去睡几个小时？” 李世民到达新城的时间为十一点出头，苏尘估计李世民今天，可能五点之前就起床了。 “也好！”李世民起身舒展双臂，做了几下扩胸动作。 “两小时后我若未醒，便派人将我唤醒！” “嘿嘿，陛下放心！”苏尘来到李世民身旁，请李世民跟随身前往卧房，“我就在你隔壁的小房间睡觉，我一般午休只睡一个半小时！” “嗯，甚好！”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两人并肩离开大厅。 机要秘书王朝跑向正要离开的李世民，递上一封回电，“陛下，太子殿下回电！” “嗯！”李世民不曾伸手接电报，嗯了一声。 王朝只能将电报递给苏尘。 “王家？”苏尘接过李承乾回电电文阅览，“嘿嘿，大舅哥脑子好使！世家用的好，将来继承了皇位做事要轻松些！” 苏尘一直感觉，官府办事效率在某些方面远不如，经商多年且人脉以及资源丰厚的世家高。 “呵呵！”原本打算卧房午休的李世民，困乏之意消散不少。 “小子，你认为皇室与世家之间当如何维系平衡？” 李世民只想过打压世家，朝堂世家官员实在太多，且世家之间常有联姻之事。 势力不可谓不大。 皇室需要手握人文资源的世家，为朝堂提供治国人才。 世家需要依靠皇权，抢占先机获得各种利益，两者之间各取所需。 “呃~陛下，你说的那些治国权衡术，我是不懂的！” “我只知道和气生财，只要世家不触碰军政大权，不乱搅混水！” “大家各取所需共谋发展！”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嫉恶如仇者，不宜为相！你小子倒有几分春秋管仲眼光，尚知利用拉拢各方可用之才！”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继续往前走。 “陛下，你想多了！”苏尘毫不避讳，解释道：“我只是感觉有时候世家办事效率，比官府更高更节省成本而已！” “嗯，何出此言？”李世民顿下脚步，问道：“可有凭据？” 苏尘笑了笑，反问道：“陛下，药店那件事差不多有三四个月了吧？” “不知现在进展如何？” “嗯？”李世民忽然皱起眉头，若非今日苏尘问起，他一直不曾询问过长孙无忌此事。 随后，李世民想起了世家在各地创办的造纸厂。 以及龙腾国道修建之初，六处水泥厂由近及远，边修边建两个月便落成且有产出。 李世民依稀记得，长孙无忌当初承诺三个月，药店遍布大唐千余县。 “呵呵，大舅哥，待我返京……”李世民将长孙无忌惦记上了。 远在八百里之外长安，正在和房玄龄喝茶闲聊的长孙无忌，只觉一阵阴风吹过。 莫名打了个冷颤。 房玄龄关切询问突然愣神的长孙无忌，“辅机，可有不适？” “无事，无事！”长孙无忌哆嗦了一下，摆了摆手。 心中甚感不安！ “陛下，这就是你房间哈！”苏尘推开一扇房门，是一间陈设精致的宽敞卧房。 李世民点点头，走向旁边几步之外的另一扇房门外。 推开了房门，里面干净又整洁。除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卧榻和置衣架，再无它物！ “你小子，下人居所卧榻？” 苏尘点头笑道：“对，我喜欢有窗户的房间！” “哼~！”李世民怒瞪苏尘一眼，轻哼一声背着双手步入主卧关上了房门。 “啊~哈！”苏尘打了个哈欠，走进自己房间。 …… 申时将至，苏尘早已睡醒来到大厅。 李世民已经睡了快三小时，苏尘没有叫醒他。 上了年纪的人，让他多睡会。 “今日圣天子驾临新城，我等未曾恭迎圣驾，伏乞侯爷容我等向陛下当面请罪！” 今天李世民初临新城，苏尘此前并未打算通知当地官员接驾。 苏尘摆了摆手，笑道：“梁市长不必担心，是我没有提前通知你们，陛下应该不会……” “哼！” 苏尘话未说完，一道冷哼声从大厅内部入口传出。 “小子，为何不唤醒……朕！” 李世民见到大厅有几张陌生面孔，立即改口以朕自称。 以梁洛仁为首的朔方城四位官员，迅速起身朝李世民恭敬跪伏于地。 却未开口拜见。 “嘿嘿，我这不是想让陛下多睡一会嘛！”苏尘起身笑脸相迎，而后看向跪地的五人。 李世民怒瞪苏尘一眼，步上首位就座。 “诸位平身，免礼！”看向梁洛仁等五位当地官员，李世民伸手拂过喊出免礼。 “谢陛下！”梁洛仁五人叩首道谢，缓缓起身。 继而躬身拜道：“下官耳目不明，不曾恭迎圣驾，望乞陛下恕罪！” 其他四位朔方城官员跟着躬身行礼告罪。 “不知者无罪！今日朕乃私服到此，与诸位无涉！” “谢陛下不罪之恩！”五人异口同声，始终不曾抬起头目视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扫视低垂着脑袋的五人，点点头。 “小子，坐过来！”李世民指着主位右边，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轻轻摇头笑了笑，当着异地官员的面，苏尘不敢违背李世民的吩咐。 “好的陛下！”苏尘上前站在李世民左边，不曾就座。 如同太监一般。 李世民微微抬头斜视苏尘一眼，鼻孔吐出一道友好的鼻息。 “梁市长何在？”从服饰着装上看，李世民判断不出五人之中谁是梁洛仁。 “下官梁洛仁，参见陛下！” 李世民打着颇具儒生之气的梁洛仁，微微点头。 问道：“听闻昔时梁师都与你稍有嫌隙，不久之前更有加害之心，是否为真？” “回陛下，确有其事！不敢有瞒陛下，梁师都乃下官同宗堂兄！” “若非有所顾忌，梁师都无不想将下官除之而后快！” 梁洛仁谦卑有礼，据实相告。 苏尘见李世民将话题引至梁师都，向李世民眼神示意后走到大厅门外。 对张龙小声交待了一句，张龙与赵虎抱拳一礼随即离开。 “梁市长，若有朝一日梁师都重回新城！且受制于你，你当如何？” 李世民深邃的目光看向低头的梁洛仁。 梁洛仁稍稍抬起头，保持敬意看向李世民。 “若得陛下与侯爷恩准，下官愿为贼兄了结一身罪恶，使其来世重新做回汉人！” 李世民看向返回大厅的苏尘，后者点点头。 “好，朕满足梁市长此愿！” 第961章 梁师都死，奖励至！ 苏尘一直不曾提起系统奖赏。 李世民深知梁师都不死，苏尘的任务便不算完成。 入城已半月，新城五十余万身份证已核发至尾声。 大唐人口指标数据依旧不见大涨，苏尘亦知只有梁师都死了，系统才会判定任务完成。 不多时，披头散发的梁师都被张龙、赵虎从后院囚车带入大厅。 原本精神萎靡的梁师都，见到大厅主位的李世民，如同枯木逢春眼神焕发一丝神采。 “罪臣拜见唐皇陛下！” 梁师都满满的求生欲，便要跪地恳求李世民放其一条生路。 李世民面露不屑的笑容，不想与几次三番视诏书如无物，且转头投向东突厥的梁师都多言一句。 “梁市长，贼首梁师都便交于你了！” 梁师都脸色大变，心沉谷底。 “下官多谢陛下成全！”梁洛仁恭敬一拜，而后转身看向梁师都。 不曾言语，向张龙与赵虎拱手礼，“下官烦请两位将军借宝器一用！” 若只为借刀手刃梁师都，只需向张龙一人开口就好，梁洛仁却同时向张龙两人借刀。 苏尘向梁洛仁介绍过张龙四人的身份，保安队长。 梁洛仁却一直以将军称呼张龙、赵虎四人。 “梁市长客气，我等乐意效劳！”张龙客气回应一句，而后向苏尘投去一个征询眼神。 苏尘微微点头。 “梁市长，请随我等前往一僻静之所，那处环境清雅适合促膝长谈！”张龙与赵虎架着梁师都走出大厅。 “有劳两位将军！” 梁洛仁向李世民与苏尘恭敬一拜，跟在张龙、赵虎身后前去了结恩怨。 李世民不再关注梁师都一事，其下场早已注定。 “四位各司职？” 李世民只知道苏尘弄出一个，与刺史差不多官职的市长。 其他官职是名堂，李世民一概不知。 “回陛下，下官侯爷常识！有幸担任副市长一职，职责为协助市长处理新城事务，同时兼任市长秘书一职！” “回陛下，下官任职市教育部部长一职，分管本市教育工作，负责传达实施朝廷教育部下达方针政策！” “回陛下，下官……” 四位新城市官员分别向李世民汇报职务。 新城主要官员体系由教育、税务、财政、工商、农业几个大部门组成。 其他细分职能下放到各县。 【叮！恭喜宿主完成选择性任务：灭一国！获得奖励如下： 五十马力蒸汽机与模型。 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奖励发放，意识着梁师都已人头落地。 苏尘为其默哀两秒，随即转身看向李世民微笑道：“陛下，东西搞到手了！” “甚好！”李世民大喜。 “嗯？何物？”忽然，李世民好像忘了奖励的物品为何物，亦或是苏尘从未对他提起。 苏尘看向站立于大厅的四位当地官员，对李世民小声答道：“呃~陛下，等会我再和你细说！” “好，好，不急！” 不多时，张龙、赵虎、梁洛仁回到大厅复命。 张龙向苏尘轻轻点头，比划了一个手势。 苏尘会心一笑，奖励已到手梁师都自然魂归西天极乐。 “特么的！” 突然，苏尘一脸惊讶的表情，爆了一句粗口。 李世民嫌弃的眼神看向苏尘，嘴角轻抽。 特么的一词，苏尘常用以表示惊讶且不友好的问候。 碍于皇帝在场，其他人不敢抬头看向李世民身旁的苏尘。 国富民强三大指标，人口增加了3.8%目前人口数量1422万。 识字率下降了三个百分点，当前识字率为：8% 由此可见，原朔方五十多万百姓，识字人口不足百分之二。 “梁市长，学校要抓紧搞起来！” “下官谨遵侯爷钧命！”梁洛仁恭敬应下，而后继续拜道： “启禀陛下、侯爷！若无他事，请准许下官先行告退返回衙司！” 李世民转头瞥向苏尘。 “梁市长你们先去忙吧！”苏尘点点头，似乎想起某些事，吩咐道：“梁师都虽然罪有应得，但如今已死。” “俗话说的好，人死账消！” “梁市长，麻烦你给梁师都寻一块合适墓地，好生将其安葬吧！” 梁洛仁闻言，略感意外抬起头看向苏尘。恭敬一礼，“侯爷仁义，下官代亡兄谢过侯爷！” 苏尘既已说出人死账消，梁洛仁便不再以贼兄称呼梁师都。 “没啥大事！”苏尘微笑着摆了摆手。 梁洛仁与其他四位官员再次躬身一礼，随即退出大厅离开了镇国侯府。 “呵呵！” 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走到下方客座。 “陛下，奖励到手了！那玩意是一台大家伙，叫做蒸汽机！”苏尘跟在李世民身旁，来到下方就座。 “蒸汽机……大家伙！”李世民寻思几许，从字面上难以推断其用途。 “有多大？占地几亩？可否显于眼前一观？” “呃~陛下，也没那么大！”苏尘想了想，不太敢拿出来。 “最好还是不要拿出来！万一我收不回去，那玩意从新城运回长安，那当真是没事找事！” “嗯，你小子思虑周全，是我大意了！”李世民很听劝，十分认同苏尘的提醒。 如今越野车，苏尘便收不回系统空间。 “嘿嘿，陛下！”苏尘向李世民座位靠近，脸上炫耀卖弄之色异常明显。 “蒸汽机这玩意功能和作用很强大，工业的起步便是从蒸汽机开始，科学的尽头就是烧开水！” 工业李世民能理解，科学一词略感陌生。 “何谓科学？”李世民向来秉承不懂就问的良好学习态度，即使询问对象是文化欠佳的苏尘。 “呃~”苏尘坐正身体，李世民的提问他没有把握能解答清楚。 “那啥，要知道什么是科学，得弄清楚什么是技术！” “比如大唐百姓养蚕，匠人能用蚕丝织成布。最后做成衣服，这就是技术！” 李世民闻言似有所悟，点了点头，“工匠善以工具格物视为技术！” “陛下说的对！”苏尘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继续说道： “科学呢……就是研究它们背后的规律和原理！” 第962章 颉利入侯府 “比如车轮为什么圆的，木制结构的房梁为什么呈三角形。” “总而言之，技术用来改造世界，解决实际问题。” “科学是用来认识发现这个世界，科学需要技术来提供工具！” 李世民思索片刻，很想反驳一句： 车轮自古以来便是圆的，何需科学论证其原理。 房梁支撑呈三角形，同样如此，因其形状最为稳固牢靠。 “嗯，你且说说烧开水……” 见李世民不再追问科学，苏尘脸上表情一松。自己尚且一知半解，如何能回答出详尽解释。 “烧开水就简单了，陛下看见过水烧开了之后，顶起壶盖不？” 李世民点头，“此乃常见现象，何人不知！” “嗯，蒸汽机就是一个烧水的大锅炉。加装了气缸，靠蒸汽推动频繁做活塞运动！” 李世民眉头轻皱思索几秒，正要开口询问活塞运动，张龙来到大厅汇报。 “启禀陛下、侯爷！” “颉利可汗与其麾下三位将军，正于侯府外求见陛下！” “呵呵！”李世民看了看手表，起身走向首位落坐，“请他们进来吧！” “卑职遵命！”张龙应声退出大厅。 颉利可汗来到新城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心里却如翻山越岭般，此起彼伏。 午餐过后，阿史那社尔、康苏密向颉利可汗细致描述火箭军、神武大将军无与伦比万军难敌的远程杀伤力。 阿史那社尔对颉利可汗言道： 三千火箭军，三十尊神武大将军，可轻易横推北方所有游牧部落联军。 颉利可汗闻言，震惊之中带有质疑看向康苏密，道：安能如此？ 康苏密苦涩一笑，答曰：‘血肉之躯再多，在杀器神武大将军面前犹如纸糊，不堪一击！ 能与不能，已无需置疑。 只看唐皇李世民与苏尘意愿！’ 之后康苏密将苏尘如何攻占朔方，以及两方阵营伤亡情况，向颉利可汗一一细说。 至此，东突厥颉利可汗，相信了眼前两位心腹爱将所言。同时意识到，雄据草原多年的霸主地位，或许将一去不复返。 当颉利可汗问到阿史那社尔、康苏密心中打算时，阿史那社尔微笑道： ‘侯爷曾有言：我们不在此方土地恶斗，外面世界很大！’ 颉利可汗似有所悟，微微点头。 经阿史那社尔、康苏密的描述，颉利可汗对苏尘有了更深层次了解。 不嗜杀，与人为善！ 颉利可汗六旬年纪骑乘千余里，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消化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贞观之初，东突厥尚敢兴兵入长安，与李世民隔渭水而立盟约。 谁曾想，仅仅一年有余，大唐已屹立于列国之巅。 “帝婿，侯爷！”侯府前，颉利可汗抬头看向匾额上‘镇国侯府’四个大字。 “天命在唐！” “陛下有请！”不多时，警卫入府通报返回。 颉利可汗四人相视一眼，步入镇国侯府大门。 “颉利老头，可曾歇息好？” 颉利可汗四人入大厅，李世民与苏尘起身相迎。 阿史那社尔三人，见颉利可汗不曾言语，当即向李世民与苏尘见礼：“拜见唐皇陛下、侯爷！” 李世民轻轻点头以示回应，向颉利可汗迈出两步，“请上坐！” 该有的礼节必不可少，否则使人看轻。 颉利可汗拱手以致谢意，伸手作请姿。 “唐皇先请！” 李世民一怔，略感诧异看向颉利可汗，笑了笑：“请！” 颉利可汗落坐于李世民右边。 “三位将军请坐！”苏尘招呼阿史那社尔三人入座。 “多谢侯爷！” 康苏密、阿史那社尔早已知晓，苏尘时常在皇帝李世民面前越俎代庖。。 苏尘让坐，大可放心就座。哪怕皇帝不曾开口，亦不算失礼！ 张龙、赵虎端着木托盘，沏好几杯茶送至众人座位茶几上。 张龙赵虎生疏的动作，招来李世民一通白眼。杯中茶水溅出几滴，两人丝毫未曾发觉李世民嫌弃的眼神，反而认为自己做得很好！ 每一杯茶都倒得满满的，绝不怠慢任何人！ 颉利可汗难以言喻的眼神，仔细打量着下方一脸悠闲的苏尘。 李世民眼角余光瞥向颉利可汗，心中稍好奇。 自打颉利进入大厅，李世民便觉察出颉利似乎心事重重，神态颇为异常。 “禀报侯爷，公主殿下来电！” 正当颉利可汗欲开口之际，机要秘书王朝拿着一封电报来到大厅，向苏尘汇报。 “太子殿下收到东突厥，颉利两封信函。一封陛下亲启，另一封则转交侯爷。” “太子殿下来电请示陛下，可否需要将信函内容电报传来！” 李承乾收到驿站传入长安的信件，并未擅自做主拆开，因此发电报向李世民请示。 李世民与颉利可汗同时看向对方。 “唐皇，何谓电报？” 那两封信，颉利自然知晓。至于电报，阿史那社尔三人从未对他提及。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心中顿时有了在颉利面前，显摆一番的心思。 “信件何时发出，所述内容可曾记得？”李世民看向颉利笑问道。 “两封书信皆于三月下旬送出，吾亲手所书，自然记得！”颉利可汗面露张茵之色，猜不透李世民何出此问。 下方苏尘轻轻摇头，已然知晓李世民意欲何为。 “呵呵，三月下旬！”李世民两次一笑，看向王朝吩咐道：“回电太子，将两封书信所载内容速速电报发来！” “卑职遵命！”王朝领命，迅速返回机要室。 “颉利，你且稍等半个时辰，八百里之外长安消息很快传来！” 李世民心中略感遗憾，电报传递消息原本转瞬即达，奈何无线电报机不在皇宫。需要庄园派人转送，一来一回耗费一个多小时。 颉利可汗不明所以点点头，目光再次看向苏尘。 “小子，尚得唐皇哪位公主？” “还没！”苏尘摇了摇头，“过两年再和......” “颉利，此言有误，那小子岂能尙公主？”苏尘话音未落，李世民表情略显端庄看向颉利可汗，郑重提醒道： “苏尘乃我大唐帝国帝婿，只待年满十八，将适时迎娶嫡长公主！” 颉利端详李世民脸上表情几息，点了点头。 “嫡长公主......”回忆思索着，道：“还未笈笄？” 颉利可汗依稀记得，武德年间曾见过长乐公主一面。 “呵呵，你年纪终究……”李世民本想取笑颉利老糊涂记性不好，但观此前后者似有心事，故而改口道： “今年二八了！” 颉利可汗点点头，轻叹一声，“岁月果真如白驹过隙！” 第963章 往东突厥修水泥路！ 稍有时，颉利可汗扫视大厅一眼。 面色似有犹豫，好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礼： “唐皇陛下，将来如何处置草原百万牧民？” 李世民闻言一怔，霎时之间未能反应过来，颉利可汗何故有此一问。 “处置？”李世民从下方阿史那社尔三人，充满希翼的眼神之中。 已然猜想到定是因为颉利可汗，从三人口中获悉了有关远征军某些事情。 “为何处置？旧时朔方，眼下的新城诸位想必已有所了解！” “各位可曾见到，新城百姓眼中带有国破之忧伤？” 颉利可汗沉默不语。 李世民指着下方苏尘淡淡一笑，“那小子曾对朕言道：手握利刃，当怀慈悲之心！” “若非如此，朔方城外六万士兵，面对帝国神器神武大将军以及火箭军。 亡者何止六十余人？”李世民言辞凿凿，没有丝毫虚夸。 当日城外战况，乃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三人亲眼所见。 “手握利刃，当怀慈悲之心……”颉利可汗复述着李世民口中苏尘之言。 看向苏尘目光多了些许赞赏之色，更加确信苏尘乃一白面书生。 颉利可汗看向苏尘，面色平淡开口，“小子，素闻汉人常以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为要！” 转而眼神犀利，突然发问：“你因何劝人收敛锋芒，予敌人留有生路，不怕遭其反扑？” 苏尘面露难看的笑容，忽然发现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叫他小子。 还是孙思邈文明些，叫他小友！ 略作思索，反问颉利：“敢问颉利可汗，谁为恶？谁是又是敌人？” 不等颉利可汗回答，苏尘继续说道：“以朔方为例，做威做福享受权力与名利的是梁师都。” “那日战事起，朔方的百姓完全不知发生何事，城外的朔方六万士兵更不知为何而战！” “敢问颉利可汗，我大唐帝国英勇之士，杀他们何用？” 苏尘忽然想起了，刚去往西方极乐不久的梁师都，微笑道： “当然了，梁师都在朔方的名声不咋地。几个小时前，被他堂弟梁洛仁给宰了！” “至于除恶务尽，我本人是相当赞同的。” “如果因此除恶的同时，牵连无辜之人丧命。我想……大概率是因为对自己不自信，害怕报复！” 苏尘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与平时懒散模样判若两人。 李世民满脸得意的微笑，看向未作表态的颉利可汗，好像是在炫耀自己有位好女婿。 颉利可汗感受到李世民显摆眼神，看向苏尘轻轻一笑： “听闻你小子年满十七，吾有一小女长相娋丽，与你甚为般配。” “嫁于你为妾如何？” 李世民脸上得意之色，瞬收！ “阿史那咄苾，老匹夫休得……”李世气得猛的一拍座椅扶手，就要对颉利一阵狂喷。 “呵呵，朕认为此事……尚可为之！” 李世民想起了一件事，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不怀好意看向苏尘。 “颉利可汗，你真会开玩笑！”苏尘挤出一丝难看的表情，摇了摇头，“我不娶妾的！” 至于不怀好意的李世民，苏尘没搭理他。 颉利可汗脸上并无失望之色，轻轻摇了摇头。 而后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礼，正色道：“唐皇陛下，还请恩许我部与大唐边关互市！” 颉利可汗端起茶杯，置于李世民跟前，继续道：“此物看似寻常，实乃根除我部因常年食肉，积留体内膏脂之宝药！” 李世民看着颉利可汗端着茶杯，思索几息，将问题抛给了苏尘。 “小子，此事你有何说道？” 苏尘缓缓起身，跺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大腿。毕恭毕敬拱手一礼：“请陛下圣裁！” 刚才联合颉利想看自己笑话，苏尘记仇了！ 李世民见苏尘此般作态，抬手就要拍向座椅扶手破口大骂。 “不过我认为，大唐目前不太合适与东突厥开放双边贸易！” 苏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畏惧李世民，在其张口大骂前，苏尘急忙说出自己的想法。 “哦？”颉利可汗面带微笑，汉人的拐弯抹角之语，他了然于胸。 苏尘刚才的话语，明显留有余地。 颉利可汗认为此事大有可为！ “小子，你且说说各中缘由，大唐为何不适合与我部通商！” 苏尘摸着下巴，假装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路不好走又太远，运费太高不划算啊！” 颉利可汗闻言，一脸发懵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亦不理解苏尘话中之意。 “何以谓之运费？”颉利可汗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你看哈，长安距离东突厥……几千里来着？路上人吃马爵的耗时又费力，不划算！” 苏尘故意将起点说成长安而，非距离东突厥最近的幽州与云中。 运费瞬间提高十数倍！ “呵呵！”颉利可汗笑了笑，眼前这位年仅十七岁的白面书生不简单。 “小子，依你之见当如何为之，方能减轻运费？”颉利可汗想到了康苏密提到的‘通天坦途’水泥路。 “呃~或许你们还不清楚，我大唐帝国现在有一种高速路！” “我跟你说哈！只要高速路，马车拉个千八百斤完全不用担心陷车，而且高速路不怕雨雪！” 苏尘还不清楚康苏密三人，在长安已见识过长乐大道的水泥路。 更不知道颉利可汗从他们口中得知此事。 “呵呵！”颉利可汗看向李世民呵呵一笑，腹诽道：‘看来无需向大唐求购盐和茶叶了，人家已经计划将水泥路修到东突厥境内！’ 水泥路提供便利，两地距离不再是险阻，行军粮草势必大减消耗。 加之火箭军与神武大将军，草原部族只能赶着牛羊逃命。 毫无抵抗之力！ “小子，你打算将水泥路修至何处啊？” 苏尘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最好是修到定襄！” 莫看眼下李世民与颉利可汗像是友人一般，相邻就座品茶闲谈。 国与国之间，说翻脸便翻脸。 一切以利益为重！ 为解决行军长途跋涉徒增粮食消耗，苏尘认为修路乃第一要务！ 游击队东突厥一行，早已知晓颉利可汗牙帐所在，康苏密三人亦有提到过。 “呃~颉利可汗也知道水泥路啊！” 苏尘反应过来，略显尴尬挠了挠头。 颉利面露凝重之色，颇为复杂的目光看向苏尘，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修吧，我部境内派遣大唐能工巧匠入草原，教导牧民修缮水泥路！” 颉利可汗好似认命一般，同意苏尘在东突厥境内修筑水泥路。 “好的，等我回去再仔细规划一下！”苏尘淡然的点点头，心中已有初步计划。 李世民淡淡一笑。 照苏尘这么搞下去，御书房内悬挂的大唐疆域版图，很快将迎来大改。 “对了，修路没那快！” “我建议阿史那社尔将军，可以从阴山开通一条通往新城的官道。” “这样两地百姓就可以方便经商，换取食盐和茶叶了！” 苏尘很是贴心提供一条便捷通道。 从大唐往东突厥修水泥路，开玩笑！ 没有五年完不了工。 …… ……。 第964章 朕亦有同感！ 三日后，五月二十，周日。 今日一早，远征军集结城外整装待发。 “禀报大帅，远征军已集结完毕，可随时开拔！”第二师师长侯君集，来到行军总管李靖跟前抱拳行礼。 李靖、侯君集于昨日回到朔方城，期间不知二人去往何处所为何事。 一万五千名远征军，将于今日全部撤回长安。 新城所有军防要务，由程咬金和尉迟老黑带来的三千右威卫接替。 神武大将军留下了十尊。 李靖点头抱拳回礼，转身向李世民恭敬汇报，“启禀陛下，此行北伐任务圆满完成，臣听候陛下圣意！” 李世民、苏尘等人将在远征军开拔撤军后，返回长安。 此时皆已收拾妥当来到城外。 颉利可汗及麾下三位大将军，也在其中。 李世民望着五十步开外，军容整齐的远征军心潮澎湃。 队伍前方二十二尊神大将军，九尊攻城火炮，威风凛凛。 好似在宣扬此次出征的战果。 远征军后方，三千后勤府兵马车数千赫然在列，运送粮草的马车此时全部装满了木箱子。 李世民向前迈步，走向远征军。 “陛下，给！”苏尘贴心的将平板递给李世民。 不知何时，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将无人机‘变’了出来。 “呵呵！”李世民看向苏尘会心一笑，伸手接过平板，“甚好！” 在颉利可汗平淡的目光中，李世民操控无人机飞往远征军队列正前方。 阿史那社尔几人已经将神奇的无人机，告知颉利可汗。 李世民按下无人机传话对讲键，高呼一声：“诸位将士！” “陛下！”远征军将士高昂回应。 队伍中的玄甲军，仿佛又回到了与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征战四方的激情岁月。 面对激情亢奋的远征军，李世民亦有同感，眼神之中满是回忆之色。 “昔年汉武逐匈奴，朔方始归华夏！今日诸位复我隋末失土，使黄河九曲重沐王化！” 李世民移动却步转身侧看，指着城墙上的大唐帝国锦旗，“城楼之上大唐帝国国旗，便是诸位功绩碑文！” “今日不论官阶只论战功，所有参战将士……！” 李世民话未说完，苏尘急忙上前假咳两声，阻止李世民说出‘皆进一爵’的奖赏。 这是苏尘组建的远征军，他已有适合远征军的军衔体系。 李世民当即收声，疑惑万分看向一旁好似有话要说的苏尘。 苏尘小声提醒道：“陛下，将他们升为三等兵！” “三等兵？” “对！”苏尘重重点头，“最低等级的士兵军衔！” 李世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打算事后再与苏尘讨论军衔一事。 随即，李世民将远征军第一师一万五千名士兵，提升为三等兵。 三等兵即为列兵。 李世民说完，将平板递给苏尘，“小子，身为远征军最高统帅，理应对麾下将士有所嘉奖！” “嘿嘿，好！”苏尘嘿嘿一笑，接过平板。 “各位，恭喜你们成为三等兵！今天班师回朝，等回到长安后，陛下给每人发奖金一千块！” 方才，李世民提升他们为三等兵，众人不晓三等兵为何意。 苏尘发奖金一千块，所有人都能听懂。 “大唐万年！” “陛下万年！” 万余人同时大声呼喊，场面极为壮观。 数十息过后，场面恢复平静。 “嘿嘿，各位启程吧！” 苏尘说刚完，被李世民拽至一旁，“小子！你可知……” “陛下放心，小钱而已！”苏尘知道李世民是想说钱的事，“陛下可曾听过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苏尘在朔方获得不少黄金，还有城内无主房、地产。 至于琉璃宝石，苏尘看不上眼，委托梁洛仁出手帮他换成真金白银。 “药师、侯君集，两位且先行一步，领远征军班师还朝！” 李世民见苏尘眉开眼笑的模样，猜想定然有他不曾知晓之事。 这三天，李世民过得并不清闲。 某些事，苏尘还未来得及与李世民细说。 颉利可汗恳求再三，欲亲眼见识神武大将军的无上威力。 李世民在苏尘的建议下，答应了颉利所求，在李恪与薛仁贵陪同下前往程咬金练兵所在。 当颉利亲眼见识到神武大将军威能后，发自内心认同了阿史那社尔所说，北边游牧所有部落联兵亦非大唐之敌。 “臣遵旨！”李靖与侯君集恭敬一礼，牵马走向远征军。 半盏茶时间，李世民等人目送远征军渐行渐远。 城外只剩下五百东突厥骑兵，三十六名警卫连士兵已归队至远征军。 李世民一手搭在苏尘肩膀上，面带笑容威胁道：“小子，还不从实招来，此行……” “陛下~！”苏尘扭头朝颉利可汗、阿史那社尔四人努了努嘴。 李世民目光向颉利可汗望去，稍作思索。 “哼！”抬手指了指苏尘冷哼一声。 随即走向颉利可汗，拱手言道：“颉利，随朕前往长安一叙如何？” 颉利可汗丝毫不担心李世民有加害之心，看向阿史那社尔三人，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唐皇，吾等此次离开牙帐未作细致安排，时日过多恐有异变！” 颉利可汗想了想，与李世民立下口头约定，“三个月后，吾将入长安朝见唐皇陛下！” 此朝见非俯首称臣朝拜，颉利之意为，朝堂之上见。 “如此也罢！”李世民点点头，不作勉强。 “三个月后朕差人驾车至新城，你且来此处，可免去八百余里奔波！” 颉利可汗扭头看向通体乌钢色的越野车，问道：“日行几里地？” “呵呵！”李世民淡淡一笑，走向越野车，向颉利可汗招了招手，“来，朕带你兜两圈体验一番！” 朔方城外近四十里无陵无丘平坦地带，很适合飙车。 李世民爱显摆的毛病，一生难改！ 颉利可汗不假思索走向李世民，苏尘鄙视的眼神看向李世民笑了笑。 苏尘瞄向蠢蠢欲动的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三人，“三位将军若有想法，可以一起试试坐车的感觉！” “多谢侯爷！”阿史那社尔三人一听，瞬间意动。 “嗯，请吧！” 原本苏尘不打算上车，但三位东突厥大将上了车，苏尘自然不放心李世民一个人在车上。 “颉利，坐副驾位！”李世民将颉利可汗带到副驾位车门，并亲自为颉利打车门。 “多谢唐皇！”颉利拱手致谢钻进驾驶室。 李世民瞄了一眼向越野车跑来的苏尘四人，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呸~！” “呸~！” 岂料，李世民快步进入驾驶室，点火挂档起步一气呵成。 苏尘等人还未来得及上车，吃了一嘴灰。 “颉利，此宝器唤作越野车，那小子赠于朕！” “半个时辰，平坦道路可越地两百余里，此前朕自长安而出，两个时辰便抵达新城！” 驾驶室内，李世民车速已提升至八十公里每小时。 颉利可汗听着李世民讲解，目光看向窗外，心里大为震惊。 千里之外传递消息的神器，颉利可汗已见识过。 相隔两里地杀人于无形的神武大将军，亲眼见证。 今日，颉利可汗再一次体验了日行数千里的神器，心里暗呼李世民命好。 “唐皇陛下得此神婿，功盖三皇五帝指日可待！” 李世民降下车速，转头看向颉利可汗，笑了笑。 “朕亦有同感，哈哈哈！” 第965章 战获，分钱！ “陛下、侯爷请用膳，泡面好了！”张龙、赵虎端来两碗冲泡好的方便面，来到李世民与苏尘跟前。 午时将至，越野车停在华州服务区。 驾驶室内只有了六人，李世民、苏尘以及四大保安队长。 车斗内依旧是李世民带来的随行金吾卫，以及那名领事太监。 从新城发的有点晚，预计两小时之后才能抵达长安，已来不及赶回长安吃午饭。 “陛下，你怎么还没通知世家，开始收取国道过路费啊？”苏尘嗦着泡面随意问道。 “嗯？”李世民停下吃面动作，凝视苏尘。 “混账，朕何插手过国道修建一事，此事乃你小子一手促成！”李世民当即抬起脚，欲向苏尘踹过去。 “哦，也对！”苏尘不闪不避，扒了口泡面。“等回去和大舅哥说一下！” “哼！”李世民再次瞪了一眼苏尘，继续吃面喝汤。 “对了陛下，这次带了好多黄金回去。你看一下是私吞了，还是上交朝廷财政部！” 苏尘放下玻璃碗，不知从哪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嘴巴。 “好多黄金？”李世民喝完最后一口面汤，问道：“价值几何啊？” 李世民猜测黄金万两已是顶格。 苏尘眨了眨眼忘了具体数字，“张龙过来一下！” 此事一直由临时管家张龙负责，梁洛仁查抄了朔方府库，以及忠于梁师都的部分朔方顶层官员府邸。 收集了大量的金银钱财和房产田地。 蹲在一旁吃面的张龙，急忙将面碗递到王朝手中，迅速向苏尘跑了过去。 “请侯爷吩咐！”张龙并不清楚唤他前来所为何事。 “你跟陛下说说，这次赚了多少钱！” “遵命！”张龙以蹲姿抱拳一礼，“禀陛下，梁市长提议侯爷查抄朔方府库，以及梁师都个人府邸。” “没收金银合计黄金约一百六十三万两，梁师都心腹官员钱财合计五十万两黄金！” “另有房、地、田、商铺若干，侯爷委托梁市长转手变卖，预估价值八万两黄金！” 苏尘闻言恨不得一脚踹翻张龙，直接说黄金即可。 丝毫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张龙，竟然将梁洛仁对苏尘的提议说了出来。 张龙说的没错，若非梁洛仁提醒，苏尘暂时没想过清点朔方国库。 只知道没收那些，跟着梁师都逃跑，一去不复返的官员财产。 跟随梁师都逃至东突厥的人，全部死在了定襄。 李世民从石凳猛然起身，张龙迅速跟着起身。 “张龙，你且再说一遍，多少黄金？”李世民震惊的眼神看向坐着的苏尘，呼吸明显加重。 “禀陛下，此次侯爷共计收获金银钱财，合约黄金两百一十八万两。” “其中三成留作新城建设资金，两成用于劳军，五成由远征军尽数运回了长安！” 张龙将苏尘对此次获利的分配方案，详细说出。 “五成？一百多万两黄金？”李世民似乎不太敢相信。 一百万两黄金，按大唐折算比，折合一千万贯。 相当于以往大唐两年的全国税收总量。 “回陛下，此数无误！”张龙抱拳一礼，很是肯定的回答。 “金银钱财由辎重部队，随同远征军运回长安！” 远征军以及三千辎重府兵，先于李世民出发，在城外约二十里之处被越野车甩在身后。 “好，好，好！”李世民得到张龙肯定的回答，连连叫好。 “小子，此事办得好！” 苏尘站起身来，示意张龙回去吃面。“陛下，其实也没赚多少钱！” “士兵的奖金，一个月的粮食消耗，这些都是成本。” “好在这次将士伤亡不多，不然还要增加一笔开支呢！” 值得一提，朔方六十几名中弹的士兵，苏尘下令梁洛仁对他们有家属进行了抚恤补偿。 每户领抚恤金五十六两黄金。 按照新城的粮食价格计算，五十两黄金相当于一家五口，十五年的粮食用度。 “赚钱？”听到苏尘口中的战争赚钱论，李世民呵呵一笑。 “向来只闻大军出征劳民伤财，若非疆土边防不稳，何人胆敢贸然兴兵远征？” 苏尘不置可否点点头，古代打仗确实可怕。 这次若不是因为有水泥路，加快了行军速度。 假设一千斤粮食，运往五百里之外的战场，到达前线将士中手能剩下一百斤都算运达效果极高。 “陛下，其实战争归根结底是因为资源。” “比如哈，有一地方，随便一锄头下去就能挖出石油，你会不会动心去攻打它？” “嗯？”李世民惊疑的看向苏尘，脱口问出：“此地位于何处？” 若是以往，李世民或许不会将石油看得如此宝贵。 现在有了越野车，那就另当别论了！ “嘿嘿！”苏尘笑了笑没有回答。 “哼！”李世民反应过来，着了苏尘的道。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搭着苏尘肩膀走向国道水泥路。“小子，你将此次战获作二、三、五分配，可曾计算自己应得那份？” 苏尘摇了摇头，“钱多对我没用啊！” 李世民淡淡一笑，轻轻拍了一下苏尘后脑勺。“三成留作新城改善民生，两成用于劳军，很合理！” “另外五成百万两黄金……你我各得三十万两，四十万两归入财政部，如何？” 李世民不愧为一名合格帝王，朝廷在他心中的比重甚高！ “好，我听……陛下的！”苏尘说话的同时，两人同时看向国道对向车道。 只见一队车马装着重物，从长安往山西方向驶来。 粗略估计有不少于六十辆载货马车，队伍中没有官家服饰，应当是商队。 不多时，马车队距离李世民与苏尘所在不足五十米。 张龙四人听到声响传来，立即跑上主道上前护卫。 “过去打听一下，他们从哪来到哪去！”苏尘看向张龙吩咐道。 “属下遵命！”张龙提起衣袍下摆，就要越过车道中间隔离木栅栏。 国道还没有开通，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出现大规模商队行走。 “不必了！”李世民抬手阻止，已看出对向马车队来路。 苏尘好奇问道：“陛下认识他们？” 李世民摇了摇头，“人不认识，车队应属长安城太原王氏，此去目的地为新城！” “陛下的意思是，他们是去新城卖盐的？”苏尘想起了李承乾回电。 李世民点点头。 对向车道为首之人骑马领路，正一眼好奇打量苏尘等人。 就在车队即将与李世民几人错开时，为首之人看到了停在服务区的越野车，神情明显慌张了一下。 “停！” “停下！” 为首之扭头向后方车队喝道，并翻身下马隔着护栏，眼神好似寻找目标一般。 “敢问尊驾可是镇国侯当面？”来人从李世民六人当中，选中苏尘躬身一拜。 这人不认识皇帝李世民，也没见过苏尘。 但是他知道越野车，也听说镇国侯很年轻，且衣着与寻常人不一样。 也知道镇国侯率兵攻打朔方讨贼去了。 李世民此时服饰也与常人不同，但没有苏尘年轻，更加不会想到皇帝会在此。 “对，我就是！”苏尘拱手点了点头，没有开口介绍李世民。 “小的参见镇国侯！”来人立即向苏尘恭敬参拜。 后方车队的车夫及护卫随从，跟着躬身行礼。 “不必客气，你们继续赶路吧，我知道你们是王家的人！”苏尘微笑着向他们前行的方向摆了摆手。 “小的遵命！”来人再次躬身作揖，回到队队伍前方。 每个与苏尘有过交集的世家大族，对府所有人皆有过交待。 得罪太子或可活，吃罪侯爷必死！ 第966章 回到长安！ “陛下，我们启程吧！” “嗯！”李世民点点头向服务区走去。 “陛下，你估计一下，我们多久能回到长安城！” 李世民头也不回，“华州地界距离长安约两百二十里地，你且算算！” “哦！” “马汉，给庄园发报！就说两个半小时后到家！让厨房准备好饭菜，刚才泡面没吃饱！” “搞个水煮鱼、麻婆豆腐、如果有青椒肉丝也安排上！” 苏尘看了下手表，才11点零几分。 “属下遵命！”马汉取下腰间悬挂的垫板起草电文。 李世民转头嫌弃的看了一眼苏尘，“哼！” 苏尘面不改色，在新城这段时间，苏尘就没闻过鱼腥味！ 十分钟过后，马汉收到了回电递给苏尘。 “侯爷，公主殿下发来回电！” 苏尘有过有交待，长乐公主的电文不能当众念出来。 “嗯？那妞没上课？”苏尘略显疑惑，十一点多长乐公主应该还在学校才对。 “侯爷，今日恰逢周末！”马汉小声提醒了一句。 “你真聪明！”苏尘看完电报，向马汉竖起大拇指，“我电报看完了你才说！” 长乐公主回电，告知苏尘她和小兕子已在皇宫等着他。 “陛下，我们快上车吧，丽质她们在皇宫母后那里！” “嗯！”李世民拉开驾驶室主驾位车门，亲自驾车。 张龙四人如今已习惯李世民或苏尘开车，他们坐在后排。 一开始死活不敢坐进驾驶室，被苏尘教训几次之后就老实了。 “侯爷，公主殿下来电！”马汉从后排递上一张纸条。 “呃~马汉啊！有时时候你可以自己分析一下，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知道不？” 苏尘看完长乐公主回电，很是无语的扭头看向马汉。 长乐公主回电告知苏尘与李世民，太子李承乾已率领朝中大臣，已在长安城门口接驾。 “属下遵命！”马汉面不改色，只管应答下来。 “哼！”开车的李世民轻哼一声，“电文念来听听！” “哦，丽质说大舅哥率领朝中大臣，在长安城外接驾了！”苏尘将电文丢还马汉。 “回电！无需接驾，令太子遣散接驾朝臣各司其职即可！” “卑职遵命！”苏尘未开口，马汉点头应下。 …… 李世民始终保持九十公里每小时的车速，行驶在龙腾国道。 两个多小时后，越野车下了便门桥。 行驶在渭水河畔土路上，卷起一阵尘烟，长安城东门通化门近在眼前。 仪表盘中的油表已落底显红，车上备用柴油安然无恙，一箱油顺利往返长安与新城。 城门外果然不见接驾之人，越野车进入通化门向皇城驶去。 长安城分为皇城与外郭城，朱雀门至玄武门为皇城。 通化门距离朱雀门约有八里地，转瞬即到。 “嘿嘿！” 苏尘从车内前挡风玻璃，看到等候在朱雀门外的李承乾、长孙皇后、长乐公主等人。 “哼！”李世民见苏尘那副垂涎三尺嘴脸，笑骂一声： “没出息的玩意！” “嘿嘿！”苏尘毫不在乎一脸憨笑。 此时，后座的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却慌了神！ 太子、皇后、公主在接驾，若他们从驾驶室走出，正好迎上接驾之人行礼。 那该如何是好？ 正当后排四人浑身紧绷之际，李世民降下本不快的车速，在距离朱雀门五十步开外停了下来。 “陛下，请准许卑职等人先行下车！” “嗯！”李世民摆了摆手，“下车吧！” “多谢陛下！”四人感激涕零恭敬道谢，急忙下了车。 李世民再次起步向朱雀门驶去，张龙四人跟在后面跑。 长孙皇后、杨妃三人、李承乾夫妇、长乐公主等十几位接驾之人，立即上前几步。 司机李世民率先下了车。 “恭迎陛下回宫！” “恭迎父皇回宫！” “嗯！”李世民伸出双手示意众人起身，而后转身欲寻找苏尘身影。 “姐夫~！”小兕子从人群窜出，奔向李世民身后的苏尘。 苏尘正准备蹲下迎接小兕子，小丫头跑到一半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回望。 看向长乐公主呵呵一笑，并招了招手，“呵呵！” 长乐公主略显扭捏，低着头向前迈步。 小兕子一把抓住长乐公主的手，向苏尘快步拖去。 “姐夫回来啦~！” “小兕子，好久不见啊！” 苏尘自从与长乐公主相识，这次是第一次分开，苏尘感觉过去了很久一般。 如果没有无线电报机，每天与长乐公主保持联系，说不得苏尘早就只身返回长安。 “嗯，一个月噢！”小兕子认真的点点头，竖起一根小手指。 苏尘上前两步，看向低着头的长乐公主。 “美女，近来可好？” 长乐公主缓缓抬头看向苏尘，略显羞涩的神态轻启红唇，“还……” 只说出一个字，头脑发热的苏尘，捧着长乐公主双脸印了上去。 “呵呵呵！”小兕子松开长乐公主的手，拍着小手呵呵直笑。 “哼，没出息的玩意！”李世民轻哼笑骂一声，越过三人走向长孙皇后。 正当长乐公主双手欲环抱苏尘，苏尘却松开了她。 两人相互凝望……。 众多之人在场，长乐公主被苏尘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闹了个大脸红。 朱雀门外不但有接驾之人，皇城门前横街零零散散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特意远离宫门绕行经过。 长孙皇后正想上前与苏尘寒暄，却被李世民给拽住。 “莫管他们，随朕回宫！”说着，长孙皇后被李世民接着肩膀，向朱雀门内走去。 李承乾等人笑了笑，跟着李世民回宫。 锦儿向小兕子招手又使眼色，小丫头机灵的点点头，静悄悄走开。 蹑手蹑脚的样子很是可爱。 片刻过后，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温情问道： “饭好了没？” 长乐公主噗嗤笑出声来，分别一个月，苏尘一点没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嗯，母后命人准备了丰盛菜肴！”长乐公主点点头，打量着苏尘身上略显尘迹的服饰。 伸手轻拍，提醒道：“长乐宫已备好热水，先沐……你先洗个澡再用餐！” “嘿嘿，好主意！”苏尘嘿嘿一笑，轻握起长乐公主的手向朱雀门走去。 “我跟你哈，新城那地方不冷不热又没有淋浴间，洗澡忒不方便！” 握住长乐公主的手，苏尘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 此时，长乐公主忽然发现。分别一个月竟不知该如何称呼苏尘了。 “……你受罪了！” “嘿嘿，那倒没有！”苏尘看向前方的李世民一行，紧握长乐公主，“走快些！” 很快来到长孙皇后等人跟前，松开长乐公主。 恭敬作揖，“母后！” “平安归来就好，回来就好！”长孙皇后上前一步扶起苏尘，又是摸脸又是拍苏尘手臂。 好像是在检查苏尘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嘿嘿！”感受到长孙皇后的关切之意，苏尘憨笑着。 “三位姨娘好！” “好，好！此番凯旋得胜归来，不日便可与丽质提前……”杨妃话没说完被一旁的韦妃捂住了嘴巴。 苏尘已听出杨妃未尽之言，感激的目光看向韦妃。 随即，苏尘看向李承乾身旁的腹部隆起的苏妍，恭敬一礼，“皇嫂！” 苏妍微笑颌首回礼。 “大……” “莫扯闲篇，让开！” 苏尘正要向李承乾问候一声，李世民一把扒拉开挡道苏尘。 在车上，李世民以次听到苏尘肚子咕噜叫，他自己也有些饥饿感。 “陛下，母后，我先去洗个澡哈，一会就来丽殿吃饭！”苏尘未跟上前去，大声向李世民打声招呼。 “哼，过时不候！” 李世民头也不回，率众向丽政殿走去。 苏尘笑了笑，与长乐公主向长乐宫方向而去。 他不相信李世民会不等他开饭！ …… ……。 第967章 一统大陆，叠加奖励！ “学校快放假了吧？” 两人快步向长乐宫走去，苏尘总感觉身旁的长乐公主，似乎在偷瞄他。 神情有些害羞！ “嗯！”长乐公主轻轻点头，“学校已开会定下放假日期，六月十六学生归家！” “此次春闱科考结束，有七百多参考书生主动向朝廷自荐，接受统一教师培训！” “学校两栋教学房，已无空闲教室！” 长乐公主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将近来发生之事告知苏尘。 “那么多？”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笑了笑，“呵呵，你们学校岂不成了师范学校了？” 苏尘不清楚一次科考有多少人参加，只知道之前学校就有储备教师五百余人。 长乐公主疑惑的眼神望向苏尘，“师范？” “对，就是专门培养教师的学校！” “哦，哦！”长乐公主点点头。 “李泰这一个月，在忙些什么？” 苏尘主动找话题，以此打消长乐公主因分别一月，再次相见略显羞涩的心态。 “四哥与李德謇，近来时常前往庄园十余里之外，泾阳境内新猪厂工地。” “前些时日，听闻已修建好五栋超大猪舍。合计猪圈六百余间，每间圈养五至六头猪！” 猪舍房屋结构很简单，约九米宽。靠墙两侧为猪圈，中间间隔分布的立柱形成两米宽的过道。 外墙每隔三米砌一砖跺，除了不抗震结构很牢固。 “进度还挺快！”苏尘点了点头，再次问道：“李泰有没有说总共那几栋？” 长乐公主略作思索，答道：“李佑预计，需建造五十栋同等规模大猪舍！” “五十栋……还少了点！” 支线任务：五年内出栏五十万头，体重一百公斤的生猪。 前两年主要育种，之后三年平均每年将近要圈养十五万头猪。 庄园目前生猪数量4600多头猪幼崽，加上五百多成年母猪五十头公猪。 两三个月之后，那些猪崽仔便要分圈饲养。 规模如此之大，对于猪舍的需求量可想而之。 忽然，苏尘感觉仅凭庄园的人力物力修建猪舍，好像有点不合理。 十五万头百斤以上的猪，需要多少个猪圈？ 两人说着话，很快来到长乐宫大殿。 两名长乐宫宫女默默无声见礼。 苏尘穿过大殿欲往卧房走去，长乐公主提醒道：“换洗衣物已备好放置卫生间！” “里面穿的锁甲要脱下来，万一沾水生锈陛下还得找我赔钱！”苏尘拍了拍自己肩膀打趣道。 锁甲好穿不方便脱，大殿又有宫女在场。 “呵呵！”长乐公主轻轻一笑，跟着苏尘向卧房走去。 来到长乐公主卧房，苏尘脱去外衣露出金黄色锁甲。 “嘿嘿，入城第二天我就没再穿这玩意。那天得知你爹到来，我赶紧穿了回去！” “你知道不？你爹一下车，直接扒我衣服检查锁子甲啊！” 长乐公主将协助苏尘小心将锁甲脱下。 “等会哈，我洗澡很快的！”苏尘快速穿回外衣，就要走出卧房去洗澡。 长乐公主拽住苏尘衣袖问道：“平板现在何处？” “在呢！”苏尘微微一笑，明白长乐公主要平板做何用。 将平板取出递给长乐公主，摸着风尘仆仆的脸摇头叹息道： “可惜啊！我忘了拍个特写，录制的视频看不清我这帅气英俊的脸！” 噗嗤~！ “无碍，即使千军万马之中，我也能一眼认出……帅气英俊镇国侯！” 望着苏尘自恋的表情，长乐公主笑出声来。 咕噜~咕噜！ 苏尘摸了摸肚子，“嘿嘿，你先看着，我去洗个澡！” “嗯，快去吧！”长乐公主摆了摆手，端着平板坐在梳妆台前，翻找苏尘录制的无人机拍摄画面。 “好嘞！”苏尘转身离开卧房。 【叮！恭喜宿主提前进入主线任务：一统大陆。 根据系统评估，获得以下奖励： 多功能车床一台，不含配套电力。 无线电报机两台，电池、24伏电源适配两用。 水陆两用露营帐篷，三套。 强光太阳能充电手电筒三只。 奖励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苏尘走出卧房不远，系统简报声忽然响起。 “啥时候有主线任务一统大陆？”苏尘驻足原地认真思索着。 “嘿嘿，我明白了！”十几秒过后苏尘嘿嘿一笑，“这次是叠加奖励啊，系统人品果然没得说！” 一统大陆很好理解，统一脚下陆地上的所有国家。 朔方自然也算其中之一。 “系统评估……难不成也是按进度发放奖励，并且与收复的疆土面积有关？” 苏尘暗自腹诽，系统做个评估也是够久，梁师都就快过头七了。 “有了车床，那就可以打螺丝了啊！” “两台电报机，这是个好东西！” 苏尘正想返回卧房，将好消息与长乐公主分享，奈何肚子又嘟噜叫了起来。 “先去洗澡，吃完饭再说！”不作多想，苏尘快速向卫生间走去。 …… 或许是因为在朔方没能好好洗澡。 苏尘今天洗澡时间花费较长，足足十分钟！ “我帮你吹发！”苏尘包裹着湿漉漉长发回到卧房，长乐公主起身给苏尘让座，迅速拿起吹风机。 “好！” 长乐公主放下手中吹风机，双手撑着毛巾轻轻揉搓苏尘长发。 “小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刚又得到任务奖励了！” 长乐公主手中动作不停，问道，“奖励为何物呀！” “车床还有两台无线电报机！” 后面那两项奖励物品苏尘没有说，他感觉那玩意用处不大！ “车床？”长乐公主略显疑惑，问道：“用于安置车内的床榻？” “呃~不是！”苏尘思索着如何解释车床，“对了，螺丝你知道吧，有车床就能轻易造出螺丝螺帽！” “车床是一种制造加工金属零部件的工具，更厉害是机床，那是制造机器的机器！” 长乐公主停下手中动作，歪着脑袋眨巴着双眼思考。 苏尘从梳妆镜中看出，长乐公主没能听明白车床是为何物。 拍了拍她膝盖处，“等以后大唐有电了，我拿出来给你示范一下，你就明白车床是啥玩意了！”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不再多想，拿起吹风机帮苏尘吹干头发。 嘟噜~咕噜！ 长乐公主刚按下吹风机开关，苏尘的肚子又发出一阵抗议声。 现在已经快下午两点钟，中午吃了一包泡面，不怪正在长身体的苏尘会饿。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加快了手上动作。 第968章 以后我不再说古代古人了！ “好啦~！” 半刻钟，长乐公主帮苏尘吹干头束好发。 双手搭在苏尘肩膀，俯身弯腰看向苏尘侧脸。 “不错！”苏尘对着梳妆镜中的帅气男子，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道：“帅气！” 长乐公主竭力忍耐，不使自己笑出声来。 看向镜子附和道：“嗯，帅气！” “有眼光！”苏尘收起梳妆台上的平板，拍了拍长乐公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起身转向长乐公主。 “咋样，古代行军打仗的场景好看么？” 长乐公主轻轻一笑，凝望着苏尘，道：“于你而言是古代，对我来说却是当下！” 不知不觉，长乐公主想起了长孙皇后那句话，苏尘将她们当作古人看待。 “你说的对，就是当下！”苏尘思索几许，缓缓伸手轻抚长乐公主白晰的脸庞。 微微一笑：“我们都生活在当下，以后我不再说古代古人了！”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 “回家真好！”苏尘张开双臂将长乐公主拥入怀中，享受久违的熟悉感。 长乐公主顺势搂在苏尘腰间，正当两人双唇慢慢贴近，要互送‘见面礼’时。 苏尘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唤起来。 “走吧，陛下估计也饿了，莫让他等太久！”在她额头轻轻一点，苏尘松开了长乐公主。 “嗯！” 随即，两人手牵手走出卧房。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提醒道：“辣椒眼下仅寸许尚不宜入菜，今日青椒肉丝不曾准备！”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我不挑食！”苏尘笑了笑，心里估算着青椒上市时间。 最多半个月过后，就可以享用第一批上市的青椒。 “对了，那些猪崽仔现在有多大了？”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我不曾询问过此事！” “嗯~”苏尘点了点头，“一个多月了，估计有十来斤，再过一个月可以弄个烤乳猪！” “啊~！”长乐公主啊了一声。 烤乳猪味虽美，吃起来很香。 不过，长乐公主隐隐觉的幼小的猪仔被烤，终究有些残忍。 “宰杀幼猪岂不影响生猪出栏大计？” “不差那几十上百头！”苏尘甩了甩轻握着的长乐公主的手，“只要母猪争气些，一胎产个十几头！” “呵呵！”长乐公主笑了笑。 两人说着话，脚步丝毫不收慢，不到一刻钟来到了丽政殿。 “母后……”苏尘笑呵呵快步踏入丽政殿，却不见长孙皇后。 “妹夫，过来先坐会！”李承乾与苏妍起身相迎，“父皇沐浴，母后前去帮衬父皇更衣！” “膳食很快入席！” 丽政殿只有李承乾夫妇，几名宫女在场。锦儿、小兕子以及杨妃三人不知去了何处。 “好嘞！”苏尘松开长乐公主的手，走到李承乾身旁。 向苏妍躬一礼，“皇嫂，请坐！” 长乐公主快步走到苏妍身旁，扶她入座。 李承乾拍了拍苏尘肩膀，笑问道：“妹夫，此去一月可还习惯？” 至于远征军战场战况，无需多问李承乾皆尽知晓。 每逢苏尘来电送进皇宫，李世民便会将电文派人转交李承乾。 李承乾更加不会向苏尘说出首战大捷，立功道贺之类言语，两人之间的关系无需这般不实际的言语衬托。 “太习惯了，我悄悄告诉你，陛下三天没洗澡！” 常言道：由简入奢易。 苏尘与众人结识以前住在破茅草屋，三天吃两餐已是幸福感爆棚。 好日子过了才一年，从长安去到朔方后，苏尘却发现处处不习惯，尤其是洗澡。 李承乾无言以对，笑了笑。 “妹夫，新城食盐一事，王家族长王开山作价二十万贯，获得新城境内食盐经营权！” “哦！”苏尘淡淡哦了一句，“对了，你明天给龙腾国道投资方开个会，让他们开始收取过路费吧！” “现在估计快修到石州境内了，不用等工程全部竣工，完工的路段可以先收费。” “如果大舅哥感觉过路费偏高，还能再降，延长收费年限就好！” “好，稍后我派人送请帖至各大世家府中，商议国道收费一事！”李承乾点点头，将此事记在心里。 “苏尘！” 不多时，长孙皇后与沐浴后的李世民回到大殿。 “母后！”苏尘立即起身，乐呵呵上前。 此前在朱雀门，苏尘下车后不曾来得及向长孙皇后行礼问候，李世民便将长孙皇后带回宫。 “速速命人传膳！”长孙皇后向丽政殿宫吩咐一声，握住苏尘手腕向餐厅走去。 “饿久了吧，快坐！” 长孙皇后帮李世民更衣时，听到后者腹部咕噜声四起，想必苏尘亦是如此。 “嘿嘿，是很饿了，肚子一直叫唤呢！”苏尘拍了拍肚子。 话刚说完，面色不善的李世民与苏尘的肚子，同时咕噜噜叫了起来。 苏尘刚要坐下，转身向李承乾夫妇看了过去，“大舅哥、皇嫂，过来一起啊！” 李承乾笑了笑起身走向餐厅，长乐公主搀扶起苏妍紧随其后。 “我们已用过午膳，你与父皇慢用就好！” “哦！”苏尘点点头，看向长乐公主，“再吃点？”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 很快，几名内侍依次传膳进入丽政殿。 菜肴不多，五菜一汤！ 落苏又名茄子，关内部分百姓将其称为：昆仑紫瓜。 昆仑紫瓜得名于隋炀帝，因其酷爱茄子。色如玛瑙，形若瓠瓜，联想到西域昆仑山神秘色彩，故此赐名。 粗梗宽叶蕹菜，水煮鱼、麻婆豆腐、葱爆羊肉。 鱼丸汤！ “陛下喝……酒……不！”苏尘正想客气两句，只见李世民端起宫女呈上饭碗，大口干饭。 苏尘不再客气，立即干饭！ 李世民与苏尘两个人吃饭，长孙皇后四人看着。 “慢些，莫急！”长孙皇后看到两人像抢食一般，摇了摇头提醒道。 苏尘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筷子伸向菜盘点头回应，“嗯~嗯！” 十五分钟过后，李世民与苏尘用餐结束。 两人还算斯文，餐桌上没有太多残羹剩饭。 “陛下，我建议……不对！” 用餐过后六人坐回客厅，苏尘看向李世民想提出一个建议，忽然又摆了摆手。 笑呵呵看向长孙皇后，问道：“母后，皇宫之中的宫女，识字的人有五十个？” “有的，至少有千人识字，其中不少已学会了拼音及小写数字！” 尽管不知苏尘意欲何为，长孙皇后照实回答。“你何时需要，母后这就安排她们出宫！” “嘿嘿，母后误会了！”苏尘嘿嘿一笑，瞄向李世民，“不是我需要，是陛下需要！” 李世民淡然的喝着饭后茶，没将苏尘的话放在心上。 皇宫所有宫女加在一起，不下八千人！ 五十名宫女随便苏尘如何安排，丝毫不影响皇宫各宫殿正常运转。 “撲~！”李世民轻吐茶叶，淡淡问道，“小子，我何时需要五十名宫女啊！” “嘿嘿，陛下且看！” 第969章 成立机要处 苏尘嘿嘿一笑，装模作样大手一挥。 两台升级版的无线电报机，呈现在空座位茶几上。 “电报机？”李世民睁大双眼，匆忙放下茶杯走上前去，“好，好，好！” “电报机有大用！” 太大的物件，苏尘不敢从系统空间取出，害怕收不回去。 不然他早就将蒸汽机、百吨级的空气锻造锤拿出来显摆了，还有功能强大的车床。 李世民与长乐公主一人端详一台电报机。 “苏尘，为何此发报机侧边多出一孔？”长乐公主近来几乎每天发报数次，因此对无线电报机极为熟悉。 只需一眼便发现苏尘刚获得的两台，与之前的电报机有些不太一样。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苏尘掏出一截带接口的电线，走到长乐公主面前。 一端为圆形插接口，正好与电报机电源接口吻合，另一端则是松散的电线而非插头。 估计是直接接入电闸，而非插座。 “这两台电报机可以不用电池，接电就可以收发电报，这是电源线！” “哦！”长乐公主接过电源线，在电报机侧边接口比对了一下。 “小子！” “陛下！” 李世民与苏尘同时开口，好像很有默契！ 苏尘微微一笑，伸手示意李世民先说，“陛下请说！” 李世民就近坐了下来，并向苏尘招了招手，“坐下说！” 微微一笑，指着两台电报机，问道：“两台电报机从何而来？” “嘿嘿，陛下你猜！”苏尘看向李世民贱馊馊一笑。 “呃~陛下且听我细细道来！” 眼看李世民抬手动作，苏尘不敢再卖关子，谁叫唐太宗不善言笑呢！ 而后，苏尘告知李世民一统大陆的主线任务，以及奖励方式。 “原来如此！”李世民之前便已有猜测，苏尘应当获得了哪方面的奖赏。 “好，好！如此说来，你小子攻占朔方竟得两次奖赏！” “哈哈哈！” 李世民记得在新城时，苏尘透露获得了蒸汽机奖赏，哪曾想回到长安后又得一次奖赏。 “嘿嘿，陛下说的对！除了两台电报机还有一件作用很大的东西，那玩意太大不好拿出哈！” 李世民笑着摆了摆手，“无需将其召唤出来，将来派上用场自然能目睹真容！” 苏尘点了点头，想到其他两个奖励。“对了，还有两种小玩意，没啥用处！” 意念发动，众人跟前出现三个帆布大背包，还有三块约三十厘米见方太阳能充电板，以及三只防爆黑色手电筒。 “苏尘，这是……” “母后，那三个大背包里面装的应该是露营帐篷，可以浮在水面上的。” “这三个是太阳能充电，激光手电筒！” 长孙皇后点点头，露营帐篷一听便知。 长乐公主和李世民父子，已经动手把玩手电筒，苏尘蹲下解开其中一背包。 “小五，你把那个太阳能……”苏尘本想提醒长乐公主，手电筒要先充电才能正常照明。 不料，长乐公主不小心按下了开关，激光手电射出快速闪烁的亮光。 现在晴天白日，激光光亮不是很明显。 “苏尘，此灯为何直闪烁？”长乐公主将手电筒对着大殿顶部照射，问向苏尘。 “你再按几下开关，应该可以切换光照模式！”苏尘与长孙皇后摆弄着帐篷，头也没回答道。 “哦，哦！”长乐公主依言照做，果然光束发生了变化。 苏尘提醒道：“先别玩，插好太阳能板充电线，放在外面晒足三个小时！” “好嘞！” 不多时，一顶水陆两用露营帐篷组装好。样子看上去却怪怪的。 “不对啊！” 苏尘拿起帆布背包翻找，果然发现一个脚踩式充气装置。 “这就对了！”苏尘接好充气管与帐篷底部充气对接，“母后，你先坐下休息会，我给它打满气！” “好！”长孙皇后微笑点头，坐在一旁。 随着苏尘连续脚踩充气球，帐篷底部垫子肉眼可见速度慢慢鼓了起来。 连踩十几分钟，苏尘换了一只脚继续踩。 “姐夫，你在干啥呀？” 这时，小兕子和锦儿不知从哪跑了回来。 在殿外玩了一会不见光的手电筒，来到丽政殿找苏尘。 “我在充气，这个以后给你睡觉哈！”苏尘指着已经成型的露营帐篷，笑着回应小兕子。 “充气啊，兕子帮你！”小兕子稍稍提起卫裤裤脚，就要帮苏尘踩充气球。 “嘿嘿，不用，这个充满了！” 此时的帐篷，像是个配有防雨棚的气垫船，气垫与帐篷为分体式可拆卸。 “来，小兕子进去睡觉！”苏尘拉开帐篷入口拉链，向小兕子招手。 “睡觉啊！”小兕子感觉天还未黑，似乎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兕子来啦！”苏尘让她睡觉小丫头肯定照做，没有过多犹豫甩掉拖鞋钻进帐篷。 “小五、锦儿，你们也进去试试！” 长乐公主与锦儿应声钻了进去。 帐篷空间很大，同时容纳四个成年人完全没问题。 李世民与李承乾好奇上前，蹲在帐篷旁边摸了摸气垫，判断不出是何种材质。 按下去有点软，且弹性十足。 “哇~软软的，很舒适！”帐篷内传出小兕子惊叹声。 听到小兕子欢笑声，苏尘原本对露营帐篷持可有可无心态，现在他决定带一套回庄园。 “母后，这两套你和皇嫂一人一人套正好！”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坐到一旁。 “好，好！”长孙皇后瞄了一眼李世民，欣喜接受。 李承乾生怕李世民会克扣，当即将其中一个未解开的包背挪到一旁。 “小子你们俩过来！”李世民面无表情叫唤一声，向苏尘和李承乾招了招手。 “陛下啥事？”苏尘坐到李世民旁边问道。 “适才言道，五十名宫女作何安排？” “哎呀，陛下不说我都忘了！”苏尘看了一眼两台刚到手的无线电报，猛的一拍大腿。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抬手就要挥向苏尘后脑勺。 “陛下，我是想建议你组建一个通讯班。或者叫机要处，专门从事收发电报的人！” 李世民略作思索，“收发电报……机要处！” “好，机要处，甚好！”很快李世民明白了机要处的含意，很认同这一称谓。 苏尘继续说道：“那啥，之前庄园内不少人学了收发电报，很奇怪，男的都没有女的发报手法灵活！” “所以啊，我建议陛下直接挑选识字，且有拼音和小写数字基础的宫女进行培训！” “嗯，此言不假！我……”李世民看了长孙皇后一眼，他发电报的速度就比不上长孙皇后。 甚至连小兕子也要比李世民手法更娴熟。 “今日你起草一份报务员培训概要，明日你母后便会召集合适人选，统一培训！” 苏尘意外的看向李世民，唐太宗竟能说出报务员一词，实在令人惊讶。 “呃~好的陛下，过两天我写好让人送进宫来！” “嗯？”李世民眉头深皱，缓缓转头看向苏尘皮笑肉不笑，“呵呵，过两天？” 苏尘立即改口，“那啥，我等会就去写！” 李世民依旧目不转睛看向苏尘。 “妹夫，请！”李承乾贴心的递来笔墨纸，摆在苏尘座位茶几上，并端走了苏尘的茶杯。 “我谢谢你啊！”苏尘没好气的向李承乾道谢。 “呵呵，不客气！”李承乾大方的摆了摆手。 苏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稍作思索如何编写报务员培训内容，以及守则。 “挺简单的！” 保密方面无需强调，当前环境特殊，每个人都以九族作担保。 且李世民治下，多数人都很忠诚，哪怕是最底层的宫女和内侍。 其次就是收发电报的流程事项。 电报机只有两台时，无须考虑同一频道信号干扰和覆盖问题。 但电报机一多，同一时间同一频道只能一对一，点对点进行发报。 若两台或两台以上电报机，同时向某一台电报机发报时，信号则会被覆盖，以致无法辨听嘀和哒以及间隔长短。 最终导致抄报人，不能正确记录电文内容。 因此，发报前先监听，判断此频道有无正在发报信号。 洋洋洒洒写完百来字，苏尘递给李世民。 “陛下，我写好了哈！” 李世民点点头，看也没看一眼就交给了长孙皇后。 第970章 回家！ “陛下、母后，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哈！” 听到苏尘辞行话语，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立即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申时将至，苏尘吃饱喝足该说之事已谈完，起身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辞行。 “嗯~！”李世民点点头，抬手看了下手表。 念及苏尘离京一个月，今日不打算强留苏尘在皇宫过夜。 “驾车回去吧，回庄园好生歇息几日，其他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待远征军凯旋之日，我派人知会于你！” “好的陛下！”苏尘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看向未打开的帆布包裹，尝试将其收进系统空间，好在很顺利收了回去。 “对了母后，平板还你哈！”苏尘忽然想起来，平板和无人机不曾归还长孙皇后。 想了想，兑换两组适合电报机用的大电池，放在茶几上。 “陛下，庄园那台电报机，我改天让人送来庄园哈！” 李世民稍加思索，摆了摆手，“不必，庄园留着便于联络！” 苏尘闻言乍然无语，“陛下，庄园离皇宫这么近，再说我也没啥大事，用不着电报机联系吧？” “我建议培训好报务员之后，陛下送一台交给新城驻军负责人！” “嗯？” 苏尘话落，李世民瞬间秒懂苏尘此举用意。 历代攻占的域外蕃邦疆土不少，但由于相距太远，中原王朝并未能对其实行真正意义上的统治。 久而久之便成了国中之国，战败异邦政权死灰复燃。 朝廷耗费大量兵马钱粮食，最终白忙活一场。 有了无线电报机就不一样了，朝廷可随时掌握异地动态传达政令。 苏尘猜测，今后每收复一处他国领土，奖励中都会有无线电报机。 “哈哈哈，此计甚好！”李世民起身走到苏尘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好！” “庄园电报机暂时留下吧！” “行吧！”苏尘点点头，随后向长孙皇后与苏妍拱手一礼，“母后、皇嫂，那我们先回去了哈！” “嗯，回去好好歇息！”长孙皇后放下手中报务员守则，拍了拍苏尘手臂。 “好嘞！”苏尘四人向殿外走去，长乐公主走到殿外，还不忘带走一套太阳能充电手电筒。 “父皇，儿臣送妹夫出宫！”李承乾起身向李世民一礼，随苏尘四人一同离开丽政殿。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立于丽政殿门口，目送苏尘几人离开。 “呵呵，混账小子，吃饱了便走！”李世民望着已走远的苏尘，笑骂一声。 长孙皇后笑了笑，点点头，“这般正好，恋家男子能有几人！” 说完，长孙皇后转身走回大厅。 “嗯？”李世民转头看向走开长孙皇后，立即跟上前去。 “观音婢，我认为你意有所指！你且与我好好说道……如若不然，我不与你干休！” 长孙皇后揶揄一笑，向殿内宫女招了招手，“将春兰唤来！” “喏！”宫女欠身一礼应道。 长孙皇后丽政殿有四位头牌侍女，春兰、秋菊、夏荷。 秋菊在乐膳酒楼担任掌柜，另一位目前不知身在何处忙于何事。 …… “妹夫，你且休息几日，过些时日我邀你去工业园区工地，巡查一番！” 李承乾夫妇将苏尘四人送至太极殿广场。 “行！”苏尘点头应下，看向李承乾身旁的苏妍的拱手一礼，“皇嫂，等小五她们放假了你来庄园住段时间，乡下空气好！” “好，届时我定去庄园叨扰！”苏妍颌首微笑着答应苏尘邀请。 苏尘所说乡下空气好，她听不太明白。 “嘿嘿，那我们先回去了哈！”苏尘向李承乾夫妇挥了挥手，正想转身去车库管理处取车。 长乐公主三人已将擦洗得，一尘不染的越野车开了过来。 “大舅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包裹在丽政殿呢！”苏尘上车前，笑着提醒李承乾一句。 李承乾闻方，脸上表情一紧。 来不及向苏妍打招呼，立即奔向丽政殿。 长乐公主向苏妍挥手告别，驾着越野车向朱雀门驶去。 长孙皇后贴身侍女夏荷、苏尘四大保安队长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赫然等候在那。 李君羡今日未曾前来皇宫，李治与李慎还在庄园。 “小五，你去和她说一下，不用跟着我们回庄园了，让夏荷回去母后身边！” “嗯！”长乐公主点头停车推开车门。 在苏尘的授意下，长乐公主下车对夏荷交待了几句。 只见夏荷欠身一礼，退至一旁没有上车，她的临时保镖任务今日正式交接完成。 旋即，长乐公主返回驾驶室，越野车驶离开皇宫。 苏尘面带微笑，看向正在开车的长乐公主侧脸。 长乐公主似有察觉，装着若无其事用心驾驶不与苏尘对视。 她那略显闪躲的眼神，羞涩的表情，苏尘看了呵呵一笑。 苏尘放过了目前还处于害羞的长乐公主，从车内后视镜看向后排的小兕子问道。“小兕子，你那只傻虎呢？怎么没跟你来皇宫啊？” 小兕子笑着答道：“守庄稼！” “守庄稼？”苏尘未能明白小丫头说的夺庄稼，稍稍转身看向小兕子再次问道：“守什么庄稼？” 长乐公主淡淡一笑。 半月前，种下的红薯和土豆相继长出绿油油的秧苗，冬眠过后的野畜纷纷出洞觅食。 庄园的庄稼自然成为首选目标。 村民每日派出不少于五十人，在田间地头巡逻防止野畜破坏庄稼。 但夜晚却防不胜防。 正当村民一愁莫展，准备夜间轮流巡地时，在村子玩耍的小兕子得知此事后，想到万兽之王山君老虎。 经小兕子与乐虎’友好‘协商，乐虎答应接下此项光荣任务。 代替村民巡视田间地头。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乐虎只需在田间地头，隔三差五拉个屎撒泡尿，那些野畜便不敢再光顾庄园地里的庄稼。 夜间，乐虎时不时跑到地头间吼上一嗓子，效果尤为显著。 小兕子从座位上滑落，扶着前排座椅靠背，看向苏尘认真的答道： “有野猪偷食红薯苗、贞观豆，还会乱拱地呢！” “此法乃明达自己所想，乐虎答应看守庄园庄稼后，便再无庄稼遭受祸害！”长乐公主眼角余光瞄向苏尘提醒一句。 苏尘瞬间明了，有老虎看山守林，寻常野生动物绝不敢靠近其领地。 “小兕子真聪明！” “呵呵呵！”小兕子露齿笑眯了眼。 第971章 小麦不如你好看！ 不到二十分钟苏尘一行回庄园，越野车停在主殿门前广场上。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从车斗跳下车。张龙将太阳能手电筒，放在广场一处充电。 李君羡上前迎接苏尘。 “恭迎侯爷得胜归来！” “哈哈，李统领辛苦了哈！”苏尘张口大笑拱手回礼。 “侯爷言重了，此乃末将分内之事！”李君羡抱拳谦虚应答。 “侯爷，属下将电报机归置书房！”马汉背着朝夕相处一个月的无线电报机，来到苏尘跟前。 “不必，你那台电报机一会让李统领带回宫去！” “得令！”马汉连同双肩包一并取下，放进越野车驾驶室。 苏尘说完伸手牵向长乐公主，正要向殿内走去。 管家王喜和副管家罗有福急步跑出殿外，几名庄园家丁紧随其后。 “恭迎侯爷回庄！” “大家不用客气哈！”苏尘望着众人微笑回应，心里无不感慨，还是家里待着舒服顺心。 “对了李统领，越野车要麻烦你开回皇宫去！” 苏尘没有对李君羡说庄园不需要你了，再者人家好歹官至禁卫统领，却被调来庄园当个保安。 “末将得令！”李君羡恭敬领命，而后向苏尘交接任务并辞行。 “侯爷，两位殿下此刻在后殿习文练字。若侯爷无他事吩咐，末将这便回宫向陛下复命！” 说完，李君羡抱拳颌首等待苏尘答复。 苏尘不假思索点头回应道，“好，李统领自行安排就好！” 随即，李君羡招来两名金吾卫，召集一同前来庄园侍卫准备撤离。 “走，回家！”苏尘轻握身旁长乐公主的手，向庄园走去。 忽然，苏尘回头一看，发现小兕子和锦儿已不知去向。 长乐公主提醒道：“明达去村庄了！” 苏尘点点头看了一下手表，问向罗有福，“魏王有在庄园么？” 罗有福恭敬答道，“回侯爷，魏王殿下每日早出晚归，忙于泾阳县修建养猪场一事！” “哦~！” 苏尘本想着与李泰商量一下，蒸汽机和空气锻造锤安置一事。 “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喏！”王喜躬身应答带着众人各自散去。 “小五，我们去看看庄稼如何？” 苏尘最为关心的是那五百亩新麦种长生情况，土豆红薯已种植过两季，无需过多关注。 “嗯！”长乐公主自然不会拒绝苏尘邀请。 “据村民所言，新麦种下已有五十日。如今处于分蘖后期，不久便会拔节！” 两人向西侧林中走去，长乐公主向苏尘汇报小麦生长情况。 “嘿嘿，我告诉你哈！”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我没见过生长期的小麦，只知道分蘖从没听说过拔节！” “我刚来庄园那会，河边稀疏的小麦，我还以为是狗尾巴草！” 长乐公主面带微笑，对于苏尘没见过地里小麦，似乎不觉得有何奇怪。 小麦以北方种植较多，江南等地以水稻为主食。 长乐公主猜测来自千年以后的苏尘，多半生活于江南道。 “小麦如今长至约有……四十厘米高！” “哦？一个月只长高了十公分啊！”苏尘有些意外，记得离开长安之前，小麦已经分蘖高度有三十厘米。 长乐公主闻言，表情略显疑惑。 好不容易她们习惯以厘米为单位，苏尘又说出公分。 “怎么啦？”看向满脸疑惑的长乐公主，苏尘笑问道。 “公分与厘米相等？” 苏尘点头答道，“对啊，一公分就是一厘米！” “哦，哦！”长乐公主将公分单位默默记在心里，小学课本中并没有公分知识点。 圈尺未出现之前，厘米和米她们只当做书本中知识照本宣科，没有任何直观概念。 不多时，两人慢慢悠悠来到林中休闲区。 两个睡兜三张秋千长椅，依旧如新。 苏尘驻足原地，将继续往前向麦地走去的长乐公主，轻轻拽回。 “……不去看小麦了？”长乐公主看向一脸微笑的苏尘问道。 自从苏尘归来长安，长乐公主目前还不曾叫出过苏尘名字，其他称谓亦没有。 “小麦有啥好看的！”苏尘摇了摇头，将长乐公主轻轻一带，走向长椅坐了下来。 “小麦不如你好看！” 长乐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心中甚是觉得奇怪。 苏尘离开一个月，回来之后再见，面对苏尘之时她心里莫名会紧张。 心跳随之加快，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这次出去一趟发了笔小财，陛下硬是要分我……三十万两黄金！” “梁师都被他堂弟梁洛仁宰了，和历史记载的一样！” 苏尘轻轻搂着长乐公主肩膀，与其述说电报中不曾提到的一些事。 原本还想挖苦一番，神情明显有些紧张的长乐公主。细想之后苏尘放弃了此想法，万一把她弄害羞了不好收场。 长乐公主惊讶道：“三十万两黄金……那便是三百万贯金币！” “嗯！”苏尘点点头，继续说道： “总共有两百多万两黄金，三成留在新城搞建设，两成用于奖励这次出征的将士！” “剩下的一百多万两，陛下和我各得三十万两，四十万两上交财政部！” “对了，新城还有很多房产和田地在变卖，估计有八万两！” “嘿嘿，你成了真正的千万富婆了！”苏尘移开搂着她肩膀的手，拍了拍长乐公主膝盖。 “恭喜哈！” 长乐公主微笑着，模仿苏尘抱拳道喜的样子，“同喜，同喜！”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害羞呢？”苏尘握住长乐公主抱拳的两只手，将脑袋稍稍凑到她面前。 “没……没有！”长乐公主摇头否认，坚定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真没有？”苏尘的脑袋再次向长乐公主靠近。 “没有！” “当真没有？” “没……唔~” 长乐公主只说出一字被苏尘堵上双唇，有口不能言。 熟悉的感觉涌进脑海，长乐公主不由自主闭上双眸，香舌向苏尘口中探入。 不知过去多久，苏尘感觉长乐公主鼻息加重，才恋恋不舍松口。 “呵呵！”望着满脸通红，胸前起伏明显的长乐公主。苏尘打趣道：“如果我出去个一年半载再回来，你是不是就不认识我了？” 长乐公主坚定摇头否认，“才不会！”随即转移话题，问道：“见到颉利可汗了？” “见到了！”苏尘点了点头，想起颉利对他提到过一件事。 没好气的补充道：“那老头有点不正经！” 第972章 天欲予之，不取必受其咎！ “老头？”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好像是在回忆。 长乐公主大概八、九岁之时，在甘露殿有见过颉利可汗，那次是李渊宴请远道而来的颉利可汗。 “对啊，六十岁的老头！” “哦！”长乐公主点点头，“颉利可汗如何不正经呀？” “那啥，那老头竟然跟我说，要把她女儿给我当小妾！” “你说，这是正经人能说出来的话么？”苏尘越说越气愤，表情很夸张的谴责道： “颉利老头都六十岁了，他女儿至少也有四十岁以上吧！” “所以我说他不正经！” 长乐公主闻言噗嗤一笑，看向苏尘反问道：“如若颉利可汗之女，年方二八且美貌非常！” “你当如何？” 正当苏尘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向长乐公主表明自己绝无纳妾之意。 忽见长乐公主表情有些不怀好意。 苏尘当即显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摸着下巴认真思考。 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看向长乐公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就要捶向苏尘大腿。 “考虑一下，把颉利老头的女儿介绍给李泰当妾！” 长乐公主立即收住砸向苏尘大腿的拳头，笑问道：“为何介绍给四哥作妾，而不是他人？” “颉利那老头是个胖子，俗话说女儿多随父，他女儿肯定也是个胖子！” 长乐公主轻轻捶向苏尘大腿，“你真坏！” “你知道不？颉利那老头被神武大将军镇住了，我估计他再也不敢与大唐为敌了！” “而且他还同意大唐往东突厥修筑水泥路！” 对朝政军国大事不感兴趣，且不擅长的长乐公主，第一次表露出欣喜之色。 苏尘继续说道，“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东突厥也将成为大唐帝国的一个省！” “能不开战，自然是和平相处的好！”长乐公主点头附和。 苏尘轻轻摇了摇头，将长乐公主的手握在手中拍了拍。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长远来看，还是要将大唐周边所有国家统一。” “现在大唐占据绝对优势，应该顺势而为。所谓天欲予之，不取必受其咎！” 长乐公主对苏尘的一番言论，似懂非懂静心聆听。 苏尘笑了笑，耐心向长乐公主透露某些历史记载之事，“薛仁贵你知道吧，他一生战绩辉煌，仅有一败！” “若干年后，吐蕃侵犯已归大唐的吐谷浑，唐高宗任命薛仁贵为行军大总管，率兵五万进军吐蕃。” “由于副将郭某某违背军令，粮食辎重被劫。导致五万唐军被二十万吐蕃军围困，最终惨败几乎全军覆没。” “那时候薛仁贵快六十岁了，史书将此战命名大非川之战。” “所以啊，现在不利用现有优势将他们收服，以后会给后人留下隐患！” 说着，说着，苏尘感觉薛仁贵跟在自己身边，好像有点吃亏了！ 苏尘暗自下定决心，找个时间和猛子哥商量一下，让他全心从军。 长乐公主了解苏尘内心想法后，问道：“可曾对父皇说起此番话语？” “说了啊，午饭过后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一统大陆的主线任务吗？” “一统大陆，包括大唐周边所有国家，比如西域三十六国，东、西突厥、吐蕃、薛延陀等等！” 苏尘目前还不知道一统大陆，是否包含中亚、西亚地区。 如：吐火罗（阿富汗）、石国（乌兹别克斯坦）。 或许常人难以想象，后世的新疆在唐朝初期，寡民小国多达三十几个。 作为后世之人苏尘更加难以理解。 西域当前实行多元共存，突厥主导的政策，此突厥是指西突厥。 西突厥如今实力很强，好在其目光主要集中于西域，对汉人中原王朝疆域没有太多觊觎之心。 至少目前是这般。 西突厥后来被苏定方击败，疆域缩减大半，由大唐、吐蕃、大食国瓜分。 “西域？”长乐公主忽然想起了西域公主阿丽娅，急忙问道： “苏尘……” “你放心，本侯爷现在是远征军司令！那两个军长听我的！”长乐公主只说出两个字，苏尘便知她在担心什么。 “这次攻占朔方，对面六万大军在两轮火炮轰击下，受伤两千多当场阵亡的只有六十几人！” “以后对西域尽量采取和平统一方式，即使要开战，远征军也不会大开杀戒的！” 阿丽娅实则为，西域诸国中的伊吾小国，位于后世新疆哈密一带。 “嗯，如此便好！”长乐公主闻言放下心来。 随后，两人聊着一些轻松话题。长乐公主至此回归正常，面对苏尘不再脸红心跳加快。 “今日周末，是周六还是周日？明天学校有没有课？” “周日！” “哦~！”苏尘假装很遗憾的表情，看向长乐公主说道：“那倒是可惜了，我还想带你出去玩呢！” 长乐公主紧盯苏尘双眼，审问道：“当真？何处去玩？” “呃~我就随便说说！”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轻哼道，“哼~我就知道，你故意有此一说！” “呵呵，你别得意哈！”苏尘不受长乐公主威胁，想起有笔账还没找她算清楚。 长乐公主抬高拳头对准苏尘胸前，表情略显疑惑，“此话怎讲？” 她感觉苏尘话中有话，目光紧盯苏尘。 苏尘笑问道：“李大小姐莫非是忘了，冒充陛下叫我小子？” 闻言，长乐公主立即收回拳头。 低着脑袋眼神左右飘忽不定，摇头摆手否认，“绝无此……” 话未说完，苏尘轻轻一带将长乐公主按扒在腿上，啪啪两下赏了她两巴掌。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没大没小，这次便宜你了，下次再犯脱了裤子打！” 长乐公主自知理亏，无从反驳。 嘴唇动了动，小声嘀咕道：“其他事记不住，打我……倒是记得牢！” “你说啥？”苏尘将脑袋伸向长乐公主，侧耳倾听。 长乐公主狡黠一笑，轻轻拎起苏尘耳朵，大声叫唤道：“我说以后再也不敢啦！” 送上门的耳朵，不拧白不拧！ 苏尘耳朵被震的发痒，掏了掏耳朵弹着手指。 “嗯，记往就好！” …… ……。 第973章 三年不达标，这里倒长十年！ “走，回家！” “太阳快下山了！” 苏尘起身拍了拍，坐皱卡紧贴皮肤的裤子，并向长乐公主伸出一只手。 一晃两个多小时过去，几缕金色阳光映在长乐公主白晰脸庞。 细细汗毛略微可见！ “嗯~！”长乐公主晃荡着双脚，向苏尘张开双臂。 苏尘笑了笑，勾起手指在她脸上划拉一下，蹲在长乐公主跟前。 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扬，扑到苏尘背上双手轻绕他颈脖。 “李泰一般啥时候回来？”苏尘搂住长乐公主双腿，背着她向树林出口慢慢走去。 长乐公主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答道：“晚餐之前，再有半小时四哥应当回到庄园。” 眼下时节，日长夜短。 庄园六点半晚餐，太阳能路灯七点一刻之后才会亮起。 “晚餐可有挂怀菜肴，我一会命人知会膳房制备！”长乐公主贴近苏尘耳旁细声问道。 离开长安一个月，长乐公主料想苏尘在外伙食定不如庄园。 在她印象中，苏尘对菜肴的口味极为挑剔。 “哼~哼！”苏尘轻哼两声，反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长乐公主贴心的关怀，没能赢得苏尘赞许反倒挨了两巴掌。 “打我做甚？”长乐公主将脑袋前伸，看向苏尘侧脸质问。 “敢问李大小姐，可曾记得在下姓甚名谁？” 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思索几许满眼疑惑之色，“何故有此一问？” “你说呢？”苏尘侧目看向长乐公主轻笑道：“自打本侯爷回到长安，还没听到李大小姐叫我名字呢！” “咋地，才一个月不见，就翻脸不认人了？” 长乐公主闻言，缓缓将脑袋缩了回去。 “对了，那些西域牦牛现在如何了？”见长乐公主不回话，苏尘便不再为难她。 “庄园七十余头牦牛依旧完好，牦牛腹下裙毛已尽数剪去，或许可安然度过夏季！” 太仆寺的牦牛比庄园还多，春耕之前试犁失败的牦牛共计两百六十几头。 东突厥送来的黄牛，大部分能用做北方旱地耕牛。 “牦牛在长安地区，应该过不了夏天，还是吃了的好！” “等过些天远征军回到长安，好好犒劳他们！” “哦，哦！”长乐公主点头哦了两声，问道：“你……侯爷欲食牛肉？” 苏尘轻笑道，“也不是很想，吃泡面的时候还是能闻到一丝丝牛肉味的！” “呵呵呵！”长乐公主呵呵直笑，想起第一次吃泡面找牛肉的情景。 “放我下来！” 不多时，苏尘背着长乐公主来到树林出口处，长乐公主轻拍苏尘肩膀提醒。 苏尘应声将长乐公主放下。 “啧~有个事忘了跟你说！”牵着长乐公主的手，继续往外走。 长乐公主问道：“何事？” “攻占朔方后，大唐人口如预期一样增加了五十几万！” “识字率却下降了三个百分点，现在大唐全民识字率只有8%” “特么的！”苏尘忿忿不平爆了句粗口。 长乐公主想了想，宽慰苏尘一句，“此事无需太过心急，待新城学校修建完成，不出三五年识字百姓自然有所增加！” 苏尘忽然停下脚步看向长乐公主，“三、五年？我谢谢你！”瞄向身体某处，神情夸张的嚷嚷道： “三年达不成指标……这里倒长十年！”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顺着苏尘所指部位看去。 噗嗤~！ “哈哈哈……倒长十年，岂不变成……”长乐公主笑得前仰后翻，大拇指与食指比划了一个长度约有寸许。 苏尘嘴角抽了抽，气不打一处来。 啪~！ 一巴掌拍在长乐公主富有弹性的翘臀上。 力道稍重，苏尘明显感觉到掌心传来的反作用力。 “嘶~！”长乐公主强忍笑意看向苏尘，伸手摸了摸被打得有些发烫的臀部。 “打疼你了？”反应过来的苏尘，眼神略显歉意关切询问。 “你让我打一下就不疼了！”长乐公主装成一副委屈的样子，让人见了心生怜意。 “好，你打吧！”苏尘微微一笑，自觉转过身背对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抬手狡黠一笑，伸手拧向苏尘腰间。 “嘶~女侠饶命！”苏尘很配合，装着很痛立即求饶。 …… 两人回到庄园，六点一刻。 苏尘在客厅等着李泰、李佑，长乐公主说是有事先离开一会再回来用餐。 “有福，住在老神仙住处的杜伯伯，有没有什么状况？” “回侯爷，杜尚书一切安好！时常与村民白日地间查看作物，夜间扫盲识字！”大厅内侧待命的罗有福，快速上前两步回答苏尘问话。 “哦！”苏尘点了点头，再次问道：“老神仙最近在忙些啥？” 罗有福躬身一礼，答道：“侯爷见谅，孙神医忙于何事，小的不得而知！”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去老神仙那里转转！”苏尘摆了摆手，随即想到制作雷汞一事。 罗有福不再言语，再次躬身一礼退回原位。 “姐夫~！” “姐夫！” 小兕子三个小家伙一同回到大殿，赶饭很准时。 苏尘面露微笑看向小兕子，随手掏出一把圈尺，走到小丫头跟前。 或许是现在天气转暖，衣服穿上的少，苏尘感觉小兕子好像长高了一点。 “小兕子站直咯，我检查一下你长高了没有！” “嗯！”小丫头立即直的笔挺，昂首挺胸双手自然下垂紧贴裤腿。 “一百……零二厘米！”苏尘蹲在小兕子身侧，拉开卷尺仔细读数。 “嘿~小兕子你长得很快啊！” 苏尘年初记得第一次拿出圈尺时，差不多过去了半年，给小兕子量身高好像是九十八厘米。 “兕子长高了四厘米啊！”小兕子比划四个手指头，似乎感觉长得太慢了些。 苏尘收起卷尺，拍拍小丫头肩膀夸赞道：“呵呵，小兕子长得很快了，一般小朋友一年只能长高六厘米！” “嗯~！”闻言，小兕子开心的点头。 “你们俩背靠背站好！”苏尘忽然发觉李治与李慎，好像也想测量身高。 “好的姐夫！”两人立即背靠背站直，等待苏尘测量。 “一百二十六厘米，你们俩身高一样！”苏尘拉开卷尺随意测量了一下。 误差应该不会超过三厘米！ “苏尘！” 李泰知道苏尘今日返回长安，只是不知具体何时返回庄园。 “胖子，别来有恙否？”苏尘随手将圈尺递李治，走向迎面而来的李泰。 若非晚餐时间已近，李泰转身便想离开此地。 阔别一月，刚见面苏尘就问对方有没有病。 别来有恙否，是苏尘从李世民那学来的，在新城李世民用此语问候颉利可汗。 “胖子，你咋不高兴？猪圈没盖好，还是……”苏尘关切的眼神，上前拍了拍李泰肩膀。 李泰挑开苏尘手向殿内走去，边走边转头，没好脸色望着苏尘。 第974章 泥鳅和黄鳝 “姐夫，猪舍内早先产出的猪幼崽，已有十五斤重！” “个个活泼好动，长势极好！” 李泰洗手返回大殿，养猪的李佑从养猪场回来。 此时正向苏尘夸夸其谈，炫耀他的那五千来头猪。 “那就好！”苏尘点点头，“下个月可以烤乳猪解解馋！” “呃~姐夫说的是！”李佑脸色变的有些微妙。 出生两个月二十来斤的乳猪，肉质太嫩远不如百斤以上的猪。 不多时，家丁陆陆续续端菜上桌，长乐公主几人来到大厅。 长孙瑶、房静怡起到苏尘跟前颌首打声招呼。 回到庄园已有大半天，此时才见到两女，苏尘起身微笑点头回应。 “人都到齐了，开饭！” 随即，苏尘走到李泰身旁，“胖子，晚上哥俩喝几杯，等会商量些事！” 李泰点点头，看向苏尘问道：“本王记得先前你曾言道，待你出征归来长安，有大玩意予我瞧瞧？” “是有，等会再细说！” 拍了拍李泰肩膀，两人率先走向餐厅。 李佑眼明手快取来三只玻璃杯，为苏尘与李泰各满上一杯，自己倒了小半杯。 “猪舍眼下正修建第六栋，估计几天后便要暂时停工，一百五十万红砖已使用殆尽！” 养猪场的红砖墙有些特殊，砌筑厚度三十七厘米左右的斗砖墙。 空斗内填泥，此砌筑工艺可最大限度使猪舍冬暖夏凉。 隔热保温效果甚好，就是费砖！ “没事，猪圈慢慢搭就好，那些猪崽没那么快分圈！”苏尘随口应了李泰一句，端起酒杯轻声吆喝： “来，走一个！” “干！”李佑一手持杯一手托住杯底，与苏尘、李泰碰杯。 “要干你干，我咪一口！”苏尘瞄了一眼毛都没长齐，喝酒却颇为大气的李佑。 李佑堆满笑容，紧随两人之后饮下半杯，“嘿嘿，姐夫随意便好！” …… “胖子，你看看这个！” 晚餐过后，苏尘和李泰来到书房，两人紧挨着就座。 苏尘一直将选择性任务下发的奖励，五十马力蒸汽机与模型中的机器模型遗忘了。 在新城时，李世民曾提出欲一睹蒸汽机真容，苏尘亦不曾拿出。 此模型非彼模型，蒸汽机模型各部件可随意拆卸，方便更直观了解蒸汽机工作原理。 以及动力如何产生，此物对李泰将来研究或仿造蒸汽机有大帮助。 蒸汽机模型摆在书桌上，整体长度约有一米二，还有一本蒸汽机结构说明书。 说明书中详细记载了，蒸汽机各部件名称及其作用。 李泰瞪大双眼趴在桌上，看向黑色外观的蒸汽机模型，“此物便是你口中的大玩意？” “这是模型，真家伙我不敢拿出来，万一收不回去太麻烦！” “你先熟悉一下这玩意，到时我们合计合计，蒸汽机放在哪里合适！” 李泰点点头，拿起说明书翻看。 蒸汽机模型李泰目前看不出任何名堂，乃至如何使用有何用途，脑子里没有丝毫概念。 李泰看不懂，苏尘却能看出大概。 蒸汽机最为显眼的便是平躺式的圆柱形锅炉，以及高高的烟气烟囱。 气缸与侧边大轮盘以连杆连接，轮盘可以加装皮带以此驱动其他动力设备。 大唐目前没有制造皮带的能力，只能以连杆或传动轴作为传动件。 李泰翻开说明书后，好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对照书中描述与模型上的部件一一比对。 “锅炉……气缸……高压……活塞！” 李泰渐入佳境，苏尘笑着摇了摇头。 正当苏尘准备离开书房，以便李泰用心研究时。 却见李泰将说明书合上揣进怀中，起身抱起蒸汽机模型，没有只言片语径直离开了书房。 随即，苏尘起身拿着太阳能路灯头，打算离开。 “猪舍修建已步入正轨，本王明日起不去了！”李泰返回丢下一句话，抱着蒸汽机匆匆离开。 “哦，好的！”苏尘对着空气回应道。 来到客厅，一束强光打在苏尘脸上，使其双眼瞬间仿若失明。 “嘿嘿，实难想象小小手电筒发出光芒，竟能媲美越野车大灯！”长乐公主把玩着激光手电筒赞叹道。 白天光线太强，未能感受手电筒的光亮强度，夜晚激光手电筒异常明显。 苏尘使劲眨了眨眼，失明来得快，光束移开后恢复的也快。 放下手中太阳能路灯，苏尘走到长乐公主跟前。 “走，我们去抓明达！”长乐公主起身挽着苏尘，便要向大殿门外走去。 苏尘边走边提醒，“你玩这个手电筒，不要长时间对着别人眼睛照哈，眼睛会不舒服！” “嗯，我知道啊！”长乐公主将手电筒照向殿外晃了晃，“方才我照了一下，双目如同失明一般！” “哦，这么说你才是故意照我眼睛是吧！” “对呀！”长乐公主毫无掩饰之意，看向苏尘一脸天真的点头承认。 “呵呵！”苏尘笑了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可惜啊，长安没有水田！不然用这玩意去夹泥鳅，一照一个准！” 长乐公主一脸疑惑，“水田？泥鳅？” “南方这个季节一到晚上，水田里的泥鳅就钻出泥洞透气。几乎不会游动，手电筒一照用齿状夹子一夹，别提有多爽！” 苏尘说完，长乐公主依旧一脸懵懂。“泥鳅长何模样，体形为哪般？” 她不知道泥鳅为何物，也不曾听说过。 苏尘惊讶问道，“你不知道泥鳅？” “从未听说过！”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不仅如此，我若所料不差庄园内无人知晓泥鳅为何物！” 苏尘好像明白了，应该是名称叫法不同。 “你看看有没有见过这种鱼！”苏尘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长乐公主。 上面是几条装在盆里泥鳅，有黑灰色和腹部略带淡黄色两种。 但凡见过泥鳅之人，一眼便能认出。 长乐公主接过卡片，手电筒照其上，只瞄了一眼脱口而出：“鳝鱼！” “这是泥鳅，黄鳝比这个要长更粗！” 长乐公主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鳝有长短之分，此鳝亦作鳛！” “另一种鳝鱼，我与其颇有渊源。” “孙真人有一妙方，方曰：取活鳝断头血，外敷可治口眼㖞斜！” 苏尘问道：“口眼㖞斜是啥病？” 长乐公主稍加思索，嘿嘿一笑，拽了苏尘一下。 “你且看好！” 在苏尘诧异的目光下，长乐公主做出一副歪嘴斜眼的面部表情。 “这么说……你小时得了面瘫症？” 长乐公主做出表情，在苏尘看来就是面瘫。 “呸~”长乐公主轻轻呸了一口，伸手掐向苏尘腰间，“本小姐天生丽质，怎会口眼歪斜！” “雉奴，雉奴两、三岁时患上口眼㖞斜，正得益于孙真人妙方！” “此怪症幼儿多见，不足为奇！” 苏尘半信半疑点了点头，“哦！” 第975章 互顶！ 两人说着话，来到村口小溪旁。 长乐公主紧紧拽着苏尘，沿着溪流打着手电筒缓慢行走。 “往岸边照！” 长乐公主小声应了两句，将光束沿着流水平缓溪流边照射，“哦，哦！” 岸边有草，长乐公主因此才将手电筒照向溪流中间。 “苏尘，苏尘，快看！”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激动的扯着苏尘衣袖，她发现了围着岸边草丛停靠的杂鱼。 有泥鳅还有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鱼类，个头都不大。 “我看到了，你拉我也没用啊！我徒手抓不来鱼，明天做个钳子和抄网！”苏尘看到那些各种鱼，心里也有些兴奋。 不过此时却不方便下水去抓鱼，技术跟不上。 “看来不用水田，水沟里也能找到泥鳅！”苏尘瞬间有了想法，用不了几天餐桌上将会出现几道新菜。 泥鳅焖豆腐就很好！ 可惜目前大唐种植的大蒜不长蒜苔，不然蒜苔煽鳝段，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下酒美味。 “好！定要多做两套，我和你一起抓鱼夹泥鳅！” 长乐公主将手电筒光束从溪流移开，像是担心惊动水中鱼群。 “没问题！” “嗯，我们现在去抓明达！”长乐公主挽着苏尘转身向木桥走去。 苏尘将长乐公主轻轻拽回，“现在八点不到，让她多玩一会没事，九点再回去睡觉就行！” 阳历已进入夏季，吃完晚饭已经七点多。 再按冬季作息，强制小丫头八点睡觉显然有些不讲理。 “听你的！”长乐公主用手电筒照了下手表，认同苏尘的建议。 “真乖！”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夸赞道。 两人站在木桥上，手电筒照在桥下水面，苏尘望着溪流心中产生一个疑惑。 “啧~也不知道我现在会不会游泳！” “改天试试，万一哪天跳入水中浮不起来，那就完犊子！” 苏尘前世会游泳，现在不能确定是否还有此项技能。 “小五，你会游泳么？” 长乐公主摇头，“关内处于西北向，北方习水者甚少！更何况我……我一女子焉有下水嬉戏之理！” “说的也对哈！”苏尘点头认同长乐公主的说辞。 “苏尘你看！” “嚯~这才是真正的白里透红啊！”苏尘拿起长乐公主盖在手电筒上的手掌，又盖了回去。 只见长乐公主的手掌，被手电筒射出的光芒照了个半透明。 红通通甚为奇特，手指骨骼略微可见。 长乐公主拿起苏尘的手盖在手电筒之上，却不如她手掌那般白里透红。 苏尘很有自知之明，笑道：“我皮糙肉厚的，哪能与你细皮嫩肉的手相比！” “呵呵呵！”长乐公主笑了笑，正想将手电筒照向苏尘脸上，又迅速移开。 “这一个月有没有长胖啊？”苏尘一把搂过长乐公主细腰，隔着薄薄的裙衣，清晰感觉到她身体轻柔的触感。 “我……不知！”长乐公主低着头，细声细语。 她心知苏尘口中的胖，实则意有他指。 眼下正值五月下旬，夜空静黑没有月亮。 长乐公主按下手电筒开关，踮起双脚搂住苏尘颈脖，挂在了他身上。 苏尘的爪子，慢慢向长乐公主腰间内侧上攀，“我帮你……” “嗷~吼，嗷~吼！” 不远处的耕地种植区域，传来两声不正经虎啸。 尽心尽责的乐虎正在巡视庄稼，每晚吼上两嗓子，夜晚外出觅食的野物便闻风丧胆。 加之地头间有乐虎山君气息的粪便，使得野猪及其他动物不敢靠近。 “嗷~呜！嗷~呜！” 还有村子里几只大黄跟着乐虎巡视，并模仿乐虎的叫声。 苏尘寻着声音转头望去，点点星光不足以看清远方。 长乐公主挑动胳膊，将苏尘的脑袋摆正，双唇缓缓印了上去。 趁着夜色的黑，长乐公主肆无忌惮吻着苏尘，不用担心被苏尘看清自己脸上的羞涩表情。 吻着，吻着…… 苏尘继续之前手中未完动作，帮长乐公主检查有没有长胖。 “嗯……”峰峦被袭，口不能吐息，长乐公主自胸腔迸发一声轻嗯。 她这一声极具杀伤力的轻嘤声，对苏尘造成极大威胁。 苏尘身体某处，本能亮起武器防备，枪出如龙严阵以待。 长乐公主感受到苏尘身体变化，随之而来自己跟着浑身发软，好似很难保持踮起双脚的姿势。 紧紧握住手电筒，长乐公主身体开始轻微颤抖。 “……嗯……哼……嗯！” 苏尘感觉到长乐公主身体在下坠，鼻息加重。 几息过后两人唇分，仍旧保持拥抱姿势。 “你……顶到我了！”长乐公主脑袋撇向一旁，小声提醒苏尘。 苏尘微不可察轻轻一笑，“你也顶到我了！” 长乐公主猛然看向苏尘，问道：“我如何顶你？” “你说呢！”苏尘低头瞄向两人中间，亲密无间的胸膛。 “呸~色坯！”长乐公主羞嗔轻轻呸了苏尘一口，按下手电筒开关从苏尘怀中轻轻挣脱。 手电筒光束在苏尘身体晃动照射，而后对准苏尘某处。 “倒长十年？”长乐公主再次比划一个寸许长度的手势，无情打击苏尘。 “那也没啥大事！”苏尘不甘示弱，痞笑道：“我只不过用那玩意尿尿而已，问题不大！” “呵呵，某人可就说不定咯！” 长乐公主闻言一怔，愣神思索几秒反应过来。在苏尘看不清的情况下，长乐公主双脸霎时通红一片。 “你……你无耻！” 说着，长乐公主伸手捏向苏尘脸蛋。 让她捏两了下，苏尘握住长乐公主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抓小兕子！” “色坯、无耻！” 长乐公主似乎不解气，抽出手来在苏尘屁股上甩了三巴掌。 两人下了木桥向村子走去，刚到村口主道水水泥路，前方岔道出现一道太阳能路灯光亮。 小兕子欢快的歌声随之飘来。 “喜羊羊，美羊羊……咦？”小兕子歌声突然中断轻咦一声。 随即，一束强光从小兕子脸上一闪而过。 “呀~兕子看不见啦！”小兕子双手捂住双眼叫唤道。 赵虎已发现前方两人是苏尘和长乐公主，因此并无戒备举动。 “姐夫，手电筒好厉害哇！” 光束一晃而过，小兕子很快恢复正常，向苏尘两人跑了过来。 长乐公主将手电筒交给小兕子，郑重提醒道：“明达，此光切记不可对人眼睛照射！” 刚才长乐公主有意让小兕子体验一下，被强光照眼的不适感。 “嗯，兕子记住啦！” 小兕子接过白天并不起眼的手电筒，照向远处。 “哇~光芒照射很远噢！” …… ……。 第976章 你真香！ “皇姐！” 村子距离主殿步行十几分钟路程，小兕子回到大殿，将手电筒归还长乐公主。 “姐夫晚安！”向苏尘挥了挥手，哼着小调跟着锦儿前往卧房。 李治与李慎作揖一礼，紧跟着离去。 “手电筒几日充电一次？” “不太清楚，用过一次就知道了！” “哦~哦！” 长乐公主挽住苏尘来到卧房门口。 苏尘的房间没换，以前和长乐公主共同住过的那间。 “啊~熟悉的气息，还是家里好啊！” 苏尘推门而入将太阳能灯头放在一旁，如痴如醉般的表情深吸一气！ “真香~！” 苏尘走向床榻坐了下来，棉被已换成了毛毡。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转身合上房门并落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今日在长乐宫，辰时不到便早早起床准备迎接苏尘归来，此时长乐公主有些犯困。 “呵呵！”苏尘坐在床榻上，看向打着哈欠的长乐公主笑了笑。 “你笑甚？”长乐公主将手电筒放在梳妆台，走向苏尘轻声问道。 “上床睡觉吧，你不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苏尘从床榻边缘起身，走到置衣架旁脱去外衣。 长乐公主点点头，略显犹豫的眼神看向苏尘。 她有些不好意思在苏尘面前宽衣解带，转过身去背对着苏尘，慢慢吞吞解带褪下衣裙。 “纯棉内衣穿了不多久了！长安和朔方气温大不相同，在那里还能穿件毛衣！” 忽然苏尘想起制衣厂，确切来说是想起短袖T恤和七分短裤！ “嗯！”长乐公主随意回应，脱下衣裙抢先苏尘一步跑向床榻。 苏尘脱完衣服，转身便想将太阳能灯头拿到卧房门外，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怎么了？”苏尘转头疑惑看向长乐公主。 “帐篷！”长乐公主指着房间内空余空间，满脸欣喜之色提醒道。 “你要睡帐篷？放在房间里？”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在丽政殿她试躺过露营帐篷，充满气的气囊床垫要比床榻舒服很多。 苏尘稍显诧异的目光，打量着长乐公主。 “行吧！” 卧房空间很大，足够摆下好几套帐篷。 苏尘将帆布包裹从系统空间取出来，随后两人快速组装。 “你先起来站到一边去，万一充气时爆炸了把你弹飞！”苏尘将脚踩充气球与气囊连接，提醒蹲在一旁的长乐公主走开。 “好嘞！”长乐公主应身而起。 “我来试试？”忽然玩心大起，想要亲自动脚给气垫床充气。 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行的，这玩意速度要快，后面需要不少力气！” “好吧，加油！”长乐公主很听劝，走到一旁比划一个手势鼓励苏尘。 “呵呵，很快就好！”苏尘抬脚套进充气球脚踩套环，快速踩踏。 三、五分钟过后，露营帐篷底部，以肉眼可见速度慢慢展开并鼓起。 起初很好踩几乎不费力，五分钟过后便明显感觉到充气球踩下会弹脚，需要施加力道才能向气囊充气。 好在苏尘没别的能力，就是力气大。 换作旁人肯定腿脚发软。 长乐公主靠近帐篷，蹲下身子捏了捏气囊，硬邦邦的。 整个充气过程十几分钟，苏尘停下了脚踩动作，取下充气连接头。 长乐公主跑向床榻抱来毛毡和一个枕头，拉开帐篷入口拉链弯腰扑了进去。 “舒适！”灯光照射下，帐篷内的人影清晰可见。 躺在气垫床上的长乐公主，睡意全无手舞足蹈。 苏尘摇头笑了笑。 将帆布包裹、充气救生衣收回系统空间，准备好手电筒把太阳能路灯灯头拿到房门外。 做完一切，苏尘钻进帐篷，扑倒在长乐公主身边。 “啊~！”长乐公主被弹了起来，翻了个面滚向一旁。 “气囊充得太满了！”苏尘拍了拍气垫，嘣嘣作响像是拍打篮球发出的声音。 说着，一把将长乐公主拖了回来。 “睡觉，快九点了！” 长乐公主轻轻挣脱爬了起来，蹲在苏尘双脚那一头，脸上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在做……”苏尘手电筒照向长乐公主。 话未说完，长乐公主像青蛙似的蹦起，扑向苏尘身旁。 “哎呀~！” 不出意外出了点意外，没能将苏尘弹起，长乐公主自己被蹦到帐篷的边缘。 “别玩了快睡觉，你明天不上课了？” 苏尘再次将长乐公主拖回身旁，固定住她双手双脚。 “为何我不有将你弹起？”长乐公主满是疑惑的问道。 “你吨位不够，改天你可以用小兕子试一下，肯定能把她弹飞！”苏尘随手将手电筒关闭。 今日在皇宫不曾午休，眼下也有点困意。 “嘿嘿，好，明日我试试！”长乐公主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脑袋枕在苏尘胸膛之上。 “你真香！”嗅到长乐公主身体散发的特有幽香，将她搂在怀中安心闭上双眼。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困意来袭再次打个哈欠，呢喃道：“困了，睡觉！” …… 新的一天到来。 辰时差一刻钟，夏季已至早朝时辰改为辰时两刻。 即早上七点半。 李世民神清气爽，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御书房。 “气囊床垫果真舒适无比！” 昨晚，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在卧房摆了露营帐篷，一觉睡至天明。 无论何时，李德总会比李世民提前两刻钟来到书房。 “阿德，坐下喝杯茶！” 李德为李世民沏上一杯茶，正欲转身退出书房被李世民叫住。 “老奴多谢陛下！”李德不作虚伪推辞恭敬道谢，而后为自己泡了杯茶。 站在李世民书侧旁，微微躬身静候皇帝问话。 按照以往惯例，早朝前李世民的亲信大臣必有朝前早会。此时尚早，房玄龄等人还未曾抵达皇宫。 “嗯？”李世民看向正前方，墙面悬挂的大唐帝国疆域图，轻拧双眉。 疆域图以刺绣工艺制作，包含了大唐周边所有邦国。 凡属大唐疆域轮廓线以红色呈现，此时地图中的朔方名称已改为新城，轮廓线为红色。 “嗯，不错！”李世民离开座位，上前端详帝国疆域图。 目光落在东突厥地盘，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老奴启禀陛下，此疆域图乃太子殿下取下，由皇后亲手改制！”老李端起李世民茶杯，上前躬身提醒道。 将茶杯递给李世民。 “嗯，朕已知晓！”李世民点了点头，接过茶杯，“高明此举甚为得当！” 李德躬着身不曾回应，心里有件事犹豫着，是否提前向李世民汇报。 “阿德，有话但讲无妨！” “回陛下，老奴……” “臣等参见陛下！” 李德正要开口，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道宗三人联袂而来。 “免礼！”李世民招呼房玄龄三人进入书房，看了李德一眼回到座位。 李德立即上前为三人沏茶。 第977章 解除宵禁 李世民略显意外看向李道宗。 以往若非李世民召见，李道宗极少主动早朝之前来到御书房。 李道宗身兼数职，礼部尚书以及礼部下辖鸿胪寺寺卿，皆由李道宗担任。 今日有两件事与他关，因此李道宗不请自来。 “道宗，可有要事相商？”李世民面露笑容看向李道宗询问。 李道宗字承范，李世民极少以此相称。 “臣启陛下，鸿胪寺少卿唐俭传来奏报敬呈陛下！”李道宗从袖口掏出一布袋，里面装着两封书信。 李德上前接过布袋，取出其内书信转呈李世民。 “嗯，肃州酒泉……甚好！”李世民看完唐俭奏报点点头。 历经数月，西域与大唐贸易区已建立。位于边境肃州治下酒泉县，距离西域一千三百余里。 酒泉之名，自汉代沿用至今。 相传乃骠骑将军霍去病，倾酒入泉与将士共饮而得名。 此西域为阿丽娅所在伊吾政权。 伊吾正好位于大唐通往西域诸国的必经之地，伊吾后世称作哈密市。 李世民放下唐俭奏报，李德再次从布袋掏出一封羊皮书信。 “帕提特鲁……西域国君？” 西域国君信中言道，将于九月下旬动身前来长安朝拜李世民，询问李世民是否准许。 “道宗，回信西域国君，朕准了！”李世民放下羊皮信，对李道宗吩咐道。 “臣遵旨！”李道宗恭敬领命，此事为礼部鸿胪寺职责。 西域距离长安三千八百余里，西域国君想必是打算，赶在大唐除夕之际朝见李世民。 李世民抬手虚按，示意李道宗入座。 旋即，李世民目光看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不待其开口房玄龄起身一礼，道： “启奏陛下！日前，太子殿下提议解除长安宵禁，令臣等协商后请示陛下！” 房玄龄所言，正是李德之前欲向李世民汇报之事。 “混账！”李世民笑骂一声气的直拍书桌，看向李德吩咐道：“去，将太子唤来！” “喏！”李德躬身作揖，向书房门口快步而去。 李世民气恼不在李承乾解除宵禁，而在于后者办事手段，竟敢甩手让他收尾。 被苏尘呼来喝去，李世民早已受够。 如今李承乾竟也有样学样，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解除宵禁……”李世民喃喃私语，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似乎极为赞同李承乾的提议，长安城宵禁法令并非源自李唐，乃沿袭前隋大兴城管理制度。 大兴城即为长安前身。 不多时，李承乾来到御书房。 即使李德不去传唤，李承乾已在赶来御书房的途中。 “儿臣参见父皇！”李承乾向李世民行礼之时，书房中的三人同时起身。 李世民面无表情，轻轻点头应答。 “为何提议解除京畿重地宵禁啊？”待李承乾与其他三位大臣相互见礼后，李世民淡淡发问。 “禀父皇……”李承乾正欲开口直言心中所想。 忽觉不妥，偷瞄一眼李世民脸色，当即改口道： “禀父皇，远征军首战大捷收复汉土失地，依据规制理应解禁长安城宵禁三日，以示庆贺！” 宵禁制度确实如李承乾所言，有特殊庆典节日时可临时解除宵禁。 上元节（元宵）、除夕便在此列，战争大捷亦有全城同乐解除宵禁的前例。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与房玄龄三人相视一笑。 在场之人皆已知晓，李承乾所言实属推脱，乃临时借口之言。 李世民鄙视了李承乾一眼，看向房玄龄命令道：“玄龄，解除宵禁之事，早朝由你提出！” “从此以往，若无特殊大唐帝国不再有宵禁法令！” “臣遵旨！” 百官之首房玄龄提出解除宵禁，皇帝当堂批准，想来无人敢反对。 随即，李世民目光投向长孙无忌，笑了笑：“呵呵！” 原本一旁无所事事的长孙无忌，瞬间警醒，李世民的笑容甚为怪异！ “辅机，有人参了你一本！” 长孙无忌轻皱眉头，快速分析李世民话中之意，立即想到了一个人。 “臣惶恐，臣知罪！”长孙无忌二话不说先认罪，随即稍稍抬眼看向李世民，试探问道：“还请陛下明示，苏小子状告臣下何事？” 除了苏尘，满朝文武无人敢在李世民面前举报他，更无人有此资格。 “呵呵！”李世民淡淡一笑，很佩服长孙无忌四通八达的脑的回路。 瞬息便锁定了苏尘。 李世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问道：“辅机，药店铺张一事数月已去，如今进展如何啊！” 长孙无忌闻言瞬间松了口气，属实运气有加。 此前向李世民夸下海口，三个月能使药店铺大唐，结果耗时五个月。 李世民离京前两日，长孙无忌才收到甘、凉二州，以及幽州等偏远之地传回消息，药店皆已落成只待铺货上架药品。 不过长孙无忌本想着，确定好药店掌柜人选之后，再向李世民汇报。 “臣启陛下，各地药店铺面一事已有着落。只等随药物一同安排合适掌柜开门售药即可！” 长孙无忌恭敬作答，心里将苏尘惦记上了。 “改日定要向苏小子讨回公道，竟敢背后捅刀子！不得两头牦牛，我不与其干休！” “哦？”李世民面露质疑，手指轻敲桌面看向长孙无忌。 “禀陛下，此事玄龄可作证。五日前臣收到各地消息，正着手安排掌柜人选！”长孙无忌看出李世民怀疑的眼神，立即举证解释道。 “陛下，辅机所言不假，此事臣当时在场！”房玄龄起身一礼，为长孙无忌帮腔。 “嗯，如此甚好！”李世民原本便无深究之意，叮嘱道：“药店事关重大，务必多加上心！” “臣等谨遵陛下圣意！”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同时躬身应道。 “时辰正好，该早朝了！”李世民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七点二十五分。 “臣等先行告退！” “儿臣告退！” 早朝时大臣到齐皇帝最后才会出场。 故此，房玄龄等人先行离开御书房。 第978章 李承乾邀苏尘赴宴 还在睡大觉的苏尘，全然不知被李世民坑了两头牦牛。 因为苏尘根本不知药店一事由何人负责。 举报长孙无忌，更是无从说起！ 或许是第一天回到庄园，又或许是重回伊人身侧。 苏尘今日睡得格外安稳，醒来的比较晚。 “啊……爽！”伸了个懒腰，身体撑起像一座拱桥。 “该说不说，这帐篷睡觉真舒服！”苏尘拍打着气垫床，感受弹性十足气囊。 看向仅剩一人的宽大帐篷，苏尘喃喃道：“那妞啥时候起床的，我咋一点感觉都有！” 长乐公主已于半小时之前，轻手轻脚爬出帐篷，不曾影响到熟睡中的苏尘分毫。 躺在舒爽的气囊上缓了几分钟，苏尘起身钻出帐篷。 穿好衣服，苏尘转头看向露营帐篷，想了想没有收回系统空间。 免得晚上睡觉又得拿出来。 “吃完早餐去铁匠铺一趟，搞几把泥鳅钳！”随即，苏尘带上房门去洗漱。 快八点钟苏尘吃完早餐，变幻出两张卡片。一个像火钳一样的泥鳅一个手提式铁桶。 “张龙，李泰去哪了知道不？”走出没几步，苏尘问向跟在身后的张龙。 “回侯爷，属下今日不见魏王，或许魏王殿下还未出寝！”张龙恭敬作答。 苏尘闻言停下脚步，看了下手表。“怎么可能，那胖子别的不行，早睡早起是他唯一优点！” “等着，我去看看！”想了想，苏尘决定叫上李泰一起去铁匠铺。 “遵命！” 苏尘掉头回走，向李泰住处走去。 “胖子，你不会刚起床吧！”苏尘刚走回大殿，李泰慢吞吞从殿内一侧来到大厅。 只见李泰发丝蓬松哈欠连连。 “昨晚误了时辰，起床稍晚了些！”李泰随意摆了摆手打着哈欠步入餐厅，等着家丁送来早餐。 “你不会是通宵一宿没睡吧？”苏尘坐到李泰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李泰无所谓笑了笑，“何至如此，晚睡几个时辰而已！” “特么的，瞧你那熊样！眼睛里都能看到血丝了，你不会是搞了一个晚上的蒸汽机模型吧？” 苏尘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且心里十分肯定李泰为何一夜没睡。 李泰不再狡辩，竖起一根手指向苏尘保证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苏尘见李泰认错态度很端正，便打消了严厉批评他一顿的想法，并好言劝导。 “我跟你说哈，一口吃不成胖子有些事要慢慢来！别净想着钻牛角尖，要劳逸结合！” “懂了没？” “嗯，受教！”李泰渐敷衍的拱手一礼。 “这还差不多，吃完早餐跟我去一趟铁匠铺，我在外面等你！”苏尘起身拍了拍李泰肩膀，离开了餐厅。 苏尘离开座位后，李泰转头看向苏尘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真没通宵，天还没亮李泰就去睡觉了！ “铁匠铺？难不成……神武大将军有待改进？”李泰误以为苏尘要去铁匠改良火炮。 不多时家丁送来早餐，酸辣粉加两个荷包蛋。 李泰不停搅动筷子，挑起酸辣粉吹气散热，快速吃完早餐。 放下碗筷，李泰匆忙跑向殿外。 “苏尘，莫非神武大将军威力不足，你有改良之法？” “改个屁！”苏尘一巴掌拍开李泰搭在他肩膀上手，“我要做几套泥鳅钳，晚上好去照泥鳅！” 李泰疑惑道：“泥鳅？何物？” “哦~你妹管泥鳅叫鳝鱼，短的那种！我跟你说，泥……” 苏尘话没说完，李泰甩头就走！ “特么的，不去拉倒！”苏尘郁闷的看向甩头就走的李泰，“到时你连泥鳅肠子都吃不到！” “张龙，走起！” “遵命！” 苏尘大手一挥，叫上张龙向铁匠铺走去。 …… 铁匠铺如今两天浇铸一尊神武大将军，目前秦王府已有二十尊。 苏尘来到铁匠铺时，张望正指挥匠人完成今日浇铸任务。 “侯爷！” “我等见过镇国侯！” 苏尘站在门外，等匠人浇铸完才走了进去。 “各位师傅，好久不见哈！”苏尘笑呵呵拱手回礼。 “侯爷请！”张望一如往常以侯爷相称，恭敬将苏尘领进一旁空闲区。 “张师傅，我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帮我做两个东西！”苏尘直奔此行目的说出来意。 张望揖礼回应道，“但请侯爷吩咐！” 苏尘微微一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卡片递给张望，“张师傅，你看看这玩意，和火钳差不多！” “夹泥鳅……鳝鱼的，所以夹子前面要做成条纹齿状防滑，不然鳝鱼滑不溜秋夹不住！” “卡片背面是个带有提手的铁桶！” 张望拱手作揖接过卡片，泥鳅一目了然。 大唐也有火钳，只需将夹头稍加改动，按苏尘所言做出防滑纹理即可。 “侯爷放心，夹具简单！不过此铁桶……怕要费些时日，等下官回宫取些生铁！” 苏尘交待的两种物件，工艺都很简单。 宫廷用的铜壶比铁桶复杂十几倍，铸造铁桶亦无需将铁化水，炭火堆烧红反复锤打即可。 但铁匠铺没有生铁储备，一直以铜代替铁为原料。 “不用，不用！用铜钱就好，花不了几个钱！” 铁桶口大底小，上口直径三十厘米，下口直径十八厘米高度四十五。 重量不过两斤多，撑死三百块钱。 就算用黄金造五个桶，苏尘也不放在心上。 他的那些钱，自己从来就没花过。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用来搞些好吃的下酒菜！ 张望拱手一礼问道，“下官遵命，不知侯爷欲打造几件夹具提桶？” 苏尘张开五根手指，比划道：“每样各五件！” 张望略作估算许下工期，“请侯爷放心，明日此时定当制齐！” “哈哈，行！”苏尘拱手回礼，“那便麻烦各位师傅了哈！” 众人不作答，纷纷作揖回应。 “对了张师傅，神武大将军暂时不用再搞了，这事我会和陛下说！”苏尘看向刚浇铸完的模具，对张望吩咐道。 “下官谨遵侯爷钧命！”张望躬身作揖应下。 苏尘目光从几位匠人脸上一一扫过，拱手一礼，“那行，没啥事我先走了哈！” “恭送镇国侯！”众人躬身齐声相送。 “侯爷，太子殿下驾车前来，此刻在大厅等候！” 苏尘刚走出铁匠铺，王朝匆匆跑来向苏尘汇报。 “哦！”苏尘点点头，问道：“太子有没有说找我啥事？” 王朝答曰：“回侯爷，太子殿下说是……请侯爷一同赴宴！” “赴宴？”苏尘一脸疑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九点出头赴哪门子宴，谁请客吃饭？” 在苏尘观念中，请人吃饭应该接近饭点招呼客人才对。 九点多距离吃午饭太早！ “呃~属下不得而知！”王朝抱拳一礼，偷瞄一眼苏尘。 腹诽道：‘请客吃饭岂能光吃饭，餐前议事方为请客主要目的！’ “走吧，我去问问太子，是谁请客吃饭！” …… ……。 第979章 大舅哥，谁请客吃饭啊？ “大舅哥，谁请客吃饭啊？” 苏尘大步走进客厅，不曾问候特意开车来接他的李承乾，先问何人做东请客吃饭。 “这才九点多，吃饭是不是太早些？” 李承乾脸上挂着温和笑容，起身迎向一身‘劲装’的苏尘。 “妹夫，且先换身衣裳，今日乐膳酒楼有人设宴款待！” 苏尘嫌热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内衣，裤子是红色卫裤，脚上穿的灰色拖鞋。 红黑配，看上去极为怪异。 “乐膳酒楼？”苏尘细细想了想，“不会是长安城世家做东，请大舅哥吃饭吧？” “呵呵，妹夫所料不差！”李承乾笑了笑点头。 苏尘指着自己问道，“我也要去？” “正是！”李承乾肯定点了点头，“几位族长刻意委托于我，定要请镇国侯参宴！” 上次李承乾将新城食盐营生交给王家经营，乃借用苏尘的名义传达。 加之此次龙腾国道启征过路费，一众世家之主无不对苏尘感恩戴德。 “行吧！”苏尘略作思索，转头对张龙吩咐道：“去把小兕子找回来！” “大舅哥等会哈，我这就去换身衣服！” 有好吃的，苏尘自然不会忘了带上小兕子。 乐膳酒楼时常有太仆寺送去的羊肉，以及少数羊杂牛杂。 至于牛肉却不敢大肆在酒楼售卖，以免造成不好影响，甚至被人告官。 因此，乐膳酒楼菜肴相对其他酒楼要丰盛些。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脱下纯棉保暖内衣套装，换上一身大侠装扮。 “大舅哥你来得正好，今天早上宰了头牛，拉半头去皇宫吧！” 苏尘离开长安，庄园一个月都不曾宰杀牦牛。 百来头牛，每天需要喂食草料很是麻烦， 夏季已至，苏尘想着尽快处理完，那些只能上桌不能拉犁的牦牛。 李承乾点头应下，“好，时辰尚早先回皇宫一趟亦无妨！” “王朝，你去弄二十来斤牛肉，等会带去酒楼做菜！” “属下得令！”王朝应声向火房而去。 苏尘吩咐王朝一句坐在李承乾旁边，“大舅哥，我估计炼钢厂下月就可以投产，你有没有想过如何运营？” “还是决定生铁生意封闭式经营，由朝廷全权把控！” 李承乾闻言细细思量，首先想到以往大唐生铁军需与民用占比。 大唐兵力六十余万，所需兵器铠甲数量惊人。 因此本就产量不多的生铁储备，七成用于军需三成作为农业生产用具之用。 但，如今大唐军队武器换代，由更先进的火箭、神武大将军代替了冷兵器。 由此李承乾意识到，今后生铁将主要用于农业、工业，以民用为主。 “妹夫，依我之见，朝廷不必对生铁进行严格管控。” “不过，此事尚需与父皇禀报方可论断。” 李承乾心知苏尘有意将生铁经营权交给世家，如同食盐那般官督商办。 朝廷只负责制定价格区间，坐享其成收取相应税赋。 世家经商之道绝非朝廷可比，经其手可大大降低各环节成本。 从而更有利使得百姓用上铁器，提高生产效率。 “嗯，大舅哥你有空和陛下说说吧！顺便告诉陛下一声，我让铁匠铺暂停生产火炮了！” 苏尘做事向来点到即止，卖一句嘴就算完事。 至于怎么做，他没能力也没兴趣参与。 “呵呵！”李承乾笑了笑轻轻摇头，苏尘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李承乾瞄见殿外王朝带着五名伙计，将分割成几大块的牛肉搬进车斗。 起身催促道：“妹夫，事不宜迟，不如你我这就动身回皇宫一趟！” “再等会！”苏尘摇了摇头看了下手表，“还早！” 李承乾疑惑问道，“妹夫有何要事未完？” “等小兕子回来啊！” 李承乾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缓缓坐了回去。 一刻钟左右，张龙将小兕子找了回来。 “姐夫我回来啦~！”小兕子打量了一眼停在广场上的越野车，迅速跑向殿内大厅。 小兕子望向李承乾眯眼笑了笑，随后看向苏尘问道：“姐夫，唤兕子何事呀？” “带你去吃大餐，有人请客吃饭哦！”苏尘轻轻一笑，起身对李承乾道：“大舅哥，我们走吧！” “好！”李承乾点点头，转身向殿外走去。 “吃大餐咯~！”小兕子牵着苏尘的手欢快跟上。 “张龙你看家，记得转告她，就说我和小兕子去吃大餐了，晚一点回来！” 马汉回到长安后，主要任务仍旧守着庄园的电报机。 庄园机要处设置在偏厅屏风后面。 “属下得令！” “恭送太子殿下！” 李承乾此次驾车外出未带随从侍卫，赵虎与王朝纵身一跃从车尾攀进车斗。 “大舅哥，有没有约定好几点开席啊？” 越野车驶离庄园，行驶在长乐大道。 “午时两刻！”李承乾随口答道，而后看向抱着小兕子坐在副驾位的苏尘问道： “有何事？” 苏尘轻轻摇头，微笑道：“没啥事，回来长安还没见着老爷子呢，如果有时间去茶楼找老爷子聊聊！” “此事简单，散席过后再去皇爷爷茶楼便是！” “也行！”苏尘点点头，目光看向车窗外绿苗遍地的耕地。 邻近庄园的几个村子，红薯土豆自不必多说。另有大部分村民已种上了玉米、花生等作物。 估计明年，辣椒也可以分些给周边百姓种植。 “阿塔那离开大唐半年多了吧？”苏尘望着地头一片绿色，想起了返回波斯的阿塔那。 “不知道他能带回多少，域外作物种子回大唐！” 李承乾稍作思索，“细算起来，阿塔那返回波斯已有七个月！” 阿塔那离去之前曾言道，长安往返波斯一趟，若熟悉路途耗时半年左右。 “嗯，差不多过两三个月，阿塔那应该可以回到长安！” “如果他一去不复返，或者路上遇到意外，那就另说了！” “呵呵！”李承乾微微一笑，“一去不复返？阿那塔千两黄金存放东宫，他若不回我倒赚了！” 苏尘没有回话，目光随着越野前行而向后移动。 “那条水沟不错，看样子应该有泥鳅！” 长安水田极少，但灌溉引水沟渠以及小坑小洼还是有的。 李承乾双手扶住方向盘，稍稍转头看向苏尘，“泥鳅？” “哦，你妹管泥鳅叫鳝鱼！” “短的那种！” 李承乾面无表情转过脸，专心驾车。 鳝鱼以污泥为穴，贵族将其视为下等鱼类，难登大雅之堂。 因此少有人捕食。 第980章 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朕听闻龙门县人士柳姓员外，此前号召当地乡绅积极筹粮食，且自献数百石用以劳军！” “鉴于此举有助教化百姓爱国拥军，朕有意赐其一爵位以示嘉奖！” “玄龄、辅机两位意下如何？” 李世民摊开新鲜的长安日报，一手持报一手端茶，极其悠哉。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相视一眼，面色平淡。 怎料，房玄龄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向李世民一礼，道： “臣启陛下，每逢战事民间捐粮常有之。朝廷事后下达官方文书，钱帛若干以表其功。 远不至……” 房玄龄此举长孙无忌始料未及，急忙向房玄龄使眼色。 旁人不知柳员外何许人也，长孙无忌却是再清楚不过。 龙门县柳员外柳季通乃薛仁贵准丈人，即使不提薛仁贵，柳员外早先便有施粥行善赈济灾民之举。 李世民此时赏其下等爵位，亦不为过。 “陛下，臣以为柳季通虽为一方小有家资土绅。但此人行善积德无劣迹，于当地口风颇佳！ 陛下恩赐龙门县伯一爵，再合适不过！” 房玄龄闻言甚为疑惑，满脸不解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向房玄龄投去一眼神，小声提醒道：“玄龄，容我稍后与你细说！” 李世民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淡淡一笑。 正欲低头继续品茶看报，却见老李躬身挪步向书房门口走去。 御书房门外有一名太监露出脑袋向内探视，观其神态像是有事要禀报。 “玄龄拟旨，敕封龙门县柳季通开国县伯！” “臣遵旨！” 李世民一锤定音，房玄龄只得恭敬应承。 大唐现行爵位分为九等，开国县伯正四品属第七等，仅次于此前的三品县侯。 冠以开国二字，常用于非皇室成员功勋赏爵。也可省去开国二字，直接称为县伯县男。 “禀陛下，太子殿下与镇国侯载了一车牛肉进宫，此刻正于殿前广场。” 李德返回李世民身侧小声汇报。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李承乾前往庄园之前已告知李世民，将会与苏尘一同赴宴乐膳酒楼。 长孙无忌听到牛肉，当即想起有笔账欲向苏尘讨要。 “去，将那两……人……” 正当李世民吩咐李德传唤苏尘与李承乾时，书门外传来苏尘与小兕子的对话。 “哇~” “兕子不曾来过父皇御书房呢！” “没事，御书房和庄园的书房差不多！” “嗯~！” 第一次造访太极殿的小兕子，东张西望打量四周，似乎有些胆怯。 她也知道女子无召，不得擅入朝中议事重地。 苏尘却没有顾忌，大的不方便带进御书房，只有四岁的小兕子应该问题不大！ 李承乾没有劝阻苏尘将小兕子带来御书房。 “哟~今天人少哈！” “房伯伯、长孙伯伯，别来无恙啊！”苏尘松开牵着小兕子的手，中规中矩拱手一礼。 向一月不见的两位宰相行礼问候。 长孙无忌、房玄龄看了一眼首位的李世民，缓缓起身拱手回礼： “我等见过镇国侯！” 苏尘一怔，脸上笑容僵住。 他感觉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今天怪里怪气的。 “兕子拜见舅舅、房伯伯！”小兕子学着苏尘拱手一礼，向两位大臣见礼。 只不过小丫头拱手时，双手紧贴额头微微躬身。 “臣等见过公主殿下！”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却不能将小兕子当成孩童，恭敬行礼参见。 小兕子依旧保持行礼姿势，也不曾回话。 模样甚是可爱！ “明达，来父皇这！”李世民满脸笑意向小兕子招手。 “嗯！”小兕子闻声跑向李世民身侧，“兕子拜见父皇！” “哈哈，好！”李世民稍稍弯腰抱起小兕子，使其横坐在腿上。 “嗯，明达似乎长高了些许！”将小兕子放坐在腿上，李世民感觉到小丫头身高略有变化。 小兕子扭动身躯向李世民比划四个手指头，“嗯~呐，兕子长高了四厘米！” 李世民看向苏尘眼神求证，苏尘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好！明达长高了！” 随即，小兕子从李世民腿上滑落跑向苏尘，安静站在一旁。 李承乾示意苏尘向李世民汇报，此前庄园提到的两件事，一为火炮生产二为生铁经营计划。 苏尘轻轻点头，看向李世民微笑道：“陛下，我让铁匠铺暂停铸造火炮了，问题不大吧？” 李世民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此事你全权作主便是，无需汇报！” “哦~！”苏尘略感意外，以为李世民会询问停止浇铸火炮的理由。 “陛下，是这么回事！” 李世民越是放任不问缘由，苏尘便感觉更有必要解释一下。 “上次出去逛了一趟，我感觉那玩意太重了。不太方便长途跋涉，耽误行军速度又耗费粮食！” 李世民闻言，脸上些许笑意收起，缓缓转头看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 神武大将军战场优势，三位心知肚明。 一尊神武大将军，战场作用可抵骑兵三千乃至更多。 竟然还有人嫌弃？ 眼见李世民三人一脸惊讶的表情，苏尘再次解释道： “等以后有卡车了再造不迟，目前的数量也够用了！” 苏尘真正的想法没有说出，他半个月之前就想到一种新武器，威力各方面丝毫不亚于神武大将军。 不过目前还在构想当中，缺少必要条件。 “嗯！”李世民疑狐的眼神打量着苏尘，总感觉后者似有藏私。 “对了陛下，石州高炉投产后，你打算以何种渠道促使生铁流入市场？” “嗯？”李世民眉头轻皱，细细思量手指轻敲桌案。 此前大唐的生铁多数掌握在世家手中，如今有幸获得高炉冶炼技术。 李世民自然想着彻底将，生铁掌控在朝廷手中。 “小子，莫忘了朕此前有言在先！”思索几许过后，李世民似乎意识到正如苏尘所言，官府办事效率有时不及世家。 于是便将问题甩给苏尘。 苏尘起身问道，“啥？”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头，“炼铁厂你占两成，此事你二人自行定夺便是！” “哦！”苏尘张了张嘴，半晌憋出一个字，缓缓坐了下来。 随即看向李承乾微笑道：“大舅哥，我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以后高炉产出的生铁交给世家经营，条件是让他们交出手中矿产资源，并关闭落后的诒炼小作坊！” “而且我们还可以制造成品铁器，批发给他们！” 李世民闻言心神震荡。 苏尘此举看似交出了经营权，但无形中似乎完全垄断了大唐的生铁。 李世民丝毫未曾考虑，世家是否会同意交出铁矿山。 高炉几日产出的生铁，可抵以往大唐全年产量。 归根结底，绕了一圈生铁最终掌握在朝廷手中。 李世民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下方窃窃私语的两人。 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第981章 国道计费卡 十点半。 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乐膳酒楼门前，李承乾、苏尘、小兕子下了马车。 几位家主安排迎客的管家，早已恭候在酒楼大厅两侧。 此时尚早一楼散客不过五、六桌，食客不足二十人。 乐膳酒楼目标消费人群，并非极少午餐的平民百姓，多数为达官显贵或是小有资产的商贾。 寻常百姓午饭都不吃，安能来酒楼用餐。 御液酒降价至二十贯一坛，也是他们望尘莫及的奢侈品。 “参见镇国侯！” “参见侯爷！” 李承乾五人刚踏入一楼大厅，世家安排的管家正要行礼时，正在用餐的食客认出了苏尘。 苏尘微笑着点头回应，向前一步伸手作请姿。 高声呼道：“太子殿下请！” 一身便装，方才满脸打趣之色，看向苏尘的李承乾嘴角轻抽。 苏尘这货故意暴露李承乾。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刚要入座的食客再次起身，纷纷离开座位向李承乾行礼参见。 “诸位免礼，请回座用餐即可！”李承乾大方站出来，面向两侧散客拱手回礼。 “谢太子殿下！”众食客悄悄打量几眼李承乾，牢牢将太子的模样记在心里。 “太子殿下、侯爷，请！”几位一楼迎客的世家之人，见李承乾与苏尘身份已坦露，便不再有所顾虑。 李承乾微微点头，看向苏尘没好气的伸手作请姿，“镇国侯，请吧！”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牵着小兕子向柜台侧旁楼梯走去。 “奴婢拜见太子、公主殿下、镇国侯！”掌柜秋菊连忙从柜台走出。 李承乾轻轻点头，“免礼！” 王朝提着一个竹筐走向酒楼后厨。 不多时众人来到三楼，几位为首的长安世家之主已在三楼走道相迎。 “我等见过太子殿下、镇国侯！” 几位家主自动的忽略了，苏尘牵着的年仅四岁的晋阳小公主。 他们在庄园见过小丫头，却不知其身份。 “高明来迟，诸位家主久等！”李承乾谦逊拱手还礼，做派极为让人舒适。 苏尘没开口跟着李承乾拱手一礼，他今天只是带小兕子过来蹭饭。 “岂敢，岂敢！”世家代表人物李善怀作揖一礼，谦虚回道：“太子殿下言重，殿下与镇国侯百忙之中抽身赴宴，我等实乃荣幸之至！” “太子殿下、侯爷，请！” 众家主移步侧身让出一条道，将苏尘三人请进一间大雅座。 “各位家主请！” 相互客气推诿一番，李承乾三人率先走进包间，无人开口询问小兕子身份。 苏尘和李承乾自是不会主动介绍。 赵虎与王朝以及六名东宫侍卫，守在包间外面。 包间摆了两套大圆桌，里面十几位大小世家之主纷纷见礼。 一通客气问候过后，众人客厅区落座。 李承乾开门见山，就龙腾国道正式收取过路费，与在场投资方展开协商。 世家的消息比苏尘灵通，宝林两兄弟带领的施工队，目前已修至石州境内。 浇筑总里程数约为七百五里地，即将完成龙腾国道总长一半。 龙腾国道自长安起，终点为山西云中，全程一千八百余里。 “太子殿下、侯爷请过目，此为我等暂行商定过路费收取价格，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殿下指正！” 李善怀等人昨日收到东宫送至各府的请帖，言明今日所议之事乃有关国道收费。 众家主、族长合计过后，协商了过路费收取标准。 此前苏尘更改后的过路费价格，不曾对投资方提起。 世家只知晓出钱修建国道，做为回报可收取规定年限内的过路费。 年限一到，朝廷将会收回收费权利。 商业通达的世家衡定过路费时，必定想好今日定下的过路费价格，将来或许自家也要承担。 收费方同样也是缴费方，因此过路费价格相对较公道合理。 徒步行人跨县按次收费，往返一趟每人一文。 乘坐厢式马车或牛车，按收费站收费，每越一站五文。 商贾运货按车辆计价，一车一站十文，空车五文。 龙腾国道单向共计十六个收费站，军需物资以及军队通行不收费。 李承乾看完价格明细后点了点头，随手递身旁的苏尘。 “过路费很合理，就是少了绿通！” 与苏尘同桌的几位家主闻言，面面相觑。 “敢问侯爷，何为绿通？”李善怀拱手一礼，代表众人发问。 苏尘微微一笑，答道：“粮食、食盐、还有绿叶蔬菜。这些头等民生物资，应该减半收费才对！” 几位家主瞬间明了，“侯爷高见，我等疏忽了！” “过奖！”苏尘拱手微笑道：“不过你们要制定具体判别细则，比如我拉半车铁与粮食混装，这种情况不能减免！” “要防止那些耍滑头的商人，动坏脑筋逃避合理收费！” 几位家主同时起身向苏尘道谢，“多谢侯爷提醒，我等谨记！” “各位客气了哈！”苏尘亦起身回敬一礼，随即问道： “不知各位家主如何确定行人或商贾，下国道时该从哪一站作为收费起点？” “或者说，如何知晓商贾从何处上的国道！” “比如我从长安出发前往绛州龙门县，途经华县、华州、潼关、芮城、猗氏等数个收站。” “到达目的地龙门县收费站，你们如何得知我是从长安收费站上的国道？” 李善怀、卢长丰、郑广几位家主相视一笑，对此他们早有计策。 “侯爷，实不相瞒，我等已命府中刻制好对应收费站竹牌。但凡商旅驶经收费站上了国道，便会派发与之对应竹牌。” “下国道时，收费站只需核验竹牌便可知晓商旅从何来，不偏不倚收取合理过路费！” 李善怀说完，从袖口掏出几枚竹牌，双手递向苏尘与李承乾。 苏尘接过竹牌瞅了瞅，上面有一圆孔，应该是用来穿绳方便保管。 “呵呵！”苏尘笑了笑，真心实意佩服古人智慧。 不过此种举措，大有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的意味。 竹牌只能防君子，防不住小人作假冒刻竹牌逃避收费。 “李族长，这办法很高明！”苏尘面带笑容看向李善怀递还竹牌，“不过……这玩意太容易做假！” 李善怀双手接过竹牌，看向苏尘轻皱眉头，略作思索明白了苏尘话中之意。 “还请侯爷不吝赐教！” 苏尘有通天之能，何人不知谁人不晓！ “嘿嘿，李族长客气，等会哈！” 苏尘笑着摆了摆手，随即伸手向怀中摸索片刻。 …… ……。 第982章 侯爷不精商道？何其可笑！ “李族长看看，这是我前些天……搞出来的计费卡！” 苏尘掏出三张卡片递给李善怀，上面分别是苏尘印象中最深的三个服务区图案。 “这个卡片别人仿造不了，下国道时若借口卡片遗失，则按全程收费即可！” “你们在每个收费站设立一套十六个格子的木柜，分别存放十六个收费站的卡片。” 李善怀三位家主拿着卡片，一眼看出其材质与身份证一般无二。 对于身份证，他们研究了许久也不曾弄明白，究竟是如何将人像印上去的。 且水洗不晕墨。 “上国道派发下国道收回卡边，并按照收费站分类归位！” “只需派遣专人定时往返收费站收集卡片，可重复使用！” 听完苏尘描述，李善怀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苏尘的卡片计策与竹牌大同小异，手段却高下立判。 “敢问侯爷，此卡片造价几何？” 苏尘想了想，微笑道：“单向十六个收费站，我给你们三十二万张够不够？” 一个收费站一万张，苏尘估计差不多够用。 特殊卡片不可改写，目前除了用做身份证好像别无它用，用于国道计费卡正好。 “足矣，足矣！”李善怀拱手一礼，再次问道：“敢问侯爷，我等以三百二十贯作价，不知能否购得此卡片？” “三百二十万？”苏尘感觉价格太高，摆了摆手，“不用那么多钱！” 他们说的三百二十贯，在苏尘眼里就是三百二十万块钱。 “呃~侯爷听误了！” 李善怀被吓一跳，万一苏尘大发善心减免一半。 三十二万张卡片，收他们一百六十万贯那便完犊子了，他刚才出价是以一文钱一张卡片计价。 急忙解释道：“老朽方才出价三百二十贯，而非三百二十万！” “我知道！”苏尘再次摆手道：“这卡片不用那么贵只需付些工钱就好，十天就能做好！” “工钱加材料……你们付给我三十贯就行！” 苏尘打算过后将卡片交给李承乾，让他安排人‘变幻’收费站计费卡片，三十贯就当工钱。 “多谢侯爷大义，我等感激不尽！”众家主当即躬身一拜。 不单只为省下区区几百贯钱财，而是卡片解决了收费弊端。 “客气了哈！”苏尘笑着摆了摆手。 不多时，酒楼伙计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太子殿下、侯爷请入席上坐！”一众家起身请苏尘与李承乾前往用餐区。 李善怀看向苏尘与李承乾拱手一礼，问道：“敢问这位千金……” 之前在楼道时，就想开口询问小兕子身份，但碍于对方年纪过小似有冒昧之嫌。 “我叫兕子！”小兕子主动开口自报家门。 李善怀不知该作回答，正欲躬身客气回应小兕子，苏尘淡淡开口： “她是晋阳小公主，人称小兕子！” 苏尘也知道女孩子大名不可轻易示人，于是报上小丫头小名。 众人当即躬身参拜并赔罪，“参见公主殿下，我等不知公主殿下当面，还请殿下恕罪！” 小兕子不知如何回应，抬头看向苏尘求助。 苏尘笑了笑没有出言帮助，故意刁难小丫头。 “各位长者免礼呀~！”小兕子想了想，挣脱被苏尘牵着的手，向众人做出起身的抬手动作。 “多谢公主殿下！” 在场世家家主无不汗颜，此刻心如明镜后知后觉，苏尘身边岂有泛泛之辈！ “太子、公主殿下、侯爷，请！” 李善怀几位家主热情招呼苏尘三人入席，再也无敢将小兕子看作寻常贵族千金。 “诸位家主请！”李承乾客气回礼。 略显疑惑的眼神看向苏尘，后者笑了笑牵着小兕子走向用餐区域。 …… 未时一刻许席散，宾主尽欢。 在几位家主热情欢送下，苏尘一行走出乐膳酒楼。 目送苏尘三人马车远行，卢家主卢长丰拱手作礼问向李善怀，“李家主，方才何不询问侯爷石州冶炼厂一事？” 陇西李氏李善怀，被推举为世家话事人代表。 席间，卢长丰几位家频繁向李善怀投去眼色。 欲从苏尘口中探听有关生铁之事，据世家掌握的消息，石州炼铁厂投产在即。 苏尘未到来之前，有关生铁经营一事众人有过商议。 不知何故，李善怀却不曾主动向苏尘提及。 “卢家主，各位！”李善怀向众人拱手致礼，“此处非话事之地，请各位家主随老朽再入雅间续杯慢谈！” “请！” “请！” 聚在酒楼门前送行的世家之主转身返回。 李善怀望向消失在街角的马车，摇头轻笑一声，“谁人妄言侯爷不精商道，何其可笑！” 转瞬，李善怀随着众人返回乐膳酒楼。 驶向武德茶楼的马车内，李承乾看向苏尘欲言又止。 苏尘却视若无睹，只顾和小兕子聊着一些风牛马不相及之事。 李渊曾下过重令，越野车不得停在武德茶楼百步之内，想必是担心暴露他太上皇身份。 “妹夫！” “大舅哥啥事？”正和小兕子夸夸其谈的苏尘随意问道。 目光不曾看向对坐的李承乾。 李承乾脸上肌肉微抽，大有一脚踹对面的冲动，“方才为何不将生铁经营一事，与列席世家之主透露？” 苏尘此前在雅间便觉察到李承乾心思。 以及几位蠢蠢欲动，想打听生铁之事的家主对李善怀眉来眼去的举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炼铁厂如今连个铁蛋子都没能搞出来，我们拿什么跟世家谈条件？” “只有让他们见识到高炉炼铁的产量。” “优劣对比之下，他们自然而然会意识到，手中的铁矿以及落后冶炼技术不占优势！” “同时也能明白与炼铁厂合作经营，要比他们自行开矿炼铁更有利可图！” 苏尘说完，看向李承乾淡淡一笑，“大舅哥，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不？” “原来如此！”李承乾豁然开朗，微笑着拱手一礼：“受教了！” “嘿嘿，大舅哥客气了不是？”苏尘笑着摆了摆手，“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敢保证那玩意产量具体是多少！” 百立方高炉理论日产铁水每立方2-2.5吨。 此数值仅仅按照高炉产铁系数而言，若要达成需要相应的生产力配合。 眼下大唐只能人工上料，苏尘预计百立方高炉在大唐，日产能达到理论值的一半一百吨就算高效。 日产铁水一百吨，约为大唐斤两16万斤。 “妹夫言之有理，我懂了！” “哈哈哈……！”李承乾完全不担心生铁产量问题。 众所周知，苏尘的系统人品值得信赖！ 第983章 杜如晦病症现 马车行驶半炷香时间，拐了几道街角停在武德茶楼附近。 “老奴拜见太子殿下、侯爷！” 三人刚踏进茶楼，柜台内年约六旬李渊近侍快步上前，压低嗓音见礼。 苏尘环视一楼，茶客寥寥无几，不似以往哄闹宾客满座。 “太上皇何在？”李承乾点头回应，小声询问。 “禀太子殿下！”老太监左顾右盼，似乎担心回话被旁人听了去暴露李渊身份。 示意李承乾与苏尘移步，向一旁无人角落走去。 老太监躬一礼，汇报李渊行踪，“禀太子殿下，太上皇前往城东永宁坊，赴老樊头甲子大寿之约！” 李承乾闻言微微张了张嘴，表情木讷看向苏尘。 “老樊头何许人也？” “回太子殿下，老樊头乃寻常商贾之户家中略有薄田数顷，祖上几代贩布为生！” 茶楼常客底细多数已被摸清，老太监对答如流。 李承乾、苏尘相视一笑，颇为好奇问道：“老樊头安能请动太上皇赴宴？” “回太子殿下，老樊头此人……”老太监似有犹豫，亦有难以启齿之色。 “嗯？”李承乾见对方表情有变，急忙追问，“此人如何？” “太子殿下莫多想！”老太监躬身拜下，据实相告，“老樊头此人极为吝啬，在柜台欠下不少茶位钱。” “平日常来茶楼与太上皇较技牌友提议下，趁老樊头作寿之际，前往着补一番！” “故此，太上皇……” 李承乾闻言脸上表情极为丰富，对苏尘使一眼色。 “呵呵！”苏尘笑了笑，牵着小兕子离开茶楼。 李承乾没有关注李渊的安全问题，李世民派人在武德茶楼附近，明里暗里布下不少侍卫。 保卫手段要比如今的乐膳酒楼更为严密。 “妹夫，时辰尚早不如随我东宫一行！正好换乘越野车返回庄园，意下如何？” 三人出了茶楼，李承乾看下手表两点钟不到。 苏尘看向小丫头笑问道：“小兕子，你意下如何啊？” 见此，李承乾连连向小兕子挤眉弄眼使眼色。 “呵呵~！”小兕子看向李承乾乐呵呵直发笑，“好的呀！” “行吧，去东宫转转！”苏尘正好打算将三十二万张，国道计费卡交给李承乾。 旋即，三人重新回到马车内向皇宫进发。 …… 庄园，孙思邈院落。 杜如晦午休醒来，脸色稍有凝重前往孙思邈之所在，例行每日三诊。 “孙真人！” 孙思邈精神矍铄，面带笑容点头回应，“杜尚书请！”心中略有疑惑，杜如晦比以往来迟半个多时辰。 眼下申时两刻（约15：30），杜如晦通常午休两小时，两点钟左右便醒。 杜如晦作揖一礼，于孙思邈对面就座。 若是以往，杜如晦入座后当提袖伸手，以供孙思邈为其把脉。 “孙真人，某近日偶感四肢微麻又似刺痛，且胸气不畅！” 杜如晦三天前在地头与村民闲谈时，突然感觉四肢一阵麻木，胸口气闷紧随其后。 症状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断断续续不到半盏茶时间。 当天以及次日此现状再无发生，因而杜如晦便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今日午休醒来此前症状再次来袭，且持续时间稍有延长。 杜如晦坐在案榻沉思许久，仔细回忆近来外人不可察的身体变化。 很快，杜如晦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吃得多，喝得多！ 孙思邈眉头轻拧，仔细打量着面前脸色不太好的杜如晦。 片刻过后，示意杜如晦伸手为其诊脉。 “脉象平稳有力，乃无疾脉象！”孙思邈搭脉过后，脸上略显一丝疑惑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略作思索，主动述说身体变化，“孙真人，某有感近日食欲亢进，口燥饮水增多！” 言罢，杜如晦抬手轻握手腕，道：“食欲大增，身体反而略有下降之势！” “嗯？”孙思邈闻言眉头拧紧了几分，“请容老道再次探脉！” 杜如晦依言伸手搭在案台上，任由孙思邈把脉，“真人请！” 孙思邈左手托袖，右手三指轻按杜如晦腕间寸关尺。 几息过后，孙思邈缓缓收手捋须沉思，忽抬头看向杜如晦问之曰： “杜尚书近日可觉口干欲饮，夜半频起。饮之愈多，渴之愈甚？” 杜如晦闻言脸色稍有变化，拱手一礼轻描淡写微笑道： “真人有术，若非真人神术，某却是忘了夜起次数增多一事！” 孙思邈轻轻摇头，似问似述，“食后未及半刻，腹中又呜如擂鼓！” 杜如晦闻之一怔，故作镇定之色，“真人妙断，某确有此感！” “敢问真人，某所患何症？” 孙思沉思几息再次摇头，“且容老道论证几日，期间杜尚书暂忌甜食！” 闻及此处，杜如晦心中已有猜测。 “真人，莫非某所患乃……” “老神仙！” 正当杜如晦向孙思邈问出猜想病症之时，院外传来苏尘的叫唤声。 没能见到李渊，苏尘与李承乾回宫，在东宫待了一个多小时。 内侍驾车护送苏尘与小兕子回到庄园，而后苏尘独自来到孙思邈院落。 “老神仙好久……哟，杜伯伯也在啊！” 苏尘正要落座于杜如晦身旁，忽然轻咦一声，“咦？杜伯伯好像……有点变瘦了啊！” 杜如晦与孙思邈每天见面，一时难以察觉出对方体型变化。 苏尘外出一个月，再次见到杜如晦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体异样。 “嗯？” 孙思邈脸上挂着笑容，却不似以往见到苏尘时笑的那般灿烂。 再观杜如晦，明眼人一看便知，强颜欢笑正当应景！ “杜伯伯，你……得了啥病？”苏尘面色稍显严肃，毫无避讳直言询问。 杜如晦脸上挤出最大限度的笑容，拍了拍苏尘肩膀，笑问道：“你小子何时归来？听闻此战大捷，朔方已尽归大唐疆域！” 苏尘向杜如晦露了一个笑脸后，看向孙思邈问道，“老神仙，杜伯伯身患何疾？” “呵呵！”孙思邈与杜如晦交换眼神后，沉吟道： “食欲亢进饮水增多，食后半刻如同未进食，饮水越多口渴之感愈甚，体渐消瘦！” 第984章 甲亢、消渴病？ 苏尘闻言，惊讶起身看向杜如晦，“吃得多，身体反而变瘦？” 杜如晦苦涩一笑，点了点头。 “杜伯伯，你双手并拢平举我看看！”苏尘想到了一种符合孙思邈描述的病症。 杜如晦与孙思邈相视一眼，依言照做平举双手。 “不会抖？”苏尘挠了挠头，想了想问道：“会不会出现四肢无力麻木、胸闷气短的症状？” 孙思邈脸上呈现些许震惊之色。 正因为杜如晦口述了此症状，孙思邈才不能断言杜如晦的具体病症。 苏尘却能推断出杜如晦四肢、胸口不适之症。 “好小子，如你所言，二者皆有！”杜如晦似乎忘了他是病患，苏尘能说出病症杜如晦心中大喜。 苏尘低头凑向坐着的杜如晦，仔细观察其额头双眼。 “杜伯伯，你会不会经常莫名其妙流汗？” 杜如晦思索几息，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曾有过！” 苏尘抓脸挠腮，缓缓坐回原位喃喃道：“这就奇怪了啊！眼球不突、手不抖也不流汗，那就不是甲亢！” “也对，甲亢一般不会致命！” 苏尘自言自语，忽然发现孙思邈正一脸笑意望着他。 “我艹！”苏尘在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活神仙就坐在跟前，我瞎猜个毛啊！” 望向孙思邈问道： “老神仙，杜伯伯他得的啥病？” “呵呵！”孙思邈捋须颌首，目光看向杜如晦犹豫几许。 “还请真人明言，某所患之症可是消渴病？” 杜如晦对消渴病不陌生，汉代司马相如患消渴病，溺甜拒药四十而殁。 孙思邈微微点头，“老道眼下无十成把握断定！” 消渴病乃慢病，若严重并发症显于外。中医讲究症状以及整体辩证，初患之时通常很难发觉诊断。 苏尘听闻两人对话，明白了史书中不曾记载，逝于贞观四年的杜如晦身患何病， 消渴病对应现代医学名词：糖尿病！ 苏尘脑袋一抽，猛的一拍案台，“哈哈哈，我知道杜伯伯是得什么病死的了！” 孙思邈与杜如晦霎时之间，向苏尘投去一道莫名眼神。 苏尘此举好比，医生拿着化验单告诉患者得了绝症，患者身边的朋友却向他道贺。 “呃~误会，误会！”苏尘尴尬起身向杜如晦赔罪。 然而，杜如晦心中却犹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杜如晦能确定年初身体并无异常，但苏尘却提前半年将他‘罢官弃职’，前来庄园诊病。 此刻又暴出自己将殁于消渴病，莫非苏尘乃未卜先知，仙人在世不成？ “苏小子如此作态做甚？消渴病并非药石无医，你且坐下！”杜如晦按捺心中疑惑，起身将拽回座位。 “且听真人有何妙方！” “对，对！”苏尘连连点头坐了下来，装作很急切的样子问向孙思邈： “老神仙，糖尿病好治不？” 孙思邈轻皱眉头，喃喃问道：“糖尿病？糖尿……似有几分道理！” “上消多饮，频繁饮水不能解渴，此乃肺燥伤津，津液不能上承于口！” “下消多尿，尿液增多蚀而微甜，乃肾虚不固，精微之物随尿液排出不能滋养机体！” 孙思邈好像是自言自语，并未回答苏尘提问。 反观苏尘脸上没有过多忧心之色，只要是病苏尘都治。 且立马见效！ 不过苏尘更希望，通过孙思邈精湛的医术将杜如晦医治好。 “老神仙？” “呵呵！”孙思邈从忘我之境回过神，看向苏尘笑了笑。 “苏小友且宽心！杜尚书此症初现端倪。及时禁甜，苦荞代粟米，佐以黄芪炖雉！” “急用黄连、生地黄滋阴清热，辅以人参固本培元！” “快则月余，最多不出两月便可见效，乃至诸多不良之症消失殆尽！” 孙思邈将杜如晦今后饮食，以及相应药方一一道出。 消渴病症状初现，医治效果甚佳，若延误时日过久出现并发症则颇为棘手。 “哈哈哈，那就好！”苏尘闻言为之松了口气，能不动用特殊手段最好。 “呵呵！”孙思邈捋须看向苏尘。 自打苏尘入座后，孙思邈无时不在注意观察苏尘的神情变化。 惊讶、疑惑、豁然、尴尬、松懈。 唯独不见苏尘脸上表露担忧之色！ 杜如晦轻轻一笑，拍了拍苏尘肩膀，“苏小子……” “杜伯伯，以后别到处瞎跑了！那啥夜校你也不用去了，我会安排其他人！” 杜如晦脸上笑容当即僵住，板着脸正要和苏尘理论一番。 “好，草民谨遵镇国侯钧命！” “还请镇国侯将朔方战事细细说来，好叫草民与真人开开眼界！” 杜如晦一本正经，重重拍了拍苏尘肩膀，诚心恳求。 常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杜如晦却时常关注朝堂，只不过从未主动进宫一次。 说来也是奇怪！ “呃~好的，那我随便说两句哈！” 旋即，苏尘将远征军攻占朔方以及入城之后的事，挑挑拣拣与两位述说。 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小时…… “哈哈哈，如此说来，东突厥不再为大唐边疆之患！颉利可汗甚有可能示唐以弱，心中已有臣服之意！” 杜如晦仅分析苏尘提到颉利可汗的只言片语，便预测到颉利想法。 苏尘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忽见对座的孙思邈缓缓起身，目光看向厅堂之外颌首微笑。 “见过孙真人、杜伯伯！” 杜如晦听到话语声，已知来人是谁，当即站起身面向来人恭敬一礼：“拜见两位公主殿下！” 来人不是长乐公主和小兕子，还能有谁！ “哟~放学了啊！”苏尘慢慢起身，向长乐公主打了个招呼。 “那啥……老神仙、杜伯伯，我就先回去了哈！” 苏尘正要带着刚来的长乐公主离开，转身向孙思邈问道：“对了老神仙，怎么没看到仁海啊？” “兕子知道！” 苏尘低头看向举起手抢答的小兕子，疑惑道：“你认识仁海？” 小兕子重重点头，答道：“嗯！他在村里义诊为村民治病开药，好多人呢！” 苏尘向孙思邈竖起大拇指，“义诊！嘿~好主意！” “呵呵，仁海近来参阅医典，老道令其学以致用，以固宝典所学！”孙思邈捋须轻笑道。 “果然名师出高徒，佩服！”苏尘拱手拜道，随即挥了挥手： “两位，回见哈！” …… ……。 第985章 腿毛没见过？你自己没有？ “回去发通电报，告知陛下杜如晦身患消渴病，老神仙言下之意问题不大！ 最多两个月，杜伯伯病情可有效缓解乃至恢复如初！” 忽然，苏尘想起此行主要目的，是想询问孙思邈研制雷汞进展。 怎料，杜如晦今日诊断出糖尿病。 苏尘轻轻摇头，暂时作罢下次再来询问。 “消渴病？”长乐公主略显惊讶，迟疑几息暗自佩服苏尘‘先知’本领。 使孙思邈及时发现杜如晦病症，不致延误医治良机。 “嗯，没啥大事！”苏尘微微点头，“杜伯伯处于发病初期未曾附带并发症，以老神仙的医术医治不难！” “如此便好！” 消渴病长乐公主知之甚少，苏尘既已说出无大碍。想必杜如晦，便不会像历史中那般逝于贞观四年。 “苏尘！”忽的，长乐公主望向苏尘比划着剪刀手势。 苏尘看着长乐公主剪刀手势，疑惑道：“啥玩意？” 小兕子不明所以，跟着做出剪刀裁剪动作。 长乐公主微笑着提醒道：“泥鳅，夹具！” “哦~！”苏尘恍然大悟语气拖得老长，“张师傅说明天能做好！” “怎的，李大小姐等不急了，喜欢夹泥鳅抓鱼？” 长乐公主轻轻摇头，“不至于，好奇而已！” 随即解释道，“以往宫中从未有过鳝鱼入席，我想开开眼界看侯爷如何以泥鳅入菜！” “你没吃过泥鳅？”苏尘望向长乐公主好奇问道。 至于走在两人中间的小兕子，不用问。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完全听不懂苏尘与长乐公主所说为何物！ 长乐公主点点头，“鳝鱼喜居浑水污泥且以淤泥为食，被视为下等杂鱼极少捕食。” “还有这种说法？灾荒年老百姓也不吃泥鳅吗？” 长乐公主略加思索摇了摇头，不知是表达不知道，还是回答百姓不吃泥鳅。 “这个你们就外行了哈！”苏尘抬起手臂，丝滑的绫罗衣袖滑落下来。 “粮食、蔬菜还是大粪灌溉长大的呢！你们难不成也不吃饭，不吃菜了嘛？” “只要水源没有工业污染，每种物种都有天生的消化系统。” “哪怕它吃屎也能转化为物种所需养分，丝毫不影响它成为人类餐桌上的美食！” 长乐公主闻言，似笑非笑轻拧双眉看向苏尘，“粗鄙~！” “呵呵呵~！”小兕子捂住嘴唇，仰头看向口中又是大粪又是屎的苏尘。 “我哪粗鄙了？”苏尘不与长乐公主争辩，低头看向小兕子。 “小兕子，明天晚上我去照泥鳅！到时我做几道美味菜，就我们两个人享用哈！” “不给她吃！” 小兕子抬头在苏尘与长乐公主脸上来回观望，呵呵一笑径直向不远处大殿跑去！ 小丫头不敢回应苏尘，以免无形中‘得罪’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下巴微微抬起，看向被小兕子抛弃的苏尘，神情很是得意！ “嗯？” 长乐公主伸手掀起苏尘宽松的衣袖，“你未穿保暖内衣？” “那个现在穿在身上不舒服！” 苏尘现在穿的大侠服饰，里外有两层，透气丝滑很凉爽。 “哦~！”长乐公主点点头心中甚为疑惑，苏尘下半身是如何搭配穿着的。 两人步入大殿，苏尘脚步未停欲往书房走去。 长乐公主将苏尘轻轻拽住，提醒道：“给父皇发报！” “是啊，去书房发报……对哦！” 随即苏尘反应过来走向遍厅，无线电报机已搬至庄园‘机要室’。 “侯爷……”马汉见到苏尘两人，起身正要向苏尘汇报情况。 “马汉，发个电报，你记下！” “属下得令，请侯爷吩咐！”马汉迅速拿起纸笔记录。 苏尘略作思索念出电文：“今日老神仙已确诊杜如晦……啧！” 话未过半苏尘看向长乐公主，“你来！” 长乐公主见苏尘此举，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而后随口起草一封电文念出：“莱国公确患消渴之症，真人已立医案及妙方，坦言两月或可消症痊愈，陛下勿忧！” 长乐公主话音刚落几息，马汉已记录停笑，“卑职记下了！” 苏尘不打算等李世民回电，拍了拍长乐公主便欲转身离去。 苏尘转身之际，马汉放下手中电文上前汇报：“禀报侯爷，今日午时过后，时常收到无实质意义电文！” 今天午饭过后不久，马汉抄报的动作便不曾停下过。 额头细汗密布，将一大堆来不及转译的电码翻译成文后，马汉差点破口骂天。 破译后的电文，竟然是截取过期的长安日报内容。 马汉一条不曾遗漏，足足抄录破译了三十几条密电。 明知电文无意义，但马汉却不敢有一丝疏忽。万一其中有一条电文包含重要自信息遗漏，便有失职之嫌。 机要处处长一职恐将难保！ “有这事？”苏尘面露疑惑之色。 长乐公主双眸绽放智慧的光芒，贴耳向苏尘小声提醒道：“宫女，机要处！” “哦~！” 聪明如苏尘，长乐公主一点点提醒他就明白。 皇宫培训宫女发报肯定没调频道，因此马汉将她们训练时，用于练手的电文全部记录下来。 皇宫现在有三台无线电报机，完全可以指定其中一台，换个频道波段作为正常用途，另外两台用来培训。 “这样，你再发一条电报！与皇宫约定好换一个频道，用于正常通讯！” “属下遵命！”马汉稍作思索，明白了苏尘用意。 “嗯，你忙吧！”苏尘点点头，与长乐公主离开‘机要处’。 两人来到书房，苏尘看了下手表下午四点一刻。“你刚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长乐公主抿嘴摇了摇头，再次比划了一下剪刀手。 “呵呵，女孩子夹什么泥鳅，你负责打灯提桶就行！” 苏尘落座后正想将双脚搁在书桌上，碍于长乐公主坐在对面，便收回双脚放了下来。 长乐公主似乎发现了惊喜一般，起身绕过书桌来到苏尘身侧。 指着桌面，“搁上去！” 苏尘扭头看向长乐公主，略有疑惑，将双腿搭在书桌上。 长乐公主伸手掀起苏尘衣袍下摆，只见苏尘小腿上根根分明的腿毛，呈现在长乐公主眼前。 此等景象长乐公主，乃生平第一次得见。 兰花指捏向苏尘小腿上腿毛。 “你干啥哟！”苏尘立即拍开长乐公主的手，双腿从书桌上放下。 “腿毛没见过？你自己没有？” 长乐公主理所当然的摇头，答道：“没有啊！” 第986章 磁铁！ “我不信，你让我看看！”苏尘撇过脑袋，看向长乐公主双脚。 正当长乐公主准备弯腰，提起衣裙下摆时，张龙在书房外叫唤。 “禀报侯爷，铁匠铺送来打造好的……”张龙看着手中火钳不知如何称呼。 张龙话语中断，又不见其人，苏尘大声命令道：“进来说！” 随即，张龙手持形似火钳夹具走进书房。 “侯爷，铁匠铺送来此物，侯爷过目后若满意，匠人便可按此模样打造！” 苏尘明白了，张望命人送来的是样品。 “嗯，我瞅瞅！”苏尘起身接过端部方形带齿纹的火钳，试了试手感。 随手夹向书桌上的一张白纸。 “嗯，不错！” “告诉张师傅他们，就按这个弄！” “属下得令！”张龙抱拳一礼，迅速退出书房。 “嘿嘿，晚上可以小试牛刀了，运气好明天中午便可大饱口福！”苏尘打量着手中泥鳅夹，伸向长乐公主。 “美女，手指伸出来，我试试看能不能夹得紧！” 长乐公主闻言，下意识向泥鳅夹伸出一根手指。 忽觉不妥，气呼呼看向苏尘，上前夺过苏尘手中泥鳅夹。 比划着泥鳅钳，命令道：“泥鳅伸出来，且看本小姐能否夹得牢！” 苏尘手握成拳坐回原位，“切~你当我傻！” 长乐公主皱了皱鼻，放下泥鳅钳，两指弯曲夹向苏尘胳膊。 一把抓住长乐公主捣乱的手，握在手中把玩着，面露思索之色。 “小五啊，我问你个事！” “何事尽管道来！”长乐公主抽回苏尘抓着的手，拍在苏尘肩膀好一副底气十足姿态。 “呵呵！”苏尘稍显意外目光斜视站在身旁的长乐公主，“哪里有磁铁？” “磁……磁铁？”长乐公主方才大无畏的模样消失不见，手掌缓缓从苏尘肩膀移开。 皱眉思考十数息后，长乐公主满脸气馁摇了摇头，她没听过磁铁一词。 不晓磁铁为何种铁。 “呵呵！”苏尘暗自窃喜，明知大唐有磁铁无非叫法不同，司南车罗盘底部便加装了磁铁。 且大唐有不少天然慈石矿，磁铁在大唐被称作磁石或慈石。 苏尘亦知晓磁矿开采的磁石，需要提升纯度才能使用。 之所以询问长乐公主，不过是想碰碰运气，万一皇宫有‘磁精’，那便可省去很多手脚。 “别怕，我不为难你！”苏尘望着略显无措的长乐公主，感觉此时的她甚为可爱。 “磁铁就是你们说的磁石！” 长乐公主闻言，猛然低头看向苏尘，手指戳在苏尘脸上，“你……你，你有意为难我！” “磁石何人不知，你却偏说磁铁！” 苏尘双手握住靠背椅扶手，连人带椅向后移动。 “我错了，你跟我说说哪里能搞到磁石，我有大用！”苏尘搂住长乐公主腰间，轻轻一带。 “哼~！”长乐公主顺势用力坐了下去，好似报复苏尘戏耍之仇。 “回禀镇国侯！”长乐公主扭动身躯向苏尘拱了拱手，态度极为……不客气。 “磁石味辛寒，悬能吸针入药可治耳疾！” “敢问侯爷可是患有耳疾？” “磁铁还能当药吃？”苏尘将脑袋伸到长乐公主一侧手臂前，好奇发问。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纠正道：“磁石非铁，秦汉之时亦有拒兵石之称！” “三辅黄图记载：始皇陵以磁石为门，怀刃者止之！” “李大小姐博学多才，在下佩服！”苏尘极为敷衍的称赞一句，随即问道，“那啥，哪里有磁石矿？” 问完过后，苏尘感觉多此一举。 全息地图可显示矿产资源，还能注明产量。 “巧了！”长乐公主嘿嘿一笑，答道：“潼关有磁石矿，色玄如漆，斧凿近之相吸难以拔除！” “潼关啊，我瞅瞅哈！”有了具体地点提示，苏尘当即将本息地图聚焦定位到潼关区域。 “还真有，总矿量二十多万斤，山西天然磁铁矿更多！” 长乐公主疑惑扭身转头，好奇苏尘如何能确定磁石矿的存在，以及说出具体数量。 苏尘笑问道：“是不是很奇怪？” 长乐公主连连点头。 “嘿嘿，我脑子里有一幅超级地图！上面会标注各种矿产资源，很神奇吧！” 苏尘得意的说道，双手无意识的在长乐公主腿上捏了两把。 “地图？”长乐公主想了想，很快明白了所谓地图应该是指舆图，“大唐境内山川河流皆有显现？” 苏尘点头回道，“正解！还是立体的呢，可惜你看不到！” “对了，你一女孩子家家的怎么知道潼关有磁铁矿？”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这不巧了嘛，贞观初年关内适逢大旱，持续数月滴雨未下，父皇命钦天监李淳风开坛求雨。” “李淳风向父皇提请寻找并开采磁石，以供炼制阴阳石。 而后以阴阳之气引雷火入地，上达天听求取甘露！” 道家将提炼后的磁石称为阴阳石，正合磁铁南北磁极之说。 “哈哈哈……那啥，李淳风最后求雨成功了没？” 苏尘放声大笑，尽管长乐公主描述的玄乎其神。但有着九年教育满级的苏尘，从心里不太相信求雨之说。 长乐公主不假思索点头，肯定的答道：“嗯，求雨成功了！” 苏尘大惊，猛的用力拍向长乐公主腿部，“啥玩意？成功了？” “嘶~！”长乐公主呲牙吸了口气，微微张开双腿伸手掐向苏尘。 “别闹！你快说说，李淳风真的求到雨了？” “哼~”长乐公主得手后轻哼一声，“那是自然，李淳风开坛设法求雨不到一个月，关内连下三场大雨！” 长乐公主得意竖起一根手指，而后又比划三根手指。 闻言，苏尘脸上震惊的表情，当即变得无语之极。 苏尘还以为李淳风念完急急如律令，当场狂风大作，紧随其后乌云密布，最后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作法隔了一个才下雨，苏尘上感觉也行！ “小五啊，我有一条发财的路子，你有没有兴趣？” 长乐公主见苏尘许久不说话，以为是被震惊到，晃荡着双脚回应道：“好啊，说来听听！” “是这样，我有一个祖传妙方，可以随心所欲生男生女。” “我们就卖这个如意神药，见效后再付钱。一剂药方收费五十块，无效分文不收！” “你意下如何？” 苏尘说完认真观察长乐公主脸上表情。 只见她开动脑筋细细思量着，随即大幅度转身面向苏尘，问道：“此药当真如此奇？” 长乐公主可是有过耳闻，一些大户人家为了传宗接代，继承家产。 千方百计欲求男嗣，乃至将不得子归咎于女方，因而频繁纳妾。 “放心，药效没得说！若达不生男生女预期，咱分文不取！” 苏尘很是肯定保证，反正产妇生产不是生男就是生女，总会碰到几个冤大头。 “好，本小姐认为此事大有可为！” 见此，苏尘怜悯的看向长乐公主，心道： 还好她不是生活在现代，不然……肯定是骗子手中的常客！ “等会，你刚刚说李淳风会提炼磁石？” 长乐公主点点头，“对啊！不止李淳风擅长此道，术士以及炼丹师皆有此术！” “孙真人自创太清丹经要诀中炼钟乳法，为世人常有用提炼之法！” “哈哈哈……好！” 苏尘总算是得到一条有用消息，磁铁不必犯愁了！ 第987章 照泥鳅！ 咕噜~咕噜！ 苏尘腹中传出一阵肠道蠕动之声。 “饿了？今日带明达前往乐膳酒楼享用大餐，莫非不曾吃饱？”长乐公主看了下手表，转头看向苏尘满是揶揄之色。 苏尘摇头道，“我不饿啊，被你挤的肠子打结了！” “切~”长乐公主回过身，坐在苏尘腿上左右前后摇摆着。 “嗳~嗳~嗳，过分了啊！”苏尘一把掐住长乐公主盈盈可握细腰，将其身形固定住。 “对了，中午吃饭时有没有看到你四哥，李泰那胖子！” “有啊，四哥有何异常？” “没啥！”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大腿，“起来，我们去看看他！” “不去！”长乐公主摇头拒绝，“晚餐之时自会相见，眼下寻四哥做甚！” 苏尘不作勉强，无力倒向椅子靠背，双手十指交叉抱于脑后。 抬头望着书房上方木格吊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乐公主随手拿起桌上的泥鳅钳，仔细打量与众不同前端夹头。 原本只坐在苏尘大腿一半位置的长乐公主，向上移动，坐到苏尘大腿根部。 随着向后躺去，紧靠苏尘胸前，头也不回问道：“今晚照泥鳅，可还需要做何准备？” “不用，我找根绳子，你背着个木桶就行！”苏尘随口应付，双手撑在长乐公主腋下。 “起来，我腿麻了！” 长乐公主依言起身，再次问道：“照泥鳅可要下水？” 苏尘略作思索，“水沟应该不用吧！” “嘿嘿，那便好，今晚本小姐试试！”长乐公主拿着泥鳅钳，做着夹物品的动作。 全铜的泥鳅钳一张一合！ 苏尘笑了笑，“呵呵，李大小姐别把辣条钳回来就好！” 长乐公主收回泥鳅钳，疑惑道：“辣条？” “水蛇、泥蛇听过没？” 长乐公主点点头，想起了与长条鳝鱼习性相似的蛇类，“此言当真？” “骗你做甚！”苏尘起身扯了扯被长乐公主坐皱的衣袍下摆，道：“走，去找个合适水桶，晚上照泥鳅去！” 铁匠铺只打造了一把泥鳅钳样品，小提桶还没做出来。 长乐公主放下泥鳅钳，连忙跟着苏尘离开书房。 …… 夜晚如期而至。 晚餐过后七点多，苏尘一行七八人向溪流边而去。 张龙、赵虎各持一盏短杆太阳能路灯，负责为众人照明探路。 苏尘连拉带拽想让李泰一同夜晚散散心，后者死活不肯。丢下碗筷澡都没洗便跑回卧房，紧闭房门。 李佑倒是难得跟着一起夜间活动，今晚负责提桶。 苏尘抱着小兕子，手持激光手电筒沿着溪流边照向沿岸水面。 长乐公主拿着泥鳅钳走在苏尘前面，锦儿与李治李慎跟在李佑身后。 众人一声不吭，好似怕惊吓中水泥鳅。 “姐夫，姐夫！”不一会儿，小兕子如同捏着鼻子一般，兴奋又小声指向水中的几条分辨不出各类的鱼。 看上去有点像泥鳅和小鲫鱼。 长乐公主也看到了，按照苏尘传授的夹鱼技术，缓慢将泥鳅钳张开伸向水中，使目标鱼处于夹子开口中间。 ‘唧’的一声，泥鳅挣扎着卷绕钳子带出水面。 “嘿嘿，本小姐成功了！”长乐公主将战利品伸向苏尘，摇晃着炫耀。 “小五桶来！”小五叫着提桶的小五上前。 长乐公主在李世民女儿当中排行老五，李佑则为皇子中排行第五。 李承乾之下排行第二的李宽，其母不详且早夭。 “来啦，皇姐！”李佑提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木桶迅速上前，桶内无水。 “看了咯！我会计数，少了一条唯你是问！”长乐公主松开泥鳅钳，将第一条收获放入桶中。 “”皇姐且放心，少了一条我赔你头一猪！ “小声些！猪？你留吧，切！”长乐公主不屑的提醒道，随后继续向溪流水中。 果然如苏尘所言，那些鱼夜晚不爱动。 同伴遭了殃，三只小鲫鱼模样的杂鱼，一条泥鳅依旧潜在薄水中之一动不动。 静待长乐公主向它们伸出恶魔之钳。 不出所料，另一条泥鳅与同伴木桶重逢！ “嘿嘿，爽哉！”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欣喜发笑，虽不曾食用过泥鳅，但夹泥鳅的收获感却爆满。 “担心看路！”苏尘微微一笑，小声提醒道。 有张龙、赵虎一前一后举灯照明，完全不必担心脚下踩空落水。 即使落水，溪流中央最深处不过一人多高。 众人继续往前走，此段不具备岸上夹鱼条件。岸边距离水面太高，不方便下手。 “姐夫，前方沙地可下河，水浅！”小兕子经常地头间往返，对地形很熟悉。 “好，继续走着！” 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果然如小兕子所说，溪流此处变窄水也浅紧邻岸边。 “哇~” 忽的，小兕子惊喜出声又急忙捂住嘴唇，她看了苏尘手电筒照射圈内一大群各类鱼儿。 长乐公主未动手夹鱼，向身后的李佑招了招手。 李佑立即上前，将木桶放在一旁，“皇姐请！” 随后，只见长乐公主像徒手捡田螺一般，一条接着一条夹起泥鳅往木桶放。 她的目标很明确，只夹疑似泥鳅的鱼。 其他扁平杂鱼，以及长条鳝鱼她碰都不碰，以免误夹辣条。 苏尘抱着的小兕子，不停的无声拍着小手，像是在为长乐公主喝彩！ 苏尘看的也是心痒难耐，很是想过一把手瘾。 反观长乐公主，脸上激动之色就不曾消失过。 大约五分钟过后，岸边伸手可及的泥鳅消失殆尽。长乐公主暂时收回泥鳅钳，示意苏尘照向木桶。 “二十八条啦！”长乐公主蹲下欣赏着自己方才的劳动成果。 长乐公主起身，继续前行，“嘿嘿，继续！” 小兕子看向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随之上下震颤。 “呵呵，等着！”苏尘知晓小丫头蠢蠢欲试的想法，将小兕子放下，“小五，让小兕子试试！”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转身瘪嘴看向一脸笑意的苏尘与小兕子。 笑了笑，“给！” “谢谢皇姐！”小兕子接过泥鳅钳轻声道谢，小手握着一大一小两个半圆的泥鳅钳手柄。 小兕子手有点小，活动空间太大。 夹泥鳅成功率应该不高！ 苏尘见此当即决定，明天安排铁匠铺为小兕子打造一把专用泥鳅钳。 “小兕子，以后你不可以独自来水边夹泥鳅哦，不然我把你送回皇宫去！” 苏尘认为把她送回皇宫，是对小兕子最为严厉的惩罚！ “嗯，兕子知道！”小兕子郑重点头保证。 刚才苏尘不过是特意提醒而已。在庄园内，小丫头绝不可能逃脱张龙、赵虎等人视线。 小兕子左手被苏尘牵着，沿着岸边寻找目标。 又往前走了几分钟，发现泥鳅岸边潜水。 无需旁人提醒小兕子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学着长乐公主动作，慢慢将泥鳅钳伸向表水层的泥鳅。 不出意外，小兕子第一次出手以失败告终。 手太小，不能灵活操控泥鳅钳一步到位闭合，使得泥鳅有了逃生之机。 苏尘淡淡一笑，早在他意料之中。 小兕子不气恼，泥鳅钳杵地调整了一下抓握的姿势，再次出手夹向水中并未惊散的鱼群。 ‘唧’的一声。 接近成年男子中指粗细泥鳅，被小兕子成功夹出水面，迅速放入长乐公主早已为其备好的木桶中。 小兕子得手后，不见欢呼雀跃之举动，心态平和继续出钳夹泥鳅。 几分钟过后，苏尘看得清楚明白。小兕子出手十次，四次成功夹起泥鳅。 “皇姐！”小兕子自觉将泥鳅钳归还长乐公主，而后转头向苏尘比划四根手指。 “兕子钳住四条泥鳅~！” 苏尘微笑着竖起大拇指，“小兕子真厉害，明天我让师傅做一把小一点的钳子给你用哈！” “嗯~”小兕子开心点头，招手示意苏尘蹲下。 “嗯~嘛！”小兕子在热情的在苏尘脸上香了一口。 苏尘中顺势将小丫头抱起，最近小兕子从不需要人抱在手中，即使是苏尘亦是如此。 但晚上在水边行走，苏尘为防止意外，便一直将小兕子抱在手中。 “小五，继续吧！再抓三十条泥鳅，差不多够明天大餐一顿了！”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嘴唇动了动，手中泥鳅钳对着苏尘比划了几下。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半。 一个多小时收获泥鳅六十几条，个头大小不一估计不到两斤。 泥鳅太粗壮的反而不好吃，只是从水中夹起时心里爽。 “苏尘，泥鳅可够明日午餐食用？” 苏尘没有出言提醒长乐公主收手返回，长乐公主停下继续前行打算。 “够了，相当够！”苏尘望着木桶中搅起泡沫，钻上钻下的泥鳅点头回答。 “嘿嘿，那今晚暂且放过水中其余泥鳅，本小姐下次再将其一网打尽！”长乐公主信心满满，挥动泥鳅钳嘿嘿笑道。 “行，现在回去吧，快九点了该准备睡觉了！” “嗯，回去！”长乐公主点点头，将泥鳅钳插入木桶中。 …… ……。 第988章 来自长乐公主的关切！ “张龙，泥鳅提到后院加点水找东西盖住，别让老鼠摸到了！” 长乐公主、小兕子几人蹲成一圈，欣赏今晚的收获。 木桶中的泥鳅吐了一层厚厚气泡，有几条露出淡黄色肚皮，上下翻动。 “好的侯爷！”张龙上前，转着木桶的人一哄而散。 回到住处将近九点钟。 “很晚了，各回各家睡觉吧！” 欢乐的时光总觉过得很快，照完泥鳅回来小兕子几人脸上不显困乏之意，个个精神饱满。 “姐夫~！”小兕子离开之际，看向苏尘比划着夹泥鳅动作。 “嘿嘿，放心！我会记得让师傅打造小钳子，快去睡觉吧！”苏尘嘿嘿一笑，瞬间明白小兕子的提醒。 “嗯~姐夫晚安哈！”小丫头挥挥手和锦儿一同离开大厅。 贼眉鼠眼的李治、敦厚老实的李慎上前作揖一礼，“姐夫！” 苏尘点头回应，摆了摆手就要和长乐公主离开，“嗯，快去睡觉吧！” “姐夫请留步！”见状，李治壮着胆子越到苏尘跟前，“姐夫可否予雉奴一件合手泥鳅钳？” 李治说完再次躬身作揖，李慎紧随其后。 苏尘看着眼前两个七岁小男孩，谨小慎微对自己恭敬行礼的模样，感觉场面很有意思。 目光看向长乐公主淡淡一笑，长乐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苏尘微笑着上前一步，伸手搭在他们俩肩膀上，“行，明天给你们安排上！” “多谢姐夫，多谢皇姐！”李治、李慎赶忙道谢。 “行了！快回房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上课！” “好的姐夫，雉奴告退！”两小家伙再次一礼，随即转身向住处跑去。 “等等！”苏尘忽然叫住，伸出一根手指严厉提醒道：“以后胆敢私自前往河边玩耍，被我抓到打断你们的腿！” “记住了？”语气不容置疑，目光紧盯两小家伙。 水火无情，安全问题不容忽视，苏尘估计他们肯定不会游泳。 李治与李慎急忙躬身应道，“雉奴谨记，绝不私自外出水边嬉戏！” “嗯，记住就好，你们回去赶紧睡吧！”苏尘满意的点点头。 “是！”李治、李慎就答一声，撒丫子跑离大厅。 望着慌忙逃跑的李治、李慎，苏尘摇头笑了笑。想了想转身对殿门口的赵虎的吩咐道： “以后晚上看紧三个小家伙，不要让他们单独跑去溪流边夹泥鳅！” 赵虎抱拳一礼，郑重应承道：“侯爷放心，属下定会时刻紧跟三位殿下！” “嗯，明天派个人去皇宫一趟，把陛下和太子的手电筒借来用用！” 苏尘丢下一句话不等赵虎应答，转身与长乐公主并肩膀离去。 长乐公主双手交叉背在身后，兴致澜栅看向苏尘笑问道：“如何？本小姐身手可曾过得去？” “眼到手到，泥鳅无一逃脱者！” “呵呵，还行！”苏尘轻轻推着长乐公主肩膀往卧房走，“下次让你见识本侯爷闪电般的手法！” “哼~哼！”长乐公主侧目望向苏尘笑哼两声，“本小姐拭目以待！” 不多时，两人来到卧房门口。 苏尘推开房门，将门口准备好的太阳能路灯头拿了进去。 长乐公主走进卧房，径直钻进帐篷。 苏尘站在帐篷外磨磨蹭蹭，并未脱衣睡觉。 不一会儿，将脱下的衣裙伸出帐篷外递给苏尘。 脑袋钻出帐篷外问道：“明日如何烹制泥鳅呀？” 苏尘随手将她的衣物挂在置衣架，“泥鳅豆腐做煲，再搞个干煸泥鳅！” “保证让李大小姐满意！” 苏尘轻按长乐公主伸出的脑袋，往帐篷里推催促道：“你躺进去啊，快九点了！” “哦，哦！”长乐公主依言缩回脑袋，用力向后倒了下去。 苏尘观察了一会，确定长乐公主没动静之后，这才开始脱衣服。 他今日没穿保暖内衣套装，脱了外衣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明日午时等本小姐……呸，登徒子！” 苏尘刚脱下外衣，准备穿回纯棉套装时，长乐公主从帐篷探出脑袋。 好在苏尘此刻背对着帐篷出入口，不至于太吃亏，没被长乐公主看个精光。 苏尘不慌不忙穿回内衣，拿着太阳能路灯走向帐篷，“手电筒拿来！”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不曾带回，放在大厅便于明日充电！” “哦！” 苏尘随手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油灯，将太阳能灯头拿出卧房。 “你刚刚说明天中午等你什么？”钻进帐篷内苏尘问道。 长乐公主蜷缩侧躺抱住苏尘一只胳膊，“明日等我放学归来，本小姐亲眼看看侯爷烹制泥鳅！” “等你放学再搞……会不会有点晚啊！” “噢~那便罢了！”长乐公主思量几许打消此念头。 将怀抱的胳膊抬起绕过头顶，放在脑袋下作枕，一条腿曲膝搭在苏尘腹部。 不安分的手拨弄苏尘嘴唇。 苏尘一把捏住长乐公主捣乱的手，“哎呀~忘了一件事！” 长乐公主稍稍抬起脑袋，问道：“何事？” “新城还没有书店呢！今日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应该把新城五个县的贞观书屋一并交给王家去经营！” 朔方归入大唐疆域，导致整体识字率有所下降。 苏尘已交待新城市长梁洛仁尽快完成学校修建，但仅此还够。 学校招生对象只限十二岁以下之人，书店的存在无疑能弥补，超出入学年龄人群识字渠道。 只要有书籍，不识字之人自然有办法自寻入门老师。 “明日派人送信入宫转述父皇，可来得及？” 苏尘松开长乐公主被握着手，另一只手拍了拍她肩膀，“没啥来不及的！明天再说，睡觉吧！” 长乐公主手指抵在苏尘下嘴唇，急切质问道，“岂能如此随意？” “啥意思？”苏尘对长乐公主异常反应很是疑惑。 “三年达不成任务指标，这玩意……倒长十年！”长乐公主憋笑，搭在苏尘腹部的腿向他某部位蹭了蹭。 “届时你那玩意……恐怕不如泥鳅！” “还望侯爷切莫大意！” 长乐公主字字发自肺腑，语气充满无尽关切！ 啪~啪两声轻响，苏尘毫不客气在她屁股上甩了两巴掌。 暴跳如雷伸手捏向长乐公主脸蛋，厉声喝道：“反了天了你，早晚让你见识见识本侯爷泥鳅的厉害！” 长乐公主紧抿双唇闷声发笑，身体止不住一颤一颤。 第989章 哟~陛下来了哈！ 辰时刚过，上午九点多。 越野车停驶进庄园，停在殿前广场。 从车头前挡风玻璃，张龙几人看清车内人员立即上前接驾。 昨日接到杜如晦病情电报，李世民下了早朝带着长孙无忌、房玄龄驾车赶来庄园探视。 “卑职等参见陛下！” 司机李世民，率先推开车门走出驾驶室。 摆了摆手，“免礼！” 苏尘从未教过他们，迎接开车上门的贵客，应当主动为客人开车门。 张龙等人则以为擅自拉开皇帝座驾车门，将被视为无礼冒犯之举。 只有李德与李世民同车时，才会主动为李世民开车门。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各持一套太阳能充电手电筒。 太阳能板一并带来庄园。 王朝上前接过二人手中之物，并放置广场一侧充电。 赵虎天刚亮便一骑轻骑前往皇宫借手电筒，消息传达至老李耳中，告知赵虎先行返回庄园。 手电筒过后自会送去庄园。 李世民大步走到大殿门口时，止住脚步问道：“张龙，那小子现于何处？” 张龙抱拳一礼恭敬作答：“回陛下，侯爷……此刻正于火房打理泥鳅，卑职这就去请侯爷见驾！” “嗯，不必了！”李世民摆了摆手看下手表，转身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道：“先去克明住处！” 房玄龄、长孙无忌拱手作礼，退向两旁请李世民先行，“臣领命！” “嗯？”正当李世民越过张龙时，疑惑道：“泥鳅？何物？” “回陛下，侯爷将短小鳝鱼唤作泥鳅！” 泥鳅作为独立词语，最早出现在北宋，并大力提倡民间水稻泥鳅同作。 李世民微微点头，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迈步朝孙思邈住处而去。 张龙向赵虎与王朝使一眼色，立即上前为李世民三人带路。 “那小子入宫借调手电筒作何之用？” 今日一早老李向李世民汇报，苏尘派人进宫借手电筒一事，李世民心里很是好奇。 庄园有数十盏太阳能路灯，论及夜间探路，手电筒相比之下不占优势。 “回陛下！侯爷借光之举，乃为了便于夜晚水岸边照泥鳅！” 张龙走在小道侧旁，步伐紧随李世民。 稍加思索继续道：“侯爷昨晚与两位公主殿下，初试身手收获颇丰，得泥鳅约有斤半！” “嗯？”李世民面露疑惑，稍稍放缓脚步看向长孙无忌，“污鳛食之不腥？” 长孙无忌拱手回道，脸上稍显复杂之色，“去脏煮而食之，甚腥，肉质却也极鲜！” 泥鳅，李世民、长孙无忌曾经食用过。 正如长孙无忌方才所言，又腥又鲜！ “回陛下，臣有幸得尝无腥之鳛！”房玄龄向前迈进一小步，拱手言道： “据闻庖厨以金釜闷烫，使鳛断气无力挣扎。而后下入菜油滚炸，炸至皮酥捞起入汤，如此烹制鱼汤浓白而不腥！” “味极美！” 油菜分为白菜型和芥菜型两种，白菜型油菜先秦时期作为蔬菜食用。 自汉代起，经丝绸之路引进芥菜型油菜，发现其种子可用于炼油，便一直沿用至今（唐）。 芥菜型油菜出率较低，远不及后世引进的甘蓝型油菜。 “哦~！”李世民淡淡一笑看了下手表，心中已有计较。 不怪长孙无忌说泥鳅吃起来很腥，以往不曾有过铁锅，能想出油炸泥鳅已是难得。 泥鳅直接下锅煮，不腥才怪！ 不多时，李世民一行来到孙思邈院落。 张龙目送李世民三人进入院子，转身疾步返回，估计是向苏尘通风报信去了。 院落内，正在专心提炼水银的孙思邈。戴了两层口罩，再以数层密布包裹口鼻。 只戴口罩站在远处观看的杜如晦，看到李世民三人推门而入，大惊立即上前阻止。 平时极少有人前来打扰孙思邈，因此门外无人看守。 “陛下切莫靠近，真人炼制之物，丹毒甚重！” 杜如晦大张双臂将李世民三人原路劝退，来到院落之外。 “草民参见陛下，两位……国公！”离开院子有些距离后，杜如晦不正经的向李世民三人见礼。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没给杜如晦好脸色看。 甩袖往庄园大殿返回，房玄龄三人跟在李世民身后，相互无声问候。 “克明，眼下可感身体有何不适之处？” 房玄龄、长孙无忌此行带了不少珍贵药材和滋补之物，还在越野车上放着。 “有劳两位挂怀！”杜如晦诚心实意向两位挚友道谢，随即爽朗笑道： “杜某无大碍，有真人神术照拂些许疥癣不足挂齿！” “哈哈哈！” 走在前面的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但凡杜如晦能像如今这般安然话着。 即便弃朝堂不顾，李世民亦无怨言。 苏尘此前曾对李世民提及，史书记载杜如晦将病逝于贞观四年。 不多时，李世民一行返回殿中。 “致仕之臣杜如晦，拜见陛下！”李世民刚坐稳，杜如晦双膝跪地向李世民恭敬一拜： “陛下勤政劳于王事，不辞劳苦慰臣小恙之疾，臣既感既恐！” 李世民见状，本能起身移步欲上前扶起杜如晦。 淡淡一笑，又坐了回去，轻哼道：“哼，致仕之臣，何人准你致仕了？” 说完，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使一眼色。 两人心领神会，上前搀扶起杜如晦。 “谢陛下！”杜如晦起身后再次向李世民躬身一拜。 李世民指着下方宾客位，示意三人就座。 “孙真人炼制何物，即有毒气排出为何不差人门外看守？” 杜如晦拱手答道：“回陛下，真人提炼之物乃水银，苏小子需此物，有大用！” “水银……”李世民微微点头，水银于他们而言皆不陌生，丹砂加热排出热气遇冷凝结之物便为水银。 加热过程中确有些许毒气排出，长久吸入此气对人体有大害。 风吹毒气可散。 “张龙！”李世民想了想，朝殿外叫唤一声。 “卑职在！”赵虎立即来到殿内恭敬待命，张龙去了火房不曾回来。 李世民吩咐道：“派两人戴好口罩把守孙真人院落十步之外，待真人炼药过后撤回！” “卑职遵命！”赵虎领命立即安排人前往。 其实无需如此安排，孙思邈心中自有分寸。 在室外提炼水银，漏出的些许毒气消散很快，不至短时间内对人有害。 “哟~！陛下来了哈！” 苏尘甩着半干不湿的双手，走进大厅。 “哟~！几位大佬都在呢！” 第990章 李世民爆粗口：你放屁！ “小子，托真人提炼水银何用？你小子可知水银乃巨毒之物？” 苏尘屁股还没粘到椅子，李世民接连发问。 “我当然知道水银有……“苏尘正要显摆为数不多的化学知识，忽然感觉不对劲。 反问道： ”陛下你咋知道我请老神仙帮忙弄水银？” 此时苏尘还不知，孙思邈已提炼制作了不少硫酸和水银，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进行化学反应。 “哼~！”李世民轻哼冷笑道，“我乃皇帝，天下何事能瞒我！” 苏尘打量几眼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李世民，若有所思点点头。 缓缓坐下随意问道：“陛下知道我要那玩意干啥不？” 李世民扭头看向一旁，“不知！” “哦~陛下也有不知道的事啊！”苏尘小声嘀咕道，随后看向杜如晦一脸怜悯之色。 “杜伯伯，我已经交待好厨房了。会有专门的厨师为你准备一日三餐哈！” “以后少吃饭，多吃菜。三天荞麦一餐米饭，米饭先捞一遍至半熟，去除大半糖分，然后用蒸笼上锅蒸！” “包子馒头葱油饼适当减少！” “嘿嘿！” 禁口对于大部分人而言，相当痛苦。 所以，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 “呵呵，苏小子费心了！”杜如晦面露诚挚笑容，接受苏尘幸灾乐祸的体贴关照。 苏尘大方摆摆手，“不客气哈！” 罗有福碎步上前，为李世民几位端上一杯茶水。 “小子，今日可读报？”李世民端起茶杯沿着杯口边缘吹了吹，目光瞄向苏尘问道。 苏尘摇头答道，“我很少看报纸的！”端起杯子咕嘟几下一饮而尽。 “不烫？” 李世民看到苏尘将热茶几口闷下，大感意外。 “不烫，我这杯是凉开水！现在这天气，谁还喝热茶啊！” “哼~！”李世民瞬间感觉手中的香茶不香了，随手放在茶几上等凉了再喝。 漠不经心问道：“长安宵禁解除，此事可有耳闻？” “早就该取消宵禁了，又不是刚造反那会！以后可以搞个夜市，就叫……” “你放屁！”苏尘话未落地，李世民猛的一拍扶手，吼道： “长安宵禁乃承袭前隋京城治理法度！” 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顿时呛水声四起，咳嗽声怎么也控制不住。 一个敢说皇帝造反，而皇帝竟然口出市井粗鄙之语。 “呃~误会，误会，我啥也不知道啊！”苏尘误以为长安宵禁，是李世民造反得位登基后创造的。 “岂有此理！” “造反？朕砍了你这无知小儿！”李世民怒气不消，大声朝殿外招呼一声：“李君羡，刀来！” 苏尘朝殿外看了一眼，此前好像不曾发现李君羡身影。 至于张龙他们，谁敢递刀入殿明天就下岗！ “哼！”李世民怒视苏尘几秒，喝问道：“何为夜市？” 李世民易怒性格苏尘已大致摸透。雷声大雨点小，极少时候会动手揍人。 苏尘轻轻一笑，起身作请姿，“陛下，我们去书房聊怎么样？” “嗯！”李世民点点头，起身走向书房。 “三位伯伯请！”苏尘见长孙无忌三人虽起身，却未跟随李世民迈步，微微躬身相请。 他们三人误以为苏尘与李世民，商谈之事不宜旁人在场。 “好！” “有福，茶水端去书房！”经过罗有福身旁，苏尘吩咐道。 “小的遵命！” …… 李世民端坐翘首等着苏尘解释夜市，印证心中对夜市的猜想。 “陛下，长安作为帝国首都，城内常住人口五十多万……” 李世民伸手打断苏尘话语，“首都？” “呃~陛下，长安称作首都有什么不对么？” 苏尘说的首都与李世民理解的首都意义大不相同，眼下对长安的称谓一般为京师或京都。 李世民试探问道：“首都……首要都邑？” “不是！”苏尘稍微想了想，摇头否认。 解释道：“首都就是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或者说是一个国家最高权力中心所在地！” “嘿~也有点陛下所说首要都市的意思哈！” 苏尘解释过后，发现李世民对首都的理解好像也对。 “好，首都！”李世民听完苏尘的解释，当即喜欢上首都一词。 看向房玄龄吩咐道：“玄龄，今后朝廷下达文书，长安皆以首都相称！” “臣遵旨！”房玄龄颌首领命。 “小子，你且继续说说夜市！” “好的！夜市……”苏尘张了张嘴，被李世民突然打断思路，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呃~我刚刚说到哪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意识到中途打断他人说话确有不妥，提醒道： “长安城内常住人口约四十五万！” 李世民提供的长安城人口数据，要比苏尘更精确。 “四十五万啊！”苏尘轻轻感慨一句，“少了点，天宝年间有一百多万呢！” 李世民几人闻言默默点头，前朝人口确实要比当下多出几倍有余。 天宝年间长安百万人口不足为怪。 “嗯？苏小子，前隋自开皇始永宁终，国祚历经三十八载。 年号开皇、仁寿、大业、义宁，天宝是哪位帝王在位年号？” 房玄龄皱眉思索几许，始终不曾想起开宝是哪位皇帝在位时年号。 苏尘赶忙纠正道：“呃~我记错了，天宝就是大业哈！” 房玄龄微微点头，不再纠结于此。 李世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知天宝年号不在前朝，而在后代。 “陛下，三位大佬你们看哈！” “长安城有四十多万人口，如果把夜市支棱起来，那将是一派多么繁华的景象啊！” “所谓夜市，顾名思义就是夜晚才铺张的集市！” “到时圈定一条宽约三十几米长街，两侧竖起太阳能路灯！” “啧~啧！名字都我想好了，就叫大唐不夜城！” 苏尘向李世民四人描绘心中蓝图，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夜间集市……大唐不夜城！”李世民频频点头口中喃喃。面带些许笑容，看向房玄龄三人问道，“三位以为如何？” “极好，极好！”房玄龄三人又不傻，看李世民脸色便知事件结果。 “小子，太阳能路灯还有富余？” 李世民一提到太阳能路灯，苏尘联想到上次出征的事。 嚷嚷道：“陛下，我正想跟你这事呢！那个啥……你搞的灯车卫，完全就是多余的！” “以后打仗三、五千人足矣，到地方就开打，这才叫兵贵神速。” “不要像上次我们到了朔方，在城外等了两三天！” “结果半天功夫朔方举城投降了！” “太阳能路灯留下六十盏，将来用于远征军安营扎寨，其他的用在不夜城！” 苏尘像是在发牢骚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言毕，李世民君臣四人面面相觑。 从苏尘话中之意不难理解，以后打仗无需其他军种卖力了。 远征军独揽一切对外战争！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笑得很真诚！ 李世民在新城停留第二天，李靖曾向李世民说起，今后战场将迎来大变。 任尔机关算尽，调兵如有神。 皆不及神武大将军阵前一摆。 并言道：最初跟随李世民创业的那些老家伙们，或只能躺在功劳簿上安享晚年了！ “不夜城一事，你与高明两人合计实施即可，圈定合适坊街自有人从旁协调！” 苏尘点头应下，“好嘞！” …… ……。 第991章 亲自下厨 大概一小时过后，书房门外探出一个小脑袋。 “姐夫，十一点啦！泥鳅……父皇来啦！” 小兕子从内殿跑来，没发现越野车停在外面，因此不知李世民到此。 苏尘向小兕子招了招手，“没事，我已经把泥鳅剖肠开肚处理好了，就等你皇姐回来下锅！” “参见公主殿下！”房玄龄三人起身向小兕子一礼。 小兕子有模有样，乖巧回礼问好，“舅舅好，两位伯伯好！” “父皇，午餐有泥鳅噢！姐夫亲自下厨呢，有泥鳅豆腐煲，干煸泥鳅！” “昨夜，兕子夹了四条泥鳅！” 小兕子热情向满脸笑容的李世民，炫耀昨晚战绩。 李世民看了苏尘一眼，而后向小丫头问道：“明达如何捕获……泥鳅啊？” 他不相信小兕子能抓住滑溜无比的鳝鱼，即使趁夜间天黑亦难得手。 “嘿嘿，有泥鳅钳噢！”小兕子对李世民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李世民疑惑道：“泥鳅钳？” “嗯~呐！兕子这就取来，父皇一观便知哈！”小兕子飞快跑出书房，前往后院取泥鳅钳。 小兕子离开书房后，李世民怒视苏尘。 刚才小兕子说话的语气，以及如同长乐公主一般的‘嘿嘿’笑声，全来自苏尘。 “父皇且看，泥鳅钳在此！” 两三分钟过后，小兕子拿着金黄色的泥鳅钳跑回书房递向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形似火钳的泥鳅夹具，打量着稍有改动端部夹头。 “手电筒……泥鳅钳，原来如此！”李世民很快想象出小兕子她们如何捕得泥鳅。 旋即，看向苏尘笑骂一声，“你小子整日不务正业，尽想着此等旁门小道！” “呵呵！”苏尘淡淡一笑，“这话说的，等会泥鳅陛下别吃哈！” “放肆！”李世民张开泥鳅钳向苏尘比划着，“即刻将泥鳅煲烹制，给朕呈上来！” 苏尘看了下手表，“陛下再等会哈，我答应了小五，让她在旁边看我做菜！”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吐出两个字。 “惧内！” 两个字骂了书房两个人，房玄龄脑袋低垂望向无人角落。 敢怒不敢言！ 又过去二十几分钟，长乐公主缓缓走进书房。 看到越野车广场停放，她已经猜到李世民来了庄园。 “父皇、舅舅、两位伯伯！” “参见公主殿下！” 以往房玄龄等人在庄园见到长乐公主，及其他皇子公主不必如此正式行礼参见。 “放学了？走，搞泥鳅去！” 苏尘起身对李世民笑道，“陛下，你们等会哈，最多二十来分钟，两道好菜就能出锅上桌！” 李世民摆手催促道：“嗯，快去吧，现已午三刻！” “得令！”苏尘向李世民敬一军礼，与长乐公主、小兕子快速离开书房。 “陛下，臣听闻东突厥颉利可汗，大有臣服我大唐之意？” 苏尘三人刚离开，杜如晦坐正身形，拱手向李世民讨教军国大事。 “呵呵……”李世民与房玄龄、长孙无忌相视一笑，回道： “致仕之臣，何须过问此等无关紧要小事！喝茶，喝茶！” 李世民端起已放凉的茶水，畅快连饮两口。 “陛下……”李世民一副不搭理模样，杜如晦转向房玄龄求教，“玄龄，还请不吝赐教！” 杜如晦看似不关心朝廷政事，其心中无时不惦念大唐边关防务，何况北漠大患东突厥。 房玄龄目光偷瞄李世民，见其不曾反对。 随即与杜如晦细说，苏尘与颉利可汗约见朔方始末。 “克明，此事还需从苏小子说起。请听我慢慢道来……” …… “刘师傅，菜都备好了吧！” 苏尘、长乐公主与小兕子来到火房。 “回禀侯爷，烹制泥鳅佐料皆已备齐，只待侯爷亲自施展！” 此前苏尘已吩咐伙计，用食盐将泥鳅去除黏液，而后取净内脏。 “行！我先做一道泥鳅豆腐煲，其他菜肴照常烧制！”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厨房一道菜都还没有炒。 “好的侯爷！”刘师傅取来一条干净的灶台围裙，帮苏尘系上。 苏尘抬起双手方便刘师傅系裙。 “刘师傅，你们看一下步骤哈，改天去皇宫御膳房示范一下！” 其他厨子在烧菜，刘师傅与两名厨子一旁观看苏尘烹饪，顺便打下手。 长乐公主抱起小兕子凑上前，却被苏尘赶到五步之外。 啥也看不到！ “记住哈，剪泥鳅要热锅冷油！油可以多点，让锅边吃够油防止粘锅！”苏尘口中说着话，手里动作不停。 “姜片和蒜瓣先爆香，轻轻放入泥鳅，尽量铺匀先不要翻动！” 苏尘单手转动铁锅，使泥鳅受热均匀。 两分钟左右，平铺的泥鳅随着铁锅的转动整个移动，没有出现粘锅现象。 “看吧！已经煎至微黄了，这时就可以煎另一面！”苏尘将几条粘连在一起泥鳅翻转拨散，呈现焦黄色。 “煎泥鳅火不要太大油不要太多，不然就变成炸泥鳅了，口感不一样！” “黄酒沿锅边淋入少许，这样就差不多了！” 整个煎泥鳅过程大概四分钟，煎好的泥鳅体型完整没有破碎，色泽淡金黄。 “来，高汤伺候！”苏尘向一旁的厨子招了招手。 “好的侯爷！”厨子端来一瓷盆，里面是提前准备好的熬制鸡汤，一般用来炒菜增鲜味。 “加大火候煮开，再下入小豆腐块！”苏尘舀了三勺高汤，对添柴烧火的伙计吩咐道。 大火煮了五分钟左右。 “你们看，现在汤变成浓白色，上面有点浮沫撇干净！” “这时候下入豆腐块，葱段白，白胡椒粉搞里头！” “再煮它个五、六、七、八分钟，也就是半盏茶时间，加盐调味！” 苏尘做完手中动作盖上锅盖，离开灶台走到长乐公主跟前，笑问道： “咋样？两位美女看清楚了没？” 长乐公主向苏尘抛了个白眼，小兕子乐呵呵的笑着。 不多时，伙计陆陆续续端着烧制好的午餐菜肴，向大殿餐厅传菜。 “等会泥鳅起锅了，你们先吃哈，我再弄个干煸酥脆泥鳅！” 长乐公主摇头，“何不以炭火炙烤保温？” “嘿~也对啊！”苏尘看了下手表返回灶台，“时间差不多了！” “最后撒些葱段绿，可以起锅了！” 拿着刘师傅递来的煲仔饭砂锅，苏尘感觉有点小。 “今天中午应该有两桌，分开装正好！” 两个煲仔装满，还剩下一小碗泥鳅豆腐汤，苏尘端到长乐公主跟前，“两位美女先尝尝？保证汤鲜味美！” 长乐公主与小兕子不约而同凑上前闻了闻。 小兕子冲长乐公主神秘一笑，无需言语，那双明亮的大眼会说话！ “好！”长乐公主当即放下小兕子，从苏尘手中接过泥鳅汤向火房外面走去。 她们俩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厨房进食。 苏尘轻轻一笑，返回灶台继续施展厨艺。 第992章 吃泥鳅用门牙刨！ “陛下，三位大佬，等啥呢！” “开饭啊！” “纯野生泥鳅，汤放凉后表面会凝结一层油膏！” 苏尘身后跟着伙计，端着两份干煸泥鳅来到餐厅。 发现众人站的站坐的坐，皆未曾动筷。 干煸泥鳅做法简单，油炸回锅调味，加点干辣椒段、胡椒粉、葱段、白芝麻即可起锅。 长乐公主牵着小兕子走到另一桌入座。 “嗯！”李世民向苏尘招了招手，指向身旁特意空出的座位。 “好嘞！”苏尘迈步走到李世民身旁，正要坐下时发现李泰不在。 “嗯？那胖子呢！” 李泰此时还不知，李世民来到庄园已有两小时。 一旁家丁躬身向苏尘汇报，“侯爷，魏王殿下命小的转告侯爷与诸位殿下先行用餐！” 苏尘吩咐道：“你再去叫他，就说陛下来了正等着吃饭！” “好的侯爷！”家丁躬身应下，急忙跑出餐厅。 苏尘看向李世民四人问道：“陛下你们喝酒不？那胖子说过不吃泥鳅的，不用等他！” 李世民正欲端起酒杯回答‘小饮一杯’，忽然又放下摆了摆手： “驾车不喝酒！” “玄龄、辅机小酌几杯无碍！” 杜如晦不宜饮酒。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交换眼神，拱手一礼，道：“谢陛下！臣等还朝后尚有未完之事，今日罢酒！” “嗯，也罢！”李世民轻轻点头。 “陛下，先尝尝泥鳅豆腐汤，试试味道如何！” 苏尘帮李世民舀出大半碗泥鳅汤，碗中有煮至入味的豆腐，和油煎过的泥鳅。 “会不会像你们说的，泥鳅不入流上不得台面！” “好！”李世民满脸笑意，伸手接过苏尘递来的泥鳅汤。 心中感慨万千，只要不与长孙皇后同桌用餐，自己在苏尘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 “三位大佬，请！”苏尘轻轻转动圆桌转盘，将泥鳅汤送至长孙无忌三人跟前。 “不急，不急！”房玄龄笑着回应，将泥鳅转回李世民与苏尘跟前。 李佑只能老实干坐着看着。 皇子李泰还未入席，身为臣子断无率先动筷之理。 李世民不管旁人，舀起一勺浓白泥鳅汤，送到鼻孔下方闻了闻。 “嗯，鲜而不腥！”李世民微微点头，送入口中。 “嚯~汤鲜味美，可谓上等佳肴！” 李世民尝到泥鳅汤味道，确定泥鳅不腥，放下了汤勺拿起筷子夹泥鳅入口。 浅咬一口后，整条泥鳅入口慢嚼。 “呃~陛下，泥鳅头部没啥吃头！”苏尘一直盯着李世民品汤，见李世民吃泥鳅不吐骨头当即提醒。 “无妨，泥鳅骨刺较细！”李世民拿着筷子的手摆了摆，端碗喝汤。 见此，苏尘不再多说。 总不能夹起一条泥鳅示范给李世民看，请他如何正确食用泥鳅。 “儿臣不知父皇来此，请父皇恕罪！”李泰匆忙跑来餐厅，向李世民恭敬一礼告罪。 正忙碌的李世民头也抬，看都不曾看李泰一眼。 李泰微微抬头向李世民偷瞄一眼，见李世民不意搭理自己，心中大喜。 “青雀见过舅舅，两位伯父！” “见过魏王殿下！”长孙无忌三人同时起身，面向李泰回礼参见。 杜如晦帮李泰移开坐椅，“殿下请！” “多谢！” “小子，下次泥鳅若有富余记得送些进宫，你母后定然欢喜！”李世民干完一碗苏尘递上的泥鳅汤，亲自上手舀出小碗。 没有光挑泥鳅下手，雨露均沾。 “陛下放心吧！如果今晚有收获，明天中午刘师傅就会去御膳房做这两道泥鳅菜！” “如此甚好！”李世民将泥鳅汤转至房玄龄三人跟前。 “嗯？”不经意间，李世民瞄见眼眶略显暗淡的李泰，问道：“胖子，忙于何事，怎的精神如此萎靡？” “回父皇，儿臣……儿臣……”李泰放下碗筷，语结不知如何作答。 “陛下，吃完饭我跟你说！”苏尘蔑视的目光瞅了李泰一眼，帮忙打个圆场。 李世民并未太过在意，轻轻点头不再过问。 “咦？小子你……” 忽的，李世民发现身旁苏尘跟前骨碟中，放了两条完整的泥鳅骨架，泥鳅头都还在。 “嘿嘿！陛下，我吃泥鳅用门牙刨的！”说着，苏尘再次夹起一条泥鳅送入口中，夹出来时只剩下泥鳅头和骨刺。 就像是整鱼脱骨！ 旁桌的小兕子与长乐公主闻言，相视一眼。 她们之前在厨房外面品尝泥鳅时，咬去头部后与李世民一样整条放入口中。 随即，姐夫俩很有默契夹起一条干煸泥鳅，用苏尘所说吃法，用门牙刨。 不过却很费劲，泥鳅夹断了也难以将骨肉分离。 正当长乐公主与小兕子质疑之际，又听到苏尘话语声传来： “陛下，这个干煸泥鳅可以整个放进嘴里咬。热油炸过骨头和鱼刺都炸酥脆了！” “呵呵呵！”小兕子没忍住，呵呵笑出声来，一口将干煸泥鳅送进嘴里。 “不早说！”长乐公主幽怨看向苏尘那边。 …… 午餐过后没多久，长乐公主四位女老师带着李治、李慎返回学校。 “小子，青雀近来忙于何事？” 书房内，李世民三人品着茶，苏尘双手抱于脑后无所事事。 李世民劝杜如晦回去好生歇息调养，临走前房玄龄将带来的珍贵药材交给他。 杜如晦转手交给了苏尘，最后那些药材和补品放在庄园库房吃灰。 “蒸汽机！” “对了陛下，新城还没有造纸厂和贞观书屋，你看这件事怎么安排为好！” 李世民点点头，“早朝之前已收到马汉电报，高明会妥善处理此事！” “造纸厂……一并交于王家如何？” “可以啊！”苏尘稍有疑惑，新城境内贞观书屋一事，是昨晚睡觉前临时想起的，只能长乐公主清楚。 马汉完全不知此事，怎么会向李世民发电报。 “蒸汽机现于何处？”李世民早就想亲眼目睹蒸汽机真容。 此时苏尘提起，李世民决定去看看苏尘口中的蒸汽机，究竟如何功能强大。 “呃~陛下，胖子研究的是蒸汽机模型，真机我……还没想好放在哪！” “嗯？”李世民眉头轻皱，问道：“为何有此一说？” “陛下，是这么回事！我手中还有另一个功能强大的大家伙，需要蒸汽机来提供动能！” “所以我想把蒸汽机布置在炼铁厂，那个大家伙是打铁锻造神器啊！” “原来如此，你自行定夺便是！”李世民轻轻点头，放弃了参观蒸汽机的想法。 苏尘点点头，“好的，过些天我再和李泰商量一下！” “对了陛下，铁匠铺的几名师傅，下个月我可能要安排他们常驻炼铁厂！” “到时候陛下给他们涨涨工资，就当异地升迁的补贴？” 李世民微微点头笑了笑，“无妨，届时你小子递上奏……递上报告即可！” “好的没问题！”苏尘笑着比划了一个奇怪手势。 第993章 硝酸汞制成！ 三点半左右，李世民三人离开庄园返回长安城。 “嘿嘿，还好陛下没有追问水银的事，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啧~主要是不知道那玩意，能不能搞出来！” “如果老神仙把雷汞顺利合成，嘿嘿……高句丽山地险峻？护城河难越？” “小菜一碟而已！” “朝鲜半岛也有三国时代，高句丽、新罗、百济！” “大唐先后两次与新罗联兵，先是灭了百济再灭高句丽！” “这新罗厉害啊，最后新罗统一了朝鲜半岛，彻底摆脱大唐的统治！” 李世民三人离开后，苏尘独自在书房胡思乱想。 “啧~！”苏尘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书房。“去看看老神仙是不是在搞雷汞！” “侯爷，铁匠铺送来打造好的十件泥鳅夹具，铜壶还需明日方能完工！” 苏尘经过张龙、王朝身旁时，看到殿外放置一排整齐的泥鳅夹。 长度一致，手柄抓握处圆环有大有小，应该是准小兕子三个小家伙准备的。 “什么铜壶！那玩意叫水桶，纯铜水桶！” 张龙不与苏尘争辩，提水的桶他们只见过木制的。 憨笑道：“侯爷说的是！” “对了，今天泥鳅不咋够，下次让你们尝尝鲜哈！” 张龙瞅了苏尘一眼，感激涕零道谢，“多谢侯爷赏赐！” 泥鳅？他们不屑吃那玩意，贼腥！ “嗯？我咋看你眼神有点不对劲呢！”苏尘眯着眼注视着张龙，拍着他肩膀审问。 张龙正了正身形，抱拳一礼：“侯爷兴许是看岔了！敢问侯爷欲往何处，属下为侯爷带路！” “哦~我去老神仙那里一趟！” 苏尘质疑的眼神再次打量张龙几息，单手背在身后离开了大殿。 忽的止步转身吩咐道：“张龙，找一份……”苏尘猛的推开张龙，“我艹，你跟的这么近干屌！” 张龙紧跟苏尘身后，猝不及防与苏尘撞了个正着。 “找一份今天的长安日报，本侯爷要看新闻！” “属下遵命！”张龙转身跑回大殿寻找报纸，同时心里感觉苏尘方才言语甚是奇怪！ 干屌？新闻？ 苏尘不等张龙，继续向广场外面走去。 “侯爷，长安日报在此！”张龙迅速追了上来，递给苏尘一份新鲜的报纸。 苏尘一把抓过，先看头版。 “大唐历十二年，贞观三年五月二十二日，周二！” “五月二十二……远征军再过一周，差不多该回到长安了吧！”苏尘回忆了一下日期喃喃道。 出征行军耗时七天，回来应该会慢些。 “长安城宵禁解除、龙腾国道长安至石州段正式通行、大唐境内各县学校修建已至尾声……” 苏尘边走边看报，不曾具体内容只看标题。 除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其他版块连载刊登普法，以及利用小写数字解答数学题的示例。 另外就是拼音教学，新作物耕种经验。 “张龙，你们平时有没有看报的习惯？”苏尘翻完报纸正反两面塞给了张龙。 “回侯爷，属下等人每日必阅长安日报！”张龙将报纸折叠收进怀里。 苏尘问道：“哦，有没有报道过远征攻占朔方？” “回侯爷，自我等回到长安两日，报纸不曾刊登有关朔方一事！” “行，我知道了！” 苏尘加快了脚步，两人很快来到孙思邈院落所在。 …… “老神仙，忙啥呢！” 苏尘来到院子里，孙思邈丹砂提炼水银已早早结束。 “呵呵！”孙思邈放下手中厚厚的书籍，看向苏尘抚须呵笑。 “苏尘，许久不见！” 岑仁海闻声从一侧隔间走出，拱手向苏尘问候。 “哈哈哈，我几次过来都没有见到你呢！”苏尘迈步迎上去，与岑仁海当面寒暄几句，“听老神仙说，你普渡众生悬壶济世去了！” “哪里，哪里！”岑仁海谦虚的摆了摆手，请苏尘入座。 “老神仙，听说您老最近在捣鼓水银啊！啥情况，有没有进展？”苏尘坐在孙思邈对面，说着一通孙思邈需要细细品味的话语。 乍听之下，阅人无数的孙思邈亦难理解话中之意。 苏尘极少使用敬语‘您’，即使在李渊面前亦不曾有过，只是单纯感觉须发皆白的孙思邈适合用‘您’。 “呵呵！”孙思邈笑了笑，看向岑仁海朝一旁暗色粗布遮挡的药架指了指。 “是，师傅！”岑仁海立即走到货架前，取出两个大小相同，封口绑带颜色不一样的玻璃瓶。 “苏尘，麻绳扎口瓶内为水银，棉线瓶内为精炼绿矾油！” 岑仁海将两个玻璃瓶小心翼翼摆在苏尘面前，瓶口以牛皮密封，瓶内‘液体’只装六分满。 “绿矾油……”苏尘轻轻移动白色棉线绑扎的玻璃瓶。 此前苏尘已从孙思邈口中得知，硫酸是收集绿矾加热过程中产生气体，将其导入蒸馏水中。 有系统给出提示，加上炼丹大师孙思邈的佐证，苏尘估计硫酸多半就是眼前之物。 至于液态金属水银，则无需怀疑。 距离大唐几千年之前就在使用，寻常术士皆有此项技能。 “老神仙厉害哈！” 苏尘感觉心中大计快完成了一半，向孙思邈竖起大拇指。 心中亦有一个疑问，按常理推断，孙思邈应该已经进行了后续操作才合理。 “老神仙，您老打算啥时候制作硝酸？” 制作雷汞三大原料已齐备，只等三次化学反应，便可得到晶体雷汞。 硝石混入硫酸得到硝酸。 液态水银1：3比例缓慢加入硝酸，以50°C至60°C热水隔水加热。 过滤掉未反应成功的水银，而后低温蒸发使溶液表面结出晶膜。 冷水清洗出的无色晶体即为硝酸汞。 最后与还原剂乙醇反应，最终得到雷酸汞！ 此步骤也是风险最大的一步，要在低温环境下进行反应，否则会有爆炸的风险。 且反应过程温度过高，便有巨毒气体散发。 温度通常为零下五度至零度。 “呵呵，仁海！”孙思邈笑了笑，示意岑仁海再取一物。 “苏尘且看！”岑仁海从药架下方柜子中取出一玻璃，递给苏尘。 “嗯？这就雷汞？”苏尘望着玻璃瓶内，像大颗粒味精一样的东西惊讶问道。 “呵呵，非也！”孙思邈笑着捋须摇头，答曰：“此物乃……硝石绿矾油混合物，加入水银蒸发过后遗留结晶之物！” 苏尘细细理解一番孙思邈口中描述，震惊道：“老神仙搞出硝酸汞了啊！” 按照苏尘离开长安之前的给出的步骤提示，孙思邈已经完成了前两次混合反应。 只差最后一步与乙醇低温反应，估计孙思邈听从了苏尘的警告，要低温下进行。 但孙思邈目前没有妥善办法，制造出低温环境，挖地窖填冰块似乎不太稳妥。 “老道眼下无法把控屋内低温！故此，最后一道工序恐怕……腊月临冬方可施为！” “哈哈哈！老神仙牛逼，冬天搞确实省事哈！”苏尘闻言大喜。 现在室外温度二十七度上下，挖地窖以冰块降温，苏尘感觉也不太靠谱。 十一底就省事了，傍晚寒风割面至少零下1度。 …… ……。 第994章 真小气，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六月初一，长安气温渐高。 李世民早早来到御书房。 “启禀陛下！昨夜亥时许接应远征军凯旋斥候来报，大军昨晚已至华县服务区，今日午时将抵达长安城外！” 老李做完每日岗前工作，为李世民倒上一杯温水。 拿起书案上昨夜收到消息信件，恭敬递呈李世民。 李世民放下水杯接过信件，“好！” 阅完李靖亲笔信，李世民略作思索吩咐道： “派人告知漠北道行军大总管，三万五千远征军携重器，由明德门入长安！” 书信中李靖请示李世民，远征军返回秦王府驻地，亦或先入长安接受首战大捷奖赏。 “喏！”老李躬身应道，正欲退出书房派人传令。 “另外发报庄园，令那小子今日午时之前务必抵达皇宫，若有延误定斩不饶！” 远征军归来，李世民心情大好。 此前从新城返回长安，一直不曾对外公布朔方如今已尽归大唐。 等的便是远征军凯旋之日！ 收复一国疆土何等功绩，理应举国欢腾庆贺。 “喏，老奴这就去办！”李德微微抬头瞄了一眼李世民，不曾转身离开。 “慢着！” 纹丝未动的李德应道：“陛下，老奴在！”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吩咐道：“差人前往丽政殿，将平板取来！” “派人前往魏征府中传唤速来宫中议事，再传房玄龄、长孙无忌！” 魏征两天前从江南道返回了长安，李世民特许其休息五日无召不朝。 现在才六点半，按照以往规律，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早朝前半小时，才会与李世民聚会御书房。 “喏！”老李躬身应喏，几件事牢记心中，再次抬起眼帘瞄向李世民。 “去吧！”李世民轻轻摆了摆手，拿起书案上的长安日报。 老李默默无声揖礼一拜，后退几步转身离开御书房。 “黄金三十万两……哈哈！” 李世民目光停留在长安日报，眼神和嘴角弧度却能看出他不是在看报。 想起随远征军一同返回的一百多万两黄金，李世民联想到苏尘说到的一句话：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总计两百多万两黄金，三成留作新建设之用，两成用于慰劳此次出征的将士。 另外一百万两国库分得四十万两，折合金币四百万贯。 剩下的黄金李世民与苏尘各得三十万两。 …… 庄园，一间宽敞卧房。 檀木打造尽显贵族气息的床榻，其上空无一人。 棉被整齐叠放床头只看到一个枕头。 气垫床顶部帐篷换成细纱蚊帐，能清晰看到里面睡了两个人。 如今的天气夜晚睡觉，已无需覆盖任何防寒物品。 若是条件允许，苏尘恨不能裸睡！ 两人睡姿有些奇怪，呈‘丂’字型。 六点四十几分，苏尘鼻孔呼出两道重息，抬手搓了搓鼻子缓缓睁开双眼。 感觉到双手活动自如，苏尘稍显意外。 以往睡觉，长乐公主必定枕着他一只手臂。 “这睡姿好！” 见只长乐公主弓着身子侧躺，脑袋枕于苏尘腹部，睡得安详。 “起床咯，快八点了！”苏尘鼓动肚子，将长乐公主脑袋顶起又放下。 “骗人！”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长乐公主，含糊不清吐出两个字。 即使苏尘不叫醒她，再过五分钟左右，长乐公主自然会醒来睁开双眼。 长乐公主像下锅蹦跳过后的泥鳅一样，绷紧身体伸了个懒腰。 “哎哟~！” 忽的，长乐公主‘哎呦’叫了一声，跪坐起抬手摸向脖子看向苏尘。 “我……我失枕了！” 苏尘淡淡一笑挺身坐起，“什么失枕，你这是落枕了，我给你按摩一下！” 长乐公主很是信任苏尘，跪行向苏尘靠近，“右边，连带肩颈略感酸痛！” “右边落枕，你脑袋往左边倾斜！”苏尘提醒并将长乐公主脑袋往左边扶，另一只手卡住她白皙略透微红的颈脖。 大拇指轻轻按压转圈，“是不是这个地方痛？” “往下寸许！” “内侧半寸！” “再下半寸……” 长乐公主几经提示，苏尘的大拇指依旧没能找到她脖子的痛点。 “就是此处，按吧！” 长乐公主抓住苏尘的大拇指，按在她脖子酸痛明显之处。 差不多三分钟过后，苏尘停止按摩问道：“好点了没？” 长乐公主缓缓左右摆动脑袋，“略有好转！” “那就没事了！”说完，苏尘正要爬向帐篷出入口准备钻出去。 “昨晚是不是你将本小姐横放，害我失枕？”长乐公主双手搭在苏尘肩膀，跨坐于他双腿之上。 “切~你想多了，昨晚我比你先睡着！” 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回忆了一下昨晚睡觉前情形，“当真？” “嗯，没骗你！”苏尘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勾向长乐公主内衣领口。 长乐公主不察意图，以为苏尘帮她整理衣物，并未阻止。 直到领口被勾起，苏尘脑袋向她探了过来目光集中之所在，长乐公主方知苏尘意欲何为。 “呸~色坯！”急忙将苏尘推倒，迅速爬出帐篷。 “真小气，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苏尘得意一笑，好在刚才动作快两个半球惊鸿一瞥！ 正当苏尘起身钻出帐篷时，长乐公主蹲在帐篷外堵住苏尘。 不怀好意笑问道：“当真？” 苏尘一怔，感觉事情有点不简单，“啥意思？” “无事！”长乐公主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走向置衣架迅速穿好衣裙。 而后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看向身穿一身黑色内衣套装的苏尘。 站在置衣架前准备换衣服的苏尘，望向长乐公主善意提醒道：“你咋还不去洗漱，等会该迟到了！” 长乐公主抿唇微笑，摇了摇头，“不急，等你更衣我们一起洗漱！” “你坐在那里，我咋换衣服？” 现在天气，苏尘已经不习惯白天穿着纯棉内衣。 此前十天，长乐公主起床离开后，苏尘再起床换衣服。 长乐公主等的就是苏尘这句话，鄙视的眼神看向苏尘道：“切~真小气，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苏尘明白了，这妞是在报复他。 “那啥~！”苏尘立即变换了一副嘴脸，走到长乐公主跟前，拱手道： “当着公主殿下的面换衣服，岂不冒犯？” “此乃杀头大罪，在下万万不敢，还请公主殿下移步！” 长乐公主颇为阔气的摆了摆手，“无妨，本小姐恕你无罪，你快些更衣吧！” 言罢，长乐公主左脚搭右脚翘脚以待。 “啊~做甚？” 软的不行来硬的，苏尘上前一把将长乐公主抱起，在她屁股上甩了两巴掌。 “你快去洗漱吧，现在已经七点了！” “哼~！”长乐公主捏住苏尘的脸，训问道：“日后还敢不敢……掀本小姐衣领了？” 苏尘态度诚恳答道：“日后……再说！” 第995章 正经起来，还蛮正经的！ “李大小姐今日起晚一刻钟，莫非舍不得……” 长乐公主洗漱完，一只手摸着略有泛酸的右侧颈脖来到餐厅用餐。 锦儿、长孙瑶、房静怡三人各自就餐，李治与李慎已吃过早餐在殿外广场等着。 长孙瑶到看长乐公主不到来，不怀好意出言调笑打趣。 话未说完，见长乐公主好似精神有些不振，起身关切询问：“丽质，可是身子不适？” “毫无眼力劲，本小姐落枕啦！”长乐公主轻轻拍了拍脖子，白了长孙瑶一眼。 “落枕？”长孙瑶疑惑看向房静怡，后者摇了摇头。 长乐公主落座，看向长孙瑶鄙夷道，“不学无术，落枕即是失枕！” “可严重？不若上午我替你一节课？”长孙瑶正经的时候不多，一旦正经起来，还蛮正经的。 “不必了，按摩后已缓解大半，眼下不过略感酸楚！”长乐公主放下摸着右侧脖子的手摆了摆。 “咦？”长孙瑶凑到长乐公主身旁，俯身稍稍扒开长乐公主衣裙斜领。 “丽质，你莫不是欲盖弥彰，以失枕掩盖颈间……唇印吧？” 长乐公主拿开手之后，长孙瑶看到她脖子右侧，苏尘按摩时留下的拇指印。 “切~心思不纯，本小姐懒得搭理你！” 长乐公主拿起筷子，夹住一个荷包蛋往嘴里送。 “哼……哼……哼~！”长孙瑶似笑非笑坐回自己位置，目光审视着长乐公主。 “笑甚！”长乐公主凶了长孙瑶一眼，“吃你的早餐，七点二十二分了！” 长孙瑶轻蔑一笑，怪声怪语回击，“哟~哟，李大小姐此时方知时间紧迫，此前何苦沉迷俊男恋床不起呢？” 正欲走进餐厅的苏尘，听到里餐厅内‘乌烟瘴气’的对话，收住脚步向殿外走去。 打算先透透气，等她们四人吃完走人再去吃早餐。 “禀侯爷，陛下一早差人发来电报，告知侯爷午时之前务必抵达皇宫！”王朝向苏尘大声汇报李世民来电。 “我知道了！”苏尘轻轻点头，随即问道：“午时之前……陛下有没有说找我啥事？” 餐厅内，听到苏尘话语声的长乐公主急忙走了出来，站在餐厅门口仔细听着。 “回禀侯爷，电文提及远征军今日凯旋，将于午时之前抵达长安城！” “行，我知道了！”苏尘再次点头。 苏尘、李世民两人开车与远征军同一天从新城出发，他们俩回到长安刚好十天。 苏尘看了看时间，吩咐道：“对了，安排人宰……三头牦牛！” “属下遵命！”王朝抱拳一礼应答，与张龙立即跑开召集人手宰牛。 宰杀一头牦牛剔骨分肉需要一个小时，得牛肉将近六百斤，可供一桌十人合计千余人食用。 远征军第一师一万五千人，加上押运粮草的三千多府兵。 按每人半斤牛肉计算，需要宰杀二十几头牛。 牦牛足够却来不及宰杀处理，只能以团为单位依次安排。 前些天，苏尘已陆陆续续宰杀了二十几头牛，分批犒劳提前撤军回返长安的另外两个远征军师团。 长孙瑶三人用完早餐，推开挡道的长乐公主走出餐厅。 “侯爷早啊！”即将经过苏尘身旁时，长孙瑶热情打着招呼。实则提醒挡在大殿门外，站在中间的苏尘让道。 “几位老师早！”苏尘头也没回，连忙闪身让路。 房静怡礼貌的向苏尘点头致意。 “哥，快些用餐吧，嫂子没吃完你有福了！”锦儿看向苏尘轻笑着提醒。 苏尘不动声色伸手抓向锦儿脑袋，后者轻易躲开。 “剩下些许酸辣粉，有劳侯爷代为消灭，本小姐先行一步！”长乐公主从身后拍了拍苏尘肩膀。 “嗯，今天中午我和小兕子不回来了，你们自己吃饭就好！” 苏尘吃长乐公主剩下的酸辣粉和葱油饼，已经不是一两次。 “好嘞！”长乐公主在苏尘脸上划拉一下，立即追上长孙瑶她们。 …… 十点整，老李驾车来到庄园。 “侯爷，老奴奉陛下旨意，接侯爷前往皇宫一叙！” 老李小心翼翼关好车门，快步向殿内跑去，见到苏尘满脸堆满和蔼笑容。 就像看到孙子一样！ “哈哈哈，老李来得正好，我正发愁怎么把牛肉运进长安城呢！” 宰杀分割好的近两千斤牛肉，用马车运载苏尘总感觉有点不太好，现在的天气也不比冬季。 “李总管请用茶！”罗有福沏好茶递给老李。 老李面带笑容打量一番，举止得体毕恭毕敬的罗有福，点头接过茶杯，“嗯！” 感觉罗有福很有内侍潜质，老李心里想着找个机会提拔提拔。 “有福，去找个东西垫在车斗放牛肉，不用准备马车了！” “喏，小的这就去！”罗有福应身跑去库房，那里有很大块的牛皮。 “老李，先坐会喝杯水！今天早上宰三头牛，就快完工了！” “多谢侯爷，老奴不急！”老李捧着水杯，躬身一礼道谢。 “谢啥啊，你坐啊！”苏尘指着身旁坐椅，很是奇怪的看向李德。 忽然发现，好像从来没见到过老李在庄园客厅坐下过。 “老奴多谢侯爷！” 老李后退几步，离苏尘更远了些。 “姐夫，兕子回来啦~！” 不多时，家丁将小兕子和赵虎带回大殿。 “小兕子，你一大早跑去哪里玩了啊？”苏尘看向殿外奔跑而来的小兕子，笑问道。 小丫头现在比长乐公主她们几位老师，起床还要早些。 每天苏尘起床来到大厅，都不曾见到小兕子身影。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老李立即向小兕子躬身见礼，小兕子年龄虽小但礼不可废！ 小兕子在老李身旁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李德呵呵笑道：“李总管好呀~！” 随即跑到苏尘跟前，举着两只手小手晃了晃，“兕子和二丫她们采桑叶去啦~！” “呵呵，你真勤快！”苏尘笑了笑。 庄园村民一直保持养蚕的习惯。 眼下的大唐农桑不分家，常言道：一妇不蚕或受其寒。 采桑叶要趁早，采回桑叶不能直接投喂，要清水清洗晾干过后方可供于消化系统敏感蚕食用。 否则可能导致蚕虫拉肚子。 长安周边极少农户种桑养蚕，关中多数地方不便于桑树种植，主要江南道百姓盛行养蚕。 “呵呵呵！”小兕子呵呵笑着，问道：“姐夫唤兕子回来何事呀？” “走，去洗手，等会我们去皇宫吃大餐！” 苏尘牵着小兕子走向后院，并对老李招呼一声。 第996章 远征军凯旋！ 一千七百多斤牛肉，铺满大半个越野车车斗。 三头牦牛剔骨肉，苏尘只留下五十来斤牛肉和大部分牛大骨，用于晚上庄园烧烤。 十点半，苏尘与小兕子来御书房。 大唐皇帝李世民亲自接见两位，并致以亲切问候。 “小子，整日吹嘘视频技能如何了得！你且上前看看，你所录制画面无一能看清人脸！” “乃至分辨不清阵前为何人！” “尚不止如此，录屏时长皆不足两刻钟！” 苏尘牵着小兕子前脚刚踏进御书房，李世民便对其一阵莫名臭骂。 苏尘两眼发懵，望着书房内聚在一起观看平板投影的四位。 李世民书桌前方木柜上，已挂起一块两米长的方形幕布。 小兕子仰着头一脸怜悯之色，看向被李世民骂得愣神的苏尘。 不知道李世民搞的哪出，回到长安已过去十日。今天是他第一次翻看平板中，苏尘录制的无人机拍摄画面。 “……敢问陛下意欲何为，那玩意不重要吧！” 苏尘牵着小兕子上前，看向幕布投影画面疑惑道。 “哼~！”李世民没搭理苏尘，向房玄龄使一眼色。 “苏小子往旁边站，莫遮挡陛下视线！”房玄龄离开书桌，走到苏尘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将苏尘带到一旁。 房玄龄笑了笑，指着幕布正播放远征军开炮的画面： “苏小子，陛下已全城布下告示。 今晚戌时两刻朱雀门西侧，将公开投影远征军攻占朔方全过程。 持续投影三个夜晚，以供长安百姓亲眼见证，大唐帝国远征军以及帝国神器战场神威！” 苏尘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缓缓转头看向幕布。 心中很是庆幸，好在当时没有显摆给自己来个特写镜头。 谁能料到，唐太宗竟有如此超前的时髦想法，皇城脚下放映远征军打仗场景。 “露天电影！”苏尘脑海中很快出现一幕熟悉的场景。 房玄龄看向一脸震惊的苏尘，微微点头，“露天电影……如此说来亦不无可！” 房玄龄他们几人，毕竟看了大半部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对电影一词有了大致了解。 苏尘面带惊喜问道：“戌时两刻……晚上七点半？” 房玄龄点头答道：“正是！” “嘿嘿，好，晚上我过来瞧瞧哈！” “可惜了，目前花生瓜子数量不够，不然晚上看电影时拿出来叫卖肯定生意爆满！” “一小包一文钱，嘿嘿！” 小兕子轻扯苏尘衣袍，提醒苏尘她父皇正怒视朝他走来。 “启禀陛下，远征军先头部队将于一刻钟进入明德门！” 正当李世民走到苏尘对面几步距离时，安排好牛肉送往秦王府之后的老李匆忙来报。 “哼！”李世民哼一声，转头看向长孙无忌与魏征，“走吧，随朕出宫迎接凯旋将士！” “遵皆！”长孙无忌三人躬身应答。 “啊~遵旨，遵旨！”苏尘被三人应答声惊醒回过神来，点头附和。 李世民甩袖迈步走出御书房。 “嘿嘿，小兕子，以后我教你做生意哈，我们合伙去夜市摆摊做买卖！”苏尘心里美滋滋的想道。 他不上班，小兕子不用上学，正好摆夜市！ “嗯，做买卖！”小兕子欢快点头答应。 “哈哈，好，有钱图！”苏尘牵着小兕子快步跟李世民几人。 李世民一行来到皇宫门外时，绵长十数里的朱雀大街两侧已布满，夹道相迎凯旋而归的远征军百姓。 此前城内粘贴的告示，有提到远征军入城时辰。 好似有人指挥一般，百姓默契的远离朱雀门外，宽约五十几米的东西向横街。 南北向朱雀大街的宽度，差不多两倍于横街。 按照李世民此前想法，他应该出城迎接远征军凯旋。 但念及最应该迎接、功劳最大的人已提前回到长安，于是降低了迎接标准。 出宫迎接便好。 此前因电报机一事，答应赐酒向李靖赔罪的许诺，李世民依然记得。 李德已命人备好案台，御液酒准备了三坛。 “大唐帝国万年！” “大唐帝国万年……” 大约一刻钟左右，百姓高呼的声音由远及近，应是远征军自明德门向朱雀门而来。 “父皇恕罪，儿臣来迟！”李承乾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稍稍整理衣冠向李世民致礼赔罪。 “嗯！”李世民目光看向明德方向，摆了摆手。 百姓的呼声不断，宽广的朱雀大街却不见远征军到来。 朱雀门至明德门的朱雀大街，全长约十三里地，两侧分布着一百零八坊。 东侧为万年县下辖五十四坊，涵盖东市及平康坊达官贵族居多。 西侧为长安县，西市胡商往来甚为频繁。 两京县合并寓意长安万年。 不多时，大队人马出现在李世民等人视线内。 李世民率领当值朝臣迈步上前，走到横街正中央位置，翘首等待近在两、三里之外的远征军到来。 大唐帝国国旗迎风飘扬。 “停止前行！”漠北道行军大总管，卫国公李靖摆手示意部队勒马止步。 李靖、李恪、薛仁贵、侯君集四人翻身下马。 “末将漠北道行军大总管李靖，今日率部凯旋，特向陛下复命！”李靖来到李世民五步之外，恭敬一礼双手递上一块兵符令牌。 李恪、薛仁贵、侯君集三人跟着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紧接着万余远征军第一师将士迅速下马，“参见陛下，大唐帝国万年！” “哈哈哈，药师、君集一路辛苦，快快请起！”李世民向前迈步扶起李靖，接过令牌。 “诸位将士免礼！” “今日帝国英勇之师凯旋，朕已命人军营摆下庆功宴，而后对有功之士论功行赏！” 由于此前李世民亲身前往朔方，此次迎接众将士凯旋没有过多慷慨之言。 “大唐帝国万年，陛下万年！” 万余将士齐声高呼，高亢激昂的声音自朱雀大街向两侧坊间传递。 “师尊，请准许我与仁贵率将士先行返回驻地！” 呼声渐息，李恪与薛仁贵来到刚卸任，行军大总管李靖跟前请示。 李靖点点头，向李世民迈进一小步小声交待了一句。 李恪与薛仁贵向众人拱手一礼后，返回部队前头，下令从东门向秦王府行军。 “好！”李世民眼神大亮点了点头。 随即指着备好的御液酒，看向李靖笑道：“药师、那日朕有言在先，待你得胜归来自罚三杯以作赔礼！” “依卿之见，此酒何处举杯为宜？” 李靖面带笑意，躬身答曰：“臣不敢！” “哈哈哈……药师，君集且随朕回宫！”李世民放声大笑向李德投去一眼神，率先返回皇宫向朱雀门走去。 李德心领神会躬身应喏。 黄金非小事，他要留在此地交接百万两黄金。 …… ……。 第997章 兵部尚书换人 午时正刻，甘露殿席设三列。 文臣十二位、武将十五人各占一列，皇帝、太子、苏尘与小兕子同列。 文臣长孙无忌为首，武将李靖位于前列。 以往李世民宴请大臣，通常太子为文臣之首。 没有使用圆桌，一人或两人一席像是吃自助餐。 苏尘用不惯支踵跪坐，盘膝坐在漆黑光亮冰凉的木地板，别有一番清爽！ 小兕子则干脆，跪着用餐。 菜齐，李世民举杯邀饮，“诸位，举杯同饮，为帝国对外首战大获全胜贺！” “为帝国首战大捷贺！” “大唐帝国万年！” 众人纷纷捧杯口中说出相同敬贺之语。 李世民之所以说出首战大获全胜，只因为此次北伐朔方三万大军仅一人受轻伤。 历时最短粮食消耗最少的一次出征。 苏尘与小兕子相视一笑，端起各自跟前凉开水跟着高呼： 小兕子：“为帝国首战大捷贺！” 苏尘：“大唐帝国万年！” 两人少了点默契，口径不一。 众臣举杯豪饮的动作一僵，纷纷看向李世民身旁不合群的两个人。 苏尘丝毫未发觉有何不妥，更加不曾察觉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只顾着帮小兕子摆好矮脚案台上的美味菜肴。 以便小丫头轻松够着每道菜。 每种菜肴的份量不大，品类极多。冷热菜肴果蔬甜品合计十余种，可谓丰盛至极。 正因如此今日宴请群臣，采用以往单人或双人一席的矮脚案台。 “诸位，同饮！”李世民看向浑然不觉的苏尘与小兕子，摇摇头淡淡一笑。 “敬陛下！” 众人纷纷举杯，有人一饮而尽，也有人浅尝辄止。 “玄龄，此汤味极鲜，其中可有说道？”魏征轻皱眉头，端起泥鳅豆腐汤，夹出一条泥鳅向房玄龄问道。 魏征自然识得鳝鱼泥鳅，且深谙其习性。 关中水田极少，鳝鱼只能生存于沟渠之内。 按农家耕种习惯，春耕开始便开始引沟蓄水，以备夏季缺水时灌溉田地。 泥鳅既已为皇宫盘中餐，想必是有人为获鳝鱼排空沟渠蓄水。 如此一来势必影响地间庄稼饮水。 “玄成莫多想，泥鳅乃苏小子妙法捕获，而非竭泽而渔！”房玄龄微微一笑，一眼看出魏征心中想。 “哦？”魏征放下碗筷，向房玄龄拱手一礼，“还请玄龄详尽告知！” “哈哈哈……玄成多礼了！”房玄龄拱手回礼，而后端起酒杯笑道：“共饮此杯，再容我慢慢道来！” 房玄龄已尽知苏尘夜晚照泥鳅技能，以及所用装备。 “请！”魏征端起酒杯，与房玄龄对饮。 宴席不禁止下方众臣交头接耳，只要不大声喧哗闹嚣即可。 魏征与房玄龄的举动，自然被李世民看在眼中，心中暗骂魏征不懂享受。 放着汤鲜味美的泥鳅泥鳅汤不顾，净想着旁的没的。 “姐夫，兕子吃饱啦！”小兕子将两颗完整的蒸土豆递给苏尘。 午宴没有主食米饭，三颗土豆，一颗红薯。 “好，等会我吃了它！”苏尘接过土豆，将不曾动过的泥鳅豆腐汤端给小兕子。 “你再喝碗汤！” 小兕子面前的泥鳅已滴水不剩。 “姐夫喝，兕子吃完啦！”小兕子客气婉拒。 “那我们一人一半！” “嗯~！” 苏尘估计再过半个月，夜晚泥鳅将不再露出水面透气。 相反，若是在南方大热天的中午，泥鳅会躲在稻田田埂草荫下避太阳。 …… 宴席进行一个多小时。 大部文臣武将已离去，李世民将李靖以及远征军三位师长留了下来。 御书房，包括苏尘与小兕子在内共十二人。 “药师，依你之见，远征军师长当属几品武官？” 苏尘突然搞出几个，与大唐当前武将体系截然不同的官衔。 李世民几经思量，打算按照苏尘定下的官职定下品衔。 远出征军出征之前，临时任命三位师长冠以他们此前的官衔。 侯君集本为右威卫大将军，官至正三品。 苏定方右威卫将军，从三品。 薛万彻左威卫将军，从三品。 正三品已是武将最高实权官衔，地位与六部三省尚书左右仆射相等。 原本这个问题应该问苏尘才合理，但李世民认为，问苏尘不如低头问自己脚趾。 李靖闻言向李世民拱手一礼，未作答，看向薛、苏两位。 “陛下容禀，末将惟愿常驻远征军为兵为卒，右威将军一职还请陛下另择良将！” “陛下，末将亦有此愿，望乞陛下成全！” 薛万彻与苏定方双膝跪地，抱拳一礼俯首拜道。 “两位将军请起！”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瞄了一眼目光聚焦侯君集的苏尘。 嗯？ 李世民顺着苏尘的目光看向侯君集，面露些许疑惑。 “禀陛下，依微臣拙见，师长当与左右卫将军等同！”李靖见李世民忽然将注意力转移侯君集，心中亦是不解。 贞观年间，朝廷禁军以十六卫为核心，负责拱卫皇城畿防卫及战时统兵出征。 左右卫、左右武卫、左右骁卫、左右威卫、左右金吾卫。 左右千牛卫、左右领军卫、左右监门卫。 各卫设正三品大将军一人，从三品将军二人。 “诚如药师之见，远征军师长一职从三品。其下各部职衔以此为基，吏部记录在案及时更替！” 李世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李靖给出意见与自己所想一致。 “臣遵旨！”长孙无忌起身领命。 “臣启陛下，末将愿自降……”侯君集先前被苏尘盯的有些心颤，之后李世民的目光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君集稍安，卿另有要职相授！”李世民面露笑容摆了摆手。 李世民之前投向侯君集的目光，没有一丝用意，纯属受苏尘误导。 “末将谨遵圣意！”侯君集恭敬一礼，退至一旁。 偷偷瞄了一眼苏尘。 谁也不曾知晓，侯君集发自内心莫名畏惧苏尘。 每次苏尘看向他的目光，总有耐人寻味摸不透的深意。 察觉到侯君集眼神，苏尘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暗道：“这么牛逼的一个人，咋就会贪财最后还造反了呢？” 稍有时，李靖向李世民恭敬上奏： “启奏陛下，微臣提议由陈国公侯君集接任兵部尚书一职！” 打完仗，军神李靖就想着回家躺平。 以后再有战事，李靖也不打算再瞎掺和，最多随军当个观光者。 “准奏！” 君臣二人没有询问当事人侯君集的意见，一锤定音。 “陛下容禀，末将资历尚浅不足以在朝中担任要职，还请陛下……” 侯君集话未说完，李世民摆手轻笑道：“君集不必妄自菲薄，此事朕自计较！” “臣遵旨！” 第998章 跟唐僧取经似的！ “小子，三十万两黄金作何打算！可否需要我安排人帮你存入银行？” 下午两点多，李世民离开御书房。 苏尘、李承乾、小兕子跟在李世民身侧向丽政殿走去。 “啧~啧！三十万两黄金啊，上辈子有这么多钱就好了！”苏尘啧啧感叹，微笑道： “陛下，你看着安排就好，反正我也扛不回去！” “嗯！”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承乾吩咐，“稍后开具一张三百万飞钱给这小子！” 李承乾拱手应答，“好的父皇！” 飞钱很好用，票面备注了对方身份证以及存折账户信息。 凭飞钱可随时前往银行转存至，与飞钱背书一致的个人账户。 李世民再次问道，“另有四十万两黄金，依你此前所言，用于犒赏此次出征将士。” “可曾想好如何分配？” 苏尘疑惑道：“四十万两？不是二十万两？” 李世民放缓脚步，眉头轻皱瞪了苏尘一眼，“合计两百万两黄金，两成用于劳军，三成留作新城备用！” “何来二十万两？” “哦，哦！陛下是这么算的啊！”苏尘连连点头，自己只记得一个二。 “没事！远征军三万五千人，加上后勤三千多府兵。每人奖励三千块，其他的开个户头存进银行留做军费！” “以后远征军自给自足，每次打胜仗留下两成战利品当军费！” “陛下你看行不行？” “军费……自给自足……”李世民略作思考，看向李承乾问道：“高明，你以为如何啊？ “父皇，妹夫此举倒也可行！不过……其他十六卫将士恐有微词。” 李世民父子没有考虑苏尘定下的奖赏三千块，参与修路的民工每日尚可得钱八十文，做满整月合计两贯四百文。 远征军出征一月得钱三贯似乎无可厚非。 四十万两黄金折合四百万贯，远征军加上运送粮草物资的府兵，只需十二万贯。 李世民微微点头，明白了李承乾话中之意。转而问向苏尘笑问道： “小子，高明所言不无道理，你将如何安抚十六卫？” 苏尘完全听不明白李承乾话中含意，“安抚？啥意思？” “妹夫，且听我与你细细说来！” 说着话，李世民四人来到丽政殿，却不见长孙皇后人影。 “姐夫，兕子去寻母后哈！”小兕子入殿后，飞快跑长孙皇后卧房。 殿内仅有两名宫女在。 “妹夫，现在可明白了？”李承乾对苏尘讲解了以往十六卫将士待遇，与如今远征军可谓天差地别。 “我懂了！”苏尘点点头，淡淡一笑。 “大舅哥，陛下，你们格局小了！” “优胜劣汰，兵在精不在多！以后征兵，身体健康是第一条件其次要识字！” “今后不是扛两袋米，自备粮食就能入伍当兵的！” 李世民与李承乾相视一眼。 “职业军人？” “募兵制？” 父子俩异口同声，说出不同的词语。 苏尘嘿嘿一笑，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嘿嘿，对，就是职业军人！” 李世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也罢，远征军乃小子创立，尽管折腾便是！” 随即问道：“此前御书房议事，你小子为何目光紧盯侯君集，莫非君集今后有重大变故？” “陛下果然慧眼如炬，这都被发现了！”苏尘再次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李世民轻拍坐椅扶手笑骂道：“混账玩意，好好说话！” 苏尘望着端来茶水的宫女，面带微笑闭口不言。 “下去吧，殿内外无需伺候！”李承乾见状起身接过宫女手中托盘吩咐道。 宫女欠身一礼走出殿外，并叫走殿外几名内侍和宫女。 “陛下你知道不？侯君集属实牛逼啊，自贞观三年开始大唐每一次大规模战役，侯君集保底是个二把手！” “贞观四年，担任通汉道行军总管，跟随李靖灭东突厥！” “贞观八年，积石道行军总管平定吐谷浑，改封为陈国公！” “贞观十二年，松州之战为统帅！” “贞观十四年，为全军统帅灭高昌！” “经常跟在侯君集身后，担任骑兵先锋将领的执失思力，后来都被封了国公！” “陛下你说……” 不待苏尘说完，李世民突然抬手，“等等！” “松州之战？大唐与吐蕃交界之地剑南道松州？” 苏尘提到其他几个域外国家，李世民没有太大反应，只当故事听听而已。 松州则不然，西接吐蕃，北通吐谷浑，松州乃当下军事要冲之地。 战事发生在松州，李世民立即联想到必定遭受域外入侵。 如今的吐谷浑没那胆量与大唐较劲，即使十年之后亦是如此。 由此李世民推断，战事另一方为吐蕃。 苏尘仔细想了想，答道：“呃~应该是吧！松州在四川。” “四川？”李世民疑惑看向李承乾，后者摇了摇头。 苏尘看出李世民的疑惑，连忙补充道：“巴蜀，巴蜀，四川就是巴蜀！” 李世民不与苏尘计较名称，问道：“吐番因何兴兵来犯松州？” “是这么回事！”苏尘搓了搓手起身侃侃而谈。 “话说贞观八年，松布向陛下提出与大唐和亲，陛下拒绝了他！” “贞观十二年，吐蕃使者携重礼二次来长安请求和亲，陛下再拒！” “同年，松布以陛下轻视吐番为由，联合羊同、白兰羌几个部落率兵二十万兵发松州。” “松州都督韩威因为没有电报机，寡不敌众兵败！” “吐蕃放出豪言，若大唐不嫁不公主，将带兵深入大唐境内！” 李世民听及此处，怒吼一声：“放肆，小小牦牛部落竟敢口出狂言！” 苏尘低头抠手指，等李世民冷静下来再说。 片刻过后，李世民缓缓坐回原位，“小子，继续往下说！” 苏尘拍了拍手，“好的！” “然后陛下派侯君集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率领右领军大将军牛进达、右武卫将军刘兰，骑兵先锋执失思力等，五路驰援松州。” “最后把吐蕃二十万大军打败，松布意识到吐蕃无法与大唐较量，派人来长安请和。” “并接受了陛下的册封，不过最终和亲也成功了！” “哦？”李世民脸色稍有好转，随意问道：“哪位公主与吐蕃和亲？” “文成公主，陛下听说过么？” 李世民摇了摇头，“不曾有过耳闻！” “也对，文成公主是陛下临时册封的一位宗室之女。没有人知道她叫啥名，史书中也没有提到她父母是谁！” “只知道是李道宗带队送她入吐蕃，一路历经两年，沿途留下了不少传说！” “跟唐僧取经似的！” 第999章 有形无声？我有音响啊！ “苏尘！” “母后睡醒了！”苏尘起身行礼。 长孙皇后与小兕子从大殿一侧走出，观其面容应该是午休刚醒。 没有平板在身，长孙皇后比以往多睡了两刻钟。 “小子，接续前言，你且说说侯君集此人今后成就如何！” “尽管直言便是，我只当奇闻轶事左耳进右出！” 李世民临了，还不忘提醒苏尘不必顾忌他事后找人算帐。 长孙皇后牵着小兕子，远远坐在一旁，不妨碍李世民三人谈话。 苏尘想了想轻轻摇头，“也没啥的了，侯君集当过兵部尚书，最高成就改封陈国公！” “侯君集贞观十七年就挂了！” “嗯？”李世民轻皱眉，侯君集现年三十一，贞观十七年距今还有十四年。 “侯君集因何故去？” “呵呵！”苏尘看向一脸轻松自若品茶的李承乾，呵呵一笑。 指着身旁的李承乾，笑道：“挪，跟着大舅哥谋反被砍了！” 哐啷一声，李承乾端茶不闻，盖碗茶发出一声轻响。 一脸惊恐的看向苏尘，半抬起身子瞄向李世民，一旦风头不对立即逃跑。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瞥了一眼李承乾。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李承乾造反一事，李世民夫妇早已不放在心上。 结识苏尘之后，夫妻俩意识到对太子的教育出了问题，心知此事责任不全在李承乾一人。 好戏没看成，苏尘尴尬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李承乾向他投来凶狠的目光，苏尘假装没看到。 苏尘立即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大舅哥，夜市选址有眉目了没？” 李承乾满脸笑容，答道：“有的，有的！平康坊与宜阳坊之间有一街道名为平阳。 宽约四十米，东临东市西通安上门街！” 拍了拍苏尘肩膀，客气相邀，“一会妹夫与我前往东宫，细细规划布置一番如何？” “不了，不了！”苏尘连连摆手，一看李承乾的表情就知道是想找他麻烦。 “今天晚上陛下不是要在皇城外放电影嘛，我等会还要回去一趟把小五接过来呢！” 李承乾脸上笑容立即不见，若无其事喝着茶。 “陛下，长六丈宽四丈幕布已备妥！”李德来到丽政殿向李世民汇报，用于今晚巨型投屏的幕布已备好。 “诶？”忽然，苏尘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要不要帮你录制一段开场白啊？” “何谓开场……”李世民收住了询问之语，“呵呵，有必要？” “啧！”苏尘起身来到李世民跟前，“陛下你想啊，长安城百姓哪见那稀奇古怪玩意，万一吓到小孩怎么办？” “所以啊，我认为很有必要，先录制一段提前向观影的百姓解释一下比较好！” 李世民轻敲扶手细细思量，摇了摇头：“想法虽好，但平板传声不过十几步，有形无声如何向百姓解惑？” “呃~对啊，没有功放音响啊！”苏尘挠了挠头。 平板在室内十几米范围可以听到声音，室外跟无声没有差别。 正当苏尘欲求助系统时，小乐机械式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商城新品上架！】 【蓝牙音箱一套外带麦克风一只，音源空旷地带有效接收距离三十五米！ 仅此一套欲购从速，兑换价格一万五千积分！】 “买！”苏尘大喊一声，立即在积分商城翻找。 一分钟左右，两只与小兕子身高差不多的音箱呈现在众人眼前。 “扑~扑！”苏尘打开麦克风拍了两下，吹了两口气。 “呼~呼！” “喂，喂，喂！” 李世民瞪着双眼，缓缓起身来到音响跟前。 “来，小兕子唱歌给大家听听！”苏尘向长孙皇后身旁的小兕子招了招手，将麦克风递给她。 “好！”小兕子不怯场，飞奔过来接过麦克风。 “兕子唱了哈！” 音箱音质还不错，小兕子稚嫩童声在丽政殿无限放大，失真极少。 “唱吧！”苏尘微微一笑，走到李世民座位旁拿起平板。 任他如何寻找，也没有发现蓝牙连接的图标。平板出现之初，苏尘便确定这玩意没有网络功能。 殿内响起小兕子成名曲，站在音响前的李世民被震的耳朵发痒。 “姐夫，兕子唱完啦！”小兕子唱完喜羊羊之后，将麦克风还给了苏尘。 “嗯，小兕子唱得真好！”苏尘夸了小丫头一句，将麦克风关闭。 仔细思索片刻，苏尘打算投影试试。 于是随意点了一集三国演义，而后苏尘大喜。平板变成静音状态，音箱传出‘滚滚长江东逝水……’ “哈哈哈，原来是要投屏啊！” “陛下，妥了，你现在可以录制开场白了！”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开场白由你小子向百姓解惑！” 苏尘摇了摇头又摆手，“这不行，我说的话大部分人都听不懂哈！” 经过一番拉扯，最后李世民、长孙皇后两人双双出镜，录制了一段无人拍摄的视频。 老李躬身上前，向苏尘小声问道：“老奴敢问侯爷，此物是否与平板放置一处方能发声？” 苏尘点头答道：“嗯，那玩意叫音响，与平板相隔十丈以内可以传出声音！” “多谢侯爷，老奴知晓了！”老李恭敬道谢，而后向李世民一礼，道： “陛下，老奴前去做一番安排，以保今晚放影顺当！” 李世民点点头，“去吧！” “喏！”李德躬身后退，快速离开丽政殿。 李承乾拿起苏尘放在一旁的麦克风问道，“妹夫，此物莫不是唤作传声器？” 苏尘关闭平板投影，点头答道：“大差不差，叫传话筒更合适些！” 麦克风属外来词不提也罢。 李承乾默默点头对着传话筒喂了一声，音响毫无动静。 苏尘提醒道：“那上面有开关，把那红色按钮按往上推一下！” “好，我试试！” 不等李承乾有所动作，李世民命伸手令道：“拿来！” “好的父皇，红色划片往上推即可！”李承乾一副乖巧模样，恭敬递上传话筒。 刚才被苏尘坑害，故意重提造反一事，能免去一顿痛揍已是万幸。 苏尘看了下手表，起身对长孙皇后说道：“母后，快放学了，我回去一趟把小五接过来哈！”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提醒，“嗯，驾车途中慢些！” “好嘞！”苏尘对长孙皇后比划了个‘放心’的手势，看向小兕子问道：“小兕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呀？” 小丫头稍稍想了想，摇头答道：“兕子在此等姐夫就好！” 苏尘挥了挥手，瞅了李世民一眼便走向殿外。 “行，那我先回去了哈！” …… ……。 第1000章 有眼屎！ “车跟新的一样，保养的真好！” “越野车到手快半年了，我摸方向盘的次数屈指可数啊！” 苏尘独自行驶在长乐大道，望着熟悉且陌生的驾驶室中控台，心中略有感慨。 “蒸馏桶搞的柴油不错，油耗好像降低不少，差不多百公里耗油十三升！” 里程表显示行驶总里程：两千七百多公里。 跑了几趟朔方，将近占了一半里程数。 皇城朱雀门至庄园二十几里地，用时不到十五分钟。 越野车停在大殿门前广场上，张龙三人见礼，“侯爷！” “嗯，准备一下，晚上带你们去长安城看电影！” 上午老李接苏尘前往皇宫，四位保安队长一个都没带。 “属下得令！”张龙三人表情有些迷茫，相视一眼抱拳应答。 他们不清楚看电影是为哪般。 大概二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一群七八个人放学归来。 长孙瑶与房静怡向苏尘点头打声招呼，便要往内殿走去。 “两位，今晚长安城有热闹看，要不要一起去？”两女转身之际，苏尘微笑着邀请她们同去长安城。 长孙瑶满眼疑惑看向苏尘，“热闹？” 苏尘点头答道：“不错，陛下全城贴出告示，今晚七点半在皇宫外投影平板视频！” “投影平板……”长孙瑶话未说完，被长乐公主推着离去，转头对苏尘交待一句： “我们先去沐浴更衣！” 苏尘点了点头。 李治与李慎，满眼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你们俩把书包放好，等会一起去！” “好的姐夫！”两小家伙应答一句飞快跑向他们住处。 “有福，告诉厨房一声。晚上……只需准备魏王和李佑那小子两个人的饭菜就好，我们去皇宫晚些再回来。” 苏尘没打算叫上李泰、李佑，他们多半不会跟着去凑热闹。 “好的侯爷，小的记下了！”罗有福恭敬应承。 旋即，苏尘离开大厅走去卧房。 “大晚上出去看个电影，洗什么澡换啥衣服哦，回来再洗不行？”苏尘看了下手表，边走边念叨。 长乐公主洗个澡，没有半小时出不来。 …… “我说李大小姐！” “咱们大晚上出去转悠一下，不用沐浴更衣这么隆重吧？” “再说晚上乌漆麻嘛黑的，也没人看得见啊！” 苏尘来到卧房时，长乐公主正在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挑拣换洗衣物。 翘着二郎腿，坐在梳妆台前长凳上，苏尘看得直摇头。 “明达不曾与你一道回来？”长乐公主选了一套青绿色长裙，放在床榻上仔细拆叠好。 而后从衣柜取出贴身衣物，一一折叠码放。 “小兕子在丽政殿等着！”苏尘摇头答道。 长乐公主整理好衣物，转身看向苏尘问道：“你要不要洗个澡？” “我回来睡觉之前再洗！” “哦！”长乐公主点头，空着手走到苏尘面前。 正当长乐公主转身弯腰坐下时，苏尘阻止她落座并好奇的发问： “你还不去澡？” “等热水呀，此时锅炉正生火烧水呢！”长乐公主理所当然答道，拿开苏尘的手坐了下来。 “哦，那你要洗快点，不然怕赶不上皇宫吃晚饭！” 长乐公主比划了一个手势，微笑着打趣道：“放心，本小姐很快出浴，耽误不了侯爷吃晚饭！” 苏尘抬手轻轻揉捏长乐公主后颈脖，“怎么样，下午脖子还会不会痛？” 长乐公主转头看向苏尘轻吐幽兰，“不会了，第二节课颈脖酸痛感已消散殆尽！” 苏尘注视着长乐公主，面带若有若无笑容。 “为何这般看我？”长乐公主扑闪着明亮的双眸，长长的睫毛一上一下起伏。 苏尘一侧嘴角微微上翘，煞有其事回道：“有眼屎！” 长乐公主面露‘凶相’捏起拳头，摆在苏尘面前示威，“本小姐许你……唔……” 威胁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拳头被苏尘手掌包裹住，嘴巴被堵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欲拒还迎挣扎两下，长乐公主便不再反抗。 十数息过后，苏尘看向气呼呼的长乐公主笑问道：“你刚刚说许我什么，许我一生荣华富贵吗？” “在下感激不尽，多谢李大小姐厚爱！” 长乐公主一怔，回忆刚才那句未完之语。 “噗嗤~！！” “想得美！你说本小姐有眼屎，我准许你重新回答免受皮肉之苦！” 长乐公主伸手轻轻掐向苏尘腰间，拧了半圈！ “嘶~！”苏尘装作吃痛，不管痛不痛也要装作很痛。“我想美，你长得美，不正好？” 长乐公主向苏尘吐舌表达鄙视之意。 “时间差不多了，快去洗澡吧！”苏尘看了下手表，已经快到五点钟。 “嗯，本小姐很快出浴，等着哈！”长乐公主手掌拍在苏尘大腿，起身之际用力一抓。 不等苏尘有所反应，立即跑向床榻抱起折叠好的衣物。 苏尘指着手表提醒道：“现在四点五十二分，半个小时你没出来，我就先走了哈！” “你敢~！”长乐公主应答一声，加快脚步夺门而出。 …… “人都到齐了哈，出发吧！” 四十几分钟过后，苏尘与面红耳赤的长乐公主来到大厅。 苏尘并未对长乐公主做出令其害羞举动。 每次长乐公主洗完热澡，脸上以及颈脖间皮肤便会白里透红。 长孙瑶、房静怡、锦儿、以及李治李慎早已恭候多时。 “丽质，晚餐何处用餐？” 长孙瑶丽政殿用餐还好，房静怡略有不适应。 长乐公主拍着长孙瑶与房静怡肩膀，老气纵横许诺，“放心，本小姐今晚长乐宫另备一席，定不叫尔等饿肚子！” 长孙瑶像模像样对长乐公主抱拳一礼，“多谢公主殿下！” 苏尘跟在几女身后，走到殿外广场看到正在充电的手电筒，顺手带上。 王朝上前向苏尘提议道，“侯爷，属下与马汉留守庄园！” 苏尘想了想点头回道，“行吧，下次再换你们！” 驾驶室一共七个人，长乐公主开车，苏尘坐副驾位。 “爽哉！” 长乐公主按下主驾位车窗，吹着晚边轻风。 不到一刻钟，七人抵达皇宫。 下车之前，长乐公主对副驾驶位的苏尘吩咐道：“我们去长乐宫，你帮我们安排好晚餐哈！” “行，没问题！”苏尘点点头。 正当苏尘推开车门下车时，后座的长孙瑶出言否决并提议道： “不可！” “丽质，我们先去丽政殿向姑父姑母问安，而后前往长乐宫晚餐！” 擅自进宫已是不合礼规，进宫后不向皇帝皇后打招呼问好，那便说不过去了。 苏尘轻轻一笑推开车门下车，不去管长乐公主她们如何商量。 第1001章 放映开始 皇城南面出入口有三门，含光门、朱雀门、安上门。 三门之间相距约有一里地。 朱雀门与安上门之间的城墙上，悬挂一幅宽大白色幕布，正对朱雀大街。 幕布四角以绳索绷紧，不显丝毫起伏飘动。 皇城城墙高五丈，悬挂幕布之后，城墙上方边缘仅余下不足三尺。 幕布下沿离地近一丈。 东、西向金光门横街中央放置一案台，其上空无一物，四周却有禁军金吾卫看守。 酉正两刻（大约傍晚六点半），太阳仿若刚下山，长安城的天色依旧不见黑。 宵禁禁令取消已有数日，此时朱雀大街已聚集不少城内百姓。 细看之下其中不乏达官显贵，从他们衣着装扮，以及手中提着备用的灯笼灯罩便可看出非富即贵。 寻常百姓家中极少使用彩绘细纱灯笼。 不少人三五成群对城墙上的白布发挥想象，交头接耳议论着各自见解。 朱雀大街人群越来越密集，城中居民有的举家出动一睹观影奇观。 无一例外，所有百姓皆不曾踏足横街范围，只在朱雀街围观。 从横街东面走来一伙十余人，却在朱雀门逗留不曾离去。 他们不是寻常百姓，乃居住崇仁坊的几位当朝国公，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 “程老匹夫离我等远些，吾羞与你为伍，满身铜臭！” “哈哈哈……附议！” “附议！” 长孙无忌话一出，房玄龄、极不说话的尉迟老黑立即跟着附和。 难得夜游长安城，程咬金穿得像个土财主一般。 “嘿嘿，俺老程今日痛快，不与你计较！”程咬金抬手绕后，从后脑勺伸进后背衣领抓挠。 或许是新衣裳不合身，程咬金感觉浑身刺挠。 “老黑，帮你程爷爷挠一挠后背！” 没能够到痒处，程咬金走到老黑跟前背对着他命令道。 尉迟老黑抬脚便要踹向程咬金屁股，不知何故又放下脚，依程咬金之言帮其挠痒。 “玄成！”房玄龄拱手向独来独往，刚下马车的魏征打声招呼。 皇城外面横街不准备私自停放马车，魏征挥退车夫拱手回礼。 天色渐黑，老李带着六名内侍搬来两只黑灰色‘箱子’。 “李总管！” “各位国公有礼了！” 长孙无忌指着李德身后的两只箱子问道：“敢问李总管，此箱子于观影有何干系？” 他们对平板投影功能有大致了解，幕布正前方的案台很好理解，用来放置平板。 但两只黑色箱子，长孙无忌看不明白。 老李拱手作答：“好叫赵国公明白，此箱唤作音响，用于投影传声也！” “原来如此，多谢李总管告知！”长孙无忌似懂非懂点点头，拱手道谢。 老李点头微笑向众人打声招呼，挥手示意搬运音响的内侍，将音响放在案台两侧。 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讥笑声响起： “嘿嘿，老阴货，好似当真明白黑箱子用途一般，你且且说箱子如何传声！” 长孙无忌面色不善转头看向说话之人，轻哼道： “哼，吾……羞与你多言！” …… 戌时许（晚上七点出头），李世民一行自丽政殿出发前往皇城南门。 “陛下，你咋不穿龙袍戴那个帽子啊？”苏尘看着一身便服的李世民笑问道。 “呵呵！”李世民面露些许笑意，问道：“何出此言？” “嘿嘿，陛下你看哈！”苏尘嘿嘿一笑，快走几步转身面向李世民等人。 双手配合身型比划道：“穿上龙袍往人群中一站，百姓一眼就能认出你是皇帝，然后齐声参拜跪倒一大片！” “那场面多威风，你说是不？” 李世民闻言顿足一怔，“我踹死你混账玩意！”捞起衣袍下摆，抬脚便向苏尘做了个假踹动作。 “哈哈哈……！” 长孙皇后与三位宠妃轻掩嘴唇，放声大笑。 “威风？可否需要朕命人取来龙袍冕旒，为镇国侯穿上？”李世民一本正经提出建议。 “呃~不了，我穿上龙袍……”苏尘后退倒步走在李世民前方，连连摆手。 苏尘立刻收住话语，再往下说凭白跌份。 “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像个街溜子！”长乐公主小声帮苏尘把话补齐。 李世民转头看向长乐公主，“街溜子？” 长乐公主偷瞄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苏尘，小声对李世民解释道：“街溜子……既是浮浪人！” 人们习惯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惹事生非的流浪人口统称为浮浪人。 官府一经发现可劳役处罚或遣返原籍。 “呵呵！”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 苏尘回以一难看笑容，凶狠目光瞪了长乐公主一眼。 长乐公主丝毫不惧，吐了吐舌笑而置之。 不一会，众人来到朱雀门前。 “陛下，母后你们咋不走了？”苏尘带着长乐公主几人已进朱雀门洞，转身发现李世民、长孙皇后几人驻足不前。 李世民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们上城楼远观即可！” “陛下，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们站城墙啥也看不到！” 走到李世民跟前，伸手做请姿，“陛下，你们放心跟着我们一起出宫，保证谁也认不出皇帝太子。” 苏尘掏出顺手带来的手电筒，照在自己身上，“百姓只认衣服不认人，除非我这种……帅得太明显的大帅哥！” 苏尘这话不错，没有灯光的夜晚谁能认出李世民是皇帝。 李世民闻言细细思量苏尘的意见，“嗯，似有几分道理！” “尔等不必跟来！”李世民对身后扛着太阳能路灯的内侍吩咐一句，大大方方迈步走进朱雀门。 “大舅哥拿着！”苏尘瞄向李承乾身旁挺着大肚子的苏妍，将手电筒交给李承乾。 李承乾当即想起来，自己的手电筒被苏尘借去十天不曾归还。 问道：“妹夫，手电筒何时归还？” 苏尘莫名其妙看向李承乾，“什么时候归还？你说什么时候，等我回去的时候再还给我啊！” “呃~我是问你，我的手电筒被你借去已有十日，何时还我？” “啥时还你……切，哪次泥鳅你少吃了？” 两人说着话，聪明的小兕子打开了平板照明功能。 平板的手电筒功能，当初苏尘误以为是摄像头。 “参见陛下！”聚集在朱雀门外的长孙无忌等人立即行礼拜见。 “免礼！” 小兕子抬高平板，对着长孙无忌等人照了过去。 老李来到李世民跟前躬身汇报，“启禀陛下，一切准备妥当，可随时放影！” 谁开口说话，小兕子便将平板手电筒对准谁。 “嗯！”李世民点点头，向苏尘招了招手，“小子，去吧，如何施展你自己行定夺！” “好嘞！”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看了一眼天色。 眼下已经七点半，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正是幕布投影好时机。 “姐夫，给！”小兕子关闭平板照明递给苏尘。 “真乖，等会别乱跑哈！”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 长乐公主递上话筒，此前在丽政殿得知苏尘获得新物件，认真把玩了一番。 苏尘拿着平板和话筒，“陛下，我们一起到幕布前面看看吧！” “也好！” 李世民点点头，与众人走向横街摆放案台的位置。 第1002章 陛下，这里可以摆摊卖烧烤么？ 果然如苏尘所说，六月初夜晚没有月亮，朱雀大街聚集的百姓几乎不可见。 只能听到细微嘈杂的交谈声。 苏尘来到案台前，放置好平板并调整好投影角度，使平板面面在幕布居中显示。 做完准备工作，苏尘跑回李世民等人跟前。 原本嘈杂的交谈声逐渐平息。 平板投影到白色幕布后，站在幕布前方二十几米之外的苏尘几人身影略微可见。 百姓们看到高高挂起白布出现奇怪画面，当场震惊。 好在此前李世民命人粘贴告示，使百姓知晓此番景象乃人为，因此只是震惊不至于害怕。 “陛下，我这就开始了哈！” 李世民点头抬头示意，“嗯，开始吧！” “嘿嘿！”苏尘不怀好意嘿嘿一笑，拿起了手中话筒。 “各位街坊邻居，晚上好啊！” 大功率电池供电的蓝牙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音质还保真！ “镇国侯？” 音响中话语声一经传出，五十米之外传出阵阵惊咦声，此起彼伏。 苏尘很是意外，自己一开口竟然有人能听出他的声音。 “各位先安静哈！有请皇帝陛下为今晚首次放映致词，大家鼓掌欢迎！” 话落，竟然不远处成千上万聚集的百姓，竟无一人鼓掌。 这一幕使得苏尘很是尴尬！ 只有苏尘从庄园带来的长乐公主十几个人卖力拍了巴掌，但她们动作以及鼓掌的声音，不足以带动朱雀大街上的百姓。 天黑看不见，距离有些远也听不到掌声。 顾不得许多，苏尘立即跑向平板，调出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双人出镜的开场视频。 “长安……” 幕布画面中出现身穿龙袍头戴冕旒的李世民，身穿凤冠霞帔的长孙皇后。 “拜见陛下！” “拜见皇后殿下！” 幕布中的李世民只说出两个字，而后便听到万人齐声高呼。 好在苏尘早有先见之明，深知百姓只认衣服不认人，看向龙袍和凤冠定会行礼参见。 哪怕是看到出现在城墙上，穿着龙袍的李世民，也会行礼拜见。 因此，苏尘立即暂停了视频播放。拿着话筒飞快跑到李世民跟前，将话筒伸到李世民嘴边。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世民微微一笑，对着话筒喊出：“免礼！” 蓝牙音响同一时间只能接收一种音源输入，平板在播放声音时话筒失效。 果然奏效，百姓立即齐声道谢：“谢陛下！” 苏尘关闭话筒，跑回案台边继续播放李世民的开场白演讲。 “长安城子民，晚上好！” 百姓立即回应，“恭请圣安！” 幕布离地将近一丈高，百姓距离城墙六十米以上，几乎人人可以看到幕布而不受前人遮挡。 苏尘轻轻摇了摇头，始终不曾想到，朴实且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百姓，竟然对幕布画面中皇帝作出回应。 幕布中李世民陈词继续： “今日远征军得以凯旋，非一人之功。 乃三军英勇将士得帝国神器加持，关内外百姓粮秣相济，历代先贤以正气相佑！ 朔方之地本为汉土，今复归于唐，此乃天命人心所向！” 百姓的回应声再次浩荡： “天佑大唐！” “大唐帝国万年！” “陛下万年！” 这次回应各不相同，各说自话！ 有聪明的百姓以及少部分贵族子弟，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 幕布中皇帝并未因为百姓的回应，而停下口中话语。 由此推断出，众人眼前的皇帝并非六感俱全的真人！ 有胆大者出言提醒身旁之人莫要再出声，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就此安静下来。 静静听着李世民慷慨激昂的开场演讲。 “然，朕深知刀兵之威，可慑敌胆不可传后世。将士之勇可破坚城，不可化民志！ 故借天赐神幕，摄朔方战事光影于城墙，使尔等亲见！” 画面中，长孙皇后由始至终保持端庄怡然微笑，一国之母的神圣形象令人过目难忘。 最后李世民手一挥，“诸君且看光影天幕！” 苏尘早有准备，迅速切换到远征军初至朔方城外，安营扎寨的画面。 短短两分钟播放结束，自动播放攻城那日的画面。 场面很壮观，就是看不清人脸。 稍有时，画面播放至朔方兵马大元帅叫阵时的情景。 音响传出清晰的张云拓话语声：“对面唐军何人为帅啊！” 当时无人机高度三十米以下，能清人脸以及说话声也能听到。 不多时，苏尘的话语声响起。 “我叫苏尘，你认识我？你又是谁，来此做甚！” 只能听到苏尘的声音，却看不到苏尘的人。此时无人机摄像对是对着叫阵之人。 幕布侧方与长孙无忌等人站一处的程咬金，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 两军阵前，敌方将领来叫阵，苏尘竟然问对方来干啥。 画面中张云拓把耍着长枪，语气略显高傲大声回道：“我乃大度毗伽可汗麾下，朔方兵马大元帅，张云拓是也！” ……随后便是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而后便出现了苏尘一招将对方扫下马。 当看到一排神武大将军冒起阵阵轻烟，对面朔方士兵成排倒下时。 观影的长安城百姓终于明白了，皇帝所说神器加持。 幕布最后播放的画面是，朔方六万士兵弃械投降的画面，以及远征军入城。 从开场白视频到播放结束，前后二十几分钟。 关于颉利可汗到朔方一事，没有任何相关视频。 视频播放结束，百姓无人移动脚步离去，似乎还不知道放映已结束。 正当苏尘拿起话筒准备说话时，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身旁。 指了指苏尘手中话筒，苏尘不明所以将话筒递给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接过话筒将其关闭，“父皇命你播放一集三国演义供百姓观看，水浒传暂且不播！” “嘿嘿，你爹果然是个难得开明皇帝，和我想法一样！” 苏尘刚才便想着，要不要与李世民商量一下，时间还早可以放一集影视剧给百姓看看。 长乐公主正要讥讽苏尘时，后者拿回话筒。 “街坊邻居们！陛下顾念夜漫长且无聊，因此为大家安排一段非真实历史编排剧！” “剧中内容切莫当真，如有雷同实属巧哈！” “另外，三刻钟过后还请各位有序离场，返回家中歇息！” “请欣赏：三国演义！” 说完，苏尘关闭话筒，点开三国演义从第一集开始播放。 霎时之间，悠扬的旋律在皇城脚下响彻。 观影百姓各有各的震惊与不解，可惜无人为他们解惑。 反倒是在场孩童，欢欣雀跃心无旁骛，欣赏眼前难得一见奇观。 “哈哈哈，我们可以撤了！”操作完，苏尘拉起长乐公主来到李世民跟前。 “陛下，这里可以摆摊卖烧烤么？” …… ……。 第1003章 B与C之间 “小子，随我来！” 李世民没搭理苏尘摆烧烤摊一事，看向长孙无忌一行十余人，握起长孙皇后的手走了过去。 那里有一位重要人物，李世民欲向苏尘引见。 长孙无忌等人距离墙上幕布不远，微弱光线照射下，依稀可见众人身形。 “好的陛下！”苏尘略显疑惑，但见长孙皇后满脸笑容向他招手。 苏尘屁颠屁颠上前，“嘿嘿，母后！” 长孙皇后顺手挽起苏尘下手臂，随李世民向幕布另一侧，长孙无忌十余人走去。 “臣等参见陛下！” 见李世民走来，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立即行礼参见。 此前碍于李世民身边人数过多，因此长孙无忌他们并未与李世民、苏尘站在幕布同一侧。 “免礼！” 苏尘熟识的八位国公，除了李靖与杜如晦，其他人皆在场。 另有五位苏尘也认识，只有一人苏尘从未见过。 那人与长孙无忌站在一起，年近六旬。 “小子，可认得这位？”李世民五指并拢引向长孙无忌左侧之人。 李承乾将手电筒光芒，稍稍向李世民指引方向照射过去。 苏尘轻轻从长孙皇后手中挣脱，拱手一礼微微躬身，“小子苏尘，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苏尘不傻，能让李世民亲自开口询问的人，一定大有来头。 只不过自己从未见过眼前之人。 “呵呵！”老者正欲还礼回话，不料长孙皇后轻掩嘴唇笑了起来。 长孙无忌向老者作揖一礼，在他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话，老者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告知老者，苏尘只记人名，不晓字号。 “镇国侯大名如雷贯耳！”老者拱手还礼，面带笑意答道：“如镇国侯之言，老朽姓高，名俭！” “在下苏尘见过高老先生！”苏尘仔细想了想，对高俭没印象。 应该不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内，凌烟阁只有一位姓高的。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见苏尘平淡如常，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之色，甚为好奇。 “小子，你当真不……” 苏尘与李世民同时开口，“呃~敢问高先生字号，不是叫士廉？” 高士廉看了一眼身旁长孙无忌，而后向苏尘拱手一礼，道：“正是！老朽草字士廉。” “原来是申国公啊，小子失敬失敬！” 一说高士廉，苏尘就知道了。 ‘士廉妹适长孙晟，生子无忌及女长孙氏，晟卒，士廉迎妹及子女还家，恩情甚重！’ 这人可不一般，乃长孙皇后与长孙无忌亲舅！ 众人被苏尘一句申国公，听得莫名其妙。 长孙无忌连忙出言纠正，“苏小子，不得胡言！” 拱手分别向高士廉与李世民致礼，“舅父承蒙陛下厚爱，擢拜侍中封义兴郡公，何来申国公！” 苏尘闻言瞬间明了，估计时间节点有误，挠了挠头： “呃~那啥……这个……” 今晚高士廉是李世民特意差人通知到场，以他如今的封爵要比国公低一等。 门下省侍中为其虚职，目前官至益州大都督府长史，不久前返京述职。 贞观五年晋封申国公。 “辅机此言有误，朕前些时日与这小子商议，擢升高公为申国公！”李世民微笑着帮苏尘圆了场。 长孙无忌当即躬身拜下，“陛下恕罪，臣失言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不怪，不怪！” 程咬金哈哈大笑，向高士廉道贺，“哈哈哈，高公，可喜可贺！” 与之同行其他人跟着拱手道贺。 高士廉不及回应众人道喜，对李世民恭敬一拜：“老臣多谢陛下天恩！” “高公免礼！”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同时上前一步，扶起高士廉。 随即看向还未从尴尬中回过神的苏尘，喝道：“小子，还不上前拜见，更待何时？” 苏尘赶忙上前正了正身，恭敬作揖一礼，“小子苏尘拜见舅公！” 紧接着，长孙皇后嫡出李承乾、长乐公主、李治、小兕子，还有长孙瑶纷纷向高士廉见礼： “拜见舅公！” 不知苏尘是随长孙皇后，还是随长乐公主，以舅公称呼高士廉。 或许两者皆有！ …… 八点半左右一集三国演义播放结束，看不清人数的朱雀大街观影人群，迟迟不愿散去。 依剧情推测，他们知晓应有下文。 最后，苏尘拿起话筒喊话，宣告今晚露天放映结束。 百姓才恋恋不舍朝各自坊间撤离，无人敢上前询问下次放映何时何日。 苏尘亦不曾预告提醒。 今日周三，长乐公主几女明日学校有课。 与李世民长孙皇后道别，苏尘八人驾车返回庄园。 回到庄园九点将至，众人各自回房。 “小五啊，今天六一儿童节，要不要我送你一件礼物啊！”长乐公主帮苏尘准备洗澡衣物，苏尘望着她背影笑问道。 长乐公主背对苏尘，头也没回。“好呀，速速将礼物呈上来！” “你还真要？”苏尘脸上笑容收起，整个积分商城也没有适合长乐公主的礼物。 再说十六岁少女，也不是儿童！ 奈何长乐公主不知是听不懂客气话，还是分不清儿童年龄范畴。 竟然真的向苏尘讨要礼物！ “有何不可，拿来！”长乐公主一手托着苏尘换洗衣物，转身走向坐在梳妆台前的苏尘伸手。 “呃~那你等会哈，我找找看！”苏尘说完闭双眼在积分商城快速浏览。 长乐公主俯身弯腰，歪着脑袋打量闭目养神的苏尘。 大概半分钟左右，长乐公主对着苏尘吹了口气。 又过去十几秒，苏尘一脸失望的表情睁开双眼。 “那啥……我这有一种女子贴身之物，不算衣服也不是裤子，你要不要？” 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站直身体。“不属衣裳，亦非裤子？何物？拿来我看看！” “哦~！”苏尘缓缓站起身，打量一眼站在咫尺长乐公主。 此时的长乐公主身穿紧致黑色内衣，体型轮廓异常分明。 “就是这玩意！”苏尘掏出一件乳白色‘大号眼镜’，两指捏住一丁点边缘递给长乐公主。 眼镜型号大小未知。 苏尘凭一手堪堪可握的手感，认为长乐公主胸前规模，应该属B与C之间，且呈上升趋势。 “嗯？”长乐公主好奇接过，并将手中衣服塞给苏尘。 “咦~甚为柔软！”长乐公主握住半个‘眼镜’捏了捏，又在自己手臂上捏了两下。 苏尘嘴角抽了抽，“那啥，你锁上房门先穿上试试，我去洗澡哈！” 第1004章 有利于血液循环，促进发育！ “等等！” 长乐公主一把将苏尘拽住，大号眼镜在苏尘面前晃了晃，问道：“如何穿戴？” 苏尘朝苏尘某部位努了努嘴！ 长乐公主顺着苏尘目光低头看去，若有所思。 在苏尘震惊的眼神中，长乐公主将大号眼镜盖向胸前两座峰峦。 长乐公主两手托住胸前，看向苏尘再次问道：“如何固牢？” “那玩意有吊带和扣环，扣上就行！” 长乐公主二话不说，转过身去，“你帮我扣上！” “呃~这个是穿在里面的！” “嗯？”长乐公主闻言，转身一副审视的目光看向苏尘，“贴身穿戴？莫非是在诓骗本小姐？” 苏尘想了想，善意提醒道：“你还小，要不以后再穿！” “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洗澡！” 长乐公主对着苏尘离去的身影，做了一个‘呸’的口型。 思索一番，捧着胸部之物走到落地长镜前，“哼~试一试又何妨！” 按照苏尘提醒将房门落锁，不带一丝犹豫脱去上身唯一衣物。 一副洁白如玉、肤如凝脂躯体呈现镜子前，长乐公主挺了挺胸：“哼~本小姐才不小！” 欣赏一会令她满意的身姿后，长乐公主着手研究，手中不知名的奇怪物件。 “盖不全？” 片刻过后，长乐公主费尽心思将大号眼镜，‘兜’住胸前那对小白兔。 长乐公主没见过旁人穿上胸罩是何模样，以为需将胸部完整遮盖。 “戴上此物，胸部很舒适~！”长乐公主转了个身，前后仔细欣赏。 “可惜此物母后用不上！” 每当苏尘拿出新奇物件，长乐公主第一个想到长孙皇后。 她目前无法与长孙皇后相比，长孙皇后至少D级。 “好了没有，我进来了！” 不知过去多久，苏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长乐公主听到苏尘叫门，没多想，走向房门抬起门拴将苏尘迎进房间。 “你……穿好衣服帮我吹头发！”苏尘微弓着身体，捏住胡乱盘着湿发。 时不时还会往下滴水。 望着眼前极具视觉冲击的长乐公主，苏尘淡定提醒她穿上内衣。 径直从她身旁掠过坐在梳妆台前。 长乐公主身体能看的部位，苏尘早已偷瞄过不差这一次。 该遮挡的地方，依旧看不到。 “呀~！” 此时长乐公主反应过来，双手捂胸飞快跑去穿回内衣。 “你是故意的，色坯！” 长乐公主站在苏尘后，解开苏尘头顶胡乱缠绕的毛巾，用力揉搓湿哒哒的长发。 “故意个屁，我连房门都没敲，是你自己故意勾引我！” “呸~！”长乐公主轻轻呸了一口，嘴唇动个不停。 “此物唤作何名？同款式可有更大一些？” 苏尘抬眼从梳妆镜看向长乐公主，淡淡一笑，“那玩意叫胸罩！” “更大一些？你别吹牛了！”苏尘五指成爪，比划了一个抓握姿势，“你那玩意多大我一清二楚！” “呸~找打！”长乐公主捏起拳头，轻轻落在苏尘后肩。 “母后！本小姐想着下次回宫带一件给母后！” “哦，哦！”苏尘恍然点头，“明天我拿一袋出来你随便挑，其他人若是习惯用那玩意，你看着送就行！” 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扬，颇为得意轻哼道：“哼~算你识相，本小姐不与你计较啦~！” “不跟我计较？计较啥？” 长乐公主略带羞怒的表情，对着镜中苏尘说道：“方才本小姐被你看光了！” “切~你这话说的！”苏尘极为不屑的神态，淡淡一笑。 “我就看到你肚子上那几两肉，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苏尘说的不错，平时也只能看到长乐公主腹部的肌肤，其他地方无缘得见。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总感觉自己是吃点亏。 奈何嘴上功夫占不到苏尘便宜，气恼的按下吹风机开关，不再与苏尘争辩。 …… 不多时卧房灯灭，一片漆黑。 两人钻进帐篷，紧挨着躺在一块。 “苏尘，舅公哪年封为申国公呀！” “应该是贞观……五年吧！”苏尘稍作思索答道，而后问道： “你舅公现在在哪里上班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他的官位应该不小吧，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呢！” “嗯……舅公本为门下省侍中，官至正三品。不知何故，去年年初父皇将舅公外派至益州大督都府长史一职，大督都府长史为从三品职衔！” 别的在朝官员，长乐公主或许不清楚。高士廉作为她舅公，长乐公主了解稍微多些。 “益州应该是成都吧！” 长乐公主点头答道，“嗯，益州治所正是成都县，统辖剑南道十州之地！” 苏尘淡淡一笑，“呵呵，你们管成都叫县啊！” “不作县，难不成唤作成都州？”长乐公主反问道，顺势翻滚半周趴在苏尘胸口。 再次问道，“可知成都亦有锦官城之称？” 苏尘得意一笑，“嘿嘿，这我知道，以前学过几首诗就有锦官城！” “念来听听！” “等我想想哈！”苏尘回忆着几乎快过期的前世所学，“有了，你听好了哈！”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哈~啊……好诗！”长乐公主打了个哈欠，脑袋枕在苏尘胸口。 “我困了！” “嗯，睡吧！”苏尘拍了拍她后背，咸猪手习惯性攀向长乐公主某处。 “呃~小五啊，晚上睡觉时不能戴这玩意！”苏尘摸到今晚刚送出的碍手礼物，出言提醒道。 “为何？”长乐公主软绵绵的语气，似乎不太相信苏尘说的话。 “你看哈，一个天气热不透气，再有就是不利于血液循环！” “最重要的是，睡觉时被束缚住，你那玩意会长不大！” 苏尘很满意自己的回答，很有科学也有道理。 “当真？”长乐公主仔细考量一番苏尘的解答，心里有了七分相信。 “骗你做甚，快脱了吧！” “嗯！”长乐公主坐起身来，从腹部捞起内衣。 “我帮你照手电筒！”苏尘紧跟着挺身坐起，快速摸索着手电筒。 房间内漆黑一片啥也看见，苏尘担心长乐公主脱衣服不方便。 “不必！”长乐公主当即拒绝，伸手推向苏尘，“你躺下莫动！” “不用啊，那就算了！”苏尘大失所望躺了回去，只恨自己没有透视眼帮长乐公主指挥一下。 细细簌簌过后，长乐公主趴回苏尘身上，调整至舒适睡姿缓缓闭上双眼。 “骗人的，登徒子！” 几息过后，长乐公主感受到胸前某人掌心传出的温热。 苏尘解释道：“不一样，我会按摩，有利于血液循环促进发育！” 长乐公主嘴角掀起甜蜜弧度，不再言语。 第1005章 能省则省，反正没带钱！ “胖子，都安排好了没有？” 某日清晨，庄园殿外广场一侧草尖挂着的露水还未干透。 贞观希望小学放假已经过去五天。长乐公主、小兕子、锦儿正在为苏尘送行。 三天前，石州炼铁厂派人来报，厂区范围内施工已进入收尾。 高炉炼铁原料亦已备足，只待苏尘亲自前往布置好高炉，便可择日投产。 龙腾国道距离炼铁厂不足十里地，水泥路全程浇筑贯通。 李泰微微点头，“张望以及三名工匠已于庄外等候！”李泰说完，抱着蒸汽机模型率先进入驾驶室。 苏尘看了下时间，六点半。 “三位美女！不要太挂念本帅哥哈，最多七、入就回来！”苏尘来到长乐公主三人跟前，咧嘴笑道。 苏尘感觉就是过去放个炉子，唯一有点麻烦的要数，预埋几根粗壮的地脚螺栓和地笼钢筋网。 “嗯，多加注意安全！”长乐公主重重点头。 “嘿嘿，放心！”苏尘嘿嘿一笑，两指并拢在长乐公主脸蛋轻轻滑过。 长乐公主羞恼瞪了苏尘一眼，提议道：“要不……带上无线电报机？” “不用了吧！”苏尘面露思索之色，而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炼铁厂关系到以后工业发展，配一台电报机很有必要！” 看向张龙吩咐道：“张龙，把电报机搬上车！” “属下得令！”张龙抱拳以礼应答。 此次苏尘外出不打算带张龙、赵虎四位保安队长同行。 李泰坐在副驾位手臂搁在边窗外，苏尘与长乐公主的交谈，他尽数听在耳中。 走出驾驶室，李泰来到苏尘身旁，对长乐公主一脸正色提议道： “依我之见，你与明达、雉奴他们还是回宫较为稳妥！” “张龙赵虎跟随左右，便于他行事！” 昨天苏尘与长乐公主商量，让她们回宫，长乐公主却坚持等苏尘返回后再一同回宫。 长乐公主抿嘴看向苏尘思量几许，点了点头，“好吧！” 苏尘很是满意微微一笑，“赵虎，去把那两个小家伙找来！” “属下得令！” 赵虎听到李泰劝导长乐公主话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人重视。 侯爷离不开他们！ “快随我来！”长乐公主拉着苏尘向殿内快步走去。 苏尘疑惑问道：“干啥？” “帮我将露营帐篷带去长乐宫！”长乐公主脚步未停，穿过大厅向两人卧房而去。 “哦，哦！”苏尘瞬间明了。 有苏尘出手直接收回系统空间，到达长乐宫再取出即可。 稍有时，人到齐，越野车驶离庄园。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如愿以偿随苏尘一同出发前往石州。 十几分钟过后，越野车停在朱雀门外。 “胖子，你们等会哈，我去去就来！” “嗯，不急，本王只许你两刻钟！”李泰神态高高在上，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 长乐公主上前一步来到李泰跟前，伸手搭在肩膀上不怀好意笑而提醒道： “四哥，此次外出，你胆敢不与父皇母后知会一声？” “呃~多谢提醒！”李泰脸上表情瞬变，没有刚才高高在上的模样。 而后一行七人快步入宫，向丽政殿而去。 众人刚走到太极殿广场，看到李世民与李德正朝太极殿走来。 李泰几人恭敬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嗯！”李世民面带微笑点回应，拍了拍李泰肩膀。 此次苏尘前往石州一事，昨日已向李世民禀报。对此，李世民见到众人一大早进宫并未感到意外。 “陛下这是赶着上朝呢，真勤快啊！”苏尘看了下手表，真心实意佩服李世民的勤政。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没有责骂苏尘。 “老奴见过几位殿下，镇国侯！”老李在众人寒暄过后，恭敬见礼。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手臂，越过苏尘等人向太极殿走去。 “胖子，你们先去母后那，我去放个东西一会就来！”苏尘交代一句，小跑着向长乐宫方向而去。 “等等我~！”长乐公主快步追了过去。 …… “苏尘，此去石州八百余里，油箱柴油可供一趟来回？” 半小时过后，李泰开车苏尘坐在后座。 “关系不大，那两鸟人备了一缸柴油在城外等着！”苏尘半躺在后座随口答道。 一缸柴油七十斤，差不多五十升。 石州与长安至朔方路程差不多，上次一个来回中途只加了两小坛油。 “看来以后国道沿途服务区，要搞个加油站才合理！” “加油站？”李泰若有所思点点头，专心开车。 李恪与薛仁贵带领十六名火箭军，此刻正在通化门城外等着苏尘。 半盏茶时间，李恪双眼冷峻盯着苏尘。 苏尘明知故问，笑道：“咋的，这几天牛肉吃多了，火气旺盛？” “哼！昨日约定六点城外会合，苏大侯爷且且看看，眼下是何时辰！” 向来话不多的李恪，指着手腕上的手表语气冷淡开口。 李恪与薛仁贵四点钟从秦王府，乘马车出发，五点四十来到长安城外。 现在七点二十五分。 “三哥，来此之前，我们入宫与父皇母后辞行耗费不少时间，因此来晚了些！”李泰轻笑一声解释道。 李恪闻言脸色稍有好转，他只针对苏尘。 不多久，越野车驶上龙腾国道。 稀稀散散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在对向车道朝长安城方向前行。 四百公里，预计行程四个半小时，若顺利可以赶在午饭前抵达石州。 “咦~！” 车速提升至六十公里行驶不到两分钟，李泰轻咦一声，迅速放慢了车速。 前方道路中间出现双向收费站，木栅栏挡住了去路。 越野车距离栅栏仅有十几米，正当李泰欲停车时，收费岗亭出来两人挪开了挡在路中间的阻马栅栏。 并向越野车拱手作礼，而后微微躬身作请姿，为越野车放行。 “胖子，问问他们为什么不收费！” 李泰轻轻点头，越野缓慢向前在那两人跟前停下。 问道：“因何不发计费卡片，便放行？” 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躬身一礼，“好叫贵人知晓，主家有交待，如遇龙撵可直接放行！” 李泰点点头看向后座苏尘。 “呵呵，行吧！能省则省，反正我也没带钱，走吧！” …… ……。 第1006章 高炉立！ “苏尘！” “许久不见！” “两位殿下、仁贵兄弟！” 中午十二点多，苏尘一车二十八人，如期抵达石州炼铁厂。 “嘿嘿，你们俩晒黑了哈！”苏尘望着肤色稍些黝黑的秦怀玉、魏叔玉笑道。 “皮肉黑些正显男儿本色，不足挂齿！”秦怀玉憨笑摆了摆手。 一脸惊奇走向停在不远处，水泥地面的越野车。 正月初五他们便离开长安，这是秦怀玉第一次见到越野车。 “怀玉，负责修建厂区的那些军人，现在安置在哪里？”苏尘环视一圈空旷的场地，不远处有三排红砖房。 煤炭、矿石堆积如山，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魏叔玉上前一步，正要拱手回话被苏尘一手按下，魏叔玉笑了笑答道： “眼下只有两千左右府兵，负责开采铁矿石、洗煤制作焦炭，此刻正在营房午休！” “工部派来的工匠如今尚未返回！” 苏尘闻言眼神一亮，正想着趁无人之际，将高炉取出安放置指定位置。 肚子却咕噜咕噜直叫唤。 摸了摸肚皮，尴尬笑问道：“叔玉，那啥……我们还没吃午饭呢，有吃的不？” 越野车上有不少牛羊肉和红薯粉，苏尘特意带来犒劳在外劳碌半年的秦怀玉、魏叔玉两人。 李泰与李恪转头看向一旁，感觉和苏尘在一起，不经意间便会颜面扫地。 “有的，有的！”魏叔玉连连点头，拱手向苏尘几人致歉，“怪我考虑不周，各位舟车劳顿，火房有葱油饼盐水贞观豆！” “两位殿下，诸位请！”魏叔玉伸手做请姿，领着众人向红砖房走去。 “哈哈哈！有吃的就行，晚上我们再加餐！”苏尘放声大笑跟在魏叔玉身后，再次问道：“矿区离这远不远？” “煤矿距此不足五里很是便利，铁矿稍远些将近十里地！” 太行山脉四周分布着大小矿山数座，有煤有铁。 “苏尘，如此庞大铁盒子唤作何名堂？”秦怀玉跑上前来，转身指着越野车惊奇发问。 “嘿嘿，那个叫越野车，等会带你们兜一圈！”苏尘嘿嘿一笑，很是得意炫耀道：“四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在长安城呢！” “那玩意一小时最快能跑两百多里地！” 秦怀玉、魏叔玉相视一眼，眼神中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之前苏尘驾车来到炼铁厂，厂区内空无一人，张龙赵虎到处寻找，才将秦怀玉和魏叔玉找到。 因此，他们俩完全不知越野车无马自动，更不晓其行驶速度。 乃至不知道苏尘二十几人，是如何来到炼铁厂。 “一小时越地两百里，何等神驹宝马方可驱使其往？”秦怀玉震惊过后，显然不相信苏尘所言。 在秦怀玉看来，没有任何马匹能够拉着越野车，每小时奔跑两百里地。 六马齐驱也不行！ 苏尘回味一番秦怀玉的话语，摆了摆手，“越野车不需要马拉车，它烧油的！” “等会吃完饭，李泰跟你们仔细说说就明白了！” 李泰拍了拍秦怀玉肩膀，“等会得空，我们上国道行驶一段，两位便知其中道理！” “好，好！”秦怀玉木然点头，拱手连说两声好。 半个时辰越地两百里，他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 …… “叔玉，带我们去看看冶炼区高炉基座！” 匆匆应付一餐，苏尘急着完成此行主要目的。 百立方炼铁高炉并非全部钢铁材质，其内部为耐火砖砌成的空心圆柱体。 高炉体表则为钢材包裹，高炉直径四米五，高度八米五。 根据此前苏尘提供的修建示意图，高炉地基开挖三丈见方丈余深的方形坑，底下摊铺一尺厚碎石垫层。 而后分层灌筑粗料混凝土回填，以此确保高炉地基稳固，防止高炉塌陷。 “好的，各位这边请！” 炼铁厂并非整个平坦场地，堆料区地势略高冶炼区地势低，落差三米左右。 利用地势高低方便高炉上料，高炉一次上满料合计一百五十吨。 三大原料铁矿石、焦炭、石灰石比例为：5：3：2 上料一次完成，高炉预热后将无法再次续料，三大原料分层平铺。 装满百立方高炉，凭靠天车（高架滑轮组吊装），上料至少耗时八个小时。 人力鼓风设备相对落后，从高炉点火预热、铁矿还原反应至高炉出铁水需耗时六小时。 魏叔玉带领苏尘几人走下一段长下坡台阶，来到冶炼区预定高炉设立地点。 “此基台入地丈余，打夯紧实碎石垫底，再以骨石水泥分次灌筑！”魏叔玉踩在脚下水泥地面向苏尘汇报大致情况。 高炉地基一侧有一个陶土导流槽，离地高度约一尺半。 导流槽届时对接高炉底部铁水口，铁水便从导流槽引入末端，整齐排列的方形凹槽。 铁水冷却过后就成了铁锭。 目测方形凹槽长约35厘米宽20厘米，深度大概15厘米。 凹槽可根据铁器所需生铁量定制大小，还能做成平流槽生产铁皮。 或者工匠提前制作模范，铁水导入后一次成型所需铁器。 比如实心的兵器与农具，成型后只需再次加工修整即可。 “很好，地基稳了高炉就没有倒塌的风险！”苏尘点点头，移动脚步四周看了看。 “叔玉，这两天召集人手，在那边盖一间宽大的铸造作坊。屋顶高度至少四米，有没有墙不重要！” “屋内地面要结实一点，到时我给你画个图，有些地方要预埋钢筋笼。” 苏尘打算将蒸汽机、空气锻造冲压一体机器放在高炉冶炼区。 之前没获得铸造锤，因此炼铁厂修建时未曾将此规划在内。 “好的，叔玉记下了！”魏叔玉拱手应答。 “嘿嘿，那我现在给表演个魔术哈！”苏尘扫视了在场众人。 张望与三名工匠，苏尘已将他们看作可信任之人，不打算让他们回避。 “大伙后退一些！”苏尘仔细观察脚下的地基，确定中心位置。 “出来吧，大家伙！” 随即，众人只见苏尘手一挥。 一个巨大高塔矗立在基台之上，稳如泰山，没有听到一丝响声。 水泥地上一点灰尘亦不曾扬起。 “嘿嘿，成了！”苏尘拍了拍手上前探查一番，发现高炉仿佛与地基浑然天成。 高炉放置简单，苏尘出发之前对长乐公主承诺七、八天便可返回长安，主要是空气锻打锤费事。 需要临时搭建厂房。 只怪苏尘此前忘了派人送来图纸，提前修建好锻造厂房。 待苏尘转身面向众人时，张望与三名工匠微张着的嘴立即闭合。 面色瞬间恢复如常。 第1007章 出发龙门县 高炉立好，苏尘招呼张望几位工匠上前观望。 “张师傅，等会我给你一本高炉炼铁说明书，以后就你是大唐第一炼铁厂厂长！” “你们看哈，这个送风口，两边各有一个！” “现在设备不行，原则上是要往炉内送热风的，我们现在只能用牛皮气囊鼓风箱！” 苏尘走到炉缸另一侧，指着突出的炉道口，继续讲解道： “这个就是出铁水的，那个是排炭渣的。” “炉渣是个好东西，粉碎后可以用来造砖或者烧水泥！” 张望稍稍平复震惊的心情，拱手一礼，“下官记下了！” “哈哈，那就好！”苏尘笑了笑看向魏叔玉和秦怀玉，“这位是……张师傅和他几位同事，都是技术一流的铁器工程师！” “神武大将军你们还不知道吧，就是张师傅和他同事铸造的！” 秦怀玉、魏叔玉不认识工部的张望，同样张望也不认识他们。 “在下秦怀玉！” “在下魏叔玉！” “见过……张师傅！”秦怀玉两人年轻，主动向张望四人见礼。 李泰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正式为众人介绍。 “张师傅，这位秦怀玉乃翼国公之子！魏叔玉，谏议大夫魏征之子！” 魏征目前勋爵较低钜鹿县男，意义却有些不凡。 是第一个前太子东宫旧官获封之人。 若非苏尘出现，魏征将于贞观三年进封为钜鹿郡公，贞观七年封为郑国公。 “我等见过两位少公爷！” 李泰长久居于庄园很少回宫，年后李世民已将魏征官衔提升迁至秘书监。 谏议大夫正五品，秘书监从三品，知门下省事位同房玄龄、杜如晦。 在张望四人看来，抛开勋爵魏征朝中地位与国公相差无几。 “客气、客气！”秦怀玉、魏叔玉作揖还礼。 魏叔玉脸色略显不自然，他不算国公之子。 苏尘很是看不惯这种拜来拜去的问候方式，“那啥，你们俩别忘了给张师傅他们安排好住处哈！” “怀玉，张师傅落脚之处你来安排，我先去召集工匠修建……锻造作坊！” 魏叔玉向秦怀玉交代一声，转身向苏尘几人拱手欲开口离去。 “对了，这是铁匠铺图纸！”苏尘从怀中掏出事先画好的锻造作坊示意图。 铁匠铺面积不大百来个平方，图纸主要细节体现在安置锻造锤的地基上。 “好，占地不大，十日之内必定完工！”魏叔玉仔细看了下图纸尺寸标注，对苏尘承诺道。 厂区还有两千多府兵在，修建一间百来平方的作坊，随便抽调几百人工期应该能缩短几天。 苏尘点点头，“十天啊，行！” “诸位，我先行一步，稍后……稍后再论其他！”魏叔玉拱手向众人打声招呼匆匆离去。 “张师傅，请各位随我前往营房修整一番！” 紧随其后，秦怀玉带着张望四人安排住处。 苏尘转身看了一眼刚立好高炉，喃喃道：“这玩意……好不好使？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开炉试试！” 两刻钟过后，十几名工匠带上各自工具，来到突然出现的高炉附近。 稍稍愣神过后，打量一眼苏尘等人。 开始丈量铁匠铺地基，撒灰划线打桩。 魏叔玉匆匆跑回，来到苏尘跟前问道，“苏尘，此前听闻……铁车半个时辰可越地两百里？” “对啊！”苏尘点头笑了笑，问道：“咋地，叔玉要用车？” 魏叔玉朝不远处丈量地基的工匠看了一眼，点头答道：“修建房屋所需红砖水泥，距离此地很近。牛车装运两个时辰足矣。” “木材、瓦片却远在四百里之外的绛州龙门县，马车运送往返一趟少则六、七日！” “若有铁车相助，一日便可运齐所需木材与瓦片！” 魏叔玉仔细观察过越野车斗长度，木材长度一般不过四米五，半截搭在车斗外面即可。 “哈哈哈，我知道了，就用越野车来拉货！”苏尘明白了魏叔玉的想法，随即问道： “你之前说盖好铁匠铺十天完工，是不是运送木材耽误的时间最长？” 之前苏尘就很疑惑，人手足够的情况下，百来平方的铁匠铺按理来说用不了十天。 魏叔玉连忙点头，“正是如此！方才我已安排府兵组织马车队，前往孝义县装运红砖与水泥！” 炼铁厂位于石州温泉县与孝义县交界处。 温泉县后世称为交口，孝义县则为中阳县。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龙门县拉木头！”苏尘看了下手表，下午两点钟不到。 运气好跑一个来回天还没黑！ “马汉，给陛下发电报！就说派人送三缸柴油到龙门县服务区！” 一缸柴油五十来升，足够苏尘霍霍几个来回。 “张龙，把车上的油缸抬下来！” “属下遵命！”马汉立即就地发报。 张龙抱拳一礼答道：“侯爷，车斗内一应物品已搬离放置妥当！” “行，叫上秦怀玉，我们出发龙门县拉木头！”苏尘甩了甩手，率先离开冶炼区向台阶上走去。 “咦~！” 忽然，苏尘转身看向身后的薛仁贵。 “仁贵啊，你老丈人家里是不是经营木头生意的？” 薛仁贵为之一怔，摇了摇头，“侯爷，仁贵尚不知银环家中有何营生！” “哦~！”苏尘若有所思点点头，继续朝台阶上走去，喃喃道：“我记得……薛仁贵在柳员外家扛过木头啊！” “苏尘，此前厂区屋舍所需木材，皆购于龙门县城东一柳姓富商。 此人为人颇为大义，得知材材用于朝廷修建营房，价格让利不少！ 若非巧合，此柳姓富商多半便是仁贵兄丈人！” 魏叔玉对苏尘随意提了一嘴，不料苏尘再次停下脚步看向薛仁贵。 “嘿嘿，我就说你老丈人家里经营木材生意吧！” “叔玉啊，你说的城东柳姓富商，应该就是仁贵老丈人！” 魏叔玉半年前与苏尘和薛仁贵几人，经历龙门县比武招亲一事，自然知晓柳员外和薛仁贵的关系。 只不过炼铁厂采办木材、瓦片并非他亲手操办，只听人说起木材店掌柜姓柳。 魏叔玉看向薛仁贵微笑点了点头，“嗯，想来定是如此！” “我们快走吧，说不定木材拉回来，正好赶上晚饭！” 苏尘大手一挥，快步踏上台阶。 第1008章 再临柳府！ “三缸柴油，龙门县服务区？” 远在八里之外的长安午休出寝的李世民，接到苏尘欲求柴油的电报。 “混账小子意欲何为？三缸柴油另加越野车油箱，可行驶数千里！” 李世民眉头轻皱，一时难以理解苏尘意图。 “回电询问其缘由，柴油朕已命人送往！”李世民对太极殿机要秘书太监吩咐道。 “喏！” 机要秘书小太监，原本只是一名识字的御书房内侍。 只因为闲暇之余自学了拼音与小写数字，被破格提拔为机要秘书。 虽无官衔，但从此好像也高人一等了！ 龙腾国道上，一辆铁甲怪兽飞速行驶。 “匪夷所思，今日仿若山间野人初见世面！” 魏叔玉、秦怀玉坐在越野车后座，望着飞快倒退的道路两旁景物。 由衷发出感慨。 苏尘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时速，行驶在龙腾国道。 遇到同向行驶的马车时，便立即减速慢行，以防惊吓拉货马匹。 温泉县炼铁厂距离龙门县，途经五个收费站，即为五个沿途县城。 温泉、隰县、大宁、吕香、龙门。 无一例外，每个收费亭见到越野车驶来，便立即挪开栅栏放行。 途中来往商贾马车队看到飞快行驶的越野车，无不驻足震惊。 料想返回家中定全对家中妻儿老小，告知途中所见所闻，自己见到了日行千里的陆地怪兽。 “怎么样，速度还可以吧！”苏尘从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无时不处于震惊中的秦怀玉两人笑问道。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秦怀玉拍着膝盖骨赞叹不已。 距离龙门县只剩下两个收费站，吕香和龙门县收费站。 吕香县属平阳治下，平阳即为后世临汾。 秦怀玉和魏叔玉不曾询问越野车来路，此前炼铁厂苏尘挥手落塔那一幕，已超出所有人认知范畴。 何况越野车。 半小时过后，行驶一小时四十五分钟，苏尘一行十一人下了龙门县收费站。 驾驶室六人，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在车斗内，另外一人便是此前负责前往龙门县采办之人。 其他人并未随行。 随后，越野车行驶在扩建不久的官道上，每个县城地方父母官得知龙腾国道用途后，无需朝廷下达官文。 自发组织人手新修或扩建，从县城直达国道入口的官道。 国道出入口距离县城远的五十余里，有些只有二十几里地。 官道目前不曾浇筑水泥路，但路面夯实紧密极为平坦，路宽以六驾齐驱为最低基准。 龙门县县城距离国道收费站出入口四十余里地。 “张龙，哥几个扶住我！” 车斗内，一直监听随身电报机的马汉大喊一声站了起来，拿好抄报垫板准备记录电文。 坐在车斗里面杂音很大，站着便不会影响接收耳机传出的电报信号嘀哒声。 张龙、赵虎立即单手紧握车棚架，一手架住马汉。 二十几分钟，越野车停在柳季通柳府门前。 众人下了车，车斗五人跳下车来。 “你们之前是来此处购买木材？”苏尘看向那名负责炼铁厂采办之人问道。 那人一脸发懵左顾右盼，此时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第一次乘坐越野车，好似做了一场梦。 “回……回苏公子，小的此前……”这人只是一名普通右威卫府兵，只在无意中听到秦怀玉称呼苏尘。 正当采办府兵含糊不清答话时，柳府管家带着三名家丁来到府门前。 柳府管家随意扫了一眼停在府前越野车，没当一回事。 “敢问……”朝背对府门的苏尘等人拱手相问。 “姑爷！侯爷！” 苏尘几人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当即转身看望去。 柳府管家一眼认出了薛仁贵与苏尘，以及其他几副熟悉面孔。 “快，快通知老爷，侯爷与姑爷登门！”柳府管家急忙对身旁家丁催促道。 几名小厮立即跑回府中通报。 “侯爷、姑爷，请随小的入府！”管家神情略显激动躬身相请。 “诸位，请！” 柳府管家不知李恪、李泰与张龙等人身份，拱手作揖以礼相迎。 “仁贵，来都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和你老丈人叙叙旧也好！”苏尘见薛仁贵不曾表态，笑着提醒道。 “好的，侯爷请！”薛仁贵向苏尘抱拳一礼，请苏尘先行。 “嗯，走着！”苏尘点点头，大摇大摆跟在管家身后进入柳府一进院大门。 越过一进院萧墙，得到家丁汇报的柳季通匆忙赶来。 “侯爷、仁贵！”柳季通捞起衣袍下摆，急步迎了上来。 “柳季通见过侯爷与诸位！”正了正身形，柳季通向李恪、李泰恭敬一拜。 旁人不知晓李恪兄弟身份，柳季通心知肚明。 “柳员外不必多礼！”李恪、李泰拱手面带微笑还礼。 柳季通向柳府管家吩咐道：“管家，快命火房备宴，上茶！” 管家作揖一礼，匆忙离开，“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办！” “柳员外，不必麻烦了！我们办完正事就要返回石州，下次有空再来府中做客不迟！”苏尘连忙阻止道。 “好好好！”柳季通脸上稍有不解之色，不作他想伸手作请姿，“诸位请！” 随即，柳员外将苏尘一行请入府中，那名跟随而来的府兵站在厅堂之外。 “仁贵见过伯父！” 众人入座后，薛仁贵正式向柳季通见礼。 柳季通属于老来得女，年纪要比薛仁贵父亲大得多，因此以伯父相称。 “哈哈哈，仁贵坐下说话！”柳季通起身将薛仁贵虚扶入坐。 “伯父，此次侯爷前来龙门县，乃专程为采办木材和瓦片一事，若是方便还请伯父命府中备好木材装车。” 薛仁贵快人快语，当即说明此行来意。 “木材？”柳季通满眼疑惑看向微笑着的苏尘，“敢问侯爷……” 苏尘拱手微笑道，“柳员外不用客气，我们这次确实是从石州温泉县过来买木材的，用量不是很大。” “只需盖一间百来平方的屋子就够！” 柳季通一听温泉县，当即想起了之前大量购买木材的官家之人。 “请恕柳某见识浅薄！”柳季通起身拱手一礼，客气问道：“敢问侯爷，百来平方……” 苏尘想了想，按照之前给魏叔玉的铁匠铺图纸标注，答道：“东西长六丈，南北宽约三丈半！” 仔细一算差不多两百个平方。 “好，好，柳某这就派府中下人准备马车装车！”柳季通二话不说起身拱手一礼，转身便要吩咐下人办事装木料。 “呃~柳员外，我们有车！” “不知府中木材存放何处，我看能不能把车开过去！” “好的侯爷！木材场距主宅不远，马车极易通行，诸位随柳某这边请！” 柳季通没多想，当即领着苏尘几人向木材场中走去。 …… ……。 第1009章 柳伯爷！ "侯爷，两位李公子，木材场就在此间院内，请！"柳季通领着苏尘几人走出柳府，来到一处围墙外。 院内几名长工正在搬运木材捆绑马车。 苏尘点点头，“还好，院门挺宽敞的！”看向张龙吩咐道：“去把车开过来！” “属下得令！”张龙应声离开。 柳季通怔然看向离开的张龙，想着吩咐随行家丁同张龙一道驱使马车。 “柳伯爷，有礼了！”忽的，院内一名商贾装束中年男子，快步上前向柳季通拱手一礼，“柳伯爷亲临木料场，实为难见啊！” 来者语气神态，似乎与柳季通乃旧识，目光看向苏尘几人稍作打量。 “王掌事有礼！”柳季通拱手回礼道，“今日府中贵客到访，下回柳某再与王掌事赔罪！” “哈哈哈，柳伯爷客气，诸位请！”中年男子倒也识大体，侧身让道拱手相请。 苏尘几人面露笑容，拱手回应。 众人来到木料场，与想象的场景有所不同。木料并非皆是圆滚滚的木材，有挂瓦条宽窄不一的木板。 修房所需的梁柱板材，应有尽有！ “去，将场中管事唤来！”柳季通对随行家丁吩咐一声，转而对苏尘拱手言道： “侯爷，不知所建府宅匠人可有下料清单？” 修建屋舍时，通常匠人规划房屋大小尺寸后，会列举相应用料规格清单，以免造成大材小用。 “这个啊……没有！”苏尘摇了摇头，完全不了解修建房间的过程。 魏叔玉掏出苏尘画好的铁匠铺图纸递给柳季通，“柳员外，此乃侯爷所画作坊布局图，以及完工后的样式！” 图纸上有地基施工图，房顶高度的尺寸。 柳季通拱手一礼，接过图纸，“此图绘制精妙，尺寸详尽可作备料依据！” “老爷！”木材场管事来到柳季通跟前躬身一礼：“老爷请吩咐！” “嗯，你且依照此图备好所需上等木料，不得有误！” 管事接过图纸眼神稍有变化，好在能看明白图中所示。 “老爷，此屋舍好似只见梁框无立柱，不知何人……” 苏尘微笑着对管事提醒道，“对，你说的没错哈！这房子没有木头柱子的，用红砖砌的方柱！” “原来如此！”管事闻言轻轻点头，拱手一礼，“在下明了！贵客且放心，在下定当挑选合适木料不致奢俭过度！” “哈哈哈，多谢管事哈！”苏尘笑着拱手道谢。 “不敢！”管事躬身一礼，按照图纸所示带人挑选木材。 站在不远处，柳季通口中的王掌事疑惑看向苏尘几人。 “嘀~嘀~！” 不多时，木材场院外门越野车轻按一声喇叭，提醒门口几名过往之人让道。 柳季通闻声望去，急忙挥手高呼，“来人啊！将此怪物拦下，快！” 苏尘轻轻摇头笑了笑，上前劝阻道：“那啥，柳员外不必惊慌，那就是我拉货的车！” “车？” 柳季通看了看二十几米之外的越野，又看了看苏尘。 挥手喝退举着棍棒的家丁，“退下，退下！” 随后越野车停在木材堆之间的空旷地带，张龙从驾驶室推门而出。 “侯爷！”张龙对苏尘抱拳一礼，看向柳季道客气提议道： “柳员外，此车等同龙辇！还请柳员外告知在下何处有草垫之物，用于铺垫车内以防木材划碰车斗！” 柳季通回过神来，手足无措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柳某这就安排！” 慌忙之中柳季通径直离开，乃至忘了与苏尘几人打声招呼。 “侯爷，属下前去找些草垫护车！”张龙、张虎、王朝三人立即跟随其后。 “嘿嘿，张龙倒还挺细心的！”苏尘嘿嘿一笑。 借来的车，爱惜保护好理所当然！ “敢问尊驾可是来自京师长安？”王掌事来到苏尘几人跟前，作揖一礼相问。 李恪、薛仁贵两人面无表情打量来人。 苏尘面露疑惑问道：“是的，敢问你是……” “尊驾见谅，在下唐突了！”王掌事再次一礼，客气道：“在下王常侑，并州祁县王氏分支！” 苏尘微笑拱手道：“你好，我叫苏尘！” “苏……苏……在下孟浪不知镇国侯当面，望乞恕罪！” 王常侑听过苏尘的名字，而且对苏尘的事迹知之甚详。他同宗叔父王珪在朝为官，任黄门侍中官至三品。 “呃~客气了！”苏尘感觉对面之有人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变得很拘谨。 “多谢侯爷海涵，侯爷正事要紧，在下不敢打扰！”王常侑再次躬身一礼，慌忙退到一边远离苏尘。 此前见到越野车出现在院子里，王常侑听说过京城有一铁甲，日行数千里。 乃陛下常用座驾，好奇之下上前打探一番，不曾想竟然遇到大名鼎鼎的镇国侯。 王珪常以书信告知族中之人，京师发生的民生变化，其中就有提到几件与苏尘有关之事。 “仁贵啊，为什么刚刚这人称呼你老丈人为柳伯爷啊，他们有亲戚关系？” 王常侑离开后，苏尘拍了拍薛仁贵肩膀问道。 李恪、李泰兄弟俩同时转头看向苏尘。 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胖子，你那是啥眼神？”苏尘气冲冲走向李泰，“有本事你说说，他们是啥亲戚关系！” “哼~！”李泰轻哼一声，讥笑反问道：“张龙四人称你为侯爷，你与张龙他们又是何种亲戚关系？” 苏尘听了李泰之语一怔，掰着手指细数：“县男、县子、县伯、县侯……” “仁贵，你老丈人升官封爵了啊！” 薛仁贵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抱拳回道：“侯爷，仁贵不知此事！” 苏尘又看向李泰与李恪，两人皆是摇头。 李世民赏爵柳季通只能少数人知晓，封爵旨意通过官方渠道，由内侍传达至龙门县。 柳季通带着十几名搂着草席垫子的家丁，与张龙三人一同返回。 张龙三人亲自动手，将结草成席的垫子挂满车斗。 将越野车保护的严严实实。 “侯爷，陛下来电询问另备柴油用途，属下将此间情况向陛下回电说明！”马汉来到苏尘跟前汇报。 “嗯，我知道了！”苏尘随意点头答应。 苏尘拱手向朝他走来的柳季通道贺，“柳伯爷，恭喜啊！” 柳季通顿足原地好似慌了神，向苏尘躬身一拜：“侯爷折煞柳某了，在下岂敢当得侯爷此般称呼！” “还请侯爷莫要如此！” 若按照当前礼制，县伯属六等封爵食邑700户，通常为虚封仅有相应地位与俸禄。 苏尘的县侯爵位同样是虚封，比一般虚封好些，他现在食邑有百来户。 “呵呵，柳员外太见外了哈！”苏尘摆了摆手，感觉柳季通不适合开玩笑。 不多时，木场长工与张龙三人开始装车。 大概半小时过后，苏尘几人拉着一车木料离开龙门县县城。 按照管事所言，木料还需装五车才够铁匠铺用度。 第1010章 我门清，凌烟阁哪个我不知道！ “你们谁带钱了？” “这一车木料还没付钱呢！” 越野车行驶在返程的路上，司机换成了薛仁贵。 魏叔玉提醒道：“炼铁厂有账房，材料齐备一次会账即可！” “那行，明天让张龙他们来载货！” 众人回到炼铁厂已经七点钟，张龙四人卸完车，将车斗仔细清理检查了一遍。 完好无损，没有掉磕碰掉漆。 “叔玉，你看明天能不能组织人手，我们开炉炼一次铁试试！” 苏尘几人向中午用餐的红砖房走去。 魏叔玉与秦怀玉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好，只需将天车重新调整一番，其他事项按照高炉冶炼指导行事便可！” “哈哈哈，那就好！”苏尘忽然想起许久未见另外四人，问道： “对了，宝林宝庆、房俊、杜荷他们修路修到哪去了？” 秦怀玉答道，“距此三十里之外孝义县境内！” “嗯，等第一炉铁水出炉后去找他们玩玩！”苏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屋外天色问向张龙，“牛羊肉安排火房处理了吧？” “侯爷放心，午时已交代好火房庖厨！” “嗯，去把张师傅他们叫回来吧，晚上一起喝两杯！” 七点钟依旧不见天黑，负责开采铁矿石和煤炭的府兵，在苏尘等人回到厂区十几分钟后陆续归来。 成群结队肩扛挖凿捶打工具的府兵，好奇打量着停放一旁空地的越野车。 里三圈外三圈，将越野车围的水泄不通，车身两条巨龙使得众人不敢太靠前。 “怀玉，这些府兵挖矿有没有工资？”苏尘望向场区内府兵若有所思。 秦怀玉上前两步与苏尘并排而立，“据府兵领头赵副将所言，临行前右威卫将军传达陛下征调令言明，兵丁口粮由官府承担，且每兵丁每月补贴粮食三石，铜钱六百！” “包吃包住六百块一个月？”苏尘闻言暗自咋舌。 秦怀玉笑了笑，“不少了！按照府兵入伍规制，粮食需自备无战功不赏！” 府兵制度处好有两点，应征者能为家中免去部分税赋，二来可赚功勋！ 对于读书无门的寻常百姓，算是摆脱庶民身份的一条捷径。 苏尘不置可否点点头，提议道：“哦，改天给他们开个会，看看有没有愿意长期留在炼铁厂干活的士兵！” “好！”秦怀玉点头应道。 天色渐暗，晚餐过后苏尘在秦怀玉指引下，躲在一角落冲了个澡。 一间通铺大炕营房，亮着白光。 三人成群玩着斗地主。 …… 卯时两刻许，天大亮。 和衣而睡的苏尘被屋动静吵醒，睁开双眼发现屋内只剩他一人。 苏尘匆忙起身走到屋外。 “侯爷，洗漱水已备好！”张龙拎起脚下放着的木桶走到苏尘跟前。 “哦，好！”苏尘伸个了个懒腰，看向不远处正在集合的千余府兵。 喃喃道：“这么早就开工了？” 张龙放下手中水桶，笑而答道，“侯爷有所不知，此地距离矿区三、五里地，来回之间步行至少半个时辰。” 苏尘点点头，撸起衣袖掏出牙刷牙膏，俯身弯腰洗漱。 “其他人去哪里了？” “回侯爷，两位殿下与秦怀玉前往昨日冶炼区准备开炉一事！” “哦，我知道了！” 苏尘蹲在地上刷牙，张龙转身前往火房为其准备早餐。 厂区伙食除了没有大鱼大肉，吃食花样却不少。 炼铁厂开工之前，李世民听从苏尘建议，命工匠打造百余口大铁锅，平底煎锅也有。 葱油煎饼深受众人喜爱，几乎不分早餐晚餐。 有油有盐还顶饿，配上红薯或贞观豆，别有一番滋味。 稍有时，张龙带上为苏尘准备的葱油饼，并将赵虎三人找了回来。 “侯爷，属下与赵虎前往龙门县装运木材，王朝留在侯爷身旁听侯调遣！”张龙将三张葱油饼递给苏尘。 葱油饼将陶碗完整的盖住，里面还有两颗金灿灿的盐水贞观豆。 “嗯，去吧！”苏尘接过早餐，提醒道：“开车注意安全，检查一下油箱油量！” “属下遵命，侯爷保重！”张龙赵虎恭敬一礼，向王朝马汉递去一眼神。 而后转身便要离去，刚抬起一只脚。 苏尘丢下手中葱油饼，对着张龙一阵狂喷： “特么的，你俩只是去拉个货！搞得像是上战场一去不复返似的，我保重个屁啊！” 张龙急忙跳开一步，憨笑赔礼，“是，是，属下去也！” 说完，与赵虎拔腿就跑。 苏尘看着逃命似的俩人，摇头笑了笑。 “王朝啊，你们认识我之前是什么级别兵？”苏尘啃着葱油饼，看向王朝马汉问道。 “回侯爷，属下四人自秦王开府之前，便一直由陛下当时贴身侍卫段志玄负责培训训练。 陛下登基后，我等归入禁军亲卫队，级别相当于金吾卫伍长！” 王朝不明白苏尘为何有此一问，照实作答。 “哦，那就是说你们没有爵位在身！”苏尘点了点头，又道：“段志玄我知道！很厉害，武将中官蛮大的！” “侯爷英明，段将军在陛下即位后，晋升为左骁卫大将军加封樊国公！” “呵呵！”苏尘笑了笑，问道：“左骁卫大将军大还是镇军大将军大？” 王朝挠了挠头，冒着被苏尘狂喷的风险，提醒道： “呃~侯爷，左骁卫大将军乃正三品职事官！镇军大将军为虚封从二品衔，不可混为一谈！” 王朝说完偷偷观察苏尘脸上表情。 “特么的！你以为本侯爷不知道？我门清，凌烟阁哪个我不知道！”苏尘白了王朝一眼，埋头吃早餐不再和这些没见识的人聊天。 “是，是，是，侯爷高见！”王朝只能憨笑奉承。 马汉幸灾乐祸强忍笑意，向苏尘汇报，“禀侯爷，昨晚陛下来电告知侯爷，龙腾国道沿途服务区各备三缸柴油，侯爷无需担忧燃油耗尽！” “嗯，我知道了！”苏尘随口应道，吃完早餐将陶碗放在一旁石墩上，拍了拍手： “走，去高炉那边看看准备的如何！” “好的侯爷！”王朝、马汉跟在苏尘身侧走向冶炼区。 营房距离冶炼区需步行十几分钟。 第1011章 明日开炉 “王朝啊，要不我把你们弄进远征军当个团……” “卑职誓死追随侯爷左右！”苏尘话没说完，王朝和背着电报机的马汉快步来到苏尘跟前。 单膝跪地，就差以死明志表明自己意愿。 “快起来，特么的，跟你们没法沟通！”苏尘看也懒得看两人一眼。 心里想着还是等回到长安，向李世民讨几个爵位给张龙他们。 王朝、马汉相视一笑，立即起身追上苏尘。 忽的，苏尘愣在通往冶炼区的台阶一动不动。 只见张望和两名工匠借助临时搭建架子，爬上了离地八米的高炉顶部。 趴在木架踏板上向炉口探望，手里还拿着高炉生产说明仔细对照，三人似乎还在商讨着什么。 高炉顶部叫做炉喉，上面有入料斗和大小两个料钟。 料钟的作用可以使铁矿石均匀落入炉缸四周，同时减少物料下坠时对炉壁的冲击。 高炉上料到达预定数值，料钟便将炉口封闭，只留下排气口保持炉内高温。 焦炭燃烧时排出的气体中有煤气成分，当前技术无法达到收集分离煤气水平，只能任其排出浪费。 苏尘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李泰、秦怀玉等人身旁。 “胖子，说明书上不是有图有介绍吗？张师傅爬上去干啥？”苏尘小声问道。 李泰淡淡一笑，眼神中带有一丝赞赏之色，答道：“张望做事严谨，奉行眼见为实！” “哦~！”苏尘点了点头，问道：“你咋不跟着爬上去看看？” “哼！”李泰当即摆出一副臭脸，不再搭理苏尘。 一刻钟左右，张望三人似乎弄明白了炉喉结构，起身往木架下攀。 “侯爷，下官又探清入料口精妙设计！只怕料斗还需改动一番，方可送料！” “料斗一次送料当在五百斤以下！” 张望落地后，指着天车下的料斗向苏尘汇报。 天车滑轮组一起能吊起千斤左右，因此之前准备的料斗按八百斤打造。 “哦，哦，张师傅说的道理！这玩意其实是用皮带持续送料的，不是一斗一斗往里头搞！”苏尘很快听明白了张望言下之意。 高炉炼铁哪有像苏尘他们这样，一斗一斗往上吊，现代都是皮带传送。 张望之所以得出此结论，是通过观察料钟下料的缝隙，一次过多投入铁矿石和焦炭恐怕会有堵塞风险。 下料口也没有那么大。 料钟形状像是一个倒扣着尖底锅，原料从料斗落下后顺着锅底分散滑落至高炉炉缸。 “侯爷，既是如此，下官这就寻料另制起吊料斗！”张望听不懂苏尘口中的皮带，只想着尽快完善开炉冶铁工具。 “好的，好的！”苏尘拱手点头微笑道：“张师傅看着安排就是，不差一两天时间！” 料斗制作不难，一头尖一头方内部有空间的木制巨形斗。 起吊至指定位置，下方拉拽滑轮绳索即可将斗内物料倾倒而出。 形状如同后世移动水泥搅拌车自带料斗。 “侯爷放心，料斗今日可出！”张望拱手许若，而后向李泰等人依次打声招呼便离开此地。 刚才只上去三位工匠，另一名从庄园带来的工匠年纪较大，方便攀爬。 他没有跟着张望一同离开，留在此地组织人手拆掉围绕高炉临时搭建的木架。 众人远离高炉，以免木棍坠落砸伤。 “胖子，要不我们趁着没啥事，去找宝林宝庆他们如何？” 李泰点点头欣然同意，“如此正好！” “呃~那啥，去不了！”苏尘忽然想起来，越野车被张龙开往龙门县运木头。 或许常人以为古代未经大规模开发，山林绿树成荫，木材可以随地取材。 其实不然！以长安为例，除了秦岭山脉深处以及终南山上，大部分荒野光秃秃三米以上树木极少。 即使有，也是有主之物。 朝廷有相应律法条文，禁止砍伐幼苗，有些山林完全禁止私自伐木。 木柴是百姓唯一取火燃料，还要用来烧制木炭冶炼，需求量极大。 柴米油盐，柴排在第一位，有时木柴比粮食更难获取。 有人以打柴为生，柴、木炭和布匹一样，是硬通货能当铜钱使。 苏尘摆了摆手，径直走向不远处，正在开挖铁的匠铺地基施工处。 半小时后，陆续有马车运来红砖和水泥，整齐码堆放地基不远处。 “今天看来是开不了炉了！”苏尘喃喃道，想找些事干消磨时光。 现有吊装料斗也能用，只是不太方便计算下料比例。 不多时，高炉周围拆卸完毕，工匠带人安装两套大型牛皮气囊鼓风箱。 苏尘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一笑容。 手中出现几张特殊卡片，有后世常见的锄头、洋铲、割草弯刀。 曲辕犁的犁壁和犁铧，还有一把普通兵器刀。 “吴师傅，你看看啥时候有空把这些模具出来，到时候看能不能用铁水浇铸一次成型！” 庄园铁匠铺除张望以外的四位工匠，苏尘现在都能记住他们名字。 这次只带了三位，另一人留在庄园铁匠铺指导新入职庄园的工部工匠。 卡片上没有标注尺寸，因为苏尘不知道具体尺寸。 但是有人物作为参照，图片全是真人使用工具的场景。 “下官尽力而为，争取明日午时之前烧制完成。”吴师傅看完几张卡片躬身应道。 图中的锄头他看不明白，打算过后请教张望。 “嗯，这个不急哈！” 随后，苏尘走向铁水导流槽长廊，长廊造型大气。 导流槽自高炉底部铁水口，延伸出三道凹槽通向长廊。 宽度五米左右长度至少三十米，像是有钱人家的庭院景观长廊，能防风遮雨。 长廊两侧墙高六尺。 其内无其他设施，只有耐火陶土烧制的铁水槽。 每隔一段有五厘米的高低落差，底座为红砖砌筑，上面整齐陈列三排方形铁锭模具。 模具有一进一出两个凹口，当前面模具铁水溢出后，全自动流向下一个模具。 逛完一圈长廊，苏尘叫上众人离开冶炼区。 李泰问道：“苏尘，欲往何处？” “今天炼不成铁，找几匹马我们顺着国道往前面看看！” …… ……。 第1012章 开炉炼铁！ 次日，卯时两刻吊起第一斗焦炭投入高炉料斗。 三组牛车将料场铁矿石、焦炭、石灰石，过秤后运至天车起吊位置。 再由六名工人将三种炼铁原料，铲入一次只能吊装五百斤的料斗。 两人负责转动滑轮绞盘起吊，无需牛马畜力，任何一名成年男子也能转动。 另外两人拽着牵引绳，防止起吊过程料斗肆意摆动。 人手再多亦无用武之力！ 一次只能上阵二十几人，每小时换一批轮番上阵，以此保持充足体力。 如此反复耗时三个小时，起吊了五十斗原料，苏尘意识到这般冶炼效率太慢。 忙活大半天，一滴铁水不见流出。 现代高炉采用皮带传输持续送料，高炉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冶炼。 百立方高炉，每日出铁水两百吨以上。 五十斗原料一半是铁矿石，三成焦炭二成石灰石。 根据焦铁比计算，每1.8吨铁矿石、0.5吨焦炭、0.2吨石灰石出能一吨铁水。 若是一边冶炼一边投料，眼下应该能出三吨铁水。 按照之前预定的冶炼方式，加满一炉原料估计要等到明天此时。 炉缸底部引火木炭铺了三百多斤，生一次火极为不易。 “张师傅，大伙先暂停一下！” 苏尘找准时机，起吊空斗落地后，苏尘立即跑上前去叫停。 “请侯爷示下！”张望挥动手中小旗帜，众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 “张师傅，我感觉应该一边烧一边投料。而不是等炉子装满了再点火煅烧，那样三天只能炼一炉。” “而且每次还要浪费木炭引火！” 张望闻言细细思索着，随后提出心中疑问：“侯爷容禀！据下官昨日炉顶观察，对照高炉说明书，炉喉料钟只当物料填满后，方可闭合！” “料钟啊……那个关系应该不大！”苏尘想了想猜测道：“那玩意应该是防止投入的物料，超过高炉的极限设置的，” “就像人吃饭一样，肚子涨了肯定就不能再吃了！” 苏尘压根就不知道料钟是什么更亲眼没看过，张望既然说到闭合，苏尘下意识将它当成一个开关。 “张师傅你觉得呢？” 张望微微点头，看向一旁的李泰。 李泰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笑容，他此次跟着苏尘来到炼铁厂，只是为了看看蒸汽机运转。 对于高炉炼铁，李泰没有研究。 随后，张望躬身一礼，“下官谨遵侯爷安排！”赞同苏尘的建议。 “哈哈，好！”苏尘高兴的笑了笑，看不到高炉出铁水始终不放心。 “王朝，去抽些柴油过来，那玩意浇在木炭上点火特快！” “属下得令！” 张望问道，“侯爷，可否继续吊装投料？” “可以，可以！”苏尘想了想，提议道：“张师傅，我建议给工人排一下班比较好，以后高炉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冶炼。” “物料组每三个时辰一个班！” 张望稍加思索，拱手应道：“下官记下了！” 天车继续起吊。 王朝端着一碗柴油返回，“侯爷，属下这便点火了？” 当苏尘看到王朝只弄了一碗柴油，很是无语。 提醒道，“嗯，把柴油从炉缸底部往上泼，再找木棍沾些柴油点火！” “遵命！” 炉缸底部空间很大，是个凹形大坩埚，用于收集还原反应后的铁水。 “侯爷，木炭着了！”张龙汇报一声。 “快九点了，若顺利六个小时之后，应该会有铁水流出来！”苏尘看了看手表喃喃自语，好似不能确定第一次炼铁能否成功。 半小时后，一名工匠从炉缸观火口看了一下情况。 木炭即将燃尽，很快就要烧到焦炭层。 “气囊鼓风！” 工匠一声令下，负责操作两台按压式，气囊鼓风机的六名工人迅速动了起来。 另外两名工匠迅速守在铁水口，并仔细检查铁水导流槽。 苏尘笑了笑走向张望，“张师傅，你们忙着哈！只要正常上料轮流值班就好，不需要所有人严阵以待！” “估计六个小时之后才会有铁水流出！” 张望面带笑容拱手回应，“下官明白！” “我去那边看看哈！”苏尘指向不远处正在砌砖的铁匠铺施工地地。 “侯爷请便！”张望再次一礼，目光无时不在盯着装料。 苏尘点点头，向一旁走去。 铁匠只砌筑六尺高非完全封闭的砖墙，与庄园铁匠铺结构差不多。 空气锤钢筋地笼和地脚螺栓，以及蒸汽机基座平台，昨日已预埋并浇筑了混凝土。 凝固养护两三天，便可安装对应设备。 …… 申时许，距离高炉点火已过去六个多小时。 苏尘依旧没能等到高炉产出铁水的消息。 “估计高炉第一次点火，时间要久一些吧！”苏尘自我安慰一番，“走，我们去看看！” 李泰、秦怀玉、魏叔玉午饭过后，便一直等在冶炼区。 苏尘五人来到冶炼区，往返龙门县运木材的张龙赵虎正在卸车。 只缺木料，炼铁厂之前未用完的青瓦，足够盖三间铁匠铺。 “张龙，还差几车啊？”苏尘没有去高炉那边，铁匠铺的砖墙已砌筑完成。 匠人正在砌筑高于砖墙的立柱。 铁匠铺占地不到两百平方，四面六尺高的砖墙，二十几名泥瓦匠人用时不到两天。 “回侯爷，柳府木材场管事估算五车木料只多不少，这是最后一车！” 温泉县距离龙门县大概四百里地，张龙一天能跑三个来回。 来回一趟包括装车卸车六小时，昨天最后一趟八点半才收工。 张龙回着话，随便用草垫将木料遮盖住。 “侯爷，属下前去将宝车清洗一番，稍后再来！” 苏尘摆了摆手，“呵呵，你……” “苏尘！” 话没说完，只见李泰站在铁水长廊外朝他招手高呼。 苏尘眼神大亮，总算是等到这一刻，看了下手表三点二十分， “哈哈哈，出铁水了！”捞起衣袍下摆，迅速跑了过去。 “第三天，此行任务完成一半！” 赵虎拍了拍张龙肩膀，“还不去洗车，更待何时！” 说完，赵虎立即追向苏尘。 第1013章 铁水流淌！ “苏尘，实不相瞒，此乃我生平第一次见铁水！” 李泰一脸激动的表情跟在苏尘身侧。 大唐现有的冶炼技术以木炭为燃料，炼出的铁块冷却后，附着很多未完全反应的矿石颗粒及其他物质。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坑洼不平的铁疙瘩，木炭无法将铁矿石完全还原。 后期制作铁器时加热烧红，反复煅打方可使铁器表面略显平滑。 “侯爷，大喜啊！” “这便是铁水，真乃神迹也！” 两人来到长廊，瞬间感觉周围的温度高了不少。 “嘿嘿，还好，还好！”苏尘看向正缓缓流淌着，略带粘稠感的偏红带黄的铁水嘿嘿发笑。 铁水表层分布着不少类似铁屑之物。 三排铁水导流槽，将高炉出铁口的铁水注入方形铁锭模具。 铁水随着暴露在外时长不同，呈现的颜色随之发生变化。 “张龙，快去找个秤来！” 长廊台面上摆放的铁锭模具，数量总共三百六十个，备用模具五百四十个。 苏尘估计长35厘米，宽20厘米，厚度15厘米的铁板最多150斤。 高质量优质生铁，一立方将近八吨。 如此计算，九百个模具只能接纳十三万斤铁水。 高炉日产铁水远超此数值。 铁锭需冷却定型一小时左右，才能脱模倒出。 张龙洗车去了，赵虎应声领命，“属下得令！” “侯爷且慢，秤台早已备好！” 为便于测算生铁产量，工匠事先备好了能称重五百斤的平衡秤。 平衡秤台面上摆放三个方形模具，张望拿着特制坩埚勺，从高炉铁水口接出铁水往模具内注入。 经过称重，三个注满铁水的方形模具重405斤。 单个空模具自重15斤。 唐斤换算成现代公斤，每个铁锭重约72公斤。 微红偏黄的铁水静静流淌。 大概一小时过后，铁水槽平台第一排一百二十个方形模具即将注满。 分工明确的工匠立即来到高炉铁水口，准备开启另一个导流槽。 三根导流槽循环开启，可以节省很方形模具。 铁锭冷却一小时后取出铁锭，模具再次摆上铁水槽平台待用。 注满120个铁锭用时一个多小时，总重量约8.5吨。 每天按二十个有效工时计算，高炉铁水日产量170吨，合34万斤生铁。 百立方高炉在现代生产环境下，日产生铁200至250吨。 至此，苏尘对投产后的高炉，铁水产量已有大致预估。 当另一个铁水导流槽，将铁水导入第二排方形模具时，苏尘看了下手表开始计时。 导流槽的流量与高炉出铁水口相等。 只需计算注满120个方形模具的准确时间，即可得出高炉冶炼更精确的产量。 “张师傅，我感觉这个模具要改进一下！” 苏尘走到第一排注满铁水的方形槽，铁水已慢慢凝结，颜色变成暗灰色。 “还请侯爷指教！”张望恭敬一礼。 在他印象中，苏尘总能提供旁人始料未及、令人耳目一新的真知灼见。 “张师傅你看哈，这铁板……”苏尘指着已逐渐凝固成铁的方形模具，对张望说出心中想法。 不料，李泰迅猛推开苏尘胳膊急切提醒，“不可触之！” 被李泰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怔，苏尘白了一眼满脸慎重以待的李泰。 “谢谢啊~！” 李泰轻轻点头，解释并提醒道：“铁水温度奇高无比，即使现已凝结成铁其散发而出余温，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承受！” “嗯，你说的对！”苏尘强颜欢笑对李泰竖起大拇指，而后继续对张望说道： “张师傅，刚刚我是说这铁板啊，无棱无角光秃秃一块又重得很。” “如果堆放在一起，或是从模具内倒出放在地面，就会很难将它拿起搬运至指定地点！” “以后装货运输也会很不方便！” 张望等人静静听着苏尘的话语，同时看向已成型的铁板仔细对照思量。 确实如苏尘所言，百来斤无着力点的铁板，将不便再次拿起。 每日产出数百或几千块方形铁板，搬运放置将会成为很大难题。 “侯爷，所言甚是！”张望与几名匠人向苏尘诚心一拜，“下官考虑不周，多谢侯爷点醒！” “嘿嘿，各位师傅客气了！”苏尘摆了摆手，再次看向台面上的方形模具。 “张师傅，这个模具应该改不了吧，好像只能重新炼制！” 苏尘虽不知模具如何制作，倒也明白陶土烧制的耐火器皿，应该不能二次加工。 “回侯爷，正是如此！”张望拱手一礼回答。 冶炼区数百个方形模具，都不是他们烧制的。之前的匠人，按照冶炼厂修建筹备规划要求烧制。 模具取材以及烧制，与制作坩埚相同。 “那以后再慢慢改吧，可以在铁板边缘弄两个突出的圆孔，到时搬运只需一个铁勾就能方便很多！” “甚至可以勾起来两个人抬着搬运，长时间工作会轻松些！” 一块方形铁板一百四十多斤，偶尔搬运一、两块铁板寻常壮丁也能做到。 连续工作六小时搬多了，谁也吃不消。 “侯爷放心，我等明白！心中已有计较，此后会陆续替换现有模具！” 要达到苏尘说的搬运方便一点不难，张望听明白苏尘意图恭敬答道。 “哈哈，那就行！”苏尘笑了笑，他只管提出看法。 至于张师傅怎么做，苏尘不太关心，相信张望他们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不知不觉一小时很快就到。 第二排方形模具尾部即将注满铁水。 只见等待在铁水长廊倒模的工人，两人一组准备将第一排已凝固成铁的铁板倒出。 “第二排模具已注满！” 随着铁水槽平台末端匠人的提醒，苏尘看了下手表。 耗时一小时十一分钟。 照此计算，每天按二十小时，高炉日产铁水35万斤约唐斤29万斤。 “哈哈哈，好，没吹牛！” 苏尘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之语，而后对张望吩咐道：“张师傅，之后再统计几次看看产量能不能保持！” “谨遵侯爷钧命！”张望恭敬一礼应承。 今日提前投料三个多小时，苏尘认为多多少少会影响产量。 第1014章 日产铁水29万斤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 苏尘来到石州的第五天。 “马汉，给陛下发报，就说高炉每天产铁29万斤！” 经过连续两日统计铁水产量，基本已确定炼铁厂的产能。 铁匠铺房梁屋脊已立进入屋顶施工阶段，屋内无需浇筑水泥地面，最多再过两天便可完工。 “属下得令！” 苏尘手里拿着一把未开刃，勉强能看出形状的铁刀，由范模铁水注入成型。 刀身非光滑镜面，反倒清晰可见些许细纹，复古感扑面而来。 铁刀整体呈现铁灰略带浅蓝色，像是被火烧过的铁块。 “张龙，你感觉这把刀怎么样？”苏尘评析不出兵器的好坏，随手丢给张龙。 他们四人随身配备的武器都是刀。 “回侯爷！此刀……”张龙接过铁刀拿在手里掂了掂，正要据实答话，转念一想似有不妥。 “此刀厚实，很重！开刃打磨后必能成为绝世宝刀！” 张龙他们的佩刀属于单手刀，长度85厘米裸刀重量约三斤左右。 铁刀目前重量大概有五斤，开刃之前还需回炉淬火重新塑型，最后成品刀重量四斤上下。 在张龙看来，他手里的不是刀，而是一块稍有刀形的生铁。 “嗯，你说的很好，下次别再说了！”苏尘夺回张龙手里的铁刀，刀尖杵在地上慢慢向下弯折。 “比不了精钢，韧性还行！”铁刀折弯幅度不大很快恢复原状。 生铁要想变成合金钢，首先要进一步脱碳，而后按比例掺入其他金属矿粉。 目前大唐不具备铁水脱碳的技术能力。 脱碳工艺中，转炉法最简单，向铁水中吹了高压高纯度氧气。 “侯爷~！” 几分钟过后，马汉拿着李世民回电来到苏尘跟前。 神色很激动！ 苏尘轻笑随意问道：“咋啦？陛下要来炼铁厂？” “侯爷料事如神，属下佩服！”马汉憨笑递上李世民回电，奉承道：“陛下回电命人驾车返回长安，迎圣驾来此观赏铁水出炉！” “还真是！”苏尘看完电文递给李泰，“胖子，你看一下咋搞！” 李泰稍加思索，微笑道：“依我之见，不如……三日过后铁匠铺完工，安放好蒸汽机以及大锤，再请父皇前来一观！” “意下如何？” “哦，行吧！”苏尘点点头，看向马汉吩咐道：“给陛下回电，就按李泰说的办！” “属下得令！”马汉抱拳一礼，走到一旁起起草电文发报。 “胖子，你有时间教一下张师傅他们发报，这台电报机以后留在炼铁厂！” 李泰摆了摆手，“此事不难！张望与另外几名工匠，已尽数掌握拼音！仅需指点工匠发报流程即可，其他皆可熟能生巧！” “嗯，你看着办就好！”苏尘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七点半，陛下应该是在开早会吧！”喃喃一句，打了个哈欠苏尘离开营房。 …… 皇城，太极殿。 御书房，李世民与十几位大臣非正式早朝，更像是座谈会。 每人案台前还备有点心茶水。 十几分钟之前，机要处接到石州炼铁厂电报，李世民当众宣读了高炉炼铁产量。 在场众人只有房玄龄、长孙无忌几人知晓高炉炼铁，以及苏尘提到的预期产量。 “炼铁厂半月产量可抵大唐此前全年产铁量！” 官营冶铁炉目前有56座，以木炭为燃料年产生铁约三百万斤，加上私营冶铁产量合计不会超过五百万斤。 不缺铁矿石，只缺木炭燃料。 “如今大唐不再缺生铁，诸位爱卿以为生铁首先当用于何处？” 李世民品完一口茶，看向众臣发问。 “启奏陛下！”魏征见众人无人作答，向李世民座位恭敬一礼。 “每日产铁29万余斤，臣请陛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切莫人云亦云！” 魏征实相信每天能产出将近三十万斤生铁，世家有资源有技术，但生铁产量历经数十年依旧不见涨。 李世民闻言微皱眉头，对于苏尘发来的生铁产量电报，李世民深信不疑。 然而魏征所言，亦不无道理！ “阿德！”李世民向老李招了招手，“给那小子回电，命其派人将越野车驶回长安，朕欲亲自前往石州一睹钢铁洪流！” “喏！”老李躬身应下，跑去御书房隔间传达电文。 “启禀陛下，若冶铁产量为真！臣以为生铁首当其冲用于改善农事铁器工具，而后用于军需。” 魏征对李世民听从谏言后，做出的安排无话可说。 李世民点点头，“玄成所言在理！待生铁流通于市朝廷将不再严律管制，务使生铁物尽其能，以事农耕生产！” “陛下圣明！” 魏征为首，众臣纷纷起身向李世民恭敬一拜。 “诸位请归座！”李世民平淡如常，心境没有一丝波动。 现在作战部队已更新迭代，不用刀箭用热武器了。 房玄龄拿着半张报告纸，向李世民陈述，“启奏陛下，近来各部收到河东、河南、江南道等地刺史上报，辖内民众商贾对设立银行分部，意愿日渐增高！” “其中以洛阳、太原为最甚！乃至层层上报请旨改革田地分配，以便早日增设银行分部。” 土地收回朝廷再重新分配，可不简单。 长安辖下二十几个县，用时半年多才完成。不过有了第一次经验，之后或许能提高不少时效。 加上身份证和户口簿实施，统计工作应当方便许多。 “此事……”李世民瞄了一眼书房，发现李承乾和马周两人都不在。 “此事朕已知晓，容后再议！” 这件事麻烦得很，李世民不想插手。 “臣遵旨！”房玄龄拱手一礼，将报告收回袖口。 “陛下，镇国侯回电！”稍有时，老李拿着苏尘回电电文来到李世民跟前。 “也好，朕再等他三日！”李世民看完电报内容，点点头。 随手将电文交给离他最近的房玄龄，以供在场之人传阅。 “玄成，三日之后与朕一道前往石州炼铁厂！” “三十万斤产量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若有虚言，朕便将负责修建炼铁厂之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爱卿以为如何啊？” 李世民面带笑意，看向魏征询问。 “回陛下，虚报产量邀功固然有罪！但罪不致死，每日能有十万斤生铁产出可从轻发落！” 魏征思索一番，公正无私回答。 他似乎忘了是谁负责修建的石州炼铁厂。 …… ……。 明日有事，或需请假一天，还请各位海涵！ 感谢各位书友的长久以来的支持，谢谢！ 第1015章 李世民的安排 “房玄龄、魏征！” “尔等准备好，三日之后与朕一同前往石州！” 李世民随意瞥了一眼程咬金与尉迟老黑，没有特意提醒。 这两老货近来整日无所事事混日子，随时有空闲。 魏征虽不讨喜，李世民却习惯将，时常使自己难堪的谏臣带在身边。 “陛下……”稍有顾虑的房玄龄正要拱手进言。 “玄龄莫急，此次离京当晚即回！”李世民见状会心一笑，抬手虚按，已然知晓房玄龄心中所想。 上次龙腾国道之行长孙无忌相随，此次李世民打算带房玄龄见见世面。 身为帝国宰相，理应与时俱进增长见闻！ “臣谨遵圣谕！”房玄龄恭敬拜道，心里亦是激动难掩。 长安、石州往返一次千八百里，房玄龄乘车次数屈指可数，里程数不足百里。 此次正好满足其长途乘车之愿。 “臣启陛下，教育部部长狄孝绪上呈开展扫盲夜校报告，还请陛下御览！”房玄龄递上狄孝绪转呈报告。 今日六月二十六，贞观希望小学放假十余日。 尚书左丞、教育部部长狄孝绪分管全国教育工作，扫盲识字提高全民识字率亦在其职。 “仅首都二十余县，远远不够！” 李世民看完狄孝绪所呈报告，摇了摇头手指轻敲。 报告中提到利用长安辖内，各县刚修建好的学校，组织民众夜晚闲暇之时参加夜校习文识字。 狄孝绪计划下月初正式实施。 “玄龄，起草政务要闻！下月大唐月报首版头条刊登，务使各地有序组织百姓夜校扫盲！” 李世民想到了三大指标，提高大唐的识字率。 全国同步进行方能显成效，仅凭一县一州之地人口基数不占优势。 “臣遵旨！”房玄龄起身恭敬领命，环视一周御书房。 今天没有正式早朝，李世民召集了几位近臣相聚，评经论典。 教育部部长、报社负责人王子谕均不在场。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依次从众人脸上掠过。 “若无他事，诸位爱卿且回各部各司其职！” “臣等告退！”众人起身恭敬告礼，随即纷纷离开。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留在御书房。 “启奏陛下，依臣之见朝廷应遣重兵扼守炼铁厂，以防冶炼秘术遭小人觊觎！” 魏征经历了上次倭狗盗窃造纸一事，对产铁量每日十数万斤炼铁厂格外留心。 “臣附议！” “臣附议！” 长孙无忌、房玄龄拱手附和，赞成魏征的提议。 李世民面露思索之色，点了点头轻轻笑道：“玄成此事朕自有计较，待石州一行亲眼见证高炉炼铁后，再行考量不迟！” “陛下圣明！”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拱手同声同呼。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向房玄龄问道，“可曾记得，那小子对生铁经营一事所做安排？” 房玄龄长孙无忌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嗯，既是如此朕无需多言，”李世民点了点头吩咐道： “稍后玄龄与玄成召集长安城世家，邀请冶铁产业居前三者，三日后随朕一同前往石州炼铁厂！” 李世民淡淡一笑，“朕帮那小子一把，免得日后劳师动众再跑一趟！” “陛下圣明！”三人再次拱手奉承。 “哈哈哈……！”李世民很是受用放声大笑。 思量几许对李德提醒道，“给那小子发电，越野车三日后返回长安时，驾驶室只许乘坐一人！” “喏！”李德躬身应道，前往机要室传达电文。 李世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而后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向房玄龄三人。 “臣等先行告退！” 看出李世民分明是在驱赶，三人识趣的起起告辞。 “嗯，三位请自便！”李世民客气的起身相送！ 随即，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躬身作揖退出御书房。 李世民缓缓坐下，手指轻敲书桌，像是在思考何事！ “阿德……” 发现老李去了机要室传达电文不曾返回，李世民起身离开书房走向隔间机要室。 “不必多礼，专心收发电报即可！” 机要室三名内侍正要起身拜见时，李世民抬手虚按。 内侍躬身一礼，继续忙于各自业务。 几分钟过后，机要秘书双手递上，转译后的石州回电呈于老李。 “陛下，侯爷回电！”老李将电文转呈李世民。 “呵呵，小事尔！” 苏尘来电请李世民三天后，拉一车白纸前往炼铁厂。 “阿德，派人皇城外贴出告示，三日后晚间放映暂时取消，神器天幕另有他用！” 李世民计划携带无人机和平板前往炼铁厂，届时将高炉冶炼过程尽数记录。 自从第一次公开放映，此后连续三个晚上，百姓准时聚集皇城横街对面朱雀大街。 李世民得知此事后，大发善心，宣布每日三日放映一次。 平板中的影视剧，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早已看完，目前没有任何新剧更新。 平板闲着也是闲着，长孙皇后欣然支持李世民与民同乐之举。 并且在皇宫内每两日投影一次，允许宫中宫女及内侍分批有序观影。 “喏，老奴这就去安排！”老李躬身领命，转身便要离开。 “此事不急！”李世民摆手阻止，在机要室观望几分钟离开了太极殿。 “一柄侍卫腰刀，生铁成本几何？” 走在前往丽政殿路上，李世民向身旁的老李发问。 “回陛下，禁卫腰刀重约三斤，眼下生铁售价按成色不同6-12文每斤！”老李知道李世民主要是问生铁价格。 目前大唐的生铁属于稀缺品，普通生铁卖6文钱一斤利润过半。 杂质较少优质生铁售卖十文，利润更甚。 奈何生铁产量受限，售价虽高整体利润却极微。 优质生铁可遇不可求，只有在铁器加工锻造时，反复回炉锻炼使其成为百炼钢。 以此提高成型后铁器的价格。 “嗯！”李世民淡淡点点头，“以此价格估算，每日二十九万斤生铁，每月得钱几何啊！” 老李略作思索，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回陛下，以六文一斤作价，每月售卖生铁得钱五万余贯！”李德小跑几步追上李世民，恭敬作答。 老李是以最低的价格计算，根据以往经验，苏尘创造之物只会比大唐原有的更好。 高炉生产出的生铁，想必质量高于以往冶炼技术。 价格或许更高！ “恕老奴多嘴，以侯爷为国为民大义之举。老奴大胆妄言，生铁售价恐将减半！” “呵呵！”李世民稍稍放慢脚步，看向谨小慎微的李德呵呵一笑。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不过此言在理！” “哈哈哈！” 李世民对李德的言语，深以为然！ 除了达官显贵才能享用的御液酒，食盐、纸张、书籍价格无一不被苏尘降到最低。 生铁自然逃脱不了被‘贱卖’之命运！ 第1016章 蜂窝煤 “不行，太稀了！” “再加点黄泥！” 三日后的清晨，苏尘一帮人在洗煤场地，研究一堆黑泥。 苏尘手持一奇怪装备往黑泥堆里面杵，稍稍按压后提起，黑泥塌落散碎。 两天前，苏尘闲来无事到处转悠。 来到洗煤区，发现洗煤废水深沉池底部沉积了厚厚的碎煤粉。 苏尘管这种碎煤粉叫泥煤。 煤炭至矿山采出，经过露天暴晒再冲洗，已脱去大部分硫化物，而后以密封陶缸高温干馏制成焦炭。 洗煤废水沉淀过后，池中水将再次用于洗煤。 泥煤能被苏尘发现纯属偶然，恰逢池水见底露出沉积黑泥。 苏尘当即有了想法，于是请张望当天赶制出一个蜂窝煤按压模具。 泥煤从沉淀池中清理出来，经过两天沥水已干的差不多，只需掺入黏土搅拌即可按压成型。 不过苏尘制作蜂窝煤时，却出了点意外。 泥煤看似无水，一经搅拌立即见水。 总共按压十五个蜂窝煤，只有三个成型。 成型的蜂窝煤有十六个贯通孔洞，大小形状一致。 “不搞了，水份太多下午再弄！”苏尘放下蜂窝煤按压模具，对张龙吩咐道：“带人碾些干燥煤粉！” “属下得令！”张龙抱拳一礼，跑到原料堆放场地。 李泰一脸郁结之色，来到苏尘跟前，“还不速速道来，为何将煤炭制成这般模样？” 苏尘淡淡一笑，不答反问：“炉芯搞好没？” “炉芯？”李泰疑惑道：“不过中空陶管而已，若需要现在便可取来！” 苏尘瞄了一眼三个压制成型蜂窝煤，点了点头，“你去搬过来吧，等会哥示范给你看看，这玩意是干啥的！” “哼，你且等着！”李泰轻哼一声跑去冶炼区，将他昨日亲手烧制的陶土管道取来。 炉芯内部直径按照压煤模具尺寸，放大三厘米制作，管道长度略高于三个煤球。 “赵虎，你们俩去挑些红砖和黄泥过来，等会搭灶！” “属下得令！”赵虎、王朝两人立即分头行动。 场中只剩下薛仁贵，李恪昨日下午独自驾车返回长安，接李世民前来炼铁厂参观。 秦怀玉、魏叔玉正在铁匠铺收尾施工现场，有匠人在搭建熔炼炭炉。 等工人全部清退后，苏尘便会施展大神通，将蒸汽机与空气锻打冲压锤放出来。 “仁贵啊，你老丈人挺有意思的哈！”苏尘走到薛仁贵身旁，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从他那里买了那么木材，他只收进货成本钱！” 柳府木材生意并非自产自销，多数通过运河来自江南道等地。 薛仁贵笑了笑，不知如何接话，“侯爷过奖了！” 柳季通行事有分寸，既不赚利也未全免，居中收成本。 “对了，这次回长安，你小子好好和柳小姐增进感情。 没啥事陪她回龙门县省省亲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说不定盼着抱孙子呢！” 苏尘老气纵横、苦口婆心劝导薛仁贵。 “侯爷，据仁贵所知……侯爷与仁贵年岁无差！”薛仁贵抱拳一礼，看向苏尘似笑非笑。 苏尘嘴角微抽，再次拍了拍他肩膀，“改天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 薛仁贵憨笑道：“仁贵不敢！” “胖子，你拿一个炉芯顶什么用？三个都拿过来，中午用三芯炉烧饭！”苏尘看向拿着陶土炉芯的李泰，毫不吝啬喝斥道： “唉，啥事都办不好！” 三炉芯的煤球灶，只需炉芯做参照，无需将芯炉安放其中。 真正的三芯煤球灶，还是要另外烧制三孔炉芯。 李泰小心翼翼放下炉芯，望着苏尘敢怒不敢言。 “好，待本王看看你如何以此物生火造饭！若不使本王满意，定叫你好看！” 李泰撂下一句狠话，再次离开取炉芯。 不多时，赵虎王朝肩挑黄泥和红砖返回。 “还不够哈，黄泥十担，红砖……要六十多块！”苏尘大致估算后对两人说道。 “属下遵命！”赵虎两人卸下担子中的黄泥和红砖，抱拳一礼。 七点多的太阳照的乌黑长发发烫，苏尘躲进一破茅草棚。 石州要比长安气温低些，苏尘记得去同时期在长安洗冷水澡很爽，在炼铁厂却有点刺骨凉意。 或许是石州更靠近北方东突厥。 不多时，张龙提着两木桶碾碎的煤炭，来到苏尘跟前。 “侯爷，属下碾得二十来斤煤粉，够用否？” “没啥够不够的，先用着！”苏尘走出破茅棚打算掺入干煤粉，再压几个煤球。 “侯爷歇着，属下已得真传，不劳侯爷动手！” 张龙二话不说，提着两桶煤粉来到那堆黑泥跟前。 扒拉出一部分泥煤，混入高黏性黄泥和干煤粉搅拌，待搅拌至充分揉合。 拿起按压模具，经几按压使搅拌过的泥煤挤满模具后，轻轻按下上方手柄脱模，一个完整煤球成型。 “嘿嘿，侯爷，属下成了！”张龙得意的向苏尘报喜。 “嗯，继续弄，多搞几个！” “好嘞！” 张龙越压越顺手，两桶干煤粉掺入湿泥煤后，总共压制出三十八个煤球。 煤球直径十五厘米，高度十厘米，单个煤球重量约有两斤出头。 不多时，一应材料准备齐全。 苏尘按照模糊记忆，搭起了煤球灶。 “铁箅子呢？” “铁箅子？”李泰轻皱眉头，思索着再次向冶炼区而去。 苏尘笑了笑，向张龙使一眼色。 “魏王殿下，卑职前去取来便是！”张龙抱拳一礼，转身跑去取铁箅子。 李泰转身来到苏尘身旁，静待苏尘展示。 “胖子，那玩意叫蜂窝煤，也叫煤球！”苏尘指着张龙刚才按压成型的煤球向李泰介绍。 “现在本侯爷要搭一个煤球灶！” 随后看向王朝吩咐道，“去搞一口大铁锅来！” “得令！”王朝应声而去。 “蜂窝煤，煤球灶……”李泰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问道：“屋舍内烧煤球可会中毒？” 石涅燃烧时有毒气产生，人尽皆知。 若非如此，大唐何需以木炭为燃料，冶炼金银铜铁等金属矿。 “你说的没错，煤球燃烧时会有两种情况导致出现中毒现象。”苏尘点了点头，解释道： “第一个是一氧化碳中毒，第二个是硫化物中毒。” “一氧化碳知道吧，就是煤炭未能完全燃烧产生的气体，也就是你们说的闷香！” “硫化物中毒，就是你们经常说的山灵作祟，认为黑石取自大山，是不吉利之物！” 以苏尘的了解，汉代就有烧煤的记录，大唐更是不必多说。 大唐的煤炭多数取自表层，由于煤炭密度大运输成本太高。 加之中毒鬼魅邪说，使得石涅难以得到充分利用。 “防止一氧化碳中毒，最好方法是保持空气流通。” “至于硫化物，煤炭经过挑选去除有毒煤，加上水洗脱硫已清除了大部分硫化物！” 第1017章 打铁神器成了！ “铁锅放上去试试！” 两个小时过后，苏尘搭好了一个多边形三炉芯煤球灶。 三个炉芯紧凑放置灶台内，炉芯与炉灶之间空隙以黄泥填充。 临时搭建试验灶台，没有用水泥砂浆抹面砌筑。 铁锅上口直径约两尺半，灶台能容纳两尺以上的各种铁锅。 苏尘取下铁锅放在一旁，“张龙点火，把煤球灶烧一下黄泥干的快些！” “得令！” 张龙蹲下将提前准备好的枯枝干草，塞进炉灶底部空间。 “何不趁此将煤球填入引燃？”李泰指着正在晾晒的煤球疑惑道。 苏尘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太湿了，煤球做好要晾晒一段时间才能用！” 李泰点点头不再多言，习惯性观察太阳此刻所在方位。 上次自长安出发，到达炼铁厂四百公里耗时五个多小时。 “午时将至，父皇应当距此不远！” 苏尘闻言看了下手表，“才十点多还早！” 李泰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父皇与你一般，七点半方才驶出长安城？” “嗯，你说的有道理！”苏尘点点头，虚情假意问道：“要不然我们现在去国道口恭迎圣驾？” 煤球灶燃起大火从炉芯飙起，灶台锅口凹陷处的黄泥冒起轻烟。 “胖子，其实这个煤炉啊，它还有一个最主…要……” “苏尘~！”秦怀玉和魏叔玉向苏尘快速奔来。 李泰见此两人大喜，看向苏尘催促道：“煤球容后再议，速速安放蒸汽机！” “你咋知道是铁匠铺的事，万一是陛下来了呢？”苏尘微微一笑质疑道。 秦怀玉来到苏尘跟前，脸上略有些许激动之色。“锻造作坊已清理完毕，眼下正好无人在场！” 李泰闻言得意看向苏尘。 “好，现在就去安装蒸汽机和空气锤！”苏尘没搭理李泰挑衅的眼神，率先朝冶炼区走去。 “王朝，昨天搞的大扳手准备好！”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走到冶炼区，停下脚步让王朝准备安装工具。 扳手按着地脚螺栓螺帽大小，以模具注入铁水一次成型。 外观粗糙无比，开口大小误差不大。 “得令！” 随后，苏尘等人向铁匠铺匆匆而去。 来到铁匠铺，苏尘手中多了一把圈尺。 “嘿嘿！” 随着苏尘嘿嘿一笑，空气锻造锤出现在指定的基座上。 锻造锤的底座与预埋地脚螺栓，不偏不倚一一对应。 空气锻造锤主要由四大部分组成，传动装置，工作气缸、压缩气缸、锤头和下砧铁。 蒸汽机动力连杆与空气锤传动连杆连接。 传动连杆推动压缩活塞，压缩气缸空气进入工作气缸从而推动工作活塞上下运动。 工作活塞端部便是锤头。 当锤头落下，工作气缸空气排出，活塞回弹进入下一次循环。 脚趾式控制开关，可控制工作活塞落下的速度快慢。 “上螺丝！” 一个螺帽两斤多，空气锤底座共计十八个螺丝。 必须先固定好空气锤，蒸汽机安装位置有调整余地，根据传动连杆决定安放的位置。 不一会，王朝捧着六把大扳手快步来到铁匠铺。 苏尘、李泰、薛仁贵等人立即动手拧螺丝。 空气锤整体高度三米出头，锤头亦称作上砧铁，配备了三套不同类型锤头。 其中两套上下砧铁可用于冲压，相当于铁器模具。 二十几分钟后，检查完所有螺丝拧至最大限度，使用扳手已无法再拧动分毫。 苏尘拿出圈尺，测量一下空气锤传动装置与蒸汽机结合处长度。 默默点了点头，收起圈尺并散开众人。 紧接着，大唐帝国首台充斥着工业气息的蒸汽机，呈现在众人眼前。 圆柱形锅炉，烟气筒高达两米多，机身有气阀气压表数个。 蒸汽机工作原理简单而言，热能转换为蒸汽能进入汽缸推动气缸活塞、转化为来回直线运动。 再通过曲柄将来回直线运动，变成持续旋转运动。 空气锻造锤只需将传动连杆，连接至蒸汽机的曲柄连杆即可。 曲柄连杆连接处，需要保持足够润滑，要经常涂抹润滑油。 “王朝，你们去推一车煤炭过来！” “走，我们挑水，等会就点火烧炉试试！” 众人一哄而散，魏叔玉留守在铁匠铺门口，防止旁人闯入。 张龙还在洗煤区烧着火，闲来无事又压制了几个煤球。 “王朝，煤炭运往何处？” 好不容易见到前来装运煤炭的王朝，立即上询问。 “侯爷在铁匠铺施展大神通，两具庞然大物立现……”王朝小声向张龙透露，苏尘在方才铁匠铺举动。 “哦，如此说来，新出神器以煤炭为食？” 张龙似乎对苏尘特殊手段，早已见之不惊闻之不怪。 “想必是如此，快一起动手，莫要耽误侯爷大事！”王朝拽着拿着煤球模具的张龙一起装煤块。 “侯爷可曾提过，煤球灶烧至何方休？” 苏尘对他们说过，生火的地方不能离开人的视线，因此张龙一直在添柴守着。 王朝摇了摇头，“接着烧吧！” 很快，挡板一尺多高的板车装满了煤块，粗略估计将近五百斤。 此车并非牛车或马车，属于冶炼区专用人力车。 王朝、赵虎合力推着人力板车向冶炼区而去。 “帮我问问侯爷，何时可熄火！”张龙高呼一声，见人两不曾搭理回话。 继续按压煤球，五个煤球只有一个能成型，泥煤水份尚未蒸发殆尽。 半小时过后，李泰拿着手抄版蒸汽机操作说明，仔细对照查看气压表。 气压表最大值3.5Mpa。 蒸汽机和空气锤的压缩气缸皆有安全阀，气压过高将会自动顶起安全阀门泄压。 蒸汽机汽缸当前气压0.5MPa，已达到空气锤的动力需求。 “此蒸汽机工作气压0.2至2.5兆帕，可以尝试驱动空气锤！” 随着李泰话语声落下，李泰拨动汽缸活塞控制操纵杆。 紧随其后，蒸汽机汽缸连杆，带动连接空气锤的曲柄开始反复做功。 空气锤传动装置的飞轮开始旋转，飞轮盘有一连杆连接压缩气缸活塞，从而压缩气缸内的空气。 不到一分钟，空气锤压缩气缸安全泄压阀开启。 苏尘好奇之下，踩下空气锤控制踏板。 “哐~”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众人感觉脚下地面跟着震荡，耳朵嗡嗡作响。 随后，苏尘连踩数脚。 空气锤如臂使指，及时响应苏尘踩踏动作，轻重快慢随心所欲。 “嘿嘿，打铁神器成了！” “仁贵，手掌放下去让我试试你功力如何！”苏尘指着下砧铁，对薛仁贵吩咐道。 薛仁贵摆手轻笑道：“侯爷说笑了，世上无人能受其一击！” 似乎担心砸坏锤头，苏尘停止踩踏控制踏板。 “侯爷，陛下将近抵达炼铁厂正门！”一直不见人影的马汉，背着电报机来到铁匠铺汇报。 “哦，我们去接驾！” 苏尘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出头，要比上次他们到达的早一些。 …… ……。 第1018章 李世民莅临参观指导 午时许。 越野车下了龙腾国道，停在炼铁厂北面正门。 李世民、李恪父子每两个小时轮换驾驶，四百公里路程行驶六小时。 一身轻便装束的李世民，从主驾位推开车门走出驾驶室。 李恪从副驾位紧随其后下了车。 厂区侍卫立即上前，排成两排鼓掌见礼： “我等恭迎圣驾，热烈欢迎陛下莅临石州冶炼厂！” 李世民稍有愣神，目光看向李恪眼神询问，从未见过这等接驾场面。 李恪回应李世民‘我不知道’的笑容，轻轻摇头双手一摊。 李世民瞬间明了，定是苏尘弄出的奇怪仪式，而后抬手轻挥衣袖喊出：“诸位将士免礼！” 紧接着房玄龄、魏征以及三位长安世家，推举出的三位代表从驾驶走出。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三位世家代表彻底相信，此前经历之事并非梦境。 陇西李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三位族长年纪相加一百八五，第一次体验了速度与激情。 更多的是震撼龙辇无马自驰，三个时辰越地八百余里。 三位族长下车后，不约而同观察太阳所在方位，时儿低头看向地面上的人影。 三个时辰前尚在皇城朱雀门外，以礼推让不敢与皇帝同乘。 再次从铁盒走出，已是八百里之外的石州。 “我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恕罪！”三位族长发觉李世民面带笑意投来目光，立即躬身拜道。 李世民随意摆了摆手，笑而问曰：“三位族长可感不适？” “有劳陛下下问！我等躯体尚好，心里极为震颤！”李善怀三人相视一眼，拱手回道。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目光看向不远处。 看向远处来人，李世民脸上尽显温和之色。 “嘿嘿，陛下来了啊！”苏尘小跑着快速来到李世民跟前，“陛下，这里条件差了点，不然我高低给你拉条横幅！” “横幅？”李世民疑惑道：“何谓横幅？” “呃~就是布条上写几个字，热烈欢迎大帝皇帝陛下莅临参观指导！”苏尘张开双臂比划着。 “呵呵，那倒不必了！”李世民略显不屑的笑容摆了摆手。 布条有何稀奇，李世民认为自己不需要那玩意！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向房玄龄、魏征以礼问候退至一旁，好让李泰他们几人上前拜见皇帝。 “参见陛下！” “参见父皇！” 随即，随苏尘而来的李泰、薛仁贵、秦怀玉、魏叔玉等人在苏尘与李世民交谈之后，上前见礼拜见。 但凡苏尘在场，即使皇子向皇帝见礼，亦在苏尘开口之后。 “嗯，免礼！”李世民面带笑容，向秦怀玉魏叔玉招了招手，“你俩混小子上前来！” 秦怀玉、魏叔玉上前几步，再次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嗯，黑了，更加稳重持成了！”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魏征。 只见魏征面无表情，瞅了一眼肤色略显黝黑的魏叔玉，而后不再关注打量着厂区布局。 “见过镇国侯！” “三位族长客气了哈！”苏尘拱手回礼。 三人之中，李善怀与卢长丰苏尘接触相对较多，清河崔氏崔元宗苏尘甚至叫不出其名。 苏尘走到越野车斗后面掀起篷布，意外发现有两个人躺在半车纸张上睡大觉。 无人机被固定在两人中间。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向赵虎招了招手，“把纸张卸下来！” “得令！”赵虎抱拳一礼，掀开车斗后门篷布便要爬进车斗。 “呃~侯爷，两位国公……” 车斗里面躺着程咬金和尉迟老黑。 越野车驾驶室连同李世民、李恪，乘坐了七人，让三位族长爬车斗显然不合理。 “叫醒他们就是！”苏尘随口回应一句，来到李世民身旁，“陛下，你现在饿了吧？要不我们先吃饭，其他的下午再说？” “我不饿！”李世民摇了摇头，心中大事尚未有着落如何吃得下饭。 “不饿啊……”苏尘瞄了瞄李世民几眼，摸了摸肚子，“那我们先去冶炼区看看？” “正有此意，哈哈哈！”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带路！” “好的！”苏尘指向冶炼原料堆放场，率先迈步。“陛下、房伯伯、魏伯伯冶炼区就在那边坡下！” 步行半盏茶时间，顺着坡道台阶而下，正在上料高达八米的高炉映入众人眼帘。 天车顶部已架起两盏太阳能路灯。 苏尘见李世民驻足抬头看向高炉，淡淡一笑。 随即看向李泰颐指气使，“魏王，给陛下介绍一下啊！皇帝亲临现场指导，你当开玩笑呢？” 经苏尘一提醒李泰一激灵，感激的眼神回应苏尘，急忙上前来到李世民另一侧。 “父皇见谅，儿臣一时疏忽！” “不妨事，青雀你且说说……”李世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冶炼原理。 “铁水现在何处？” “父皇，眼前长廊便是高炉出铁口延伸而出的铁水槽，半个时辰出铁水一万七千余斤！”李泰恭敬回答，同时余光瞥了一眼三位族长。 “半个时辰……好，好，好！”李世民再次听闻生铁产量，连说三声好！ “玄成，时至此刻你有何话说？” “回陛下，臣……依旧相信眼见为实！”魏征硬着头皮躬身一拜。 “呵呵！”李世民淡淡一笑，似有深意的眼神看向李泰问道：“青雀，长廊可容一观？” 李泰下意识看向苏尘，后者微不可察点点头。 “父皇，请！”随即李泰作一请姿，将众人领进铁水长廊。 不远处程咬金、尉迟老黑慌忙从坡道台阶而下。 经过几天不停冶炼，长廊两侧已堆放了不少成型铁板。 长廊两侧分布六杆灯杆，用于夜间安放太阳能路灯。 铁水槽平台此刻铁水正在流淌，使得长廊温度略高于室外。 “铁……铁汁？” 三位家族经营冶铁的世家之主，瞠目结舌望着平台上流淌着的铁水。 金银铜汁常见，铁的熔点高于前三者，木炭很难将其熔炼成水。 眼前一幕乃他们生平所见第一次。 “父皇且看成品铁块！”李泰蹲下身子就要搬起之前脱模的铁块。 “呃~父皇，此铁块重约百二十斤，不易上手很难力持！” 李泰不是搬不起，如他所言，早先一批模具定型的铁板不好上手搬运。 “一块铁板百二十斤……”李世民移动脚步看向平台布满的方形模具，默默点了点头。 铁水长廊正在作业的工人，齐齐向李世民等人躬身一礼，而后专心操持各自事务。 范阳卢氏族长卢长丰，小心翼翼将铁块翻转察看，激动高呼，“优质生铁，上等优质精铁啊！” 高炉流出的铁水冷却凝固后，表面有坑洼但无颗粒砂眼气孔，熟知冶炼之人一眼便能看出生铁质量好坏。 “父皇，高炉每日不间断投料，铁水便可源源不断流淌！” “经此三日统计，高炉日产生铁二十九万斤只多不少！” 李泰再一次向李世民汇报产量。 李世民笑了笑，看向魏征再次开口，“呵呵，玄成……” “臣见识寡薄，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请陛下降罪！”不等李世民说完，魏征有错便认毫不遮掩。 “不罪，不罪！”李世民摆了摆手，心情大好！ 张望与几位工匠闻讯而来拜见。 第1019章 三位族长的预见！ 李善怀、卢长丰、崔元宗三位族长目不斜视，紧盯铁水槽缓缓流淌的浓稠铁水。 此情此景，无不令三人叹为观止。 他们族中冶铁技艺由来已久，如此产出生铁乃实闻所未闻。 “父皇，工人即将倒模，还请诸位先退至一旁以免烫伤！” 眼看第二排方形模具即将注满铁水，工人怯步不敢上前倒出第一排已冷却成型的铁块。 “好，好，好！”李世民似有一丝慌乱，左顾右朌移动脚步，对众人吩咐道： “速速退开，莫要妨碍工匠施展！” 众人纷纷退开铁水槽平台。 好在长廊内部宽度足够，二十几个人参观勉强不显拥挤。 只见铁水车间倒模工人，两人一组手持两齿铁勾，将方形模具内定型的铁板合力勾起抬出。 放置一旁阵列区冷却，阵列区每隔一段有一警示牌： 高温请勿触摸！ 十二组工人皆是年轻力壮府兵，两人抬起百来斤不显吃力。 且中途有半个时辰间隔，一天工作四个时辰很轻松。 脱模后工人将方形模具重新摆回铁水平台，半个时辰后将重复此工序。 “哈哈哈！好，好，好！”李世民看完工人整个操作过程，再次放声大笑连连叫好！ 此时，李世民已不再关心世家的态度。 如此生产工艺产量，世家冶铁如何与苏尘高炉炼铁竞争，与苏尘合作方能从中得利。 藏私紧捂手中矿产资源，无异于自断财路。 苏尘早已告知李世民，自己有特殊手段能探寻世界各地矿产资源，冶炼厂无需担忧铁矿不足。 “哈哈哈，百二十方模具，顷刻之间出铁一万七千斤！” 李世民心中激动之情实难按捺，拍着苏尘肩膀情不自禁笑道。 “哈哈哈！” “呃~陛下，现在十一点半了，你饿不？”苏尘抬起手腕，指着手表小声问道。 李世民张口正要回答苏尘，房玄龄、魏征等人立即拜贺： “臣等为陛下贺、为大唐帝国贺！” “帝国从此不再为生铁犯愁，此乃利国利民之大计也！” 苏尘颇为无语的看向房玄龄、魏征，以及秦怀玉等人。 大中午饭点不劝皇帝吃饭，尽说些不能当饭吃的高调话。 难得今日一早派人去县城买了些鸡、鸭、鱼改善伙食。 “好，好，好！”李世民滿心欢喜，豪气十足道：“往后百姓皆能使用趁手铁器，农事生产必将事半功倍！” “陛下圣明！”众人附声拜道，三位族长亦是躬身出言道贺。 亲眼见识到高炉炼铁，三位族长已预见之后之事。在他们三人眼中苏尘的高炉炼铁，比细盐更具碾压之势！ 不过李善怀三人，心中并无太多担忧之色。 以他们对苏尘的了解，以及前车之鉴多半以族中矿山换取生铁经营权！ 至于他们家族冶炼的生铁疙瘩……今后谁要？ 李世民意兴盎然点点头，看向苏尘微笑问道：“蒸汽机如今能否有缘得见？” 苏尘赶紧正了正身形，拱手一礼恭敬回道：“回陛下，实不相瞒！蒸汽机还差点火候，吃完饭再去一观正是好时机！” “哦？”李世民目光在苏尘与李泰两人脸上来回审视，最后落在李泰身上。 感受苏尘威胁的眼神，李泰硬着头皮答道：“回父皇，苏尘所言……在理！” “也罢，午餐过后再观神器！”李世民嘴角轻笑，已看出两人的把戏。 随后目光看向，被铁水流淌奇观吸引的三位世家之主，微笑道：“三位族长，时辰已不早，不如先用餐再来细看如何？” “我等无状，还请陛下宽恕！”三人从震惊中回神，急忙向李世民作揖一礼。 “呵呵，无妨！”李世民摆了摆手，随后看向苏尘。 “嘿嘿，陛下请！”苏尘或许是在长身体之时，腹中早已翻江倒海。 “王朝，铁匠铺保持小火不灭，再把那个加热炉生起炭火！” 离开铁水长廊时，苏尘对王朝小声交待了一句。 “禀陛下、侯爷，公主殿下发来电报询问陛下是否安全抵达，卑职已作回电！”随身报务员马汉向苏尘与李世民汇报。 李世民与苏尘同时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知道了！” …… 众人匆匆用完午餐，速度比苏尘平时吃饭还快。 完全无人在乎菜肴丰盛与否，即使野菜面团亦无人关心。 李世民端坐等待苏尘用餐结束。 苏尘刚放下碗筷，李世民起身微笑道：“吃饱了？” “嗝~”苏尘打了个饱嗝，“吃饱了，陛下今天起得早，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苏尘这几天每日六点多起床，过得相当充实。 中午午休要睡上两小时。 “呵呵，不必了！”李世民摆了摆手，催促道：“去吧，蒸汽机我已等待多时！” “行！”苏尘从简单板凳站起身来，看向一旁待命的张龙吩咐道：“把上午做好的煤球收起来，不要一直晒！” “属下得令！”张龙抱拳一礼应声而去。 随即，苏尘领着众人再次返回冶炼区。 …… 高炉旁的天车仍旧不停起吊上料，备料的工人一个时辰换一批，不会耽误用餐时间。 冶炼区最费体力的便是用铁铲装料的工人，每天工作三个时辰。 工资待遇和铁水长廊工人相同，每日六十文，挖矿工人七十文。 “陛下，铁匠铺在这边！” 走到台阶下方，李世民径直朝铁水长廊走去。 “嗯，容朕再去一观铁水长廊！”李世民摆了摆手，继续向长廊走去。 苏尘笑了笑立即跟上。 长廊只剩下十二名工人值守，估计是轮换用餐去了。 “参见陛下！” “诸位免礼！”李世民拂袖轻挥，提醒道：“今后忙碌之时一切从简，不必行礼参拜！” “谢陛下，我等遵命！”十几人恭敬一礼，而后各自忙碌巡查铁水平台。 李世民驻足观望几眼，好似担心眼前一幕乃梦境，上午得见下午便消散于无形。 “仁贵，李恪，我们一人拿一块铁板过去试试！” “好！”两人应身从长廊侧旁搬起一块铁板。 他们只知道哪些是前几天凝固的铁板，不会误触刚凝固的烫手铁板。 “嘿嘿，陛下，我们去铁匠铺打铁试试！” 苏尘轻轻松松拿起一块百来斤重铁板，对李世民嘿嘿一笑。 “好！听小五说起打铁神器，朕倒要见识一番能否堪称神器！”李世民欣然点头，迈步离开铁水长廊。 “对了，敬德乃一等打铁好手，寻常铁器出他之手绝无凡品！” 李世民瞄了一眼尉迟老黑，对苏尘笑而提醒道。 “这个啊……我那玩意好像不太需打铁手艺，只要见过铁器形状基本能搞出来！” 至少在苏尘概念中，有了空气锤，打铁好像不需要技巧。 只要掌握好淬火时机就行。 李世民半信半疑，来到了铁匠铺。 当看到铁匠铺两台庞然大物时，李世民瞬间想到两个字： 我艹…… 第1020章 李世民精通铁艺！ 蒸汽机与空气锤体积其实没多大，只不过李世民没见铁制机器。 突然得见，自然感觉奇大无比！ 空荡荡的铁匠铺，三个加热炭炉，一个熔炼坩埚炉。 两台机器阵列其中，另外也有人工捶打台。 李泰急忙跑到蒸汽机前观察气压表，0.3Mpa勉强处于工作气压范围。 空气锤只用到蒸汽机不足十分之一的机械能。 五十马力的蒸汽机带空气锤，属于大材小用。 因此耗费燃料极少。 “王朝，把这个铁块加热烧红，等会我来打一把菜刀！”苏尘将铁块递给王朝。 “得令！” 张望主动充当起拉风箱的火夫，炭炉很快火星喷起，铁块埋入煤炭之中焚烧。 “小子，此器物如何锤打铁器？”李世民上前将苏尘拽到空气锤跟前。 “嘿嘿陛下，你瞅好咯！” 说着，苏尘轻踩空气锤控制踏板，锤头瞬间落下砸在下砧铁。 锤头总共伸缩五次，一次实锤四次虚锤。 李世民见此眼神大亮，苏尘随意示范之下，李世民便明白了蒸汽机与空气锤组合下的功能。 锤头砸下，与打铁匠人抡大锤无异。 只不过空气锤力气更大些。 李世民望着空气锤旁边的各种夹具，弯腰随后抄起一把弯头钳。 夹起一个鏨头。 鏨头用来切削锻造铁器时多余铁料，空气锤配套的工具还有开孔锭子。 随后李世民走到蒸汽机旁，传动曲柄反复推动空气锤连杆，不停运动。 “蒸汽机只能用于锻造打铁？”李世民观看几许，指着空气锤向苏尘问道。 “陛下你这话说的，蒸汽机带空气锤只是大材小用，我给你看个东西哈！”苏尘说着，伸手掏向怀中。 装模作样摸出三张特殊卡片，一张图片为在铁轨上行驶的蒸汽火车。 另一张为在水泥路上行驶的蒸汽机拖斗车，车头后面有三节车斗，里面装的像是红薯。 图中的蒸汽机，明显要比铁匠铺这台大的多。 最后一张则是，蒸汽机在广袤的地头带动六铧犁在翻耕土地。 还有更复杂的机械能转换，苏尘一时想不起来如何呈现。 只能想到让蒸汽机在地上爬。 李世民仔细看着卡片，眼睛一次比一次睁的大。 看完三张卡片后，李世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将卡片收了起来。 不给任何人看！ “陛下，不要着急哈，那些玩意目前还……” 李世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三位族长，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朕已知晓，无需解释！” “侯爷，铁块已达火候，可以锤打！”一刻钟过后，王朝汇报铁块已烧至通红。 “好！”苏尘应答一声，对薛仁贵挥手吩咐道：“仁贵，抄家伙！” 先前铁块没有勾环，百来斤烧红的铁块一个人夹起很危险。 只能两人合力用夹具从炭炉中取出。 苏尘、薛仁贵人手一把大夹子，将铁块夹至空气锤下砧铁。 “上鏨头！” 苏尘打算先把铁块锤削出十来斤，方便锻打造型。 “好的侯爷！”薛仁贵夹起一个鏨头抵在烧红的铁板上。 “夹稳咯！” 随即，苏尘脚踩踏板锤击鏨头。通红的铁块如同尚未冷却的麦芽糖一般，被鏨头割出一道未完全断裂的凹槽。 薛仁贵趁着锤头回缩之际，有序移动鏨头着力点。 两个从未有过打铁经验之人，配合相当默契。 两分钟左右，十五厘米厚的铁块被切断。 “哈哈哈，仁贵一边歇着吧，菜刀我一个人就行！” “好的侯爷！”薛仁贵将多余的百来斤铁块夹回炭炉旁。 切削用于打造菜刀的生铁目测十来斤。 苏尘夹起尚未冷却的生铁，发现脚不够长，够不到空气锤控制踏板。 空气锤的设计，必须专人负责脚踩踏板。 “呃~那啥！这玩意和打铁一样，得两个人！”苏尘尴尬的看向李世民，伸出两根手指头。 “哈哈哈，我来试试！”李世民哈哈一笑，不去踩踏板反而从苏尘手中接过夹具。 “嘿嘿，好，陛下你记得注意观察调整锤打位置哈！” 李世民淡淡一笑，正因为考虑到苏尘没有锻造铁器经验，才有意让苏尘抡大锤。 踩踏板相当于人工打铁抡大锤的人，夹铁使小锤的通常是铁匠师傅。 李世民看出其中微妙，苏尘却未察觉。 “小子，来吧！” “好嘞，陛下当心点哈！” 话落，苏尘踩上控制踏板，同时注意观察李世民手中动作。 “好，好，好，得心应手，得心应手啊！” 几锤下去，铁块按照李世民预期变形。几经调转移动翻转，十五厘米厚的铁块慢慢向铁板变化。 两三分钟过后，李世民喝令停止锤击。 “加热！” 苏尘停止踩踏控制踏板，李世民夹着‘菜刀’走向加热炭炉。 “小子，此后力道稍小些！” “好嘞！”苏尘比划一个手势回应。 “李恪、仁贵上前来！”李世民突然想起一件事，无人机和平板尚未派上用场。 如此神奇一幕不录制视频，岂不白来一趟！ 李世民小声对两人交待一句，薛仁贵与李恪应声离开铁匠铺。 “小子，继续！” 铁板二次加热很快，不足五分钟铁板便烧红通透。 锤击数十次过后，李世民眼神示意苏尘。 “嗯，不错！”李世民夹起‘菜刀’满意的点点头，低头寻找鏨头欲切出菜刀形状。 “小子，来吧，菜刀很快成形！”李世民招呼一声，苏尘应声答道： “好嘞！” 苏尘明白了空气锤打铁，需要两个人默契配合才能事半功倍。 而且注意力要高度集中。 另外，苏尘发现李世民打铁技艺精湛，手握铁钳翻转挪移铁块手法娴熟无比。 完全不似初次接触锻造行当！ 切出‘菜刀’形状，再次回炉加热修整后。 大唐皇帝李世民亲手锻造的菜刀面世，具有很高收藏价值。 “陛下，我要的菜刀跟这玩意不太像！”苏尘随手掏出一张特殊卡片。 上面是一把后世常见中厨平口菜刀，刀面很宽。 不像李世民打造的菜刀，刀身较窄整体形状像是……去头去尾的鲈鱼。 简单来说，米其林厨师用的刀具，极有可能来自唐太宗创意。 “庖厨刀具何需此般宽广？”李世民看了苏尘提供的菜刀模样，极不屑质疑道。 “陛下有所不知啊，这种刀能切能削能片，还能拍！” 苏尘手中比划各种动作，信誓旦旦对李世民显摆道： “一刀在手，天下有我，三分厨艺七分刀工！” 说完还重重点了点头！ “当真？” 苏尘再次点头，“比黄金还真！” “好！既是如此便依你，再打造一柄菜刀！”李世民再次看了几眼卡片中的菜刀，将其形状记在心里。 “好嘞！” …… ……。 第1021章 炼铁厂是陛下的！ 十五分钟左右，在苏尘指指点点下，李世民完成第二把菜刀锻造。 “极好，极好！”李世民颇为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刃口初现，只需砥砺之间打磨一番，切菜剁骨不在话下！” 砥，一种较为细腻磨刀石，用于刃口精细打磨。 砺较粗糙，主要用于初次开刃或粗磨。 锻造一柄菜刀，大部分时间用于回炉加热，真正锻打时长极短。 三位族长亲眼见李世民盏茶功夫，锻造出一把外形上乘的铁器，无不啧啧称奇。 大有欲欲一试的冲动。 “陛下，可否容俺老程练把手？”程咬金搓着双手，来到李世民恭敬请求道。 “呵呵，准了！”李世民大方摆手同意，“切莫儿戏，生铁来之不易！” “嘿嘿，多谢陛下，俺老程明白！”程咬金再次一礼，对尉迟老黑大手一挥，“老黑，帮你程爷爷一把！” 尉迟老黑早已手痒难耐，只是不善言语。 李善怀、卢长丰、崔元宗三人互换眼色默默点了点头，而后向李世民与苏尘迈步靠近。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一度，拍了拍苏尘肩膀故意走向一旁。 假装不曾发现三人意图。 “崔家主！”房玄龄与魏征迈步走向朝李世民而去三人，拱手一礼道： “房某素闻铁器锻造，对工艺极为严苛。难得有机会当面向三位讨教一二，还望三位族长不吝赐教解惑！” 崔元宗拱手回礼道：“房相客气了！” 三家之中清河崔氏铁矿最多，生铁营生份额占比略高于其他私营生铁家族。 被房玄龄与魏征拦下，李善怀等人只能客气的与房玄龄、魏征探讨打铁问题。 “嘿嘿陛下，啥事！” 李世民与苏尘走到铁匠铺后部分，在蒸汽机时不时“噗嗤”排气声、以及空气锤的掩盖下。 无人能听到二人对话。 李世民淡淡一笑，“可知大唐境内铁矿受朝廷严格管控？” “管控？”苏尘略显疑惑，问道：“既然管控，为何世家可以开矿炼铁？”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没有回答，似乎有意让苏尘自行悟出其中道理所在。 “难不成是历史遗留问题？”苏尘用心思索片刻，不是很确定反问道：“百年王朝千年世家，矿山很早就属于世家所有？” “嗯，悟性尚可！”李世民很满意苏尘的回答，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生铁乃重要战略资源，绝大多数已知铁矿山尽数掌握朝廷手中，世家手中遗留矿山可追朔至魏晋时期。” “远早于李唐立国，若以强硬手段镇压，夺人祖业恐招非议！” 苏尘闻言点点头，深知李世民极为看重执政名声。“我知道陛下的意思了！” 李世民轻轻点头，稍稍看向与房玄龄交谈的三位世家代表。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小子已彻底掀了生铁冶炼面纱，任谁再也无法……闷声发大财！” 苏尘嘿嘿一笑，不知如何接话，“嘿嘿！” 忽然，李世民脸上呈现从未有过表情看向苏尘，“小子，我有一事相请，你看如何？” “呃~陛下，你这么看着我，我心里不踏实啊！” 李世民此刻的表情，在苏尘看来就是在求自己。 抛开李世民皇帝身份不谈，仅凭老丈人这一角色，苏尘自认为承受不起李世民以‘求’字开口。 “呵呵！”李世民欣慰一笑。 搭着苏尘肩膀，再次往铁匠铺后半部分走去几步。 “与你熟识的几位老货……嗯，也就是工程队那几个混小子父辈，他们跟随我多年。” “我观生铁营生乃至成品铁器经营，将来利润极为可观。故而我想留下部分份额，分摊给那几位老货经营！” 苏尘听明白了，皇帝不想给房玄龄他们加工资，帮他们找了份生意做。 “陛下，你搞错了！”苏尘摇了摇头。 “哦？”李世民眉头微皱，没能听明白苏尘话中之意，“何出此言？” “炼铁厂是朝廷的！换而言之，炼铁厂是陛下的！” 李世民闻一怔，而后哈哈大笑，“哈哈哈！” “此前承诺于你，炼铁厂利润你得两成，今日朕再加一成！” 李世民知晓苏尘将炼铁厂，所得利润其中一半分给了李承乾。 “陛下，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一座同等规模的高炉，甚至以后我们可以仿造更大体积的高炉！” 李世民摆了摆手，笑道：“此事你自行安排我不管，我只管眼前所见所得！” “嘿嘿，行！到时我把另一个高炉安置到东北去，那里资源更丰富！” 李世民疑惑道：“东北？” “对啊，不过那里现在有一部分竟然是高句丽地盘！”苏尘越想越气，想着将来一定要多抓些高句丽矿工。 苏尘提到高句丽，李世民很快明白了苏尘口中的东北所在何处。 高句丽目前人口与大唐相差无几，同样是千万级别人口基数，且善耕织。 粮食以粟、麦、稻为主，纺织以麻、丝为主。 城池多数傍山而建，又有广袤平原。 “嗯！”李世民收回思绪点点头，再次看向三位世家代表。 正好李善怀三人目光投向李世民所在。 “小子，那三位族长已等不及了，找个安静之所与他们谈谈吧！” “好的陛下，请！” 李善怀三人见李世民与苏尘朝他们走来，心头竟有苦尽甘来之念。 “陛下！”五人迈步上前同时作揖一礼。 “无需多礼！” 李世民总是在别人行礼之后，大方提醒不用多礼。 “三位家主，朕念及诸位族中产业与冶铁有涉，又闻生铁产量经久不见上涨！” “故此，特邀三位到此一睹镇国侯冶炼之法！” “望诸君回京后改良冶铁工艺，务使生铁产量早日提升！” 李世民殷切的目光，关怀备至说明相邀石州炼铁厂初衷。 皆是为了帮助世家提高炼铁产量，因此不远千里带他们来学习参观。 苏尘、房玄龄、魏征听了李世民一番话语，无不感慨。 陛下果然不愧为少有明君，急他人之所急，帮他人之所难！ 李善怀、卢长丰、崔元宗当即表现出感激之色，作揖一礼，同时向李世民拜道： “多谢陛下使我等有幸得见冶铁奇观！” “无需言谢！”李世民面露微笑，摆了摆手，“生铁乃利国利重资，若使尔等冶铁减耗增产，朕乐见其成！” 李善怀三人相视一眼，脸上表情皆有一丝自嘲之色。 不待三人回应，李世民好似准备离开铁匠铺，问道： “此行目的既已达成，不若三位随朕一同返回长安，如何？” 第1022章 生铁价格定 “陛下且慢！” 李世民迈步朝铁匠铺走出两步，苏尘紧跟其侧，卢长丰再也按捺不住。 “卢家主，陛下面前岂容放肆！”魏征看向卢长丰厉声喝道。 “嗯？”李世民转身，眉头微皱看向三人。 “陛下恕罪，草民无意冒犯天威，实乃有事与镇国侯相商！”卢长丰当即向李世民躬身一礼。 李善怀、崔元宗跟着躬身作礼。 李世民嘴角轻轻上扬，“卢家主误会了，快请起！” “谢陛下！”三人恭敬道谢。 李世民指着身旁的苏尘，颇为善解人意对李善怀三人提醒道：“高效冶铁诸位若有存疑，尽管向这小子请教！” 三位族长脸上顿时显露一丝尴尬之色。 向苏尘讨教生财秘术，他们自问无此能耐。 此前所见十人方能环抱，平地而起近三丈高巨型铁塔，绝非李善怀等人眼界所能理解之物。 其内部构造如何无人知晓。 即使问得冶炼之法，石涅如何去毒，以世家现有手段亦是难以修建同等冶炼厂。 “陛下容禀，可否准许我等与镇国侯商谈合作冶铁一事？” 一方大族话事人皆非糊涂虫，李善怀三人已看出李世民欲擒故纵作态。 “哦？”李世民面露疑惑之色，看向苏尘思索几许，点头应允。 “准了！此事朕不过问，尔等与这小子寻一避静之处相商便是！” 李世民说完双手背后，走向正在锻造不知名铁器的程咬金和尉迟老黑。 苏尘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李世民。 “岂敢，岂敢！”李善怀立即移步，走到李世民身侧恭敬一礼，道： “还请陛下与两位贤相为我等出谋划策，以其将优质生铁尽快流通与市，造福百姓！” 原本便无离开打算的李世民，顿足犹豫几许，“也好，朕只作旁听！” “小子，何处适合落座话事，前头带路！” 炼铁厂条件简陋，中午皇帝吃饭时坐的板凳，乃是两个砖跺中间搁一块木板。 餐桌、坐椅更是无从谈起。 “呃~还请陛下和三位族长将就一下哈！”苏尘挠了挠头，想不起来哪里合适皇帝谈事。 “厂区配套设施还未完善，没有像样的会议室，我们去中午吃饭的地方随便坐坐！” 话说完，苏尘看向李泰。 本想叫上李泰一同前去，但看见他和张望以及两名工匠，正仔细讨论运行中的蒸汽机。 苏尘便只能作罢，伸手做一请姿，“陛下，各位请！” “陛下请，镇国侯请！” 随即，苏尘与李世民走在前头离开冶炼区。 …… 不多时，七人回到午餐红砖房。 围坐在木板拼凑而成的饭桌，张龙、赵虎给每人倒上一碗水。 李世民不曾开口，苏尘更加不会主动说话。 一碗凉开水喝下过半，李善怀、卢长丰、崔元宗交换眼神。 李善怀放下水碗，对目光看向房顶的李世民拱手一礼。而后向苏尘问道： “敢问镇国侯，冶炼场所出精铁售价几何？” 李善怀所说的‘场’与苏尘口中的厂，意思有所不同。 “这个啊……我听魏王和张师傅说起过，大唐的生铁一般卖六块钱一斤，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高炉产出铁水确定产量之后，苏尘向李泰、张望打听过大唐生铁价格。 此时再次询问李善怀，是想确认一番。 “六块钱……”李善怀略作思索，以他们家族冶炼工艺，大部分生物成色只能卖六文。 极少数质量上乘生铁能卖十文，数量占比极少，李善怀认为不提也罢。 “镇国侯所言大致不差，我等族中冶炼生铁十之八九售价六文一斤！” “不敢相瞒镇国侯，若是以往冶炼出今日所见精铁。其售价可达十五文一斤，且供不应求！” 杂质砂眼多的生铁火耗很大，回炉打造铁器时，生铁重量下降很显。 “哦！”苏尘淡淡点了点头，便没了下文。 “这……”李善怀见苏尘闭口不言，没能回答炼铁场生铁售价，目光看向苏尘欲言又止。 房玄龄略显责怪的语气提醒苏尘，“苏小子，李族长方才问你生铁售价，何不作答！” “哦，哦，不好意思！”苏尘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碗拱手向李善致歉。 李善怀面带温和笑意，拱手回道：“侯爷言重了，岂敢，岂敢！” “那啥……生铁出厂批发价两块五一斤。” 苏尘按照之前与李泰商量好的价格，告知李善怀等人。 每1.6至1.8吨铁矿石、0.5吨焦炭、0.2吨石灰石混合冶炼出一吨铁。 通过秦怀玉、魏叔玉总结的人工成本，计算出生产一吨铁的综合成本在2500块左右。 工人工钱按七十文每天计算，加上单位吨与唐斤的误差，苏尘将生铁定价为两块五一斤。 碾矿、选煤、洗煤、干馏法制焦炭、烧制石火石，三大原料场地处理工序相对简单。 工人成本大多数来自铁矿石和煤炭的运输。 一吨生铁炼铁厂税前利润在一千五百块以上。 苏尘感觉生铁太便宜并非好事。 “两文半？”李善怀难以置信伸出两根手指，目光看向其他两位族长，以求确认自己没听错。 李世民听到生铁价格，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没错，批发价两块五！”苏尘点点头向李善怀确认。 苏尘笑了笑，继续说道：“李族长，莫以为两块五很便宜啊，这是出厂价！” “你不妨想想看，假如一千斤生铁从石州运到长安贩卖，运费得花多少钱？” “我估计至少要两毛钱一斤！” 八百里路程，十几天人吃马嚼住宿费，两百块钱肯定少不了。 说着，苏尘向李善怀比划两根手指。 “敢问侯爷两毛为何数？”李善怀此前听到六块钱，便觉得很是陌生。 之后苏尘说出生铁价格两块五一斤，李善怀更是难以理解，经过一番思考才明白五可作半文数。 而此时又出两毛，李善怀三人只觉苏尘口中话语很是令人费解。 他们不懂，李世民却能听懂。 别人口中的一贯，在苏尘眼里便是一千块钱，十毛等于一文。 苏尘解释道：“两毛？运送十斤铁运费就是两块钱，也就是两文钱啊！” “这不是很好理解么？” 李善怀恍然大悟，拱手微笑道：“镇国侯见识渊博，老朽不及万一！” “呃~李族长过奖了！”苏尘稍显难为情，客气回礼。 第1023章 过两天，当然就是过两天 随即，三位世家之主再次眼神交流。 片刻过后，李善怀拱手向苏尘问道：“敢问镇国侯，我等如何成为侯爷口中的生铁批发商人？” “不对啊！”苏尘惊讶且疑惑道： “我听说几位家族以冶铁闻名，而且迄今数百年之久呢！” 李善怀像是无颜面对苏尘一般，歪着脑袋摆了摆手，“侯爷莫要以此打趣老朽，今后我等所炼之铁岂有颜面销于市！” “冶炼成本虚高自不必多说，所出生铁成色远不及炼铁场生铁五成！” “愚昧守成再炼劣铁，纯属浪费木炭和矿山！” “我等只求侯爷看在老朽等人经商已久，略有微薄资历与人手之面。将生铁营生份额以拍卖形式让于我等，以期从中获取些许利润，维持家族长久生计！” “还望侯爷成全！” 李善怀话音刚落，卢长丰、崔元宗同时向苏尘拱手一礼：“还望侯爷成全！” “三位族长客气了！”苏尘面不改色拱手还礼，稍加思索提醒道： “三位族长可能还不清楚，这个炼铁厂目前每天也就生产三十万斤生铁。对于各位家大业大的望族而言，可能是蝇头小利啊！” “侯爷此言差矣！”卢长丰当即拱手反驳，“生铁价格看似不高，但架不住需求广用量大！” “另有一说，生铁一旦变成铁器，价格摇身一变至少翻五倍！” “利润自然有所增加！” 李善怀、崔元宗跟着点头附和。 苏尘闻言，大有豁然开朗之感，拱手微笑道：“呃~卢族长高见，我不太会做生意，没有想过这些哈！” “侯爷过谦了！”卢长丰拱手面带微笑。 苏尘不会做生意，谁信谁死。 年前各大家族拍卖所得食盐经营权，少则十数万贯多则百万贯。 单靠卖盐，以大唐目前人口基数，没有二十年收不回本。 好在之后造纸印刷厂、水泥红砖生意苏尘没有另外收取费用。 片刻过后，苏尘郑重其事问道：“三位族长当真要与炼铁厂合作？” “还请侯爷成全！”李善怀三人异口同声，拱手一礼。 尽管知晓苏尘不会白给份额，但世家之人已摸透苏尘为人，财心不重取之有道。 此次拍卖生铁经营权，苏尘大概率不会漫天要价！ 苏尘想了想，问道：“如果各位当真与炼铁厂合作，你们家族中的炼铁生意怎么办？” “炼铁生意？”李善怀似乎没能听懂苏尘话中含义，看向卢长丰两人眼神询问。 “侯爷，我等族中尚有不少铁矿山，不过却不在关内，侯爷若看得上眼尽管一并拿去便是！”卢长丰拱手阔气言道。 “这样啊……”苏尘略作思索，看向另外两位世家之主问道：“两位族长……” “侯爷，铁矿山置我等手中已无利可图。老朽愿以铁矿山作资，求得炼铁场批发商资格！” 不等苏尘话落，李善怀主动表态。 “呃~那啥！”苏尘挠了挠头，事情进展太顺利，反倒不知如何谈下去。 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你看咋样！” “呵呵！”李世民目光从房顶移向苏尘淡淡一笑。 随即看向李善怀三人，稍加思索道：“既是如此，三位族长返回长安之后，召集另外十几位世家之主共同商讨。 若能达成一致，可选派五位代表进宫与太子确定最终合作事宜！ 至于拍卖生铁批发权……免了吧！” 李善怀闻言喜不胜收，起身作揖恭敬道谢，“多谢陛下与侯爷成全！我等返京立即召集其他几位世家之主，不出两日定有消息！” “嗯！”李世民点点头，沉思几许再次说道：“若有意见相左，朝廷可按市价收购其手中铁矿，还请三位务必如实传达。” “夺人祖业，乃李唐皇室所不耻！” 李善怀张了张嘴，本想再次解释铁矿山于他们而言已无价值。 转而恭敬一礼，改口称颂道：“陛下于民布施仁政，于商鼓励持中，实乃天下百姓之万幸！” 李世民点点头，示意李善怀等人就座。 看了看手表，对苏尘命令道：“小子，将此间事务安排妥当，即刻随朕一道回京！” “还不行，我过两天再回去！”苏尘摇头又摆手，一口否定李世民的提议。 “过两天？”李世民一听苏尘说‘过两天’心中便有股莫名之气。 问道：“你小子留在此地有何要务？” “啧~！”苏尘摸了摸下巴，“我想搞个平板手推车，目前车轱辘还没想到解决办法啊！” 李世民疑惑道：“轱辘？” 苏尘答曰：“车轮子！” “我打算用铁做车轮试试，平板车只在炼铁厂转运铁块，不在外面使用！” 木制的挡板车还是过于笨重，不方便在铁水长廊与仓库穿行。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问道：“过两日是几日？” “过两天，当然是两天了！”苏尘伸出两根手指。 苏尘原本就有过两天返回长安的打算。 李世民没好气的瞪了苏尘一眼，对红砖房外面叫唤一声，“张龙！” 他和苏尘一样，但凡有事习惯点名喊张龙。 “卑职在！”张龙迅速闪现至李世民等人跟前。 “速去将程咬金、尉迟恭唤来！” “卑职遵命！” 随即，李世民看向房玄龄与魏征，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两位先行返回长安，朕在此停留两日，朝中之事由尔等辅助太子协商处置！” “不得有误！” 房玄龄与魏征相视一眼，起身恭敬领命：“臣等遵旨！”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略带微笑看向李善怀三人，“朕派人护送三位族长先行返京，最晚七点钟便可抵达长安！” “我等多谢陛下！”李善怀三人听不懂七点钟，但不妨碍他们道谢。 “陛下，老巧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李善怀犹豫几许，向李世民作揖一礼。 李世民大方伸手虚扶，“李族长无需多礼，但讲无妨！” “多谢陛下！”李善怀拱手道谢，说出请求之事。 “可否准许老朽带十来斤精铁返回长安，明日召集其他家主商议生铁一事，也好有个说头！” “嗯，李族长考虑周全，理当如此！”李世民大为赞赏李善怀，正要向屋外高呼。 只听到程咬金招牌式的笑容由远及近。 “嘿嘿，老黑，瞧你程爷爷亲手锻造宝刀，回去稍加打磨过后，杀猪宰羊定然好使！” 程咬金将手中一大一小两把，未开刃刀具磕的叮当作响。 会杀猪的人，打造的杀猪刀一定好用。 老黑手里也有一把新打造的匕首。 “嘿嘿，陛下！”程咬金笑将两把刀具别进腰间，笑呵呵来到李世民跟前不远处。 “苏小子打铁神器，果然名不虚传！” 李世民淡淡一笑，瞥向程咬金腰间两把灰蓝色刀具。 “知节，予朕看看你手艺如何！” “嘿嘿！”程咬金得意取下两把刀具，恭敬递给李世民。 满心欢喜等着李世民的夸赞。 程咬金自认为那两把刀具，乃他生平巅峰之作。 李世民打量几眼手中铁器，点头称赞道：“不错，材质上等，手艺一流！” 说完，李世民将两把刀具递给李善怀，“李族长，铁器有了！” “多谢陛下！”李善怀接过刀具，恭敬道谢。 程咬金当即变了脸色，但敢怒不敢言。 李善怀看向变脸的程咬金，客气承诺道：“卢国公，老巧三日后定当奉还宝刀！” “哈哈哈，好说，好说！”程咬金闻言大方摆手笑道。 几息过后，李世民起身拍了拍衣袍下摆，“时辰不早了，几位这便启程吧！” “张龙、赵虎，护送三位族长安全返回长安！” 李世民思虑几秒，对张龙两人提醒道：“今夜不必赶回石州，夜间行车易使人疲劳，明日再返不迟！” “卑职遵命！”张龙、赵虎当即领命。 随后，苏尘与李世民亲自送房玄龄、魏征以及三位族长走出红砖房。 …… ……。 第1024章 一举多得，两头不吃亏！ 三位族长向李世民、苏尘辞行后，先一步随张龙赵虎以及十六名火箭军走向越野车。 “臣等先行归朝，还请陛下早日回宫！” 房玄龄、魏征转身迈步之前，向李世民躬身一拜。 “嗯！”李世民挥了挥手和颜悦色道：“两位且宽心，朕……过两日即回！” 房玄龄与魏征再次一礼，其中一人对苏尘恐吓道：“苏小子，无事莫要在外久留！” “嘿嘿，房伯伯放心完事我就回去，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的，谁爱待谁待着！” 苏尘心知房玄龄话中意，坦诚相告以宽其心。 这些天最为难受的便是洗澡，洗热水澡太麻烦，冷水又不舒服。 房玄龄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嘿嘿陛下，俺老程去了！”程咬金与尉迟老黑抱拳一礼跟着离开。 目送越野车驶出炼铁厂，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 “小子，生铁五文钱两斤，是否过于廉价？” “外面晒的厉害，先进去再说！”苏尘轻轻一笑，请李世民返回红砖房躲太阳。 随即苏尘缓缓向李世民说出，自己对生铁价格的看法。 “陛下，生铁两块五一斤还是有点贵的。” “通常情况下，百姓不会购买生铁原料，而是直接购买所需铁器工具！” “这样算下来价格就不便宜了！” 李世民微笑点点头，道：“兴许你小子有理，铜器早于铁器，自铁器诞生以来其价格便居高不下！” “相较铜而言，生铁更难求得！” “忽听生铁价格缩减一半有余，着实令人震惊！” 苏尘似懂非懂点点头，“生铁回收价格忘记说了，我打算废铁回收两块一斤进厂价！” “现在运输成本太高，以后交通运力提高了，生铁价格还能下降不少！” “呵呵！”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你小子倒是懂得物价与民生之间的干系！” “啧~陛下你这话的！” 苏尘听了李世民这话很不高兴，感觉被人看低了，问道： “你知道贞观之治不？贞观六年以后，长安的粮食价格多少钱一斗？” 望着苏尘一本正经的提问，李世民为之一怔。 “混账！”回过神来的李世民笑骂一声，抬手拍向苏尘后脑勺。 “不曾发生之事，我从何知晓？” 李世民似乎对将来之事，或者说史书记载之事不太感兴趣，起身并拽起苏尘吩咐道： “走，去铁匠铺，我欲亲自锻造一柄趁手铁器！” 苏尘跟在李世民身侧，瞄了一眼对打铁兴致勃勃的李世民，郑重其事道： “陛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这叫玩物丧志啊！” 李世民轻哼一声，完全不将苏尘的话放在耳中。 “对了陛下，是不是再过三个月左右，南方水稻就可以收割了？”苏尘记忆中割稻子的季节，差不多是在九月底十月初。 李世民闻言看向苏尘点点头，“大抵如此，你小子有何话说？” “我想让张师傅他们多弄些打谷机齿轮，还有打谷机所需其他铁件！” “到时通过世家经营生铁渠道，顺便销往南方各地。那玩意比你们舂臼脱粒效率高几十倍，还不会碎米！” 张望在庄园时，与李泰已制作过铜制的轴承和齿轮。 现在炼铁厂有现成的铁水，还有省时省力空气锤，想必制作打谷机配件更加得心应手。 “此法甚好，打谷机务必尽快推广江南道等地！” 李世民闻言轻拍手掌，拽着苏尘手臂催促道：“快走，事不宜迟！打谷机一事当尽快妥善安排！” “嗳~嗳~嗳，我走着呢，下台阶注意脚下！” 两人拉拉扯扯返回铁匠铺，王朝和马汉远远跟在十几步之外。 李泰见李世民连拖带拽将苏尘拉扯着，上前关切询问：“父皇，你们……” 不等李泰问完，李世民甩开苏尘，吩咐道：“胖子，速速赶制打谷机所需铁件，江南道秋收之前务必使其呈现于百姓稻田之中！” 李泰张了张嘴，恭敬应承道：“呃~儿臣领旨遵命！” “魏王殿下，你再看看打谷机的模样，免得时间久了忘记构造！”李世民称呼李泰为胖子，苏尘反其道而行客客气气以礼相称。 “放心，忘不了！” 苏尘一句‘魏王殿下’李泰很是受用，心头一热，双手接过苏尘递上的卡片。 向一旁的张望招呼，“张师傅，来活了！” “殿下请吩咐！”张望闻声立即上前，先向李世民与苏尘一礼。 李泰将打谷机卡片转效张望，“将此前打谷机铜制铁件，全部换成生铁材质，大量赶制！” “下官遵命！”张望接过卡片躬身一礼，而后转身离开。 苏尘看向张望背影，向李世民提醒道：“对了陛下，张师傅现在是炼铁厂厂长了！” “嗯，张望此人倒是好造化！”李世民转头看向离去的张望，点头小声喃喃道。 “还有一件事需要陛下同意才行，之前秦怀玉和魏叔玉给那些府兵开过会，一大半的府兵愿意留在炼铁厂上班。” “不过有些士兵想将一家妻儿老小，接来温泉县定居方便照顾！” “陛下你看一下有没有相关政策！” 李世民略作思索，直截了当做出决定，“今后但凡因公所需，可将户籍迁调务工所在州县，朝廷有司将会处理好一切后续事宜！” “嘿嘿，那就妥了！”苏尘嘿嘿一笑，不再过问之后的事情。 “启禀陛下、侯爷！”背着电报机的马汉匆忙来报，“公主殿下发来皇后电报，询问陛下与侯爷何时抵达长安！” 李世民与苏尘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过两天！” “卑职得令！”马汉不曾多想，抱拳一礼蹲在一旁回电去了。 “对了胖子，我突然想起一事！”苏尘搭着李泰肩膀走到蒸汽机跟前，“你看哈，现在有蒸汽机了，你想办法弄个碾米机出来，你觉得如何？” 李泰疑惑万分，“碾米机？” “对，碾米机，那玩意比你们之前说的啥砻好用多了！”苏尘再次掏出一张特殊卡片，“你看，这就是碾米机！” “里面是两个螺旋状的铁棍，还有震动筛网过滤米糠。” “你慢慢研究，铁棍碾米也会有碎米产生，但总比那啥砻要好得多！” 苏尘说完拍了拍手，剩下之事无他关。 如果李泰能弄出碾米机，运气好还能混个奖励，即使弄不出来自己也不费啥事！ 一举多得，两头不吃亏！ 第1025章 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有王朝徒手换煤球！ 申时许，苏尘领着李世民、李泰几人来到上午制作煤球场地。 不远处十几名工人在洗煤，再远些便能看到烧制焦炭的工人。 厂区内分工明确，每道工序都能看到工人忙碌的身影。 没有机械仅凭工人卖力劳作，其生产效率勉强维持百立方高炉原料吞吐量。 “小子，煤炭碾成粉有何门道？”李世民路过那堆泥煤，好奇问道。 “嘿嘿，这个可不是特意碾成煤粉的，是从水池里铲出来的泥煤！”苏尘笑了笑，抬手指向破烂的遮荫棚。 上午压制的煤球被张龙收了起来，苏尘担心长时间暴晒，煤球会散开。 “这玩意叫煤球！” “煤球？”李世民望着三、五个堆叠在一起，其上布满孔洞的怪形煤炭，疑惑道： “煤炭经此般改造，火力更甚，更耐烧？” 李世民深知苏尘此举绝非无的放矢，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提高煤炭使用效率。 “嘿嘿，陛下说的不全对哈！”苏尘不嫌脏，弯腰便要搬起五个堆叠的煤球。 “侯爷吩咐便是，属下来！”王朝撸起袖子抢先一步端起地上的煤球。 “行！”苏尘拍了拍手，退至一旁吩咐道，“搬九个煤球孔对孔放进煤球灶，然后弄些木炭点火引燃。” “得令！”王朝端着煤球脚步不停应承道。 “我去寻来木炭！” 背着电报机的马汉正欲转身取木炭，李泰自告奋勇充当跑腿的。 苏尘看向等待回复的李世民，解释道：“陛下，这玩意适合家庭使用！可以用来生火做饭，弄成铁皮炉子还能取暖！” “关键煤球比较耐烧，火力大小可控！” 李世民微微点头，“煤球灶……此物唤作煤球？” 苏尘笑着点点头，伸手请李世民向煤球灶走去，“嘿嘿，对！” 不一会儿，李泰取来一些干草枯枝点燃，并在每个炉芯内铺上些许木炭。 “哎呀，忘记弄个火钳了，每个炉芯先放一个煤球引燃就好！” “得令！”王朝三指成爪插入煤球洞眼，小心翼翼伸正在烧着火炉芯。 此时刚点火还好，冷炉冷灶，等会对齐煤球孔洞时，没有火钳将会很烫手。 炉芯内径只多出煤球直径一厘米多，没有对应工具很难下手。 “第一次生炉子比较费事，以后只要将最底下燃尽的煤球换掉就行！” 红砖砌筑的炉灶无需扇风助燃，炉灶底部有很大通气空间。 十分钟不到，炉芯底部枯枝和木炭燃成灰烬。 从灶台往下望去煤球底下可见火红色。 “嘿嘿王朝，把其他煤球放进去吧，记得对齐孔洞哈！”苏尘幸灾乐祸看向王朝提醒道。 “属下得令！”王朝毫不含糊立即动手。 没见过煤球和煤球灶，但王朝也知道炉芯内的煤球烧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不到两分钟，王朝放好另外六个煤球。 仔细瞅了瞅，发现有几个洞眼，看不到最底下烧着的煤球透出的火苗。 王朝左右寻找，随后捡起一根比较顺直的枝条。 眯着一只眼睛，往那些不透光的煤球洞眼捅了捅，确定所有洞眼透出通红火苗后，王朝满意的点了点头。 “侯爷，煤球孔洞皆已对齐！”扔掉手中枝条向苏尘抱拳一礼。 “很好！”苏尘点了点头，笑道： “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有王朝徒手换煤球！” “下次还找你！” 随即，苏尘看向李世民，“陛下你来看看，等会煤球火势起来了，用这个大铁锅烧饭炒菜火力完全足够！” “嗯，待我上前一观！”李世民捞起衣袍下摆，走到煤球灶旁俯视炉内正燃烧的煤球。 看到红黄蓝三色火苗窜起，李世民微微点头。 “煤球作价几何？寻常百姓家中用火每日煤球消耗几多？” 李世民打量灶台几许，向苏尘问出其中关键。 苏尘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即看向李世民笑问道：“陛下，长安城一担干柴多少钱，木炭怎么卖？” 向来只管一日三餐，苏尘从不过问柴米油盐价。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 若非了解苏尘，旁人定当认为苏尘想以木炭价格作为参考，好使煤球卖出高价从中获取大利。 “张师傅，你来回答苏大侯爷问话！” 李世民认为张望更加熟悉长安木炭价格。 “臣遵旨！”张望上前恭敬一礼，而后对苏尘拱手答道：“回侯爷，木柴与木炭价格因季节变化有所不同！” “冬季贵族富商取暖所需木炭量大，天寒地冻伐薪烧炭不易，故价格有所上涨。” “木炭常年价格介于40至50文一担，木柴8至15文一担！” “一担重量约为百斤，偏差不大于五斤！” 张望说完再次对苏尘拱手一礼。 “我了解了哈！”苏尘拱手致谢，看向那堆泥煤考虑几秒，回答此前李世民问话。 “陛下，煤球比木炭和柴火耐烧，综合比较价格也更便宜。” “一块钱……六个煤球，烧水做饭带取暖。五口之家一天差不多八个煤球，省点用还能少两个！” “这个煤球，你只要把通风口给堵住部分，再将煤球孔洞移偏，它就能持续小火拱热。” “如果室内取暖，就必须要用铁炉子，还要做烟囱排气！” 李世民闻言频频点点头，满脸思索之色，片刻过后好似做了某种决定。 “张师傅，有劳赶制五把火钳，另外此模具再造五件！”李泰指着煤球按压模具，对张望吩咐道。 李泰看出李世民有话要对苏尘说。 “下官遵命！”张望向李世民三人躬身一礼，随即离开。 “小子，如若以煤炭代替木柴木炭为主要取火燃料！逐步推行全国，可否能行？” 任谁也清楚大肆无章砍伐树木，无异于釜底抽薪。 能有其他代替物，李世民自然不会置之罔顾。 苏尘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慢慢来！” “总不可能强制百姓花钱买煤，官府派人去封了老百姓的柴火灶吧！” “现在运输成本太高，一块钱六个煤球，运到长安估计百姓到手只有三、四个！” 李世民闻言淡淡一笑，“在理！此事不得盲目铺张，徐徐图之为上！” 苏尘不置可否，摸着光滑的下巴想了几秒钟。 “不过……可以先试试从酒楼开始！他们和百姓家用不一样，酒楼是赚钱的！” “嗯，先从乐膳酒楼开始试点改灶！” “好，回宫后即刻命人照办！”李世民点头同意苏尘大义灭亲之提议。 “启禀陛下、侯爷！”马汉拿着电文来到李世民与苏尘跟前。 “公主殿下来电询问‘过两天’，是为几日？” “嗯？”李世民轻轻皱眉，看向马汉没好气的回复道：“过两天便是过两天，何需多问？” “卑职……明白！” 马汉愣神几秒抱拳低头应道，跑去一旁回电，告知远在长安的长乐公主。 李世民与苏尘将于七月初二返回长安！ 第1026章 回宫，李泰留厂仿制蒸汽机 两日后，拂晓。 李世民、苏尘几人整装待发返回长安。 手推平板车经过几次实木车轮尝试后，最终决定采用铁轮子。 四个铁轮子直径均为十五厘米。 只需一人便可轻松推行，五百来斤穿行仓库与铁水长廊，还带有较为灵活转向功能。 板车使用顺手，若有一人前方以绳索牵引拖拽，千斤铁块短距离亦可随意转运。 李世民正欲打开驾驶室车门，李泰上前躬身一礼： “父皇，儿臣欲暂留炼铁厂，争取早日仿制出蒸汽机！” 昨天苏尘对李泰说起，如果再有一台蒸汽机，可用于高炉吊装矿石等原料。 人工绞盘换成蒸汽机飞轮转动，甚至可以搭设斜铁架，铺设铁轨做成方格式水车全自动投料。 得闻此想法李泰一宿难眠，思之再三决定留在炼铁厂，终日与蒸汽机为伴。 苏尘闻言，万分赞同李泰英明的决定。蒸汽机总体为机械式构造，精密零部件几乎全无。 电气一体化专业的苏尘，恰巧熟知蒸汽压力表工作原理。 气压表全机械式结构，内置空心铜管，蒸汽进入铜管带动管口小齿轮。 小齿轮与仪表指针齿轮联动，最终标示出压力值。 只需将制作的气压表，与现有蒸汽机气压表反复互换，调节齿轮受力灵敏度得到统一数值即为成功。 但凡与芯片、集成电路无涉之领域，以李泰、张望等工匠的聪明才智，总会有办法仿造。 从无到有创新难如登天，模仿创造相当于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只需解决加工工具，蒸汽机各部件肉眼可见，将其仿制并非异想天开。 甚至还能模仿创新。 “嗯？”李世民停住上车动作，转身注视着李泰。 李泰心意已决，再次向李世民恳求道：“还请父皇成全！” 李世民慎重思索几许，此次不比李泰离宫长住庄园，石州距离长安八百余里。 “青雀，可曾细思，而非临时起意？” “回父皇，儿臣……已与苏尘商讨许久，细致思量做出决定！”李泰开口之际向苏尘投去隐晦眼神。 苏尘掀起一侧嘴角，鄙夷的眼神看向李泰。 和李世民一样，此前完全不知道李泰有过留在炼铁厂的想法。 “小子，你认为青雀此举可取？” “陛下，本人原则上是相当赞同胖子务实求真，敢于创造的钻研精神！大唐正急需像胖子……” “嗯？”李世民瞪眼怒视着鬼话连篇的苏尘。 “呃~我同意胖子的决定！”苏尘立即改口说人话，“不过我认为还是先征求一下母后的意见！” “免得陛下回去不好交差！” 李世民闻言微微点头，“嗯，即刻发报将此事告知……嗯？” “混账！小子，你胆敢……” 苏尘走到车尾向马汉传达电文。 “胖子，蒸汽机的零件以你的聪明才智，迟早会弄出来。” “这个是气压表内部结构，你可以按照个这思路自己制作压力表！” “压力表很简单，就是一张画好数值的纸，压力大小全靠管道蒸汽顶起指针获得指示！” 苏尘掏出三张特殊卡片递给李泰，想了想又掏出一把空白卡片交给李泰。 “空白卡片要保管好！” “好，我记下了！”李泰分开收好卡片点头应下。 “哎呀~差点忘了！”苏尘猛的一拍脑门，转身再次返回车尾。 “马汉，电报机取下来，这台以后留在炼铁厂了！” “得令！”马汉立即下车，迅速取下双肩包。 “胖子，找个合适之人教他负责收发电报吧！”苏尘将电报机交给李泰，“有事随时联系！” 李泰未曾多言，点头接过双肩包背在身上。 苏尘看了下手表，走到李世民跟前，“陛下，快六点了，要不我们出发吧！” “嗯！”李世民点头轻嗯一声，再次看向李泰打量几眼，随即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苏尘瞄了一眼正在与李泰道别的李恪与薛仁贵，跟着上了车坐在主驶位。 “三哥、仁贵，后会有期！” 李恪拍了拍李泰肩膀，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长安再见！” 薛仁贵抱拳一礼，“魏王殿下珍重！” “哈哈哈，长安再聚！”李泰抱拳笑道，帮李恪与薛仁贵拉开后座车门。 旋即，李泰跑至李世民所在副驾位车门旁，恭敬一礼：“恭送父皇！” 李世民面带笑容，点了点头，“嗯，在外多加注意安全，待父皇回宫后派出一队禁卫前来听命！” “儿臣谨记父皇教导！”李泰再次一礼，瞄了一眼苏尘退至三步开外。 “回家咯~！” 苏尘点火启动越野，挂档起步给油扬长而去。 “小子，回京后我打算派重兵把守炼铁厂，你以为如何？” 苏尘想也没想摇了摇头，“不如何！” 驾驶室后座的李恪、薛仁贵相视一眼，能以这般态度回复皇帝问话之人，目前大唐真不多。 或许苏尘算是唯一一个。 李世民疑惑道：“此话何解？” “陛下，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成立一支工兵部队！” “嗯？”李世民眉头轻拧，问道：“何以谓之工兵？” 苏尘稍稍转头看向李世民笑了笑，“嘿嘿，陛下……” 不等苏尘说完，李世民抬手喝令，“停车！” 越野车刚驶上龙腾国道，李世民便下令停车。苏尘疑惑不解，放慢车速并靠边停车，问道，“咋啦陛下，要尿尿？” “老三，你与仁贵驾车！”李世民未作答，越野车停稳后推门下车。 李恪与薛仁贵迅速下车，换到驾驶室前座。 苏尘一脸茫然被李世民推进后座，以自己驾驶技术，完全不会因为与人交谈而无法专心开车。 “启程！”李世民对主驾位吩咐一声，而后看向苏尘，“说吧，何谓工兵！” “陛下，我意思是说哈，炼铁厂大部分员工都是军人出身，完全不必要再浪费资源派兵镇守！” “难不成还有人敢杀进炼铁厂抢生铁？” 李世民微微摇头，再次问道：“工兵，何谓工兵？” “哦~！”苏尘恍然，原来李世民纠结于工兵一词。 “陛下你看哈，前两天我们不是说到以煤替换烧柴火嘛。既然大家都烧煤，煤炭的需求量肯定猛增！” “这么一来就会催生一种新的职业，专门负责开采煤炭的人：煤矿工人！” 李世民点点头，思索几许问道：“开采煤炭寻常百姓难以胜任？” 苏尘言及至此，李世民已听出工兵所指为何。细想之后总感觉士兵采煤，挤占了百姓谋生之道。 “嘿嘿~！陛下是想说一旦工兵成立，会抢了百姓务工的机会是吧？” 李世民点点头，“不错！” 苏尘微微一笑，问道：“陛下，大唐目前总兵力六十几万是不？” 第1027章 光顾服务区 苏尘微微一笑，问道：“陛下，大唐目前总兵力六十几万是不？” “嗯，大致不差！” “那就是了，我这是提前给退伍军人安排就业，而且工兵不一定是挖煤！” “嗯？”李世民正计算着大唐兵力数量，忽听苏尘口中出新词。 “何谓退伍？士兵返家归田？” 苏尘点头并反问道：“对啊，陛下不觉得目前大唐六十万军人太多了吗？” “六十万兵丁焉有过剩之理，岂不闻高句丽号称……” 李世民不假思索，欲以高句丽兵力作为比较，向苏尘阐明兵力对国家的重要军事地位。 然，话未落地猛然间想起，不久前出兵朔方一事。 据李靖归朝事后说起，以远征军作战能力，三千士兵三十尊神武大将军，可破十万敌军。 随即，李世民闭口不言眼神几经变幻。 大唐明面兵力号称六十万，实际战时极限动员兵力三十万上下。 以大唐当前国力基础，倘若动员超出三十万兵力出征。将面临国内财政、粮食、经济全面崩盘。 “陛下，你想说啥？”苏尘似笑非笑看向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缓缓摆了摆手，脑海中继续思索着。 若按苏尘军队改制之策，采取职业军人常驻军营，朝廷当下同样捉襟见肘难负担。 或许两年后，待高产粮食作物全面普及方能实施。 如若不然，只能摊派赋税增收粮食以作军资，此计李世民断无可能实施。 李世民看向苏尘慎重开口，“此事容我回宫细细斟酌，与朝中大臣商议过后再作论断！” “嘿嘿陛下，你不用想太多！”苏尘无所谓的态度笑了笑，“所有改革都不能一蹴而就，得从各方面综合考虑！” “比如说：以后粮食产量翻它个十几倍，猪肉出现在寻常百姓家中餐桌了。” “到那时候……嘿嘿，什么都可以有序推进，反正一切的前提是要吃饱饭！” 李世民闻言转头看向苏尘，愣神几秒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 “呃~陛下你笑啥，我哪里说出了么？”苏尘满是不解，抓耳挠腮问道。 “不，不，不！”李世民笑着连连摆手，“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为何你小子凡事以饱腹为要，任它天大之事皆可搁置！” “人是铁饭是钢，饭都吃不饱还能想着干啥？想也是瞎想！”苏尘理所当然道。 没有丝毫觉得，活人想着吃饭是件丢脸跌份之事。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哈哈哈，在理！” 相对当前物资匮乏时代环境而言，粮食比黄金铜钱更重要。 “父皇，可否需要停车透透气？” 不知不觉，越野车行驶在龙腾国道将近三个小时，前方即将到达龙门县服务区。 李恪开车速度不是很，时速始终保持八十公里以下。 此时正逢上午，国道同向时常可见运货马车队，车速太快刹车时易损耗轮胎。 “也好！”李世民看了看手表点头同意李恪的提议，巳时一刻（约上午九点十五分。） 李恪连续驾车三小时，休息过后正好换薛仁贵。 十几分钟过后，越野车驶向龙门县服务区。 服务区停车场内，六匹马一头牛正在饮水槽饮水，抬头看向越野车甩了甩鬃毛。 好似不将越野放在眼里，低头继续饮水。 “陛下，要不我们进去看看？”苏尘第一次来到正式营业的服务区，心里有些好奇世家如何经营。 之前苏尘从未对他们提到过，服务区的功能和大致经营范围。 “嗯，正有此意！”李世民下车伸了个懒腰，抬手指向服务区正堂，并迈步走了过去。 车斗内张龙、赵虎四人，以及十六名火箭军纷纷下车。 有意无意分布在越野车周围，防止过往马车与越野车发生刮蹭。 进入宽敞的服务区正堂，三个中型水缸摆在案台上，旁边竖起一块木牌： 饮水自取，分文不收！ 正堂内没有正式的桌椅，连排摆放三组一高一矮长木板。 高些的作为餐桌，矮的则是凳子。 长凳上坐着三位中年男子，手里抓着饼食，不知是自带干粮还是购于服务区。 “嘿嘿，还不错！”苏尘打量一圈，陈设略显简陋但里面很干净。 正堂用餐区正在打盹的小厮，听到有人说话，打起精神来到苏尘几人跟前。 极为客气的一礼，“几位客官请了！” “眼下尚有栗米粥、蒸饼，可否需要小的为几位客官奉上？” 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小子，饿否？” 苏尘看向小厮问道：“店家，蒸饼怎么卖？” “贵客大可放心，服务区吃食与所在县城售价相差无几！一文钱两张蒸饼！”小厮态度极好，没有嫌弃苏尘只有四人而低眼看人。 按正常物价，县城一文钱能买三张蒸饼。 服务区位置相对偏僻，物资运转需多耗些人力成本有所增加。 苏尘继续问道，“栗米粥多少钱一碗？” 小厮伸出两根手指，“两文钱管饱，配两腌菜！” “行，我们赶时间，给我来三十张蒸饼下次路过再喝粥！”见小厮态度热情，苏尘一口气买下三十张蒸饼。 不用担心吃不下，大唐的蒸饼大小差不多，成年男子四张能吃饱。 外面还有十六位火箭军和张龙四人。 “好嘞，客官稍待片刻！”小厮急忙跑去档口取餐。 原本众人都没带钱，这次就连张龙、赵虎四人也忘了带钱出门。 好在前几日，秦怀玉给了张龙他们一百枚铜钱。 “蒸饼三十张，铜钱十五文！” 不多时，小厮双手托住一捧蒸饼高高举着，嘴里还唱出来。 苏尘好奇的盯着小厮手中的打包之物，看上去像是晒干后的荷叶，又像是其他植物叶子。 薛仁贵跑去堂外找张龙拿钱会账。 “请问小哥，这是啥叶子？”苏尘接过一大包蒸饼，闻了闻包装物分辨不出是哪种植物。 小厮客气一礼答道：“客官放心食用，此乃江南水乡莲叶！” “哦，哦，多谢告知！”苏尘点头道谢，与自己心中所想致。 薛仁贵取钱返回，递给小厮，“十五文收好！” “承惠十五文，多谢客官！” 小厮扯高嗓门喊出所得铜钱，好似在与人对账一般。 “告辞哈！”苏尘拿着蒸饼转身走向门外。 “旅途平安，恭候客官再次光顾！”小厮将苏尘几人送至正堂门口作揖送客。 第1028章 开办托运部的想法 “陛下，你觉得服务消费水平如何？” 回到车上继续上路，苏尘撕扯着蒸饼小口慢咽。偶尔品尝大唐特色主食蒸饼，别有一番滋味。 服务区不曾经营炒菜，更没有卖酒。 往来客商大多急于赶路，若非如此何需选择收费国道。 每越一站收费十文钱空车五文，以石州温泉县至长安为例。全程八百余里沿途共计七个收费站。 往返一趟过路费一百零五文，加之食宿用度费用合计一百三十文上下。 因此服务区只提供廉价管饱吃食，不作高消费享受之用，世家经商多年深谙此道。 “物价合理，略高于京外诸县却在情理之中！”李世民吃完半张蒸饼，将剩下的塞到苏尘手里。 “嘿嘿，陛下高见！”苏尘随手将李世民递来的半张饼，伸到副驾驶位。 碰了一下李恪手臂，“给，陛下赏你的！” 李恪低眉看向苏尘手中的半张蒸饼，正欲婉言谢拒，忽见李世民面带笑意望着他。 “多谢父皇！” 无奈之下李恪只得接受，苏尘狐假虎威强塞的蒸饼。 “陛下，我问你件事哈！“ 苏尘与旁人不同，征求问话对象意见之时，从不等李世民表态是否同意便直接询问。 ”假如我有一车货物大概一千来斤，想托人从长安运到龙门县，费用需要多少钱？” 李世民闻言打量苏尘几眼，双手抱于胸前，手指轻扣手臂。 十几秒过后，李世民依旧不曾作答。 苏尘方才的提问，极少有人能提供确切答复。 商贾通常长期雇佣跑货伙计，每月半钱半粮支付酬劳，无需另外花钱找人跑货。 “陛下是没有接触过这一行，不清楚行情么？”见李世民迟迟不答，苏尘微笑问道。 李世民出富贵，江湖人称太原公子，不知贩夫走卒生计实属正常。 “非也！”李世民淡然一笑摇了摇头，答道：“非我不懂行情，乃你小子不知世故！” “但凡经商之人必有专人运转货物，从未听闻请托旁人代为走货！” “啥？”苏尘惊讶的看向李世民，艰难吞下最后一口蒸饼。 “陛下你说的是真的？”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朝驾驶室前面努了努嘴，“如若不信你且问问仁贵！” “侯爷，确如陛下所言，仁贵从不曾听闻商户找外人运送货物！” 正在开车的薛仁贵从车内后视镜看向苏尘，主动开口印证李世民的话语。 “商贾货物往来，通常由商号伙计或是家丁仆役运送！” “哦~！”苏尘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帮商人运货的伙计一个月工钱多少？” “侯爷，仁贵曾寻得一份走货差事，工钱五十文粮食五百斤按月发放！”薛仁贵向苏尘三人提起自己光荣往事。 “粮食五百斤……那就是一个月四百块钱！” 苏尘点点头，默默计算着。 当前不但百姓薪酬以粮食计，朝廷官员主要俸禄同样以粮食论，比如五品官食禄两百石。 “过路费还是高了啊！”苏尘望着车头前被超越的几波马车喃喃道。 “小子，待回宫朕下令国道收费盈利所得，免征税赋五年！” “陛下大气！”苏尘闻言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这样一来就可以要求国道投资方下调过路费。” “过路费太高走国道的人就少，世家便很难短时间内收回投资成本，而且还会影响到原本的物价！” 显而易见的道理苏尘懂，李世民懂，世家更懂！ “嗯，此事由你和太子去办！”李世民丢下一句话，双手环抱胸前，靠在座位靠背上摆出一副悠闲的模样。 “好嘞！”苏尘爽快点头答应，“对了陛下！我现在是镇国侯，俸禄怎么算，多久结算一次！” 李世民缓缓转头看向苏尘，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人未及冠，暂不发禄！”李世民说完闭上双眼，好似假寐。 “哦！”苏尘本想再问问，未成之前的工资是不是累计到成年后一起发放。 苏尘本意并非在乎工资，纯属好奇。 人人都喊他侯爷，却不知道自己工资是多少！ “大唐没有专门跑货物运输的？”看李世民闭目养神苏尘没有打扰，自言自语想着某些事情。 “啧~不行！”苏尘摇了摇头，而后又重重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物流要搞起，线路一旦跑通能省去很多费用，也方便百姓！” 李世民睁开一只眼看向苏尘，淡淡问道：“物流何解？” “物流啊……”苏尘微微一笑，温柔体贴道：“陛下困了就先睡一会吧，龙体要紧！” 刚才一说工资就紧闭双眼，李世民这会又精神了！ “混账！”李世民抬手轻轻摸向苏尘后脑勺，“还不速速与朕道来！” “物流就是让货物更加方便流通，比如我找几人专门往返于石州与长安，哪个老板有货物需要运送的可以找我。” “我一趟能同时接好几个老板的货物，这样运输费用就降低了！” “而且很大概率不会跑空，比如我从长安送货到石州之后，又碰巧遇到有石州的货物要发往长安。” 苏尘快速将物流动作模式说出，又补充道： “我只需要在每个收费站，或者沿途县城设立一个托运部就好。货物到达指定县城，收货人凭身份证取货！” “嗯？”李世民听完秒懂。 略加思索后，李世民问道：“你如何取信货主，假使百匹锦缎交于你托运部，货物不翼而飞苦主如何挽回货损？” 锦缎属奢侈品，一匹锦缎市值两贯。 寻常人终其一生也赚不来两百贯。 苏尘拍了拍胸脯，“我搞物流公司向朝廷合理交税，朝廷给我担保，货物搞没了我全赔就是！” 李世民微微点头，再次问道：“五百斤粮食自长安发往石州，费用几何？” “这个啊……这个定价还要合计合计！”苏尘想了想，一时之间给不出合理计价方式。 “嗯，此事大有可为！”李世民微微一笑，指定苏尘像是威胁的口气吩咐道，“拟定好章程呈上报告于我，朕帮你合计合计！” “嘿嘿，陛下要入股是不？”苏尘笑问道。 “然也！”李世民听完苏尘阐述，对物流一事甚为新奇。 “没问题，等我回去之后想想细节！”苏尘比划一个手势欣然同意，大唐皇帝参股。 第1029章 家！ 正午时分，将李恪、薛仁贵及十六名火箭军送回秦王府，苏尘与李世民安全抵达皇宫。 六月二十一日长安出发，七月初二归，苏尘石州之行历时十一天。 越野车丢在太极殿广场，李世民与苏尘下车后，不曾开口说话快步向丽政殿而去。 九点多吃了点蒸饼，午餐还未进食。 没有电报机随行，无法通知长孙皇后提前准备午餐。 太极殿殿前侍卫见到越野车回宫，立即向总管李德汇报。 待李德跑出太极殿，只见到李世民与苏尘向丽政殿方向而去的背影。 “陛下，这会母后应该在午休！”苏尘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拦在李世民身前，“你先回去等着，我去御膳房搞两个菜！” “嗯~甚是有理！”李世民看了下手表，深以为然。 如今长孙皇后亦是身怀六甲之人，长安天气要比石州稍显炎热。午时正当犯困时，孕妇休息耽误不得。 “同去，同去！” 李世民不假思索，与苏尘改道向御膳房快步走去。 今日还是李世民第一次体验饿肚子，以前虽然‘穷’，但不至于吃不饱。 两人加快步伐来到御膳房，厨子伙计正忙于收铛活计，像是刚忙完烹制工作。 “参见陛下、侯爷！” 忙碌着的众人立即放下手中活计行礼拜见。御膳房大多数人，从庖厨到伙计都认得苏尘。 李世民背着双手没回应，打量着厨房内，随后走到灶台前脸上呈现思索之色。 “程师傅，还有没有食材弄两道菜，我和陛下还没吃午饭呢！” 庄园主厨姓刘，皇宫御膳房主厨姓程，都算是苏尘关门弟子。 程师傅稍有愣神，好奇苏尘与李世民从哪来。 随即恭敬答道：“回侯爷，公主殿下早有吩咐，御膳房半刻钟之前已备膳丽政殿，恭候陛下与侯爷回宫用膳！” “有准备饭菜啊，哈哈哈，那正好！”苏尘闻言大喜，能吃现成的最好。 现在的天气，菜品出锅放置十几分钟无大碍。 苏尘朝里面的李世民大喊一声，“陛下，丽政殿有吃的！” 李世民再次打量几眼，御膳房八个柴火灶，五个炭火炉，朝苏尘走了过去。 “回见哈！”苏尘摆了摆手和李世民匆匆离开御膳房。 “恭送陛下与侯爷！” …… “母后，已正午两刻，父皇与苏尘怎地还未回到宫中？”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守候在餐桌前，桌上摆放着几道精致菜肴。 长乐公主已经是第三次看手表。 李承乾与太子妃，得闻李世民今日一早启程返回长安，午餐后便不曾离开丽政殿。 “莫急，许是途中另有他事耽搁了！”长孙皇后看向一脸焦急的长乐公主，淡淡笑了笑。 今早六点收到电报，苏尘与李世民将近启程返京，四百公里路六小时足矣。 此时却迟迟不见两人回到皇宫。 长乐公主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去……” 忽的，殿外传来李世民与苏尘绊嘴争论声。 “哼~自作聪明，多此一举！” “陛下，你这话就不对了啊，我还不是想着让你快些吃上饭嘛！”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感觉皇帝急匆匆跑去御膳房找吃的，多少有些过于跌份。 此等行径实非明君所为，着实后悔听从苏尘不当建议。 两人说话时似乎有意压低嗓门。 不过殿内几人听得清楚明白，却不知两人争论所为何事！ “苏尘！”长乐公主喜笑颜开，立即起身迎向两人。 “哼~！”李世民丢下一个不善的眼神，越过长乐公主走向迎面而来的长孙皇后，“观音婢！” 长孙皇后面带笑容，微微欠身一礼，“臣妾恭迎陛下回宫！” 李世民扶住长孙皇后双肩，关切道：“炎炎午时，何不歇息！” 长孙皇后笑了笑，转移目光看向殿门口腻歪的苏尘两人。 “儿臣恭迎父皇回宫！” “儿媳恭迎父皇回宫！” 李世民看向苏妍点头回应，伸手虚扶，“嗯，免礼！” “哼~！”李世民看到苏尘与长乐公主走了过来，再次轻哼一声。 “母后！”苏尘向长孙皇后恭敬作揖，笑道：“嘿嘿，母后看着越来越……那啥越来越好看了啊！” 苏尘一时找不到合适词语，大概是想表达怀有身孕的长孙皇后，看上去母性光辉更甚以往。 李世民鄙夷的摇了摇头，径直走到餐桌就座。 “苏尘，饿了吧，快些用餐！”长孙皇后温婉笑容，更加彰显女性伟大的母性光辉。 “嘿嘿是啊，我和陛下刚才还跑去御膳房找吃的呢！” 随即，苏尘转身向李承乾与苏妍见礼，“大舅哥、皇嫂！” 苏妍点回礼，微微一笑提醒道：“快些用餐吧，小五等你多时了！” “哈哈，好，我先吃饭哈！”苏尘拱手笑道，走到餐桌旁在李世民身旁，隔着一个座位入坐。 看桌上五道菜，苏尘不必询问也知道，长孙皇后她们已然吃过午饭。 长孙皇后深知李世民平日习惯，膳食不喜铺张浪费，以往丽政殿五人用餐最多不超过十道菜。 若按照宫廷规制，皇帝皇后膳食标准远不止如此。 长乐公主坐在苏尘与李世民中间空位，不停帮两人夹着菜。 正好苏尘与李世民可谓‘穷凶极饿’，长乐公主夹的菜，两人来者不拒。 长乐公主满脸笑容，乐此不疲。 经历此次饿肚子的体验，想必李世民今后再不会笑话苏尘只知道吃饭。 “父皇用餐慢些！”李承乾帮苏尘与李世民递上一大杯凉开水。 “嗯~嗯，我是真饿了！九时许半张蒸饼聊以裹腹，午餐粒米未进！”李世民接过水杯痛饮几大口，诉说着中途遭遇不公。 李承乾下意识看向苏尘。 在李承乾印象中，苏尘从来不曾亏待过自己，凡事以吃饭为先。 为何今日两人饿成这般模样。 “大舅哥，别这么看着我啊，是陛下要求不停车一口气回皇宫的！”苏尘努力吞下口中饭菜辩解道。 而后不再搭理李承乾，继续埋头干饭。 半刻钟，李世民与苏尘吃饱喝足，同时放下碗筷。 “啊~还是家里舒服！”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由衷感叹一声。 “呵呵！”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对视一眼，难得没取笑苏尘。 苏尘能将皇宫当成家，李世民同样由衷欣慰！ …… ……。 第1030章 亲手打造的礼物，送不出去！ “高明，世家可曾进宫与你商议炼铁厂一事？” 用餐过后，李世民一家五口另加苏尘一个外人，坐在客厅慢品凉开水。 “回父皇，昨日范阳卢氏委托其家族在朝官员递书上表，已派人转告长安以外，其他望族来京议事。” “往返之间尚需十数日方能齐聚。”李承乾颌首禀报。 “嗯？”李世民乍听之下稍有不解，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几位在京世家巨头意欲何为。 手中持有食盐经营权的世家合计十三家，参与投资龙腾国道修建高达二十三家。 其中大多数有名望的世家或商贾，来自大唐不同道州。 河北道、河东道、河南道、江南道皆有！ “此事我已知晓！”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承乾吩咐道： “稍后传谕李君羡，令其选派二十名得力亲信。前往石州炼铁厂听候青雀调遣，并护其周全！” “儿臣遵旨！”李承乾当即起身恭敬领命，“父皇，事不宜迟儿臣这就去办！” 长孙皇后等人已知晓李泰留在炼铁厂，因此皆不曾问起缘由。 李世民正要点头称好，苏尘起身手一挥，平板出现在长乐公主与长孙皇后座位中间。 无人机安稳落座于专用起落架。 “大舅哥，这事不急于一时，先让你看看炼铁厂的情况！” “这次视频拍得好啊，是张龙和赵虎端着无人机拍的，画面贼清晰！” 得到李世民首肯的眼神，李承乾安心的坐回苏尘身旁。 “哈哈，如此甚好！我本打算事后再向妹夫细致了解高炉炼铁呢！” 苏尘向长乐公主抛去一个眼神。 “好嘞！”长乐公主拿起平板，灵活的纤纤细指仿若在屏幕上跳舞一般。 长乐公主找到对应录屏却没有投屏，眼下正午时刻殿内光线太强，投影效果不佳。 “母后、皇嫂，我们抢先一睹！” 长乐公主将平板交给坐在中间的长孙皇后，她与苏妍向长孙皇后凑近观看。 李承乾怨怒的眼神看向苏尘。 苏尘对李承乾讪讪一笑，不作回应。 “铁水潺潺，当真可称钢铁洪流！”长孙皇后将平板拿到近前，仔细望着从炉缸底部流出的铁水。 “壮哉，此非凡间之火，实乃社稷之洪炉！” 长孙皇后感叹之语言毕，将平板递给长乐公主，起身向李世民恭贺道： “臣妾恭贺陛下得此神术，假以时日四海之内尽悬唐旗！” 李世民闻言内心甚喜，正要开口大笑。 不明所以的李承乾立即跟着奉承道：“儿臣恭贺父皇，得此神术将来……” 李世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打断自己与长孙皇后妇唱夫随的李承乾，“你懂个毛线！” “呃~儿臣失言了！”李承乾委屈的坐回原位，暗叹自己没把握好时机。 “哈哈哈，观音婢此言深得朕心！”李世民起身走向长孙皇后，道：“观音婢，你可知炼铁厂还有一神器？” 长孙皇后目光看向苏尘，“打铁神器？” 她刚才那番话，听着像是在恭贺李世民，实则乃是替苏尘邀功。 李世民自然明白长孙皇后意图，但他就是不上钩。 回京途中苏尘还提到过工资，再给他功劳那还得了？ 在李世民看来，苏尘不需要功劳，只管好一日三餐即可！ “哈哈哈，正是！”李世民哈哈大笑一声，走到长乐公主跟前，“拿来！” “哦，哦！”长乐公主乖乖将平板递上，录制的视频播放至李世民与苏尘走进一间砖房。 长乐公主知晓夺回平板无望，起身来到苏尘身旁就坐。 “咦~小兕子呢？” 回到丽政殿已有大半个小时，苏尘猛然想还没见到小兕子。 “嘿嘿，母后告知明达，你与父皇三点钟方能回到皇宫，诓她午休去了！” “哦，哦！”苏尘点了点头，笑问道：“你咋不去睡午觉呢？” 长乐公主理所当然，不假思索答道：“等你呀！” “嘿嘿，真乖！”苏尘勾起食指在长乐公主脸上轻轻一划。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有伤风化！”一旁的李承乾目视前方，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苏尘与长乐公主全当没听见。 平板中传出沉重的锤击声，听得李承乾心痒难耐，又不敢贸然上前观看。 时不时还传出苏尘与李世民争论声。 细听之下，两人争论何种铁器最考验铁匠技艺。 苏尘坚持认定，铁手镯最为考验匠人工艺水平。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各自锻造一副铁手镯送给最需要的人。 “小子！”李世民猛然转身看向苏尘。 “我去拿，还在车上！”苏尘与李世民，同时想起亲手打造的铁手镯。 一对铁手镯差不多有两斤三两，不方便带在身上。 苏尘二话不说，急忙跑向殿外前往停车场，取回将要送给长乐公主的礼。 “哟~老李好久不见哈，吃过饭没！” 李德算准时机李世民吃完饭，他才来到丽政殿露面。 “老奴参见侯爷！”老李像是见到孙子般，满脸笑容向苏尘恭敬问候。 “禀侯爷，停车场管理员洗车时，在车内发现此物件！”老李将四只铁环双手递呈苏尘。 “嘿嘿，我正要去取这玩……这铁手镯呢！” 苏尘一把抓过两对大小一致的铁手镯，king ling 哐啷声响起。 老李没有上前向李世民见礼，此时李世民正和长孙皇后坐在一起观看平板。 谁去打扰，谁傻！ “陛下，这是你送给母后的！”苏尘拿出一对铁手镯递给李世民，而后走到长乐公主跟前。 “来，小五！” “双手伸出来！” 苏尘拿着铁手镯向长乐公主招手，随时准备亲手给她套上。 长乐公主望着那对灰黑略带蓝色的铁器，双手藏于身后连连摇头。 “别怕，不重才一斤多！” 苏尘与李世民锻造铁手镯，花费了不少心思。 锻造锤造型后还手工锤打数遍，铁手镯外观完全看不出锤印宛若天成。 “我不要！”长乐公主仍旧摇头，心里一直骂着‘木头’。 “当真不要？”苏尘很是纳闷，原以为长乐公主肯定会喜欢自己亲手打造的礼物。 长乐公主再次抿嘴摇头。 正当苏尘欲将铁手镯收起之际，殿外传来小丫头的欢快呼喊声： “姐夫你回来啦~！” 苏尘脸上逐渐显露笑容，立即迎向小兕子。 “来，小兕子，我送你一件好礼物！”苏尘拿好手镯，蹲在地上等着小兕子送上门。 “嗯~呐！”小兕子不在乎礼物，只要是苏尘送的她都喜欢。 “好看吧，这是铁手镯哟，我亲手打造的！” “啊~铁手镯啊，兕子手小戴不牢呢！”小兕子将一只手藏到身后，另一只小手握成拳举在苏尘面前晃了晃。 小脸上拒绝的表情，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咦~小兕子你也不喜欢铁手镯啊？” 苏尘更加奇怪了，感觉有点摸不透古代女孩子的喜好。 纯手工打造的铁手镯，竟然有人不喜欢。 不远处的李世民看向手中的铁手镯，好似有点不自信了，担心送出去的下场和苏尘一样。 思量几许，李世民试探问道：“观音婢，铁手镯……你要不？” 望着李世民小心翼翼，且带有期盼的眼神。 长孙皇后强忍笑意，双肩细微可见颤抖着。 第1031章 长乐公主：物牛？ 苏尘与李世民费尽心思准备的礼物。 遭到长孙皇后、长乐公主以及乖巧可爱的小兕子婉言拒绝。 甚至被无情嘲笑。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将石州之事安排妥当！” 李承乾趁人不注意拿起平板，已经观看完炼铁厂相关视频。 “去吧！”李世民点点头，稍作计较吩咐道：“另外传令将作监，选派五名铁器匠人三名炉火灶工，一同前往炼铁厂！” “儿臣遵旨！”李承乾双手各持一对铁手镯，躬身一礼。 铁手镯长孙皇后、长乐公主不要，李承乾却不嫌弃。 随即，李承乾与太子妃一道离开丽政殿。 “小子……”李世民刚开口，忽然一阵困意袭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莫忘了物流一事，晚膳之前报告呈上来！” 苏尘搓了搓颈脖之下皮肤，感觉有些燥热。 “好的陛下，我尽量！” 哈欠似乎会传染，苏尘打了个哈欠起身向长孙皇后一礼，“母后，我想先回去冲个澡！” “快去吧，沐浴后好生歇息，其余之事容后再谈不迟！”长孙皇后起身来到苏尘跟前，拍了拍他手臂温和微笑道。 “好嘞母后！”苏尘重重点头，而后看向眼皮低垂的李世民，摆了摆手：“陛下，我先走了哈！” 李世民无精打采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话都懒得说。 苏尘笑了笑，看出李世民是在犯困。 “母后，我们先走了哈！”苏尘向长孙皇后轻轻挥手，和长乐公主向殿外走去。 长孙皇后微笑点点头，伸手牵住小兕子。 “稚奴见过姐夫！” 两人刚走到殿门口，李治抬脚跨入丽政殿。 “嗯，暑假作业都做完了没？”苏尘按在李治小肩膀上，关切询问。 “姐夫，老师并未布置假期功课！”贼眉鼠眼的李治小心的回答道，好似担心被长孙皇后听到一般。 “哦，回头我给你弄作业做做！”苏尘丢下一句话与李治错身而去。 漫长暑假没作业怎么行？ 李治耷拉着小脑袋走进殿内，嘴里嘀咕道：“老师教导孩童应当快乐学习，享受学习方为教育之本要！” 走在长乐宫与丽政殿路上，苏尘满脸笑意看向身旁长乐公主问道： “这些天有没有回庄园吃烤乳猪啊？” 刚吃下去的饭食还未进入肠道，苏尘便想起了其他美味。 最早一批猪崽三月下旬落地，距今三个多月，猪仔体重应该不少于四十斤。 “没有呀~！”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的模样，“今年怕是错过了食用烤猪时机咯！” “美女何出此言？”苏尘对长乐公主话语略感好奇，夏天烤猪配啤酒正是好时机。 何来错过时机一说！ 长乐公主撑开手掌，在苏尘面前比划道：“前些天李佑派人进宫，召集净事房内侍前去猪场……” 说到此处，长乐公主左右顾盼，在苏尘耳旁小声说道：“割蛋蛋！” “据人来告知，数月前所产猪幼崽，体重最轻小猪也有四十五斤！” 她记得去年苏尘烤的乳猪，不到三十斤。 五十来斤的猪，显然不算乳猪范畴。 “割蛋蛋？”苏尘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长乐宫大殿前停下脚步哀叹道，“特么的，那些都是种猪啊！” 猪场如今只有五十几头公猪，到时后宫佳丽三千，那些公种肯定忙不过来。 “莫急，莫急！”长乐公主轻推苏尘进入大殿，“只割十五头猪，以备不时之需！” “哦，那还好！”苏尘悬着的心稍稍安定，心有余悸道：“如果那小子真把那些猪都阉了，到时让他配……” 话到嘴边，苏尘立即收了口。 太不文明！ 长乐公主已听出苏尘未尽之言，伸手在他腰间轻拧。“我去命人生火洗水！” “不用烧水，我冲凉水就好！”苏尘一把将她轻轻拽住。 “冷水？当真？” 苏尘不以为意边走边说，“温泉县比长安天气凉一些，我天天都是用冷水洗澡！” “哦，哦！”长乐公主想了想没有勉强，最近气温逐渐升高，她自己洗澡用的热水也只是微烫。 “在此等着，本小姐取来换洗衣物！” 长乐公主加快步伐越过苏尘，独自向卧房小跑而去。 “多谢哈，等会要不要一起洗啊！” 殿内此时无人，苏尘毫无顾忌开口，长乐公主脚步未停没搭他。 苏尘笑了笑，晃荡着走回大殿。 稍有时，长乐公主取来苏尘的衣物，一条内裤一套透薄古装服。 上等丝绸定制的大侠服，尽管很薄里外也有三层布料。 看清长乐公主手中衣物，苏尘略感失望，还以为长乐公主也要洗澡呢！ “侯爷为何闷闷不乐呀？”长乐公主略带鄙夷的眼神，看向苏尘明知故问。 “本侯爷洗澡去了！”苏尘没气的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衣物，扭头便向独立后院卫生间而去。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双手背在身后食指相互缠绕，迈着欢快步伐向卧房而去。 “短袖短裤迫在眉睫啊~！” 苏尘脱了个精光，走到水龙球下面，同时打开两个放水开关。 一道水柱声掩盖了水溅地板声。 苏尘平时洗澡速度就很快，冲凉快不了多少，满头长发始终被苏尘视为心腹大患。 长发及腰，非一般男子所能忍受，何况正值夏天。 只待有朝一日寻一合适说辞，苏尘定要长发齐耳。 约摸十分钟，苏尘包裹着长发，脚踏木屐快速向卧房走去。 来到卧房，长乐公主手中已备好吹风机，微笑着伸手作请姿。 苏尘倍感温馨，原本正恼火碍事的长头发，顿时心情大好。 “方才父皇所言物牛一事，意指为何？” “物牛？”苏尘对着镜子笑了笑，“你听岔了，是物流！简单来说就是货物流通，可以看作是一种行当！” 现代外来词，若不加上完整词语，当下不太好确定具体文字。 完整的物流体系有五大部分组成，在大唐只需做到其中：运输、仓储、配送三方面已是极难。 长乐公主眨了几下眼，思索几秒问道：“父皇要设立朝廷物流部？”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吹风机噪音有点大，苏尘打算过后再向长乐公主仔细讲解。 “哦，哦！”长乐公主点点头，不再继续询问物流一事。 第1032章 乐膳酒楼——限期整改！ “好啦~！”长乐公主放下吹风机，俯身在苏尘侧边看向镜中的苏尘。 “今日一早赶路，你先歇息睡一会吧！” 苏尘稍稍转身望着长乐公主，微笑道：“本来是想睡一觉的，刚刚冲……看到你之后睡意全无，精神得很！” 冲了个凉水澡，苏尘感觉浑身清爽！ “坐下，通知一件事情！”苏尘半起身给长乐公主让坐。 长乐公主抬腿跨进梳妆台前长凳，坐在苏尘身旁。 慵懒的趴在苏尘手臂上，一双清澈明眸看向苏尘问道：“何事呀！” 苏尘嘴角轻轻上扬，想了想，表情严肃说道：“李丽质小姐经营的乐膳酒楼，不符合首都长安城餐饮业用火要求！”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正式通知你限期整改！” 长乐公主迷糊的眨巴着双眼，坐正了身体，一脸难以置信表情。 “啥玩意？” “用火要求？还限期整改？” 长乐公主指着自己鼻尖处，“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 苏尘将她那只手握在手里，“没骗你，不但你那酒楼要整改，你家厨房也要整改！” “我家厨房……”长乐公主明白了，此事多半是苏尘与李世民商议好的。 “如何整改？” 长乐公主并非关心她那‘呕心沥血’，大半年亦不曾过问的乐膳酒楼。 只是好奇苏尘口中的用火要求和整改。 “把柴火灶改成煤球灶！” 完整的较大煤块用来制作焦炭，或是用于加热冶炼。煤炭开采以及后续处理过程中产生的碎煤块，正好用来压制煤球。 因此，苏尘只打算推行煤球灶，而非直接烧炭的灶炉。 “煤球？” 长乐公主疑惑向苏尘伸手勾动手指，苏尘秒懂掏出一张特殊卡片，上面图案就是煤球。 “你看哈，酒楼可以用三个炉芯的煤球灶。配合风箱火力猛增，炒出来的菜品就有锅气！” “寻常百姓家里只要单个炉芯，每天只需要一块钱左右。” “一天随时能喝上开水，冬天还能取暖。” 说到开水，古代百姓并非不知道喝开水只会喝生水，更多是为了节省柴火。 苏尘向长乐公主细细讲解煤球灶，不是在开导她整改酒楼。 即便苏尘想把酒楼拆了，估计长乐公主也会点头答应。 长乐公主拍了拍苏尘肩膀，爽快应承道：“本小姐知晓啦！你且说说煤球灶如何搭建，等会我派人通知酒楼！” “不急！”苏尘想了想轻轻摇头，“明天给胖子发个电报，让他安排人多弄些煤球！” “嗯，还要搞些铁锅，搭煤球灶得按铁锅的大小来规划！” “哦~！”长乐公主哦了一句，再次趴搭在苏尘手臂上，侧头望着他。 忽然又坐正身体，看向苏尘提醒道：“父皇令你起草有关物流一事报告！” “嘿嘿，不怕！”苏尘捏了捏她脸庞，“你爹又没给我发工资，过两天再说！” 苏尘计划的物流托运部，不单只是经营龙腾国道沿途一条线路。 而是以长安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 绝非几十个人，几十辆马车能做的规模，后续还要考虑每个道州之间的货物运输。 因此，苏尘计划在李承乾与世家，商谈关于铁矿和生铁合作一事之后，再来筹划物流公司。 “工资怕是没有了，本小姐教书一年分文未沾！”长乐公主瘪了瘪嘴，表现出十分委屈的模样。 “呵呵！”苏尘微微一笑，伸手搂住长乐公主肩膀，宽慰道： “别担心！据我所知，等我们成年之后工资会一起结算！” 长乐公主点点头，“嗯，不差钱！如今我们存折账户余额一千三百万贯！” “我滴妈耶~！”苏尘震惊的看向长乐公主，“那是一百三十亿啊！” 一千三百万贯，不计算田地房产，足够苏尘跻身世家之列。 估计还能名列前茅！ “呵呵呵~！”长乐公主看到苏尘一脸震惊的样子，顿感好笑。 据长乐公主所知，自相识以来苏尘个人花费除了吃喝用度，花钱数目绝不超过百文。 “富婆，你笑啥？”苏尘将她搂紧，勾起长乐公主下巴。 长乐公主摇头，“本小姐没……唔~” 话未说完被苏尘用嘴堵住了嘴，再也说不出话。 良久，长乐公主喘着粗气，双脸憋的通红跨坐苏尘双腿上。 “真香！”苏尘埋头贴近长乐公主胸前，鼻孔深吸一口。 长乐公主感觉到苏尘脑袋，即将靠近她胸前某处。双手捧起苏尘双脸，低头印了上去。 又过了许久，苏尘想起了某些正事。 “皇宫的将作监能烧制陶瓷吗？” 长乐公主仔细想了想，轻轻点头，“能，不过窑炉甚小！陶瓷博士制出新式瓷器之后，通常外送至宫外官窑成批烧制！” “窑炉有这么高吗？”苏尘抽出双手比划约八十厘米的高度。 长乐公主很肯定的点头答道：“有！” “那就行！”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我们现在就去将作监！” “嗯！”长乐公主点头答应。 “下来啊！” “下不来，后背梳妆台顶住啦！”长乐公主扭动身体，展示被卡住的样子。 苏尘二话不说，捞住她双腿起身。 “啊~！”长乐公主惊叫一声，双手连忙搂紧苏尘颈脖。 将长乐公主放坐在梳妆台上，苏尘想了想，变出两张特殊卡片。 泥炉子光有外形还不够，苏尘又懒得写字说明，干脆亲自去一趟工部将作监。 煤球灶可以用陶泥烧制，完全不影响使用效果，只是不能用于散热取暖。 陶泥烧制品不是瓷器，工艺简单大多数百姓只要见到实物，皆可自己动手制作。 “美女，走吧！” “嗯，走吧！”长乐公主点点头，双手却未松开，依然按绕在苏尘脖子上。 “呵呵！”苏尘笑了笑，将手中两张卡递给长乐公主，“拿着！” 长乐公主伸手接过随意瞄了一眼，那是一个她从没见的黄泥色桶状物。 “等会别求着我放你下来哈！” 说完，苏尘将长乐公主从梳妆台上‘端起’，迈步离开卧房。 长乐公主第一次享受被苏尘抱着，以前只见苏尘时常抱着小兕子。 只是……现在的抱姿有些不雅观。 长乐公主双眼咕噜转悠着，时刻留意苏尘身后的景物，只等苏尘抱着她到达大殿。 她便立即喊停！ …… ……。 第1033章 前往工部 “求求你啦，快放本小姐下来！” “奴家求你啦，放我下来吧！” 走在前往工部的途中，苏尘不断的在长乐公主耳边，重复着几分钟前长乐公主带着哭腔，哀求苏尘的话语。 “气煞本小姐！” 长乐公主双手拽住苏尘胳膊，用力往下按压单脚起跳，张口呲牙欲对苏尘下嘴。 “哼~哼，莫要得意！本小姐暂且记下此仇，改日加倍奉还！” 长乐公主捏拳伸出一指指着苏尘，凶狠丢下一句没有震慑力的狠话。 “走快些！”苏尘收起玩笑之心看了看手表，预想着今日晚饭前能不能做出一个陶制煤球炉。 煤球炉制作简单，或许可调进气量的炉底通风口，算是需要工艺技巧的部分。 “哼~！”长乐公主皱了皱鼻哼出一口气，脚步加快了些。 长乐宫距离皇城工部司路程不算近，苏尘习惯乘坐马车，两人步行将近半小时。 七月初，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再走十几分钟长乐公主便要香汗淋漓。 路过尚书省办公衙司门前，苏尘向内打量一眼便匆匆离去。 工部就在眼前。 苏尘不是第一次来工部，两人轻车熟路来到办事大殿。 “哟~！大……太子殿下也在啊！” 李承乾看向殿门外两人，微微一笑起身。 殿内，李承乾与工部尚书段纶正谈论着、 从两人谈笑风生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正事已谈完。 “见过镇国侯、公主殿下！”段纶立即起身，向苏尘以及躲在身后的长乐公主恭敬一礼。 正常而言，身为公主的她，若非奉诏不便随意出入朝廷办事衙门。 不过长乐公主是跟着苏尘来的，和奉诏也差不多。 有苏尘顶着，谁还敢举报她不成？ 苏尘客气拱手回礼，“段伯伯，许久不见哈！” “侯爷、公主殿下快请坐！”能被苏尘记得姓氏且以伯父相称，段纶莫名有种荣幸之感。 段纶亦为驸马，但与苏尘不可相提并论。 “那啥，两位事情谈完了没？我过来是有点事要麻烦工部师傅！”苏尘没有坐下来闲谈的打算。 顶着大太阳来工部，就是为了炉子。 “妹夫，既然有事那便坐下来慢慢说！”李承乾向苏尘招了招手，指着身旁客椅相邀。 入殿之前，苏尘临时改口称呼太子殿下，李承乾却没有顾忌以妹夫相称。 段纶与李唐皇室有亲，乃李渊之女高密公主驸马。 苏尘看了下手表，下午一点半。 自回到皇宫苏尘没有停歇一刻，吃饭、丽政殿闲谈、洗澡、与长乐公主友好交流。 “也行哈，段伯伯请坐！”苏尘想了想不差一时半刻，在大殿先了解一下情况也好。 苏尘无意中瞄见了本来打算送给，长乐公主和长孙皇后的那两对铁手镯。 看来是李承乾拿来向段纶显摆了。 苏尘落座后没去管长乐公主，掏出一张特殊卡片递上，“段伯伯，你帮我看一下这玩意多久能做出来！” 长乐公主安静端庄站在苏尘座椅后面，像个随时待命的丫鬟。 “陶泥炉！”特殊卡片图案展示是详尽，段纶一眼看出煤球炉是陶制品。 “对，我管这玩意叫煤球灶！”苏尘点头并描述其内部构造，“它里面有个炉芯，直径十八厘米，大概和坩埚做工差不多。” 遇到专业对口的人，交谈就是轻松。 “这是煤球，到时候煤球就是放在煤球灶里烧的！”苏尘又掏出一张卡片。 两张卡片一出，段纶当即明白了煤球灶大致构造。 在没看到带有孔洞的煤球之前，苏尘说的炉芯，段纶还以为是有锅底的坩埚。 “炉芯……”段纶细细思索片刻，问道：“敢问侯爷，炉芯与炉壁之间如何填充为好？” 苏尘眼神一亮，段纶果然不愧为工部头头。 仅从图片上便能看出煤球灶的一些细节。 “嘿嘿，段伯伯真是厉害！”苏尘向一脸正色的段纶竖起大拇指。 “里面用黄泥填充就行，如果要好看干净些，最上面可以抹一层粗些的水泥砂浆！” 段纶讨论正事时，表情很严肃。 “嗯，所谓炉芯无外乎耐火！”拿起煤球卡片，细细思量几许道：“此物布满气孔，想必需要通风通气方可助其燃烧，由此断定炉芯与炉底必有间隙！” 啪~啪！ “哈哈哈，高啊，实在是高！”苏尘忽然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没错，炉芯要用铁条架起，形成底部通风空间！” “煤球灶底下的通风口还要做一个盖子，可以控制空气进入的大小，也可以用来连接风箱排风口！” 段纶斟酌一番苏尘的描述，再次点点头。 确定好一应细节后，段纶拱手问道：“敢问侯爷何时需要此……煤球炉？若有急用，明日此时便可烧制出窑！” “呃……不是很急！”苏尘还以为今天晚上就能见煤球炉，哪曾想最快也要明天。 段纶看向苏尘脸上细微变化，微笑着拱手一礼，“侯爷，此物制作极其简单，无需复杂工艺！” “然，配制陶泥、陶坯塑型、晾干、入窑焚烧，耗费时辰却与精工陶瓷无异！” “眼下气温高陶坏静置五个时辰，明日午时之前便可入窑煅烧！” 苏尘恍然，竟然忘了陶制品需要晾干才能进窑烧制。 “哈哈哈，煤球灶不急的，五六天都可以！”苏尘自觉被段纶看穿心思，哈哈一笑。 “段伯伯，刚才那个是单个炉芯煤球灶，这个是双炉芯和三炉芯！” “最好是炉芯和炉壁分开烧制，到时可以根据使用环境不同自由搭配！” 说着，苏尘从怀里摸索出两张特殊卡片，一个双炉芯一个三炉芯。 三炉芯的煤球灶只能用砖砌或是黄土石块，做成固定的灶台。 “侯爷放心，下官记下了！” 段纶双手接过卡片端详几眼，点点头。 即使段纶身负驸马、工部尚书双重身份，在苏尘面前亦是以下官自称。 “嘿嘿，那就麻烦段伯伯了哈！”苏尘拱手客气一礼。 “侯爷言重了，此乃下官份内之事尔！”段纶拱手微笑回应，目光看向一旁茶几上铁手镯，笑道： “听闻侯爷近日于石州，又出惊天壮举，事关大唐社稷与民生福祉！” 苏尘瞄了一眼邻坐满脸笑意的李承乾，已然知晓段纶口中所谓的惊天壮举。 “呃~天命所至！哈哈哈……老天爷向着大唐，和我没啥多大关系哈！” “呵呵，侯爷过谦了！” 第1034章 长乐公主睡着了，我背她回去！ “侯爷，眼下时辰尚早，不如下官前去将作监令匠人制出煤球炉陶坯！” “好叫侯爷掌眼指正？” 段纶此番提议捏拿恰到好处，苏尘早有这般打算，自然不会拒绝。 起身道，“我正好想去见识一下呢，我们一起去吧！”看向李承乾问道：“大舅哥要不要一起？” “不了，东宫尚有未了之事，待煤球灶现世，我自可得见！” 李承乾起身摆了摆手，说完向段纶拱手一礼，“段尚书，本宫有事先行一步！” 太子向大臣拱手行礼似乎不合规矩，不过段纶却有另一身份。 李承乾得姑父相称段纶。 “恭送太子殿下，请！”段纶恭敬作揖，将李承乾送至大殿台阶下方。 “请回！”李承乾再次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目送李承乾走远，段纶返回办事大殿。“侯爷、公主殿下，请！” “好，走着！” 旋即，苏尘与长乐公主跟着段纶前往将作监。 来到陶瓷制作坊间，观看匠人制陶土半小时。 苏尘后悔了。 陶泥入缸陶洗，布袋过滤，捣捶泥浆，陶土装袋按压沥水…… 就做个泥炉子而已，你搞这些？ 苏尘暗呼自己大意了。 应该出宫回庄园一趟，让村民随便和泥捏泥，晒一晒烧一烧完事。 大概三个半小时过后，用于制煤球炉的陶泥制作完成。 炉芯由另外几名工匠炼制，工序更加简单些。 三个小时过后，陶瓷匠人在段纶指点下，煤球灶塑型完成。 慢工出细活不是没有道理，泥炉子外形规整，尺寸大小和苏尘记忆中的大致无差。 五个煤球炉泥坯制作好，另一处工匠已烧制出十几个炉芯，单炉、双炉、三炉都有。 炉芯的制作和陶瓷不同，坩泥调制好，做出想要模样直接进窑焚烧即可。 无需把握火候，金属敲击可发出脆响就算完工。 “侯爷，煤炉塑型已毕，可还合意乎？”段纶从苏尘脸上的表情已看出，炉灶应该做出了苏尘想要的效果。 “嘿嘿，很好！”苏尘向段纶竖起大拇指，“煤球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此前苏尘忘了煤球灶有提手，方便移动摆放的位置。 好在段纶见多识广，单炉芯和双炉芯的煤球灶，炉身皆有预留把握凹槽。 调制的陶泥可供制作单炉、双炉煤球灶十来个，工匠继续制作煤球灶陶坯。 炉壁厚度约五厘米，炉身底部和炉口直径略大，中部稍有收缩。 长乐公主自长乐宫大殿外，从苏尘身上落地，直到此时不曾坐下歇息半刻。 此刻她双脚有些发麻，在陶瓷作坊连续站了三个小时。 苏尘没有开口，她不会主动提出离开，顽强的毅力咬牙坚持着。 长乐公主之所以不主动开口离去，是担心苏尘今后不带她出入各部门。 “段……尚书，炉子已经弄出来了，没啥事我们就先离开了哈！” 苏尘向段纶拱手一礼，而后转身向几位手持刮片，正在制作陶坯的工匠客气道：“辛苦各位师傅了！” 几位匠人连忙起身，双手下垂躬身拜道：“侯爷言重了，吾等万不敢言辛苦二字！” “哈哈哈，各位师傅客气了哈，告辞！”苏尘摆手笑道。 顺手牵起长乐公主的手，再次向段纶点头致礼向作坊外面走去。 苏尘早就察觉长乐公主腿力不支，能坚持到现在已是极为难得。 不像苏尘可以随意蹲着，观看匠人制作煤球灶的每道工序，长乐公主只能端庄站立。 “是不是站累了？”走出工部范围，苏尘关切询问。 “还好呀！”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死不承认。 苏尘笑了笑看了下手表，“母后那里有没有电报机？” “有！” 苏尘知道太极殿御书房隔壁有电报机，现在快五点钟了，不想拐去太极殿。 “那就好，我们去给胖子发电报！” 不容分说，苏尘跨出一步以半蹲姿势在长乐公主身前，“上来，我背你！” 长乐公主大喜，伸出双手便要往苏尘身上窜，忽然又停下上窜动作。 双眼打量着皇宫四周。 “怕什么，谁爱说让谁说去，背老婆不丢人！” 苏尘才不管仪容举止，只认死理！ “嗯！”长乐公主嫣然一笑，狠下心豁了出去，熟练的动作窜到苏尘背上！ 难得苏尘主动开口‘恳求’背自己，心地善良的长乐公主实在不忍拒绝。 “最近有没有见到老爷子啊？” 苏尘捞住长乐公主双腿膝弯处，不急不缓行走在皇宫。 “嗯……”长乐公主思索几秒，“五日前最后一次捕获泥鳅，母后命我送去太极宫请皇爷爷品尝！” “哦，等煤球灶和煤球都准备好了，先送两个给老爷子，那玩意放在茶楼烧开水特方便！” 苏尘上次特意去茶楼探望李渊，老头吃席外出没能见着。 “对了，乐膳酒楼斜对面一家酒楼，一家酒肆是谁家的？” 有上下两层的叫酒楼，只在一楼营业叫酒肆。 “啊~！”长乐公主略显为难，“我只听说张氏旗亭产业属荥阳郑氏，何人经营不得而知。” 长安城内，以酒楼命名的高档吃食营生，只有乐膳酒楼一处。 其他皆以旗亭或酒家作店招。 “呵呵，我知道了！到时候让他们也停业整顿，改用煤球灶！” 长乐公主正要回应，忽然发现不远处三名宫女迎面走来。 急忙将脑袋紧贴苏尘后背，遮头盖脸防止被人认出，将掩耳盗铃演绎的淋漓尽致。 “奴婢参见侯爷、公主殿下！”宫女们避让侧旁，齐声一礼！ “嗯，长乐公主睡着了，我背她回去！”苏尘脚步稍稍放缓，面带微笑点头回应。 宫女们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笑出声来，静待苏尘从面经过。 “你……你有意为之！”走过一段距离，长乐公主双手轻轻掐着苏尘脖子质问。 “啥故意的哟？”苏尘嘴角轻扯装傻充愣。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捏着苏尘一侧脸庞，“第一次称呼本小姐长乐公主，竟然是为了坑害我！” “你想多了，没有的事！” 第1035章 陛下不要见怪哈，小孩子不懂事！ “陛下，你下班了啊！” 就在苏尘背着长乐公主，即将到达丽政殿广场路灯下之时，李世民从太极殿返回。 如同看不见眼前两个大活人一般，径直越过。 带起一阵微风吹起苏尘一丝发梢，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实在怪不得李世民。 午睡两个小时醒来，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派出不下十几人，满皇宫寻找苏尘和长乐公主踪影。 长乐公主卧房床榻底下都翻了个遍。 最后还是李承乾在御书房无意中提到，在工部遇到见苏尘找段纶制作煤球炉一事。 李世民才得知苏尘两人去向。 长乐公主拍了几次苏尘肩膀，示意放她下来。 苏尘未曾理会长乐公主，李世民紧凑的步伐苏尘误以为有事发生，加快脚步追上前去。 “陛下，发生何事了？” 李世民放缓脚步，面无表情转头看向苏尘，又看了看苏尘背着的长乐公主。 “脚崴了？走不动道了？” “那倒没有，刚才在工部站了三个多小时，脚有点酸！”苏尘轻轻摇头替长乐公主解释，松手让她滑落下来。 “哼~！”李世民轻哼一无声，将目光转向苏尘，没好气的喝斥道： “去往何处为何不作交代，好叫我……你母后一通好找！” “嘿嘿！”苏尘恍然，随即笑了笑。 发现大名鼎鼎的唐太宗，不但爱哭还挺小家子气的。 史书记载最多的是李世民因为大臣去逝，以及看到年幼的小兕子，时常联想到已过世的长孙皇后。 因此伤心痛哭流涕。 目前为止，苏尘还未曾见到李世民哭鼻子。 李世民扬起巴掌，怒喝道：“混账，笑甚！”他从苏尘眼神中读懂一丝取笑之色。 “没笑，我没笑啊！”苏尘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摇了摇头。 敢当面说李世民爱哭又小气，苏尘感觉肯定讨不了好。 “哼，煤球灶塑型可尽人意乎？” “嘿嘿，完美得很！”苏尘比划一个手势，“我正准备发个电报给胖子，让那边多做些煤球！” 看向躲在他身后半个身位的长乐公主，笑道：“到时把她酒楼柴火灶拆了，没有煤球，那就完犊子了！” “嗯！”李世民点点头，背着双手踏进丽政殿。 “观音婢，这小子找着了！” 刚要迈步入殿的苏尘和长乐公主，当即收脚相视一眼。 长乐公主吐了吐香舌，甩下苏尘率先进入殿内，硬着头皮跑向长孙皇后。 “母后~！” 长孙皇后面露些许微笑，等着长乐公主送上额头，抬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戳。 “游必有方，外出为何不作交待？” 长乐公主缩起脑袋，低头不语！ “母后！” “观音婢！” 长孙皇后笑了笑，转头看向同时开口的李世民与苏尘。 本着尊老幼的优良传统，苏尘客气礼让，“呃~陛下你先说！” “哼~”李世民轻甩袍袖走向长孙皇后，“观音婢，这俩混账并未溜出宫去，乃前往工部解决一件要紧之事！” 不得不说，李世民虽然小气但还算公正。 至于李世民为何用‘溜’字，只因皇宫找人未果，询问宫门各自守卫皆回报不曾见到苏尘出宫。 长孙皇后再次看向长乐公主，又戳了一下她额头。 “苏尘，晚餐有何挂念菜肴与母后说说，一会便安排御膳房准备！” 长乐公主委屈的抿着嘴，稍稍抬起眼帘瞄向苏尘，感觉又一次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嘿嘿母后！”马屁精苏尘，立即上前对长孙皇后谄媚道： “在您这里吃啥都香！” “哼！”李世民鄙夷的眼神瞪了苏尘一眼，走向一旁客厅落座。 “好，好！”长孙皇后听了很是受用，拍着苏尘胳膊连说两声好。 苏尘饮食喜好，经常同桌用餐之人皆已知晓。 “小子，物流报告速速呈上来！”李世民威风凛凛端坐首位，随意弹着手指甲。 苏尘向长孙皇后微微一笑，伸手做请姿一同走向客厅。 长乐公主嘴唇动个不停，跟在长孙皇后与苏尘身后。 “陛下，有关物流公司的成立这件事比较大，不仅仅只是跑龙腾国道那条线路！” “我的想法是……” 李世民从主位起身走到苏尘座位旁，目光紧盯坐在苏尘邻座的长乐公主。 长孙皇后李世民赶不动，长乐公主还不是轻松拿捏？ 长乐公主抬头看向跟前的李世民，稍有愣神。 “哦，哦！”急忙起身坐到长孙皇后身旁。 赶走长乐公主，李世民安稳落座，“继续说，你待如何？” “哦，我的想法是物流公司覆盖整个大唐，比如以长安为中心点，向四周慢慢延展！” “条件成熟后，还要实现各个道州之间货物往来转运！” “在一些中心地带州县，设立周转集散中心……”苏尘将物流运作大概模式，向李世民详细阐述。 李世民闻言频频点头，听明白物流运作来龙去脉，大呼： “好，此法甚好！今后不必投入巨资维系无足轻重军机驿站，以物流渠道便可！” “哈哈哈……！” 苏尘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接话。 有心想提醒一下李世民，现在有发报机，比八百里加急还快。 看李世民笑的那么得意，苏尘不忍心泼他冷水。 先让他高兴一阵！ 难怪李世民对物流如此上心，原来是通过苏尘此前简单介绍的物流，联想到了朝廷设立的驿站。 设立驿站可不简单，两京核心要域边疆重地，三十里一驿，驿站常备三十至五十匹快马。 每年需投入大量钱粮维系。 通讯不发达的大唐，驿站对于消息传递尤为重要。 三十里相当于马匹，最快速度奔跑的续航里程。 普通官方文书传达换人换马，若是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 贞观年间，大唐驿站共计一千三百余所。 “父皇，将来发报机用于边疆重地，似乎远胜八百里加急千万倍！”长乐公主身体前倾看向李世民，小声提醒道。 长乐公主话落，李世民与苏尘同时探头，看向就座于长孙皇后身旁的长乐公主。 面色很是不善，尤其是李世民。 长乐公主立即缩回身体，靠在靠背椅，躲避两人不友好的目光。 “呃~陛下不要见怪哈，小孩子不懂事！” 李世民收回目光，看向苏尘欲言又止，忍不住轻笑一声。 “呵呵！” 长孙皇后肆无忌惮放声大笑，“哈哈哈……！” 片刻，李世民满眼期盼问向苏尘，“小子，将来可还能获得电报机赏赐？” 长乐公主说的不错，不管是物流还是驿站，远不如弹指即达的电报机。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这鸟系统不受人控制啊！” 苏尘心里想说，如果能选择奖励的物品，他就想要一艘超大游艇。 最好是能扛十五级台风、装配探鱼雷达、续航超过八千海里的。 …… ……。 第1036章 各家主露天观影！ 夜幕降临。 三天一次的皇城露天观影活动，恢复正常。 苏尘与长乐公主悠闲漫步，两个小家伙走在两人中间。 小兕子和长乐公主各持一手电筒。 另一个手电筒被李世民藏了起来，小兕子使出无敌萌，也未能从李世民手中骗来。 七点半还差些许放映还未开始，朱雀门外横街对面已有不少城中百姓聚集。 观影人群无需抢占前头位置，高大的投影幕布，即使孩童亦可轻易寻得最佳观赏角度。 能靠近幕布近距离欣赏神赐天幕，声音和画面总不会有错。 因此，每当好戏开场前总会有人提前到场，抢占靠近宽十余丈横街的最佳位置。 胆大些的人，甚至抱有侥幸之心，希望能看到镇国侯从朱雀门经过。 至于看皇帝，他们不敢想。 李世民若以皇帝身份出现众人眼前，他们只能低着头。 “锦儿那丫头，一个人跑回庄园干嘛去了？”苏尘表情严肃的问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不屑的笑了笑，苏尘心中不健康想法，她了若指掌。 “是不是养猪的那小子怂恿的？” “啧~啧！”长乐公主摇头啧啧道，“哼，锦儿有要务在身！岂如你想的那般不……那般不务正业？” “啥？要务？” “嗯~哼！”长乐公主点点头，“母后遣三百宫女出宫，前往贞观希望小学接受培训，九月开学她们皆有望成为一名小学教师！” “此前父皇下令各地有心投身教书育人之有学之士，可前往各州县学校接受统一培训。” “大约一周前，教育部部长已将受训结束的千余名春闱考生，分派至各地新建学校！” “哦！”苏尘点点头，“大唐共有多少个县啊？” 长乐公主思索几秒，答道：“大概千余县！” “如此说来……还差很多老师啊！” “兴许如此！”长乐公主点点头，向苏尘透露一条消息。 “听皇兄讲，此次共建立学校九百六十余所，有极少县制人口分散不曾修建学校。” “采取就近邻县入学！” “对了，学校已全部修建完工，木架床却不曾备齐，很多县地不产木材需极远之地转运方可！” 小兕子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苏尘。 此时四人已走到横街对面，再往前走二十几步，便是朱雀大街观影团所在位置。 对面不远处的百姓，已经注意到小兕子手里的发光物。 好在手电筒没有给人太大的震惊，神奇天幕都有了。 谁还留意一个小小的发光之物？ “我们往这边走！”苏尘指向东西向横街的东面。 朱雀大街人太多，虽然不怕有人会对他们不利，但人多总归是不方便散步。 “嗯~呐！”小兕子打着手电筒调转方向。 每走出十几步便会遇上手提灯笼，行色匆匆之人。 无一例外，见到小兕子两人手中发光之物，散发的光芒都会避让。 夜间的皇城脚下并不宁静，时常听到马蹄声，和马车车轮碾压青砖地板之声。 声音由远及近，能乘坐马车出行的人，无不非富即贵。 马车靠近苏尘和长乐公主一人牵着一个。 “吁~！” “吁~！” 皇城朱雀门马车停放有严格限制，五品及以上官员可在朱雀门五十步之外侧旁。 其他若非奉诏入宫者，只能经过却不能逗留。 几辆马车相继停在苏尘几人前方不远处，看样子应该是赶去看天幕之人。 小兕子很懂规矩，不会用手电筒去照人。 “家主，时辰正好，天幕尚未放影！”车夫取下登车石，向马车内大声通报。 两个大音响两百米之内都听到声音，此时不曾传出天幕独有的声音，证明好戏还没有开始上演。 能被称为家主之人，长安城多的是，随便丢块砖头估计都能砸中一两个。 因此，苏尘并未留意，牵着小兕子不快不慢悠哉前行。 “嗯，你这小厮今日逃得一劫！若耽搁老朽观看三国，定叫你连饮三日稀粥！” 车内一人踩着登车石走出，顺了顺衣袍幞头。 苏尘听那人声音很耳熟，一时未能想起是谁。 再往前走，又听到了类似话语和相同场景。 “裴家主！” “哈哈哈，裴家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下，山东裴氏、河东裴氏两位家主相互问候。 河东裴氏祖地位于山西境内。 这些有头有脸的家族领头人，起初碍于颜面不愿出府前来观影，后来听族中之人谈论起精彩剧情。 便再也顾不得所谓的颜面，谁不看谁吃亏。 偶尔聚会时，若说不上几段三国演义剧情，便有落伍之嫌。 截止日前，三国演义露天播放至八集，今日不出意外播放第九、第十集。 天色黑，谁也没注意到苏尘，只是好奇打量几眼路对面发光之物。 苏尘笑了笑，继续前向慢行。 道路自从实施靠右通行原则，极少会遇到逆行之人。 横街宽三十几米，夜色较黑看不清苏尘面相实属正常。 不知不觉，苏尘四人走出朱雀门已有五百米左右。拐个弯再走约莫三里地，便是平康坊和东市。 “美女，明天晚上吃烧烤怎么样？”苏尘又想到了烤乳猪。 “好呀！” “好呀！” 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异口同声回答苏尘。 “呵呵呵~！”小兕子停下脚步，稍稍转身将手电筒照在长乐公主手臂上。 长乐公主将手电筒照在苏尘身上，无需开口苏尘微笑道：“你是大美女，小兕子小美女！” “我，大帅哥！” “呵呵呵~大帅哥！”小兕子再次笑了起来。 李治几次想开口，尽量表现的很合群。 奈何早已尝尽‘人间冷暖’的他，实在没有信心。 “姐夫，稚奴也想吃烧烤！” “你想吃个……行，明天晚上吃烤乳猪！”苏尘终究还是改了口。 总是跟一个小屁孩过不去，没意思！ “稚奴多谢姐夫！”李治很懂礼貌，尤其是对苏尘。 正当苏尘打算回走返回皇宫时，李君羡手下从身后越到苏尘四人侧前方。 “侯爷，陛下正于宫门外等候，还请侯爷与几位殿下前往见驾！” “好，我们正打算回去！” 第1037章 金属拉丝 “陛下、大舅哥！” 城墙上超大幕布投影正播放三国演义第九集： 孙策立业。 苏尘几人从幕布下方路过，走到朱雀门门口。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苏尘，“方才去了何处？” “那边！”苏尘随手指向刚刚返回的方向，“随便逛了逛！” 李世民淡淡点头道：“嗯，再走一遍！”说完迈步向朱雀门东侧走去。 李承乾拍了拍苏尘肩膀，打着手电筒和李君羡跟在李世民身后。 小兕子、长乐公主同情眼神，齐齐看向苏尘。 “看啥看！”这次苏尘没有宠着小兕子，没好气的看向一大一小，“皇帝发话了还不快跟上，不想在长安混了？” “没点眼力劲！” 苏尘忿忿不平，轻推长乐公主肩膀调转方向。 “呵呵呵~！”小兕子一蹦一跳和李治，向李世民跑去。 趁着黑夜视线不佳，长乐公主甩手拍向苏尘身后。 “陛下，怎地不见母后出来散步？”苏尘不与她计较，快走几步跟上李世民。 李世民似乎心有不爽，轻哼道：“哼~打麻将！” 苏尘四人晚餐丢下饭碗便离开了丽政殿，不知长孙皇后用餐结束，派人去请杨妃三人凑局。 “呵呵！”苏尘笑了笑没有接话。 “妹夫，明日一早派去炼铁厂侍卫与工匠，便会驾车前往石州！” “可曾有话亦或其他事物需要转达？” “我想想哈！”苏尘略作思索，今天下午给李泰发了电报，事情都交待的差不多。 制作煤球，生产煤球灶和煤炉的铁篦子，冲压煤球灶通风管口和盖子。 想了几秒钟，苏尘摇了摇头，“我没啥事！” 忽然，长乐公主提醒道：“煤球啊！” 苏尘疑惑道：“啥意思？” 长乐公主解释道：“越野车空车返回长安时，可顺道装载一车煤球呀！” “对啊，好注意！”苏尘猛的一拍巴掌。 煤球制作很简单，材料充足三个人一天压一千个问题不大。 一个煤球重一斤八两，相当于现代两斤出头。 单匹马力的马车通常载货千斤为限，龙腾国道地势平坦斗坡极少。 全程又是水泥路，若不急赶时间，运载两千斤不在话下。 越野车在不超载的前提下，载货三千多斤且速度更快。 “大舅哥，你跟开车的人说一下，不用急着回长安，凑足一车……两千个煤球再回来！” “还有这两张卡片带去给李泰！” 之前发电报，长乐公主手指都麻木不听使唤，只为交代清楚煤球灶下方的通风口设计方案。 管口和盖子上要预留几个小洞眼，当盖子与管口小孔对齐时，可以保持部分空气进入煤球灶，不至于全封闭。 这样有利于煤球灶夜间省煤，又不会熄灭。 “好，我记下了！”李承乾将卡片收好。 “太子殿下，请将卡片交于末将，末将这就安排下去！”李君羡抱拳一礼，向李承乾提议。 明天负责开车前往石州的人，是李君羡安排的。 “也好，有劳李统领！” 李君羡接过卡片，向李世民一礼，“末将去去便回！” “嗯，去吧！”李世民点点头。 李世民与太子李承乾此次夜间出宫，李君羡只安排了八名金吾卫，前后各四人护驾。 若是以往，李世民敢这般草率离开皇宫。 莫说是在夜间出宫，即使是白天也会被大臣骂的流眼泪。 正因如此，李君羡在没见到苏尘之前，只敢让李世民父子在朱雀门呆着。 “嘿嘿，小五你真聪明！”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笑了笑。 “过奖，过奖！”长乐公主大度的摆了摆手，略带埋怨的语气，道： “眼看侯爷就要拆了我乐膳酒楼厨灶，本小姐自当想法子，尽力挽回损失！” “呵呵！”苏尘笑了笑，这话没法接。 “陛下，明天晚上搞烧烤怎么样？” 李世民很享受夜晚皇宫外的微风徐徐，“嗯，你小子看着安排便是！” 不知不觉，一行人又走出三、五百米远，来到一处宽大岔路口。 拐个弯便是通往东市和平康坊的路。 站在路口，依稀可见各坊墙外挂着灯笼，还有暮鼓。 以往宵禁来临时，敲响暮鼓三百下，各坊居民将不得走出坊间。 街道上有金吾卫往来巡逻，宵禁期间街道行走被抓，轻则杖二十重则劳役三个月。 “解除宵禁实为明智之举，长安城不应草木皆兵！” 李世民在岔路口驻足几许，看到坊间巷道时不时人来人往，若有所思点点头。 苏尘与李承乾没有回应李世民。 “可惜没有灯啊，不然站在城墙上欣赏长安城夜景，一定很漂亮！” “嗯，百十盏太阳能路灯。于偌大长安城而言，犹如萤火之光！”李世民深以为然点点头，转身重走来时路。 “陛下，我说的可不是太阳能路灯，而是电灯！” “哦？”李世民侧头看向苏尘，疑惑道：“电灯？” 小兕子将手电筒对着苏尘肚子照了过去，她也想知道何为电灯。 “呃~陛下，那玩意有点复杂不太好解释！” “将来有机会我再慢慢解释！” “嗯，无妨！”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 “对了小五！”苏尘越过两个小家伙，来到长乐公主身旁。 问道：“今天下午在工部，我看到那些师傅在拉金条，那是干啥的？” “拉金条？”长乐公主满脸疑惑摇了摇头。 苏尘在将作监看到匠人在火槽两端，奋力转动绞盘。 宽二十几厘米，长约三米左右的火槽燃着炭火。一根直径约一厘米左右的金条穿过炭火，金条两端各有一块金属块，上面有大小不一的孔洞。 金属块连接绞盘索具，故此苏尘才将其描述为拉金条。 “呵呵！”李世民父子相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大舅哥，你跟我说说！”听到李承乾发笑，苏尘又走到另一侧李承乾身旁。 李承乾笑了笑，“妹夫当真不曾听过金银拉丝？” 苏尘立即问道：“铜能不能拉？” 李承乾很肯定的点头，答道：“当然，此前父皇赠于你那件明光铠，便是以铜线将胄片串联！” “金缕衣亦有铜为材质！” “哦~！”苏尘仔细回忆一下，点了点头。 其他的苏尘不用问了，电气化专业的他，十分清楚常用规格电线的直径。 明光铠用的铜线直径最多0.5毫米，2.5平方单芯电源钱直径为1.784毫米。 1.5平方线直径则为1.38毫米。 以大唐现有的工艺，完全能制作。 最难的是电线绝缘层，保险丝可以用银代替，苏尘早有设想。 至于发电机…… 难搞！ 第1038章 你放屁，我毛都没看到！ “父皇，亥时将至，儿臣先行返回东宫去了！” 宫外放映尚未结束，每次播放两集，放映时长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苏尘一行回到皇宫，李承乾在太极殿广场与众人分道扬镳。 “嗯！”李世民点点头。 “妹夫，明日见！” 苏尘向李承乾挥挥手，微笑回道：“回见！” “禀太子殿下，明日石州之行末将已安排妥当！”李承乾走出不远，李君羡追上前去汇报。 李世民、苏尘五人向丽政殿而去。 小兕子走在众人前面，一步一跨，步伐显然不似出宫时那般轻灵。 “小子，时辰已不早，回去歇息吧！” 走到后宫围墙外一处岔道，李世民顿足看向苏尘提醒。 “好嘞陛下！”苏尘快走几步，上前牵住走在前面的小兕子，“小兕子，我们打道回府！” 苏尘就怕李世民突然冒出一句： 明日早朝莫要来迟！ 如今早起于苏尘而言不足为虑，主要是上朝太无聊。 “姐夫，兕子丽政殿母后处就寝噢！”小兕子仰头，手电筒照在苏尘身上提醒道。 “为啥？”苏尘记得小兕子一直在长乐宫睡觉，李治在丽政殿过夜。 小兕子答道：“皇姐出宫回庄园啦~！” “明达、稚奴，走吧！”李世民轻轻拽开苏尘，领着两个小家伙向后宫走去。 “姐夫！”李治急忙将手中手电筒交给苏尘。 “哦~！”苏尘接过手电筒，看着李世民三人背影哦了一句。 明日确实有早朝，事情还不少。 李世民不打算勉强苏尘上朝，担心苏尘被早朝吓回庄园。 此次回到皇宫，苏尘难得没有提出返回庄园。 “恭送陛下！”苏尘向李世民大呼一声，以此感谢李世民没有要求他上朝。 正要转身向长乐宫走去，李世民从小兕子手中夺过手电筒。 “小子，明日……” “陛下慢走，在下告退！”不等李世民说完，苏尘拽住长乐公主拔腿就撤！ 苏尘手中手电筒打出的光芒，照在两人身前晃动的很厉害。 由此可见苏尘逃跑的样子极为狼狈。 “混账小子！”李世民摇头笑骂一声，将手电筒还给小兕子。“明达，走吧！” “嗯~！” …… “没事找事，还好跑得快！” 三步并作两步，苏尘慌忙带着长乐公主回到长乐宫。 来到卧房，长乐公主挑拣两人洗澡换洗衣物。 苏尘走到露营帐篷前，透过薄薄的蚊帐，发现里面多出一个小枕头。 “我先沐浴？”长乐公主搂着两人衣服，面带笑容问道。 “那不行，我先去！”苏尘连忙上前，从她手中一把抓起衣物。 “等你洗完澡，卫生间像蒸笼一样！” 说完，苏尘夺门而出。 望着争分夺秒而出的苏尘，长乐公主笑了笑，“哼~！”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洗完澡返回。 长乐公主很贴心，没有给苏尘准备保暖内衣。一套薄薄的内衬，晚上睡觉穿在身上应该很舒服。 “吹风机不要调最热的风哈！”苏尘提醒了一句 吹风机有三档，冷风、热风、强热。 “嗯~！” 熟悉的流程和手法，长乐公主帮苏尘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这几天小兕子是不是和你一起睡啊？” 长乐公主点头答道，“对啊！锦儿不在皇宫，我将明达唤来与我睡在帐篷！” “嗯！”苏尘点了点头，“是这样哈！据我所知小朋友呢，多睡帐篷对身体好，我认为你应该经常让小兕子睡在这！” “好呀，明日我与明达说！”长乐公主深以为然，气垫床不软不硬略有弹性夏季特别凉爽。 帐篷空间宽大，睡两大两小四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头发吹干，长乐公主将吹风机调至冷风，帮苏尘头部降降温。 “好啦~！”长乐公主将苏尘从梳妆台前拽起。 苏尘检查了一下长乐公主手艺，点了点头。 “行，你明天顺便帮我安排一个房间，最好是靠墙有窗户的！” 长乐公主正要拖着苏尘走出卧房，疑惑问道，“为何？” “你和小兕子睡这里，我去别的房间睡啊！” “何需多此一举！”长乐公主推着苏尘往房门外走，“即使再多两个明达，帐篷也能容得下！” 苏尘扎稳脚步，转头看向长乐公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三个人怎么睡？” “本小姐从不说笑，快走！”长乐公主用力推着苏尘往外走。 她洗澡要苏尘守门。 “艹，没事找事！”苏尘轻轻甩了自己一巴掌，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长乐公主发现了苏尘欲分房睡的意图，捏起拳头怼向苏尘软肋。 …… 次日，大概六点半。 苏尘与长乐公主坐在帐篷内，大眼瞪小眼。 长乐公主抓起一旁不知被谁脱下的‘衬衣’，遮挡在胸前。 她和苏尘一样，昨晚洗澡后都是穿的交领薄衬，腰间系带没有纽扣。 早上醒来却发现身无片缕，好在内裤还在。 苏尘同样如此，此时不太精壮的身体展现在长乐公主面前。 长乐公主遮胸前，苏尘则是护住关键部位。 “那啥，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长乐公主轻轻对苏尘呸了一口，“呸~登徒子！” “你让让，我先穿衣服！”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洁白细嫩玉臂，欲往帐篷出口钻出去。 此情此景，长乐公主肯定不能起身，不然苏尘恐怕会暴毙而亡！ “哼~！” 长乐公主轻哼一声，跪行挪开。 待苏尘靠近时，长乐公主心有不甘，伸手扯开苏尘挡在裤裆部位的‘衬衣’。 一击得手，长乐公主满意的哼笑，“哼~哼~哼！” 苏尘没在意，立即跪俯往外钻。 “看招！”长乐公主抬起一条腿，向苏尘屁股踹了过去。 “等会再收拾你哈！”苏尘头也不回，继续爬向帐篷外。 若苏尘此时回头看一眼，便可以轻易看到美丽的风景。 “刷牙洗脸去了，你快点穿衣服！”苏尘丢下一句话，随手带上房门离去。 “啊~气死本小姐！” “被看光啦！” 确认苏尘离开后，长乐公主抓起衣物往脑袋胡乱揉搓，一头栽倒气垫床上。 “你放屁，我毛都没看到！” 怎料，苏尘返回卧房取手表推门而入，正好听到长乐公主哀嚎声。 苏尘并未胡说，长乐公主要比苏尘早半分钟醒来。 当他睁开双眼时，长乐公主已坐在一旁，衣物挡在胸前。 苏尘连她的腿都没有看到。 “你……你……呸~！”长乐公主躲在蚊帐内，气急拍打着床垫。 …… ……。 第1039章 在下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姐夫~！” “姐夫、皇姐，早！” “陛下、母后早啊！” “大舅哥，今天没上朝啊！” “苏尘，快过来坐！” 临近七点钟，苏尘被长乐公主一路拳脚相加来到丽政殿。 在一阵杂乱的问候声中，丽政殿呈现一片祥和气氛。 李世民瞅了一眼苏尘和长乐公主，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妹夫，今日挺早啊！”李承乾起身给苏尘让了一个座位。 “大舅哥你这话不对哈，我最近都起得比较早！”苏尘抱拳向李承乾致谢，入座后当即反驳。 “不信你问陛下！” 李世民停下用餐动作，细细回忆几秒，“嗯，那小子所言不假！” 在朔方和石州与苏尘相处几日，苏尘每日确实起得早。 今日丽政殿早餐汤饼和煎蛋。 御膳房做出汤饼汤很鲜，以鸡汤为料再以虾蟹粉调味，味道不比鸡精味精差。 寻常百姓家中却做不到如此精致，以盐调味即可。 不一会儿，宫女端来苏尘与长乐公主的早餐。 “大舅哥，你吃过了？”发现李承乾跟前无碗筷，苏尘出言询问。 李承乾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我在东宫用完早餐而来，你快些用餐吧！” “哦~！”苏尘听李承乾语气，好像找自己有事。 “观音婢，我先走了！”李世民将汤饼连汤带面消灭殆尽，起身向长孙皇后打声招呼。 “臣妾恭送陛下！” “恭送父皇！” 苏尘嘴里叼着一根宽面，还没来得及完全入口。 急忙起身相送，“陛下慢走！”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转身之际对李承乾投去一眼神。 李承乾微微点头。 苏尘看得清楚明白，更加确定李承乾有事找他。 李世民离开丽政殿后，苏尘一边用餐，看向李承乾问道，“大舅哥，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李承乾本想等苏尘用餐过后再说，想到苏尘向来无此忌讳，开口道： “昨日父皇在御书房言道，减免龙腾国道五年税赋，以此降低百姓及过往商旅过路费！” “并命我召集在京世家家主，于今日早朝过后太极殿偏殿商议此事！” 龙腾国道投资方有二十余家，占股最多的八位世家都在长安城内，只要他们同意其他小股东自然顺从。 李世民原本打算特事特办，选派世家代表参与今日早朝。 但遭到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一致反对。 “哦，大舅哥是要我一起去凑数是不？”苏尘知晓事情原委问道。 李承乾点头承认，“正是！” “行，等我吃完就跟你一起去！”苏尘爽快答应，在他看来这不算什么大事。 正好有点事情，可以先和那些商业巨头透个底。 “对了，卯时初刻，前往石州温泉县炼铁厂三十五人，已启程出发！” 苏尘点点头提醒道：“哦~正常情况下，中午十二点左右便可抵达！” 李承乾、苏尘交谈着，长孙皇后审视的眼神，不停打量着一言不发的长乐公主。 总感觉她今日有些古怪。 几分钟后，苏尘放下碗筷， 一碗汤面一滴汤都没剩下。 “大舅哥，我们……” “等会哈！”苏尘重新拿起筷子，将长乐公主‘进献’的煎蛋消灭。 早餐餐标每人两个煎蛋，一碗汤饼。 三两口一个荷包蛋瞬间下肚，长乐公主给苏尘递上两张纸巾。 苏尘擦了擦嘴巴，起身一礼，“母后，我和大舅哥去办点事哈！” “嗯，忙去吧！”长孙皇后早就盼着苏尘早点离开，好让她单独审问一番面色古怪的长乐公主。 “母后，儿臣告退！” “去吧，去吧，快走！”长孙皇后不耐烦似的连连摆手。 李承乾与苏尘相视一眼，随即离开丽政殿。 “稚奴、明达快些用餐，吃完一边玩去！” 刚走到殿门口的苏尘稍显疑惑，感觉长孙皇后好似有些奇怪。 …… “参见太子殿下、侯爷！” 殿前侍卫齐声见礼，以往即使是李世民进出太极殿，侍卫只需稍稍低头抱拳成礼即可。 自从苏尘首次进出太极殿，老李便郑重交待： 但凡见苏尘皆须以礼相待，更加不得阻拦苏尘进出太极殿。 “妹夫，与世家约定时辰尚早，不如先去御书房坐坐？” 两人来到太极殿台阶上方，苏尘正要迈向侧旁偏殿而去，李承乾伸手拦住苏尘提议道。 “也行！”苏尘看了下手表，七点二十几分。 苏尘以为早朝八点开始，还不知道李世民前不久改了夏季作息，七点半开始早朝。 心里计划着，早朝前十分钟离开太极殿。 “参见太子殿下！” “镇国侯！” 刚进入大殿群臣早朝列班之处，已站满了文武大臣。 苏尘向问好之众人回礼后，小声问向李承乾，“早朝改时间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夏季早朝辰时两刻，从未有过改变！” “那还去啥御……书……” “陛下驾到，众臣早朝！” 正当苏尘欲转身逃离之际，老李尖脆的嗓门从侧旁过道传来。 苏尘赶了个正着，早朝刚开始。 群臣高呼：“臣等恭请圣安！” 李世民龙威虎步走到龙椅旁，帅气转身甩袖面向众臣，“诸位爱卿免礼！” 目光看向躬身作揖的苏尘，李世民嘴角翘的老高。 “谢陛下！” 众人道完谢，有序退后两侧，各自找位置坐下。 贞观朝，大臣是可以坐着上朝的。 以前是跪坐，两小腿夹住支踵支撑臀部托住身体，现在可以坐靠背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片刻，长孙无忌坐椅起身出列。 “臣启陛下，江南道此前正处换季，冷热交替反复无常。因此多发……感冒，致使药店感冒药几乎抢购一空。” “然，江南道距首都甚远，补充物品多有不及时。” “还请陛下圣裁，以解此困！” 李世民闻言眉头轻拧，目光看向群臣，手指轻敲龙椅扶手。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药店铺张完成将近一个月，缺药消息时至今日才传回长安。 可见交通不便，万事不顺！ “臣启陛下，臣以为可启用驿站调拨药剂至各县！”房玄龄想法与李世民大致一样。 李世民虚怀纳谏，即使心中早有定夺，也会先询问大臣。 以此培养大臣集思广益的优良作派，而非独裁一锤定音做出决断。 “嗯！”李世民点点头，再次问向群臣，“诸位爱卿可还有高见？” “臣等附议！” 李世民点点头，“好，传谕太医署，令……” “启奏陛下，在下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苏尘从椅子上起身，抱拳一礼望着李世民。 在李世民朝堂之上，以‘在下’自称的人。 实在不多见…… 第1040章 早朝显摆高炉炼铁 李世民不失威严，面露些许笑容看向苏尘。 苏尘能主动参与朝政议事，实乃朽木开花，怎叫李世民不欣喜。 李世民正要抬手示意苏尘畅所欲言时…… “良药应该普及，让更多有需要的人得到有效治疗！” “所以啊，那些药的制作方法，可以授权给全国各地的炼药师，或者郎中也行！” “这样就不需要长途跋涉来长安进货了！” 苏尘还是像以前一样，嘴上问着别人‘不知当讲不当讲’，对方还没回应他自己倒是开口了。 “不过呢，既然是授权，就有专利费。” “我的意思是，接受授权制药的人五年内每卖出一份药，需要付费一块钱给药品发明人！” 苏尘收一块钱不是为赚钱，而是想将专利、知识产权的概念透露出去。 另一方面在于鼓励发明创造，有付出就有回报。 一众文武大臣看向苏尘，包括李世民在内。 大臣不仅仅震惊苏尘提供办法，更多的是震惊于苏尘和皇帝的说话方式。 太医署制药，再分发至各州县人工成本奇高，以授权模式分销说不得还能降低药品价格。 李世民当即拍手称好，“好，此法甚好，此事便交由你小子全权处理！” 苏尘想了想，这件事不算麻烦，回去和老神仙商量一下。 然后报纸上发布消息，基本不需要其他动作。 最后就是改良封装药品的玻璃瓶，以达到计数目的。 “呃~好的陛下！”苏尘拱手应道，自行坐了回去。 李世民笑了笑，目光扫视下方群臣。 “关闭殿门，黑帘遮光！” “喏！”早有准备的李德，向一旁待命的内侍大手一挥。 不多时，太极殿大门紧闭，窗格以黑色帷布遮挡。 霎时间殿内光线暗了下来。 两名内侍举着以木杆撑起悬挂的幕布，站在大殿入口处面向李世民。 “诸位爱卿！”李世民抬手示意文武百官向幕布望去。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向大殿入口方向看去。 李德端着平板，随时准备播放炼铁厂录制的三段视频。 有关炼铁厂之事，仅有李世民亲信大臣知晓。炼铁厂生铁产量如此之高，李世民自然不愿放过显摆之机。 “玄龄！” 视频开始之前，李世民令房玄龄先与众臣介绍大致情况。 免得在场众人稍后观看视频时，误以为如同三国演义那般，为虚构画面。 “臣遵旨！”房玄龄恭敬一礼，走到幕布上方。 “诸位臣工，三日前房某、魏大夫随圣驾前往石州温泉县境内炼铁厂！” “亲眼见证高炉炼铁鬼斧神工，铁水如溪流潺潺，每日可产优质生铁三十万斤……” 房玄龄将炼铁厂基本情况与众人透底。 众人听闻议论声四起，一天冶铁三十万斤？ 记得半年前，为了筹集打造铁锅所用生铁，朝中不少大臣捐了生铁。 房玄龄说完向正前方李世民拱手一拜，返回队列。 李世民轻轻点头，示意老李播放视频。 这次视频拍摄的质量极好，现场画质超清，声音同步。 就是画面有抖。 房玄龄和魏征离开炼铁厂第二天才录制的视频，视频主角只有李世民、苏尘、李泰等人。 二十分钟，三段视频播放结束。 一众大臣见识到了，李世民亲手锻造铁器的画面。 将近三丈高的高炉，铁汁流淌的铁水槽，以及苏尘与李世民等人在玩一堆黑泥。 “臣等恭贺陛下得此神器洪炉！” “天赐神术于大唐，四夷坚城皆如腐草，大唐万年！” “陛下万年！” 众臣看完视频，异口同声向李世民拜贺。 听得苏尘双眼睁得老大，心呼：‘果然不用打草稿，啥时候都能说出相同的话！’ “在哪学的啊！” 李世民含笑点头，目光看向一脸震惊之色的苏尘，略有疑惑。 随后，李德命人打开殿门撤去遮光黑布。 太极殿内恢复明亮，李世民扫视众臣开口发问，“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上奏？” 几息过后无人抬头，李世民看了看手表，向老李使一眼色。 李德躬身一礼，转身向前迈出一步：“退朝！” 下方大臣立即起身，朝李世民躬身致礼。 观察几许，齐声高呼：“臣等告退！” 若李世民起身离开龙椅，群臣则高呼：恭送陛下。 反之，自己先走！ 大臣有序朝殿外退场。 似乎提前商量好，房玄龄、长孙无忌、魏证、戴胄并未离去。 苏尘刚要迈步随大臣一道退出太极殿，李承乾手快一把将其拽回。 “不是下朝了么，还不走？” 李承乾微不可察转头向身后努嘴，提醒苏尘。 “哦~！”苏尘瞄了李世民一眼，乖乖站在一旁等着。 李世民轻扯一丝笑容，“阿德，去将宫外众家主请来偏殿！” “喏~！”老李躬身应喏，召来一名内侍宫外传话。 …… 一刻钟过后，内侍来报九位世家之主，已至偏殿等候。 “妹夫，请吧！”李承乾伸手作请姿，同时向李世民投去眼神。 “好！”两人招呼也不打，径直朝殿外走去，“大舅哥，我不管事的哈，只是陪你过去坐坐！” 李承乾笑了笑，“理当如此！” 楄殿距离不远，出了正殿大门左拐二十几步便是。 “我等参见太子殿下！” “见过镇国侯！” 苏尘果真不开口，只是面带微笑拱手回礼。 “诸位家主有礼了，请坐！”李承乾彬彬有礼，仪态大方请众人入座。 “太子殿下、镇国侯请！” 偏殿内主位下面已摆放好两张座椅，呈八字形面向两排宾客位，而不至于背对主位。 “各位家主请坐！”两人落座后，李承乾再次九位家主、族长就座。 “谢太子殿下！”九位家主道谢后，纷纷落座。 李承乾目光看向门外，沉默不语，像是在等人。 果不其然，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房玄龄四人来到偏殿。 刚坐下的九位家主同时起见礼，李承乾和苏尘跟着起身相迎。 “拜见陛下！” “诸位家主不必多礼，朕来此旁听，各位大可畅言无需理会！” 李世民脚步未停，从苏尘与李承乾中间穿过，主位入座。 稍有时，李承乾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各位家主，父皇与镇国侯昨日自石州，经龙腾国道返回长安。” “深感收费站区间收费略高，由此必然致使商旅舍坦途而改旧道。最终导致各位难以短时间内收回投资得利，投资成本积压延时！” “故此，镇国侯建议重定过路费，父皇念及各位出资有功，特免征五年国道收益税赋！” “还望各位家主斟酌再三，本宫静待诸位思讨决定！” 李承乾话落，目光从李善怀等人脸上扫过。 九位家主闻言，不曾眼神交流。 各自思量着李承乾方才那番话语，今日的收费方，不久之后或许变成缴费方。 第1041章 李善怀的不情之请！ “太子殿下、侯爷！”李善怀思量几许后，对苏尘与李承乾拱手一礼： “还请容我等商议一番，半盏茶过后必有答复！” 李承乾起身拱手回应：“李族长，各位家主在此商议，本宫与苏尘殿外透透气！” “岂敢，岂敢！”李善怀当即起身作揖，“老朽等人商议之事，还望太子殿下与侯爷从旁指点才是！ 岂敢以下犯上让殿下与侯爷回避之理！” 李承乾微微一笑，缓缓坐下，“既是如此，各位尽管商议便是，如有疑惑之事尽管询问镇国侯！” “多谢殿下！”李善怀道谢入座后，便与其他八位家主展开讨论。 没有丝毫避讳，大大方方在李世民等人在场情况，各自发表想法。 从李善怀等人讨论中，苏尘听出一些龙腾国道收费情况。 龙腾国道石州至长安段，单向九个收费站。 自五月底正式收费，过去了一个月又十三天。 截止三日前，收费所得共计三百余贯，服务区售卖吃食、住宿收入不足五千块。 前二十天，每日入账平均不过两百多块，六月下旬开始过往商旅逐渐上涨。 目前依旧呈现上涨之势，可谓与日俱增。 从他们口中不难听出，对龙腾国道十五年收费期限内，收回所有投资毫无担忧。 讨论五六分钟过后，其中一人表态： “依老朽之见，载货马车每车每站十文降为七文，空车返程每站三文，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说话之人荥阳郑氏族长郑广，年约六旬。 苏尘看向说话之人，想起昨晚在横街听到的耳熟声音。 众人意见很统一，只针对商贾的载货马车做出收费调整。 李世民对合作世家的商税一般征两成，免收五年税赋，差不多正好可以贴补五年内降费的损失。 至于五年以后，行走高速的商旅马车变多，收益自然有所增加。 “老朽赞同郑家主高见！”李善怀第一个表态。 “老夫无异议！” “我赞成！”其他家主一致赞成，纷纷表态。 旋即，李善怀起身向李承乾、苏尘拱手一礼：“太子殿下、侯爷，不知我等方才议定过路费合理乎？” 李善怀等人果真将李世民当成了陪同，收费之事只向李承乾征求意见。 李承乾瞄向对坐的苏尘，眼神询问。 苏尘小声回应李承乾，“差不多，一来一回每个收费站省了五块钱！” 李承乾闻言点头，当即起身向李善怀以及在座家主拱手一礼，道：“多谢各位家主心怀大义，体恤大唐众多商贾！” “太子殿下礼重了，我等当不得殿下重谢！”九位家主纷纷起还礼。 “陛下仁义爱民护商，减免税赋，我等理当从之！” 收费高走国道的人便少，其中道理世家自然懂得。 “各位家主请坐下说话！” 降低收费一事，如预想那般顺利谈妥，李承乾脸上布满轻松的笑容。 “谢殿下！” “呃~太子殿下，老朽有一不情之请，还请殿下宽允！” 李善怀正要回座，忽然起身脸上带有些许难以启齿之色，看了看周身其他几位家主。 李世民面色古怪看向李善怀，猜不透对方所请何事，心中充满好奇。 李善怀一开始便作为世家话事人代表，一来年长德高望众，其二与皇室有关联。 开口请求之事，非他个人意愿，乃受其他人怂恿为之。 “李族长客气了！”李承乾拱手回礼道：“有事尽管开口，如若本宫作不得主，自有父皇定夺！” 李善怀拱手看向首位李世民。 “李家主，但讲无妨！”李世民满怀疑惑之色，伸手示意李善怀。 “老朽先行谢过陛下！”李善怀恭敬一礼，正了正身再次环视一眼在座众家主。 道：“老朽受诸位家主所托，恳请太子殿下……特许我等……” 李善怀似乎颇为为难，顿了顿，咬牙一口说出：“容许我等每日皇城放映之外，额外观赏两集三国演义！” “殿下有所不知，郑家主每晚夜不能寐，无时不在想着天幕！” “还请太子殿下酌情宽允！” 李善怀说完，向李承乾恭敬一礼。 众家主跟着起身恳求，“请太子殿下宽允！” “啊~这……”李承乾大感意外，实难想象李善怀如此扭捏作态，竟是为了三国演义！ 李承乾不知如何答复，再次看向苏尘。 上方的李世民张了张嘴，同样感到意外。 李善怀等人虽不知天幕从何而来，但是却清楚城墙上的影幕，来自天幕十丈开外的铁盒子。 平板夜晚投影时，能看到光束射向幕布。 “这个简单，李族长你们挑个地方。露天放映之余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天给你播放两集就行！” “最好是晚上比较好！” 苏尘不假思索答道，平板中的所有电视剧长孙皇后她们已经看完。 换言之，长孙皇后对平板已经失去兴趣。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李善怀连声道谢，不但其他家主着迷三国演义，他同样如此。 “侯爷，你看王家府邸正堂如何？” “可以，你们回去后准备一块……长一丈宽四尺的幕布，到时挂起来投影方便观看！” “多谢侯爷，我等记下了！”李善怀再次拱手道谢，稍作犹豫，道：“老朽等人出资百贯，以敬神器天幕，请请侯爷准许！” 苏尘摆了摆手，微笑道：“李族长，完全没必要，看个电影而已！” “以后晚上七点半到九点，会有人带着……平板和音响去王家，你们不要迟到就好！” 李善怀闻言正要以礼力争，忽的面色一僵，“敢问侯爷，七点半九点……” 李承乾笑了笑，对李善怀解释道：“戌时两刻至亥时！” “对！”苏尘点头附和。 “多谢殿下解惑，老朽记下了！” 李善怀心中甚是疑惑，苏尘言行与众不同众所周知，但计时刻度乃古来有之。 从未听闻七点或九点这般称谓。 “太子殿下，有关生铁及铁矿一事。各地望族赶来长安尚需时日，还请殿下担待！” 李善怀回坐，向李承乾提起召集其他家主商谈生铁经营一事。 李承乾微笑回应道，“各道州相距长安甚远，一时难以聚齐乃情理之中，此事不急！” “多谢太子殿下！” 李善怀道谢完正要落座，苏尘忽然开口： “对了各位家主，以后煤球、煤炭、生铁和粮食一样都算重要民生物资，过路费减半或者全免！” “那些玩意本身利薄，重量又贼重，如果加上过路费价格肯定会虚高！” 李善怀拱手一礼问道：“敢问侯爷，煤球为何物？” “煤球……”苏尘想了想，上次在炼铁场好像忘了带几位家主参观煤球。 “煤球过两天应该就会出现在长安城，到时各位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做煤球生意！” 几位家主一听有新生意可做，眼中急切之色显而易见。 “侯爷，既是如此，装运煤炭煤球过往马车，便不在计费之列！”李善怀与其他几位家主交换眼神，对苏尘说道。 李善怀只说装了煤球煤炭的马车不收费，言下之意空车照常收费。 “那就多谢各位家主哈！”苏尘听出话中之意，认为合情合理。 “侯爷客气了！” 两刻钟过后，九位家主起身告辞。 李世民将苏尘强行掳去御书房议事。 第1042章 铜线如何做到绝缘？ “侯爷！” “工部尚书段纶派人转告老奴，煤球灶已烧制成型。” “特来询问侯爷是否前往一观！” 未时三刻许（下午一点四十几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午休尚未出寝。 苏尘、长乐公主和两个小家伙下着玻璃跳棋，场面如同吵架一般。 小兕子无奈的表情，看向争吵不休，像是孩童一般的两个人。 小丫头眼看只差三颗玻璃球归位，便可赢得此局胜利。 苏尘和长乐公主恰到好处，发生了争吵，不小心将棋盘中的几颗玻璃球移了位。 使得小兕子孤零零的三颗玻璃球，再也无法顺利跳到指定位置。 小兕子迷糊眼神看向苏尘和长乐公主，总感觉两人是在故意耍赖。 “哟，老李来了啊！”苏尘伸手在棋盘上乱摸一把，起身拍了拍手。 “老奴见过几位殿下！”老李向长乐公主三人恭敬一礼，而后将来意再次复述。 “行，我去看看！”苏尘看了一下手表，记得昨日段纶曾说今日午时之前必能制作好。 苏尘估计工部匠人，是将煤球灶内部做了填充。 “小五，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长乐公主想了想，摆手道：“我不去了，你去吧！” “好，我一会就回来！” “侯爷，请！”老李躬身上前引路。 “走着！” “诶？”离开后宫范围十几米之外，苏尘忽然停下脚步。 “侯爷何事，尽管吩咐！”走在前方带路的李德闻声疑惑转身，来到苏尘跟前微微躬身。 “老李啊，工部我认识路我自己去就好！” “麻烦你帮我去朱雀门转告王朝和马汉，让他们回庄园抓……两头猪崽来皇宫！” “顺便告诉锦儿和李佑那小子，傍晚六点之前回皇宫！” 上午从太极殿返回时，苏尘发现了王朝和马汉，在朱雀门内侧旁和侍卫聊天。 “喏！”李德躬身应喏，道：“老奴这就去办！” 老李办事不含糊，应答完转身便走。 “哈哈哈，老李，晚上弄烧烤的时候你记得到场，到时候我给你整两块烤乳猪！” 闻言，李德驻足转身向苏尘恭敬一拜，“老奴多谢侯爷！” 苏尘摆了摆手，自顾朝工部将作监而去。 …… 工部陶瓷坊间，工棚内摆放了二十几个煤球灶，一半是烧制出窑的成品。 其他则是今日上午制成的陶坯，颜色明显不同。 “侯爷！” “段尚书！” 有工匠场，苏尘按照正常称呼相称段纶。 “侯爷且看煤球炉，是否如侯爷预想那般！”段纶将苏尘领至成品煤球灶。 “好嘞，我看看哈！” “咦~都抹上水泥了！”苏尘走近才发现，炉口顶部架锅凹陷处已用水泥封面。 水泥凹面边缘处，做了三个突起方块。以防止锅底太过贴合炉口，造成空气不通火力不旺。 难怪将做好的煤球灶放在工棚阴凉处，而不是放在外面晒太阳。 工匠已熟知水泥特性，气温高时太阳底下暴晒会导致水泥失水严重，不利凝固且有开裂风险。 自然阴干最好！ “很好，很好！”苏尘朝炉芯内部看去，三根筷子粗细铁条横在炉心底部。 水泥看上去刚完工不久，苏尘不敢贸然上手端起煤球灶。 目测单芯煤球灶重量三十五斤上下，双芯灶体积大些将近六十斤。 美中不足，煤球灶底部通风口是竹筒做的。 时间用久了可能需要频繁更换，好在底部通风口离炉芯位置偏离很多，不至于承受太多热气烘烤。 “段尚书，煤球灶暂时只做这些就好！ 最迟明天下午，会有预制好的通风铁皮管送到长安，到时再批量烧制！” “侯爷说的是，下官正有此打算！”段纶拱手一礼回道。 若非如此，一个上午十几名制陶匠人，至少能做三十几个煤球灶陶坯。 “哈哈，那就好！”苏尘四周看了看，向段纶拱手一礼道：“段尚书，我随便转转哈！” “侯爷请自便，若有吩咐尽管开口！” “不用，不用，我就是去看看金属拉丝！”苏尘摆了摆手，打算去昨天工匠拉金条的地方转转。 段纶闻言轻拧眉头，细细领悟苏尘之言，“金属拉丝……侯爷所言是指金银平脱，鎏金之术？” “呃~就是制作穿铠甲鳞片的铜线制作工艺！” 昨晚李承乾说的金银拉丝，同样是行外话，只是为了方便苏尘理解。 匠人将拉丝工艺称为平脱或鎏金。 地域不同，也称作抽丝拔丝。 段纶点点头，微笑道：“侯爷，今日不巧，未有金银器匠人制作上工！” “这样啊，没事，有机会我再过来看看！”苏尘没有太多失望之色，本为临时起意。 “对了段尚书，我问一下哈！两毫米直径的铜线，最多可以拉到多长？” 段纶笑了笑，拱手说道：“呵呵，侯爷或许不知，金银铜皆可镕接！故此铜线长度可照需求制作，不必一次成型！” “镕接过后铜线与整出平脱并无差别！” “哦，可以熔接啊！”苏尘点点头，想起之前制作铜制的热水管之时，就有听说铜器可热熔接。 两人说的熔接不是同一个词，意思却是一样。 苏尘想了想，再问道：“我再问一下哈，比如我想把一条很长的铜钱包裹起来，要做到防水防腐，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苏尘不能说绝缘，在大唐说绝缘没人能听得懂。 “嗯？”段纶再次皱起眉头，疑惑的眼神看向苏尘。“敢问侯爷，将铜线包裹且使其防水，不知侯爷欲用于何处？” 段纶首先想到便是以兽皮缠绕，但不清楚防水铜线的用途，段纶不好作答。 “这个啊……”苏尘挠头想了想，试探问道：“段尚书听过电线么？” 毫无疑问，段纶摇头。 “是这样，铜线包裹严密能做到防水，且经久耐用就叫电线。” “每一根电线差不多一百米，有时可以随意剪断截取需要的长度。” 苏尘说完，期待的眼神看向段纶。 “哦？”段纶否定了之前以兽皮缠绕铜线的想法。 段纶思索片刻，问道：“侯爷可曾听过生漆？” “听过，听过！很牛逼的一种漆料，取材一种很奇怪的漆树上，据说人碰到漆树会很痒！” “那啥，生漆可以涂在铜线上防水吗？” 段纶笑着摇了摇头。 “生漆不能直接附着于铜线，还需事先在铜线周身编织缠绕丝帜或细麻线，而后涂刷两遍生漆。” 段纶的想法来自于生漆涂刷工艺，采用生漆光面的家具，通常铺就一层丝帜面料增加生漆附着力。 生漆干透面如镜，雨水不浸！ 苏尘思考几秒，问道：“生漆涂在麻线上，能抗弯折不掉漆？” “这……”段纶当场被苏尘的问题难住了。 “哈哈哈，没事，这个以后再说！” 苏尘见段纶无法答复，很不在意摆手笑了笑。 心里有了铜线绝缘解决方案。 用兽皮缠绕包裹铜线，外层编织丝线或细麻绳。 “段尚书，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段纶心不正焉拱手相送，心里却想着生漆抗弯折一事。 第1043章 煤球运回长安 三日后，下午五点多。 因公出差，前往炼铁厂的越野车回到皇宫。 得到老李的汇报，苏尘与李世民匆匆前往停车场。 “陛下，等会你派两个人去庄园一趟，把留在铁匠铺的那两名师傅召回皇宫！” “嗯！”李世民点头答应，问道：“所为何事？” “做打谷机！” 早先和张望一同去到庄园的五位工匠，和李泰一起做过打谷机。 可免去苏尘多费口舌另找他人。 越野车之所以在炼铁厂滞留两日，只是为了等待打谷机的铁件。 铁锅和煤球以及煤球灶配件，只需半天功夫便能备足。 打谷机所用铁部件做工有些复杂，铁水灌注的齿轮需需人工打磨平整，轴承钢珠临时铸横用空气锤冲压。 今日一早铸造好五套打谷机配件，和煤球铁锅等铁器一并带回了长安。 “对了，顺便从庄园搬一袋红薯和土豆！” 李世民脚步稍稍放慢，扭头看向苏尘，“为何不派张龙、赵虎去办？” 苏尘指了指太阳所在方位，随口答道：“这大热天的，跑一趟不容易啊！” “混账！”李世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眼神示意老李按苏尘说的去办。 “陛下，李泰打造了二十几口铁锅，记得把御膳房的铁锅全部换掉。” “以前的铁杂质太多，用久了不健康！” “嗯！”李世民点点头，两人加快脚步向太极殿广场而去。 老李跟在两人身侧后方，紧赶慢追。 半盏茶时间，李世民与苏尘直奔越野车，老李跑去太极殿叫人卸车。 “参见陛下、镇国侯！” “免礼！”李世民摆摆手，吩咐道：“车帘掀开！” “遵命！” 负责此行驾车的两名金吾卫，动作迅速解开车斗后面篷布。 张龙、赵虎立即跑了过来。 苏尘看了一眼后轮胎，有些扁。 朝车斗看去，车斗三面车架壁挂了一层厚厚茅草席。 “嚯~保护的真好！” 煤球整齐叠放，高度超过车斗的一半。 苏尘看向其中一名金吾卫问道，“这里多少煤球？” “回侯爷，末将此次运回煤球一千六百二十六。大小铁锅合计二十四口，其余铁器约两百来斤！” 金吾卫叫不打谷机铁件，以及煤球灶的配件名称，还有十几把火钳。 苏尘点点头，“一千六……差不多三千来斤，没超载！” 眼看老李带了二十多人快步走来，苏尘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你看煤球放哪里合适？” 皇宫里面青石地板一尘不染，放煤球肯定不好。 李世民想了想看向停车亭，抬手指了过去，道：“寻一阴凉处卸车即可！” “好！”苏尘点点头，正要向走到跟前的老李开口。 只要老李走到车斗后面，踏上车尾踏板估算了一下煤球数量。 落地后拍了拍手，对前来卸车的侍卫吩咐道：“小心咯，八百煤球搬至御膳房，其余留下送往乐膳酒楼！” 老李估计煤球数量一千五百个左右，他已经知晓乐膳酒楼搭好了煤球炉。 闻言，李世民与苏尘相视一眼。 还是老李办事靠谱。 老李来到李世民与苏尘跟前，躬身一礼，“陛下、侯爷，老奴将越野车往前驶一段！” 太极殿广场很宽大，距离去往御膳房方向边缘三百多米。 “嗯！”李世民点点头，和苏尘走到停车亭躲避太阳。 二十几人徒手搬了一趟，之后找来肩挑工具不出半小时，八百个煤球卸完。 侍卫从剩下的煤球上，取下铁锅以及其他铁器。 李世民与苏尘走回越野车旁。 苏尘看向地上以杂草隔开层叠在一起的铁锅，吩咐道：“老李，五口铁锅送去乐膳酒楼，八口留在御膳房，三口是庄园的。” “其他的铁器送到工部交给段尚书！” “喏！”老李躬身应道，指挥侍卫分头行头。 庄园和贞观希望小学食堂用的超大铁锅，此次还没来得及赶制。 “陛下，我们回去吧！”苏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笑了笑。 “回去？”李世民疑惑问道：“不去工部看看煤球灶是否合用？” “等会派人弄个煤球灶去丽政殿就好！” 李世民审视的目光打量苏尘几许，点了点头，“嗯！” “嘿嘿，陛下请！”苏尘嘿嘿一笑，伸手作请姿。 “老李，让程师傅开好一个口径六十厘米的铁锅！” “喏，老奴记下了！” 正在交代送煤球，和前往庄园一事的李德匆忙应答。 “小子，为何舍近求远从庄园取红薯、贞观豆？” 两人走在返回丽政殿的路上，李世民心有不解问道。 “呃~我以为皇宫没有红薯和贞观豆！”李世民问出口，苏尘瞬间反应过来。 “要来红薯、贞观豆意欲何为？” “陛下，今天晚上是不是有放电影？我打算和小五去卖红薯土豆，做点小本生意！” “卖红薯？”李世民当即停下脚步，一脸惊讶的表情看向苏尘。 “嘿嘿，没错！” 李世民思索片刻，继续迈步向前，道：“此事何需亲自为之，派两名侍卫前去便是！” 李世民清楚苏尘此举不是为了所谓的生意，其目的是推广煤球。 以如今大唐百姓生活现状而言，花钱购买煤球代替柴火，只能在县城方有可能实施。 即使煤球再便宜，有不花钱的山野柴火，郊外百姓自然知晓如何选择。 长安城，将皇城以外称为外郭城。 长安县和万年县合计一百零八坊，坊间居民只能购买柴火作为燃料。 八至十五文钱一担的柴火，远不如同等价格的煤球耐烧。 木炭价格更贵，四十至五十文一担。 苏尘摆手笑道：“嘿嘿，我还要叫上小兕子呢！”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加快脚步不再与苏尘废话。 不多时，李世民两人回到丽政殿。 苏尘瞄了一眼殿门外的双芯煤球灶，先李世民一步踏入殿内。 “小五……”长乐公主不知去了何处，苏尘对长孙皇后身旁的锦儿，挥手命令道： “锦儿，去帮小兕子找个小钱箱！” 自那天烧烤过后，苏尘便没有放锦儿回庄园。培训教师多一个不多，少锦儿一个也不会少。 长乐公主劝说小兕子晚上和她一起睡，小兕子欣然拍手同意。 但是遭到长孙皇后一顿痛斥，长乐公主额头差点被长孙皇后戳破。 之后几天，长乐公主再也没敢提起，让小兕子和她同居一室。 “姐夫，兕子要钱箱何用呀？”小兕子跑向苏尘，仰头问道。 “嘿嘿，今天晚上带你去做生意！” “做生意？”小兕子那双大眼睛咕噜转悠着，“卖花生、瓜子？” 苏尘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我们卖红薯土豆！”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越过两个挡道人。 “观音婢，这混账玩意打算夜晚放映时，当街贩卖红薯、贞观豆。” “当真岂有此理！” 第1044章 懒人屎尿多！ 长孙皇后对李世民笑了笑，递上一碗凉茶不曾理会他的告状，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来，喝碗凉茶！” 所谓的凉茶，便是绿豆汤加了少许白糖！ “好嘞~！”苏尘上前刚要坐下，拍了拍锦儿的肩膀，“还不去找钱箱！” 苏锦微笑着摆了摆手，“兄长你去吧，嫂子几分钟之前回了长乐宫！” “哦~！”苏尘‘哦’了一句，端起碗喝绿豆汤，豆渣沉底勺子扒。 喝完绿豆汤，苏尘向长孙皇后招声招呼，“母后，我去御膳房一趟！” 此前忘了查看一下铁锅的质量，顺便看看厨师开锅。 六点钟的太阳依旧有些火热，长孙皇后体贴问道：“何事亲自前往？” “观音婢，让那小子去便是！”李世民放下手中碗勺提醒道：“青雀锻造了二十几口铁锅送回，这小子多半为了开锅！” 苏尘拱手奉承道：“嘿嘿，陛下圣明！” “滚~！” “好嘞~锦儿，记得找个钱箱哈！”转身离开前，苏尘再次提醒锦儿去找钱箱。 苏尘离开后，锦儿正要按苏尘吩咐去找钱箱时，被长孙皇后叫住。 “锦儿不必了，随我来！”长孙皇后料想一个晚上卖红薯土豆，最多入账三百文。 “母后寝宫有钱箱，可存放五百枚铜钱，若使金币能放更多！” “好的母后！”锦儿搀扶着长孙皇后离开餐厅。 丽政殿内只剩下小兕子和李世民。 “父皇，晚上卖红薯啊~！” 李世民笑了笑，向小兕子招了招手，“明达过来，莫要听从那混账小子！” “嗯~！”小兕子想了想，乖巧的点头。 …… “苏尘，去往何处呀！” 长乐公主从长乐宫返回，在皇宫院墙外看到苏尘的身影。 苏尘转身向她招手，“来，来，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长乐公主稍显犹豫，苏尘前行的方向可以通往东宫、御膳房和工部。 她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工部！ 长乐公主驻足不前，命令道：“你先说去何处！” 苏尘指着御膳房方向，微笑道：“你去还是不去？我去御膳房弄好吃的！” “好嘞~！”长乐公主闻言立即向苏尘跑了过去。“嘿嘿，侯爷又有何美味菜肴欲大展身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好，本小姐拭目以待！”长乐公主点点头抱起苏尘手臂，忽然又松开手。 天热苏尘有时会‘嫌弃’她。 苏尘淡淡一笑，伸出胳膊给长乐公主，随意问道：“你刚才干啥去了？” 长乐公主顺手挽起苏尘手臂，摇了摇头，“无事！” “没事你跑回去干嘛？快点老实交待！” 长乐公主对苏尘做了一个凶狠表情，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懒人屎尿多！”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抵在苏尘腰间，“呸！本小姐主要为了收衣物，那个不过是顺道而已！” 苏尘满是怀疑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点头道：“我信你！” 迎面走来两名内侍，两人合力抬着一个无盖木箱子。 “小的拜见侯爷、公主殿下！”两人退让至一旁恭敬行礼。 苏尘点头回应，问道：“箱子里面装的何物？” 其中一人恭敬回话：“回侯爷，听管事所言，此物唤作煤球！” “哦，哦，你们去吧！”苏尘伸手示意内侍离开。 十几个煤球二十来斤，看他们两人抬苏尘感觉有些奇怪。 不到一刻钟，两人来到御膳房。 御膳房柴火灶剩下两口，以防煤球供应不上，其他的都拆了改成煤球灶。 程师傅和另一名厨子在柴火灶烧锅。 似乎还在议论着铁锅成色，神态动作无不呈现称赞之态。 “拜见侯爷，公主殿下！” 此时距离七点钟晚餐不到一小时，厨房内已逐渐忙碌起来。 堆叠在一起的八口铁锅已散开，苏尘没有上前查看。 对跟前两名伙计吩咐道：“你们去挑三十斤红薯和贞观豆，外皮完整没有坑坑洼洼的，个头最好差不多大！” “泥沙要洗干净，等会我带走有用！” 伙计认真听完苏尘的交待，躬身一礼：“喏，小的这就去！” “参见侯爷、公主殿下！” 苏尘走到灶台旁，笑问道，“程师傅，这次的铁锅如何？” “回侯爷，此铁锅锅面光滑无比，不似以往铁锅可见细小砂眼！”程师傅据实作答，“侯爷稍待片刻，此锅很快便好！” “呵呵，不急！”苏尘笑了笑，看向昨天砌好的五口多边形煤球灶。 御膳房的煤球灶略有特殊，靠墙且自带排烟口。 “程师傅，那些煤球放在哪里了？” 苏尘进来御膳房，里外都不曾见到煤球。足足八百个煤球不至于放在某个角落看不见。 程师傅开锅结束，随意擦了擦手恭敬答道：“回侯爷，煤球堆放在柴房，可否需要小的带侯爷前去一观？” 苏尘摆了摆手吩咐道：“不用，你安排人搬十几个煤球进来，把煤球灶点燃吧！” 程师傅恭敬一礼，“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去！”向两名伙计招了招手向柴房走去。 苏尘对程师傅而言，无异于授业恩师，传授了不少皇家合口的菜肴。 如今除了御膳房总管，就属程师傅威望高。 御膳房总管由李德兼任，一般人难以撼动其地位。 不曾开口的长乐公主，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小声问道：“苏尘，你莫不是诓骗本小姐？” 苏尘疑惑看向长乐公主，“李大小姐何出此言？”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方才如何对本小姐说？来此做好吃的？” 苏尘笑了笑，“没骗你，等会有清蒸红薯、盐水土豆！” “哼~果然如此！”长乐公主皱了皱鼻，确定被苏尘骗了。 程师傅带着两名伙计，从柴房端来十八个煤球，“侯爷，煤球灶有……双孔与三孔，还请侯爷示下！” 皇宫的用具果然没有一样是做工简单的，平时用来取木炭的托盘看上去都很精致。 雕刻了花纹，镶嵌铜边。 苏尘想了想，等会要借煤点炉，“三个炉芯的！” “好的侯爷！” 无需苏尘提醒，伙计从柴火灶取出带火的炭块，放进一口三芯煤球灶。 再放入一些生木炭，夹起煤球依次放进炉内，每个炉芯只放了一个。 最后拉动鼓风风箱。 伙计动作行云流水，好似之前使用过煤球一般。 “程师傅，等会我会让人搬一个双炉芯的煤球灶过来。你把点着火的煤球放进去，洞眼要对齐！” 正要放入第二层煤球的伙计，听到苏尘要求洞眼要对齐，默默点了点头。 程师傅作揖一礼应道：“好的侯爷，小的记下了！” “嗯，然后……” 苏尘看了下手表，向程师傅交待蒸红薯和土豆，七点钟左右连锅带灶搬到朱雀门等候。 “侯爷且放心，小的听明白了，绝不误了侯爷大事！” “哈哈，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哈！”苏尘挥了挥手，牵着长乐公主离开御膳房。 御膳房已经忙碌起来，皇帝的晚饭耽误不得！ …… ……。 第1045章 摆摊卖红薯！ “大胆三品侯，竟然诓骗本小姐！” “如实交待，煤球灶红薯搬去朱雀门，意欲何为？” 长乐公主掐住苏尘腰间，一副随时准备用下狠手的模样威胁道。 苏尘看向毫无威慑力的长乐公主，轻轻笑道：“晚上放映时，我们去卖红薯！” “包你赚钱！” “卖……卖红薯？”长乐公主闻言愣在原地，苏尘已离她好几步。 “站住！！” 长乐公主缓过神来追了上去，指着自己鼻子看向苏尘问道：“我，本小姐，大庭广众之下朱雀大街卖红薯？” 苏尘点头回道，“对！还有小兕子，赚的钱我们三个人平分！” 长乐公主惟恐避之不及，摇头又摆手，“不， 不，本小姐对此……” 话未说完，苏尘一把拽住她的手加快脚步前行。“不个屁，到时看见我和小兕子赚大钱，你要眼红！” 苏尘已经想好了，红薯一块钱两根土豆一块钱四个，大小随意挑。 长安城内只有极少数人，见过或食用过红薯土豆。 反倒是城外郊县百姓家中，或多或少有囤积一些红薯土豆。 庶民无故不食肉。 寻常百姓若运气好，在野外猎得獐鹿以及其他兽类肉食，通常会拿到集市售卖。 但，绝对不会拿出家中粮食去卖。 粮食在百姓眼中，比黄金、铜钱更具价值。 或许明年开始，各地州县会有售卖红薯土豆的百姓，但今年不会有。 红薯亩产基本确定，平均亩产量五十石，市场价二十五文一石，与带粟米价格相当，土豆亩产六十石，售价三十五文一石。 “哼~！”长乐公主抬起头，看向苏尘轻哼一声。 嘀咕道：“十五斤红薯十五斤土豆，妄想赚大钱？” “嗯？”苏尘闻言，缓缓转头看向长乐公主，放慢了脚步。 长乐公主下巴抬得更高了些，问道：“你待如何？本小姐可有说错？” “什么十五斤，我交代他们弄三十斤，红薯土豆各三十斤！” 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回忆起苏尘在御膳房说的话。 “即便如此，百斤红薯不过二十五文，土豆略高三十五文一石。你且算算，全部售卖一空得钱几何！” “你与明达可否赚大钱！” 苏尘沉默片刻，按照长乐公主的思路计算了一遍。 “红薯两毛五一斤，土豆三毛五一斤。全部卖完可以赚……十八块钱！” 长乐公主认同的点点头，“嗯~哼！” 苏尘摇了摇头，“你算错了，本侯爷做生意不按斤卖，论个！” “两个红薯一块钱，四个土豆卖一块！一斤红薯差不多有三、四个，土豆更多！” “两个小时赚五十来块，轻轻松松！” 苏尘很是得意向长乐公主算出细账。 细长的红心红薯个头不大，平均三个一斤。土豆差不多六、七个才有一斤重。 出淀粉的白红薯个头大些，两个就有一斤。 长乐公主不屑的摇了摇头，“姑且如你所言，本小姐不为所动，你与明达……” “由不得你！”不等她说完，苏尘抬手箍住长乐公主颈脖，加快步伐前行。 “不要……本小姐不卖红薯啊~！”长乐公主扭打着抗议。 回到丽政殿苏尘吩咐两名内侍，用绳索绑好双炉芯煤球灶，两人抬着前往御膳房加煤球。 之后的事情，程师傅会安排好！ 苏尘只管等着晚餐过后，皇城脚下开张摆摊卖红薯！ …… “快走！” “走快点，没吃饱啊！” 长乐公主气恼回头，气呼呼怒道：“哼~就是吃饱了撑的！” 七点二十几分，匆匆吃完晚餐。 苏尘如同押送犯人一般，走在长乐公主和锦儿身后，两步一推催促着。 小兕子抱着一个锦盒，被李治牵在手中。 丽政殿内侍扛着一盏长约三米的太阳能路灯，走在苏尘身后。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打着手电筒，远远跟着。 “观音婢，不如回去找人打麻将如何？”李世民实在放不下脸面，随苏尘胡作非为当街卖红薯。 长孙皇后‘拖’着李世民前行，微笑劝慰道：“二郎莫怕，届时站远些便好！” “唉~！”李世民叹了口气无奈迈步跟随，看向前方的苏尘愤怒喝斥：“混账玩意！” 当苏尘一行来到朱雀门外，天幕已开演。 老李已命人将红薯摊，摆放至横街外的朱雀大街上。 摊位距离前排观众约有七、八丈，七月初月光不明，无人在意多出的摊位。 百姓全神贯注欣赏天幕播放三国演义。 尤其是前排人群！ 若上前细看一下，便会发现前排的观众竟然带了长板凳。 八仙桌以及配套的长凳，长安城内居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 “让你们走快些，现在好戏都开场了，耽误我嫌钱！” 长乐公主将面纱戴好，轻轻哼了一声，“哼~！” “小兕子，准备收钱哈！” “嗯~兕子收钱！”小兕子拍了拍手中锦盒，爽快点头。 走过横街，苏尘发现了红薯摊，向身后掌灯的内侍招了招手。 扛着太阳能路灯的内侍，急忙上前紧跟苏尘身后。 在路灯的探照下，煤球灶上的蒸屉飘起轻烟。 不远处的观影百姓，目光向太阳能跳灯看去。 第一次见到发光发亮的太阳能路灯，百姓很是惊奇。 对于煤球灶和一小堆煤球没有太过在意，铁锅他们没见过，以为是皇家专用炊具。 蒸屉倒是常见之物。 无人敢上前一探究竟。 十几分钟过去，苏尘看向二十几米开外的百姓，摇头喃喃道：“啧~怎么没人过来询问呢？” “李治，吆喝两句！” 苏尘看到前面有几个矮小身影，猜测应该是孩童。 李治不曾怯场，来到苏尘跟前拱手问道：“姐夫，稚奴当如何吆喝？” 苏尘想了想，“你就这喊：卖红薯啦！软糯香甜的红薯，一文钱两个，快来看一看瞧一瞧！” “喊吧！” “好的姐夫！”李治再次拱手一礼，面向前排的观众，大声喊道： “卖红薯啦！软糯香甜的红薯，一文钱两个，快来看一看瞧一瞧！” 李治喊完，几分钟过去依旧无人上前问津。 “姐夫，待稚奴上前五步再喊几次！” 李治只是长乐公主面前显得胆小，面对如此众多观影百姓却丝毫不胆怯。 躲在一旁远离苏尘的长乐公主和锦儿，逃得更远了。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转过脸，不忍直视。 “去吧，大声喊！” “好的姐夫~！” 第1046章 大卖！ 李治走到距离前排百姓，约十几米之处大声吆喝，胆子不可谓不大！ 摊位前的苏尘很佩服李治的胆量。 “卖红薯啦！软糯香甜的红薯，一文钱两个，快去看一看瞧一瞧！” 朱雀大街宽广无比百米多宽，观影百姓聚焦偏右位置，正对朱雀门右边的幕布。 李治来回吆喝两遍，无人搭理他。 “姐夫~！”李治略显沮丧回到苏尘身旁，“莫非城中百姓夜间出行，身上不曾携带钱币？” 苏尘看向李治极为认同的点点头，“诶~你说的还真有可能啊！” “啧~不急！”思索几秒，看了下手表，“这一集还有十来分钟。等会我把平板暂停播放，你再去吆喝两嗓子！” “好的姐夫！”李治点应承。 前排的百姓已认出，大名鼎鼎的镇国侯苏尘。 正如李治所言，坊间居民洗完澡，一身薄衫出门哪会带钱。 除了平康坊等夜间营业场所，长安城内晚上无人行市。 食用过红薯土豆的人不多，但听过之人比比皆是。 长乐公主与锦儿，已经和李世民长孙皇后站到了一起，此刻正在说着讥讽苏尘的话语。 “呵呵，那小子今晚怕是一颗红薯卖不出！” 长乐公主深以为然，附和道：“父皇有所不知，苏尘此前对我吹嘘赚大钱呢！”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看向红薯摊位。 李治走到前排百姓跟前吆喝时，侍卫想上前护卫被李世民出言阻止。 守护在平板桌案周围的侍卫，第一次放映有十几人之后逐渐减少，现在只有六人持棍看护。 十几分钟过去，平板自动跳过片尾曲即将播放下一集。 早有准备的苏尘，快步跑上前去暂停播放。 李治见势在摊位前，再次吆喝起来：“卖红薯啦！软糯香甜的红薯，一文钱两个，快去看一看瞧一瞧！” “天幕为何无声静止了？” “红薯？” “何人叫卖红薯？” “发光神物？” 平板暂停音响无声，百姓议论声起，人头攒动向吆喝声传出的方向探视。 “管家，上前探查一番发生了何事！” 一众世家之主碍于颜面，不好与人争抢前排位置，远远聚集在人群侧旁。 对前方的情景一无所知，就连三米高的太阳能路灯都看不到。 “拜见镇国侯！” 有两位男子，小心翼翼来到摊位前，年纪与张龙不相上下。 “哈哈，两位兄台不必客气哈！”开张生意上门，苏尘热情拱手回礼，招呼道：“二位是买红薯还是土……贞观豆？” 至于皇子和公主，没人搭理两个小家伙。 李治满是期待的眼神看向来人，吆喝半天终于有客上门。 小兕子摸着怀抱的锦盒，随时准备开箱装钱！ 其中一名男子低头打量一眼那堆煤球，拱手作礼相问：“敢问侯爷……红薯售价几何？” 苏尘面带微笑，端起蒸屉顶层蒸盖，“红薯一文钱两根，盐水贞观豆四个一文！” “一文钱两根……” 男子犹豫片刻，从袖口掏出两张金币双手递上，“侯爷，请予在下两根红薯，四颗贞观豆！” “好嘞，小兕子收钱！” “嗯~！”小兕子打开锦盒上前两步，仰头看向那名男子。“承惠两文！” 男子躬身向锦盒投入两张纸币。 小兕子微微颌首致谢，立即将锦盒盖上。 “兄台担心烫手哈！”苏尘看向交钱的男子微笑提醒，想着下次摆摊要准备打包材料才好。 “多谢侯爷！”男子作揖一礼，双手微举放下袖子，从蒸屉取出两颗红薯交给同行男子。 随手再取出四颗土豆用衣袍兜住，没有挑大小。 男子看向苏尘欲言又止…… “哈哈哈，两位慢走哈！”苏尘将蒸屉盖子放在一旁案台，没有盖回去。 见此，两男子对苏尘躬身一礼，返回观影区域。 两名男子乃修路工人，龙门县至朔方路段已全部完工。 此次返家五日之后，便再次归队前往石州，继续龙腾国道的施工。 不远处又走来几位准顾客，其中有一妇人牵着四岁左右孩童。 “拜见镇国侯！”众人来到摊位前，纷纷向苏尘行礼。 苏尘上前两步，热情回应，“哈哈哈，各位街坊邻居不用客气哈！” 唐朝与其他封建王朝不一样，女子不闭足，平日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甚至时常可见女子身着男装，民风很是开放。 聚在摊位前的人越来越多，李治、小兕子兄妹俩站在苏尘身旁，心里很激动。 不等众人行礼，苏尘扯着嗓门吆喝起来：“红薯一文钱两根，贞观豆一文钱四个！” “侯爷，小的要两颗红薯！” “小的要四颗贞观豆……” 此前交易过程众人看在眼里，纷纷效仿主动向小兕子钱箱投入铜钱或金币。 在大唐，不论是经商之人，还是百姓购物，无不坚守诚信不必担心作假。 “好，好，各位付了钱自己拿就好，担心烫手！” 苏尘笑口大开，站到小兕子身后，让百姓自助购买。 交了钱的百姓自己动手，取下售空的蒸屉。 十来分钟，五层方形蒸屉三十来斤红薯土豆很快卖光！ 围观百姓依旧不减。 一位年长的百姓上前取货，“侯爷……这……” “没有了？”苏尘上前查看，蒸屉只剩下两颗土豆。 正如长乐公主所说，御膳房只准备了红薯土豆各十五斤。 苏尘客气问道：“老伯，你付了几文钱？” 老汉看了一眼抱着钱箱的小兕子，小心翼翼竖起一根手指，“回侯爷问话，老汉付钱一文！” “小兕子，退钱！”苏尘大手一挥。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从钱箱取出一枚铜钱交给李治。 李治拿着铜钱来到老汉跟前，双手递还：“老伯，退还铜钱一枚，请收好！” 老汉微微弯腰接过铜钱，向苏尘拱手作礼，便要离开摊位前。 苏尘拿起蒸屉仅剩的两颗土豆送到老汉跟前，“老伯，只有两颗贞观豆也不好卖，你拿去尝尝！”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老汉连连摆手推辞，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望着老汉离开，苏尘笑了笑走回摊位前，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蒸屉。 “各位，红薯贞观豆卖完了，还有哪位付了钱？” 苏尘总感觉五层蒸屉不到五十斤。 无人上前退款，苏尘将手中两颗土豆放回蒸屉。 跑到平板处，点下继续播放键。 第1047章 连锅带灶一起卖 红薯、土豆顺利卖完主要目的未能达成，苏尘很是意外，竟然无人上前询问煤球灶和煤球。 回到摊位前，百姓已各自退回欣赏天幕。 苏尘看向小兕子笑问道：“小兕子，收了多少钱啊？” 兄妹俩低头数钱没有回应，几息过后李治回答道： “得钱六十三文！” “嗯，不错！”苏尘点点头正要说出收摊二字，却见到不远处从两个方走来两批人。 苏尘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静静等着。 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一妇人和两个孩童，率先来到摊位前。 另一批八人停下脚步不前。 “见过侯爷！”中年男子向苏尘作揖一礼，妇人微微欠身。 苏尘打量眼前一家四口，男童年纪与李治相仿。 这户人家穿着与郊外百姓明显不同，生活条件应当宽裕。 “客气了！”苏尘拱手回礼，微笑道：“很不凑巧，红薯贞观豆卖完了！” “还有两个贞观豆，若不嫌弃给两小朋友……”苏尘非常清楚，中年男子一家不是为了红薯土豆而来。 正当苏尘拿起两颗土豆，往中年男子递去时。 那名男童牵着另一个年纪小些的孩童，满脸笑容走到李治跟前。 “稚奴，你怎地在此？” “洪伯文，我家距此地不远。今晚随我姐夫来此……呵呵！”李治笑了笑，没有说出和苏尘是出来卖红薯的。 两人是校友，李治在学校使用的小名，没人知道他叫李治。 即使以真名示人，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苏尘打量一眼正在交谈的两个小家伙。 中年男子随意瞄了一下四个小家伙，再次对苏尘作揖一礼。 道：“侯爷，鄙人洪景升。于东市街口经营一间茶铺，名曰：洪氏茶铺！” 苏尘面露‘果然如此’般的笑脸，拱手回道：“洪掌柜幸会，幸会！不知所为何来？” 洪景升作揖一礼，“还请侯爷莫怪，鄙人唐突了！”随即看指向一旁的煤球和正在冒烟的铁锅，问道： “侯爷，鄙人见炉灶无处添柴，此炊具却能热气不断，还请侯爷不吝赐教！” 要不说古人太讲究礼数，每次话前话后都要拱手作揖。 此时煤球灶通风口是堵住的，洪景升才会说没发现添柴口，不然指不定以为通风口是加柴火的。 如果是从上面加木炭，不用看，木炭燃烧的气味很显。 他是开茶馆的，一盏上好的茶汤卖钱五文，普通茶汤二、三文。 如果能拥有一个不用烧柴火木炭的炉灶。 每年能省下不少钱。 “嘿嘿，洪掌柜等会哈，你看一眼就明白了！”苏尘伸手探向双耳铁锅试了一下温度。 随即将铁锅连同蒸屉端起，放在煤球灶几步开外。 洪景升急忙提醒道，“侯爷担心！” 锅中热气升腾，一看便知那铁器很烫。 “没事！” 走到煤球灶旁，打开了通风口的盖子。 “洪掌柜，等会哈！”苏尘打算通风燃烧一会，再让洪景升观看。 这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慢慢上前，长乐公主、锦儿跟在他们身后。 “阿娘！”苏尘拍了拍手，笑呵呵走到长孙皇后跟前，望着李世民笑了笑。 至于称呼李世民为父亲，苏尘现在还叫不出口。 洪景升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揖礼道，“鄙人有礼了！” 苏尘主动为李世民介绍，“嘿嘿，这位东市的洪掌柜，对煤球灶感兴趣！” 李世民颇为客气的拱手还礼，“幸会！” 长孙皇后面带笑容，微微点头示意。 苏尘看到双炉芯煤球灶，飙出红蓝相间火苗，立即向招呼，“洪掌柜，你且上前一观便知其中道理！” 洪景升向李世民拱了拱手，上前两步查看。 便看了通红燃烧着的煤球。 “原来如此！”洪景升似乎印证了心中想法，频频点头。 后退离开煤球灶一步，洪景升再次向苏尘作揖一礼，“有劳侯爷解惑！” “洪掌柜无需客气！”苏尘拱手还礼，将煤球灶通风口盖住。 洪掌柜犹豫片刻，拱手问道：“敢问侯爷，可否方便透露此套炊具何处购得？” 苏尘拍了拍手，笑道：“嘿嘿，这玩意我自己做的！” “这是铁锅，这是煤球灶、煤球、火钳！” 苏尘向洪景升一一介绍全套摆摊设备，通风口不必过多解释，烧过火的人自然能明白。 “洪掌柜经营茶馆，只需使用单炉芯煤球灶就好，能节省不少煤球！” “再问侯爷，煤球售价几何？”洪景升不愧为生意人，只询问消耗品煤球。 苏尘想了想，“这个啊，煤球现在只有石州才有，运到长安一文钱……四个煤球！” “一文钱四个……”洪景升再次上前查看了一下盖上通风口之后，煤球燃烧情况。 心中估算烧煤成本，与木炭柴火作比较。 “洪掌柜，这个煤球灶通风口全开，三个煤球叠放可以烧两个辰时，通风口半开应该能烧三个时辰！” 有了苏尘提供的时间作为参考，洪景升当即做出决定。 “鄙人再问侯爷，长安城何处可购得煤球？” 苏尘想着如何回答洪景升，长安至炼铁厂马车往返一千六百里。估计至少需要十二天。 这时，另一批人也来到了苏尘摊位前。 他们皆是熟识苏尘，居于长安城的世家之主和族老。 “见过镇国侯！”世家之主欲向李世民行礼时，李世民轻轻摆手阻止。 苏尘点头回应，随后对洪景升问道，“洪掌柜，你是现在就要买煤球吗？” “鄙人欲购单炉、双炉芯煤球灶连同铁锅各两件，煤球越多越好！” 洪景升茶馆顺带经营吃食生意，铁锅在他眼里只是用来烧水蒸煮食物，炒菜在长安城尚未流行。 只有乐膳酒楼有铁锅炒菜。 “这样啊……”苏尘摸着下巴想了想，无意中瞄见了躲在李世民身后的长乐公主。 打了个响指，“洪掌柜，你明天去乐膳酒楼买煤球就好，最多半个月长安城就会有售卖煤球的店铺！” 洪掌柜闻言伸手掏向袖口，只掏出两张纸币。 面额相加，正好一百文。 “敢问侯爷，铁锅售价几许？”洪景升自认为三十文钱，买不下煤球灶和铁锅。 口径六十厘米的铁锅，洪景升估价九十文，铁锅他看仔细了，锅壁光滑不似普通铁器。 应是上等精铁铸成，重量约九斤。 洪掌柜猜得不错，铁锅重九斤三两，约合现代5.5公斤。 “铁锅啊……”苏尘快速计算着。 生铁价格已定每斤两块五，加上工匠手工费及运费…… “此铁锅口径约两尺，售价……三十八文！”苏尘告知铁锅价格，随手拿起插在煤球洞眼的火钳。 问道：“还有这个火钳洪掌柜要不？四块钱！” 第1048章 世家欲求煤球生意 火钳只有十三两，不到大唐的一斤。 苏尘心里清楚这次的定价，多半会成为新铁器的初始市价。 “多谢侯爷，鄙人全……”洪景升大喜望外，刚要说出‘全要了’。 拱手问道：“敢问侯爷，四块钱……是为几钱？” 苏尘将火钳插回煤球堆，“哦，四文钱！” 洪景升闻言，顾虑全无，只恨铁锅少了几口。 不然他定要多买一口铁锅。 “多谢侯爷，鄙人全要了！”洪景升掏出其中一张五十面额的纸币。 忽然想起煤球灶还不知售价，问道：“请问侯爷，煤球灶作价几何？” “煤球灶啊……五文！”苏尘本想着说送给他不要钱，想了想报价五文。 最终，苏尘红薯摊位除了那张案台和蒸屉，洪景升以五十六文全部买下。 包括地上三十六个煤球。 洪景升双手奉上两张金币，“侯爷请收下，金币一百文！” 苏尘没有去接金币，指着烧着煤球的灶台，建议道： “煤球灶和铁锅，洪掌柜恐怕不好搬啊！要不然你们明天，前往乐膳酒楼再付款提货？” 洪景升缓缓收回递出的金币，思索几许，拱手言道：“敢问侯爷，若是铁锅煤球灶被旁人抢先买了去，鄙人……” 苏尘摆了摆手，“洪掌柜放心，乐膳酒楼只卖一次煤球灶和铁锅。 我会交待好酒楼掌柜等你去交易！” “有劳侯爷！”洪景升闻言诚挚作揖一礼，看了看周身几位长安世家主，“诸位有礼了，洪某见过各位族长！” 生意人，谁不认识世家巨头。 一众家主中规中矩拱手还礼。 洪景升说完，还不忘对李世民长孙皇后恭敬一礼。 镇国侯双亲，身份同样显赫。 “鄙人先行一步，侯爷请了！” 苏尘拱手相送，“好，洪掌柜请便！” 洪景升带着妻儿离去后，几位家主欲上前与苏尘交谈，但周围还有不少百姓在围观。 苏尘看了下手表，又朝大幕布看了一眼。 对跟前几位家主拱手微笑，道：“卢家主，各位可有事尽管开口！” 八人之中，苏尘只对卢长丰、郑广、王开山三位家主较为熟悉，其他五人只是脸熟叫不出姓氏。 卢长丰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恭敬作揖，而后对苏尘拱手问道： “敢问侯爷，煤球是否取材石涅？” 煤矿山和矿盐都属于无主之物，没有人将其占为己有。 只有极少数铁矿山附近煤矿少量开采，用于露天临时冶炼。 石涅烧之有毒，触犯山灵视为不祥，无人将其作为常用冶炼材料。 “对，煤球就是石涅制作的！”苏尘大大方方承认，完全不担心有人趁机抢占煤矿。 去年年底之前，李世民根据苏尘标注的位置，已下令将所有无主矿产收归国有。 官府亦不再颁发买卖矿山地契。 见卢长丰面露凝重之色，苏尘笑了笑，“石涅经过特殊方式处理后已经无毒，只要不在完全封闭空间燃烧，对人不会造成危害！” 闻言，卢长丰凝重的脸色变为震惊，同时想起了有毒的矿盐。 ‘是了，入口矿盐尚且能去毒，何况石涅乎？’卢长丰心中如是想道。 卢长丰微微一笑，向苏尘躬身一拜，“侯爷真乃天人也，技法可谓神乎其神！” “哈哈，卢家主过奖！”苏尘摆手笑道，目光注视着卢长丰。 卢长丰见此，立即说起正事。 “方才听闻侯爷言道，煤球出自炼铁厂，不知其出厂价格如何？” 洪掌柜只看到烧煤球成本低于木柴木炭，卢长丰却是想到了商机。 “呵呵！”苏尘笑了笑，目光看向身旁的李世民。 李世民不作理会，正为此前苏尘不对洪掌柜介绍他而气恼着。 “煤球出厂价一文钱六个，运到长安城售卖，一文钱四个！” “一个煤球差不多两斤！” 煤球价格于当下而言，相对便宜一文十几斤，泥煤还掺拌了黄泥。 制作煤球的材料取自洗煤时的沉淀泥煤，算是废物利用，若是煤块价格肯定要翻一翻。 如今没有安全的照明设备，无法开挖地穴开采深入地下的煤矿。 仅能开挖地表层十丈左右的露天煤矿。 如若不然，以古人的动手能力，九嵕山都能给它挖空。 “近三成利润……”郑广捋须沉吟道。 卢长丰跟着点点头，思索几许向苏尘拱手问道：“敢问侯爷，不我等可否……” 苏尘微笑着摆了摆手，“郑家主，如果从炼铁厂拉煤球来长安售卖，可能利润达不到三成！” “这玩意……里面要加黄泥才能有黏性。 因此，最好的方式是把泥煤运到售卖地自行压制，还能防止转运途中煤球破碎！” 苏尘估计，一个煤球差不多百分之二十左右的黄泥。 正因如此，煤球烧完会呈现黄色。 “侯爷高见，我等佩服！”卢长丰等人不知煤球如何制作，但不妨碍他们奉承苏尘。 苏尘随意摆了摆手，面露思索之色。 卢长丰几人相视一眼，心里紧绷着，就怕苏尘不愿将煤球生意分享众人。 煤球优势显而易见，属快消品利润不高，但需求甚广。 此事大有可为，机不可失！ “各位等会哈！” 苏尘丢下一句话，来到李世民身旁轻声轻语，“陛下，你看煤球生意如何搞，比较好？” 李世民瞪了苏尘一眼，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随即转身看向卢长丰几人，今晚世家话事代表人李善怀不在。 “各位，百姓维系生计不外乎柴米油盐，柴乃民生之首！煤球……待铁矿生铁之事商定后，再作商谈不迟！” “诸位以为如何？” 听着像是询问，语气却透出不容置疑之气势！ 苏尘在李世民身后，默默竖起大拇指。 卢长丰等人立即作揖一礼：“我等谨遵陛……” 苏尘从李世民身后迅速窜出，大笑道：“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哈！” 摊位不远处还有不少围观百姓，李世民所在之处又有太阳能路灯。 如若苏尘不阻止，被卢长丰他们这么一拜，以后李世民怕再难轻易出宫晃荡。 以前李世民身着龙袍头戴冕旒，有珠帘遮挡，没人能看清李世民面孔。 李世民只需换上便装，寻常百姓认不出皇帝。 至少表面认不出！ “陛下，现在九点多了，要不我们回去？” 李世民轻轻点头，瞟了一眼李治与抱着钱箱的小兕子。 笑了笑：“呵呵！” “观音婢，我们回去吧！”言罢，轻搂长孙皇后肩膀转身离去。 众家主微微躬身相送。 待李世民离去，卢长丰上前两步对苏尘揖礼道：“侯爷，煤球一事还请侯爷从中……斡旋一二，我等感激不尽！” 苏尘正想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面露笑容语气平缓开口： “卢家主放心吧，陛下十分信任各位。对百姓民生有利之事，陛下定会做出合理安排！” 煤球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煤球一但被私营垄断，为了逐利或有可能弄虚作假。 泥煤掺入一半黄泥做成煤球也能燃烧，只是火力下降不耐烧。 “侯爷之言甚为在理，我等敬待圣意！” 苏尘点点头，转头看向天幕，“放映快结束了，各位家主，我先回去了哈！” 随即向小兕子挥手命令道：“小兕子，收摊！” “嗯~收摊！”小兕子抱钱箱来到苏尘身旁。 第1049章 李世民说苏尘是奸商 红薯摊无需苏尘操心，自会有人打理。 小兕子抱着小钱箱，脚步紧凑跟在苏尘身旁，铜钱在锦盒内碰撞发出声响。 一听便知铜钱数量不多。 “苏掌柜，今晚入账几何，可曾赚得大钱？” 李世民、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锦儿，在朱雀门门口等着苏尘三人。 长乐公主迫不及待对苏尘打趣。 “呵呵！”苏尘笑而置之，走到长孙皇后身侧。 小兕子捧着小钱箱摇晃几下，略有激动大声说道：“六十三文！”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世民知晓红薯及贞观豆的价格，得钱六十三文，至少需要两石红薯或贞观豆。 移动脚步，抬手按在苏尘肩膀上，质问道： “小子，竟敢赚黑心钱，牟取暴利？” “陛下这话从何说起哦！”苏尘没当回事，向长孙皇后伸手做请，“母后，请！” 李世民只知红薯市价，不知苏尘摆摊售价。“小子，你倒是与我说说，今晚卖出红薯贞观几斤几两！” “差不多三十斤吧！” “嗯？”李世民搭在苏尘肩上手，用力抓了两下，“三十斤……你小子哄抬物价，而且为粮食价格！” “知法而违，罪加一等！” 李世民义正言辞宣判苏尘，目光瞄向小兕子手中的小钱箱。 若非六十三文太少，李世民定要依法没收，三人违法所得！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来到李世民身旁，“父皇，苏尘摆摊卖红薯不论斤按个，两根红薯或四颗贞观豆售价一文！” “哼~奸商！”长乐公主不说还好，李世民听了她的解释，更加从实苏尘牟取暴利。 二十五文一石的红薯每斤两毛五，被苏尘卖到了接近两块钱一斤。 价格相差十倍！ “陛下，摆摊和大宗粮食交易不一样！摆摊卖红薯算是吃零食，不吃零食不会饿死人。” “若是按照陛下的想法计算，以后我卖红薯粉，扒了衣服裤子都不够赔！” 噗嗤~！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猝不及防噗嗤一声。 “哼~朕不与无知竖子争论，一边去！”李世民找不出合适话语回击，轻哼一声，将苏尘从长孙皇后身旁扒拉开。 苏尘嘿嘿一笑闪至一旁，跟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身后。 眼下已经九点多，以往此时正好长安城宵禁开始。 苏尘四人没有返回丽政殿，半道与李世民三人分道扬镳。 几人回到长乐宫。 长乐公主从小兕子手里拿来钱箱，随意扒拉几下。 有几张面额五文的纸币，其他全是面额一文纸币，底下还有几枚铜钱。 钱箱归还小兕子，长乐公主揶揄打趣道：“明达今晚果然赚得大钱！” “呵呵呵~！”小兕子呵呵真笑，抱着摆摊所得向苏尘挥手道晚安。 目送锦儿与小兕子回房，两人随即离开大殿向卧房而去。 长乐公主望着苏尘笑问道：“明日继续摆摊卖红薯？” 苏尘摇了摇头，“不了，我打算录制一段视频，今后露天放映时，插播广告推广煤球灶！” “哦，哦！” 来到卧房，长乐公主拣出两人衣物递给苏尘，“你先沐浴吧！” “好嘞~！”苏尘捞起衣物，去往卫生间洗澡。 今晚为赶时间摆摊，晚餐过后两人澡都没能来及洗。 ……两人一前一后洗完澡，已经十点多。 钻进帐篷躺在气垫上，两人哈欠连连。 苏尘轻轻搂过长乐公主，固定好她那双有时不太安分的手，“啊~哈……睡觉！” “嗯，睡觉！” 长乐公主向苏尘怀里拱了拱，一条腿搭在他身上安祥合上双眼。 …… 次日辰时未至，六点半刚过去几分钟。 勤政爱民的皇帝李世民，早早来到御书房。 今日无早朝，此刻李世民正向房玄龄、魏征等人说起昨夜摆摊卖红薯一事。 御书房几位已经看过平板内，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所有剧集。 魏征对西游记情有独钟。 除了首次露天放映，他们有去观看，之后便再也没有亲临现场。 李世民话音落地，房玄龄拱手一礼，向李世民进谏： “陛下，臣以为朝廷应尽快大力推广煤球！务使三、五年内，以煤球代替八成以上木炭、柴火！” “同时强令关闭低效冶铁工坊，冶炼所需木炭用量惊人！” 房玄龄和魏征，上次与李世民一同前往炼铁厂，也不曾见到煤球。 李世民为人还算公道，与众人叙述时着重点，偏向苏尘推销煤球以及煤球灶。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长安城外是何光景，人人有目共睹。 除了难以涉足之地秦岭山脉周围、终南山，以及少数有主私家山林，皆尽一片荒芜景象。 不止长安如此，大唐其他地方不尽相同。 战乱、冶炼制炭，百姓取火之用、皇家贵族大兴土木，有用之材已近枯竭。 如今关内建房所用木材，大多数需通过运河从江南道、巴蜀之地等极远地方运来。 树木减少，必然引发水土流失。 房玄龄等人岂能不知其中利害？ “呵呵，诸位莫急，朕知晓其中道理！”李世民淡然摆了摆手，喝了一口凉开水。 “啧~嘶！“ 一口凉白开，被李世民喝出稀世佳酿的感觉。 放下水杯，成竹在胸看向众人说道：”那小子已着手筹划煤球普及一事，想必今日定会与朕商议！” 说完，李世民看了看手表。 打算七点钟一到，便派人将苏尘请来议事。 “嗯？” 李世民忽然想起一件事，苏尘昨晚与那名洪姓掌柜，有未完交易。 “阿德，速速派人……”李世民细细回忆洪景升，向苏尘购买之物品类与数量。 “派人前往工部，带上单芯、双芯煤球炉各两件，两尺开口铁锅两口……” “准备好一应之物，速速送去乐膳酒楼！” 想了想，李世民特意交待一句：“另外……派一名懂得开锅之术庖厨一同前去！” 李世民一边回忆着，一边向老李做出交待，连火钳也没落下。 价格李世民没有细说，洪景升与苏尘已谈定好的，料想长安城内无人敢明着占镇国侯的便宜！ “喏，老奴这就去办！” 老李听李世民口气好似有些急切，于是二知不说，躬身退出御书房。 “哼~混账小子，胆敢让朕替他善后！” “岂有此理！”李世民笑骂几句，再次喝了口凉水降火气。 第1050章 黄道浑天仪 或许是被李世民骂醒了，苏尘悠悠转醒。 尚未睁开双眼，感觉掌心有异样，让人舒心愉悦的异样。 于是轻轻捏了两把。 “嗯……！”怀中之人发出嘤嘤轻吟。 苏尘瞬间睁开双眼，一双大眼睛正凝视着他。 依依不舍缩回手，镇定自若将长乐公主斜领衬衣别好。 “应该很晚了我先起床，陛下可能找我有事，你再睡一会！” 眼下的季节，晚上睡觉不用披盖任何防寒之物。 苏尘挺身坐起顺势扑倒，衣裳凌乱往帐篷出口爬去。 “登徒子，吃本小姐一脚！”长乐公主抬腿，对着苏尘屁股就是一脚踹去。 苏尘自知理亏，挨了一脚毫不在意，钻出了帐篷。 顺便拉上帐篷内外双开的拉链，等会要换衣服，不能让长乐公主占了便宜！ 不过此时苏尘身上穿的斜领衣裳，像是后世没系腰带的浴袍一样。 只能遮住后背，前面一览无余。 置衣架摆放着长乐公主为他准备好的衣物，苏尘迅速脱下‘睡衣’甩在一旁。 刚脱完，便听到帐篷拉链被拉下的声音。 衣衫不整的长乐公主钻了出来，不怀好意走向苏尘。 苏尘本能反应，身体微弓夹腿，双手捂住关键部位。 “哼~哼！”长乐公主系好衣裳腰带，赤脚走向梳妆台坐下看着苏尘。 长乐公主一本正经，伸手催促道，“侯爷这般模样为何呀，请速速更衣！” 苏尘微微转头，嘴角抽了抽。 稍稍转身背对长乐公主，迅速取衣穿上，吃亏不吭声。 反正不是第一次被她占便宜。 穿好衣服，走向梳妆台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我先去洗漱，一会要去工部一趟，不等你了！” “嗯！” 原本不想轻易放过苏尘的长乐公主，起身帮苏尘整理衣冠。 长乐公主将苏尘拽至长凳旁，“坐下，发型乱了需重新束发，很快便好！” “好！”苏尘面对长乐公主端坐。 苏尘还未及冠只需盘起束发，插根发簪和大侠造型差不多。 “这个衣带不行，很容易散开！”苏尘轻轻撩起，站在他面前长乐公主腹间衣带。 “等有机会，我画个带纽扣的睡衣给你看看！” 长乐公主随口回应，“好啊！” 纽扣很容易做，用布丁做成纽扣一样的形状就可。 “纽扣衣服不能斜开，只能居中竖排分布。” “嗯！”长乐公主嗯了一声，移动脚步想检查一下苏尘脑后的发型。 岂料，意外发生了。 活结衣带的一头被苏尘捏在手里，长乐公主移步的瞬间，活结立即散开。 长乐公主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裳，自然敞开。 一大片风景从苏尘眼前划过，苏尘的目光紧紧跟随。 啪~！ 长乐公主拍向苏尘那只，还未放下的手迅速别好衣裳。 ‘凶狠’的表情低头瞪着苏尘，一边系上衣带。 苏尘似乎意犹未尽，讪讪一笑，“不关我事啊，纯属意外！” “哼~！”长乐公主抬起脚，赤脚重重踩在苏尘脚背。 “嘶~！”苏尘摸着大腿，假装吃痛。 长乐公主见此笑出声来，不再与苏尘计较。 “好啦~快去洗漱吧！”检查完苏尘发饰，长乐公主拍了拍苏尘肩膀。 苏尘起身打量几眼长乐公主，摸着下巴思索道： “要不……我等你换好衣服再走？”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抵在苏尘腹部，“呸~色坯！” “我先走了！”苏尘在她脸上划拉一下，迈步走向房门。 开门之际，转身对长乐公主比划一个手势，“大小正合适！” 苏尘五指撑开呈抓握之势，长乐公主羞怒向苏尘快步走去，“登徒子，看打！” 苏尘拉开房门，夺门而去……！ …… “哈哈哈……！” 御书房内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看来李世民等人正经事已谈完，不知哪位有幸成为他们口中谈资笑料。 “陛下，如此说来，待下次夜晚放映时臣等定要现场一观！ 镇国侯摆摊卖红薯，实乃人间一大奇闻！” “呵呵~！”李世民摇头又摆手，道：“辅机莫要小瞧那小子摆摊，据闻昨夜那小子三人卖红薯得钱六十三文！” “耗时不过三刻钟，赚得六十余文，已然超出……三品大员岁俸！” “哈哈哈……！” 随即御书房又是一阵笑声传出。 笑声止，房玄龄拱手言道：“陛下，不知臣等可否，抢先购得煤球灶以及所需煤球？” 长孙无忌几人跟着附和道，“玄龄所盼，臣等亦趋之，还望陛下成全才是！” “嗯……容朕思量一番！”李世民轻轻点头，手指轻扣案台。 煤球及煤球灶，按照苏尘定价属廉价之物，李世民之所以犹豫在于煤球运输之难。 片刻过后，李世民目光环视御书房四位亲信大臣，面露些许笑容。 “诸位，朕有一桩买卖赠于尔等！”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相视一眼，无不疑惑。 另有一人为财政部部长戴胄。 长孙无忌当即问道：“敢问陛下，是何买卖？” 耿直的魏征若是一年之前，定然以李世民亲口颁下的禁令：五品以上官员不得经商，以此教导李世民如何做皇帝。 但今时不与往日同，能赚钱魏征也顾不得许多。 李世民笑了笑，“呵呵，卖煤球！” “卖煤球？” ……与此同时，太极殿内。 太史局太史李淳风，步伐慌张向御书房而去。 李淳风胸前捧着一器物，有底座和支架。 观其形，由数道直径不一环圈相互交绕而成，旁人难以看出器物具体名堂。 此物名曰：黄道浑天仪。 源自汉代天文大家张衡‘浑象’，黄道浑天仪属增强版。 环圈包含赤道环、黄道环、地平环等，以黄道环为核心，准确标注二十四节气，星宿位位置。 其功能可用于观测日月五星运行轨迹，通过调整环圈可模拟不同季节天象。 校准历法，确定冬至点以及节气时刻。 为占星术提供天文依据。 李淳风焦急来到御书房门口，小心翼翼放下黄道浑天仪，对门口值守内侍一礼： “烦请侍者速速禀报陛下，李淳风有要事求见！” “太史令稍待！”内侍躬身作揖还礼，挪步进入御书房通报。 李淳风看向前去通报的内侍，一副忧心忡忡之色。 不作它想，重新捧起地上的黄道浑天仪。 等待李世民召见！ …… ……。 第1051章 五十年难遇特大雪灾 “敢问陛下，煤球营生如何运作，进销价格几何？” 长孙无忌家中产业不少，规模却不大。 眼下能有机会多经营一门生意，且出自李世民之口，莫少利润微薄，贴他几文又如何？ 李世民微微一笑，“煤球生意简单！只需前往炼铁厂，运回泥煤自行压制售卖即可！” “其利润三成以上有望！” 煤球售价此前谈论苏尘摆摊卖红薯时，李世民已对众人说起过。 “陛下……”长孙无忌一听利润可达三成，立即起身作揖。 却见内侍躬身低头步入御书房，步伐有些焦急。 长孙无忌见此收口回座，端起水杯小饮一口，目光随内侍移动。 侍者来到李世民座位前三步之外，躬身禀报：“禀陛下，太史令李淳风有要事求见，正于御书房外候传！” “李淳风……”李世民眉头轻拧，轻轻挥手道：“传！” “喏！”内侍躬身后退三步，转身出了御书房传召李淳风。 书房内房玄龄四人相视一眼，眼神之中皆有一丝不解和担忧之色。 但凡早朝之日，以李淳风的官衔有朝必到。 昨日早朝之时不见李淳风上奏，此时却来御书房求见。 不多时，李淳风端着黄道浑天仪来到御书房。 李世民、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四人同时站起身来，后知后觉的戴胄跟着起身。 四人若没记错，上次李淳风端着黄道浑天仪，求见李世民是去年二月下旬。 当时李淳风对李世民冒死上奏，说大唐未来半年可能持续无雨，希望朝廷早做抗旱之策。 李世民当时就要拔剑，贞观元年刚经历蝗灾、地龙翻身。 还没喘口气，李淳风竟然说大唐三月起半年无雨。 没有雨春耕、秋收如何进行？ 然而，今天李淳风又来了，端着浑天仪来了！ 御书房最不受欢迎之人……非李淳风莫属。 旱灾之际什么时候下雨，李淳风推测不出，灾难预测却很准。 换言之，好的不灵，坏的灵！ “李爱卿……”李世民离开座位走向李淳风。 话还未落地，只见李淳风放下黄道浑天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世民心里‘咯噔’漏了一拍，目光缓缓转向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 心里仔细回忆着六月天气，似乎平均每五日便有一场或小或大雨天。 显然不符合大旱之征兆。 “李……”李世民正要伸手去扶李淳风起身，只见李淳风长揖及地，声沉若钟。 “臣，太史令李淳风冒死启奏陛下： 昨夜臣仰观紫垣，俯察分野，见北斗瑶光之星隐于阴浊，奎、娄二宿间有白气横亘，状如素练直犯轩辕！ 此乃「天官书」所载‘玄冥司刑’之兆也！ 主北陆寒冱，霜雪早降！” 李世民脑袋‘嗡’的一声，心中哀呼道：‘霜雪早降……高产小麦尚有待时日长成，如此岂非……’ 大声呼喝：“李淳风，速速道来，霜雪何时到来！” 李淳风额头触地，话音微颤：“臣依浑天仪推演，月余左右并州以北、陇西、幽州等靠北之地恐遭五十年未有之严寒。 届时千里冰封，鸟兽绝迹，黎庶恐罹冻馁之灾！” “月余？”李世民仰头皱眉思索几许，掐着手指计算。 高产小麦三月尾下地播种，成熟期四个月！ 几息过后，李世民紧绷着脸色稍有缓解，返回座位甩袖入座。 深邃的目光看向跪地俯首的李淳风，“李爱卿，众闻天道无常，卿何以断言灾期？” “昔时荧惑守心，太史多见妾语！” 尽管李世民心中已然相信了李淳风预警之言，表现上乃需后者一个态度。 太史局主职预测季节天气，助农或出征。 但，往往预见灾情时，却是任何人都不愿向掌政者禀报。 若预测准确尚好，一旦出现偏差即使皇帝不罪，必受人攻伐。 防灾政策一旦下达，所需人力物力数量惊人！ 李淳风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膝行两步至李世民书案前方。 再次俯首拜下： “陛下圣明烛照！臣非敢以管窥之见妄测天心，今岁太白昼见，与镇星争辉于戌亥之位。 更兼太阴历虚、危之官时现赤晕，此皆‘北水南侵’之征。” 李淳风言语微顿，稍事喘息几许。 “臣昨夜以晷影验之，日行较常轨快三分，主阳气早衰。 伏请陛下速诏、并、幽、甘、凉四州开常平仓，伐薪储炭，修缮屋舍以防积雪造灾！ 臣愿悬浑天仪于朱雀门，若届时无三尺之雪，当自刎以谢欺君之罪！” 李世民闻言默默点头，伸手虚扶，“李爱卿请起！” “谢陛下！”李淳风长揖拜道：“还请陛下速降诏各诸上几州，早做抗寒准备！” “陛下，臣附议！” “臣等附议！” 房玄龄等人纷纷出列，附言李淳风之言。 李世民缓缓挥手示意众人归位，微微合眼，目光凝聚思索着。 御书房顿时陷入短暂的沉寂，只能听到李世民手指敲击书案之声。 众人默默数着李世民敲击书桌的次数…… 当数至十三时，敲击声止。 李世民看向立于一侧的李淳风，急切问道：“爱卿方才言道，此次乃五十年未有之严寒？” 李淳风移步面向李世民，揖礼道：“回陛下，据臣推测至少五十年难遇！” 李世民闻言猛地的拍书案，：“诸位请自便，朕有事急需离开！” 言罢，李世民霍然起身，快步走向书房门口。 腰间悬挂玉佩无风自动…… “陛下，且慢！”魏征急忙起身追赶。 “陛下，当务之急应召集群臣商议防寒抗灾之策，岂能一走了之？” 奈何李世民完全不给魏征机会，脚步越来越快。 房玄龄轻轻摇头，劝慰道：“玄成莫急，陛下当有应对之策，我等先回各司早做准备方为上策！” 魏征看着李世民离去的身影，忿忿不平。 “此等行径岂非……”随即向众人拱手作礼，甩袖而去。 话说已走出太极殿广场的李世民，嘴里念念叨叨： “既是五十难遇早降之雪，朕不信后世史书未有只言片语！” “小子，若对此事一无所知……哼！” “北水南侵？靠北四州？”李世民边走边思索，“东突厥……” 如若几分钟前苏尘在御书房，一定会向李淳风竖起大拇指。 直呼：牛逼！ 第1052章 今年？罕见大雪？谁说的？ 李世民匆匆来到后宫禁苑门外，侍卫无声见礼。 “那小子今日可曾入后宫？” 后宫侍卫恭敬作答，“回陛下，侯爷一刻钟之前途经此处入了后宫！” “嗯！”李世民点点头，进入后宫院墙向丽政殿快步而去。 走出几步忽然驻足原地，思索几秒转身回走出了后宫，“如若那小子从此门而出，将他拦下！” “遵命！”侍卫抱拳颌首应答。 侍卫看向李世民离去身影，分析李世民欲往何处。 那位侯爷，不是说拦下便能拦下的，至少得有个说辞。 李世民去了御花园，那里种植了约有四分地的高产小麦。 父子俩但凡有空，隔三差五便会前来巡视一番。 李淳风预测，受灾重点区域为北方，没有提起关内以及大唐其他道州。 李世民有点放心，最为在意的便是逐渐成熟的高产小麦。 不出意外，八月底九月初可大获丰收。 春播小麦无需越冬，生长期短成熟快。耐寒性差，但抗旱性强。 秋播小麦九月至十一月播种，经历冬季低温春化，促进分蘖和抗寒性。生长周期两百多天。 冬小麦生长周期长，因此品质远高于春小麦。 此次春播小麦，苏尘是为了尽快收获一季，筹集更多麦种以期更快普及种植。 今后很大概率，只种植秋播越冬品优小麦。 李世民以及庄园农户，向来只知晓秋季播种小麦。 此次春播，众人皆以为小麦品种特殊，苏尘得系统指点而为！ 李世民来到御花园直奔麦地，俯身轻轻托起略显弯折的麦穗。 “好，麦穗沉甸，丰收指日可待！” “哈哈哈……！” 李世民缓缓起身，环视眼前逐渐发黄的麦地，面露些许笑意。 “此处麦地不曾特殊照料，想必庄园五百亩麦地，亦如这般喜人景象！” “哼，雪灾……来晚了！” 李世民估计淡黄色的小麦，八月中下旬可以抢收入仓！ 目光看向不远处几处小地块，红薯、贞观豆，少量花生，果实皆坐于地下，等大雪来临大多已成熟。 全然不惧厚雪积压。 御花园零零散散种植面积将近两亩，小麦占地最广，其次为红薯土豆。 李世民两手插腰，再次扫视一眼各种茁壮成长的作物。 心情大为愉悦，因李淳风预测天灾而来的阴郁之心，一扫而空。 “嗯，找那小子……好好说道说道！”李世民拍了拍手，转身离开御花园。 “父皇！” 李世民从御花返回，刚迈步进入后宫院门，身后传来长乐公主的呼声。 “哼~！”李世民停下脚步，看了一下手表。 “那小子近来尚能辰时之前出寝，怎地，如今你反倒落后于人？” 待长乐公主来到跟前，李世民背着双手，对着长乐公主一通训斥。 “嘿嘿~父皇此言差矣！” 长乐公主将李世民一只胳膊拽出，挽在手中，半推半拽向丽政殿方向走去。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想挣脱开来。 长乐公主拽紧不松手，微笑问道：“父皇，今日不上朝么，怎的此时返回母后处？” “嗯，父皇找那小子有要事相询！”李世民轻轻点头，随意应付一句。 “哦，哦！”长乐公主没有继续追问，朝堂政事她不感兴趣，也不适合多问。 李世民转头看向长乐公主，试探问道，“那小子可曾与你说起……今岁大唐有罕见雪灾？” 长乐公主惊讶一声脸色瞬变，松开了李世民胳膊，“啊~雪灾！” “父皇，眼下正值炎热夏季，何人胆敢妄言数月之后天象？” 朝堂之事，长乐公主无力关心，但天灾任谁了也无法置身事外。 李世民微微一笑，摆手安慰道，“无事，快走吧！” …… 丽政殿内，长孙皇后织毛衣，锦儿帮着理线。 苏尘吃着早餐，韭菜鸡蛋煎饼。 黄帝内经所注五谷为：稻、黍、稷、麦、菽（大豆）。 五蔬：葵、韭、藿（豆叶）、薤（藠头形似葱）、葱。 此时正是关内韭菜上市季节，鸡蛋韭菜煎饼两天前苏尘传授程师傅。 炒至松散的鸡蛋与切碎韭菜为馅，少许细盐、虾粉、胡椒粉调味。 平底锅煎锅，半油半水煎至两面金黄，三个顶饱。 “母后，我去工部一趟先走了哈！” 吃完早餐，苏尘匆匆走向大殿门口，脚步未停转身对客厅的长孙皇后打声招呼。 昨晚与洪掌柜商定今天乐膳酒楼取货，苏尘正急着安排人送货至酒楼。 免得洪景升跑空，失了信誉。 “混账，哪个不长眼玩意！” 长孙皇后还没来得及回应，苏尘与李世民撞个正着，还被李世民双手一推倒退三步。 苏尘被吓一跳，看向李世民以及其身旁的长乐公主，略显惊讶。 只因长乐公主脸色……好似有些不对劲！ “陛下，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依据以往经验，不论有无早朝，李世民通常十点钟左右返回丽政殿。 “嗯！”李世民嗯了一声，完全没必要向苏尘汇报为何提前回来。 上前两步，轻推苏尘肩膀赶向客厅。 长乐公主犹豫几息，默默走向餐厅用早餐。 苏尘扎步驻足着解释道，“那啥陛下，我得先去一趟工部，一会就回来！” “前往工部所为何事？”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使其向客厅前行，“我已命人将煤球灶、铁锅等物件送往乐膳酒楼！” “哦，哦，那就没事了！”苏尘稍显意外，从容迈步。 殿内有四名宫女立于一旁待命，在李世民眼神示意下，纷纷退出殿外。 锦儿起身见礼，“父皇！” “嗯！”李世民点头回应，在长孙皇后对面坐了下来。 苏尘与李世民隔着两个座位。 长孙皇后自顾织着小毛衣，对李世民温婉一笑。 李世民回应长孙皇后微笑，而后扭头注视着苏尘，面色极为不友好！ “陛下，啥事你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尘笑得十分真诚。 李世民面露不屑轻笑，转过头指了指身旁空位。 “好嘀！”苏尘见此起身换个座位，坐到李世民身旁。 再次问道：“陛下啥事？” 李世民看向苏尘打量几眼，“可知今岁大唐以北，恐将遭遇五十年未有罕见大雪？” 大热天说下雪，苏尘想也不想，反问道：“今年？罕见大雪？谁说的？” 长孙皇后听到雪灾，手中动作一僵，面色紧张看向李世民与苏尘。 “太史局李淳风断言，月余之后北水南侵。届时千里冰封，鸟兽绝迹！” “我大唐幽州、甘、凉、太原以北等地或受其害！” 李世民将李淳风汇报灾情一事，简明告知苏尘。 第1053章 刀剑入库，举帐南迁！ 李世民说话时，表情很严肃。 同时观察着苏尘脸色变化。 苏尘闻言惊讶道：“李淳风？他说今年大唐有雪灾？还是五十年一遇？” 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点点头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那要多搞点羊毛、棉花啊！” “嗯？”苏尘平淡的表现，使李世民大感意外。 “小子，你认同李淳风预测雪灾一事？” 苏尘认真点头，答道：“对啊，李淳风他是有真本事的！天文学、风水大师在后世很有名气！” “等等……” 忽然，苏尘霍地起身。傻愣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贞观三年……这是贞观三年啊！” 转身两步来到李世民跟前，居高临下问道：“陛下，你知道大唐为什么一击成功，顺利拿下东突厥么？” 李世民木然摇头，“朕不知！” 李世民只听苏尘提起，大唐贞观四年灭了东突厥，其他细节一概不知。 “啪~！”苏尘稍稍弯腰，突然拍了一下巴掌，“就是因为这场大雪啊！” “史书记载：贞观三年秋，东突厥境内八月始结冰，九月平地起雪数尺。 牛羊马匹尽死，人大饥，人畜伤亡数以十万计！” 李世民闻言跟着起身，苏尘后退两步。 “陛下趁人之危，充分把握千载难逢之机。于贞观四年二月挥兵十万，任命军神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 尉迟恭、苏定方为副将，并州都督徐懋功……兵分六路，大唐名将齐出……” 苏尘说话声越来越小，李世民撸起袖子一步一步向苏尘逼近。 “陛下，你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讲！”苏尘很是纳闷，李世民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好像要揍人一样。 长乐公主端着一碟子，站在一旁吃着韭菜鸡蛋煎饼，原本对雪灾的担忧之心全无。 此刻正满脸笑意，看着一进一退的苏尘与李世民。 心里期盼着李世民能将苏尘揍一顿，以报今早‘走光’之仇。 “小子，朕给你一次机会。将趁人之危换种说法！”李世民握掌成拳，伺机待发。 苏尘恍然大悟，再一次确定唐太宗小家气。 “趁人之危？哪有什么趁人之危！”苏尘义正言辞道： “那是陛下能军善战，善于把握天时地利，古来帝王极少能与陛下相提并论者！” “嗯，就是这么回事！”苏尘说完重重点头，以此表达自己发自肺腑。 绝无丝毫奉承之意。 “噗嗤~！” “噗嗤~！” 大殿内同时响起两道笑声。 “哼~混账玩意！”李世民笑骂一声，甩袖退回座位。 “莫扯闲篇，且说说此次罕见大雪，我大唐百姓受灾情况如何！” 安全起见，苏尘隔着一个座位坐下。 “陛下，这个我不太清楚，史书中没有记载。不过可以分析出来，大雪压塌民房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李淳风说的没错，越是靠近北方的城市，影响程度肯定更严重！” “嗯！”李世民点头，史书没记载或许便是好消息，如出现重大伤亡定会有记录。 苏尘想了想，问道：“陛下，以前你们是怎么应对大雪，保护民房的？” “保护民房？”李世民摇了摇头。 道：“下令各州县官员，督促百姓修缮加固屋舍。或将百姓转移至较为安全居所暂住避险，储备越冬防寒柴炭！” “哦~！”苏尘点点头，思索几秒再次问道：“陛下知道盐可以化雪不？” 李世民疑惑，“盐化雪？” “对，比如屋顶积雪，撒盐后很快就会化成水。而且残留在瓦片上的盐不会化，还能继续阻止积雪形成！” 目前大唐寻常百姓居住的房屋普遍不高，架个木梯可以将盐均匀撒在屋顶瓦片。 “哦！可否将盐撒向麦地或其他庄稼地？” 苏尘连连摇头，“那不行，盐份过多会破坏土地，以后种不了作物！” “那啥，化雪的盐不用精细提炼！等会我找找看，在北方城市选择就近的盐矿开采！” 李世民威胁的神态看向苏尘，“为何要等？” 苏尘犹豫几许，小心试探道：“呃~陛下，我想问问你，东突厥你打算如何处理？” 苏尘深知李世民与东突厥有心结，李世民又小家气，无时不在想着正面报仇。 以往文臣武将皆不得持械入朝，李世民为了尽早报仇，下令文武百官可带刀入朝议事。 可谓全民皆武，只为一雪渭水之耻。 “嗯？”李世民面露疑惑，看向苏尘思索其话中意。 片刻过后，李世民淡淡一笑，“呵呵！” “朕稍后令兵部传信幽州守将，通知颉利老儿提前防范突降大雪，以便减少其境内人畜伤亡！” “朕不屑趁人之危，待来年再与颉利战场一见高下！” 李世民将趁人之危四字咬得极重。 苏尘摇了摇头，“陛下，提前防范没用的！东突厥七月就结冰，如果能防得住也不至于死伤那么惨重！” 李世民细细思量，缓缓点头认同苏尘所言。 李世民忽然向苏尘拱了拱手，“愿闻镇国侯高见！” 苏尘拱手回礼，“好说，好说！” 李世民抬手一巴掌挥向苏尘，好在苏尘有先见之明，两人隔着一个座位。 “快说！” 长乐公主享用完早餐，小心翼翼来到客厅，在苏尘身旁坐下。 “以鄙人拙见，遣使者入北漠，告知颉利此次罕见雪灾，并使其知晓其中利害……” 李世民转头凝视苏尘，抬起双手袍袖自然下落。 苏尘见李世民此般举动，立即改口，“呃~陛下，我的意思是派人跟颉利可汗说，这次雪灾他们扛不住！” “想要活命……刀剑入库，举帐南迁！” “信不信由他们，生死各安天命！” 凭心而论，苏尘不希望看到东突厥，因雪灾导致数以十万计的人畜伤亡。 说不得在不久之后，东突厥便会成为华夏的一部分。 “举帐南迁……”李世民看向苏尘默念，双手捏了捏拳。 “去，向新城驻军发报，派人将此事告知阴山以北阿史那社尔！” 李世民沉思几息，同意了苏尘的提议。 苏尘点了点头，认为李世民此举是最便捷的途径。 李世民怒瞪苏尘一眼，“嗯？还不快去！” “呃~行，我这就去发电报！” 苏尘本想说不会起草电文，忽见身旁的长乐公主。 于是起身将她拽起。 李世民起身摆了摆手，“不必了！” 当前总共四台电报机，庄园那台送去石州炼铁厂，朔方一台、太极殿机要室一台。 苏尘与李世民回宫后，另一台用于培训报务员。 “将大唐北方州县，盐矿所在绘制详尽舆图！” 李世民交待一句，转身离开了丽政殿，召集朝臣布置应对雪灾一事。 “好嘞，陛下慢走哈！”苏尘热情挥手相送。 “小五，笔墨伺候！” 长乐公主伸手在苏尘腰间轻拧，“好嘞~！” …… ……。 第1054章 杜如晦官复原职 一周过后，七月中旬。 室内温度27摄氏度。 七日前发电报，从新城派人通知阿史那社尔南迁一事，至今尚未回复。 料想阿史那社尔得知消息，势必前往东突厥牙帐定襄，与颉利可汗相商。 一来一回需耗费不少时日。 李世民、苏尘两人此刻正在庄园孙思邈处。 药、书两用木架旁悬挂着一台室内温度计。 “克明，时隔近两月身体痊愈否？” 昨日，苏尘突然提出回庄园看看，李世民当即想起五月底确诊消渴病的杜如晦。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出宫探望杜如晦。 确诊之日孙思邈信心十足言道，两个月便可使杜如晦消渴症状全无。 杜如晦二话不说，恭敬作揖长袖拂地，拜道：“有劳陛下挂怀，臣杜如晦感激涕零！” “幸得真人妙手，臣如今已无大碍，随时候诏还朝！” 李世民上前一步，扶起杜如晦，“克明请起，无恙便好！” 杜如晦自愿还朝，李世民定然心悦，新任兵部尚书已不止一次私下向李世民请辞。 态异常坚决，愿自降官阶一级，继续留任远征军师长一职。 侯君集如史书所载那般……恋财。 不久前远征军凯旋还朝，按照军衔等级犒赏，普通士兵每人得钱两千。 而后依次递增五百，团长以上每上一官阶递增一千。 身为武将本就闲不住，侯君集深知今后大唐作战部队，皆以远征军为首。 留在皇宫担任兵部尚，哪能与远征军师长相提并论！ 李世民思量几许，道：“好，克明听谕！” 杜如晦恭敬作揖，俯首拜道：“臣，敬候圣谕！” “谕令：原兵部尚书杜如晦，官复原职，三日后归朝！” “臣谨遵圣谕！” 苏尘没心思关注，李世民与杜如晦唱戏一样的对话。 心里还在想着打谷机，如何推广至种植水稻的江南等地。 从庄园召回的两名工匠，三天时间拼装好一台打谷机，苏尘亲自录制视频。 煤球灶的制作、煤球使用方法及铁锅开锅也录制了视频。 并于晚上放映时，作为宣传片连续播放了两次。 “啧~报纸不能批量印刷图片，不好！” 打谷机在长安宣传用处不大，昨日刚到一批打谷机和煤球灶零件。 光有打谷机零件，江南道等地无人知晓打谷机如何制作，于事无补。 除非从长安运一台制作好的打谷机作为样品，或是派遣熟练工匠前往各地指导。 李世民转头看向，靠在门框自言自语的苏尘。 来时路上两人已就此事做了一番商讨，目前尚未寻得妥善之法。 “陛下，我去去就来！” 长乐公主来到院落，鬼鬼祟祟向苏尘招手。 “何事？” “摘红薯梗叶！”长乐公主挽起苏尘胳膊，便要往院子外面走。 “啥玩意？摘红薯叶？”苏尘挣脱开手臂，“不去，御花园有红薯，回去让你摘个够！” “不行，御花园红薯已经翻秧啦~！”长乐公主瘪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苏尘不容分说，将长乐公主拽进屋内。“没事，翻秧了也能吃！” 红薯种下两个月左右，便要翻秧一次。 不然藤蔓长期接触土壤会入土生根，影响红薯根茎生长和坐果。 且不止翻秧一次，也可以提蔓不翻秧，以免导致红薯叶片损伤，降低光合作用效率。 庄园千余亩红薯地便是提蔓代替翻秧，将红薯藤蔓提起来，放回原位即可。 长乐公主心不甘情不愿，被苏尘带进屋内，“杜伯伯！” 杜如晦恭敬回礼拜见，“参见公主殿下！” 李世民三人来到庄园一个多小时，田间地头逛了一圈，再来孙思邈院落探望杜如晦。 苏尘自打进屋，便没有开口说过话。 几人落座后，杜如晦看向苏尘拱手微笑道：“苏小子，听闻前些时日镇国侯再创惊天之举，实乃大唐百姓与江山社稷之甚幸！” 说出此番话语时，杜如晦眼神中透露出明显崇拜与敬佩之色。 不似往常打趣说笑模样。 苏尘犯了糊涂，没有一点谦虚的表现，问道：“呃~杜伯伯说的是哪件事？” “嗯？”杜如晦惊疑的目光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陛下，臣消息闭塞，苏小子莫不是壮举频出？”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心知杜如晦所指无外乎炼铁厂一事。 略作思索，瞄了苏尘一眼，对杜如晦说道：“温泉县炼铁厂，每日可产精铁三十万斤！” “这小子另造一物名为煤球，可代替伐薪制炭，且价格便宜百姓亦可使！” “克明若好奇，可至庄园火房一探究竟！” 李世民所说两件事，杜如晦从报纸上早已得知，只是不知煤球具体为哪般。 “多谢陛下告知，稍后臣定要前往一观！” 李世民点点头，看了下手表，“克明，午时将至为何不见孙真人师徒？” “回陛下，真人师徒二人今日一早，前往距此三十余里之外泾阳县义诊！” “原来如此！”李世民点点头。 霍然起身看向杜如晦提醒道：“时辰不早了朕当回宫！克明且记，三日后早朝不得延误！” 杜如晦迅速站起身来，恭敬一礼，“臣遵旨，恭送陛下！” “嗯！”李世民点点头，向苏尘示意了一下，随即率先迈步。 苏尘挥了挥手，“杜伯伯，我们先走了哈！” “好，改日朝堂再见！” 正要转身离开的苏尘摇了摇头，“那不太方便，我一般不上朝的！” “哈哈哈……！” 杜如晦将李世民三人送至庄园主殿。 目送越野车驶出庄园广场，直至消失在视线内。 长乐公主今天是专职司机，李世民与苏尘坐在驾驶室后座。 “陛下，那些外地的名门望族，应该快到齐了吧？” “嗯，按正常脚力估算，最迟五日内当有消息！”李世民点点头计算着时日。 自炼铁厂回到长安已有十三日，同行世家主提前两日返回。 二十天，足够大部分道州往返长安一趟。 苏尘点点头，问道：“哦~陛下打算如何布局煤球和生铁生意？” 李世民面露思索之色，一双拳头反复捏紧又松开。 第1055章 一些打算 李世民眉心轻拧，思前想后持续半刻钟。 庄园至皇宫二十余里路程行驶过半，越野车进入明德门。 思量许久，李世民忽然看向苏尘，问道：“小子，江南道可有煤矿？” “啥？” 如此大跨越的提问，苏尘为之一怔，思路有些跟不上李世民的节奏。 李世民淡淡瞄了一眼发愣的苏尘，缓缓开口道： “生铁自炼铁厂每斤作价两文半购得，锻造成型铁器其价格立涨五倍以上，且合情合理！ 故此，生铁生意利润之高，世家以及商贾无不趋之若鹜，极短时日必可普及大唐各州县！” 苏尘点头默认。 无论哪个时代，百姓用铁都不会买生铁原料，只会购买所需铁制材料或器具。 铁制品不按斤称，成品铁器论件价格自然远超生铁。 李世民继续说道， “江南道物产颇丰，铁器理应大力助农，提高农事生产效率！ 生铁炼化锻造成器，所需木炭消耗极大！” 李世民话至此处停顿看向苏尘。 苏尘愣神几秒再次重重点头，“陛下说的有道理，请继续说，我在听！”伸手示意李世民继续说话。 李世民瞪大眼睛怒视着苏尘，“混账！” 抡起巴掌气急怒道，“话已至此，朕之意图显而易见！你小子竟无动于衷？” 苏尘没有闪躲，根据以往经验，过年之后李世民极少动手打他。 “意图？”苏尘仔细想了想李世民刚才话语，“陛下的意思是……教他们煤炭脱硫去毒，用煤炭烧铁代替木炭？”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面色有所好转，乃至露出些许笑容。 “算你小子尚有一丝慧根，不至烂泥难上墙！” 苏尘稍作思索，问道：“陛下，你说煤炭国营好，还是授权私营开采？” 眼下的大唐，地面之上的资源或许不如后世，但地下资源几乎处于未开发状态。 除了山西境内丰富的煤矿，北方煤炭、铁矿资源更盛，露天煤矿蕴含煤炭产量惊人。 不过，北方当前将近一半地盘属于高句丽。 李世民再次陷入沉思中，国营即为官营，授权则是官督商办。 趁着李世民思考之际，苏尘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现在生产力低下，尤其是长途运输能力！” “一天八小时，三百人挖一天的煤块。五十里路程，得九百人运两天！” 现在挖煤工人的工具都升级了，两齿凿、铁铲、撬棍、凿锤应有尽有。 据炼铁厂发来的电报言道，矿坑计划架设铁轨，在坑岸用畜力绞盘将煤块运出矿坑。 现在采用盘旋而上的方式，将煤块从二、三十米深的矿坑，以牛马车接力方式运至平地。 效率极其低下。 李世民思量再三，最终做出决定，“朕以为……授权私营较为稳妥！” 通过煤球一事，李世民能预见今后煤炭必然成为主要取火燃料，利润不菲。 转念一想，当前无主煤矿既然已尽归朝廷。 煤矿开采若不放手，恐有与民争利之嫌。 苏尘闻言有些意外，心里对李世民‘爱财’之心大有改观。 笑问道，“陛下，你有没有听过火力发电厂？” 李世民摇了摇头，“不曾有过耳闻！” “陛下没听过就对了！” 李世民不动声色扬起了巴掌，等待着苏尘后续之言，若不称心必然向其招呼。 不等李世民发作，苏尘继续开口： “陛下，我认为官营为主，民营为辅最好！各自利用手中的资源，将优势发挥至极致高效利用方为上策！” “陛下你放心，这不是与民争利，官营煤矿同样要招收百姓做工。” “而且矿工工资，将会保持朝廷一致，不然工钱低招不到人！” 李世民收回巴掌，点了点头，“呵呵，这便是你小子常言良性竞争？” 苏尘点点头，“嘿嘿，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好！待朕回宫与大臣商议后，完善后续事宜再做定论！”李世民心里已经认同了苏尘的提议，随即吩咐道： “你小子且勘察一番，江南道可有煤矿资源！” “好嘞，陛下等会哈！” 言罢，苏尘微闭双眼查看全息地图。 “有，萍乡县境内有煤矿！”苏尘在地图中南方州县，按煤矿蕴含量找地方，最终确定了一个叫萍乡的地方。 “萍乡县……”李世民似乎对江南道下辖县不太熟悉，“萍乡县隶属何州？” 苏尘缩小地图，查看萍乡归属，答道：“江南西道袁州！” 萍乡之名自三国时期一直沿用至今未改，现属江西萍乡市。 袁州下辖宜春、萍乡、新喻三县。 苏尘还发现了一地方煤矿含量高的地方，不过那处方圆两百里之内了无人烟。 以当下环境而言，不利于开采煤炭。 “嘿嘿陛下，我还找到了一处巨大铜矿，在饶州！” “纯铜含量九百多万吨啊！啧~啧！” 李世民稍有震惊，“哦？”想了想，说道：“此事暂且不提，待回宫后速将萍乡县煤矿所在标识详尽！” 如今长安流行纸币，李世民好像对铜钱失去了兴趣一般。 钱再多，也要有相应价值的实物资源。 “嗯，我明白的！”苏尘睁开双眼看向李世民，微笑道：“以现在的手段也开采不出那么多铜，最多刮层毛！” 噗嗤~！ 驾驶室前方主驾位的长乐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尘有时说话，总是别具一格，却恰如其分通俗易懂。 就是有些粗俗！ “对了陛下，我打算把长孙冲他们八个召回长安！文官二代当煤老板，武将二代去远征军当个副团长！” “陛下你看行不行！” 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呵呵，此事你自行定夺便是！” “好嘞，八月之前就让他们停工！现在工程队施工路段正好在太原以北，大雪来临天寒地冻施工受阻，不如各自回家休息！” 李世民转头看向苏尘，这才明白苏尘真正意图。 “你小子倒有体恤……”李世民本想说苏尘体恤部下，但长孙冲他们好像也不算是苏尘部下。 “嗯？”忽然，李世民想到了与东突厥相邻朔方。 “回宫向新城发报，雪灾来临之前，举城内迁至绛州境内！” 苏尘点了点头，“是哦，新城与东突厥仅阴山之隔，到时肯定受影响！” “最好把胖子也叫回来！” “高炉遮雨棚也要用厚铁皮加固才好！” 第1056章 东突厥对雪灾的态度 李世民一行三人进入明德门的同时。 阿史那社尔三日前从阴山启程，快马加疾驰抵达颉利牙帐所在定襄。 换作往常，五百里中途单人单骑只需两日可达。 沿途山涧河流挂冰之景象使得阿史那社尔，对新城使者转述之语深信不疑。 一顶金碧穹顶金帐内，颉利可汗召集了九姓部落，首领中的其中六位。 颉利可汗一身貂裘，自朔方归来便不曾脱下过。 阿史那社尔简单阐述大唐太史局，太史令李淳风预言雪灾一事。 并将东突厥牧民受灾惨重的‘推测’一一告知。 “李淳风此人……莫黜耶有过耳闻，天机神术可堪神断！”拔野古部落首领话音低沉发声，此人连鬓胡须目光如戟。 帐内无人怀疑雪灾虚实。 东突厥境内，此次较往年提早三月结冰。由春季直接进入了严冬，已然证明李淳风预言非虚。 “可汗，提前得知大雪压境，牧民尚可寻得安全之所避灾。 然，数百万计牛羊马匹如何躲灾避险？” 当前东突厥总人口一百四十多万，阿史那氏、阿史德本部人口约三十五万。 其他九姓部落合计一百一十来万。 游牧部族深知，几百万牲畜越冬草料所需惊人。既是雪灾，届时草原必然被厚雪覆盖，牧民无处取草喂食牛羊马匹。 颉利可汗低眉不语，目光霍然转向阿史那社尔。 “可汗，唐皇仁德兼备，不忍我部遭受无妄之灾。 受侯爷提议，特许我部子民由朔方、幽州、云中三郡南迁入境！”阿史那社尔右手抚胸，如实转告。 “嗯？”颉利可汗内心动容，沉思几许问道：“唐皇可有……南迁入境，唐皇可有后续之言？” 阿史那社尔摇了摇头，沉声道：“侯爷要求我部……刀剑入库，举帐南迁！” 颉利可汗默念道：“刀剑入库……举帐南迁！” 随即看向在场部落首领问道：“列位，可有计较？” 回纥部落药罗葛·菩萨，看向其他几位首领。 见无人提出异议，说出心中担忧，“可汗，如此白衣入唐土，岂不成为刀俎之肉？” 康苏密与执失思力望向药罗葛，面露不屑讥笑。 “嗯！”颉利可汗淡淡点头，询问其他几人，“尔等有何话说？” 众人不语。 颉利可汗揉捏颈脖悬挂的狼头饰物，双眼微眯思索良久。 金帐落针可闻！ “大将康苏密！” 半炷香时间过去，颉利可汗猛的抽出腰间佩刀拍在案台上，刀柄镶嵌雄鹰造型。 案上奶酒溅撒而出。 康苏密起身出列来到颉利可汗座前，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可汗！” “通令全境牧民，十日过后举帐南迁以避雪灾！在此期间务必全力储备草料，甘愿留滞者……听天由命自生自灭！” “入唐骑兵刀剑尽藏！胆敢滋扰生事为祸……杀无赦！” 颉利可汗话语出口时，目光在六位首领脸上挨个扫视。 “遵令！”康苏密头目低垂应答，霍然起身。 “遵可汗之令！”被颉利目光注视的六位部落首领，坐在原位抚胸低首应道。 颉利可汗见此微微点头，“阿史那社尔，速速返回阴山驻地，派精骑回复唐皇与那小子……” 颉利话语稍顿，琢磨一番脸上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笑容。 “转告唐皇，颉利拜领预警避灾之恩，待来日入得长安定有重酬！” 颉利可汗只知苏尘手中有消息神器，尚未知晓神器留在了新城。 故此，颉利才做出十日之后南迁的决定。 “遵令！”阿史那社尔恭敬一礼，随手拿起案台上几块大肉揣进怀中，起身离开金帐。 “可汗，我等且先回部落做番布置！” 颉利可汗点头摆了摆手。 众人皆尽离去，金帐只剩下颉利可汗与执失思力。 颉利可汗端起奶酒，发现酒已凉透随手放回。 “留此作甚，还不速速整顿麾下铁骑？南迁后若有犯事者，唯你是问！” “遵令！”执失思力急忙逃离金帐。 “哼！”颉利可汗望着离去的执失思力冷哼一声。 目前东突厥只有执失思力，还有三坛御液酒。 却如何也不肯与众人分享，哪怕颉利可汗威逼利诱加身，亦不曾动摇执失思力分毫。 “长安……苏侯爷……” 颉利可汗喃喃自语声，在金帐内飘起。 …… 李世民三人回到丽政殿，正好午时一刻赶上饭点。 小兕子和李治最近不知在忙什么，吃了饭便见不到人影。 餐后，众人在客厅休息半刻钟。 李世民瞅了苏尘一眼，“小子，莫要忘记绘制袁州煤矿所在！”起身与长孙皇后离开客厅前去午休。 长乐公主、锦儿起身相送。 苏尘起身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回应，“啊~哈~~好的陛下，等会我就画出来！”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从苏尘身旁经过。 长孙皇后对苏尘笑了笑，擦肩而过，道：“困乏了回长乐宫歇息去吧！” 苏尘跟上两步，“好的母后，我一会就回去睡一觉！” “锦儿，小兕子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呵呵！”锦儿与长乐公主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苏尘走到两女跟前，一手按住一个肩膀喝斥道，“笑甚，还不速速与本侯爷细细道来？” “嘿嘿~！”长乐公主嘿嘿一笑，神神叨叨靠近苏尘，“明达立志九月初一报名入校上学，近来正忙于学习小学课本知识！” “以此要求学校破格录取！” 苏尘闻言张了张嘴，震惊又无言以对。 以小兕子如今的水平远超小学一、二年级，生字量惊人会计算，还能写出一手好字。 唯一不足就是年龄太小，怕学校不收她。 “咋想的，是谁忽悠小兕子去上学的？”苏尘不认为这是小兕子自己的想法。 有哪个四岁小孩，会上赶着去学校上学啊！ “哼~哼~明达自己的决定，本小姐劝都劝不住！” 锦儿跟着点头咐和长乐公主，道：“明达还提醒我们……对你保密！” 苏尘摆了摆手，“不收，坚决不收！” “四岁上小学，开玩笑呢！上幼儿园还差不多，该玩就得玩才对！” 长乐公主笑而不语，果然如小兕子猜想一般。 苏尘将会是第一个反对她上学之人。 “走，睡午觉去！等会我们去抓小兕子，这么小上什么学！”苏尘握起长乐公主手腕，朝殿外走去。 “不要~本小姐不困！”长乐公主挣扎着后退不前向锦儿求助。 她已经和锦儿商量好，学习编织婴儿足衣和手套。 “呵呵呵~！”锦儿落井下石将长乐公主轻轻一推，“嫂子睡去吧！”。 …… ……。 第1057章 五姓七望齐聚 “哼~！” 长乐公主气呼呼鼓着腮帮。躺在帐篷正中央。 双臂张开伸展至极限，双腿微张，霸占了气囊床垫大半空间。 “谢谢啊！” 苏尘嘴角轻扯，随手将长乐公主的腿扒拉使其并拢。 枕在她手臂上安然躺下，玉臂作枕机会难得，苏尘安逸的闭上双眼。 “呀~呀~呀……快挪开！”长乐公主胳膊怕痒，奋力挣扎。 苏尘默默无声抬起后脑，长乐公主迅速挣脱胳膊。 几息过后，长乐公主翻身半趴在苏尘身上。纤纤细指挑拨着苏尘下嘴唇，时儿发出‘弹嘴’声。 或许是年龄增长了一岁，长乐公主那双‘胖鸡爪’肉感丰满的手，如今瘦了些许。 苏尘扭头躲开长乐公主‘骚扰’，“别闹！我先眯一会，晚一点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何处？” 长乐公主掀起苏尘眼皮，口吐芬芳清幽气息扑打在苏尘脸庞。 “去了你就知道了！”苏尘说完，紧闭双眼呼吸加重，传出有节奏的鼾声。 趴在苏尘身上的长乐公主见此，双肩耸动身体微颤，强忍发出笑声。 每当苏尘不想说话，便如同哄骗孩童般假装睡着。 “哼~本小姐等着！”清澈明眸注视着苏尘，呢喃一声从他身体滑落。 安静蜷缩在苏尘身旁。 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 …… 正午两刻，饭点已过。 乐膳酒楼往来食客不减，有人酒足饭满离去，商贾大户三五成群步入酒楼。 一楼大厅散客四人成席居多，却有两张八仙桌坐满了食客。 从服饰装容扮不难看出，那两桌十余人应是富贵人家管事。 二楼一间宽大‘包间’，三张圆桌满座。 长安城五姓世家皆尽在场，更有来自各道州士族、望族、富豪商贾。 江南道顾、陆、朱、、吴、张等五姓望族，河北、关陇豪强。 望族与世家不同，望族通常有地域限制。 指在地方享有极大名望经济优势大，朝堂政治资源不显。 世家与士族则为魏晋门阀制度遗留产物，至少三代在朝为官。无论经济财力、文化、朝堂人脉皆远胜望族。 “诸位，老朽有礼了！”正对门口而坐的李善怀，不卑不亢拱手一礼。 这一桌坐了十二人，今日算是李善怀做东。 长安城五姓六望，其他六人正是五姓七望，除了陇西李氏之外的各姓本家族老。 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赵郡李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见过李家主！”六人客气起身还礼。 “李家主，我等初至！对书信提及之事不甚了解，有劳李家主不吝赐教才是！”博陵崔氏族老手里拿着几张纸币，向李善怀作揖一礼。 长安城如今只有五姓六望，大唐却依然有五姓七望。 陇西李氏属于唯一一姓，本家迁入长安生根家族。 其余六家，皆为分支或指派嫡系族人驻京发展，可追溯至前隋立国之初。 说到博陵崔氏，不得不提起长安崔家被‘灭’一事。 起初，远在河北的博陵崔氏主家，得知长安崔家被人遣散赶出京师。 怒不可遏，劳师动众派族中话事人前来长安，直奔李渊讨要说法。 李渊创业之初，各大世家钱粮相扶。约定好事成之后给予优渥资源，岂料嫡系家族被人赶出了长安。 李渊那时尚未与苏尘见面，更不知长安发生何事。 ‘老头子我已不是皇帝，身陷囹圄不知世间事，有事找皇帝去！’ 一句话便打发了崔家兴师问罪。 皇权更迭，李渊的处境崔家自然有所耳闻，于是前去找李世民讨要说法。 李世民回复简单，长安百姓有目共睹，长安崔家买凶杀人在先。 且苦主并未杀人，依法将主犯崔博拿入大牢，害怕被人报复遣散崔家合情合理。 如若博陵崔家不服，大可去找当事人理论。 李世民那时已知晓苏尘拥有大杀器，以崔家的能力断无可能伤其分毫。 世家安稳屹立数百年不倒，自有安身立命之道，方能从魏晋时一直延续至今。 靠的便是依附皇权获得足够资源，而不是反抗作对。 虽有打压扼制，但世家与皇室属于各取所需。 最后，李世民勉强答应将长安崔家府邸归还，此事不了了之。 再后来，苏尘‘名声远播’崔家再无与苏尘‘理论’之心。 这不！ 大半个月之前，收到顾全大局李善怀关于生铁合作书信。 崔家赶忙选定族老，当日便从河北出发。 但凡手中有铁矿、冶铁的世家或望族，基本收到了李善怀等几位长安世家之主的书信。 目前抵京者二十几位，还有五、六位不曾到达。 众人没有小看信中两文半一斤的精铁价格，只因书信中精铁产量惊人。 以往生铁价格昂贵，只因稀缺。 由此一来价格虽高，总销量和利润却不尽人意，此理众人皆知。 李善怀拱手回敬，从怀中掏出几张事先备好的，详细记录关于前不久参观石州炼铁厂见闻。 依次递给在座六位族老，“诸位一看便知！” “有劳李家主！”众人拱手致谢，接过纸张细细端详。 李善怀与卢长丰等人，人老成精。 对苏尘行事风格了如指掌，如果只是长安城五六家献出铁矿。 苏尘断无可能将生铁生意交于世家。 高炉炼铁产量惊人生铁质地上乘，且价格便宜，朝廷完全可以官营无需假借他人之手。 若朝廷自产自销，以世家冶铁工艺，今后绝无立足之地。 正因如此，李善怀等人不遗余力将铁矿拥有之人，几乎全部邀来长安。 乃至有着从旁协助朝廷之心，将那些名不见传小商贾，手中铁矿一并收入上交。 只有这般才能从苏尘手中，获得生铁经营权。 李善怀与卢长丰两人起身，分别走到其他两桌，“诸位传阅，便知各中缘由！” “多谢李家主！” 众人所在包间大门未掩，门口安排了两名小厮。 乐膳酒楼属何人产业，已不是秘密。 李善怀与卢长丰返回座位，静待场中众人阅览生铁经营，以及铁矿山处置方案。 第1058章 本小姐从不流口水！ 未时两刻许（下午一点半左右）。 不多不少，苏尘小睡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还说不困，都要打呼噜了！” 长乐公主蜷缩在苏尘怀里，口鼻紧靠苏尘，均匀的呼吸吹打在他耳旁。 转头看向恬静熟睡中的长乐公主，挪开搭在他身上腿和手，轻轻转身侧躺。 拨开散落在她脸上几缕发丝，精致的脸庞呈现在苏尘眼前。 苏尘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伸出食指弯曲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两下。 正当苏尘想要捏向那张精致脸蛋时，长乐公主睫毛微颤，眉心轻皱。 长乐公主睁开双眼，迷糊的眼神看向苏尘。 “做甚？”随即慵懒的话语声响起，伸手捏向苏尘脸庞。 苏尘被她捏住一边脸，牙齿漏风言语不清，说道：“还做甚，我再不叫醒你，你都要流口水了！” “你放……放心，本小姐从不流口水！”长乐公主捏住苏尘脸，摇晃了几下。 “呵呵！”苏尘笑了笑。 长乐公主睡着时，一副小鸟依人温柔至极模样。 醒来后立即变得‘趾高气昂’，开口就是本小姐，差点说出‘你放屁’粗俗市井之语。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从前的长乐公主绝不至如此！ “你笑甚？”长乐公主打了个哈欠，没有避讳苏尘。 “没笑！”苏尘拿起捏在他脸上戴着手表的手，看了下时间。“一点半了，带你去个地方！”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双唇贴近苏尘轻轻一点。 苏尘手掌轻轻托住长乐公主后脑，“啧~没诚意！” “唔~！”长乐公主欲拒还迎挣扎着。 两人和衣而睡，钻出帐篷穿好鞋离开了卧房。 苏尘牵着长乐公主走出长乐宫大殿，“先去丽政殿向母后汇报下，不然又要被说去向不明！” 长乐公主问道：“出宫游玩？” “对！” “好啊，本小姐乐意效劳！”长乐公主以为开车出宫，自告奋勇充当苏尘司机。 “开车太招摇了，我们走路过去！” “啊~~！”长乐公主脸上兴奋之色尽褪，问道：“去往何处？” “乐膳酒楼！” 长乐公主闻言挣脱被苏尘牵着的手，跑到苏尘面前。 颇为激动伸出五根手指，震惊道：“五、六里地，你要本小姐与你步行前往乐膳酒楼？” “也是哦！”苏尘想了想，五、六里地太阳又烈，确实不好走。 “那就开车去吧！”推着长乐公主肩膀将其调转方向，继续前进。 长乐公主这才满意，挽起苏尘胳膊，“理当如此！” 来到丽政殿，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午休未起。 对殿内宫女做了交代，两人离开后宫前往停车场。 …… 太极殿门口，李君羡与老李正交流着什么，只见老李频频点头。 两人发现了向太极殿走来的苏尘与长乐公主，遥望拱手致礼。 苏尘向两人挥手示意，向朱雀门场车场走去。 李君羡见状，对老李言语一声追了过去。 长乐公主前去取车，苏尘走到朱雀门门洞口和张龙、赵虎闲聊几句。 “属下参见侯爷！” “你们俩中午在哪吃饭啊！” 张龙恭敬回话，“回侯爷，属下等人吃食李总管每日必有安排！” “哦~！”苏尘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是不是多安排一些人来皇宫蹭饭。 “末将参见侯爷！”李君羡跑上前来向苏尘见礼，问道：“敢问侯爷与公主殿下，出宫欲往何处去！” “李统领！”苏尘抱拳回礼，答道：“不远，去乐膳酒楼走走！” “乐膳酒楼？”李君羡稍有惊讶，方才与老李正在说起乐膳酒楼之事。 岂料这会苏尘与长乐公主，竟然出宫前往酒楼。 李君羡思索几许，恭敬一礼道：“还请侯爷稍待片刻，末将这就安排随行侍卫！” 苏尘摆了摆手，微笑道：“李统领不必麻烦，我带张龙、赵虎一起去就行了！” 李君羡稍有犹豫，随即笑道：“哈哈哈，正好末将闲来无事，还请侯爷准许末将一同前往！” 苏尘嘴角抽了抽，禁军统领闲来无事，说出去谁信。 “行！”苏尘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点头答应。 “多谢侯爷，待末将与李总管知会一声！”李君羡迅速跑回太极殿，将行踪告知李德。 午时许，李君羡得到手下汇报，世家齐聚乐膳酒楼。 刚才正在与老李商量，将此事禀报李世民。 不多时，长乐公主开车来到苏尘跟前停下。 李君羡、张龙、赵虎三人迅速攀进车斗，苏尘摇头笑了笑坐进副驾位。 老李目送苏尘一行驾车驶离朱雀门，随即步伐匆匆离开太极殿，向丽政殿而去。 “小五，等会车停远一点哈！” 长乐公主比划了一个手势，“放心，本小姐自有分寸！” “酒楼又出新菜？”长乐公主很好奇，苏尘为何突然想起光顾乐膳酒楼。 苏尘笑了笑，“什么新菜，我带你去酒楼厨房看煤球灶！” “啊~！”长乐公主惊疑看向苏尘。 伸手指向苏尘，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什么你，专心开车！”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竟敢诓骗本小姐！” 不多时，越野车停在酒楼后院围墙外。 乐膳酒楼不如以往那般守卫森严，后院门口仅有两名侍卫把守。 酒楼外围暗卫早已撤离。 李君羡三人跳下车斗，侍卫立即上前见礼。 “卑职参见统领！” 李君羡话不多言，命令道：“照看好龙辇，莫使闲杂人等靠近！” 两名侍卫恭敬领命，“卑职遵命！” 苏尘与长乐公主相继从驾驶室出来，长乐公主脸上写满‘不开心’。 气恼的眼神，不曾离开苏尘一刻。 苏尘不管三七二十几，拽起她的手向乐膳酒楼前门而去。 李君羡、张龙，赵虎三人紧随其后。 绕行百来步，苏尘一行从酒楼正门来到一楼大厅。 一楼大厅散客大多已散去，有零星几桌食客小饮慢酌，最为显眼的两张八仙桌满座十几人。 苏尘随意瞄去一眼，径直向柜台走去。 忙碌过后的掌柜秋菊，见到苏尘与长乐公主到来，早已走出柜台相迎。 秋菊欠身一礼，“见过小姐，苏公子！” 苏尘微笑点回应，“秋掌柜许久不见啊！” 长乐公主上前几步，“秋菊……” 不等长乐公主话说完，苏尘拉着长乐公主，从柜台侧旁走进厨房。“秋掌柜你忙哈，我们去厨房看看！” 两张满座的八仙桌，其中两人相视一眼点点头。 起身对同桌打声招呼，快速向二楼雅座而去。 两人都认识苏尘，一人为王开山王所在王家管家，苏尘去过王家不止一次。 另一人姓卢，长安城范阳卢氏族人。 第1059章 有幸在此得见侯爷，实乃天公作美！ 苏尘与长乐公主来到酒楼火房，灶台已停工没有庖厨在炒菜。 伙计正在清理忙碌过后的卫生，准备晚餐食材。 “参见小姐！” 乐膳酒楼庖厨来自御膳房，自然认得长乐公主。 不过对苏尘……大多只是眼熟。 “苏……苏公子？”有几位眼力好的厨子，还是认出了苏尘。 当初苏尘在酒楼教过他们开锅，还亲自炒了几道菜。 “各位许久不见哈！”苏尘挥手向众人打着招呼。 随即，众人以不同的称谓向苏尘见礼。 “参见侯爷！” “见过苏公子！” 掌柜秋菊默默无声跟进火房，站在门口。 苏尘在灶台边转了转，看向长乐公主想了想，对跟前几步之外的厨子吩咐道：“师傅，麻烦你炒几个家常菜！” 看向一旁菜架，苏尘随口点出三道菜：“韭菜炒蛋、蒜蓉蕹菜……青炒瓠瓜！” 现在正处夏季，菜架上多了许多本地或是外来绿蔬。 蕹菜即为空心菜，梗较粗非尖叶。 瓠瓜形似葫芦，嫩时食其果瓤，老熟挖去果肉做容器。 “好的侯爷，小的这就准备！”厨子作揖一礼，不等伙计备菜亲自上手。 而后其他厨子和伙计纷纷动手，将三台煤球灶通风口全开，端起灶台上装了水的铁锅，查看一番煤球燃烧情况。 确认无需更换煤球后，换了一口干净的铁锅。 苏尘点完菜没有离开，和长乐公主站在一旁等着。 今日出宫，苏尘主要目的是前往东市，乐膳酒楼只是顺道。 酒楼的煤球灶用砖块靠墙边砌筑，能排气烟囱通向火房外面。 厨房里面依旧能闻到煤球燃烧，独有的气味。 不过对人体无大碍，厨房并非完全封闭空间。 猛火出锅气，切配好的瓠瓜下入热锅热油，滋滋作响。 厨师打入三个鸡蛋搅散，少许胡椒粉调味，锅中两勺菜油略见起烟。 蛋液下入锅中划散，炒至松散凝固状态盛出。 锅中补充少许菜油，下入韭菜快速翻炒。 最后少许细盐虾粉调味，倒回鸡蛋稍稍翻炒几秒出锅。 苏尘满意的点了点头，煤球灶没有鼓动风箱，火力依然够旺。 “走吧，我们去包间小酌一杯！” 苏尘与长乐公主走出厨房，身后传来空心菜下锅霹雳啪啦声。 …… 于此同时，二楼世家所在雅间。 大半个时辰的商议，对于李善怀转达苏尘欲将铁矿山收归朝廷一事，在座没有一人反对。 更有甚者，荥阳郑氏主家族老，有意出高价总揽河南中部所有生铁经营权。 除了太原王氏，赵郡李氏、范阳卢、博陵、清河崔氏所在地皆位于河北一带。 无需抢夺，各自有墨守成规势力范围。 在场一些江南等地望族话事人，跟着争先圈定人口众多州县，划定为自家商圈经营生铁。 在场大多数家族中皆有冶铁，对生铁产量及其成本心知肚明。 有的甚至已经封炉数年，铁矿山于他们而言毫无用处。 如今若能以铁矿山，换取上乘精铁经营权，何乐而不为？ 且生铁价格便宜，炼制锻造成器利润更可观。 李善怀见此，与长安几位家主相视一眼，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笑意。 “诸位，以老朽对镇国侯一贯行事推断，挑肥剔瘦恐难成其事！” “雪花盐一事，各位想必有所耳闻。即使人烟稀少，人口不足万人偏远县城，亦有各家盐铺开门迎客！” “以镇国侯对民生物资普及态度，生铁怕是不落一州一县！” 李善怀话中之意很明显，想要从炼铁厂进货贩卖生铁，不能只挑经济人口好的地方。 要像后世电网一样，哪怕山坳里只有一户人家，电线杆也要竖一根过去。 众人思索着点点头。 “诸位，此事我等皆做不得主！还需数日后进宫与太子殿下、侯爷商议方能定计！” 李善怀与长安几位家主，也不清楚哪些人没有到场。 送出去的书信以及派出去的人，除了他们自己，若全到场应有三十八位。 这时，长安卢家族人与王家管家来到雅间，站在门口作揖一礼，分别走到各自家主跟前。 “家主，镇国侯与长乐公主来到酒楼！” “哦~！”王开山与卢长丰同时看向李善怀。 李善怀问道：“镇国侯现在何处？” 王家管家拱手答道，“去了火房！” 李善怀微微点了点头，“想必侯爷与公主殿下为私事而来，我等不宜贸然前去打扰！” 长安城几位族长点头附和。 李善怀话虽如此，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看向敞开的雅间大门，门口正对楼梯拐角。 “李家主，还请为我等引见一番才是！” 六位五姓世家族老有心见一见‘声名远播’的苏侯爷。 李善怀稍有犹豫，看向同桌的卢长丰等人。“诸位意下如何？” 若苏尘在雅间还好，在火房带着这么多人前去似有不妥。 就在卢长丰几人思量之际，李善怀看见了苏尘与长乐公主踏梯而上。 即将从拐角步入三楼。 李善怀急忙起身，挪开椅子离开座位向门口而去。 身旁的卢长丰也看到苏尘，紧随李善怀夺门而出。 确认无旁人在场，李善怀拱手一礼，“老朽见过侯爷、公主殿下！” 苏尘笑呵呵拱手还礼，“哟~李族长，巧了哈！” “卢族长、王家主……！” 卢长丰等人客气回礼，“见过侯爷、公主殿下！” 两句话的功夫，包间十几人鱼贯而出。 苏尘认识的有五人，眼熟的也有几位。 长乐公主移步站在苏尘身后，众人行礼，她也不会作出回应。 李君羡、张龙、赵虎站在苏尘身侧。 “各位家主，你们聚哈，我点了几个菜上去小酌几杯！” “回见！”苏尘向众人拱手一礼，牵着长乐公主便要转身上三楼。 李善怀上前一小步，“恳请侯爷暂且留步！” “嗯？”苏尘当即扭头看向李善怀，以及其身后众人。 抬起的脚步慢慢收回，脸上依旧保持淡淡笑容，问道：“李族长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李善怀作揖一礼，侧身一步指向身后几人，道： “好叫侯爷知晓！ 今日老朽与诸位族长相聚于此，只为商谈生铁及铁矿山一事！ 有幸在此得见侯爷，实乃天公作美！ 诸位对侯爷美名如雷贯耳，却无缘得见！ 老朽受几位士族族老所托，特向侯爷引见一番，还请侯爷勿怪才是！” “哦~！”苏尘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那群陌生人。 包间内又走出十几位来自江南、河北等地望族、商贾巨头。 苏尘想了想，如此一走了之不闻不问，实非礼貌之举。 看向身旁长乐公主眼神询问。 长乐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李族长，这里不太方便说话，不如去你们包厢聊一会？” “多谢侯爷赏光！”李善怀与卢长丰几位长安世家主，齐声道谢。 “侯爷、公主殿下请！” “侯爷、公主殿下请！”其他人跟着拱手相请。 苏尘拱手客气一句，“各位请！” 他还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身份，甚至还以为都是长安城的名门望族。 …… ……。 第1060章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江西老表啊！ 苏尘与长乐公主走进包间，李善怀对李君羡三人拱手相请： “李统领、两位，请！” 李君羡中气十足抱拳一礼回道：“李家主客气，某在此候着便是！” “李统领自便！”李善怀不勉强拱手微笑道，而后对一众家主族老使一眼色，“请！” 苏尘来到包间并未入座，包间排了三张大圆桌，空间已利用到极限。 若是苏尘与长乐公主，三楼专用豪华包间摆五桌绰绰有余，还能保留大客厅。 长乐公主明显有些紧张，依旧保持端庄姿态，站在苏尘身旁。 包间两名小厮迅速整理出两个座位，李善怀客气相请苏尘就座。 “侯爷、公主殿下请上座！” “不了，不了！”苏尘连连摆手，“我点了几个菜，等会就上去！” “各位家主，我极少出门对长安城内的情况不太了解，认识的人也不多。” “还请勿怪哈！” 苏尘以前还会自报家门，感觉现在在长安城已经不需要了。 “镇国侯客气了！” “哈哈哈……侯爷客气！” 不管认不认识苏尘的人，皆尽拱手回应。 在场长安之外的人，从大唐月报中对苏尘某些事迹有所了解。 今日一见，只觉苏尘说话方式与众不同，似乎很好相处。 李善怀见苏尘将场中之人，认作长安城内大户。 上前一礼，道：“还请侯爷容老朽引见一番，在座诸位除我等六人，其余皆来自关外各道州名门望族！” “呃~是这样啊！”苏尘略显尴尬，望向众人拱手言道：“各位见谅哈！” 想了想，既然已经来到包间。转头就走也不太好，二十几个人介绍一下也不费事。 “李族长，麻烦你帮我介绍一下吧！” “哈哈哈，好！”李善怀自然乐意至极，来到六位五姓族老身前。 “侯爷，这位……博陵崔氏族老！” 苏尘看向那满头银发老者，感觉年纪比李渊大上几岁，正要开口见礼。 崔氏族老向前迈出一步，春风拂面拱手微笑道：“久闻镇国侯大名，今日得见，老朽幸甚之至哉！” “不敢当，不敢当！”苏尘连忙作揖，回礼道：“小子苏尘，见过……崔老先生！” 李善怀没有介绍崔家族老大名，苏尘估计老者应该是姓崔。 听到博陵崔氏，苏尘没有意外。 由始至终苏尘也不认为，此前长安城的崔博所在家族，是博陵崔氏大本营。 人口数量明显对不上，当初遣散崔博族人每人发钱五贯，统计崔姓人数才一百多人。 其他皆是外姓。 “哈哈哈，侯爷果然如传闻那般……与众不同！”崔家族老拱手笑了笑，退回原位。 苏尘与长乐公主未入座，整个雅间所有人跟着站立。 “侯爷，这位赵郡李氏族老……” 百十息，李善怀介绍完六位世家巨头，苏尘能记住的尽量记下了。 至此，苏尘才明白这些人皆是来自，大唐不同地方的名门望族。 而非长安各大家族。 随后，李善怀目光看向江南、河东、河北等道州望族之人，示意他们自行向苏尘报上来历名号。 “鄙人江南东道苏州顾本昌，见过镇国侯！” “顾家主有礼！”苏尘客气回礼，不认识的人一律称他们家主。 “在下越州会稽朱常礼，见过镇国侯！” “鄙人潭州吴礼，见过侯爷！” 苏尘听出来了，这批人大多来自南方，心里想着运气好可能会遇到老乡。 “鄙人洪州陈金望，见过侯爷！” “陈家主有礼！”苏尘照常拱手回礼，对洪州没什么印象，问道：“敢问洪州在哪里？” 苏尘身旁的长乐公主，两手紧紧相扣，后悔今日与苏尘一道来此。 不由的默默低下了脑袋。 长乐公主去过的地方不多，地理知识很丰富。 “回侯爷，洪州在……”陈金望顿时语塞，面色有些紧张。 洪州在哪里，这叫人如何回答。 陈有望急中生智，抱有尝试心态，答道： “回侯爷，洪州古称豫章郡，前隋废郡置洪州，取自洪水归道之意！” 说完，小心翼翼观察着苏尘脸色。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江西老表啊！”一说豫章苏尘就明白了。 陈金望总算松了口气，“侯爷见识渊博，所谓洪州正是豫章故郡！” 可惜在场众人无缘得见千古奇文。 半盏时间，包间内所有人各自报上名号，苏尘一一回礼。 “李族长，诸位都是为生铁批发一事而来的？” 李善怀拱手微笑道：“回侯爷，正是如此！” “哦！”苏尘点点头，面露些许疑惑之色。 李善怀看出苏尘心中所想，解释道：“侯爷有所不知，我等以书信共召集三十余人，目前尚有……六人未至。 江南道水路便利，因此早一步抵达长安。 只待人齐，我等自会派人入宫与太子殿下、侯爷相商！” 苏尘闻言恍然，“原来如此！” 正当苏尘准备离开包间时，临时想起一件事，看向那位江西老表问道：“陈家主，我问你一件事哈！” 别的人没记住，陈金望倒是被苏尘记住了名字。 陈金望拱手一礼，“侯爷尽管下问，鄙人知无不言！” “多谢！”苏尘拱手道谢，问道：“江……洪州那里有没有种植新稻种？” “回侯爷，江南道各州县皆有少量种植贞观稻！”陈金望话语稍顿，料想苏尘定有后续提问。 稍加思索，继续道：“洪州历来分种早稻晚稻，清明前后下种四月初成秧，中旬插秧栽禾，最迟八月中旬便可择机收割入仓！” “八月中旬……”苏尘闻言默默点头，随即笑了笑。 看向陈金望等江南道望族代表，思索片刻道：“我有一桩小生意，不知道各位家主有没有兴趣？” 贞观之初大唐划分十道，江南道包含范围极广，占当前总人口百分之十八左右。 “侯爷过谦了！”十几位来自江南道各州的商贾大户，被苏尘以‘家主’相称，时常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在当地还好，如今在长安且五姓七望面前称家主，实在有些抬高身价。 但苏尘不知道，也不管这些。 “有幸得侯爷指点，我等求之不得！” “客气了哈！”苏尘拱手客气一句，看向李善怀问道： “李族长，不知道你们事情谈完了没有？如果可以，我想请江南道的各位去皇宫一趟！” 李善怀上前一步，拱手笑道：“侯爷要事要紧，我等在此相聚并无要事相商。 今日适逢六位各族族老抵京，老朽等人略备薄酒相邀，只为接风矣！” 苏尘拱手一礼，“哈哈，那就好！” “陈家主，还有各位江南道家主，不知可否愿意随我前往皇宫一趟？” 陈金望十几人相互观望，从报纸上了解过苏尘某些信息。 但，完全不清楚苏尘在皇家的地位。 听苏尘语气，好像皇宫是可以随便带人进出的一般。 他们一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进入皇宫。 “我等遵从侯爷安排！” 第1061章 江南土豪入皇宫 苏尘没有别的想法，生铁和铁矿山一事，太子李承乾自会处理。 之所以将陈金望十几位江南道的家主带去皇宫，主要是为了打谷机一事。 炒了三道菜，苏尘与长乐公主无福享用。 来到一楼对秋菊掌柜知会一声，便带着陈金望十几人离开乐膳酒楼。 到了后院停车处，不出意外，江南道十几位家主被越野惊到了。 愣在原地，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能张大嘴巴，傻傻看着苏尘和长乐公主进入驾驶室。 李君羡三人不理会他们的震惊，更不会主动与他们解释。 站在车斗后方伸手示意众人上车，“诸位请！” “三……三位先请！” “三位请！” 几人口齿不清客气推让，实则不知如何‘上车’。 万一稍有不慎损坏龙纹铁甲，搞不好家中产业难保，更有性命之忧。 李君羡示意张龙、赵虎先上车。 陈金望等人看到张龙、赵虎上车动作很随意，稍加放下心来。 李君羡再次催促道，“诸位请吧！” “有劳将军！”众人相继对李君羡拱手一礼，纷纷攀进车斗。 张龙、赵虎身着便装，李君羡则全副武装，明眼一看便知是个将军。 李君羡最后一个上车，提醒陈金望等人握紧车斗拱架，赵虎向驾驶室传递起步信号。 越野车缓缓驶离东市乐膳酒楼。 “小五啊，哥下次再带你出来玩哈！” “哼~哼~”长乐公主对苏尘扮个笑脸，以表达自己很开心。 长乐公主来到乐膳酒楼，一口水没喝，菜也没吃上一口。 …… 太极殿，御书房。 “阿德，那小子可曾回宫？” 一小时之前，李德向李世民汇报五姓七望齐聚乐膳酒楼。 而后又说到苏尘与长乐公主也去了。 李世民得知不曾有太大反应。 不过……一小时之内却问了李德三次，苏尘是否回宫。 “陛下放心，一旦侯爷与殿下回宫……”李德话未说完，书房门口内侍探头探脑向李德招手。 李德向李世民无声一礼，快步走到书房门口。 内侍小声回禀一句，李德点头挥退值守内侍。 回到李世民书案侧旁，恭敬禀报：“陛下，侯爷与殿下回宫了，此刻刚进入朱雀门。” “嗯！”李世民提起笔尖，吩咐道：“去将那小子带过来！” “喏！”老李躬身应道。 “慢着！”李世民放下手中笔，抬手看了下手表起身迈步：“朕去找他！” 李德没有开口，默默跟在李世民身后。 越野车停太极殿外广场边缘，靠近朱雀门方向。 从东市乐膳酒楼，每小时约三十公里时速，行驶五分钟到达皇宫。 李君羡率先从车斗内跃下，张龙、赵虎紧随其后。 车斗内十余人陆续下了车，精神有些恍惚。 不是因为车速快，三十公里时速与马车平路疾驰不相上下。 陈金望等人震惊的莫过于，竟然没看到马匹拉车，来时途中亦不曾听到马蹄奔踏之声。 铁甲乃无马自驰！ “小五，你先回丽政殿，我等会再去找你！”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推开驾驶室车门下了车。 “参见公主殿下！” 陈金望等人还没来得及参观皇宫，见到长乐公主走来立即行礼。 长乐公主放慢脚步，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快步离开太极殿广场。 “各位，那玩意在工部，还诸位跟我去一趟！” 张龙、赵虎向苏尘抱拳一礼，回到朱雀门待岗。 “谨遵侯爷吩咐！” 众人恭敬一礼，态度与此前在酒楼完全不同。 或许是身处皇宫，心理上的压力倍增。 李君羡不打算与苏尘同行，抱拳一礼，道：“侯爷，末将先行告退向陛下复命！” 苏尘挥了挥手，微笑道：“好，李统领你忙去吧！” “诸位，请……跟我……来！”苏尘正打算带着众人前往工部所在方向而去，却看见李世民与老李从太极殿台阶走下。 看样子像是来找他的。 “侯爷请！”众人跟随苏尘的目光望去，一身清爽便装的李世民，未能引起江南道土豪的注意。 照常理而言，李世民身为皇帝。 即使不穿龙袍也应该身着便服，明黄色皇帝专属便服。 如今的李世民看上去就像……楚留香一般。 只是腹部稍有突起。 苏尘轻轻摇头笑了笑，立即迎了上去，十几人紧跟苏尘步伐。 “小子……” 不等李世民话音落地，苏尘恭敬作揖，拜道：“参见陛下！” 跟在苏尘身后的江南道贵族，再次愣在原地。 几息后纷纷跪地俯首，额头触地齐声拜道：“草民拜见皇帝陛下！” 不难看出，陈金望等人衣袍有些抖动。 应该是第一次见皇帝有些激动，不过却不敢抬头正眼看李世民。 指着地上跪着的十几人，李世民疑惑看向苏尘。 苏尘憨傻一笑，朝跪拜的众人努了努嘴。 “哼~”李世民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因为李世民的一声轻哼，陈金望等人抖得更加厉害。心中无不懊恼，英明一世今日怎地稀里糊涂，跟着苏尘贸然进宫。 若因此而丧命，实属活该遭此一劫！ 众人心里各自哀叹之际，李世民平淡开口，“诸位免礼平身！” 李世民还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谢陛下天恩！” 众人连连磕头拜谢，庆幸捡得一条命。 随即缓缓起身站立一旁，头也不敢抬，更不敢正眼相视李世民。 “陛下，这几位都是江南道的名门望族，我带他们去工部看看打谷机！” “听那位陈家主说，他们那里八月中旬就要割稻子了！”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打量一眼陈金望十余人，苏尘口中的名门望族李世民一个字都不相信。 真正的名门望族，见到皇帝绝不至于这般模样。 但眼下的情况，陈金望等人不敢开口解释。 不过，苏尘的意图李世民却明白了，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如此甚好！” 随即看向低头，身体微颤的陈金望等人，正色开口： “盖闻江南道水路便利，更以鱼米之乡著称！” “眼看秋收在望，打谷机乃水稻脱粒神器！尔等有利可赚，打谷机普及各州县务必上心！” 众人不知道打谷机是为何物，但皇帝话中意却是明了。 “草民等人自当竭尽全力，不负皇命，将打谷机贩卖至盛产水稻各州县！” 李世民点了点头，“嗯，此事办妥，朕另有嘉奖！” “谢陛下天恩！”众人再次行跪拜大礼，赚不赚另说，今日先保命离开要紧。 李世民伸手虚扶，“平身！” “谢陛下！” 随即李世民看向苏尘，思索几秒目光看向老李吩咐道：“阿德！” “喏！” 无需李世民多做交代，仅仅一个眼神，李德自然领会其意。 李德来到陈金望等人跟前，“各位，请吧！” 而后，苏尘便看到李德带着众人去了工部。 打谷机构造简单，只需看一眼实物，寻常木工匠人便能拼装。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小子，走吧！” 苏尘笑了笑，有老李在什么事都能办得明明白白。 “陛下，请！” 第1062章 一问一答说漕运 “陛下，前往炼铁厂拉煤的车队，大概啥时候能回来！” 三天前，临时改装二十五辆档板马车，出发温泉县拉泥煤。 档板高度两尺，长宽分别为七尺半、四尺。 载货马车规格大小，依据唐律有相关标准。 单辕马车官道载货八石，允许车辙深三寸以下。双辕大车载货二十石为限，车轮加宽且铁皮包木。 另有官造粮铁车，六马拉车载重四十石，常用于军需。 此项制度类似禁止超载，以防损坏路面。 李世民略加思索，答道：“国道水泥路……日行七十里应当不在话下！” “要二十多天啊！”苏尘有些担心买了铁锅煤球灶的茶馆洪掌柜，一百二十个煤球支撑不到半个月。 李世民点点头，“大抵不差，空车稍快，往返需十八、九日。” “对了，大舅哥呢，几天都没看到他！”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自从李世民和苏尘回到长安，李承乾每天六点钟出宫，傍晚六点钟回。 除非李世民提前下达命令，不然李承乾一天十二小时都在宫外，工业园区工地与银行两个地方。 见此，苏尘没有再问下去，再继续问搞不好要给李承乾招灾。 “陛下，我问你一件事哈！” “假设我要从长安去江西，有办法坐船去不？” 苏尘忽然想起，几次有人提到江南水路便利。以大唐目前的交通运输能力，陆地运输肯定比不了水运。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世民与苏尘来到丽政殿。 “江西……走水路……”李世民念叨着，径直走向客厅。 正当苏尘要纠正江西一词，李世民看向苏尘点了点头。 “有！” “自长安东门出，经渭河至潼关。入黄河顺流八百里至洛阳，而后转入通济渠可抵泗州。” “再由泗州直流而下进入淮河，淮河与邗沟相通，由此入长江！” “顺流东下至京口进入江南河，船舶入了江南河等同进入江南腹地余杭，江南西道自可去得！” 苏尘后悔没有拿笔记下来，那些地名只听懂了洛阳、淮河、长江、余杭。 “陛下，四州在哪里？”陕西与四川紧挨着，苏尘却不认为从长安到江西要经过四川。 “嗯？”李世民轻轻皱眉，试探问道：“可知……盱眙？” “知道，知道，在江苏！”苏尘连忙点头，继续问道：“陛下，京口在哪里？” 苏尘原本可以慢慢找地图，但是不知道大概范围不太好找。 李世民更加疑惑了，苏尘不知泗州却知其下辖治所县名，随即想明白了，或许盱眙地名沿用至千年以后。 “京口……润州京口渡可知？” “知道，知道！”苏尘再次点头，其实不知道，猜想可能在江苏境内。 不过，苏尘却是弄明白了长安至江西的水路途经线路。 途经省份河南、江苏、安徽、浙江，最后到达江西。 “陛下，一艘商船一般能载重多少货物？” 李世民想了想，轻轻摇头，道：“漕运载货石数不可一概而论！” “通济渠又称汴河，此航道汴船载货七百石！” “邗沟吴船载货六百石，永济渠驳船重载八百至千石！” 苏尘大致了解货船载货量，一趟最少六万斤。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啥，载货量是根据船的大小决定的么？” “无知！”李世民鄙夷的眼神瞥了苏尘一眼。 “是， 是，是，还请陛下不吝赐教！”苏尘谦虚至极，点头又拱手。 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人看不起！ 顿时，丽政殿响起各种不同笑声。 苏尘毫不在意，虚心求教的模样目光紧盯李世民。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一连回答苏尘数次问题，脸上始终不见烦躁之色。 “可曾知晓船闸作何用途？” 苏尘点点头，“知道！” 李世民点头继续说道：“以汴河段为例，汴船载货六百石。盖因河段淤塞严重，水位不足以使重船通行。” “往往需经船闸堵截使航道水位涨高，商船才得以顺利通行！” “我这般解释，你小子可懂？” 苏尘恍然大悟，原来是怕船只搁浅。“哦~水路运力跟河流水位有关啊！” “那这么说，商船过路不是得交钱？” 李世民摇了摇头，“不用交钱！” “哦~那还……” 话还没说完，李世民突然嘣出一句，“不用交钱，今后官府清漕疏浚，漕丁河工费用由你出！” 苏尘挠了挠头，问道：“呃~通行一次多少钱？” 李世民不假思索，答道：“以潼关至洛阳顺航为例，需耗时十二日交钱两百文，逆流加倍！” 苏尘脱口问出：“逆流怎么搞？” 李世民问道：“听过役工挽夫？” 苏尘想了想，“纤夫？” 李世民点点头，“嗯，挽夫分工确有头纤持旗司令者！” 苏尘又问，“挽夫工资怎么算？” 李世民终于有些吃不消，捏了拳头咬牙坚持着。“逆流每船征三十至五十挽夫，日给粟米两升，盐菜钱三文！” “就是只给饭吃，不给工钱？”苏尘只听过长安买米论斗，按升给的肯定是口粮。 李世民默默点头，尽管脸上无光，但不至于谎言欺骗苏尘。 “哦~那运费呢？比如我租一艘商船运六百石粮食去洛阳，除了过路费要交多少钱给船家？” 李世民摇了摇头，答道：“私船你租不起，每日不下五百文！” 苏尘问道：“那咋搞？” “官府调配官船，每航段八百文驳船另计，逆流航行加五成！” 水路运输还有税费，李世民未对苏尘明说，占比较小约为货物价值的百分之三。 苏尘明白了，就像陆地运货马车一样，商人都有自己的物流系统。 两人一问一答，苏尘对当前水路运输有了大概了解。 “对了陛下，每个航段需要下船，重新装卸货物吗？” 李世民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苏尘，“定然！且多数需转陆运三、五十余里！” “啧~那这样也挺麻烦的啊！”苏尘摸着下巴摇了摇头。 “还是得搞火车啊！” 苏尘一说到火车，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立马就懂。 那长虫……八十马力蒸汽机可载货数百石。 炼铁厂那台蒸汽机体型虽小，但属于先进三气缸蒸汽机。 等比例扩大仿制，理论牵引力可达7000马力。 载货至少5000吨！ …… ……。 第1063章 听劝，这玩意你学不会的！ “小子，稻谷脱粒机，打算交于方才十几位江南商贾？” 李世民对火车兴趣不大，此前苏尘展现蒸汽机时，对李世民提到过火车。 且以卡片呈现出火车的图片。 李世民深知火车运力惊人，但非一朝一夕之间能够制造，没有十数之年之功铁路也无法铺设完成。 “嘿嘿，主要是让他们了解打谷机成型构造。 他们只需在各地售卖打谷机配件，那玩意木匠打造很简单的！ 只要当地有人使用，到时走水路运一货船打谷机铁制配件到江南等地，我想很快就会普及！” 李世民点头正要开口说话，长乐公主端来两杯水。 苏尘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喝了口水，问道：“此前在酒楼，可有谈及生铁以及铁矿之事？” 苏尘没有提到五姓七望主家，李世民亦不曾开口过问。 “没有！”苏尘摇了摇头，“李族长只是介绍了一下，来自各地的名望族！” “对了，五姓世家本家的六位族老也来长安了！”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老李早已向他汇报过此事。 如果是五姓世家家主来长安，李世民说不得还会派人请他们入宫一叙。 无论如何，他们当初与李渊交情匪浅。 “啧~我炒了三个菜，一口没吃上就回宫！” “你二人出宫所为何事？”李世民清楚，苏尘在酒楼遇到世家聚集纯属意外，料想两人出宫应有其他打算。 苏尘答道，“主要是想去东市转转！” “哦？”李世民略显疑惑看向苏尘，“做甚？” “看一下商铺租金是什么行情，到时搞两个店铺卖煤球！” 李世民摆了摆手，“此事无需你小子操心，稍后我派人去办即可！” “行！”苏尘点点头，提醒道：“地段不用太好，要带后院店内能存放……三、五千个煤球！” “嗯！”李世民点头应下，目光看向急匆匆走进丽政殿的内侍。 太极殿机要室内侍，拿着小半纸来到李世民跟前，“禀报陛下，炼铁厂发来电报！” 李世民接过电文，看完后递给邻座苏尘。 “呵呵！” 电报提到两件事，高炉投产二十二天，目前产出生铁七百万多斤。 六个洗煤沉积池挖出泥煤，堆积了至少一千石。 前天两下了一场雨，晾干的泥煤又被冲回沉淀池，李泰催促苏尘派人去拉泥煤。 苏尘想了想，看向机要室内侍吩咐道：“给炼铁厂回电，多铸造打谷机配件，至少要八百套！” “拉煤的车已经在路了！” 一套打谷机铁件重量三十来斤。 包括大小齿轮以及脚踏连杆，滚桶轴和两端定型铁盘，V型滚桶铁齿。 苏尘猜测此次从各地来长安，商讨生铁生意的世家望族，应该没那么快离京。 炼铁厂铸造好打谷机配件，开车运回长安，待陈金望那些江南道的家主离开京时，让他们带回江南各地。 内侍稍稍抬眼偷瞄一眼李世民，见皇帝没有反应，躬身应道： “喏！”随即后退三步，转身快速离开丽政殿。 …… 下午四点半多，老李来到丽政殿向李世民汇报情况。 不巧李世民一刻钟之前，返回了太极殿。 “侯爷，江南道十几位商贾已尽数了解打谷机构造，且工匠亲自示范使用打谷机！” “并将尺寸图纸交于众人！” 陈金望等人不是木匠，在工匠反复拆解和组装打谷机木制构造后，众人也能看明白。 回到当地，只需将图纸交给木匠，并从旁提点一二便能造出打谷机样品。 “他们都回去了？” 老李恭敬答道：“不曾，眼下正在朱雀门候着，老奴前来询问侯爷可有其他吩咐！” “这样啊……”苏尘想了想，随手掏出一把卡片。 一张一张抽出递给李德，“你把这个卡片分给他们，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卡片上面是打谷机图案。 “喏！”老李捧着双手，接过苏尘一张一张变幻好的卡片。 “老奴告退！”收好十三张卡片，老李转身离去。 苏尘起身来到细心理毛线，配合锦儿织毛衣的长孙皇后座位跟前，“母后，我去溜达一下哈！” “嗯，去吧！”长孙皇后头也没抬，仔细看着锦儿一双巧手编织毛衣。 苏尘把拽起无动于衷长乐公主，“你看啥！听劝，这玩意你学不会的！” “哈哈哈……！”长孙皇后闻言哈哈大笑，很是认同苏尘对长乐公主看法。 苏尘认为长乐公主学织毛衣，就像西瓜皮做鞋垫，不是那块料。 一双没有手指的手套，半个月才完工。 “呀~欺我太甚！”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抵在苏尘腰间，两人打闹着离开丽政殿。 来到殿外，长乐公主抬起手掌挡额头前，看向苏尘问道：“去往何处？” “去抓小兕子！” 苏尘停下脚步问道，“小兕子她躺在哪里？” “哼，本小姐与锦儿找她两次不得！”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放下挡在额头前的手，看了看手表。 “两刻钟，明达必回丽政殿，等会你好好审问一番！” 说完，长乐公主转身便要返回丽政殿。 苏尘略感意外，小丫头本事不小。 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外面远处地板砖升起的热浪，跟在长乐公主身后返回殿内。 岂料，长乐公主忽然转身，两人撞了个正着。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可有下文？”长乐公主挽着苏尘手臂，朝外面广场走去。 苏尘不假思索答道：“当然……”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从长乐公主手中抽出胳膊，箍在她肩上。 “大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觉得本侯爷说不出‘豫章故郡，洪都新府’这种高大上的话语？” 被苏尘看穿心思，长乐公主抿紧双唇，摇头又摆手坚决否认。 “嗯，本侯爷谅你也不敢！”苏尘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下文！” “还是一篇千古奇文！” “千古奇文？”长乐公主立即来了兴趣，催促道：“快念于本小姐品赏！” “嗯，念在小娘子态度良好，本侯爷大发慈悲将千年难得一见骈文念于你听！” “你且听了咯！” 随即，苏尘将前世学校老师要求背诵的经典奇文「滕王阁序」 又名： 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 声情并茂一字不差念出：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 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 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不出意外，薛仁贵老乡初唐四杰王子安，将在二十年之后出生。 第1064章 没了牛，让老婆孩子去拉犁？ 六天时间，弹指即逝。 七月下旬本该属于酷夏，今年长安城略有不同。 要比以往同期凉爽些许。 辰时许。 李世民移步机要室处理几封紧要电报。 李承乾此刻正在太极殿偏殿，与四十几位世家大族、商贾巨头商议生铁划区经营一事。 苏尘与长乐公主，正在赶往丽政殿吃早餐的路上。 “克明，速令兵部遣快马或飞鸽传书幽州、云中都督府，开边防引东突厥南迁入关！” 半刻钟之前，机要室收到朔方电报。 东突厥颉利可汗遵从雪灾预警，下令境内牧民驱牛羊南迁，由朔方、幽州、云中三地分而入境。 李世民给朔方驻军回电，要求新城靠北三县南迁百里避灾。 “臣遵旨！” 三日前官复原职归朝的杜如晦，躬身一礼离开了御书房。 “玄龄，此事如何处置！”李世民将封电文递出，面带些许无奈笑容。 房玄龄有些疑惑，迅速起身整理衣冠来到李世民座前。 “这……”房玄龄看完电文，亦不知道如何处理。 李世民向房玄龄，指了指长孙无忌魏征两人，示意三人商讨。 电文无涉其它，只是颉利可汗向李世民本人以及大唐，进献的酬谢之物。 上等良驹五千，牛羊各一万，其中半数归李世民与苏尘个人所有。 李世民却因此犯了愁。 两个月前，西域大批兑换食盐与茶叶的牛羊，朝廷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将其分散至各地。 其中有部分黄牛可用作耕牛，尽数寄养于百姓家中。 并言明，若产得牛犊皆归百姓所有。因病或意外致牛死亡，百姓无罪只需上报官府即可。 此举很大程度缓解了河东、关中地区缺少耕牛之困。 江南道距离太远，牛羊转运不便，因此未能享受此项福利。 如今东突厥又要送来万头牛羊。 以往众人恨不得天天泡在牛腹中，啃食牛肉。 现在牛肉羊肉好像也吃腻了。 长孙无忌三人看完电文，没有太过上心认真思考，装模作样抚须沉思。 程咬金宽大的巴掌抓过电文，横着看一遍，竖着又看了一遍。 “嘿嘿，陛下！”程咬金看完电文，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道： “依俺老程之见，不如将无用牛羊驱来长安。东西二市各起一铺面，俺老程替陛下贩牛肉！” 旁人吃牛肉吃腻了，程咬金不嫌多。 李世民闻言大喜，不动声色看向房玄龄等人问道：“诸位以为如何啊？” 羊肉有价，牛肉却从未在市场有过销售。 羊肉不论斤，宰杀好半扇折钱约千文，只有达官显贵方能享用。 魏征脸色发黑，平淡问道：“敢问陛下牛肉作价几何？” 李世民见魏征不反对卖牛肉，又是一喜。 想了想，羊肉一斤差不多四十文，牛肉贵一些合乎情理。 “牛肉……一斤五十文钱！” “陛下仁义，牛肉价格公道！”魏征点点头，再问：“上行下效，若百姓效仿宰杀耕牛与市卖钱，陛下当如何罚之？” 魏征说完，目光紧盯李世民。 李世民急呼道：“何人胆敢宰杀耕牛？刑三月杖五十，重则流三千里！” 随即，李世民明白了魏征话中之意，拍案而起： “朕宰杀之牛不过牦牛，亦或不能耕地之肉牛，何来耕牛一说！” 魏征收回目光，淡淡犟了一嘴，“臣等知晓陛下贩卖之牛从何而来，百姓可不知！”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不再搭理黑脸魏征。 看了下时辰，对李德吩咐道：“去将那小子唤来！” “喏！”李德快步走到书房外，安排一名内侍前往丽政殿传唤苏尘。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责怪二人刚才不帮着说好话。 “哼！” 目光停留在长孙无忌脸上，怒气冲冲道：“东西二市各寻一铺面，地段不论，有后院门面大即可！” “二十五车泥煤十日之内即将运抵长安，那小子欲开煤球店！” “此事由你负责，不得有误！” 长孙无忌一句话不敢多说，只管恭敬应下。 “臣遵旨！” 早前东市开设的玻璃店，已面临倒闭，正好用来改作煤球店。 长安城内已有六家玻璃店，品类繁多，不像长孙无忌开的玻璃店只陈列样品。 从开业至今营业额不到三十文，有顾客上门打听玻璃价格和来路，身兼掌柜和伙计的长孙府家丁热情告知。 每日营业时间不足两个时辰。 长孙无忌下定决心，好好经营煤球店，煤球需求大利润理应可观。 朝中五品以上大臣家中早已备好煤球灶，只是苦于煤球无处可买，一直闲置。 长安城内许多百姓家中亦是如此，每晚放映天幕将煤球灶的制作和使用方法，说得明明白。 只需花费三文钱，购买四根铁条和铁皮通风口及盖子，人人可自行动手制作煤球灶。 小家小户一尺两寸铁锅足矣，售价二十五文。 炼铁厂打造的铁锅只有三种规格，一尺两寸、两尺、两尺七寸。 对应直径三十六厘米单耳带手柄小锅、六十厘米、八十厘米无耳柴火灶铁锅，双耳煤球灶锅。 八十厘米的大锅，一般用在食堂和军队。 两刻钟左右，苏尘晃荡着走进御书房。 “陛下，找我啥事？”苏尘向房玄龄几位打过招呼后，盘膝而坐。 自打苏尘踏入御书房，李世民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苏尘。 整个大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苏尘那般走路之人，何况此处还是御书房。 李世民暗自叹息一声，眼神示意房玄龄将电报递给苏尘。 房玄龄会意，将新城发来的电报遥遥递向苏尘，“苏小子！” “好嘞，我瞧瞧！”房玄龄与苏尘相隔较远，苏尘刚坐下又爬了起来。 “牛羊各万，良驹……给我一半啊！” 李世民嘴角轻抽，电报中分明是写半数归他和苏尘，到苏尘嘴里却成了他独自得一半。 苏尘看完电报，坐回原位，“不错，顺便开个屠宰场，天天卖牛羊肉！” 李世民猛的一拍书案，大声呼道：“大胆！” “私自宰牛食肉，乃重罪！” 苏尘被惊的一愣，“陛下，你这话不对哈！” “耕地拉犁的牛肯定不能宰，但是那些不会拉犁的蠢牛不宰了卖钱，难道还要给它养老送终不成？” 李世民淡淡一笑，看了魏征一眼。 “哼，若是百姓效仿宰杀耕牛卖钱，又当如何？”李世民将魏征的说辞用于苏尘。 “那啥，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我听过一句俗话！” 李世民脸上显露一丝笑容，“俗话？你且说来听听！” 通常情况下，苏尘口中俗语话虽难听且极为不雅，却不可否认很在理。 “有道是：饿死爹娘，不吃种粮！” “你们想想，先不说大唐有法律禁止宰杀耕牛，百姓会那么傻把家里唯一的耕牛宰了卖钱吗？” “没了牛，让老婆孩子去拉犁？” “我宰一头牛卖牛肉，可能会有人举报我！但是我天天都卖牛肉，肯定就不会有人举报我！” “所以，卖牛肉没啥大事！” 苏尘说完，程咬金第一个站起来支持。 “嘿嘿，苏小子果然一表人才，独具慧眼，卖牛肉大有可为！” “俺老程定当捧场！” 苏尘大笑开口，“哈哈哈，多谢程伯伯哈！以后给你半价，再多送一斤！” “回头我让李泰多做几副铁钩子，每天挂上三头宰好的牛！” “现割现卖，生意肯定好！” 李世民轻轻摇头，已经懒得开口责骂两个臭气相投的混账。 看向魏征，正色发问：“玄成，你有何话说？” 魏征歪头斜脑，拱手一礼，“臣……无异议！” 第1065章 商税，税票？ 又过去一刻左右，李承乾独自来到御书房。 见到苏尘在场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尘热情向他打招呼，“大舅哥今天没出宫爽快啊！” 李承乾脚步一僵，恨不能一脚踹向苏尘堵住他的嘴巴。 此等大事岂能公开嚷嚷，搞不好因此而被李世民禁足于皇宫。 李世民饶有兴致看向李承乾，似笑非笑。 “呃~父皇，儿臣来此，有事需父皇定夺！”李承乾恭敬作揖，扯开话题分散李世民注意力。 李世民随意提溜下巴，示意李承乾坐下说话。 “谢父皇！”李承乾道谢，就座于苏尘身旁。 “禀父皇，儿臣暂拟定生铁商税十抽二，蜂窝煤二十抽一！” “不知父皇圣意如何？” “眼下儿臣暂令与会众人自行商讨商税，尚未与其明说！” 李承乾办事依旧循规蹈矩，李世民再三言明，生铁和煤球之事由李承乾自行决断。 一为培养太子独立处理政事能力，二来考验施策。 值得一说的是，煤球没有所谓的经营权。 任何人只需向朝廷报备获得相关文书，都可以自行前往炼铁厂装运泥煤，单次数量十车起步。 李世民微微点头不作回复，看向房玄龄等人问道：“诸位认为太子拟下商税可否？” “回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定税合理！” 魏征率先拱手表态，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点头附和，“臣等无异议！” “嗯！”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承乾，道：“生铁所得利税十抽二，告知各地经营之人，民用铁器价格需控制合理范围！” “如若监察得知有人以此牟取暴利，朝廷不但收回其经营权，重则施以重罚！” 李承乾恭敬答道：“儿臣遵旨！” 朝廷无法给每种铁器定价，各地经济人口以及运输成本不一，铁器价格不能统一而论。 商人也不傻，利润与成本核算，他们心中自然有权衡之道。 生铁已经不似以往稀缺，量大且持久稳定经营才能有利可图。 苏尘瞄了一眼李承乾，“你们在开会啊？” 李承乾面露温和笑容，客气相邀，“对，要不与我一同前去坐坐？” 苏尘摇了摇头，“不去！” 李承乾瞬间变脸，起身对李世民一礼，“儿臣先行告退！” “太子等会！”苏尘立即惊坐起叫住李承乾。 “何事？” 苏尘围着李承乾转了两圈，摸着下巴问道：“你们是怎么收税的？” 李承乾寻思片刻，答道：“各州县皆有税吏，每月定期前往各商户查证台账。” 苏尘问道：“管用？” 李承乾疑惑道：“何出此言？” 苏尘想了想举了个例子，说道：“比如我卖牛肉的，我一天卖出五百斤，我把台账做成三百斤很容易吧！” 李世民与房玄龄几人闻言，相视一眼。 贞观之初商税刚起步，尚未形成完整体系。 李承乾方才所说税吏定期查证商户台账，多半为虚。 朝廷征商税通常由商户自行口述，小商户无需征税，大商户随口掂量。 世家大族则根据喜好，随手打发。 李承乾转身，看到李世民一脸深思模样，不便打扰。 “妹夫有何高见，我愿其详！”李承乾再次变脸，客客气气请苏尘在地板上。 “嗯！”苏尘装模作样，背着双手两步走回原位。 “有没有听过发票？” 李承乾摇了摇头，“发票为何物？” “发票啊……”苏尘想了想，再次举例说明：“比如我是卖火钳的，你在我店里花四块钱买了一把火钳，我就开一张四块钱的发票给你！” “如果火钳有质量问题，你可以凭发票来找我退换！” 李承乾点了点头，“发票等同购物凭证！”忽然一想，感觉发票与商税毫不相干。 正要开口询问，苏尘继续说道：“这个发票呢，只有官府能印制，商号需要花钱购买对应面额。” “发票的价格就是你抽的商税，比如我要买一万块钱的发票，就得花两千块钱！” 苏尘话音刚落，御书房响起两个巴掌声。 “妙啊，此法甚妙啊，陛下！” “高，实在是高！” 两声巴掌分别来自房玄龄和魏征。 “妹夫，容我问一下哈！”李承乾也听懂了发票的操作流程，不过心中却有些疑问。 苏尘嘿嘿一笑，已然猜透李承乾心思，“嘿嘿，大舅哥是不是想问，如何教导百姓主动要求商户开具发票？” “正是，正是，还请妹夫指点一二！” 李承乾所想，正是李世民的疑虑。 “我告诉你哈，发票上面有序号，和身份证编号差不多。” “朝廷只要在报纸上宣传发票的作用。另外告诉百姓发票有夹层，撕开后里面有中奖信息。” “少则五文，多则千文！中奖后由商户当场给钱，商户事后找朝廷报销即可！” “发票是否中奖，朝廷印制时提前登记在册，谁也作不得假！” “长此以往，百姓便会养成购索取发票的习惯！” “商户停业，或者未用完的发票可退还朝廷，不会遭受损失！” 苏尘一口气说完关于发票运作细节，众人细细思量其中门道。 御书房落针可闻。 “好，以发票征收商税！哈哈哈，甚好！”李世民拍案惊喜道，随即看向苏尘和李承乾，命令道： “苏主任，此事便交由你与太子付诸实施，尽快！” 今日若无李世民提起‘苏主任’，苏尘已经忘了自己是大唐发改委主任。 不过也难怪，没工资谁会记得啊！ “儿臣遵旨！”李承乾恭敬应承。 “好的陛下！”苏尘拱手回道，随即掏出一张特殊卡片递给李承乾。 “大舅哥，照这个印制就好，盖章生效！” 苏尘原本想着顺便提一嘴税收起征点，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事。 “好！”李承乾收起卡片，看了看手表。“父皇，儿臣且先去偏殿处理未完之事！” 李世民点点头，“嗯，去吧！” 与众告礼后，李承乾转身离开御书房。 望着李承乾的背影，李世民感觉还是将其留在宫中，处理政务比较好。 苏尘滑溜起身，拍了拍一尘不染的身后。 “陛下，没啥事，我先回去了哈！” 李世民正欲开训斥，李德在书房门口与内侍交头接耳，像是汇报事情。 只见内侍双手比划大小圆形，说不出个所以然。 老李立即走进书房，“启禀陛下，侯爷，王朝马汉从庄园运来一车果蔬！” “果蔬？哈哈哈，肯定是大棚西瓜和西红柿！” 苏尘一听便知，前几天回庄园苏尘便感觉大棚西瓜快熟了。 “我去交待他们一些事，顺便提两个西瓜回去给母后她们尝尝！” 不待李世民开口，苏尘径直走出书房。 李世民笑骂一声，跟着起身离开。 留在御书房内几人相视一笑，纷纷起身。 房玄龄对长孙无忌、魏征笑道：“我等府中西瓜，恐尚需时日方可食之！” 长孙无忌点头道，“然也，府中西瓜当下约有五斤上下！” 去年他们见过西瓜，个头八斤以上。 只有五斤左右的西瓜，因此认定尚未成熟。 …… ……。 第1066章 陛下，我们先问问小兕子，看她怎么说！ 九点左右。 从偏殿而来的李承乾，匆匆来到丽政殿。 来到正在享用西瓜的李世民等人跟前，李承乾恭敬一礼，“儿臣拜见过父皇、母后！” 平时只会用‘见过’一词行礼，现在却是极为恭敬的拜见。 不知何故…… 不过，从李承乾眼神中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他的目光始终望着，桌上所剩不多的西瓜。 李世民没空搭理他，小心翼翼将西瓜籽吐出，放在桌上垫着纸巾上。 每两个人座位中间都有一张，用于收集西瓜籽的纸巾。 苏尘连人带椅挪动，给李承乾让了个座位，“大舅哥快吃吧，吃完这些西瓜就得等明年了！” 两个大棚种了七十几株西瓜，成活六十三株，成功坐果两个西瓜以上的有五十颗。 露天西瓜株数不详，种植面积约有三亩地。 目前西瓜大小与泡面碗差不多，远不如长孙无忌等人悉心照料的十几株西瓜个头大。 或许下种种植时间一不样。 “哈哈，好！”李承乾自然不会相信苏尘鬼话，御花园种植的二十几株西瓜尚未成熟。 西瓜不应此时下市。 王朝、马汉总共送进宫十三个西瓜，二十斤左右青椒，大概八斤西红柿。 原本无人判断西瓜是否成熟，昨天李佑带人前往红薯地，准备打些红薯亩喂猪。 心血来潮去到大棚转了一圈，李佑见圆滚滚的西瓜，和去年苏尘拿出的西瓜差不多大。 好奇之下轻轻弹了一下。 ‘嘣’的一声，竟然炸裂开来露出鲜红的果瓤。甚至有些起沙像是熟过了头。 西瓜籽也呈现黑色。 本着浪费可耻的原则，李佑捧着破裂的西瓜啃了起来。 最后西瓜皮也没浪费，带回去给猪啃。 苏尘此前离开御书房，前往朱雀门交代王朝马汉两人，千万记得留种。 不要把辣椒和西红柿给摘光了！ 西瓜倒不重要，哪怕忘了留种，西瓜籽吃进肚子里也有办法挽回不至绝种 “妹夫，我让今日偏殿参会之人暂留长安数日。待发票印制出来，率先用于今日在场众人家族产业！” 李承乾啃完两片西瓜，心满意足擦了擦手，抹了把嘴。 “陛下、大舅哥，关于税票有一点我忘了说！” “朝廷应该设置一个税收起征点！”斯斯文文擦了下嘴巴，见李世民目光紧自己，继续说道： “比如我就卖个红薯，一个月赚不到千把块钱，这类小商小贩不在征税范围内！” 李世民极为认同的点点头，“嗯，理所应当！” “另外，行业不同税率也有差别！比如……” 李承乾抬手阻止苏尘话语，“妹夫，你且稍等！” 只见李承乾立即起身寻找纸笔，返回座位摆好架式，将苏尘此前提到的起征点记下。“妹夫，请继续！” 苏尘点点头，继续说道： “比如卖酒的，不喝酒不会死人！能喝酒的都是有钱人爱享受，卖得贵税费就高。 盐就不同了，人人都离不开盐且朝廷控制价格，税费低一些才合理！” 殿内除了苏尘说话声，只能听到李承乾手中炭笔摩挲声。 小兕子、李治、长孙皇后三人全神贯注听着苏尘‘讲课’。 李承乾记录完，头也不抬催促道：“妹夫，请继续！” “啧~还有啥呢？”苏尘思索片刻，轻轻拍了下手掌，“发票可以抵税！” 李承乾正要落笔，似乎难以理解发票如何抵税。 抬头看向苏尘，道：“妹夫，还请举例说明，发票如何抵税！” “嗯！”李承乾态度很是到位，苏尘点了点头，指着长乐公主说道： “比如小五是经营铁器的，她从炼铁厂进购两万斤生铁，炼铁厂给小五开具一张五万块钱的发票。生铁在她手中变成铁器，总共卖出三十万块钱。” “按照大舅哥设定十抽二税率，销售额三十万需要缴税六万块钱，对不？” “不错！”李承乾、长乐公主、李世民同时点头应答。 “但是她花了五万块钱进货，税务部门得扣除之后再收税才合理！” 李世民想了想，抢先答道：“六万减除五万成本，应征税款一万？” 苏尘张了张嘴，“呃~陛下，我们先问问小兕子，看她怎么说！” 随即看向小丫头，“小兕子同学，请你来回答这道题该如何解，怎样收税才合理！” “嗯~！”小兕子放下西瓜拍了拍手，看向李世民呵呵笑了一声，答道： “兕子认为当以三十万减去成本五万，得二十五万，应纳税五万！” 小兕子说完，李世民轻拍桌案，恍然大悟。 苏尘满意点点头，伸手示意小丫头坐下，“小兕子同学回答正确，请坐！” 李治立即为小兕子鼓掌，以示祝贺。 在教室上课老师提问，被点名学生回答完，同学们都会鼓掌。 “陛下，现在明白了么？”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一僵，‘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怒视着苏尘。 看了一眼桌上的西瓜皮，忍不住想朝苏尘丢过去。 想想自己一世英明，年仅十七勤王救驾，十九劝父创业，灭薛举父子平定西北。 二十岁大破刘武周、宋金刚收复河东。 二十一岁虎牢关一战擒双王。 谁曾想，今日竟栽倒在苏尘与小兕子手里，实乃天道无常。 苏尘注意到李世民奇怪的表情，疑惑问道：“呃~陛下，我哪里说错了么？” 长孙皇后笑了笑，轻轻摇头，假装若无其事慢慢品尝西瓜。 李世民一边擦手，一边咬牙切齿怒道：“混账，气煞我也！” 随即起身来到苏尘与李承乾中间，“此等大事，为何时至今日方才道出？” 苏尘微微抬头看向李世民，小声解释道：“那啥~我这不是碰巧遇上才想起来嘛！” “再说了，我又不是税务局的……这事不……归我管！”苏尘话语声越来越小，李世民脸色越来越黑。 终于李世民被气笑了，拍了拍李承乾肩膀，“起开！” 李承乾求之不得，早就想逃之夭夭了。 迅速起身扯着衣袖在椅子上擦了擦，“父皇，请！” “哼~”李世民坐了下来，看向苏尘问道：“小子，所谓百工三十六行，如何一一制定税率？” 苏尘挠了挠头，就怕搞出这种麻烦事。 “陛下，这个……你得上朝找大臣商量才对！” 李世民思量几许，认为苏尘之言不无道理。 “哼~！”抓起李承乾记录的有关税票事宜，起身怒瞪苏尘一眼： “不当人子！” 说完，急匆匆离开了丽政殿。 第1067章 奖励一台工业级电器 贞观三年八月十二。 东突厥以北覆雪一尺厚，放眼望去只见白茫茫一片。 万籁俱寂，大雪如绒毛般飘落，百里无一帐人畜绝迹。 几处牧民搭建的牛羊围栏木桩，独立在雪地中，分外显眼。 此处原本属于东突厥回纥部族群居地，回纥部距离大唐云中四百余里。 牧民南迁已过去十三日。 得知雪灾来临，牧民按照颉利可汗之令，打草十日以备牲畜越冬，于七月末举帐南迁。 数以十万计牛羊马匹同行，每日行进不过三十余里。 可谓一边逃难，一边打草牧羊。 南迁牧民队伍延绵数十里，队伍中有些牛马身后拖拽着木架，上面尽是牧民的家当。 其他牛马背上驮着大包小包草料。 场面极为壮观。 从云中入唐的南迁牧民，由执失思力为领头。 此时的执失思力不曾骑马，与三位妻子一儿一女，半躺在拖拽而行的家当上。 他的三位妻子很漂亮，儿子约摸十二岁，女儿大概六岁上下。 执失思力时不时帮着家人，牵扯整理身上披盖之物。 灰蒙蒙的天空，时不时飘着零星小雪。 分不清时辰和方向只知道一直往南。 好在提前南迁不曾遭遇积雪阻道，速度虽慢总不至于停滞不前。 天亮就走，天黑即停搭帐休息。 卯时三刻，大唐云中城塞近在三里之外。 执失思力率领的本部牧民，以及回纥同罗部落，将是第一支抵达大唐的南迁队伍。 康苏密带领另外三个部落从幽州入境，迁徙路途稍远约有四百里。 颉利可汗、阿史那社尔则率众从朔方入唐。 …… 与云中边疆不同，长安秋高气爽不冷不热。 若有天气天预报，今日长安气温18至27摄氏度。 六点一刻，长乐宫。 帐篷内睡了两人，景象十分吸人眼球。 其中一人衣裳敞开。 一只白皙圆润的手臂袒露在外，搭在另一个包裹严实的人身上。 长乐公主似乎感觉得有凉，向苏尘怀里拱了拱，扯着苏尘的衣服欲往自己身体上盖。 几缕发丝遮挡在苏尘口鼻上，他抽回那只扣在峰峦不安分的手。 揉了揉鼻子，侧躺转为平躺，成功脱离犯罪现场。 【叮！恭喜宿主制造并推广水稻脱粒机、蜂窝煤，特奖励以下物品： 小型工业级电焊机一台： 电压220至300伏，额定功率3.5千瓦。 适用焊条：1.6至3.2毫米碳钢焊条、不锈钢焊条、铸铁焊条。 持续工作时长：1时。 配套碳钢焊条药皮制作：贝壳粉40%、铁矿粉20%、木炭粉15%、硝石15%、鱼鳔胶10% 以上物质充分混合起浆，加入适量蜂蜡可防潮。 浸润焊芯悬吊阴干，低温烘干防潮贮藏。 额外赠送成品焊条一百斤，规格随机。 奖励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查收！】 迷糊中的苏尘砸吧一下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面向长乐公主。 那只无恶不作的手，轻车熟路扣在长乐公主一侧峰峦之上。 “啊~切！” “啊~切！” 长乐公主几根发梢钻进了苏尘鼻口，苏尘抬起头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被苏尘两个喷嚏打醒，长乐公主睡眼朦胧看向苏尘。 苏尘挪开那只手，揉了揉鼻子，“你醒了！”随后帮长乐公主披好衣服。 长乐公主稍稍回神，抬起腿屈膝顶向苏尘大腿。 “嘶~快八点了，起床吧！” 不给长乐公主反应的时间，苏尘迅速挺身坐起，爬向帐篷出口。 长乐公主抬腿挡在苏尘双臂前。 苏尘无心欣赏光洁不见腿毛的玉足，随手撂开继续爬出帐篷。 长乐公主收回腿，一脚踹向苏尘屁股，“登徒子，吃本小姐一招！” 苏尘大人不计小人过，钻出帐篷迅速更衣穿靴。 “快点，我在大殿等你！” 苏尘丢下每日清晨必说的一句话，戴上手表走出卧房，将房门随手掩上。 至于此前系统奖励，他一无所知！ 苏尘离开卧房后，长乐公主坐起，气恼的拍打着床垫。 “哼~明天本小姐定要早起！” “将你……扒光！” …… “陛下早啊！” 六点半多，苏尘与长乐公主在丽政殿外，路灯上巧遇前往太极殿的李世民。 苏尘挥手向李世民问好。 李世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苏尘与长乐公主每日是否准时出寝，李世民不得而知。 但他自己作息时间几乎一致，此时见到苏尘，着实让李世民有些意外。 长乐公主见李世民面无表情，立即松开了苏尘手臂。 “父皇早！” 几步距离，两人已来到李世民跟前。 苏尘拱了拱手，再次向李世民问候：“陛下，上朝呢！” 李世民摇了摇头，“今日无早朝！” 苏尘侧移一步恭敬作请姿，“陛下慢走哈！”心知李世民即便没有早朝，每天一大早必上御书房。 好奇苏尘今日为何早起，李世民再次看了下手表，思索几许转身返回丽政殿。 “陛下是忘了拿东西么？”觉察到李世民跟在身后，苏尘驻足转身问道。 李世民轻推苏尘肩膀，示意往前走，“我不曾落下物品！” “你小子今日……” 李世民话未问出口，身后传来小兕子呼喊声，“姐夫~今日早啊！” 苏尘转身望去，只看到小兕子独自一人小跑来，微笑着回应：“对啊，我今天早起了一点点！” “父皇、皇姐，早！”小兕子跑到三人跟前，有模有样微微欠身一礼。 贞观希望小学放假，国子监却不放假。 最近一段时间，小兕子、李治、李慎三人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国子监。 随即，四人来到丽政殿。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返回略感奇怪，见到苏尘和长乐公主更是意外。 苏尘向长孙皇后恭敬一礼，“母后早安！” 长孙皇后的举动与李世民一样，第一反应是手表，“苏尘，今日为何……提早出寝两刻钟？” 苏尘有些牙疼，暗自决定以后坚决不能早起。 不然全国都知道！ 苏尘实话实说，答道：“对，今天起得早了点！头发钻进鼻子里，打了两喷嚏就醒了！” “呵呵！”长孙皇后看向苏尘与长乐公主，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第1068章 长孙皇后：这玩意有何用？ 不多时，宫女端来今日早餐。 三碗汤饼放在餐桌。 小兕子立即跑上前去查看，发现是汤饼小嘴稍稍撅起。 眼珠咕噜一转，跑回苏尘跟前。 面带些许羞涩之色，仰头问道：“姐夫，可还有泡面？” “有！”苏尘朝餐桌看了一眼笑了笑，他也不太喜欢吃汤饼。 并非汤饼不合口味，只是单纯饮食习惯不喜面食。 李世民听到苏尘解释了为何早起，便没有了继续留下的打算。 轻哼一声，背着双手走向殿外。 “小五，你要不要泡面啊？”苏尘一边问着长乐公主，一边伸手掏向怀中。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小兕子仰着头，伸出双手等着苏尘掏出泡面。 忽然，苏尘愣住了。 系统空间除了刚兑换的两包泡面，此前获得的原油分馏塔、多功能车床。 因为没有电力驱动，自从得到分馏塔和机床之后，苏尘一直没有去研究它。 然而此时系统空间却多出几样物品。 两张纸，一卷电线，一个面罩，两个小木箱子。 还有一台大约三十厘米高，黄色外壳的电器。 单从外观上看，分辨不出具体为何种电器，有何用途。 电器正面有两个数显屏，三个旋转按钮，底部有两个插孔。 苏尘仔细一看，发现线卷底下压着两个夹头。 惊呼出声：“我艹，这是电焊机啊！” “小兕子，给！”苏尘掏出两包泡面，将她们带到餐桌。 长乐公主疑惑的眼神瞄了一下苏尘，没有多问，从小兕子手中拿过泡面。 丽政殿随时都有开水，殿外放了一个单芯煤球灶。 苏尘朝殿外看了一眼，发现李世民已走远，便打算吃完早餐去趟御书房。 不多时，李治跑了过来。 “这碗汤饼是你的！”苏尘急忙将原本属于小兕子的汤饼，甩给李治。 免得自己吃两份！ “多谢姐夫！”李治瞄了一眼桌上的泡面，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留恋。 长乐公主帮小兕子泡好泡面，坐在苏尘身旁座位。 苏尘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长乐公主，问道：“你知道鱼鳔胶咋搞么？” “鱼鳔胶？”长乐公主思索着，同时疑惑的看向苏尘。 苏尘笑了笑，不指望长乐公主能给出答案，起身端起碗走向客厅中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已听到了，苏尘询问长乐公主鱼鳔胶一事，微笑望着端碗走来的苏尘。 长乐公主也端碗跟着走来。 “母后，今天没织毛衣啊！”苏尘一边吃着汤饼，客气了一句。 前段时间长孙皇后一有空睱，毛线不离手。 太子妃苏妍最多再有两月便要临盆产子，长孙皇后也快了，预产期明年开春之前。 毛衣正是为了两个，尚未出生的胎儿编织。 “毛衣织完了！待来年……你二人诞下子嗣，母后亲手为其织毛衣！” 刚喝进一口面汤还没来得及咽下，苏尘被呛的双脸通红。 好在汤面没有放油泼辣子，不然苏尘享年十七。 卒于贞观三年八月，若干年后迁坟陪葬昭陵。 长乐公主嘴里叨着一块宽面，诧异的看向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轻笑着摇了摇头，思索几许对苏尘说起鱼鳔胶一事。 “鱼鳔胶取得极为不易，常用于铜铁器物粘合之用，效果却极佳！ 若用于精致饰品，可研磨珍珠粉混入其中增加光泽！” “母后等会哈！”苏尘吃完汤饼打算将空碗放回餐桌，再来询问鱼鳔胶制作，长乐公主向苏尘伸手接过空碗。 苏尘在长孙皇后身旁坐下，问道：“母后，你知道鱼鳔胶如何制作么？”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神情似乎有些得意，“母后不但知晓，且亲自熬煮制作鱼鳔胶不下……数次！” “哈哈哈，母后果然厉害！”苏尘真心实意称赞想吹牛的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谦虚摆了摆手，“小道尔，不足挂齿！”而后问道：“怎的，你急用鱼鳔胶？” 苏尘想了想，如今大唐还没有电，暂时用不上电焊机。 “母后，鱼鳔胶也不是很急！如果有倒是可以先准备一些有用的东西！”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向殿门口呼唤一声：“夏荷！” “殿下！”夏荷快步来到长孙皇后跟前，欠身一礼。 长孙皇后吩咐道：“派人前往少府监，取……二两鱼鳔胶来此！”说出二两时，脸上表情好似有为难。 “母后等会，鱼鳔胶现在还用不着！”苏尘见此当即问道，“鱼鳔胶很难搞？” 长孙皇后眼神示意夏荷暂且退下，看向苏尘点了点头，道： “鱼鳔胶制作工艺繁杂，且需取大鱼鱼鳔。 鱼鳔洗净剖开剔除血丝鱼脂等杂物，反复揉搓至无粘液，置阴凉处晾至半干。 一两草木灰十两水，半干鱼鳔浸于灰水六个时辰，以中和腥气并使其软化。 捞出反复清洗至异味，切块放入石臼，木槌捣至捶打呈絮状。 而后将絮状鱼鳔，兑五倍清水文火慢熬三个时辰，期间捞出上层杂物。 水温需保持烫而不沸，否则影响成胶！ 熬煮过后以细麻布滤去杂质，再以小火慢熬滤液。此步骤需保证滤液烫手背而不烫手心，直至滤液仿若蜂蜜挂丝起浆。 最后将粘稠胶液倒入木盒凝固成型！” 长孙皇后一口气说完鱼鳔胶的制作过程，好像是在回忆当初自己动手时的场景。 苏尘静心听完，相信了长孙皇后真的会制作鱼鳔胶。 “母后，十斤鱼泡能熬出几两鱼鳔胶？” 长孙皇后思索几许，伸出一根手指！ “一……一两？”苏尘很是惊讶，鱼泡那玩意不压秤。 剔除鱼脂后，十斤鱼泡数量相当庞大。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一斤！” 苏尘稍微松了口气，“哦~那还好！” 长孙皇后思量片刻，想起另一种粘性稍差，但制作简单胶液。“母后未曾问你，鱼鳔胶用于何处？” 苏尘笑了笑，“母后你等会哈！” 旋即，苏尘‘进入’系统空间，打开了两个小木箱拆出几根焊条。 一百斤焊条，两个木箱差不多正好符合。 “母后你看，就是这玩意！”苏尘递给长孙皇后三根焊条，“里面包裹的细铁条，外面那层需要动手调制。” “贝壳粉、铁矿粉、木炭粉那些混合而成，鱼鳔胶可能是起到粘连的作用！” 药皮配方中，贝壳粉主要成分为碳酸钙，温热反应成二氧化碳。 应该是焊接时起到造渣隔绝空气氧化，相当于一层保护层，有助于提高金属焊接质量。 苏尘还没来得及查看两张说明书，贝壳粉可以用石灰石代替，但贝壳粉更好取得。 鱼鳔胶可以用骨胶代替，鱼鳔胶耐水防潮性更好，便于焊条长期存放。 长孙皇后兰花指捏起一根焊条，在苏尘面前抖了抖，疑惑道： “这玩意有何用？” 苏尘有些发懵，感觉长孙皇后说出这句话，很不符合她那高贵且端庄的形象。 “母后，此物名曰：焊条！” 长孙皇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哦~原来如此！” …… ……。 第1069章 赶了个早朝 得益于长孙皇后见识广博，苏尘解决了焊条药皮制作所需的全部材料。 鱼鳔胶费时费力，骨胶制作简单，取自动物骨骼熬煮成胶。 骨胶与鱼鳔胶相比耐久性稍差，胶质呈淡黄色不够透明，且耐水性不如鱼鳔胶。 用于焊条药皮，骨胶的诸多缺点可忽略不计。 “特么的！分馏塔、车床、电焊机都需要用电！” “系统不给，我就不能手搓发电机？” “等我搞出电来，没有橡胶树，等时机成熟时也能做出轮胎！” 汽车轮胎百分之八十原料，来自石油化工产物。天然橡胶不耐热不耐磨损。 用于轮胎，合成橡胶优于天然橡胶。 苏尘撸起袖子，嘴里碎啐叨叨走在前往太极殿的路上。 离开丽政殿时，苏尘问了长乐公主敢不敢和他一起去御书房转转。 长乐公主回答不敢也不想！ “动力有蒸汽机，永磁定子线圈以古人的精湛工艺，切割打磨弧形磁铁应该不难！” 发电机构造可分为两大部分，即转子线圈和定子线圈。 两大部分连接转轴上，通过外部动能使其旋转运动。 定子的作用切割磁场，由定子上的多个铜钱绕组组成。 转子线圈通过旋转提供磁场，线圈本身无磁。 可通过接入直流电激发线圈磁场，电流越大磁场越强，其工作原理称为励磁系统。 换言之，提供初始电流以产生转子磁场的系统。 励磁系统分为两种，外部型和自生型。 外部型即为接入直流电或电池，自生型利用天然磁体获得磁场。 眼下大唐没有直流电和电池，只能使用天然磁石获得初始磁场。 磁体靠近铜线圈移动时会产生电流。 因此，自生型励磁系统中，独立转子相当于一个小型发电机，由磁体和铜线圈线组成。 励磁转子安装在转轴上，旋转时产生直流电压力使转子线圈通磁。 “线电压380伏，相电压220伏。” “功率搞个30千瓦差不多，四极36槽星形接法。定子磁路铁芯截面积……0.25个平方！” “定子铁片圈直径……80厘米啊！” 苏尘简单计算了一下，输出功率三十千瓦的励磁发电机，大概体积已然清晰呈现。 “还好，现在有空气冲压锤，铁片制作难度不大！” “啧~铜线绕组绝缘纸怎么搞？” “牛皮肯定不行，不耐长时间经受高温！” 一路思索着，前世电气专业找不到工作进厂打螺丝，没曾想到大唐还能有些用武之地。 辰时一刻许，苏尘心事忡忡的神色踏入太极殿。 殿前侍卫默默无声向苏尘见礼，后者毫无反应。 魂游天外般目标直指御书房。 “咦~咋这么多人？” 来到太极殿正殿，苏尘猛然发现殿内群臣静立，像是等待早朝。 苏尘记得李世民说过今日无早朝。 “镇国侯，早！” “侯爷，早！” 这般问候方式来自于苏尘，正常情况下，下阶官员见到上官一般是直接行礼称呼官职，或是官职前加姓氏。 当前官场没有大人这一称谓，大人多指父亲。 “各位早！”苏尘拱手回礼，上前两步走到一名不熟悉的官员跟前。 问道：“请问是要上早朝吗？” 早朝辰时两刻开始，若没有特殊情况，只有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参加。 李世民临时下令早朝，群臣聚集的很快。多数都是六部主要大臣，只有极少数官员从衙司赶来需些时间。 那名官员和颜悦色，拱手答道：“正是，侯爷来得正好，陛下很快驾临！” 苏尘看了下手表，距离八点钟还有四十多分钟。 “原来如此！”拱手回一礼，苏尘再次问道：“我再问一下，你们几点正式上朝？” 户部侍郎不假思索答道，“辰时两刻，陛下每逢朝会皆提前半刻钟到场！” “多谢哈，我知道了！”苏尘拱手道谢。 本打算去殿外坐坐，等李世民上完朝再去御书房，此时距离早朝只有十几分钟。 今日就当临时加班，在李世民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免得总说他是烂泥！ 安静站在群臣最后方，身高虽然不矮，但很难认出前方的大臣。 苏尘想了想，从两排大臣中间过道迈步上前，他要找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侯爷，早！”被苏尘目光看过的大臣，一一拱手打招呼。 大臣这么热情，苏尘只能一边走一边拱手，“各位早，我随便看看！” 房玄龄、魏征等人听到动静，纷纷侧身或是转身朝苏尘看去。 “苏小子今日怎会早来参知政事？”长孙无忌略感疑惑，此前在御书房李世民并未提起苏尘会早朝。 每次早朝，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属于压轴出场。 李世民则临近早朝五分钟左右，在李德一声吆喝中亮相。 侧旁拐角处，老李正要吆喝‘陛下驾到，众臣早朝’，被李世民摆手打断。 静静躲在一根殿柱后，饶有兴致看着苏尘走马观花。 差不多走到群臣中间位置时，苏尘终于发现了太史局太史令： 李淳风。 苏尘记得长乐公主说过，李淳风埋磁铁开坛求雨。 想必李淳风一定有很多现成磁铁，说不定还会切割打磨磁铁。 觉察到苏尘投来的目光，李淳风面带微笑拱手问候：“侯爷！” 苏尘拱手客气道：“哈哈哈，久仰，久仰！” 声音笑的很大，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鄙夷的摇了摇头。 他们知晓苏尘与李淳风不太熟，但绝不是第一次见面。以前两人有过短暂交流。 此时却说出‘久仰’敬语。 找到目标人物，苏尘心满意足转身返回众臣末端。 看了下手表，双手环抱胸前，双脚呈现稍息姿态等着早朝开始。 李世民看不明白苏尘举动，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老李快步上前，走到李世民前方陛阶旁，吆喝一声： “陛下驾到，众臣早朝！” 群臣整齐划一挪步面向御座，躬身参拜：“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苏尘立即正了正身形，微微躬身抱拳举至齐平额头。 没能跟上节奏，因此不曾开口拜见。 第1070章 新税法立 李世民阔步走到龙座，转身挥袖提摆端坐。 扫视群臣几息，声若洪钟：“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众臣道谢后，文官武将分为两排依次入座。 这次苏尘跟上节奏了，和课堂礼仪差不多。眼明脚快找准最后一个座位，苏尘安心坐下。 今日上朝大臣有点多，速度慢点估计找不到座位。 不但有文武大臣，还有两名胸前挂着特殊卡片的人，应该是报社记者。 果不其然，此前苏尘打听早朝时间，那位回话的户部侍郎没地方坐。 每一张座椅皆是百官此前自己动手摆放，按照官阶依次摆放。 众臣皆已入座，户部侍郎不敢擅自移动脚步前去搬椅子，鹤立鸡群站着更是无礼。 万难之际，李世民目光看向苏尘所在，抬手手一指。 “后方何人落座？” 苏尘慵懒的靠在椅子靠背，心里想着发电机的某些制造细节，没注意到李世民的举动。 “发电机搞出来，没有仪表，测量电压是个大麻烦啊！” 目前大唐总共就两台电器，电焊机、车床分馏台传输泵也算。 贸然接入未知电压，烧坏电机和集成电路板估计没处修。 暂时想不到解决办法，苏尘摇了摇头。 苏尘没有反应，李世民尴尬无比，缓缓缩回指着苏尘的那只手。 向站立不知所措的户部侍郎投去一眼色。 户部侍郎心领神会，稍稍俯身立于苏尘侧旁，小声提醒：“侯爷，陛下问话！” “哦！”苏尘立即起身出列，拱手一礼，“敢问陛下何事唤我？” 李世民捏了捏拳头，指向文官之首房玄龄。 于是乎，自房玄龄始，众人依次向后挪动一个座位。 户部侍郎趁此去搬了一张椅子。 苏尘看明白了，拱手回应：“好的陛下！”随即走到文官之首落座。 “多谢哈！”坐下后又对房玄龄等人拱手道谢。 “呵呵！”房玄龄拱手笑了笑。 殿内安静下来！ 与以往不同，李世民直入主题开口道：“众卿可知长安西市，胡商年贩香料数万贯，只纳牙钱五十贯？” 李世民声如金铁相击，御座旁熏炉青烟随之轻颤。 胡商贩卖香料少做散户生意，通常由商贾大批进购，转手各大小商铺售卖。 “启奏陛下！”原户部尚书，现任财政部长戴胄起身作答： “胡商行踪飘忽税吏难寻其根迹，即使寻得胡商，常以虚数报之抵赖。 因此税钱少收，多数由城中商铺行税！” 李世民点点头，示意戴胄回座。 稍作思量，李世民瞄向苏尘神秘一笑，再次问道：“诸位可曾听闻……发票？” 听过发票的人不多，只有长孙无忌房玄龄几人。 众臣私下耳语，摇了摇头。 齐声拱手回应：“臣等学浅，不知发票为何物，敬听陛下赐教！” “嗯！”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不怨众卿，今后卿等可将发票看作商凭！” 随即，李世民抬手指向苏尘，命令道：“小子，你且与众爱卿解说一番，何为商凭！” “遵令！”苏尘毫不做作，立即起身走到中间面向众人。 “以刚才你们说的胡商，与城内卖香料的商铺收税为例。” “朝廷之所以收不到应得的税费，是因为被胡商钻了空子，或者入关时没有完整关税法律。” “今天不谈关税，只说发票。” “发票由朝廷统一制印，伪造官府发票家产充公。” “以后收香料这类税费，只需找卖香料的商铺。商户每卖出一次香料，百姓会向商家索取对应钱款的发票。” “而商家每次进购香料，便会向胡商索取进货发票！” “如此贯通下来，胡商若要开市，只能向朝廷购买相应税率的发票！” 苏尘话及此处停了下来。 朝堂之上无人作出反应，李世民向长孙无忌投去隐晦眼神。 “敢问镇国侯，发票于朝廷何益，百姓得发票有何好处？”长孙无忌问完，转身坐了回去。 没有一丝等待苏尘解答的意思，更不不像真心求教模样。 苏尘嘴角抽了抽，长孙无忌不愧是贞观朝最合格的托，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赵国公客气，请坐下听苏某慢慢道来！”苏尘客气回礼，将发票的用途与作用一一说明。 气氛被长孙无忌带活，苏尘讲解过程中，有大臣学会了独自思考提问。 “侯爷，请恕下官愚钝！”出列之人年纪较大面善，对苏尘说话极为客气有礼。 问道：“官府将如何号召，百姓行市主动索取商凭？” “阁下客气了！”苏尘面带微笑拱手还礼，“此事不难，只需……” 李世民假咳一声，打断了苏尘话语。 王珪和苏尘同时看向李世民。 “小子，叔玠乃黄门侍郎王珪！”李世民将王珪名和字一同告知苏尘。 王叔玠苏尘肯定不认识。 王珪与魏征同属前太子旧臣，李世民登基两人一同召回宫任谏议大夫。 贞观元年，王珪改任黄门侍郎兼太子右庶子。 苏尘闻言，转身看向王珪作揖一礼，“在下苏尘，见过王侍中！” 苏尘不是对谁都以伯伯、老爷子相称。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王珪并称唐初四大名相。 五望七姓之中，除了本身与皇室有关陇西李氏，便数太原王氏与皇室关系稍好。 王珪是五姓官员官阶最高之人。 “下官有礼了！”王珪再次一礼。 随即，苏尘解答王珪此前提问：“欲使百姓养成购物索取发票的习惯，需要通过官方渠道宣传朝廷，收税目的以及国家税收与百姓之间利益关系！” “税，取之于民用于民！比如小学至初中阶段上学不收学费，就是拿国家税收来补贴的！” “再比如挖水库蓄水，百姓的工钱也要从税收里面出！” “将来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都是要靠国家税收支出。” “国家没税收收入就办不了事，如果要办，只能加重赋税从百姓自己身上出。” “合理的税收与百姓息息相关！” “因此，我认为百姓会明白其中道理！”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两名记者手中炭笔，在垫板上划动的声音。 苏尘说的那番话，朝臣都能听得懂且历来便知。 只是从来没有人，像苏尘今日说得这般透彻通俗易懂。 待两名记者停笔，王珪以及一众朝臣纷纷起身向苏尘一礼： “我等受教！” 苏尘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轻轻飘飘转身坐了回去。 他说的那番话，完全是从百姓角度出发。 商人赚大钱不交税，要地里刨食农人交钱，谁会愿意？ 李世民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好，甚好！” 笑声在太极殿荡起阵阵回音，谁也不知李世民口中的好，是指哪里好。 “御书房参事何在？” 报社主编王子谕立即出列，“臣在！” “月报本月追加一期，务必极短时日刊发全国。长安日报同期刊文，不得有误！” 无需李世民过多交待，王子谕心中明白追加的大唐月报，头版头条内容为何。 王子谕恭敬承应，“臣，遵旨！” 第1071章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诸位爱卿，朕决意实施新税法！” “不日将有税法官文下达各部，望众卿协力布施各州，确保来年伊始新税法全国施行！” 群臣齐声拜道：“臣等遵旨！” 随即，李世民霍然起身。 尚未入座文武百官，躬身静待皇帝金口玉言。 “某朗日卖蒸饼三百，月利不过千，此等贩夫走卒不应有税！” “入口粮食生民维持生计基本物资，凡柴米油盐耕织之器等，当以薄税二十取一！” “异域珍奇、金银宝器，税十取二。诸如百工三十六行税率，着七部共同商定！” 原本三省六部多出财政部，教育部尚未纳入。 李世民话落，众臣高呼：“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两刻钟之前，李世民在御书房与房玄龄等人商讨之下，认为民用铁器应纳入薄税范畴。 眼下大唐运输成本高，灾年从洛阳运往长安的粮食，辗转之后价格上涨五成。 同理之下，商贾将生铁运往各地，运输成本加持最终必然导致铁器价格高昂。 若税率偏重，无疑雪上加霜，使得民用铁器难以普及。 李世民微微点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看向苏尘。 几息后，向李德示意一眼神。 李德躬身一礼，面向大臣吆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不语，李世民迈步走下陛阶。 “恭送陛下！” 李世民向苏尘轻轻挥手，示意他跟随前往御书房。 苏尘一早来此，李世民尚询问后者来意。 “陛下请留步！”苏尘没有跟上李世民脚步，反倒把李世民叫住了。 李德与李世民同时转身看向苏尘。 心中有感而发：此子……听不懂‘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不足为怪。 李世民皮笑肉不笑，走到苏尘身旁，“何事，但说无妨！” 苏尘拱手回道：“我有点事找……太史令李淳风大师，还有工部段尚书！” “哦~？”李世民稍显疑惑，没有多问。 “下官敬听侯爷吩咐！”群臣之中，李淳风与段纶立即出列，来到苏尘身旁三步之外。 “不敢当，不敢当！”苏尘稍稍转身，向两人回礼，“就是有点事想请教两位！” 不待李淳风与段纶回应，李世民轻轻挥手，“两位爱卿，御书房议事！” “臣等遵旨！” 苏尘三人跟着李世民走向御书房，众臣各自散去。 …… “两位爱卿请入座！” 来到御书房配有靠背坐椅区域，李世民端坐于首位，拂手示意李淳风、段纶坐下说话。 至于苏尘……不用李世民开口相请。 “陛下，借纸笔一用哈！”苏尘径直走到李世民书案前，摆好纸笔当着李世民面弯腰作画。 五分钟苏尘画好一张，以六块带弧度的方形块，间隔拼成的一个圆形。 并将转子和定子的大小，以及线组线径仔细计算了一遍。 别的本事没有，专业知识记得相当牢。 36槽的环形定子外径80厘米，内径应在50厘米，由此得出转子的直径。 根据转子直径，画作对应独立励磁‘发电机’的大小。 最终确定弧形磁石组成的圆型直径。 苏尘来到李淳风座位前，没有将画好的图案递给他，满脸期待之色问道： “李大师，你会搞磁铁么，磁铁就是你们说的磁石！” 李淳风起身揖礼道：“下官当不得侯爷以大师相称！敢问侯爷，欲将磁石用于何处，大小尺寸几何？” 苏尘脸上稍显一丝轻松之色，就怕李淳风回不善此道。 “哈哈哈，李大师你看，我想把磁石切割打磨成这种形状，你看能不能搞！” 苏尘作画时，已将磁铁大致长宽和厚度标注。 “回侯爷，磁石打磨成此形不难。不过……请容下官一问，此符号对应尺寸为何度？” 李淳风能看懂毫米单位字母mm，在朝官员皆有强制学习小写数字和拼音。 但李淳风不知道苏尘常用的厘米、毫米等单位。 只有工部的工匠知晓，而且还会使用卷尺。 正当苏尘想着如何解释毫米时，一旁的段纶起身向首位的李世民作揖一礼，凑上前去观看。 好奇之下，李世民也跟上来凑热闹。 “哈哈哈，李爱卿，此为毫米！”李世民抢先作答，并加以原有刻度作为参照解释道：“一分约为三毫米！” “多谢陛下疑惑！”李淳风手持图纸恭敬道谢，对毫米有了直观的概念。 随即肯定的回复苏尘，道：“侯爷，磁石制成此般模样不难！若有需要，每件中间无需断开亦可！” “啊~不，不！”苏尘连连摆手，“圆型的以后再弄，这玩意只要做成弧形块的就行！” 完整的圆型磁铁绕铜线，再引出两个脚那是电感器，发电机用不到。 不过对苏尘而言，也算是意外收获。 “下官失言了！”李淳风闻言拱手陪笑，看着图纸稍加思索，问道：“敢问侯爷，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要求？” “啧~！”苏尘仔细想了想，打了响指问道：“李大师，磁石弄这样，还能保持正负极吗？” 感觉李淳风听不懂正负极，连忙改口，“不对，应该是南北极！” 磁石属于亚铁磁性矿物，内部磁畴在地球磁场中固化时，自发沿地磁方向排列，从而形成天然磁极。 即为南北两极。 苏尘只对电力电路有所了解，对磁铁了解不深，尤其是大唐的磁石。 李淳风意识到，面对苏尘使他有种身处汪洋独舟之感。 他做不到李世民那般，一问三不知，且脸上看不出丝毫窘态。 李淳风只能俯首虚心求教：“敢问侯爷，何谓南极北极？” “呃~！”苏尘挠了挠头，灵光一闪，“是这么回事，假如有两块磁石放在一起，总会有一个面会使得两块磁石吸在一起，另一个面却相互排斥！” 闻言，李世民、李淳风、段纶三人异口声：“阴阳两极，同性相驱，异性相吸！” 苏尘轻松的笑容拍了拍手，“啊对，就是阴阳两极哈！” “磁石的性不同，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就像男人和女一样！” “侯爷见识渊博，下官佩服之至！”李淳风拱手一拜，道： “世人常以为磁石天生地长，自负阴阳两极！ 实则开采自磁矿磁石阴阳之力极微，须引电雷之力激发，而后置于子午七天七夜！反之磁石只可吸铁，不具阴阳之力！” 苏尘眼神一亮，李淳风的解释通俗易懂。 他口中的雷电之力，若出自苏尘之口则为：利用瞬间高温和强电流脉冲磁化，再以地磁场重新排列磁畴。 子午应该是指子午线南北向，相当于利用地球磁场校正磁石磁极。 苏尘再次由衷佩服古代先贤智慧，看似玄学，实则胜于科学。 忽然，苏尘有点相信，李淳风埋磁铁开坛作法求雨可行性。 李淳风至此松终于了口气，拱手一礼许诺： “侯爷放心，下官居所尚有些许磁石！制成此般尺寸磁环……五套不在话下，不出三日定成！” 苏尘闻之，爽朗大笑，“哈哈，多谢李大师！” 发电机初始磁体解决，下一个技术难点便是线圈绕组绝缘。 对于测量电流电压的此类仪表，苏尘不认为是技术难点。 那玩意……压根搞不出来，所以不用去想。 …… ……。 第1072章 发电机有望制成 苏尘从怀中掏出一把卷尺，拉住勾片抽出三十几厘米，移步至李淳风身侧。 “李大师，这玩意叫卷尺。最小刻度毫米，十毫米为一厘米，一百厘米为一米。” “一米相当于现有的三尺三寸！” “我身高一百七十七厘米，比去年升高了一厘米！” 李世民下意识看向苏尘，或因两人经常见面，似乎不曾发觉苏尘长高了一厘米。 大唐现行尺度有大小之分，小尺约为30.6厘米，大尺为36厘米只用于丈量布匹。 “下官多谢侯爷赐下精妙量具！”李淳风本想客气婉拒，想着还需制作精度较高磁环，便顺心双手接下。 段纶见了丝毫不眼红，他那把卷尺如今收藏于府中，与族谱放在一起。 自掏腰包打造了一把五十厘米的鎏金铜尺，其精确度与卷尺分毫不差。 工部不止段纶一人如此，就连很多不曾获得卷尺的工匠。 借来卷尺自己动手仿造了一套。 李淳风收下卷尺没有离去。 苏尘将段纶一同唤来，定有其他要事或许与磁石有关。 果不其然，苏尘目光转向段纶。 段纶脸上始终保持淡定微笑，等待苏尘开口。 然而…… 百息时间过去，苏尘望着段纶，嘴微张不知如何开口。 前不久两人讨论过电线绝缘保护层一事，苏尘决心用兽皮环绕包裹。再以细麻绳编织缠绕，最后涂刷防腐生漆。 不过，发电机绕组铜线的分层叠绕绝缘，与电线绝缘外皮有些不太一样。 线路通电，输出电流会产生一定温度。 但电线多数显露于空气当中，自身散热性较好。 发电机线圈绕组被外壳罩住，失去了自散热优势。 因此，绝缘层要具备耐高温特性。 最为主要的是，苏尘不知如何解释绝缘。 电，看不见摸得着。 哪天发出电来，说不定李世民敢徒手摸铜线。 而后握住那只被电的胳膊，瞪大双眼惊呼： “朕麻了个臂！” 李世民与苏尘并排而立，只见段纶一个劲傻笑，心中顿时生疑。 转头看向苏尘时，更是疑惑不解。 苏尘此时的模样像是，绞尽脑汁思索问题，张口无言。 李世民语气平缓提醒道，“小子，何事不得解尽管道来，朕与两位爱卿助你参详！” 段纶与李淳风同时点头附和，“还请侯爷明示，下官无敢不从！” “呃~陛下，你们误会了！”苏尘回过神来，面色有些尴尬，急的爆出一句粗口： “我特么的，是不知道咋描述啊！” 李世民三人满脸疑惑，相视一眼。 “不知如何表述，画出来便是！”李世民知道苏尘画画一流。 除非他们没见过的物件，不然看一眼图案便能知晓苏尘意图。 “陛下，有没有哪种材料，不是金银铜铁……很薄、防水、耐高温、防腐？” 苏尘唯一能想到与绝缘有关的，便是防水。 只要能防水，除了金属材质，大多都能绝缘。 三人再次相视一眼，而后各自思索着，随即同时看向李淳风手中的那张纸。 李世民默默转身返回座位，李淳风跟着转身，目光随着李世民移动。 论薄，李世民三人都想到纸张。 布肯定不行，它不防水。 普通纸张也不防水，但大唐有一种极其昂贵的纸张能防水又耐腐。 李世民动作轻佻的拿起一张纸晃了晃，又要显摆了。 “小子，可曾听闻楮皮纸？” 苏尘转身看向李世民，“哪个楚？” 李世民晃动纸张的手僵住，脸上也没有了得意显摆之色。 自然放开手中的纸，虚空行文将楮字一笔一划写给苏尘看。 苏尘没看清，提醒道：“陛下，你说偏旁结构就行！” 李世民气急道：“木者，楮！” 苏尘想了想点点头，楮字结构虽然简单，但苏尘极少见过这个字，更没有使用过。 此类汉字，苏尘一律划规生僻字，肓猜之时认字认半边或是按照他亲戚读。 不是念禇，就是堵。 说到楮皮纸，仿佛天生为发电机线组绝缘而生。 早先的纸张采集一种特有藤皮为原料，后来那种藤条几乎绝迹。 无意中，人们发现终南山阳面有一种名为楮树的树木，可以用来造纸。 工艺却远胜藤皮百倍。 选材严苛，须三年生楮树。 灰水蒸煮各七日，活水漂洗三月，日光一月暴晒去青。 其原理以草木灰混合石灰制成咸性溶液，水解木质素只保留纤维，古人将其称为去肉存筋。 最后经过捶捣、制浆、抄纸、压榨脱水、松烟干燥一系列工序。 耗时半年左右，成功制出一批楮皮纸。 不出意外，出了点意外。 大费周章制出的楮皮纸……竟然不沾墨无法书写。 纸面附着一层薄胶，如同后世过膜的特殊用纸一般。 聪明的古人几经研究，得出结论：那层薄膜是树胶，砍树时间不对，秋后再砍树胶最少。 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成功造出能写字的楮皮纸，价格极贵。 苏尘此前要求防水，防腐、耐高温只需保留楮树胶，立秋之前砍伐楮树造纸便迎刃而解。 李世民耗时半刻钟，将楮皮纸的始末对苏尘详细道出。 “陛下，你这里有没有楮皮纸，要那种带膜的！”苏尘当即便要一睹为快。 正经的发电机线圈绝缘材料，就是绝缘纸。 想不到一千多年前的唐朝竟然有现成的，活该苏尘捡便宜。 成功搞出发电机，以苏尘的经验来看，奖励绝对可观！ 枕头垫高一点，头朝西脚朝东，或许豪华游艇不是难事。 李世民摇了摇头，莫说眼下有廉价纸张。即使以前大唐没有苏尘提供的造纸术，也没有人会使用楮皮纸。 楮皮纸与松烟墨一样，贵的要死。 段纶忽然想起一人，上前两步揖礼道：“启禀陛下！据臣所知，秘书郎褚遂良藏有各种奇异四宝，其中更有楮皮纸！” “阿德！”李世民二话不说，看向李德投去一眼神。 “喏！”李德躬身应喏，快步离去。 苏尘一听禇遂良名字，立刻想到起居郎禇遂良，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 第1073章 分工准备 段纶看向苏尘拱手道：“侯爷，若使楮皮纸更防水，可加桐油蜂蜡三浸三烘之法稳其效！” 苏尘闻言又是一喜，“对，对，绝缘纸就是带油的！” 桐油防腐，蜂蜡密封防水又绝缘，二者结合与现代工艺制作的绝缘纸大抵相同。 苏尘就比李泰聪明，不懂就问，集合各方能工巧匠。 前些天苏尘问李泰何时能仿造出蒸汽机，李泰回答锅炉、压力表、气缸活塞、气缸已铸造完成。 连杆、气缸输气管、锅炉加热管尚未制作成功。 并请求调拨一百贯铜钱，用来制作防锈气管和加锅炉热管。 一百贯铜钱六百多斤。 最多三个月大唐将诞生第一台仿造蒸汽机。 苏尘一直以为，最多一个月李泰就能搞出一台蒸汽机。 “对了段尚书，还得麻烦你安排匠人师傅多拉一些铜线，铜线两种规格1.6和2.5毫米，尽量不要扭伤成卷收集！” “还有，制作铜线的铜不能用铜钱熔化，只能不加锡矿粉的纯铜！” 匠人为了解决铜材太软硬做出铜器硬度不够，加了铅锡矿粉，炼制的铜实则为铜锡合金。 非纯铜也不是紫铜，铜含量在93%左右。 2.5毫米用于定子线圈绕组，1.6的铜线则是转子纯圈铜线。 “2.5毫米……”段纶点头思索应承道：“侯爷，只需三日便可得2.5毫米铜线三卷，合计重约百五十斤！” 鉴于苏尘要求越长越好，段纶决定分成三组匠人分别平脱拉丝。 工部存量铜材全是纯铜，制作铜器重新熔炼时才会添加锡铅矿粉。 以段纶的经验2.5毫米的铜钱，算是他们制作过的最大直径铜线。 通常制作金银铜器，铜线直径0.5至1.6毫米居多，拉丝金属孔模现有最大孔径为1.6毫米左右。 孔模制作简单，金属材质开出所需大小洞眼。 金银铜拉丝时，铜坯经过加热炉槽依次穿过由大至小孔模，最终获得所需铜线。 每组匠人一天拉丝十五斤铜线，理应无压力。 苏尘粗略计算，功率三十千瓦四极三相发电机每相绕组84匝，每匝三根导线并联，长度约2.5米。 定子和转子线圈铜线用量，总长度将近2000米。 按照段纶给出的制造产量，用时七天左右。 苏尘默默点了点头，计划着亲自跑一趟炼铁厂。 转子转轴和绕组铁芯，需要借助空气锤才能锻造出来。 转轴尾部还需加装散热风扇，外端飞轮连接蒸汽机传动曲柄，以此带动发电机转轴旋转产生磁场。 “这个转速如何控制呢？”苏尘轻轻呢喃。 根据专业知识苏尘精确计算过，电压380伏频率50赫兹发电机，标准转速每分钟1000转。 如今没有电压测量仪器，更计算不出转轴飞轮的转速。 转轴转速过快，导致定子切割磁场速度增高，随之电压同步增高。 反之转速慢，发电机功率和电压下降。 片刻过后，苏尘暂时抛开尚未进行的步骤，先解决发电机主体材料为先。 苏尘微微一笑，向段纶和李淳风拱手一礼，“李大师、段尚书，磁石和铜线还有绝缘纸麻烦两位帮忙了！” “侯爷客气了，下官定不负侯爷所望！” 李淳风和段纶心里同时嘀咕，楮皮纸该由谁负责。 制作楮皮纸工艺不难，但工序繁杂耗时动辄半年，非朝夕之工。 “臣等先行告退！”李淳风与段纶告礼离开御书房。 李世民满脑子疑惑，点了点头，“嗯，两爱卿且照此小子之言备妥所需物料，有何难处大可集六部之力协作！” “谢陛下，臣等遵旨！” 随即，李淳风段纶后退几步，向苏尘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 老李前往秘书监找秘书郎褚遂良，讨要楮皮纸尚未返回。 “小子，你意欲何为？”李世民起身离开座位，来到苏尘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苏尘以礼相请，两人相邻而坐。 “陛下，我要搞发电机！” 一个多月之前，苏尘第一次询问长乐公主磁铁时，便想着搞发电机。 发电机不难搞，困难的是相关配套设备。 比如变压设备，小范围用电可以用铜线缠绕瓷瓶降压，电力传输系统中却不行。 规范的电力传输应该是电源端升压，用电端降压。 否则由于线路有电阻存在，电力传输过程中不可避免产生电压降。 380伏电路传输两公里，若想带动3.7千瓦的电焊机，得用35平方毫米的铜钱。 如此铺设线路，显然不合理。 因此，在发电机输出端设置升压变压器，将380伏升至10千伏。 3.7千瓦电焊机电流便缩小了300倍，电流小所需导线自然跟着变小。 在不考虑高压线路合理性前提下，只需布置两公里0.5平方毫米铜线。 “发电机……” 李世民打量苏尘几眼默默点头，似乎犹豫着，是否开口询问发电机为何物。 “陛下，你是不是想问发电机是干啥的？” 李世民重重点头，“然也，朕不知何谓发电机！” 苏尘随手一挥，一台黄色外壳电焊机及其相关配件，出现在两人座位前。 李世民指着电焊机问道：“此物便是发电机？” 苏尘摇了摇头，微笑道：“这是电焊机，需要用电的设备！” “这玩意通电后，只需轻轻点几下就能将铁粘在一起，粘连效果如同天成！” “电从何来？发电机！” 李世民闻言思索着，热熔焊接铁器他没见过。 但，金银铜三种器具热接法已传承数百年，由此联想到铁器同样可以用铁水热接。 李世民指着电焊机，疑惑道：“如今已有高炉炼化铁水工艺，且焦炭熔炼铁水速度极快，何需借助此物？” 苏尘闻言，眨巴着眼睛。 用铁水能不能将两块金属粘在一起，苏尘不太清楚。 不得不佩服李世民天马行空的想法。 “陛下，工业园区制衣厂厂房，我打算采用钢架结构。到时能不能帮我把高炉端过去，方便用铁水焊接铁件！” “或者搭个炉子烧铁水，你爬上铁架用铁水焊接！” 李世民听出苏尘话中讥讽之意，抡起巴掌欲乎其脸。 指着电焊机，轻哼一声，“哼~收起来！” “嘿嘿，好嘞！” 苏尘讪讪一笑，挥手之间电焊机霎时无影无踪。 第1074章 打谷机的正确使用方式 “陛下、侯爷！” “老奴将楮皮纸取来了！” 大概一小时过后，老李双手托着一叠楮皮纸返回御书房。 两根拇指扣住纸张边缘，话语中不难听出老李有些兴奋，想必取纸过程应是有事发生。 李世民不曾上手，示意苏尘自行查看。 楮皮纸裁切与改进的纸张不同，一张楮皮纸宽一尺两寸，长六尺。 售价最低一千八百文，且有价无市。 老李从褚遂良手中‘借’来三张楮皮纸，其中一张纸面光滑，不能用于书写。 “厉害，果然像封膜的塑纸！” 楮皮纸尚未拿在手中，苏尘从略微反光的纸张外表，便能看出一二。 苏尘将一米多长的楮皮纸完整摊开，细细检查一番。 “哈哈，这个纸浸油封蜡后，肯定绝缘！” 楮皮纸表面看上去像是过了膜，实际上纸张由内至外遍布楮树胶质，因此不会受热产生‘脱皮’现象。 掏出一把卷尺量了一下楮纸长宽，“36槽定子线圈，三层叠绕法只需要两张足够！” 发电机体积有大，定子外直径约80厘米，长度约90厘米。 绝缘纸对折，使每匝铜线与铁芯槽绝缘。还要考虑三层叠绕法，因此每槽需要三张长95厘米宽12厘米绝缘纸。 听到苏尘说要两张带树胶的楮皮纸，老李一侧肩膀不自然轻耸了一下。 从褚遂良府中‘借’来三张楮皮纸，已是李德超常发挥。 褚遂良对老李放话，除非皇帝下降旨强取豪夺。 不然，要纸没有，要命一条！ 此事怪不得褚遂良，楮皮纸他手里存货总共八张，老李拿走三张仅剩五张。 老李不敢将此事对李世民明言，否则岂非证明自己办事能力差？ 李德灵机一动，苏尘只要不能书写的楮皮纸，如此一来便可用两张书写纸换一张过膜纸。 李德默默点了点头。 李世民提供不了任何意见，看向苏尘问道：“可用？” 苏尘小心收好光滑的楮皮纸，点头答道：“完全可以！” 老李手中另外两张楮皮纸，苏尘看也不曾看一眼。 他对文房四宝……毫无兴趣！ “嗯！”李世民看向李德，吩咐道：“去，找禇遂良再取一张树胶楮皮纸！另外传谕有司前往终南山砍伐楮树，制楮皮纸三刀！” 李世民想了想，继续说道：“禇遂良献纸有功，赏金五千，赐御液酒五坛！” 本着不占臣下便宜的李世民，按高出市价的价格，补贴禇遂良两张楮皮纸的钱。 御液酒价格两降，如今一坛五斤装售价十贯。 “喏！”老李躬身一礼，带上两张楮皮纸再次前往秘书监。 秘书郎禇遂良办公地点在秘书监，取纸却要返回家中尚可。 书法大家禇遂良，将于贞观七年升任起居郎、谏议大夫、黄门侍郎。 “陛下，我打算过两天去一趟炼铁厂，做些东西！” 李世民疑惑道，“锻造何物？派人送图纸即可，何需亲自前往！” “那些东西精度要求有点高，画图不太好表达！”苏尘摇了摇头。 发电机内部有两种叠片铁芯，定子环型铁芯，转子凸极铁芯。 只能用空气锤冲压成型，极薄厚度不到一毫米。 估计总共需要五千多片。 李世民似乎临时想起何事，问道：“过两天？” “对，过两天！”苏尘点点头，看了下时间。 “这几天我仔细核对一下，30千瓦发电机各环节数据，这样好下料！” “咦？”忽然，苏尘也想起某事，轻咦一声。 李世民不曾开口询问，目光好奇的看着苏尘。 “陛下你等会，我还不知道电焊机的奖励，从何而来！” 因为小兕子不想吃汤饼，苏尘从系统空间意外发现电焊机，至此尚未询问小奖励来自哪里。 系统公正廉明，从不藏私！ 但绝不会平白无故乱给物品，此事必有缘由。 李世民默默点头，苏尘与小乐意念沟通。 小乐不是人，无法做到主动与宿主沟通。除非任务达成或是满足某些条件，才会自动播报。 不论宿主是否接收到，小乐只管播报。 大概一分半钟，苏尘与小乐‘友好’交流完毕，得知电焊机奖励来源。 另外，苏尘询问小乐有没有办法搞到万用表，功率钳表。 再不济给一支电笔也行，到时发电机组装完成，不用手摸电线也能知道有没有电。 小乐说没有。 “陛下，南方割水稻了！” 煤球无需多言，长安城已有二十几家酒肆自主改建灶台，百姓家用亦有不少。 目前城内只有两家蜂窝煤销售店铺，每日出煤五千多个。 自开店三日之后，店内从未有过隔夜蜂窝煤。 每间店铺六名伙计骡车送煤上门，运费三文钱，一趟拉煤三百个。 一名伙计运气好，一天可以拉十趟。 运气好不好取决于店铺泥煤存量，而非送货上门时间。 据说，几十批次商人向朝廷申请经营蜂窝生意，其中不乏世家商贾大户乃至小商户。 长安、万年两京县县遵从上级指示，限定长安城内只许六家蜂窝煤商铺。 名额采取先到先得原则，世家之中只有长安范阳卢氏抢得一个名额。 其他人也不傻，立即将手伸向长安城以外的州县。 蜂窝煤商铺，允许经营煤球灶及其铁器配件，但不可卖铁锅。 “哦~？”李世民稍显疑惑，思索几息便明白了。 往年江南等地，早稻成熟期大致中秋前后。 随即面露笑容点点头，“此般甚好，得水稻脱粒机相助，农人收稻必定事半功倍！” 苏尘跟着点了点头。 如若李世民与苏尘得知……南方各地打谷机使用方式。 一定哭笑不得！ 此前苏尘带进宫的江南等地乡绅土豪，各自携带百余套打谷机配件返回当地。 找当地木匠打造一台，打谷机样品置于商铺门口。 如遇百姓围观，便有店铺伙计搂着稻草，示范打谷机脱粒。 完全无需多费口舌讲解，农人一看便知其中奥妙。 顺理成章，询问价格，找木匠前来观看打谷机木制构造，购买成套铁件。 几百套打谷机铁件不到三日，销售一空。 这几日南方大晴，农人将稻田田埂缺口挖开放水，下田割稻。 成熟的水稻放倒，打捆挑回家放置露天竹篾晒场，请出打谷机在家门口脚踏打谷机脱粒。 打谷机谷仓半满，便舀出摊晒在竹篾晒场。 此套新颖打谷流程，打谷机无需下水田，更无需拖动打谷机。 优点显而易见，稻杆一根不剩全部带回家中，可以卖给造纸厂。 打谷机不下水田，则可以避免打谷机铁件遇水生锈。 尽管打谷机齿轮，以及轴承等重要部件涂满了膏油，百姓依旧舍不得打谷机下水田。 “小子，时辰不早了，回去吧！”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 苏尘起身拍了拍屁股，不管有没有脏东西，他都要拍拍屁股。 “好嘞陛下，请！” 李世民高傲的点点头，单手背在身后昂首阔步。 “嗯，走着！” …… ……。 第1075章 李世民父子眼中的发电机 十点半，李世民与苏尘返回丽政殿。 等饭吃。 “陛下，颉利可汗答谢的万头牛羊，何时送到长安？” 距离计划经营牛肉铺，已过去半个月。 苏尘料想东突厥送来的牛羊，应当快要抵达长安。 “哼~！”李世民轻哼不语，鄙夷的眼神看向苏尘。 苏尘不解，问道：“陛下，你这是啥表情？” “无知！” 李世民径直走到客厅，长乐公主立即让座。 “颉利老儿，现今尚且不知身在何处躲避暴雪！”李世民语气突然变得很是温和，微笑道： “牛羊？兴许来年开春可抵长安！” “哦~！”苏尘好像是听明白了李世民话中之意，默默点头。 李世民提到暴雪，苏尘想起了东突厥南迁之事。 于是再次问道： “陛下，你估计东突厥南迁牧民，大概何时能到达两国边界州地？” 李世民手掌反复做着握拳动作，细细思索几索，答道： “朔方以北阿史那社尔驻地牧民，距离朔方路途最短约两百余里，但山路崎岖不利人畜迁徙！ 首批南迁牧民，应来自云中以北执失思力部，或许近日便可入关！” 朔方回电时详细说明了东突厥南迁线路，以及队伍领头之人。 “幽州方向……依路途推测，当往后推延十数日！” 苏尘点点头，正要回答‘知道了’，却见长乐公主似笑非笑望着自己。 “看啥，笑啥？” 长乐公主抿嘴摇头不语。 苏尘顿感疑惑，不经意间发现小兕子表情更夸张。 站在长孙皇后座位旁边看着苏尘，眼睛都笑眯了。 只留下一条细缝，牙齿露出大半。 “小兕子你过来，我们好好聊聊！” 苏尘向小兕子招手，打算‘严刑逼供’套话。 小兕子睁开那双大眼睛，摇头又摆手，“兕子洗手吃饭啦~！” 小丫头说完便跑开了，不给苏尘‘下手’的机会。 疑惑且无奈之下，苏尘将目光依次从长孙皇后、锦儿脸上掠过。 最终落在李治身上，“小子，过来！”苏尘向李治勾勾手指，“我们好好聊聊！” 正当李治贼眉鼠眼思考对策之际，李承乾抱着两个大西瓜与苏妍来到丽政殿。 两名宫女搀扶着苏妍进入丽政殿，而后欠身一礼退至殿外。 “儿臣……” “免礼！”李世民不待李承乾说出第三个字，轻轻摆了摆手。 “苏妍，过来坐！” 长乐公主与锦儿立即起身，热情上前搀扶着腹部高高隆起的苏妍。 “皇嫂！”待苏妍落座后，苏尘起身拱手一礼微笑打着招呼。 苏尘可以不向李承乾打招呼，对苏妍却是保持该有的礼数。 李承乾来到苏尘身旁坐下，“妹……” “大舅哥，你来得正好，我本想着吃完午饭去找你呢！” 自打入殿，李承乾两次开口说了两句话，第一次说出两个字，第二只说了一个字。 “哦？”李承乾有些激动，方才正要向苏尘报喜。 不曾想，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让苏尘抢了先。 “制衣厂的厂房暂时不要修建，等我发电机搞出来，我们做一个钢架结构！” 苏尘此话多少有点吹牛成分，炼铁厂冶炼的只能称之为碳钢。 低碳高强度钢，碳含量无限接近0.25%，添加锰、铌、钒、钛等合金元素。 常用于桥梁、建筑、车辆结构以及铁轨和钢筋。 中碳高强度钢，碳含量0.25%至0.6%，用于机械零件较多。 高碳高强钢，碳含量0.6%至1.7%，广泛用于轴承、模具、弹簧。 炼铁厂冶炼的钢碳含量1.2%，目前没有仪器和手段无法检测，因此无人知晓。 更没热吹脱碳技术和材料。 “发电机？拿来予我一观！”李承乾首次听苏尘提起此物，伸手向苏尘讨要。 打火机和吹风机个头都不大，发电机想必也是如此，李承乾如是想到。 “拿不出来！”苏尘摇了摇头，挠腮抓脸补充道：“进展顺利……三个月以后或许能看到！” 苏尘只知道发电机原理和工艺，动手能力却不行，全靠大唐手艺才智过人的工匠。 李承乾点点头，疑惑道：“如今已不缺钢铁，为何需要发电机？” 苏尘缓缓转头看向李承乾，又看了看李世民。 “大舅哥说得对，到时搭建钢结构，你用绳子将钢材绑在一起搭成房子！” 李承乾想了想摇头，“何需绳子绑缚，取孔上螺丝啊！” 苏尘竖起大拇指，点头道：“你牛逼！厂房差不多要三千颗螺丝，你知道一个工匠制作一个螺丝，和对应的螺帽要多久么？” 说完比划了三根手指，“三天，而且不保证百分百对丝，成功率只有一半！” “如此说来，发电机乃制造螺丝神器？” 苏尘毫不犹豫点头答道：“对，发电机就是专门吐螺丝的！” 李承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忽然，李世民轻哼道：“哼，无知！” 闻言，李承乾立即望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道：“还请父皇赐教！” 李世民想起此前在御书房内，苏尘提到的电焊机。 “发电机驱使电焊机……用于焊接钢铁！”李世民目光看向李承乾纠正道。 说完便看向苏尘以求证方才所言。 苏尘不带丝犹豫点头附和，“对，发电机就是专门用来驱动电焊机的！” 李世民轻轻皱了下眉头，总感觉苏尘似乎在敷衍。 ‘现在我说不明白发电机，解释不了电！’ ‘等我搞完发电机，再弄出个电动机出来，你们就会知道何为电！’ 发电机从无到有制造比较复杂，相对而言电机就简单多。 与发电机相反，电机是将电能转化为机械动能。 电动机包含定子和转子，定子由线圈绕组或永磁体组成，通电后产生旋转磁场或静止磁场。 转子在定子磁场作用下，产生旋转运动。 与发电机工作模式正好相反，发电机依靠外力旋转转轴使转子产生磁场，定子输出电能。 电动机则为定子通电产生旋转磁场，转子受旋转磁场作用力产生机械动能。 静止磁场输出的电能为直流电机，旋转磁场为交流电机。 眼下既然解释不了电，苏尘只能随口附和。 不论李世民父子如何理解电，他一律点头说对！ 李世民质疑的目光看向苏尘，总认为苏尘满口胡言敷衍！ “哼……” 第1076章 朱笔批示 午餐过后，午休之前。 李世民、苏尘等人客厅闲聊，吃着李承乾送来的西瓜。 李承乾夫妇已返回东宫。 李德匆匆跑来丽政殿，手里拿着一纸函件，“启禀陛下，长安令温德古有事来奏！” 李德来到李世民座位前，恭敬呈上长安县令温德古送进皇宫的奏报。 李世民稍显疑惑，两京县县令皆为五品，每逢朝会必上朝参知政事。 今日早朝不见其上奏，此时却上表请奏。 李世民瞄了一眼苏尘，缩回欲接奏报之手，“报来！” “喏！”老李躬身一礼，后退一步摊开长安县令的奏报。 早先李世民曾下令，允许大臣以单纸递呈上奏，无需制备装裱。 因此，温得古的奏表只是一张纸的报告。 “臣，长安县温德古，谨奏陛下： 请旨圣裁有关商民经营蹄铁、马蹬事 贞观三年八月十二，长安有商贾郑氏、吴氏等联名呈状，偶见城内商马踏蹄铁，坐鞍配踏蹬。 驰骋如履磐石，控驭稳如山岳。 臣闻此二物乃将作监新制，今民间驮马车乘争先效仿，市井求购者日众。 商贾敏察商机，欲行其市。 商众愿纳课税，设坊专营蹄铁、马蹬，以济民用而丰国库。 然，此二物虽小，却与军国有涉。 一者蹄铁、马蹬所耗精铁甚巨，依‘关市令’：甲弩、矛矟不准市！ 二者蹄铁马蹬虽微，若流于四夷，恐边骑效仿反增其悍！ 臣愚钝，未敢遽准商众所请，伏望陛下圣裁！ 臣，长安令温德古顿首谨奏！ 贞观三年八月十二。” 老李念完温德古的报告，恭敬立于一旁等候李世民做出决断。 李世民转头看向苏尘，似笑非笑，脸上带有一丝等着看笑话模样。 苏尘被李世民盯得莫名其妙，伸手提醒道：“陛下，报告念完了，等你做批示呢！” 李世民脸上戏弄之色收敛，“指示？” “对啊，下级打报告，肯定要上级批示啊！” 苏尘重重点头，心里却在腹诽：‘难不成要我教你如何做皇帝？’ 不过此话只能在心里臆想，绝不敢就出口。 苏尘却不知，温得古的报告已经过中书省初审，到李世民手里已是第二道流程。 李世民批复后，再发往门下省复核，最后报告进入尚书省监督实施。 此流程相当规范严谨，并非某剧中那般皇帝朱批了事。 门下省若对皇帝批示有异议，可联名驳回，并附注理由。 如若事件复杂，则会进入朝堂众议。 李世民笑了笑，示意李德将报告交给苏尘，同时看向苏尘，“你来！” 苏尘一点都不慌，温德古报告中的内容全听懂了。 满脸得意的表情，伸手抓过报告高举另一只手，看向长乐公主吩咐道：“来人啊，红毛笔伺候！” 长乐公主起身回应苏尘一个‘温柔’笑脸。 苏尘将报告递向李世民，道：“有人批复过了啊！”报告上有一个印章，且上书‘受状’二字。 “呵！”李世民轻蔑一笑，不作理会。 长乐公主听众苏尘吩咐，果真从丽政殿找来一支御用朱笔。 李世民爱搭不理，苏尘从长乐公主手中接朱笔。将报告平铺茶几上，不假思索挥笔写下： 准奏！ “陛下，麻烦你盖个章！” 苏尘并非玩闹，马蹄铁和马蹬本该推广，助力仅靠畜力运输的大唐百姓及众多商贾。 李世民好奇接过苏尘朱批的奏章，当看到准奏二字时嘴角抽了抽。 通常情况下，大臣当面向皇帝请奏。若李世民认为事项可行，则当场回复‘准奏’，行文确不会如此答复。 将温得古报告，递给老李并吩咐道：“发往尚书省复核！” “喏！”老李恭敬取回报告，躬身后退几步离开丽政殿。 苏尘看了下手表，决定找个地方仔细计算一下发电机布线系数。 发电机的转子和定子线组，并非随意绕线。 转子的转速、线圈的匝数、导磁钢片厚度层数。根据预定电压和功率，皆有相应公式计算。 同时还需考虑工艺误差，铜线线径的补偿截面平方数。 发电机的制造与装机工序，都要提前考虑细致。 大唐没有先进的离仪器和工具，只能先将转子线圈完工。再按照转子外径制造定子。 如若按照理各组件论数据，流水线分工，多半无法顺利组装。 “陛下，我先去……” 苏尘与李世民几乎同一时间起身，李世民问道：“欲往何处？” “呃~去睡觉！”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示意长孙皇后回卧房午休。 …… 苏尘与长乐公主回到长乐宫。 看着苏尘手里从丽政殿带回的十几张白纸，长乐公主稍有疑惑。 坐在梳妆台前，苏尘对长乐公主微笑道：“你去睡一会，我算点东西！” “我不困！”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坐在长凳另一端，丝毫不影响苏尘书写。 问道：“你算什么呀！” “这个你应该没有接触过，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长乐公主眨巴几下双眸，自认为中、小学数学课本涉及的所有题型，她早已尽数掌握。 苏尘笑了笑，提笔写下一串公式： E=4.44·f·N·Φ·Kw 苏尘将写好的电感应电动势公式，递给长乐公主，“这个公式你看不懂吧？” 长乐公主轻皱眉，疑惑道：“此题如何能解，尽是未知数！” “嘿嘿，里面只有一个未知数，倒推之后能算出发电机绕组每相的匝数！” 随即，苏尘耐心向长乐公主解释道： “E代表发电机电压单位是伏特，我要搞的发电机电压是380伏。 f磁场变化频率50赫兹，N就是要倒推计算的线圈绕组匝数。 Φ表示磁通量，磁极强度取平均值乘以线圈有效面积0.25平方米。 最后一个是绕组系数取0.9，这样是不是可以计算出N的数值了？” 苏尘一边向长乐公主解释，同时将已知项数值代入计算。 最终得出每相匝数约等于84，并将计算结果推到长乐公主跟前。 长乐公主似懂非懂点点头，微微一笑，“你算吧，我理解不了你口中诸多词汇！” “我在旁观看便好，保证不打扰！” 长乐公主说完，对苏尘竖起剪刀手保证。 “呵呵，真乖！”苏尘笑了笑，勾起手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 随后一门心思索着，计算着。 算出相定子线圈绕组，几秒钟又得出四极36槽槽角距为20° 前世没有动手制作过发电机，因为动手能力不行，理论知识却很扎实。 大唐从不缺乏敬业的能工巧匠，苏尘只需提供思路和理论，自会有人帮他达成目标。 几息过后，苏尘犯了难。 喃喃道：“大唐有量角器？” 思索片刻，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笑了笑…… 第1077章 来自长乐公主的崇拜 “你……你笑甚？”长乐公主被苏尘看得有些发慌。 苏尘做的数学题，与她们所学差别甚大。 没有回答长乐公主，苏尘在纸上画了一个比较圆的圆圈。 “小五啊，假设我把这个圆平均分四等份，每一份是少度？” 将一个圆平均分成六等份，不太容易。 四等份却很好画。 苏尘在加圆心画了十字，将圆形分成四份，并加上一个直角符号。 笔尖指着直接符号问向长乐公主，主要是想确认大唐有没有角度概念。 “90度？”长乐公主面露疑惑之色，如今的小兕子也能回答苏尘的问题。 小学、初中课本角度知识说得清楚明白。 苏尘有些惊讶，问道：“你们以前学过角度？” 长乐公主点头道：“有啊！不过以住我们将圆周记做365度25分，对应一年天数，而非课本传授360度！” “我傻！”苏尘轻轻拍了拍脑门，忘了长乐公主已经是初中毕业水平。 肯定知道角度知识。 长乐公主见苏尘这般举动，抿嘴轻笑。 “本小姐助你！”伸出纤纤细指在苏尘额头轻轻一弹。 苏尘想了想，不管是分还是度，哪怕之前大唐将一个圆周看作365.25度。 只需特事特办，就像工匠现在习惯用卷尺测量一样，不以尺论按厘米。 就当前时代而言，谁也证明不了圆周是三百六十度，还是三百六十五度。 将圆周计做365.25度，严格来说是指‘天度’。主要用于天文观测和历法，与现代360度体系稍有不同。 苏尘继续问道：“工匠有测量角度的工具吗？比如量角器！” “有啊！”长乐公主思索片刻，举例说明。 矩尺，测量直角常用于建造桥梁屋舍定位。 仰仪，司天台用于观测日影。 圆仪便是你说的将圆周分为若干等份，工匠可将圆周分为百刻，每刻3度65分！” 苏尘拍了下巴掌，笑道：“哈哈，那就好！” 工匠能测量角度，无疑解决苏尘后顾之忧，因为他做不出来标准量角器。 就像苏尘之前做不出卷尺。 随后，苏尘在纸上记录着制作发电机的工序步骤。 以及可能面临的工艺难题，或失败的原因一一写下。 长乐公主单托腮凝望着苏尘侧脸，不知不觉有些入迷，对苏尘的崇拜之情更进一步。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丢下手中炭笔。 仔细浏览刚才用功的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差不就这样了！” 长乐公主细声细语问道，语气听上去有些慵懒，“苏尘，为何你懂得如此之多，学问好似……无人可与你比肩！” 苏尘放下手中纸张，稍稍调转坐姿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道：“是不是很崇拜哥？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嗯！” “嘿嘿，你知道我上了几年学么？” 长乐公主摇头，“不知，你说我听着！” 苏尘点点头，好像是在回忆一般，缓缓道：“我五岁上幼儿园，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三年半！”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啊！幼儿园三年没学啥东西，大学最后半年去实习了！” 苏尘掰着手指细细数着‘求学经历’，心中颇为感慨。 电气一体化专业的苏尘，大学最后半年学校组织实习。 说的好听是实习，其实是提前进厂打螺丝。 专业很对口都是人干的活，桑拿城当服务生。 长乐公主有些惊讶，“十八年？” “对啊，是不是感觉我那个时代，在校读书时间很长？”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自前隋兴科举，每逢参考者四十岁以上之人比比皆是！” “呃~这个……与我在学校上学有点不太一样！”苏尘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具体解释。 苏尘始终认为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此过程太过漫长…… “其实我学问一点不高，甚至算差的那一批！不过还不算最差的，至少中考过了上了普高！” 长乐公主似懂非懂点点头，心里认定了苏尘是个有学问的人。 至少，刚才那些数学题无人能看懂。 “对了，过两天我要去一趟炼铁厂，可能待的时间有点长！” 长乐公主闻言，放下托腮的手。 慵懒的姿态不在，坐正了身体向苏尘靠近了一点，问道：“过两天？” 苏尘点点头，想了想答道：“嗯，等工部的工匠做好铜线，差不多七八天之后吧！” 苏尘心中已有计划，等工部和李淳风做好发电机的绕组铜线和磁铁。 带去炼铁厂铁匠铺组装，那里有空气冲压锤。 定子和转子铁芯，只有借助冲压锤才能做到理想的规格。 长乐公主默默点头，看向苏尘神态有神秘，微笑问道：“可知……今日几号？” “几号？八月十几号吧！”苏尘记不得具体日期，只能凭感觉估算。 长乐公主伸手搭在苏尘肩膀，提醒道：“今日八月十二！” “哦，八月十二。”苏尘轻轻点头，好像不记得八月十二有何特殊。 忽然，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中秋节快到了？”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对苏尘拱了拱手，“侯爷好记性，小女子佩服至极！” 任谁也能听出，长乐公主话语中取笑之意。 苏尘嘴角微微上扬，全当长乐公主是真心夸他。 拱手回道：“过奖，过奖！” “呸~”长乐公主有气无声，对苏尘呸了一口，伸手捏向苏尘脸庞。 苏尘看了下手表，来到长乐宫不足半小时，此时不到下午一点钟。 “你困不困？” 长乐公主似乎极少睡午觉，摇了摇头，“不困！” “不困就好，跟我一起去太史局，看看李淳风如何搞磁铁！”苏尘说完起身，并轻轻拽向长乐公主胳膊，欲将她扶起。 “不去！”长乐公主反手将苏尘拉拽坐回长凳，“坐好！” “行吧！”苏尘想了想，李淳风承诺三天之内做好，抽空再去一趟不迟。 苏尘抬手箍在长乐公主颈脖，在她耳边问道：“公主殿下有何赐教啊？” “岂敢，岂敢！”长乐公主顺手抓苏尘的手，阻止其图谋不轨。 苏尘感叹道：“又一年中秋节了……！”忽然看向长乐公主，“中秋节？” 长乐公主点头确认，“嗯~！” 苏尘微微点头，思索道，“明天派人把李泰接回长安，顺便让他提前准备一些东西！” 长乐公主正欲开口，苏尘继续说道：“既然中秋节快到了，我送你一件礼物，如何？” “好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连摇头，“不……” 苏尘随手一带，将长乐公主搂进怀中，送她一个长吻。 “唔……嗯~” …… ……。 第1078章 李世民父子的相互吹捧 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 六点半，太极殿早朝进行时。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老李一声吆喝，殿内寂静无声。 事出有因，今日早朝比以往提前一个小时。 “数月前，天降祥瑞于我大唐，赐下高产麦种。 此乃苍生之福，社稷之幸！ 朕深知民以食为天，故此朕将关乎国本之重托，交予太子承乾亲耕于御花园！” 李世民声洪亮沉稳，帝王威严尽显，话语中充满欣慰。 “天降高产麦种，生民之幸！太子心系社稷，天佑大唐！”群臣起身出列齐声应和，响彻太极殿。 李世民微微颌首，抬手示意安静，群臣归座。 “承乾！” 李世民今天对李承乾的称呼有所不同，往日公众场合一般称其为太子不带名。 “儿臣在！”李承乾赶紧出列深揖一礼。 今日李承乾、李恪、李泰、苏尘、薛仁贵五人皆尽在场。 李世民目光灼灼看向李承乾，语气转为赞赏： “承乾，朕观你自领命以来，不辞辛劳躬耕御花园！自播种之日起，亲临麦田每日亲察亩情，夜思长势。 虚心求教农司，问询育苗良策。 此等亲力亲为，体察稼穑之艰。以储君之尊行农桑之实，实乃天下表率，朕心甚慰！” 苏尘听懂了，目光在李世民与李承乾身上来回扫视。 ‘特么的，我要举报！’ 别人不清楚，苏尘太了解了。 御花园那半亩小麦，李承乾自播种完之后也就偶尔浇浇水，拔了几草松松土。 哪来的每天亲察亩情，夜思长势？ “儿臣……儿臣惶恐！”李承乾闻言，眼圈微微泛红激动难抑，深揖一礼： “此皆父皇教诲之功，心系黎庶之故，儿臣不敢丝毫懈怠！” “唯愿天佑大唐，御园小麦不负父皇之重托，天下百姓不受饥苦！” 李承乾此番话语说的可谓‘掏心掏肺’，见者泣泪，闻之动容！ 苏尘忍不住，猛然站起身来，决心揭露李世民父子政治互捧，整治官场黑暗。 苏尘突然的举动，李世民满脸欣慰的笑容转为疑惑。 “我……我等恭喜陛下！大唐能有这种太子，实为百姓之福！” 苏尘话一出口，太极殿全员五十几人。纷纷转头侧目，看向与李承乾并肩而立的苏尘。 十几秒过去，殿内鸦雀无声…… 苏尘心里那个急啊，群臣附和的时候他跟不上节奏。 难得带头开口一次，竟然没人捧场。 “臣等恭贺陛下，大唐得此储君，实为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还好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几位帮苏尘化解了尴尬。 众臣紧随其后齐声附和。 李世民满意的颔首，对苏尘今日识时务的表现，刮目相看。 “太子承乾、众卿家！” 群臣纷纷起身，面向御座微微躬身聆听圣意。 “今日中秋佳节，亦是御苑承载万民期盼之祥瑞麦田小麦成熟时。” “众卿皆为国之柱石，深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乃千古至理！” “今日御花园半亩高产小麦非比寻常，乃承载千万生民饱腹之望，关乎我大唐江山永固之基！” 李世民话语稍顿，语气再变：“朕欲使众卿，亲眼见证此祥瑞！” “令太子承乾，为今日收麦总领！率在京五品以上文武，亲临御苑麦田！” “尔等皆须脱下锦袍，挽起衣袖亲执镰刀收割麦穗！” “非是观礼，乃亲为，朕要诸卿亲手触摸饱含希望之麦！” 李世民话音落下，李承乾与群臣齐声拜道： “儿臣遵旨！” “臣等遵旨！” 李世民目光如炬，扫过御座下每一位大臣。 几息过后再次开口：“收割麦穗之际，更要司农监官属重测麦田亩数，备精良斗斛当场计数麦田亩产。 务使不差分毫，朕欲知确数，不可有丝毫虚讹！” 据苏尘所言，大唐现有田亩面积要比后世小一些，差不多一亩约合550平方米。 李世民得知，命有司编绳三米打一结，用绳不用步重新丈量田亩。 “承乾，事不宜迟！礼司已备好三牲，即刻率众前往御花园收获祥瑞去吧！” “儿臣领旨！”李承乾深揖一礼，转身之际瞪了苏尘一眼。 群臣躬身揖礼，呼道：“臣等遵旨！” 旋即，一众大臣跟在太子李承乾身后几步外，依次离开太极殿。 苏尘、李恪、李泰、薛仁贵四人没有离开。 昨晚李世民与苏尘已计划好，今日前往庄园观看五百亩新麦田收割麦穗。 众臣离开后，李世民看向苏尘笑问道：“小子，何时动身？” 苏尘拱手一礼，“陛下说得算！” “嗯！”李世民点点头，看了下手表，“宜早不宜迟，即刻出发！” “好嘞！”苏尘再次拱手，“陛下，我先回去把司机叫来哈！” 此次李世民不打算在庄园举行秋收祭祀仪式，因此长乐公主有幸能跟着苏尘一同前往。 “哼~没出息的玩意！”李世民看向转身离去的苏尘，笑骂一声。 随即看向李恪三人，抬手虚按，“坐吧，等那混账两刻钟！” “谢父皇！” “谢陛下！” 李世民点点头，起身走下御座来到三人跟前。 三人立即起身。 “坐，不妨事！”李世民伸手虚按，目光看向李泰，道：“青雀，蒸汽机仿造可还顺利？” 李泰起身恭敬作揖一礼，“回父皇，蒸汽机各部件仿制已近尾声！只待查遗补缺无误，便可组装试机！” “嗯，如此甚好！”李世民欣慰点点头，拍了拍李泰肩膀。 “那小子于近日着力研究发电机，不日将亲自前往炼铁厂，若得时机你且好好学习电能知识！ 据那混账所言，大唐甚缺懂电之人。即使发电机现世，若不懂电，不但无利反受其害！ 电，用得好事半功倍，用不好……人财两亡！” 李泰闻言拱手俯首一礼，“父皇放心！苏尘已将高深电力书籍取出，命印刷坊印制成册，儿臣正在学习参悟！” “嗯！”李世民自然知晓苏尘从系统商城，兑换了很多工业书籍。 为此李世民将苏尘臭骂一顿，怪苏尘不务正业，有电力知识书籍不早拿出来供人学习。 苏尘反驳没有电，光看书学不会的。 没有亲眼见识电力使用，只会越学越糊涂。 电力与太阳能路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概念。 第1079章 小李，去把车开过来！ 半小时左右，苏尘从丽政殿将长乐公主带出。 两人来到太极殿广场，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指着太极殿玉阶吩咐道： “小李，去把车开过来停在太极殿台阶下方，我去请陛下出来！” 长乐公主闻言扭头看向苏尘，第一次听到苏尘叫她小李，似乎感觉有些怪异。 “好嘞~！”不作多想，长乐公主比划一个手势，爽快答应。 望着步伐欢快，走路带风的长乐公主，苏尘淡淡一笑快步走向太极殿。 “陛下！” “车备好了，我们走吧！” 正在向李恪、薛仁贵询问远征军近况的李世民，起身点了点头。 “嗯，时辰正好！” 随即，一行五人走出太极殿。 昨日张龙赵虎带来消息告知苏尘，庄园五百亩新麦田小麦由绿变黄。 麦穗和上部麦杆变黄，麦杆底部存绿仍有韧劲。 村民根据以往小麦种植经验，此时正是收获小麦最佳时机。 如若推延，小麦恐有倒伏和掉粒风险影响收割和收成，稍有不慎遇大雨更是减产严重。 因此，小麦蜡熟末期便要抢收，以保颗粒归仓。 张龙得到苏尘与李世民回复，今日出宫亲自前往麦田喜望丰收，并约定好七点半准时下地收麦。 李世民五人来到大殿门口，看到玉阶下方的长乐公主，站在越野后座扶着车门恭迎李世民。 鄙视苏尘一眼，李世民率先迈步。 长乐公主一副乖巧模样，一手扶车门，一手做请姿。“父皇，请上车！” “嗯~！”李世民点点头，稍稍俯身弯腰钻进后座。 几人相继上车，苏尘最后一个上车坐副驾驶位。 “小李，开车！” “好嘞~！”长乐公主看了一下手表，七点零五分。 皇宫距离庄园大概二十五里地，开车一刻钟足矣。 打火、起步、挂档，掉头，越野车朝朱雀门驶离皇宫。 …… “小子，太仆寺上报，如今柴油已提炼……六百余缸约有四万斤！” “膏油产出不计其数，可否暂停提炼？” 盛装成品柴油的中型陶缸，每一缸将近七十斤。 即便工人做了地窖贮藏，李世民不确定柴油存放过久是否会失性，故而有此一问。 “哎呀~！”苏尘闻言猛的一拍巴掌，调整坐姿扭身看向后座李世民。 后知后觉，庆幸道：“幸得陛下提醒啊！柴油那玩意时间久了，真特么会过期，还会烧坏发动机呢！” 苏尘不能确定柴油在铁桶内，保质期具体多长时间。 或许一年、两年。 但，以大唐目前的贮藏手段，在保证柴油不被氧化和污染提前下，能存放半年已是顶天。 “混账！”李世民忽然感觉牙疼，手也很痒。 苏尘讪讪一笑不作狡辩，这件事确实是他疏忽大意了。 差点白白浪费工人的辛劳，还有大老远运来获取不易的原油。 李恪、李泰见苏尘被骂心里暗爽，饶有兴致望着一脸窘色的苏尘。 “陛下你放心！”苏尘想了想，摆手宽慰道：“过两天等我发电机搞出来，炼铁厂可以制造专门用来装柴油的铁桶！” “油桶装柴油至少可以存放……一年！” 至于制造油桶为何要用电，有了电就能使用电焊机、车床。 再进一步，研究个一年半载，说不定能自主制造热轧工艺流水线。 届时，钢管制造便简单了许多。 李世民轻笑一声，“过两天……呵呵！ 依稀记得苏尘说过，发电机组装顺利，可能三个月以后可试机。 “对了胖子！几天前陛下接到密报，有商人想做马蹄铁生意。 那玩意用冲压锤几秒钟一个，你干脆安排工匠批量生产得了，何必买生铁开炉加工！” 苏尘突然想起三天前温德古的报告，一副马蹄铁有四只。 只需铁水平流冷却至指定厚度铁块，空气锤冲压毫不费事。 李世民此前命人发电报，告知李泰此事，并未提到制作成品马蹄铁和马蹬。 李泰闻言点点头，接着又缓缓摇头，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礼，道： “父皇，儿臣以为空气锤锻造蹄铁固然省事，但此举恐怕……使民间铁器匠人失了糊口活计！” 苏尘双眼睁大了一些，李泰话中之意很显。 是担心机器制造，抢了民间匠人维持生计的饭碗。 李泰如此想法，不能说他古板。 反倒很贴合当前环境。 李世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目光看向提出问题的苏尘。 “青雀之言，你小子可有话说？” “我附议！”苏尘轻轻点头，“胖子说的对！” 苏尘说完，转身坐好目视前方，自言自语般说道：“得尽快开发民用煤矿啊！” 随着生铁产量爆发，各地铁器行业必将随之兴盛，从而导致木炭消耗猛增。 李世民正要开口，长乐公主驾着越野车，驶进庄园广场安稳停车。 众人下车，长乐公主看了看手表。 七点十八分。 “小子，得空寻几处位置优越煤矿！待我与朝臣商议后，且看如何开采为好！” 李世民伸手指向去往麦田的方向，示意苏尘边走边说。 苏尘点点头，“煤矿好找，运输是个麻烦事啊！” “何来麻烦事！”李世民不以为然，微笑道： “你小子常说国库有钱不能闲着，当用于民生基础工程大搞基建，使钱财合理回到百姓手中！” 苏尘差点接不上李世民的话，挠了挠头，“话虽如此……” “啧，但是煤炭那玩意太重用量又大，动辄几十吨几百吨的货物往来，靠马车天南地北的跑。” “价格说不定和木炭差不多！” 铁器锻造木炭很难将铁化水，但加热烧红完全不难。 如果煤炭没有价格优势，各地的树木恐怕难免遭劫被砍伐殆尽。 李世民稍思索，摆了摆手，道：“多虑了，天下十道，每道一矿又如何？” “呃~陛下说的对，等会回我找找看，最好每个县弄一个煤矿！” “还能增加就业！” 苏尘心里原本在想着，搞个轻便型蒸汽车拖车，铺小型铁轨用铁轮子。 一趟拉个万把斤就好！ 第1080章 验证六倍体小麦产量 “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 李世民、苏尘几人一分不差，辰时两刻准时到达麦田边。 放眼望去，略显金黄的麦穗微风轻拂，荡起金色麦浪。 百余村民一个时辰前聚集在此，有男有女，老少皆出动，见证充满希望的天赐之麦。 但凡七岁以上村民，不论男女人手一把镰刀。 镰刀形状与后世所见一般无二，长柄钩镰。 庄园出动了五十多名侍卫，与村民一同收麦。 管家王喜带人准备好称量工具，对麦田重新丈量，以及验收高产小麦亩产。 “免礼，免礼！”李世民的心情，随着五百亩金灿灿麦浪而起伏。 “哈哈哈……好！” 快走几步，来到麦田田埂旁与村民近距离而立。 高高举起手臂，向村民语气委婉致歉，“我来晚了些，各位村民久等了！” 村民无人答话，不约而同躬身俯首。 李世民略显尴尬，急忙看向苏尘使眼色，本想着发表几句慷慨之言就此作罢。 苏尘笑了笑上前一步，看向站在人群前方的李村长，“李大爷，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大伙这就割麦子吧！” 李村长稍稍抬头，望向苏尘答道，“庄主所言甚是！” 随即转身对侧旁的管家王喜拱手道：“王管事，还请下麦田量出半亩！” 王喜客气回道：“理应如此！” 手一挥，四名侍卫拿着四捆绳，分出绳头给另外四人。 拿着绳头的侍卫，小心翼翼踩入麦田，每走一步，必先用手中长棍拔开麦杆。 根据苏尘提供的长度单位和一亩平方数，一亩的地的长宽分别为：30米、22.2米。 一亩地按666.6平方米计算，只用于验证麦田亩产。 不强制要求统一大唐现有田亩大小。 绳子事先已确定好长度，绳索放完插棍标记，围成一个长方形即可。 三分钟过后，靠近田埂边缘围出一块标准的半亩麦地。 侍卫返回田埂岸上，王喜作揖一礼向苏尘汇报：“庄主，半亩之数已确定！” 苏尘点点头，看向李世民拱手道：“陛下，准备工作已完成，可以收麦了！” “好，收麦！” 李世民撸起袖子，张龙四人立即分发镰刀。 皇帝要亲自动手割麦子，且不禁止村民下田。 见李世民这般加式，村民安敢与皇帝共同劳作，纷纷原地待命。 苏尘和长乐公主也分配了镰刀，估计是要提前适应夫妻劳动。 “李大爷，你带村民从另一处收割就好，绳子圈起来的地方陛下亲自动手！” “是，庄主！” 李村长得苏尘提醒，心中不由得一松，他和村民早就想下地收割这沉甸甸的仙粮。 以往种植的‘狗尾巴草’，完全不可与其相提并论。 ‘狗尾巴草’是冬麦，目前与法实物做比较，村民粗略估计高产小麦一穗可抵其六穗。 甚至七穗！ 旋即李世民六人，沿着圈定的半亩麦田边缘开始收割小麦。 李世民、李恪、李泰、薛仁贵都有收麦经验。 反观苏尘与长乐公主，手法生疏得很，时不时瞄向李世民四人模仿割麦手法。 两人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取笑谁。 半亩麦地听着不多，即使六名农事经验丰富成年男子，估计也要一个半小时才能收割完。 不过李世民他们，只管放倒小麦不打捆速度应该会快些。 打捆交给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 “哈哈哈……好，好！”李世民割麦速度极快，感受到麦穗的沉甸时不时放声大笑。 “亩产少说也有六百斤，哈哈哈！” 半小时过后，李世民四人相继一垅割到头，正掉头往起始方向收割。 一垅到头30米，长乐公主与苏尘还在一垅的三分之二。 苏尘速度最慢，落在长乐公主侧后方五、六米之外。 张龙赵虎两人看着落在后面的苏尘，恨不得抢来苏尘手中镰刀。 不多时，几名侍卫搬来连枷和木锨等小麦脱粒工具。 按正常收麦工序，放倒小麦挑回家中晒场，天气好晾晒三至五日。 再以连枷或石滚脱粒，最后在场场以木锨吹去麦杆等杂物。 今日情况特殊，李世民迫切欲知御花园和庄园麦田亩产。 只能根据以往现收小麦湿重，与晾晒后的称重比对进行估测。 以往小麦湿重与晾晒后，每一百斤小麦减重九至十斤。 又半个多小时过去，李世民、李恪、李泰、薛仁贵收刀上岸。 苏尘还剩下小半垅小麦，长乐公主再有几分钟便完成了任务。 半亩麦田，长30米宽11.1米，面积333.3平方米。 李世民几人嫌弃的目光，看向手忙脚的苏尘。活干的最少，苏尘体力却是消耗的最多的一个。 前世长在地里的小麦都没见过，哪会镰刀割麦。 镰刀一勾，一手薅一手割看似简单，真正上手却不是那么回事。 “呼~！”长乐公主直起腰身，晃着长柄镰刀呼出一口气。 转身看向身后露出背部，埋头苦干的苏尘。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俯身弯腰帮着苏尘收割剩下的麦子。 张龙四人将打好捆的麦穗，搬到临时晒场交给正在脱粒的村民。 苏尘剩下多少小麦未收割，便剩下多少小麦未脱粒。 割麦之前没有细致分配各自任务，每人差不多分得两垅，垅宽90厘米左右。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与长乐公主成功会师，预示着半亩地小麦收割完成。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极其郁闷的抱怨道：“特么的！让我种地……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噗嗤~！”长乐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 话虽不雅，但用在苏尘身上却是量身定做一般。 李世民已经无心搭理苏尘，此时正紧盯小麦称重。 脱粒去杂的麦粒装进竹箩筐，抬上平衡秤，一筐一筐过秤。 六个箩筐已装平，尚有刚从地里收上来，小部分麦穗还未脱粒完成。 李世民轻轻握起一把颗粒饱满麦粒，内心激动无比。 “好，好，好！” 尚未晾晒的麦粒，紧握松手后不易散开，证明麦粒含水量过高。 受限于技术手段，当前人们不知蜡熟末期麦粒含水量在25%左右，经晾晒后含水量降至14%。 晾晒后握起小麦松手，麦粒立即松散开来。 十分钟过后，剩下的二十几斤小麦脱粒完毕装筐。 李世民将手中麦粒放回箩筐，拍了拍手，大手一挥命令道：“上秤！” “喏！”王喜与待命的侍卫同时应道。 …… ……。 第1081章 亩产七百斤！ 王喜拿着小本本记数，侍卫将装满麦粒的箩筐搬上秤。 两筐一秤。 目测一箩筐小麦重量大概有七十斤左右。 负责看秤的人高声唱出，“第一秤：百三十一斤！” “第一秤，百三十一斤！”庄园管家王喜重复一句，记在本子上。 “第二秤：百二十五斤！” “第三秤：百二十二斤！” “第四秤：二十六斤！” 最后一筐只有一点点最后脱粒的小麦。 七只箩筐事先称过，十六斤十二两。 王喜在本子上快速计算着，算出得数立即跑到李世民跟前，双手恭敬递上小本子。 语气中充满激动之色，“启禀陛下！半亩麦田得麦粒湿重382斤！” 大唐之前的小麦亩产几何无人不知。 高产小麦半亩地388斤，一亩770多斤，除湿后也有将近七百斤。 与李世民估计的亩产大致相同。 “哈哈哈……好！天助我大唐，哈哈哈！”李世民拍着王喜递上小本子，随手撕下那一页。 五百亩新麦田按小亩计算，运气好可收获三十万斤小麦。 苏尘心里在换算唐斤与现代斤两。 大唐的700斤，相当于后世840斤。 田亩的面积增加，加上系统提供的良种，得此亩产实属应当。 苏尘不知现代小麦亩几何。 见到李世民如此激动，苏尘心里也跟着高兴。 村民将称重好的七筐小麦挑回村庄，收拾好临时脱粒设备。 忽然，从庄园方向快速跑来一人，观其装束像是官身。 东宫侍卫来到李世民跟前，双手呈上两封折叠纸张，“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敬呈陛下两封手书！” “哦~？” 李世民猜测，其中必有御花园小半亩麦田产量，另一封则猜不透。 看完第一张纸，李世民点点头，看向苏尘微笑道：“御花园四分地收得小麦316斤！” 随即摊开第二封书信，看完便交给了苏尘。 信中转述朔方来电，颉利可汗、阿史那社尔已于半个时辰前抵达朔方！ “陛下，我们中午是不是留在庄园吃午饭？”苏尘随意瞄了一眼书信内容，顺手塞给长乐公主。 苏尘与颉利可汗没有太大交情，反倒与东突厥三位大将军比较熟悉。 李世民望向远处正在收割小麦的村民，看了看手表，“好，午餐后再回宫！” 苏尘点点头，看向王喜问道：“宰了几头牛？” 王喜躬身作揖，答道：“回侯爷，牦牛一头足矣！” 庄园如今还有十几头牦牛，其他用于远征军改善伙食。 期间宰杀了两头牦牛分予村民，平日村民一有空闲便会打草喂牛。 今天集体收麦，所有村民将在庄园食堂用餐。村庄留守村民不多，大部分外出参与龙腾国道施工。 村庄一百二十户不到，每户村民分五百斤，剩余小麦留着做种朝廷发派至各小麦种植道州。 大致与此前红薯推广种植模式相同。 苏尘正要回话，李世民抄起镰刀便要下地继续割麦，苏尘一把拽住李世民胳膊。 “小子，做甚？”李世民看向苏尘怒道：“此时九点未至，吃饭尚早！” 李恪、李泰、薛仁贵以及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纷纷加入村民割麦队伍下地割麦。 苏尘摇头笑了笑，“陛下，这么多人不差你一个，我们得计划一下这批小麦怎样快速传播推广出去！” 李世闻言思索几许，点点头，“嗯，你小子言之有理！” 将手中镰刀递给张龙，拍了拍苏尘肩膀，走向一旁。 “北方以麦为主，此次派发小麦倒省了不少事，路程近了许多！” 苏尘微微颌首，大唐小麦种主产区与后世差不多相同。“陛下，这个小麦一般要晒多久才行？” 李世民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答道：“以近日天气而言，暴晒三日足矣！” 苏尘继续问道：“冬麦啥时候播种？” 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大唐从未种植春播小麦，通常十月至十一月播种，来年六月至七月成熟收割。” “哦~十月啊，那还有两个月！” 苏尘思索片刻，默默点头，“陛下，要不明天开始暂时把长乐大道封闭，用来晒麦子怎么样？” “水泥路面晒麦子，估计一天就能晒一批！” 苏尘看到小麦脱粒称重时用的竹篾晒场，其实就是两块不到十几平方的大竹席。 三十几万斤小麦，不知要晒多久！ “长乐大道……”李世民闻言眼神一亮，点点头应道：“好，甚好！” “明日我会派人把守长乐大道两端，禁车马过往！” 长乐大道平均六米宽，全程十二里地，用来晒小麦乃绝佳场地。 随后，李世民向苏尘介绍大唐小麦种植区域分布，以及大概面积。 李世民目光一刻不离麦田，苏尘看得心里很难受，决心一以再也不割麦了。 想了想，对李世民提议道：“陛下，我们去猪圈看看李佑那小子？” “噗嗤~！”长乐公主忽然笑出声来。 看得苏尘一阵莫名其妙，疑惑问道：“你笑啥？” 长乐公主抿嘴忍笑摇头。 “不去！”李世民摆了摆手，迈步向麦田走去。 伸手想拽住李世民，但后者眼里似乎只有小麦，对猪圈的猪不感兴趣。 苏尘无奈摇摇头，缓缓转头看向长乐公主，“你去么？” “嗯~！”长乐公主点头。 “那走吧，听说最大的猪崽快一百斤了！”苏尘拍了拍手，握起长乐公主手腕。 三月中旬第一批母猪产下幼崽，至今足足五个月。 两人走在去往猪舍的路上，一阵微风吹过，长乐公主腰间裙带轻轻飘起。 “今年夏天真舒服！” 去年正逢大旱，苏尘看到太阳就不想外出，气温要比今日高出至少六度。 长乐公主想起去年中秋之夜，苏尘在长乐宫殿门口，将她抱进卧房……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笑得很美…… “你笑啥？”苏尘一脸疑惑之色，停下脚步看着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微微仰头，凝望苏尘，“今晚中秋月圆夜，我想……吃烤串！” “包有的！”苏尘轻轻拍了拍抚摸她后脑，微笑道：“猪肉串、牛肉串、羊肉串随你挑！” “管够！” 长乐公主闪亮的双眸，咕噜一转，向苏尘比划三根手指：“我全要！” “行，等会就安排杀猪宰羊！” 苏尘重重点头，牵着长乐公主的手，继续向猪圈走去！ 长乐公主挽起苏尘的手臂，快步跟上。 “真好……！” 第1082章 小五起不来，要缓缓神！ 午餐过后，李世民、苏尘一行离开庄园返回长安城。 薛仁贵被苏尘强行留在庄园，将李佑带回皇宫。 管家王喜统计了上午收麦成果，182人合计收割小麦60余亩，加上负责捆扎麦束的三36名孩童。 粗略估算五百亩麦田，两百人收割至少十天。 今日收割的小麦暂时无需脱粒，晒场暴晒过后更容易脱粒。 村庄三横两纵水泥路，很适合晾晒小麦。 午餐很丰盛，一整头牦牛三百多斤净牛肉。临时杀了头两百三十斤的猪，还有三头羊。 大食堂中午摆了二十七桌，每桌牛肉、猪肉皆用陶盆盛装， 剩下百来斤牛肉，六十多斤猪肉，各取一半带回皇宫用于今晚烧烤。 “陛下，我们平时做面食的面粉，跟寻常百姓家里用的是一个档次吗？” 李世民坐在后座假寐，听到苏尘的提问缓缓睁开双眼。 似乎不愿回答，挥了挥手指示意李泰作答。 李泰点头拱手一礼，看向苏尘稍加思索，缓缓讲解： “洁净麦粒舂捣去除麸皮，经硙坊反复研磨三次以上！ 再以丝绢或马尾编织成绢筛，研磨后的粗粉倒入绢筛，手工摇晃筛滤。 精细粉过筛网落下此为头罗粉，筛网之上残留粗粉为粗麸。” 李泰话落，苏尘完全明了。 皇宫和贵族用的面粉，跟普通百姓不一样。 李泰还有一点没说，普通百姓经常煮麦饭食用，根本无需磨面。 士兵出征在外，有时也是煮麦饭。 所谓麦饭……就是不去皮的麦粒加水焖煮。 硙，苏尘知道就是石磨。上下两块石头称为硙，长安城有六处官营水力磨坊，类似面粉代加工作坊。 水磨相当于半自动磨面，麦 百姓家中通常靠人力或畜力推磨，每人每日得白面二十斤左右。 单台水磨每天可产出两百多斤面粉。 “哦~我知道了！”苏尘点点头，转过头去坐正身体。 越野车驶入朱雀门，皇宫到了！ 无需苏尘吩咐，王朝马汉将陶缸内的牛肉和猪肉抬下车。 李世民下车后扭了扭脖子，没有多余的话，向苏尘摆了摆手快步走向太极殿。 李恪朝苏尘看了一眼，挥了挥手飘然离去。 那模样与李世民如出一辙，很神气！ 李泰也走了。 李佑来到苏尘跟前，满脸客气道：“姐夫，我先去一趟……” “你去吧！”苏尘转头看向王朝吩咐：“送去御膳房，告诉程师傅弄成烤串，再去宰头羊！” “属下得令！”王朝马汉两人抬着陶缸向御膳房而去。 苏尘看了一眼太极殿，想想还是回去洗澡眯一会。 “小五，打打道回府，洗澡睡觉！” “嗯~打道回府！” 长乐公主回头望了一眼越野车，不作理会，自会有停车场管理员前来处理。 …… 申时许。 苏尘与长乐公主，几乎同一时间睁开双眼。 “我去工部有点事，你要不要一起？” 长乐公主软绵绵的娇躯，趴在苏尘身上，慵懒的语气问道：“何事？” 苏尘答道，“裁切牛皮做铜线绝缘保护层！” 以往宰杀的牦牛，牛皮牛筋尽数收集送来皇宫，用于制作电线绝缘内层绰绰有余。 苏尘前往工部，不仅仅安排工匠裁切牛皮，还要另外制作多股铜线。 30千瓦发电机，引出的三根相线和中性线，至少需要16平方毫米，只能用多股铜线。 “哦~！”长乐公主从苏尘身上翻滚下来，躺在一旁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哈欠。 之前苏尘不明白，长乐公主夏天为何习惯睡午觉。 几天之前才知道，她夏季午睡醒来便会全身乏力。 越睡越没精神！ 今日估计是割了一个小时的麦子，有些累不小心躺睡着了。 “我不去，你去吧！”长乐公主翻了个身，趴着摆了摆手。 “好，你再休息一会！” 苏尘爬出帐篷换上清凉夏装，看向帐篷内像蛤蟆一样趴着的长乐公主。 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走了！” 长乐公主挥手回应，“嗯~慢走不送！” 苏尘轻轻带上房门，转身离去。 长乐公主不去正合苏尘之意，他要叫上李泰一起。 之前在回皇宫的路上，苏尘心里便想着等发电机搞出来，尝试制造小麦去皮磨面机和碾米机。 纯机械的设备，没有集成电路和芯片。 苏尘的见识加上古代工匠的智慧，多试验几次总会有成功的一天。 长乐宫距离武德殿百步之距，苏尘转眼就到。 殿前侍卫见苏尘到来，无声行礼。 武德殿李泰长久不曾居住，幕僚遣散殆尽，值守侍卫却一直保留着。 苏尘不打算进殿找李泰，“魏王有没有在？” 侍卫恭敬一礼，答道：“回镇国侯，殿下两刻钟之前离开，卑职不知魏王去向！” “哦，那没事了！”苏尘点点头，寻思片刻。 猜想李泰应该去了丽政殿。 “你们忙着，我去找他！”苏尘挥挥手转身离开，前往丽政殿寻找李泰。 两名侍卫无声以礼相送。 …… “母后、陛下，都在呢！”二十几分钟，苏尘来到丽政殿。 李泰果然在此……吃西瓜。 李世民微微点头没有搭理，长孙皇后向苏尘招了招手，“苏尘，来，吃西瓜！” “好嘞~正好口渴！” 长孙皇后朝殿外瞅了瞅，心里疑惑为何不见长乐公主与苏尘一道。 苏尘毫不客气拿起一片西瓜，入口之前看向李泰，道：“胖子，我刚去武德殿找你，你竟然躲在这吃西瓜！” 李泰不在时，苏尘心里时常会想着他。 得知中秋节将至，特意请李世民派人开车去接李泰回长安。 见面当天以‘李泰’相称，第二天便直呼胖子。 “何事？” “跟我去趟工部！”苏尘没有具体细说，说了李泰也听不懂。 “好，走吧！”李泰吃完手中西瓜，拿纸巾擦了擦手。 苏尘没好气的瞪向李泰，“等我吃这片西瓜啊！” 长孙皇后确定长乐公主不曾与苏尘一同前来，问道：“苏尘，为何不见小五与你一道？” 苏尘随口答道：“小五起不来，要缓缓神！” 李世民与李泰听不懂，长孙皇后淡淡一笑，恍然大悟。 长乐公主夏天不睡午觉的习惯，只有她知晓。 两分钟后，苏尘吃完两片西瓜与李泰前往工部。 李泰问出心中疑惑，“此时前往工部所为何事？” “搞电线！” “我给你的那些专业书籍，都看了没有？” “全部学会了吧！” 李泰看向苏尘，那眼神如同看傻子一般。 一堆书籍到他手中不过两日，只看目录尚且看不完。 第1083章 螺丝，大唐发展的重要零件！ 苏尘与李泰来到工部衙司。 殿内值守官员告知苏尘二人，段纶此刻在将作监督造器物。 “走吧，我知道拉铜线的地方在何处！”苏尘不作停留，率先离开工部办事大殿。 将作监占地极广，其内包含各种行业作坊甚多。 十来分钟，苏尘来到第一次看到金属拉丝的作坊。 作坊排列有讲究，需要用火的作坊归集至一处，如陶瓷、金银铜铁器锻造。 “参见魏王殿下！” “参见镇国侯！” 李泰出宫之前没少往将作监跑，大部分匠人依旧认得减肥后的李泰。 “殿下、侯爷！”段纶闻声从隔墙快步走出，来到两人跟前。 李泰拱手回礼，目光打量正在忙碌制作铜线的施工匠人。 铜坯加热炭火槽尽头布置绞轮，六名壮实的匠人利用杠杆原理，合力撬动连接铜线的绞盘。 钱线穿过带有孔洞的铸铁模范，孔洞大小便是所需铜线的直径。 力道有讲究，过重铜线会断，太轻达不到铜线所需粗细。 铜坯拉丝不稀奇，李泰知晓其工艺步骤，关于电线在物理书籍中有过简单介绍。 比如并联和串联线路的理论知识。 苏尘直来直去，微笑着拱手说道，“段尚书，我有两个事要麻烦你！” 段纶客气回礼，道：“侯爷客气了，下官力所能及，无有不从！” 苏尘正要开口时，正好看到两名匠人用一木棍，将拉丝完成的一卷铜钱丢进灰堆里。 2.5平方铜线，一卷目测有一百多米。 铜线丢进灰堆顿时灰尘乱飞，筛过的草木灰细腻质轻，用于铜线拉丝后淬火。 “殿下、侯爷！”段纶向苏尘与李泰拱手一礼，提议道：“此处烟尘甚重，不如移步隔间话事？” 苏尘四处看了看，感觉灰尘不是很大，“行，段尚书请！” “殿下、侯爷请！” 段纶带着苏尘与李泰来到隔墙另一面。 当苏尘看到隔间的物品时，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一些。 里面有一台改造过的纺织的手摇纺轮，六股细麻线分布轮盘六个孔，铜线从轮盘中心穿过，转动纺轮麻线自动缠绕铜线。 铜线另一端连接绞盘，完成缠绕的铜线收成线卷。 苏尘震惊的同时，一眼看出这种绕线工序的缺陷。 六股麻线只是缠绕包裹铜线，不曾进行相互编织，这样很容易散开。 不过苏尘看得出，段纶只是在试验摸索。 铜线长度不到二十米，观其外表折痕很明显。 之前两人提到的牛皮不曾使用，牛皮只能人工缠绕，不方便用于试验。 待苏尘目光从纺轮移开后，段纶拱手一礼问道，“敢问侯爷有何要事吩咐！” 苏尘微微一笑，指着绕线纺轮，“实不相瞒，我此来目的就是它！” 段纶好似早已料到此行目的，拱手道：“侯爷，下官今日反复尝试以兽包裹铜线，再以麻绳缠绕兽皮，奈何极易收缩散开！ 故此，下官已命人熬制骨胶，兽皮、麻线缠绕时皆涂抹骨胶，或许能解此困！” 苏尘听完立即拍了下巴掌，段纶所想正是苏尘此前的绝缘计划。 “哈哈哈，段尚书厉害，这个办法肯定可行！” 段纶脸上没有丝毫自喜之色，拱手一礼，谦虚摇头：“侯爷谬赞！” “段尚书，前几天在御书房提到过楮皮纸。 我的想法是铜线包裹牛皮后，再包一层楮皮纸，那玩意防水效果甚好！” “楮皮纸……”段纶闻言微微点头。 楮皮纸极其稀缺，带树胶的楮皮纸更是少有。 苏尘再次看向改装后纺轮，想起前世看过的编织缠绕铁丝网视频，那叫一个分工明确。 一排夹带铁丝的转头有序交叉缠绕，完全无需工人干预。 制造多芯线缆的工厂，全自动绕线更是厉害。 那些太过遥远，苏尘只是看过，其中机械设计原理七窍只通了六窍。 “段尚书，你看下这玩意！”苏尘掏出一张特殊卡片，上面是一个老式三相电阐。 手柄和底座瓷制，阐刀和触点为铜片，保险丝用银子制作的保险片。 段纶拱手一礼接过卡片。 苏尘从旁介绍电闸的三种材质，制作电闸不难，困难的是那几颗螺丝。 “侯爷，此物不难！不过几处锚固件……恐难做到如此精细，且尚需耗费不少时日！” 正如苏尘所料，以工部的手段很难做出丝口密集的螺丝。 即使铜要比铁材质稍软，也是困难无比，还要对应内外丝口。 苏尘感觉像是进了死循环，如果有电就能用车床车丝，制作做螺丝很方便。 可眼下发电机尚无着落，不单电闸要用螺丝，发电机也要靠螺丝加固组装。 炼铁厂做了好几种规格的螺丝刀，制作螺丝成功率极低。 “哈哈，没事！螺丝确实不好做，丝纹可以弄少一些！”苏尘笑了笑，不曾给段纶丝毫压力。 “多谢侯爷体谅！”段纶拱手作揖道谢，仔细端详卡片上的电闸。 “侯爷，今日时辰已晚，下官明日便安排瓷器作坊匠人，先将……” 苏尘提醒道：“这叫电闸！” 段纶点点头，“明日安排匠人先将电闸瓷部分烧制。” 随后，段纶仔细询问电闸各部分尺寸。图片中没有参照物，段纶拿不准相应尺寸大小。 半小时过后，苏尘与李泰离开了将作监。 “胖子，回炼铁厂一定要好好做螺丝！” “螺丝虽小，却是大唐发展的重要零部件，将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泰歪头斜脑面无表情望着苏尘，加快脚步前行！ …… “母后……” “各位姨娘好啊！” 苏尘与李泰回到丽政殿，长孙皇后、杨妃、阴妃、韦妃四人正打着麻将。 一旁观战的长乐公主，立即来到苏尘身旁，“父皇与太子皇兄前往甘露殿宴请大臣，料你不愿同行，因此不曾派人知会你！” 苏尘点了点头，四点多半吃什么饭。 长乐公主瞄了一眼正在专心打麻将长孙皇后几人，对苏尘提醒道：“今晚丽政殿不备晚餐！” “不吃晚饭？” 长乐公主点点头。 苏尘想了想，问道：“皇宫地窖还有大白菜么？” 长乐公主眨巴着眼睛看向苏尘，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向宫女招了招手，吩咐一声命其前往御膳房询问。 苏尘口中的大白菜，当前人们称之为菘，腊月开收五月底下市。 因为白菜耐寒特性与松相似，故曰‘菘’。 白菘叶大呈松散状，与后世的大白菜形态有所不同。 味道却是一样。 差不多一周之前苏尘还吃过大白菜，听李世民无意提到储藏的白菘即将食用殆尽。 “不吃晚饭没事，晚上搞个猪肉炖粉条！” 苏尘认为没有青菜的猪肉炖粉条……不够正宗！ “姐夫~！” 小兕子三个小家伙走了回来，李治和李慎每人抱着一个八斤左右大西瓜。 西蒂上还带着一截藤蔓，应该是御花园现摘，为晚上烧烤准备的。 “小兕子过来我问你个事！”苏尘向小兕子招了招手。 “何事呀~”就算苏尘不叫她，小兕子也已经向他跑来。 “地里西瓜还多不？” 据苏尘所知，李承乾从庄园总计移栽了，六十株西瓜秧苗至御花园。 加上皇宫去年吃西瓜时，留的下西瓜种子，秧苗成活一百二十几株。 成活九十六株，坐果七十多株。 小兕子无需思索，张口就来，“还有三十四个西瓜呢！” 自李承乾第一次采摘西瓜时，小兕子三人每天清点好几次。 “好，我给你们弄西瓜汁！”苏尘走到李治、李慎跟前接过他们手中西瓜，“你们再去摘两个回来！” “好的姐夫！”李治李慎一口气不曾停歇，撒腿跑出丽政殿。 “皇兄，等兕子啊~！”小兕子见状向苏尘摆了摆手，飞快跟着跑出去。 苏尘放下西瓜，向长乐公主吩咐道：“准备四个大公杯，再把西瓜洗一下放在凉水里降降温，我去御膳房找家伙！” 长乐公主比划一个手势，“好嘞~！” …… ……。 第1084章 饿着肚子还输钱！ 夜晚至，一轮明月悬挂夜空。 丽政殿门前广场路灯下摆了三张八仙桌，此时无人上座，几只夏虫围着灯光不离去。 兴许是在等待路灯下烧烤，借机沾沾香气！ 烧烤炉木炭已引火点燃，旁边煤球灶紧闭通风口，单耳铁锅温着一锅水。 程师傅两带着两名御厨，有些不自然的站在烧烤架前，手足无措般将烧烤架擦了又擦。 后宫禁苑绝非寻常之人可踏足之地。 七点半，李世民十几人从丽政殿鱼贯而出。 有人满脸欢笑，有人一脸郁闷之色。 “饿着肚子还输钱，不划算！” 输给别人苏尘无话可说，麻将开始之前，苏尘特意挑了几个软柿捏。 强烈要求与李佑、锦儿、太子妃苏妍一桌，哪曾想两个半小时输了一百多。 苏尘决定下次打麻将，找小兕子、李治、李慎三人凑桌。 今天晚上丽政殿没有开饭，摆了三桌麻将。 李世民与李承乾，在甘露殿设宴与大臣共进晚餐，其他人都没吃晚饭。 苏尘将帮李渊移开长凳扶着他安稳入座，挥手向程师傅吩咐道：“程师傅，生炉开烤！” 李渊死活不肯参加今晚中秋烧烤，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亲自去请两次而不得。 最后被苏尘与长乐公主强行架来。 “喏！” 如芒在背的三名御厨，此时反倒不似之前那般紧张。 烧烤开始，每个人都忙碌起来。 “随意就座！”李世民伸手示意李承乾兄弟几个找位置坐下。 而后坐到李渊同一长凳，满意笑意问道：“儿打算过些时日，将颉利老儿接来长安城，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李渊已知晓东突厥南迁之事，却不知晓李世民与颉利在朔方曾有过约定。 “哦~？”李渊稍有意外，渭水之盟始末李渊一清二楚。 李渊思索几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哼~老头子我不管此类糟心事，少来烦我！” “呵呵！”李世民讪讪一笑，已经习惯李渊脸色说变就变的交谈方式。 李渊造型有些独特，李世民命工匠打造了一副，以黄金为框的‘纯金老花镜’给李渊。 据说，李渊很长一段时间用低配望远镜看报。 莫看老头子与李世民交谈时，一副对国事漠不关心的样子。 实则总默默关注着，朝堂日新月异的改变。 李世民这一桌坐了七个，李佑一人独占一条长板凳。 苏尘觉着桌上的玻璃杯有些碍事，看向李渊与李世民问道：“老爷子、陛下，你们喝酒不？” 李世民乐呵呵看着李渊，不作表态。 李渊没给李世民好脸色，看向苏尘和蔼一笑，指着夜空明月，道：“今日正逢月圆佳节，理当月下小酌！” “好嘞~！”苏尘起身走到另一张无人就座的八仙桌，取来一公杯御液酒。 公杯装七分满，差不多一斤半左右。 系统空间还有最后三箱啤酒，不爱喝酒的苏尘忘了提前冰镇，因此没有拿出来。 除了苏尘和李佑，其他人好像不太喜欢喝啤酒。 今晚露天烧烤，除了三名御厨和三名传菜宫女，没有安排其他侍候。 就连老李也被李世民放了假。 苏尘给同桌每人倒了一杯酒，轮到李佑时，他客气双手捧杯嘴里不停的说着‘多谢姐夫’。 苏尘却没有给他倒酒，“没冰过的啤酒，你小子喝不？” “多谢姐夫，多谢姐夫！”李佑连忙放下酒杯道谢，冰与冰他都不挑。 “这一箱送你了，省着点喝！”苏尘随手一指，一框啤酒显现在李佑座位身后。 高产小麦最多两年就能在大唐普遍种植，届时酿造啤酒应该不是难事。 听说魏征是个酿酒高手。 “好嘞，好嘞，多谢姐夫！”李佑激动难耐，抱拳举过头顶对苏尘客气道谢。 李世民看得直摇头，轻骂一声：没出息！ 烤串还没出炉，谁也不曾邀杯。 “陛下我问……”苏尘正要开口问李世民一些事情，突然有人戳他后背。 李世民早就发现长乐公主，鬼鬼祟祟在站苏尘背后。 李泰扭头望去，只见长乐公主和小兕子，端着个碟子又拿着筷子，便主动起身与李佑同坐。 “多谢皇兄！”长乐公主客气道谢。 小兕子跟着道谢，“多谢皇兄！” 见李世民没有开口赶她走，于是安心坐了下来，小兕子坐在苏尘与长乐公主中间。 “小子，方才所问何事？” “我就是想问一下，在大唐用粮食酿酒违法的是不？” “然也！”李世民点点头，“高明！”并示意与李恪同坐的李承乾，向苏尘详细解释一番。 李承乾拱手一礼，而后看向苏尘道： “妹夫，自皇爷爷武德二年起，关中饥荒朝廷下令禁止以麦、稻、栗酎酒。” “三勒浆属果酒之列，以西域奇果浸泡成酒。大唐自有果酒，则为甜果发酵酿造，因此不在禁酒令之列。” 苏尘点点头，李承乾所说与苏尘自己了解的差不多。 “大舅哥你看哈，现在红薯土豆差不多已普及开，还有玉米在长安境内也开始分散种植了！ 现在又有新品种水稻和小麦，我估计不用两年，大唐的粮食危机将不复存在！ 你说对不？” 李承乾点点头，下意识看向李世民与李渊。 李世民点头认同苏尘的观点，面带笑意问道，“你小子莫不是打算解除禁酒令？” 苏尘摇了摇头，“今年肯定不行，还是要填饱肚子保命要紧！” 去年河东逃难至长安的数万灾民，苏尘记忆犹新，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粮食安全关乎千万百姓生命。 “明年，明年可以慢慢放开！不然粮食太多，以大唐人口基数肯定消耗不了。 由此会影响百姓耕种积极性，所以粮食丰收后，要变个方式将它卖出高价钱。 比如红薯多了做成红薯粉，价格立马翻十几倍。 小麦水稻用来酿酒，实在不行还可以喂猪！” 李世民、李渊对视一眼，粮食喂猪他们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朝廷有禁止粮食酿酒禁令，不少贵族私下照样享受，甚至还会进献皇宫。 李世民睁一只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谁若敢提出粮食喂猪，那一定是嫌命长。 即使官府不将其问罪，各阶层人士必将群起而攻之。 李佑第一个赞成粮食喂猪，庄园地窖不少红薯土豆发霉，王喜命人削去发霉部分送去养猪场。 一通乱煮乱炖，那些猪见了如同过年吃肉一般。 嘎嘎香！ …… ……。 第1085章 三道硬菜 不多时，炭烤孜然的香气飘来，预示着烤串即将出炉。 “动手，无需拘束！”李世民伸手抓来一把分不清主材的烤串，分了一半给李渊。 李承乾兄弟几个拱手作礼，纷纷抓向餐盘烤串。 烤串上桌没过多久，宫女用托盘端来一大公杯冰凉西瓜汁，托盘内只有两个杯子。 长乐公主取下杯子，给小兕子倒西瓜汁。 小兕子鲜红的西瓜汁，放下烤串拍手呵呵直笑，“呵呵呵~！” 苏尘眼角余光偷偷瞄向，正为小兕子倒西瓜汁的长乐公主，瞬间感觉杯中酒如苦药一般。 “小子，晚餐不曾进食，还不动手？” “哦，好，好！”苏尘艰难咽下一口空气，伸手去抓烤串。 西瓜切片挑出籽，取其果瓤搅碎成汁无需过滤，百分百纯正果汁。 自打西瓜汁做成，苏尘一口没喝上便安排人拿去冷冻。 三个大西瓜五大公杯西瓜汁。 不好意思开口向小兕子讨果汁，苏尘安心吃着烤串，目光却情不自禁看向小兕子面前的西瓜汁。 玻璃杯子外壁点点水珠，无疑表明西瓜很冰凉。 喝起来一定很爽…… “小子，又是一年中秋，回首去年此时……”几签烤串下肚，李世民端起酒杯看向苏尘感慨万千。 “陛下，应该我敬你才对！”苏尘连忙放下烤串竹签，起身端起酒杯。 李世民一怔，苏尘哪来的脸面，自己何时曾说过要敬他酒？ “呵呵~好，同饮！”李世民笑了笑，伸出酒杯与苏尘对碰。 “陛下，请！我干了，你随意！”苏尘说完一饮而尽，而后又倒了一杯。 “老爷子，我酒量不怎么好只喝三杯，这杯我敬你！” 李渊自然欣喜与苏尘对饮，“好，好，好！” “啧~嘶！”苏尘毫不拖泥带水，两杯酒顷刻下肚。 苏尘喝完两杯没有坐下，又倒了一杯，“大舅哥，哥几个，我们干一杯！” “好！” “好！” 李承乾兄弟几个立即应声附和，纷纷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小兕子滑溜双脚落地，高高端起西瓜汁，“还有兕子！” 长乐公主反应慢了些，跟着起身举杯，“干杯！” “呵呵！”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笑了笑，“好，大家一起干杯！” 李承乾等人跟着附和，“干杯！” 正当众人准备送酒入口时，李世民起身伸手阻拦，“慢着！” 伸手指向苏尘跟前的公杯，“小子，酒来！” 苏尘将公杯递出，李世民给李渊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李世民推杯一声令下，“干杯！” “慢着~！” 只见长孙皇后带着她那桌八人，人手一杯西瓜汁款款而来。 “哈哈哈……观音婢来得正好！”李世民见此大笑，心情大好。 “干杯！” “干杯！” “干杯！” “……” 众人干杯过后，长孙皇后等人刚要返回，苏尘向李世民提议，“陛下，要不三张桌拼在一起如何？” “大家坐一起吃着烤串，喝着西瓜汁，岂不美哉？” 苏尘早就瞄见了长孙皇后那桌有四大杯西瓜汁，她们肯定喝不完。 “哈哈哈，好，甚好！” “动手！” 李世民爽快点头，苏尘几人立即拼桌。 不一会儿功夫，三张八仙桌拼好，坐十七人宽松的很。 众人归坐，有说有笑吃着烤串。 苏尘没有再倒酒，将空酒杯放在小兕子西瓜汁旁边。 他不信长乐公主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小兕子每吃三根烤串喝一口西瓜汁，和长乐公主频率差不多。 冰爽果汁咽下的咕咚声，听得苏尘喉咙发干。 小兕子喝西瓜汗很省，一杯要喝四次。 烤串放了辣椒粉，苏尘担心小兕子被辣到，贴心提醒道：“小兕子，烤串辣不辣？辣就多喝点西瓜汁！” 小兕子吃着烤串摇了摇头，“不辣~！” 苏尘感觉小兕子不可爱了，以前有好东西总会想着他。 今天的西瓜汁，小兕子问都没问苏尘要不要喝。 小丫头觉得西瓜汁只能孩童和女子才能喝，苏尘与李世民他们只能喝酒。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似笑非笑，每次她和小兕子端起西瓜汁，总能看到苏尘偷瞄的目光。 终于熬到两姐妹续杯，在苏尘期待的眼神中，长乐公主帮苏尘倒了满满一杯西瓜汁。 “呵呵，西瓜汁你们喝就好！” 苏尘嘴上客气手速一点不慢，端过西瓜汁咕咚几下一饮而尽，将空杯再次放到小兕子杯子旁边。 长乐公主露面些许讥笑，向苏尘抛去一白眼，又给苏尘倒了一杯。 而后看向李世民与李渊，“皇爷爷、父皇，可要尝尝西瓜汁？” 李世民扫了一眼桌上几个装满西瓜汁的公杯，点点头，“也好，今晚饮酒就此作罢！” 半小时过后，准备的烤串食材过半。 程师傅离开烧烤架前，蹲下身子将煤球灶通风口打开。 待炉火转旺，程师傅从案台取来两大盘处理好的猪腰花。 爆炒腰花，配菜只有半青半红的现摘辣椒。 佐料姜葱蒜必不可少，也不缺。 今晚不光有烤串，还有三道硬菜。 猪肉炖粉条、爆炒腰花和猪大肠，猪肉炖粉条也是今晚的主食。 “嘿嘿，硬菜要上桌了！”苏尘小咪一口西瓜汁，目光看向掌勺的程师傅。 李世民闻言伸长颈脖向侧旁望去，他不清楚苏尘是如何安排今晚膳食，甘露殿与大臣用餐特意少量进食。 太远看不清，李世民提醒李渊坐稳，起身离开座位走向路灯下。 “拜见陛下！”低头烹饪的程师傅忽然发现跟前站一人，抬头望见是皇帝，吓得一激灵。 急忙放下锅勺离开锅灶两步，恭敬拜见。 “免礼，无需理会旁骛，且安心烹制佳肴即可！”李世民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煤球灶两步之距。 “喏！”程师傅恭敬应道。 爆腰花火要旺下重油。 姜、蒜、青红辣椒碎爆出香味断生后，程师傅立即倒入腌制入味的花刀腰花。 稍稍翻转食材沿着锅边淋入少许白酒。 随着程师傅熟练的颠锅手法，炒锅内冒起明火。 “好，好，好！此技法可堪称一绝！”李世民见过不少次炒菜，锅里起火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碍于手中有锅，锅里有菜，程师傅不便开口回应李世民。 十数息，炒锅离开灶台，一道爆腰花装盘出餐。 李世民仅凭闻着菜肴香味，便断定爆腰花必是绝味珍馐。 三步并作两步，李世民迅速回到原位。 “小子，御厨方才技法得自你真传？”李世民坐回原位，宫女将腰花端上桌。 苏尘谦虚的摆了摆手，“嘿嘿，一般，一般，不值一提！” 除了不擅长洗衣服，苏尘具备一名合格光棍的所有技能。 苏尘还在装，李世民等人此时已伸出筷子，目标直指爆腰花。 桌上只有一道需要用筷子的菜。 “小兕子，你要吃猪腰子不？”苏尘见小兕子伸了伸筷子，够不到菜盘。 “一点点~！” 小丫头闻到刚上桌的爆腰花香味，苏尘不说出猪腰子，她不知是何食材忍不住想尝试一下。 “好嘞！”苏尘拿来小兕子的筷子，夹来一条打满花刀的猪腰子。 一副猪腰子分成三份，份量没多少。 “好吃不？” 小兕子小口品尝，答道：“软软嫩嫩的！” 第1086章 李佑汇报养猪情况 长乐公主望着所剩不多爆腰花，心里还有些犹豫。 “小五，你也尝尝！”苏尘夹起一块腰花，放在长乐公主跟前餐碟内。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鼓起勇气夹起腰花送入口中。 “好吃不？” “味道极好！”长乐公主连连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吃腰子。 “那就好，以后杀猪，给你多留些猪腰子！”苏尘猪腰子一口没吃。 长乐公主闻言，朝苏尘皱了皱鼻子，样子却一点不凶。 份量不多的三盘爆腰花，一扭而光。 十几分钟过后，爆炒脆肠上桌。 猪大肠在座好几位都不吃，长孙皇后、韦贵妃、苏妍、长乐公主、李治、小兕子。 苏尘求之不得，他不爱吃软绵绵的猪腰子，猪大肠只要洗干净处理得当。 不论卤制还是生炒，苏尘来者不拒。 “小五，满上！”苏尘吃得不亦乐乎，将杯子递到小兕子跟前。 “没有酸菜，酸菜炒大肠也不错！” 小兕子吃得已经有饱腹感，此时目不转眼看着对面的李世民大口嚼着猪大肠。 身旁的苏尘也是，嘴巴没停过。 小兕子疑惑万分，她鼻子灵敏得很，猪大肠的气味小兕子接受不了。 猪大肠入口异味更重，还嚼不烂！ “爽哉，爽哉，哈哈哈……！”李世民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西瓜汁放声大笑。 目光看向养猪的李佑，问道：“老五，猪场今次所产幼崽，可有损伤？” 李佑大口吃着猪大肠，猪圈猪屎味尚且不嫌弃，何况美味猪大肠。 “回父皇……母猪五百一十三头，公猪五十头，四月余猪崽4652头，除去用于烤乳猪五头其余分毫未损！” “另有三头两百四十多斤待宰肉猪！” 李佑如数家珍，将养猪所有家当一一道出。 所谓待宰肉猪即为不能产崽的十二头母猪，如今只剩下三头。 4652头四个多月的猪崽，其中2100多头为母猪，不到半数。 李佑似乎想到了什么，变得有激动。 “姐夫，六月初，五百一十三头断奶母猪，应有四百八十头再次发情成功受孕！” “最多两个月，将再产下批幼崽！” 苏尘点点头，没有搭话。 李佑只顾着激动，却没看到他母亲阴妃脸色说不出尴尬。 发情、受孕此等晦涩之词，当着众多女子面前如此随口说出。 只有李佑能做到那般自然。 见苏尘没反应，李佑身体前倾看向苏尘，“姐夫，你听我跟你说哈，那些母猪……” “不，不，不！”苏尘连连摆手，“养猪我不太懂，有情况你向陛下汇报就好！” 李佑被苏尘拒绝挠了挠头，看向李世民，道：“父皇……” “好，坐下！”李世民抬手虚按，没有取笑李佑。 “老五身为皇子，不惜屈尊处秽饲豚。其心性意志可嘉，朕心甚慰！” 李世民说不出养猪一词，更不知如何嘉奖李佑，皇子养猪传出毕竟不太好听。 尽管苏尘没有接李佑的话语，心里却在推算着母猪一年产崽量。 五月底全部猪崽断奶，母猪通常在幼崽断奶十天左右发情。 孕期一百一十天左右，苏尘由此推断十月前第二批猪崽将会产下。 不过刚才李佑话中提到，五百一十三头母猪，只有四百八十头受孕成功。 苏尘感觉应该是种猪太少，忙不过来。 母猪不能产崽也无妨，下次公猪多了说不定又能产崽了，再不行宰了吃肉还算出栏数。 宫女继续端来烤串，苏尘扭头看向程师傅方向。 “陛下，要不烤串就不烤了！还有一大锅猪肉炖条，足够我们吃饱！”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看向在座其他人眼神询问。 众人皆是点头。 “小子，余下食材留给今晚当值众人！” “好嘞！” 苏尘起身来到摆放食材的案台前，牛、羊、猪肉只用去了大半。 剩下的应该够二十几人当宵夜。 来到炉灶旁，苏尘对程师傅吩咐道： “程师傅，这些串不用再烤了。你们等会烤了和其他值班的人一起吃，锅里的猪肉炖粉条上桌就行！” 程师傅手中无活，锅里炖煮着猪肉粉条，深揖一礼： “喏，小的多谢侯爷！” 苏尘微笑摆了摆手，掀起锅盖瞅了一眼。 咕嘟~咕嘟！ 锅里红薯粉咕嘟冒着泡，香气诱人。 “哈哈~香！” 猪肉炖粉条也有讲究，猪肉选用肥瘦相间五花肉，需煸炒出油不能直接下锅炖煮。 程师傅拱手作揖提醒道：“侯爷，再有小半盏茶时间，便可出锅了！” 苏尘盖好锅盖，摆了摆手，“哈哈，好，我回去等着！” 大概六分钟左右，三大铜锅猪肉炖粉条上桌。 “闻着就香！” 苏尘二话不说，帮小兕子和长乐公主装了一碟。 众人都不是第一次享用猪肉炖粉条。 无人不喜，无人不夸！ 场中安静异常，只能听到细细的吹气、嗦粉声。 十几分钟过后，三锅粉条一扫而空，也不知谁吃亏吃得少。 苏尘干了四碟！ “小兕子，吃饱了没？”苏尘伸个腰舒展四肢，这顿饭吃得爽。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同时点头，“嗯~！”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摸着肚子，“吃饱了就好，我吃撑了！” 李渊对李世民小声问了一下时辰，李世民看下手表亥时差一刻。 李渊看向苏尘温和一笑，“苏小子，时辰已不早，老头子我先回寝宫去了！” 众人皆是起身。 “老爷子，刚吃饱不坐一会？” 李渊摆了摆手，“不了，老头子我比不得你小子，时辰晚了倒头便睡！” 李世民扶着李渊离开座位。 “那行，我陪你老溜达一圈！”苏尘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走向李渊。 李承乾几兄弟纷纷上前，与苏尘一同送李渊回太极宫就寝。 “好，好，好！”李渊见此，拍着苏尘肩膀看向一众孙子连说三声好。 “恭送父皇！”李世民、长孙皇后几人躬身相送。 李渊点点头，挥手转身离去，“嗯！” 李渊离去后，杨妃、阴妃、韦妃三人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告辞离去。 …… ……。 第1087章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太极宫与后宫只一墙之隔，往返一趟绕路却不少。 二十几分钟过后，苏尘一行回到丽政殿广场。 只有苏妍、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四人还在。 三位皇妃离开不久，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在广场漫步两圈，便回寝宫歇息去了。 “皇兄，我们先回住处去了，你与皇嫂早些歇息！” 李恪、李泰、李佑三人，本想着回来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等人告礼离场。 远远看到李世民等人已然离席，于是向李承乾打声招呼，率先离开后宫。 李承乾拍着李恪肩膀，“好，改日再聚！” 李恪点点头瞄了苏尘一眼，随意拱了拱手，拽了李佑一把朝同一个方向而去。 “姐夫，我先行一步！”李佑艰难转身向苏尘挥了挥手。 苏尘脸上挂着微笑挥手回应。 随后李泰转身向武德殿方向而去。 李承乾正要示意苏尘返回丽政殿路灯处，却见苏尘望着月光下李泰独行身影，摇头发出一声轻笑。 不等李承乾发问，苏尘边走说： “大舅哥，那胖子跟我说要在炼铁厂常驻了，还让我帮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李承乾闻言不假思索，竖起手掌，“绝无可能！” “青雀自小聪敏深受父皇疼爱，并许其不之官！常住庄园尚可，远离长安八百里父皇定不准许！” 苏尘颇为无语，看向如同被踩着尾巴的老鼠一样的李承乾。 “大舅哥，你激动个啥！” “陛下以前有想过皇子养猪吗？现在李佑那小子不是过得很滋润？”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和不喜欢做的事，以前你们是关在皇宫关傻了，整天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 “比如争宠啊，拉帮结派抢抢太子之位啊，又或者……”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来到苏妍与长乐公主跟前，苏尘立即收住话语。 李承乾看了看手表亥时一刻。 此时已不适合待在后宫。 “妹夫，我们撤吧，边走边说！” 苏尘点点头，“好！” 长乐公主与锦儿将苏妍扶起，六人离开了丽政殿广场。 随后宫女内侍前来收拾残局，程师傅三名御厨，早已奉命带着烧烤架离开。 李承乾看向负责随身伺候，苏妍的两名东宫宫女命令道： “尔等前方等候！” 两名宫女欠身一礼快步离开。 “妹夫，你莫不是赞同青雀所想，劝说父皇允许青雀离开长安？” 闻言，长乐公主与苏妍同时看向苏尘。 苏尘觉察到众人目光，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这不是先问问大舅哥你的意见嘛！” “我不同意！”李承乾想也不想，态度很明确。 “哦~！”苏尘淡濙‘哦’了一句，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六人慢慢前行，出了后宫禁苑大门。 李承乾时不时瞄向苏尘。 数十息过后，李承乾看向苏尘再次开口，“妹夫，此事你作何想？” “我啊……我本来是想建议陛下在炼铁厂五里之外，给李泰盖一座豪华的魏王府！” 皇子在皇宫居住的宫殿，一般不会以封号为名，出了皇宫应该是可以的。 长乐公主的公主府，如今已变成镇国侯府。 李承乾闻言嘴角抽了抽，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 想和李泰换一下位置，他搬离长安，随意找个地方盖个府邸享受美好人生。 大唐有苏尘在，即便没了太子身份，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何况如今李承乾几位兄弟之间的相处，远胜一年之前百十倍。 断无可能上演，因夺嫡而手足相争的血腥场面。 “大舅哥你想想看，如果胖子在温泉县有别墅，以后我们去那里玩岂不是美滋滋？” 李承乾轻皱眉头看向苏尘，一脸疑惑。 之前说的是修建豪华魏王府，一转眼变成了山间草庐。 苏尘口中的别墅和李承乾所想的别墅，不是一个概念。 别，主宅之外，如别院。 墅，田间野外的房舍，多指草庐。 苏尘一年前住的茅草屋，在李承乾眼里便是别墅。 长乐公主看出李承乾的疑惑，提醒道：“皇兄，苏尘所指别墅乃……高端大气上档次，风水格局一流超级府邸！” “哦，原来如此！”李承乾恍然大悟，看向苏尘问道：“当真可行？” 苏尘十分确定的答道：“此事大有可为！” 苏尘之前早已想过，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也要待在炼铁厂。 不如便宜了李泰，给他修一座王府。 但苏尘却不知，按亲王待遇而言，一座王府没有三、五年完不了工。 除非不计成本，几千人同时施工。 李承乾思索片刻，做出决定，“好，明日我与你一道向父皇请奏！” 若是以往，李承乾绝无胆量劝说李世民同意李泰离开长安。 此举大有排除异己之嫌，李世民极为反感兄弟不睦，李承乾的请奏一定会变成‘请揍’。 如今李承乾心里坦荡，无所畏惧！ 天塌下来……有苏尘顶着。 见势不对，立即与李世民共同谴责苏尘不义之举。 “行，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一拍即合。 说着话，两名东宫宫女站在不远处岔道口。 “妹夫，我们回东宫去了！” 苏尘向李承乾夫妇拱手一礼，“好，早点歇息！” 望着李承乾夫妇走远，苏尘四人向长乐宫而去，长乐公主抬头望向高悬夜空的皓月，“今晚月亮真圆啊！” 苏尘微微一笑，跟着抬头仰望，“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天晚上才是它最圆的时候！” 长乐公主点头认同，看向苏尘，心里好似有话要说。 小兕子走在最前面一步一跨，时儿转身看向身后的三人。 “今日与四哥前往工部可有收获？” 按照苏尘之前对她所说，工匠备好发电机所需物件，苏尘便要启程前往炼铁厂。 苏尘点点头，“收获是有的，不过目前进展很慢！” 经长乐公主一问，苏尘想起了极度稀缺的楮皮纸，问道：“小五，你说哪里最有可能找到楮皮纸？” “楮皮纸？”长乐公主思索着，几秒过后好像是想到何处有楮皮纸。 长乐公主面带微笑，问道：“可认得褚遂良此人？” 苏尘轻轻一笑，“我知道他，书法很厉害！他确实有楮皮纸但是不多，只有几张而已！” “啊~！”长乐公主原本有些得意的神态从脸上消失，眉头轻皱继续思索着楮皮纸下落。 正当苏欲提醒长乐公主无需再想此事，长乐公主神秘一笑：“本小姐知晓何处有楮皮纸！” “哪里？” 长乐公主答道：“五姓世家！” 第1088章 你为什么要睡这边？ “世家啊……”苏尘思索着，想起另一件与世家有关之事。 “也好，明天我和大舅哥出宫去转转！” 苏尘不认为世家会有，大量含有树胶的楮皮纸。 或许防水防潮楮皮纸的优点人尽皆知，奈何其造纸工艺复杂耗时良久。 能去除树胶用于书写，已是极大突破。 不多时长乐宫近在眼前，跟在小兕子身后的锦儿，转身向苏尘与长乐公主挥了挥手。 小兕子站在大殿门口，两手叉腰站在三步台阶之上，笑眯眯望着苏尘两人。 随即挥了挥小手，“姐夫、皇姐，晚安呀~！” 苏尘原本想着，让小丫头再玩一会消消食，看了下表手将近十点钟。 小兕子夏季起得更早，六点必起床。 比苏尘早起半小时，小丫头今日算是晚睡熬夜了！ “晚安~！”苏尘踏上台阶，与小兕子击掌。 “呵呵呵~！”小兕子呵呵发笑，举掌迎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第一次见到苏尘与人击掌顿感新奇，伸手出掌与小兕子击掌，“晚安！” 小兕子心满意足转身步入殿内。 “大胆锦儿，竟敢不与本小姐击掌？”长乐公主似乎击掌上了瘾，上前几步追上锦儿。 锦儿转身竖起手掌，对着掌心哈出一口气，“晚安！” 啪的一声，两掌相击！ 长乐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嗯~早些歇息！” 锦儿向长乐公主走近一步，在她耳边小声低语。不等长乐公主回应，锦儿向苏尘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大殿。 长乐公主愣在原地，目光看向身后同样愣神，摸着下巴的苏尘。 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跟前，小声问道：“所思何事呀~！” “哦，没啥大事！”苏尘回过神来，轻扶长乐公主手臂向殿内走去。 今日李世民宴请群臣时，房玄龄向其汇报，世家存量粮食十去六。 修路民工两万多，工钱花费没多少每天粮食消耗惊人，也只有家底丰厚世家能维持至今。 关内粮食安全受朝廷监管，只在关内流转销售无人干涉。 若外运贩卖有严格底线，每次从外地漕运入关粮食，漕司皆有登记备案。 宴席过后，李世民回到丽政殿将此事告知苏尘，并打算开平仓调拨粮食。 长乐公主偷瞄苏尘几次，走到面前停下脚步张开双臂。 苏尘笑了笑，上前一步热情与长乐公主拥抱。 不料长乐公主后退，躲开苏尘的拥抱。 “干啥？” 长乐公主不答再次上前，双臂搭在苏尘双肩含情脉脉凝望苏尘。 “了解！”苏尘看懂了。 屈膝弯腰伸手稳托其肩背，另一只手捞起长乐公主双腿膝弯处。 长乐公主双脚离地，双手顺势环住苏尘颈脖，正欲开口向苏尘述说第一次‘公主抱’的情形。 “送入洞房！”苏尘轻呼一声，迈开步伐向卧房走去。 “呸~！”长乐公主有声无气向苏尘侧脸呸出一口，双脚轻轻晃荡着。 裙摆随之飘起飞舞。 好像是挣扎…… …… 两人一前一后洗完澡，已经十点半！ 没有多余的话，相互吹干头发钻进帐篷。 卧房灯灭，手电筒躺在帐篷亮着，为卧房提供不多的光亮。 “今日八月十五了~” 一身薄衫的长乐公主侧躺面向苏尘，红唇轻启气若幽兰。 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疑惑道：“嗯，八月十五怎么了？” 长乐公主撅起嘴，看似很委屈的表情，“可知何时开学？” “九月……”苏尘显露恍然之色，“哦~你快没得玩了！” 长乐公主见苏尘如此不开窍，伸手捏向他脸庞，将苏尘脑袋掰过面向自己。 问道：“你何时前往炼铁厂？” “大概……七天左右吧！”苏尘估计段纶能否做出合格的电线绝缘层，七天时间便可见分晓。 若电线绝缘问题无法解决，苏尘去了炼铁厂将不得安心。 如今苏尘已不敢奢望做好电线带去炼铁厂。 “七天啊……”长乐公主双眸闪烁，手指拨动苏尘嘴唇。 语气之中带有些许恳求，“可否开学之后……离开？” “哟~哟~哟！李大小姐舍不得本侯爷离开啊？”沉思中的苏尘稍有惊讶，伸手轻轻捏向她脸蛋，语气充满戏谑怪声怪气。 “嗯！”长乐公主不闪不避点头，“你待如何？” “啧~你态度好一点！说不定本侯爷心一软，大发慈悲答应你了！” 长乐公主不假思索，向苏尘‘温柔’一笑。 卧房内光线不足看清长乐公主脸上的表情，因此苏尘未作出反应。 以为长乐公主在思索如何‘讨好’自己。 “李大小姐……” 苏尘话未说完，长乐公主翻身压在苏尘身上。双手捧着苏尘双脸，“本小姐命令你，九月初开学之后再前往炼铁厂！” “若敢不从，休怪本小姐……心狠手辣！” “说，答不答应！” “嗯，嗯，嗯！”苏尘开不了口，连连点头。 苏尘的表现令长乐公主很满意，在他额头赏了一个弹指。“真乖！” “睡觉了，明天找你爹商量一些事！” 晚十天半个月前往炼铁厂毫无差别，明年年初能将发电机组装好，且成功发电都算苏尘撞大运！ “嗯~睡觉，我睡这边！”长乐公主从苏尘身上翻到帐篷另一侧。 并将苏尘往另一边挤。 苏尘心有疑惑，挪动身体两人对调睡觉的位置。 “你为什么要睡这边？” “哼~色坯！”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将苏尘的一只胳膊抽出枕于颈脖下，打了个哈欠不再言语。 苏尘没听明白不解其意，听到长乐公主哈欠声，随手摸向手筒电将其关闭。 此间卧房未开窗，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不曾照进卧房一丝月光。 打了个哈欠，安心闭上双眼。 夜，很静…… 十几分钟过后，一声呢喃响起：“苏尘……” 处于迷糊状态，正要进入睡眠的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房间内一片漆黑，看不清对方是否睡着。 苏尘以为长乐公主说梦话，无声轻笑再次闭止双眼。 几秒过后，长乐公主摸着苏尘脸庞再次开口，“苏尘，我……我想上卫生间！” 苏尘没有回话，随手摸出手电筒，照向帐篷顶部挺身坐起爬出帐篷。 “懒人屎尿多！”苏尘心知，长乐公主是因为西瓜汁喝多了。 长乐公主紧跟着钻出帐篷，苏尘已不是第一次如此嘲笑她，早已当成了耳旁风……！ 第1089章 长乐公主毁了李世民一桩买卖！ 六点四十几分，苏尘与长乐公主来到丽政殿。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四名宫女殿外侍命。 “咦~母后去了哪里？” 每次一早都能见到长孙皇后，今日却不见其人。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返回殿外询问宫女。 “苏尘！”得知长孙皇后去向，长乐公主向苏尘招手，“母后与父皇去了御花园！” 苏尘走向长乐公主问道：“我们现在就去？” 长乐公主点点头，拉着苏尘胳膊往殿外走，“嗯，所料不差，父皇与母后定是摘西瓜去了！” “不用去，你看！” 殿外路灯下，李世民左右手各托住一个西瓜。 身旁只有长孙皇后一人，无其他人跟随。 苏尘立即迎上前帮忙接过一个，“母后、陛下，两位一大早就去摘西瓜啊！” 李世民笑了笑，八斤以上的西瓜轻轻抛起，“你小子有所不知！清晨露珠满挂，正是摘果好时机！” 苏尘闻言看向手中西瓜，正如李世民所言，西瓜冰凉且露水未干。 “嘿嘿~陛下高见，在下佩服！” 两个西瓜都是小兕子挑选，她只需小手轻轻一拍，便知西瓜是否成熟。 长孙皇后对殿外宫女吩咐道：“去冰窖取些冰块！” “喏~！” 几名宫女分头行动，一人取冰一人提水，另有一人为李世民打手洗手。 今年皇宫冰窖储藏的冬季冰块损耗极少，截止八月中旬，完整的大冰块近三成剩余。 以往能留下一成已是极为难得。 “陛下，你今天没上朝啊！”苏尘洗了把手，随口问道。 李世民擦了擦手，指向客厅示意过去说话，“嗯，中秋休朝三日！” “呃~陛下，我们还没吃早饭呢，等会再聊？”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走向餐厅。 不多时，宫女端来苏尘与长乐公主的早餐。 韭菜鸡蛋煎饼，一小碗羊肉汤。 “陛下，你和母后吃过了没？”苏尘正要下口，看向李世民客气一句。 李世民没搭理苏尘摆了摆手。 “哦，那我先吃了哈！” 苏尘夹起一块韭菜鸡蛋饼，大咬一口，“嗯，这辣椒油刷的到位！” 李世民摇了摇头，转头瞥向一旁，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桌面。 不多时，李承乾与李泰联袂而来，“儿臣参见父皇！” “嗯！”李世民看向同时而来两人，稍有疑惑。 兄弟俩走到客厅区域向长孙皇后问安，而后返回餐厅坐到苏尘对面。 李泰一大早跑去东宫，向李承乾述说离开长安，久居炼铁厂一事。 希望李承乾与苏尘一道劝说李世民，李承乾拍着胸膛保证，此事定成！ 苏尘瞄了李承乾与李泰一眼，已然知晓二人来意。 迅速消灭跟前早餐，正要擦擦嘴巴收工，长乐公主夹给他一块韭菜鸡蛋饼。 鸡蛋韭菜饼大了些，长乐公主早餐只需一块就能吃饱。 苏尘二话不说重新拿起筷子，能吃是福，苏尘对此坚信不疑。 李世民在场，长乐公主不敢将喝过羊肉递给苏尘。 勺子舀了几次，也不见长乐公主往口中送汤。 “你还喝不？”苏尘吃完三块饼，不差小半碗羊肉汤。 不等长乐公主回答，苏尘端起长乐公主未喝完的羊肉，三下五除二几口下肚。 长乐公主抽了几张纸巾，起身走向客厅与长孙皇后坐在一起。 “陛下，我打听个事！”苏尘擦完嘴巴，看向李世民问道，“正常情况下，像胖子这种级别的封王，王府是什么档次！” 李世民目光看向李泰，略作思索。 并非思考皇子王府的规格，只感觉李泰今日神态有些异常。 苏尘见李世民不答，出声提醒道：“陛下？” 李世民缓缓转看向苏尘，稍加思索，“府门开三间，门楣施朱漆，门钉鎏金！门前列戟，一品十六亲王加八！ 前殿门阔五间，后寝三间至五间！ 附属东西厢房、库房、属官衙署、马厩，占地六十亩！” 不管苏尘能否听懂，李世民将一品亲王府按礼制一一道出。 “六十亩啊！”苏尘想象一番大致面积，心里有了初步估算。 六十亩王府造价，除了用地费用撑死五十万贯，按苏尘的说法就是五亿。 如今苏尘存折存款1300多万贯，合130多亿。 苏尘一直认为他的钱，多得没地方花，买不了手机更买不了游艇。 在大唐想要什么……得自己动手造！ “陛下，我打算在炼铁厂周围五里之外，给李泰盖一座占地一百亩的魏王府，你觉得怎么样？” “嗯？”李世民闻言再次看向李泰，眼神很锐利。 “父皇容禀！”李泰承受不住李世民不怒自威眼神，立即起身移开坐椅。 后退一步朝李世民深揖一礼： “儿臣有心格物一道，因此欲常驻炼铁厂与工匠齐心，尽早为我大唐造出精良神器！” “还望父皇成全！” 李世民闻言未作回应，目光转向李承乾和苏尘。 旋即，李承乾、苏尘同时起身向李世民作揖一礼。 “还望父皇成全四弟！”李承乾坦荡心中无私心，才敢无惧无畏帮着李泰劝说李世民。 李世民望着李承乾，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似有一丝欣慰之色。 长孙皇后听到几人商谈之事，与长乐公主走了过来静立一旁。 苏尘紧随李承乾之后，劝说道：“陛下、母后，李泰去炼铁厂随时可以回来啊，有车接送八百里半天就到！” 李世民一如既往不曾搭理苏尘，向长孙皇后招手示意。 长孙皇后入座后，面带些许笑容看向李世民，朝并肩低头而立的兄弟俩努了努嘴。 李世民轻轻点头，淡淡开口：“坐下吧！” “谢父皇！”李承乾、李泰道谢入座。 “小子，可知百亩王府营造费用几何？”李世民问出此话，显然已经同意李泰常驻炼铁厂的请求。 李泰见此，脸上不经意间显露一丝安心的笑容。 苏尘摇了摇头，自行坐回原位，问道：“多少钱？” 李世民比划三根手指。 “三十万贯……小钱！”苏尘点点头，与自己估计的差不多。 “呵呵！”李世民看向长孙皇后淡淡一笑。 随即对苏尘说道，“朕看你小子如此……仗义，你出二十万五贯即可，王府建造之事朕一力担之！” 苏尘自然无拒绝之理，拍了一下巴掌正要一口应承。 长乐公主俯身在苏尘耳旁小声提醒着什么，胆怯且警惕的眼神瞄向李世民。 “啥玩意？” 苏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抬头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告知苏尘，秦王除了占地面积超出寻常王府，其内宫殿屋舍建造时花费不过五万贯。 超出的地亩面积乃李世民登基后，用于驻军而另外扩建。 此事出自长孙皇后之口，定不会有错！ 长乐公主抿嘴点头，向一旁挪动脚步有意躲避李世民的目光。 苏尘瞪大双眼，一脸震惊的望着李世民，“陛下，你也太黑了吧！” 自己钱确实多，但也经不住……像李世民这么坑！ “哼~！”李世民怒瞪长乐公主一眼，一桩好买卖只因她一句话，就此以失败告终。 长乐公主躲在苏尘身后低着头，左瞅瞅右看看。 长孙皇后鄙夷眼神打量李世民一眼，起身看向李泰，“青雀，母后有事交待于你！” “是，母后！”李泰立即起身，向李世民作揖一礼，随长孙皇后走向客厅。 随即，李世民甩袖离开了丽政殿。 李承乾紧跟着起身，欲随李世民一同前往太极殿。 苏尘急忙将他叫住，“大舅哥等等！” “何事？” 苏尘起身道：“我们出宫一趟，去王家！” …… ……。 第1090章 三大家主参观炼铁厂！ 龙腾国道目前已贯通石州，并改道往太原施工最终通抵云中。 石州距太原两百八十余里途经三县，当前施工进度只剩最后一县。 某日。 龙腾国道太原往长安方向，孝义县至温泉段。 三名轻骑领着三驾豪华气派双辕马车，后方两百余骑乘随从。 “停！”领队轻骑高呼一声，后方车骑纷纷勒马止步。车队缓缓停靠国道一侧岔路口，巨大指示牌后方。 指示牌上书七个大字： 大唐第一炼铁厂 并有一行小字：由此进三里地 三名领队之人翻身下马，分别跑向队伍中的豪华马车前。 “家主，炼铁厂就在三里之外！此时道路车马不畅，需稍事歇息让行！” 三名领队观其装束，像是管事之人，各自对马车内禀报说着类似话语。 随后，三辆马车下来三人。 后面马车下来之人朝前走，前方马车之人向后走。 “崔兄、郑兄！” “郑兄、王兄！” “王兄、崔兄！” 博陵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三位主家族长相互拱手问候。 而后齐声开怀大笑，“哈哈哈……！” 博陵位于河北境，荥阳位于河南。 一个月前，齐聚长安各族族老，将长安之行见闻事无臣细告知各自族长。 细思之后，两位族长安排好族中之事，决定亲自前往长安。 此行并非只为炼铁厂。 三日前，郑、崔两位族长先后抵达太原，登门造访太原王氏。 王家族长为尽地主之谊，纯属陪同。 一周之前，王家族长受邀越野车接送去了一趟长安。 相互问候一番，三位族长迈步向前。 看向国道岔路三辆马车并行，分成三列的货运马车队伍。 马车上了国道大部分往长安方向运，另外马车穿越至对向车道往太原方向而行。 车队从几位族长面前经过，其内有运煤、铁块、铁器。 其中还有十几辆满载牛车，应是距离炼铁厂不远的邻近县货商。 通往炼铁厂岔道宽约两丈，三列车队井然有序通行，货运车队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辰时刚过，属于每日装车出货高峰期。 货商通常在炼铁厂附近服务过夜，天一亮便进厂装货。 “此等景象……若非亲眼所见，实难使人信服！”崔家族长望着行驶在国道的货车，由衷感叹。 不知感叹国道，还是对眼前货运景象惊叹。 其他两位族长默默点头，王家族长心里还算平静。 国道尚未通行始建之初，凭借地理优势，太原王氏了解甚多。 三位族看了一眼，从炼铁厂岔道不断涌入国道的车队，默契的返回马车。 若无小半个时辰，马车队伍难以通行。 …… 十点左右，李世民自御书房返回丽政殿。 “胖子你看哈，发电机定子线圈出引出三根相线，俗称火线！” “你刚才的问题，不带电的零线是从哪来的。” “你听好了，哥现在给你讲讲，我只说一遍！” 李泰面前放着几本书，同时握笔时刻准备记录苏尘讲解的知识点。 苏尘从系统商城兑换的所有电力相关书籍，无一例外，没有一本书有提到变压器。 皆是电力系统中，变压器以下低压应用。 “请赐教，我洗耳恭听！”李泰学习态度十分认真端正，不像一旁无所事事的长乐公主。 苏尘很是佩服的点点头，摆好纸笔边说边写： “零线是变压器来的！严格来说，零线其实是三相供电中的中性线，俗称零线。” “中性线是变压器三相副边绕组末端汇聚点，从中性点引出的导线就是零线！” 苏尘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至于变压器……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讲讲！” 油浸式变压器的理论知识苏尘有，且经常与其打交道。 前世在工厂打螺丝，没少拆卸和组装油浸式变压器。 但，以大唐如今的手段，绝缘冷却液极其搞。 干式变压器苏尘一无所知，不知其内部构造和工作原理。 变压器并非电阻设备，其工作原理依赖磁场，而电阻特性。 其工作路径为电能--磁能--电能，能过绕组匝数比达到电压升降目的。 李泰点点头，苏尘继续往下说： “零线的作用有两个，为单相供电提供回路。此时零线可以说成不带电，对人体无伤不会触电！” “另一个作用是平衡三相负载，当三相负载不对等时，零线疏导不平衡电流！” “零线虽然只携带微弱电压，但在电路中至关重要！” “火线断了只是停电，设备停止工作。” “一旦零线意外中断，那就危险了！搞不好就会烧坏电机，甚至引发火灾！” 苏尘说完放下手中笔，观察一脸思索之色的李泰。 李世民站在他身后，亦无察觉。 “发电机导出三根火线，如何用于单相设备供电？” 李泰如今只从书籍中了解到单相供电线路，甚至连电机知识点也未涉及。 学习需要一个过程，由入门到熟知，最后灵活运用。 “以380伏三相电路为例，一零一火组成220伏的单相供电！”苏尘看向李泰身后的李世民，轻轻一笑。 “你爹来了！”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拉开一张坐椅捞起衣袍入座。 李泰当即起身作揖，“儿臣不知父皇来此，多有失礼！”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向苏尘，“小子，两刻前炼铁厂发来电报。” “博陵、荥阳、太原三位世家之主途经炼铁厂，欲入厂内参观！” 苏尘随意点点头，微笑问道：“陛下同意了没？” “朕准了！” 炼铁厂向来只防备歹人偷盗搞破坏，从不担心被人偷师学艺。 随即思索几许，李世民继续说道：“河北崔氏、河南郑氏此来长安多半为了银行一事。届时你小子与人交涉，朕概不过问！” 李世民未将太原王氏算在内。 中秋节第二天，苏尘与李承乾出宫前往长安太原王氏府邸。 歪打正着得知太原王氏，每隔几年必备带胶楮皮纸，用于防潮存储纸质契书。 七日前因楮皮纸一事，李世民特意安排黄门侍郎王珪与房玄龄，一同乘车前往太原以礼求取楮皮纸。 太原王氏颇为意外，自从便宜且书写顺畅白纸面世后，极少有人再次提起工艺复杂的楮皮纸。 王家族长没有丝毫推诿，拿出半箱带胶楮皮纸交给房玄龄。 其中年份最久的已有五年，含楮树树胶楮皮纸特性依旧不减，仍可作防水防潮之用。 数量高达八十多张，合计两刀有余，楮皮纸一刀三十六张。 并提出随同房玄龄、王珪一同前往长安。 第1091章 这事我搞不来，最多帮你带个话！ 房玄龄、王珪二人自无不允。 回到长安当日，李世民派出苏尘与李承乾，亲自前往长安王氏邀请太原王家族长进宫一叙。 期间，太原王氏族长向李世民提出请求，尽快设立银行于山西境内。 且当场表态，太原王氏同意将族中万顷田地，按照此前长安田地改革施为重新分配。 众世家门阀敏锐的战略眼光，已洞悉今后靠田地产出，将无法像从前那般获利。 全力发展商业，方能维持百年祖业！ 李世民极为豪爽当场答应王氏族长，最多半个月炼铁厂所属温泉县，必有银行分部开门迎客。 李世民此举源于李泰的建议。 前往炼铁厂多数货商以金币付款，却也有铜钱黄金结算，为此给炼铁厂平添一项麻烦事。 因此，李泰向李世民提议特事特办，在温泉县设立一家直隶总行的炼铁厂分行。 李世民何尝不想将世家门阀田地，收归国有再行分配。 但，即便所有世家望族心甘情愿交出田地，朝廷短时间内也无法完成。 农人分为两种：其一为均田制有自己田地的自耕农，按丁纳粮承担调租庸三税。 其二佃农，官田佃农、寺田佃户、地主私田佃农。 佃农非独立户籍依附于地主，不享均田制无需向朝延纳税，田地产出七成归地主所有。 正因如此，田地国有重新分配之前，必须先解决佃农户籍一事。 仅仅长安境内田地改革，便耗时半年之久。 朝延又不敢大刀阔斧全国同步进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长安试行后再慢慢稳步推进。 如此一来，不至于闹出大乱子。事关天下农人，一切求稳为重。 苏尘听到李世民甩锅，让他解决世家大佬提出的银行一事，当即摇头： “陛下，这事我搞不来，最多帮你带个话！” “你打算咋搞，先说给我听听！” 啪~！ 李世民怒瞪苏尘，轻拍案台，惊得苏尘一愣。 “哼，来年年初着力铺开河南道全境银行分部！”李世民轻哼一声，竖起两根手指，“务求两年之内完成！” 河南道下辖极广，物产颇丰，人口田地较为密集。 “好的，我记下了，还有么？河北博陵崔氏怎么回复？”苏尘只知道荥阳在河南，博陵在河北。 李世民略作思索，手指轻击案台，“河北道、江南道，待河南道顺利实施再作计较！” “好的，好的！”苏尘重重点头，随即问道：“陛下，有没有派人去统计占城稻的产量？” 十万石占城稻自林邑运抵大唐，当初林邑国君有心进献五十万石，奈何人力不够运不回大唐。 十万石折合一千两百万斤，全部用来做稻种，育苗插秧一亩所需谷种十斤左右。 比不得后世神农杂交水稻，一亩只需谷种两斤上下。 种植面积可达百万亩，单季种植亩产按400斤计算，估算产量四亿斤！ 李世民看向苏尘，缓缓吐出三个字： “贞观稻！”随即答道：“无需派人，秋收谷粒归仓完毕，各道州自有地方官逐级上报！” 不单产量有地方上报，当初发派稻种户部皆有登记在案。 “那就好，那就好！”苏尘想了想，继续问道：“陛下，最近有官员上报么？” 李世民摇摇头，“你小子意欲何为？” “陛下忘记了？开采江南道萍乡煤矿啊！” 据苏尘了解，在大唐召集百姓做工，工钱少一些或许民工都能接受。 但一定要管饭，一日两餐是基本保障。 半钱半粮的工资结算方式，龙腾国道历来以此法结算。 每人每天粟米或麦三升，修路民工不但自己能吃饱，还能兼顾家人。 “陛下你算一下，一千多万斤贞观稻谷种，能种多少亩水田？收一季能产多少稻谷？” 苏尘伸出五指比划道：“我估计至少五亿斤！” “只需拿出十分之一用于矿工口粮和每天禄粮，足够千名矿工消耗十几年！” 南方地少田多，以稻米为主粮。 每人每天连吃带拿按十斤稻谷计算，五千万斤稻谷可以支撑十三年。 稻谷出米率约七成，七斤大米差不多一家五口两日所需。 贞观稻如今已收获一季，不出两年高产水稻将遍布江南道各地。 江南道没有煤矿，一但生铁大量涌入，南方多木的优势将一去不复返。 从山西运煤至江南道路途遥运，运费远超货物本身价值。 “嗯，在理！”李世民闻言点头，却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派人催促各地上报产量显然不切实际，一来一回同样耗时良多，不如安心等待各地上报。 “电线裹覆施工进展可还顺利？” 两天前，工部熬制好大量骨胶，裁切楮皮纸兽皮窄条无数。 昨日第一次正式为铜线包裹绝缘层，铜线八十米一卷，包裹工序分为三段施工。 裸露铜钱绷紧穿过装有骨胶容器，缠绕第一层保护材料兽皮。 待期静置一个半小时，包裹兽皮的铜线从另一骨胶容器穿过，兽皮沾上骨胶缠绕第二层材料带胶楮皮纸。 最后楮皮纸沾胶编绕细麻绳。 卯时开工晚间亥时许，一条八十米长约十六平方毫米铜线绝缘完成。 五组匠人同时施工，每组三人，五点开工晚上九点收工，合计完成电线绝缘四百米。 做好绝缘十六平方铜线，整体粗细苏尘测量了一下。 直径两厘米出头，与成年男子中指关节处差不多，比现代同等线径大上圈。 只要铜线绝缘过关且经久耐用，苏尘认为粗一些关系不大。 十六平方毫米铜线属于多芯电缆，由多股约0.5毫米细铜线互绞而成。 电缆使用过程中能满足一定弯曲半径，不会太硬。 “还行，再做四百米粗线暂时够用了！” 苏尘与李泰一大早就去了工部电线生产作坊，另外增加了三组2.5平方和6平方，单芯电线的绝缘施工组。 发电机绕组线圈裸线施工简单，平脱至预定粗细即可，早已备足五台发电机所需用量。 陶瓷电闸做了二十几套，螺丝与螺帽成功配对，且能进退自如的只够装备四个三相电闸。 目前朝廷工部和炼铁厂，依旧不遗余力制造各种规格螺丝螺帽。 不管螺丝何种规格，当前一贯的做法是，根据螺丝直径开孔。 先有螺丝再有孔。 今天八月二十七，苏尘预计五天之后与李泰，带上做好的电缆前往炼铁厂。 第1092章 牛吃草如浇，羊吃草如烧 “幽州、云中来报，东突厥南迁牧民已于数日前，自行安置妥当！” “据两州刺史递呈奏表，康苏密、执失思力皆因牲口草料，代牧民向安置地官员求助！” “许牧民境内牧羊放牛，今日朝堂因此事争论不休。” “多数大臣拒绝东突厥牧民之请，只准放牛牧马，羊群必须圈养！” 李世民说完，目光看向心不正焉的苏尘，后者不曾回应半点反应。 轻拍案台，问道：“小子，所思何事？” 苏尘指着手表，答道：“快十一点了，我在想中午吃什么菜！” 李世民面无表情盯着苏尘，按压手指，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响声。 眼见李世民脸色有变，苏尘赶忙问道：“陛下，你刚刚说了啥？” “哼~混账！” 千古一帝李世民，自有心高气傲时，怎会轻易回答苏尘问话。 李泰见势心里暗爽！ 思量过后，将李世民方才话语尽数转告苏尘。 “哦~还有这事啊！”苏尘挠了挠腮微微点头，道：“不能怪当地百姓不让东突厥牧民放羊！” “俗话说得好哇！牛吃草如浇，羊吃草如烧！” 李泰、李世民相视对望，一时难以理解苏尘口中俗语。 长乐公主想了想，直接发问，“何意？” 苏尘望着长乐公主淡淡一笑，“你没放过牛？” 长乐公主回应苏尘‘明知故问’的眼神，摇了摇头。 堂堂大唐嫡长公主，何曾有过放牛牧马经历。 “牛吃草它只咬一截，而且牛蹄踩踏过后草地会变松软。时不时拉坨牛粪撒泡尿，更利于野草生长。 所以经常放牛的地方，会看到一堆特殊的草，长得要比其他青草高很多。 这就是牛吃草如浇的意思，明白不？” 苏尘说到此处，目光从李世民三人脸上掠过，可惜无人点头附和。 或许李世民、李泰、长乐公主都不曾有过类似经验。 长乐公主慢慢思索着苏尘的解答，李泰问道：“羊吃草如烧，又作何解？” “呵呵！”苏尘笑了笑，“羊吃草就不一样了，它掘根！” “一片草地持续放羊，土地就会变得光秃秃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所以草原游牧民族经常迁徙，轮换草场放牧。以便草地得以休养生息，保证可持续发展！” 李世民闻言微微点头，以往似乎听过类似之言。 “陛下，我建议让他们把羊群关起养！帮人得有个限度，不能无底线做烂好人！” “你说对不？” 李泰跟着点头附和，“父皇，儿臣赞同苏尘之言！父皇借地东突厥南迁入关避灾，已是史无前例仁至义尽！” “我……我附议！”长乐公主胆怯举手表态。 “呵呵！”李世民再次点头，手指分别指点苏尘与李泰，道： “你小子所言与长孙无忌一般无二！”随即目光看向李泰，“青雀之言同房杜、魏征三人进谏之言相差无几！” 不多时，长孙皇后带着小兕子两个小家伙，缓缓迈步而来，“二郎、苏尘、青雀，午时将近准备用餐了！” 苏尘第一个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好嘞~！” 上前搀扶着长孙皇后胳膊，卖乖似的笑问道：“母后，中午吃啥？” 李世民微笑着摇了摇头，起身笑骂道：“混账玩意！” …… 午餐过后半小时，李世民携长孙皇后回寝宫午休。 苏尘哈欠连连与李泰东拉西扯闲谈着。 “胖子，天气这么好，不如先睡一觉如何？” “听说康平坊附近夜市近来有些起色，晚上我们去转转？” 李泰见苏尘半死不活的样子，时常答非所问，顿时没了继续讨教的心情。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李泰起身轻甩袍袖，丢下一句飘然离去。 “切，你清高，你了不起！”苏尘不屑的目光望着李泰背影，“少睡一分钟，浪费六十秒幸福！” “你懂个毛线！” 念叨过后，苏尘起身打了哈欠伸着懒腰，大手一挥：“小五，打道回府睡一觉！” “晚上带你去逛夜市！” “好呀~！”长乐公主对睡午觉不感兴趣，逛夜市却深得她喜爱！ “走着！” 两人顶着正午的太阳，走在灰黑色的石板路上，不曾感觉到酷暑的炎热。 今年长安夏季与以往大有不同，单论气温或许提前入秋。 正当两人踏出后宫门禁时，老远看到李德忽忙而来。 老李在苏尘跟前两步之外停下，躬身一礼，“老奴见过侯爷，公主殿下！” “哟~老李急急忙有啥事啊？” 李德从袖口掏出小半张纸，苏尘一眼认出，此等大小纸张通常用于抄收电报。 “侯爷请过目！”老李恭敬递上颉利委托朔方驻军发来的电报。 电文简单明了：颉利欲入京朝圣，伏乞陛下圣裁！ 新城所有消息只需经由驻军电台传递，半小时之内即有回应，比信鸽更快更安全！ “这个啊，陛下二十几分钟之前才去午休，老李你要等一会了！” 苏尘将电报还给老李，此事只能李世民做主，苏尘提供不了有价值的建议。 几个月前，李世民与颉利可汗在朔方城外，曾有过长安一聚约定。 估计此次李世民多半会应颉利之请，甚至派人前往迎接。 “喏，老奴晓得！”老李收好电报，挪步立于侧旁深揖一礼：“侯爷、公主殿下，请！” “嗯，我先走了！”苏尘轻轻挥手，与长乐公主继续向长乐宫而去。 颉利来长安与否，和苏尘无关两人交情近无。 长乐公主紧随苏尘步伐，双眸充满‘睿智’光芒，时不时偷瞄苏尘一眼。 两人来到卧房，明察秋毫的苏尘。总感觉一路‘鬼鬼祟祟’的长乐公主好像有话要说。 道：“李大小姐有话，但请明言！” 长乐公主无辜的眼神，连连摆手摇头，“没有啊~！” “当真没有？” 长乐公主坚定的摇头，“当真没有！” 苏尘满是怀疑的眼神打量长乐公主几秒，指向帐篷说道：“哦~那行，我进去眯一会！” 长乐公主紧随其后钻了进去，占据一绝佳位置。 就在苏尘闭上双眼，即将进入假寐时，长乐公主靠近苏尘轻声问道：“你不等颉利可汗抵达长安？” 苏尘眼睛不曾睁开，随口问道：“我等他干啥？” 长乐公主伸手掰过苏尘脸庞，将他上眼皮拨开。 “窍闻颉利有一女，能歌善舞相貌……人间难寻与其媲美者！ 又闻，此前颉利欲将其女许于侯爷为妾，何不趁此……” 长乐公主话到此处，苏尘自觉睁开双眼，脸上尽显深思熟虑之色。 几息过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得好好想想！”苏尘说完，身体一沉一弹反了面，劈头盖脸趴着。 “呀~！” 顺带将长乐公主绷到了帐篷边缘。 “哼~果然不出本小姐所料！”长乐公主极力装出愤怒语气，连翻两次身滚回了苏尘身旁。 长乐公主以为颉利可汗自朔方出发，至少八天行程。 如此一来，苏尘便可多停留几日。 正当长乐公主伸手扒拉时，苏尘侧身面向长乐公主，道：“我们明天回庄园，两天之后就开学了！” 长乐公主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眨了眨眼点头回道：“好呀~！” “嗯，就这么说定了，我眯一会儿！” 成功将话题引开，苏尘安心闭上双眼。 身边躺着一个不午睡之人，犯困的那个人心里如猫抓一般。 …… ……。 第1093章 足底按摩 “醒啦~！” 苏尘午睡时间不长，一个半小时足矣。 一觉醒来睁开双眼，看向一拳之隔那张精致脸庞。 只见长乐公主精神饱满，脸上不显一丝倦容。 苏尘嘴角掀起一丝弧度，“你没睡？”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伸手拨开挡在苏尘额头前的几缕发丝，“我不困！” “呵呵~！”苏尘笑了笑，心里好奇长乐公主一个多小时，躺在帐篷内不睡觉做些什么。 长乐公主对着苏尘轻轻吹出一口气，问道：“笑甚？” 苏尘勾起手指，托住长乐公主下巴，“笑你好看！” 长乐公主娋皮吐舌，质疑苏尘的花言巧语。伸手捏向苏尘的脸，“敷衍~！” “真没骗你！”握住长乐公主捏他脸戴着手表的手，看了下时间，“我去洗把脸，等会去母后那找西瓜吃！” 长乐公主点点头，“好，我在大殿等你！” 苏尘率先翻身坐起，爬向帐篷出口。 “吃本小姐一脚！”每次长乐公主必定趁机，往苏尘屁股上不重不轻踹上一脚。 不过今天出了点意外。 苏尘好似后背长眼，反手一掏接住了长乐公主的偷袭，将她踹出的脚抓在手里。 长乐公主被苏尘突如其来反制举动，吓一怔，未做出任何反应。 “让你偷袭本侯爷！” 苏尘跪膝转过身来，两指并拢弯曲抵在长乐公主脚心，稍加用力给长乐公主来了个足底按摩。 “哎~呀~呀！”长乐公主脚心怕痒，奋力挣扎扭动身躯，欲逃脱苏尘魔爪。 以往苏尘帮她洗脚尚且不能接受，眼下如何能承受苏尘的足底按摩。 “啊~哈哈哈……快撒手！”长乐公主带着哭腔的大笑，双腿乱蹬，命令苏尘放开她。 丝滑的裙摆滑落至大腿，苏尘分秒必争瞄了几眼那双光洁白皙玉腿。 发现长乐公主真的没有腿毛。 “本小姐……再也不敢了！快松手……本小姐求你了！”长乐公主挣扎力度不减，坚硬的语气说着求饶的话。 苏尘担心长乐公主扭伤脚，便松手放过了她。 苏尘望着躺在气垫上，大口喘气吐息的长乐公主，似笑非笑问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长乐公主气呼呼的看向苏尘，迅速坐起就要扑向苏尘。 苏尘早有准备，向前帐篷出口扑倒，连滚带爬钻出了帐篷。 长乐公主连苏尘的衣角都没碰到。 “啊~气死本小姐啦！” “本小姐誓报此仇！” 已经逃出卧房的苏尘，听到长乐公主拍打气垫发出的嘭嘭声，轻笑摇了摇头。 …… “小五，走吧，去丽政殿吃西瓜！” 苏尘洗完脸来到长乐宫大殿，长乐公主果然在此等着他。 看向苏尘的眼神……有些不太友好。 “好呀~！”长乐公主站起身来，脸上展现‘温柔’的笑容上前挽起苏尘手臂。 苏尘见长乐公主如此反常作态，心里‘咯噔’一下提高了戒备。 两人相安无事，一路有说有笑来到丽政殿。 殿内无人，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午休一般两个小时出寝。 “陛下和母后应该还没起床，我们先坐会！”苏尘将长乐公主带到餐厅区域。 瞄了一眼餐桌旁两个水桶，里面是清晨露水未化时摘的西瓜。 两人双入座，苏尘目不转睛盯着长乐公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哼~”长乐公主似笑非笑轻哼一声，高傲的抬下巴，扭头看向一旁。 苏尘见此，心中更是没底。 “美女，口渴么？我帮你倒杯水？”苏尘关怀备至的语气，伸手轻轻搭在长乐公主肩膀献殷勤。 长乐公主缓缓转头凝视苏尘，指向一旁水桶中的西瓜。 “呃~西瓜等陛下和母后过来再切，还请李大美女耐心等待片刻！” 苏尘看了一时间快两点钟，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差不多要出寝。 “公主殿下刚才一路走来，应该累了吧，要不我帮你捏捏腿？” 说着，搭在长乐公主肩膀的手，便要往她腿上放。 “不要！”长乐公主双腿并拢移向一旁躲开，同时抓住苏尘的魔爪。 “我帮你揉揉肩？” “不要！”长乐公主摇头拒绝，紧抿双唇双肩轻微颤抖着。 若是以往，只有长乐公主开口‘恳求’，苏尘才会帮她捏腿揉肩。 忽然，长乐公主仰头发笑，身体前仰后靠，“哈哈哈……！” 此时苏尘刻意讨好的模样，使得长乐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苏尘好似开窍了一般，立即送上一句赞美之言。 长乐公主一手绕过住苏尘肩颈，伸出纤纤细指抵在苏尘下嘴唇。眼神充满坚定轻哼道：“哼~本小姐决不轻易放弃报仇！” 软的不行，正当苏尘准备来硬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款款而来。 看到苏尘与长乐公主此时的形态举止，长孙皇后笑了笑。 李世民将长孙皇后扶坐下，看向苏尘吩咐道：“小子，速将西瓜剖开！” “嘿嘿~就等陛下和母后起床！”苏尘起身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小五，西瓜刀伺候！” “好嘞~！”长乐公主从餐桌旁案台下方柜子，取出专用‘西瓜刀’递给苏尘。 苏尘接过西瓜刀，手起刀落将大西瓜分成四份。 西瓜皮很厚一般女子很难下刀，籽不多不利于留种甜度却很高。 长乐公主备好纸巾，用于保存西瓜籽。 吐出西瓜籽清水洗净表面糖份，稍稍晾干可以用作来年作种。 西瓜分成四份，横刀切成小三角块。 “兕子来啦~！” 苏尘刚切好西瓜，小兕子和李治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好像专为西瓜而来。 “呵呵！”苏尘看向两个小家伙，笑道：“你们俩来得真巧啊！” “嗯~呐！”小兕子冲苏尘露齿眯眯笑，顺溜的攀上坐椅，“冰西瓜！” 苏尘将切好的西瓜放进托盘，摆在餐桌转盘上。 长乐公主帮小兕子取来一片西瓜，问道：“明达，锦儿去了何处？” 小兕子接过西瓜，大声回答：“一会就到！” 不多时，锦儿来到丽政殿，李德紧随其后。 “禀陛下，东突厥颉利可汗转托新城驻军，发来电报！”老李向众人躬身行礼后，来到李世民座位侧旁，递上送了两次的电文。 李世民未曾伸手接电报，吐出几粒西瓜籽吩咐道：“念来便是！” 其心里已然知晓颉利可汗来电，所为何事。 “喏~！”老李躬身应道，将电文念出。 李世民抬起眼眸，瞄向低头吃瓜的苏尘。 电报内容苏尘早已看过，因此不曾作出半点反应。 李世民思索几许，看了下手表时间。对李德吩咐道：“传谕鸿胪寺，命左右寺丞即刻随车前往新城，将颉利接入长安！” “喏~！”李德应喏，随即匆忙离开。 第1094章 岭南贞观稻亩产：410斤 “陛下，小五她们过两天要开学，我们打算明天回庄园！” 吃完几片西瓜，李世民心满意足擦拭双手。 正要起身前往太极殿，苏尘突然起身开口。 李世民顿足，目光扫向长乐公主、锦儿、李治三人，思量几秒点点头，“嗯，也好！” 长孙皇后闻言，自当不会劝阻苏尘几人返回庄园，郑重提醒道，“苏尘，启程前往石州之前，莫忘了回宫一趟！” “好嘞~母后，去炼铁厂之前保证回来一趟！”苏尘笑呵呵对长孙皇后敬一礼爽快应承。 “如此便好！”长孙皇后微笑点点头，随即便要起身相送李世民。 “观音婢，好生歇息无需起身！”李世民轻轻拍了拍长孙皇后双肩，目光再次看向苏尘。 面带些许笑意问道：“小子，可有兴趣一同参议，今岁秋闱开科之事？” 苏尘条件反射般摇头摆手，忽见李世民一脸真‘挚’的表情，诚心相邀的模样。 不忍拒之。 “好，我下午正好没啥事，去御书房转转也好！” 秋闱科举之事苏尘不懂，但一口拒绝李世民的邀请，似乎不太礼貌。 原本打算叫上李泰再去工部看看，眼下只能作罢。 “嗯，走吧！”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率先迈步朝殿外走去。 “母后，我去御书房逛逛哈！” 苏尘向长孙皇后打声招呼，又看向长乐公主，“小五，你要不要一起？” 长乐公主摇头又摆手，唯恐避之不及一口拒绝，“不要！” “呵呵！”苏尘挥了挥手，快步跟上李世民。 殿外已有内侍撑起遮阳罩，下午两点多的太阳有些火辣。 “陛下，这次科举何时开考？” “暂定九月二十！”李世民转头看向苏尘，淡淡一笑，“如何，你小子欲与天下才子试比锋芒？” 苏尘谦虚的摆手，“陛下说笑了！在下不善此道，岂敢献丑！” 现行的科举可不简单，不是抄几首诗，写篇冠冕堂皇的论文就能夺魁。 答辩策论治国之道，苏尘就玩不转，诗经儒家典籍七窍通了六窍。 “呵呵，你倒有自知……”李世民突然收住话语。 心里莫名其妙冒出一道声音：即便状元之才，难及苏尘万一！ “后世……你老家可有类似科举选贤纳才之制度？”李世民说完淡淡瞥了一眼，两耳不闻身外事的内侍。 “嘿嘿，有的！”苏尘嘿嘿一笑。 随即向李世民简单介绍了一下，科举与高考的不同之处。 “我们那叫高考，和现在的科举不太一样。科举完事了就可以当官，高考完进入高等院校继续上学！”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过多深究后世的高考。 一刻钟左右，李世民与苏尘来到御书房，书房空无一人。 且李世民并未吩咐书房外侍者，通传房玄龄等人前来议事。 “小子，颉利明日午时许便可抵达长安，可否与其见上一见？” 李世民午休后派人驾车前往新城，不出意外明日中午之前，颉利可汗将出在长安城。 长安距离新城将近九百里，连夜驾车返回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老头有啥好见的，我还不如和小五……呵呵！” 苏尘话音中断未说完，李世民默默点头认同，不曾勉强苏尘。 “对了陛下，如果颉利可汗把那一万头牛羊带来长安，你先支棱起来开两家牛肉铺！” 苏尘也知道马不杀，只能吃牛羊肉。 只有将士出征时，被迫入生死存亡之际，方有可能杀马充饥。 李世民轻哼一声，讥笑道：“哼，成千上万牛羊马匹，岂是怀揣之物说带便可带来长安？” “也对！”苏尘想了想，点点头。 忽的，苏尘看向李世民一脸警觉之色，道：“特么的！颉利可汗不会是……给陛下开了个空头支票吧！” “没说啥时候送牛羊来长安啊！” 李世民鄙夷的摇了摇头，看了下手表对门外高呼一声，“来人！” 御书房值守内侍躬身进入待命，无需开口回应。 “传房玄龄等人书房议事，另外差人前往丽政殿，取些西瓜来此！” “喏！”内侍深揖一礼领命，躬身退出书房。 李世民对亲信大臣很是关爱，下午御书房议事，若得机总会给房玄龄等人派些冰西瓜防暑解馋。 朝中十几位大臣皆有种植西瓜，多的十几株，少的也有五株。 程咬金和尉迟老黑不听劝，每株西瓜坐果三颗以上不剔瓜，成熟收获时他们家的西瓜个头最小。 且有白瓤，因此没少被长孙无忌几人耻笑。 “参见陛下！” 内侍领离开御书房不到两分钟，房玄龄与魏征双双来到。 “玄龄、玄成，不必多礼！” 李世民稍显意外，前去通传的内传恐怕尚未走出太极殿。 不曾想房玄龄、魏征两人主动来此。 “臣启陛下，广州都督冯盎、桂州都督李袭志上奏境内秋收密奏，已于今日午时过后送达！” 房玄龄递上两本装裱精致正式官方文书。 广州地名由来已久，冯盎原属岭南豪族首领，冼夫人之孙。 贞观元年亲赴长安觐见李世民，获封上柱国，授广州都督。 广州都督府下辖岭南东部及琼州，桂州都督府辖岭南西部及交趾北部。 “哦？”李世民面露疑惑之色，接过两封密奏，随手丢给苏尘一封。 去年占城稻自交趾入唐，岭南相距占城稻源产地较近气候相似，因此派发稻种五千石。 李世民疑惑之处在于，岭南道相距长安，远比江南、河北、河南道更远。 却先一步传来贞观稻收获奏报。 实则岭南东西两道，七月中旬便已开始收割贞观稻。 奈何岭南相距长安甚远，山高路险驿站近无，奏报历时月余方才抵京。 “哈哈哈，好！”李世民拆开密奏一眼扫过，随即哈哈大笑，将奏报飞出交给房玄龄。 “小子，看不懂便拿来！” 奏折百来字，苏尘费尽心思从中找数字，尝试对竖排行文断句。 苏尘乖乖起身将文书递给李世民，并站在原地等李世民念给他听。 苏尘知道奏报内容应该和占城稻产量有关。 “哈哈哈，好，好，好！”李世民看完桂州都督李袭志奏报，又是哈哈大笑，连说三声好。 正要将奏报飞向魏征时，被跟前的苏尘挡住了。 “小子，贞观稻亩产如你所料，稻谷晒干入仓前称得亩产均数为：410斤！” 苏尘此前预估亩产为500斤，李世民知晓苏尘口中的亩，要比大唐田亩多出两成面积。 “岭南道共计收获贞观稻：二十三万石！” “哈哈哈……！” 23万石，换算成现代斤两约2760万斤。 「通典·食货」记载：岭南半水田，亩收不过一斛。 斛与石相等。 由此推断，江南水田亩产更胜岭南。 第1095章 能让百姓吃饱，就是千古一帝！ 酉时将近，李世民与苏尘从工部折返太极殿广场。 太原王氏赠予八十几张楮皮纸，长安城世家总计凑得三十张。 楮皮纸长六尺约合一米八，宽一尺两寸相当于三十六厘米。 目前楮皮纸所剩不多。 “小子，今后我朝将再无忍饥挨饿之人！” 从御书房前往工部路途中，李世民反复说了不下三遍类似话语。 苏尘摇头淡笑置之。 后世亩产千斤，且粮食作物多样性优于当前，照样有食不裹腹有上顿没下顿的人。 排除自身懒惰原因，多半来自……外部因素。 李世民见苏尘似乎质疑，方才自己的豪言壮语，抬手搭在苏尘肩膀问道：“你小子此般是为何意？” 苏尘左右顾望一眼，看向李世民小声说道： “陛下，后世有一部编年体史书叫‘资治通鉴’。 按年份记录历史事件，时间跨度极长。从战国周威烈王到……五代十国结束，前后共计1360多年！ 其中包括唐朝！” 苏尘有些庆幸，还好资治通鉴结尾时间不是唐朝灭亡，延后了六十年。 否则当着李世民面说唐朝灭亡，苏尘心里感觉怪怪的。 资治通鉴为何不记录宋朝历史，因为司马光生于北宋要避讳本朝历史。 “书中提到历代饥荒不下四十次！” 李世民淡淡点头，等待苏尘后续之言。 “我认为百姓是否挨饿，不全取决于粮食产量和品种，而是资源分配方式的问题！” “陛下你说对么？” 苏尘不敢说的太露骨，担心被李世民喷口水甚至挨揍。 “呵呵！”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加快了些步伐，双手背在身后独自前行。 “你小子大可直言，百姓是否得以安居乐业，责在帝王！” 苏尘摇了摇头笑了笑，快步追上李世民，“陛下圣明啊！” 就在两人正要向丽政殿方向去之时，李世民停下脚步，对近百米之外朱雀门内张龙赵虎遥遥招手。 张龙赵虎卯足劲，瞬息而至，“卑职参见陛下、侯爷！” 苏尘好奇李世民突然招来张龙两人，所为何事。 “庄园五百亩麦田，收割过半否？” 中秋节那日，李世民与苏尘一同前往庄园至今已经十二天。 李世民回宫后，从司农监、户部各调派三名官员前往庄园。 截止今日却不见派出之人回宫复命。 五百亩分为三块地，以大唐小亩论一块地一百七十亩，百八十人需耗时三天收割完成。 按常量，五百亩麦田理应收割殆尽。 张龙躬身抱拳一礼，答道：“启禀陛下，司农监监正与精于农事村民商定，留种小麦完全熟后归仓有利于来年出苗！ 因此，中秋节那日仅收麦一日。于六日前式收麦，眼下仅剩一块麦地未收！” “原来如此！”李世民闻言恍然点头，张龙之言李世民亦有所了解。 蜡熟期小麦，若天气好只需五至十天便可完熟。 李世民轻轻摆手，“朕知晓了，尔等回去吧！” “遵命！”张龙赵虎对李世民与苏尘抱拳一礼，便要转身离去。 “你们俩回去吧，我明天回庄园了！” 张龙转过身来，看向苏尘提醒道：“侯爷回庄园，最好辰时之前或酉时过后！长乐大道近日晾晒小麦，龙驾不便通行！” 长乐大道全长十二里地，九里地水泥路用于晾晒小麦，只留下两侧村庄出入口。 以及两侧行人步行的宽度，村民不顾日晒每隔十丈立一人，防止行人或牲畜踩踏小麦。 长乐大道并沿途通往长安的唯一道路。 沿途道路两侧村民得知小麦来历，自发加入看守小麦行列，长安百姓皆知红薯、贞观豆便是庄园流出。 每天日落之前，从自家携带扫帚工具帮着庄园村民收麦。 奇怪的是，遇到鸟类偷食小麦，村民却不及时驱赶。 “好，我记住了！”苏尘摆了摆手，与李世民齐步离开。 早上七点之前，或是傍晚六点之后回庄园，对苏尘而言区别不大。 “陛下，那些麦子收了晒好，打算怎么处理？” 李世民转头瞄了苏尘一眼，脸上显露淡淡笑容，难得苏尘主动关心粮食推广种植事宜。 “冬麦十月始播种，今年关内或许霜雪早降！” “明日朕下令有司，将晾晒归仓小麦分批派发关内各州县，以免天寒路阻延误冬麦播种！” 听完李世民的回答，苏尘思绪乱飞，计算着小麦何时遍布小麦主产区。 “五千公斤小麦种子，种植了小五百亩。一小亩按亩产650斤计算，可以收32万斤！” “一小亩麦地所需麦种20斤，下次可种15000多亩！” “陛下，按这种计算方法，多久能普及所有种植小麦的地区？” 苏尘不知道大唐有多少地方，以种植小麦为主，更不可能知道具体麦田亩数。 大唐不但有水稻还有粟、黍、菽（大豆类）。 当前菽不属于菜类而是粮食，蒸煮直接当成主食。 李世民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减半！” 苏尘不解，问道：“啥意思？” “所有麦田皆用于种植新麦，收割尽数留种，百姓在此期间以何为食？” 苏尘一点就通，瞬间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哈哈哈……不过却无妨！”李世民见苏尘有些发懵，大笑过后伸出五指，信心十足语气不容一丝置疑： “不出五年，大唐以北皆可种植高产小麦！” 真按照苏尘当初养猪的计算模式，最多三年高产小麦便可普及所有小麦主产区。 李世民并未细说，苏尘的推算方式虽然有失偏颇，但却给自己提了个醒。 高产小麦自长安向外延伸推广，各地原有主产粮食保证百姓平稳度日，朝廷将下调租税，使小麦推广期间减轻百姓负担。 苏尘微微一笑，真心实意向李世民拱手称赞：“陛下圣明！” “哈哈哈！”李世民放声大笑拍了拍苏尘肩膀，大步流星向丽政殿走去。 粮食，历来作为农耕王朝头大事。 江山社稷，所谓社稷便是土地和粮食。 能使治下百姓吃饱者，皆可称为： 千古一帝！ …… ……。 第1096章 约会，逛夜市！ 夜幕降临，一架轺车停在太极殿广场。 轺车，轻便型马车，有车盖无车厢壁。 其造型极为类似千年后的人力黄包车，轺车最多时同乘载两人，驭者坐于前方踏板控制马车速度及转向。 亦可自乘自驾。 “敢问小娘子欲往何处？”一名穿着朴素体型修长小厮，作揖问向面前少女。 身着对襟襦裙少女眼眸闪烁，挥手指向朱雀门，“师傅，去夜市哈！” “康平坊夜市距此约六里地，车费六块钱！”女子说完便要踏上轺车，却被小厮拽住胳膊。 “好说，好说！”长乐公主随意摆了摆手，伸手往袖口掏出一把空气拍在苏尘胸口。 “本小姐不差钱！” “多谢小娘子，请上车！”苏尘客气道谢，将长乐公主扶上车。 今晚逛夜市，苏尘与长乐公主精心打扮了一番。 长乐公主像是商贾大户的千金闺秀，身穿流行传统服饰襦裙。 苏尘则是蓝灰色圆领袍，头戴幞头，看上去像是富家少爷的跟班。 将就看，忘了指定年龄，马车造型也不对，只有服饰符合描述！ “坐稳了，走起！” “驾！” 苏尘坐上轺车自乘自驾，手握缰绳驱使拉车马匹前行。 “小郎君可得持稳，颠了本小姐受惊吓，十倍车费赔偿！” 长乐公主不太相信苏尘的驾车技术，紧紧贴着苏尘而坐，担心轺车侧翻。 “放心，稳得很！”轺车缓缓驶向朱雀门。 不远处，李君羡挥手招来六名便装金吾卫，“跟上！” “得令！”六名禁卫抱拳颌首，提着灯笼步行朝轺车追了上去。 苏尘原本打算步行夜游康平坊，五、六里地对他而言毫不费事。 但恐长乐公主体力不支，于是长孙皇后建议苏尘两人乘轻便轺车出行。 今晚朱雀门外没有放映，仍有朱雀大街附近坊间百姓，在横街对面提灯信步漫游。 “快些！”长乐公主打着手电筒，时不时催促苏尘快一些。 苏尘驾驶的轺车，速度与行人走路差不多。 “驾~！” 盏茶时间左右，苏尘看到了侧方巷子内出现两排亮光，吆喝声四起。 苏尘不知夜市具体位置，只知道在康平坊附近。 “嘿嘿，这应该就是夜市了！” 正当苏尘控制轺车拐进巷子时，轺车前方出现两名官差。 “夜市区车马禁行，可自行看护，或停放停车场收费一文！” 苏尘闻言没有感到意外，夜市的经营管理模式，出自他和李承乾的规划。 只是刚才疏忽忘记了此事。 “好的，我今天带钱了哈！”苏尘放下缰绳，牵着长乐公主下了轺车。 下车后摸出一沓金币，抽出一张递给官差。 “亥时三刻之前务必取车，如若误了时辰，车马遗失自行担之！”官差收下一文钱，递给苏尘一块系绳竹片。 竹片上没有文字，只有五个数字。 另一官差拿着登记簿来到轺车旁，“请留下名讳，取车时需核验！” “苏东坡！” 取车流程大致为：根据号牌找车，然后核对车主留下名字。 即使不慎遗失号牌被人捡去，或是伪造号牌都无法提走马车。 名字相当于一个暗号，遗失号牌可根据记下号码核对暗号提车，但需要车主提供身份证。 两名官差做好一切，将苏尘的轺车牵往停车场。 随即，苏尘握起长乐公主的手，走向侧旁巷道。 说是巷子实则很宽，康平坊与宣阳坊巷道南北宽十余丈，东西长一里多地。 万年县县衙便设立于宣阳坊内，巷道东面尽头便是东市。 “蒸饼，一文钱三大块！刚出锅的蒸饼……” “韭菜饼，一文钱三块咯……！” “胡饼，芝麻胡饼嘞~！” “枣沫糊……” 站在夜市入口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两排夜市摊居中而立，无碍巷道两侧门市。全长一百六十多米，太阳能路灯每十五米立一盏。 摊位木格栅为顶，一摊一丈宽，合计摊位一百零八，暗合长安城内一百零八坊。 还没走到夜市摊位处，苏尘与长乐公主便听到各种叫卖吆喝声。 长乐公主关闭了手电筒，塞进苏尘手里。 从苏尘进入的方向，前半段皆为吃食类摊位，热食糕点应有尽有。 “小五等等！” 长乐公主像是乡下人第一次上街，对夜市充满惊奇。走马观花似的步伐，拉着苏尘乱窜。 苏尘停在韭菜饼摊位前，待摊位买饼顾客离开后，苏尘伸长脖子向摊位格档瞅去。 “嘿嘿，平底煎锅！” 苏尘只能看到锅，看不到锅底下的炉灶是不是煤球灶。 走进夜市能闻到煤球燃烧气味，苏尘猜测肯定有摊贩烧煤球！ “两位贵人，韭菜饼要几多？”掌柜笑脸迎客，盯着苏尘打量几眼，感觉有些面熟。 再观苏尘身着打扮，掌柜否认心中猜测。 平底锅内正煎着三块韭菜饼，两块葱油饼。 摊位掌柜拿起一片，不知名植物叶子托在掌心。 竹片夹伸向一竹篾盘夹着三块，出锅不久的韭菜饼，望着苏尘随时准备打包。 掌柜开口就问苏尘要几张，而不是问他要不要买。 苏尘扭头看了长乐公主一眼，后者点头。 伸出一根手指对掌柜说道：“来一块钱的就好！” “来一块钱？”掌柜一怔，斜脑看向苏尘愣了愣神，放下手中物品拱手一礼： “好叫贵人知晓，韭菜饼乃传自宫廷御厨，美味管饱！” “小本买卖，一文起售，童叟无欺！” 韭菜煎饼、葱油饼确实来自宫廷。 皇城下每三日一场放映时，程师傅连续出摊五次售卖两种煎饼。 但凡有人上前询问，程师傅不厌其烦，细心传授做饼的每一个步骤。 一旁的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掩嘴轻笑，韭菜煎饼的祖师就在摊位前。 苏尘微笑点头，掏出一文金币递给掌柜，“对，我买一文钱的！” “好嘞客官，一文钱三块韭菜饼！”掌柜终于松了口气，苏尘真要买一块韭菜饼，属实不知如何应对。 夜市摊位费加上卫生管理费，出摊一晚六文钱。 且不止一家韭菜煎饼摊，若与食客发生争执被管理员发现，不占理或有欺客之嫌会记分。 记满五分，摊位将会被贴上黄牌警告，从而影响经营信誉。 摊位的韭菜饼，要比御膳房制作的小一大圈，长乐公主可以轻易消灭两块。 苏尘前脚离开摊位，三名年轻女子来到韭菜饼摊位前。 其中一名女子开口道：“两文钱，双拼双饼！” “好嘞~三位娘子请拿好！”掌柜手脚利索每成三份打包，两文钱买卖瞬息完成。 双拼双饼掌柜一听就懂，已经是夜市饼摊常用语。 苏尘拿着温热的韭菜饼，与长乐公主边吃边逛。 “还不错，和家里的味道有些不同！” 一开始，长乐公主不习惯在大街上吃食物。之后见到来往逛街人群中，不论男女老少毫无遮掩的吃着各种美食。 长乐公主便顾不得许多，大大方方兰花指拈起韭菜饼一角，心情享用美食。 苏尘吃两块，长乐公主一块，将打包植物叶子丢进杂物桶。 长乐公主吃完韭菜饼，取出随身携带的丝帕擦拭嘴角和手。 “给，擦擦！”长乐公主将擦过嘴和手的丝帕，对折几次递给苏尘。 一侧夜市摊逛至一半，出现售卖百姓日常用品摊位。 如陶器、玻璃、木制容器此类摊位没有卫生费。 生意远不如吃食摊！ 第1097章 大唐镇国侯，姓苏名尘，字东坡 二十几分钟，苏尘与长乐公主一侧夜市摊逛完。 苏尘粗略估算，将近三分之一摊位不曾有摊贩经营。 长乐公主无心顾及其它，挽起苏尘胳膊绕前一小段，来到夜市另一排摊位。 “两位贵客请，进店吃碗茶歇歇脚，西域香料精制而成上品茶汤，六文一碗！” 摊前摆放两套小矮桌矮凳，两位吃茶食客悠闲品茶。 摆夜市摊不用茶盏用陶碗，份量会多些。 长乐公主与苏尘相视一眼，会心一笑，这玩意他们喝不惯。 苏尘学乖了，不想买的东西不要多看，更不要瞎问。 两人脚步加快越过茶品摊位。 “张氏馄饨，皮薄馅大，五文一碗嘞……” 一声吆喝惊动了苏尘，只顾朝前走的长乐公主被带了回来。 长乐公主扑闪的大眼望向苏尘，“你想食馄饨？” 苏尘一脸震惊之色，张口不能言。 半晌后憋出一句，“你们竟然知道馄饨？” 与两人擦肩而过行人纷纷侧目望苏尘，眼神之中无不显露揶揄之色。 其中不乏几位女子，转头看向呆立驻足的苏尘掩嘴轻笑。 长乐公主察觉到周围行人异样目光，羞愧难当低头靠近，拽着苏尘忙乱逃离。 馄饨，汤饼的一种。 南北朝农书文献‘齐民要术’有记：今食馄饨，形如偃月，天下通食也！ 馄饨在汉代被称饼饵或馒头，有肉馅和蔬菜馅。 与后世的馄饨形状及烹饪方式相同，不同之处在于古时注重季节性。 一般在寒季食用馄饨较多，或许夜市兴起，做为特殊吃食叫卖。 “馄饨汉代便有啦~！”长乐公主踮起脚，在苏尘耳边小声提醒道。 以免苏尘再次语出惊人，惹人笑话。 “你咋不早说呢？” 苏尘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在大唐从没见过馄饨，更没听人说起过。 之前也曾想过做馄饨，有猪肉的时候又想不起来，又觉馄饨皮太费事。 哪曾想，今日在大唐夜市竟然听到有人叫卖馄饨。 怎能不叫苏尘震惊？ 长乐公主向苏尘吐舌抗议，吃食种繁多苏尘不问，她如何一一向苏尘介绍。 “张氏馄饨咯，五文一碗嘞~！” 两推推拉拉来到格栅顶棚，悬挂木制店招的馄饨摊位前。 店招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发光乌亮木板，淡黄色流金阴刻大字。 摊位前两张小八仙桌，食客五名，两男三女。 “老板，来两碗馄饨！” 不等长乐公主有所反应，苏尘大大方方走到摊位前，抽出两张五文面额金币递馄饨掌柜。 几名低头食客，抬头看向正在付钱的苏尘。 “好嘞，贵客两位，馄饨两碗！”掌柜双手接钱，肩披一绵布走出摊位擦了擦桌凳。 “贵客请了！”擦好桌凳，掌柜客气相请。 苏尘点了点头，与长乐公主同坐一条板凳。 “老板？”掌柜抬头看向，悬挂着的‘张氏馄饨’店招微微点头。 似乎明白了苏尘口中‘老板’的含意。 不到五分钟，伙计端出两碗现煮馄饨，送到苏尘与长乐公主座位前。 苏尘用勺子拨动漂浮的馄饨，数了一下有十二个馄饨。 汤水清澈能看到些许油沫腥子。 几小段葱花撒在汤面，碗里有些粉末状之物，应是胡椒粉之类的调味料。 “嗯~味道不错，就是这个味！”苏尘小尝了一口汤，旁若无人点评道。 “嘶~这馄饨啊，得加葱油这才完美！”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馄饨掌柜听到食堂夸赞馄饨味道不错，自然心喜。 苏尘后面那句话，使得掌柜脸色微变，仿佛若有所思的模样。 长乐公主四下瞅了瞅，很是担心苏尘的言论引起旁人注意。 “羊肉馅的？” 当苏尘咬下半口馄饨后，顿时感觉有些美中不足。 羊肉味太重，至少在他感觉里，羊肉不适合做馄饨馅。 “哦，猪肉很少人吃！” 随即苏尘想明白了，便不再多想慢慢享用馄饨。 馄饨入口很烫…… 苏尘不再言语，长乐公主总算是放下心来。 长乐公主只在苏尘面前‘活脱’，在旁人面前其实胆小怕生。 “嗯，这馄饨汤应该兽骨熬的，醇厚没有虾蟹粉的味道！” 几分钟过后，苏尘连同馄饨汤一扫而光，长乐公主还剩下几颗馄饨。 “客官请了！” 见苏尘放下碗勺，掌柜拿出一包纸巾放在苏尘面前。 一般情况下，掌柜不会给顾客备上纸巾。 纸巾如今已不是稀罕之物，一包五十抽，售价两文三包。 “多谢！”苏尘抽出两张拱手道谢。 长乐公主见掌柜到来，停下手中动作碗里剩下的两颗馄饨。 “敢问贵客，葱如何取油？”掌柜深揖一礼，“还请贵客不吝赐教！” “掌柜的客气了！”苏尘微微一笑，起身拱手回礼，“刚才所言只是我个人饮食习惯，做不得数！” “葱油制作很简单，半斤小葱胡荽洗净沥干水份。” “锅中倒入三斤菜油，待油温烧至七成热下入小葱和保留根须的胡荽。炸至锅勺触碰葱荽产生脆响，炸焦不炸糊捞出残渣！” “油锅离灶，待其自然冷却便成了葱油！” 苏尘说的清楚明白，掌柜听得认真仔细，频频点头。 唐朝的菜油不是油菜籽榨的，胡麻油居多且为主流。 苏尘说的菜油是芥菜老熟后种子压榨，出油率极少，好在芥菜种植普遍量大。 “馄饨捞起出锅时，只需在汤中滴入几滴葱油，葱香味爆增！” “掌柜的可自行尝试看看！” 苏尘说完牵起长乐公主，便要转身离去。 围观之人已经越来越多。 “多谢贵客传授此等精湛烹饪技法，还请贵客留步！”掌柜上前几步，拦在苏尘与长乐公主面前。 掌柜朝摊位伙计大声招呼，“张全，还不快包来两斤鲜馄饨！” 张氏馄饨向来以斤两售卖，只在夜市速食以碗论。 一斤肉馅馄饨四两肉，售价六十五文。 食客通常只点食三两带皮馄饨，售价十二文。 夜市售价便宜些，小二两馄饨五文钱，相当于一碗茶钱。 素馅便宜一斤十八文，百姓自己做就好。 “掌柜客气了哈，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苏尘哪会接受掌柜赠予连连摆手，握住长乐公主便要离开馄饨摊位。 张氏馄饨掌柜一怔，收回递出的一大包馄饨，躬身一礼： “如有冒犯还请见谅，敢问贵客尊姓大名？” 苏尘跟着一愣，随即镇定自若答道： “祖上姓苏，在下苏东坡！” 掌柜闻言，在苏尘脸上仔细打量着。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将打包好的生馄饨推向苏尘。 人靠衣装从苏尘衣着上判断，掌柜断定此人并非镇国侯苏尘。 虽然也姓苏，天下苏姓何其多。 “还请贵客切莫推辞，受人恩惠理当回报，岂有……” 苏尘哈里哈气说话方式，引起了掌柜的怀疑，苏尘几次在公众场合说话便是如此。 由于距离太远，苏尘面相只有少数人看清。 加上今日苏尘特意打扮过，很难让人联想到与皇帝同进同出的镇国侯。 但，凡事都有意外，人群中有两人认出苏尘。 “是侯爷，此人必是镇国侯无疑！” “拜见侯爷！” “拜见镇国侯！” 暗中跟随苏尘的四名金吾卫，立即欺身上前，围在苏尘与长乐公主身侧。 苏尘握住长乐公主的手，无奈对其一笑，高举一只手向人群晃了晃。 “各位不用多礼，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众人闻言纷纷让出前方道路，不少人抬起头偷偷打量着苏尘与长乐公主。 尤其是苏尘。 从今以后，长安城内的居民对苏尘有了更进一步了解。 大唐镇国侯，姓苏名尘。 字：东坡 第1098章 李世民对长乐公主的建议！ “驾~！” 凭借刻有数字的半张竹牌和苏东坡名号，苏尘取回了寄放停车场的轺车。 被人认出，苏尘与长乐公主只能提前结束，第一次约会逛夜市。 今晚消费十一文，今晚逛夜市，苏尘准备了五百块钱！ “小娘子，你再敢乱照，小心我把你拉进死胡同给办了！”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手电筒时不时照在苏尘颈脖。 “唉，如果不是那个掌柜太客气！又是鞠躬又送礼的，我也不会被人认出！” 苏尘一直认为是老板太客气，引起逛夜市行人的注意。 掌柜的行为像是得罪了食客，在赔罪从而导致围观人群聚集。 “苏东坡，此言差矣！”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心里很清楚苏尘暴露的原因。 长乐公主未曾多做言语，手电筒照向手表，“啊~才八点半呀！” 进入夜市时，官差提到夜市营业至亥时三刻，也就是大概九点四十五分。 不知不觉，轺车出了坊间道路，来到皇宫脚下横街。 “你还想去哪，指个路，我带你去！” 轺车返回途中，苏尘全程没有提缰绳。拉车的军马好似认得皇宫路，慢慢悠悠自行走着。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黑灯瞎火，除了夜市无处可去也！” “放心吧，等……明年，明年我搞出发电机！我让长安城灯火通明，照遍万家！” 苏尘轻轻拍着长乐公主的香肩，挥手放出豪言壮语。 一听就是在吹牛。 他搞不来灯泡，除非这货能想起钨丝灯！ 钨锰矿好找，至于真空泵，电气专业的苏尘或许能捣鼓出来。 实在不行还可以使用原始排气法，使玻璃灯泡接近真空。 灯泡中若有空气，金属灯丝通电加热后极易氧化烧毁。 灯丝也可以采用碳丝，五天换一次。 最期灯泡便是使用碳化竹丝和麻丝，钨丝熔点3400度最适合做灯丝，经久耐用！ “嗯~！”长乐公主接不上话，一个劲点头应嗯，对苏尘充满无限信任和崇拜！ “你一定能行！” 忽然，苏尘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电路、电机他懂。 见过的灯泡种类也很多，却不知道制造工艺！ “呃~到家了，我们洗洗睡吧！” 军马拉着轺车，无需苏尘干涉自己拐弯进入朱雀门，好一个老马识途。 意犹未尽的长乐公主，在苏尘牵扶下走下马车。 往返花费半小时左右，两人真正逛夜市时长不足一小时。 提灯金悟卫上前一礼，将轺车驱至一旁安顿。 “走吧，下次我们化妆再出去逛！” “好！”原本无精打采的长乐公主，瞬间恢复活力打开手电筒，挽着苏尘向长乐宫寝宫而去。 …… “现在还早，我们去看看陛下和母后他们在干啥！” 走到后宫与长乐宫岔路口，苏尘纠正长乐公主走向，继续朝前向丽政殿方向走。 “嗯！” 半刻钟，两人来到丽政殿广场边缘处。 路灯下摆了一张桌，李世民、长孙皇后、锦儿、李治、小兕子正在路灯下吃西瓜。 出宫之前，苏尘邀请了锦儿和两个小家伙，三人不带一丝犹豫一口拒绝。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最先看到两人，长孙皇后吃着西瓜笑问道：“苏尘，怎地这般早便回宫了？” 顺手递给苏尘一片西瓜。 苏尘摆手婉拒，“嘿嘿母后，我们吃了一碗馄饨，两块韭菜煎饼！” “我今天才知道长安城有馄饨啊！” 长孙皇后呵呵一笑，顺手将西瓜递给长乐公主，“呵呵~你老家也有馄饨？” 苏尘点头答道：“对啊，名称形状都一样！” 现代各地馄饨形状不一，长安城的馄饨外形接近饺子。 小兕子嘴里吃着西瓜，来到苏尘跟前，仰头看向苏尘笑眯眯。 “姐夫，兕子很久很久以前，吃过许多馄饨噢~！” “嘿~好你个小兕子！”苏尘撸起袍袖，甩开下摆蹲了下来，“吃过馄饨不跟我讲，害我今天被人看笑话！” “呵呵呵~！”小兕子将西瓜从嘴边拿开，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 笑得小身躯前仰后倒。 笑过之后，小兕子看向苏尘认真解释道：“姐夫见多识广，兕子不知姐夫不识馄饨呀~！” “呃~你说的有道理！”苏尘被小兕子说的无言以对。 他不是不认识馄饨，而是不知道唐朝有馄饨。 苏尘将小丫头嘴角一小粒西瓜瓤抹干净，微笑着许诺道： “下次我用猪肉做一次馄饨给你尝尝，他们做的馄饨肉馅太粗糙不够细腻！” 小兕子大咬一口西瓜，重重点头，“嗯~兕子吃姐夫烹制的猪肉馅馄饨！” “好，明天回去杀猪做馄饨！” 苏尘决定了，明天就回庄园杀猪炸制葱油。 长乐公主正与李世民、长孙皇后说着在夜市发生之事。 从寄存马车，直至苏尘被人认出侯爷身份‘逃离’夜市。 五人吃完西瓜，内侍宫女收拾好桌子板凳，提来一桶水给众人洗手。 “小子，过来！”李世民看了看手表，抬手招呼正在与小兕子、长乐公主闲聊的苏尘。 “好嘞！” “陛下有何指教！”苏尘三人坐在李世民夫妇对面。 “呵呵！”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眼，摇头轻轻一笑。 坐在对面的苏尘、长乐公主、小兕子三人，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家三口。 只是女儿随她‘母亲’，长相不随父！ 小兕子今日发饰、襦裙与长乐公主一模一样，像是长乐公主的缩小版。 李世民抛开杂念，看向苏尘开口问道：“今次开学，小五与锦儿任职长安或万年小学如何？” 长安、万年两京县，分别下辖朱雀大街左右两侧。 长安县衙位于长寿坊，自皇城朱雀门而出沿朱雀大街直行六里，拐入坊道再行六里即可。 万年县小学距离皇宫更近，全程不超过六里地。 位于康平坊对面的宣阳坊，正好在夜市的另一旁边。 两县小学皆建于县衙所属地块，五栋教学房合计四十五间教室。 公共卫生间，教师办公室、食堂、操场一应俱全。 “好注意啊！”苏尘轻轻一拍桌面，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还是陛下考虑周到！” “父皇，女儿……不想调离贞观希望小学！”长乐公主起身低头，小声表达自己的意愿。 “父皇，锦儿……” 锦儿话还没说完，李世民抬手虚按，“锦儿，你们先坐下！” 李世民疑惑的看向长乐公主，问道：“小五，你因何不愿就近任教？” 长乐公主抬起头，英勇就义般坐姿挺拔，双眼烔烔有神目视李世民，“父皇，我要将我的学生教至初中毕业！” “小学三年，初中三年，合计六年！” 锦儿跟着点头附和。 李世民、长孙皇后、苏尘眼神呆滞，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长孙皇后正要开口，李世民伸手阻拦，看向长乐公主好声好气，问道： “容父皇问一句，以你现有学识，可教初中？” 长乐公主坚定的眼神，重重点头，“能！小学至初中数理化，我……我无一不通！” “语文更不在话下！” 长乐公主没有说大话，初中阶段精编课程所涉及知识，她已尽数掌握。 高中的课本苏尘不教她，长乐公主很难入门。 李世民思索片刻点点头，并郑重提醒道：“父皇相信你，切记，莫要误人子弟啊！” 原本以为长乐公主会欣然同意，任职长安城内的小学。 李世民哪会想到，长乐公主对学生师生之情如此之深。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父皇大可放心！每逢开学期间我从不懈怠，一有空闲便自学巩固修为！” 长乐公主说完，暗地碰了一下苏尘的脚。 “啊对，陛下你放心！小五乃天生为人师表之才，为大唐教育事业添砖加瓦！” “应该不至于误人子弟！” 长孙皇后满脸不屑的笑容，摇了摇头。 “小子，明日晚餐后再回庄园！” 李世民温柔备至搀扶长孙皇后，丢下一句话向丽政殿迈步。 李治急忙向苏尘作揖告礼，跟上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好的！”苏尘起身向李世民夫妇背影作揖一礼，“陛下、母后早些歇息，晚安！” 李世民头也没回，高举手臂挥了挥手…… 望着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进入丽政殿，苏尘大手一挥： “小的们，随本大王回府！” “呵呵呵~打道回府！”小兕子跟在苏尘身后，单手叉腰摇头摆尾模仿苏尘。 …… ……。 第1099章 长乐公主：为何曲风变了呀？ “小五，找个大点的毛巾，帮我把头发包起来！” “我去冲个澡！” 回到卧房第一时间，苏尘褪下圆领袍，脱掉黑色皮革靴。 圆领袍搭配凉爽丝绸里衣，不会感觉闷热。 “嗯！” 长乐公主衣柜取毛巾，苏尘背靠梳妆台坐着，取下手腕上的手表。 “父皇为何命你明日晚餐后，方能回庄园呀？”长乐公主取来毛巾，站在苏尘面前帮他盘发。 “这个你都不知道？”苏尘手痒摆弄着长乐公主腰间裙带。 襦裙，上身为短襦或衫，下身为长裙。 按长裙高低可分为齐胸襦裙，高腰襦裙、齐腰腰襦裙。 以领口可分为交领、对襟襦裙。 对襟襦裙，左右两襟对称收于腰部，胸口可露出里衣或诃子。 长乐公主此时穿的便是高腰对襟襦裙。 “你穿这裙子真好看！”苏尘稍稍抬头看向长乐公主，真心赞美。 “切~色坯！”长乐公主低眉望去，没有丝毫沾沾自喜，伸出双手捏向苏尘双脸。 苏尘的目光分明不在她脸上。 “这都被你发现了哈！”苏尘讪讪一笑起身，“越野车跑去外地接颉利那老头，肯定要中午才能回来！” “长乐大道这几天晒麦子，早上七点到傍晚六点车马不能通行！” “因此，陛下建议我们吃完晚饭再回去！” 苏尘说完托起长乐公主下巴，“懂了没？” 长乐公主拍开苏尘的手点点头，“去洗澡吧！”将苏尘推出卧房，关上房门落锁。 慢条斯理脱下襦裙，换上一套轻薄蚕丝睡衣。 站在落地长镜前，欣赏与日俱增越发挺拔的峰峦。 峰峦之间沟壑明显，能有今日规模苏尘功不可没。 不知想起何事，白皙中透出些许红润的脸蛋，泛起一丝红晕。 双手捧着那对小白兔，喃喃道：“时间就像乳沟，挤挤总会有的？” 随即淬了一口：“呸~色坯！” 拿起手电筒打开房门，将太阳能路灯灯头搬至房门外。 钻进帐篷抢占绝佳位置安心躺下，手电筒光芒乱射。 不用洗头发，进去三、五分钟苏尘吹着口哨走出卫生间。走到卫生间门外不远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太阳能路灯。 “灯泡？改天拆一个看看！” 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继续前行，口哨吹到激情难抑时，苏尘开口唱了出来： ‘这龙鳞，却曾经，铿锵落地犹如碎冰’ ‘一片鳞，一寸心，故事飘摇我不忍听……’ 躺在帐篷内的长乐公主听到苏尘的歌声，立即爬坐起来，光着脚丫钻出帐篷。 ‘人守礼，心守静……’ 苏尘刚走到房门不远处，只见长乐公主探步而出，弯腰将太阳能路灯拿回卧房。 “唱呀~”长乐公主拿着短柄灯杆对着苏尘。 苏尘没搭理，推着长乐公主进入卧房。 长乐公主将灯头放好，再次催促，“唱呀，很好听！” 苏尘第一次唱这首歌，又恰巧被长乐公主听到歌曲高潮部分。 “哦，哦，我唱！” 苏尘上下打量光着脚丫的长乐公主，灯光照射在她身上的薄衫，几近成透明真空状。 ‘不敢睁开眼，以为是我的幻觉……’ “停，停，停！”长乐公主上前两步，伸手阻止苏尘的嘶叫，“为何曲风变了呀？” 苏尘默不作声，眼神清澈盯着长乐公主某处。 顺着苏尘的光所及，长乐公主呲牙捏起拳头抵向苏尘腹部，“色坯，你且等着！” 长乐公主将太阳能路灯再次拿出卧房。 卧房只剩下手电筒成束的光芒，为卧房提供微弱的照明。 没了光照，苏尘啥也看不清，乖乖跟着长乐公主钻进帐篷。 “唱吧！若使本小姐满意，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两人面对面跪着，长乐公主趾高气昂抬手示意。 “放我一马？”苏尘有些疑惑，问道：“敢问小娘子，我何时开罪于你？” “哼~哼~哼！”长乐公主向后坐下，抱起脚丫子伸到苏尘面前晃荡着，“侯爷莫不是忘了？” 苏尘想起了来，午休过后长乐公主偷袭他，被足底按摩了！ 正当防卫在她面前讲不通的，长乐公主只看结果，认为她吃了大亏。 “大晚上唱歌，我有毛病！”苏尘伸手轻轻一带，两人双双躺下。 感觉到长乐公主欲翻身反抗，苏尘将她按住，“快十点了，明天唱给你听！” 长乐公主想了想，勉强答应，“好，莫要失言！如若不然……” 话没说完，长乐公主打了个哈欠，“如若不然……本小姐……定不轻饶！” “嗯，睡吧！”苏尘松开横在长乐公主双肩的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沁人心脾的独有体香直扑鼻面，具有神奇的助眠功效。 “晚安！”在她额头轻轻一啄，道声晚安。 长乐公主脸上挂着安心宁静的笑容，轻触苏尘双唇： “晚安！” …… 次日。 八月二十八，本月为小只有二十九。 长乐公主难得比苏尘早醒一次，看向衣裳整齐四仰八叉熟睡中的苏尘，她忿忿不平表情嘴唇动个不停。 缓缓坐起，捏着拳头比划在苏尘脸上三寸之距。 每次清晨醒来，唯独自己衣裳不整。 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裳，蹑手蹑脚跪地爬行往帐篷出口爬。 “啊~！” 长乐公主爬行不足三步，身后被人踹了一脚。 惊呼的同时，重心不稳向前扑倒。 长乐公主反应迅速，双手撑起上半身扭头看去，只见熟睡的苏尘平躺变为侧躺。 没有一丝睡醒的迹象。 仔细观察几秒，长乐公主低压语声气恼轻呼：“气死本小姐啦~！” 随即，小心翼翼爬向帐篷出口钻了出去。 走到置衣架，快速脱下‘睡衣’准备换上长裙时。不经意间的低头，发现一侧小白兔残留三道清晰指印。 “登徒子、色坯、呸！” 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另一侧小白兔不曾遭受迫害。 长乐公主满意的点点头。 与苏尘调换位置睡觉，果然是明智之举。 不然受伤的总是那一只小白。 而后，长乐公主细细簌簌穿衣声响起。 躺在帐篷内的苏尘，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笑容。 长乐公主醒来坐起时，他就醒了。 一直在装睡！ 第1100章 裤腰松紧带啪的一声 换好长裙，长乐公主狡黠一笑，“本小姐定要将你扒光，哼~哼！” 仿佛已预见苏尘袒胸露腿的模样，长乐公主鬼鬼祟祟走向帐篷入口，弯腰俯身钻了进去。 “哎……呀~！”熟睡的苏尘挺身盘腿坐起，高高举起双臂，掌心相对五心朝上伸了个懒腰。 “啊……！”而后握掌成拳收势。 满脸睡懵了的表情，看向跪在帐篷洞口的长乐公主。 “几点了，怎么没叫醒我？” 长乐公主红唇轻启，脑海中不知不觉响起苏尘昨晚唱的两句歌词：‘不敢睁开眼，以为是我的幻觉……’ “你……你……”长乐公主伸出一只手，指着苏尘气得说不出话。 “嗯？小五，你这是……”苏尘一脸疑惑之色。 就在长乐公主回过神来欲朝他扑去之际，苏尘抢先一步出招。 握住长乐公主指向他的手轻轻一带，长乐公主扑进帐篷五体投地。 “麻烦让让！现在很晚了我有大事要办，耽误不得！”苏尘趁机迅速钻出帐篷。 “啊~！你……你欺我太甚！”长乐公主四肢拍打着气垫床，明白苏尘一开始便在戏弄于她！ 不过很快，长乐公主安静了下来。 快速钻出帐篷，满脸温和的笑意双手环绕胸前，站在准备换衣服的苏尘侧旁。 苏尘停止脱衣的动作，体贴关怀道：“小五，你刷牙洗脸了没？你先去，我很快就来！” 说着的同时，轻轻推着长乐公主肩膀。 长乐公主抿嘴似笑非笑摇了摇头，扎稳脚步巍然不动。 “乖，先去洗脸！等会我安排人回庄园杀猪，做一份绝美馄饨让你第一个享用！” 满脸真诚的笑容做出承诺，“保证李大小姐满意！” “嗯~！”长乐公主点了点头，目光瞄向苏尘某处。 煞有其事提醒道：“既然如此……快些更衣吧！莫要误了时辰，天热不利于猪肉送进宫来！” 苏尘笑脸瞬收，嘴角肌肉轻微抽动。 “看吧，你随便看！”苏尘以退为进转过身背对长乐公主，脱下昨晚的睡衣。 “等会我将你扒光！” 长乐公主丝毫不惧双手紧抱胸前，苏尘奈何不得她。 就在苏尘只剩一条内裤时，长乐公主找准时机出手。 啪~啪两声！ 第一道声音是长乐公主拍在苏尘‘丰满’肉团发出。 第二道是质量上好的裤腰松紧带，弹在皮肉的声音。 苏尘打不还手，骂不还嘴迅速披上凉爽大侠装。 心知长乐公主只会捣乱，不至于脱他裤子。 “嘶~！”打完之后，长乐公主掌心传来一阵阵火辣，苏尘的屁股太结实。 “不好意思哈，我屁股打疼你的手了！” 穿好衣服，苏尘转身向长乐公主诚心致歉，走到梳妆台戴取来两只手表。 看了下时间，才六点二十分。 走到腮帮气鼓鼓的长乐公主面前，亲手帮她戴上手表。 长乐公主问道：“方才，是不是佯装睡着趁机踹我一脚？” “呵呵，没有的事！”苏尘摇了摇头，握住她手腕离开卧房，“刷牙洗脸去！” “哼~暂且信你！” 长乐公主跟在苏尘身后，发现苏尘的发型依旧保持，昨晚戴幞头紧收束于头顶。 苏尘通常习惯将长束于后脑偏上，自然垂落。 随即又摸了摸自己头顶。 昨日小兕子服饰随长乐公主，发型却是随小兕子。 两个丸子头对立头顶偏下两侧。 长乐公主快步上前，伸手摸向苏尘头顶的发束，“洗漱完本小姐帮你束发！” “嘿~你还真别说，不戴那个帽子头发这样搞还挺清爽的！” 苏尘下意识摸向两侧鬓角和后颈脖，没有一丝多余的头发。 “你这丸子头也不错！”随手捏了捏长乐公主头发丸子，“清新脱俗，灵动活泼！” “哼~哼！”长乐公主高傲的扬起下巴，两只鼻孔看向苏尘。 “小心撞柱子上去！”苏尘搂着她肩膀轻轻一带，两人拐向独立小院洗漱！ …… 辰时初刻，御书房。 李世民没有因为颉利可汗的到来，特意另开朝会。 照以往正常作息，朝会做五休三。 休朝之日各部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只需按部就班各司其职。 周末可轮休在家，无传诏可不入司衙坐班。 今日御书房人有些多，有几位属于第一次被李世民召来议事。 “狄……爱卿！”李世民总感觉，称呼教育部部长狄孝绪‘狄部长’难以启齿。 狄孝绪立即起身出列，座下支踵随之侧翻在地，“臣，狄孝绪恭听圣意！” 尚书左丞狄孝绪乃首次进入御书房，难免有些失措。 “狄爱卿，今次新生入学在即，十道各州县小学教师能有几何？” 贞观之初大唐分十道而治合计1055县，七月初共修建学校九百余所，部分人丁稀少县采取就近入学原则。 狄孝绪恭敬作答，“回陛下，学堂共计九百三十七处，外加朔方新城五所。” “臣与户部察查户籍，统计适龄学童，每校分派两至五名教师不等！” “合计派出教师三千八百余人！” 一个教室满员五十名学生，有些小县适龄入学孩童不足百人。 十二岁以上男童已经是家中顶梁柱，春耕秋收农事劳作一样不落，失去了踏入学校学习的机会。 只能自学成才。 三千八百多名老师，大半来自两次考科落选书生。 其他千余人有国子监贡生，弘文馆学士、以及在朝官员近亲属举荐。 李世民闻默默点头，思量几许，看向魏征吩咐道： “九月中旬，联合教育部属官派出监察御史，巡查各地学校入学情况！” “并将确数登记造册！” 魏征起身与狄孝绪并立，躬身一礼，“臣，遵旨！” “另外，贞观希望小学将不再招收新生入学，今后专用于培养师资！” 狄孝绪恭敬应道，“臣，遵旨！” 即使李世民不下令，今年贞观希望小学也招不到新生。 出长安城南面明德门二十里以内，东南方向属于万年县，也就是庄园所在方位。 西南方向属于长安县管辖。 苏尘与长乐公主相识之初，自报家门称自己为‘长安郊外’人氏其实无错。 破茅草屋所在，确实属于长安县效区。 如今长安万年两县已修建好学校。 根据属地原则，辖下适龄入学孩童只能进入各自所在州县小学。 第1101章 赏魏一个大西瓜 “刘爱卿，水稻主产区江南等地，可有消息上报？” 李世民示意狄孝绪魏征入座，看向户部尚书刘政会，心里对贞观稻收成终有不放心。 刘政会正要起身行礼作答，李世民抬手虚按，“爱卿直言便是，无需多礼！” “谢陛下！”刘政会正襟危坐，作揖一礼，“启禀陛下，除去岭南东西两道，近日不曾有捷报入京！” 李世民似乎早有预料，微微点头。 大概半个月前，因打谷机蜂窝煤获得电焊机奖励，苏尘亲口说过江南道水稻已经开始收割。 苏尘只说割水稻，没有指明是贞观稻还是本土原有水稻。 李世民已安排好开采江南西道萍乡煤矿事宜，眼下只等水稻产量上报，而后就近调拨用于矿工口粮和禄米。 没有粮食，万事皆为空谈。 正如灾年以工代赈，钱多无用，粮食才是重中之重！ “臣启陛下！”书房安静片刻后，魏征忽然开口：“陛下无需为此忧心！” 啪~！ “魏征！”回过神的李世民怒拍矮脚案台。 伸手颤颤巍巍指向魏征，痛心疾首的神态怒斥道： “人言否？粮食关乎百姓生计，枉你素来为民请命直言进谏，今日竟吐寒心之言！” 李世民难得一次占领制高点，恨不得像诸葛卧龙阵前大骂王司徒那般，将魏征痛骂一顿。 说完，李世民向长孙无忌使眼色。 奈何长孙无忌眼观鼻，鼻观心，尝试思索着某些事。 “敢问陛下，何故不等臣把话说完？”魏征丝毫不惧，以往李世民抽刀架脖子亦是常有之事。 此物微风轻浪，不足道哉。 “哼~！”李世民甩袖收回指着魏征的手，“你且道来，朕倒要看看你有何诡辩之词！” 君臣之不可失，魏征坐在原地深揖一礼： “启奏陛下，臣数月前领御史台、户部僚属兵分三路前往河北、河南、江南三道，奉命督行贞观稻及学堂修建之事。” “臣去了距离京师最近的河南道，却晚于相距长安甚远的岭南道御史返京，陛下以为何故？” 李世民闻言一怔，思索几许答道：“玄成因倭国潜入山东盗技一事，误了行程？” “非也！”魏征摇了摇头，却没了下文。 李世民好奇心驱使下，问道：“何故？” “只因贞观稻稻种，尚未抵达河南道境内，河北道更是如此！” “从交趾运来占城稻，途经岭南道，再入江南道、河南道，最后抵达河北道！” “故此，江南、河南、河北等地多数误了早稻下种时机，临时作田赶种晚稻！” 李世民闻言恍然大悟，却不想因此轻易放过魏征，为帝者自有帝王傲气。 再次拍了一下案台，怒道：“既是如此，玄成为何不早报？” 魏征看向李世民稍有犹豫，思量再三语气婉转了些许，拱手一礼道： “臣不知陛下为百姓生计如此……费心急迫，臣有失察漏报之罪！” 李世民听懂了魏征话外之音，暗指自己太过心急且不动脑子思考。 “来人！” 立于李世民身旁的李德纹丝不动，御书房外值守内侍躬身挪步而入。 “赏魏征一个大西瓜！” “喏！”内侍深揖一礼退出御书房。 西瓜只有御花园有，摘西瓜之前得先找晋阳公主。 “谢陛下！”魏征稳如泰山，安心接受李世民的赏赐。 先前故意不接李世民眼色，长孙无忌自认为因此得罪了李世民。 于是投其所好，拱手一礼满是质疑的神态，问道： “陛下，臣听闻近日明德门三里之外，长乐大道作为晒场，颗粒饱满麦粒延绵八、九里地，不知是真是假？” 果然，李世民闻言很是受用。 “哈哈哈……辅机此事千真万确！”李世民放声大笑，“庄园五百亩麦田即将收割殆尽，最多不出三日，约三十万斤小麦皆尽归仓！” “诸位爱卿午时闲暇之际，不妨出城观上一观！” 长孙无忌见势立即接话，“臣……恭贺陛下得此高产小麦，午时臣等定要出城一睹盛况！” “嗯！”李世民面带笑容点点头，想起了被堵路无法返回庄园的苏尘。 看了下表，看向礼部尚书李道宗吩咐道： “道宗，颉利或午时抵达长安随行七人。你且命人于永兴、安兴坊物色一处住宅，并安排杂役仆从二十人！” 李世民想了想，又道：“顺便准备几套应时服饰，颉利老儿体形与知节相近！” “臣，遵旨！”李道宗作揖一礼领命。 按常理而言，藩邦使臣多数居住于鸿胪客馆，或于西市附近胡商聚集地置办房产。 颉利可汗身份有些特殊，李世民将他安排在东市附近。 永兴、安兴二坊，位于崇仁坊后侧。 “诸位爱卿且去忙，朕先行一礼！”交待完一应事务，李世民起身迈步离开御书房。 众人起身相送，“恭送陛下！” 往常李世民一般十点左右回丽政殿，今日七点半便离开。 …… “苏尘，我唱得如何？” 苏尘神态夸张轻舞挥手，“母后，您的歌声如黄鹂，婉约动人静如空谷幽兰！” 长孙皇后白了苏尘一眼，捏起拳头砸向苏尘肩膀，“好好说话！” 苏尘一脸正色指着李治，“实不相瞒，母后唱得还不如那小子！” 苏尘一副苦瓜脸，吃完早餐长乐公主胁迫他将‘天地龙鳞’歌词写出，并要求教会她们。 小兕子被人喊去御花园摘西瓜，还没回来。 因为小丫头求情，庄园的两百多斤母猪今日免于被宰的命运。 小兕子想留着过年吃，庄园只剩下两头符合出栏垂体的猪！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一左一右，坐在苏尘两边。 长乐公主一脸期待之色，问道：“我唱得如何？” 她自以为唱得极好。 苏尘微微一笑，看向长乐公主颇为称赏的点点头。 “别人唱歌要钱，你唱这首歌要命！这首曲子压根不适合女子唱，你们非要学！” 吃瓜群众李治双手紧捂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随后离开座位向殿外跑去，在殿门口迎面遇上李世民，立即让道行礼，“父皇！” 李世民瞅了一眼神色慌张的李治，摆了摆手。 “哟，陛下今天下朝这么早啊！”苏尘起身迎上李世民，教长孙皇后她们唱歌他都要被逼疯了。 李世民看向脸色古怪的苏尘，问道：“做甚？” “没干啥啊！” 李世民满是怀疑的目光盯着苏尘，随即走到餐桌前，从长乐公主手中夺过苏尘默写的歌词。 随意看了几眼便放下。 “小子，江南、河南、河北等地此季贞观稻皆为晚稻，因此生长周期略长九月中旬方可收割！” 苏尘点点头，“我知道啊！清明下种说的是早稻，晚稻五月中旬才播种！” “陛下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世民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接话，只能轻哼一声甩袖迈向客厅。 …… ……。 第1102章 金属髹漆 “陛下，皇宫有没有给金属喷漆的师傅？” 李世民闻言稍加思索，缓缓转头看向苏尘。 面无表情，像是看傻子一样。 “陛下请喝水！”苏尘立即递上一杯不知是谁喝剩的水。 李世民无声叹息，拱手道：“侯爷见笑了！喷漆我未曾有过耳闻，只知金银铜器髹漆！” 金属髹漆传承于战国，并在汉代流行唐朝鼎盛。 后来被倭狗学了去，倭狗金银矿产丰富助其进入漆器时代。 “修漆啊！”苏尘略加思索，仔细回忆好像从没见过涂漆的金银铜器。 “金属修漆后能防水防锈么？” 李世民眉头轻皱，摇了摇头。 苏尘见此表情大为失落，如今提炼不了不锈钢，普通钢铁只能刷漆保护延缓生锈周期。 李世民见苏尘表情变化顿感疑惑，缓缓道：“金银铜器本不易生锈，何需髹漆防锈，至于防水又从何说起？” “呃~陛下，可能我没说清楚。”苏尘听了李世民的描述，明白了之前摇头的意思。 “陛下，我的意思是：比如火钳修漆后，放在外面风吹雨淋日晒，会不会掉漆生锈？” 苏尘满是期待的眼神，看向思考中的李世民。 李世民慎重思考后，问道：“火钳为何髹漆？又为何放在屋外风吹雨淋日晒？” 金银铜器髹漆一般只作为装饰之用，漆面可纹饰各种精美图案。 没有人会将贵重的金银铜器放置屋外。 “啧~！”苏尘差点发火。 李世民想了半天，竟然问出这种话。 如果坐在旁边的李世民不是皇帝，苏尘就要爆粗口了。 “陛下，我就打比方！你别管火钳啥的，我就是用铁打造一套八仙桌也行！你告诉我铁打的八仙桌修漆后，放在外面会不会掉漆生锈！” 李世民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苏尘，手指轻敲坐椅扶手，“髹漆可保铁桌三年无虞！” 随即朝餐厅区域长孙皇后看去，吩咐道：“观音婢，命人将四兽黄金盘取来予侯爷一观！” 长孙皇后眼神示意宫女取金器，和长乐公主来到客厅。 四兽黄金盘武德二年太上皇所赐，是个果盘盛器。 “二郎！”长孙皇后坐在李世民另一侧，眼神询问命人取漆器所为哪般。 “观音婢，这小子……不懂髹漆！” 长孙皇后看向苏尘笑了笑，心里不太认同李世民贬低之语。 苏尘笑了笑，修漆他确实不懂，但他知道喷漆和烤漆。“陛下，你知道越野车车身的漆是怎么搞的么？” 李世民稍加收敛蔑视的笑容，思量几许，“大抵与髹漆工艺相仿！” “呵呵！”苏尘笑了笑。 不多时，宫女端来一具四只脚撑起的七彩果盘。 不待宫女上前，苏尘起身接过果盘。 苏尘仔细瞅了瞅果盘，四只兽咬住果盘四只脚，果盘外围布满闪闪发亮颗粒状物。 “陛下，这……五彩缤纷闪闪发亮的效果，是怎么搞出来的？” 李世民很是得意，苏尘震惊的表情满足了李世民的虚荣心。 正当李世民欲夸夸其谈时，长乐公主举手抢答道：“我知道啊，螺钿！” 李世民与苏尘神态动作一致，淡淡扫了一眼长乐公主。 苏尘端着果盘坐回李世民身旁，虚心求教。 尝试抠了一下闪闪发亮的颗粒，竟然没抠下来，苏尘大感意外。 “此为夜光螺贝壳，打磨成透彩薄片漆粘于此，漆作将此称为螺钿工艺！” 苏尘恍然同时暗自敬佩，古代工匠心思百出取材于万物，技艺更是精湛。 “陛下，那这个渐变效果是咋搞出来的？” 李世民向苏尘倾斜，顺着苏尘所指看去，“渐变？” 长孙皇后与苏尘隔着李世民，因此看不清苏尘手指的地方，起身凑头看去。 “哈哈哈……”长孙皇后一看便知苏尘口中渐变为何意。 果盘外侧一条起伏彩带条纹，两种颜色若隐若现。 苏尘与李世民将目光投向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挺着腰，慢慢坐回原位，微笑解释道： “此处两为细黄两种漆色，底层为黄上层为红。漆面干燥后研磨后使底层黄色显出，故此呈现红黄叠加色泽！” “原来如此！”苏尘又懂了。 感觉有些偏题，苏尘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哪种颜色的漆最好搞？” 李世民闭口不答，一次被长乐公主抢了风头，刚才又被长孙皇后抢了先。 长孙皇后再次起身，单手叉腰挺着怀胎将近六个月的腹部，来到苏尘身侧 长乐公主立即起身将长孙皇后扶坐下。 生漆增色与布料染色取材大抵相同，长孙皇后深谙此道。 “生漆多为透明琥珀色，漆作欲取所需漆色，需添加对应色彩之物于原漆。” “如黑色，可加入黑炭细末，皇室所用黑漆则添加更为细腻的松烟！” “所谓松烟……可将其看作锅底灰！” 长孙皇后坐在苏尘身旁，用最明了话语向苏尘解答各种颜色取料。 红色颜料取自一种名为茜草植物，还有红蓝花。 黄色可用栀子、槐花提取。 蓝色取自蓝草和木蓝。 绿色从荩草、槐叶获得。 紫色来自紫草、降真香。 生漆增色与染布所用颜料，多数取出植物或矿物，以植物提取为主。 长孙皇后说完，苏尘笑着竖起大拇指，“母后见多识广，不愧为女中豪杰，我佩服得很！” 长孙皇后‘谦虚’的摆了摆手，“红黄蓝绿青紫取材受时节限制，因此黑灰色漆料最好搞！” 李世民等人一直不明白，苏尘口中为何常出现‘搞’这一字。 好在通过前言后语，也能理解‘搞’的含意。 “灰色？灰色好啊！”苏尘一听灰色漆好搞，看向李世民提议道：“陛下，安排油漆工多准备灰色漆，以后用量很大，最好是用大水缸存放！” 李世民点点头。 灰色漆不用准备，只要储备足够的生漆树汁，加入少量炭粉或者灰色石粉就成了灰色漆。 “对了陛下，过两天给我安排几名顶尖的油漆师傅，还有陶瓷师傅！” 李世民笑了笑，随口问道：“制造发电机漆作能有用武之地？” 苏尘理所当然点头，“对啊，前面不是说了嘛，刷漆防锈！” “瓷器是最好的防击穿和绝缘材料，电力系统经常用到！” “嗯，届时调派五名漆作随你前往！”李世民没有再细问，即使苏尘说了他不一定能懂。 “瓷器只可长安制作，炼铁厂不具备制作上等瓷器条件！” 苏尘想了想确实如此，不可能在炼铁厂新建一处瓷窑。 “哦，我抽空画几个常用瓷器物品！” 第1103章 领导的司机一般都叫小李 午餐过后，直至李世民午休时，亦不曾收到颉利可汗抵达长安的消息。 苏尘坐在丽政殿角落处，画着架线瓷柱。 有三种规格，体积由小变大垂直叠放碗状瓷瓶，常用于悬挂架空高压线。 碗状瓷瓶个数由电压高低决定。 另一种用于电线杆铁架瓷瓶，最后一种用于室内固定在墙上的瓷柱。 画好三种标注尺寸的瓷瓶支架，苏尘取出三张特殊卡片，将瓷瓶使用场景图显现。 长乐公主拿着苏尘画好的瓷瓶图纸，看不出所以然。 “画完收工！”苏尘从她手中夺过图纸，收好放在一起。 苏尘起身伸手捞起长乐公主，“美女，走，睡觉去！” “不要，本小姐不困！” 长乐公主如同过年的猪，双脚扎地被苏尘搂着肩膀往殿外走去。 殿门外几名宫女，见长乐公主像是被苏尘挟持一般，想笑又不敢笑。 农历七月孟秋，八月仲秋，九月季秋。 此时正值八月仲秋最后两天，殿外‘阳光明媚’已感觉不到炎热。 苏尘忽然停下脚步，“你不困？” “嗯~嗯！”长乐公主重重点头，每次苏尘睡午觉，她只自一个人无所事事躺着。 偶尔不小心才会睡着，醒来便全身乏力。 “我们开车出去转转？”苏尘临时起意，想去秦王府找薛仁贵和李恪玩玩，顺便看看远征军现状如何。 毕竟他是远征军最高统帅。 “好呀，走，即刻出发！” 长乐公主瞬间恢复活力，拖着苏尘快步前行，只要苏尘不睡午觉让她去哪去行。 走出没几步长乐公主停了下来，瘪了瘪嘴：“车呢？” “车……特么的，颉利那老头！”两人这才想起，越野车眼下不在皇宫。 “无碍！”长乐公主想了想，搂着苏尘胳膊迈步前行，“秋高气爽正当骑马游玩时！” 苏尘哀叹一声，怪自己考虑不周有些后悔提议出宫。 心里将颉利可汗痛骂了一顿。 骂归骂，颉利可汗听不到。 此时他正在东市对面的崇仁坊，后面的永兴坊一民宅。 民宅颇大是长安荥阳郑氏产业，暂时租借礼部用于安置颉利。 租期两个月租金两贯。 颉利可汗两刻钟之前抵达长安城，鸿胪寺左丞命驾车内侍，将颉利可汗一行八送往临时住宅。 每日正午，正是李世民午休时间。 无重大要紧之事内侍总管老李，不允许旁人打搅李世民休息。 “嗯？” 苏尘与长乐公主来到太极殿广场，老远看到朱雀门东侧停车亭外面的越野车。 越野车管理员正在洗车，看样子已经洗好，此时正在用擦车布擦车。 长乐公主惊喜的蹦起脚，指着远处越野车，“越野车回宫啦~！” 苏尘看了下手表，十二点二十五分。 “看样子颉利那老头到长安了！” 苏尘与长乐公主不管他是东突厥可汗，还是倭狗天皇，越野车有在就好。 两人加快脚步向停车场而去。 “侯爷、公主殿下请稍待片刻，很快就好！” “不急，等一会没事！”苏尘摆了摆手，和长乐公主站在一旁观望。 越野车停放的地面水渍未干，看得出来回宫时间不长。 车身驾驶室外一尘不染，其后车斗篷布也很难看出灰尘沾染痕迹，保养的相当细致。 不一会儿，管理员握着抹布拉开驾驶室车门，“侯爷、殿下请！” “多谢哈！” 苏尘上前几步进入主驾位，将越野车开出有水的地面，停在长乐公主身旁。 “小李，你来开车！”苏尘笑了笑，推开主驾位车门下车。 “好嘞！”长乐公主又一次听到苏尘叫她‘小李’，始终感觉有些不对劲。 朱雀门门口的张龙赵虎，发现苏尘来到太极殿广场，便时刻准着。 “挂档起步，出发！” 车辆行驶至朱雀门时，张龙赵虎二人恭敬抱拳礼。 长乐公主狡黠一笑，放慢车速却未停车缓缓驶出朱雀门。 “呵呵~！”苏尘呵呵一笑。 张龙赵虎相视一眼，望着从面前经过的越野愣神几许，随后脚底抹油迅速追了上去。 追出横街十余丈，脚下发力动作灵敏顺利攀进车斗。 “嘿嘿~！”听到车斗发出轻微响声，长乐公主嘿嘿一笑。 苏尘悠哉坐靠在副驾驶位，闭目养神，懒洋洋的伸手指向前方，“小李啊，去秦王府！” “秦王府？”长乐公主转头瞄了苏尘一眼，“好嘞！” “为何称呼本小姐小李？” 副驾驶位的苏尘睁开双眼，看向长乐公主不怀好意笑了笑。 反问道：“你是不是姓李？” 长乐公主点头，“对呀！” 苏尘又问：“你是不是比我小？” “嗯，没错啊！” 苏尘伸手绕后搭在坐椅靠枕上，“那不就得了，叫你小李没毛病！” 长乐公主想了想，半信半疑的眼神看向苏尘，“仅此而已？” “嗯，仅此而已，你别多想！”苏尘一本正经，面带些许笑容点头。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始终有些不相信苏尘的说辞。 越野车出了朱雀门，自横街由西向东半刻钟不到，驶出长安城东门。 沿着渭水河畔夯土地一路北上，车速不快仪表显示四十六公里每小时。 秦王府距离长安城约五十里地，需行驶大概两刻钟。 “大苏，此去秦王府所为何事？” 闭目养神的苏尘猛然睁眼，身体前倾看向长乐公主，“叫什么大叔？” 保证安全行车的前提，长乐公主望向苏尘问道： “你是不是姓苏？” “你是不是比本小姐年长？” “叫你大苏没毛病！”长乐公主说完，专心观察路况小心驾着越野车。 “啧~”苏尘只感觉有些牙疼，长乐公主学习能力太强。 “实话告诉你吧，在我老家……领导的司机一般都叫小李！” 无奈之下，苏尘只能告知实情，长乐公主若整天叫他‘大苏’实在是不太合适。 长乐公主脸上表露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轻哼道：“哼~哼，不出本小姐所料，你果然不安好心！” “领导又作何解释呀？” 苏尘随意解释道：“小官见大官就是见领导，你爹就是大唐最大领导！” “懂了！”长乐公主点点头，看向苏尘老气纵横吩咐道：“今后还请侯爷以领导相称本小姐！” 苏尘叹息一声，“好的领导！” 无缘无故捡了个领导，苏尘暗呼自己自作自受！ “呵呵呵~！” 长乐公主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越野车尾部扬起淡淡灰尘…… 第1104章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未时许，越野车驶入秦王府西侧无障碍侧门。 西侧府门可供王府军队物资马车，畅行无阻进出。 看守侍卫见越野车驶来，老早大开府门，更无上前盘查的打算。 待越野车驶入，侍卫飞奔跑进府内追向越野车。 苏尘与长乐公主下了车，四处看了一眼，偌大秦王府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侍卫来到苏尘身侧，抱拳一礼：“还请司令与公主殿下稍待，卑职这就前去通报军长！” 正当侍卫欲转身而去时，苏尘嘿嘿笑道，“嘿嘿，你认得我啊！” “司令说笑了！”侍卫脸上显露崇拜的神色，身形霎时呈现标准站立姿势。 向苏尘敬一军礼：“远征军第三师二旅五团三营，警卫连封长顺向司令报到！” 苏尘被封长顺的举动惊得一愣。 他不过是自封的冒牌司令，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短暂愣神后，苏尘回了一个军礼，“封长顺，你好！” “报告司令！”封长顺保持挺拔站姿，继续道： “远征军数月以来全力接受识字扫盲，此刻两位军长及三位师长，正忙于督促将士识字断文！” “卑职这就前去通报！” 苏尘连连摆摆手出言阻止，“他们在哪里上课，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得令！请司令与公主殿下，随卑职这边请！” 张龙赵虎两人没有随行，下车后原地待命。 苏尘不知道李恪与薛仁贵是如何训练远征军的，就眼前这位封长顺的举止。 苏尘认为有几分军旅影视剧中的模样。 封长顺发型处理的很好，就像昨天未戴幞头的苏尘发型一样。 干净利落，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精神。 封长顺领着苏尘向一排厢房走去，秦王府除去扩张的面积也很大。 步行三分钟过后，听到屋内传出阵阵诵读声。 其中不乏朗读拼音的声音，不难听出，将士们‘叫’的很卖力！ 没有技巧，全靠嗓子吼！ 三个方向厢房传出的声音各不相同，还有齐声合唱：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直到此时，玩世不恭的苏尘，心境稍有变化。 同时有些动容，深刻意识到有时自己不正经的作为，会被旁人当成信条执行。 苏尘紧握长乐公主的手，暗自下定决心： 以后正经些！ 封长顺眼角余光察觉到苏尘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一排排长长的屋舍。 出言解释道： “禀报司令，此处五间屋舍乃原先军需库，三个月前军长下令清除一切杂物用于开堂授课。” 苏尘点点头，微笑回应，“原来是军械库啊！我就说嘛，宿舍怎么能用来给士兵上课！” 又走了大概两分钟，可以看到秦王府主殿建筑群。 “长顺啊，麻烦你去把薛……李两位军长请到主殿，我在那里等着！” 苏尘叫得很亲切，侍卫听得很激动。 封长顺当即有一种以死相报的冲动，以前只听爹娘如此称呼他。 “卑职遵命！”封长顺热泪盈眶敬一军礼，随即转身奔向不远处距离最近的一栋教室。 每一栋教室双门八开间，纵深应有九米，长度大概五十米左右。 目测能容纳六百人上课。 “这是你家，还不带我去你家客厅坐坐？”苏尘甩了一下，被他握在手里的长乐公主的手。 长乐公主立即挣脱被苏尘握着的手，上前两步立于侧旁微微躬身，“苏司令，请！” “嗯~！”苏尘点点头，单手背在身后命令道：“前头带路！” 长乐公主如同宫女那般，低头碎步走在苏尘前面。 时不时停下伸手作请姿，担心苏尘跟丢。 “苏尘！” “侯爷！” 苏尘与长乐公主刚走进主殿后面的走廊，李恪、薛仁贵从身后跑来。 “特么的，本侯爷不来找你们，你们是不是忘了去皇宫的路！” 听到身后两道熟悉的声音，苏尘嘴角泛起一丝笑容，转身看向来人亲切问候。 薛仁贵满脸笑容，与李恪眼神交流过后自行跑开，不知所为何事。 李恪对苏尘的问候毫不放在心上，中秋节那日他们才见过面。 三人来到客厅，李恪从案台下取出两只干净玻璃杯。 走到殿外拎起煤球灶上的铜壶，倒出热水烫了烫。 拎着铜壶拿着两只杯，来到苏尘跟前问道：“喝茶？” 苏尘没好气的白了李恪一眼，“那么烫的水，你喝啊！” 李恪放下铜壶，心平气和走到客厅案台边，从瓷壶中倒出两杯凉开水。 苏尘接过水杯，客气一句，“算你识相！” 喝了一口水，苏尘开口说道：“你……” 李恪：“你……” “你先说！”李恪抬手示意，脸上难得强扯一丝笑容。 苏尘自然不会与李恪假装客套，“你们给士兵上课多久了，我看那一间教室最多也就容纳五、六百人吧！” 远征军三个师合计三万五千人，三万羽林五千玄甲。 李恪摇了摇头，比划三根手指，“三百人！砌墙隔断分成三间课堂，每日轮换三批将士听课识字！” 苏尘闻言有些意外，笑了笑，“你们还挺有本事的哈！” 五间相同规模的军需库，每天轮换三批士兵上课，一天就有4500人接受扫盲。 如此算下来，每个月每一位士兵都有学习的机会。 苏尘下意识查看了一下大唐当前识字率。 毫无动静还是8%，估计是小数点不显示的原因。 “仁贵跑哪去了？”苏尘喝了口水，放下杯子问道。 李恪正要开口，苏尘继续问道：“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李恪瞄了一眼坐在一旁晃荡双脚的长乐公主，随即看向苏尘问道：“听闻，不日你便要启程前往炼铁厂？” 苏尘一直没有向任何人，确切说出何时出发。 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要根据工部制作绝缘电线的进程。 励磁转子所需磁石，李淳风早已做好五套交给苏尘，之后李淳风还会继续做。 “对，估计五天之内吧！” 李恪点点头，“届时记得给确信，我与仁贵随你一同前往！” 猜想苏尘应该有其他事尚未解决，因此不能确定具体出发时间。 苏尘手无缚鸡之力时，李世民便交待李恪与薛仁贵，一切以保护苏尘安全为要。 李恪一直将此事记在心里。 薛仁贵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张纸。 “你们俩跟我去干啥？” 看向薛仁贵问道：“你敢空手摸电线么？”随即又看向李恪问道：“单挑你能赢我？” 苏尘此次只打算带王朝马汉，还有庄园二锅去。 头锅是刘师傅，二锅是另一名潘姓厨子。 李恪没搭理苏尘，目光瞥向一旁，于他而言苏尘同意与否不重要。 “仁贵，你手里啥玩意？” 薛仁贵上前递给苏尘两张纸，“侯爷请过目！” 同样如此，薛仁贵亦未将苏尘方才话语放在心上，炼铁厂的路他认得。 “远征军扫盲计划与训练纲要……” 苏尘念出大号字体标题，随后认真看完两张纸。 “标题很好，内容细则写得不清不楚的！” 苏尘放下文言文写的一二三四五六大条，六九五十四小条，“带我去看看士兵的宿舍！” 李恪质疑道：“将士卧榻之所有何值得一观？” “哼！”苏尘霍然起身向殿下迈出两步，模仿李世民单手背后轻哼道： “尔等写得乱七八糟一大堆玩意，唯独没有内务条例！” “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苏尘面向殿外面对三人，好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看得长乐公主一愣一愣的。 望着苏尘不算高大的背影，李恪对苏尘的崇拜又增加了半分。 李恪喃喃自语，“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第1105章 悖论！ “还想跟我去炼铁厂？” “先把你们那鸡窝猪圈似的宿舍整顿好！” “也就现在天气好，如果天冷有棉被，里面绝对发臭！” “别不服气哈，在军队中内务不仅仅是搞卫生！” 苏尘背着双手走出将士宿舍区，李恪薛仁贵左右两边跟随，身后还有一位秘书。 一会看着薛仁贵双瞅瞅李恪，像是真正的军区司令对下级训话。 李恪向薛仁贵使一眼色，薛仁贵会意点头。 “敢问侯爷，内务当从何处下手？还请……” 苏尘停下脚步，看向薛估贵严正申明：“在军区请称我司令！” 薛仁贵抱拳一礼，“还有司令示下，如何整顿内务！” “嗯！”苏尘满意的点点头，稍稍思索继续迈步，“先搞卫生，过两天我写个东西让人送过来！” 苏尘没有能耐说出内务条例，连总则都不清楚。 印象最深的就是豆腐块。 只能回去现编！ 今天总算过了一把当领导的瘾，将李恪和薛仁贵训得一文不值。 薛仁贵以苏尘为尊不敢顶嘴，李恪心里认同，表面不屑搭理苏尘。 不给薛仁贵继续开口的机会，苏尘故意扯开话题问道：“现在军中有几门火炮？” 李恪答道：“散弹神武大将军四十二尊，攻城神武大将军十尊！” 苏尘粗略计算着，出征朔方时三十二尊散弹火炮，十尊留作装备三千右威卫驻军。 如今四十二尊，相当于三个月增加二十尊。 “这样，等我到炼铁厂后，用铁水铸造火炮试试！” “铜这玩意……还是用来搞铜线比较好！” 苏尘想了想，一门火炮千斤铜太不划算！ 在不考虑开采技术条件限制下，铁在地壳中含量占比5.63%。 铜的占比仅为0.0055%，古人早已发现铁矿多于铜矿。 但铜的熔点，正好处于当时人们用火的温度，铜更容易炼化取得。 铁的熔点高，当时的条件很难将其炼化，所以铜器时代诞生。 后来发现纯铜器具太软，慢慢发现了铅、锡矿物，从而演变成铜、锡、铅合金。 锡含量0.00022% 银含量0.0000079% 金更少0.000000011% 地壳中含量最高的金属元素是铝，占比高达8.23%。 铝的提炼特殊，古代完全不具备从铝土矿中提炼出铝。 铝化学性质活跃，无法像冶铁炼铜那般，通过原始的碳还原法提炼。 需采用电解法，因此得先有电。 “哎呀~！” 忽然，苏尘猛的一拍大腿。转身看向身后的李秘书，“这次出宫又忘记报备了！” 长乐公主连点点头，看了下手表。 下午两点半，不出意外此时李世民午休刚起床。 “我先回去了哈，你们玩吧！”看向薛仁贵与李恪摆了摆手，拽起长乐公主手腕迅速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李恪、薛仁贵二人对视一眼，李恪带有轻蔑的眼神淡淡一笑。 快步跟上苏尘。 十来分钟，来到越野所在。 苏尘与长乐公主快速上车。 李恪向张龙招了招手将其叫到跟前，在苏尘目光不可及之处，小声交待着某些事。 张龙频频点头，最后抱拳一礼应承着什么。 长乐公主按了下喇叭，提醒张龙赵虎快些上车。 在李恪与薛仁贵挥手相送下，越野车驶出秦王府西门。 “开慢点，别慌！” “反正你爹已经发现我们出宫了，说不定骂也骂过，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长乐公主将车速提到五十多公里，苏尘不慌不忙提醒道。 五十公里在龙腾国道行驶不算快，长安的土路行驶却感觉速度太快。 虽说不至于撞上过往马车，总感觉尘土飞扬影响不太好。 “嗯，嗯！”长乐公主点点头放慢车速，保持三十五至四十公里的时速。 …… 皇宫，甘露殿。 七部尚书，十几位亲信大臣陆续到场。 礼部尚书李道宗，正与邻座的颉利可汗有来有往说笑着。 “那小子未曾告知去了何处？取车未做登记？” 御书房内，李世民居高临下对着躬身俯首的老李接连问话。 老李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嘴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苏尘提车，谁敢让他登记。 太子李承乾就比较守规矩，每次用车必定登记去向。 其实苏尘压根不知道用车要登记。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没有过分为难老李，看了下手表甩袖入座。 书房门外内侍探头探脑，老李余光外瞥挪步上前。 听完内侍汇报，老李不耐烦的摆手将其挥退，回到李世民身侧待命。 皇帝正为侯爷烦着呢，谁管他颉利可汗等多久。 李世民瞥了李德一眼，淡淡问道：“人到齐了？” 老李躬身回道：“回陛下，颉利与大臣皆已到齐！” 李世民看向老李，指着手表怒气冲冲道：“哼，快三点了，如若那小子……” 就在此时，御书房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陛下，陛下……” 李世民脸色瞬间恢复平静，看向飞快跑进御书房的苏尘问道，“小子，去了何处？” “陛下有所不知啊！” 苏尘喘着大气，越野车刚驶入朱雀门，三名内侍像接待祖宗一样跑上前去。 告知苏尘，李世民正在御书房等着他。 “我突然接到秦王府急报，说远征军那边有急事要我去处理一下。” “于是我马不停蹄……忘了交待一声……开车就去了！” 李世民起身走到‘大口喘气’的苏尘跟前，皮笑肉不笑，“呵呵！接着说，有何急事！” “陛下你听我跟你讲……”苏尘往身后瞅了一眼，后退两步就要坐下像是体力不支。 还未落座，李世民一把将他拽起。 “陛下你知道不，大唐王牌军竟然不懂内务条例，那宿舍啊……像猪窝一样！” “这哪是远征军该有军纪？” “岂不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所以，我过去教他们叠被子去了！” 听到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时，李世民眉毛抖了三抖。 “儿臣参见父皇！”李承乾来到书房门口，正好听到苏尘说出岂不闻。 李世民淡淡扫了一眼来到书房的李承乾，随后看向苏尘。 “小子，何处听来如此悖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第1106章 鄙人不才，酒后草作！见笑，见笑！ 李世民移步坐了下来，面带些许笑容，饶有兴致看向苏尘。 结合苏尘之前言语，李世民轻易便理解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含意。 一旁的李德低头，偷偷抬眼瞅了一眼李世民，微不可察摇头暗叹一声。 前一秒好似见到苏尘欲拔刀相向，此刻便将之前的怒气抛向九霄。 “陛下啥意思？”苏尘小心翼翼，试探着在李世民旁边坐下。 “哼~”李世民不屑的轻哼，看向李承乾比划手指，示意他与苏尘辩驳。 李承乾作揖一礼，坐到苏尘与李世民对面。 “妹夫可知晓陈蕃？” “陈方？”苏尘摇头表示不认识。 无论谁问及苏尘何人何事，苏尘总以最常见的字作为参考。 例如李世民口中的髹漆，到了苏尘嘴里便成了修漆。 李世民又是一道轻蔑的哼笑声，同时心里有些得意，苏尘好像只对唐朝的历史了解比较多。 好在苏尘已免疫了旁人对他的轻视。 与悬梁刺骨挑灯夜读的古人相比，自己确实没什么文化。 李承乾早有所料，苏尘历史欠佳人尽皆知。 “陈蕃，东汉名臣，以清谦正直忠君爱国著称。 因其礼贤下士，昔年任豫章太守，得闻隐士徐孺子造访特设一专榻。 徐孺子到访时将专榻放下，待其离开便将床榻收起，以示尊重！” 苏尘听到此处，只觉牛头不对马嘴。 李承乾之言与李世民的质疑，以及刚才自己的提问，在苏尘看来毫无干系。 李承乾不知苏尘心中所想，只因苏尘不知陈蕃其人，故以典故介绍陈蕃。 “现今常以陈蕃榻、徐榻隐喻礼敬贤能的高士之风！” 苏尘眼神突然有了一丝变化，陈蕃榻三个字放一起，苏尘好像想起了什么。 李承乾介绍完陈蕃，开始辩驳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继续说道：“昔时陈蕃十五岁……” “大舅哥你等会，你说的陈蕃，是艹头蕃？” 李世民父子相视一眼，大惑不解。 “然也！”李承乾点头应是。 “啧~！”苏尘轻轻一拍巴掌起身，“你早说啊！东汉的陈蕃谁不认识？” “你听我……”苏尘突然收住话语，瞅了李世民一眼。 心思百转得意一笑，腹诽道：‘看不起我是吧？嘿嘿，我给你露一手！’ 苏尘正了正身形，单手背在身后，“实不相瞒，东汉名臣陈蕃乃鄙人偶像！” “曾几何时，鄙人与好友相聚滕王阁。应邀借景作序，以表对偶像之思！” 李世民望着单手背后，脑袋微仰的苏尘，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哦？且念来听听！”李世民强忍上前揍人的冲动淡淡开口，他不信苏尘会作诗填赋。 苏尘点点头，清了下喉咙，“嗯~哼！”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引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 ‘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苏尘用时两分钟，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将‘滕王阁’背诵至此段。 李世民父子目光大放异彩，不是对苏尘的才华惊叹。 乃出自对原作赋者的欣赏。 “鄙人不才，酒后草作！见笑，见笑！”苏尘此刻脸部反甲效果叠加，不受外来任何伤害。 在大唐，只有长乐公主听过苏尘背诵滕王阁序，苏尘不担心露馅。 拱了拱手看向李承乾，道：“大舅哥，知道了没？骈文中的陈蕃就是东汉名臣我的偶像！” 李承乾无言以对，明知苏尘乃一剽窃之徒，却无凭证指认。 “小子，滕王阁位于洪州何处啊，为何朕从未有过耳闻？” 苏尘转身看向李世民，“那当然，滕王阁……二十多年以后才开始修建呢！” 苏尘前世去过滕王阁不下三次，有一次还是免费。 滕王阁主阁一层，就有李渊第二十二个儿子李元婴生平事迹。 李元婴在山东滕州受封滕王，后调任洪州都督，元婴好歌舞建一阁命名滕王阁。 滕王阁始建于永徽四年。 李世民轻哼一声，苏尘对答如流，却也不打自招。 “嗯！”李世民不动声色无心揭穿苏尘，随即问道：“陈蕃既为你……偶像，‘后汉书·陈蕃传’所载陈蕃事迹，想必你应当知之甚详！” 苏尘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捏了捏拳头，不慌不忙点点头，“还……还行吧！” 天可怜见，苏尘唯一知道陈蕃其人，便来自于必背古文滕王阁序，其他一概不知。 李世民又点了点头，“陈蕃十五岁，其父友人薛勤造访，见其庭院糟杂。 问曰：何不洒扫以待客？ 陈蕃答：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李世民说完，看向苏尘笑了笑，“由此可见，你小子与你偶像之志截然对立！” 苏尘眨了眨眼挠头抓腮，喃喃自语：“安事一室乎？” “特么的！和我说的正好相反啊！”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后世演变之语。 最为相近的出处来自辫子朝作家刘蓉‘习惯说’中的：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 “陛下，我偶像说的没错！”苏尘思考了一会，决定把弯的说成直的。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淡淡一笑，“接着讲！” “陛下，陈蕃的意思是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对此，我深表认同！比如我可以三天不洗脚，五天不洗澡，这些都是小事！” “但是，军队却不一样！” 李世民提起些许兴趣，只因苏尘提到了军队。指着身旁的座位，“细细道来！” 苏尘点点头落座，看向对面的李承乾问道：“大舅哥，你认为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李承乾缓缓起身，问话的是苏尘，但李世民正望着他。 只见李承乾皱眉深思十数息，向李世民拱手一礼，答道： “昔周亚夫治军细柳营，天子御驾而不得入。守防士卒挡驾曰：军中只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 此为以法纪为天威，以服从为命脉也！ 「孙子兵法」亦有云：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 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士卒亦当知无令而进，与无令而退，皆死之律！ 若夫李陵提步卒五千涉匈胸之境，虽战至矢尽粮绝，其初亦必奉诏而行！” 李世民闻言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苏尘。 只见苏尘一脸嫌弃的表情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继续说道： “古之良将常言：‘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 “非上下同欲，如身使臂，何以决胜疆场？” “是故，服从二字犹如甲胄护躯，戈矛指敌。无此则军不成军，国将不国！” “昔班超投笔从戎，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志效命西域！其功虽著，终不离服从二字！” 啪~啪~啪！ “好，好，好！”李世民闻及此处，满是赞赏的目光看向李承乾，双手不禁拍起坐椅扶手。 李承乾引用三次历史名人典故，清晰阐述了服从二字。 第1107章 切！我还以为要上尊号了呢！ 正当苏尘欲装模作样鼓掌时，李承乾话还未完。 正式回答苏尘的提问，何为军人的天职。 “概而言之，军人以服从为天职，非屈从于权势！乃守天下之公义，护国安民！” “若纲纪不张，犹如大厦无基！纵有匹夫之勇，难成御侮之功！” “此乃古今不易之理，亦为铁血之师立世之根本！” 李承乾说完再次拱手一礼，随即归座。 “哈哈哈……好，好，好！”李世民再一次见识到了李承乾的成长，不似以往那般唯唯诺诺。 有思想，敢做，敢直言！ “小子，高明此番浅见，可入得侯爷之耳？” 苏尘缓缓转头看向李世民，一副敢怒不言憋屈又不服气的表情。 当着李世民的面，不知嘴里念叨着什么，一边念叨一边掰着手指：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十个字就能回答完的问题，李承乾却写了一篇乱七八糟的论文。 李世民还问他能否入其耳。 明摆着欺负人！ 随即，苏尘看向李承乾竖起大拇指，“回答的很好！冒昧问一句，大舅哥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我平时……”李承乾一怔，“何故有此一问？” 苏尘略带嫌弃的表情，平淡开口，“我前面问你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十个字就能回答完！”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每说出一个字，按下一个手指。 李世民若有所思，想起苏尘之前提到的内务条例、宿舍、猪窝。 “小子，以你之意，借助日常内务纪律，以养成士兵服从之习性？” 苏尘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李世民思量几许，当即拍板定下军规，“好，你且将内务条例一一列举，此策当于全军推广施行！” 苏尘想了想，应该不难。 军队要求整齐划一，再加上国旗、国歌、军容军纪差不多就行了！ 反正上面动动嘴，李恪、薛仁贵跑断腿。 具体怎么做不关他的事。 “好的陛下！”苏尘起身拱手一礼：“没啥事我先走了哈，我回去想想内务条例！” 李世民还未作出反应，苏尘拍了拍屁股就走。 李世民伸手正要喝令叫住苏尘，李承乾起身要将苏尘拦下。 苏尘突然转身说道，“对了陛下，府兵也要开课识字，远征军就做得很好！” “就这么个事，告辞！” 李世民伸出的手握掌成拳，向李承乾使一眼色。 李承乾会意点头，快步来到走到书房门口的苏尘身旁，“妹夫，我有些事找你商量！” “啥事？” 李承乾搭着苏尘肩膀，“此地不宜谈话，到地方再说！” “哦……是不是要借钱？说吧，要多少？” 苏尘推算了一下，太子妃很快就要生产，估计李承乾缺钱办酒席。 “不至于，不至于……” 两人的声音慢慢消失，李世民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随即起身离开御书房。 离开之际，看向老李莫名说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喏！”李德躬身应喏。 走出御书房时，李德严厉语气吩咐门口值守内侍： 每日清扫御书房三次。 府兵开课识字，杜如晦归朝第三日便已实施。 …… “哟，这是……” 苏尘被李承乾带到了太极殿偏殿。 望着殿内二十几人，苏尘驻足殿门口一脸疑惑看向李承乾。 “莫挡道！”李世民轻推苏尘后背，越过苏尘两人率先迈入殿内。 群臣起身拜见，“臣等，参见陛下！” “参见太子殿下、镇国侯！” 李世民脚步未停抬手虚按。 群臣见礼后，殿内响起一道不同的问候声：“见过唐皇陛下！” 李世民看向身着唐人服饰的颉利可汗，淡淡一笑：“不必多礼！” 此时颉利可汗穿着一套交领长袍，大腹便便的形象展露无余。 身为东突厥人，穿汉人服饰并无崇外之意。 相反，东突厥境内为数不多的炎热季节，不少牧民皆有穿唐人服饰之俗。 同样，唐人亦有模仿牧民部族身着貂裘，兽类皮毛之风。 “谢唐皇陛下！”颉利可汗右手抚胸微微俯首。 跟在李世民身后的苏尘，朝颉利可汗扫了一眼。 ‘难怪之前没发现，原来颉利老头换了衣服啊！’ 此时下午三点并非正餐时间，矮脚案台上有果盘和糕点。 每两人共一席，切成小块三角形的西瓜格外显眼。 御花园的西瓜已不足三十个，庄园有很多。若非为了待期成熟留种，过不了几天便要全部采摘贮藏。 李承乾与苏尘同坐，席案摆在李世民右侧略靠前方，苏尘依旧盘腿打坐。 目光巡视一圈，没有发现东突厥三位大将军的身影。 颉利此次入长安只带了七名随从，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三人需各自镇守一方南迁牧民。 以防牧民和骑兵在大唐境内作乱生事。 殿内不少大臣看到颉利可汗出现在太极殿，无不显露震惊与疑惑之色。 贞观元年渭水谈判，在场多数人皆为见证者。此次颉利孤身入长安，实为令人大惑不解。 “颉利，治下牧民可曾安置妥当？”李世民拿起一片西瓜剔着西瓜籽。 颉利可汗缓缓起身，颇为复杂的面色看向李世民。 算上今日，颉利可汗抵达朔方已是第三天。 从定襄出发之日，颉利留了个心眼，特意命一小队轻骑晚于大部队牧民南迁。 其目的在于留在东突厥境内等待降雪，以此验证大唐提供的雪灾预警。 并郑重交待，积雪半尺厚方可动身向朔方撤退。 轻骑不带物资随意可撤离，不必担心大雪阻路。 果不其然，牧民南迁第十三日定襄飘起鹅毛大雪，一夜之间积雪覆地近一尺。 留下的十余东突厥轻骑，立即动身向朔方追赶南迁部队。 颉利虽然早出发十几日，但牧民牛羊成群行路极慢。颉利尚未抵达阴山与阿史那社尔会合时，便被轻骑追赶而至。 留守轻骑将定襄雪情如实告知颉利。 自此，颉利可汗对李世民的预警以及仁义之举，感慨万千！ 于是，抵达朔方与阿史那社尔安顿合二为一的牧民之后，颉利可汗便迫不及待入长安觐见李世民。 转瞬，颉利可汗目光如炬，凝视李世民数息。 霍然走出列席之处，来到大殿正央，李世民前方五步之外。 只见，颉利可汗突然拔出随身短刀，立于胸前，刀尖与眉心齐平。 此等短刀不在兵器之列，包括颉利带入长安的七名随从，皆有随身匕首。 那相当于汉人的筷子，属于吃饭家伙。 群臣受惊，纷纷起身怒骂上前护驾。 李世民伸出双手，示意众臣归座。 有苏尘在，无人能承受他一铁棍。 随即，颉利可汗高亢的话语声响彻大殿： “长生天在上，唐皇陛下如太阳普照草原，拯救百万草原生灵！” “阿史那氏今日之言，非上媚之语，乃草原十万毡房心声！” “至今日起，阿史那氏向唐皇陛下臣服！” 颉利可汗说完，收刀横摆托于两手，俯首向前将短刀递到李世民跟前触手可及之处。 李世民面色如常，淡淡扫了一眼苏尘。 几息过后，李世民接过颉利可汗递上的短刀，“朕，受了，请归坐！” 颉利可汗口中的臣服，并不是把东突厥送给大唐了。 甚至连附属藩国也称不上，近似于认大哥，永不敌！ “谢唐皇陛下！”颉利可汗挺直肥胖的腰身，抚胸低头拜谢归坐。 顺带瞄了一眼苏尘，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 “切！搞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要给陛下上天可汗尊号呢！” 苏尘小声嘀咕一句，拿起一片西瓜往嘴里送。 只有李世民和李承乾，听到了苏尘不屑之语。 …… ……。 第1108章 小兕子有心事 深秋时节，太阳下山时辰提前了一点。 丽政殿晚餐比以往早了半小时。 六点四十几分，越野车从朱雀门驶出，驾驶室大大小小坐了七个人。 朱雀大街上零零散散漫步行人，等待今晚水浒传的上映。 “胖子，你今天下午跑去哪了？” 李泰开车苏尘坐副驾位，长乐公主五人坐后排。 “工部将作监！” “匠人今日铸成三套丝帽吻合，且能进能退螺丝，丝孔直径12毫米。” 不难听出，李泰语气似乎有些小激动。 经过十几日反复锤炼，将作监匠人铸造螺丝的技艺稍有提高。 螺丝直径越大，成功率越高。 陶瓷底座和手柄的三刀或两刀电闸，螺丝直径不足五毫米很难做出 仅仅一个小螺帽的内丝，便要花费两天时间雕凿。 且不能保证丝帽吻合。 有了车床就不一样了，螺母可以用螺纹车刀车削肉丝，螺栓直接滚丝。 半自动多功能车床，意味着没有数控，只能锻练摸索凭手感掌控。 “才三颗螺丝你就……” 苏尘看向李泰正要无情打击，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后座心事忡忡的小兕子。 明闪闪的大眼没有了往日光彩，好像在为某事而忧心。 后座的小兕子，看向车外神情有些黯然。 因为小兕子无意中听到，贞观希望小学不招新生了，小丫头提前入学之梦终究落了空！ 无人知晓小兕子为何急于上学……。 苏尘扭转身体，看向长乐公主眼神询问。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苏尘大感疑惑，盯着小兕子看了十数秒，小兕子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和回应。 又过去几息，只见小丫头小小双肩耸动，像是叹息了一声。 而后拍了拍小手掌，轻声轻语道：“嗯，还有乐虎、二丫、铁柱！” 小兕子轻轻点了点头，收回看向车窗外的目光。 发现苏尘正盯着自己，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以甜甜的笑脸化解尴尬。 “呵呵呵~！” 苏尘跟着咧嘴一笑，只笑了一秒钟不到就变了脸，“小兕子，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没……没有呀~！”小兕子闪烁的眼神，连连摆手否认。 “哼~哼！小兕子你不诚实啊，小朋友不能说谎噢！” 苏尘很是奇怪，小兕子不过才四岁能有什么心事。 刚才小丫头那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神色，分明是有大心事。 小兕子闻言低着头，一双小手相互抠着，时不时抬起眼眸偷瞄苏尘。 此时小兕子的动作和模样，苏尘太熟悉了。 只是很久没有再见到过。 小兕子身旁那位就是，每当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便是如此作态。 “明达，与皇姐说，不让他听到！”长乐公主对苏尘眨了眨眼，一把抱起小兕子，放在腿上面对面坐着。 苏尘会心一笑，转过身去坐正身体。 小兕子扭动小身躯发现苏尘没有偷听，搂住长乐公主颈脖，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苏尘与李泰继续交谈着…… 一刻多钟，众人回到庄园。 “小的参见侯爷！” “参见各位殿下！” 管家王喜、罗有福以及几名庄园家丁正忙着，听到越野车的声音，停下手中活计上前见礼。 村民驱使十几辆空载牛车从广场驶离，像是刚卸完货。 牛车要比马车载重强，平坦道路一趟能运载两千斤。 苏尘点头微笑回应，看向王喜问道，“麦子都快晾晒完了吧？” 那些刚离去的空牛车，苏尘不问也知道，是每天从长乐大道运送麦子的。 用于留种的完熟麦粒，只需晒足两天便可，村民上午下午用竹篾耙勾各翻动一次。 王喜恭敬答道：“回侯爷，五百亩新麦田仅剩三十来亩待割，两日后所有麦粒尽可归仓！” 从他们收麦子的时间可以看出，每个人每天都很忙碌，七点多了才将晾晒的麦子收回庄园。 随即，王喜从袖口掏出两朵，带枝棉花递给苏尘，“侯爷，庄园三亩地棉花已裂开呈散状，想必很快可以采收！” 棉花是村民在棉花地捡到的，不知是何缘故会断枝掉落在地。 苏尘接过棉花枝仔细瞅了瞅，棉花黑灰色外壳裂开，花芯呈现明显的四瓣。 捏了一下棉花，里面有核。 苏尘看不出任何名堂，他也不知道棉花要长成何种模样才能采收。 顺手将带枝棉花送给了，长乐公主和小兕子一人一朵。 苏尘想了想，对王喜提议道：“等麦子割完，再看看棉花会变成啥样，差不多就收了吧！” 大唐没有人种植过棉花，只能庄园自行尝试。 “等麦子颗粒归仓后，我去搞两头牛来给大伙加餐！” “喏~！”王喜躬身一礼，带着众人散去。 近来天公作美持续晴日，一百多人每天收割麦子八、九十亩，收割完还要仔细捡回脱落的麦粒。 第一块麦田掉粒很少，几乎不用捡拾。 第二块麦地五十几位村民，捡回足足三十多斤纯麦粒。 常人无法想象，当前的百姓如何珍惜粮食。 小兕子拉扯着长乐公主戴着手表的手腕，看了下时间。 仰头问道：“兕子去找乐虎、二丫，九点回来可好？” 长乐公主点头，向讨要手电筒交给小兕子，“拿着，小心些！” “嗯~！”小兕子对苏尘挥了挥手，“兕子去玩了哈！” 李治与李慎向苏尘招呼一声，跟着小兕子向村子跑去。 从皇宫返回庄园，长乐公主有细软行囊，空手去空手回。唯一的行李露营帐篷，被苏尘收进了系统空间。 “侯爷！” “侯爷！”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从食堂方向跑了过来。 他们带着侍卫帮忙卸车，麦子用麻袋装好全部堆放在食堂。 苏尘看到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同时出现，忽然想起一件被他遗忘的事。 讨爵、相亲娶老婆！ 仔细想了想，只能过年的时候再安排了。 古人相亲说媒，说简单也简单。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门当户对便可成。 “叫得这么起劲做甚，本侯爷没啥好吃的给你们！” 张龙四人憨笑不语，齐声对李泰一礼：“卑职参见魏王殿下！” 李泰微微点头回应，看向苏尘道：“本王洗漱一番，歇了！”说完自顾转身离开。 长乐公主和锦儿先后进入大殿。 “你们四个干啥去了？刚吃完饭？”苏尘只看到他们四人从食堂方向跑来。 赵虎憨笑一声，奉承道：“侯爷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苏尘摆了摆手，看不上赵虎的谄媚，“嘁，小兕子去村子找小朋友玩去了，你跟过去看看吧！” “属下得令！”赵虎迅速跑进大殿，提着一盏太阳能路灯向村子而去。 第1109章 我没感觉，那玩意谁用谁知道！ 苏尘跟随张龙三人，去往存放小麦的食堂看了看。 食堂后部分堆叠了好几排麻袋，十层有成年男子那么高，装麦子的麻袋很大。 每一袋晒干后的麦粒，少说也有一百三十来斤。 “啧~啧！”麻袋堆得太密横向二十袋，算不出纵向，苏尘问向张龙。 “张龙啊，这里有多少斤麦子？” 张龙抱拳一礼答道，“回侯爷！叠数十袋，横数二十纵列为八，每袋百二十斤上下！” 指向另外堆放的六十余袋，“此为今日刚收回，尚需再次晾晒一日小麦！” 晒好的小麦收回庄园，每次都是从皇宫回来的张龙他们帮着一起堆放，数理记得很清楚。 苏尘白了张龙一眼，竟敢考他数学计算。 粗略计算了一下，除了三十余亩未收割的小麦，六十多袋尚未晒完的。 合计二十二万多斤。 “第一次收割的那些不太熟的小麦，分给村民了没有？” 苏尘记得事后王朝汇报过，中秋节那日74小亩麦田，收获蜡熟期小麦48000多斤。 蜡熟期收割的小麦作种不保险，出亩率不及完熟小麦。 正好用于分给庄园115户村民作口粮。 “回侯爷，初次所收小麦，管家已尽数交由李村长分给村民！” “各户分得420斤！” 苏尘点点头，“哦，那就行！” 庄园有土豆和红薯，还有玉米花生。应该足够村民维持到，即将翻地播种的秋播小麦来年收割。 秋播小麦十月左右播种，来年五月份左右收割。 冬麦经历严寒长生周期长，小麦品质优于春播小麦。 忽然，苏尘闻到了食堂后厨饭菜香，豆豉炒辣椒的味道很明显。 看向张龙三人惊讶道：“嗯？你们还没吃晚饭？” 张龙猥琐一笑，抱拳奉承道：“嘿嘿，侯爷英明！” “英明个毛线！快去吃饭吧，等会去把另一个马屁精换回来！” 苏尘想起之前谄媚，夸他料事如神的赵虎。 “属下得令！”张龙正经答道。 不多时，庄园侍卫和家丁三三两两步入食堂，最近他们差不多都在此时间段用餐。 “吃饭去吧，我先走了！”苏尘摆了摆手，从食堂另一道门离开。 苏尘离开食堂没多远，回头看了一眼食堂。 “特么的，豆豉酱油汉代以前就有，竟然被棒子申遗了！” 汉代流行干豆豉称之菽豉，煮豆、发酵、加盐暴晒。 北魏时期豆豉和现代湿豆豉作法类似，蒸豆、曲室发酵、拌盐封坛。 …… 苏尘回到熟悉的卧房，长乐公主竟然不在。 “那妞跑哪去了？” 卧房没有灯，如今苏尘已不习惯点油灯和蜡烛，返回大殿取来一盏太阳能灯头。 摆好灯头，苏尘搁着一只脚背靠梳妆台坐着。 卧房布局与长乐宫长乐公主闺房一致，有梳妆台、置衣架、衣柜、带木制边框落地长镜。 唯一多出一张躺椅。 苏尘起身走向收起的躺椅将其展开，舒舒服服躺了下去。 像个老太爷闭目养神。 “八月二十八……” 想着过些天要离开长安很久，苏尘打算兑换出一些物品，留着给长乐公主她们备用。 “天气渐凉，吹风机电池必不可少！” “电报机电池……不用，两块电池能用半年！” “胸罩……那妞穿不习惯，内裤内衣……等会问问她！” “洗发水、沐浴露搞一点！” “面包……搞一点！” “保暖拖鞋等会再说！” 花费一万三千积分，兑换出苏尘认为实用的物品，主要是七只吹风机电池贵。 ‘结账’过后，苏尘心血来潮看了一眼商城积分使用情况。 再花出去三十二万积分，便可满足升级条件。 当前剩余积分十九万，意味着再有十三万积分，中级商城将升级为高级积分商城。 最近四个多月，苏尘从没有关注过积分上涨情况。对积分商城中的物品，苏尘不抱太大希望。 实用的东西极少。 随即，苏尘检查了一下系统空间，核对了一番刚刚兑换的商品有无遗漏。 以免发生不必要纠纷！ “特么的，我那炸药奖励的100千瓦，水力叶轮发电机没了？” 忽然，苏尘双手撑起坐正了身体。 “小乐，出来聊聊！”卧房的门都没关，苏尘就这么喊了出来。 【尘哥，小乐在的！】 “嗯，好久不见哈！” “说说吧，我那个叶轮发电机怎么没了？还是过期了？” 【不知道哇！】 苏尘：“……” 叹息一声，苏尘闭上了双眼。 “哦，还好，还好！” 终于，苏尘在石油分馏塔后面，看到了水轮发电机。 “啧~！”找到了遗失的发电机，苏尘再次躺了回去，摸着下巴思索着。 “不知道炼铁厂能不能搞出钢筋！” “100千瓦水轮机体积很大，没有钢筋混凝土建拦水堤坝估计不靠谱！” “还是先搞可移动的蒸汽发电机！” 水力发电需要高低落差，增加水的势能冲击带动发电机叶轮旋转。 还要在堤坝上架设输电线路，一旦堤坝不牢固，损失相当惨重。 “哟，李大小姐回来了啊！” “你手里拿的是啥？”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迅速将手中物品藏于身后，摇了摇头。 不给看，苏尘也无所谓，那东西看上去有点像口罩。 “对了，我正好有点事和你商量！”苏尘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将双手交叉绕于脑后。 像个大爷一样躺在躺椅上。 长乐公主搬来梳妆台前长凳，坐在苏尘面前，“何事呀？” “内裤内衣还要不要，过两天我就去炼铁厂了，别到时没裤子穿！” 长乐公主伸手张开五指，意思很明显她有五条。 苏尘点点头，又问道：“那玩意要不要？” 长乐公主不解，问道：“啥玩意？” 苏尘抽出一只手掏了掏耳朵，“你每个月七号来亲戚要用的！” 此番描述，长乐公主一听便知。 伸手递出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和苏尘说的是同一个玩意，庄园宫女仿制的。 “啥玩意？”苏尘好奇接过长乐公主递来的‘玩意’。 那东西被长乐公主卷起，又紧紧捏住很长时间，苏尘看不出是什么。 苏尘将其展开，一目了然。 “你给我这玩意？”苏尘瞬间来了精神，捏住那玩意一角，坐直身体提到长乐公主面前。 长乐公主点点头，“宫女仿制的，你感觉如何？” 苏尘闻言仔细看了一下，不知如何描述。 内侧一层细棉线密网，夹层里面应该是棉花。 苏尘摇了摇头，将东西还给长乐公主，“我没感觉，那玩意谁用谁知道！” “哼~”长乐公主皱了皱鼻轻哼一声，“瑶瑶和静怡一直在用，说……” “停，停，停！”苏尘立即阻止长乐公主话语，随手掏出两大包放在长乐公主两腿之上。 “这话题我聊不来，你继续用这玩意！” 说完，苏尘又躺了回去。 第1110章 是不是又痒有爽？ 长乐公主双肩耸动笑意难忍，低头看向腿上两包夜用型‘面包’。 苏尘对此玩意好像避之不及。 长乐公主将两包面包藏进衣柜，并拿出两双拖鞋坐回苏尘对面。 脱去云锦靴，顺带想帮苏尘也换上了拖鞋。 或许是今日不曾午休，苏尘全身放松慵懒的姿态躺在躺椅。 感觉到长乐公主在帮自己脱鞋，立即睁开了双眼。 “我自己来！” 长乐公主揉捏着苏尘耳朵，问道：“可知明达为何急于入学？” 苏尘思索几秒摇了摇头，问道：“我差点问你，在车上小兕子和你说了些啥？” “呵~呵~呵！”长乐公主得意的表情缓缓呵出三声，“你猜呀！！” 苏尘换好鞋温柔一笑，“你猜我会不会猜啊？”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将双脚搁在苏尘身上，“明达……” “坐好，等下给你翻下去，倒在地板磕破脑袋！”苏尘将她双脚小心移开。 长乐公主动了动嘴唇，无声骂了苏尘一句很难听的。 “明达知晓不久你便会离开庄园，且离开时日会很久，待我们返校后她便只能独自一人留在庄园。 因此，明达很早就计划好提前入校报名。 奈何今日无意中得知，贞观希望小学将不再招收新生入校，明达计划就此破灭！” 长乐公主说出此番话，神情有些幸灾乐祸。 苏尘闻言有些震惊，彻底弄明白小兕子那段时间为何偷偷摸摸‘补课’，以及迫切入校的原因。 “呵呵，小兕子还真是聪明啊！” 长乐公主点头表示认同。 “嘶~”苏尘仔细想了想，认为小兕子的想法很成熟，让她一个人留在庄园确实不太好。 “要不……公主殿下找找关系，把小兕子弄进学校去？”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不作回应。 “李治那小子在哪个班？” “一年级三班！”长乐公主随口答道，想了想忽然改口，“此次报名不知是否分班！” 苏尘点点头，“那这样，不管李治那小子在哪个班，到时把小兕子安排在他一个班！” “这几天，我会找人打造一套小兕子专用课桌椅，就让她坐在教室后面黑板下！” 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脑袋伸向苏尘，“当真可行？” “有啥不行？”苏尘反问，而后撸起袖子大吹特吹，“你听我跟你说，我上初中那会儿成绩太好，直接被保送重点高中！” “上高中那会……” “小兕子现在接触教材上的课文比较少，背诵课文比不了三年级学生，其它方面完全过关！” “谁有意见，让他出考卷，小兕子考试入学！” “谁眼红，让他也接受考试！” “这样好啊，可以选出神童！” 苏尘越说越起劲，长乐公主听得一愣一愣的。 大唐的九年义务教育不累人，小兕子能够轻松应对。 家庭作业压根不存在，一个学期只考两次。 小学阶段一年级主要任务是识字，数字和语文两门主课书法副课，苏尘认为毛笔字不能丢。 二年级增加了一部分四书五经，应付将来科举。 三年级增加历史和初级物理、乐曲。 小学三年读完，至少要识得五千常用字，朝廷大儒共整理出七千多常用字。 “好，本小姐定帮你办妥！”长乐公主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治一年级两个学期都是长乐公主教数学，有时还会帮另外两名老师代课，语文书法皆可。 长乐公主的毛笔字写的很好！ 苏尘盯着长乐公主，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不太放心，你再说一次！” 长乐公主点点头，学着以往苏尘的模样。扣拇指四指并拢举至与眉梢齐平，向外一甩： “放心，本小姐定帮你办妥！” 苏尘摇了摇头，“不对，像刚才那样保证！” 长乐公主一怔，看向苏尘，歪着脑袋思索。 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呸~色坯！” 言罢，长乐公主张牙舞爪向苏尘扑了过去。 “别乱来啊！这椅子不结实承受不住两个人，等会塌了！”苏尘夹紧双腿护住命门。 “塌了便塌了……！” “啊~女侠饶命！” 好在长乐公主有分寸，只是用一只膝盖跪在苏尘大腿，用力钻了钻。 “走，走，我们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兕子！” 长乐公主看了下手表，摇头拒绝，“不去，还早！” “那你想干什么……”苏尘双手抱胸，一副惊恐的表情看向长乐公主，“先说好，在下卖身不卖艺，还请小娘子自重！” “卖身不卖艺？哈哈哈……！”长乐公主单膝跪在苏尘腿上，两手叉腰笑得前仰后翻。 一个不稳，一只脚穿着拖鞋向后连连蹬步。 “啊~” 眼看就要倒地，不出意外脑袋正好可以撞上床榻前，低矮矩形脚榻边缘。 苏尘见势不妙，起身转向跨步瞬息完成。 在长乐公主倒下的弹指间，抓住她本能伸出的手，将她拽了回来。 “呼~吓死本小……” 长乐公主轻轻拍着胸，心有余悸。 话没说完，苏尘在她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微笑问道：“好玩不？”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低着头躲开苏尘的目光。 刚才若不是苏尘的腿稍稍顶起她的膝盖，长乐公主也不至于站不稳向后退去。 长乐公主小声答道：“不好玩！” “你看后面就是踏脚木柜，如果倒下去正好撞上你脑袋！”苏尘轻轻摸着长乐公主后脑细声说道。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哦了一句，“哦~！”随后小声嘀咕道：“方才你的腿抬起，将我膝盖顶起，本小姐才……” 苏尘笑了笑，早就看出长乐公主会说这句话。 “李大小姐，来！”苏尘将长乐公主扶坐在躺椅上，长乐公主一脸发懵。 旋即，苏尘站在长乐公主刚才的位置，抬起一条腿，跪在她腿上。 两手叉腰，仰头大笑，“哈哈哈……” 将长乐公主刚才的样子，模仿的活灵活现。 “哎呀~！”长乐公主本能的抱起苏尘那条腿想要移开，太痒了又有点痛。 苏尘立即移开大腿，笑问道：“不是又痒又爽？” 长乐公主摸着腿，气呼呼看向苏尘，“哼~本小姐认了！” 苏尘伸出一只手，“走，我们去小兕子！” “嗯！”长乐公主搭住苏尘手掌借力起身。 侧身面向苏尘张开双臂，看向苏尘可怜兮兮的表情，“腿疼走不动道！” “行，别再求我放你下来就是！” 苏尘很干脆转身下蹲背起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晃荡着双腿，得意一笑，“本小姐保证……啊！” 话没说完，屁股被捏了下。 气息吐在苏尘侧脸，喝斥道：“大胆！” 苏尘不理不睬，又捏了一下。 “还请侯爷手下留情……！” …… ……。 第1111章 入学面试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九月初一，贞观希望小学新学期开学之日。 今天周六，下周一正式开课。 校门口不少学生家长肩扛驴驮，带着自家粮食交到保安处，大部分家长已于昨日便将粮食送来学校。 贞观小学办学之初，按苏尘的想法，所有费用全免包括吃住。 不过，自第二次开学，学生家长纷纷自负各家孩童上学期间伙食。 学校一开始出面婉拒，但拒之不绝，便由了他去。 楼牌式的校门两侧侧柱，竖了两块校牌。 大唐师范培训学院、贞观希望小学。 长乐公主几女和李治、李慎早早的去了学校。 苏尘带着小兕子，九点多从庄园出发前往学校报名。 张龙赵虎搬着半小时之前，刚刚完工的小兕子专用课桌椅随行。 李德謇六名匠人一天时间赶制，课桌椅还没来及上漆，只简单火烤做了碳化防蛀虫处理。 苏尘从不走后门行使特权，今日亦不例外，他是带小兕子来面试的。 “小兕子，我们走！” “嗯~！” 小兕子被苏尘牵着进入校园。 时值金秋，微风徐徐。 校园内几棵去年种下时，苏尘不认得的树，如今显现明显。 梧桐树金色的叶子随着秋风缓缓飘落，掉得满地都是。学生手持竹夹，将树叶捡进筐篓内。 再往操场中间走，残留的淡淡桂花香扑鼻而来。 小兕子兴奋中带有些许紧张，苏尘已将入学面试之事，详细告知她。 能否面试过关全凭小兕子自己，旁人帮不了忙。 小兕子仔细打量校园内的一切，路过升旗台时，台阶下有几只蟋蟀发出‘????’鸣叫。 操场中正在大扫除的学生，好奇打量着苏尘与小兕子。 提着竹筐的李治看到苏尘与小兕子到来，立即向同伴招呼一声，跑向老师办公室。 贞观希望小学如今只剩下十三名教师，校长也换了人。 “小兕子，去找二年级三班教室！” 新学期没有分班，将原来一年级五个班分别改成二年级某班。 此项决定乃是长乐公主几女，一同向校长的提议。 她们要将自己班学生教至初中毕业。 “嗯~！”小兕子没有胆怯，壮着胆撒开苏尘的手，率先跑向有学生进出的教学房跑去。 目标明确，小兕子直奔第三间教室。 教室几名正在擦玻璃的学生，停下手中动作，好奇上前围观模样可爱的小兕子。 “小兕子，你来此找你阿兄稚奴吗？”男童放下手中抹布，“我去帮你找来！” 李治同班同学不少人去过庄园，认得小兕子。 小兕子也认得上前问话的男童，摆了摆手，“不是噢，兕子来此考试入学！”说完，看向慢悠悠走来的苏尘。 “小兕子，进去吧，老师一会就来！” “嗯~！” 苏尘望向神态有些紧张的小兕子笑了笑。 “见过先生！”教室内六名负责不同工作的孩童，纷纷向苏尘行礼。 苏尘晃了晃手，“同学们好啊！” 教室内课桌椅摆放的整整齐，新发的课本笔墨纸砚，井然有序放在课桌上。 一前一后两块水泥黑板擦的发亮，像是涂过墨汁一样。 苏尘点点头，已经帮小兕子找好了座位。 两块黑板正中央过道尽头，上课时，前面黑板前是老师。 后面那块黑板下是小兕子，中间是过道。 不多时，长乐公主带着两名老师，其中一位是校长来到二年级三班教室。 教室内六名孩童见状作揖一礼，随即一哄而散。 “参见镇国侯！” 学校原有老师曾在庄园受训，都认得苏尘。 新校长年约四旬乃教育部任命，主要负责教师培训工作。 “客气了！”苏尘面带微笑拱手回礼，将小兕子带上前，“我今天带她来接受入学考试，公事公办就好！” “兕子见过两位老师！” 一位校长，另外一位是二年级三班班主任语文老师。 班主任手里拿着书本纸张。 校长自然知晓长乐公主等人的身份，想起刚才苏尘的提醒，校长颔首回应。 两位老师作揖回礼。 随即，校长请苏尘以及长乐公主和班主任前排就座。 “小兕子，你站那里，让三位老师考考你！”苏尘指着讲台，让小兕子面向众人。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转身迈步跨上讲台面向前排坐着的人。 苏尘没有入座，站在讲台下方一侧面带微笑看着小兕子。 校长起身向苏尘拱手一礼，欲请苏尘就座，“还请镇国侯……” “不用！各位老师按正常流程考核吧，以后其他地方学校若有特殊情况，也可以通过面试考核择优录取！” 校长恭敬应下缓缓入座，面带温和微笑，看向讲台上的小兕子。 “臣，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小兕子微微欠身，看向校长从容回礼，“老师安好，兕子……想来上学！” 毕竟才四岁，小兕子内心有些紧张，但声音清脆吐字清晰。 校长对学生入学年龄要求心知肚明，眼前的小兕子一看便知不足五岁之龄。 仍以温和的笑容，拱手说道：“殿下勤学之心，令人钦佩！” 语气一转，“但学堂为保教学相宜，定下入学年岁严规。须年满六岁方可入校，不知殿下玉龄几何？” 小兕子闻言，紧张的心态化为乌有，她要努力争取。 伸出四根小手指，“兕子四岁啦！可是……可是兕子识得许多字！能说会写，会背很多诗会唱歌，还会发电报！” 小兕子将她的一些本领全抖了出来。 目的很明确，以此证明她不比六岁的孩童差，反而更有优势。 校长下意识看向讲台侧旁的苏尘，不过苏尘的目光始终在小兕子身上。 “殿下如此向学，实属难得！” 校长思量几许，按照长乐公主事先交待好的正常考校，向小兕子提出考核要求。 “校规虽严，但若遇天资聪慧心志坚定者，亦可破格考量！” “不知殿下可否愿意接受考校？” 小兕子眼神瞬间发亮，重重点头，“愿意，兕子愿意！” 校长微笑着点点头，“既是如此，便请殿下吟诗三首，殿下以为如何？” 校长没有将小兕子当成寻常四岁孩童，皇室何来平庸之辈！ “嗯~！”小兕子用力点头，看向一旁的苏尘笑了笑。 她会背诗，全靠苏尘口相传。 小丫头稍作思索，想到一首十分喜欢的诗作，正要开口吟诵…… “等会！” 一旁看热闹的苏尘看向校长，拱手言道：“校长，我认为背诗没啥好考的！” 指着小兕子，对校长建议道，“你出题，让她现场作诗！” 小兕子脸上笑容渐收，瘪嘴看向苏尘。 长乐公主亦是如此……并向苏尘抛去一个白眼。 第1112章 小兕子即兴作诗一首 校长闻言颇为诧异，看向苏尘拱手一礼： “镇国侯，殿下聪慧可年岁尚幼，作诗恐怕……” 苏尘看向无声抗议的小兕子，笑了笑。 小兕子从苏尘的笑容中，看不出一丝往日的温柔。 “没事，她本事大着呢，不然也不会跑来上学！”苏尘摆了摆手提醒道，语气中有点催促的意味。 “老师你尽管出题让她作诗，如果作诗不合格，也好让她安心在家放牛！” 苏尘并不知晓中年男子是校长，以为是本班班主任。 长乐公主无语的白了苏尘一眼，并未出言干涉帮小兕子。 苏尘看向小兕子问道：“小兕子，你敢不敢作首诗啊？” 小兕子眼眸如星辰，透着无比坚定用力点头，“嗯，兕子不怕，可以一试！” “老师你看，她不怕！”苏尘说完退到一边。 他自己‘不喜欢’作诗，但不妨碍他喜欢看别人作诗。 哪怕对方是一个……四岁小女孩。 苏尘既已开口，当事人小兕子也同意，校长自无拒绝的道理。 打量眼神坚定的小兕子片刻，看向窗外操场默默点头，心中已有诗题。 “殿下请看，时值九月秋高气爽！ 学校操场秋意正浓，若殿下能即兴赋一首小诗。以秋日校园或眼前秋景为题，让我等领略殿下才思敏捷。 殿下以为如何？” 小兕子长长的睫毛上下合动，望向苏尘希望得到鼓励。 苏尘向温和一笑，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小兕子露齿喜笑颜开，看向校长微微欠身，“兕子接题！” 随即跑向教室门口，再次观察一番来时已尽收眼底的校园景象。 时儿仰头看向飘着几朵白云的天空，一行大雁呈人字形飞过校园上空。 不足丈高的梧桐树，飘下一片金叶…… 十几秒，小兕子返回讲台面向台下三位老师。 稚嫩清脆的嗓音，缓缓开口： “天高云淡雁成行，金风送爽桂子香。” 小兕子稍作停顿，脑海中浮现操场景象。 仅仅开头一句诗，苏尘惊得嘴巴张开口后，再也合不上。 “梧桐叶落似蝶舞，蟋蟀阶下唱新凉。” “案……” “好，好，好！”小兕子正要开口继续，一旁的苏尘再也按捺不住拍掌叫好。 长乐公主趁人不注意，向小兕子竖起大拇指。 小丫头稍有收敛的笑容回应着。 校长和班主任老师相视一眼，颇为赞赏的点头。 教室外的景象，除了天上飞的大雁，其他正如小兕子诗中那般。 诗中景象由上至下，由远及近。 小兕子目光看向课桌上的书本笔墨，再次开口： “案上笔墨待童郎，兕子虽小斗志昂。” “今日台前受考量，明日许我入学堂！” 小兕子作诗完毕，再次微微欠身，“兕子作诗已毕，请老师许我入学！” 小丫头完整四句诗作完，校长和班主任再也坐不住，纷纷起身。 长乐公主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只能跟着站起身来，满心欢喜看向小兕子。 “殿下天资聪颖，臣佩服万分！” 校长说完和班主任走出课桌座位，向小兕子诚心一拜。 天高云淡雁成行，金风送爽桂子香。 梧桐叶落似蝶舞，蟋蟀阶下唱新凉。 案上笔墨待童郎，兕子虽小斗志昂。 今日台前受考量，明日许我入学堂。 全篇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是实实在在写景写情，充分展现小兕子细致入微的洞察力。 尤其最后两句，无不透露小兕子内心的坚韧和傲气。 小兕子见两位老师如此作态，以为自己通过了入学考核，下意识拍手为自己喝彩。 “多谢老师！” 苏尘也以为小兕子通过了面试。 班主任开口了，“还请殿下知晓，二年级课设语文、数学、四书五经，因此殿下还需通过书写考核及数学计算！” 班主任原本不想以殿下相称，奈何在朝为官的校长谨守朝廷礼制。 “嗯~！”小兕子毫无畏惧用力点头，“兕子会小学数学和拼音，书写由姐夫所授！” “殿下请！”班主任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小兕子，上面有出好的五道数学题和十道根据拼音组词。 小兕子只要答对其中任意三题即为过关，都是一年级的加减运算。 拼音组词既考验拼音也考核书写。 小兕子走下讲台，看向苏尘笑了笑。 苏尘好奇老师的出题，走上前去瞅了一眼。 拼音没有看，苏尘只看数学题。 “呵呵！” 那些题……太小看小兕子。 以往开学期间，苏尘不像今年这么忙，一有时间便教小兕子数学。 有时也练字，小兕子算数能力苏尘一清二楚。 一元一次方程，对如今的小兕子毫无压力，何况简单的加减法应用题？ 至于书法，小丫头一手华文行楷写得贼溜。 拼音更无需多言，能够独自收发电报拼音是首要。 不然翻找译文密码本无从下手。 果然，小兕子下笔如有神，三分钟答完十五道题。 如果不是个头有些小，速度还能快些。 班主任拿起小兕子的答题，称赞道：“好字！”看完过后递了校长，并说道： “郑校长，我认为殿下学识不输一年级毕业生，完全可与二年级新生同堂上课！” 小兕子闻言，偷偷看向苏尘眨了眨眼，脸上得意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苏尘向她竖起大拇指，以示祝贺！ 郑校长面带笑容，点头赞同。“以殿下之资，远胜国子监入学三年学子！” 随即看向苏尘，起身作揖一礼：“侯爷，殿下将于下周一正式入校，就读二年级三班！” “哈哈哈，好！”苏尘客气的拱了拱手，提醒道：“以后在学校，她就叫小兕子或者李明达！” “我等记下了！”郑校长和班主任拱手应承。 苏尘点点头，看了下手表，“两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 校长拱手一礼，微笑道：“早知殿下如此大才，何需考核？侯爷有事尽管自便，下周一正式开课！”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哈！”苏尘急着带小兕子回去，好好庆祝一番。 让小兕子留在学校，跟着那些学生做卫生？ 苏尘完全没想过！ “恭送侯爷与殿下！” 小兕子礼貌的向两位老师欠身告礼，“老师再见！” 苏尘挥了挥手，向长乐公主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牵着小兕子离开了教室。 班主任看向长乐公主拱手一礼，“李老师，今日已无他事由我在此即可！” 长乐公主点头，“好，我先回去了！” 今天任课老师来校主要是开会，分配新学期的教学任务。 其他老师已经各忙各的，长乐公主没离开专门为了等苏尘和小兕子。 第1113章 本侯爷不会作诗，会做酸辣粉！ “小兕子，你真厉害啊！” 苏尘和小兕子一前一后，向校门保安室走去。 “呵呵呵~！”小兕子走在苏尘前面，甩手的幅度很大。 走路带风，短小的襦裙下摆随风飘荡，操场上清理落叶的学生纷纷注目。 来到保安室门口，苏尘吩咐道：“张龙，把桌椅搬去二年级三班。记下样式回去再让人打造一套，刷好蓝白漆再换回去！” 教室的课桌椅统一蓝白配色。 “属下得令！”张龙赵虎同声应下，一人抬桌一人搬椅子走向校园。 “小兕子，中午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 此时的苏尘已将小兕子当成偶像，小兕子方才那首即兴诗着实令苏尘为之佩服。 至少，他不懂平仄押韵作不来诗。 小兕子停下脚步转身仰头，笑眯眯看向苏尘。 正思考着喜欢的美食，忽见长乐公主鬼鬼祟祟跟了上来，做出一个噤声动作。 “呵呵呵~酸辣粉！” “酸辣粉啊~”苏尘想了想，大概有一个多月没有吃过酸辣粉，现在天气转凉吃碗酸辣粉正合适。 “行！”挥手向前，“不用等中午了，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做酸辣粉！” 嗯？ 见小兕子不为所动，苏尘正要开口之际，身后长乐公主伸手搭在苏尘肩膀上。 “我也要吃酸辣粉~！” 苏尘无需转身便知来者何人，“没问题！” “敢问李老师，李明达同学那首秋天诗作如何？” 小兕子立即跑到长乐公主身侧，抓起她的手期待眼神仰望着。 长乐公主温婉一笑，“边走边说！” “李老师请~！”苏尘很绅士做一请姿，与小兕子一人抓一只手，将长乐公主‘护’在中间。 长乐公主看了看苏尘，又低头看向小兕子。 只见两人满脸期待的眼神，等着自己的点评。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稍加稍思索缓缓念出小兕子佳作： 天高云淡雁成行，金风送爽桂子香。 梧桐叶落似蝶舞，蟋蟀阶下唱新凉。 案上笔墨待童郎，兕子虽小志气昂。 今日台前受考量，明日许我入学堂。 “明达分别从视觉、嗅觉、听觉、触觉从上而下由远及近以景写情。 秋景如画，意境童趣丰满，我个人认为算得佳作！” 小兕子眨巴着眼眸，连连点头。 “触觉？哪有触觉，我咋不知道？”长乐公主的点评苏尘大部分认同，唯独触觉苏尘找不出对应诗句。 长乐公主笑了笑，还不及开口，小兕抢先答道： “金风送爽、新凉！秋日微凉的风吹在身上，可比作触觉噢！” 苏尘闻言当即变了脸，摇头又摆手，“这不算！” “呵呵呵~！”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同时看向苏尘呵呵直笑。 就在长乐公主对小兕子佳作点评的同时，学校校长办公室，郑校长在纸上写下小兕子的秋日诗。 拿起诗稿，郑校长内心波澜起伏，脑海中不禁浮现小兕子小小的身影。 “四岁稚龄，即景命题，竟能脱口成章！ 首句‘天高云淡雁成行’气象开阔直点秋季之象； ‘金风送爽桂子香’嗅觉通感，用词雅致； ’梧桐叶落似蝶舞‘比喻生动，童趣盎然； ‘蟋蟀阶下唱新凉’更是神来之笔，‘唱新凉’三字将秋虫拟人，点出季节轮换之微妙，灵气四溢； ‘案上笔墨待童郎，兕子虽小斗志昂’由景及情自然过渡至学堂，充分体现殿下求学之志； 呵呵，最后两句一语双关，志向高远且展现殿下的自信与傲骨！ 整首诗作意象丰富观察入微，语言清晰流畅，意境完整。 远超年龄所限，已非‘聪慧’可言喻，实乃神童也！” 郑校长看向诗句逐句点评，眼神炽热，心神激荡！ “吾必定将此事始末上报上官，敬呈陛下御案前！” 随即，郑校长取来一张白净的纸，稍加整理语言提笔挥墨。 …… 三人回到庄园已经快十点钟，苏尘忙前忙后亲自动手操办酸辣粉。 “两位美女，酸辣粉来咯！” “庆祝小兕子圆满通过入学考试，并创作绝世佳作！” 十点半出头，苏尘端着三大玻璃碗酸辣粉。 庄园只有现成的羊肉，不适合做酸辣粉的料头，于是每人加个荷包蛋。 没有一丁点肉类，只有豌豆、胡荽、油酥花生粒。 汤色正宗，上面飘着一层淡淡的辣椒油。 不管小兕子能不能吃完一大碗，三个人酸辣粉的份量一样多。 小兕子拍着小手，等待苏尘分配。 “哇~一大碗呀！”当看到苏尘端到她面前的玻璃碗，小兕子惊呆了。 “没事，吃不完统统归我！”苏尘已经不打算吃午饭了，酸辣粉管饱。 “嗯~”小兕子用力点头，拿起筷子想将碗中酸辣粉，动筷前先匀出一些给苏尘。 “不急，你先吃！” 小兕子迷糊的眨了眨眼，细想过后便明白了。 吃剩的食物不能别人吃，姐夫吃应该没事。 “嗯~！”小兕子笑了笑，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起滑溜溜的红薯粉，吹了几口气送入口中。 就在长乐公主要动筷时，被苏尘拦下了！ “令妹今日随手拈来一首佳作，李大小姐作为阿姐，想必才情更胜一筹！” 苏尘一脸的真诚，客气提议道：“不如……李大小姐以酸辣粉为题赋诗一首，如何？” 长乐公主放下筷子白了苏尘一眼，嘴唇动了动，不知说了些什么。 小兕子见此，放下筷子快速咽下口中粉，拍起小手： “皇姐赋诗一首！” 长乐公主自知推脱不掉，温和的目光看向苏尘和小兕子，“等会再找你们俩算账！” 随即目光看向面前的酸辣粉。 不得不说，苏尘手艺很好。 酸辣粉上面以翠绿胡荽点缀，其下是金黄色豌豆和去衣花生粒。 一个荷包蛋半浸在红油粉汤中，酸辣粉的香辣味很诱人。 “啧~！”长乐公主学着苏尘‘啧’了一口。 通常诗题以优雅的景或物居多，苏尘今日竟要她以酸辣粉为题作诗。 实不多见！ 长乐公主正要开口，苏尘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苏尘丝毫不觉尴尬，摸了摸肚子，催促道：“你快点，我饿了！” 长乐公主轻轻一笑： “玉碗盛来琥珀光，椒风乍起透辛香。 银丝行缕琼波隐，金豆浮沉珠玉藏。 翠叶玲珑添碧色，酸咸激荡醒枯肠。 莫道珍馐唯鼎鼐，此间烟火亦华章。” 长乐公主念完看向苏尘问道：“苏大才子，本小姐此作如何，可入得侯爷之耳？” 苏尘默念着长乐公主刚才作的诗，感觉不如小兕子作的诗好理解。 想说又不敢明言。 “你等会哈！”苏尘看向小兕子问道：“琥珀光是啥？” 小兕子笑了笑，指着碗里的酸辣粉，“半透明红汤！” “珠玉藏又是个啥玩意？” 小兕子答：“荷包蛋！” “哦~！”苏尘点了点头，看向长乐公主拱了拱手： “好诗，好诗！”随即拿起筷子就要开吃，却被长乐公主挡下。 “苏大才子不作首诗？” 苏尘摇了摇头，“本侯爷不会作诗，只会做酸辣粉！” “快吃吧！” …… ……。 第1114章 握了个草，吓我一跳！ 三日后，周二。 小兕子顺利入学第二天。 苏尘连续两日接送小兕子返回学校，小丫头适应新环境能力很强。 上学第一天便成为二年级三班的‘明星’，收获粉丝无数。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得知苏尘将小兕子送去学校，夫妻俩哭笑不得。 对小兕子临场发挥所作的秋日诗，更是赞不绝口。 长孙皇后本想着，待苏尘离开庄园后，便将小兕子接回皇宫。 岂料小丫头未雨绸缪，以四岁幼龄通过了学校入学考核破格录取。 未时两刻，下午一点半。 苏尘送完小兕子和长乐公主几人去学校，返回庄园一辆越野车停在广场。 “末将参见侯爷！” “见过侯爷！” 殿内，李君羡和长孙皇后侍女夏荷，还有两名宫女早已恭候多时。 “李统领来了啊！”苏尘迈步进入大厅笑着打招呼，并向夏荷点头示意。 李君羡从怀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白纸，恭敬递给苏尘，“侯爷请过目，此乃陛下亲笔！” “好，我瞅瞅！”苏尘接过书信随意落座。 紧接着苏尘脸上肌肉不停抽搐，下意识将书信拿远了些，好像是担心李世民的口水喷到脸上。 李世民写给苏尘的信，通俗易懂。 前部分篇幅最长，因小兕子上学一事，将苏尘痛骂一顿。 中间内容简单述说颉利可汗、崔、王、郑三位世家抵京一事。 颉利可汗在长安落脚之处，位于东市对面的永兴坊，近几日颉利常混迹于东市的武德茶楼与李渊为伴。 崔王郑三位家主到达长安，李世民以礼相待，命人邀请三人入宫一叙。 如李世民此前所料，三位家主相邀入京只为银行一事而来。 李世民许诺，两年之内必能如愿，并告知炼铁厂所属温泉县，大唐皇家银行分行已落成并营业。 书信最后告知苏尘，工部挑选的五名技艺精湛漆作和瓷器博士，将于明日辰时明德门外等候。 工部制作好的绝缘电线、裸铜线已于昨日出发运往炼铁厂。 三千六百多斤，越野车超载才能装运，车斗还要载十余人。 苏尘看完书信，好生收好，上面骂人的话太难听！ 李君羡夏荷来此，与上次苏尘离京前往朔方一样，做临时保镖。 至于两名宫女，苏尘没有在意，猜测是为了照顾长乐公主几女日常起居。 明日是苏尘离开庄园，前往炼铁厂的日子。 随即，苏尘目光看向李君羡和夏荷。 别有深意笑了笑，“呵呵！” 李君羡不解苏尘为何发笑，抱拳一礼，“侯爷，陛下明日将派人来此接收此次新麦种，命末将提醒侯爷预留足够庄园所需！” 庄园的五百亩新麦已全部收割，且晾晒至可收仓作种程度。 五百小亩麦田合计收获晒干小麦，约二十九万斤。 三块新麦田将残留麦杆放火烧了一遍，之后会撒些牲畜肥翻一遍，一个月后播种冬麦。 “好，我知道了！”苏尘点点头，打算只留下一千亩麦田种子。 今日采收三亩首批种植的棉花，目前产量未知，全靠村民手摘。 每人肩上挎着布袋，一朵一朵的摘。 上午苏尘闲来无事，去棉花采收地待了半个小时。 发现棉花采摘之后，大部分还要手工去核才能纺织成线。 大唐第一次种植棉花，目前没有任何去除棉花籽核的工具。 苏尘让李泰带上五斤有籽的棉花，去到炼铁厂好好研究。 庄园将作监分部也接到同样的命令，研制棉花去籽机。 “侯爷，此为十六张楮皮纸！”夏荷双手捧着一个方正的包裹，来到苏尘跟前。 “好！”苏尘起身接过包裹，看向李君羡使了一个眼色，“李统领，你们慢慢聊哈，我有点事先离开！” 李君羡一本正经抱拳一礼，“侯爷请！” 苏尘笑了笑，吩咐罗有福将楮皮纸拿进书房，随即离开大殿。 …… “老神仙，近来可好！” 苏尘来到孙思邈院落，离开庄园之前有件重要之事，须向孙思邈做个交待。 “呵呵！老道终日无所事事，反观小友片刻不得闲！” 孙思邈伏案挥墨不知在写什么，见苏尘到来缓缓收笔。 “听闻苏小友不日将再出远门？” 孙思邈捋须颌首，面带温和笑容，犀利的眼神打量着苏尘。 苏尘嘿嘿一笑，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孙思邈对面。“嘿嘿，老神仙料事如神啊！我明天就离开，去趟石州炼铁厂。” 话说完，苏尘伸手去拿孙思邈方才书写纸张。 苏尘瞄了一眼，微微皱眉。 上面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还是竖排行文。 “老神仙，我跟你说，以后写东西还是要带上标点符号，最好横着写！” 随后，苏尘缓缓念出上面书写的内容： “豌豆疮，若岁有病时行，乃发疮头面及身；” “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剧者多死！” “此恶毒之气，患此疮者悉皆灌脓！” “若斑赤十生一死，黑者十死无生！” 由于孙思邈写时没有标点，全凭苏尘自己断句。 对面坐着的孙思邈频频点头，苏尘能认全他那字，孙思邈很是佩服苏尘。 “老神仙，豌豆疮是个啥？”苏尘思索片刻，对豌豆疮的症状感觉有些模糊印象。 尤其最后一句：红斑十生一死，黑斑十死无生。 孙思邈稍加思索，指着书案上的一本医书，道：“豌豆疮乃东晋医道大家葛洪，最早发现之传染性极强疫病。 记载于其著作「肘后备急方」亦称之为天行发斑疮、虏疮！” 葛洪最早发现豌豆疮，是通过战争传播，并非汉人本土病症。 “葛洪啊，我听过！”苏尘点点头，再次问道：“豌豆疮还有别的名字么？” “比如……天花？” 苏尘最担心孙思邈口中的豌豆疮就是天花。 孙思邈抚须面露思索之色，而后摇了摇头。 “啧~！” 苏尘有些烦躁抓脸挠腮，如果豌豆疮是天花，他现在只有八次百病全无。 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全，救治大唐百姓更是无能为力。 大蒜素和青霉素对天花无效，只能防止发炎和继发性感染。 天花传染性极强，致死率也是高的吓人，死亡率可达百分之三十五。 苏尘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急切问道：“老神仙，你是发现哪里出现了豌豆疮的病例吗？” 孙思邈摇了摇头。 苏尘紧张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 “握了个草！老神仙，没有人得豌豆疮，你写这玩意干啥？” “吓我一跳！” 第1115章 豌豆疮？天花！ “呵呵，小友对疫病想必颇有研究！”孙思邈抚须含笑，看向苏尘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老道请教小友，豌豆疮当如何防治？” “病疫来临当如何施为？” 苏尘闻言撸起袖子，得意一笑，“老神仙，这次你问对人了！” 双手一摊，“我现在连豌豆疮是个啥病都不能确定，你问我怎么样预防和治疗？” “对了老神仙，你跟我说说豌豆疮有哪些症状和特征！” 苏尘看的那些，只是轻描淡写描述了患者的疮，以及红黑两种斑。 孙思邈点点头，思索的同时缓缓开口： “染此疮疾者，毒邪潜于营血，伏于肮腑，待时而发。其症与常疮迥异，重者危及性命，轻者愈后亦留瘢痕！” 苏尘点点头，听上去有点像是在说潜伏期。 “症状初现时，先觉恶寒发热，身如火炙，头痛如劈，腰背酸楚，四肢乏力，状若伤寒。 或见心烦哎逆，茶饭不思，此乃毒邪初犯肌表，正气与邪毒相搏之象！” 苏尘又听懂了，这是豌豆疮症状出现时，人体免疫力被激发的现象。 孙思邈略有好奇苏尘的点头表现。 “约三日过后，热毒渐盛，毒邪外发，遂见疹点。” “先发于面首、颈项，次及手足，后延于躯干。与其他疮先起于胸腹不同，此乃不毒邪上攻外越之征！” 苏尘点点头，排除了豌豆疮是水痘的可能。 正如孙思邈所言，水痘先是躯干后四肢。 “起初如蚊蚋所咬，红点隐于皮肤之下，继而渐成粟米状高于肌表，色赤而痒！” “又三五日，红点化为水疱，内含清液周围红晕环绕，状若水晶。” “再经数日，水疱浑浊成脓疮顶凹陷，形如脐窠，痛痒交作。此时热毒炽盛，常伴神昏，谵语烦渴！” “此时，若疹点稀疏色泽红润，脓浆清亮此为顺证；” “若疹密如蚕种，色紫黑如炭或融合成片，此为逆证，多属危症性命难保！” 闻及此处，苏尘已然确定所谓的豌豆疮，属天花无疑。 “至十余日，脓疮渐干结成黑痂，身热渐退神气稍复。” “痂皮脱落之后，轻者肌肤如常，重者遗留瘢痕，状如麻点，尤以面首为甚。” “若毒邪内陷伤及眼目，则有失明之虞；若侵入心经，可见神昏抽搐者，多不治而忘！” 苏尘猛的一拍手掌，“老神仙，你说的豌豆疮就是天花！” “哦~？！”孙思邈犀利的目光看向苏尘，有惊喜和疑惑。 随即和蔼一笑，“小友即已知病症，想必有通天手段镇压毒邪，老道洗耳恭听！” 孙思邈有自己一套完整的，预防和治疗豌豆疮的举措。 预防效果甚微，治疗只针对顺证，逆证亦是无能为力。 苏尘轻轻拍了一下书案，“老神仙，这次你问对人了！” 听到苏尘口中又是这句话，一脸希冀的孙思邈，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老神仙我跟你说哈，我有两种方法预防天花。而且，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可以让一个人，从此终身不惧天花！” 孙思邈闻言紧盯苏尘几息。 “老道愿闻其详，若得此法施于天下，苏小友可称为当世圣贤！” 言罢，孙思邈便向苏尘拱手作揖。 “哎呀~！”苏尘急忙起身跳开，“老神仙这是干啥哟~！” 苏尘所谓的方法自然是指：牛痘和人痘免疫法。 牛痘疫苗对于眼下的条件不易实施，牛痘疫苗必须低温冷藏，除非天花正好在严寒季节暴发。 否则即使有硝石制冰，也很难贮藏对保存温度，要求极高的牛痘疫苗。 人痘疫苗则不同，取自轻症天花康复结痂研磨成粉，以酒精稀释制成滴浊液。 酒精只会灭活部分杂菌，对天花病毒无效。 此疫苗对温度要求不高。 旋即，苏尘将两种疫苗的获取制作，接种方法告知孙思邈。 以及天花疫情来临时的隔离措施。 苏尘提供的接种方法，没有使用注射器，划破接种者手臂皮肤直接滴入疫苗。 “老神仙，接种疫苗成功之人，一周内会有低烧现象也会出痘。 都是轻微症状，而且三天左右就会自愈！” 孙思邈点头思索着，道：“以微弱之毒引体内正气吞噬毒邪！如此说来，此法需待豌豆疮病患出现，尚可实施！” “哈，对！就是用微弱天花病毒，激活人体自身免疫系统。 让免疫系统记住天花病毒的特征，相当于做了个标记。下次免疫细胞见到天花病毒后，就会将它杀死吞噬！” 孙思邈与苏尘话术不同，原理相通。 “对了老神仙，天花疫苗接种并非万无一失！”苏尘想了想，郑重提醒道： “制作疫苗必需选择轻症弱毒痘痂，首批接种时从身体健康的青壮年开始，老弱孕幼排在最后！” 孙思邈抚须点头，看了一眼此前整理的豌豆疮防治手札，“老道记下了！” 刚要开口询问如何治疗时，苏尘继续说道： “疫苗制作出来后，必须公开申明： 天花死亡率高达三成以上！接种此疫苗，是以‘百人或有一危’换取十存其九的生存机率！” 孙思邈对苏尘之言深以为然，豌豆疮致死率远比苏尘口中的三成要高得多。 主要在于疫病来临，人们没有及时有效隔离，导致病毒快速扩散。 “苏小友，接种此疫苗可使其不受毒邪所侵。若已染毒邪者当又如何医治？” “老道揉合历代之术，对豌豆疮略有微末岐黄之道……” 随即，孙思邈将自己针对豌豆疮的治疗之法道出： “毒邪初发，身热头痛，疹点未透者：服用升麻葛根汤。 以升麻、葛根透邪外出，芍药和营凉血，甘草解毒和中。煎服后覆被取微汗，使毒随汗解。 出疹顺证疹稀色润：用紫草、丹皮、生地凉血活血，佐以黄连、黄芩清热解毒，使疹毒外透而不内陷。 若脓浆清亮，可加黄芪、当归托毒生肌。 逆证疹密色紫：急以紫雪丹开窍醒神，兼用大剂石膏、知母清气分大热，配合水牛角、玄参清营凉血。 此为 ‘釜底抽薪’ 之法，以防毒邪攻心。” 苏尘听得云里雾里，在孙思邈不注意之时，偷偷打了个哈欠。 孙思邈话还未完，前面只说了天花初期和出疹阶段治疗之法，后面还有结痂阶段的处理手段。 然而，孙思邈见苏尘满脸‘认真’听讲表情，笑了笑不打算再作多言。 “老神仙果然厉害，佩服，佩服！”见孙思邈话落，苏尘立即拜服拱手。 并提醒道：“老神仙，大蒜素可以用来给患者内服，和外涂消除其他病菌感染！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青霉素！那玩意要做皮试，万一过敏目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孙思邈抚须笑道，“呵呵！老道记下了，小友且宽心！” 第1116章 对孙思邈的提醒 “对了老神仙，大唐上次爆发天花是啥时候？” 孙思邈翻起手掌按着手指计算。 苏尘目不转睛盯着孙思邈手中动作，以为是在占卜。 “七年前，即为武德五年，老道记得那年豌豆疮发于剑南、江南两道。 染疫而亡百姓约两万余人，生疮者不计其数！” 苏尘默默点头，再次问道：“那上上次爆发天花又是何时？” 这次孙思邈没有计算，直接答道：“十九年前，前隋大业七年六月，老道亲身经历！” 苏尘闻言喃喃道，“七年……十九年……” 「旧唐书中好像没有记载，贞观年间爆发过天花啊！就算有估计也是小范围传播，不曾被官方记录下来。」 正史，苏尘只对汉唐史感兴趣，关于唐朝的历史只看二十四史中的旧唐书。 “老神仙，我今天过来找您老人家，是有另一件事！” 苏尘决定先不管天花，若身边亲近之人不幸感染，八次百病全无不够用到时再放血。 “呵呵，小友请讲！”孙思邈心神稍有放松，笑呵呵看向苏尘。 苏尘两手撑在书案，将脑袋稍稍伸向孙思邈，“老神仙还记得硝酸汞、雷汞不？” “老道记得！” 苏尘点点头，“那就好，这不是天气就要转凉了嘛！我是想建议老神仙在天寒地冻的时候，再来搞最后一步！ 硝酸汞和高纯度酒精反应时，对温度敏感很容易发生爆炸。 爆炸威力虽小，但也是很危险的！” 孙思邈点点头，活了八十多岁，自然不会盲目自大。 尤其结识苏尘之后，越发感觉自己见识有限。 雷汞制作过程很奇怪，最后一个反应步骤对摩擦和温度异常敏感。 一旦反应完成，结成新晶体此特性消失，雷汞能承受一定的压力和轻微撞击。 “还有啊老神仙，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那玩意做出来……是可以改朝换代的！” 苏尘本想说，有了那玩意可以在长安城外，直接给皇宫中的李世民来一发。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孙思邈只当苏尘是在夸大其词，笑着点了点头，“小友且宽心，此事除小徒之外，绝不入三人之耳！” “好，好，那就好！” 苏尘看了看手表，之前向孙思邈讲说疫苗和接种，花费了不少时间。 起身指着书案上孙思邈写的手记，再次提醒道： “对了老神仙，以后写东西记得加标点符号，不然看着很累！” 孙思邈笑了笑，“呵呵，老道尽量改之！” “那行，学校快放学了，我就先……嗳，嗳，老神仙这是做甚？” 苏尘正要收回那只指着书案的手，却被孙思邈一把抓住手腕。 “难得，难得……可惜，可惜，唉！”孙思邈看向苏尘摇头又叹气。 苏尘赶紧将手抽了回来，“老神仙，你老人家有没有听过，最怕中医摇头又叹息？” “你是不是想嘱咐我，想吃啥吃点啥，好好珍惜？” 孙思邈笑着摆手，“呵呵，老道观小友元阳尚存，有心咐一方剂，使小友尽去难言隐疾！” 苏尘闻言略感疑惑，挺直腰身拍了拍胸膛，“我没有隐疾，百病全无，身体刚刚的！” “老神仙，我先走了哈，晚上请你吃麻婆豆腐！”苏尘拱手一礼，又摆了摆手。 孙思邈望着走路带风的苏尘，笑着摇了摇头。 “此子当真世间少有，眉宇间浩然之气冲霄，心无半点邪念！” 目送苏尘离去孙思邈摆好纸墨，提笔将苏尘所说疫苗制作之法、接种、隔离等应对豌豆疮的一应举措一一写下。 “标点符号？待老道稍后问问仁海。” …… “小兕子，今天学了些啥？” 苏尘紧赶慢赶，放学前十分钟抵达学校大门保安室。 得知苏尘亲自来学校接人，李君羡和夏荷便没有出现。 “呵呵呵~！”小兕子没有回答，伸手掏向斜挎单肩小书包。 书包是锦儿按照苏尘画的图案缝制，双肩包小兕子背着太重。 小兕子拿出下午练字成果，递到苏尘跟前，“下午修习书法，练毛笔字！” 学校正课一般安排在上午，下午三节课必有一节自由活动，俗称体育课。 “啧~嘶！”苏尘看了小兕子写的毛笔字直挠头。 “小兕子啊，以后写毛笔字尽量模仿你姐姐或者你爹也行，我那字体不适合写毛笔字！” 苏尘只习惯用炭笔，写的字属于硬笔字体。 远不如长乐公主、李世民飞白体软笔书法好看。 柔中带刚，线条优美，具有很高欣赏价值。 “呵呵呵，皇姐亦是这般说辞噢！”小兕子笑了笑，想起书法老师李老师的话语。 “姐夫！”李治和李慎也将今日练的字递给苏尘观看。 苏尘没有拒绝，将小兕子书法作品塞进怀里，“不错，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再接再厉！” “多谢姐夫！”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几女结伴走出校园。 柳银环向苏尘微微欠身，算是打招呼。 半个月前，长乐宫宫女小玲和山东籍男教师，申请赴山东任教。 在长乐公主帮助下，校长同意了两人所请。 临行之际，庄园管家受命长孙皇后，为小玲置办了一份不菲嫁妆。 “走，回家，今晚大聚餐！” 听到苏尘说出大聚餐，长乐公主若有所思看向苏尘。 张龙四人开车前往马场太仆寺，宰牛杀羊一直不曾返回。 长孙瑶几人面带微笑向苏尘挥了挥手，加快脚步率先离去。 李治和李慎背着小双肩包，奔跑而行。 只剩下长乐公主、小兕子跟着苏尘慢慢走。 “小兕子，你的专用课桌后天就能用了，今天刚刷完漆！” 学校的课桌皆为双人座，小兕子的是单人座，全校乃至全唐独一份。 “嗯~！”小兕子走在苏尘与长乐公主前面，如同后世小孩放学时的情景一般。 迈着成年人模仿不来的步伐，两只轮换着一蹦一跳！ “庄主、李老师！” 一大群庄园学生从三人身后小跑至前方，纷纷转身向苏尘与长乐公主问好。 整个学校走读师生，全是庄园的。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笑了笑，而后向那群小学生挥了挥手。 学生一哄而散，向庄园方向跑去。 小兕子向苏尘两人摆了摆手，随即跟在他们身后慢跑。 “李老师威风啊~！等哪天我也去学校混，体验一把当老师的滋味！” 长乐公主笑了笑，忽然发现苏尘腰间衣袍鼓起。 “私藏何物？” “哦，小兕子和李治他们的书法作品！”苏尘一把掏了出来，连带李世民那封书信也掏了出来。 正要将书信收回时，长乐公主眼疾手快夺了过去。 看完书信还给苏尘，得意一笑，“哼~骂得好！” 苏尘毫无所谓的样子，将书信塞回怀中。 “没啥大事，反正我又听不见！” 第1117章 嘿~推！ 晚餐六点钟开始七点结束，有炒菜有烤串很丰盛。 “我说……你们俩今天跑回来做甚？” 主殿大厅灯光明亮，苏尘、李恪、李泰、李佑、薛仁贵几人坐着闲聊。 长乐公主与锦儿，晚餐过后去帮苏尘收拾行囊。 天气渐凉，苏尘此次将在炼铁厂停留很长时日，冬季保暖衣物和棉被必不可少。 李恪和薛仁贵相视一眼，没有回答苏尘问话。 “特么的，出了叛徒！” 苏尘很快想到了今日下午，驾车外出迟迟未归的张龙四人。 张龙四人带回一整头牛的牛肉，还有三头宰杀好的羊。 不只是为了今晚聚餐，苏尘打算带去炼铁厂，给长孙冲他们改善伙食。 薛仁贵抱拳一礼，“侯爷，仁贵与李恪已商量妥当！此次李恪随侯爷前往，仁贵留守远征军！” 苏尘没好气的瞅了一眼李恪，若是由他选，苏尘只会带上薛仁贵。 前两天，苏尘将‘绞尽脑汁’编好的‘远征军内务条例’送去秦王府，如今军中正逐步实施。 “行吧！” 考虑到薛母和柳家大小姐在庄园，薛仁贵留在长安便于偶尔探视，苏尘点头默认。 “仁贵，现在没啥事了，你去薛伯母那里吧！” 薛仁贵点点头，起身向众人告礼，“各位，仁贵先行一步！” 自从被苏尘任命为远征军军长，薛仁贵从未离开秦王府回庄园探望薛母。 半个多月前中秋节那日，还是苏尘强行将他留下陪薛母度过中秋节。 “小子，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苏尘看向李佑笑了笑。 最近李佑整天与村民唇枪舌战，讨论红薯去藤多少一事。 李佑为了猪食劝说村民将红薯剔蔓打枝，起初村民言听计从。 在不影响红薯生长情况下，将红薯分支藤蔓去除并亲自送到养猪场。 然，不到半个月，李佑便会再次游说。 村民自然不依，以影响红薯根茎生长为由拒绝。 李佑指着手表嘿嘿笑道：“嘿嘿，还早，还早！” “啧~你那个养猪场的公猪是不是多了点？” 苏尘记得上批猪崽共计四千六百多，公猪将近占一半，李佑只命宫中净事房阉割了十五头。 “不多，不多，非多也！”李佑摆了摆手，解释道：“五十配五百，两千配两万，三年内保证达成五十万头生猪目标！” 苏尘想了想，李佑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那你可要悠着点近亲繁殖的问题！” 李佑拍着胸膛，起身保证道：“姐夫大可放心，猪圈皆有序号标记，绝无可能近亲相配！” 养猪场的种猪近亲配种，产下的猪能成活，猪肉没有太大问题。 但是有可能会导致后代猪繁殖能力下低，产崽数量减少甚至死胎。 或者后代猪生长性能下降，近亲猪日增重缓慢。 第一批千头猪出自系统，因此不用考虑近亲的问题，自第二次开始便要合理避免。 养猪手册一百零八问，上面皆有记载，苏尘和李佑对此早已知晓。 苏尘向李佑竖起大拇指，真心夸赞道：“嗯，你小子果然是个养猪好能手！” “嘿嘿~！”李佑毫不谦虚接受苏尘的夸奖。 不多时，李恪起身和苏尘招呼一声，“我先回房了！” 李泰看了苏尘一眼，跟着起身道：“同去！” “嘿嘿姐夫明日一早启程，早些歇息！”李佑随之向苏尘挥了挥手，跟着离开大厅。 他们的卧房在大殿后寝同一排。 苏尘看了下手表还不到七点半，起身走向殿外。 殿外的张龙赵虎正要跟上，苏尘扭头看向两人，“跟着干啥，本侯爷就在广场溜达！” “嘿~推，叛徒！” 张龙赵虎缩回脚步，尴尬的挠了挠头。 …… “这个带上、还有拖鞋、手套……” 卧房内，长乐公主和锦儿挑挑拣拣，堆满大半个床榻。 九斤重的棉被就有三套，长孙皇后亲手编织的毛衣五件。 “嫂子，拖鞋袜子、卫衣不必了吧？”锦儿望着长乐公主从衣柜捧出的一堆衣物，一脸吃惊的表情。 就连苏尘的内衣、内裤也拿了出来。 长乐公主闻言正要反驳，忽然想起苏尘自带空间，如有需要自行兑换随时穿新的。 “嗯，也对！”长乐公主点点头，将捞出的衣物放回衣柜。 随即看向今日随李君羡一同前来的两名长乐宫宫女，将二人叫到梳妆台前。 拿起吹风机，并打开热风开关，“此物唤作吹风机，可吹出热风使湿发极短时间内吹干，侯爷发冠样式可记下了？” 两名宫女点头，“奴婢记得！” “嗯，你先坐下！”长乐公主指着梳妆台长凳，对其中一人说道，“你们轮流感受一番吹风机热风的温度，把控好风口与头部的距离！” 宫女欠身一礼，“奴婢不敢！” “无事，今后你们俩跟在侯爷身边，务必悉心照料其生活起居。盘发吹发不必可少，需尽快掌握！” 两名宫女稍有犹豫，思索几息欠身应喏。 随后长乐公主教两名宫女，如何开关切换冷热风。 她们俩受长孙皇后之命出宫，跟随苏尘前往炼铁厂。 之前苏尘朔方之行乃行军打仗，长孙皇后并未安排宫女随行照料。 此次不同，常驻炼铁厂是为了研制先进器物，派宫女伺候苏尘日常起居无可厚非。 任苏尘再有本事，洗衣盘发是他的不擅长之事。 长乐公主未搬来庄园时，苏尘个人起居由罗有福负责。 这次苏尘去炼铁厂也打算带上罗有福。 两名宫在梳妆台前拿着吹风机，按照长乐公主所说，体验吹风机的热风。 长乐公主走到床榻边，仔细清点一遍，确认无遗漏满意的点点头。 “嫂子，我过去帮三皇兄和四皇兄收拾一番！” 锦儿以为李恪和薛仁贵皆与苏尘同行，薛仁贵有柳银环不用她帮忙。 “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离开卧房没多远，苏尘闲逛回来。 苏尘问道：“你们干啥去？” 忽然听到卧房有吹风机的声音，来到长乐公主跟前，郑重提醒道： “离开房间吹风机要记得关啊，不然对着一个地方吹会着火的！” “知道不？下次不能大意了！” 锦儿笑了笑，摆了摆手独自离开，留下长乐公主一人听着苏尘苦口婆心的教导。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小声问道，“你怎知卧房无人？” 苏尘一怔，再进一步，“小兕子一个人在房间用吹风机，那更不安全了！” “走，回去，我给你好好普及安全使用电器的常识！” “以后若是有电了，像你这么大意，那还了得！” 苏尘不容分说，握起长乐公主手腕向卧房走去。 长乐公主双肩轻微耸动，抿嘴轻笑跟在自作聪明的苏尘身后。 第1118章 野兽巡视领地！ “小五，我跟你说啊，这个电器……呃~” 苏尘走进卧房，看到两名宫女在梳妆台前，立即收声。 询问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 “奴婢参见侯爷、殿下！” 那名坐着的宫女迅速起身，手持吹风机的宫女关闭了吹风机开关。 他的卧房还是第一次进来宫女，苏尘满脸疑惑小声问道： “咋回事？”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看向两名宫女吩咐道：“先下去吧！” “喏！” 两名宫女走后，长乐公主将苏尘按坐在梳妆台前。 “她们二人……此次跟随侯爷一同前往炼铁厂！”长乐公主狡黠一笑，继续说道： “眼看冬季便要来临，侯爷出门远行，炼铁厂条件简朴比不得庄园。 因此，两名宫女配于侯爷暖床！” 苏尘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长乐公主。 “你认真的？” “嗯~！”长乐公主用力点头。 “嘶~你考虑的很周到，多谢哈！”苏尘假装思索几秒点了点头，忽然看向床榻那边问道：“床上那把刀是干什么的？” “刀？”长乐公主不及多想转身回望。 她和锦儿亲手收拾整理的行李，哪会有刀！ “何来……啊~！” 长乐公主刚转身，屁股上被苏尘一左一右甩了两巴掌。 无论长乐公主身穿种款式衣裙，苏尘总能精准找到下手点，从未有过偏移。 长乐公主双手护住屁股，转身看向苏尘满脸疑惑，“你……” 苏尘满脸的温柔，微笑问道：“还暖床不？” 长乐公主气呼呼的看向苏尘嘴唇动了动，不知说了些什么好听的话。 苏尘伸手将长乐公主拽至身旁落座，问道：“她们是今天下午跟李统领一起来的宫女吧？”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望向苏尘认真解释道：“母后命二人随你一同前往石州，负责平日起居！” 苏尘点点头，大概已经猜到。 笑问道：“是母后的意思，还是你也有份？” 长乐公主缩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一小截，“一点点！” “呵呵！”苏尘摸了一下长乐公主脑袋，“行吧，本来我是想带有福一起去的！” “还有王朝马汉他们俩，也会洗衣服搞头发的！” 长乐公主没有发表意见，认为男子总不如女子心细，有些事还是宫女伺候更周到。 苏尘看向床榻上大包小包，“你都帮我准备了哪些东西啊，怎么那么一大堆？” “不多呀！”长乐公主摇摇头，掰着手指一一道出： “三套棉被、五件毛衣、两件羊毛毯、六件外袍、两双手套！” “呵呵，确实不多哈！”望着一脸天真的长乐公主，苏尘不忍打击她。 若换作苏尘，只需穿一套带一套，再背一套棉被足矣。 “那是自然！” “我与锦儿只拣实用之物，旁的可有可无衣物皆不曾准备！ 诸如内衣、鞋袜、卫衣之类，届时你自有来处！” 长乐公主似乎未听出苏尘话外之意，纯洁的眼眸看着苏尘夸夸自诩。 “呵呵~！”苏尘随手握向长乐公主搭在腿上的手，“小兕子跑去哪了？” 之前看到赵虎在殿外，苏尘便知小兕子应该没有离开庄园主殿。 长乐公主看了下手表，“稚奴三人正在练字！” “对了，以后小兕子练习毛笔字的时候，让她跟你学飞白体！” 长乐公主点点头，如今听苏尘说‘毛笔字’已经习以为常。 “现在时间还早，出去逛逛？” 长乐公主微笑看向苏尘，问道：“明日一早启程，不早些休息？” “谁说我一早出发啊，先送你们去学校回来再走也不迟！！”苏尘起身顺手捞起长乐公主。 “嗯~侯爷在理！”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物品，准备吩咐宫女提前搬至大厅便于明日装车。 随即，两人手牵手离开卧房。 …… 次日卯时未至。 张龙赵虎借助广场上的太阳能路灯，领着庄园家丁清点物品装车。 牛羊肉放在越野车车斗最里面。 昨天李君羡奉李世民之命，带来五陶罐贡品香料。 苏尘几人细软之物，全部放在驾驶室后座两个座位上。 众人忙碌一个多小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能路灯自动熄灭。 或许是离别前不舍的情绪作祟，长乐公主拂晓时分就已转醒。 她眼中没有一丝睡醒时的惺忪之意。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亮，静静望着咫尺之间，那张熟睡中的脸庞。 此季节夜晚睡觉，不似以往那般无遮盖，一块厚度适中毛绒绒的‘羊毛毯’盖在两人腰腹之上。 羊毛毯中间没有间隙和塌陷，由此可见，长乐公主和苏尘身体挨得很近。 若此时卧房内灯光照明良好，便可轻易看出长乐公主脸色不太正常。 面色如潮红！ 苏尘每晚睡着后，那只手掌如同野兽巡视领地一般。 总会在长乐公主身上探寻一番，而后轻车熟路，找一个安逸的高地握搭！ 作恶多端且百般抵赖的苏尘，今天是第一次被长乐公主抓了个正形。 幸好今日苏尘运气好，长乐公主不打算叫醒苏尘与其对质。 长乐公主睁着双眼凝望着苏尘，默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过去多久…… 长乐公主眼帘逐渐呈现重合之态，眼看就要迷糊睡着。 “嗯……” 胸前那团柔软被苏尘忽然用力紧握，长乐公主情不自禁轻嗯一声…… 朦胧的睡意顿时消散。 脸庞慢慢发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看向脸上写满‘无辜’熟睡中的苏尘，长乐公主又羞又气。 红唇轻启有气无声吐出两个字……“色坯~” 苏尘好似有所察觉一般，喉结滚动，被长乐公主枕于颈下的胳膊握了握拳。 翻了个身侧躺变平躺，连带着羊毛毯被苏尘卷走大半。 长乐公主顿时感觉胸、腹、后背一阵凉意。 保暖内衣不知何时，已被撩至与腋下齐平。 长乐公主此时又气又恼，迅速扯下内衣。 轻轻转身，在手电筒旁边摸出手表看了下时间。 屋外天已亮，卧房内不透光只有手电筒那束光芒，提供些许照明。 长乐公主喃喃道：“六点二十五分，天已大亮！” 九月初，长安大约六点二十分晨光始，六点五十分左右太阳升起。 傍晚六点日落！ 长乐公主犹豫片刻，放下手表，再次转身面向平躺着苏尘。 轻轻拍着苏尘的脸，叫唤道：“苏尘，醒醒，六点半啦~！” “醒……” 苏尘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长乐公主手腕处，“六点半了？” 长乐公主点头，“嗯~！” “好！”苏尘掀开羊毛毯伸展双臂，打了长长的哈欠，“起床！” 第1119章 出发炼铁厂 “我怎么感觉……你看上去有点怪怪的？” 两人洗漱完，并肩走向大厅。 苏尘稍稍低头，看向神色有些不太对劲的长乐公主，“你不会是舍不得我离开吧，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长乐公主眼神有些闪躲，并未矢口否认。 此次苏尘前往炼铁厂，长乐公主不像之前苏尘随军前往朔方那般担心。 只不过因为苏尘这次离开的时间会很长，整日朝夕相处的两人即将分离，难免有些惜别思绪。 “胡说~！”长乐公主放开苏尘胳膊，伸手在他腰间用力一拧。 “嘶~！”苏尘假装很痛，在腰间一阵乱摸，“你这是被人看穿心思，想杀人灭口啊！” 长乐公主故作‘凶相’比划着拧腰手势，想要再拧一次。 苏尘不闪不躲，任由长乐公主施为。 长乐公主在苏尘腰间轻轻一戳，羞嗔道：“色坯~！” 苏尘顿感疑惑，今天早上绝对没有招惹她。问道：“敢问小娘子何出此言？” “姐夫~！” 不待长乐公主回答，两人已步入大厅。 庄园的人都在，全部聚在一起。 柳银环难得出现庄园主殿大厅。 昨晚聚餐时柳银环匆匆一现，任凭长乐公主与几女极力挽留，亦是坚持离开。 小兕子背着单肩斜挎小书包跑向苏尘。 书包上挂了个铜铃铛。 苏尘轻轻捏了一下小兕子的丸子头，看向众人微笑着打声招呼：“各位早啊！” “快些用餐吧，时辰不早了！”李泰指着手表对苏尘催促道。 苏尘笑了笑，“好，你等着就是！” 随即，苏尘与长乐公主走进侧旁餐厅。 长孙瑶和房静怡正在埋头用餐，见苏尘两人到来抬头问候，“两位早啊！” 说话的自然是长孙瑶，自从被长孙无忌警告过，长孙瑶再也没有称呼苏尘为驸马爷。 有时叫‘妹夫’，也有叫侯爷的时候。 房静怡一如既往的娴淑，含笑点头。 苏尘客气回应，“两位老师早！” “早个……毛线，继续两日被明达唤醒！”长乐公主毫不客气拆台，坐在两女旁边。 苏尘闻言嘴角微不可察抽了抽，远远坐在一角落。 长孙瑶白了长乐公主一眼，房静怡略显尴尬的低头用餐。 学校第一节早读课八点十五分，小兕子要求自己每日七点半到校。 庄园距离学校即使走得再慢，二十分钟足矣。 小兕子六点起床，洗漱完就会跑到相隔两间房的，长孙瑶和房静怡卧房拍门。 李治和李慎自然不能幸免，同样要比以往早起半小时。 一想到寒冷冬季六点起床，李治两人不寒而栗。 苏尘自动屏蔽双耳，专心吃着早餐。 十几分钟过后，四人走出餐厅。 见到苏尘返回大厅，李泰好像很激动，拿起随身包裹甩在肩上率先走出大殿。 长乐公主和苏尘相视一笑。 “小兕子，出发，去学校咯！”苏尘向三个小家伙招手。 “嗯~！” 苏尘几人走出大殿时，李泰已坐进驾驶室启动了越野车。 苏尘装模作样走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对李泰笑了笑，又随手关上了车门。 李泰一脸发懵，望着苏尘随长乐公主她们而去。 “特么的！”李泰有史以来，第一次爆出一句粗口！ 气恼至极熄火下车，双眼冒火望着远去的苏尘，“嘿~推！” 脚尖使劲往地板砖上碾了又碾，随即返回大殿。 看向薛仁贵与李恪指着殿外，道：“从未见过如此惧内之人，本王羞与其为伍！” 李恪淡淡一笑，未发任何意见。 所有人都知道，苏尘肯定会送完长乐公主她们再出发，就李泰不知。 庄园的二锅六点钟便等候在广场一角，随时准备出发。 …… “李统领，庄园就拜托两位了哈！” 半小时左右苏尘从学校返回，临行前将李君羡叫到车上重点交待了一下，关于孙思邈院落的安全问题。 并透露出一点点重要信息： 若孙思邈研制的东西成功面世，将比神武大将军更厉害。 李君羡闻言虎躯一震，恨不能立即回宫带个万八千金吾卫来此，并立即禀报李世民。 李恪与李泰无不如此，神武大将军之威能，三人亲眼目睹多次。 奈何苏尘从未对人提及过雷汞的最终用途，甚至连雷汞亦不曾提起过。 “侯爷放心，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不放一虫一蚁入得真人住所！” 苏尘一怔，连忙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就是留个心眼就好！” 苏尘一直比较信任庄园内的人包括村民，外人很难进入庄园范围。 即使从外围耕地种植区，也不容易混进来。 “末将得令，闲暇之时定会巡查真人院落周围！” 不管苏尘如何否认，李君羡已铁了心要将此事禀报李世民，并严防死守孙思邈院落。 “对，对，这样就可以！不过要切记，不能妨碍老神仙师徒做任何事！” 李君羡抱拳一礼，“末将遵命！” “那行，我们这就出发了！”苏尘向李君羡拱了拱手，示意他下车。 李君羡动作神下车，站在车外拱手一礼，“末将恭送侯爷与两位殿下！” 李恪与李泰点头拱手回礼。 苏尘忽然想起了什么，向李君羡勾了勾手，“对了李统领！” “侯爷请吩咐！”李君羡上前一步靠近副驾驶位。 苏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道：“听说你跟夏荷……勾搭上了？” 而立之年的李君羡，被苏尘这么无遮拦的一打趣，难得老脸一红。 “哈哈哈，李统领办事效率要快啊！等二位好事成了，我送你们一份大礼！” “走了哈！” 随即，李泰按了一下喇叭，远处等待的王朝马汉、二锅和两名宫女立即上前。 苏尘扭头看了一下后座，只有李恪一个人坐。 三人的行李只占了两个座位，还能勉强坐下两个人。 越野车入长安城时，至少有十名匠人在等着，两名宫女不太方便与众多男子挤在车斗。 车斗未设座位只能吊着站立，此去至少六个小时，女子体力很难支撑。 李恪看出苏尘心中所想，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向正在吃力攀爬的两名长乐宫宫女，吩咐道 ，“你们二人坐驾驶去吧！” “奴婢不敢！”两名宫女手不放松，低头婉拒。 李恪站立原地不再多言，面无表情望着两名宫女。 “燕王殿下息怒！”两名宫女似有察觉，立即松手停止攀爬，来到李恪跟前欠身赔罪。 “上车！” 两名宫女不再敢多言，恭敬应道：“喏！” 苏尘望着后视镜，嘴角翘起一丝弧度，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切~装逼！” …… ……。 第1120章 迫击炮 越野车掉头缓缓驶出庄园。 苏尘环视眼前熟悉的景物，淡淡一笑： “等我们回来……应该快过年了吧！” 李恪和李泰从不视角看了苏尘一眼，心里都在想着苏尘与李君羡的对话。 比神武大将军更厉害的武器。 驾驶室后座有两名宫女，兄弟二人只能按捺住心中的迫切，等待时机再行求解。 两名长乐宫宫女很是紧张，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 一刻钟左右，辰时三刻已过，明德门外百来步。 十三名挎着包裹的人站在路旁，望着越野车驶来。 工部尚书段纶和一名内侍站在一起。 李泰将越野车停在道路一侧，靠近段纶的位置。 “下官参见两位殿下、侯爷！” 李泰拱手回礼，“段尚书久等了！” 按照约定时间七点明德门会合，派出前往炼铁厂的匠人提前一小时在此等候。 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五分。 “殿下言重了！”段纶话不多言，挥手示意十几名工匠上车。 段纶确认工匠皆已上车，后退两步拱手一礼，“恭送殿下与侯爷！” 李泰点点头随即启动车辆，欲从城外土路绕至东门上便门桥。 眼看车头偏东，苏尘淡淡开口，“胖子，你是不是想效仿那个谁，三过家门而不入啊？” 李泰闻言肩膀一抖，迅速修正方向朝明德门驶入。 小半刻钟，越野车停在朱雀门门洞内，苏尘三人迅速下车。 王朝马汉从车斗跳下，手里提着十来斤牛羊肉和一部分牛杂羊杂。 张龙赵虎此次没有随行，只因赵虎和小兕子比较投缘。 苏尘特意让他留在庄园，周末时便于照看小丫头，并承诺下次出差带他们俩。 “侯爷！”两人将准备好的牛羊肉递到苏尘跟前。 苏尘接过两只竹篮，吩咐道：“和车上的说一声，等半个小时，他们可以下车透透气！” “属下得令！” 随后，苏尘三人向皇宫走去。 “哟，大舅哥，你咋知道我们要来啊！” 刚走出朱雀门门洞，李承乾从一旁窜出，苏尘顺手将两个竹篮递给了他。 李承乾瞄了一眼竹篮内物品，正要开口。 “皇兄！” “大哥！” “妹夫，三弟、四弟，父皇母后正等着你们！”李承乾笑了笑，提着篮子指向丽政殿方向。 李泰闻言心有余悸，下意识看了一眼苏尘。 如若没有苏尘的提醒，直接离开了长安城事后免不了被训斥一顿，还要背上不孝子之名。 李泰连忙接过李承乾手中的两个竹篮，“大哥，交给青雀就好！” 李恪上前两步拱手对李承乾道：“皇兄，臣弟前往母妃寝宫辞行，两刻钟之内定回此处！” “三弟，不必了！”李承乾拍了拍李恪手臂，“杨姨此刻也在母后丽政殿，随我们一同前去便好！” 李承乾三兄弟杵在原地，苏尘已走出十几步。 “三弟、青雀，快走吧，莫让父皇母后久等！”李承乾指向前方的苏尘笑道。 李世民为了等苏尘，今日没有像往常那般一大早前往太极殿。 此时李世民在丽政殿忿忿不平，大骂苏尘混账不守时。 李恪、李泰相视一眼，“大哥，苏尘又有新动作，且……”李泰在李承乾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李承乾眼神一变很是震惊，招手向苏尘大呼一声，“妹夫，慢些走，时辰尚早！” 苏尘头也没回，自顾前行。 三兄弟追上苏尘，李泰刚要开口，迎面走来三名内侍。 “参见……” 李承乾摆了摆手，“免了，忙去吧！” 三名内侍深揖一礼快步离开。 四人脚步不停，李恪伸手搭在苏尘肩膀，“苏尘，能否告知……” 李恪询问能否透露比神武大将军，更厉害的武器使李世民知晓。 “那个啊……现在说还太早了一点。关键步骤要等长安下雪结冰才能搞，那玩意很危险！” 苏尘犹豫片刻，看向李承乾三人微笑道：“不过我可以跟你们透露一点！” “愿闻其详，愿闻其详！”李承乾和李恪拱了拱手，态度很虔诚。 双手提篮的李泰低头求教，态度也很好。 苏尘点点头很满意三人的表现，“迫击炮，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迫击炮？”李承乾三兄弟相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没听过！” “嗯，没听过就对了！” “火炮太笨重了，不方便随军携带，制造成本高射程有限！” “迫击炮就不一样了，一架迫击重多三十来斤，射程……至少四里地！” 迫击炮分为轻型、中型、重型，排除火药爆发力，苏尘说的射程大致不差。 轻型迫击炮口径60毫米，最小抛射距离70至200米，最大射程1.5至3.5公里。 炮体重量轻适合单兵小分队作战，常用于配备连排级火力。 82毫米中型迫击炮，最小射程100至400米，最大射程4至6公里。 120毫米重型迫击炮，最大射程8公里。 “迫击炮最大的特点是……炮弹落地会爆炸、射程远、方便携带！” “老神仙现在在做的东西叫做雷汞，雷汞就是起爆药，也叫底火！” “迫击炮的炮弹分为两部分，底部为推送药仓，顶部则为爆炸药仓！” “两个药仓的火药全靠撞击底火引爆！” 苏尘说完，李承乾三人听得一脸发懵。 他们只知道炸药必需点引燃引线，有明火火星才能发生爆炸。 “嘿嘿，听懵了吧！”苏尘笑了笑，随手掏出一张特殊卡片。 一架轻型迫击炮和三尾翼炮弹分开呈现，迫击炮支架带有防反震圆形底盘。 “这个炮管底部有撞针，当炮弹从炮管自由滑落，正好撞击炮弹尾翼凹陷处底火火帽！” 三人轮番端详卡片上的迫击炮，脸上表情出奇一致。 李泰率先质问：“此物件如此微小，威能堪比神武大将军？” “你不信啊？！”苏尘一把夺回卡片并收了起来，“到时给你来一发试试！” 丽政殿就在眼前，无法百分百确定之事，苏尘不想提前让李世民知晓。 尤其是战场武器！ 免得给人希望，又使人失望！ 第1121章 鱼符 “陛下、母后、杨姨，各位好啊！” 苏尘四人进入丽政殿，李承乾三兄弟很有默契，等苏尘开口后再见礼。 “儿臣恭请父皇、母后金安！” 李世民微微点头回应，看下了手表。 八点零五分。 “苏尘，你们过来！”长孙皇后向一旁的宫女招了招手。 “听闻石州今年入冬极早，眼下比长安要冷上许多，多带些毛衣御寒！” 宫女手中捧着两个包裹，一个是杨妃为李恪准备的。 “好嘞母后！” 苏尘、李恪、李泰三人立即上前，很是顺从的收下长孙皇后的关爱。 长乐公主给李恪和李泰也准备了三件毛衣，两套棉被一条羊毛毯。 长孙皇后看向苏尘三人叮嘱道：“此去炼铁厂莫要过于劳累，凡事以自身安全为重！” “嘿嘿，母后尽管放心！”苏尘嘿嘿一笑，拍着胸膛颇为自傲说道：“我别的优点没有，吃饭睡觉从来不马虎！” 李恪、李泰两人干脆不答，只管拱手作揖。 长孙皇后闻言很是满意，拍了拍苏尘胳膊，“嗯，如此甚好！” “嘿嘿！” 一旁的李世民轻轻摇头，换作李泰胆敢说出此番言语，定会鞋底乎其脸。 随即苏尘看向李世民，客气问道：“陛下有啥交待不？” 李世民犹豫片刻，目光扫了一眼李泰，“王府修建一事……待明年开春过后派有司前往勘查，今年雪期怕是较长！” 苏尘没有意见，点点头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李世民微微点头，忽然将手中一块黄色不规则，长条形吊坠扔向苏尘。 “啥玩意！”苏尘身手灵敏伸手接住，正反两面瞅了瞅。 吊坠的一面刻有镇国侯三个大字，下方为苏尘的名字。 另一面篆刻了不下三十余字，大概意思是： 见此鱼符如皇帝亲临，所到之处可便宜行事，提调一切军政要务。 唐朝鱼符有严格等级之分，以前叫虎符，因避讳李虎改为鱼符和兔符。 亲王、三品以上官员，紫袍配金鱼袋，鱼符材质为金。 五品以上绯袍配银鱼袋，鱼符材质为银。 五品以下绿袍配铜鱼袋，鱼符材质为铜。 鱼袋用于存放鱼符，和官服一样是身份的象征，官员需随身悬挂。 鱼符由两块组成另一半由朝廷保管，中间有防伪合缝。 庶民照身贴通常为木制。 鱼符的作用多样，官员的身份认证，军事调兵的信物，宫廷门禁核验，官方文书印鉴。 身份证面世之后，普通百姓已不再使用贴身贴。 朝廷官员以及军中将领，仍旧保留了鱼符制度。 用手指弹了一下点点头，“应该是金子做的！” 李世民甩给苏尘的鱼符非同寻常，可直接调动大唐任意军队。 按照现有鱼符制度，军中将领仅凭鱼符无法调兵，须配合皇帝诏令以及兵部的调兵文书方可。 苏尘将金条收好，看向李世民拱手问道：“陛下还有事要交待不？” 李世民看向苏尘三人，稍加思索淡淡开口：“此去石州……莫乱跑，每三日一报！” 苏尘抱拳一礼，恭敬应承：“得令！” “嗯，去吧，途中往来马车甚多，驾车谨慎些！”李世摆了摆手，做最后的交待。 “儿臣谨记！” “儿臣遵命！” 苏尘自然不会以儿臣自称，深揖一礼：“在下遵旨！” 跑江湖的，一般都是以‘在下’谦称，苏尘认为没有不妥。 李世民看向苏尘摇头摇笑，再次摆手，“滚吧！” “得令！” “母后，我们这就先走了哈，过年之前保证回来！” 苏尘三人向长孙皇后、杨妃作揖一礼，随即离开了丽政殿。 …… 八点二十五分，越野车驶出长安城东门。 正如李世民所言，城门外等候入城的马车不下五十辆，好在遵循靠右原则不致堵门。 从车窗望去，十之八九都是运煤车，长安城现有蜂窝煤商铺六家。 根据时间推算，此时段入城的运煤车，应该是在华县服务区过夜天亮重新启程。 苏尘双手抱胸，歪头斜脑慵懒瘫坐，“我先眯一会，有事别叫我！” 李泰驾车，李恪坐在后座靠窗一侧闭目养神。 四十分钟左右，越野车行驶至龙腾国道百里处，将华县服务区甩在身后。 同向时常可见空载马车，少则五辆，多则十几辆。 没有单独一辆马车成行。 又过去一个小时，苏尘一行抵达黄河转折点潼关境内。 潼关如今已成为一个规模不小的中转站，从炼铁厂运出的生铁和泥煤。 将会在潼关中转通过黄河水路，运往河南、江南等地。 车速骤然下降，成群结队的马车向石州方向前行，占据了两个车道。 马车车斗样式极其统一，档板高度约两尺半。 从档板内黑色的痕迹看，因应该属于运煤专用，档板最上方半尺不见黑色煤灰。 李泰将车速保持每小时四十公里，在快车道小心行驶着。 一只脚搭在刹车踏板，但凡车马受惊跨道而行，随时准备刹车。 双向六车道，单向三车道，龙腾国道宽六丈。 李泰瞄了一眼闭目的苏尘，很想将其唤醒告知苏尘路修窄了。 实则并非路窄，乃马车前进速度太慢，通行效率低下。 好在越野车驶离风凌渡，龙腾大桥约一里地之外，前方空无一车。 午时初刻，李泰驾车驶离国道，停在猗氏县服务区。 三个多小时，行驶了将近四百里地，平均车速六十公里每小时。 “这是到哪了？”苏尘悠悠转醒，迷糊看向车窗只知道是在服务区。 “绛州猗氏县服务区！”停车熄火拔钥匙，李泰推开车门下车。 “下车，午时此地用餐！”李恪下车之前提醒了一下，全程‘精神饱满’的两名长乐宫宫女。 倘若李恪不叫她们，估计两名宫女不敢私自下车。 苏尘下车伸了个懒腰，四周瞅了瞅。“猗氏县……再前面应该就是龙门县了！” 服务区宽广的停车场，停满了马车。 马匹全部卸下了车套，集中安置在饮水喂料区。 王朝马汉带着车斗十三人来到苏尘跟前，“侯爷！” “参见镇国侯！” 苏尘拱手微笑道：“各位，出门在外不用多礼！进去吃个午饭休息一会，大伙不要走散了哈，！” 此次出门远行，长乐公主给苏尘准备了很多钱。 两沓金币合计五千多文，王朝马汉每人携带六千文。 苏尘使劲嗅了嗅，好像闻到炒菜的香味。 摸了摸怀中的金币，大手挥率先朝用餐走去。 “走，吃饭去！” 第1122章 安全抵达炼铁厂 用餐过后，众人休息半小时。 十二点多苏尘一行继续上路，目前行程过半，再有两三个小时可抵达炼铁厂。 “嚯，路上马车还挺多的哈！” 越野车开出服务区不到三里地，苏尘望着对向车道，排成马车长龙的车队惊呼出声。 同向车道空荡荡，再也不见空载马车。 苏尘开车，车速达到九十公里每小时。 “大惊小怪，此前潼关境内来往马车更多！”后座的李泰随意瞅了一眼对向车道，摆了摆手。 苏尘没有接话，看向对面车道形式各不相同车架，偶尔还能见到牛车。 马车队并非全程结队，每隔二、三十里地才会遇到，应该是同时从服务区歇脚出来的马车。 ……两个小时三十六分过后。 越野车跟在马车后面怠速行驶，一块巨大的指示牌矗立在左前方百米之外。 炼铁厂入口到了。 越野车却开不进去，排队的马车延伸至国道百米之外。 两个方向皆有排队进厂马车。 通往炼铁厂道路路宽两丈，进出货运马车缓缓通行。 缓慢行驶一刻左右，终于轮到越野车进入炼铁厂岔道。 “胖子，你别告诉我，进厂和出厂只有这一条路！仓库那边没有另外修一条？” 李泰略有尴尬，回想之前在炼铁厂整天待在铁匠铺捣鼓蒸汽车，不曾关注此事。 “失策，失策！”李泰拱手保证道：“待回厂之后，我立即召集人手开辟一条只出不进专用通道！” 苏尘不再多言，这事严格来说，应该是炼铁厂厂长的职责。 进厂道路约有三里地，苏尘开车耗时十几分钟。 下午三点十分，苏尘一行安全抵达炼铁厂。 众人下车，王朝马汉领着两名宫女，安置苏尘三人的行李。 “王朝，等会开车去一趟清源县，把长孙冲他们接过来！” 清源县属并州治下，距离炼铁厂两百一十余里。 “属下得令！”两人加快了卸货速度，那名内侍跟着一起搬运行李。 内侍跟来主要负责将越野车开回去。 “下官参见两位殿下、参见侯爷！”炼铁厂厂长张望带着两人急步跑来见礼。 李恪、李泰轻轻点头回应，苏尘对张望吩咐道：“张厂长，你派几个人安排一各位师傅，有时间可以带师傅参观熟悉一下厂区！” “下官谨遵侯爷之命！”张望看向与苏尘一同到来的工部匠人，拱手笑了笑。 张望与他们皆为工部老熟人。 五天之前张望接到电报，早已安排好众住处。 正因如此，新来的十三名匠人只随身携带了一包裹。 “咦~！”苏尘看向李泰轻咦一声，“怎么感觉这里要比长安温度低好多啊！” 李泰深有同感，八月十五回长安时，温泉县与长安气温大抵相近。 今天感觉可以穿毛衣和保暖内衣。 “对了张厂长，皇宫运来的铜线是不是放在铁匠铺？” 张望不及回答，李泰抢先说道：“铜线两日前从长安出发，至少七日过后方能抵达！” 苏尘点了点头，“哦，了解！” 来时路上，李泰驾车时经过风凌渡，遇到运送铜线的五辆马车只是没能认出而已。 “嗯？”苏尘看向远处洗煤区，发现架起了‘龙门吊’顿感稀奇。 仔细一看，原来是吊装泥煤的装置。 泥煤装进方斗内，起吊至马车车斗上方。 工人站在侧边用木杆在方斗底部一捅，方斗底部插梢脱落泥煤便装进了马档板式马车内。 泥煤装满方斗为五百斤，单马马车国道行驶可运载一千五百斤。 只需吊装三斗，刚好一马车！ 所谓的龙门吊，一根两米长方形铁棍为横梁，两根主支撑底部装有铁轮可自由移动。 横梁有凹槽，铁滑轮组件可左右调整位置。 起吊时只需放下斜撑，用插梢固定铁轮即可使用很方便。 苏尘惊奇过后摇了摇头，千斤以下起吊高度不超过两米，不如使用简单的可转向扛杆起重设备。 以前在工厂打螺丝，拆卸电机时苏尘经常使用。 制作也简单，转向只需要一个轴承。 想着，想着，苏尘不自觉笑了起来。 电气化专业的他，竟然跑去从事回收变压器、废旧电机的工厂。 翻新组装流水线都轮不到他，只能干些脏活累活拆螺丝。 如今好了，总算专业对口，跑来大唐的炼铁厂制造发电机！ 李泰站在苏尘面前挥了挥手，“笑甚？” “滚蛋，你那个包裹呢？如果丢了，我就只能扒你的皮，做发电机线圈绝缘层！” 李泰那个包裹无他物，只有十六张楮皮纸。 “丢不了！”李泰没好气回了一句，立即跑到驾驶室取来包裹，“拿去便是！” “各位师傅忙去吧，我有点事要办！”苏尘拿着包裹，向众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忽然转身看向李泰问道：“呃~哪里有办公室？” “启禀侯爷，我等已备好一间书房，侯爷请！” “好！”苏尘点点头，打算研究确定好发电机转子转轴直径。 发电机遵循由内而外的制造过程，因工艺误差无法根据设计的尺寸造作其余部件。 转轴铸造完成，冲压转子铁芯钢片和轴承。 冲压钢片需制作空气锤上下砧铁，钢片冲压成型只需打磨钢片边边角角即可。 苏尘有预感，厚度1毫米的转子铁芯钢片，制作不会太顺利。 转子绕组铁芯长度六十八厘米，由将近七百块钢片叠压而成。 36槽定子铁芯厚度更薄仅有0.5毫米，内外直径也更大，钢片数量粗略估计一千六百多片。 苏尘不由得重重呼出一口气，握了握拳暗叹道阻且长。 不多时，工匠领着苏尘三人来到一独栋六开间红砖房。 马汉正配合着两名官女内侍，整理苏尘三人的行李，看来此处乃苏尘三人居所。 “启禀殿下、侯爷，此间房舍乃三位就寝之所，书房位于左数第三间！” 房子不像新盖的，还有另外三栋也是独栋。 “好的，师傅你去忙吧！” “下官告退！”向众人作揖一礼，那名工匠转身离开。 “胖子，你们也去忙吧！我要好好想想一些事情，有事我会去找你们！” 李恪李泰点点头，各自离去。 苏尘推开第三间房门，里面陈设简单，几张椅子一张没有油漆的书桌。 书桌上笔墨纸砚皆备，靠里边有一排空无一物的书架，只有两堆白纸放在格子里。 苏尘走到书桌前，摸了一下，一尘不染。 “还不错！” …… ……。 第1123章 八位官二代的安排 转眼五天过去。 “滋~滋！” 两名工匠将一根直径60毫米，长度820毫米的铁棍从淬火水槽取出。 两头直径略有收缩中间部位粗些，铁棍并非通体圆柱形，有三处锻打呈方形用于固定叠片磁轭。 导磁铁芯叠压后，中心形成方孔紧密卡在转轴上。 转轴安装轴承和励磁线圈，以及转子铁心方形处，只能人工细心锤打修正。 起初一根直径20厘米，长30厘米的生铁反复回炉锻打，耗时三天最终成了发电机转子转轴。 此时的转轴未经打磨，呈现铁灰色。 苏尘拿着自制铜片卡尺走上前去，卡在冒着热气的铁棍几个关键部位。 “61.6，61.6，很好！”苏尘首先测量转轴方形处，并记下数据。 方形处略大于转轴直径，用于固定转子叠片。 随后苏尘测量安装轴承处直径，并一一记录。 “张师傅，你跟我来，今天做两个东西出来！”苏尘起身走到铁匠铺临时办公区。 办公区有一张长方形书桌和几条长板凳。 苏尘在纸上画了一个十二槽的转子铁芯钢片，标注好尺寸和角度。 并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呈现出钢片叠压后的效果。 “张师傅，你今天做一套砧铁出来。空气锤头冲压铁片后要达到这种效果，尺寸要分毫不差！” 苏尘说完，将画好的示意图递给张望。 砧铁又叫上上下锤头，一凹一凸两个锤头模具，锤头落下即可完成冲压。 张望拱手一礼接过图纸，当看到铁片厚度标注时，张望脸上呈现一丝复杂之色。 冲压裁切多余铁片后，要保证成型铁片厚度为1毫米。 其难度在于，冲压时不得使铁片出现拉伸，对锤头模具精度要求极高。 张望仔细端详十二槽钢片，形状倒也不复杂。近似将圆形均分十二份，两两之间形成一个压线槽。 之后的定子铁芯更复杂，36个线槽在铁芯内侧，与转子线圈截然相反。 “侯爷放心，下官即刻着手塑造锤头模范！” 所谓锤头模范即为：用以型砂工艺根据钢片形状，用铁水浇铸的模具。 模具一阴一阳，凹陷一端为上锤头凸突出端为下锤头砧铁。 钢坯放置其中，凹陷锤头落下只保留凸出部位钢片。 苏尘点点头，看向另一名工匠，道：“吴师傅，这几天你做两个轴承！” “内圈直径55毫米，外圈直径78毫米！”苏尘一边说着，随手画了个草图。 制作轴承和螺丝一样，越小越难制造成功，个体大些反而容易许多。 吴姓匠人几个月前和张望一同来到炼铁厂，制作轴承的工艺步骤了然于心。 打谷机滚筒轴承外直径不到50毫米，他们在炼铁厂铁匠铺制作了不下百件。 发电机转轴轴承较大，钢珠直径约12毫米。 吴师傅拱手一礼应承道：“下官记下了！” 苏尘点点头，思索片刻。 将发电机最内部转轴组件挨个清点一遍，“对了，还有尾部散热风扇！” 散热风扇无需通电，安装在转轴上，随着转轴转动将热气排出。 于是苏尘伏案作画，另一名孙姓工匠上前移动一小步，这个任务由他接手。 “孙师傅……呵呵！” 苏尘递出画好的五叶风扇草图，还未开口孙师傅微微躬身接过。 风扇简单，根据安装位置的转轴直径做一个圆环，风扇的叶子排对方向吸气往散热。 最后一个关键组件励磁凸极线圈，苏尘决定自己动手。 安排好一应事宜工匠各自忙碌着，苏尘看了看手表，走到一旁捣鼓蒸汽机的李泰身旁。 蒸汽机主体已拼装完成，此时李泰和三名工匠正安装各类气阀和气管。 系统奖励的蒸汽机最大功率五十马力，李泰仿造的蒸汽机，体积不到一半大小。 功率应该在二十马力上下，若伪造成功，正好用来驱动发电机。 苏尘蹲在一旁看了一会，问道：“胖子，何时能搞好？” 李泰随口答道：“十天半个月足矣！” “嗯，不错，加油！”苏尘笑了笑，几天前李泰也是这般回答。 “你忙着吧，我走了！” 铁匠铺混杂着蒸汽机、空气锤泄气声、铁件锻打声，还有十几名匠人手工凿刻螺母的声音。 自从五天前来到炼铁厂，铁匠铺工匠每日不停制作各种规格的螺丝以及配套螺母。 拿起脱下的卫衣拍了拍，苏尘与李恪离开了铁匠铺。 “今天九月十号了……” 来到炼铁厂已经五天，目前只完成了转轴制作。 苏尘却不认为进度缓慢，看似简单的一根铁棍。在没有高精度机械辅助提前下，能做笔直且不落下锤印已是极为难得。 为了提高转轴刚性硬度，二十厘米粗的生铁棒反复锻打至六厘米粗，降低碳含量和其他杂质。 万事开头难，苏尘心里早有准备。 只待大唐第一台发电机发电成功，今后再造发电机或是其他电机，便会容易很多。 有了电，车床和电焊机就有派上用场。 三天前，四丈宽的出厂道路开始修建，以步距测量全长五里地。 五百多人施工，估计工期半个月左右。 长孙冲、程怀亮等八位工程负责人已于三天前，从炼铁厂跟随越野车返回长安。 龙腾国道施工，将由最早一批从庄园带出的百人工头负责。 施工队停工日期不定，遇下雪或低温结冰则暂停，来年开春再复工。 前天周日，苏尘接到长乐公主从皇宫发来的电报。 程怀亮、秦怀玉、宝林、宝庆四人被授予五品上骑都尉勋官，赴任远征军副团长职。 长孙冲、魏叔玉、杜荷、房俊四人授予五品文散官，任太子中允。 朝中职事制度采用散职结合，散官决定俸禄和礼遇，职官决定实际的权力。 有时散官品阶高于实际官职，如五品散官或勋职可能担任三品职官。 同时，长孙冲八人被破格封赏为县子，食邑300户。 食邑300户，即每年可享受三百户的租税。 中等户每年缴纳粮食2石，食邑三百户若为‘实’受封之人则可获得六百石粮食。 食邑通常有虚封，有封地则为实封。 即使是食邑朝廷执行时也有虚实之别，象征性的封赏食邑只是一句空话。 只给头衔荣誉，并无实质实物奖赏。 苏尘只知道长孙冲他们会封爵，因为是苏尘向李世民提议的。 具体授其何职，苏尘一概不知。 第1124章 转子完工 “小李啊，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吧！” “今年满十八应该可以结婚了吧？” “听说西域伊吾国国君，九月份动身前来长安朝见陛下！” “你说……你那个女朋友会不会一起来？” 伊吾国由帕堤氏统治，乃距离大唐河西走廊最近的一个西域政权国家。 其次为高昌、焉耆、龟兹、鄯善（楼兰）、于阗、疏勒等。 李恪面无表情扫了苏尘一眼，不作言语。 “啧~别不好意思啊，说来听听！”苏尘一副八卦脸，拍了拍身高比自己高出半厘米的李恪肩膀。 李恪依旧不语，好似没听到苏尘话语一般，自顾往前走。 苏尘稍稍用力按住其肩膀。 李恪捏了捏拳头，若非武力胜不得苏尘，此刻定要将眼前这副八卦脸痛揍一顿。 “邦外君主入京，我如何知晓此等君国大事，又岂知她是否随行！”李恪烦不胜烦，挑开苏尘的手快步逃离。 “呵呵！”苏尘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没有再为难李恪。 “我给你提个醒啊，伊吾将是大唐进军西域的第一站！” “你得想尽办法将那个西域公主娶回家，运气好伊吾国君以疆土作为嫁妆送你了！” “这么一来，可免去兵戎相见的局面，多好！” 李恪停下脚步，盯着苏尘注视几秒，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哈！”苏尘见此当即大笑，轻推李恪肩膀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就是爱装，果然急着娶西域公主！” 李恪再次捏了捏拳头，随即头也不回迈步向前。 “羞与你为伍！”走出几步忽然掉头回走，看样子是要返回铁匠铺。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李恪走了更好。 他要安静的待在书房回忆并研究，励磁转子和定子排布方式。 ……又过去三天。 运送铜线的五辆马车终于抵达炼铁厂，休息一日后，带回五车泥煤返回了长安。 三天时间，冲压的铁芯钢片不尽人意，锤头模具换了两套依旧如此。 冲压出来的钢片，一半以上会卷边……需要人工修剪。 钢片很薄修剪不难，尺寸却极难把控。 张师傅不甘心请求再次尝试，将阴阳两个锤头之间的间隙预留至极限。 并将锤头模具边缘斜削开刃处理。 皇天不负有心人，改良模具后终于冲压出尺寸合格的铁芯钢片。 此后仅仅花费六天时间，将七百块一毫米厚度转子钢片全部冲压完成。 空气锤冲压速度很快，人工上料几秒钟一片，制作薄钢坯花费时间较多。 借助空气锤的压力将钢片堆叠，以铁带捆扎成圆柱形紧密贴合。 转子铁芯压制完成之后，苏尘花费三天时间将励磁系统线圈完成绕线，固定在转轴上。 至此，对于大唐第一台发电机的制造，苏尘终于看了一丝曙光。 九月二十二日，苏尘亲自绕扎转子铜线圈。 十几名工匠围在铁匠铺，那张简陋的办公桌四周。 众人不远八百里从皇宫来此，只知是为了协助镇国侯制造发电机。 时至今日，众人不曾看见过‘电’，更不曾亲手触摸。 苏尘绕得仔细，工匠看得认真。 绝缘纸也是苏尘亲自动手裁剪。 “线圈绕线时用巧劲，尽量不使铜线有折痕，更不能损伤或是中间扯断！” 转子铜线较细，近似于1.5平方。 “还有这个铜线跨槽一定要是180度，也就是需要跨四槽！” 线组是一整个完整铜线圈，每相邻四个槽为水平面。 根据理论数值，每一槽绕线三十匝。 每槽起始位置连接励磁定子输出端，使转子铜线圈通磁获得初始磁场。 转子绕线相对简单，线槽在铁芯外侧。定子线圈复杂些，定子双层叠绕每槽并联三根导线，每根导线需要单独绝缘处理。 定子绕线每槽每相84匝，即为绕线八十圈。 十几分钟左右，苏尘绕完每一组线槽，拿起剪刀就要剪下标记好的楮皮纸绝缘垫层。 “苏尘，换我来试试！” 一旁的李泰蠢蠢欲试，三天之前仿造的蒸汽机已组装完成。 试机两天没有任何故障，目前马力不详！ “行吧！”苏尘拍了拍手起身让位，提醒道：“记得绕线时手灵活些，不能伤到铜线，同一平面线槽为一组！” 线圈由一卷八十米长的铜线缠绕，中间没有续接点。 一卷只够缠绕一组铁芯线槽。 “记下了！” 苏尘伸了个懒腰，站在一旁看着。看了一眼剩下的铜线，李泰询问苏尘如何继续。 “转子没有相线导线，接着绕线就是，用完拆新线重叠尾部继续绕！” “知晓了！”李泰点点头，开始上手裁剪楮皮纸垫绝缘层。 李泰绕完一组线槽用时和苏尘差不多，八十米长的铜线多出大概十几米。 围观的工匠的漆作、陶瓷博士、金银器匠人还有木匠。 总共二十几人，每个人看的都很认真。 一个半小时过后，李泰拍了拍手，起身扭动有些发酸的颈脖。 “苏尘，你且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李泰尝试将转子抬起来，却意外发现缠绕铜线过后的转子，他已经很难抬起。 转子铁芯外直径36厘米，六百五十多片一毫米的钢线堆叠而成，加上四百多米铜线。 转子重量达到两百三十斤以上。 苏尘笑了笑，不像李泰那么，只是将转子扶竖起检查线圈与励磁线圈的连接。 稍稍转动转子，瞅了瞅铁芯外表。 “应该没问题了！”苏尘看了下手表，十点半已过。 看向众人微笑着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其他的吃过午饭再来搞！” 除了张望和李泰，其他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苏尘提前吩咐漆作大匠程姓师傅，熬煮了五斤多成品骨胶。 质量更好的鱼鳔胶，苏尘之后再也没想过。 后世制作发电机线圈绝缘，多数采用浸渍封灌，导线单独使用漆包线。 苏尘感觉使用骨胶足够，骨胶凝固后如同糯米浆似的，用刀也很难刮下。 九月五日来到炼铁厂，历时十七天，终于完成发电机核心转子制造。 下午，苏尘将根据转子外径尺寸，设计出定子铁芯内径大小。 定子铁芯结构和转子完全不同，精度要求更高一些。 四极三十六槽，槽距角为20°，若偏差太大影响磁动势谐波和电机短路阻抗，以及过载能力。 第1125章 伊吾城主 午饭过后，苏尘照常午休。 李泰自从一年前减肥开始，便再也没有午休的习惯。 此时炼铁厂厂长张望，正向李泰汇报近三个月炼铁厂收益情况。 六月二十五高炉投产，只差三天足足三个月。 每日产出生铁约三十万斤，合计产出两千四百多万斤生铁，相当于大唐以往三年生铁产量。 生铁仓库现存生铁一千三百多万斤，不是卖不出去，而是运不出去。 当前运输能力有限，一辆马车只能运载一千多斤。 炼铁三年出厂重量最轻的生铁为，五厘米厚的方形铁板一块重约65斤。 一辆马车一趟只能运送二十块铁板，就像空轻跑在路上。 包括售卖泥煤和少量成品铁器，目前炼铁厂共计收入：29600余贯。 全厂在职工人合计1375人，工资取平均数每人每天70文。 再加上粮食费用，每人每天以五文计算。 三个月纯利润两万余贯，即2000多万。 厂长张望将一本账册恭敬递给李泰，“殿下，炼铁厂眼下现钱已不多，飞钱票据一万八千多贯！” “本王知晓了！”李泰接过账本随意一翻，一个字也没仔细看。 张望见李泰如此敷衍，便不打算与李泰核对账目。 拱手一礼，道：“呃~魏王殿下，下官有一事相请，还望殿下定夺！” 李泰客气伸手，“请讲！” “还望殿下电报催促财政部，派遣专人来此着手负责钱财账目一事！” 这已经是张望第三次与李泰说起此事，最初各地货商以铜钱结算货款。用马车将铜钱运进厂区时，李泰和张望皆是苦不堪言。 一次生铁交易至少三百多斤铜钱，开元通宝千文为贯，一贯重六斤四两。 李泰当即建议张望在厂门口竖起牌子，炼铁厂只接受飞钱交易。 自此情况有所好转。 李泰想了想，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稍后本王发报催促就是！” 看下手表，起身说道：“本王有事先走一步！” 李泰打算找苏尘商量一下炼铁厂交易流程问题。 如今距离炼铁厂十八里之外的温泉县，已成立了皇家银行炼铁厂支行。 或许苏尘能提供更便捷的交易流程。 李泰来到苏尘卧房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又有一丝犹豫。 再次看下手表，喃喃道：“本王一点钟再来！”随即走向书房。 现在才十二半，李泰有些不好意思打扰苏尘午休。 炼铁厂除了高炉和铁水长廊员工，实行无间隙三班制。 其他诸如挖煤、洗煤、炼制焦炭、烧制石灰石等工种，每天工作八小时。 和苏尘午休的时间基本一致。 李泰的房间就在苏尘隔壁，李恪隔的远在书房另一侧。 ……与此同时。 距离长安两千六百里之外，连接大唐与西域的咽喉要道河西走廊：酒泉。 此地白茫茫一片，天空雪花纷飞。 看不清两里地之外的一切景物，地面覆盖约半厚积雪，半枯野草只露出些许草尖。 四周万籁俱寂！ 城下有泉，其水若酒，故曰酒泉。 另一有说乃汉武帝赐御酒于霍骠骑，因酒少人多倒酒入泉与将士共饮，故此得名。 稍有时，一阵阵马儿嘶呜，伴随着牲畜颈脖悬挂的铜铃声从不远处传来。 声音很近，却依旧看不清声音传来方向的景物。 铜铃声响证明并非野马。 不会儿，能听到驱马挥鞭之声。 浩浩荡荡一队人马，出现在白茫茫雪地。 “驾，马儿快跑！” “我要见到仙人师父了！” “驾！” 一道略显稚气的少年话语声响起，此少年好似感受不到冰天雪地的寒冷。 坐在一辆富有特色的马车车厢外，驱使着双马拖行的马车。 真正驱车之人，两手揣进厚厚的毛皮大衣里。 此人名叫帕提·阿古力，汉人名张云。 马车内坐了两人，伊吾国君帕提·尼格、阿丽娅。 乌托率领五百骑兵跟随，后面还有看不清数量驮着物资的牛羊马匹。 队伍最前方三十名骑兵拖着木架开道。 帕提·尼格一行九月初自伊吾出发，历时二十余日行程近千里。 越靠近大唐河西走廊积雪越薄，西域境内积雪平均一尺有余，日行不足五十里。 伊吾国君在其统治境内，有另一个称呼：伊吾城主。 伊吾疆域不小人口却不多，治下有七城。十之八九为西汉至魏晋屯田汉人后代，境内仍旧保留汉人文化和大多数习俗。 因此，苏尘第一次见西域公主时，觉得她不像西域之人。 不过历经数百年与胡人通婚，伊吾境内汉人血脉被稀释的差不多，外貌长相随之变化。 正史中，贞观四年东突厥被唐军灭亡后，伊吾城主主动献七城降唐。 李世民改伊吾为伊州，任命原城主为伊州刺史，延续汉人治理模式。 马车内，阿丽娅轻轻抚摸李恪送她的手表，心里想着却是长乐公主。 “又想着他了？”帕提尼格望着一脸思念之情阿丽娅笑道。 阿丽娅很自然的点点头，满脸舒畅的笑容说道，“丽质此刻应当在学堂授课！” “此次阿丽娅定要加倍用功，争取与丽质同堂授课！” 阿丽娅拍着上次离开长安时，苏尘送给阿古力的一些小学教材，语气坚定说出心里打算。 阿丽娅此次入唐将不再返回西域。 帕提尼格轻轻摇头笑了笑，“呵呵！”朝马车前方努了努嘴，“将他唤进来吧！” 阿丽娅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车厢壁。 不一会，阿古力钻进车厢搓着手问道：“阿姐，何事！” “阿姐放心，照此行进速度，最多两个月便可抵达长安！” 阿古力神气十足，大半个月艰辛旅程没有给他带来一丝疲惫。 想着亲自带人开荒，种植的约两百亩白叠子，阿古力决定抵达长安见到苏尘好好炫耀一番。 天公不作美，伊吾境内今年下雪过早，两百亩棉花只采收过半。 棉花亩产比庄园高些，将近300斤。 庄园三亩棉花收获纯棉花六百四十斤。 …… ……。 第1126章 失蜡浇铸法 贞观三年十月十七。 前两天绵绵细雨。 今日关中、河东下起了小雪，气温骤降。 炼铁厂铁匠铺温度适宜，感觉不到屋外寒冷。 耗时二十多天，发电机定子线圈绕线完成。 由1650片0.5毫米厚度钢片组成定子铁芯，半个月制作完成。 定子线圈绕线方式与最初设想有些改动，三相尾部汇聚一点引出了一根零线。 发电机转子与定子已经组装，现在张望等人正在往线圈滴胶。 往线圈槽滴骨胶有两个好处，防腐绝缘还能填充线槽的缝隙。 转子高速转动时可避免线槽铜线移位，有效稳定磁场的运行方向。 陶瓷工匠在组装发电机外壳蜡模，外壳内部有许多凹槽，与定子铁芯外侧相吻合。 发电机外壳厚度不一，有肋条和螺丝孔，因此只能采用失蜡法浇铸。 浇铸发电机外壳，要比失蜡法浇铸含有铭文铜鼎更复杂。 当制作第一套外壳后，今后制作同型号发电机外壳便简单了许多，可采用型砂合模灌浇工艺。 除了发电机外壳和底座，发电机目前总重五百三十斤。 转轴与蒸汽机动力输出连接端，是一个直径三十厘米轮盘，曲柄与轮盘连接驱动转轴旋转。 历时一个多月，发电机的制造总算看到了一些成效。 苏尘没有一丝放松，如今完成的只是发电机手工部分。 外壳、定子、转子安装完成后，还需验证发电机发电是否成功，以及确认相应电压和功率。 屋外下着雪，铁匠铺内热气升腾。 两台加热碳炉全火全开制作铁芯钢坯。 “侯爷，线圈灌胶已完成！” 苏尘轻轻点头，转头看向正在修整蜡模的几名陶瓷工匠。 失蜡工艺很繁琐，尤其是在没有现成机壳参照情况下，只能根据苏尘提供的卡片图案，将发电机外壳分解成若干部位。 以树蜡制作成多个蜡模，最后拼装组合。 发电机金属外壳肋条和螺丝孔，需手工雕刻，极其费时费力。 发电机外壳蜡模和型壳，已经制作了八天，定子铁芯捆扎完当日便着手准备。 “好！”苏尘看了下时间，走到制作外壳的工匠身旁。 “师傅，这个外壳今天来得及浇铸么？” 五名匠人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苏尘，其中一名工匠拱手说道：“侯爷有所不知，挂浆型壳需自然阴干十日，否则有开裂风险。” “算上今日还需三天时间！” 苏尘只知道型壳是如何制作，却不清楚之后的工序。 蜡模浸入瓷土浆，取出后撒上石英砂，阴干两小时，重复此步骤八次。 直到蜡模内外形成2至3厘米厚的型壳。 型壳阴干后，倒置放在炉内烘烧脱蜡。高温使树蜡熔化从浇铸口流出回收，型壳之间的空隙便是发电机的外壳形状。 蜡模相当于内胆夹层，型壳内壁会将蜡模内外的凹槽和肋条拓印。 脱蜡浇铸后敲掉型壳，便会呈现外壳最终的形状。 工匠此时主要在清理螺丝孔，确认好孔径塞入等径陶土柱，防止浇铸时堵塞。 “好的，我知道了！”苏尘微笑着点点头，一个多月都熬过来了，不差三五天。 后面还有更复杂的测试和验证工序。 从无到有制造一台发电机，确实不简单。 值得苏尘庆幸的是，只需苏尘提出想法或想要达成的效果，工匠都能给出解决方案。 主要依赖工匠的智慧和精益求精工匠精神。 “胖子，我们先回书房！”苏尘拍了拍李泰肩膀，瞄了一眼正在抡大锤的李恪，向铁匠铺外面走去。 “我整理了一些资料，你拿去先参考一下！” 李泰点点头，抬头望向远处下着小雪的天空，“好！” 苏尘所谓的资料，便是制造发电机的一些参数，功率、电压、绕线数量等。 只是未经验证的理论知识，苏尘以前没有制造发电机的经历。 比如此次根据所学理论，发电机输出电压应该是380伏，峰值功率30千瓦。 或许装机之后，发电机输出电压只有200伏，又或是500伏。 功率更无法确定。 电焊机功率3.5千瓦，额定工作电压单相200至250伏，算是宽电压。 半自动车床整机功率9千瓦，输入电压三相380伏，允许最大偏差15伏。 屋外下着小雪，王朝马汉一早前往县城购买兽骨，至今未归。 雪再大一些或许高炉便要停工。 炼铁三大原料，石灰石和焦炭淋不着雨雪，铁矿石太多没有修建顶棚。 目前无法知晓湿水矿石，投入高炉是否冶炼有影响。 “胖子，你不是魏王嘛，要不用你的高贵身份搞头牛来？” 李泰鄙夷的目光看向苏尘，“牛肉火锅？烤牛肉串？” 来到炼铁厂一个多月，伙食算不上太差。 苏尘几人单独开小灶，由庄园带来的二锅厨子掌勺。 如果在食堂与工人一同用餐，一天两顿都是面食，苏尘不太习惯。 “切~你就知道吃！”苏尘嫌弃的摆了摆手，“我是要做几副牛皮手套！” “牛皮？此事简单，明日我去温泉县衙走一遭，给你取来便是！” 苏尘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 做牛皮手套是真，想吃牛羊肉也是真。 苏尘倒是忘了，百姓家中若是有牛生病或意外死亡，需向官府报备并上交牛筋、牛皮、牛尾。 各地官府会上报户部，并上交相应物品。 “就这些！你先看看，等发电机装组完成，正好校验这些理论数据！” “以后搞发电机就靠你了！” 苏尘整理的资料，系统商城所有书籍中都不曾涉及。 只有二本专科，电气化专业才会接触到的知识点，主要针对发电机和电机的工作原理。 这次制造发电机李泰全程参与，只是不晓其中道理。 例如定子和转子的线槽数量，以及铜线匝数依据从何而来。 苏尘给的资料就有完整的计算方式。 “好，我会细细研读！”李泰正准备研究写满五张纸的资料，却见苏尘伏案作画，“你在画甚？” “画个抽水泵！” 李泰张了张嘴，最终忍住了好奇心低头看笔记。 苏尘口中的物件，他们没听过的有很多。 不差一个抽水泵听不懂…… 第1127章 爆米花 长安城，东市武德茶楼。 气温骤降下着小雪，茶楼宾客日渐增多。 “君羡，再取两碟金银豆来！”李君羡此刻在庄园当保安，李世民习以为常开口。 末时正刻，李世民午休过后邀长孙无忌、魏征两人来到茶楼闲品。 “喏！”内侍躬身应道。 所谓金银豆便是庄园刘师傅，无意中发现的吃食。 三月底播种的十几亩玉米，九月中旬已全部采收。 众所周知，玉米除了鲜食蒸煮着吃，晾干水份后只能磨面。 没有了猪肉，小兕子连玉米排骨汤也喝不上。 某日，刘师傅突发奇想，晾晒过后的玉米粒能否像豌豆那般油炸。 不出意外，就出了点意外。 观看刘师傅炸玉米的几名厨子，全部被溅出的油花烫伤。 谁能想到玉米粒在油锅内会突然爆裂。 好在刘师傅只是尝试，下入油锅的玉米粒不足小半碗。 加上近来天气转冷，厨子身上衣服厚实，只是裸露在外的手背烫出几个泡。 简单冲洗烫伤之处，本着不浪费一粒粮食的原则。 一名厨子捡起飞溅至灶台，已炸至散开的玉米粒送入口中。 惊喜呼道：‘酥香可食，有盐更甚！’ 刘师傅几人相继品尝，皆是点头认同，有人认为加糖更好。 于是，刘师傅再次尝试，锅中只留少许油使热油无法飞溅，并加入少量食盐。 经此尝试，锅中无热油溅出伤人，只有玉米粒四处飞溅。 将飞溅出的玉米粒收集，发现散开的不均匀，有些玉米粒只是半开未散。 身为宫中御厨，刘师傅他们很快想到其中原因。 锅中留下少许底油，下入玉米粒和少量食盐，锅勺快速翻动。 通过前两次经验，在玉米即将爆裂时，刘师傅用锅盖将铁锅盖住。 随着一阵爆裂声响起，刘师傅抄起锅柄晃动铁锅。 铁锅离灶刘师傅掀开锅盖，锅内玉米粒膨胀数倍全部散开。 由此，咸口爆米花正式诞生。 之后刘师傅将食盐替换成白糖，‘炒’出甜口玉米粒。 白糖长安城买不到，只在皇宫和庄园以及几位国公府中出现。 刘师傅将两种口味玉米粒，端到管家王喜跟前汇报，王喜品尝过后赞口不绝。 亲自前往火房，命刘师傅制作一遍。 待长乐公主几人散学后，王喜汇报给长乐公主，并请众人品尝玉米粒。 长乐公主几女一致认为，甜口玉米粒口味更好。 周末来临，长乐公主将玉米粒制作方法带去皇宫，并电报告知苏尘。 苏尘回电告诉长乐公主，那玩意叫爆米花！ 李世民感觉爆米花名称不合适，根据玉米粒外观取名：金银豆。 玉米早先被命名为金豆，炒炸成爆米花，白中带点黄。 “陛下，今年降雪提前，想必来年定是丰盈之年！” 长孙无忌与魏征共食一碟金银豆，李世民独享一碟。 李世民抓起一撮金银豆，一粒一粒抛入中口， 点点头，“嗯，朕听闻一句俗语：今年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瑞雪兆丰年啊，哈哈哈……！” 苏尘九月初离开长安，庄园麦子收完放火烧了多余麦杆，没隔几天便开始翻地。 二十多万斤麦种，尽数分发于长安各州县。 长安下雪前两天，所有麦田播种完毕。 李世民唯一牵挂之事，便是江南等地贞观稻产量一事，时至今日仍不见地方官上报。 晚稻通常于九月中旬收割，眼下已是十月中旬。 按时间推算，各地奏报应当抵达长安才是。 魏征略有疑惑，“馒头？” 大唐的馒头，与苏尘口中的馒头大不相同，有馅料的饼或馄饨都可以称为馒头。 馒头的由来据说与诸葛有关，以面皮包裹黑牛白羊之肉，代替人头祭江。 因此，古代的馒头必定有馅。 李世民淡淡回道：“包子无馅，即为馒头！” 苏尘只吃包子不爱馒头，一直没有做馒头。 也无需刻意制作外形与后世一样的馒头，无馅的蒸饼比馒头更简单。 李世民三人在二楼品茶闲聊。 颉利可汗每日准时光顾茶楼，三天时间不到，他学会了麻将和斗地主。 下棋不用学，除了苏尘好像人人都会。 颉利光顾茶楼一个多月，打麻将有输也有赢。 很有原则，从不赊欠茶位费。远比长安城几位常年欠账老头诚信得多。 阿史那社尔几次委托新城驻军，发电报催促颉利返回，颉利总以过些时日便归搪塞。 导致阿史那社尔一度怀疑……颉利被李世民给宰了！ 颉利可汗来长安已有一个半月，从未与李世民提起何时返回。 李世民和朝中大臣，以及李渊则当颉利可汗不存在。 长孙无忌看似很随意问道：“陛下，苏小子此去月半，近来可有消息？” “哼~！”李世民往口中投入一粒金银豆，轻哼道：“混账小子已有五日不曾上奏近况，当真岂有此理！” 李世民语气不善，脸上却没一丝不悦之色。 金银豆一旦吃上便停不下来，内侍下楼还未归，李世民碟中已见底。 长孙无忌与魏征同时伸手，将属于他们二人的金银豆分食殆尽。 再慢一步，必成他人腹中之物。 享用完金银豆，魏征拱手一礼，“陛下，前些时日魏王奏请选派度支，专司炼铁厂账房一事，不知财政部可有回应？” 度支司原本隶属于户部，主要负责全国财政预算与收支核算，是专门的记账部门。 朝廷税收钱财从户部分离后，度支司划归财政部。 李世民朝门口看了一眼，端起盖碗茶喝了一口，“嗦~呸！” “此事不巧！年关将至，财政部正忙于审查今年收支账目，实在分身乏术！” 李世民将戴胄原话道出。 度支司设五品度支郎中一人，从六品度支员外郎五人，从吏若干。 以往户部每年十月初，便开始整理本年度账册，如今财政部仍旧保持之前的制度。 炼铁厂记账人员，只能等年后再安排。 不多时，内侍端来两碟金银豆。 “启禀陛下，尚书省左仆射房玄龄派人送来急报！”内侍放下金银豆，取出腰间别着的信函。 “哦？！”李世民丢回手中刚抓起的金银豆，拍了拍手接过信涵。 “洪州？洛阳？” “哈哈哈，好！”随即李世民放声大笑。 房玄龄信中说道：‘江南、河南各地都督府上报贞观稻产量，亩产均数520斤！’ 远胜岭南410斤。 大唐田亩较小，一亩约550平方。 “好，好，好！” 李世民豪迈挥手，“天下粮食无忧矣！” 长孙无忌、魏征立即起身道贺，“臣等恭贺陛下！” 此次种植贞观稻之地还有河北，预计亩产应当与河南道相差无几。 第1128章 拆模，机壳铸成 不急不躁等待中，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确切而言，距离发电机定子线圈完工，今日已经是第四天。 十月二十一，周日上午十点多。 苏尘手上戴着牛皮手套，匆匆来到铁匠铺。 地坑已经挖好，发电机外壳型壳模具已放入其中，即将浇灌铁水浇铸。 张望正在用坩埚勺，舀出铁水上层漂浮的杂质。 型壳外面糊泥并以麻绳缠绕捆绑，型壳内部则填充型砂，防止铁水灌入时撑爆型壳。 工匠估计发电机外壳不计算底座，大概六十斤重。 铁匠铺熔炉下料一百五十斤，多余的铁水可以用来浇铸发电机底座、板手、老虎钳以及钢坯。 “侯爷！” “侯爷！” 苏尘笑着向众人挥手，“哈哈哈！各位师傅辛苦了哈，终于等到今天了！” 一百五十斤铁水，加上坩埚差不多有两百三十斤。 苏尘取下手套，问向熔炉旁的张望，“张厂长，可以开工了么？” 张望放下坩埚勺，拱手答道：“回侯爷，铁汁火候已够，只等侯爷与两位殿下到来！” “好，那就请各位师傅动手吧！”苏尘四人立即散开。 坩埚加上里面的铁水不过两百来斤，只要是健康的成年男子，两个人就能轻易抬起。 但铁水太过危险，一般不允许人工抬。 今天浇铸方式不同，地坑离灶台不足三米距离。 发电机外壳只有六十斤，无需借助任何吊装设备，直接从坩埚舀出铁水接力浇灌。 只需三勺铁水就能灌满。 坩埚倾倒主要针对大型铸件，防止铁水冷热不均产生隔缝，只能一次灌浇到底。 地坑有两个喇叭浇铸口，张望和孙师傅各持一勺，其他人皆远远离开浇灌场地。 张望和孙师傅交换眼神，同时动手舀出一勺铁水。 接力浇灌铸件时有规定，不准走回头路。 即便勺中铁水灌注完，也要向前走五步再向侧旁转身。 整个浇铸过程不到三分钟，第三勺铁水倒完，从模具中溢出一点点。 一勺铁水约二十一斤。 地坑浇铸完，另外几名工匠接着浇铸发电机底座。 浇铸底座很简单，只是一个铁架形状的平面陶土槽，预留好螺丝孔灌满铁水即可。 张望来到苏尘跟前，拱手微笑提醒道：“侯爷，只需等待两刻钟便可起模！” “哈哈哈，好！” 苏尘直到此时，也没弄明白失蜡工艺，想不通拆模后如何呈现想要机壳效果。 以前铸造火炮时一看就明白，很容易想象出拆模后的样子。 失蜡法完全看不懂。 漆作工匠开始调配发电机外壳涂漆了，苏尘选定灰白漆色，就要在生漆中添加熟石灰和少量炭粉。 树种季节不同，漆树汁液也不同。 生漆原漆有两种颜色，黑褐色和紫褐色。 秦岭生漆刚采收时呈现透明淡黄色，氧化后变为紫褐色。 漆作匠人可根据需要，添加不同植物颜料或矿物改变颜色。 发电机底座铁架用去三勺半铁水，剩下的铁水浇铸了五把规格不同死口板手，两张三毫米厚钢坯。 坩埚剩余铁水无法舀出，只能等它自然冷却凝固成铁块。 半小时很快过去，苏尘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 在张望带领下，工匠掀开地坑模具上面的配重盖板，刨去边缘填埋的沙土。 高度一米四，直径大概一米的模具完整起吊，发电机外壳长度只有一米二，直径约82厘米。 外面糊了一层厚厚的型壳陶泥保护层，陶泥中还有麻绳。 真正的发电面外壳铸件，位于两层型壳中间。 张望拿着两根铁棍，向苏尘请示：“侯爷，下官这就拆模了？” “好，动手吧！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玩意是怎么变成发电机外壳的。” “呵呵，侯爷莫急！”张望笑呵呵拱手一礼，“待下官敲碎它，侯爷自可见分晓！” 很快，张望将最外层陶泥敲碎露出缠绕的麻绳，内层型壳显露出来。 张望继续敲，型壳与陶泥不同，石英砂烧制后有一定硬度。 铁棍敲在上面发出金属碰撞声。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里面有夹层！” 当外层型壳破裂，黑灰色带肋条的发电机外壳显露。 苏尘终于明白了所谓失蜡法。 最初的蜡模挂浆两面撒石英砂，形成两面型壳。型壳阴干后放于火炉煅烧，蜡受热熔化流出。 最终在两面型壳中间，形成发电机外壳形状空间。 铁水注满空间，便得到了想要的铸件。 所谓失蜡，可以理解为以蜡塑形，消除蜡留下形状。 十几分钟过后，整个发电机外壳呈现在苏尘面前。 “啧~啧！高，实在是高啊！”苏尘围着散发热气的发电机外壳转了两圈，啧啧称奇。 “张厂长，这个外壳需要浸水淬火么？” 苏尘只想外壳快些冷却，立即上漆。 张望张了张嘴，咽下刚想问出口问题。 苏尘再晚两秒开口，张望便会问出同样的问题。 现场除了苏尘，没人知道发电机外壳是否需要，像其他铁器一样淬火增加韧性和硬度。 看出了张望脸上的窘迫之色，苏尘笑了笑，“哈哈哈，我感觉这玩意应该不用淬火！” “等它凉了直接上漆，下午吊起来晾干明天就装机发电！” 张望本想提醒苏尘，脱模后的铸件还需清孔、凿削边角、打磨毛刺……最少需要半天时间。 苏尘看了下手表，十一点还差十几分钟。 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如果发电机明天发电成功，奖励一定十分可观！ 这台发电机完全是苏尘自主研发，没有借助系统的帮助。 “咦~胖子，贝壳收集多少了？” 李泰摇了摇头，答道：“已发电报请求朝廷代为收集！” 山西不靠海，无处收集贝类外壳。 焊条制作五大原料：贝壳粉、铁矿粉、硝石粉、木炭粉，鱼膘胶或骨胶。 其他三种好搞，富含碳酸钙的贝壳不好搞。 苏尘不确定淡水贝类是否能用。 有了电焊机可以轻松制作很多机械，苏尘第一件事就是焊接一个车架。 系统只赠送了一百斤焊条，听上去很多其实没多少。 自己动手制作才是王道！ …… ……。 第1129章 又闯过一关，刷漆！ 午时，工匠对体型颇大的发电机外壳内外进行打磨。 苏尘四天前画的四寸自吸泵，泵体叶轮已安装好，吸水管以法郎盘连接。 自吸泵本体不带机电，依靠外置动力驱动叶轮旋转产生离心力吸水。 蒸汽机、3千瓦电机、单缸拖拉机头皆可驱动。 功率马力越大，扬程吸程越高。 自带电机的潜水泵苏尘搞不来，也没条件制造，防水密封材料无处可寻。 吸水管制作了三节，每节长度1.2米，法郎对接处有凹槽，槽内填充麻线防漏水。 苏尘走到李泰仿制的那台蒸汽机，可惜底座支架没有适合固定水泵的位置。 “还是等发电机组装测试完成，搞一台五千瓦电机再试试！” 苏尘制造水泵的目的，便是为了测试发电机的电压和功率。 现有的两台用电设备，电焊机和车床烧毁任意一台，损失都无法挽回。 自制的电机烧了也无妨。 经过匠人四个小时精心打磨，发电机外壳毛刺打磨平滑。 在苏尘指挥下，工匠将发电机定子小心起吊装进机壳。 万幸尺寸误差尚在合理范围。 苏尘和张望几人如释重负，第一次浇铸外形复杂的发电机外壳，所有人心中皆无十足把握。 “好！又闯过一关，刷漆！”苏尘有些兴奋的拍了拍手，手工部分最担心的便是尺寸误差。 “师傅，刷漆要多久？” 漆作匠人不假思索，拱手答道：“回侯爷，以往金银器髹漆需刮涂一遍底漆，面漆两遍最后光漆！” “髹漆过程耗时五至七日不等，漆面阴干还需六日！” 苏尘闻言点点头，思索片刻提议道： “师傅，我感觉这玩意……刷两遍就行！不需要外观好看，只要防锈即可！” 漆作师傅拱手应承道：“下官遵命！今日涂刷一遍，待其阴干一晚明日再涂漆一遍，五日之后可成！” 苏尘拱手微笑道：“好，我知道了，就按照师傅的工序来！” 漆作匠人拱手一礼，着手准备上漆。 下雪天，下午四点多如同傍晚一般。 苏尘掏出两张卡片，走到张望跟前递上卡片，“张师傅，这几天麻烦你制作一些小配件！” “敢问侯爷，此物件用于何处？” 张望接过卡片端详几许，卡片图案没有标注尺寸，他看不出其用途。 “这叫接线铜鼻子，你看一下另一张卡片就明白了！” 另外一张卡片图案清晰展现，铜鼻子与电线的连接安装方式。 因此无需标注尺寸大小，按照铜线直径大小制作即可。 发电机引出四根16平方毫米导线，没有铜鼻子很难固定至接线柱。 陶瓷电闸进线端和出线端，也需要铜鼻接线。 看到接线铜鼻使用场景，张望拱手一礼，“下官明白！” 苏尘点点头，提醒道：“今日太晚了，明天再做不迟！”随后又掏出一张卡片，上面是发电机接线盒。 三根相线一根零线四进四出八个接线柱，发电机外壳有独立接地线。 “这是发电机输出接线盒，到时铜鼻子压在接线柱用螺丝固定！” 由于技术受限，发电机的接线盒只能做成分体式，无法整体浇铸在外壳上。 交待完后张望一些制作细节，苏尘回到刷漆工匠那边。 涂刷漆料很快，发电机外壳被垂直吊起里外擦拭去尘，调配好的稀稠适度生漆从上往下涂刷三遍。 第一次髹漆工序便算完成，只等涂漆自然晾干一晚，明日再重复一次。 五天后便可接受最后考验，装机发电。 工匠第一遍刷漆完成，生漆一滴不曾浪费。 发电机外壳颜色变成银灰色，由于生漆未干色泽偏暗。 苏尘看了下手表，对李泰、李恪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铁匠铺五十米开外铁水长廊，屋顶瓦片覆盖一层薄薄的积雪。 …… 此时不到五点钟，书房光线有些昏暗，太阳能路灯还未亮起。 李恪点亮一盏油灯，发现毫无用处又将其熄灭。 苏尘入座扶着脖子左右转动两次，看向李泰微笑道：“胖子，交给你一个任务！” “请讲！” 苏尘伸出三根手指，“这两天列出制造一台五千瓦功率电机，具体参数和制作细节出来！” 李泰‘潜心研究’五张有针对性的资料，已经过去了四天，苏尘准备考验一番。 电机和发电机工作模式相反。 电机是通过定子线圈通电产生磁场，以磁场驱动转子旋转，核心原理为将电能转化为机械能。 发电机则反之，外部机械能使转子旋转产生磁场，定子线圈输出电流。 交流异步电机，定子线圈与发电机一致，转子则不同。 最简单且常用的鼠笼式转子，无需绕线。 将铜条嵌入转子铁芯凹槽，两端以端环连接，形成一个形似老鼠笼的闭全回路。 定子绕组接入交流电产生旋转磁场，转子受电磁感觉在鼠笼条中产生电流，磁场与电流相互作用推动转子旋转。 李泰丝毫不惧点头应下，“好，我且试试看！” “呵呵，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苏尘满意的点点头，真心期盼李泰快些学透，那是临阵磨刀有针对性的知识。 俗话说：临阵磨刀，不快也光！ 只要尽快学会如何制造发电机和电动机，其他的理论以后可以慢慢学。 在炼铁厂虽说谈不上有多累，相反每天过得很充实。 但对于苏尘这类懒人而言，宁可回到庄园享受整日‘无所事事’的安逸生活。 偶尔还能逗逗长乐公主和小兕子，为生活增添乐趣。 “今天几号，星期几了？” 李泰沉浸思索着电机参数，李恪答道：“十月二十一。” 炼铁厂没有报纸，无人知晓周数。 “我记得九月初一报名那天是周六，我算算哈……” “侯爷，今日周日！”书房外马汉朝里面提醒道。 苏尘点点头，思索片刻提议道：“哦，明天我们去县城学校看看，如何？” 发电机如今该做的已做完，后续准备工作亦已分配好。 此后五天时间，只能等发电机外壳生漆晾干。 温泉县县距离炼铁厂不远，从炼铁厂对面下国道十八里地，已经通了水泥路。 自从炼铁厂投产出货，间接带动了两个地方的经济。 潼关和温泉县，潼关如今成了一个水运码头，每天各地商旅云集。 温泉县因成立了银行，商贾办理飞钱手续和兑换金币以及异地开户，再也无需跑去长安。 人流量一旦增加，自然有生意可做，当地经济形势必然日渐上升。 苏尘外出，李恪、王朝马汉自然随之前往。 第1130章 三户凑一个学生 翌日辰时半过。 苏尘四人两辆马车驶离炼铁厂，前往温泉县县城。 水泥路上没有积雪，道路两旁还能看到部分地面显露。 出厂路段仍有运煤车，以及少量加装盖板的运铁马车驶出。 苏尘今日穿卫衣出门，卫衣有帽子方便遮挡风雪。 旱雪，路不难行。 下了国道行驶约四十几分钟，苏尘一行来到温泉县城门外。 县城南门城墙不高整体不足两丈，城墙东西向长约三、五里。 温泉县有两处城门可供进出，一南一北。 城门两个门洞，左进右出。 城墙下方围出两块地像是停车场，里面停放了二十几辆载货马车。 此时段出城人多进城人少，没一会功夫轮到王朝的马车进城。 王朝跳下马车递上身份证，守门侍卫查验后归还身份证。 正欲回马车驱车入城时，侍卫将其叫住，“车乘之人亦经查验方可入城！” 王朝指着马车，“车内乃……”想了想，深知苏尘在外行事低调，一般不愿旁人以侯爷相称。 “稍待！”王朝踏上马车前方驾车位，轻敲车厢门。 “帅哥……” “我知道了！” 一身红色卫衣的苏尘从车厢钻出，手里拿着刚刚出炉的身份证。 侍卫接过苏尘递上的身份证，打量几眼面前从未见过的装束。 将身份证头像与面带笑容的苏尘仔细核对，确认无误后侍卫归还身份证。 服饰虽奇，但侍卫感觉苏尘不像歹人。 “放行！” 侍卫身后两名手持长矛官差向两旁散开。 近来不少东突厥牧民进出温泉县，县令要求守城侍卫严加查验，对东突厥贩羊牧民收取五文钱入城费。 东突厥贩卖羊肉向来当街现宰现卖，收摊后留下血渍杂物需要及时清理。 否则影响县城接待各地商贾，五文钱算是卫生费。 庄园那伙人除了薛礼、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是真名，其他人身份证全是假名。 身份证却是真的。 “多谢！” 苏尘抱拳一礼，转身走到后面李恪和马汉那辆马车前，给李恪送了一张名为李络的身份证。 刚入城，便看到城门西侧也有停车场。 停车入口竖一木牌：停车一时辰一文。 “呵呵！”苏尘笑了笑，看向李恪问道：“以前每个地方都有停车场吗？” 李恪摇了摇头稍加思索，“停车场此称谓从未有过！商旅住店时，客栈自有马厩车棚！” “想必此地乃效仿国道服务区，自行设立停车场！” 应该是！苏尘点了点头，“王朝，你们停车去吧，一会找人打听一下学校在哪里！” “得令！” 王朝和马汉知道县衙在哪里，上次和李泰去县衙找牛皮去过一次。 苏尘一行由南门入，入城街道宽约五丈，两侧少有商铺。 地砖铺设的路面像是刚修补过，很多砖块颜色新旧不一。 “帅哥，温泉县学校于位东街口！前方约两百步至县衙，再往东步行半盏茶即可！” “行，走着！” 苏尘打量着来往行人和街道两旁商户，意外来到大唐一年多，苏尘去过的县城极少。 只有华县和龙门县。 两百步再加半盏茶路程，也就十分钟左右。 很快，苏尘四人来到一处围墙外，鲜红的大唐国旗在雪中无力晃荡着。 依稀听到院墙内传出，断断续续跟读拼音的声音。 听其节奏，应该是某班学生跟着老师朗读。 院墙不似新建，学校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府邸旧址改建。 “温泉县……东街口小学！” 苏尘站在院墙正门望向虚掩的双开大门，上前两步轻轻一推。 “来者何人，到此做甚？” 苏尘正要迈步进入学校，门内走出一名年约五旬男子，面色和善向苏尘拱手问道。 此人虽面善，但看到苏尘一身怪异服饰后，缓缓抄起靠在围墙上的黑色木棍。 心里有了一丝警惕。 他孙子就在学校上课，岂能轻易放眼前这位来路不明之人进入学校？ 苏尘被吓一跳，想不到这个学校也有保安！ “老伯勿惊，我们就是来学校看看！”看到保安拿起了木棍，苏尘立即解释道：“听说学校老师不太够，在下有心成为一名老师！” 李恪三人跟在苏尘身后，保安没有发现。 “哦？”保安闻言再次打量苏尘，除了服饰怪异，苏尘看上去不像坏人。 “即便如此，吾亦不能放你入校！除非学校有你熟识之人，吾可将其唤来！” 苏尘摇了摇头，这里哪有他认识的人。 “老伯，我不是一定要进去！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下，这学校有几个班多少学生？” 保安思索片刻，默默点了点头，伸手将苏尘请了出去。 他自己也跟着走出院内，顺手带上院门。 当发现门外还有三人，保安为之一怔，却也没放在心上。 院墙有一尺多宽的飘檐，正好可以遮挡细碎雪花。 五人紧贴院墙，保安缓缓开口：“几位来自何地？” 苏尘随口答道，“我们从长安来，那里学校不招人了，所以来这里看看！” 保安似乎印证了心中所想，点了点头。 苏尘四人一看便知不是本地人。 “好叫小郎君知晓，温泉县合两千七百余户！学校置两班共计学生九十八人，授课老师两名！” 保安不认为学校缺老师，两个班两个老师正好。 “两千七百多户？九十八个学生？” 苏尘不清楚一户按几个人算，仔细一想入学年龄限制后便释然了。 六岁至十二岁，将近三户人家凑一个学生。 两千七百户不是指县城，包括温泉县下辖的所有村庄。 温泉县在当下不算小县，勉强算中等规模县制。 苏尘又问了一些关于学费的事，和朝廷政策一样。免学费和书本费用，只需承担吃食和住宿费。 学校是进不去了，苏尘四人不曾多做停留原路返回。 东街很安静，没有商铺和叫卖声。 十点半左右，四人回到县衙交叉路口往西街走去，那里过往行人较多。 几人刚步入西街三十几米，行人竟然当街排队。 苏尘见此大喜，跟在队伍后面缓缓移动。 李恪三人不明所以，跟在苏尘身后排队。 苏尘仔细观察排在队伍前面的人，看他们身着打扮要比寻常百姓光鲜许多。 料定前面铺子饭菜一定很有特色。 第1131章 排错队 排队将近二十分钟，终于轮到苏尘进店。 不过，却出了点意外。 苏尘驻足商铺门口，一脸迷茫看向店内，大吃一惊：“有毛病哦！我还以为是在排队吃饭呢！” “这特么是银行啊！” 厅堂五个营业窗口办事效率很快，柜台装修风格与长安城的银行一致。 苏尘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家银行，而不是吃饭的地方。 “哈哈哈……！” 排队人群听到苏尘口中新颖且易懂的话语，顿时哄堂大笑。 苏尘没有在意旁人的笑声，抬头望了一眼银行商铺匾额： 大唐皇家银行炼铁厂支行 “银行的门面就应该用玻璃的，害我排队等了大半天！” 原本不太饿，苏尘这会儿是真饿了。 李恪三人略显尴尬，远离苏尘朝前走去。 苏尘看了下手表快十一点，正好到饭点，骂骂咧咧几句跟上前面的李恪三人。 “我们找家酒楼，炒几个菜先吃饭再说！” 李恪打量两侧商铺轻轻摇头，能找家像样酒肆已是极为难得。 还想吃炒菜？ 行进约百步，李恪三人停下脚步看向左侧一商铺。 “新丰旗亭？看着蛮大，进去瞧瞧！” 苏尘不管三七二十几率先走进旗亭，店门外没有迎客小厮。 间隙较大的门帘垂下，隐约可见店内情景。 苏尘掀帘而入。 “郎君万福，快请里头坐！”酒保躬身叉手一礼，轻甩搭肩布巾引客。 苏尘比划四根手指头，提醒道：“我们四个人！” “好嘞~敞亮座头专等贵客！”酒保再次轻甩搭肩布巾，躬身引步将苏尘四人带进，一坎一坎以屏风隔断的雅座。 酒保口音重，苏尘分辨不出何方乡音，但全部能听懂。 “贵客请入座！”酒保扯下搭肩布巾抹了下八仙桌，待苏尘四人入座后作揖一礼，道： “好叫贵客知晓，小店斗酒百钱，客官可要来两升？” 苏尘问也不问，点头道：“来两升！” “好嘞客官，小店今日鲈鱼脍，霜刀切得两面透光！”酒保说着，突然神色一喜，“贵客巧，本店今日新进草原羊，另有铁锅炖焖煎炒炸，客官……” 听到有铁锅炒菜，苏尘认为菜品差不到哪里去。 竖起手掌比划四根手指，微笑道：“我们四个人，将你们店庖厨最拿手的六道菜各上一道！” 至于鲈鱼脍，苏尘以为是酸菜鱼煮汤之类的。 “好嘞客官，请稍候片刻！” 酒保躬一礼，正要转身离去，苏尘将其喊住：“可以用金币结账不？” “好叫客官知晓，皇家银行尚未设立，本县早已流通金币！” 苏尘点点头，安下心来等菜上席。 酒保见苏尘再无话语，转身轻甩搭肩布巾唱出： “南乙雅座贵客四位，酒一升、鲈鱼脍、清炖羊排、铁锅煎豆腐、盖韭炒禽蛋、……” 苏尘正在和李恪感叹八仙桌传播速度，听到酒保唱出菜品立即收声侧耳倾听。 很多菜名苏尘搞不清具体为何物。 “盖韭炒禽蛋是个啥？” 李恪略作思索，答道：“韭菜以瓦瓮遮盖，使其不见光，最终绿叶韭菜变为嫩黄色！” “自汉起魏晋之前，盖韭为宫廷不传之秘，而后民间广为流传！” 苏尘点点头恍然大悟，“哦，你们叫它盖韭啊！那个菜我知道韭黄炒蛋，我在皇……！” 随即问道：“鲈鱼脍是不是煮鱼汤？” 苏尘刚问出，隔座传出一阵轻笑。 笑声中没有取笑之意，食客单纯觉得苏尘的问题比较好笑。 李恪不好意思开口解释，正巧此时小厮端来温酒炉，“稍候便知！” 站在雅座入口处的马汉从小厮手中接酒炉，端上八仙桌。 苏尘拿起分酒器，舀出一勺闻了闻，“是果酒！” “王朝，你们俩坐啊！” “属下不敢！” 苏尘放下分酒器，没好气的看向王朝，“要不……我再给二位单独开一桌？” 王朝马汉挠了挠头，李恪伸手示意两人坐下。 “多谢帅哥、李公子！” 邻座食客听到王朝马汉以属下自称，原本小声交谈变得安静异常。 甚至懊悔此前笑话苏尘，将鱼脍比作煮鱼汤。 没一会功夫，第一道菜上桌。 “这就是鱼脍？” 一个大圆盘，周围摆放四份相同的蘸料。 “这是生鱼片啊！”苏尘端起一小碟青黄色蘸料闻了闻，有点呛鼻，看向李恪问道：“这是啥？” 李恪摇摇头叹了口气，豁出脸面解释道： “周礼有记：脍春用葱，秋冬用芥！名曰：芥辣！” 苏尘点点头，其他两碟蘸料应该是酱油和醋，“原来如此，又被倭狗学了去！” 谁能想象，秦汉以前就有食用生鱼片的饮食习惯，还有用芥末。 半盏茶时间，一冷五热六道菜上齐。 菜上齐后，小厮端来四碗没有汤的宽面，上面放了一小撮酱料。 “不错，不错！” 每道热菜尝了一遍，除了没有辣椒口味都还过得去。 沽酒三升待五客，四人两升酒正好。 苏尘滴酒未沾，李恪王朝马汉三人平分。 清炖羊像是手把羊肉，苏尘创新吃法将羊排沾上些许芥末，别有一番滋味。 两升酒六道菜，清炖羊排占一半多餐费。 一头羊宰杀干净出羊肉三十斤上下。 武德初年，因隋末战乱羊肉价格奇高，2000至3000文一头。 贞观之初价格有所下降，长安800至1500文，江南最贵三千文难买一头羊。 两刻钟左右，苏尘四人吃饱喝足。 清炖羊排很不错，苏尘喝了两碗羊排汤。 无需苏尘吩咐，王朝起身抱拳一礼前往柜台会账。 不料，旗亭结账方式有所不同，柜台掌柜跟着王朝来到苏尘所在席南乙雅座。 “几位贵客有礼了！”掌柜开口就是作揖礼行。 苏尘、李恪起身拱手回礼。 掌柜将‘账单’递给王朝，再次看向苏尘与李恪拱手一礼，客气问道：“敢问贵客，小店吃食满意否？” 苏尘笑而答曰：“哈哈哈，贵店厨师手艺不错，菜品很好！” 厨师这一称谓掌柜第一次听到，也能明白其中意思。 掌柜拱手道谢，“多谢贵客美誉！” 王朝将‘账单’递给苏尘，同时掏钱付账。 苏尘随意瞄了一眼，合计122文。 清炖羊肉65文，带底座炭火加热大陶钵装盛的羊肉，至少下料两斤羊排。 掌柜面带微笑，拱手一礼退回王朝两张金币：“贵客远道而来，承惠一百二十文即可！” 王朝毫不客气收下，“多谢掌柜！” 羊肉65文，两升酒二十文，其他五道菜平均不到八文钱。 “掌柜的，容我冒昧问一句哈！贵地羊肉是当地的，还是出外地购得？” 刚要告礼转身的掌柜，笑了笑，“好叫贵客知晓！” 掌柜说着，双手成礼斜上，“当今圣人仁义布满天下，许东突厥草原牧民南迁避灾。” “近日，不少草原牧民贩羊至此，售价仅五百文！” “小店囤货十余头羊！” 掌柜看向八仙桌连肉带汤不剩的清炖羊排，继续说道：“本店清炖羊排乃当天现宰，下料两斤半一两不差！” “原来如此，多谢掌柜告知，你且忙！” “诸位贵客请了！”掌柜向众人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苏尘面露恍然之色，长安城的羊肉价格半头至少六百文。 半只羊按15斤计算，一斤四十文。 此间酒肆两斤羊排做成菜肴，售价才65文。 因此苏尘有些意外，不新鲜的羊肉肯定不能做清炖。 谁能想到竟然是东突厥的外货冲击市场。 “不对吧，东突厥不是南迁至朔方、云中、幽州三个地方吗？” “距离温泉县最近的也有……五百多里啊！” 李恪摇了摇头。 “不管了，我们走吧，该回去了！” 旋即，苏尘四人离开新丰旗亭。 …… ……。 第1132章 发电成功！ 持续小雪十数日，地面积雪一尺厚。 龙腾国道覆盖一层薄雪，往来商货马车骤减。 高空俯瞰国道，渐隐渐显车辙印延绵千余里。 不日，国道将要封闭车马禁行。 世家曾尝试派人分段清理，各收费站之间道路积雪，随着降雪日渐增大人力终有不怠。 撒矿盐化雪更是难以支撑，所需矿盐量大惊人。 十月二十七，大雪纷飞。 炼铁厂铁匠铺一片祥和，没有往日的嘈杂声。 偶尔听到蒸汽机泄气声。 苏尘在等待的五天内也没闲着，指挥李泰和张望制作了十几根导线，简易配电箱五台。 用电设备采用一路一闸，标准的三级配电两级保护。 一众工匠将苏尘、李恪和李泰围在中间，屏息凝神看着三人组装发电机。 发电机转子220多斤，定子更重275斤，加上外壳已超六百斤。 检查完转轴未端散热风扇，苏尘将发电机尾部独立机罩盖上，拧上螺栓。 发电机转轴动力输入端为直径35厘米飞轮盘，连接蒸汽机动力输出活塞曲柄。 所有部件组装完成，只差输出接线端子连接四根导线。 “啊~完工！”苏尘站起身后退两步，打量最终成型的30千瓦交流发电机。 体积与150千瓦发电机差不多大。 “王朝、马汉！” 组装完成的发电机六百多斤，苏尘与李恪合力完全能将其抬至蒸汽机底座。 为了不使工匠惊骇，苏尘决定四个人抬。 发电机底座支架已经固定到蒸汽机底座，只需将发电机按照螺丝孔位摆放至底座支架，锁紧螺丝即可。 蒸汽机曲柄与飞轮对接，拧紧所有螺丝螺栓。 固定好发电机外置接线盒，“胖子，记住这些导线的颜色，之后接入电闸颜色要对应！” 四根导线从接线盒引出接入一级配电箱。 一级配电箱里面有一大总闸，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二级配电箱五个分路电闸，一块零线接线铜排。 十几分钟过后，检查确认所有接线铜鼻子螺丝拧紧无虚接，苏尘吩咐王朝马汉打入两根接地桩。 接地桩为长两米左右拇指粗细的铁棍。 接地电阻是否达标无需考虑，聊胜于无。 苏尘断开总闸，挥手下令：“加大火力烧水！” 十点钟左右，不知功率几何的仿制蒸汽机开始烧开水。 蒸汽机重量六百多斤，锅炉加满水将近一千斤。 “王朝，把那盆盐水端过来！” 如今气温低，蒸汽机烧开一锅水需要四十来分钟，因此一大早提前将水烧开。 苏尘准备着检验发电机，是否有电流产生的小试验。 电解水和电弧观测法都可以判断电流，电弧法还能估测大致电压，不过只能在黑暗环境下进行。 电解水观测法简单且安全，清水中加入适量食盐增强导电性，两块铁片相隔一厘米左右插入盐水中。 两块铁片另一端分别接入正负极导线，接通电源后，铁片周围冒气泡则证明有电。 电流越大，气泡产生越快。 此法只能短暂试验，时间过久有着火风险，且只能验证电流对电压无感。 电弧跳火法用于估测电压时，准备两根铜棒，一头磨尖另一头接入电源正负极。 铜棒尖头缓慢靠近，铜棒尖头相距4毫米产生蓝色电弧时，电压约为380伏。 若需靠近一毫米才能跳火，则证明电压小于200伏。 当两根铜棒接触时…… ‘嘭’的一声，轻则跳闸，重则机毁人亡。 请勿轻易尝试！！！ 苏尘将铁块插入盐水中固定好间隔，导线连接至分路电闸零火端。 噗~起！十几分钟过后，蒸汽机泄压阀自行开启。 “蒸汽机可以运行了！”李泰汇报蒸汽机气缸压力已满。 苏尘点点头，内心激动无比。 忙活了近两个月，终于到了检验成果之时。 略微颤抖的手看了下时间，十点四十六分。 “其他人散开些！”苏尘命令工匠远离发电机，戴上牛皮手套。 工匠看到李泰和苏尘戴着的手皮手套，不明其意心里很是不解。 无论防水或是防烫，一侧有线缝且五指不开的牛皮手套，皆不如另一种手套。 为了减少边缝，牛皮手套形状像袜子，只多出一个拇指套。 “胖子，手套戴上，双脚一定要踩在木板上！” 李泰负责控制蒸汽机气压输出操纵杆，苏尘自然不能离开，他要随时观察和监听发电机运转的声音。 转轴转动时，如果发电机产生‘嗡嗡’声说明磁场正常，反之只有机械噪音反电失败。 另外还要做电流试验。 苏尘走到总闸配电箱合上电闸，迅速跑到李泰身旁。 发电机和蒸汽在同一平台支架上。 “开……开始吧，慢慢搞！” 李泰初生牛犊不怕虎，淡然点头缓缓提起气缸进气操纵杆。 活塞连接的曲柄慢慢前伸，随着李泰的操纵曲柄快速往复抽动。 发电机飞轮跟着旋转。 十几息，发电机传出持续‘嗡嗡’响。 苏尘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显露一丝轻松笑容。 走到发电机转轴飞轮那一端，仅凭肉眼无法推算其转速，只是看到飞轮转得很快。 “胖子，这是最快速度了么？” 李泰摇了摇头，答道：“气缸进气操纵杆行程已去三分之一！” “好，保持住！”苏尘点点头，走到分路箱将两块导线电闸合上。 低头看向地上那盆盐水，仅仅一秒钟气泡布满铁片。 三秒钟，像是热得快将水烧开了一般，苏尘迅速断开铁片正负极电闸。 “好，好，好！” “哈哈哈……有电哈，电流很大！”苏尘大笑过后静立原地，满脸期待之色。 内心激动呼唤：“系统，快给奖励吧！” “嘿~推！” 两分钟过去，系统一点反应没有，苏尘询问小乐发电机奖励事宜。 后者态度热情，回答：‘不知道哇！’ 苏尘郁闷的走向发电机旁边的总闸，取下手套慢慢伸手靠近电线绝缘外皮。 手指距离线皮几毫米无任何感觉。 苏尘伸出食指闪电般的速度触碰……蓝色零线。 大难不死，苏尘满意的点点头。 犹豫片刻…… 苏尘尝试触碰黄色火线，心里默念上苍保佑！ 电线绝缘层颜色很容易实现，只需将缠绕的细麻线提前染色即可。 后退两步，缓缓伸出手指，比闪电还快的速度触之及分。 “嘿嘿，没事！” 再次捡回一条命，苏尘放心不少，对电线绝缘措施有了充足的信心。 不怪苏尘如此谨慎，越懂电越敬畏。 无法确定电压和电流的线路，一旦发生意外，百病全无也救不了触电身亡的人。 触电不算是病，却能要人命！ 第1133章 奖励至！ 李泰指着十几步之外的电焊机问道：“既然已有电，如何驱之？” “驱个毛线，烧坏了你会修啊？”正因奖励之事恼火的苏尘，气急败坏白了李泰一眼。 走到发电机尾部将手伸向机尾罩后方，试探散热风扇是否运转正常。 风扇运转正常，吹出微热风。 “特么的，怎么没给奖励呢？” 苏尘站起身来挠了挠头，脸上有一丝迷茫之色。 望着还在运转的发电机，一时之间竟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张望以及铁匠铺十几名工匠，不明所以期许的眼神，等待苏尘后续动作。 忙碌近两个月，断无可能只是为了实现使发电机转起来。 目前众人对发电机的认知，仅限于发电机名称三个字。 其他一无所知。 “啧~！”苏尘原地打转，抓脸又挠腮。 没有万用表等测量设备，即使电气工程专业的他，也无从下手。 “咦……？？” 忽然，苏尘想起此前创造火炮时的经历。 火炮造出且试炮成功，奖励迟迟未至。 直到造出射程更远，口径更大的火炮，系统才放发奖励。 苏尘记得清清楚楚，发放奖励那天是在秦王府，火炮射程达到八百米以上。 “胖子，你那台蒸汽是多少马力的？” 李泰思索几许，答道：“理论数值……当为三十马力！” 李泰不知具体马力，仿造的蒸汽机锅炉要比五十马力的小三分之一，气缸也要小些。 驱动空气锤那台蒸汽机，锅炉一次可加水八百斤。 蒸汽机马力与功率换算，一马力约等于0.73千瓦。 换言之，根据能量守恒定律。 若要驱动30千瓦发电机满负荷运转，蒸汽机需提供等量的机械动能。 约40马力。 很明显，李泰仿造的那台蒸汽车马力不足四十，无限接近三十马力。 “加大马力，慢慢提升，把气门操纵杆拉到三分之二处！” 李泰点点头，动作轻缓将气缸阀门操纵杆行程，提至三分之二处。 苏尘静观其变，同时仔细辨听发电机电磁嗡嗡声。 蒸汽机的气缸动力活塞，开始发出有节奏的‘呼吸’声。 在苏尘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电机输出功率达到了19千瓦，电压420伏。 发电机的输出的电压受三个因素影响。 其一：转子磁通密度，也就是转子的励磁大小。 苏尘担心李淳风制作的磁铁磁场强度不够，加大了励磁整体大小。 其二：转子转速。 其三：绕组线圈匝数。 聪明如苏尘，担心古代铜线纯度不够，在线径和匝数上分别做了补偿。 理论上三相只需213匝，苏尘实际绕线每相84匝合计252匝。 因此，发电机组装完成后，整体变大了许多。 从而必然导致发电机输出的电压，与设计的理论电压偏离。 如若苏尘发现电压不对，欲改装发电机。 绕组线圈匝数无法更改，只能缩小励磁体积减小励磁直流电。 或是调节蒸汽机活塞与曲柄，连接处滑阀杠杆，但会影响发电机输出功率。 最简单方便且合理的方式，制作简易变压器。 此时的苏尘，对发电机的功率和电压一无所知。 两分钟过去，苏尘依旧没能等来系统奖励。 “嘿~推！” “白忙活了！” “下午换大蒸汽机试试！” 苏尘和李泰都清楚，操纵杆行程拉满和三分之二处相差无几。 蒸汽机调速，通常情况下只需要调节前三分二处。 此时相当于蒸汽机最大马力输出。 苏尘决定放弃了，午饭过后换五十马力蒸汽机试试。 若还是没有奖励，只能等到晚上用土办法电弧跳火估算电压。 无法确定电压，有电等同无电。 再不行，只能等到李泰设计的380伏五千瓦电机上线，用真机测试。 电压过高，绝缘击穿，电机烧毁。 电压过低，电机滞转。 两者很好分辨，只是试验成本较高。 李泰略显歉意的笑容看向苏尘。 这段时间，李泰亲眼看到苏尘每日为发电机‘呕心沥血’，漫长的等待中却没达到苏尘想要的效果。 李泰以为是他那台蒸汽机的缘故。 “胖子，关掉吧！” 苏尘提醒李泰切断蒸汽机动力输出，大伙先去吃饭。 五十马力蒸汽机，锅炉烧开后全负荷运转一个时添煤150斤。 “好！”李泰默默点头应好。 操纵杆固定方式为锯齿状，可进不可退带刻度的挡槽。 调节或复位时只需将操纵柄往外推即可。 正当李泰推出操纵杆手柄时，鬼使神差般将剩余三分之一行程拉满。 那一瞬间，发电机输出功率达到20千瓦，电压未变依旧420伏。 李泰心有不甘盯着发电机几秒，稍显沮丧的表情看向苏尘请示，“直接关闭气阀，可有损发电机？” 苏尘摇了摇头，“没事……等等！” 忽然，苏尘猛的一震急步走向李泰：“稳住，稳住……哈哈哈！” 【叮！恭喜宿主成功制造发电机，功率20千瓦以上电压420伏！ 特奖励以下物品： 电气施工工具套装：三套。 10kv/0.4kv容量100kVA，油浸式可逆行变压器制造详解，及所需材料获取。 80瓦白炽钨丝灯泡：五十支。 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及时查收！】 或许旁人不知何为可逆行变压器，苏尘知道。 变压器分为升压和降压，可逆行则代表变压器接线时，将初级线圈和次级线圈对调接线，可分别用于升压和降压。 初级线圈即为电源输入端，次级线圈为负载输出端。 “20千瓦，420伏？” 听到系统的提示苏尘立即查看系统空间内，那台半自动车床输入电压。 “靠，只相差二十伏！” 随即，苏尘看向那台电焊机走了过去。 “最大电压250，420除以根号3等于……240多，刚好！” “哈哈哈……天助我也！！！” 现在人多，苏尘不方便拿出电气工具箱，已知线电压随便一算可得出单相相电压。 正好符合单相电焊机工作电压。 “胖子，固定住阀门，哥来给你表演一下电是如何使用的！” 李泰比划了一个手势，来到苏尘跟前，“放心，操纵杆已固牢！” 第1134章 目不转睛看电焊！ “王朝，找两个长条铁块过来！” “马汉，拿把刀给我！” 苏尘整理出电焊机电源线三脚插头，准备切断拔线接入分路单相电闸。 插头那玩意在大唐不适用，找不到插座给它插。 “胖子，你看这个电焊机自带的电线有三根，一红一蓝加上黄绿相间的接地线！” “这是单相电器，只要一根火线和零线即可！” “以后我们大唐标准供电，三相电为380伏单相220伏，电机都按这个标准设计！” 苏尘一边剥线做线头，同时对身旁的李泰讲解粗浅，且最为重要的用电知识。 李泰似懂非懂点点头，将苏尘所说记在心里。 张望与其他工匠没有苏尘的吩咐，依旧不敢上前。 就连李恪也只能远远站在一旁观望。 电焊机工作电压虽小电流却很大，自带电源线为六平方软铜线，得用铜鼻子。 “来，锤头伺候！” 套好铜鼻苏尘扶住錾子，李泰轻车熟路抡锤将铜鼻压紧。 拿着压好铜鼻的电源线来到二级配电箱，苏尘再次对李泰提醒道：“接线或拆线时，能断开电闸尽量断开，不要带电工作！” 苏尘说话的同时，已经戴好牛皮手套。 目前苏尘还没想出如何演示电气事故，好让李泰切身感受‘电’的威力。 人们只道‘水火无情’，却不知电更危险！ “好，我记下了！” 苏尘点点头，拿起电焊机的两根铜鼻线，“发电机输出的是交流电，这台电焊机也是交流电焊机，所以接线可以不区分正负极！” “但是我们养成一个好习惯，正对正负对负！” “扳手伺候！” 李泰手忙脚乱寻找合适扳手，“给！” 前后五分钟，苏尘将电焊机电源线接通，“你后退一点，我要拱闸了！” 李泰默默后退两步，苏尘如何吩咐，他便如何响应。 苏尘回头看向李泰，好像烈士炸碉堡一样，露出一个安慰笑容，闭上双眼将电闸拱了上去。 没有听到鞭炮声，苏尘松了口气。 搓了搓手快步跑到电焊机正面，看向左侧数显屏的数字。 “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电压242.5伏！” 电焊机有两个小数显屏，左侧为电压电流闪烁交替指示，右侧显示推力。 与常见电焊机数显不一样，一般显示电流和推力。 苏尘以前没有使用电焊机经验，不知推力具体含义。 “胖子，这叫焊把线也叫火线夹子就叫焊钳，另一条叫地线或搭铁！” 苏尘没做过电焊，在厂里组装变压器有时需要电焊也是别人动手，但名称他都能叫出来。 也知道如何使用，只是焊接技术欠佳！ “你看哈，这个搭铁一定要与被焊接的金属紧密接触！不然无法形成回路，焊条不起弧！” 正当苏尘准备开始烧焊时，发现焊条尚未取出。 于是蹲在地上转了一圈，再次面向众人时，从怀里掏出一把焊条。 “你看，这玩意就是焊条！” 焊钳夹起一根焊条，苏尘便往搭铁与铁条上断续触碰。 “嗞~嗞！” 一阵高亮白光闪现…… 李泰‘啊’的一声本能将苏尘推了一把，反作用力之下跌坐在地。 “我艹！”苏尘应声向后跌坐，手里牢牢握住焊把。 “侯爷！” 李恪、王朝、马汉三人回过神迅速上前。 “胖子，眼睛没瞎吧？” 苏尘大意了，忘记电焊时会有强光。 刚才李泰看得比苏尘还认真，目不转眼看着焊条与搭铁触点处。 “瞎了……我瞎了！”李泰转动脑袋四周观望，发现什么都看不清，还有点头晕。 苏尘眼睛也有点花，脑袋有些眩晕。 “怪我，我忘这玩意会闪光，你先闭上眼睛二十秒！” 李恪将伸手瞎摸的李泰扶起，检查了一下‘受伤’情况，“青雀，可有不适？” “无碍，只是头晕眼花！” 二十几秒很快过去，李泰有感头晕尽去缓缓睁开双眼。 “哈哈哈……看到了，我又重见天日了！” 苏尘、李泰四目含泪，场面极为感人。 “特么的，太久没见过这玩意，一时大意了！”苏尘擦了擦略感不适的眼睛，骂骂咧咧愤慨一句。 在场工匠被方才一闪而逝的白光吓得不轻。 “王朝，限你十分钟之内，用玻璃杯做一副墨镜出来！” 王朝见苏尘并未受伤，顿时放下心来，“得令！” “算了，吃完饭再搞！”苏尘想了想，午时一刻多已经到饭点。 “你们所有人闭上眼睛哈，我把这两块铁焊起来！” 第一次没有一点防备，这次肯定不会被白光晃眼。 电焊机质量不错，之前苏尘轻点两下，第二次便成功起弧。 众人闻言，纷纷转身躲避白光。 李泰目光再也不敢盯着焊接处，闭眼转向一旁。 随后便听到几次断断续续的‘嗞嗞’声，铁匠铺白光忽闪忽灭。 两块长五十厘米，宽九厘米，厚度两厘米左右的铁条成功焊接在一起，呈十字架形状。 三十厘米的焊条，用去不到三分之一。 “好了！”苏尘放下焊把，拿拿锤头将搭敲了下来。 “胖子，你看看，这两块铁就这么焊在一起了，你随便砸看能不能将它分开。” 苏尘焊接技术有限，只纵向焊接铁条的两个侧边。 加之没有护目镜观察不够，全凭手感判断，焊缝很不规整。 苏尘看到张望等人伸长脖子张望，微微一笑提醒道：““各位师傅上前看看吧！”” “下午准备好板凳，我来给你们讲讲用电安全！” 一众工匠深揖一礼躬身拜谢：“多谢侯爷！” 苏尘秉持一贯见物说物的原则。 没有电的情况下，普及再多与电有关的知识也无用。 “神乎其技，近乎神啊！” 李泰拿起地上锤头，猛砸焊在一起的两块铁条，始终无法将其分开。 此前只听到几次‘嗞嗞’响，时间不足两分钟，苏尘竟能将两块生铁牢牢粘在一起。 “侯爷真乃天人也！” 金银器匠人都有过热焊金银的手艺，但却不像苏尘这般随手拈来。 苏尘脸上展现如释重负的微笑，二十几人分工协作近两个月，今日终于看到了回报！ 电焊机有它独特的优势，苏尘更看重从未示人的那台半自动车床。 内外圆、端面加工、钻孔、螺纹、裁剪与开槽、折弯、车削工件尺寸……等等。 可谓无所不能。 数控暂时不敢奢望，半自动车床功能已足够当前使用！ 苏尘恨不得饿着肚子试试车床造螺丝。 这段时间以来，工匠被螺丝螺母折磨得快不成人样。 “诸位，我们先去吃饭，一个时辰之后再来！”苏尘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走到总闸处断开总闸。 “胖子，眼睛没事了吧？” “已无任何不适！”李泰无所谓摆了摆手，不难看出此时的他有点兴奋。 “发电机可否需要暂停做功？” 苏尘摇了摇头，“不用，蒸汽供应不足自然会停！” …… ……。 第1135章 我打算搞一台变压器！ 没有变压器，电压不匹配车床无法使用，苏尘打算造一台降压变压器。 裸铜线剩余充足，唯一稀缺材料，绕组间的绝缘油浸纸。 变压器绕组线圈与发电机不同，每一层线圈都要绝缘。 铁芯钢片需涂刷绝缘漆或油纸，防止产生磁场涡流。 系统提供的油浸变压器制造工艺，与苏尘所掌握的一致。 其中两大材料获取途径，对苏尘至关重要。 绝缘冷却油苏尘提炼过且成功了，蒸馏时炉火温度高些，冷凝出带绿色的柴油便是。 只需再以虹吸原理，用棉线过滤出绿色柴油中肉眼不可见杂质，即可获得防击穿的绝缘冷却油。 另一种制造变压器不可或缺部件材料：变压器顶盖密封胶条，以及高压套管与变压器之间绝缘胶垫。 苏尘一直以为大唐没有胶制品，其实早在汉代便有。 ‘凡弓必以胶固筋’，此胶非鱼鳔胶之类乃树胶，名为：杜仲树。 杜仲树河南多见，秦岭较少。 其加工过程为：树皮阴干，沸水熬煮提取胶液，草木灰沉淀，晒制成胶块。 制成的胶料名曰：杜仲胶。 不过当前人们将杜仲树称为：思仙或棉丝树，制成的胶叫做‘玉丝胶’。 估计此次因为名称的不同，会给苏尘带来不小麻烦。 杜仲树早在‘神农本草经’便有杜仲和思仙两种名称，不知为何至南北朝时期，只有思仙和棉丝树之称。 工部将作监有两双杜仲胶手套，只在热焊金铜器时穿戴。 手套护五指，不盖掌心手背。 杜仲胶产量不高。 油浸式变压器苏尘接触太多，闭上眼睛用手摸，也能分辨出变压器的每个零部件。 唯一缺乏的只是绝缘冷却油具体来历，只知道是精炼矿物油。 相对而言，材料齐备的情况下，制作一台变压器远比发电机更容易些。 变压器铁芯为三相三柱，对应接入发电机的三根相线。 绕组外侧为高压输入端：初级线圈。 内侧为低压输出端：次级线圈。 以当前线圈252匝，电压420伏为例。 变压器配置为：输入电压为420伏，输出目标电压380伏。 输入电压除以输出电压，得出电压比1.10。 变压器初级线圈与次级线圈匝数比，等输入输出电压比。 初级线圈每相84匝，三相252匝与发电机相同。低压次级线圈225匝，每相取整76匝。 输出端线圈还可预留抽头，可以用来改变次级线圈匝数，调节输出的电压大小。 其工作路径为：初级线圈接通交流电产生磁场。磁场通过铁芯传递至次级线圈，使次线圈产生感应电动势。 实现电生磁，磁生电的能量传递。 420伏降至380伏，现实中绝无仅有，制造一台此等规格变压器相对成本巨大。 “胖子，楮皮纸还剩下多少张？” 午后苏尘在铁匠铺花费两个多小时，对所有工匠讲解安全用电常识。 重点偏向于普及不规范用电，对人体产生的致命危害。 “一张楮皮纸，用去不至三分之二！” 离开长安时，十六张完整带胶质的楮皮纸。其中六张为工部制作电线绝缘所剩，十张乃李世民花费不少功夫凑集。 楮树只有开春之后立秋之前树胶最盛，过了立秋胶质变少。 其他时节砍来亦无用，只能用于制作普通楮皮纸。 长安周边只发现终南山南面有楮皮树，秦岭肯定有，但一般无人涉足。 十五张楮皮纸，每一张宽约35厘米长六尺。 仅用于发电机和电动机绝缘纸储量足够，制作变压器……估计至少要十张！ 铁芯的钢片可以涂漆或油布分隔，但绕组的每一层只能垫油浸纸，每个铁芯分别绝缘防止磁漏。 楮皮纸用量极大。 “我打算搞一台变压器！” 苏尘思索良久，决定冒险一试，拿出十张制造一台变压器。 楮皮纸明年开春之后可以再造，眼下尽快使车床派上用场，方为重中之重。 苏尘看向李泰、张望问道：“皇宫杜仲胶多不多？” 某些稀有材料朝廷少府监一般都有储备，比如贝壳粉、鱼鳔。 李泰、张望相视一眼，轻轻摇头。 “不要多，两斤左右足够！” 有了变压器，发电机的零线将会取消。变压器三进四出，中性线由次级线圈尾部汇聚引出。 几息过后，见李泰没有向苏尘解释的意图，张望拱手一礼说明缘由： “回侯爷，无关多寡！实乃我等……皆不知杜仲胶为何物？” “怎么可能！”苏尘闻言一怔，轻拍简陋的办公桌，“系统说有的！” “还请侯爷见谅！”张望再次一礼，“下官绝不敢妄言，属实不曾听闻杜仲胶！” 张望说完，目光看向李泰几人。 李恪和张望听不懂系统，李泰知道苏尘有系统存在。 “杜仲胶……取自何物，制造工艺你且细细说来！” 李泰思量几许，苏尘如此肯定杜仲胶的存在，或许名称有别。 “是这样的：取杜仲树树皮，阴干后水煮提取胶汁，混合草木灰沉淀，最后……”苏尘点点头，告知二人系统提供的杜仲胶制作方法。 苏尘话未说完，李泰张望二人同时开口，“思仙树，玉丝胶！” 玉丝胶制成呈淡黄色，有张力耐腐耐高温。 军队常用玉丝裹覆弓弦，箭羽涂胶遇水不濡。 “玉丝胶？”苏尘一脸不解之色，不确定玉丝胶和杜仲胶是否为同一种物质。 李泰点点头，提醒道：“你曾使过弓箭，弓弦便以玉丝胶强固！” “弓弦……弓弦不是黄色的牛筋制作的吗？”苏尘稍加回忆此前使用过的五石弓，“现在哪里能搞到玉丝胶？” “呃……”李泰摇了摇头，“眼下无处可寻，皇宫或许有！” “那还等啥！”苏尘站起身来，伸长脖子寻找王朝马汉身影，“马汉，发电报，请陛下派人送玉丝胶过来！” 李泰与张望几乎与苏尘同时起身，劝阻道：“侯爷且慢！” “张师傅，啥事？” 张望恭敬答道，“回侯爷，连续降雪数日，往返京师道路受阻。 近日已货商车马渐少，由此推断陛下无法派人送胶至此！” 龙腾国道路面积雪已达五寸，野外其他地方覆雪一尺以上。 五寸大概十五厘米左右，马车行驶其上不仅打滑，还会像滚雪球一样车轮越滚越大。 即使越野车行驶在十几厘米的雪路，估计也不安全。 “这样啊！”苏尘向马汉摆了摆手，缓缓坐下。 第1136章 能量不会凭空产生和消失！ 苏尘瞄了一眼室外，雪下得比前些天要密集些。 “玉丝胶先不急，那是变压器最后封闭阶段才会使用！” “我就不信大雪会持续下一个月！” 苏尘看向李泰跟前纸和笔勾了手，李泰见状递上纸笔。 “我们先把变压器其他东西搞出来！” 苏尘在纸上画出变压器铁片，思索计算着芯柱截面积，随后标记叠片的厚度。 “张师傅，接下来做这个铁片，单片厚度0.3毫米数量700片。” 三相三柱，三柱一体片，因此铁片数量无需三倍，铁芯的形状近似‘E’字形。 柱宽80毫米，叠片厚度201毫米。 “线圈铜线还有，高压瓷瓶从长安了一些现成的。螺丝螺母找找应该能配齐，绝缘冷却油……” 苏尘手中摩搓笔杆，统计变压器所需配件和材料。 “王朝，明天带几个人去附近的服务区找找，看有没有柴油！” “如果有，弄个两百斤回来！” 几个月前，李世民曾下令国道沿途服务区常备柴油，数量不少于五十斤。 王朝抱拳一礼应道：“属下得令！” 天雪封路？侯爷有吩咐，王朝就是撒尿也要冲出一路来，服务区平均六十里地双向各设一处。 运气好，最多只需跑两百里地。 “还好如今电焊机能用，变压器外壳和散热铁片可以用焊接的，否则真不好搞啊！” “胖子，让他们别玩电焊机了，到时焊条不够用！” 铁匠铺十几位金银器匠人，每人尝试了一下电焊机焊接操作，已经用去了五根焊条。 焊接了一个车架子主梁。 制作焊条药皮的材料都在长安，炼铁厂师傅难为无米之炊。 贝壳粉不算稀罕之物，沿海山东、闽州等地很容易收集。 皇宫回电有三十斤现成贝壳粉，如若不够，长安集市能买到未加工的贝壳。 贝壳粉只是药皮五大材料之一，三十斤足够八百斤焊条用料。 铁矿粉占比最多木炭粉次之，硝石粉用于助燃用量极少。 “对了张师傅，还要交待高炉那边预制一些铁板，我画出尺寸给你看看！” 苏尘画了一个长宽高分别为70、40、60厘米的长方体变压器外壳，顶盖四周边缘延伸出五厘米。 另外标注散热铁片，以及最重要的油枕尺寸。 变压器运行时，油温随意负荷和环境产生热胀冷缩，油枕可容纳膨胀部分的绝缘油。 当温度低绝缘冷却油体积缩小，油枕可补充油箱油位。避免油箱出现真空或压力过高，防止绝缘油与空气接触氧化受潮，影响绝缘性能。 变压器外壳采用加厚铁板，厚度2毫米。 油枕是一个圆柱形铁箱，连接在变压器一侧上方，用电焊焊接很容易制作。 张望看了下心爱的手表，天色不亮时辰却还早，起身拱手一礼，“侯爷、殿下，若无他事，下官这就准备铁件！” “好，张师傅忙吧，不用太赶时间哈，反正还缺材料！” 苏尘太了解这些敬业工匠，太阳能路灯还能照明时，他们就会铁匠铺搞到十点之后。 吸收一天太阳能量，可以照明五个夜晚的太阳能路灯。 终将抵不住连续下雪又阴天，已经罢工好几天了。 “多谢侯爷提醒，下官谨记！”张望向在座几位拱手一礼随即离开。 而后，苏尘仔细捋了捋发电机从无到有的过程。 “特么的，我真傻！”苏尘看向李泰笑了笑，“三十马力的蒸汽机，竟然妄想带动三十千瓦的发电机！” 好在系统人品可靠，发电机功率达到二十千瓦便给了奖励。 不然苏尘等人还要重新组装，五十马力的蒸汽机。 一马力等于0.73千瓦，30马力正好达到20千瓦以上。 苏尘设计的发电机，最大峰值功率为35千瓦。 即使转子转速再快，受限于磁场和线圈功率不会突破40千瓦。 “胖子，我告诉你一条真理哈，能量守恒！” “在一个封闭体系中，能量总和保持不变！能量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 “能量不会凭空产生和消失！” 李泰全神贯注聆听，好像听懂了又好似未能完全理解，眼神中有些迷茫。 苏尘笑了笑，拿着在纸上写下蒸汽机发电过程路径： “蒸汽机传递机械能，使发电机转子旋转产生磁能，定子线圈切割磁场产生电能。” “30马力的蒸汽机换算成功率，约等于22千瓦。它带动发电机发电，发电机输出功率也是22千瓦。” “因此，在这个过程中只是完成了一次能量转换！” “机械能～磁能～电能，能量的总和保持不变都是22千瓦！” 苏尘话落停笔，将蒸汽机发电过程的笔记推给李泰。 李泰思索着领悟一番，对苏尘拱手一礼，“受教了！” “你设计的那台380伏5千瓦的电动机，等变压器搞好了之后再生产吧，万一绝缘纸不够车床就用不了！” 李泰点点头，收起方才苏尘写的马力与功率换算的笔记，“理当如此！” 苏尘起身笑问道，“昨天是不是忘记给陛下发电报，告诉他发电机搞出来了？” “走吧，我顺便给小五发个电报，以示问候！” 今天周六，苏尘猜测长乐公主她们应该在皇宫。 用于培训报务员的那台电报机，已搬回丽政殿，与长乐公主通电报会很快。 随即，苏尘一行五人离开铁匠铺。 走出铁匠铺，苏尘随手掏出一把卷尺杵路旁向厚厚积雪。 “嚯~快四十厘米了！” 水泥地很奇怪，即使没人行走，积雪也要比草地或土路浅薄很多。 原因在于水泥路面导热更快。 不多时，苏尘、李泰两人到炼铁厂报务室，李恪三人去了苏尘书房。 “参见殿下、侯爷！” 苏尘点头回应站立原地不动，等着李泰发电报给李世民。 “你干啥？组织一下语言，给陛下报喜啊！” 在苏尘的催促下，李泰起草了一份十字电文交给报务员。 发电机已成，电焊如神技！ 五分钟过后，长安回电报务员将电文译出交给李泰。 李世民夫妇在殿门口赏雪，监听电台的宫女将电文译出呈于李世民。 得知发电机已成，李世民龙颜大悦亲自回电： 何时归？ 李泰看完回电转告苏尘，并问其如何回复。 “啧~就说……过年之前必回！” 苏尘打算让李泰再搞三台，三十马力的蒸汽机带回长安组装。 利用两个月时间，在炼铁厂做好三台20千瓦发电机、三台5千瓦电动机配件。 有车床和电焊机做那些应该快，变压器暂时不用。 有了第一次经验，可以准确算出预定输出电压。 几分钟后，李世民回电：知道了！ “我来发个电报！” 报务员起身让出工作位，苏尘坐下无需对照译文密码本，直接上手连续拍下无间隔的电码。 电文：美女你好啊！ 这五个字对应的编码，苏尘早已熟记于心！ 远在八百余里丽政殿的李世民，听到一串不歇气的‘嘀哒’嘴角抽了抽。 之前长乐公主曾告知李世民，苏尘发报手法独特自管抄收，抄录完自行分段对译即可。 四个嘀哒一个数字，四个数字一个汉字，分段两次便可破译苏尘发的电报。 当李世民千辛万苦译出电文后，破口大骂混账。 骂完之后给苏尘回电：大雪阻道，丽质未归！ 苏尘手忙脚乱抄收翻译，得知长乐公主不在皇宫，立即起身离开了报务室。 李泰对报务员匆忙交待最后回电：知道了！ 第1137章 大唐首次亮起白炽灯！ 长安城。 白茫茫一片。 整个皇城像是被盖了一层白色棉被。 “观音婢，那混账怕是短时间内回不了长安啊~！” 长孙皇后半倚李世民身侧，看着殿外雪花悄无声息自空中飘落。 李德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大殿门外煤球灶一侧。 “二郎且放宽心！高明晌午来报，女医官每日为苏妍一诊，产期尚有月余！” 持续数日大雪未歇，长孙皇后嘴上安慰着李世民。 心里焦虑苏尘因此误了李承乾嫡子：大唐皇太孙降世之日。 李象人未降世，先有名。 苏尘早在一年前的冬月，便预言李象出生大致月份。 “嗯！”李世民注视殿外飞雪，默默点头。 随即脸上显露一丝笑容，轻搂长孙皇后肩膀。佯怒道：“哼~混账小子整日无所事事，偏逢紧要关头离京，岂有此理！” “陛下圣明！”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难得与李世民站同一阵线。 李世民稍显意外看向长孙皇后，以往在她面前‘诽谤’苏尘时，长孙皇后必定针锋相对。 “发电机……电焊机，究竟如何神技？” 忽然，李世民想起几日前，李泰发电报讨要贝壳粉一事。 因大雪行路难，李世民不曾追问其用途，回复择机送达。 想着等雪停路通再派人送往，岂料大雪数日不止。 “观音婢，门口寒气甚重进殿暖暖身子！” 李世民将长孙皇后带进客厅，吩咐丽政殿报务员发电询问贝壳粉用途。 半小时后，炼铁厂回电告知贝壳粉用于制作焊条药皮。 在苏尘授意下，回电中顺便将玉丝胶、硝石、裸铜线、楮皮纸等物资需求一一列举。 所有铜线皆非铜锡合金，由冶炼好的纯铜块平脱拉丝而成。 此前流通的铜钱也有锡铝成分。 李世民拿着回电，双目炯炯有神看着一方向，单手频繁做着握拳动作。 老李午时汇报，便门桥对岸龙腾国道路面覆雪半尺，与皇宫青石板路面相差无几。 “阿德！” 殿外老李应声入殿，躬身待命。 “传谕远征军，铨选六名善骑者前来皇宫听命！” 李世民随手将记录四种物资的电文递给李德，“另外准备以上物料，铜线量力而为，其他多多益善！” 李世民决定派六名精英玄甲军，骑乘上次东突厥进献的六匹宝马，不限时日送物资前往炼铁厂。 大唐将士皆有雪地拖载物资的‘雪地车’，拖行远胜马车雪地载货。 一匹马拖载三、四百斤毫无压力。 因大雪封路，长安以及龙腾国道沿途州县煤商，已经计划弃马车以‘雪地车’运煤。 其他覆雪路面或许险阻难料，但国道水泥路绝无此种险情。 一趟运载四百斤煤想来不难。 “喏~老奴这就去办！”李德躬身应道，稍作停留见李世民已无后话，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李世民思索几许，在玄甲军出发之前先准备好相应物资。 “回电：所请物料三日后从长安出发，还有何所求速报！” 报务员边听边记，记录完毕颌首示意并起草电文。 不到五分钟，炼铁厂报务室尚未离去的李泰回电：暂无所求！ …… 酉时初刻（约17：15分），像是夏季七点半的天色。 屋内几乎处于摸黑状态。 晚饭吃得早，书房两盏油灯亮着微光，苏尘很是不适应黑灯瞎火的环境。 “斗个屁的地主，我眼睛都要花了！” 苏尘吃完晚饭将李恪、李泰叫来书房斗地主，玩了几把苏尘两次看错牌。 “特么的，人可以没钱，但是不可以没有电啊！” 太阳能路灯享受惯了，忽然重灯油灯，苏尘感觉回到了解放前。 李泰也无心继续打牌，整理牌堆时随口说了句：“岂曰无电，铁匠铺蒸汽机炉火尚未完全熄灭！” 苏尘两手交叉抱于脑后，叹息道：“光有电有个毛用，还得有灯炮……等等！” “特么的，我有灯泡啊！” 苏尘忽然想起来，系统奖励了五十支80瓦的白炽灯。 “天灵灵，地灵灵……”苏尘一边念叨，同时掏出一只比普通家用钨丝灯泡，大很多的白炽灯。 心里祈祷着灯泡电压区间220至250伏。 “油灯伺候！” 灯炮功率和电压刻在螺口灯头上，字小看不清。 “功率80瓦，电压……220~250伏！” “哈哈哈，好，好！” 苏尘小心拿着灯泡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有种重见光明之喜悦感。 “哎~呀呀，可惜住的地方距离铁匠铺两百多米，不然我拉条线过来！” 带绝缘保护的电线珍贵无比，苏尘舍不得花费四百米电线只为点个灯。 “胖子，不如我们搬到铁匠铺去住？” 李泰和李恪同时摇头，“大可不必如此！只需忍耐几日待大雪过后放晴，太阳能路灯便可照常发功！” “何况……我等只是在此就寝！九点之前……呵呵！” 苏尘一点就通，“胖子有道理哈，走着，哥去装灯泡！” “王朝马汉，掌灯！” 屋外白雪映照还能看得见走路，室内比较黑。 随后，一行五人向铁匠铺而去，以后晚间不到九点钟他们不回房间。 两百多米，转瞬即达。 铁匠铺每晚有两人值班，仓库与铁匠铺相通，只有一墙之隔。 “参见两位殿下、侯爷！” 苏尘笑脸回应，“辛苦了，这些天九点钟以后再过来值守就行，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九点钟再来！” “卑职遵命！”两名值班人员抱拳道谢，他们都是之前朝廷府兵。 军人行礼一般是抱拳，文人作揖。 忽然，两名值班工人抬头看向苏尘，神态有些不自然。 他们听不懂九点钟是哪个时辰，铁匠铺工匠都懂。 李泰随口提醒，“九点钟即是亥时！” “多谢魏王殿下告知，卑职告退！”两人虽然已不再是府兵，仍以军中方式行礼和自称。 “王朝，找根麻绳穿到房梁上去！” “马汉，烧炉子！” 吩咐完王朝马汉，苏尘开始接线。 灯泡开关是没有的，但是有电闸。 “胖子，以后遇到制作断路开关时，要记得断火不断零，或者零火线同时断开！” “这是电气安全规范中核心要求，至于原因……火线与零线有电位差。” “零线电压通常为0。但是如果断开零线，火线仍有负载就不能形成完整的回路，这时候你去换灯泡电就会往你身上跑，最后导入大地！” 苏尘没有系统性、完整的教李泰电气知识，只有遇到相应场景才能想起来。 所以苏尘不适合当老师。 “好，我记下了！”李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将苏尘刚才所说一字不差记下。 “侯爷，绳索吊多高为宜？” 苏尘随意瞄向王朝，却见稍显清秀的马汉踩在王朝双肩，手里拽着绳索两头。 “哎呀，我艹！你俩表演杂技呢！” “离地两人高就行！” 铁匠铺房顶离地最高处五米，马汉穿绳处约有四米高。 接好灯头，苏尘有点舍不得裁断完整的电线，仔细比划了一下长度，忍痛下刀。 “锤子伺候！” 最线的带绝缘电线也有3平方毫米左右，一般刀割不断只能用锤子錾子。 从二级配电箱到吊灯位置大概七米，零火相加将近十五米。 二十来分钟，蒸汽机气压到顶，发电机嗡嗡响起。 白炽灯忽明忽暗闪烁数次，电压正常后铁匠铺在八十瓦白炽灯照耀下，再也不会黑灯瞎火。 李泰惊讶道：“灯泡如此透亮？” 苏尘摆了摆手，“小意思，这才八十瓦铁匠铺空间又大，一百瓦的灯泡还勉强说得过去！” “对了胖子，我教你认识一些简单的电工工具！” 随即，苏尘从系统空间取出电笔、功率钳表、万用表三种常用测量工具。 其他的暂时用不到。 电笔和钳表简单，一句就能教会李泰如何使用。 万用表则复杂一些，光是那些档位对应的使用场景解说，没有半小时讲不清。 “诶？”苏尘忽然想到，长度五米五宽九十厘米的车床此时放出来正好！ “胖子，你们还没见过车床吧？” “你说……车床放在长安还是炼铁厂比较好？” 李泰摇了摇头，“车床便于携带否？” 苏尘点头道：“方便，太方便了，长度不到两丈！” “重量最多两千五百斤！” 车床全是硬钢，两千五百斤只少不多！ 第1138章 胖子，听说过热轧滚压机 六天后，十一月初三。 雪停了天气也变冷了，偶见太阳探头，国道覆雪近一尺。 高炉停产了两天，今日重新开炉。 变压器箱体五个面已焊接完成，底部四边双面焊接，箱体为两块折角只需焊接两道竖缝。 箱体外侧依旧涂刷两遍灰色漆，多了一道工序刮了一层底灰。 铁匠铺内，李泰和张望正在木架上预绕变压器三相线圈。 铁芯已固定在变压器内底座。 绕线木架根据柱芯截面及高度制作，绕制完成整体放入变压器内的铁芯柱。 676片0.3毫米厚度铁芯重量120多斤。 仅仅只为降低四十伏电压，体积约0.16立方米的小型变压器，组装完成加满绝缘冷却油。 重量超出四百斤，焊接在外壳的散热铁片重30斤。 王朝马汉不在，带了六名工人顶着严寒，前往就近服务区收集柴油。 炼铁厂原本有两缸柴油，如今剩下不到四十斤。 “特么的，下雪不冷停雪了还更冷！”苏尘搓着双手，从车床旁来到李泰绕线的地方。 六天前安装灯泡那晚，苏尘仔细询问小乐。 五米多长的车床从系统空间取出，使用过后能否收回系统空间。 小乐回答：擦干净灰尘，不沾染可见异物就可以收回。 和之前越野车不一样，机动车油路很多一般很难清理，所以加过油之后再也不可收回系统空间。 苏尘第一次感觉系统是讲道理的。 这种限制，完全合理合规！ 李泰和苏尘一致认为，车床安置长安最好！ 暂时放在炼铁厂，等变压器成功运行制作大量螺丝配件，苏尘离开炼铁厂时带回长安。 以后有工件需要精细加工，送往长安即可。 “胖子，听说过热轧滚压机么？”苏尘指了指一旁的‘办公桌’，拍了拍李泰肩膀。 三个线圈其中两个已绕线完成，张望继续绕线。 李泰无语瞅了瞅苏尘，闭口不言。 “我知道你没听过，我打算搞一个铁皮房。” “你看前两天因为下雨和下雪高炉就要停产，全是因为破碎过的铁矿石沾水。” “铁皮房施工简单，不用红砖也不用木材！” 冶炼物料场只有焦炭和石灰石盖了立柱瓦房，矿石雨淋不损数量庞大，因此只是露天存放。 平时只极少储备碎矿石堆放在焦炭一起。 炼铁厂不缺铁，钢铁骨架生产效率虽慢工艺却不难，带凹槽的薄铁皮则不同。 纯手工制作无法完成，空气锤冲压单片面积太小不适用。 且铁皮并非铁水一次成型，还需反复回炉锻造不然没刚性硬度。 就像制作铁芯钢片一样。 苏尘所谓的热轧滚压机，无非两个可调间隙轧辊，一个轧辊一个支撑辊。 热轧滚轧机能生产带有沟槽铁皮，还能制造有缝钢管和角铁。 若要轧制型钢如H钢或槽钢，则需要液压装置。 “愿闻其详！”仅凭三言两语李泰自然不解其意，脑海中没有一丝所谓热轧机的轮廓概念。 苏尘掏出一张卡片，仔细回忆曾经见过的科普视频，将热轧生产线呈现卡上。 粗壮的轧辊前方有送料滑轮，加热的钢坯送至轧辊滚压。 卡片只能显示静态图案，无法展现动态作业画面。 制作带有沟槽铁皮，钢坯至少经过三道热轧工序粗轧和精轧。 最后一道挤压轧辊自带凹槽，可将精轧过的钢坯一次滚轧成型。 “制作彩钢瓦和角铁，只需要12千瓦低转速的电机就行！” “能看懂不？滚轧就跟擀面意思差不多，有时间你们去研究一下！” 苏尘又掏出几张卡片，将挤压辊细节展现。 “好，待变压器组装完工再行斟酌！” 李泰不曾细看收起卡片，热轧工艺生产线看似简单。一旦上手制造，某个不起眼小配件或许就要花费数日之功。 苏尘只管提供‘见识’，那些机械制造的麻烦，他不愿意参与。 大唐不缺善于制造机械的能工巧匠，电力的出现只能做为工具，代替不了工匠的思想。 亲自动手制造发电机纯属无奈，大唐只有他懂电而且专业还对口。 “有空安排几名师傅，看能不能像制作铜线一样搞出钢丝来，直径半毫米以下最好！” 苏尘看过钢丝绳合股，却没见过基础的单根钢丝如何制作。 应该也是热轧和冷拉两种工艺。 若能成功制作出钢丝绳，则可以制造卷扬机、绞车！ 卷扬机结构简单移动灵活，用于矿区、炼铁厂、码头等场景的升降或装卸物料。 “好，我记下了！” 虱子多了不觉痒，无论苏尘提出何等要求，李泰只管应承。 苏尘估计，卷扬机只能等车床上线才能制造出来。 卷筒的减速齿轮，与打谷机粗糙齿轮不可同日而语。 “侯爷，三组线圈皆已绕扎完毕！” 一个小时过后，张望结束了线圈绕制工序。 三相分离绕线很好下手，不像发电机定子三相绕组，集中在一窄小36槽铁芯内。 苏尘与李泰走到绕线木架处，望着裁剪剩余的楮皮纸，心疼半边。 铁芯单个柱宽80毫米，长度为叠片厚度201毫米，柱高328毫米。 一张楮皮纸宽约350毫米，每绕一层线圈都要以楮皮纸绝缘，必须裁掉多余20毫米。 绕组外侧为高压初级线圈，内侧为低压次级线圈。 三相三柱线圈绕完，用去楮皮纸10.3张。 如今还剩下5张完整的楮皮纸，外加此次裁剪剩下的边边角角。 苏尘花钱从来没觉得心疼，这次看到剪下的零碎楮皮纸格外揪心。 炼铁厂预计空缺七台功率大小不一的电动机，其他材料如铜线、牛皮没了长安能提供。 带胶质的楮皮纸没了便没了，李世民也解决不了。 三天前六名玄甲军，携带李泰要求的物资从长安出发，如今不知行进何处。 禇遂良在魏征‘良言相劝’下，贡献了仅剩的三张带胶楮皮纸。 李世民派出朝中大臣，利用各自人脉关系，寻访长安城内各大小府邸。 共收集了五张楮皮纸，其中不乏尘封已久，压箱底无人问津的古董。 市面有了廉价白纸，原本价格昂贵的楮皮纸失去收藏的意义，何况还是不能书写的楮皮纸。 并非他人吝啬藏私，乃确实不曾留有带胶楮皮纸。 “这些纸保存好，还能用来做电线绝缘层！” 铜线包裹楮布纸也是裁剪成窄条，20毫米宽的长条勉强能用。 “动手，装进变压器铁柱上，相序不要搞错了！” 苏尘三人每人端起一个绕制好的线圈，小心翼翼装进变压器三柱铁芯。 油枕已经焊接至变压器一侧上方，十二升容量只需装五升绝缘油。 预留的容量，用于接纳变压器内膨胀溢出的油。 序装的五升，则补偿冷缩导致油位下降的体积。 变压器顶盖凹槽与外壳四边完全吻合，只差密封胶条和绝缘油。 第1139章 蜂窝煤告急 安放固定好线圈盖上箱盖，并用棉被包裹住防尘。 铁匠铺只有一台五十马力的蒸汽机在怠速运行，工匠在锻造电动机转轴。 转轴必须经过反复回炉锻打，否则强度不够。 等变压器上线，转轴将会受到更高待遇，可以请上车床车削。 届时转轴如同不锈钢一样，闪闪发亮。 车削高强度材质时需要冲淋冷却润滑油，例如高硬度钢材和不锈钢。 炼铁厂冶炼的钢铁强度达不到，原则上短时间车削无需淋油。 由于苏尘爱惜刀头，决定哪怕削个螺丝也要润滑降温。 想了两种替代解决方案：变压器绝缘冷却油，肥皂水。 肥皂水用于润滑加工件和刀头，优势高于冷却油却不防锈。 绝缘冷却油润滑系数太低。 最终，苏尘决定二者合一，绝缘冷却油加入肥皂水做车削油。 切削加工车削摩擦剧烈，产生高温会使刀头退火影响强度。 淋油可润滑切削面减少摩擦，带走刀头冷却刀头。 制作肥皂不一定需要猪油，大唐有现成的皂角豆，放在水里猛搓几下便会起泡。 一名原料场工人来到铁匠铺，向苏尘三人默默行礼后，径直走到张望跟前。 在蒸汽机与空气锤的声音掩盖下，交谈几句匆匆离去。 “侯爷、两位殿下！”张望来到苏尘跟前一礼，“洗煤区工人来报，五方沉淀池捞出泥煤仅剩两千石上下，池水中泥煤大抵捞尽！” 两千石即为二十万斤，若非遇上大雪运煤受阻，每日出煤不少于三万斤。 只需六、七天便可清运一空。 五个沉淀池其中三个池子的泥煤，在蜂窝煤尚未面世之前已被挖出。 沉淀池深约六尺，长宽各两丈容积六十几方，上次排水挖泥煤时泥煤厚度约有四尺。 按压实黏土密度计算，五个沉淀池合计挖出泥煤约五百吨。 将近两个月时间只剩下10吨左右。 此时如果突然断供蜂窝煤，估计不少拆了柴火灶的人，会问候炼铁厂。 苏尘闻言一怔，此前从未想过这方面问题。 挠头思索片刻，默默点了点头，问道：“泥煤现在出厂价格是多少？” 苏尘只知道蜂窝煤的出厂价，一文钱四个煤球。 一个蜂窝煤压制成型时平均2.2唐斤，黄泥占百分之二十，含水量占百分之五。 “两百文一车，一车一千五百斤！”价格是李泰和张望共同商定。 苏尘点点头，“那就是一文钱七斤半泥煤！” “不要紧，等变压器搞好了弄一台粉煤机，以后泥煤不够就用煤块粉碎！” “这段时间可以先安排，五十名挖煤工人手工碾煤！” 水洗脱硫的煤炭，一吨成本大概200文，主要费用都花在运输上。 一名矿工挖一天的煤，三十里地包括装车卸车，运输却要两辆牛马车转运三天。 “下官遵命！”张望拱手答道，看了下时间对三人告礼后离开了铁匠铺。 “啧~炼铁厂缺少好多台机器啊！” 经过刚才一事，苏尘又想到粉碎铁矿石的机器。 如今炼铁厂采用的是大滚石碾压铁矿石，以及块头太大的煤块。 巨型石碾，五个人或者一头牛才能推得动，同时还有杠杆式捶杵一般极少派上用场。 粉碎机一时半会苏尘也想不起来，打算改天再和工匠们好好研究，看了看铁匠铺外面。 “现在外面没下雪，我们出去转转？” 苏尘难得见到大雪，去年雪季较短雪花也不够大，地面积雪不走二十厘米。 李恪跟在两人身后问道：“步行？” 炼铁厂进出两条道路积雪无人清理，以防附近货商用雪地车拖运载货。 雪地车由三块或两块头部上翘，底部带弧度的木板为车架，以人力或畜力前方拖行。 只要牛马尚能行走，光滑的木板在雪地滑行很省力。 “也对，雪太厚走不了！”苏尘抓起一把路旁的积雪搓了搓手，“走，牵马去！” 像是旱雪目前没融化的迹象，厂区水泥路两侧边缘有些许水渍。 雪若不再下，估计十来天能慢慢化去。 …… “这么厚的雪，庄园九月初播种的小麦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苏尘看向远方一望无垠白茫茫的雪地，喃喃自语。 按照李世民所说，关内冬麦播种多为九月中旬至十月上旬。 冬麦播种七至十天出苗，今年大雪早降十月十七开始下小雪。 小麦若是再晚个十来天播种，突遇大雪估计麦种下不了地只能待来年春播。 高产小麦种子太少，传播速度远不及占城稻。 马蹄踩在雪地，每次将前蹄完整抬离一尺厚的积雪，步伐十分缓慢。 叮~铃~铃！ “还真有雪撬拉煤的？” 距离国道约两里地，前方传来牲口铃铛声，三头骡子排成纵队向厂区而来。 苏尘三人没有从出厂道路骑行，那条路太远有五里地。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一般很少有商队在此时间段进厂装货。 估计是附近县城货商。 三头骡子，却只有一前一后两个人，早间那头骡子牵引绳绑在前方雪地车尾部。 “请问老伯从何处来？”地上积雪太厚苏尘并未下马。 骑在马上拱手一礼，问向前面那位双脚包裹着几层麻绳的牵骡人。 “贵人有礼了！”那人停下脚步拱手回礼，此前见苏尘三人着装非同一般，不曾多看几眼。 “老汉自隰州大宁而来，距此百四十里！” 苏尘点点头，对大宁县有点印象。 上次从炼铁厂前往龙门县，返程在大宁县服务区短暂停留。 “再问一下老伯，从大宁县至此耗时几多？” 这位被苏尘称作老伯的人年纪其实不大，四十过半不到五十岁。 老伯思索几许，缓缓答道： “从庄子启程耗时半日上国道，至今已越七日。中途遇大雪实难履步，曾在服务区停歇两日！” 大宁县与温泉县之间，只隔着隰县一个服务区。 “多谢老伯告知，请！”道路很宽，苏尘骑在马背上稍稍侧身作请姿。 那人拱手回礼，牵着骡子继续向炼铁厂走去。 “四天半一百四十里，每天前行三十里地！”苏尘心里计算着，三天前从长安出发玄甲军行程。 战马应该比骡子要快些，每天按五十里地计算。 大雪无休，八百里需要半个月时间。 “还好，不会耽误回长安过年！”苏尘早已想好就算大雪不停，他也要赶回去过年。 “驾~” 苏尘轻甩鞭杆拍打战马后背，想试试在二十多厘米的雪地里，战马能否跑起来。 这匹战马算是中等，个头不大适合奔袭。 在雪地中奔跑与往日平地疾驰大不同，像是在蹦跳前身后背起伏很大。 颇为耗费战马体力！ 严禁分享直链或书源文件 第1140章 颚式破碎机、球磨机 又过去六天。 清晨，屋外下起大雪。 这些天下雪断断续续，晴了三天。 昨日王朝马汉和六名工人，往返四百多里带回一百五十斤柴油。 加上炼铁厂三十多斤，足够装满变压器和油枕，剩下的还能用作车削油。 柴油只有温泉县之前的服务区才有，往太原方向沿途服务区不曾储备。 苏尘拆了一床棉被搓成无数根棉条，经过一天一夜过滤完成了三分之一。 柴油中的微小杂质是导电的载体，若不过滤去除，定会被高压击穿。 原理如同后世电热水器漏电伤人一样，水箱中绝缘损坏，通过水中的杂质导电至人体。 如今变压器只差玉丝胶…… 变压器吊在铁匠铺，比车床防尘做的还好，用棉被包裹住。 车床用了大量夏季衣服铺盖。 铁匠铺水泥地极少，大部分为夯土地面灰尘不多。 “张师傅，你们思维再开阔一点！” 简陋办公桌围满了工匠，每人拿着纸和笔写下自己的思路。 至于是哪方面思路？ 破碎机，用于粉碎铁矿石和煤块。 张望以及在场六位师傅，设计的破碎机都是以电动机，驱动齿轮代替人工推磨。 冶炼厂高炉投料的铁矿石，直径大小一般在2至五厘米。 矿石太大影响铁矿还原效率，太小的矿石比例过高，则不利于高炉透气性。 天然铁矿石很硬，从矿山运回厂区的矿石大块直径达到二十厘米左右。 没有使用炸药采矿之前，五十厘米的也很常见。 寻常研磨设备很难将其破碎，苏尘一开始想到了锤击式破碎机。 后来想起了另一种制作更简单，更省材料的颚式破碎机。 颚式破碎机结构相对简单，核心部件由固定颚板和活颚板机架组成。 传动装置为偏心轴、连杆和推力杆。 出料口为楔形滑块机构，手动调节螺杆控制出料五厘米以下料块，并加装震动筛网剔除两厘米以物块。 动力系统采用20千瓦三相电动机，估算一小时出料5至6吨。 电机功率不能搞太大，只能用机器数量代替。 后世30千瓦电机，自动投料一小时出料15至50吨。 煤块粉碎机，因为制作蜂窝煤需要煤粉，因此只能用滚筒球磨机。 球磨机好理解，一个长1.5米直径1.2米旋转滚筒。里面装填直径5厘米的铁球，占滚筒三分之一容积。 5.5千瓦三相电机驱动滚筒齿轮，转速每分钟50转。 出料筛网孔径2毫米，预计每小时出料一吨。 许久不曾提供意见的李泰，看向苏尘提出自己的想法，“就铁矿而言，依我之见……锤击破碎效率更高！” 苏尘微微一笑，手伸进卫衣兜里假装摸索了一番。 递给李泰一张卡片，“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玩意更好使！” “是不是像一张铁嘴？不要小看这玩意，它咬合力很强！” 卡片图案是一副，矿山用来制作混凝土石子骨料的颚式破碎机。 可惜没有视频，不然李泰他们一看就懂。 李泰拿着卡片，像是看见死老鼠般的表情，伸手比划着嘴巴张合动作，问道：“此器具能自行咬合？” “那当然，这机器名字叫做颚式破碎机，就是模仿你嘴巴东西差不多！” 随即，苏尘向李泰等人详细讲解机器配置，以及传动方式。 就在苏尘讲解完颚式破碎机工作原理时，远在长安无人问津的平板，屏幕突然一闪。 提示有更新！ “确切的说，颚式破碎机不是靠咬碎的，而是频繁挤压和撞击使矿石碎裂！” “我这么说，各位能听懂么？” 没有相应视频解说，苏尘只有这么解释。 苏尘没有细说偏心轴，李泰无法理解‘铁嘴’如何反复张开和闭合，将手中卡片递给张望。 结合苏尘方才之言，看完卡片众人大多和李泰有相同疑问。 “这是破碎铁矿石的，我再说说研磨煤粉的滚筒球磨机！” 苏尘再次将手伸进卫衣大兜，忽然想到滚筒球磨机没啥好说的。 一个滚筒里面装铁球，再将煤块送进去。 “这个球磨机啊，顾名思义就是靠铁球研磨……” 苏尘叭啦叭啦说了两三分钟，李泰和工匠都听懂了滚筒球磨机，大唐有类似工艺。 远在长安丽政殿的某个角落的平板，屏幕再次闪了一下。 提示有更新！ 此时上午八点十分，李世民一个小时前离开丽政殿，没人理会平板。 长孙皇后也接近孕晚期，单手撑腰挺着大肚子在殿内缓缓移步，还不许人搀扶。 “怎地又下起了大雪~！”长孙皇后看向殿下飘落的雪花，轻轻一叹。 今天已经十一月初九，前几日天放晴，哪曾想今日又是大雪纷飞。 侍女冬香来到长孙皇后身旁，欠身一礼小声提醒道：“殿下，您已连续迈步数百息，当安坐歇息片刻！” 长孙皇后四大侍女，秋菊做了乐膳酒楼掌柜，夏荷去了庄园当临时保安。 春兰在后宫有官身，是一名六品女宫，平日极少出现在丽政殿。 “嗯，是有些乏了！”长孙皇后伸手让冬香搀扶走向客厅。 坐在平日习惯的位置。 长孙皇后无所事事看向窗外，百般无聊。“今日周五，长乐大道可有通车？” 冬香答道：“回殿下，长乐大道已通车两日，公主殿下散学必能安全无虞返回皇宫！” 李世民很早就安排人每天探查龙腾国道路况，顺便看看长乐大道。 “嗯，如此便好！” 不经意间，长孙皇后目光瞄向一旁茶几上亮着屏的平板，“将平板取来！” “咦~有更新？” 平板原有剧目早就看完，长孙皇后不止看了一遍。 自下雪开始，皇城外每三天一次的放映便取消了，大部分城中百姓已看完一半三国演义。 几位世家之主三国演义看完，水浒传还没来得看，天气变冷之后也中断了。 “工业科普？” 长孙皇后触碰立即更新，平板主界面跳转至九宫格中‘视频教学’类目下的工业栏目。 之前更新了变速箱与离合器三维画，农业栏目更新地窖法谷种催芽。 “颚式破碎机机械原理与作业流程？” “滚筒球磨机？” 长孙皇后只点了一次‘立即更新’，工业栏目多出两个视频。 “啥玩意这是？” 长孙皇后一脸发懵，心里清楚得很一定与苏尘有关。 “快，快发报给苏尘，颚式破碎机与球磨机视频更新了！” “遵命！”坐在丽政殿一处角落的报务员，起身快速跑到长孙皇后跟前，欠身一礼：“请殿下宽怒，奴婢不知厄字……” 长孙皇后将平板递给报务员，“给，拿去看吧！” 任谁听了颚式破碎机、球磨机，也分不清具体为哪些字。 …… ……。 第1141章 平板更新科普视频的依据 “张师傅，接下来可以先制作五十个，直径6厘米的铁球！” “滚筒两端轴承要大些……齿轮暂时不搞！” 苏尘画好滚筒球机轴承、滚筒等主要部件，并标注相应尺寸。 颚式破碎机工匠没能理解，暂时无法准备零部件。 “启禀侯爷，长安来电：平板更新了颚式破碎机与滚筒球磨机，科普视频！” 炼铁厂报务员手里拿着电文，匆匆忙忙来到铁匠铺，将电文敬呈苏尘。 “颚式破碎机科普视频？”苏尘闻言一愣，接过电报译文。 “哈哈哈，好！” “有视频参考，你们一看就懂！”言罢，便要起身前往报务室回电，请李世民派人送平板。 “啊呀～路不通又下大雪，平板没办法送来啊！” 苏尘走了两步停下来，看向手中的电文。 十万块钱丢了，苏尘无所谓！ 如果平板中途出了意外，他赔不起！ “咦～不对啊！” 苏尘忽然想起几天前，对李泰提到热轧滚压机还有卷扬机，电报中没有提到。 卷扬机卷筒卷钢丝绳，外接可调线圈匝数装置，以此调节电机磁能达到调速目的。 苏尘或许能仿造成功。 但热轧滚压机，苏尘只知轮廓提供思路，具体设计制造只能靠工匠自行参悟试验。 思索片刻，苏尘明白了其中关键。 报务员尚未离去，等着回电指示。 苏尘看向报务员吩咐道：“你先回去，回电长安就说我知道了！”随即看向马汉，“你也去报务室，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马汉抱拳一礼，“属下得令！” 报务员拱手应是，和马汉快步离去。 “胖子，昨天我跟你说的卷扬机，还记得么？”苏尘走到李泰身旁，搭着他肩膀一脸笑意，“来，我再跟你好好细说！” 苏尘怀疑卷扬机、热轧滚压机没说清楚，导致平板没有更新相关科普视频。 “昨日？卷羊机？”李泰摇了摇头，很是肯定的说道：“六日前，热轧机我未曾明了！”目光看向张望等人，问道：“诸位可曾听闻卷羊机？” 张望与众工匠纷纷摇头，并拱手向苏尘说道： “侯爷近日不曾与我等说起卷羊机！如魏王殿下所言，六日前侯爷吩咐我等制备0.5毫米以下铁丝！” 苏尘闻言仔细回忆，吩咐工匠拉钢丝他还记得。 五天时间拉出三捆钢丝，每捆八十米，直径基本符合要求。 炼铁厂没有油膏润滑油钢丝也不够，目前没有合股。 “哦，那可能是我记岔了！”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要紧，我们坐下来好好讲讲这个卷扬机！” “这个卷扬机啊，有点类似你们用的绞车……” 李泰和张望不知苏尘口中的卷扬机是何物，听作卷羊机。 苏尘将完整卷扬机画了出来，连带尺寸一同标注，并详细说明其用途和操作方法。 卷扬机确实比较简单，低转速电机转轴驱动滚筒齿轮，滚筒卷收钢丝绳。 除了外接调整装置，没有其他复杂机械结构。根据测试钢丝绳受力，取一半数值做为额定起吊重量。 “各位现在听明白了么？” 五分钟画图，三分钟讲解。 “明白了！”李泰点点头，根据卷扬机使用场景分析道：“此器物以电机代替人力转动滚轮，大抵与天车吊物相似！” 苏尘满意的笑了笑，“听明白了就好哈！” 而后不再说话，思考如何细致讲解热轧滚压机，同时等待马汉送来消息。 平板更新科普视频的依据，应该是要苏尘完全理解对应设备的构造，或者大唐目前有能力制造的机器。 才会更新相关科普视频。 否则苏尘张口就来：‘胖子，你听说过人造卫星、超级游艇么？’ 十几分钟过去，马汉果然带着一份电报回到铁匠铺。 “侯爷，平板更新了卷扬机视频！” 苏尘脸上呈现‘不出所料’的笑容，“嗯，再探再报！” 其实苏尘尚不知晓，平板更新的科普视频，大大完善了相关设备的构造。 颚式破碎机增加了过载熔断保护装置。 卷扬机多出断点保护，当卷扬机起吊或牵引重物时，不会因突然断电造成滚筒受力回转。 “属下遵命！” 旋即，苏尘‘闭目养神’仔细回忆热轧机构造，以及热轧生产过程。 众人默默注视着苏尘，无人发出动静。 半小时过去，苏尘睁开双眼‘胸无成竹’重新取来一张纸，“我们再讲讲这个热扎机……” 可惜苏尘只看过无缝钢管、H钢热轧工艺，眼下的条件不具备高强度钢生产。 高强度钢通常是合金钢，苏尘没有相关知识，更不知具体配比。 如今苏尘想要实现的只是热轧铁皮。 一个小时过去…… 苏尘边说边与工匠讨论众人集思广议，初步将热轧铁皮机描绘出基本机械构造。 不出所料，十分钟不到，马汉来报平板再次更新。 更新的科普视频中，将传送滚轴皮带传动方式改为链条。 皮带由合成橡胶制成目前无法生产，金属链条却能制作。 平板远在长安，苏尘此时并不清楚三种机械的改进，或许施工制造时自行发现改善亦未可知。 “哈哈哈，好，果然如此！” 走到铁匠铺门口，望着室外雪花飘落，苏尘轻轻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李泰跟着走上前来，问道：“有何打算？” “没啥打算！”苏尘轻叹一口气，望着被吊起的变器，“之前停雪三天，九天了玄甲军还没能到达炼铁厂。派人送平板到此估计不稳妥，一来一回要一个月途中意外难料！” 李泰思索几许提议道：“不如……挑选三名匠作随我返回长安，将平板所示牢记于心并记录在案！” “意下如何？” 苏尘看向自告奋勇的李泰，笑了笑，“我也这样想过！” “再等等吧！” “变压器是否运行正常尚未可知！一切电机设备的制造和使用，都要建立在电压匹配前提下才能进行！” 苏尘不再去想平板之事，拍了拍李泰肩膀，“胖子，我们去发电报，问问陛下视频内容！” “我应该能听懂视频中的描述！” 李泰点点头，“也好！” 第1142章 变压器成了！ 十一月十三日，历时十三天，行程八百里运送物资的六名玄甲军终于抵达。 每人携带四卷两种规格的裸铜线，二十四卷铜线合计七百四十斤。 另有贝壳粉五十五斤，皇宫有现成三十斤。出发之前集市购买贝壳，焚烧后研磨二十五斤贝壳粉末。 硝石粉六十斤，庄园兵工厂已停止生产炸药，囤积的硝石土尚未提炼。 储备的炸药多数用来采矿和修路，硝石存货长久维持一百斤左右。 加工打磨好的各种形状磁石合计四十余斤。 玉丝胶块六十多块约有三十余斤，楮皮纸五张。 胶块略有弹性，使用之前需要上锅蒸一个时辰以上使其回软。 干辣椒粉三斤，将近一年的腊猪腿五斤。 还有一封长乐公主亲笔书信。 六名玄甲军携带的物资，加上防潮防湿之物将近一千斤，于今日下午三点多到达炼铁厂。 若中途不曾停歇，平均每天雪地赶路六十多里地。 物资送达，苏尘第一时间安排工匠蒸制玉丝胶。 玉丝胶需要蒸两个小时，铁匠铺不用担心天黑有白炽灯照明。 密封胶条的制作无需苏尘参与，告知张望他们所需形状，沿着变压器外壳上边缘卡一圈，胶条宽度与顶盖凹槽大致相同。 “啧~变压器放在哪里呢？”苏尘在铁匠铺四处转了转，寻找合适安放变压器的位置。 从未想过将变压器放在室外，主要担心变压器外壳生锈。 “就这里了，搭个平台围起来！” 铁匠铺最角落墙角，距离发电机和总闸十米远。 加热炭炉堆了三个砖垛，架上一口大铁锅在蒸玉丝胶。 其他工匠各自忙碌有的在拉钢丝，张望和李泰正在研究如何制作链条。 另有工匠准备制作焊条药皮的材料。 李世民将平板科普视频，讲解的热轧机传动链条发电报告知苏尘。 其他人没看到实物或许不知链条为何物，苏尘一听就明白。 于是用特殊卡片，呈现链条与齿轮传动的场景便于李泰等理解。 炉火烧的猛烈，没有加盖的铁锅热水翻腾，蒸屉冒着滚滚热气。 估计无需要小时便能将玉丝胶软化，工匠搬一块三十厘米长宽的铁板探试干净。 玉丝胶块回软后需要揉合在一起，而后沿着变压器外壳上边缘做成带槽的密封胶条。 还有变压器顶盖四进四出，以及六个螺栓孔眼的密封圈。 变压器油箱内的绝缘冷却油，应最大程度避免接触空气，否则受氧化反应油的绝缘性能下降。 更有可能使铁芯油箱生锈，因此密封尤为重要。 “王朝马汉，过来！” 工匠在忙碌，苏尘也要做些准备，争取今晚测试变压器。 “侯爷请吩咐！” 苏尘指着发电机与变压器中间的墙面，吩咐道：“在墙面离地2.5米的高度打上架线铁条，每隔六十厘米一个！” “打两排，上下间距五十厘米！” 架线铁条为7字型，向外伸展出的横条上面有四个孔，可安装瓷瓶固定绝缘电线。 “得令！” “胖子，发电机停掉，跟我去压线头！” 原先从发电机接线盒，星形接法引出的四根导线太短。只能重新做线压铜鼻子，另一端接到变压器。 一个多小时后，玉丝胶蒸好出锅。 苏尘的准备工作也已做完，变压器包裹着棉被抬至指定位置，今日来不及砌筑平台。 工匠拿着竹杆揉合回软的胶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铁匠铺三盏太阳能路灯吸收两天阳光，可以照明五个夜晚。 此时路灯尚未亮起。 玉丝胶要趁热塑形，一旦冷却后做不出想要的形状。 张师傅连同铁板，将揉合的玉丝胶迅速端到变压器那边，另一名工匠端着一盆凉水跟着。 来到变压器旁，张望双手伸进凉水盆浸透。 捧起整团软呼呼的玉丝胶，沿着变压器箱体四边糊上一圈。 将多余的玉丝胶放回铁板，再次凉水浸手，迅速修整刚糊上去密封胶条。 胶条冷却后会有收缩，此时看上去要比顶盖凹槽宽厚不少。 苏尘站在一旁仔细观看，嘴里时不时啧啧称奇。他已经能够预见，玉丝胶制作的密封胶条绝对管用！ 张望此番工序大部分工匠都会，只是苏尘看着觉得稀奇。 工匠把铁块上的玉丝胶端回蒸屉加热保温，之后还要制作顶盖螺丝孔密封圈。 “侯爷且看，密封胶条已成！” “密封胶条冷却后，若因宽度误差盖不上顶盖，可用利器切削多余部分！” 三分钟左右，张望修整完毕。 “哈哈哈，好，很好！”苏尘搓了搓手，向张望竖起大拇指！ 顶盖上面十个密封圈就简单多了，沿着盖板预留孔洞用手捏就是，密封圈只留比螺丝直径略小的孔即可。 最后，将变压器四进四出八根线包裹一层玉丝胶，包裹高度与瓷瓶一致。 整体形成高压套管。 整个过程十五分钟左右，密封工序做完，玉丝胶也已冷却成型。 剩下的玉丝胶不会浪费，冷却凝固以后还可以再加热。 接下来轮到苏尘安装，四进四出绝缘接线瓷瓶。 由于发电机采用星形接法引出中性线，变压器三进变成了四进。 五点二十分，铁匠铺太阳能灯头亮了起来。 “王朝马汉，把绝缘油倒进来！” 柴油过滤后苏尘做了火花击穿试验，利用太阳能路灯24伏控制器输出线，短接法对柴油放电。 油面没有出蓝色火花，证明绝缘合格。 绝缘油倒满变压器油箱，大概用去了140斤，剩下一小缸。 油枕能装十七斤左右。 安装好变压器油箱盖，接好高低压电线。 几经确认密封胶条无外漏接线无误，苏尘拿出万用表测量变压器接地电阻小于4欧。 只等着发电机开机。 苏尘的心里再次紧张起来，“胖子，启动发电机！” “其他离远些哈！” 苏尘交待一声，走到总闸处将负载断开，单独测试空载变压器。 第一台高压为420伏，且带绝缘外皮高压线的变压器就此诞生。 成功与否，就在发电机启动五秒钟之后…… 蒸汽机一直待命中，李泰来到蒸汽机旁眼神示意后，拉起气阀操纵杆。 曲柄驱动发电机慢慢运转。 五秒钟过去，发电机发出嗡嗡响声，变压器一切正常。 没有异响，只是磁场做功发出的正常声音。 第1143章 车床启动！ “哈哈哈……成了，成了！” 苏尘拿着万用表走到总闸配电箱，合上负载端总闸，两盏白炽灯瞬间亮了起来。 随即苏尘测量相电压与线电线。 相电压220至222伏之间，线电压380至381伏。 所谓相电压是指三相四线电路中，单相火线与零线的电压。 线电压则为火线与火线之间的电压。 完全符合变压器设计的预期，绝大多数用电设备皆可使用。 “王朝马汉，把车床清理一下，我要试机！” “胖子过来，我教你怎么测量单相线路的电压！”苏尘将万用表复位调至关闭状态。 技多不压身，但凡苏尘有新技能传授李泰向来很积极。 “万用表拿到手上，先检查表笔绝缘皮有没有破损，插头有没有插紧！” “黑色表笔插共同端，红色的插电压电阻端，不要搞错！” “你看哈，我们这个电力系统属于交流电，所以先将万用表调至交流电压档位！” “量程肯定要涵盖需要测量电压，所以选750伏！” “如果是单相供电，接线时遵循左零右火原则。所以红色表笔插……” “哦，没地方插，你按住保持笔头接触火线！” 苏尘说的很快，因为在他看来使用万用表很简单。 “你看，是不是220伏？” 李泰按住红色表笔，苏尘将黑色表笔接触闸刀的零线，万用表显示电压为220伏。 “记住哈，在测量时笔头接触电线时，不能切换万用表档位，有可能会烧坏万用表内部元件！” “整个大唐就这一套家伙，烧坏了就没了我也修不了！” “还有，直流电压档绝不能用来测量交流电压，否则有可能……会爆炸！” 系统奖励了三套，苏尘打算送一套给李泰。 李泰用力点头，“好，我记下了！” “嗯，你来测量一下线电压！”苏尘向李泰解释过相电压和线电压。 李泰小心谨慎接过万用表，看向苏尘开口道：“相线有三根，少一根表笔！” “万用表只有两根表笔！”苏尘笑了笑，“你听课不认真啊，测量线电压任意两根火线即可！” “我懂了！”李泰点点头，不与苏尘计较。 苏尘讲课不认真倒是真的，从来没有和李泰讲解过，如何使用万用表测量电压。 两人配合下，测得线电压为381伏。 “侯爷，车床已清理，随时可以开机！”王朝看向苏尘大声汇报。 车床电机为三相380伏，允许上下20伏电压差属于宽电压机器。 苏尘看了下手表已经过了五点半，平时这个时间早就吃完了晚饭。 鉴于自己没有使用车床经验，估计要摸索一段时间才能给众人示范，不如先去吃饭更为稳妥。 一下午忙碌不停也该歇息一会，饿着肚子干活，苏尘从来没有过。 十几名工匠没有苏尘的吩咐，仍旧站得很远不曾上前。 “各位师傅，现在时间有点晚，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会再过来研究一下这玩意，车床我也没有使用过！” 在场众人拱手答道，“我等听谨遵侯爷之命！” “嗯，既然如此那就去吃饭吧，发电机让它开着！” “王朝，记得竖起牌子！” 铁匠铺制作了一块大牌子，平时无人时立在铁匠铺门口。 上书：有电危险，请勿入内！ 走在灯光明亮的厂区道路，苏尘拍着李恪肩膀，“明天派人去县城看看，能不能遇到东突厥羊贩子，买它五十头羊！” “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李恪点点头平淡开口，“五十头怕是不够数，提前预定才有！” 东突厥牧民只卖羊不卖牛，不是不舍得而是没人买。 每天差不多有五个东突厥牧民进城贩羊，每人带驱赶六头羊进城，有时卖不掉还要赶回去。 牧民住的地方距离温泉县县城不远，就在服务区，五个人房费加上羊群看管费用……一个月五头羊的钱。 “那就提前预定，买它两头牛，五十头羊！” 苏尘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小钱。 此次出远门，长乐公主给苏尘准备了五千多块钱，至今分文未花。 王朝马汉两人身上也有一万二千多块。 李泰和李恪身上有没有钱，苏尘不得而知 就是不知道，买一头牛够不够…… …… 晚饭过后，工匠陆陆续续返回铁匠铺生怕错过好戏。 “哈哈哈，大伙都到齐了哈！”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五人姗姗来迟。 “胖子，以后制造电动机也要像这样，搞块铁片标注功率和电压！” 苏尘几人径直走到五米多长的车床跟前。 车床满载功率9千瓦，主电机带动好几个辅助小电动机。 自为半自动车床，是因为不能通过设定参数，使设备自行加工。 不过车床却有摇柄调节器，用于设定车削系数。 “这个叫床身，这是刀架、导轨、丝杆……不对，我有说明书啊！” 苏尘叫不出车床所有零部件名称，想起配套的各种刀头和说明书还没拿出来。 仔细看了十几分钟说明书，而后顺手递给李泰。 “王朝，找几个螺栓铁坯过来，我试试车个螺丝！” 车床控制面板分为两层有八个档把，最上方两个档把控制车床轴转转速。 还有控制正反螺纹、螺纹S、M档、钻头档把等…… 下方有螺纹加工参数表，车螺纹时螺纹档把调至M档，S档调走刀。 “侯爷！”王朝拿来五颗直径一厘米的预制螺栓坯料。 苏尘接过坯料对照螺纹参数表，“直径一厘米对应螺纹规格，应该是M10螺距1.5毫米！” 螺距1.5毫米算粗牙，还有0.75细牙螺距。 车床加工内纹螺母采用攻丝工艺，最小螺母规格为M6。 苏尘从李泰手中拿回说明书，仔细对照设定各项档位。调整好主轴转速、进给量等参数。 装夹坯料、对刀、确认无误合上车床分路电闸启动车床。 车床使用必须设置好对应参数和档位才能开机，与开车挂档类似。 启动车床主轴，车床空运行数秒无异常。 随后刀头靠近旋转工件…… 来回五次分层递进车削，每次需要手动退刀重新对刀。 每一个步骤都按照说明书示例操作，五分钟过后，M10螺栓车削完成。 苏尘按下停机按钮，退开装料夹具取下车削完成的螺栓。 “忘了先削一圈了！”苏尘拿着螺栓仔细观察有点毛刺。 随后攻丝一枚M10内纹螺母…… 螺栓螺母完成，苏尘徒手将螺母拧进螺栓，很吃力不够丝滑。 苏尘将螺栓螺母递给李泰，“能用，下次先把坯料削一圈再加工！” “有时间把这个说明书抄写几份，有事没事对着车床慢慢熟悉！” 相对炼铁厂而言，车床主要用途便是制作螺栓螺母。 此前炼铁厂最高规格的螺丝，直径一厘米螺距最少3毫米。 如果需要更小的螺丝，一般采用烧红的铁料打成铆钉一次固定死。 第1144章 特么的，猪崽仔冻死了？ 次日八点多，苏尘、李恪、王朝马汉四人前往县城购买牛羊。 九月初五从长安出发，今天十一月十四。 七十个日夜辛苦劳作，炼铁厂仿造的蒸汽机、发电机、变压器已经能正常使用。 配合系统奖励的电焊机和车床，预示着大唐工业即将起步。 昨晚李泰和张望，花费三个多小时熟悉车床操作，边用边学制作了六十套螺丝。 合格率百分之八十以上。 李泰准备等时机成熟时，再造一台两250马力蒸汽机。 配套150千瓦发电机，并在厂区建一栋机房。 苏尘很支持李泰的想法，目前炼铁厂用电需求不大，电焊机3.5千瓦车床功率3千瓦。 如果颚式破碎机和球磨机成功造出，最大功率35千瓦的发电机显然超出负荷。 现在有车床和电焊机，造作发电机和蒸汽机要便利许多。 “连续七个晴天，估计能化雪！” 昨天断断续续下着雪，今日晴天气温大概零下四、五度。 国道水泥路面积雪不到三十厘米，来往拖行的雪地车加上人踩马踏，已经开出一条通道。 只要不再持续下大雪，越野车很快就能正常通行。 苏尘心里已有返回长安的想法，离开长安两个多月，苏尘想家了。 电机功率和电压的计算方法，苏尘已教会李泰。 只要李泰、张望能将第一台，三相五千瓦电动机制造成功，今后可根据需要制作不同功率的电机。 变压器要简单一些，只需注意高低压线圈匝数比和接线方式。 “对了，丽质写的信，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昨天下午玄甲军物资送到后，众人分工明确立即忙碌起来，苏尘更是将长乐公主的信给忘记了。 此次离开长安苏尘和长乐公主，极少使用电报机联系。 因为不方便，两人都没有电报机需要第三人抄收转述。 长乐公主寄来的信，苏尘一直放在卫衣兜里。 “特么的～猪崽仔冻死了？”苏尘还没看完信，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就在苏尘四人下了国道，前往温泉县县城时，长安发来电报。 告知苏尘，太子妃苏妍预计在十一月底临产。 十一月初庄园开始扒雪挖红薯，四百亩红薯大概已抢收大半，薯块冻坏不少送去了养猪场喂猪。 土豆早在八月之前就已收获，八百亩土豆平均亩产5500斤。 红薯从育苗到收获，生长周期半年之久，土豆只需要四个月左右。 剩下八百多亩地种植玉米、花生、西瓜、葵花籽、辣椒、西红柿等。 玉米、花生、辣椒种植面积较多占了五百多亩。 皇宫，太极殿御书房。 “瑞雪兆丰年，似乎......兆过了头啊！”李世民手里拿着，李君羡派人送来庄园的消息，喃喃细语。 “三十余石红薯冻坏用来喂猪！”李世民脸上呈现些许无奈之笑。 好在红薯土豆已分发一次，大唐各地皆有种植，只是种植面积有限尚未大面积普及。 “二十余斤猪崽......难抵严寒冻死近百头！” “严寒持续，老五命人猪舍火盆取暖！” 第一批四千六百多猪崽，五月下旬全部断奶，半年左右时间已长至160多斤。 五百二十头母猪，第二季成功受孕四百三十七头。孕期一百一十天，九月底产下3450头幼崽。 李世民此前没有将，猪幼崽死亡情况电报告知苏尘等人。 “克明，传诏左右威卫各抽调五百兵丁，前往庄园抢收红薯，不得有误！” 红薯滞留地里越久，大雪覆盖时间越长损失越大。 外出修路的庄园村民皆尽归来，两尺厚积雪覆盖的红薯地，抢收红薯进展很慢。 “臣遵旨！”杜如晦起身揖礼，“陛下，事不宜迟，臣这就起草诏令调兵！” 李世民微微颌首，伸手作请姿，“理应如此，克明去忙便是！” “臣告退！”杜如晦再次深揖一礼，与房玄龄几人拱手告礼后匆忙离开。 杜如晦离开之前，向房玄龄投去一眼色，后者会意点头回应。 今天没有早朝，杜如晦与房玄龄几人此前商议好，有事需向李世民汇报和请示。 来到御书房，碰巧李世民收到庄园传来的消息，因此不曾来得上奏。 “臣有要事向陛下禀报！”房玄龄起身面向李世民作揖行礼。 “玄龄不必多礼，有何要事尽管道来！”李世民见房玄龄面色尚好，料想所奏之事不至太过严重。 “谢陛下！”房玄龄道谢过后，拱手说道：“臣启陛下！大雪封路消息阻塞，云中幽州两地已有两月不曾上报，各自境内东突厥南迁牧民现状！” 早在朝廷决定允许东突厥南迁，确定安置地点之后，同步下达兵部官文令朔方、云中、幽州三地都督严加管控境内东突厥牧民，并每月上报兵境内近况。 如若南迁牧民在大唐境内犯事，滋扰侵害百姓，百姓心中必定对朝廷心生怨恨。 十月、十一月因降大雪，只有朔方借助电报机正常上报。 朔方梁洛仁上个月曾汇报，迁至朔方的东突厥牧民，因朝廷不准牧羊，不少牧民往绛州境内贩卖羊肉。 李世民面露思索之色，手指轻敲书桌，抬手示意房玄龄入座。 片刻过后，敲击书桌声音停止。 “呵呵，无妨！李世民摆手笑了笑，充满睿智的眼神看向房玄龄几人。 “颉利麾下三员大将阿史那社尔、康苏密、执失思力皆非等闲之辈！约束其辖下兵士和牧民，自当不在话下！” 李世民话语顿了顿，变换了一副笑脸打趣道：“诸君莫忘了，颉利眼下尚在长安......享乐！” 房玄龄五人闻言相互对望，“陛下，话虽如此，但……” “玄龄，此事无需多虑！”房玄龄话未说完，李世民摆了摆手。 一脸正色开口道：“相较而言……那小子对东突厥更具震慑之力，阿史那社尔三人自晓其中利害！” 见李世民态度如此肯定，众人不再多作言语。 仔细权衡方才李世民那番话，似乎占理三分。 “嗯？”李世民看了下手表，电报发出近两刻钟，却不见机要处汇报回电。 正当李世民欲开口吩咐老李前去问询，机要处送来炼铁厂回电。 御书房隔壁的机要处有三名内侍，李世民特许机要秘书有电文可随时送入御书房，无需汇报请示。 机要秘书不属于秘书监管辖，乃一独立机构。 李世民看完电文，得知苏尘前往温泉县办事，“朕知道了，先下去吧！” “喏~！”机要秘书躬身一礼应喏。 第1145章 明日返回长安 铁匠铺一片繁忙景象。 李泰与张望相互配合，利用空气锤压力，捆扎五千瓦发电机转子铁芯。 此台电动机精心核算过，输入电压控制在360伏至400伏之间，无限接近380伏。 今后所有电动机都将采用三相供电，可以省出很多铜线。 重新锻造了一个带花键齿轮的电机转轴，用于滚筒球磨机。 转轴经车床车削后可以照出人脸。 众人生平第一次见光面如镜的铁器，百炼成钢的刀具亦不能与之媲美。 转轴各处凹槽全部使用车床加工，制造完一台发电机，车床常用功能差不多也已掌握。 办公桌那边两名工匠正在制作焊条，稳妥起见只调配了十两的量。 与制作火药一样一斤以十两计，药皮配比中的铁矿粉为百分之四十，只需下入四两铁矿粉即可。 五种材料按比例混合揉成面团，如若面团难以成型可适量加大骨胶比例。 调制好药皮面团包裹住预制焊芯，揉捻使其裹紧焊芯一端留空寸许。 焊条裹上药皮之后，用两块木板夹住留空未裹药皮的一端，悬吊自然阴干。 如今气温太低工匠制作简易支架，将制作好的焊条夹板置于其上借助炭火烘干。 烘干时焊条不可距离炭火太近，否则药皮会裂开，以手背试探感觉到丝丝温热为宜。 十两药皮相当于375克，制作了十二根直径2毫米的焊条。 如若顺利两小时过后，便可知晓焊条制作是否成功。 张望察觉李泰似乎另有心事，犹豫许久张望壮着胆子问道： “敢问殿下何事忧心？” 容不得张望不问，眼下捆扎铁芯尚好，万一绕制线圈时李泰走神那便误了大事！ 线圈匝数不对可引发严重不良后果。 “嗯？”稍稍走神的李泰回过神来，像是没听清对方问话，看向张望轻皱眉头疑惑出声。 张望误解其意，立即赔礼致歉：“下官失言，还望殿下恕罪！” 李泰见此一怔，随即明白了缘由，“张师傅言重了！”并向张望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随后，李泰将李世民发来的电报，关于太子妃月底临盆一事使其知晓。 张望闻言瞪大双眼，满脸震惊之色。 尽管张望此前不过将作监一名将作大匠，也知晓太子一直不曾有子嗣诞生。 且众皇子以李承乾为长，其他人更无子嗣。 需知，百姓人家男子十五、六有后者不在少数，何况一国储君。 “喜事，天大喜事啊！”张望大声嚷嚷一句拱手作揖。 “我自然知晓此乃喜事，可……”李泰笑了笑，指向铁匠铺外面白茫茫一片。 今天没下雪，厂区的积雪依旧还在。 李世民的电报中没有催促他们返回长安，李泰知晓李世民心里十分期盼苏尘能赶回长安。 同为长孙皇后嫡出李泰由衷希望赶回长安，见证李唐皇室新一代降世。 李泰早已没了争储之心，只将李承乾当成兄长。 乃至窃喜苏尘帮了自己大忙，令他迷途知返，且教会了他众多‘旁门左道’。 有时半夜想起皇宫中太子李承乾，李泰发自内心暗笑：‘太子不是人当的，正经人谁干那玩意！’ “殿下，此事延误不得！”张望没有看向屋外，神情略显紧张劝说，“待侯爷归来，两位殿下速速动身启程返回长安！” “近来厂区停工颇多，下官安排两百工人为殿下开道保驾！” 张望没有明说，太子李承乾儿子降世，李泰若不能返回皇宫恐怕会影响皇子之间的关系。 李泰与李承乾此前的关系，张望并不清楚。 知道现在皇室子弟相处和睦，不见勾心斗角，更无拉帮结伙争宠夺势。 皇太孙降生按照规制，必定要开宗庙祭。 李泰若不在场实在说不去，知情人尚且能理解，朝堂中不明缘由的大臣势必妄加猜疑。 “多谢张师傅提醒，等苏尘回来我们立即动身！” 苏尘这段时间教给李泰的电气常识，张望大致已学会。 昨晚操作机床时，李泰传授张望万用表使用方法。 苏尘整理的三次笔记，李泰也尽数传给张望领悟。 本打算忙完这段时日，所有铁匠铺工匠统一学习。 蒸汽机、发电机、变压器的制造张望全程参与。即便李泰返回长安，张望依葫芦画瓢也能做出来。 真遇到难解之事还有电报机，可随时向苏尘发报请教。 正午时分，苏尘四人在县城享用午餐后，带着三头宰杀好的羊回到炼铁厂。 打听了一下牛的价格，东突厥牧民一开始定价三贯，无人问津。 之后降至二贯同样无人问询，牧民就此作罢不再贩卖草原肉牛。 朝廷禁止宰杀耕牛，却允许百姓自家的牛买卖交易，品种不同价格1500-2500文不等。 东突厥牧民知知晓大致行情，以为草原的肉牛出肉多价格略有提高。 但温泉县百姓一眼看出，东突厥贩卖的牛不能犁地。 没人敢买来宰杀吃牛肉！搞不好会惹上官司，私自宰牛徒年一半。 王朝马汉将三头羊送去了火房，三头羊一百多斤，今晚羊肉汤管够。 东突厥羊贩子涨价了，一头羊五百五十块。 “走吧，去铁匠铺看看胖子他们在干什么！”苏尘来到书房发现没人。 苏尘看向路旁两尺多厚的积雪，摇了摇头，“太阳晒了一个上午，一点化雪的迹象都没有！” 李恪淡淡回应道：“如今日这般晴天，持续六天左右尚有可能！” “嗯，你见多识广，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厚的雪！” 苏尘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以前见过的下雪天，雪花一落地就就会消失，很难看到十厘米以上的积雪！”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来到铁匠铺。 没有人注意到苏尘与李恪的到来，李恪见一名工匠独自操控空气锤，立即走了过去。 李恪对机床不感觉，喜欢抡锤打铁。 苏尘走到正在安装鼠笼式转子铜条的李泰身旁，“胖子，今天上午……” 鼠笼式转子无需磁体，通常用于三相交流异步电机，也称感应电机。 定子线圈接通交流电，旋转磁场在转子导条感觉出交流电，产生电磁转矩驱动转子旋转。 交流异步电机结构简单，成本低方便维护。 第1146章 启程返京 “苏尘，我有话与你说！”李泰立即起身将苏尘和李恪叫至一旁。 苏尘略显疑惑，“啥事啊，这么严肃？” “大事，大喜事！”李泰神情激动，将上午收到的电报内容告知苏尘与李恪。 说完后看向苏尘问道：“你如何打算？” 苏尘掀开卫衣帽子挠了挠头，竟然将李承乾儿子出生的事给忘了。 自己太忙不记得很正常，都怪长乐公主一直没有向他提起过这件事。 “月底？今天几号？” 李恪答道：“十一月十四！” “十四……那还打算个屁啊！玄甲军跑一趟都要十三天，赶紧回去收拾衣服回长安！” 苏尘早就有心回长安了，难得遇到如此好机会。 二话不说，便朝铁匠铺外面走去。 “慢着，慢着！”李泰急忙将苏尘拽住，指向铁匠铺忙碌工匠，“临行之前，此间之事应做好交待才是！” “不如明日一早再启程？” 苏尘闻言转身看向张望与众人，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无道理！”思索片刻后，“我们明天再走！” 无意之中，苏尘看到闲置的炭炉上摆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木条倒插着几根焊条。 “嗯~那炉子上是什么？焊条不能放在火上烤啊，药皮会烧掉！” 苏尘走上前去，要想提醒旁边工匠。 李泰跟上前去解释道，“那是一个小时之前制作的焊条，晌午制作了十二根焊条，三根药皮尚未烘干便碎裂。 电焊机试了五根新制焊条，皆能正常起弧焊接铁件，与此前现有焊条使用效果无异！” “哦，这样啊！”苏尘闻言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紧固鼠笼铜条的张望。 五千瓦电机定子槽数仍旧为36槽，体积却小了很多。 鼠笼转子由32根直径1.6厘米的实心铜管组成，两端以端环相连固定。 定子槽数不能与铜管数量相同，否则会产生谐波振动，导致磁路不平衡。 空心铜管利于通风散热，实心铜管制作简单，机械强度高抗离心力性能好，电流分布均匀转子损耗小。 五千瓦电机发热有限，自身冷却即可完全满足电机安全运行。 苏尘静静站在一旁，观看一丝不苟的张望组装电机鼠笼转子铜条，发自内心感叹古时工匠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 “你们继续忙着，我回去整理一些资料！” 离开炼铁厂之前，苏尘打算细致想想，写一些实用的电气知识留给他们参考。 这两个多月，苏尘已解释清楚绝缘特性。 众人清晰认识到，徒手触摸带电裸线会致人死亡。金属会导电，两根电线相触会短路起火。 只有对电产生了敬畏之心，方能保证自身安全。 苏尘独自回到书房，握着笔思索良久…… “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此前教给李泰和张望的电气常识，只描述现象和结果，没有完整的理论依据。 苏尘没有教书育人当老师的天份，只会东拉西扯想起什么说什么。 当前最主要的是让电力产生作用，特定场合派上用场。 “啧~这个教不了，还是先完成再完善，以后慢慢去发现学习！” 随即，苏尘奋笔疾书。 写下大量用电安全常识，以及电机功率、电线规格与电路传距离之间的关系。 …… 次日，天公作美，大晴天。 临行前，苏尘、李恪、李泰三人来到铁匠铺。 “张师傅，电机搞好后，接线时一定要从二级配电箱接出，记住一机一闸！” 昨天晚上八点多，五千瓦的电机转子和定子已经组装好。 只差失蜡法浇铸电机外壳，电机整体体积小了很多。 不算转轴外伸的花键总长度仅四十五厘米，直径三十厘米，加上外壳不会超过三十五厘米。 张望深揖一礼，“侯爷放心，下官早已牢记于心！” 如今张望已不再单纯将苏尘当作侯爷，因此而礼敬有加。 古人极为尊师重道，苏尘传授了他们可堪比仙人手段的神奇技艺，早已与授业恩师无异。 苏尘面带微笑，向铁匠铺所有工匠拱手辞行：“那行！我们先走了，有机会我还会再回来的！” 目光瞄向变压器，再次郑重提醒道：“各位一定要记住，规范操作不要以身试电！” 苏尘最担心就是怕有人触电，烧毁变压器和发电机皆为小事。 十几名工匠躬身一礼，应道：“我等谨记！” “好，告辞！” 苏尘抱拳一礼扫视铁匠铺，目光最终落在那台车床上。 按之前的想法，车床将会与苏尘一同离开。昨晚与李泰商议过后，最终决定暂时留在炼铁厂。 目前车床放在长安无用武之地，在炼铁厂却能发挥巨大作用。 车床只有李泰、张望和另外两名工匠有资格操作，其他人碰不得。 “诸位师傅忙吧，我们走了哈！”苏尘挥了挥手，率先转身离去。 李泰、李恪向众人拱手告别，随即跟上苏尘脚步。 “恭送两位殿下！” “恭送侯爷！” 张望等人将苏尘三人送至铁匠铺门外，目送三人离去。 等苏尘三人消失在视线中，张望转身对众人拱手道：“诸位同僚各归各位吧，莫要辜负侯爷期望！” 一众工匠拱手回礼，纷纷散去各就各位。 不论以往在工部身份官阶如何，如今来到炼铁厂众人皆以张望为首。 张望不但是炼铁厂厂长，还是机长！ “侯爷！” “殿下！” “属下已电报告知陛下，侯爷与两位殿下今日启程返京！” 五人行李不少，王朝和马汉各拖着一架雪地车，上面全是棉被还有一些应急干粮。 据昨日离去的六名玄甲军透露，沿途服务区照常迎客。 夜间歇脚和吃食无需担忧，只需每日天黑之前赶至服务区即可。 每个服务区平均相隔六十里，最远的七十余里。 “嗯，出发！” 上次一同前来的两名长乐宫宫女，这次无法与苏尘一道返回长安。 苏尘已告知她们，待天气转好积雪融化后会派人接她们回宫。 苏尘拒绝了张望安排人护送，人越少赶路速度越快…… …… ……。 第1147章 嘴上毛不多 “陛下~！” 九时许，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品着金银豆，殿外传来老李的呼喊声，呼声中似有一丝激动。 李德少有这般大呼小叫不礼之举。 “哼，最好有事，如若不然定叫你雪地待上两个时辰！” 李世民脸上泛起一丝邪笑，看向大殿门口处。 老李利索跨过丽政殿高大门槛，奔向殿内客厅区域，“陛下~！” “不急，不急，且慢慢道来！”李世民悠然自得，一颗接着一颗喂入金银豆。 “喏！”老李躬身应喏，恭敬递上转发两次的电报，“启禀陛下！魏王、燕王殿下、侯爷三人已于两刻钟之前动身离开炼铁厂返回长安！” 丽政殿的那台电报机有任务在身，李世民派出百人小队，自龙腾国道由长安方向一路向东打探路况。 “嗯？”李世民放回手中金银豆，拍去手上些许细末接过电报。 长孙皇言脸上立即显现一丝担忧之色。 “嘶……”欣喜的同时，李世民面露思索之色。 想起昨日玄甲军抵达炼铁厂后，发来复命的电文，从长安出发到达炼铁厂耗时十三天。 由此断定苏尘几人行程必定艰辛无比，半个月能否抵达长安尚未可知。 “道阻且长啊……”李世民放下电文，思量许久摇了摇头。 八百里长路派人清雪实属无稽之谈，只能期盼天气遂人愿持续放晴。 “朕已知晓，时刻关注探路小队情报！” “喏！”老李躬身应道，再次汇报，“启禀陛下，楚王殿下派人送信，欲购木炭五十石！” “五十石？” 李世民震惊过后，明白了李佑为何需要如此巨量木炭。 庄园每天从市集只能购得两三百斤木炭，五千斤的量只有朝廷特贡渠道才能凑齐。 猪舍幼崽区域，每天不间断火盆取暖，白天三十个火盆夜晚加倍。 十几天过去，猪舍没有出现猪崽冻死情况。 刚断奶一个多月的猪幼崽，只需再熬过一个月，再大些便能抵御严寒。 长安城如今木炭价格45文一百斤，供不应求。 当下而言，木柴并非唾手可得之物，与之相反木柴极为紧缺。 有人不惜冒险涉足秦岭，伐薪储炭越冬。 “传朕口谕：令少府监加紧备炭，及时送往庄园不得有误！” 李佑养猪场无小事，关乎大唐国富民强养猪大计。 “喏，老奴这就去办！”李德深揖一礼，躬身后退几步。 “炭火……取暖？”李世民喃喃思索着，否定了煤炭取暖。 煤炭不能放在猪舍燃烧取暖，即使木炭火盆也需要适当通风，否则猪崽不被冻死也要被毒死。 李德离开后，长孙皇后满脸思索之色，“二郎，苏尘在卫生间铺设铜管，便能以热水取暖。” “猪舍能否效仿？” 李世民缓缓看向长孙皇后，目光充满崇拜之色，“哈哈哈……观音婢果真乃女中豪杰也！” 煤炭不能放在猪舍烧，可以在外面烧锅炉。 如果长孙皇后见识再多些，就能想到把猪圈地板砸掉，改造一番铺成地暖。 猪圈铺地暖，即使天气再冷些也不至于冻死猪。 卫生间的铜管只是墙上转折铺设，并没有做成地暖。 “观音婢，你且好生歇息，朕去去就回！” 经长孙皇后一提醒，李世民说干就干，前往太极殿吩咐工部制作铜管。 ……正午时分，苏尘五人停在国道一侧歇脚。 四个小时差不多走三十几里，从庄园到皇宫二十五里地，乘坐马车一小时足矣。 五人啃着煎饼，雪地车上备了三坛煎饼足够五个人应急两三餐，有辣椒油滋味相当好。 零下的温度，短时间内不用担心食物变质。 人要吃，马也要喂食草料，马汉拖行的那辆雪地车上全是草料。 如果没有雪地车，苏尘估计一天能走八十里地。 多走二十里也无用，遇到服务区只能停下过夜，现在的气温晚上室外很冷。 “继续赶路！”休息了二十几分钟，苏尘五人翻身上马继续前进。 眼下的天气无法保证不下雪，但一般不会下雨。 趁着天气好多赶些路，早些到达服务区。 按照每天六十里地的前进速度，几乎每到达一个服务区都是在傍晚时分。 温泉县炼铁厂至长安方向，第一个服务区华县服务区，全程约七百二十余里。 共计十个服务区。 …… 自炼铁厂出发已是第七天，苏尘一行抵达龙门县，行程过半。 在服务区补充了两坛煎饼和牲口草料，一大早再次踏上归途。 回到长安后，苏尘几人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吃煎饼和蒸饼了。 每天中午都是两种饼轮换着吃，偏偏忘了备些辣椒油。 “唉~怪我考虑不周！越野车四个轮子绑上铁链，二十厘米厚的积雪完全没问题！” 就在昨天，苏尘忽然想起洗车轮子绑铁链可以防滑。 不过此时为时已晚无法通知李世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电台。 “驾~！” “今天十一月二十一，按照这速度，月底刚好能回到长安！” 六天内两天大雪一天小雪，如同有人操控一般。每次下雪都能将国道上积雪，被踩踏过的痕迹抹平。 与苏尘五人同路的商旅还不少，有载货的也有乘车骑行的。 此时不过清晨七点钟，出了服务区往长安方向的行车道，马蹄印早已杂乱不堪。 下一个服务区是猗氏县，距离龙门服务将近八十里地。 外面飘着不大不小的雪花，若不早些赶路便有摸黑的风险。 与苏尘并行的李恪，时不时打量着盖着卫衣帽的苏尘，心中满是疑惑。 连续赶路的六天，李恪和李泰以及王朝马汉的胡子修剪了两次，却从未见过苏尘修剪胡子。 五人投宿服务区睡的是大通铺，每天同时睡觉同时起床。 李恪十分确定苏尘没有修剪过胡子。 奇怪的是，苏尘嘴上那几根毛从没发生过变化。 鼻孔下面与上嘴唇之间的称为‘胡’，下巴处毛发称为‘须’，合并称为胡须。 大唐男子皆有畜须之习，但也不可任其乱长。 衣冠整洁须发理齐，既是孝也是礼。 以前李恪误以为苏尘与众不同，不习惯留胡须，如今才明白苏尘是须发不旺。 苏尘下巴没有毛，胡子看起来像后世的高中生，与大唐同龄男子胡子大不相同。 苏尘没有注意到李恪的目光，一心只想着赶路。 第1148章 阿塔那现状 苏尘一大早在赶路，长乐公主一群人赶着去学校。 “皇姐，姐夫何时方能回到长安呀~！” 苏尘出发返京的当天，长孙皇后便派人将消息告知了长乐公主。 眼下过去了六天，小兕子第二次询问长乐公主，苏尘何时能回到长安。 “嗯……每日行路六十里，不遇大雪阻路八百里何时能归，你自行计算一下！” 小兕子穿得很厚实，最外面穿着卫衣，到学校再脱掉卫衣。 天气寒冷坐在教室听课学习，身体长时间不活动更冷，学校给每个教室备三个火盆取暖。 “每日六十里啊……”小兕子望着路旁厚厚的积雪感叹，随即快速计算着。 “还需一周哦~！今日十一月二十一日周三，下周三！” “可对？” 长乐公主微笑着点点头，“大抵如此！” 苏尘离开长安之前，原本预计年底才能返回长安，长乐公主和苏尘都没想到会提前返京。 更加不曾想起李承乾儿子出生一事。 秋闱结束，贞观希望小学招收了三百多名考生，接受培训将来成为老师。 武德至贞观年间科举录取率极低，科目以明经、进士科为主，年均录用及第者不过15人。 考试难度为首因，明经科考核内容为贴经讲经，通过率为百分之三十。 进士科以诗赋、时政策论为主，考核内容极难通过率仅为百分之五。 其次在于士族门阀垄断，科举放榜后没有殿试，需要有人举荐。 仅此一规，使得多少寒门学子入仕无望。 任尔才高八斗，诗经史籍无一不通，无人举荐亦如无根浮萍难以跻身朝堂。 百余年后有位诗人作诗谙讽举荐制，诗曰：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不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新嫁入夫家的女子三天后要为大姑做羹汤，因不知大姑口味咸淡，让小姑先尝。 姑，女子称丈夫的母亲为大姑，小姑则为丈夫的妹妹或姐姐。 无论羹汤如何美味，全凭小姑定夺。 由此影射朝堂举荐入仕陋习。 不过，自苏尘一通瞎搞科举制度有所改变，让殿试提前几百年面世。 长乐公主一行，五名老师三名学生，来到校门口。 十几位百姓肩挑竹筐，正在与保安理论。 还有提着粮食的学生家长。 几乎每周都有百姓往学校送粮食，每次送的不多二十来斤。 好奇之下，长乐公主几女上前察看，竹筐内非他物都是木炭。 竹筐不大，一担差不多有三十斤的样子。 保安见长乐公主到来，刚要上前行礼并解释，另一名保安带着校长走出校园。 见此，长乐公主等人默默离开走进校园。 看情形，应该是学生家长欲往学校送木炭，保安做不得主请来校长。 “校长早啊~！”小兕子见到校长欢快招手打招呼，那模样甚是招人喜爱！ 小兕子带头，其他人跟着向郑校长问候见礼。 原本就要主动见礼的郑校长，拱手作揖回应，“各位老师早，同学们早！” 天空飘着小雪，小兕子欢快跑向二年级三班教室。 校园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如同一群天真可爱孩童，每天都能学到新知识一般。 脚下这片相连的土地，也时刻都有新鲜事发生。 西域，伊吾国主城。 城内时常可见汉人土木结构房屋，毡房与土木房并存。 一座占地两亩的院落，半个时辰之前迎来十四位特殊客人。 “阿塔那，上次一别距今已有……” 乌托此次没有和伊吾国君一同入大唐，乌托在伊吾国相当于宰相。 “自上次一别整整一年又一个月！”阿塔那客气的接过乌托话语。 大唐与波斯两地之间，若无特殊情况正常赶路，途经西域再过吐火罗只需半年即可往返。 甚至有更近的线路，从吐蕃穿插入唐路程更短，但吐蕃气候难料常人难以承受。 阿塔那去时十一人，东宫十名卫率扮成行脚商人护送。 回来时多了三人，阿塔那妻子和一双儿女。 不负苏尘所托，阿塔那此行带回十余种果蔬种子，有波斯本土作物也有外来引进。 皆是大唐不曾有过的品种，几乎涵盖一年四季作物。 “唉~此次暴雪竟如此长久！”阿塔那望着儿子女儿，本想着赶在贞观希望小学九月初，开学季将兄妹俩送进学校。 谁曾想，出了波斯竟一路遭遇雨雪天气。 阿塔那一行十四人已经在西域停留一个多月，大雪使他们无法前行。 费尽心思打探乌托所在，终于在昨日抵达伊吾主城找到乌托。 乌托笑了笑，抬手请众人喝奶茶。 “天象自有天定！事已至此诸位且安心在此落脚，居所已命人安排妥当，待冰雪化开我派人护送各位入上朝！” 乌托依旧认得，第一次与阿塔那在西域贩盐的十名东宫卫率。 “多有打扰，实难心安，小小敬意还请切莫嫌弃！”阿塔那起身作礼，掀开里一层外三层的服饰，掏出两块波斯特有的珍贵宝石。 乌托见泛着黄绿蓝三色宝石稍有动容，本想婉言谢绝，转瞬起身挑了一块较小的。 “既是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此次暴雪不知何通路，若不收下阿塔那谢意，反倒使对方心里不踏实。 阿塔那双手交叉抚胸，“理应如此，再次拜谢乌托上官！” 随即，东宫十名卫率和阿塔那妻子跟着行礼致谢。 乌托微微点头接受众人谢意，提议道：“想必诸位旅途辛劳，不如前往居所歇息片刻，午时餐食自有人照料！” “有劳乌托上官！” “呵呵，无需客气！” 乌托朝门外招呼一声，喊来一名兵丁命其带领阿塔那一行前往住处。 阿塔那已将拥有大唐绿卡，今后永久定居长安一事告知乌托。 包括十几人身上几个小布包所装之物，临行前苏尘所托皆尽告知。 并非阿塔那不轻重透底，此前乌托曾告诉阿塔那，伊吾国君两个月之前已动身前往大唐。 阿塔那十四人离开后，乌托望着门外思量许久。 “或许不久之后，你我皆为大唐子民……” 喃喃细语过后，乌托微笑着摇了摇头走向里屋。 第1149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特么的，越野车不够牛逼！” “要是有坦克还怕二十厘米厚的积雪？” 日复一日赶路，每天中午吃饼垫肚子。 苏尘嘴里撕咬着冰凉，且有点发硬的煎饼骂骂咧咧，有时甚至想下国道找户人家炖只土鸡喝口热汤。 整整十天，国道上的积雪分毫未减。 每当有化雪迹象时，第二天总能迎来一场降雪，不幸中的万幸没有遇到下雨天。 “侯爷且忍耐，过了潼关距离长安已不足两百里！” 王朝卖力的撕扯煎饼，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宽慰满嘴牢骚的苏尘。 “特么……”苏尘本想大骂王朝没出息，见王明像难民一样啃食硬饼，便不忍与他计较。 今天十一月二十四，苏尘五人已经越过了潼关服务区，距离下一个服务区华州还有四十里地。 最后两个服务区相隔较远，皆在七十里地以上。 华州下一站便是七十余里之外的华县，华县服务区距离龙腾国道起始位置，长安城外便门桥同样也是七十余里。 从便门桥算起，抵达皇宫约有二十五里地。 “唉~走吧，还有三天路程！” “本侯爷……一定要活着回到长安，临死之前来碗冒着热气的酸辣粉！” 嘴里虽然发着牢骚，苏尘啃的冰饼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每次中午‘野餐’之前，五人会将煎饼提前揣进怀里‘热一下’方便下嘴。 现在他们衣服里面，总能闻到一点点煎饼的味道。 “启程~驾！” “今后老子再也不吃……吁！” “吁~！” 刚起步没有多久，苏尘发现对向车道来了一群特殊的人。 个个身穿府兵军服，最前方那里背上长了根天线，苏尘一眼认出那是电报机移动接收器。 “兄弟们，是我啊！” 苏尘立即扯掉头上的卫衣帽子，朝对向车道那百余人摇手呐喊，“是不是陛下让你们来接我们的？” “卑职等参见侯爷！” “参见两位殿下！” 身背双肩包的伍长立即翻身下马，踩着厚雪来到中间只剩下一小截的隔离带。 “启禀侯爷，陛下命我等自长安出发，探查沿途路况！” 探路小队比苏尘五人提前两天出发，并非迎接苏尘而来。 炼铁厂最后一次发的电报，就是探路小队转发长安，丽政殿的电报机频段与其他三台不同。 “哦？你们离开长安这是第几天了？”苏尘很疑惑，看这一百多人也没有带工具，探路不开路何必浪费精力。 伍长答道：“回侯爷，卑职等人离开军营已有十二日！” “哦~！”苏尘更加疑惑了，不再多问，挥手向马汉吩咐道： “发电报给陛下，问问看皇宫有没有现成的铁链，五十米就够！” 苏尘经常看到铁链，只是不清楚能不能凑够越野车四上轮子所需。 “卑职得令！” 马汉立即下马，之前已从苏尘口中得知铁链如何防滑，来到背着电台的伍长对面。 两人相互配合下，向长安发出一通电报。 不能怪李世民他们想不出车轮防滑对策，李世民曾亲自尝试在雪地驾驶。 驶出不到十步距离，车轮便原地打转，原本略显松软的雪地压得如同冰块一般。 越野失去抓地力，无法前行半步。 召集不少人现场观看思量对策，得出结论铺石子增加摩擦有用。 大概过了分钟，皇宫回电： 铁链足够，原地等待！ “马汉，听清楚了，告诉他们用铁链这样绑车轮……多带几个人，车速不要超过四十公里每小时！” 无需苏尘电报指点，李世民收到铁链绑车轮，已经想到如何绑缚增加车轮摩擦力对抗积雪路面。 “各位不用往前探路了，国道全程一个德性，你们前面掉头返回长安吧！” 五人的马匹和装备暂时不能丢弃，万一遇到意料之外的意外。 苏尘他们只能在雪地过夜，等越野车到来，可以转交给随车而来的人。 “马汉带上电报机，我们去对面靠边等！” 苏尘不打算走了，原地等越野车来接。 三十公里每小时的车速，两百里地最多三个小时。 他们骑马雪地行走到下个服务区，四十里地至少要五个小时不如原地等。 “卑职遵命！” “得令！” 伍长和马汉同时答道。 “特么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行李装备不重，苏尘五人跨越至对向车道。一屁股坐在雪地车边缘，仰头望天长叹。 “胖子，今天二十四了吧？” 李泰眼神略有一丝埋怨之色，双手食指相交比划道，“嗯，今日正好第十天，整整吃了十天的饼！” 苏尘听出李泰的怨言，不带一丝尴尬，笑了笑： “胖子消消气，回到皇宫我请你吃大餐！回去就杀猪，青椒炒肉丝、蒜苗香辣回锅肉、酸辣粉……” 不知为何，苏尘现很想吃辣，感觉没有辣椒就如同没了味觉。 这十天他们只是中午吃饼裹腹，早餐和晚餐服务区有铁锅炒菜。 “今天星期几？” 连续赶路十天，李泰也不记得今日周几摇了摇头。 王朝上前答道：“侯爷，今日冬月二十四，周六！” “这么巧啊！”苏尘笑了笑，这次冤枉吃了大亏，都怪长乐公主没想出给车轮做防滑办法。 “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 论车技，除了苏尘就数长乐公主第一。 奈何自从苏尘离开长安，她很少见到越野车，前几次周末回皇宫苏尘并未启程返回。 “啊~啾！” 远在几百里之外，周六无课正在欣赏殿外雪景的长乐公主，冷不丁打了喷嚏。 身旁的长孙瑶伸出手背，贴向长乐公主额头，“李老师，莫不是受了风寒？” “非也，鼻子有点痒而已！”长乐公主皱了皱鼻，拍开长孙瑶伸来的手。 百毒不侵的长乐公主，也防不住有人背后算计她。 两个时辰不到，越野车出现在苏尘五人视线。 穿上防滑‘铁鞋’的越野车同，四十公里每小时车速稳稳当当。 越野车停在苏尘几人跟前，五人苦逼的旅程提前三天结束。 “侯爷、两位殿下受苦了！” 驾驶室下来两人老李和另一名内侍，车斗还有十六名金吾卫。 苏尘瞄了一眼沾满白雪的车轮，看不清车轮防滑链具体如何捆绑。 “哈哈哈……老李！来得好啊，我是真受苦了！”苏尘拍了拍屁股，上前伸手想和李德握个手。 老李不明所以，躬身一礼，“侯爷、两位殿下请速速上车！” “陛下与皇宫正挂念着呢！” “哈哈哈，好，回家！”苏尘再次开怀大笑，二话不说上了驾驶室亲自驾车。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 ……。 第1150章 我们回来了！ 今日无雪也无晴，五点四十几分，天色已暗。 越野车停在长安城通化门外，老李指挥几名金吾卫拆卸车轮铁链。 长安城主道积雪每日有人清扫，青石板铺设的路面承受不住，穿着铁鞋的越野车碾压。 六点整，五人回到皇宫。 苏尘下了车深吸一口气，仰天高呼：“哈哈哈……总算到家了啊！” 老李招手呼来掌灯内侍，来到苏尘三人跟前。 恭敬提醒道：“陛下与皇后已备好晚餐，侯爷与两位殿下舟车劳顿，请移步丽政殿用膳！” “好！”苏尘五人早就饿了，无需李德提醒苏尘也会去丽政殿找吃的。 “对了老李，给王朝马汉弄点吃的哈！” “喏！”李德躬身回应，“侯爷放宽心，餐食自有人安排！” “殿下，侯爷请！” “哈哈，好，去吃饭！”苏尘摸了摸肚子，加快脚步向丽政殿方向走去。 负责掌灯的内侍和李德，险些跟不上苏尘三人的步伐。 “妹夫、老三、青雀……”李承乾从丽政殿赶来迎接苏尘三人。 “皇兄！” “大哥！” “哈哈哈！妹夫，你们不曾用餐吧？”李承乾来到苏尘跟前，拍了拍他肩膀，“母后已备好丰盛晚宴，正等着你们！” 苏尘装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强颜欢笑说道：“大舅哥，你再不放我们走，我们就要饿晕躺下去了！” “哈哈哈……老三、青雀，走！” 苏尘有点疑惑，今天周六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应该兴高采烈跑出来迎接他才对。 “大舅哥，你们吃过晚饭了没有？” “我已经在东宫用过晚餐，父皇母后还未用膳！” 李承乾微微一笑，似乎猜到了苏尘心中所想，“小五、明达今日不曾回宫！” “哦~这样啊！”苏尘点点头，看向李承乾再次问道：“皇嫂目前情况如何，你儿子啥时候生？” “呃~据女医官所言，产期或三五日之内！” 李承乾难得在苏尘面前显露窘迫之色，毕竟将近初为人父，难免有些别样心态。 “哈哈哈，那提前恭喜大舅哥当爹哈！”苏尘、李恪、李泰三人同时拱手道贺。 “到时候请我们去平康坊，花满楼潇洒潇洒！” 李承乾自然爽快答应，“好说，好说！” 忽然，李承乾吸了吸鼻子在苏尘身上闻了闻，“妹夫，你……身上满是……” 苏尘立即阻止李承乾话语，“别说啊，再说我跟你急眼了，别影响我等会饱餐一顿！” 苏尘暗自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吃蒸饼和煎饼。 吃完饭立即洗净一身煎饼味…… 说着话，几人来到丽政殿殿外。 李世民、长孙皇后在殿内门口处笑脸相迎，像是寻常父母等待归家的孩子。 苏尘四人加快脚步上前，躬身拜道：“陛下、母后，我们回来了！” “儿臣恭请父皇、母后圣安！” “好，好，回来便好！”李世民伸出双手虚扶，“快入殿清洗一番，晚膳已备好！” 苏尘直起身来，仿若打量许久未见的亲人，望向长孙皇后和李世民。 “母后，你……那小家伙也快出生了吧？” 天气冷衣服穿得有点多，长孙皇后腹部不是很明显。 只要与她身旁的李世民一比较，便能看出预产期应该一两个月之内。 李世民的大肚子，正常情况像是女人怀胎六七个月的样子。 长孙皇后笑了笑，缓缓挪步，“快了，过年之前！”向李泰、李恪招了招手，“饿了吧，快些进殿净手用膳！” 李恪、李泰恭敬一礼，“多谢父皇、母后！” “嘿嘿，我们是真饿了啊！” …… 一顿饭，苏尘吃得泪流满面。 十天时间，除了炼铁厂带出的那些刷了辣椒油的煎饼，一路上不曾沾染半点辣味。 姜和花椒茱萸的辣味，完全不能与辣椒媲美。 已经吃过晚饭的李承乾，看苏尘三人吃得如此美味，忍不住再补充了一些。 半小时后，吃饱喝足。 苏尘心满意足摸了摸吃撑的肚子。 李世民、长孙皇后满脸笑意看向苏尘，可以不做官，可以没有权势。 唯独吃饭一事，苏尘从不马虎。 “母后，你是不知道啊！” “这十天，我们每天中午都是吃那个饼，硬邦邦的饼啊！” “今后五年内，我都不会再想吃饼了！” 苏尘不知李世民何发笑，误以为在取笑他，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向长孙皇后倾诉。 随即捏起卫衣一角闻了闻，满脸嫌弃的表情，“我们现在满身都是煎饼味！” 长孙皇后笑得更欢了，苏尘三人一进殿，她便闻到一股子煎饼味。 “先回去吧！”李世民轻轻摇头笑了笑，“其余之事待明日再说，回去好生歇息一宿！” 李恪、李泰起身一礼：“儿臣先行告退！” 今晚李泰和李恪不打算回庄园，免得明天还要再返回皇宫。 李世民点点头，微微摆了摆手，“嗯，去吧！” “陛下、母后，我还是回庄园去吧，明天一早就来！”苏尘看了下手表不到七点。 长乐公主不在皇宫，长乐宫对苏尘而言如同人生地不熟一样。 李世民提醒道，“嗯，长乐大道行车无阻，夜间驾车慢些！” 长乐大道路宽仅两丈全程十二里地，积雪堆积不足一尺时，便有沿途百姓配合庄园清理路面。 “好的陛下！”苏尘起身离开餐桌，面向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深揖一礼，“母后，那我先回去了哈，明天再和小五她们一起回宫！” 长孙皇后在李世民搀扶下起身，叮嘱苏尘，“时辰尚早，路上多加注意！” “好的母后，我也回去了哈！”苏尘再次一礼，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丽政殿。 “父皇，儿臣送妹夫出宫！”李承乾紧随苏尘其后向李世民告礼。 苏尘走到丽政殿外，抬头看了一眼正常照明的太阳能路灯。 这些天隔三差五便有一次晴天，足够保证太阳能路灯使用一两个晚上。 “看来要想办法制造灯泡才行，太阳能设备靠不住！” 太阳能供电，必须要有配套的储能设备方能确保无虞。 系统奖励的五十支80瓦的白炽灯，更加靠不住。 灯泡里面的钨丝时间久了会断，俗称炸灯泡。 不作多想，苏尘加快脚步。 第1151章 小兕子，你不厚道啊！ 苏尘开着越野车驶进庄园，车灯正对大殿照射。 殿门口值守的张龙、赵虎一阵眩晕看不清何人驾车。 发现大厅无人，苏尘关闭车灯熄灭下车。 李泰、李恪没有和苏尘一道返回庄园。 没过多久，张龙闻到一股煎饼味正在靠近，晃了晃脑袋终于看清来人。 “属下参见侯爷！” 张龙赵虎激动迎上前去，皇宫并没有派人告知庄园，苏尘今日提前返抵长安。 “你们哥俩最近过得可好？”苏尘快步走向大殿。 “回禀侯爷，庄园一切安好！”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以独特的方式相互问候。 “嗯，王朝马汉你们去洗洗休息吧！” “得令！” 庄园两位管家闻讯来到大厅，快速上前行礼。 “恭迎侯爷回庄园！” “小的拜见侯爷！” “哈哈，许久不见！”苏尘扫了一眼大厅，除了两名打扫卫生的家丁再无旁人。 罗有福恭敬提醒道，“禀侯爷，几位殿下此刻正在书房！” “好，我知道了！”苏尘闻言立即向书房而去，“有福，安排人烧水我一会要洗个澡！” “小的遵命！” 书房内，李治李慎在自习，长乐公主指点小兕子练习毛笔字。 苏尘不在庄园这些日子，三个小学生每逢周末晚上，都会聚在一起学习一小时左右。 或者练字。 小兕子软笔书法，如今已有长乐公主三分功底，很快就会摆脱苏尘的不良影响。 平时用炭笔答题做笔记，依旧是苏尘那套行楷字体。 “启奏公主殿下，听说侯爷回来了！” 书房外传来‘家丁’通报声，长乐公主闻言娇躯一怔，不曾仔细辩听当即便要起身。 忽然，长乐公主嫣然一笑，稍稍抬起的臀部坐了回去。 ‘家丁’怪声怪语的通报，目不识丁的奴仆尚且不至如此。 小兕子转头看向长乐公主，她感觉门外话语声有点像苏尘，笑嘻嘻问道：“姐夫回来啦？” 长乐公主微笑着点点头。 躲在书房外的苏尘见长乐公主她们不上当，大摇大摆走进书房。 单手背在身后‘慈眉善目’看向长乐公主和小兕子，指指点点喝斥道：“好啊！本侯爷回府，尔等竟敢拒不迎接！” 长乐公主双目含情看向苏尘，抿嘴轻笑。 苏尘喜笑颜开，正要开口说句暖心话。 两个多月不见，苏尘心里很是想念长乐公主。 “姐夫~！” “姐夫！” 三个小家伙离开座位，来到苏尘跟前很礼貌的问候一声。 小兕子靠近苏尘稍稍仰头，嗅了嗅，“葱油饼？” 原本一脸笑意的苏尘立即变了脸，低头看向一本正经天真无邪的小丫头。 “小兕子，你不厚道啊！” “我不远万里连夜赶回来，你竟然……见面就提起我那不堪回首往事！” “好不让人心寒呐~！” 在皇宫饱餐一顿，苏尘已经快要忘了那段不堪经历，哪曾想刚一见面小兕子便往他伤口撒盐。 “呵呵呵~！”小兕子全然不在意，拉着苏尘来到长乐公主身旁坐下。 “小五，最近过得可好，有没有想念本帅哥？” 长乐公主靠近怀里捏起腹部卫衣，像小兕子那般嗅了嗅，一脸疑惑之色看向苏尘。 误以为苏尘将葱油饼藏在怀中忘了取出。 苏尘见此嘴角微抽，正想将长乐公主搂进怀里让她闻个够。 想到十几天没洗澡不太合适，下意识挪了凳子与长乐公主保持一定距离。 “别多想，我身上没有葱油饼！” “这些天啊，我们每天中午都是啃煎饼或者蒸饼！你也知道气温低那玩意又冷又硬，我们就提前揣进怀里加热！” 长乐公主闻言，眼神中不经意间一抹怜惜之色一闪而过。 “呵呵~”长乐公主假装被逗笑，忽然想到什么急切问道：“可曾用过晚餐？” 苏尘如何提前回到长安，长乐公主不及多问，更不知晓苏尘是从皇宫而来。 苏尘拍了拍有些饱胀的腹部，微笑道：“我们回到长安先去了皇宫，已经在母后那吃过晚饭！” “那就好，我安排人烧水，换洗衣物一会送到卫生间！”长乐公主说完，便要起身为苏尘去准备洗澡衣物。 “不急！”苏尘顺手握住长乐公主手腕，“已经让有福去烧水，等会再去拿衣服不迟！” “好！”长乐公主点点头，坐了回去。 “这是小兕子写的毛笔字？”苏尘拿起书桌上字体苗条的练字本，一眼看出是小兕子书法。 苏尘说话语言风格严谨，向来着重描述‘毛笔字’三个字。 “不错，比我写得好！再练几个月拿给陛下看，显摆显摆！”苏尘对小兕子竖起大拇指。 “你们每天晚上都要看书练字吗？” 长乐公主轻轻摇头，“周五、周六晚餐过后学习一小时而已！” “哦，那就很好，不要太累了！”苏尘满意点点头，如果学习任务太重他便要实施减负。 “对了，那两名长乐宫宫女没有一起回长安。这次情况特殊，等积雪融化了再派人去接她们回来！” “还有庄园的二锅也是！” “嗯！”长乐公主点头轻嗯，目光停留在苏尘脸上。 抽出手腕握住苏尘的温暖的手掌。 李治、李慎偷笑一脸，偷偷摸摸拿起各自的书本练习册，离开了书房。 小兕子正要跟着两人一同离开，苏尘开口叫住三个小家伙。 “回来！” 随即从衣兜里掏出三只普通手表，一人一只。 年龄尚小手腕太细夏季不好佩戴，冬天穿了毛衣正好合适。 “多谢姐夫！”李治李慎作揖道谢。 小兕子有模有样欠身一礼，“兕子多谢姐夫~！” 苏尘笑着一本正经拱手，“客气，客气！” 普通手表李世民那里总共五十只，送出十几只给需要的大臣，估计还有三十几只。 苏尘预留了十几只备用。 手表对小兕子三人没有太大吸引力，就连对讲机和卡丁车也极少玩耍，仿佛突然之间长大了少。 三个小家伙离开后，苏尘满脸痞笑看向长乐公主，打趣道：“小五，有没有……” 不等苏尘问出口，长乐公主轻轻点头，“嗯~！” 长乐公主如此爽快，苏尘脸上表情一僵。 “呃~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你应该羞答答、欲拒还迎、扭扭捏捏，几经心思斗争默默点头才对！” 长乐公主双肩轻微抖动，抿嘴忍笑看向言传身教苏尘。 二十几分钟过后，书房外传来罗有福的汇报：“禀报侯爷，锅炉热水已烧开可以沐浴了！” “好，这就去！”苏尘看了看手表七点四十分。 旋即，苏尘和长乐公主起身离开。 前往卧房…… 第1152章 盖了章就没问题了！ 苏尘与长乐公主从书房出来经过大厅时，李佑、锦儿、长孙瑶、房静怡几人上前打招呼。 李君羡和夏荷紧随其后。 “姐夫！” “哥！” 苏尘眯着看向李佑和锦儿，“你们两个怎么还没睡，都快九点钟了？” 李佑脸上堆满笑容，指着手表提醒道：“姐夫，时辰尚早不到八点！” “嗯？”苏尘伸手搭在身高比他矮一个头的李佑肩膀上，“听说你把猪崽给养死了不少啊！” 李佑闻言脸色瞬变，顿时有些语塞。 “没事，刚断奶的幼崽遇上气温骤降，死伤在所难免！明天我教你一个办法，以后天气再冷也不用担心猪崽仔冻死！” 苏尘赶路的过程中，心里想了一些乱七八糟事。 包括轮胎防滑，猪舍供暖、雪地特种车…… “多谢姐夫！”李佑道谢后，向苏尘简短汇报。 “冻死近百余猪幼崽，后来以炭火取暖后，便不再出现幼崽受冻而亡。 且父皇已命工匠赶制铜管，尝试为猪圈四周内壁，铺设热水铜管！” 苏尘闻言，脸上的表情当即变得很精彩，唐太宗果然非同寻常。“还没有动工是不？明天我去皇宫告诉他们铜管如何铺设！” 说到铜管，苏尘又想起了钢管的制作。 将作监制作一根1.2米的铜管相当费工，铜坯锻打成所需厚度。而后敲打使铜片卷在指定内径的实心铁棒，最后以热焊接技术做成有缝管。 苏尘想到了热轧挤压法，制造普通直径10厘米以下的无缝钢管。 直径大太，没有高强度穿孔棒顶不进实心管坯。 热轧挤压无缝管工艺步骤分为：加热管坯使其消除金属内部应力。 加热后的管坯进行穿孔，之后挤压、定径、冷却矫直。 即使目前做不出无缝钢管，利用电焊机制作有缝钢管，无论材料或是工艺优势明显高于手工制作铜管。 “嗯，其他的明天再说，我先去洗个澡！” “特么的，一身都是煎饼味！” 李佑作揖一礼，“好的姐夫，洗完澡早些歇息！” “嗯！”苏尘点点头，向长孙瑶两女示意后离开了大厅。 长乐公主帮苏尘取衣物，苏尘将手表取下交给长乐公主，直接前往后院卫生间。 满身煎饼味，不太适合进入芳香怡人的卧房。 苏尘来到卫生间，换上不怕沾水的木屐，打开水龙头让锅炉热水循环。 现在室外零下十度左右，卫生间没有热气苏尘也不愿硬扛。 深夜温度更低，零下十五度以下。 不一会卫生间热气弥漫，苏尘虚掩卫生间的门，防止热气外散。 “今天不搓破皮，我都不会出去，十几天没洗澡了！” 苏尘清晰记得出发之前，在炼铁厂已经三天没洗过澡。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在炼铁厂一个星期才洗一次澡。 长乐公主还未送来换洗衣服，苏尘慢慢脱去外衣。 不多时，长乐公主抱着苏尘的衣服来到卫生间，一件一件按顺序叠放在挂壁中。 “小五，我今天洗澡时间会长些，你回房歇着吧！” 水龙头热水还在喷洒，此时卫生间几乎‘烟雾环绕’热气升腾，两相距不过三尺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嗯！”长乐公主整理好衣物，转身便要走出卫生间。 “等等！” 长乐公主问道：“何事？” “要不要一起洗啊？” 长乐公主语顿几息爽快答应，“好，你且等着，我回去取衣物！” 说完快速走出卫生间。 “切~答应的这么干脆，我信了你的邪！”苏尘走到卫生间门口锁上门。 脱去所有衣服，一丝不挂走向卫生间水龙头下方。 习惯性先放放水。 “我艹，这样待上半小时，非要窒息而亡不可！” 撒了泡尿苏尘搬来凳子垫脚，推开卫生间紧闭的窗户三分之一。 “此时此刻洗个热水澡，无异于人生一大快事！” “爽~真特么爽！” …… 将近半小时，苏尘搓完澡走到更衣处。 如果卫生间光线好些，水气少一点便能发现，苏尘浑身搓出了深深的红印。 不难看出苏尘搓澡很卖力，至少搓出二两泥垢。 “诶~出新款式了？”苏尘穿上保暖内衣套装，发现多出一条细毛线织成的保暖裤。 “哈哈哈，思想超前有前途！” 以往没有所谓的裤子，只有裩和袴。 裩，满裆缝合短裤。裤管长度只到膝盖处，除了军人和农夫为了行动方便，短裩极少暴露在外。 袴，开裆外穿长裤，穿着时系在衣腰带上当成外裤穿。 苏尘穿好衣服光着脚丫踏着木屐，包住湿发迅速往卧房跑去！ 卧房的门敞开着，长乐公主听到木屐拖踏声，摆好拖鞋和袜子手中拿着一条布巾。 “擦拭一下，快穿上拖鞋！” 长乐公主催促苏尘坐下，优雅的蹲姿准备帮苏尘擦脚。 “我自己来！”苏尘双手捞起长乐公主，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布巾。 “不是说一起洗嘛，害我等你大半天，我洗澡只用了五分钟！” 长乐公主看向满脸通红至颈脖的苏尘，笑靥如花！ “烫熟了吧？” 苏尘一边擦脚，摇了摇头轻笑。 “你不懂！我半个月没洗澡了，不泡发一下洗不干净！” “你再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煎饼味！” 长乐公主笑得更厉害，上前一步取下苏尘头上毛巾，动作轻柔擦拭长发上的水份。 “坐正！”苏尘穿好拖鞋，长乐公主手持吹风机，示意苏尘调转坐姿面向梳妆台镜子。 “得令！” 苏尘口中应答很快，身体却未动。 双手搂住长乐公主腰身，熟悉的气息令苏尘感到万分迷恋。 深吸一口气，“真香~！” 几息过后，长乐公主开启吹风机‘驱赶’贴在腹部的脑袋。 苏尘老老实实坐好，享受长乐公主护发服务，“明天我们回皇宫！” “好呀~！”长乐公主不假思索答应。 而后看向镜中苏尘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问。 “是不是想问，我还要不要再去炼铁厂？”苏尘淡淡一笑，反手轻轻揉捏长乐公主膝盖处。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 苏尘思考几秒，微笑道：“要去也是过完年以后的事，下次……带你一起去！” 苏尘感觉炼铁厂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发电报不太好沟通。 有很多实用的小机械，需要苏尘给李泰他们提供构思轮廓。 比如稻谷脱壳、小麦去壳机磨面机、红薯淀粉机、水泵等等……。 长乐公主欣喜万分，俯身将脑袋靠近苏尘侧脸，郑重提醒道：“好，我记住了，你莫要食言！” “这个啊……这个时间久了，我怕记不住啊！”苏尘微微转头看向长乐公主，一脸为难的表情。 长乐公主从苏尘眼神中看出了不怀好意，红唇轻启在苏尘脸上贴了一下。 “记住了？” “放心，盖了章就没问题了！！”苏尘见好就收，重重点头。 …… ……。 第1153章 没偷看，光明正大的看！ “舒爽~！”苏尘起身跺了跺脚甩甩肩膀。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苏尘感觉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小五，这个毛线裤出自何人手笔？” 长乐公主收起吹风机，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此乃棉裤！三亩棉花地收得千余斤棉花，去核去杂净得棉花七百斤！” 棉花亩产苏尘知道，离开长安之前棉花便已采摘。 第一棉花缺乏经验植株太少，下次种植籽棉亩产至少500斤以上，去籽后纯棉花应该三百斤左右。 “棉裤由庄园纺织女工自主巧思设计，无人从旁指导。” “宫中织染署正大力纺织棉裤！” 长乐公主话语中充斥着得意，好似棉裤是她创造一般。 庄园纺织女工由宫女和村中妇女组成，人数二十三人。 羊毛很难处理，须利用草木灰的碱性与羊毛油脂产生皂化反应，浸泡两至三天才能去尽羊毛的油脂。 浸泡过后清水清洗数遍，晾晒后才能纺织成线。 棉花则不同，天气好采摘的棉花很白净，只需去籽挑选出籽核即可。 “嗯，棉裤相当暖和做工也很好！” 苏尘有句话没说，男性棉裤应该开个洞。不管能不能用上，那个洞一定要有！ “你有穿棉裤，给我看看！” “有啊！”长乐公主点点头，顺手就要脱下穿在最外层的卫裤。 忽然反应过来，对着苏尘轻轻呸了一口，“呸~！” 苏尘笑了笑，拿起梳妆台上手表看了看，“最近一般几点钟睡觉？” 长乐公主指着一旁的太阳能灯头，说道：“天气好太阳能路灯可发光九点钟就寝，反之八点钟不到便早早歇了！” 苏尘本想着去大厅和大伙聊聊天，眼看已经八点半多，估计差不多都要睡觉了。 “呵呵！”苏尘握住长乐公主的手，背对着梳妆台坐着。 “你看，这个叫灯泡！”苏尘掏出一支八十瓦的白炽灯，递给长乐公主。 “有电就能亮不需要看老天爷脸色，炼铁厂有三支，不管下雨还是下雪都能正常照明！” 两支灯泡，书房一支铁匠铺两支。 长乐公主轻轻捏着灯泡金属螺口，细看向玻璃球里面的灯丝。 “细如发丝，能发光？”长乐公主小心翼翼将电灯泡归还苏尘，这玩意一看便知属易碎品。 “对啊，不但能发光还很亮！” 长乐公主似懂非懂点点头，指着太阳能灯头问道：“光芒与之相比如何？” 苏尘思考几秒，答道：“太阳能灯头是白色光，这个灯泡……灯光偏黄算是暖色光！” LED没法解释，苏尘只能从灯光的颜色解释。 “哦~！”长乐公主单手抱住苏尘胳膊，伸出一只手，“发电机是何模样？” “发电机啊，我给你看看哈！” 灯泡收回系统空间苏尘掏出一张卡片，将炼铁厂整个环境展现在特殊卡片上。 “你看，这是蒸汽机，发电机，打铁神器……” 苏尘指着卡片上的图案，一件件介绍。 长乐公主仔细听着，期间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苏尘一一耐心解答。 心里想着抽空给长乐公主她们，普及一下用电知识。 免得今后徒手摸电线。 “给我一张卡片！”长乐公主将手伸进苏尘空空如也的卫衣兜，胡乱摸索着。 “好！”苏尘微微一笑取一张特殊卡片。 长乐公主眨巴几下双眼，细细想象着某个画面，随即得意一笑。 “给，可识得此物？” 苏尘嘴角微微上扬，接过卡片看了看。“这玩意像是……粉碎机？” 长乐公主抿嘴摇头，“非也！” 苏尘再次端详图案不完整的卡片，而后恍然大悟微笑道，“呵呵，颚式破碎机！” 长乐公主瘪着嘴，不甘心的点点头。以为苏尘没见过平板视频中的机器，故而借此考考苏尘。 六点钟天黑回到长安，苏尘还没来得及更加不曾想起科普视频。 “还想刁难本侯爷，胆子不小啊！” 苏尘在长乐公主鼻尖轻轻一刮，长乐公主张嘴反咬一口。 “你不睡那个帐篷了？”苏尘打量一圈卧房陈设，此前闲置的床榻上整齐放着一套棉被，帐篷被移至一处角落。 “嗯，帐篷空间狭小棉被太宽，冬季不适用！” “那我把它收起来！”不见苏尘有所动作，帐篷瞬间不翼而飞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乐公主搂着苏尘胳膊笑问道，“不远万里返回长安，可需早些歇息？”言语中将万里二字咬得很重。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淡淡一笑，“那些天我们只是没吃好，自带棉被服务区的大通铺很暖和！” 国道服务区基础建设由工程队施工，水泥板黄泥糊的火炕夏天不一定凉。 冬天烧把火一定暖，冬季住宿一晚连人带马五文钱！ 不少东突厥牧民成了服务区常客，按月结算。 “你困了？”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 苏尘握起长乐公主手腕，“快九点了，明天早上回宫，早点睡觉也好！” “嗯~！”长乐公主起身走向床榻将棉被铺开。 “自从有了电和灯泡，在炼铁厂我们通常九点半过后睡觉！”苏尘边脱衣服，向长乐公主介绍炼铁厂日常作息。 “那里没有淋浴，只有公共洗澡间！” 长乐公主拿着手电筒，站在苏尘身旁静静听着。 “我跟你说……你咋不脱衣服？”苏尘袜子都脱了，却见长乐公主一动不动。 “不许偷看！”长乐公主将手电筒递给苏尘，默默转身背对着苏尘。 “嘶~有点冷哈！”苏尘拿着手电筒和太阳能灯头，站在房门口看着正在脱衣服的长乐公主。 “我保证不偷看，你快点爬上床去！” 和苏尘一样，上半身下半身都穿了三件。 黑色紧身保暖内衣，勾勒出长乐公主凹凸有致迷人曲线。 “长大了不少啊~！”苏尘如同欣赏画作般频频点头，偶尔哆嗦着双肩。 长乐公主羞嗔怒视苏尘一眼，“不许偷看！” “没偷看啊！”苏尘摇摇头，理直气壮辩解道：“光明正大的看！” “呸~！”长乐公主慢条斯理脱一件，整理好放在置衣架，就连袜子也要理顺搭好。 随后弓着身子快步走到床榻边爬上床，掀开棉被滚了进去。 苏尘又是一阵哆嗦，迅速将太阳能灯头拿出房门外。 第1154章 冬暖夏凉，自动调节体温！ “一个人睡觉是不是很冷？”苏尘主动将长乐公主搂进怀里。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你回来之前，我和锦儿明达三人同眠！” “你……身上会发热很暖！” 苏尘轻轻拍着长乐公主后背，得意说道：“那当然，本侯爷冬暖夏凉自动调节体温！” “小五，你想不想学，我教你！” 长乐公主已非当初懵懂，立即猜透苏尘意欲何为，脸上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可惜卧房光线不足，分明能感觉对方说话时的吐息，苏尘却看不清她的脸庞。 长乐公主脸庞向苏尘靠近了一些，欣喜答道：“好呀，你……” 温热的双唇堵住了长乐公主话语，苏尘以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授长乐公主如何调节体温。 效果很明，十几息过后长乐公主身体有了变化，开始慢慢发烫。 随着苏尘一路向下‘摸索’，昏暗的卧房气氛瞬变。 “嗯……”长乐公主自喉咙深处，情难自已发出几声令人血脉喷张呻吟。 百病全无也治不了苏尘突发性高血压，耳中听到长乐公主嘤嘤轻哼。 苏尘只感觉浑身脉搏被激活，血液疯狂涌动。只需刺一个针眼，血箭至少飞射三丈远。 此时手中握着的那只小白兔，如同毒蛇在手。 放手不得，捏又捏不死。 苏尘骑虎难下，思前想后找到问题所在，堵住了长乐公主的嘴唇。 长乐公主奋力挺进，将苏尘推翻压在身下。 不知过去几时，长乐公主软绵无力趴在苏尘身上大口喘息。 苏尘调息片刻，塞好外侧有些漏风的棉被，将长乐公主内衣整理好。 长乐公主往下挪了挪，歪着脑袋枕在苏尘胸膛，喃喃细语：“……你身上很烫！” “嗯，温度调高了些，等会就好！” 长乐公主忍俊不禁身体一颤一颤，此前她清晰感受到苏尘心跳如同鼓震。 别人冬天盖一床棉被，苏尘待遇高身上压两层棉被。 “养猪场还有没有可以宰杀的猪？” 长乐公主轻轻呢喃，“近来不曾杀猪吃肉，两百四十斤以上的生猪仍有两头！” 想了想继续说道，“嗯……老五命人阉割的十五头猪崽，如今重量最高有一百六十余斤！” “一百六十多斤……”苏尘闻言算了下时间。 最早一批猪崽三月二十几日出生，足足有八个月。 大唐的一百六十斤，换算成现代斤两约为一百九十二斤，距离出栏标准相差不到十斤。 “好，很好！”苏尘轻轻拍了拍长乐公主后背，“明天一早安排人宰头猪！” 猪肉要两百斤以上的肉质才好。 长乐公主摆正脑袋，下巴抵在苏尘胸口，小嘴一开一合，提醒道：“嗯，莫要忘了，你还欠着明达一碗猪肉馄饨！” “对啊，明天做一碗猪肉馄饨！”苏尘猛然警醒，早已忘了之前答应小兕子的这件事。 那天因为小兕子识大体，想留着两头大猪过年，因此没有同意苏尘杀猪做馄饨。 “你……敢！”长乐公主伸出手指抵在苏尘下巴。 苏尘一怔疑惑道：“啥意思？” 长乐公主小声解释道，“一碗馄饨……不够食用！” “啧~！”苏尘很顺手的在长乐公主屁股上抓了一把，“一碗是虚数，怎么可能劳师动众只做一碗馄饨！” “肯定少不了李大美女的！” 似乎手感很好，苏尘又抓了一把。 “哼~如此便好！”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歪着脑袋趴了下去。 随口问道：“第二季产崽母猪仅有四百三十七头，尚有八十余头母猪不曾受孕，当如何处置？” “嘶~八十多头……下过崽的母猪肉好像不太好吃啊！”苏尘稍作思索，答道： “明天找御医过来诊治一下，看看是公猪数量不够导致受孕失败，还是终生不孕不育！” 苏尘不确定御医能不能当兽医，只能试试。 八十头母猪，数量不小。 “睡觉，明天早点起来！”苏尘双手依依不舍离开长乐公主翘臀。 “嗯~！” …… 次日。 卯时两刻许（约05：30分） 苏尘如期睁开双眼，昨晚睡觉前忘了交待一件重要的事。 长乐公主还未醒，苏尘下不了床。 ‘特么的，早餐千万别搞饼！’ 苏尘主要是想安排人杀猪取肉剁馅，昨天答应李世民一早回宫耽搁太久不好。 正当苏尘犹豫要不要唤醒长乐公主时，长乐公主缓缓抬起脑袋顶起棉被。 苏尘一动不敢动，以为她在梦游。 长乐公主轻轻伸手，摸向一旁无人枕睡的枕头拿出手电筒。 而后缓缓从苏尘身上挪开，小心钻出棉被。 苏尘虽然看不清，但确定长乐公主不是梦游可能是要上卫生间，小声叫唤一句：“小五？” “啊~你醒啦？”长乐公主动作一僵，以为是自己吵醒了苏尘。 苏尘试探问道：“你这么早起来干啥？” 长乐公主钻回被窝，答道：“我……我安排人去杀猪！” “哈哈哈……！”苏尘闻言乐了，拽着棉被将长乐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 长乐公主迷糊的看向苏尘，不知对方为何发笑。 “不愧是老夫老妻想一块去了，你睡好，我去去就回！”说完，苏尘从侧边挪出被窝下床。 长乐公主泛起一丝微笑，开启手电筒伸出被窝帮苏尘照明。 苏尘快速套上卫衣卫裤，匆匆离开卧房。 除了苏尘和长乐公主卧房，寝殿其他地方照明良好。 冬季早上五点半天还没有大亮，庄园的家丁仆役每天都很早起床。 “侯爷早！” “嗯！”苏尘脚步不停，点头回应家丁的问候。 “侯爷！” 苏尘找的就是罗有福。 “有福，通知厨房以后我的早餐不要饼！” “今天我们的早餐，等我来安排！” “安排人杀一头猪，转告刘师傅取三斤后腿肉，剔除筋膜剁成细小肉末！” “搞点姜葱水调味，和五斤面擀成长宽两寸半的薄皮，炸制半斤葱油！” “都记下了？” 苏尘无需要特意说明杀哪头猪，口中的‘我们’，罗有福自然知晓。 厨房炸制过葱油，甚至有现成的。 罗有福躬身一礼，恭敬答道：“回侯爷，小的记下了！” “嗯，就这么个事！” 苏尘说完快速返回卧房，今日应该还是阴天温度很低。 第1155章 盐缺碘 “哇~吼~吼，爽！” 在外面再多待一会，苏尘感觉就要凉透了，三下五除二脱掉外衣迅速滚进温暖的被窝。 “今天比昨天还冷！” 此前在服务区过夜，住宿的商旅每当天微微亮，便起床准备启程赶路。 宁可早起，也不愿摸黑赶至下一个服务区。 苏尘五人同样如此为了早些赶回长安，恨不能一天跑完两个服务区。 那些天凌晨天亮时，却不像今天这般冷。 长乐公主向苏尘身旁挪了挪，“昨日听管家王喜说起，或许近日将会逐渐化雪，今年应当有数次降雪！” “咱不怕，躺在被窝里不怕下雪！”苏尘握住长乐公主双手取暖。 “可有交待早餐？倘若不巧……”长乐公主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苏尘当即放开长乐公主双手，惊呼道：“哎呀~你不早说，我再跑一趟！”假装动了动身体，像是要掀开棉被起床。 长乐公主不为所动，贴心提醒道：“去吧，我帮你捂好棉被保温！” “嘿嘿，被你看穿了哈！”苏尘没有一点尴尬，两人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手表有在吗？看一下几点钟了！” “有！”长乐公主微微趴下伸手摸向枕头，拿出手表放在手电筒前面。 “五点……四十三分！” “何时起床？”放回手表，长乐公主将手电筒靠在枕头上，照向床榻顶部卧房便有了些许光亮。 “你想啥时候起床都行！” 长乐公主转回身体面向苏尘，“嗯……七点！” “行，时间足够，等会我教你包馄饨！”苏尘不会包馄饨和包子，只知道手法和想要的形状。 “馄饨我会呀~！” 苏尘搂住她肩膀拍了拍，“啧~你们那个馄饨像饺子，肉馅太多了！” “我见过的馄饨像一朵花，肉馅鼓鼓的多余面皮呈松散状！” 唐朝当下不但有馄饨还有饺子，饺子称为牢丸皮稍厚通常用蒸屉蒸蘸料吃，馄饨水煮带汤。 “好，届时且看阁下大显身手！”长乐公主点点头，伸手捏向苏尘下巴。 “恐怕小娘子要失望了！我不会包，只会教别人包！” “呵呵呵……”长乐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很久之前苏尘在厨房教厨子做包子。 全程只动口，却不见苏尘亲自示范。 “笑啥！”借着微弱光线，苏尘伸手捏住长乐公主鼻子，“自古以来只有状元学生，哪来状元老师！” 长乐公主牙齿嗑嗑响两次，张嘴向苏尘示威。 “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长乐公主微微摇头，“尚无消息传出，大概腊月二十上下！” “那也快了，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 “嗯！”长乐公主轻嗯声，忽然想起学校发生的一件事。 “对了，前些天学校两名学生患染瘿瘤，幸得孙真人妙手以昆布祛疾！” 苏尘满脸疑惑，一句话有两词苏尘听不懂，低头看向长乐公主。 “英流？什么昆布？” 长乐公主也跟着疑惑起来，伸手摸向苏尘脖子侧方，“此处肿大，不痛不痒是为瘿瘤！” “昆布……长于东南沿海，形似海藻，味咸性寒，煮而食之下瘿瘤！” 苏尘根据长乐公主提示，摸了摸脖子。 “特么的，盐有问题！那是甲状腺肿大，缺碘！” 长安不靠海，寻常百姓很难有机会食用海产品，甚至长安水质正好属于碘缺乏区域。 “你说的昆布可能是海带、紫菜！” 思索片刻，苏尘想到一个笨办法解决食盐无碘的问题。 海带磨粉掺入食盐，却不知道配比，缺碘不好碘过量更麻烦。 “啧~暂时没办法，只能谁患病谁吃海带！” 长乐公主感觉和苏尘不在同一频道，各说各话。 闲着无聊，长乐公主拨弄着苏尘喉结，“你说话！” “说啥？” 长乐公主感觉不到苏尘喉结震动，提议道：“唱首曲子听听！” 苏尘嘴角抽了抽，握住那只捣乱的手，“天还没亮就唱歌，不是你脑子有问题，就是我有病！” “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最近长大了没有！” “啊~不要！” 长乐公主躲避的方式很特别，将苏尘推翻紧紧趴在他身上，使得苏尘无从下手。 …… 七点还差几分，苏尘和长乐公主起床洗漱。 五斤面粉皮子，包成馄饨估计要花费不少时间。 路过大厅罗有福上前汇报，“禀报侯爷，猪已宰杀此时正在火房分割！” “好，我知道了！”苏尘点点头，问道：“有没有看到小兕子？” “回侯爷，小的不曾见到晋阳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鄙视苏尘一眼，知晓苏尘是要抓小兕子包馄饨，“明达一刻钟过后定来大厅！” “哦，那就好！”苏尘笑了笑，看向罗有福吩咐道，“等会看到小兕子，让她不要乱跑我找她有点事！” 罗有福深揖一礼，“好的侯爷！” 后院内一个通风口闭合的煤球灶，上面铜壶喷着热气。 两人蹲在一块长条巨石上，口吐白沫刷着牙。 忽然一阵铃铛声传来，长乐公主手肘碰了碰苏尘，目光看向走廊处。 只见小兕子斜挎着小书包，拿着水杯和牙膏牙刷，迈着欢快的步伐走来。 上学期间那是书包，平时便是小丫头随身挎包，谁也不知里面装些什么。 锦儿跟在小兕子身后。 “嗯~嗯……”苏尘向小兕子招了招手，嘴里含糊不清说着：“等火嗯哦叙凹横更！” “呵呵~”小兕子一个字也没听清，呵呵直发笑。 苏尘迅速漱口，看向小兕子命令道：“等会跟我去包馄饨！” “好啊~！”小兕子爽快点头答应。 “嗯，上来刷牙！”苏尘将位置让给小丫头，站在长条石头上刷牙，水不会溅到鞋子和衣裤上。 看向锦儿郑重提醒，“妹子，你也别跑哈！一起包馄饨，多学门手艺总归是好的！” 长乐公主噗嗤一声，含在嘴里的漱口水喷了出来。 苏尘若无其事提壶倒水，将长乐公主专用毛巾丢进洗脸盆。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四人洗漱完毕返回大厅。 “诶？小子，你也起得这么早啊！” “姐夫早啊！”李佑热情迎上前去，向长乐公主和锦儿问候一声。 他在庄园地位极低，偶尔能在李治和李慎面前显摆一二。 尤其是将他们带到猪圈后，优势更明显。 李佑来到大厅等早餐，结果罗有福告知他，今天的早餐由苏尘亲自料理。 “包馄饨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苏尘看了下手表，七点多不早不晚。 李治和李慎从大殿一侧跑来，规规矩上前见礼问好，“姐夫、皇姐早！” “来得正好，都去包馄饨！” 旋即，苏尘七人离开大殿向庄园厨房而去……。 …… ……。 第1156章 冬天有蚊子 杀猪之前，刘师傅和好五斤面，眼下已擀成指定薄皮，现炸半斤葱油。 此时正在双刀剁馅，罗有福传话剁成细小肉末，刘师傅将三斤肉馅快剁成了肉泥。 厨房案板上一头两百多斤的猪，宰杀好一分为二。 排骨和内脏处理的干干净净。 “刘师傅……肉馅可以了！”苏尘本想和刘师傅打声招呼，眼看馄饨肉馅剁得正好立即叫停。 “参见侯爷，拜见各位殿下！” 七个人，除了苏尘都是殿下。 “刘师傅，这个面皮和肉馅是用来包馄饨的，你先把肉馅调下味！” 之前交待罗有福，苏尘没有说馄饨，以免被刘师傅包成饺子。 “好的侯爷！”刘师傅心有疑惑，从未见过方形的馄饨面皮。却不多问，苏尘如何吩咐照做便是。 苏尘几人去到一旁洗手，准备包馄饨。 馄饨简单，只有肉做馅没有其他辅料。 刘师傅往肉馅分次倒入小半碗姜葱水，再加入少许盐和胡椒粉。 “敢问侯爷，肉馅可否需虾粉调味？” 苏尘擦干手回道，“不用，等会调汤就好！” 很快肉馅调好味和面皮一起摆在案台，苏尘五人每人拿着一双筷子。 小兕子不够高，站在矮凳上。 “你们看哈，馄饨是这样包滴！”苏尘左手掌心托着一块面皮。 拿起筷子挑出适量肉馅，往馄饨皮子一卷，左手胡乱一捏收口。 “嘿~今天手感真好，第一个馄饨竟然包成了？” 苏尘大感意外，以前无意中看过视频，脑子学会手学废了。 哪曾想，今天信手拈来轻松拿捏。 随即，长乐公主有样学样，模仿苏尘的动作包馄饨。 长乐公主拎起一气呵成包好的第一个馄饨，递向苏尘问道：“这般模样？” “高手，就是这样的！” “姐夫，你看！”小兕子和锦儿也完成了第一个馄饨。 “你们都是高手！”苏尘第二个馄饨再也收不了口，不用下锅就散开了。 “快点包，早餐还没下肚呢！” “小子，你不会包这玩意，别糟蹋面皮！”李佑还不如苏尘，苏尘至少包成功了一个。 李治和李慎动作虽慢，包得倒也像样。 刘师傅几位厨子远远站在一旁观望，苏尘传授的馄饨包法，手法粗糙速度却极快。 “刘师傅，烧两锅水！” …… 五斤面粉三斤肉，最后包出九斤三两馄饨。 苏尘、长乐公主几人饱餐一顿，剩下大半馄饨和半扇猪肉放进了越野车。 “姐夫，今日气温有变猪场还有事，我先行一步！”李佑干完两碗馄饨，抹了下嘴巴起身便要离开。 苏尘瞟了李佑一眼，随口问道，“不和我们一起回宫？中午有红烧肉大餐！” “嘿嘿，火房还有剩余半扇猪肉！”李佑嘿嘿笑道，向在座众人拱手后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长乐公主小兕子餐后洗漱返回大殿。 李治、李慎不愿回宫吃完馄饨跑了不见人影。 明日学校有课今晚便要返回庄园，就连小兕子也不愿回皇宫。 “八点半了，出发！” 七点不到就起床，紧赶慢赶包完馄饨已经八点钟。 “李统领，这两个月辛苦两位了哈，要不要顺道回皇宫？”苏尘提着精致食盒微笑着对李君羡、夏荷问道。 “侯爷言重了，此乃末将分内之事，岂敢言辛苦二字！” “末将正有此意，今日回宫向陛下复命！” 李君羡抱拳行礼恭敬回答，看向苏尘欲言又止像是有事汇报。 忽然想到或许长乐公主已向苏尘汇报，便暂时作罢。 “哈哈，那正好一起！”苏尘不疑有他，看不出李君羡脸上神情变化，率先迈步离开大殿。 张龙赵虎迅速攀进车斗，王朝马汉留在庄园看家。 长乐公主吩咐夏荷坐进驾驶室，不必与张龙等人挤车斗。 苏尘提着食盒坐进驾驶室，司机还是上次那个小李。 二十几里地耗时十八分钟。 越野车停稳李君羡跳下车，来到副驾一侧抱拳一礼，“侯爷，末将前去复命先行告退！” 苏尘点点头看了下手表，随口问道，“李统领，陛下这时候会不会在御书房？” 只见李君羡向太极殿望去，随后很是肯定的语气答道，“陛下此时正在太极殿！” 苏尘疑惑探出脑袋看向太极殿，与往常无异味，“你咋知道？” 李君羡微微一笑，将大内秘密小声透露给苏尘，“殿前侍卫右手持戟则陛下有在！” “还有这种事！”苏尘无言以对，平时从未留意殿前六名持刀或持戟侍卫的变化。 “末将告退！”李君羡话不多言，奔向太极殿台阶。 “公主殿下、侯爷，奴婢先行返回丽政殿！”夏荷下了车，先一步去了丽政殿。 张龙赵虎将猪肉从车上搬了下来，“侯爷，馄饨可否需要送去御膳房？” 苏尘推开车门下车，摆了摆手，“不用！你们把猪肉送去御膳房即可！” “属下得令！” 丽政殿常备李世民一家子专用碗筷，殿外有煤球灶，只需要安排人准备调味料和铁锅。 天气寒冷，等御膳房做好馄饨端来丽政殿，多半要凉。 苏尘看了一眼太极殿，不打算过去找李世民。 “两位美女，请吧！”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心有灵犀，微微一笑，高傲的抬头同时转身。 “走着……！”姐妹俩昂首阔步走在前面，苏尘提着食盒跟上前去。 望着神采飞扬的长乐公主，苏尘忽然问道：“小五啊，你说大冬天的怎么还有蚊子呢？” “蚊子？何来蚊子？”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同时转身看向苏尘。 苏尘一本正经点头，指着长乐公主颈脖处，“对啊，昨晚睡觉的时候蚊子嗡嗡的叫，你看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不信，你问问小兕子！” 苏尘丢下一句话，继续向前走去。 长乐公主半信半疑下意识摸向颈脖，将卫衣领口稍稍扯下，“明达，皇姐可有蚊子叮咬痕迹！” 小兕子仰头瞅向长乐公主脖子，重重点头伸出三根小手指，“有，三处大红印！” “大红印？”长乐公主一怔，随即想起昨晚之事，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呸~登徒子！”长乐公主羞嗔轻呸，重新束好卫衣领口。牵起小兕子的手，“明达快走，随皇姐捉拿前方登徒子！” “呵呵呵~！”小兕子欢快中跑着，书包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小丫头聪明得很，蚊子咬的伤口她能分得清。 第1157章 小子，所思何事？ “母后！” “母后，兕子回来啦~！” 长乐公主在苏尘身上狠狠‘报复’一番，并扬言此仇不报非君子。 长孙皇后正仔细听着李泰诉说‘电’的神奇，听到殿外一大一小的呼唤声，轻轻摇头笑了笑。 李泰原本想着等苏尘到来，再向李世民仔细汇报，炼铁厂近两个月发生之事。 奈何抵不住长孙皇后‘以势欺人’，李泰不得不从。 “母后，我来看你啦！” 苏尘提着食盒，像小兕子那般欢快迈步走进丽政殿。 “呵呵呵……！”长孙皇后脸上笑容更盛，笑出声来。 苏尘、长乐公主、小兕子默契的无视李泰，好像坐在长孙皇后身旁的是个透明人。 摸不着，看不见！ 李泰望向苏尘手中提着的食盒有些意外，大冷天从庄园送来吃食，绝非明智之举。 “胖子，安排人弄些调料，葱油、葱花……”苏尘将烹制馄饨所需要之物，逐一向李泰吩咐。 李泰满脸疑惑，心不甘情愿起身招手唤来一名宫女。 “母后，这是小五和小兕子她们一大早，亲手包的猪肉馄饨，等会尝尝和以往的馄饨有何不同！” 苏尘拎着食盒打开盖子，放在长孙皇后座位旁边。 馄饨卖相不太好，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品尝过后，给出评价： 除了烫，没有其他缺点，口感远胜其他馄饨！ “好，母后定要尝尝！”长孙皇后瞥了一眼长乐公主和小兕子，难怪馄饨外形如此不美观。 馄饨出自她们俩人之手，情有可原。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若无其事坐在长孙皇后对面，尚且不知无形中被人嫌弃了。 “嘿嘿，母后，你别看这个馄饨外观不咋地，肯定合你口味！”苏尘捕捉到长孙皇后向长乐公主投去，那一抹嫌弃之色。 长孙皇后微笑点头，被苏尘看穿心思没有一点尴尬之色。 两刻钟过后，宫女内侍备齐烹制馄饨所需用料和物品。 苏尘看了下手表，没有打算现在煮馄饨。 “小子！”没过多久，李世民忙完政事匆匆返回丽政殿。 苏尘客气起身，作揖一礼，“陛下，忙完了哈！” “嗯~！”李世民随意摆了摆手，走到食盒跟前瞅了两眼见其卖相极差，没有一丝开口询问的欲望。 落座后，李世民看向苏尘淡淡开口，“听闻今日庄园宰了头猪，可有此事啊？” 苏尘不在长安的两个月，李世民几次想杀猪吃肉。 最终还是忍耐口腹之欲，留着过年！ 夏季火热红烧肉过于油腻，寒冷冬季却大不相同。 野外动物，尚且知晓储存体内脂肪越冬。聪明的人类更加明白，膘越肥越耐寒！ 苏尘重重点头，退后两步坐在长乐公主旁边，“对啊，今天早上刚杀的快三百斤呢，弄了半扇猪肉来皇宫！” “今天中午搞个猪肉大餐！” 小兕子偷偷摸摸拍着小手，她很久没有吃过红烧排骨，还有她最爱的排骨汤。 苏尘扭头看了一眼小兕子，“嘿嘿，冬吃萝卜夏吃姜，今天中午给你弄个萝卜排骨汤！” “嗯~！”小兕子用力点头，拍着小手。 李世民淡淡一笑，提醒道，“据我所知，庄园仅有两头符合宰杀重量生猪，你小子莫忘了留猪过年！” 苏尘摇头摆了摆手，“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佑那小子阉了十五头上批猪崽仔，八个月已经一百六十多斤了！” 说完看向长乐公主求证道，“是不是啊？” 长乐公主点头附和，“嗯~正是如此！” 苏尘继续开口，“陛下放心，生猪养殖目前普及不了！我们自己吃的猪肉……保证供应！” “这次又产下三千多头猪崽，再阉十几头公猪又能接着吃了！”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再讨论猪肉一事。 悉知众人喜好的宫女端来热茶开水，丽政殿开水管够，殿外煤球灶白天不灭。 一天消耗五个蜂窝煤。 “小子，与我细说发电机以及电焊，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好的陛下，先说说发电机！这个发电机啊……啧！”苏尘忽然不知从何说起，即使说了估计李世民也听不懂。 “启奏陛下，鄙人言语不精，还是请胖子向陛下仔细讲解一番！” “有请胖子发言！”苏尘说完看向李泰鼓掌。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紧随其后，巴掌拍个不停。 “哈哈哈……！”长孙皇后捧腹撑腰，尽力使自己不至笑得太过猛烈。 “呵呵~！”李世民摇头轻笑，不知是在笑话苏尘，还是李泰。 李泰脸皮直跳，看向起哄的苏尘三人，打不得也骂不得。 随即李泰起身恭敬一礼，“启禀父皇！欲知发电机，必先了解蒸汽机！” 丽政殿内，李泰一人侃侃而谈。 由浅入深，从煤球灶上的铜壶烧水顶盖现象，解释蒸汽机的作用和原理。 一步步解释发电机如何产生电。 半小时过后，苏尘满脸敬佩之色看向李泰。 换作他，绝对讲不明白。 尤其是对李世民这种老祖宗，讲解电力知识！ “嗯，果真可堪比天人手段，化雷电之力为己用！”李世民听完李泰讲‘电’心有所悟。 李世民伸手虚按，示意李泰归座，“楮皮纸生漆等物料无需担忧，朝廷下令有司来年开春全力收集制备！” 李泰刚要坐下，拱手一礼提醒道： “启禀父皇，贝壳亦为重要材料，此后电焊将会发挥巨大神奇之效！” “嗯，此事不难。贝壳并非罕见之物，闽州岭南沿海州县甚多！” 李泰再次拱手，缓缓入座，瞪了正在思考的苏尘一眼。 之前李泰叙述发电机和电动绕制线圈时，重点讲到绝缘消耗楮皮纸一事。 苏尘心里明白，绕制电动机线圈可以不用每一匝，都用楮皮纸隔开绝缘。 后世采用漆包线，苏尘不确定工匠调制的生漆，能否起到绝缘效果。 ‘等会去工部走一遭，问问漆作师傅！’ 苏尘深思不语，李泰微微皱眉。 李世民端起茶杯，吹开漂浮的茶叶，抬眼看向苏尘问道，“小子，所思何事？” 苏尘身侧左右护法，纷纷投来目光。 “没啥事，我在想中午搞几菜！”苏尘回过神来随意摆了摆手。 闻言，李世民不慎呛了一口茶。 帝怒： “混账，岂有此理！” 第1158章 舌头跳舞 “陛下，大舅哥今天有没有在皇宫？” 此时已接近十点钟，距离午餐时间不远。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放下茶盖碗茶，“自降雪后工业园区便停了工，加之太子妃临产在即，高明近来护其左右不曾出宫！” “那啥，要不我去请大舅哥和皇嫂，中午来这一起吃个饭？” “自无不可！”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殿内宫女正要开口吩咐，长孙皇后抢过话语： “苏尘你们去吧，苏妍如今行动多有不便，来时慢些！” “好嘞！”苏尘立即起，如同江湖人士那般右手握拳，左手成掌豪爽一礼。 李泰正犹豫是否与苏尘一同前往东宫，刚要起身却听苏尘唤道：“胖子，你在等什么，午饭还没下锅呢！” 李泰当作没听到，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作揖一礼率先迈步。 苏尘四人离开后，李世民拿出一个馄饨放在掌心，“观音婢，此吃食有何名堂？” 长孙皇后握起李世民手腕，将馄饨抖回食盒，笑了笑，“此乃……丽质与明达亲手为陛下包的馄饨！” “馄饨？观音婢，你莫不是在说笑？” “我虽不善庖厨之艺，即便蒙住双眼也不至捏出此等馄饨！” 李世民随手盖上食盒，眼中嫌弃之色异常明显。 去往东宫的路上，李泰拍了一下苏尘肩膀，问道：“你方才……” 不等李泰问完，苏尘张口就来： “漆包线你应该听过吧，既然听过就不需要我多说了。下午我们去工部转一圈，看看那些厉害的工匠有没有办法弄出来！” 李泰用力推了苏尘肩膀一把，“你何时与我说过漆包线！” “我没说过吗？那我跟你说一遍，所谓漆包线就是……用绝缘漆包裹铜线，制作电动机绕线时便可省去每层铺垫绝缘纸！” “懂了？” 李泰闻言秒懂，猛的一拍，“妙，此法甚妙！” 不是李泰以及那些工匠想不到漆包线，实则他们的思想受到巨大局限性。 如今对绝缘尚且一知半解，乃至认为发电机和电动机，必须要用楮皮纸方可。 “很妙是不？那你负责去把它搞出来！”苏尘看向一脸兴奋的李泰摇了摇头，搭着长乐公主肩膀快步前行。 …… 东宫前殿。 “参见侯爷！” “下官拜见魏王殿下、两位公主殿下！” 苏尘四人来到东宫，意外遇到许久未见的老熟人。 “马周，很长时间不见了哈，最近还好吧！”苏尘大概估算了一下，至少半年以上没见马周。 “有劳侯爷挂念，下官惶恐！” 马周躬身一拜，尽管极少与苏尘会面，心中对苏尘感激之情始终不曾忘怀。 如今马周官至正四品上，领太子少詹事职。 太子东宫最高官职为：太子三师。 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官阶从一品。 太子三师为虚职，地位极高通常由当朝元老重臣担任，魏征、房玄龄、长孙无忌分别太子太师、太傅、太保。 三师不参与东宫一应事务，实际掌管东宫庶务乃正三品太子詹事。 太子詹事与三省六部尚书、十六卫大将军同阶。 李承乾听从苏尘建议，将马周留在身边以后当他的宰相，就像现在的房玄龄。 马周也确实如苏尘所言，办事效率和能力深得李世民父子赏识。 “呵呵，马周你太客气了哈！” 马周无言以对，躬身退至一旁，随即向李承乾告礼离去。 苏尘笑了笑，走向正主李承乾。 “哈哈哈，妹夫，青雀……你们来得正好，稍时留在东宫午餐如何？”苏尘尚未开口，李承乾起身迎上前去。 李泰尴尬笑了笑，拱手见礼，“皇兄，苏尘来此请皇兄和皇嫂丽政殿用膳！” “庄园今日……今日有猪肉！” 太子妃即将临产，不宜说出带凶煞之气宰杀字眼。 “哈哈哈，好，猪肉好！”如今天气寒冷，红烧猪肉谁人不喜，李承乾闻言喜不胜收。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大有鄙夷之意，牵着小兕子轻车熟路去了苏妍卧房。 “妹夫，马周针对炼铁厂钱货……” 李承乾话没说完，长乐公主托扶着苏妍手臂，来到正殿。 “见过皇嫂！” “青雀见过皇嫂！” 苏妍如今不便还礼，只能微微颌首回应，“苏尘、四弟，你们来了！” 李承乾立即上前搀扶苏妍，笑道：“妍，今日妹夫带了猪肉进宫，请我们饱餐一顿，时辰不早了这就移步母后丽政殿！” 苏尘忽然感觉气温突降，不知是起了鸡皮疙瘩还是有点冷。 据苏尘回忆，李承乾以往称呼苏妍向来直呼其名。 妍？ 苏尘下意识看向长乐公主。 丽？ 质？ 好像都不太合适！ 旋即，苏尘一行十几人向丽政殿而去，随行宫女医官八人！ 回到丽政殿耗时双倍，午时将近。 第一道菜上桌后，苏尘和长乐公主、小兕子分工明确开始煮馄饨。 小兕子摆碗，苏尘调味，长乐公主观察火候捞馄饨。 旺火猛煮不盖锅盖，馄饨变得透亮浮起，默数两百个数即可起锅。 盖上锅盖会焖烂馄饨皮，口感变差！ “葱花、葱油搞里头！”苏尘端着托盘，四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送到餐桌。 单耳铁锅不够大，一次下不了太多馄饨，分为两次下锅。 “各位请品尝小五和小兕子手艺，猪肉馅皇家馄饨！” 一碗馄饨量不多，碗却很大。 每一颗馄饨都飘在清澈汤面，翠绿的葱花，香味十足的葱油随着热气升腾。 看上去很有食欲！ “嗯？”李世民味蕾瞬间被唤醒，暗道此前小瞧了不起眼的馄饨。 拿起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几口气，便往嘴里送。 “陛下小……心……烫！” 紧接着李世民舌头跳舞，口中那颗馄饨无法安稳着落。 烫，无法形容的烫！ 以前偃月形的馄饨不会如此烫口，尾部松散的馄饨皮相当烫嘴！ 难得苏尘今天有孝心，第一碗馄饨端给李世民。 哪曾想，刚放下长孙皇后那碗馄饨，还没来得提醒李世民便往嘴里送。 太心急了！ 李世民面色有些发红，怒气冲冲瞪向苏尘。 苏尘立即偏过脑袋，对长孙皇后几人提醒道：“呃~母后，你们慢点吃哈，这馄饨很烫嘴！” 将其他两碗馄饨端至圆桌转盘，转到李承乾夫妇面前。 “大舅哥，你们当心点哈！”说完，拿着空托盘跑回殿门口，还有四碗馄饨在锅里。 苏尘心里嘀咕，不知道李世民舌头烫麻了没有。 等会影响皇帝吃红烧肉，估计又要找自己麻烦。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关切询问，“二郎，可有不适？” 李世民若无其事摆了摆手，再次舀起一颗馄饨，“无妨，朕早有准备，馄饨入口前多吹几口凉气便可！” “嗯，此馄饨非彼馄饨，卖相不佳口感却远胜以往！” …… ……。 第1159章 陛下可还记得…… 苏尘如愿以偿享受一顿丰盛猪肉大餐。 长孙皇后、苏妍、长乐公主以及小兕子，午餐过后去了后殿歇息。 “妹夫，马周针对炼铁厂钱货收讫之事，想出一绝妙计策，你且参详参详？” 之前在东宫李承乾欲向苏尘提及此事，不巧话到嘴边被扰。 “炼铁厂钱货收讫？”苏尘正在回味肥而不腻的红烧肉，被李承乾叫唤一声终止幻想。 “你说来听听！” 李承乾似乎早有准备，掏出一张与金币纸张大小一致的票据。 “此前货商前往炼铁厂买办，须至银行开具飞钱。” “炼铁厂依照收取飞钱的数额，提供等价货物。” “而后炼铁厂账房每隔数日，至银行将飞钱数额汇入炼铁厂专用账户！” 苏尘、李泰闻言点点头，炼铁厂操作流程确实如李承乾描述那般。 “流程没错！”苏尘看到李承乾手中票据，立即想到一种可能。 微笑问道：“马周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不会是搞出了汇款凭证吧？” 苏尘见李承乾脸上显露惊讶之色，确定猜测无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 “货商提货时，只要提供银行开具的打款凭证！” “而炼铁厂以后只管记账开税票，无需再跑银行办理飞钱转存！” 李世民父子相视一眼，无不惊讶。 马周提出汇款凭证以及实施流程后，李世民以及朝中重臣皆是赞成。 若非暴雪阻道，皇家银行总部早已印发送往炼铁厂支行。 汇款凭证注明了汇款人身份信息，以及收支双方账户。 仿冒伪造极难，向炼铁厂递交汇款凭证时需同时核对身份证。 “呃~妹夫，你如何知晓这般详尽？” 苏尘不但猜透了马周提出的汇款凭证，其操作细节与苏尘所言一般无二。 “那玩意其实应该叫转账回执！客户把钱存到指定账户，银行开具相关证明单据！” 苏尘笑了笑，回执单对李承乾而言乃稀罕物。 前世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三位数的存款，每次苏尘与银行打交道都有业务回执单。 “马周的想法很好可以搞，以后对普通储户可以使用回执单。” “比如百姓存取款时，柜台填写一张回执单，上面注明办理业务的类型、发生时间、账户余额等！” “这样也好让百姓更加安心！”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长安城内的银行开业至今，他和朝中大臣亲自体验过一次。 对百姓办理业务的流程，大致有所了解。 “好！我记下了，稍后与马周商议转账回执实施细则！” 李承乾默默将手中汇款凭证收起，转账回执听上去更加贴合业务场景。 “大舅哥，现在所有银行存款加在一起有没有五千万贯？” 苏尘忽然想起李泰提到的一件事，九月初从长安出发前往炼铁厂，潼关成了货运中转站。 原本炼铁厂处于潼关对面山西境内，无需跨越黄河便可经黄河转水运。 国道没有预留出口，导致货商马车队只能多跑五十几里在潼关掉头。 无形中潼关成了煤铁码头，河南江南等地物资运往长安，属上行水路通常停靠潼关码头。 李承乾点点头，“远超五千万！九月底统计确数为六千八百万贯！” “除去长安城内两处支行，二十郊县百姓个人存款之和仅七十三万贯！” 统计银行存款相当复杂，长安以外的商贾富豪开户不在少数，需要区分开户人户籍。 苏尘点点头，“嗯，能理解！以前百姓都没有工资，再过两年存款应该会有所提高。” 李世民闻言捏了捏拳头，从牙缝吸入一口冷气。 苏尘那番话无异于往李世民脸上泼水，奈何李世民却无法抵赖和争辩。 莫说工资，以前百姓家中连铜钱也不多见。 百姓平时不花钱，布匹丝织绵麻就是钱。 金银铜钱，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 李世民脸朝一旁，淡淡开口问道，“小子，意欲何为啊！” “陛下，可曾记得大明湖畔……不对，陛下可还记得创办银行的初衷么？” “嗯？”李世民眉头轻皱，缓缓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微不可察摇了摇头，自银行设立之初，苏尘从未正式说过开办银行的初衷及目的。 李世民思索片刻，答曰： “集天下闲散之财，放贷急需之人！既解百姓之困，又可助力工商农发展！” “积少成多充盈国库，待时机成熟之际，可借银行之力调控经济，引导资源合理分配！” 李世民说完，像是回答完老师提问的学生，期待的目光看向苏尘。 “陛下说得好！”苏尘‘神情激动’带头起身鼓掌。 李泰、李承乾跟着起身鼓掌附和，“父皇圣明！” 阵阵掌声将长孙皇后几人引来围观。 李世民满意点点头，抬手虚压，“呵呵，正事要紧，且听贤婿有何计较！” “陛下，一句总结银行和税收一样，我们办的银行都是劫富济贫！” “莫忘了，银行存钱要付利息的，所以不能让那笔钱闲着！” “比如等黄河枯水期，修建几处特大货运码头，再修一座小型水电站，搞一条国道也行！” “陛下你以为如何？” 系统空间还有一台100千瓦的水轮发电机，苏尘打算两年之内给它安排上。 长安城一定要通电！ “我认为甚好！”李世民当即点头，大手一挥发出一道命令：“此事便交与你，朝廷六部皆由你节度！” “呃~陛下，我们说归说哈！”苏尘瞬间撂挑子，起身抱拳一礼： “依在下愚见，这件事交给太子再好不过！” 李承乾闻言，立即站起身来。 码头他见过，只是不知道苏尘口中的特大码头是何模样。 至于水电站则闻所未闻。 “父皇，儿臣……” “嗯，准奏！”李世民笑了笑，他不信相苏尘能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陛下圣明！”苏尘再次一礼，不管李承乾死活，安稳落座！ 李承乾还想挣扎一下，却见李世民投来‘充满父爱’的眼神。 “儿臣……遵旨！” 李承乾心思百转，想到东宫有马周，还有四位新加入的太子中允稍有安慰。 四位太子中允本就工程队出身，修建码头水电站不过尔尔……李承乾心中如是想道。 第1160章 关于电机正反转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说吧，啥事！” 此前一直李承乾和苏尘交谈，眼下轮到李泰向苏尘求教。 李泰稍加理顺言语，说道：“昨晚就寝前略有所思，于电动机而言，通电后转轴是否只能顺着一个方向旋转？” 苏尘满脸惊讶的表情看向李泰，暗自骂道： ‘特么的，我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还电气专科呢！’ 不动声色，平淡淡笑了笑，“胖子，你大晚上不睡觉想这些干啥？” 李泰不为所动，目光紧盯苏尘。 “啧~其实我今天来皇宫，主要就是想对你说这件事。既然你先开口问了，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哈！” 苏尘此时只感觉脸上无光，同时想起独自在炼铁厂，捣鼓那台五千瓦电动机的张望。 如若电动机组装完成，试机时发现转轴不能按预想的方向旋转时，不知张望心中做何感想。 “你看哈，我们搞的电机都是三相异步电机。” “要控制电机转轴旋转方向很简单，只要接线时对调其中任意两相进线相序即可，调换相序等于改变了定子绕组磁场旋转方向！” “明白了么？” 李泰思索片刻默默点头，再次问道：“频繁拆卸接线盒似有不便，能否以线路闭合控制不同相序电源接入？” 苏尘再也装不下去‘心甘情愿’对李泰竖起大拇指，“你牛逼！” 同时掏出一张特殊卡片，上面是一个三刀双掷双向电闸开关。 双向电闸有三组触点，从配电箱接入两组不同相序的进线，中间那组触点连接电机接线盒。 闸刀往上合闸为正转，往下合闸为反转，上下都不合则停机状态。 双向电闸的制作和之前的闭合电闸一样，只是多出一组触点。 优点也很明显，不用考虑电路互锁。双向电闸同一时间内，只能与其中一路进线合闸。 “拿去，看了你就明白！”苏尘一脸郁闷之色。 “以后切换电机旋转方向时，一定要延时两秒再合闸，不然惯性作用下有可能冲坏绕组线圈！” 这胖子没事瞎想，抢他饭碗！ “好，我记住了！”解开心中疑惑，李泰心满意足收下双向开关电闸。 “嘁~！”苏尘不屑轻吐，转头瞥向一旁。 两人的对话，李世民和李承乾听得云里雾里，更回插不上话。 对于苏尘乐于助人有求必应的良好态度，众人看在眼里，笑在脸上。 “父皇，若无他事，容许儿臣先行告退！” 李泰迫不及待前往工部，找匠人商讨漆包线、制作双向开关。 李世民点头摆了摆手，“嗯，去吧！” 李泰向众人作揖一礼，转身走向丽政殿大门。 “胖子，你不跟我一起回庄园了？” 李泰头也不回，摆了摆手，“不了！” “陛下你看这人分不清场合，大伙聊着天呢那胖子说走就走！” 苏尘起身看向李世民，指着已经离去的李泰背影，“太不像话了，我去教训教训他！” 言罢，苏尘转身欲往工部而去。 李世民淡淡开口，“站住，欲往何处去？” “陛下，十二点多了你应该睡个午觉龙体要紧，我去工部转转！” 苏尘今天没有午休的打算，工部还有另一件事等着他。 “对了陛下，听说你要给猪圈装暖气啊！” “我建议暂时别搞，太浪费铜了，铜留着以后有大用！” “而且你那样装的暖气效果不大，要装地暖才行！” 猪圈和卫生间不一样，卫生间空间小墙上布管能有一定供暖效果。 偌大的猪舍，需要墙上散热片和地暖同时使用才好。 “嗯，既是如此，稍后下令将作监终止便是！”李世民点点头同意苏尘的建议。 苏尘还没脱身，李承乾率先起身告礼，“父皇，儿臣且回东宫处理些事务，先行告退！” 李世民向苏妍看去一眼，提醒道：“去吧，回宫路上慢些！” “好的父皇！” “母后，儿媳告退！” 苏尘立即上前扶住李承乾，“大舅哥、皇嫂，我送送你们！” “不必，大可不必！”李承乾侧移一步，躲开突然热情的苏尘。 苏妍向苏尘打了声招呼，随即在八位宫女的照拂下离开。 “哼~！”李世民手指捏的咔咔作响，起身来到苏尘身旁，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命令道： “晚餐后再回庄园！” 说完，不等苏尘应答搀扶着长孙皇后离开大殿。 “我肯定吃了晚饭再回去啊，那么多猪肉……”苏尘小声嘀咕一句，随后看向长乐公主和小兕子。 微微一笑，“两位美女，请随我工部走一遭！”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向后殿快步逃跑。 小兕子跑得贼快，只听到一阵铜铃响便不见了人影。 身为堂堂公主，谁有事没事去工部啊！ 长乐公主上次跟随苏尘去了一次，以后再也没有去工部的想法。 “跑？哪里跑！” “呀~我不去！”长乐公主用力挣扎，想要掰开苏尘搂在肩膀的手。 跑了个小的抓住大的，苏尘朝小兕子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 “算了，去工部好像也没啥事！” 苏尘确信漆包线如果能成，那便能成，有他没他都一样。 以李泰对绝缘理解，加上相应的测量设备，应该能验证漆包线是否合格。 “多谢苏公子开恩！” 听到苏尘放弃了前往工部，长乐公主喜笑颜开奖励了苏尘一个微笑。 “嗯，平板伺候！”苏尘笑了笑返回客厅。 回到长安之后，还没有看上一眼平板更新的内容。 “好嘞~！” 小兕子捏着铃铛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谨慎探听殿内动静。 长乐公主将平板递给苏尘，坐在一旁看向小兕子躲藏的方向，“明达，出来吧！” “呵呵呵~姐夫不去工部啦~！”小兕子慢慢悠悠现身，朝客厅保持戒备走了过来。 苏尘放下平板笑了笑，猛然起身假装要抓小丫头，“去，怎么不去！” “哇~跑啊！”小兕子被吓一跳，立即转身逃跑。 小兕子跑出一段距离，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在苏尘正坐在那里看平板。 “呵呵~兕子被骗了呀~！” 小兕子彻底放下心来，来到苏尘跟前。 “传动设备以齿轮传动时，受力齿轮会朝反方向转动！ 因此，两个齿轮之间需加装链条作为传动介质，确保两个齿轮转动方向一致……” 平板中传出科普视频的解说。 当某种机械制造出来，看似简单。 一个不起眼小小的零部件，从无到有不知经历多少次尝试和改进。 “链条？” 第1161章 二八大杠 “链条……” “美女，你会骑自行车不？我给你搞辆怎么样，方便你上学！” 看到视频中的链条，苏尘想到了履带…… 长乐公主很是肯定的点头，“我会呀~！” “你会骑自行车？你知道自行车长啥样？” 长乐公主一脸认真的摇头，“我不知道啊！” 苏尘一巴掌轻轻拍在长乐公主肩膀，“那你还说你会骑？” 长乐公主不甘示弱，身体向苏尘倾靠伸手捏在他鼻子上，“那你还明知故问？” 苏尘：“……” 小兕子晃荡着双脚，笑看两人打闹嬉戏。 “好，本侯爷让你见识见识……何为自行车！” 旋即，苏尘掏出一张特殊卡片，闭上双眼幻想着一幅画面。 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 一位花季少女，身着襦裙骑着一辆二八大杆。 自行车后座载着一位，长相服饰相似的四岁小女孩，手里拿着小风车。 “给，这就是自行车！”苏尘将卡片递给长乐公主，递了个空。 在苏尘一脸幻想之际，长乐公主已然将卡片夺了过去。 长乐公主看向卡片中的自己，笑了笑……向小兕子招了招手，“明达，来！” “嗯~！”小兕子动作麻利扑向长乐公主，伸手接过卡片。 “兕子看看哈~！” 所有人都有身份证，就小兕子没有。 “呵呵呵~！”当看到卡片中的自己小兕子笑眯了眼，整齐洁白牙齿分外耀眼。 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庞，对望笑着。 苏尘见此心有所盼，决心尽快找到自行车轮胎替代产物。 随即长乐公主转头看向苏尘，眼眸中的‘话语’不言而喻。 “这个……自行车暂时还搞不出来哈！那个轮胎知道吧，现在没办法制造！” 长乐公主点点头，向苏尘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勾动四根手指，像是在讨要物品。 苏尘不解其意，伸出空手放在长乐公主手心。 长乐公主轻轻一拍，“卡片！” “姐夫，兕子要一张卡片~！” “好嘞~！” 不见苏尘有何动作，手中出现两张卡片。“两位美女，请拿好！” “呵呵~！”小兕子拿着卡片跑到一旁。 双手捧着卡片，在苏尘和长乐公主身上来回打量着。 “呵呵呵……变！” 看着卡片上自己的杰作，小兕子满意的点点头，将卡片藏于身后走回长乐公主跟前。 “小兕子，给我看看你变的是啥玩意！” “嗯~！”小兕子大方递上卡片。 长乐公主凑上前欣赏小兕子杰作。 卡片画面中，苏尘骑着自行车载着长乐公主，小兕子背着书包坐在二八大杆的横杆上。 苏尘很满意，向小兕子竖起大拇指，“不错，有创意！下次记得把我变帅一点哈，加个磨皮滤镜！” “好嘞~！”小兕子点头答应，收回卡片放进小书背。 “美女，给我瞅瞅！”苏尘向长乐公主勾了勾手指。 长乐公主将卡片藏于身后，返回座位，“不给~！” “小气！” 小兕子跟着附和：“嗯，小气！” “嗯？”长乐公主双手捏拳‘气势汹汹’欲惩治小兕子。 小兕子见势立即跑开，躲到苏尘身旁。 …… 两点钟，李世民午休过后回到大殿。 苏尘、长乐公主、小兕子三人打得火热。 今后斗地主，苏尘再也不用担心垫底了。 小兕子手不够大牌搓不开，每次出牌也找很久。 一个不注意，苏尘便会使出障眼法，偷牌或者扔掉拖后腿的废牌。 “小兕子，快点出啊！”苏尘轻轻拍着牌堆，盖掉两张不要废牌。 “莫急，莫急哈，兕子很快就好啦~！”小兕子忙得不可开交，看她盖在底下的牌堆，应该是一套三带二。 长乐公主盯着苏尘很久了，这次被抓了现行，“拿回去！” “啥意思？给我的？那正好凑成顺子！”苏尘高高兴兴拿回两张单牌。 长乐公主一脸鄙夷，“嘁~留着吃！” 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走来，长乐公主起身问候，“父皇~！” “父皇，帮兕子赢了此局！” 这局是小兕子地主，下面盖着的是火箭和三个二。 目前只出了六张牌，小兕子起手开对，长乐公主跟一手苏尘一对K拦路。 李世民抓起小兕子盖住的那五张牌，“好，父皇帮明达这一局！” “轮到何人出牌？” 小兕子提醒道：“姐夫一队K，轮到兕子出啦！” 李世民点点头，，“嗯，管上！” 三个A拆开打出手就是一对A，长乐公主和苏尘扛都扛不动。 “过~！” 苏尘怒瞪长乐公主一眼，“过！” 李世民继续出对，“对六！” 圈下来李世民一对K又当话事人，继续出一对八。 出了一对二，地主手上还有火箭，一对十单A单二，另外两个小单张。 “嘿嘿，兕子也是这般出牌计划！”农民无炸地主赢了，小兕子拿起记账记账。 李世民看了一眼小兕子的记账本，“呵呵，你们俩个倒是齐心得很呐~！” 长乐公主赢二十一分，苏尘赢了六分，小兕子输二十七分。 “小子，随我太极殿走走！”李世民收好扑克牌，起身对苏尘挥了挥手。 “好嘞~！” 苏尘爽快答应，好久没见到那些贞观名臣良相，前去打个招呼问候一声正好。 “陛下，请~！” “嗯！”李世民会心一笑，单手背在身后向长孙皇后知会一声，“观音婢，好生歇息莫要乱跑累着了！” 长孙皇后哭笑不得，不得不乖乖应答，“臣妾知晓了~！” 苏尘正要跟上李世民步伐，看到案台上盛装馄饨的食盒，“小五，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 长乐公主抱拳一礼，“请讲！” “馄饨怎么做的你应该知道了吧，等会教给宫女，让她转告御书房程师傅。” “差不多三点钟的时候，把剩下的馄饨煮了当点心，记得送一碗去东宫！” 李世民闻言，打开食盒瞅了一眼。 可惜有点少，否则可以分给房玄龄他们几人品尝一下。 早上五斤面粉三斤肉，做了九斤多馄饨。 庄园早餐九个人下了三斤，中午八个人差不多也有三斤。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比划一个常用手势，“放心，保证不负侯爷所托！” “那行，母后，我去御书房转转哈！” 长孙皇后挥挥手，“好，快去吧！” “对了陛下，长孙冲他们被安排到哪里去了？” 李世民和苏尘离开了丽政殿，两人谈话声渐行渐远……。 长孙皇后向一名宫女招了招手，吩咐道：“待会去太极殿打探一番，御书房内有几位大臣在场……” 宫女欠身一礼应道：“喏！” …… ……。 第1162章 这事啊，你们问对人了！ “陛下，大舅哥的儿子出生，是不是要办酒席搞个典礼啥的？” “呵呵！”李世民摇头笑了笑，“待其满月祭告先祖后，再行授封仪式！” “哦~牛逼了！听说大舅哥还不会爬，不满一岁被封为恒山王！” “李象那小子刚满月，陛下就封他为皇太孙，可谓出生即巅峰啊！” 李世民闻言，转头看向信口开河的苏尘，面露些许思索之色。 转瞬，两人踏上太极殿门前玉石阶，老李站在殿外立即迎上前来。 苏尘目光紧盯两名持戟侍卫。 果不其然，李世民与苏尘刚踏上玉阶平台，原本左手持戟侍卫改为右手持戟。 殿前侍卫只需默默行礼，开口参见则视为不礼，打扰皇帝与侯爷交谈。 来到太极殿内，李世民朝殿外看了一眼，开口问道，“小子，方才做甚？” “嘿嘿，我听李统领说，侍卫右手持戟代表陛有在，反之证明陛下没在太极殿！” “哦？”李世民略感新奇，此事他一无所知。 “陛下你不知道？” 李世民点点头，轻推苏尘肩膀，“确实不知！” “参见陛下！” 御书房外，长孙无忌魏征两人恭候多时。 “免礼！”李世民轻轻摆手，脚步未停走进御书房。 “谢陛下！” 苏尘热情拱手问候，“两位伯父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苏小子，又闻此番数月再造逆天之举！引雷电之力于凡间，此为人力乎？” 倘若长孙无忌没见过太阳能路灯，或许当真以为发电机发出的‘电’是雷电。 “呃~小道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苏尘伸手作请，“两位伯父请！” “苏小子，别来有恙否？” “哟，两位伯父好久不见哈！”正当苏尘迈步时，身后传来杜如晦的问候。 杜如晦病好了，现在见面就问苏尘有没有病。 “两位请！”苏尘临时充当看门太监，将房玄龄和杜如晦请进御书房。 房玄龄为人谦逊，笑呵呵向苏尘拱手，“呵呵！” “臣等来迟，望陛下恕罪！” “坐！” “谢陛下！” 苏尘很疑惑，李世民他们好像很喜欢像以前那样跪坐。 苏尘依旧盘腿而坐，做工精美的支踵用来当手托，半坐半躺。 老王领着三名内侍端上茶水，摆上茶点。 “臣启陛下，又十一日过去，兵部至今不见云中、幽州两地奏报进京！” 十一月十日，本该由杜如晦向李世民汇报此事。因派兵协助庄园抢收红薯，房玄龄代为上奏。 一转眼十一天过去，兵部依旧没有得到消息。 云中和幽州刺史只汇报一次牧民放羊之事，朝廷回复羊群只能圈养，之后再无消息。 “嗯，朕知晓了！”李世民微微点头，脸上不见忧思之色。 随意瞄了一眼悠哉品尝糕点的苏尘，向长孙无忌投去眼色。 炼铁厂位于云中和朔方之间，或许苏尘要比远在长安的朝大臣了解更多。 “苏小子……”长孙无忌本想循序渐进引出话题，当看到苏尘如同一摊烂泥般的坐姿，瞬间没了心思。 “长孙伯父何事？”忽然被人点名，苏尘放下手中茶点拍了拍手。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直接发问，“此事你有何高见？” “啥事？” 长孙无忌当即哑口无言，微微点点头。 能来御书房吃茶点，已是众人三生有幸！指望苏尘参知政事，实为不智之举。 长孙无忌无声叹息，将杜如晦方才所奏之事使其知晓。 “这事啊，你们问对人了！”苏尘闻言坐正身体，看向李世民微笑道： “陛下，其他地方东突厥牧民咋样，我不知道！” “不过温泉县……有不少牧民进城贩卖羊肉！” “很便宜噢，一头宰杀的羊只卖五百块，后来下雪价格涨了一点！”苏尘记得清楚，启程返回长安前一天他们进城买了三头羊。 李世民几人面露疑惑之色。 “陛下，你们不相信啊？我跟你，回来前一天我们还进城买了三头羊呢！” “小子，温泉县介于朔方云中之间。距离东面云中、西面朔方皆有八百余里以上，东突厥南迁牧民如何去往温泉县境内贩羊？” 苏尘不了解地理位置，李世民再清楚不过。 温泉县炼铁厂距离幽州更远，将近千里之遥，东突厥牧民无论如何无法在大雪封路之下，一两个月内迁徙至温泉县。 “嘿嘿，他们是跟着阿史那社尔，南迁朔方途中迷路的！” 随即，苏尘将那日李恪询问东突厥羊贩子，从何处来到温泉县贩羊一事告知李世民等人。 李世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陛下，你不知道吧！那些牧民总共两百多人，分散在绛州、石州境内。 那些牧民在服务区常住了！每人每月一头羊的住宿费用，牛羊看护另算！ 我感觉陛下不用担心，那些牧民翻不起浪花，相反还得夹起尾巴过日子！ 这场大雪还不知啥时候才会平息！” 李世民微微点头，和苏尘想法大多相似，从未过于担忧牧民生乱。 “诸位以为如何？” 房玄龄几人沉默片刻，齐声答道：“臣等无异议！” 大约两刻钟过后，御书房门口一名内侍向老李小声汇报着，只见老李点头过后摆手挥退来人。 “启奏陛下，皇后命人送来馄饨，正在书房外候传！” “哦？”李世民脸上慢慢呈现温和笑容，“传进来！” “喏！”老李躬身应下，转身几步至书房外。 “哈哈哈，观音婢总是这般善解朕意，幸甚至哉！” 离开丽政殿时听苏尘说起馄饨，李世民觉得所剩不多，便没有开口命人送来御书房与众臣享用。 不料些许小举动，竟被长孙皇后看在眼里。 馄饨虽小，李世民也爱显摆，对亲信属下却是真心优待！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四人立即起身面向李世民恭敬拜道。 “臣等恭贺陛下，得此贤后实乃社稷之幸，万民之福！” 见此，苏尘立即爬起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世民看也没看苏尘一眼，“诸位莫小瞅了馄饨，此馄饨非彼馄饨！” “臣等万万不敢！”四人当即躬身，身为臣子谁敢不敬长孙皇后的一片心意。 六碗份量相同的馄饨，飘着香气端至每人案前。 “诸位安坐，当心烫！” “谢陛下！” 第1163章 雷公 酉时初刻，冷风割面。 “天边有晚霞，估计明天会出太阳！” 苏尘、长乐公主、小兕子三人晚餐过后离开了皇城。 越野车行驶在宽阔的朱雀大街，路面不见积雪行人稀少。 两侧飞檐屋顶披盖厚厚白雪，没有水滴落下。 “小五，最近有没有去老神仙那里？” 长乐公主轻轻点头，“有！不久前学生患有瘿瘤，是我领着他们前去真人处求医！” 孙思邈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庄园的人极少见到孙思邈。 “哦~那你知道老神最近忙些啥，有没有弄出什么新鲜玩意？” 最近气温低，苏尘想起委托孙思邈制作雷汞一事。 硝酸和汞混合反应得到硝酸汞，之后再与高纯乙醇反应，最终得到雷汞晶体物。 反应过程需在低温环境下进行，硝酸汞物质稳定性差对温度和摩擦较为敏感。 稍有不慎会发爆燃，爆炸威力不大，但能散发有毒气体。 雷汞亦是如此，碰撞和摩擦会使其爆炸起火，因此雷汞常用于起爆炸药或底火。 “有啊！”长乐公主用力点头，同时注意观察前方路况。 此前李君羡不曾向苏尘汇报此事，正因为长乐公主已知晓，孙思邈制出一种灰白色粉末和晶状物。 长乐公主得知此事，纯属巧合。 那日带学生求医，孙思邈正在叮嘱学生近日多食昆布。并用盐渍昆布泡水醒发，贴于患瘿瘤学生肿胀的脖子上。 盐渍昆布即为用盐腌制的海带，以此便于存放和长途运输。 长乐公主闲来无事走到药架前参观，孙思邈特意提醒长乐公主，最底层玻璃瓶动不得。 “当真？快说是不是雷汞？”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看了苏尘一眼，“应该是吧……” “啥玩意？应该是？” 长乐公主不太确定语气解释道，“啧~孙真人当时说是……雷公，与硬物碰撞会炸裂起火！” “雷公……雷汞？”苏尘打了个响指，大笑道：“哈哈哈，没错了！” 长乐公主大惑不解，此前在孙思邈药架上看到的瓶装粉末，并无特殊之处。 “雷汞有何用处？” “嘿嘿，做炮仗玩的，往地上一摔就响！”苏尘随口答道，看下手表琢磨着晚上要不要去找孙思邈。 少量的雷汞用于制作底火发生爆炸时，威力不大却能起火燃烧。 硝酸汞与高纯度酒精挥发反应毒性降低，高性能雷汞晶体呈针状，稍次品则为粉末或细小晶状物。 孙思邈制作的雷汞属于稍次品，主要在于硫酸强度不够。 但不影响用于制作底火起爆药。 长乐公主向苏尘吐舌，显然不信苏尘敷衍的回答。 回到庄园天渐黑，李佑、李治六人正在晚餐。 “哟，伙食不错！” 以防苏尘三人赶回庄园用餐，因此今日晚餐稍晚了些。 菜肴颇丰，三男三女十菜一汤。 李治李慎正想放下碗筷，苏尘摆了摆手。“你们慢用，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 向锦儿、长孙瑶、房静怡三女打声招呼离开了餐厅。 …… 来到书房，苏尘两人相对而坐。 “不去真人住所？” “晚上不去，老神仙他老人家估计睡得早，明天再过去！”苏尘轻笑摇了摇头，随手掏出一张卡片。 按照卡片上迫击炮图案，另行绘制一份草图标注尺寸。 “这玩意只能放在炼铁厂制造！” 迫击炮支架上有调节发射角度的螺杆，车床切削螺纹轻而易举。 炮弹使用空气锤冲压成型，尾翼直接用电焊。 “最近炼铁厂太忙，很多实用机器还没造出来！”苏尘拿着绘制好的迫击炮草图，思索片刻自言自语。 苏尘并不清楚迫击炮相关参数与射程的关系，大概了解一些迫击炮发射原理和构造。 炮管底部有撞针，炮弹尾翼凹进位置有底火口。 当炮弹滑落至炮膛底与撞针相撞，使雷汞爆炸起火从而引爆推送火药仓。 感觉工匠制造出迫击炮似乎很容易。 长乐公主轻抿双唇，听着苏尘嘀嘀咕咕，双手撑在书桌上向前探身。 似乎担心打扰苏尘思绪，小心翼翼指苏尘手中草图，轻声问道：“啥玩意？” 苏尘看向谨小慎微的长乐公主，别有一番体会。 微微一笑，“迫击炮！” “炮？”长乐公主满是疑惑，双手比划不足三尺的长度。 她知道神武大将军炮，炮管长度最短的也有两米以上。 苏尘标注的迫击炮，炮管长度1200毫米，炮膛口径150毫米。 按照后世同等规格，120毫米迫击炮射程至少7公里。 火药性能不一样，因此不可同日而语，大唐现有的火药只能算是土火药。 灵敏度与威力无法与后世高爆火药相提并论。 因此稍稍加长了炮管长度，使炮弹在炮膛内获得的推力时间延长。 苏尘估计150毫米口径迫击炮，最佳仰射角度发射，射程应该能达到两公里左右。 迫击炮与神武大将军不同，炮管无需太厚。 底火受撞针撞击引爆炮弹发射药，依靠高温燃气推送炮弹，因此对炮管冲击极小。 “嗯，迫击炮！”苏尘笑着点头，向长乐公主招招手： “过来，我给你讲讲迫击炮！” 长乐公主注视着满脸真诚的苏尘，嘴角微微上翘，连人带椅走到苏尘身旁，“请指教，何为迫击炮！” 目视长乐公主搬来椅子，苏尘严厉谴责，“你这是啥意思？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哼~~！”长乐公主抿嘴轻笑，微微抬起下巴左右晃动脑袋。 而后，苏尘花费十几分钟，向长乐公主讲解迫击炮方便携带、射程远、落地爆炸及特点。 长乐公主拿着迫击炮卡片，问道：“如此说来，迫击炮战场优势远胜神武大将军？”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苏尘思索过后，比较两者不同属性，答道：“只能说各有特点！” “迫击炮善于攻坚，为将士提供远程火力支持震慑敌军！” “哦~！”长乐公主放下卡片，犹豫几息脑袋伸到跟前问道：“下次……大唐将士将出征何地，收服哪国疆土？” “嘶~这个啊……等我想想哈！” “按道理来说，贞观四年陛下应该灭了东突厥！不过眼下……特么的，颉利可汗竟然赖在长安不走了！” “这仗怎么打？” 苏尘左思右想，找不到与东突厥开战的理由。 不但颉利可汗人在长安，东突厥骑兵和牧民都在大唐境内。 第1164章 粗鄙~就不能蹲下？ “啧~不想了！” “自有人操心这破事！” “他们应该吃完饭了，去大厅聊会！” 天虽然黑了时辰还早得很，六点钟还差几分。 太早上床，不符合苏尘的为人之道。 苏尘和长乐公主来到大厅，不出所料众人晚餐结束。 只剩下李佑在大厅干坐着，其他人都去洗漱了。 “姐夫，皇姐，请坐！”李佑起身笑容相迎，苏尘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李佑。 “小子，你不会是有事求我吧？” 李佑脑袋晃个不停，摆手否认，“怎会？” 苏尘紧盯李佑，半信半疑找个位置坐下。 “侯爷！” 苏尘刚坐下没一会儿，管家上前见礼，伸手从袖口掏出一个小本子。 食指拈了舌头开始翻页，苏尘见此嘴角直抽抽。 很明显，管家是要做庄园工作总结汇报了。 “那啥，王喜啊，你把那个小本子给我看看就好！”就在王喜口水沾到本子之前，苏尘立即出声提醒。 “喏~”王喜恭敬递上记事本，默默退至一旁。 苏尘翻开第一页： 贞观三年，七月十九，晴。 八百亩贞观豆尽收归仓，亩产均数五十五石！ 皇庄村民每户分得二十石，多一斤拒之不收！ 八月朔日，泾阳县猪场完工，花费钱粮合计两千三百七十六贯。 猪舍八十栋库房两栋，共计猪圈24200间，可蓄养生猪十四万余。 “啧~啧~啧！”苏尘一页没看完便看不下去了，后面还有十几页。 苏尘将记事本还给王喜，挑一些比较关心的事提问，“王喜啊，这次辣椒种子大概存了多少？” 上一季辣椒种植的比较多，将近四十亩地每一亩两千多株。 另外种植的三亩辣椒，用于庄园和村民采摘当菜吃，能否留种不作强求。 “侯爷稍待，小的翻找看看！”王喜快速翻看记事本，“找着了！” “回侯爷，前次辣椒种植四十二亩地！留种辣椒每亩产出辣椒籽六十五斤，共得辣椒种子2530斤！” 王喜一开口便说个不停，继续将王米、花生、西红柿一一做了汇报。 王米、花生、西红柿、辣椒种、葵花籽植面积合计五百小亩。 玉米耐贮藏方便运输种植的最多，至少三百亩地。 西红柿不太好留种，只种植了三十几亩，剩下的地都种植花生和向日葵。 预计明年长安大部分州县，皆可分配到适量种子。 而后逐步向关外传播，最多两三年，苏尘走到大唐各个州县都能吃到辣椒。 苏尘返回长安之前，李世民派出左右威卫协助庄园抢收四百亩红薯，亩产大致与上次一样45石。 村民每户分得两千五百斤，庄园存留一百五十多万斤。 没地方存放，分散安置在村民家中地窖。 除了新开垦的五百亩麦地，庄园共有耕地两千三百亩左右。 明年开始将会逐渐减少红薯、贞观豆的种植面积。 王喜还在作汇报，最后提到丘氏衣铺送来两个月的分红，一百三十文。 长乐公主看向，极少出现疲惫之色的苏尘抿嘴轻笑。 苏尘听得直打哈欠甩了甩肩膀，正巧发现长乐公主‘得意’眼神，计从心来吩咐道：“啧~王喜啊，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喏！！”王喜躬身一礼，“侯爷请吩咐！” “嗯！”苏尘指着长乐公主，说道：“以后呢……有事向公主殿下汇报就好，我们家她做主！” 王喜恭敬应答，“喏，小的遵命！”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伸手在手臂上轻轻一拧。 苏尘感觉听王喜汇报，简直要比上朝伺候皇帝还费神。 不一会儿，锦儿和小兕子六人洗漱完来到大厅。 庄园通往村庄道路上的积雪每天都有人清理，长乐公主这段时间，依旧不准小兕子晚上跑去村子玩耍。 天冷路滑夜间不安全。 “对了王喜，明年开春将棉花种子留一些给庄园的村民。其他的送给别的村子种植吧，庄园以后不会大面积种植棉花！” 庄园库房内，至少还有五百斤棉花种子。 “喏~！”王喜在记事本添了一笔，将此事记下。 说到棉花种子，苏尘想起了离开长安，整整一年的波斯商人阿塔那。 半年的路程，按常理而言九个月应该绰绰有余。 “干啥？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快说！” 眼见苏尘与王喜谈完正事，李佑搓着手来到苏尘跟前，“嘿嘿姐夫，明年……可否调拨人手开垦千余亩新地，用于种植红薯养猪？” “种红薯养猪？” “嘿~你小子真是个人才啊！”苏尘很是佩服李佑的想法，后世不少养殖户便如同李佑想法一样。 红薯从叶子至根须，都是上等猪食。 “行！”苏尘一口答应。 李佑闻言大喜，当即作揖道谢，“嘿嘿，多谢姐……” “要多少人尽管向……陛下开口，我举双手赞成！” 李佑尚未完全弓下去的腰，立即挺直，一脸发懵的看向苏尘。 苏尘笑了笑，不再戏耍李佑，“放心，这件事我帮你办了！” “多谢姐夫！”李佑总算放下心来。 养猪近一年时间分文不曾进口袋，李佑却乐此不疲。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去了！”随即李佑向众人告礼，满心欢喜离开了大厅。 明日周一学校有课，七点四十几分众人纷纷散去。 “你先回房，我去提一桶热水泡脚！” “嗯~！”长乐公主口头答应，跟着苏尘一起向后院走去。 罗有福先一步提着热水放在走廊，提醒道：“侯爷与殿下当心些，水有些烫！” 苏尘接过水桶，“好，你们也去休息吧，大冷天的！” 罗有福躬身作揖，离开后院。 苏尘提着水桶转身便要向卧房走去，长乐公主拉着苏尘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懒人屎尿多！”苏尘将水桶放在一旁，“去吧，我等你！” 长乐公主不容分说，拽着苏尘向后院卫生间走去，“你看，天上有星星，明日一定是大晴天！” “嗯，公主殿下好眼光！”苏尘头也不抬随口应付。 长乐公主伸手在苏尘腰间用力一拧，“敷衍~！” “嘶~！”苏尘疼得直吸一口凉气，皮都没碰到只捏到腰部毛衣。 “快点啊，别磨蹭！” 后院两盏太阳能路灯，卫生间一盏，天黑亮起天亮熄灭。 就这点不好，根据紫外线强度控制开关，换作声控的似乎更合理。 不必如此浪费能量。 “走吧！”几分钟后，长乐公主从卫生间出来。 “急啥，来都来了，不放放水好意思走？” 长乐公主冲着卫生间半掩着的门，回敬苏尘一句，“切~懒人屎尿多！” 听到卫生间的水柱声，长乐公主轻呸一口。 “粗鄙~就不能蹲下？” 第1165章 报喜，皇太孙降生！ 三天后，十一月二十八。 李君羡快马加鞭报信庄园，太子李承乾之子李象，于今日辰时一刻降生。 母子平安！ 此时九点多，苏尘刚从孙思邈院落出来，张龙匆忙跑来汇报。 孙思邈一个月的时间提炼出十三两雷汞，有白色细小晶状颗粒，也有灰白色粉末。 苏尘试验几次，用纸张包裹少量雷汞折叠包好，三步开外扔石块。 雷汞单次用量与厨子炒菜放盐差不多，只需一点点碰撞后便能爆裂起火。 “那小子出生了？” 李世民经常称呼苏尘‘小子’，苏尘为了挽回些许颜面，但凡年龄比苏尘小的皇子皇孙。 苏尘一律不放过，都叫小子！ 小兕子、李治、李慎几人在学校上课，苏尘不打算通知他们。 请假走亲戚的学生……通常都是成绩不好的！ 学生就应该以学业为重！ “张龙，去学校将小五和我妹子找回来！” “得令！”张龙抱拳应道小跑离去。 苏尘独自走在路上，在积分商城仔细翻找。 “大舅哥生小孩，空着手上门不太讲究，等我找找看……” 积分商城升级了。 此次商城升级还好，只作废了三十多万积分。 高级积分商城中，没有日常实用物品兑换，全是与电力机械有关，工业化工类书籍和相关视频。 视频兑换后，自动更新至平板。 其中就有石油化工工艺，以大唐现阶段水平可以参照提炼合成橡胶，制造实心橡胶外轮胎。 内胎需要天然橡胶混合，目前无法制造。 石油分馏塔产出石脑油，合成橡胶时需要用到四种催化剂和助剂： 硫磺、皂角苷、锌催化剂、铂催化剂。 铂矿主产区位于肃州雪山（祁连山），当前人们将铂称之为白金。 露天易开采的锌矿远在蜀地邛崃，其他地方也有锌矿开采难度极大。 大唐将锌矿称为‘炉甘石’，以炭还原法提炼，常用于炼丹制药。 两天前用五十万积分，兑换了石油分馏轻化工。 以为借此能造出轮胎，谁知还要先采矿，没有对应的视频也制造不出来。 “啧~商城没有适合刚出小孩的物品，等以后那小子会爬了再说！” 连续放晴三天，屋檐依旧不见化雪滴水。 “末将参见侯爷！” “李统领再等会哈，我让张龙去叫人了！” “侯爷无需急赶，眼下时辰尚早！”李君羡抱拳一礼，说话时口吐白雾天气依旧寒冷。 李世民给李君羡下达命令，是通知苏尘回皇宫共进午餐。 “好，李统领请坐！” 苏尘检查着装感觉不用换衣服，坐在大厅等着长乐公主回来。 “多谢侯爷！消息已带到，末将先行一步！” 苏尘起身挥挥手，“行，李统领慢走哈！” “末将告辞！”李君羡抱拳行礼转身踏出殿门，广场侧旁纵身上马飘然离去。 苏尘朝殿外招呼声：“王朝，速速命人杀猪，处理好火速送往皇宫！” “属下得令！” …… “禀报侯爷与殿下，陛下与皇后此刻正在东宫光天殿！” 东宫光天殿分为两部分前殿后寝，前殿用于处理东宫政务，后寝为李承乾和太子妃寝宫。 苏尘三人来到皇宫太极殿广场，早有宫女等候引路。 在两名宫女带领下，苏尘、长乐公主、锦儿向东宫而去。 苏尘身穿红色卫衣套装，长乐公主和锦儿常服襦裙，三人走在一起格格不入。 “小五、妹子，你们俩请假不会扣工资吧？” 苏尘心中默念无数次，长乐公主在车上所教贺喜话术，确认无误后放下心来。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我无需请假，上午课时已毕早退而已，锦儿找人顶替代课！” 工资？她从没见到过工资，锦儿也一样。 不多时，苏尘三人来到光天殿。 李渊、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泰都在。 李世民七点半收到东宫喜讯，朝会结束后带上长孙皇后直奔东宫。 下令李君羡前往庄园通知苏尘，同时派人将太上皇李渊请回皇宫。 当苏尘看到李渊也在场，苏尘明显一愣。 长乐公主没有教他如何向太上皇道喜，更不知道李渊会在东宫。 苏尘环顾一周，不见新生儿和太子妃苏妍。 “老爷子！” 不等迎上前的李承乾开口，赶忙来到李渊跟前，深揖一礼： “恭喜，恭喜！今见四世同堂，天家枝繁叶茂……此乃大唐国祚昌隆，根基永固之无上征兆！” “谨祝太上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苏尘东拼西凑向李渊道喜祝贺。 “好，好，好！”李渊话声不似往那般大开大合，较为轻柔连说三声好。 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李世民第一次听到，确信并非长乐公主所教。 “嘿嘿！”苏尘绕过李承乾，急忙来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跟前。 时间过得太久担心记不住，长乐公主教他的话语。 李世民面露笑容，心中有些期待苏尘‘才艺’。 “恭贺陛下、母后……嘶~”或许是太过激动，苏尘突然有些忘了词。 “陛下励精图治，开创贞观盛世，德化万方！” “今东宫诞育元良，国本益固，后继得人！此乃上天眷顾宗庙垂庆，亦为我大唐千秋万代，江山永续之吉兆！” “谨祝陛下母后圣心愉悦，福运绵长！” “祈愿皇太孙聪慧康健，早承圣训！” 第二句是苏尘胡乱加的，现在谈贞观盛世，李世民不会有一丝自豪成就感。 “嗯，甚好！”李世民满意点点头，目光淡淡扫向长乐公主。 最后，苏尘转向李承乾拱手一礼，“大舅哥，恭喜当爹了！” 十八岁当爹，在苏尘眼里很是稀奇！ 李承乾一早激动到现在，语无伦次拱手回应，“同喜，同喜！”与苏尘坐在李泰身旁。 长乐公主和锦儿只需要照常见礼，无需像苏尘那般卖弄。 眼看李承乾坐立难安，苏尘笑问道：“大舅哥，有没有称一下你家那小子几斤几两？”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闻相视一眼，“称一下？” “陛下，如今不流行称一下新生儿体重吗？” 包括李承乾在内，李世民他们到现在还没见上一眼新生儿。 女医官和有经验的宫女，正在产房悉心照料新生儿和产妇。 李世民思索几许，目光看向李承乾，“高明，你以为如何？” “好，称一下，称一下！” 第1166章 七斤六两 半小时左右。 乳娘在几位医官陪护下，抱着里三层外三层，被襁褓包裹着的大唐皇太孙来到前殿。 最外层的襁褓乃长孙皇后亲手缝制，是一套婴儿棉被。 女医官向李世民请示后，关闭了大殿门窗，防止寒气入殿。 产后哺乳，令母体虚损，易生百病！ 当下贵族奉行产子后由乳娘喂养，皇室自无例外。 皇室选拔皇子、公主乳娘极为严苛，乳娘需出自良家，非贱籍或商贾。 唐代通典有记：乳母须选士大夫妻、有行义者。优先选择在朝官员或士族已婚妇女。 对其品行和背景经严格审查，要求性情温和、为人忠厚无不良记录。 朝廷会调查乳娘家族有无犯罪史，是否遵礼守教。 唐律疏议有规定：乳有奸邪之行，斩！ 皇子、公主的乳娘与普通宫女身份相同，属于‘奴婢’体系。 但因抚养皇子公主有功，常获封诰命。 若抚养的皇子将来登基，乳娘地位则更高。唐朝有三位出名的皇室乳娘，皆获封诰命夫人。 玄宗乳娘窦氏邓国夫人，赐食邑三百户。 顺宗乳娘王氏郜国夫人，可参与宫廷朝会。 肃宗乳娘卢氏追封燕国夫人，赏其族中子弟官职。 因此每当皇室传出消息欲征乳娘，入宫参选良家妇人甚多，经过层层考验筛选乳娘或可一步登天。 朝廷对乳娘亦有铁律，不得干政以及参与皇子学前教育。 太子李承乾乳娘月俸：粟米三十石，帛二十匹。 想必皇太孙李象乳娘的俸禄也不低。 李世民搀扶长孙皇后起身，走向襁褓中新生婴儿。 李渊起身摸了摸袖口，眉头微皱。 满脸激动的李承乾，只能和苏尘一样跟在李世民三人身后。 李世民轻轻按下襁褓边角，看向熟睡中的婴儿，“哈哈哈，好，好！” 长孙皇后无奈摇头笑了笑，好在李象那小子没有被李世民吓到吵醒。 “乖孙……李象！”长孙皇后贴进襁褓中的孙子，好似再次见到了幼儿时的李承乾。 随即，目光瞅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李承乾。 李象名字早已确定，因此没有赐名祈福环节。 李世民、长孙皇后向旁边移了两步，李渊上前探视出生不到三个小时的李象。 “曾孙，待洗儿之日曾祖赠你见面礼！” 李渊很早就准备了皇太孙赠礼，只是今天匆忙被接回宫不及准备。 新生儿三日之后，用艾草花椒等草药沐浴称为洗三仪式，寓意洗去胎毒、祈福健康。 也叫洗儿。 儿生三日，浴之，谓之洗儿。 苏尘轻推两手握拳的李承乾，催促道：“大舅哥？别愣着啊，看看李象那小子长得像不像你！” “好，好，看看去！”李承乾松开拳头，和苏尘走上前去。 苏尘有些疑惑，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以及李渊，为何不抱一下刚出生的李象。 以表示血脉之间的亲近。 就连长乐公主和锦儿没有太过于激动，更加没有上前争抢查看襁褓中的李象。 或许是皇室有不一样的习俗和礼仪。 李承乾稍稍整理衣冠发饰，庄重上前扒开襁褓一角，“李象，我是你……爹……” 发现李象正在熟睡，李承乾顿时感觉白费了一番表情。 随即，李承乾示意苏尘上前查看李象，“妹夫，你且看看李象与我有几分相似！” “好，等我仔细瞅瞅哈！” 苏尘从未见过一个月以下的婴儿，此次好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呃~很像，尤其是牙齿！”苏尘皱眉瞅了半天，也看不出外表有些‘脏’的李象长得像谁。 李承乾闻言大喜，“哈哈，如此就好！”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上前两步将苏尘和李承乾拉开，向长乐公主和锦儿招了招手。 “丽质、锦儿，过来与侄儿见个面，稍后送李象回寝宫！” 长乐公主和锦儿这才雀跃上前，欣赏新生儿李象。 “小子哎，我是你姑姑……牙齿？”望着合嘴闭目的小人儿，长乐公主忽然想起苏尘说的牙齿和李承乾很像。 不给长乐公主多问机会，长孙皇后示意乳娘将李象连同襁褓，用锦带捆缚好准备上秤。 称重得数：七斤六两。 随后，长乐公主与锦儿跟随乳娘去了苏妍产房。 皇室产妇产后有42天产裖期，由后宫掖庭局悉心照料，期间产妇应避风、保暖、静养。 掖庭局专司管理后宫产后事宜，配备女医，每日膳食由太医署制定。 李承乾望着李象被带回苏妍所在寝宫，有心前往探视却于礼不符。 “父皇，膳时将近……” 不等李世民说完，李渊起身摆了摆手，微笑道：“不了，老头子茶楼正忙着！” “呵呵呵~”李世民态度谦卑赔着笑，向苏尘使一眼色。 苏尘递给李世民一个放心眼神，上前握住李渊手腕，“老爷子，我让人弄了头猪，中午大伙好好喝一杯咋样？” “我跟你说啊，这是今年最后一头猪了，下次再想吃猪肉只能等明年年底！” 李渊还在犹豫，苏尘向李泰招呼一声，“胖子，走起！” 见此，李泰赶忙上前满脸笑容，“皇爷爷，冬月红烧肉最为滋补，万不能错失良机！” 苏尘和李泰一人架着李渊一只手，朝殿外走去。 李世民拍了拍目光仍看向，李象离去方向的李承乾，“走吧，没出息！” “是，是！”李承乾回过神来作揖一礼，“父皇、母后，请！” “嗯！”李世民点点头，随口告诫：“已为人父，今后行事稳重些！” 李承乾闻言，猛然抬头看向已转身离去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回想过往十数年，李承乾似乎明白了李世民，对他严苛甚至淡漠的教导。 此刻，李承乾感同身受。 天下没有父母不疼爱孩子，如果有……那一定是爱得不明显。 李承乾再次深揖一礼，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背影拜道： “儿臣谨记父皇、母后教导！” 第1167章 洗儿钱，金牛！ 丽政殿用餐过后，苏尘将长乐公主和锦儿送回庄园，顺道把李渊也给送至武德茶楼。 确切的说，是长乐公主将苏尘送回去。 但凡和长乐公主驾车出行，向来由长乐公主开车。 最近三天李泰收获不小，平板更新的四个视频：卷扬机、滚桶球磨机、颚式破碎机、轻型热轧滚压机。 其中卷扬机、颚式破碎机的构造，李泰已悉数记在脑子里。 球磨工艺大唐本就有，陶瓷上釉粉碎相应矿石时，采用的便是球磨原理。 将矿石和制作打磨好的圆形铁球，加水装入滚桶内。以人工手摇的方式滚动滚桶，最后得到的便是釉浆。 球磨远胜石磨研磨，视频中的球磨机构造简单，只多出两道过滤筛网。 热轧滚压机结构复杂，李泰尚未完全悟透。 苏尘邀请李泰一同返回庄园，李泰承诺十日后自会返回。 三人回到庄园，十一点四十分，小兕子她们还在用餐。 每逢杀猪必有排骨汤和红烧排骨。 苏尘来到餐厅，在小兕子座位旁坐下，“小兕子，你当姑姑了知道不？” “兕子知道啦，周末回宫看看……！”小兕子忽然想不起来，该如何称呼李象。 “看看小侄儿！” 苏尘摆了摆手指，“不对哦！是大侄子，李象那小子是你最大的一个侄子！” “嗯~大侄子！”小兕子用力点头。 “这就对了，先吃饭，我们在书房等你哈！”苏尘起身离开餐厅，不打搅众人用餐。 …… “小五，老爷子说的洗儿时，是啥意思？” 长乐公主和锦儿相视而笑，故作震惊，“你竟然不知何为洗儿？” 苏尘见此挑了一个软柿子，问道：“妹子，你笑啥，你知道？” 锦儿微笑着点点头，不但皇宫讲究洗三礼民间亦是如此，且不分男婴女婴。 小兕子和李治的洗三礼，锦儿亲眼所见。 “哦~说来听听吧！”苏尘理不直气还壮，甩掉拖鞋双脚搭在书桌上。 坐在对面的长乐公主，朝着苏尘脚丫子呸了一口。 好在书桌足够宽，闻不到味。 在苏尘催促下，锦儿将洗儿礼详细向苏尘讲解，其中提到了洗儿钱。 “哦~这么说来，三天后我们得准备点黄金才好。” 洗儿钱不是红包，而是给婴儿洗浴时投入浴盆的金银钱。比如黄金、银子、铜钱、长命锁等珍贵吉祥物。 苏尘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今年是什么年？” 长乐公主一怔，歪着脑袋看向苏尘，伸出手指比划道：“贞观三年？” “你真聪明！”苏尘皮笑肉不笑，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 “我是问你生肖！” 苏尘不懂天干地支，自然不知贞观三年属于哪个生肖年。 “哦，哦！”长乐公主稍加思索，指着苏尘腹部答道：“贞观三年为……己丑属牛相！” 苏尘闻言，默默低头看向身上穿着的卫衣，胸腹上一头壮实的水牛。 “嗯，我就是随便考考你！” “等会我去铁匠铺请师傅做一头金牛！” “嘁~！”长乐公主脸庞偏向一旁，极为不屑的表情。 “姐夫，兕子来啦~！” 苏尘立即将双脚放了下来，“吃饱了？” 小兕子顺溜坐在锦儿身旁，看向苏尘满脸笑容，“嗯~兕子吃饱啦！” 下午两点上课，按照正常作息长乐公主她们，午餐过后会午睡一个半小时。 长乐公主夏季不睡午觉，秋冬季节正常午休。 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三人睡觉去。 “有福，去找一下王喜，让他弄八斤黄金过来！”苏尘没有和长乐公主去睡觉，打算带上黄金去铁匠铺打造金牛。 距李象洗儿礼只有三天时间，苏尘不知金器制作工时耗费几何。 “喏，小的这就去！” 八斤的金牛，也只有苏尘能想的出来。 李象体重都没有八斤，估计到时候洗澡盆放不下那头金牛。 苏尘只想打造七斤六两的金牛，多出的算是火耗。 约莫一刻钟，王喜提着一袋金饼匆忙来到大厅。 “侯爷，八斤金饼已备足，五两一饼合计十六块金饼！”王喜双手递上金饼袋。 “嗯！”苏尘接过布袋掂了掂，感觉十斤差不了多少。 “你去忙吧，我去办点事！” 苏尘拿着金袋离开大殿，张龙赵虎不多问跟在苏尘身后。 来到铁匠铺，苏尘将金袋放在案台上。 “参见侯爷！” 如今铁匠铺不再铸造火炮，在研究木工了。 苏尘好奇走到那台纯木制机器旁，端详片刻看不出做何用途。 机器不大，和后世修鞋匠用的机器差不多个头。 一大一小两个木齿轮，大齿轮带动小齿轮。使两个上下间隔一厘米左右，长度约三十厘米的辊轴旋转。 苏尘试着摇动齿轮手柄，上面小辊轴带有齿状，下面那根辊轴为固定不可转动。 乍看之下有点像压面机。 “师傅，这是啥玩意？” “回侯爷，我等尝试制作棉花去籽机，眼下尚未成型！”这名工匠姓许，最早和张望一同来庄园的其中一位。 “哦，设计的挺好的！”苏尘给不了意见，他没见过棉花去籽机器。 之前也不知道棉花需要去籽去壳。 “对了许师傅，我过来有点请你们帮忙！”苏尘伸手示意许师傅走向案台。 “侯爷客气了！” 苏尘笑了笑没有回话，伸手掏出几块金饼，“许师傅，我要打造一头七斤六两的金牛，八斤黄金够不够？” 许师傅仔细看了一下金饼成色，拱手答道，“足矣，足矣！”语气很是肯定。 黄金和铜钱熔炼不一样，成色上等的黄金杂质很少火耗微乎其微。 “哈哈哈，那就好！需要多久能搞出来？” 许师傅稍作思索，拱手问道：“敢问侯爷，金牛成器为中空亦或实心？” “中空少则三日，五天必成，实心只需要一日即可！” 苏尘搓了搓金饼，一时拿不定主意。 “许师傅，是这么回事。”苏尘思索片刻，将缘由告知许师傅。 “太子殿下今日诞下皇太孙，金牛是给他三天之后洗儿礼准备的，你看是实心还是空心金牛好！” 一众工匠听闻皇太孙降世，纷纷朝长安方向躬身拜贺。 而后，许师傅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小心翼翼拱手提醒道： “启禀侯爷，太子殿下洗三时，陛下赐洗儿钱百钱，太上皇赠三两黄金长命锁！” “晋王殿下洗儿时，陛下与皇后赠百钱于金盆！” 苏尘听明白了，洗儿钱不在多寡，只讨吉祥寓意。 黄金搞多了！ “这样啊，那许师傅看着安排就是，还是搞个实心的金牛，万一空心的浮起来就不好了！” 许师傅拱手应承道：“下官遵命！” “侯爷，以下官之见只需一块金饼足矣！” “行，那就麻烦各位师傅了哈！”苏尘放下一块金饼，向众人拱手致谢。 苏尘向来尊重各行各业的工匠。 …… ……。 第1168章 幽州张士贵奏牧民事 “启奏陛下，西域伊吾国君率五百余众，已于五日前由原州入关！” “距京师长安不足六百里！” “据报，伊吾国君此行驱牛羊白驼数以千计！” 原州，关中通往西域的重要军事和交通要道，属陇右道管辖。 后世称作固原。 十二月十六，距离皇太孙李象出生已过去半个多月。 期间下了三次雨，数日前关中积雪消融殆尽。 积雪虽已融化，渭河冰面可走马，天气变得更冷。 渭水河每隔十数里，便能看到河面开凿取冰的人，此时取冰留待来年夏季降温去热。 这几日朝会不断，每当临近年关朝政要务陡然猛增。 各蕃邦使臣进京朝贡，国库钱粮赋税清点以及来年财政预算。 “朕已知晓！”李世民伸手示意杜如晦归位，目光看向礼部尚书李道宗。 却见杜如晦微不可察，将手伸进衣袖，似有未尽之事上奏。 君臣相视一眼，默契交换眼神，退朝御书房再议。 “伊吾远在西域，此次顶暴雪寒风进京，诚心可嘉！ 礼部当择鸿胪寺轩敞雅舍，妥善安置伊吾君臣一行，不可忽怠！” “其余蕃邦使节亦不轻慢，依其习俗分而居之，务必周到！” 李世民如今对牛羊数千，心中已无太大波动。 礼部尚书李道宗恭敬领命，“臣遵旨！” 随后，户部和教育部汇报年度工作，财政部只管钱财账册统计年初方能完成。 吏部汇报今年科举进士录取人数，以及落第考生留任教师数量。 今天适逢周六，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回了皇宫，此时正在东宫光天殿。 李象出生仅半个月，喊他名字尚且不懂回应。 有时偶尔会冲人无意识的笑。 苏尘和李泰前天离开了长安，带着平板赶往炼铁厂赶制球磨机。 只因炼铁厂发来电报告知泥煤销售殆尽，人工粉煤力不从心，导致长安以及其他州县蜂窝煤断供。 五千瓦电动机早已组装完成，并成功通电测试。 国道畅通，一天便可往返长安与炼铁厂。 两天时间不到，长1.5米直径1.2米球磨机滚筒制造完毕，铁球上个月返回长安之前已提前制作好。 滚筒转轴与电动机以法郎方式衔接传动，今天一早已正式上线。 统计三次，5千瓦滚筒球磨机一个人装料，每小时出料1500斤约合900公斤。 只需三台同等规格滚筒球磨机，便可满足当下运输能力的煤粉需求。 从铁匠铺架设230多米的电线至露天物料场，三相四线电路耗去大半16平方毫米的绝缘电线。 苏尘出发时，从工部带去不少裸铜线及少量绝缘线，还有双向开关。 三相电机只需三根火线，机器外壳接地线就地增设，零线预防今后安装照明设备。 苏尘早上发回电报，告知李世民日返回长安。 此时苏尘和李泰正在炼铁厂铁匠铺，与工匠商讨颚式破碎机的制造。 有了平板提供的视频，工匠能清晰看懂机械构造，每个人用方便自己理解的方式做好笔记。 一有空闲时间，工匠们便聚集在一起，认真观看视频。 卷扬机相对构造简单，热轧滚压机机械庞大，且传动结构繁多。 苏尘此行顺便帮李承乾完成了，炼铁厂支行使用转账回执的政策传达。 另外，颉利可汗搭乘顺风车，返回了南迁安置地朔方。 …… 御书房。 十几位文武亲信大臣，围着炭火盆正襟危坐，李世民亦无例外。 每人跟前一碟金银豆，此等景象极为少见。 许久不见的程咬金、尉迟老黑位列其中。 如今两人分别授领左右威卫大将军职，执掌禁军负责京师长安防务。 属正三品实权武将官职。 “克明，方才朝会时，朕观卿似有要事上奏，眼下不妨奏来与诸位参详一二！” 李世民双手互搓哈了一口气，可见今日气温极低。 “臣遵旨！”杜如晦拱手一礼，从袖口掏出卷轴模样的公文袋。 “启奏陛下，此乃幽州都督张士贵，于十月下旬传发出的公文昨日酉时方至！” 此前大雪封路，致使幽州与长安通信驿站瘫痪，历时近两个月公文才抵达长安。 杜如晦简明陈述过后，将公文递呈李世民。 边关公文等级不同，直达兵部的寻常公文，兵部尚书有权查阅信件内容。 张士贵此次发出的公文内容，杜如晦却做不得主。 “呵呵！”李世民拆开公文御览后，随手递给右手边的房玄龄，“玄龄，念于诸位听听！” 李世民左手边是李承乾。 房玄龄将抓过金银豆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擦了擦。 “遵旨！” 摊开绢帛如同宣读圣旨般，念道： “臣幽州都督张士贵，顿首谨奉表以奏陛下： 前者，陛下垂悯苍生，俯允东突厥执失思力所部南迁幽州，避此百年未遇之酷寒雪灾。 臣奉旨安顿，不敢有丝毫怠慢，辟划草场水泽，使其部众得以暂栖，牛羊稍获保全。 仰陛下洪福，天时虽厉，而人畜尽得安然，此诚陛下仁德动天，泽及万生也！” 房玄龄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绢帛展开后续公文。 “今有异变突生，事出非常，臣不敢壅于圣闻。 自大雪初降，迄今已近两月。 按常理北归之期当至，然臣近日接各属县急报，言突厥诸部耆老壮丁，连日聚于州县衙署之外。 匍匐泣告，其情哀切，其志甚坚，皆言： ‘圣天子活我族类性命，恩同再造。塞北故地经此白灾，穹庐尽毁水草断绝。 归之必无活路！ 今观幽州之地，虽经风雪，然土沃人安，官衙仁厚，市井熙攘，实乃生息乐土。 吾等感慕天朝教化，畏服陛下天威，情愿解其辫发，易我毡裘，永为大唐赤子。 世世不敢背德，伏乞圣天子垂怜，许我等留居此地，永托王化！ 编户齐民，输赋税，效犬马！’ 臣初闻亦觉惊诧，恐其有诈，遂遣干吏多方暗察。 所察情状，尤令臣感喟深思： 其一，突厥部众非止言词恳切，更已见诸行迹。 彼等自发驱赶牛羊，分赴幽州诸县市集，列肆贩货。或以物易粟米布帛，或售钱购犁锄盐铁。 其交易公允，言语恭顺，与汉民渐次相融，市井未见纷扰，么添几分异域生气。 此乃欲扎根生息之兆也！ 其二，东突厥青壮子弟，多有效仿唐人衣冠者，或于坊间酒肆殷勤劳作，或向当地工匠民夫求习耕织技艺。 间有通晓汉语者，常向乡老询问农时桑麻之事，其慕化向善之心，溢于言表。 臣观此情此景，实非寻常归附可比。非迫于刀兵之威，亦非困于饥饿。 实乃目睹天朝治下之安乐，身受陛下活命之深恩，由衷感佩。 故而倾心归化，愿脱夷籍而投华风。 此诚陛下圣德远播，怀柔所致之奇功也！ 然，兹事体大，关乎国策边防，牵涉户籍赋役，更动幽州固有之格局。 臣虽见其情真，察其意诚，亦知其若能真心归化，则幽州可增丁口劳力，北门可添一道藩篱。 然其部族习性如何彻底更张？ 土地如何妥善分划？ 与州内汉民如何长久和睦？ 诸多关节，千头万绪，非臣职分所敢擅专。 故臣夙夜忧惕，不敢自专，特据实驰奏，伏望陛下天心睿断，圣虑详察。 伏望圣裁！ 臣张士贵谨率幽州上下军民，恭候陛下明诏，必当竭诚奉行，以安边陲！ 临表屏息，不胜战栗待命之至！ 臣，张士贵，顿首再拜！ 贞观三年，十月二十一。” 第1169章 李承乾三策 房玄龄念完张士贵的奏报，御书房寂静无声。 只有李世民口中，时不时发出脆响声。 “诸位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啊？”李世民神情怡然自得，似乎并未因此事影响他享用金银豆。 一颗接着一颗精准投入口中。 由此不难看出……李世民不怕不上火！ 程咬金跟前那碟金银豆，早在房玄龄换气读报之际便已下肚，黑手伸向身旁的魏征。 魏征眼疾手快，将碟子端起来捂在怀里。 李世民想起之前苏尘所说，温泉县境内有东突厥牧民贩羊。 如今看来，幽州云中两地大多同样如此。 “诸爱卿为何一言不发？”李世民手中金银豆一颗不剩，轻轻拍了拍手中碎屑。 群臣不语…… 李承乾知晓苏尘有任务在身，大唐人口三年内增至2000万。 否则苏尘恐有‘返老还童’之危，此事大意不得。 犹豫片刻李承乾出班，小心摆放好座下支踵，跪行于李世民跟前与炭火盆并列。 李世民低坐，李承乾自然不便站立进言。 御书房地板油光锃亮，李承乾依旧跪坐，只是少了支踵。 顿首拜道：“儿臣斗胆，愿剖赤心以陈鄙见！” 李世民面露些许笑意，平淡开口，“高明，归坐，面向诸位师者长辈细细道来！” “儿臣遵旨！” 李承乾归坐，分别向李世民与在场重臣作揖一礼。 诸臣拱手回礼，“臣等，敬听太子殿下高见！” 李承乾振袖速冠，声清而气朗，道： “张都督所奏夷民归化之事，实乃父皇圣德感召之祥瑞，天威远播之明证！ 彼辈毡裘之民，非乞降活命求生，实为亲沐王化，目睹清平，方生解辫请吏之诚！ 此等倾心向化，旷古罕闻，若拒之门外，岂非寒四夷归附之心？” 李承乾语顿，轻轻振袖，再次向李世民深揖一礼： “儿臣有三策，伏请父皇圣裁！”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抓起碟中所剩不多的金银豆，“道来！” 李承乾再拜，继续道： “其一，纳其归附，彰我大唐海纳百川之量！ 可命鸿胪寺会同幽州都督府，速造东突厥部众名册。 凡愿留者，废部落旧制，仿汉制以百户编为里坊。 择其贵酋子弟入国子监习礼乐，选青壮骁勇者充‘归义军’，分隶幽州诸卫。 又择年六岁至十二岁孩童入学校受学。 此为此消彼长之汉化之道也！ 其二，授田定籍，收其放牧为耕战。 幽州经乱地旷，正宜授田。可诏：愿留者，丁男授口分田三十亩，永业田二十亩； 许以牛羊折抵赋税，三年免调。 其擅牧者，划燕山南麓草场为官牧监；其慕农者，遣司农寺老农教习稼穑。 使其居有定所，业有恒产，则乱心自消！ 其三……” “哈哈哈……好，好，好！”李承乾的其三尚未出口，李世民蓦然起身向议事书案走去。 群臣纷纷起身，像往日商议朝政大事那般，各就各位入座。 大唐均田制承袭魏晋前隋，田地分配由口分田和永业田组成。 口分田产权归朝廷，百姓需承担调租庸三税。不可继承买卖，乃朝廷税收来源。 永业田属私有性质土地，可继承和买卖。 “太子，其三是为通婚导俗否？”李世民对李承乾的称呼变了。 李承乾躬身作答，“父皇圣明，儿臣欲言其三正是胡汉通婚导俗！” “还请父皇明鉴！昔汉武徒匈奴于五原，终酿边衅。 今我大唐以仁德纳其心，以州县化其俗，使毡帐子弟诵孔孟，控弦之士卫疆土，此非徒得数万丁口，实开天下大同之新局也！ 若成此功，则漠北诸部必望风归义，父皇之业当远迈秦汉！” 啧~啧，如果苏尘在此，想必定会对李承乾竖起大拇指：‘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区区几千东突厥牧民移民大唐，就想赶超秦汉功绩。 你这么牛，咋不上天呢？ “哈哈哈……”李世民放声大笑谦虚的摆了摆手，自知与秦汉之功差距甚大。 目光看向房谋杜断，“诸位爱卿，方才太子之言，诸位可有计较？” 此时众人换了场地，不再跪坐于地。 房玄龄起身出列，看向李承乾目露赞许，朝李世民深揖一礼。 “太子殿下洞烛机行，臣观此三策拆部曲、授田亩、导风化，实乃兼取管子‘编户齐民’之智，贾生‘三表五饵’之谋！ 其策如良工琢玉，环环相扣！” 言及此处，房玄龄向李承乾作揖一礼，“殿下所虑甚远，废部落旧制如去腐肉，置归义新军若铸坚锁。” 李承乾拱手还礼。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转向杜如晦。 杜如晦起身向李承乾作揖赞道：“太子锐气可喜，思虑可嘉，臣由衷拜服！” 李承乾听出杜如晦有后话，态度谦卑作揖还礼，道：“承乾年轻气盛，浅见如始孩学步，还请杜尚书点醒指正！” “臣，万万不敢！”杜如晦不再虚礼，面向李世民深揖一礼： “臣启陛下，殿下三策可行可信，然臣有三忧，不吐不快！” 房谋杜断，杜如晦为人为官性格主要体现在‘断’。 不管断什么，它就是断。 李世民大手一挥，“克明尽管道来！” 古人就是礼多，杜如晦再次一礼，竖起一根手指，道：“臣一忧，胡汉杂居，小隙或成大衅！” “当严令胡夷讼事皆由汉官审理，其族内若有私刑者，当斩！” “二忧虚耗国库，免赋三年，当以牧民现蓄牛羊充三成入官牧，既可减轻草饲压力，亦可增陇右军需！” 紧接着杜如晦竖起第三根手指： “三忧北疆军力失衡，归义军万不可聚屯，当分隶营州、蓟州、妫州三镇分而治之。主将必以秦王旧将任之！” 杜如晦言罢收声，作揖一礼。 李世民轻拍书桌，伸手一礼，“好，玄龄、克明请归坐！” 房、杜二人躬身再拜归入坐次。 “将此奏报命人火速送往朔方，面呈颉利！”李世民将张士贵奏报文书递出。 “喏~！”李德躬身上前接在手里，正欲退下派人送书，忽然想起越野车出差了。 “启奏陛下，侯爷明日方归，可否……” “此事不急！”李世民点点头，伸手拿回文书。 令道：“去，命人准备火锅食材，今日午膳朕与诸位甘露殿畅饮！” “喏，老奴领命！” 第1170章 漠北道 “胖子，差不多够了，就这样吧！” 苏尘、李泰、张龙、赵虎四人一大早齐上阵按压制作蜂窝煤。 将近午时，料场空地摆满了煤球。 趁着天气好晾晒一天，明日随车运回长安。 滚筒球磨机持续运行一上午，前来炼铁厂装运煤粉的各地货商，无不为之震惊。 亲眼目睹煤块装进铁桶，旋转不足两刻钟，只见工人按下机关使铁桶停转。 再次启动后，铁桶反转几周，打开桶盖便吐出细如砂粒的煤粉。 滚筒内有焊接螺旋状导轨槽，电动机反转并打开筒盖时会将煤粉送出。 铁球被筛网阻隔，无法通过孔洞滑出。 若旁人见到铁球或许通晓其理，只是不解铁桶为何不借外力而自转。 张龙赵虎兵分两路细数煤球个数。 一排35个总共20排，张龙认为越野车尚有余力，决定下午继续压制煤球。 颚式破碎机张望和几名工匠，在研究制造工艺和步骤。 “胖子，给你看个东西，看看有没有兴趣研究一下！”苏尘掏出一张二八大杆自行车图片。 李泰伸手接过随意瞄了一眼，翻转卡片欲观其背面。 “此物有何用？” 一前一后只有两个轮子，李泰不认为那是车，两个轮子站不稳得来无用。 至少要三个轮子才行。 “叫你好好读书，你偏不听！” 苏尘夺回卡片，将长乐公主骑车载着小兕子的画面，显现在卡片背面。 “这玩意叫自行车，可载人载货，百来斤不在话下！”将卡片再次交到李泰手中，“速度比你们那个马车应该要快些！” 李泰如同看傻子一般，看向苏尘一口否定，“你莫不是与本王说笑，两轮一前一后，焉能立足？” 卡片上，李泰看到长乐公主双脚离地，一高一低踩在自行车踏板上。 在他看来，苏尘明显是在故弄玄虚，两轮车无支撑能载人，完全不符合常理。 马车虽然也是两轮，却是并列分开使其平稳着地。 “哦~”苏尘很是认同李泰辩驳之语，“你说的很道理！” 随手又掏出一张卡片，“给，这是三个轮子的！稳得一批，你想办法把那个电瓶整出来即可，其他的我来搞定！” “诶~三蹦子？” “啧~没啥用，还是等轮胎搞出来再说！” 李泰接过卡片，有些欲哭无泪的表情看向苏尘。 之前两个轮子的自行车，好歹有齿轮，能看出驱动方式。 眼下三个轮子的车确实很稳，李泰却看不出以种方式使其前行。 唯一能想到只有用马牵引。 即便利用电动机驱动，三个轮子的车不具备安放，蒸汽机和发电机的空间。 “电动三轮车你就别想了，脚蹬三轮车还差不多。有时间剖析一下自行车，轮胎以后再说！” 两人说着话，转眼来到书房。 “等过完年，请陛下派人去邛崃和雪山开采两种矿石！” “到时在河西走廊玉门关修建冶炼厂，我要把石油分馏塔安置在那里！” 苏尘认真查看了全息地图，当前大唐石油资源分布最广的地方，除了长安以北延州高奴县，就属酒泉和玉门表层石油多。 西域龟兹更甚，西北大山膏脂流出，汇聚成川。 “二轮车当真可行，可载人载货？”李泰对于苏尘的规划不感觉兴趣，他只在意眼前看得见的事情。 “嘁~我吃饱了撑的，没用的玩意我弄出来做甚？” “是极，是极！”李泰思量几息认同苏尘之言，仔细端详自行车图案。 “观其形……似乎有待考究！” 从图案上能看出的只有刹车、脚蹬踏板、车轮、轮毂、车架、以及刚接触不久的链条。 李泰将卡片递苏尘面前，指着把手上的圆形罩盖问道：“此为何部件，有何作用？” “那个不用管，随便绑一个铃铛代替就行！” 苏尘还真不知道自行车上的铃铛，是如何发出‘叮呤呤’的声响。 “好，待我午后与众工匠参悟一番！” 自行车看似纯机械构造，无芯片无电路。但要仿造成功，几处细小零部件恐怕颇费周章。 李泰收好卡片，望向苏尘欲言又止。 “干啥！别胡思乱想哈，明天跟我一起回长安！” 李泰讪讪一笑，摆了摆手，“呵呵，多虑，多虑了！” 起身看了下手表，转身离开书房，“该用膳了！” 看向迈着四方步神气十足的李泰，苏尘摇头笑了笑，“特么的，这胖子派头还挺大！” 随即起身模仿李泰的代步，刻意挺起腹部甩肩走出书房。 四方步学得不伦不类，只是看着有些眼熟…… “张龙赵虎！” “到！”两人一左右抱拳应到。 “吃饭去！” “得令！” …… 七、百里之外，原朔方现新城。 朔方城南一处民宅，颉利可汗正与阿史那社尔对坐享用火锅。 此次不再以牛粪为燃料，烧的上好木炭。 “叔父，此间火锅与长安相比如何？” 屋内只有颉利与阿史那社尔叔侄俩，因此亲属称谓。 “嗦~！”颉利可汗浅尝一口汤料，快速抿了次嘴唇。 “说也怪，唐皇李世民偶请火锅三次，两次口味与香气皆不相同。” 颉利可汗仔细回忆着，好像只有苏尘在场那次，火锅汤料香气最为浓郁！ “社尔，各部曲皆有久留汉土牧民，你待如何处之？”阿史那为姓，颉利称其为社尔理所应当。 颉利可汗眼下并未知晓，南迁至幽州的执失思力所部牧民有心归化入唐一事。 搭乘苏尘顺风车，从长安回到朔方后，阿史那社尔将本部帐下民众，两个月内发生之事向其作了汇报。 阿史那社尔捞起一片肥美牛肉，匕首挑起沾上些许葱油蘸料递向颉利碗中。 “叔父可曾记得阿史德部忽伦图？” 颉利将牛肉送入口中，面露些许疑惑，“哦，忽伦图怎地？” “叔父莫急！”阿史那社尔微微一笑，道：“忽伦图于两个月前，集百余人驱羊数千离开朔方，南下入绛州贩卖羊只。” “五日前，十人返回又集百人驱羊南下！” 朔方原住民受此前梁师都影响半汉半胡，少耕多牧牛羊不缺，因此东突厥牧民无法在新城贩卖牛羊。 颉利可汗沉默片刻，端起酒碗与阿史那社轻碰。 “如此看来，待北归之期，漠北草原将骤减毡帐数以万计！” “罢了，由他去吧！” “嘶~哈！”颉利端碗一饮而尽。 “或许……东突厥亦可作大唐一道之地！名曰：漠北道！” 第1171章 她趴着睡的！ “我去叫人，等会你们将剩下的煤球，送到乐膳酒楼和庄园！” “顺便在酒楼吃顿好的！” 午时已过，未时正刻苏尘回到皇宫。 李泰获李世民首肯留在了炼铁厂。 “属下得令！” 苏尘五人下了车，车斗装了一千六百多个蜂窝煤，还有十几口铁锅。 两名长乐宫宫女，这次顺便带了回来。 “特么的两点多了，等会搞点吃的！”苏尘看了下手表，小跑至太极殿安排侍卫卸车搬煤球。 四百公里路程，耗时六个多小时。 来到太极殿门口，侍卫左手持戟，李世民此时不在太极殿。 “参见侯爷！” 苏尘点头回应，并问道：“李总管有没有在？” 顿首回话的侍卫话不及出口，老李从太极殿内快步而来，“侯爷，老奴在此！” “哈哈，老李来得正好！”苏尘懒得入殿，在殿门口等着李德。 “侯爷，何事需要老奴效劳！”老李知晓苏尘今日回宫，却不知具体时辰。 此时李世民午休即将出寝，李德正准备前往丽政殿。 “这么回事，我带了一车煤球和几口铁锅！安排人卸下三分之一送去御膳房，其他的我让张龙送往酒楼和庄园！” “侯爷妙算呐！御膳房蜂窝煤仅能维持不足三日用度，侯爷此举真乃雪中送炭哟！” 从长安前往炼铁厂运一次煤，需耗时半个月。 因此国道上总能见到，来来往往货运马车队。 “老奴这就去办！”老李从不放过一丝赞美苏尘的机会。 “嗯，那我走了哈！”苏尘挥挥手走向太极殿下方玉阶。 老李向苏尘恭敬一礼，转身便要办事去。忽然驻足猛的一拍大腿： “哎呦喂~老奴该死！”立即上前拦住苏尘去路，“侯爷舟车劳顿，可曾用膳？” 苏尘摸了摸肚子，咧嘴一笑，“嘿嘿，真有点饿，我还以为老李你不管我了呢！” “哎呦~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李德侧着脸轻轻拍打脸颊。 “呵呵，搞碗酸辣粉煎两个蛋就行，我先回去了哈！”指向越野车旁的张龙赵虎，提醒道： “他们两个不用管，一会上酒楼吃去！” “喏~老奴这就为侯爷备膳！”老李步伐匆匆向御膳房而去。 …… 苏尘独自走在去往丽政殿的路上，察觉身后似有异样。 正打算转头回望时，熟悉的气息进入苏尘的嗅觉和感知。 苏尘嘴角轻轻上扬，耳朵保持十二分的警觉。待到身后鬼鬼祟祟之人近在咫尺……霍然转身！ 长乐公主蹑手蹑脚，抬起双手正要拍向苏尘肩膀，猝不及防苏尘贴脸相向。 “啊~！”长乐公主紧闭双眼，跺脚双手乱摆大叫一声。 “啊！”苏尘跟着‘啊’的一声大叫，拍着胸脯故作受到惊吓的模样，“吓我一跳！” “光日化日，鬼鬼祟祟尾随本帅哥，难不成欲行不轨之事？” 长乐公主大口喘息数次，气呼呼看向苏尘说不出话来，“你……你……” “呸~！”欺身上前对着苏尘轻轻呸了一口。 “呵呵！”看到长乐公主红扑扑的左侧脸蛋，苏尘猜想她中午趴着睡的。 长乐公主轻轻蹭了一下发红的脸庞，出寝整理着装时她便发觉了，“何时回宫，可曾用过午餐？” “老李给我安排酸辣粉去了！” “嗯~走吧！”长乐公主挽起苏尘，向后宫院内走去。 “李老师啥时候放假啊？” 长乐公主比划四根手指，神情略显激动看向苏尘神秘一笑，“我有一喜讯，帅哥可想听听？” “喜讯？”苏尘思索两秒，目光从长乐公主身上缓缓下移至腹部。 长乐公主顺着苏尘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穿着与平时无异并无不妥，满是疑惑看向苏尘。 苏尘表情浮夸，惊讶道：“你……你怀孕了？” 长乐公主迅速撒开苏尘的手左右顾盼，好在此时后宫极少有人走动，如若被人听了去那便有口说不清。 伸手掐向苏尘腰间，“我呸~！” “嘶~女侠有话好好说，莫动手！”苏尘倒吸一口凉气，这次是真掐到皮了。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在苏尘身后甩了一巴掌，将好消息告知苏尘，“昨日父皇曾说起，阿丽娅一行已至关内，不日将抵达长安！” “哦！”苏尘面色平淡‘哦’一声。 长乐公主撅起嘴，很不满意苏尘表现。 “啊~真的？那太好了！”苏尘见状神情突变，满脸兴奋之色差点跳脚鼓掌。 “嘁~敷衍！”长乐公主不屑轻笑，挽起苏尘胳膊加快脚步。 两人距离丽政殿门口五步之距，李世民走了出来。 “小子，何时回到宫中？” 苏尘快步上前，“嘿嘿，刚到二十分钟！陛下这是要坐班去？” “嗯，坐班！”李世民点点头与苏尘错肩而过，淡淡开口交待了一句：“若闲来无事，前往御书房坐坐吧！” 苏尘想了想，张龙赵虎送煤球应该没那么快回宫，大声朝李世民回应道： “好嘞陛下，等我吃点东西，一会就过去！” 昂首阔步向前的李世民头也没回，随意摆了摆手。 “姐夫回来啦~！”听到苏尘说话声的小兕子来到殿门口。 “小兕子，你吃饭了没有啊！” “呵呵呵~！”小兕子赶忙掀起卫衣和毛衣袖子，将手表对着苏尘，笑道：“两点半咯，午饭时辰早已过去！” 苏尘笑了笑，路过小兕子身旁时，捏了捏那两颗丸子。“哦，我还没吃呢！” 长孙皇后看向苏尘笑了笑，“回来了！” “母后，今天冷不冷？” 走到客厅苏尘将平板取出，放在长孙皇后座位茶几上。 “今日尚好，不至冻脚！” 长孙皇后微笑着抬了抬脚，前些日子她穿了两双袜子。 无意中瞅见长乐公主一边红脸，长孙皇后笑问道：“小五，你脸怎的那般红？” 苏尘在长孙皇后身旁坐下了来，嘿嘿笑道，“嘿嘿母后，她趴着睡的！有时还会流……口……” 长乐公当即捂住了苏尘嘴巴，“不许胡说！” “呵呵！”长孙皇后笑了笑，看向殿门口的宫女吩咐道：“知会御膳房速速备餐！” “母后，不用了，老李已经通知厨师做了酸辣粉！” “嗯，那便好！” 第1172章 未婚先孕，罪加一等！ 长乐公主坐两手托腮，静静欣赏苏尘风卷残云。 苏尘放下碗筷，长乐公主递上两纸巾。 “爽快！”享用完一碗牛肉酸辣粉，苏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去御书房逛逛，你要不要一起？” 长乐公主抿嘴摇头，回以温柔的笑脸，“我不去！” “那我走了哈，拜拜！” 苏尘擦干净嘴巴，起身对长乐公主晃了晃手掌，随即走向客厅长孙皇后跟前。 “母后！你和小五可以看看电动机，是如何代替人力研磨煤粉的，我去看看陛下忙些啥！” 长孙皇后微笑点点头，“好，母后一会便见识见识，你去吧！” “好嘞，回头见！”苏尘作揖一礼，大步离开丽政殿。 这次带去了无人机和平板，将炼铁厂内的铁匠铺录制几段完整视频。 包括蒸汽机、发电机、变压器以及半自动车床，还有电焊机如何快速将两个金属焊接在一起。 最新制造并派上用场的煤粉球磨机，自然不例外。 此乃苏尘与李泰临行前，李世民特意交待。 长乐公主看看手表，本想着提醒苏尘明日周一学校有课，今晚须返回庄园。 轻轻叹了口气，今日多半要留皇宫晚餐，天黑再回去了。 “过来！”长孙皇后拿起身旁茶几上的平板，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有心事？” 长乐公主坐长孙皇后身侧，指着苏尘离去的背影，表情稍显俏皮像是背后非议他人一般。 “那小子……定是忘了明日周一，我和明达还有课呢！” 长孙皇后换了一只手拿平板，随即抬手伸出一指戳向长乐公主额头。 “目无尊长，担心苏尘……打你屁股！” 长乐公主摸着额头，很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需担心，我早已……！”吐了吐舌没有继续往下说。 长孙皇后再次伸手，欲往长乐公主额头戳去。 “呵呵，你呀……”却在中途收住了手，目光看向夏荷投去一个眼神。 夏荷心领神会将殿内六名宫女，以及两位经验丰富的掖庭局医官领出殿外。 长孙皇后产期也近了，李世民千叮万嘱莫要乱跑不要累着， 并安排了年长些的宫女，和经验老道女医官全天伺候着。 或许元宵过后，大唐便会多出一位小公主。 待宫女和医官退出丽政殿，长孙皇后许久不见的八卦脸重现江湖。 看到长孙皇后脸上怪异的笑容，长乐公主沉睡已入记忆再次被唤醒。 当即起身道：“母后，我去往东宫探试一番，顺道将明达唤回哈！” 不等长孙皇后作出回应，长乐公主三步并作两步朝殿外走去。 每当长孙皇后脸上呈现那般‘见猎心喜’的表情，长乐公主便知后者欲谈及之事，必令自己面红耳赤。 招架不住，走为上上策！ “站……住！”长孙皇后声音‘温文而雅’，没有一丝威严可言。 长乐公主刚迈出去，尚未落地的左脚顿时悬空。 “嘿嘿~母后，啥事？”长乐公主脸上强露笑脸，憨笑问道。 放下手中平板，指着坐椅，“坐下！” “哦~！”长乐公主倒退着坐回原位，双腿并拢两手放在两腿之上绕着圈圈。 像极了犯错的孩童等着长辈训斥，时不时偷瞄长孙皇后一眼。 长孙皇后思量几许，一本正经的样子淡淡问道，“小五，可知你皇嫂苏妍，岁庚几何？” 闻言，长乐公主明显松了口气，只要长孙皇后不问及与苏尘有关之事。 旁的，她对答如流，无所畏惧。 “嘿嘿，母后贵人多忘事！皇兄今年十九皇嫂十八！” 长孙皇后望着满脸自得的长乐公主，微不可察轻叹一声。 若无其事点点头，“嗯~！” “嘿嘿~！”长乐公主再次嘿嘿一笑，伸手欲取平板。 长孙皇后抬手一巴掌拍在长乐公主手背，“你皇侄儿再有十天便满月了，你呢？” “嘶~呼，呼！” 长乐公主吹着手背呼哧呼哧，不敢正视长孙皇后，眼珠乱转思考着对策。 “母后，苏尘有言……未满十八成婚……违法的！” 半晌，长乐公主支支吾吾将苏尘原话，告知长孙皇后并小心观察其脸色。 “哈哈哈……违法？”长孙皇后再次演绎了何为捧腹大笑。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 笑吧，尽管笑。 违法之说出自苏尘与她无关，被笑话的人是苏尘。 笑完，长孙皇后朝长乐公主勾了勾手指，“过来听着！” 长乐公主俯身上前，侧耳聆听。 “待来年开春，你……” 不知长孙皇后在长乐公主耳旁说了些什么，只见长乐公主面红耳赤，仿若轻轻一挤便能从她脸上挤出水来。 稍有时，长乐公主看向长孙皇后，郑重其事提醒， “母后有所不知，苏尘又有言：未婚先孕罪加一等！” 长孙皇后这次笑不出来了，双肩起伏，好似呼吸不畅。 “来人，来人，将此獠打将出去！” 长乐公主见势起身，轻扶长孙皇后双肩宽慰道：“母后切莫气恼动了胎气，我这就走哈！” …… 御书房待了近两小时，只是喝茶聊些鸡毛蒜皮小事。 快到五点钟，李世民与苏尘双双返回丽政殿。 “陛下，我听小五说西域伊吾国一行，就快到达长安了？” “大概几天能到？” “会不会是来送嫁妆的？” 苏尘一连三问，李世民笑而置之。 之所以猜测伊吾国是来送嫁妆，乃是苏尘听说去年之前，伊吾国并没有朝贡大唐的先例。 李世民见苏尘一脸认真的模样，随口答道：“伊吾国君一行相距长安约五百里地，你且估算便是！” “五百里啊……”苏尘思量着，“快则八天，最晚十天应该能到！” “嗯，大抵不差！”李世民点点头，不再多言。 “陛下，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苏尘快走几步，越过李世民半个身位。 不似以往那般直接出口，苏尘等待着李世民回应。 李世民有些意外，淡淡一笑看向苏尘，“呵呵，道来！” “如果，我是如果哈！如果伊吾国这次真是来送嫁妆的，能不能……把秦王府借给李恪长住安家！” 苏尘也知晓秦王府非同一般，若是其他王府之流，苏尘开口就是请李世民送。 李世民闻言顿足，疑惑道：“借？” “对啊！”苏尘点点头，理所当然道：“难不成陛下同意把秦王府招牌，换成燕王府？” 李恪身份有些特殊，若是将秦王府赠于苏尘，李世民可以丝毫不理会任何人的置喙。 “呵呵，你小子倒有几分长进！”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思索几息，道： “准了！” 苏尘抱拳一礼，“嘿嘿，陛下圣明！” …… ……。 第1173章 症结所在 晚餐离席，李世民将苏尘叫来跟前，讲解平板视频中车床使用门道。 李世民看到车床切削螺纹和钻孔时，发出灵魂拷问： 同为铁，为何车床刀头切削生铁如削泥。 刀头却毫发无损！ 苏尘告知李世民，车床刀头为特殊材质强度高于钢铁。 车床的刀头使用场景不同材质有所区别，有合金钢、陶瓷、金刚石等。 就在李世民欲点开电焊视频时，身旁的长孙皇后看向苏尘眼神似有不善。 笑骂一句：“竟敢捉弄母后！” 苏尘一怔，不明其意。 “二郎，电焊切莫盯着久看，此器物闪光刺眼！” 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下午聊完催婚催生话题，认真看完了苏尘录制的视频。 母女俩最后看电焊机作业不到三秒，双眼直冒星星眼前一片乌黑，惊慌失措以为失明了。 “对哦，观看电焊视频也会刺眼！”苏尘方才醒悟，略带歉意向长孙皇后笑了笑。 李世民缓缓看向长孙皇后，疑惑道：“视频而已，何至如此？” 李世民不信邪，点开了工匠焊接滚筒的视频。 随着几次光芒乍现，李世民目光从平板移开，连连眨眼，“嗯？果真刺眼……头脑发昏！” “陛下，你闭目养神十几秒就好！” 操作电焊的工匠，双眼戴着浸了墨水的玻璃片。墨镜不完全透明可避强光，又能看清焊条与焊接触点。 片刻过后，李世民摆了摆手，“嗯，无碍了！” 苏尘琢磨一番，明天前往工部找匠人，尝试制作几副墨镜。 李世民、长孙皇后、苏尘三人对面的长乐公主和小兕子，眼神直勾勾看向苏尘。 时不时看看手表。 眼看便要天黑苏尘没有丝毫，离开皇宫返回庄园的征兆。 小兕子那双明亮大眼，在苏尘与长乐公主脸上反复打量。 小丫头心里着急，很是担心明日无法按时到校。 长孙皇后瞥了一眼长乐公主和小兕子，看向苏尘笑问道：“苏尘，可知……明日周几？” 想起下午与长乐公主的谈话，长孙皇后恨不能狠揍苏尘一顿。 未满十八成婚违法，未婚先孕罪加一等？ “明天啊……”苏尘没有细想，看了一眼对面的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周日？” “姐夫，明日周一噢！”小兕子见状把握时机，立即来到苏尘跟前，“学校有课，兕子要回去啦！” “周一啊，那行！”苏尘起身向李世民、长孙皇后作揖一礼： “陛下、母后，她们俩明天还要上学，我们先回去了！” 李世民点点头跟着起身，拍了拍苏尘肩膀提醒道：“学校休学放假在即，届时回宫居住！” “好的陛下，小五说学校还有四天放假，放假过后我们就回皇宫！” 庄园如今已无事需要苏尘操心，冬麦经历大雪严寒逐渐恢复，眼下长势良好。 即使再遇大雪，已无法对小麦构成威胁。 再次拍了拍苏尘肩膀嘱咐，道：“嗯，回去吧，天色已晚驾车当心！” “好嘞陛下，母后，我们先走了哈！” 长孙皇后安稳坐着，向苏尘勾了勾手指，脸上呈现一丝难以言明的笑容。 苏尘上前一步，恭敬作揖，“母后有啥吩咐！” 长孙皇后不语，依旧向苏尘勾手指。 苏尘明了，来到长孙皇后身侧，弯腰俯身将耳朵贴近，“母后请讲！” 长孙皇后看向侧耳倾听的小兕子，摆了摆手。 “呵呵呵……”小兕子跑向长乐公主。 随即，长孙皇后偷瞄一眼若无其事的李世民，小声在苏尘耳边说道： “我们古人……若两情相悦，未满十八成婚不违法！” 苏尘闻言一愣，疑惑道：“母后啥意思？” “天黑了，快回去吧！” 长孙皇后无力摆了摆手，不再多看苏尘一眼。 以往长孙皇后以为长乐公主不晓人事，如今看来症结所在乃木头苏尘。 “哦，母后好好休息，我们回去了哈！” 长孙皇后像是赶苍蝇一样摆手，不想再与苏尘多说一句话。 “小五、小兕子，打道回府！” 长乐公主、小兕子规规矩矩，向李世民长孙皇后辞行告礼。 “打道回府！”小兕子跟在苏尘身后大摇大摆，铜铃声渐行渐远。 长孙皇后看向三人离去的背影，直摇头。 ……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坐在后座玩闹，这次苏尘开车。 越野车驶出朱雀门。 苏尘有些疑惑，李君羡为何与张龙赵虎一道爬进了车斗。 酉时两刻不到，苏尘回到了庄园。 李君羡下了车斗，来到苏尘跟前抱拳行礼，“启禀侯爷，末将须驾车返回皇宫，明日一早陛下将派人前往朔方送信！” “原来如此！”苏尘点点头，“行，李统领路上慢点哈！” “多谢侯爷提醒，末将告辞！” 苏尘心有疑惑，朔方有电报何需派人送人，却也不曾多问。 “诶~诶，李统领稍等片刻！” 忽然想到什么，苏尘叫住了刚要钻进驾驶室的李君。 李君羡抱拳一礼，“侯爷请吩咐！” “你等会哈！”苏尘转头对张龙吩咐道：“叫人装一车红薯、土豆、玉米，再拿一百斤棉花、两斤辣椒种子！” 半年多之前，苏尘命人送了五车红薯和土豆送去朔方。 之后梁洛仁汇报收成，与庄园亩产相差不大。 “属下得令！”张龙赵虎立即行动起来，一车三千来斤不太费事。 玉米花、辣椒、棉花朔方没有种植经历，需要注明播种方法。 “回书房，帮我写点东西！” 苏尘长乐公主两人朝殿内走去，小兕子下车后便跑没了人影。 一个小时半，二十几个人扛袋将车斗装至七分满。 车斗尾部只有两尺高的车门，上部分只能用蓬布紧固，苏尘想着今后焊接一个活动车门。 顺便将车斗安装两排座位。 “侯爷，末将告辞！” 装好车，李君羡向苏尘辞行告礼，载着一车作物种子离去。 “朔方地盘不大，不过对于五十几万人口而言，也算是地广人稀！” “如果能种植棉花，那就完美了！” 苏尘喃喃一句，返回殿内。 …… ……。 敕令：七月酷暑难耐，上班之所缺一物，每日三更力有不逮！ 故而，稳保两更......。 伏乞见谅！ 另有，近来处于单机之态，诸位贤者三缄其口，鄙人指触键盘无从发力。 还望各位圣贤之士留下足迹点个赞，以待鄙人瞻仰！ 顿首再拜！ 第1174章 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送走李君羡苏尘返回书房，发现长乐公主不在书房。 “快八点钟了！”看了下时间，苏尘向卧房走去。 苏尘还没走到卧房，却见长乐公主换了身服饰向他走来。 “衣物已备齐，去洗澡吧！” 众人装车时，长乐公主吩咐家丁烧好了水，她锦儿、小兕子三人已经沐浴更衣。 “真周到！”苏尘微微一笑，勾起手指在长乐公主脸上轻轻划过。 长乐公主张嘴啮牙，却每次都等苏尘拿开手指才下口。 解下手腕手表递给长乐公主，笑问道：“要不要一起洗啊？” “等着！”长乐公主接过手表，一本正经点头转身回了卧房。 “快点哈，我不锁门等着你！”苏尘笑了笑去往后院卫生间洗澡。 去了一趟炼铁厂已经五天没洗澡。 ……半小时不到，苏尘踩着木屐匆匆回返。 一如既往的流程熟悉的手法，长乐公主耐心为苏尘打理长发。 “美女，明天和我去秦王府走一遭！” “不去！”长乐公主稍稍抬起下巴，似笑非笑缓缓摇头。 “为啥不去？”苏尘稍显疑惑，随即恍然，“哦，差点忘了，你们明天要上课！” 长乐公主笑了笑，奉承道，“帅哥好记性！” 苏尘听出长乐公主话中取笑之意，反手一掏，捏住身后长乐公主膝盖，“过奖，过奖！” 顺着膝盖往她大腿捏。 “莫动，坐好！”长乐公主将吹风机对着苏尘手背开热风吹。 “是，是！”苏尘立即将手缩了回去。 不多时，头发吹干。 长乐公主放下吹风机，轻抿嘴唇站在苏尘身后。 突发奇想……竟然帮苏尘揉捏肩膀，像是丫鬟为大老爷按摩松骨。 手法无需考究，苏尘不及享受心里猛然一紧。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于女子同样适用。 “公主殿下有事尽管明言，在下无不从命！纵然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亦不在话下！” “呵呵呵~！” 苏尘小心翼翼且信誓旦旦的样子，长乐公主见了笑得合不拢嘴，前仰后翻。 长乐公主弯腰俯身，双手缠绕苏尘颈脖贴近耳旁，问道：“五洋？何谓之五洋？” 一阵淡淡清香直扑苏尘五感，“呃~咱先不管什么洋！无故献殷勤究竟意欲何为，你是不是贪图我美色！” “呸~！”长乐公主轻呸一口，似乎不解气，将苏尘脸庞掰正又呸了一口。 “这么大的人了还吐口水，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苏尘张开手掌伸手托长乐公主后脑，堵住了那两瓣红唇。 “哟，哟，哟……松口，松口！” 没等苏尘‘品尝’够那截香软小舌，急忙松开了托在长乐公主后脑勺的手，下嘴唇被咬住了。 “哼~！”长乐公主如同高傲的胜利者，直起身来两手叉腰站苏尘身后。 “你赢了！”苏尘起身离开梳妆台，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不早了，睡觉吧！” 苏尘边脱衣服，随口提醒道：“明天多拿些钱给我哈！” 长乐公主明天有课正好，苏尘打算叫长孙冲八个人，再次前往平康坊花满楼潇洒一次。 “五千？”长乐公主比划着问道。 苏尘摇了摇头，“不够，要两万！” 两万听上去很多，二十贯听着便不觉得数字很大。 “嗯~！”长乐公主不问苏尘巨额钱财用途，走到衣柜前蹲下取出锦盒，拿出一沓金币。 锦盒不大，能装下三百多张面额千文的金币，里面还有十块金饼。 “给，三万！” 千文面额十张，五百文二十张。 “多谢小娘子！”苏尘接过金币用手表压在梳妆台。 “客气，客气！”长乐公主哆嗦着爬上床，滑溜滚进被窝。 太阳能灯头拿出房外，长乐公主打着手电筒为苏尘照明。 “你咋不问我拿钱干啥？” “哼~哼~哼！”长乐公主怪声怪气轻哼，双手捏住苏尘脸庞，“平康坊花满楼？” “呃~被你发现了哈，公主殿下果然聪慧！” 苏尘毫不吝啬送上赞美之言，将脑袋贴在她额头，“真香，全是洗发水的香味，没洗干净！” “胡说！”长乐公主双手缩进被窝，在苏尘腰间轻轻一拧。 “睡觉，明天送你上学！” “嗯~！” 一夜无话，两人相拥入眠！ …… 翌日清晨。 长乐公主悠悠醒来，卧房内透着微弱光亮。 根据经验判断，此时应当六点四十几分。 长乐公主趴在苏尘身上，拨弄苏尘嘴唇以此将他唤醒，时不时弹出响声。 没过多久，苏尘睁开双眼。 “起床洗漱了，每天小兕子要等你半小时！” “嗯~！”长乐公主仰头，挺起上半身打了哈欠，抬手一挥棉被掀开。 “呼~起床！”掏出手电筒摸下床。 打开房门，将自动熄灭的太阳能灯头拿回卧房。 每天七点钟之前，灯头放在房间内还能照明，刚好便于苏尘两人起床穿衣。 苏尘坐在床榻边缘，仰头张开嘴巴高高举着双手，像是开坛作法一样。 走向正在穿衣服的长乐公主，苏尘啧啧摇头，“啧~啧，上学真辛苦啊，天还没亮就要起床！” “可知……” 长乐公主闻言，向苏尘望去正要引经据典，目光却停在了苏尘某个突出部位。 轻啐一口，“呸~色坯！” 苏尘低头看去毫无所谓，在长乐公主面前脸皮防御早已加满，顺便扯了一下裤裆。 “少见多怪，羡慕就直说！” “我呸~！” 长乐公主不再搭理苏尘，井井有条整理装束，将毛衣牵扯的整整齐齐。 “啧~你这么穿不对，毛衣应该塞进秋裤里，我来帮你！” 苏尘二话不说，拎起长乐公主秋裤裤腰，将她的毛衣下摆完整的塞进了秋裤里。 长乐公主护都护不住，只能任由苏尘非来！ “你看，这样穿肚子和腰就不会漏风了，多好！”苏尘将长乐公主推到落地长镜前，仔细称赏一番。 苏尘不得不承认，长乐公主身材真好，秋裤包着毛衣腹部仍旧平坦。 长乐公主双手捏拳，两腮帮气鼓鼓看向苏尘。 “粗鄙~！”啪的一声，苏尘屁股挨了一巴掌。 第1175章 喝喝小酒，聚一聚！ 苏尘将大大小小一群人送去学校。 八时许，骑着高头大马向长安城进发。 “驾~！” 苏尘三人骑行速度不快，长乐大道两侧地头间的沟渠，依稀可见一层薄冰。 水泥路亦有些许霜冻路面很滑。 缓慢骑行三刻钟，苏尘由明德门进入长安城。 朱雀大街行至过半，时常可见相貌明显异于汉人的域外之人，三五成群结伴而行。 与寻常胡商不同，那些人身着唐人圆领长袍。 长久混迹长安城内的胡商，必定尽可能身穿特征明显异域服饰。 以此表明身份及货物来路，使其卖个好价钱。 苏尘随意扫了几波异域之人，心中猜测应该是提前进入长安城，准备朝贡天朝的蕃邦使臣。 “嘿嘿，不知道那狗日……去年朝贡的那个倭狗国遣唐使，有没有带话给他们狗屁天皇！” 苏尘由始至终不认为，倭狗国天皇会来长安请罪。 “去年好像是进献了五万两黄金十万白银，出手真大方！” “啧~啧，一万多斤是怎么漂洋过海运来的……” “驾~！” 苏尘不再多想，挥鞭驱马向朱雀门驰行。 此时九点多恰逢散朝，满朝文武从太极殿走出。 “张龙你们等着，我去请老李帮忙叫人！” 苏尘下马直奔太极殿，在皇宫待了那么长时间，至今不知长孙冲四人何处办公。 看来今天早朝事挺多，九点多才下朝。 正常情况下，李世民早朝极少超过一小时，通常半小时左右便结束。 小事朝堂商议，大事御书房开小会。 “参见侯爷！” “侯爷早！” “各位早哈！”苏尘脚步不停，边走边拱手回应众人问候。 刚进入太极殿，迎面遇上房杜二人，“苏小子，如此急切有何要事？” 相较于长孙无忌和魏征，房玄龄与杜如晦似乎忙碌些。 “我没啥急事，找人喝酒潇洒而已！”苏尘毫不避讳，拱手一礼笑道，“两位宰相忙哈，我找去老李！” 房玄龄、杜如晦相视而笑，摇了摇头互作请姿向殿外走去。 御书房内。 刘政会和魏征正在向李世民汇报，长安辖县高产小麦视察结果。 京师长安下辖二十郊县，此次派发新麦种数量有限，但每个县皆有分配。 视察长安境内小麦一事，由户部侍郎和监察御史组成。 主要针对新小麦种植面积，受灾情况进行查实。 郊县冬麦晚于庄园十几天播种，好在有惊无险熬过了大雪严寒。 李世民听完刘政会汇报点点头，江南等地贞观稻已无需担忧，高产小麦推广普及乃重中之重。 “段爱卿，着都水监整顿舟楫署细致检修官船！ 年后数万石红薯、贞观豆、玉米将由水路运往河南、江南、河北等地！ 此事关乎天下粮仓百姓生计，不得有一丝纰漏！” 李世民已与苏尘商量好，将这次庄园收获的红薯、土豆、玉米等全部送去江南。 或许南方比北方更适合种植此类作物，去年曾送出一批种子，量太少普及太慢。 就当下而言，不遇枯水期漕运通畅，水路运载能力优于陆地马车十数倍。 段纶恭敬一礼，应道：“臣遵旨！” 都水监隶属工部，掌管桥梁、河渠、漕运、堤堰。 舟楫署乃都水监下辖，设正八品舟楫令，主管官船修缮河渠维护，监督漕运过程中货物安全。 “嗯，另外……” 李世民话未说完，苏尘一声不吭来到御书房，只有李世民一人发现了他。 苏尘豪爽一礼，“参见陛下，在下找老李有点事！” 正在李世民侧旁打盹的李德，猛然间睁开双眼，如梦初醒轻轻拍了拍脸庞。 “呵呵！”李世民皮笑肉不笑，指向一旁空位，“有事坐下说可好？” “嘿嘿，多谢陛下！”苏尘再次抱拳一礼，看向李德吩咐道：“老李，麻烦你去帮我把长孙冲、魏叔玉他们四位找来！”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上班！” 李德肩膀一抖。 好家伙！ 这位爷什么人都敢往御书房领，太子中允官位虽不低正五品下，但长孙冲他们四人何等身份？ 两年前，勉强能称为纨绔子弟。 李世民淡淡扫了一眼李德，“还不快去？” “喏，老奴这就去办！” 若是往常凡苏尘有吩咐，老李从不看李世民眼色便应下了。 这次却不敢！ “对了老李，顺便把太子殿下也请来！” “喏，老奴记下了！” 李世民略微皱眉面露思索，若苏尘只找长孙冲四人，那一定是带他们出宫饮酒作乐。 “小子，寻他们几人所为何事啊！” 御书房有几位平日不太常见之人，苏尘恪守本份恭敬答道：“回陛下，没啥大事！邀他们去秦王府喝喝小酒，聚一聚！” “嗯！”李世民点点头正如猜测那般，并未出言干涉。 苏尘略加思索，继续道：“然后去平康坊花满楼转转，三点钟之前肯定回来！”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皮肉不受控制抽搐几下。 李世民被气笑了，抬手指向御书房门口，“走，快走！殿外候着莫要在此碍了眼！” “呃~好的陛下，各位忙着哈！” “告辞！” 苏尘丢脸不输气势，沉稳抱拳一礼，拍拍屁股潇洒转身离去。 果真听了李世民的话，苏尘来到太极殿门外，晒太阳等着李承乾和长孙冲几人。 半个小时过去，苏尘依旧没能等到李承乾和长孙他们。 东宫往返太极殿二十几分钟，估计李承乾换装花费不少时间。 李世民从太极殿走出，见到苏尘矗立殿外摇头笑了笑，“君羡，给那小子备四匹马！” “得令！” 李世民知晓长孙冲四人不曾骑行，每日搭乘他们父辈马车前往皇宫。 苏尘听到李世民话语声，转身望去，“陛下，忙完了？” 李世民不曾回应，轻哼一声径直离去。 刘政会、段纶经过苏尘身旁拱手一礼后，各自去往不同衙司。 长孙无忌路过苏尘身旁，重重拍了拍苏尘肩膀，“苏小子，果然……有胆识！” 苏尘一怔，问道：“啥意思？” “呵呵……”长孙无忌本想‘敲打’苏尘一番。 却见李承乾、长孙冲等五人从大殿侧旁而来，呵呵一笑拂袖而去。 魏征盯着苏尘沉默几息，一声不吭。 “妹夫！” 李承乾与长孙冲几人早已来到太极殿外，躲在一侧等李世民离去才敢现身。 “苏尘……” 长孙冲四人上前寒暄，苏尘上前两步轻声细语催促道： “闲话莫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看他们怪怪的，先离开皇宫再说迟则生变！” 旋即，一行人迅速离开皇宫。 …… ……。 第1176章 苏尘对归附牧民的态度 十二月二十二，学校寒假第二天。 苏尘给薛仁贵放了长假，护送柳银环返回龙门县。 “仁贵，此次回龙门县多侍几天，不必急着回来哈！” 在苏尘的建议下，此次薛母与薛仁贵随行，大有返乡探亲之意。 薛仁贵抱拳一礼，“仁贵听从侯爷安排！” “嗯，很好！”苏尘满意点点头，递给王朝一张纸吩咐道：“教会柳员外如何播种玉米、辣椒、花生哈！” 王朝跟着薛仁贵同行，将他们送到龙门县负责把越野车开回来。 同时带去了白红薯、辣椒、花生等几种新作物种子。 “属下遵命！”王朝恭敬应道。 “时间差不多了，仁贵你们准备一下出发吧！” 龙门县距离长安四百里地，若道路无阻王朝还能赶回庄园吃午饭。 苏尘、长乐公主计划明日一早回宫。 “侯爷，仁贵先去了！”薛仁贵客气一礼，前往薛母住处。 长乐公主和锦儿正在薛母住处，帮着柳银环收拾行李。 “去吧，不必急着回来哈！以前谁欺负你们母子俩，这次好好显摆一下！”苏尘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返回大殿。 想起某些事苏尘恶趣味般，从远征军调来十名玄甲随行。 并吩咐他们到了龙门县，随时跟在薛仁贵身侧，以此为其撑场面。 薛仁贵如今官居远征军军长，官阶从三品与苏定方薛万彻相同，比侯君集正三品师长低一级。 侯君集本为正三品右威卫大将军，属平调远征军任师长。 正三品为武将最高官职，十二卫大将军、中都督府都督皆为正三品衔。 都督府分为上、中、下三级，上都督府都督从二品，通常由亲王遥领。 八时许，薛仁贵一行驾着越野车驶离庄园。 长乐公主手里拿着一副牌，和锦儿来到苏尘跟前，“帅哥，斗地主呀~！” 苏尘打量着跟前两眼冒光二女，笑了笑从她们中间穿过一手拽住一个。 “斗个屁，随本帅哥猪圈走一遭！” “呀~不去，我不去！”长乐公主奋力挣扎，锦儿直接往下蹲防止被苏尘拖走。 “呵呵呵~！”小兕子、李治、李慎三个小家伙从殿内跑出来，站成一排看热闹。 锦儿往蹲下，苏尘不好用强，只能放过了她。 “啧~听话！”苏尘双手捞着长乐公主双肩，劝道：“二十多斤的猪崽最可爱，错过了就看不到了！” 长乐公主双脚扎地，扭动身躯，“我不去，我不去！” “当真不去？” “嗯！”长乐公主用力点头，正经女子谁爱往猪圈跑。 无奈之下，苏尘只能放开了长乐公主，“那算了！” 随即转身看向小兕子招了招手，“小兕子，她们不去，我们去！” “哇~兕子功课未完，不去了哈！” 小兕子急忙后退几步连连摆手，转身便要逃跑。 “小猪很可爱哦，中午烤乳猪，你们都不想要了？” 正要拔腿就跑的小兕子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苏尘，深思熟虑后来到苏尘跟前。 “烤乳猪啊，兕子去看看！” 苏尘满意点点头牵着小兕子，挑衅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和锦儿，“嗯，走着！” “姐夫，我们也去！” 李治和李慎赶忙跟上，若是不去，午餐烤乳猪便与他们无缘。 半个月前，李佑从皇宫请来几位净事房寺人，阉了五百头公猪。 第二季产下三千四百多头猪崽，公猪有八百多。 今后阉猪不叫割蛋蛋，美其名曰：挑花！ 公猪崽挑花越早越好，猪崽伤口出血风险小。 苏尘带着三个小家伙向养猪场走去，长乐公主与锦儿相望，眼神中满是犹豫。 若中午苏尘当真不给烤乳猪……将如何是好？ 长乐公主思之再三，拉着锦儿悄悄跟了上去。 …… 御书房。 李世民似坐非卧曲起单膝，按压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响声。 悠然自得的神情，不像是在思考国事。 两日前，派去朔方送信之人带回颉利可汗手书。 书信中颉利可汗向李世民，就东突厥牧民去留一事表明了态度： 不阻挠不鼓励，全凭牧民自愿。 再有，吉利可汗派人归境探查草原现状。 自阴山以北百里，如今封雪依旧三尺有余，鸟兽尽藏牧民北归之期遥不可期。 李承乾正襟危坐俯首拜道：“启禀父皇，依儿臣愚见眼下不宜核发身份证，于东突厥有意归化我朝牧民！” “哦？”李世民面露些许笑脸，抬手示意，“细细道来！” 那日苏尘前来皇宫，邀李承乾与长孙冲等人聚餐潇洒，并没有去成平康坊花满楼。 李承乾将东突厥牧民，幽州都督张士贵所奏之事告知苏尘。 苏尘听完面色毫无波澜，并未因此增加大唐人口而欢喜。反问李承乾对此事做何反应。 李承乾便将那日，御书房议事经过始末全盘告知。 苏尘当时轻轻摇头，似乎并不看好此事。 李承乾几经追问，苏尘向李承乾伸出三根手指，道出三大理由： 其一，大唐收复他国，秉承要地也要人的基本原则。 前提条件是彻底接手他国军政大权，而非单纯收容几百上千，见大唐有利可图的牧民。 管他真心与否，该回去放羊的放羊，能种棉花就种棉花。 其次，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要提高大唐居民身份证的含金量。 最后……收服东突厥或其他国家，得从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开始。 “启禀父皇，儿臣三日前在秦王府将此事……” 随即，李承乾将那日秦王府聚餐时，苏尘的三大理由说与李世民，以及房玄龄等人知晓。 御书房四下无声，李世民满脸笑意看向房玄龄、杜如晦几人。 此前李世民并未与苏尘说起张士贵奏报之事。 岂料苏尘对此事见解，竟这般与众不同，着实叫李世民为之大开眼界。 几息过后，李世民坐正身子放声大笑，“哈哈哈……甚好，妙极！” 李世民从李承乾掐头去尾的转述中，读懂苏尘所表达的意愿。 那便是……征服！ 彻底征服他国疆域废其政权，以及同化他域子民。 好在李承乾没有将苏尘原话转述，诸如：三瓜俩枣、蝇头小利、饥不择食等字眼撇了去。 否则李世民多半会破口大骂苏尘混账。 第1177章 所谓不日，即为不知哪一日 “哇~很香噢！” 午时，庄园火房。 苏尘亲自动手烤制乳猪，地窖式砖砌烤炉盖子挪开，诱人的香气弥漫。 小兕子情不自禁拍着小手。 地窖炭烤炉空间不大，能同时炙烤三头五十斤以下的猪崽。 地炉烤乳猪只能用炭火慢烤，其他燃料无可取代。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烤制，外皮金黄略微起泡的烤乳猪出炉。 “还好，才十二半点！”苏尘拎起烤制好的乳猪放在案台上，“刘师傅，可以炒菜了！” “好嘞侯爷！” 刘师傅摩拳擦掌，备好刀具准备分割烤乳猪，其他厨子起锅烧油炒菜。 为了等苏尘的烤乳猪，厨子眼下还没动手烧菜。 学校放假后，庄园与苏尘同桌吃饭的人不多，长孙瑶房静怡两女回了长安城。 如今只剩下苏尘兄妹，和长乐公主五姐弟。 “小兕子我们走，去餐厅等着开饭！” 小兕子很有耐心，一直陪着苏尘烤乳猪，小肚子咕咕叫了几次。 “嗯~开饭咯！” 苏尘看向小兕子笑问道，“呵呵，是不是很饿了？” “嘿嘿，有点哈！”小兕子尴尬的摸了摸饥肠辘辘的小肚子。 “我也饿了，等会我们多吃点！” 早上弄了两头乳猪，另一只处理干净派人送去了皇宫。 太子妃苏妍产后已有二十四天，如今恢复的很好，依旧不能外出只能在卧房走动。 苏尘为此特意宰了一头猪，前世听人说猪蹄有利于产后滋补，命人送去给苏妍补身体。 餐厅，长乐公主五人无精打采，摆好碗筷等着开饭。 众人见苏尘与小兕子到来，如同猪圈的猪见到饲养工人，个个精神焕发。 “哈哈哈，马上开饭！” 长乐公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苏尘勾起手指在她脸上划过。 “十二点半啦~！”长乐公主抬起手腕，放在苏尘面前。 “啧~慢工出细活，好饭不怕晚！”将长乐公主戴着手表的手握住，看向旁坐的小兕子。 “你看小兕子忙活了一上午，一次都没……喊……饿~” 咕~噜，咕~噜…… 苏尘话没说完，小兕子摸着咕噜叫的小肚子尴尬笑道：“哎呀，又叫了哈！” “呃~这是小兕子第一次叫饿！” “哈哈哈……！” 众人忍俊不禁，齐声大笑。 不多时，厨房伙计和家丁传菜上桌。 七个人六道菜，外加烤乳猪。 烤乳猪分成了两份，用垫了菘菜叶子的木托盘盛放，切成大小匀称香脆的烤乳猪正冒着热气。 苏尘拿筷子碗碟夹出，连皮带肉的乳猪肉放在小兕子面前。 “来，李明达同学，开饭了！” 小兕子双手扶着碟子，笑开了花，“谢谢姐夫！” 其他人还在分餐，小兕子没有动筷。 苏尘温和一笑，提醒道，“不客气，你先吃不用等！” 在后厨烤猪时，苏尘几次听到小兕子肚子和他对唱，小丫头一定是饿坏了。 平时中午放学午餐很规律，十一点四十几分。 小兕子冲苏尘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苏尘不再勉强，帮长乐公主夹出一份烤乳猪肉，“李丽质小朋友，这是你的，快吃吧！” 长乐公主微笑点头致谢，伸手接碗碟。 其他菜很少分餐，每次烤乳猪都会分食将托盘撤下。 李佑也在帮李治和李慎分餐，分完锦儿那份，托盘内还剩下不少烤肉。 苏尘、长乐公主、小兕子更是剩下小半未分完。 无需苏尘开口，李佑将两个托盘烤肉撤下，端至大殿招呼张龙三人品尝。 将近三十斤的小猪崽，处理干净烤制完成，最终成品大概14斤的样子。 七个人有三个孩童根本吃不完，除非苏尘和李佑敞开肚皮光吃乳猪。 “动手吧各位！” “嗯~！”小兕子第一个响应苏尘，拿起筷子享用垂涎已久的烤乳猪。 吃着烤乳猪，小丫头眼睛都是笑着的。 虽然小猪很可爱，她很喜欢。 但小兕子更喜欢烤乳猪。 …… 午餐过后。 长乐公主与苏尘在庄园西侧草地漫步，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使人昏昏欲睡。 “如何，在下烤乳猪手艺不错吧！” 今年与去年气温大不相同，去年此时若遇晴天，可以躺在草地上享受日光。 今年却不行，躺下去多半要寒气入体感冒。 “还行，阁下手艺尚且过得去！”长乐公主抿嘴轻笑点点头。 “啊~哈！”苏尘打着哈欠客气回应，“多谢……小娘子赏识！” “困乏了？” 苏尘微微一笑，“还好！” 忽的，苏尘看到越野车驶进了庄园，“诶，王朝回来了！” 明天苏尘长乐公主几人要回宫，因此越野车今日将留在庄园过夜。 王朝将车停稳取下车钥匙，迅速下车向苏尘跑来。 “启禀侯爷，返回长安时仁贵令属下转告侯爷，七日后仁贵必回！”王朝抱拳一礼，将车钥匙双手奉上。 苏尘接过车钥匙点点头，“行，到时你再跑一趟龙门县将他接回来就是！” “属下谨记！”再次向苏尘与长乐公主一礼，自行跑开。 “我记得上次在皇宫，你跟我说西域公主‘不日’就要抵达长安了，对吧？” 长乐公主点头，眨巴着双眼看向苏尘，“对呀~！有何不妥？” “你说的‘不日’是几日，今天应该是第……六天了吧？” “噗~！”长乐公主闻言双肩微微耸动，噗笑一声。 抱起苏尘一只胳膊，笑道：“所谓不日，即为……不知哪一日！与你口中‘过两天’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不日可以是六天，亦或七天、十天！” 苏尘细细思索片刻，伸手捏住长乐公主鼻子，“我咋不信呢？” “嘁~”长乐公主拍开捏在她鼻子上的手，“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如若不信大可随意找个人一问便知。” 苏尘伸手搂着长乐公主肩膀，“行，等会找小兕子问问看！” 长乐公主微微抬起下巴，看向苏尘轻哼道：“哼，本小姐有何惧哉！” “哟~李丽质小朋友真乃女中豪杰！” “走，去书房！让我看看你按摩手法有没有进步，活好本侯爷重重有赏！” 长乐公主挑开苏尘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好呀！一人一小时，不许抵赖！” “好，李大小姐请！” “嗯！”长乐公主双手背后大步迈出。 …… ……。 第1178章 皇太孙满月 贞观三年腊月二十八，太子李承乾之子李象出生刚满月。 今日一早，李世民亲率皇室宗亲、文武大臣告庙祭祖。 敕封李象为皇太孙，并授其金印玉册。 祖庙围院外，乳娘与六名光天殿宫女正在等候。 祭典进行一个多小时，李世民亲自抱着襁褓中李象前往丽政殿。 李世民身着隆重衮冕，怀里抱着个小人儿依旧健步如飞，苏尘几人护其左右险些跟不上他的步伐。 皇宫宫殿布局讲究左祖右社，祖庙距离丽政殿不算太近。 “父皇莫要受累不如歇会，小牧交给儿臣便好！”李承乾快前两步，伸出双手欲从李世民手中接过李象。 李世民怒瞪李承乾一眼，压低嗓音深沉开口，“闪开！” “是，是！”李承乾点头哈腰赔笑，紧跟李世民步伐。 约莫小半盏茶时间，途经一处九步石阶，李世民放缓脚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李承乾、苏尘、李恪三人全方位照应着。 两日后便是除夕，除了远在炼铁厂的李泰其他皇子皆已回宫。 走完台阶，李世民缓缓呼出一口气。 李承乾再次开口，“父皇……” 李世民思虑几许，交襁褓递出怀间，“嗯，小牧给你，当心些！” “父皇放心，儿臣晓得！”李承乾双手在太子冕服上擦了擦，小心接过襁褓搂在怀里。 李承乾已经不是第一次，抱襁褓中的李象。 平时步伐稳健身正的李承乾，此时竟然有些驼背，步伐看上去很是滑稽。 弓身驼背，脚步轻踩慢抬。 李世民摇头取笑道：“没出息！” 李承乾自然无法与李世民相比，三岁以下皇子公主李世民育儿经验十足。 “嘿嘿，大舅哥像是抱着鱼雷似的！” 苏尘嘿嘿一笑跟着打趣，李承乾此时看上去确实没出息，竟被满月婴儿压弯了腰。 李世民点头认同，随口问道，“鱼雷？” “鱼雷就是一种在水里引爆的炸弹，形状和襁褓差不多圆柱形一头尖！” 李世民微微点头，猜想鱼雷应是后世沿海渔民捕鱼装置。 李承乾没有在意李世民与苏尘的打击嘲笑。 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他无暇顾忌，全神贯注紧盯眼前路面。 距离丽政殿大概还有十分钟路要走，李世民提议将李象交给苏尘。 “我……抱？”苏尘心里一紧，从未有过与三岁以下小孩打交道，心里很是没有底气。 “行，我试试！” 一个刚满月的婴儿能有多重，襁褓加在一起不会超过十斤。 “妹夫，当心些！”李承乾心里暗爽，大有一番大仇得报之感。 此前被苏尘嘲笑，他不相信苏尘能有多少经验。 李象乳娘卢氏上前恭敬一礼，传授苏尘一些技巧。 “好，知道了！”苏尘掌握要领接过襁褓，稍稍扒开襁褓一角，看着里面已经睡醒的李象： “小子，乖哈，我带你去找奶奶！” 刚满月的婴儿对声音敏感，却还无法精准定位声音来源。 听到声音，李象轻轻转动脑袋，眼睛无意识搜寻声音来源。 随后，苏尘向众人表演了一番，何谓如履薄冰。 只见怀抱襁褓的苏尘，弯腰比李承乾更甚，双脚如同行走在冰面上。 时刻警惕冰层破碎。 苏尘却不以为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小子，别闹莫哭哈，我带你去找奶奶……”苏尘嘴里不停念叨着。 …… 丽政殿，殿门关闭一半，长孙皇后等人翘首以盼。 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殿门口遥望。 太子妃苏妍产褥期尚未结束，按照皇室后宫惯例产褥期四十二天，民间多为一个月。 今天室外无风阳光灿烂，苏妍破格来到了丽政殿。 苏妍虽为李象生母，母子俩平日相见时长却不多，乳娘每日三次，将李象抱去苏妍静养卧房探视。 每次母子相处时间不足一刻钟。 此般还是长孙皇后特意许可，若寻常皇子子嗣始孩期，恐怕每月只有一次探视机会。 “呵呵呵~！” “母后、皇嫂，大侄子来啦~！” 小兕子远远看见苏尘抱着‘炸弹’向丽政殿走来，呵呵一笑跑进殿内报信。 长乐公主、锦儿像是发现新奇事一般，相视一笑返回大殿。 “母后、皇嫂，且来欣赏苏尘如何……抱小牧！” 李象，字牧野，长乐公主为其取一小名，唤作小牧。 长乐公主、锦儿两人有特权，平时可以随意接触李象，因此早已学会如何抱襁褓中的婴儿。 长孙皇后微笑着摇了摇头，男子不善抱婴儿乃与生俱来，时间长了会慢慢熟练。 李世民当初便是如此。 “真乖，我带你去看看奶奶哈！” 历经千辛万苦，苏尘终于将李象抱进丽政殿。 李象第一次来到丽政殿，好巧不巧是由苏尘抱进来的。 “卢氏，皇太孙何时喂乳？” 乳娘卢氏万福进礼，恭敬答道，“回陛下，皇太孙下次进乳半时辰之后！” “嗯，尔等暂且回去东宫，半个时辰过后皇太孙自会送往东宫！” “喏，奴婢告退！” 随即乳娘领着六名宫女离开后宫。 “母后，你大孙子来看你了！”苏尘弯腰驼背，抱着李象来到长孙皇后跟前。 长孙皇后苏妍起身凑上前，扒开襁褓上端开口处，慈目含笑望着里面刚满月的婴儿。 “乖孙，初来丽政殿，心悦乎？” 李象听到声音有些反应，轻微挪动身子，漫无目的搜寻声音来源。 长孙皇后因有孕在身，至今不曾亲自上手抱过李象，“祖母抱抱乖孙！” 苏妍担心长孙皇后孕体不便，关切提醒道：“母后……” 为母则刚，为祖母更刚！ “不妨事，片刻就好！”长孙皇后经验丰富，自有分寸。 苏尘小心翼翼将李象交到长孙皇后怀中，“嘿嘿，母后给，当心哈！” 襁褓离手，苏尘瞬间感觉如释重负。 李承乾拍了他肩膀一下，比划着苏尘怀抱李象的姿势。“妹夫，我观你……不过如此啊！” 苏尘摆了摆手顺势坐了下来，“彼此，彼此！大哥笑二哥，两个差不多！” 第1179章 伊吾国君抵达长安 十时许，苏妍怀抱李象，在十几名宫女内侍护送下返回东宫。 李象在丽政殿一小时左右，苏尘明显感觉到苏妍对李象的爱子情切。 但凡苏妍能抱多李象一分钟，她的人生便多出六十秒的幸福。 苏尘心中很是疑，惑皇家对子嗣抚养为何如此不近人情，要将新生儿与母亲隔离。 若是李泰、李恪等亲王子嗣幼时，交由乳娘抚养尚有几分道理。 可避免王妃爱子心切，教唆争宠或是争权夺利，乃至无限放大欲望争夺皇位继承权。 但，李承乾之子李象则不同，只要不犯大闻逆之错。 将来乃名正言顺皇位继承人，其母只会教导其子如何为人处事，断无可能教唆夺位。 “啧~！”苏尘轻晃脑袋啧了一口，挥去脑中胡思乱想的念头。 对于皇室规制苏尘一知半解，不好贸然开口询问，免得遭人笑话。 长孙皇后与李世民相视一眼，对苏尘心中所想了如指掌。 李世民看向苏尘笑骂道，“小子，啧啧作甚，有话明言！” 苏尘拱手敷衍道，“启禀陛下，我啥事没有！”摸着嘴角吸了口气，“牙疼，等会吃过饭就好了！” 有些事可以私下问问长乐公主，苏尘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七坐八爬，半岁长牙！等到明年夏天，李象那小子可以在地上爬的时候，那才叫好玩哈！” 苏尘东拉西扯引开话题。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苏尘。 长孙皇后眼神一亮，已经生了五六胎，她自然知晓婴儿成长阶段的体征。 却是第一次听到‘七坐八爬，半岁长牙’此类总结性话语。 长孙皇后尚未开口，李世民呵呵道：“呵呵，小子啊，你倒有几分育儿经验！” 长乐公主似笑非笑看向苏尘，初为人父的李承乾亦无例外。 “干啥，干啥，都这么看着我？” 苏尘察觉众人目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长乐公主的眼神。 “陛下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苏尘向李世民‘真诚’拱手道谢，而后看向长乐公主，轻笑道：“我有个毛线育儿经验，那就是句俗话，俗话懂么？” 长乐公主深以为然点点头，此前苏尘抱着李象进入丽政殿便能看出一二。 “小子，青雀发来电报冶铁厂第二台……煤炭研磨机已启用！” 李世民从袖口掏出一份电文，电报其他内容不曾念出口，递给了苏尘。 “那机器唤作球磨机！”苏尘起身上前接过电报，“这胖子不错，开始动手搞卷扬机了！” 苏尘看完电报递给了邻座的李承乾。 “陛下，明天派人送一些润滑油去炼铁厂，越多越好用陶罐密封装好！” “我顺便写封信给胖子，电报说不清楚！” 苏尘没有古人那般惜字如金，却又能完整表达事情的本事。 李世民略显疑惑，“润滑油？” “就是陛下说的膏车油，提炼柴油的剩余物！” 李泰十一天能再造一台球磨机，卷扬机更简单些。 炼铁厂冶炼的生铁炭含量过高，脆性过大易断裂，属于生铁范畴。 制作机械零部件时，需反复高温回炉锻打，因此耗费工时甚大。 绞钢丝绳有点麻烦，除非李泰弄一台小电机，专门用于绞绕钢丝绳。 钢丝绳里里外外都要涂满油膏，一防摩擦磨损二防腐防锈，填充钢丝之间的间隙缓冲应力集中。 “此事好办，太仆寺常备膏脂！”李世民点点头，当即看向李承乾吩咐道： “高明……” 李承乾起身作揖，却不闻李世民后续之言，稍稍抬头望去，只见李世民目光看向匆匆而来的老李。 “启禀陛下！鸿胪卿任城王李道宗差人来报，伊吾国主一行三刻钟之前已下榻客馆别院！” 伊吾城主九月初启程，因风雪阻道难行，三千五百里跋涉近四个月。 李世民淡淡点头，“嗯，朕已知晓，传谕礼部官属务要妥善安置伊吾君臣一行！”转而看向苏尘问道：“百斤可够？” “啥？”苏尘被问得莫名其妙。 李世民提高嗓门，轻拍椅子扶手，“膏脂、润滑油！” 苏尘连连点头，“够，够，够！”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再次看向李德，吩咐道：“传谕太仆寺，备齐百斤膏脂以陶缸瓦瓮封口，明日随车送往冶铁厂！” “喏~！”老李恭敬应喏，稍待停留片刻以防皇帝另有圣谕。 “去吧！”李世民微微摆手，同时示意李承乾归坐。 “喏，老奴告退！”李德躬身一礼，退出丽政殿。 原本是让李承乾跑腿的，李世民受苏尘影响不习惯使唤宫女内侍，看谁逮谁。 其他人对于刚才李德带来的消息表现平淡。 长乐公主却异常心喜，在庄园时尽管长乐公主，从未以公主身份与柳银环相处。 柳银环却始终谨守尊卑之别，有意无意对长乐公主保持应有恭敬。 由此导致长乐公主与往常一样，只能和长孙瑶、房静怡两女畅谈嬉闹。 阿丽娅则不一样，她和长乐公主成了真正的朋友。 长乐公主喜笑颜开看了下手表，心里想着快些用餐，一会出宫与阿丽娅相聚。 丽政殿内另有一人，听闻伊吾国君到来心里荡起一丝涟漪。 此人非燕王李恪莫属，若说李恪心里从未想起过阿丽娅，无异于自欺人罢了。 即便李恪不想，禁不住苏尘隔三差五在他面前念叨。 “诶~那谁，想啥呢？”苏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李恪，伸手指指点点。 李恪转头看向苏尘，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犹豫几息无视了苏尘的挑衅。 丽政殿人太多，杨妃、韦妃、阴妃都在，担心将苏尘‘隐疾’揭露不太好收场。 当着苏尘面如何玩笑贬损亦无大碍，且越狠越好。 有些玩笑之言，在长辈跟前却是不宜开口。 长孙皇后似乎坐得太久，杨妃和韦妃将她搀扶起身，在殿内缓步行走。 “来人，传膳！”午时将近，李世民吩咐一声走向长孙皇后。 今天午餐可不简单，乃皇太孙李象弥月之宴。 晚些时候，李世民与李承乾，还需前往甘露殿大宴群臣。 长乐公主早就等着开饭，起身一脸欢喜向苏尘提议，“用餐过后我们去找阿丽娅，可好？” “啧~等我吃饱了再说！”苏尘起身拍了拍，随口敷衍道走向餐厅。 长乐公主伸手在苏尘腰间一拧，跟在其身后嘴唇叽哩咕噜动个不停。 …… ……。 第1180章 只会猴子偷桃！ 皇城西侧，鸿胪客馆一处别致雅院。 伊吾城主帕堤尼格与阿丽娅姐弟俩，正在享用抵达长安后的第一餐。 分餐而食，一人一席。 三个多月车马劳顿，帕堤尼格脸上略显倦容。 反观阿古力神采奕奕，向帕堤尼格介绍长安特有美食佳肴。 “父亲，这便是辣椒！初尝唇舌刺痛灼烧感甚重，待适应其性便令人欲罢不能！”阿古力端起一道辣子鸡，夹起一截红辣椒段向帕堤展示。 帕堤尼格吃火锅尝过辣味，却不曾见过辣椒。 “嗯！”帕堤尼格面露淡淡笑容，夹起一段辣椒送入口中。 辣椒入口瞬间，尼格眼神一亮：“嘶~哈！嘶~呼！” 放下筷子急忙舀起一勺热汤，借此消除灼烧刺痛感。 效果很明显，吃辣喝热汤，更辣！ 原本脸脸上微显倦容的帕堤尼格，此时‘醍醐灌顶’只觉头皮麻。 “父亲乃真勇者！”阿古力见状真心拜服，辣子鸡不吃鸡肉挑干辣椒吃。 阿古力夹起一块鸡肉送入口中，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菜肴不知其名，肯定出自师父之手，我师父三十六艺无一不精！” 阿丽娅一言不发，细嚼慢咽用餐，心里似乎想着某些令其愉悦之事。 “按照唐人习俗，两日后便是除夕学校理应休学，丽质眼下或许就在皇宫！”阿丽娅心中如是想道。 “嘶~呼！辣，此物甚是辛辣，更有提神醒脑之功效！”帕堤尼格被辣得不轻，稍稍舒缓过后再也不敢将辣椒夹起。 辣味却依然不拒。 “父亲请慢用，阿丽娅用餐已毕！”阿丽娅轻缓放下碗筷，向尼格微微颌首致礼。 尼格用餐不止缓抬眼眸点点头，“嗯，去歇着吧！” 阿丽娅向阿古力投去眼神，而后起身离席跪坐一旁。 “阿姐稍待片刻……我很快吃饱！”阿古力加快进食速度，端起麻婆豆腐直接往碗里倒。 将鸡块从辣椒段一块块挑出，吃得很仔细。 分餐一人一案，菜肴份量不多菜式却不少，每人五菜一汤一饭。 半刻钟不到，阿古力离席来到阿丽娅身旁，“阿姐……” 阿丽娅轻轻摇头，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帕堤尼格年四十三，比李世民年长三岁，体型中等食量很大。 席案五菜一汤只剩下辣椒，饮果酒半升。 “阿丽娅，说吧，意欲何处？”帕堤尼格早已看出阿丽娅心中小‘算计’。 “父亲……奔波数月今日抵达长安，还请父亲好生歇息。” “我，我稍时欲往皇宫门禁探寻长乐公主所在！” 阿丽娅心中猜测长乐公主在皇宫。 但也知晓，仅凭她伊吾小国公主身份，断无可能轻易入得皇宫禁苑，只能前往朱雀门向侍卫打探。 侍卫能否告知，心中更是无底。 帕堤尼格思索几许，点点头，“也好，稍后命石将军随行！” “多谢父亲！” 阿丽娅心里已有计划，若此行无法探得长乐公主下落，便直接前往庄园。 …… “刚吃饱饭跑出宫去不太好，先睡一觉再说！” 长乐公主双手紧拽苏尘胳膊，往出宫方向拖拽，“你……你，此前分明答应用餐过后随我出宫，岂能出尔反尔失信于人？” 午餐过后，苏尘和长乐公主离开丽政殿。 两人相互拉扯着，苏尘欲往长乐宫睡觉，长乐公主想出宫前去鸿胪客馆。 “啧~听话！” 苏尘拽住长乐公主手腕，伸手想摸她脑袋，又担心弄乱了她的发型赔不起。 “人家大老远风雪交加跑来长安，一定很累需要休息，晚些时候我们再去，可好？” 长乐公主撅着嘴，思量几许默默点点头。 竖起一根手指戳在苏尘胸前，“一点半，不许再食言！否则……” “否则个屁，快点走吧！”长乐公主话未说完，苏尘不容分说像牵小孩一样往长乐宫而去。 长乐公主连推带锤往苏尘身上招呼，“粗鄙~！” “这就粗鲁了？等会让你见识更粗鲁的！” 长乐公主快走几步与苏尘并行，正要放出豪言壮语，忽然想起苏尘对付她的惯用伎俩： 足底按摩、挠痒！ 于是只能忍气吞声，“哼~抠脚底非男子汉所为，若有胆识不挠痒，我定叫你求饶！” 苏尘不怕痒，长乐公主越挠苏尘越爽，每次较量长乐公主都占下风。 “嘁，说得好像你使的招术有多高尚一样！”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不屑道：“只会猴子偷桃！” 长乐公主脸微红，抵赖不认伸手在苏尘腰间一拧，“呸~胡说！” ……皇城正南朱雀门。 熟知苏尘习性的王朝马汉，知晓此时段苏尘通常在午休不会出宫。 此时两人正在武侯铺与金吾卫伙头大吹特吹。 朱雀门为五门道，金吾卫昼夜三班轮值每班约三十三人，由中郎将统一调度。 城门楼底武侯铺近似于值班换班场所，里面有轮值信息牌。 “范头，方才二道门处有两人自称伊吾国公主、王子，欲打探长乐公主行迹，可否需要拿下审问一番？” 范良，金吾卫伙长，一伙包含五伍，五人为伍。 “拿下，细致盘查审问！” 前一秒还有说有笑和王朝马汉吹风，此时霍然起身随手抄起腰刀，欲往门禁抓拿可疑之人。 宿卫眼里只认大唐公主、皇子。 “得令！”前来汇报的伍长转身便要执行伙长命令。 “慢！慢着，慢着！”王朝立即起身看向伍长问道：“来人是不是一男一女，男子年约十五，名曰：阿古力？” 王朝马汉只知道西域公主阿丽娅、王子阿古力，却是不知他们姐弟来自伊吾国。 范良略显疑惑看向王朝。 “非也！”伍长摇了摇头，“少年自称赵云！” “哈哈哈……没错了！”王朝马汉走向伙长范良，“范头不必查问了，此二人该是自己人，待哥俩前去坐实！” 范良点点头，“嗯，也好！” 随即，王朝马汉四人迅速离开武侯铺，前往朱雀门。 武侯铺在朱雀门西侧，步行五十步即可抵达门洞。 尚未得到上级命令，朱雀门外值守金吾卫并未将阿丽娅、阿古力一行六人拿下，却也没有放任他们离开。 “这位将军，我叫赵云，我和阿姐是来找我师父的，我师父名叫苏……” 阿古力费尽口舌侍卫表明来意，只差一个字，便能获得通报权。 侍卫被赵云吵得有些不耐烦，赵云自来到朱雀门外，便一直不曾停口。 先是询问长乐公主有无回到皇宫，眼下又言寻找师父。 “范头！”见到伙长范良来此，侍卫立即上前禀报。 “诶~王队长、马队长？”赵云眼神好，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王朝马汉。 李佑在庄园便是以保安队长身份，对阿古力介绍张龙四人。 王朝马汉向阿丽娅拱手一礼，看向阿古力笑道：“赵云，别来无恙！” “王队长，你可算是来了啊！” 赵云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立即扑向王朝。 王朝笑了笑，转而对范良抱拳一礼，“范头，还请速速禀报李总管，派人告知侯爷西域王子赵云来访！” “好说！”范良抱拳回礼，立即跑进朱雀门。 但凡与苏尘有涉之事，马虎不得！ 第1181章 为师在此，莫慌！ 苏尘与长乐公主回到长乐宫，还没脱衣睡觉。 此时正在给李泰写信。 主要提醒铁匠铺制作钢丝绳，要密实包裹润滑油，其他设备润滑防损工匠比苏尘更有经验。 钢丝绳互绞完成，需进行五次拉力测试，卷扬机铭牌标注测试力道的一半起重重量。 另外培养一名厂长和多名技术工匠，苏尘准备另起分厂。 苏尘口述，长乐公主执笔。 “好字，好字！” 长乐公主奋笔疾书，脸上得意之色分外明显。 “侯爷请过目，若有遗漏之处还请指正！”长乐公主写完毛笔置于笔架，侧身将书信递给苏尘。 态度极为端正。 “字里行间可见兰心蕙质，笔未至意先行，想必小娘子不仅工于书，更精于思，方能落笔如有神！” “在下佩服至致！” 苏尘深有体会，有时夸一夸还是很有好处的。 长乐公主满意点点头，拱手客气道：“郎君慧眼如炬，小女子自叹不如！” 随即，‘虚伪’的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 “啊~哈！”苏尘起身打了个哈欠，脱去外衣准备上床眯一会儿。 长乐公主跟着起身，刚要开口却听见有人敲门。 苏尘听到敲门声停下脱裤子动作，确认是否听错了。 不论是在庄园还是长乐宫，至今不曾有人叩响苏尘和长乐公主的房门。 除了那次长孙皇后‘查房’，就连小兕子也不曾来过苏尘卧房。 敲门声再次响起，动作很轻。 苏尘看向一脸惊讶之色的长乐公主走向房门，“这倒是头一回见哈！” 打开房门，长乐宫宫女正抬起手准备再次叩响房门。 李德有交待，只许轻敲房门三次若房内无人应答便作罢，不得惊扰苏尘就寝。 宫女连忙欠身一礼，道：“侯爷恕罪，奴婢有事禀报！” 苏尘微微一笑，“没事，你说！” 由始至今，苏尘对下人都很随和，不论是皇宫中的宫女内侍，还是庄园的奴籍家丁仆役。 甚至发自以内尊重那些恪守本分、勤劳、办事利落且很忠心的家丁仆人。 “奴婢多谢侯爷！李总管来报，伊吾王子赵云此刻正于朱雀门外求见侯爷！” 老李此时还在长乐宫正殿打转，叫醒苏尘起床，远比唤醒李世民更难办。 有事找李世民，即使深更半夜也会立刻出寝，否则定会被朝臣指点扣上荒废政事的帽子。 苏尘则不同，无官无职无俸禄，吃饭睡觉为人生头等大事。 “好，我知道了！你去和李总管说一声，就说我马上到！”苏尘心里很不爽，脸上却还是保持温和的笑意。 宫女欠身一礼，急忙离去，“喏，奴婢告退！” 还没来得及脱衣服的长乐公主高兴了，赵云来了，赵雨必定在场。 长乐公主快速取来苏尘脱下的卫衣，“快，快穿上！” “特么的，那小子早不来晚不来，等我要上床了竟敢跑来打搅我睡觉！” 苏尘骂骂咧咧穿回卫衣，“等我去收拾他！” “嗯，收拾他！”长乐公主像是哄小孩一样，帮苏尘整理衣冠转，瞬将苏尘拖出卧房。 两人来到长乐宫正殿，李德看着手表在殿内来回踱步。 “老李，久等了哈~” 李德赶忙上前赔礼告罪，“老奴多有冒犯，惊扰侯爷与殿下，老奴该死！” 来时之前，老李便打算两小时过后再来禀报苏尘，念及长乐公主与伊吾公主两人交情菲浅，又不敢拖延耽搁。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前来。 “啧~见外了不是！”苏尘上前一步，扶起弯腰躬身赔罪的老李，“我们还没睡呢，衣服都没脱！” 若非李德年长，苏尘肯定要拍他肩膀，一句经典口头禅奉上。 老李再次拜谢，“老奴多谢侯爷宽宥！” “老李，走着，我去见见那小子！”苏尘还想和老李扯两句，长乐公主迫不及待推了一下苏尘。 “喏！”老李躬身退至一旁，伸手作请姿：“侯爷请，殿下请！” 长乐公主走路带风，如同拖着苏尘行走一般。 走在半道上苏尘想了想，今天被人敲门以后不能再吃这个亏，“对了老李，能不能帮我弄两个牌子！” “牌子？”听到苏尘开口李德快步上前，“老奴愚钝，敢问侯爷牌子……作何之用？” “就是身份令牌，指定姓名，持令牌之人可以进出皇宫前往长乐宫！” 李德明白了，恭敬答道：“侯爷放心，一个时辰内必有回复！” 令牌是给伊吾公主和王子准备的，李德打算向李世民请示之后再作回复。 “行，不急，晚一两天都事！” 长乐公主向苏尘投去赞许眼神，并竖起大拇指。 “呵呵！”苏尘笑了笑，今后长乐宫恐怕人气大增。 忽然，苏尘停下脚步将长乐公主轻轻拽回，“诶~不对啊！” 长乐公主满脸疑惑之色，“何，何出此言，有何不妥？” 李德再次上前站在侧旁微微躬身，等候苏尘的吩咐。 “我们跑去朱雀门做甚？让人将赵云他们领进长乐宫不就好了？” 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连连点头。 而后苏尘和长乐公主，同时将目光看向李德。 “哎呦喂！老奴糊涂，老奴此来只为求证侯爷与殿下是否就寝！” 老李猛的在脸上拍了一巴掌，躬身一礼，“侯爷、殿下稍待片刻，老奴这就将伊吾国两姐弟领来长乐宫！” 李德说完匆忙告退，独自前往皇宫朱雀门。 苏尘伸手捏向长乐公主鼻子，“看吧，让你心急，害得本侯爷辛苦走了几百米冤枉路，你背我回去吧！” “我闪~！”长乐公主急忙撒手，一个转身轻松躲开，脚底抹油跑回长乐宫。 “有本事……”话未说完，一只大手卡在长乐公主后颈上。 “哎呀~请公子高抬贵手，奴家知错了！”挑衅不成，长乐公主只能求饶，大庭广众之下背苏尘她做不到。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轻笑道：“又菜又爱玩，这次放过你了！” “多谢小郎君！” 两人嬉闹着回到长乐宫大殿，长乐公主对此前敲门的宫女吩咐道：“小闵，准备好茶水！” 长乐宫的宫女名字一般以小字为首。 二十几分钟过后，老李领着阿丽娅、阿古力来到长乐宫。 老李自觉短时间内无颜面对苏尘，在殿门外台阶下方遥遥一礼，“禀报侯爷，老奴将两位伊吾贵客带来了！” 通报过后，老李转身便走。 阿丽娅不是第一次来长乐宫，丽政殿她也去过。 “丽质！” “阿丽娅！” 两位年纪相仿少女相见甚欢，竟然热情相拥，相互诉说思念之情。 苏尘面带微笑立于一旁。 阿古力第一次来此，像是有些放不开，四处打量走进殿内。 看到苏尘的瞬间，阿古力立刻活跃起来，快速奔向苏尘一脸激动之色，“师父，师父……” “八戒，为师在此，莫慌！” 苏尘伸出手掌，防止阿古力像她姐姐那样上前拥抱。 赵云脸上表情一僵，以为苏尘忘了他的名字，“师父，我叫阿古力，赵云啊！” 苏尘笑了笑，点点头道：“嗯，我知道！” 阿丽娅、阿古力不知苏尘口中的八戒为何意，长乐公主看过西游记，对二师兄八戒一清二楚。 …… ……。 第1182章 小女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贞观三年，岁末，除夕。 今日蕃邦使臣朝见大唐皇帝，按照以往冬季朝会时刻，辰时早朝。 辰时未至，长乐公主两刻钟之前已起床，洗漱回房将太阳能灯头移进卧房。 长乐公主单手撑在床榻边缘，弯腰俯身居高临下望着，熟睡中的苏尘叫唤两声。 苏尘迷糊睁开双眼，拨开几缕垂落在他脸上的秀发。 微微一笑，“几点了？” “六点差十分，快起！”伸手捏住苏尘下嘴唇摇晃着。 苏尘双手从被窝伸出，没有拖延微笑回道，“好！” “真乖！”长乐公主抚摸苏尘脸蛋，起身帮苏尘掀开棉被，将榻凳上的拖鞋摆放好。 苏尘挺身坐起伸个懒腰，穿上拖鞋下了床榻，目光流转发现长乐公主已穿戴整齐。 “你几点起床的！” 长乐公主立于置衣架前，手里捞着昨晚准备好的早朝装束。 李世民没有给苏尘发过俸禄，连一套官服都没有，却经常强令苏尘上朝听政。 如同去年那般，昨晚李世民‘和颜悦声’提醒苏尘，今日早朝不得延误。 否则重重有赏！ “约两刻钟之前！”长乐公主按照苏尘穿衣习惯，一件件递给苏尘。 苏尘心间一暖脸上挂着微笑，无言语表达。 从上到下毛衣、里衬、秋裤、开裆长袴，外穿古装大侠戏服。 今日早朝穿卫衣拖鞋却是不合适！ “啧~想不到啊，我还有重穿开裆裤的机会！” 苏尘心里没有排斥开裆衬裤，如若不穿衬裤，行走时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里面的秋裤。 宁可露腿毛，也不愿露出颜色鲜明的纯棉秋裤。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认为男子穿开裆长袴并无不妥，几乎无人不穿。 “穿开裆裤好啊，显年轻！” 长乐公主斜着脑袋看向苏尘，疑惑道，“此话怎么讲？” 苏尘笑了笑，从长乐公主手中接过最后一件古装外袍，“呵呵，等会给你看看哈！” “噢~！” 长乐公主应了一句，辅助苏尘穿好外袍系好腰带，整理衣肩领口，“去洗漱吧，而后我为你束发！” “好！” 苏尘走向房门，忽然转身看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掏出一张特殊卡片。 “给你看看开裆裤是怎么穿的！” 长乐公主点点头上前接过卡片，她不认为开裆袴有何新奇之处。 看了卡片上画面，长乐公主明白了苏尘为何说出，穿开裆裤显年轻。 图案中，一个约莫三、四岁穿着开裆裤光腚小男孩，两手叉腰挺着肚子正在撒尿。 小男孩确实很年轻。 “慢慢欣赏哈！”苏尘伸手在长乐公主脸上划拉两下，转身走出卧房。 长乐公主趁机在苏尘屁股甩了一巴掌，“此裤非彼袴！” 小男孩只穿了一条开裆裤，苏尘却穿了内裤、纯棉保暖裤、秋裤。 …… “一表人才，帅气！” 束发完毕，苏尘望着镜中英俊潇洒少年，发自内心的崇拜由衷竖起大拇指。 “嗯~！”长乐公主抿嘴忍笑，点头认同。 苏尘转身看向长乐公主，真心道谢，“辛苦李大小姐了！” 天气依旧寒冷，在没有闹钟的情况下，长乐公主五点半便起床着实需要莫大勇气。 长乐公主微摆手微笑道：“不客气！” “今年的最后一天，给你个奖励要不要？” 正要伸手接受奖励的长乐公主，想起过往‘奖励’轻移半步，搂住苏尘颈脖主动贴上两片红唇。 苏尘有些意外，暗爽赚大发了。 这次是真有奖励送给长乐公主，十几分钟之前洗漱时，苏尘发现系统又给了新年礼包。 礼包物品没有太大用处，在大唐也算是稀奇物件。 此时苏尘尽情享受长乐公主的香吻，无暇顾及其他，全心全意捕捉口中那根乱窜的香舌。 良久唇分，苏尘松开搂着长乐公主细腰的手，掌中出现一只精美小闹钟。 长乐公主依旧挂在苏尘身上，含情脉脉凝望着苏尘，“时辰不……” “小五，你太热情了，这次我是真有奖励要送给你！” 长乐公主闻言，微微扬起下巴向苏尘口吐芳香，用唇语表达了一个字： 呸！ “你不信啊！”苏尘微微一笑，拿起闹钟在长乐公主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定时闹钟，可以在指定的时间叫你起床！” 长乐公主一怔，松开苏尘拿来闹钟。“闹钟？如何使唤？” 看到闹钟上的时间，长乐公主赶忙搂着苏尘胳膊往卧房外走去，“呀~六点二十分，快些，去前殿再说！” 苏尘轻笑摇头，早朝还有四十分钟时间完全来得及。 长乐宫前往丽政殿十分钟路程，早餐十分钟去太极殿十五分钟。 还多出五分钟，在长乐公主眼里却是火烧眉毛。 正因如此，她五点半起床洗漱。 “咋了？”两人来到正殿，长乐公主却拽住苏尘往一旁坐下。 长乐公主随口答道，“早餐酸辣粉，很快送来！”拿着闹钟在苏尘面前晃了晃，问道： “如何使唤，定下时辰叫人起床？” 长乐公主洗漱回房时，便已交待宫女延后一刻钟，将两人早餐送来长乐宫。 “呵呵，我教你怎么定时……”苏尘对长乐公主如此‘周密’安排，只能呵呵一笑。 随即手把手指导长乐公主，如何给闹钟定时。 指针式闹钟有个缺陷，无法分辨白天黑夜的时间一天会响两次。 苏尘示范一次使闹钟定时响铃，长乐公主掌握了定时诀窍，“懂了，懂了！” 问道：“此钟表夜间可否发光？” 苏尘看向殿外随口答道：“应该不能吧，你用手电筒照它就是了，早餐来了！” 苏尘不用上班用不着闹钟，长乐公主很需要，因为她把握不准时间。 长乐公主放下闹钟，起身从对面拿来一包纸巾，“嗯，你快些用餐早朝去吧！” 苏尘撸起袖口笑道，“好，今天早一点去，让你爹开开眼！” 长乐公主跟着附和，“极好，极好！想必父皇定然龙颜大悦重重有赏！” 内侍将两人早餐摆放好，每人一碗酸辣粉两个煎蛋。 苏尘将酸辣粉从托盘端至长乐公主面前。 “承李大小姐吉言，若得好处，在下定不会忘了小娘子！” 像往常那般，长乐公主赏赐苏尘一个煎蛋，“不敢，不敢，小女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已足矣！” 第1183章 李承乾：好生无耻！ 六点四十分。 太极殿广场暗色地板砖霜痕明显，周遭不见人影，皇宫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太阳还未起床，东方天际始见暖云爬升。 忽的，画师将一抹橘黄染料涂在天际线，像是太阳起身前派出的使者。 苏尘一步两跨跃上太极殿台阶，一道金光射从脸上闪过。 殿前侍卫与以往不同，十名身披金甲侍卫腰间悬挂千牛刀。左右六名侍卫持戟相交呈屏障，挡在殿门进出口正中央。 偏殿门外亦有十几名侍卫值守。 “参见侯爷！”十六名殿前侍卫握刀或持戟，齐声见礼。 苏尘点头回应，畅通无阻进入太极殿。 他要赶早在李世民面前露个脸，尽管从未沾手过俸禄，却不妨碍苏尘向李世民邀功。 今天殿内很空旷，撤去了多余屏风帷幕，靠背椅也不见了踪影。 “侯爷早！” “参见侯爷！” 马周稍整衣冠作揖问候，“侯爷晨安！” 就在苏尘踏入太极殿一瞬间，一名内侍快速朝殿内一个方向跑去。 “各位早！各位早哈！”苏尘满脸微笑，边走边拱手回应，遇到几位难得见面老熟人。 李恪、薛仁贵赫然在列。 苏尘以为今天来得够早，实则满朝文武两刻钟之前皆已齐至。 “苏……侯爷早，观侯爷步履轻健，想必昨夜美梦圆满，此乃朝班之幸！” 尚不及回应怪言怪语的房玄龄，长孙无忌拱手笑道：“侯爷今日踩着霜气赶朝，实乃吾辈之模范！” 苏尘有些疑惑，这些个压轴柱石今日怎的不在御书房呆着。 尽说些不着边际之语，好像此时见到他，比见到五点钟的太阳更稀奇。 “各位国老说笑了哈，我找陛下有点事，先走一步！” 房玄龄等人阻挡不了苏尘显摆的决心，邀功之举岂能半途而废，耽误了半分钟苏尘向御书房快步而去。 御书房内。 交待完李承乾些许事情，李世民看了看手表，起身轻笑道：“难得那小子今日赶早，走吧！” “是，父皇！” “喏！” 李承乾与老李同时应道。 李世民担心早朝开始后，苏尘却姗姗来迟，使得自己进退两难下不来台。 于是命老李安排人守在殿内，待苏尘到来立即汇报。 “陛下……陛下！” 御书房门外，苏尘停步不及滑行数尺，拦着门框闪身进入书房。 “在下来迟，还请陛下恕罪！方才在大殿与几位国老相谈甚欢，故而耽搁了一刻钟！”苏尘来到李世民书案前，低头作揖诚恳请罪。 太极殿没装监控，苏尘张口就来。 李世民嘴角不自觉抽搐几下，鄙夷已经无法形容他脸上的表情。 李承乾轻轻吐出几个字：“好生无耻！” 看在苏尘诚恳‘请罪’的份上，李世民轻笑一声，“下不为例！” “多谢陛下不罪之恩！” 苏尘抬起头来，刚劲有力抱拳一礼，向李承乾走去笑问道：“大舅哥几点来的？” 刚要坐下，李承乾却将苏尘拽起，“六点一刻！” 李世民来到苏尘身后，拍着他肩膀，“小子，今日由你司令！” “施令……由我发号施令？”苏尘将李世民口中的司令听成施令。 李世民点头，“正是！” 苏尘想了想，点头拍了拍胸膛，“行，这个流程我熟！”看向李德微笑道：“老李，今天早朝我替你吆喝两嗓子哈！” 李德瞬间汗颜，躬身致谢，“老奴多谢侯爷！” 随后，苏尘上前两步弯腰俯身，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作请姿：“陛下，请！” “嗯！”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单手背在身后阔步迈向书房门口。 …… 就在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以及李德步入正殿拐角处，苏尘大声吆喝： “陛下驾到，众臣早朝！” 而后快步跑向群臣班列，站在两排大臣中间。 李承乾和李德不明所以，只能跟着苏尘跑，留下李世民独自行走剩下十几步路程。 苏尘吆喝过后，文武大臣立即安静下来，没有人因苏尘的举动感到惊讶。 李德站在御座前方陛阶下，躬身等候李世民到来。 李世民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皇冕，不疾不徐走向御座。 众臣目光随李世民移动，正当李世民踏上御阶转向面众人时，群众躬身参拜。 “臣等参见陛下，恭请圣安！” 苏尘本想带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仔细想想不愿将那些不好的官场作风污染贞观朝堂。 贞观朝主打君臣共治，除了谢恩和请罪，无需三跪九叩。 李世民轻挥袖袍，“众卿免礼！” “谢陛下！” 群臣按部就班各归各位，今日朝堂按旧制跪坐，靠背椅尽数撤了下去。 旋即，八部尚书、部长向李世民汇报，今年各部主要工作总结和进展。 其中两件事与苏尘略微有些关联。 “启奏陛下，秦岭北麓太乙峪水库工期过半，来年秋后或可合堤蓄水！”户部尚书刘政会顿首上奏。 太乙峪，位于终南山一带‘U’型山谷，利用天然地形蓄水可极大程度减少人力和工期。 苏尘听到水库要完工，立即想起了那台100千瓦的水力叶轮发电机。 “改天抽空去看看，如果能安装水力发电机正好，离长安城近！”目前为止，苏尘还不知道水库在哪里修建。 “朕已知晓！”李世民目光向苏尘瞅了一眼，只见苏尘手托下巴低头不语。 “臣启陛下，贞观大学万亩校区夯基几近完工，只待来年江南道运足木材便可开工新建学舍。 照眼下参与校区修建工匠人数，预计两年内可完工！” 教育部归狄孝绪掌管，学校修建工程却是工部段纶负责。 苏尘默默听着，贞观大学修建好有奖励： 五万亩优质橡胶林，以及橡胶产品生产工艺。 年产五千吨的钢筋生产线，不含电力设施。 不过苏尘对此却不是很心急，主要不太确定任务评判标准是学校建成，还是要有学生。 另外橡胶林获得之后，需生长三年才能割胶。 钢筋生产线，以目前大唐电力设备承载能力，苏尘估计无法供养钢筋生产所需能耗。 “嗯，朕知道了！”李世民点点头，八部只剩下吏部尚书没有上奏。 此前长孙无忌已向李世民汇报，今年进士录取人数，以及部分州县有望擢升之官吏名录。 李世民动作轻缓看了下手表，目光扫视群臣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十数息无人应答，李世民向阶下李德递去眼色。 老李躬身回应，转身面向殿外吆喝：“宣，各蕃邦使臣觐见！” …… ……。 第1184章 使臣敬贡 “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约莫一刻钟左右，在鸿胪寺礼官带领下，二十几位邻国番邦君主使臣入得太极殿。 今年比去年除夕朝见使臣少了些，或许因为大雪阻路未能按时抵达长安。 使臣当中并非皆为大唐蕃属国，其中不乏因两国之间贸易频繁，而产生礼节性往来。 朝见李世民也无需进献大量金银财物，只需进贡少量各国特有物产，示好传达善意即可。 有些国家则不同！ 苏尘目光看向服饰各异使臣一行，有几位熟悉面孔，还有一位老熟人。 李世民威严端坐，冕旒轻晃拂手虚礼，“诸位国君、贤使免礼！” “谢皇帝陛下！” 二十几位使臣自觉成排，立于两列文武大臣中间面向御座。 御前仪仗身披明光铠，神情庄严。 稍有时，礼官出列向李世民深揖一礼，稍稍侧身手持礼单高声唱名： “新罗女王金德曼敬献：东海明珠五十斛、高丽参五十匣、精巧螺钿漆器十套、良马五十匹！” 鸿胪寺礼官合上礼单，目光看向使臣中一人微微颔首示意。 新罗使臣上前两步叩首，话声恭谦：“新罗沐大唐天恩，愿永为臣属，世世朝贡，恭祝皇帝陛下日月永耀，大唐江山万年！” 李世民好似认真在听使臣祝词，微微颔首。 而后礼官继续唱响礼单名录： “吐藩赞普敬献：高原纯金佛像一尊、百年雪莲十株、骏马百匹、牦牛尾拂尘五十柄！” 吐藩使臣上前叩首，用生涩的汉语恭敬拜道：“吐藩永为大唐西陲藩屏，恭祝皇帝陛下龙体康健，国运延绵！” “波斯王伊嗣俟三世，敬献：镶宝石金盘十对、名贵香料十斛、驯狮一对！” 波斯使臣身姿优雅行礼，用流利的粟特语，经鸿胪寺通译转译： “伟大的东方皇帝陛下，萨珊王朝愿与大唐共享丝路繁华，友谊如日月星辰永恒，愿皇帝陛下的智慧与仁慈恩泽万邦！” 萨珊王朝此时处于最后一个伊斯兰王朝，大唐一直以波斯相称。 听到礼官唱出波斯，苏尘心中更疑惑阿塔那为何至今未归。 “倭国三十四代舒明君主敬……” 礼官话未落地，李世民伸手打断，深沉且威严开口，“慢着！” 使臣中有一位身着近似汉服的使臣，时刻关注御座上的李世民。 听到皇帝开口浑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当即跪伏俯首触地。 李世民微不可察发出一丝冷笑，看向跪地的汉服使臣，“倭国使臣抬头答话，倭国君主何时换了人，推古……天皇作古了？” 台下苏尘饶有兴致看向跪着的那人，李世民不说，苏尘还不知道那人是倭狗。 倭国第三十三任天皇是位女性，名为推古天皇在位36年，因其年迈统治未期由圣德太子摄政。尚未接到上任遣唐使带回的消息便已归西。 倭国使臣井上宁次颤颤巍巍头也不敢抬，怯声答道：“回禀皇帝陛下，推古女王自知罪孽深重，已于……贞观三年七月自裁谢罪！” “小国现任君主为舒明君主！” 李世民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笑意，而后目光看向苏尘。 苏尘对倭狗历史不熟，轻轻摇头回应李世民。 片刻过后，李世民淡淡开口，“倭国使臣起身吧！” 井上宁次连连磕头谢恩，“谢皇帝陛下，谢皇帝陛下！” 礼官继续唱读：“林邑君主范头黎，敬献……”宣读完朝贡礼单，向李世民恭敬一拜返回队列。 礼部的名册排名，以使臣抵达长安的先后顺序为准。 二十三位使臣，只有两人不在礼单中，亦不曾出列进献祝词。 东突厥使臣康苏密、伊吾国君帕堤尼格。 颉利可汗决定南迁之后，命康苏密入长安献贡。康苏密两个月前从云中出发，于昨日入夜时分抵达长安。 康苏密目光看向使臣之中，与他一样不在名单之列的帕堤尼格，观其装扮像是一位君主。 无论哪国君主入长安朝贡，地位高于使臣，凡事有尊卑先后之分。 康苏密向帕堤尼格抚胸一礼，得后者回应后，上前两步向御座李世民单膝跪地叩首： “东突厥颉利可汗敬献：草原牛羊各五千，上等裘皮千张，战马五千匹！” “恭祝唐皇陛下福运绵长，大唐江山日月永照！” 已归位的礼官急忙翻看礼单名录，心中甚为惊慌。 误以为礼部造册失误遗漏了东突厥，又或是方才不慎漏报。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腹诽道：‘颉利老儿倒会过日子，善于精打细算！’ 此前颉利可汗许诺李世民，牛羊各万良驹五千，其中半数归李世民与苏尘所有。 如今一物两用，当成了朝贡之礼。 “东突厥使臣请起！”李世民伸手虚礼，用了一个请字。 “谢唐皇陛下！”康苏密谢恩起身，目光有意无意向苏尘望去，脸上显露微笑。 正当康苏密欲退回使臣之列时，苏尘出列向李世民恭敬作揖：“启奏陛下，在下有事欲向康将军求证！”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已然知晓苏尘意欲何为，“准！” “谢陛下！”苏尘道谢，随即转身看向康苏密开口问道：“康将军，那些牛羊现在何处？” 李世民与一众国老，目光同时看向太极殿顶部栅格，时至今日方才发现，工匠技艺高超做工精良。 苏尘一直记挂着牛肉铺，正等着颉利的牛肉上架。 却忘了康苏密不姓康。 康苏密再次上前两步，恭敬作揖答道，“侯爷见谅，因暴雪路难行牛羊现今仍在太原境内，小使只身先行进京朝拜！” 云中距离太原六百余里，受大雪影响队伍前行缓慢，康苏密甩下朝贡队伍轻装上路。 历时一个月跋涉九百里抵达长安，若非遇上停雪国道解封，恐怕必定误了朝贡之期。 “太原啊……”苏尘缓缓点头，退回原位。“行，我知道了！” 苏尘估计一个月左右，那些牛羊可以到达长安。 李世民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目光看向一众使臣声若洪钟，响彻太极殿： “诸位远涉万里，不避风霜雨雪来朝长安，朕心甚慰！” “四海一家，华夷同庆，尔等国君识天命，慕我华夏教化，遣使修好，实乃天下之幸！” “朕承天景命，惟愿天下安泰，百姓乐业，望诸位贤使归国，转达朕意！” 下方使臣不论语言是否通达，齐声拜道：“我等谨遵皇帝陛下圣命！” 李世民微微点头，看向礼部尚书李道宗：“鸿胪寺听旨！” 李道宗出列，躬身待命，“臣接旨！” “赐诸国使臣锦缎十匹、金银器皿、精瓷美玉、上等茶叶若干！” “赐除夕宫宴，与百官同乐！” 李道宗再次拜道，“臣遵旨！” 众使臣再次高呼：“谢皇帝陛下天恩，大唐万年！” 第1185章 伊吾献七城 李世民微微颔首，视线转向伊吾国君帕堤尼格，未曾谋面心中已有猜测。 帕堤尼格是今日早朝唯一一位入殿时，被殿前侍卫盘查之人。 只因他手捧锦缎覆盖的木匣，无人知晓其内装有何物。 帕堤尼格迎上李世民，那被冕琉珠帘半遮的目光，从容向前迈步。 只见帕堤尼格深揖一礼，双手托举锦缎木匣于前。 而后缓缓跪拜，将木匣举过头顶： “下国小邦伊吾君主，帕堤尼格诚惶诚恐，谨拜稽首于大唐皇帝陛下御座前： 伏惟陛下圣德昭昭，光照四海，威加宇内，恩泽八荒。 下国僻处西陲，仰慕天朝风化久矣！如葵藿之倾太阳，又如百川之赴沧海！ 然则，西域之地虎狼环伺。近者龟兹疏勒恃强凌弱，屡以兵戈相胁，强索我伊吾膏腴之地。 彼等贪欲无餍，视我如俎上鱼肉。 臣虽不肖，亦知祖宗基业不可轻弃，黎民百姓不可轻离。 然国小力微，孤城悬绝，外无强援，内乏坚兵。 若忍辱割地，则社稷崩摧有日；若奋起抗争，恐玉石俱焚，生灵涂炭。” 帕堤尼格言至此处，放下手中木匣，神情略显激愤。 李世民冕琉轻晃，目光看向房玄龄等人，心中无不疑惑。 朝贡大唐的使臣、君主屡见不鲜，以臣自称却绝无仅用。 帕堤尼格来到长安已有三日，期间从未与任何人说起此行目的，更不曾私下觐见李世民。 长乐公主、小兕子、苏尘、李恪几人受邀去了鸿胪寺一次，与帕堤尼格有过一面之缘。 阿丽娅曾隐晦向长乐公主透露，其父此次长安之行何所为。 帕堤尼格今日以臣自称，使臣中有通汉语者，更是面露动容之色。 苏尘听得一知半解，小声向身旁的李承乾求证：“伊吾是不是要主动归附大唐了？” 李承乾不敢言语回应，作了一个噤声动作。 帕堤尼格再次深深一拜，继续说道：“臣夙夜忧叹，寝食难安！” “幸得天佑，得闻天朝燕王殿下英姿勃发，仁德远播。 小女蒲柳陋质，蒙殿下不弃，情愫暗生。 此诚天意使然，为伊语开得一线生机！ 臣思之再三，与其坐待强邻吞噬，不若举国托庇天朝羽翼之下。 今臣不避斧钺，携小女及国中舆图、印信，千里来朝愿献伊吾全境七城： 伊吾、纳职、柔远、蒲类、天山、时罗漫山、折罗漫山，以为小嫁妆，归附天朝永为藩镇！ 伏乞陛下，念臣一片赤诚，怜我伊吾百姓倒悬之苦，允准内附。 臣愿举家降为大唐一赤民，守得几亩薄田，绝无二心！ 臣顿首再拜！” 帕堤尼格叩首拜完，再次高举木匣。 御阶之下李德趋步上前，接过伊吾国君手中木匣，打开勘查一番确认无机关暗格敬呈李世民。 李世民打开木匣，里面没有金银财物。 国书、伊吾城主印信、伊吾全境七城舆图。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小声交头接耳，苏尘向李承乾投去得意眼神。 一众使臣更是震惊，伊吾国的归附与其他附属国不同。 何为国？ 土地和百姓。 帕堤尼格此举便意味着，将伊吾的土地和百姓全部归入了大唐。 所有目光看向御座上的李世民，期待李世民对伊吾国的答复。 李世民不急不缓，将木匣内三件物品放回。 目光扫视朝堂，思量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平淡而充满威严： “伊吾王请起！” 帕堤尼格谢恩起身，恭敬躬身以待李世民回复。 “汝之所言情真意切，朕已尽知。 龟兹、疏勒恃强凌弱胁迫邻邦，此非仁者所为，亦非西域长治久安之道！ 伊吾王守土卫民，不堕气节，更明识时务远慕王化，此乃大智大勇之举，朕心甚慰！ 朕承天命，抚育万方，所求者非疆土之广，而在德化之远播，万民之安宁！” 李世民始终不曾正面回应帕堤尼格所请，先指责龟兹、疏勒，再表明自己为政立场。 “至于……汝言及献七城举国而归，朕望你三思再行。 如若有求，朕可遣精兵良将助尔御退敌，可保伊吾不受强敌胁迫，再无失地之危！” 李世民话语稍顿，深邃的目光看向帕堤尼格。 下方的苏尘看向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不屑。 “啧~啧，真会装啊！” 十数息过去，帕堤尼格依旧躬身不语。 好像铁了心举国投靠大唐！ 稍有头脑之人便能明白其中关键，帕堤尼格先提出献城来投，如若此时接受李世民借兵抵御强敌，结果可想而知。 又十数息过去，帕堤尼格跪伏于地，拜道： “伏乞陛下允准内附，更斗胆恳请陛下天恩浩荡，玉成小女与燕王殿下之因缘，若得如此，则臣死而无憾矣，伊吾万民亦感陛下再生之恩！” 御座上的李世民冕帘轻晃，发出些许碰撞之声，目光看向苏尘稍有一丝微笑。 不过，此时的苏尘正在对李恪展开新一轮打击，在李恪耳边不知说些什么。 李恪不敢像苏尘那般放肆，静立不动更不曾做反抗。 李世民心中早有定论，却如往常那般听取大臣建议，“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房玄龄出列，深揖一礼，“臣启陛下，伊吾国君深明大义，弃个人荣华而保境内百姓，实为贤良君主且功莫大焉！ 陛下恩泽八方，普惠万民，理当顺应天意纳之！” 长孙无忌目光瞥向李恪，心思百转。 曾几何时，蜀王李恪乃长孙无忌重点关注对象。 如今李恪与苏尘‘鬼混’，使得长孙无忌早已放下戒备之心。 “臣启陛下，盖闻伊吾公主与燕王殿下情投意合，此乃佳偶天成，臣请陛下玉成此桩良缘，以宽伊吾万民之心！” 李恪与李承乾同时将目光看向长孙无忌，眼神中皆有一丝意外。 李世民微微颔首，正要开口宣布相关事宜，苏尘却跳了出来。 苏尘出列，与房玄龄、长孙无忌并列，“启奏陛下……”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很有默契的向侧旁移步，与苏尘保持距离。 苏尘微微皱眉，从长孙无忌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嫌弃。 不作多想，苏尘面向李世民抱拳一礼： “启奏陛下！伊吾王舍小家为大家，不计个人得失，此乃……时代先锋，我辈楷模！” 苏尘差点接不下去，急的下意识直挠头，明白了长孙无忌为何远离他。 “时代先锋……我辈楷模！”李世民默念着，微微点了点头。 李世民真心希望时代先锋多一些，不费一兵卒大唐疆域便可延绵数万里。 苏尘继续说道，“在下建议，陛下敕封伊吾王一爵位，以彰其功！” 李世民闻言轻笑一声，只有御阶下的李德能听到。 “臣等附议！”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同时躬身附和苏尘的提议。 李世民脸上显露一抹浅笑，伸手虚扶，“伊吾王请起！” “谢陛下！”帕堤尼格谢恩起身。 第1186章 苏尘奏了又奏 李世民示意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归位，而后朗声道： “卿深明大义，舍小家为大家举国归附，朕赐封卿为‘归义郡王’，食邑千户赐长安府邸，襄助朝廷共抚西域！” 李世民对帕堤尼格的称谓已改变，在文武大臣的极力劝谏下，同意伊吾王所请将伊吾纳入大唐疆土。 “臣，帕堤尼格谢陛下天恩！”帕堤尼格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女儿得嫁良人，自己也获得尊荣。 房玄龄再次出列，恭敬拜道： “陛下圣明！伊吾王审时度势，举国归义，此乃陛下圣德感召，盛世之兆也！” “纳伊吾不仅拓土安边，更能彰显天朝怀柔远人之意，使西域诸国知慕义归化之途，化外之地自此永固。” “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房玄龄语毕，众臣跟着齐声拜贺。 群臣附和时，苏尘难得正经思考了一番军国大事，心中有些微末想法。 伊吾乃是大唐通往西域的第一站，其次为高昌、焉耆、龟兹、疏勒…… 诸国皆分布于天山南麓绿洲线上，若从高昌往南行，便进入昆仑北麓于阗等西域诸国。 伊吾所处地理位置，对大唐而言尤为重要。 不单是西域，更关乎大唐与西亚、中亚各国友好往来！ 苏尘中规中矩出列，上前请奏：“启奏陛下！依在下愚见，陛下应该将伊吾搞成州府，然后那个啥……” 李世民颇为欣慰点头，将伊吾置州李世民早已有计较。 正期待苏尘后文，岂料苏尘却住了口，转身向李恪和薛仁贵看了一眼。 随后，莫名其妙向李世民拱手拜道：“陛下圣明！” 然后，没了然后！ 碍于朝堂之上有其他国家使臣在场，苏尘不打算往下说了，他想搞个西部军区。 在苏尘的概念里，无论哪国归附大唐，一定要将它变成大唐一个省或者一个市。 大唐不需要口头上的附属国，强时他们攀附，势微时必成大患遭其反咬。 节度使的后患，史书中记载的很详细，坚决不可取。 李世民眉头轻皱，仔细思索方才苏尘的一举一动，目光看向李恪和薛仁贵。 几息过后，李世民豁然开朗，差点起身拍手叫好。 李恪和薛仁贵何许人？ 远征军二把手军长！ 远征军所司何职？专门对外并帮助其他国家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作战部队。 派出一个师，若粮草供应无忧，便可横推西域诸国联兵！ 想明白了苏尘用意，李世民威严开口：“玄龄拟旨！” “自即刻起，伊吾七城之地收归王土，朕将置州设县选派良吏，一如内地保境安民，兴利除弊。” “旨到即行，布告中外，凡敢兴兵犯伊州者，皆斩！” “伊吾旧部军民愿留者，即为大唐子民，百姓安居乐业，一视同仁！” “另外，燕王李恪与归义郡王之女婚事，由礼部、宗正寺择良辰操办，原伊吾公主为燕王正妃！” 房玄龄无需手记，躬身聆听李世民旨中之意，过后正式起草圣旨。 朝堂一角，史官奋笔疾书： 贞观三年十二月丙申，伊吾王尼格惧龟兹疏勒侵逼，感燕王恪之德，携其女并国中七城舆图、印信入朝归附。 尼格泣奏曰：……。 帝感其诚，纳其地置伊州，尼格之女许燕王恪，册为燕王正妃。 镇国侯奏请赐爵尼格，帝允，赐尼格归义郡王。 除了史官，两名报社记者书写速度更快，炭笔摩挲的声音此起彼伏。 房玄龄恭敬拜道：“臣记下了！”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扫视堂下十数息。 “礼部......”李世民欲令礼部官员，将使臣领往甘露殿设宴款待。 “启奏陛下......”苏尘几乎与其同时开口：“呃，陛下先请！” “呵呵！”李世民看向苏尘颇为欢心笑了笑，不曾因为话语被阻断而不悦。 苏尘上朝，向来事不关己三缄其口，今日一反常态数次进谏。 李世民大手一挥冕帘晃荡，面露欣慰笑容，“小子，有事尽管奏来！” 使臣中有通汉语者甚为疑惑，朝堂之上有人在皇帝面前自称‘在下’，皇帝竟然称呼那人‘小子’。 一众使臣纷纷目视前方那位装束特异的少年，其中也有知晓苏尘身份的使臣。 “启奏陛下，归义王不计个人荣辱得失，一心为境内军民谋利，想必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因此，在下以为归义王乃伊州刺史不二人选，朝廷只需派遣几位资历深厚官员，协助伊州完善建制即可！” 李世民发话苏尘从头开始，刚学会的请奏规矩不能少。 “归义郡王！” 李世民笑了笑，纠正苏尘话语中称谓错误。归义王和归义郡王，仅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苏尘抱拳一礼，更正道：“哦，归义郡王！” 此前帕堤尼格为表诚意，主动提出举家迁入长安，以示真心献城归附。 苏尘此时却建议李世民，任命帕堤尼格为伊州刺史，重回故土执掌一州政务。 “呵呵！”李世民越发觉得苏尘开窍了，或者说开始长脑子了。 目光看向群臣，平淡开口：“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臣等附议！”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等人齐身出列作揖附和。 苏尘提议的事，一般都能通过朝堂决议。 “好！”李世民看向帕堤尼格朗声道： “爱卿本为一国君主，而今为保境安民献城归义，朕深知故土难离，乡俗难易！ 故，特授爱卿伊州刺史职，爱卿以为如何？” 李世民对帕堤尼格言语温和，李恪与阿丽娅婚事已定，如今两人既是君臣亦是联姻亲家。 帕堤尼格趋步上前，感激涕零拜伏：“陛下天恩浩荡！” “臣献七城本为避祸求生，得庇于天朝羽翼不敢奢望寸功！ 陛下不嫌臣鄙陋，非但赐郡王显爵享长安富贵。 更……更将伊州托付于臣授刺史之职，使臣得以重返故土，牧守一方！ 此恩此德重于昆仑，深于瀚海……臣万死难报其一！” 帕堤尼格几度哽咽，能回到熟悉的祖地，怎不令他激动。 转瞬，帕堤尼格挺直腰身，左手贴在胸前竖起右掌，“臣在此立誓： 帕堤尼格此生此世，唯皇帝陛下之命是从，臣治下伊州万民永生永世皆为大唐子民，永生效忠大唐！ 此心此志天地可鉴，日月共证，若有异心，人神共戮之！” 帕堤尼格说完俯首拜下，尽管知晓得以重返旧地功在于苏尘，此时朝堂之上却不宜当面向其道谢。 “如此甚好！” 李世民微微颔首，紧邻大唐的西域一国疆域至此归入大唐。 第1187章 西部军区！ 今日早朝持续时间稍长。 辰时已过，各国使臣各怀心思，在礼部官员带领下前返回鸿胪客馆。 心思最为活跃且略显惆怅之人，便数东突厥康苏密。 南迁入唐将近四个月，康苏密至今不曾与颉利可汗取得联系。 其率领数十万东突厥牧民至云中避雪灾，近来屡屡接到无心北归牧羊于野，而决意长留大唐落地为农。 康苏密由此猜想，阿史那社尔部与执失思力部，现状大抵相同。 苦于消息闭塞，眼下尚且不知颉利可汗作何打算。 朝堂之上伊吾献七城入唐，康苏密感触颇深，由衷钦佩帕堤尼格的气魄。 “小子，朝堂未尽之言，还不速速道来？” 李世民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李道宗。 李承乾、李恪、薛仁贵等人召进御书房，算上李世民与苏尘正好十个人。 老李守在御书房门口。 尽管李世民心中已然知晓苏尘的计划，依然想听苏尘亲口道出。 苏尘屁股还没挨到椅子，胆怯的看向李世民，小声嘀咕道：“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嗯？”面带微笑的李世民，紧皱眉头怒瞪苏尘。 虽未听清苏尘吐字，但苏尘脸上的表情却很欠抽，李世民料定绝非良言。 李世民没听清，坐在苏尘左右两侧的李承乾、李恪听得清清楚楚。 若是平日闲谈，李承乾两人怕是争先检举苏尘，此事商谈军国大事儿戏不得。 不但李世民猜出了苏尘，将伊吾设州的用意。 在场其他几位国老，同样知晓苏尘的大致计划，包括李恪和薛仁贵。 苏尘起身指着书房墙上悬挂着的巨幅地图，看向李恪和薛仁贵吩咐道： “二位手下，麻烦把墙上地图取下来，牵好给陛下过目！” 两人很是配合，二话不说起身取图，各持两角将大唐邻国地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陛下，我们先来说说这个西突厥哈，他的疆域面积太大了！” “涵盖了西域西部、中亚伊犁河、碎叶城（吉尔吉斯斯坦）、千泉。” “可谓东至东突厥，西抵里海，南至疏勒，北至瀚海！” “听大舅哥说过高昌、龟兹、焉耆、疏勒都是西突厥控制的附属国对吧！” “还有中亚的康国（乌兹别克斯坦）、石国也是归西突厥管！” “是极！”李世民点点头，补充道： “贞观元年，统叶护可汗遇刺被杀，西突厥陷入内乱。形成乙毗咄陆与乙毗沙钵罗叶护两大对立政权，疆域范围有所缩减！” 苏尘说的正是统叶护可汗，被杀之后的西突厥疆域。 “呵呵，乙毗咄陆派系是不是有个将军叫阿史那贺鲁？” 李世民等人纷纷摇头，贞观初年不曾与西突厥正式藩交和军事冲突，对其部下将领知之甚少。 “呃~跑题了哈，我们继续看地图说事！”苏尘差点说出，以后阿史那贺鲁会成西突厥可汗，最后被苏定方给打败逃亡石国。 石国城主将其诱捕送于唐军，阿史那贺鲁被苏定方押解长安，西突厥由此灭亡。 “如今伊吾已将成为大唐伊州，等他老丈人回去交接时，顺便将远征军第三师带过去！” “我记得第三师师长是……西道行军总管苏定方对吧？” 作为恪尽职守的司令，苏尘记得很清楚，东道行军总管薛万彻，中路行军总管侯君集。 “哈哈哈！” “哈哈哈……！” 苏尘话音刚落，李世民几人放声大笑，就连牵着地图的李恪，看向苏尘脸上尽显鄙夷之色。 “笑啥哦！我记得很清楚，绝对错不了！”苏尘撇了撇手心里一点不慌，很是自信。 李世民大笑过后，向杜如晦使一眼色。 杜如晦心领神会，收起玩笑之心，起身向李世民深揖一礼，而后走到苏尘跟前。 “苏小子，远征军第三师师长苏定方自然不错。但……西道行军总管却是已然不复存在！” 杜如晦养病痊愈归朝后，曾向李世民告假三日，前往秦王府远征军驻地着重了解军队建制，以及军队纪律和平日训练。 苏尘疑惑道：“不存在了？苏定方被撤职了？” 杜如晦摇头微笑道：“非也！每逢有战行军总管通常由陛下亦或主帅任命，战事结束归朝交令，任命随之失效！” “哦~临时的啊！”苏尘恍然大悟暗呼大意了，这一规矩其实他知道。 “多谢国老提醒哈！”苏尘向杜如晦客气道谢，而后看向地图刚要开口，却见薛仁贵与李恪望着他笑。 “笑个屁！” “陛下，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搞一个师过去， 以伊州为跳板将来能攻也能守！” “同时又兼顾边防军政分离原则，陛下你看怎么样？” “不单是镇守伊州的军队，以后第三师就叫西部军区！” 李世民笑而不答，目光看向御书房众人。 几息过后，以房、杜为首的贞观重臣齐声拱手道：“苏司令高瞻远瞩布防得当，我等拜服！” 苏尘脸不红不臊，谦虚拱手回礼： “呃~过奖，过奖！” 李世民轻轻挥手，示意李恪与薛仁贵将地图撤下去。 几人各自归位，李世民看向苏尘的目光越发满意，心念道：“嗯，果真如那混账所言，年满十八是为成年人，有长进！” 苏尘不知李世民心中所想，今天起得早肚子有点饿。 看了下手表快到十点钟，起身拱手一礼，“陛下，时候不早了，如果没啥事我先回去了哈！” 李世民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淡淡瞄了一下手表，“十点未至，回去做甚？” 扫了众人一眼，发现没有人起身准备离开，苏尘讪讪一笑坐了回去，“也是，那……那我再坐一会儿！” “哼~！”李世民当即否决了方才心中所想。 烂泥还是烂泥！ 无所事事的苏尘懒散靠在座椅靠背，放空心神沉浸在新年礼包中。 十五个小闹钟、两百箱烟花、胸前老虎图案的卫衣若干、标准中式台球五套。 “不错！台球好，到时看那妞还怎么赢我！” 今年的新年礼包比去年多了两样实用物品，估计下次会更多。 “特么的！” 忽然，苏尘坐正了身体急忙查看系统空间，“奖励呢？伊吾国归入大唐的奖励呢？” “难不成……要大唐派人去接管伊吾才算？”思索片刻，苏尘默默点了点头，认为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御书房内，众人只觉苏尘脸上表情变化无常，却不知具体为哪般。 “启奏陛下！”苏尘猛然起身，面向李世民抱拳一礼： “时间紧任务重，在下以为我们应该好好周密部署一下，过完年如何尽快接收伊吾军政大权！” “规范有序改革伊州教育、医疗、粮食等民生相关事宜！” “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怀疑苏尘或许是今早起床，动作过猛伤了脑子。 “诸位听旨！” “臣等接旨！” 包括李承乾、李恪、薛仁贵在内苏尘以外，所有人起身并列躬身待命。 “敕令：远征军苏定方第三师，年初五护送归义郡王上任伊州刺史； 各部铨选贤臣，完善伊州七城衙司各司其职！ 不得有误！” …… ……。 第1188章 台球 十点一刻，李世民与苏尘回到丽政殿。 长乐公主向长孙皇后显摆刚到手的小闹钟，细心讲解如何调拨机关使闹钟按时响起。 长孙皇后很是满意，将其据为己有。 “观音婢！”李世民今日心情大好，不费一兵一卒一粮将西域一小国收入囊中。 “嗯？何处得来这般体形手表？” 但凡有时间刻度，李世民一律称其为手表。 “二郎，此非手表唤作闹钟，可定时响铃唤醒睡梦中的人！”长孙皇后眉开眼笑，看向对面微微撅嘴的长乐公主，“乃小五孝敬陛下之物！” “哦？”李世民甚感稀奇，接过闹钟细致端详，“如何定时唤醒？” “二郎，臣妾教你！” “好，甚好！” 望着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举动，长乐公主微微一笑，闹钟没了再向苏尘讨要便是。 苏尘起身牵起长乐公主，走向殿内餐厅后面空旷处，“美女，我们去玩好玩的！” “嗯！” 闹钟于苏尘而言可有可无，近一年时间里早已适应早睡早起。 李世民、长孙皇后全神研究闹钟，没有在意苏尘两人的动静。 “小五，把这些椅子搬走摆到两侧。” 两人齐动手将场地收拾，丽政殿前殿很宽敞。坐北朝南，东西长六丈半南北进深五丈。 搬完椅子，长乐公主很好奇苏尘口中‘好玩的’为何物。 苏尘稍稍估算两根柱子之间的距离，六米多台球桌无论横放竖摆绰绰有余。 “过来，看着哈！”苏尘将长乐公主带到一旁，随手一挥，一张赛事级的中式台球桌呈现。 每一套台球配备长短球杆各三根，架杆、球杆架、台球收纳盒、三角架、皮头擦一应俱全。 球桌配套导轨自动回球。 长乐公主惊讶且疑惑看向苏尘，“啥玩意？” “嘿嘿，这玩意叫台球！只要你能赢我，以后你出门保证双脚不用落地，我天天背着你！” 麻将、斗地主苏尘搞不赢长乐公主。 论台球，苏尘自信能把长乐公主打哭！ “当真？”长乐公主不知台球如何竞技，只想赢了苏尘。 “比黄金还真，我先教你台球规则！” 二话不说，苏尘将长乐公主带到球桌旁，从球桌上三角架内拿起一两颗球子。 轻轻对敲发出脆响，“不错，高档货！” 普通球子一般是大理石打磨而成，质量好的水晶球子是树脂和高密粉制作。 苏尘将两颗球放回原位，对长乐公主说道：“小五，你看一下这些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长乐公主上前，手紧腹部卫衣紧靠球桌，看向台面上的十五颗彩球。 伸手滚动几下球子，问道：“此物唤作球？” “对，带上数字一起叫，比如五号球、八号球！” “哦~！”长乐公主点点头，“一号至八号球彩色居多，九号至十五号白色过半！” 伸手指着三角架外面母球，“还有一颗全白红点球！” 苏尘微笑着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观察真仔细，那个白色球叫做母球！一号至七号球，你可以叫它小号或全色。” “九号至十五号叫半色或大号！” “黑八是竞技双方要抢的球！” 长乐公主问道：“如何抢？” “比如我们两个单挑，你选择了打小号，当你把一至七号球都打进球洞落袋，最后把黑八干进球洞，这一局就算你赢了！” 长乐公主看向台球桌，仔细思索着苏尘的描述，问道：“如何选择小号或大号？” “竞技双方任意一方打进的第一个球，就算是分色了！” 长乐公主点点头，再次问道：“如何才算进洞落袋？” “嘶~！”苏尘很是意外的看向长乐公主，心里一突：‘特么的，不会遇到天才了吧！’ 苏尘只感觉长乐公主问得很专业，有勇有谋先弄清规则。 没有莽撞抄起球杆就瞎捅。 “你看哈，打台球要用母球撞击目标球，不能直接用球杆去捅目标球！” 苏尘拿出两颗彩球分别摆在洞口，不太标准架杆姿势击打母球，顺利将彩球送入网袋。 进袋台球顺着导轨，滚回球桌底下集球器，苏尘将其取回归位。 长乐公主仔细观察苏尘握杆、架杆姿势，同时俯身半趴在球桌上模仿苏尘姿势。 忽然感觉击打台球时姿势极为不雅，长乐公主决定以后不在外人面前台球竞技。 “嘿嘿，我懂了！”长乐公主感觉自己学会了，走到一旁拿起一根球杆，挥手道： “摆台，开始吧！” 苏尘嘴角微抽，长乐公主竟能说出摆台一词，“等会，我还没说完规则，犯规要罚球的知道不？” 长乐公主人杆合一，一脸正经问道：“犯规？何为犯规，如何罚球？” “母球落袋、没有先撞到己方球子，跳出球桌空杆都是犯规！” “懂了！”长乐公主比划了一个手势，摆手示意，“开球吧！” 苏尘更惊讶了，目不转睛盯着成竹在胸的长乐公主，“冒昧问一哈，李大小姐玩过台球？” 长乐公主似笑非笑摇头，“实不相瞒，乃生平第一次见！” 苏尘放下心来，确认道：“哦，那就好，我先开球？” “请吧！” 长乐公主俨然一副高手风范，伸手作请姿，实则不知从何下手。 故而让苏尘先出招，以便再次观察并偷学苏尘击球动作。 “行，等我换件衣服！” 古装长袍衣袖太拖沓不方便下杆，苏尘铁了心要将长乐公主打得落花流水。 如何握杆、架杆、出杆，苏尘是闭口不提。 换好外衣，苏尘跑了回来。 苏尘摆好母球，用皮头擦擦了球杆皮头，嘴角微微一扬看向长乐公主：“开始了！” 长乐公主站在苏尘边上，点了点头。 只见苏尘左腿微曲，右腿向后迈出一步，俯身左手四指撑开掌心拱起贴在台布拇指上翘。 握杆右手自然下垂肘部弯曲呈90°，下颌贴近球杆，双眼注视球堆。 小臂运杆两次猛然发力，出杆动作一气呵成！ “啪~！” 母球窜出，啪的一声球堆炸开。 所谓大力出奇迹，东边不进西边进，开杆三个球入袋。 二号、十号、十一号。 苏尘擦了擦枪头，得意表情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皱眉思索，移步观察台面球子分布，思考着选大号或是小号。 最终选定打小号，小号球袋口附近居多。 在苏尘错谔的眼神中，长乐公主弯腰俯身架杆瞄准，将苏尘架杆出杆击球姿势学了六成以上。 苏尘赶紧上前，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等会，等会！” 长乐公主保持架杆姿势，扭头看向苏尘，“做甚？” “我进球了，还是我打，无犯规进球则连杆！” 长乐公主思索几秒半信半疑，缓缓收杆起身，“当真？” “骗你做甚，麻烦让让！” 苏尘选择多数靠袋口的小号，打算一杆清台！ 第1189章 嘁~本宫不稀罕！ 一连三杆下了三颗球，加上开球那颗，苏尘只剩下三颗全色小号球。 正当苏尘移动脚步继续击球时，却见长乐公主撅着嘴，球杆竖抱怀中一脸委屈望着自己。 苏尘微微一笑，改变了想法。 台球一个人打没意思，不如培养一个对手，长乐公主无疑最合适。 紧接着，毫无进球难度的袋口球，苏尘打偏了。 长乐公主喜笑颜开，走到母球所在位置，“此局你胜了，我练习击球掌握手感！” 苏尘故意失手的演技，长乐公主心知肚明。 “好，我教你！”苏尘笑了笑，将手球杆放回球杆架走到长乐公主身旁。 仅凭似是而非的模仿，和有人指点架杆出杆完全不同，看似瞄准了出杆就会跑偏。 长乐公主欣然点头，“嗯！” 苏尘将其他球子收入三角架，在两个中袋之间摆放四颗球。 “先教你握杆架杆！” 长乐公主将球杆递给苏尘，“好！” “你看着左手这样……右手上下手臂呈垂直状态……出杆是下手臂发力，上手臂保持静止！” 苏尘慢慢讲解打球姿势，一步步分解动作要领。 从简单的握杆架杆姿势，到击打母球不同位置，达到不同击球效果。 两人的举动，引来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上前围观。 基本要领苏尘已讲完，指中四颗短距离中袋球，看向长乐公主提议，“你来试试？” 打台球理论学的再好无用，三分天赋七分练习。 “好呀！”长乐公主拿皮头擦，擦了擦枪头。 摆好母球，标准的俯身击球姿势，双眼视线汇聚母球与目标球击球点。 小臂平稳运杆两次感受球杆平衡，最后小臂自然发力向前。 一声脆响母球与目标球撞击，母球原地旋转，长乐公主首次击出低杆定杆。 随之目标球空心入袋，撞到牛皮袋框发出啪的一声。 长乐公主心态平稳，重新调整姿势击打第二颗带角度的中袋球。 中间两颗球入中袋简单些，一颗直线球另一个稍带角度。两侧球角度很大，需要薄削才可入袋。 苏尘站在集球位置，帮长乐公主取球复位。 边上大角度中袋，长乐公主第四杆才将其成功击入中袋。 长乐公主呼出一口气，看向苏尘微微一笑，“如何？” 苏尘实话实说，仅凭长乐公主认真学习的态度，就当获得鼓励，“还行，有些天份！” 李世民上前，好奇抚摸着台球桌面，曲指轻轻敲击台面。 “伊吾纳入大唐，赏赐此物？” 苏尘笑了笑，“陛下，这玩意叫台球，奖励还没到呢，这是新年礼包！” “原来如此！”李世民脸上显露‘不出所料’的表情，开疆拓土系统奖赏以实用为主，断无可能只给玩物。 长乐公主此时才发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场。 “你们继续，我去去就来！” 苏尘传授长乐公主打球技巧时，李世民全然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此时玩心大起，急忙示意殿内宫女为其更衣。 长孙皇后走到球杆架，拿起一根球杆，苏尘立即上前不讲情面夺回。 “母后，你现在不适合玩这个哈，以后再说！” 长孙皇后抬伸手就要掐苏尘，而后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嘁~本宫不稀罕！” “是，是，母后乃堂堂大唐皇后，怎么会看得上这玩意！”苏尘一脸憨笑，将长孙皇后扶至一旁椅子落座。 免得她挺着个大肚子……碍事！ 长乐公主自己摆球自己练，忙得不亦乐乎。 “母后，皇兄又掉牙啦~！”小兕子和李治进入大殿，习惯性往客厅区域跑。 李治已经掉了好几颗牙齿，两颗大门牙还没认识苏尘时已经换牙。 “咦？”小兕子发现客厅没人，突然听到殿内西侧传出清脆声响，立即跑了过去。 “姐夫，此为何物呀！” “这是台球！有人打球的时候不能站得太近，那个球会跳出来磕到脸上！” “嗯~！”小兕子和李治用力点头。 不多时，身穿一套红色卫衣的李世民匆忙返回。 顺手抄起一根球杆走到长乐公主对面，认真观看片刻后，像长乐公主那般取球摆放好练习击球。 苏尘脸上泛起阵阵笑容，看了下手表，距离午饭时间不到半小时。 待李世民练习十数次，成功击球落袋三次后，长乐公主狡黠一笑，“父皇，与小五对局如何？” “对局？如何对局？”李世民只听到苏尘教长乐公主如何打球，却没不知道台球如何竞技。 “嘿嘿~父皇请听我仔细道来……” 长乐公主手持球杆跑到李世民身旁，细心转述苏尘此前告知的中式台球规则。 “哈哈哈……有意思！”李世民闻言放声大笑，明白长乐公主捏软柿子的心态。 丝毫不惧挥手吩咐道：“好，朕有何惧哉，摆球便是！” “好勒~！”长乐公主放下球杆，迅速清台摆球。 小兕子和李治同时鼓掌欢呼： “父皇加油~！” “皇姐加油~！” 李世民与长乐公主首次台球竞技，即将开始！ 摆放好母球至开球位置，长乐公主后退至一旁，“父皇请开球吧！” 苏尘站在边上默默计时，想看看两人一局台球能不能午饭之前结束。 李世民淡淡一笑，移步至开球位置，一套行云流水动作将母球击出。 和此前苏尘开球不一样，李世民控制了力道球堆没有完全炸开。 苏尘一看台面球型很是惊讶，母球竟然贴底库了。 暗自佩服李世民的防守策略，不久之后熟练掌握击球，可能会成为一个台球高手。 长乐公主不急不躁轻削单颗球子，两库之后母球紧靠开球区库边，给李世民留下超远长台。 苏尘顿感不妙，估计午饭要延后半小时。 眼前这对父女俩……一个比一个精！ 不出所料，李世民控球贴底库，长乐公主将母球送回发球区。 你来我往三、五个回合，彩球只有两次撞库。 又轮到李世民远台击球，苏尘看不下去了上前帮忙，“陛下，我来帮你打一杆，保证稳赢！” “不必，一切尽在掌握中！” 李世民摇了摇头专心对局，既是两人对局竞技，李世民安能借他人之手取胜。 轮到长乐公主，苏尘不气馁继续蛊惑，“小五，我来帮你打一杆，稳赢！”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看了下表，“放心，误不了用餐！” 言罢，长乐公主俯身击球运杆两次猛然发力，中低杆欲将目标球送入上方底袋。 进攻失败，目标吃库弹回撞开球堆。 二十分钟过后，长乐公主以两球落后败北，李世民以首胜结束第一次父女台球竞技。 第1190章 康苏密向颉利发报 “小子，安排人回庄园杀猪，莫要忘了年夜饭！” 首次台球竞技得胜，李世民信心倍增。 苏尘拱手道：“没问题！今天下午庄园宰杀三头猪，陛下可以让大舅哥派人，送去那几位国公府上！” 今日一早，李佑和阿古力出宫去了庄园。 一为了杀猪，二来炫耀养猪成果。 “呵呵！” 李世民满怀欣慰笑了笑，起身来到苏尘面前，苏尘见状立即起身。 拍了拍苏尘肩膀，“嗯，你小子有心了！”看向正在打球的长乐公主与三个小伙，道：“午休过后较量一番如何？” “行！”苏尘点头微笑道：“陛下，就目前而言，你可能不是我对手啊！” 李世民阔气摆手，“无妨，竞技胜负乃常有之事！” “陛下说的对，强中自有强手！” 苏尘伸手作请姿，李世民长孙皇后走向台球那边，去往寝宫午休。 小兕子再过两个半月年满五周岁，如今站在球桌旁只高出一个小脑袋，无法架杆击球。 即使单手出杆也很困难。 李治、李慎勉强能击打母球落点靠库边的球，通常借助架杆击球。 李慎午餐过后来到丽政殿找玩伴，此时正用心练习瞄准击球。 “陛下、母后慢走哈！” 李世民挥了挥手，扶着长孙皇后去午休，身后跟着四名宫女。 苏尘瞄了一眼正在练球的长乐公主，无所事事坐到一旁椅子上。 双手抱胸正要闭目养神眯一会，李德匆匆跑来。 李德来迟一步，李世民半分钟之前刚离开前殿。 正当老李犹豫之际，苏尘微笑提醒道，“老李，陛下刚离开去睡觉了！” 老李闻言，趋步来到苏尘跟前，躬身一礼：“启禀侯爷！” “东突厥使臣康苏密，欲借机要室电报机传递消息至朔方，向颉利可汗汇报今日早朝事宜！” 李德边行礼，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双手递向苏尘。 “呵呵！”苏尘接过那张纸，康苏密只知长安与朔方有消息传递神器，却不知电报如何发送消息。 纸上写了不少于一百五十字，完整一字不差发出去，至少耗时一小时。 主要向颉利可汗汇报，伊吾帕堤尼格献全境七城投入大唐，获封归义郡王伊吾改置伊州，尼格领伊州刺史职。 “没事，帮他发出去吧！” 苏尘看过康苏密欲发报的电文，交还老李并擅自作主同意借用电报机，帮康苏密传递消息。 进献的牛羊马匹尚未抵达长安，康苏密短时间内将无法离开长安。 “喏，老奴这就去办！”老李再次躬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苏尘和老李都认为康苏密借电报机，传递此消息给颉利可汗并非大事，于大唐利益无损。 老李离开后，苏尘双手抱胸闭目假寐。 一刻钟过后，长乐公主见苏尘眯着眼，放回球杆来到跟前，伸手轻轻戳了戳苏尘肩膀。 苏尘睁开双眼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问道，“怎么不玩了？” 长乐公主捞起苏尘胳膊，“今日早起，有些困乏！” “呵呵！”苏尘起身笑了笑，看了一眼在玩台球的三个小家伙。 “小兕子，你们注意安全，不要站在母球正前方！” 台球桌除了库边胶条，其他部位损坏工匠都能修复，无需担心球桌因损坏而报废。 “嗯~！”小兕子用力点头并向苏尘挥手，李治、李慎放下球杆向苏尘作揖回应。 “走吧，回去睡觉！”苏尘与长乐公主离开了丽政殿。 “锦儿跑哪去了，中午吃饭没看到她！” “我和锦儿去了皇嫂寝宫看望小牧，皇嫂将锦儿留在东宫午餐！” “哦~！”苏尘点点头。 只要锦儿没有和养猪的李佑回庄园，一切安好。 …… “想问什么，问吧！” 回到长乐宫卧房脱掉卫衣，两人侧身相对横躺在床榻。 “今日早朝……”长乐公主看向苏尘，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向来不打探过问朝堂之事的长乐公主，今日第一次开口。 苏尘淡淡轻笑，伸手捏向长乐公主脸庞，“你是想问李恪和阿丽娅的婚事吧？” “对呀~对呀，你快说！”长乐公主连连点头。 “唉！”苏尘一脸惋惜之色，摇头叹息道：“可惜了！” 长乐公主眉头轻皱，脸庞靠近苏尘，仔细观察苏尘脸上的表情。 看穿了苏尘的故弄玄虚，长乐公主伸手轻轻揪住苏尘耳朵：“竟敢故布疑云想诓我，还不快从实招来！” “被你发现了哈，我从头说给你听！”苏尘讪讪一笑，将她的捏耳朵的手握在手中。 “阿丽娅她爹帕堤尼格，将伊吾国全境七座城池献给陛下！” “然后……” “听明白了没？” 苏尘将伊吾王献城、嫁女、获封、授职之事，依依告知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往苏尘怀里拱了拱，“如此说来三哥与阿丽娅……很快便要完婚了？” “应该是吧，具体哪一天我也不知道！” “嘿嘿，好，极好！”长乐公主手脚舞动，眼眸闪动好像计划着某些事一般。 苏尘抓住长乐公主不安分的双手，“你激动个啥，他们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 “哼~哼！”长乐公主轻哼两声，很是得意的神情道： “阿丽娅与三哥完婚后，必然长久定居长安，如此一来阿丽娅便可与我一同入职学校任教！” “切~！”苏尘极为不屑随口说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当老师当上瘾了，人家结完婚说不定忙着生孩子呢！” “噗！”长乐公主闻言噗笑一声，对着苏尘轻呸一口： “呸~胡说！” 长乐公主扬微微起高傲的下巴，看向苏尘反驳：“阿丽娅此前与我说过，若此行能长留长安，最大心愿便是与我一同入校当老师！” “阿丽娅忽悠你的，她肯定是想嫁人生孩子了！”苏尘说完，捂住口鼻打了个哈欠。 长乐公主抿唇摇了摇头，也跟着打起哈欠，伸手绕住苏尘颈脖不再说话。 “小五啊，过完年你也老大不小该结婚了！” “嗯~”长乐公主懒洋洋的语气轻‘嗯’一声，好像是有点头的动作。 苏尘一只手搭在长乐公主腰间，轻轻拍了拍，“睡醒了再说！” “嗯……” 第1191章 李世民躺赢 “那啥~有事说事！” “你这般模样……我心里发慌！” 两点钟出头，苏尘与长乐公主午休起床，走在返回丽政殿的路上。 长乐公主抱着苏尘一只胳膊，含情脉脉、柔情似水深情望着苏尘。 由始至终不曾低头看路。 若非朝夕相处，苏尘还以为长乐公主欲向他深情告白。 以苏尘的经验判断，长乐公主定是有事相求。 长乐公主紧双唇，似乎很难开口，脸上呈现犹豫纠结的表情。 苏尘见此停下脚步，拍着胸膛保证道：“说吧，天大的事我都帮你办了！” “当真？”长乐公主扑闪着双眼，似有一丝惊喜之色。 苏尘一本正经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你若着急结婚，等会拜堂晚上就洞房！” 长乐公主白了苏尘一眼，拖着苏尘继续往前走，“我……我想邀请阿丽娅进宫，参与今晚丽政殿除夕晚宴！” “就这破事？”苏尘闻言当即停了下来，低头凑到长乐公主面前，嚷嚷道： “你刚才那款款深情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向我求婚呢！”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缩起脖子，默默将卫衣帽子盖在头上防止被喷。 “帮不帮？此事能否办成？”长乐公主紧捂着卫衣帽，偷瞄苏尘脸上的表情。 长乐公主依稀记得去年此时，苏尘说过‘年夜饭’乃一家人欢聚时刻。 当下而言，阿丽娅只能算是外人。 苏尘抬手搂住长乐公主肩膀，“不就是让我帮你顶缸嘛！等会去丽政殿，我向你爹请示一下！” 长乐公主喜上眉梢，放下卫衣帽抱拳一礼：“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加倍报答！” 苏尘嘴角微微上扬，装模作样抱拳回礼，道：“女侠客气了，行走江湖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呵呵呵~！” 长乐公主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挽着苏尘胳膊加快步伐。 两人来到丽政殿，殿内的景象使得苏尘、长乐公主为之一愣。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竟然比苏尘午休早起。 苏妍与三位皇妃开了一桌麻将，长孙皇后成为一名旁观者。 小兕子、李治、李慎三个小家伙在玩跳棋。 锦儿抱着襁褓中的李象。 李世民、李承乾、李恪在打台球。 两人很有默契同时甩下对方，长乐公主走向麻将苏尘走向台球。 李承乾坐在观众椅上，现在应该是李世民与李恪较量，轮到李世民击球。 “啧~啧！”苏尘看向李恪，一脸嫌弃的表情。 李恪擅用兵器为长枪，此时单手持球杆身形笔直。 苏尘不得不得承认，李恪与自己不相上下。 很帅气！ 李承乾向苏尘遥遥招手，“妹夫，过来坐！” “大舅哥，你们玩多久了？” 李承乾看下手表，“不到一小时！” 啪的一声，李世民空心入袋一个半色小号球，紧接着防守一杆。 “你上手了没？” “有，父皇领先我三球胜出！” “哦！”苏尘点点头看向台球桌，台面剩下五颗球目测李恪赢面较大。 苏尘手中出现一叠特殊卡片，正好是一副扑克牌。 “大舅哥不用干坐着，我们打摸牌的！”苏尘拿着扑克牌走向台球桌，并示意李承乾跟上。 两人站在一旁，等待李世民与李恪对局结束。 不出苏尘所料李恪赢了此局。 李世民有言在先，竞技场上不分父子兄弟，不得故意留手。 李恪放下球杆跑向摆球位置，将台球摆好。 李世民摩擦两下球杆皮头，问道：“小子，何为打摸牌？” “嘿嘿，你们看哈！一副牌从A到大鬼是不是刚好15张，正好与台球的1至15号对应。” “我们每人摸五张牌，摸到的点数就是要消灭球子！” “不论轮到谁击球，任何一方手中点数对应的球，全部进洞则为胜利者！” “击球时若有犯规，就要再摸一张牌！” “懂了没？” 打摸牌台球，规则简单易懂。 李世民微微点头，问道：“假使我摸到两张相同点数，是否意味着我只有四颗球需要消灭？” “陛下厉害哈，就是那么回事，有时候运气好可以躺赢！” “摸到与对手相同的点数，对手还会帮你下球！” 很久，很久以前，苏尘遇到过一次只打一个球，其他球全是对手帮忙入袋。 李世民点头，“嗯，规则懂了，开始吧！” “好！”苏尘打牌技术不行，洗牌却顺滑得很。 洗完牌，四人分别摸了五张牌。 随后，苏尘抽出四张点数不一样的牌，丢在台球桌，“比大小，大的开球！” 摸完牌，四人将自己手中扑克牌点数记在心里。 “我们玩小一点，有人胜出，其他人手中剩下几张牌按十块钱一张计算！” 没人搭理苏尘。 李承乾开球，力道适中球堆半开没下球，他有四颗目标球。 第二杆轮到李世民。 只李世民嘴角微微上翘，俯身运杆两次，全力击球扎向球堆。 苏尘三人暗呼不妙，李世民这番举动无疑证明，他需要击打的球个数不会超过三颗。 第三杆轮到李恪，丝滑进球两颗后，将母球停在库边防守。 “啧~都是人精啊！”苏尘有五颗球要打，李恪帮他下了一颗。 此时苏尘若要强攻，必须打下一颗角度很大，且不属于自己目标的球，借连杆机会进攻。 台面只有李恪下了两颗球1号、10号，苏尘决定拼一把，应该不至于帮别人打工。 摸牌规则就是如此，即使你下了球，但凡有人手中点数对应球子消灭殆尽，便是赢家。 苏尘出杆后没有看目标球，迅速观察李世民父子三人脸色。 “都是人精！” 6号球入袋，李世民三人脸上一点表情也不曾显露。 母球走位至苏尘预定位置，继续击球。 13号球是苏尘的目标球，毫无压力的底袋，低杆左塞叫9号目标球。 苏尘有把握一杆清掉自己摸到的点数球，但防不住帮别人打工。 低杆击打9号球，拉回叫3号目标球。 9号球应声入袋。 “好球技！”李世民见苏尘竟能随心所欲控制母球落点，赞叹出声鼓掌。 苏尘连最基本的杆法，不曾教过李世民几人。 他们只能用力道轻重，控制母球的滚动距离。 “呵呵，过……” 苏尘话未说完，只见李世民从卫衣兜掏出五张扑克牌，摊开在球桌上。 三张A两张9。 李恪帮李世民下了1号球，苏尘下了9号球。 根据摸牌玩法规李世民躺赢。 第一局，苏尘输了三十块。 李恪输三十块。 李承乾一个球没下，苏尘帮他下了13号球输四十块。 李世民指着苏尘三人，“会账！” 苏尘无语至极放下球杆，跑去向长乐公主要钱。 打摸牌的台球，光靠技术不行。 …… ……。 第1192章 服了没？ 申时许。 苏尘输了五局赢一局，合计输钱三十块。 李恪成了最大赢家赢了八十。 长乐公主在一旁不停的向苏尘使眼色。 苏尘嘴角掀起一丝弧度，指着正在俯身击球的李恪，看向李世民微笑道：“陛下，李恪刚刚和我说，今晚想请阿丽娅来丽政殿一起吃个年夜饭！” “陛下以为如何？” 苏尘时机把控的很好，李恪闻言手一抖出杆不稳，球杆擦边母球滑出十几厘米。 李世民不曾回应苏尘，目光如炬如同裁判一般宣判：“老三空杆犯规，摸牌一张！” 李承乾热情周到手脚麻利，将剩余扑克牌放在球桌上。 李恪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苏尘的无耻，看到一旁长乐公主脸上的表情，便知事情原委。 李恪‘友好’的眼神看向苏尘，乖乖移步上前摸牌。 苏尘拍了拍李恪肩膀安慰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滑杆了呢？到我了哈！” “结账，给钱！”这一局苏尘稳赢了，只剩下一个目标球。 李承乾放下球杆，来到李世民跟前作揖一礼，提醒道：“父皇，时辰不早了！” “嗯！”李世民看了下手表，将球杆递给身旁的苏尘。 今日除夕，甘露殿大宴群臣与各国使节，李世民与太子李承乾自然不可缺席。 长乐公主挥手示意宫女端来热水，给李世民与李承乾洗手。 “父皇！”接过宫女手臂上的布巾，长乐公主‘孝顺’的帮李世民擦手。 “呵呵！”李世民望向长乐公主笑了笑，拿来布巾擦手，“今晚晚宴，将帕堤尼格一双儿女请来吧！” 如何看不出，请阿丽娅参加年夜饭的主意出自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欠身一礼，“嘿嘿，谢父皇！” “输了……二十文！”李世民从卫衣兜里掏出几张金币清点战果，将金币塞给长乐公主去往寝宫更衣。 李承乾跑去殿内隔间换上太子礼服。 李世民、李承乾离去后，苏尘正要将手中两根球杆放回球杆架，李恪伸杆将苏尘拦下。 “单挑？” 苏尘转头看向李恪点点头，淡淡一笑，“可以，这里施展不开，我们去殿外比划比划！” 李恪不喜不怒，不搭理苏尘故意曲解‘单挑’。 “行吧，分色后我让你一颗球！”苏尘放下一根球杆，看向长乐公主吩咐道：“小五，摆球当裁判！” “好勒！” 摸牌玩法苏尘不敢保证稳赢，单挑李恪抢黑八，苏尘有绝胜把握。 相较于李世民、李承乾，李恪算是领悟台球基本杆法最快之人。 李恪击打长远台目标球很准、很稳！ “双方竞技开始，请吧！”长乐公主摆好球，将台面扑克牌清理干净，退至一旁。 苏尘看向李恪微笑问道：“谁先开球？” 李恪不敢小瞧苏尘，更不会盲目自大，两人竞技抢黑八开球者有优势，“我来开球！” 苏尘伸手作请姿，“可以！” 李恪走向开球位置，标准的击球身姿，枪出如龙，母球窜出炸向球堆。 进了两颗球一大一小，李恪观察一番台面球形选择打小号。 苏尘站在一旁看着专心至致打球的李恪，微微点头暗叹：‘这鸟人……学啥都快啊！’ 而后三连杆，李恪下了三颗球。 轮到苏尘上场击球，擦了擦球杆皮头，随口说道：“等你搬去秦王府，我送你一套台球！” 李恪欣然点头，“好！” 他与苏尘差不多，不喜欢麻将扑克。 台球却深得李恪喜爱，或许是因为球杆与他的兵器相似，每当击球入袋时，李恪总感觉是在战场击杀了一名敌人。 ‘嘣’的一声，一颗大号球撞击网袋框空心落袋。 连续五杆，台面只剩下两颗，被小号守死无法进攻的大号球。 苏尘一记倒挂金勾，解救其中一颗死球。 在李恪严防死守十分钟过后，苏尘领先两颗球拿下黑八赢了此局。 苏尘将球杆轻放在球桌上，看向李恪笑问道：“服了没？” 李恪面带淡淡笑容，“你赢了，甘拜下风！”言罢便要将球杆归位。 “慢着！”苏尘两人正要洗手，长乐公主横握球杆拦在两人面前。 “都给你！”苏尘与李恪不约而同，掏出衣兜几十块钱递给长乐公主，此前四人的金币都是向长乐公主借来。 长乐公主一愣，低头看向他们手中的金币，“呸~！” 伸出球杆手握端，怼向苏尘和李恪恐吓道：“摸牌！” 遇上长乐公主，谁也没脾气。 两人乖乖上前摸牌。 三人摸完扑克牌小心揣进衣兜，若不慎暴露自己的目标球必定稳输。 紧接着长乐公主吩咐道：“抽签开球！” 之前观看苏尘四人对局，长乐公主已经将摸牌台球尽数掌握。 “嘿嘿嘿~本小姐开球！” 长乐公主磨枪擦掌走到开球区。 将近四点钟，李佑从庄园回皇宫来到丽政殿。 李佑向长孙皇后等人恭敬行礼问候，却发现无人搭理他，就连李佑母亲阴妃也不曾看他一眼。 大殿西侧球子撞击声引起李佑的注意，进殿时不曾发现苏尘三人的动静。 李佑急忙跑了过去，伸手抓向球桌上的台球，“嘿~皇姐，此物唤作……？” 长乐公主伸出球杆阻拦喝止，“莫乱动！”输了六十块钱，没心情向李佑讲解台球。 “嘿嘿~”李佑跑到苏尘身旁，“姐夫，此物……” 好像男子的爱好都相通，看到台球即使不知游戏规则，也会不自觉发自内心看中眼。 苏尘打量李佑一眼，“这叫台球，等会再与你细说！” 十四岁的李佑，身高与长乐公主相差无几，甚至高出一些。 完全能够放开手脚打台球。 李佑拱手拜道：“好嘞~！” 苏尘拍着李佑肩膀，微笑道：“小子，你现在先去办件事，如何？” “姐夫尽管吩咐！”李佑胸膛拍得哐哐响，一副大义凛然上刀山下火海，亦无所畏惧的样子。 苏尘点点头，“去通知赵云、赵雨今晚来丽政殿用餐，再派人把老爷子请回宫！” “嗯？”李佑闻言一怔，转瞬明白过来。 大喜！ 两刻钟之前，赵云在朱雀门与李佑分道扬镳，去往皇城外西侧鸿胪客馆。 “好嘞~我现在就去办！”李佑说完，快步离开丽政殿。 第1193章 出手大方的李渊 酉时未到，天色渐黑。 丽政殿六盏太阳能路灯同时亮起。 李世民与李承乾五点钟回到丽政殿，继续摸牌对局。 阿丽娅、阿古力姐弟俩显得有些拘谨，长乐公主帮阿丽娅重温麻将规则。 平常活脱话多的阿古力，与李佑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观看苏尘四人打台球。 刚学会台球规则不久的李治，向两人讲解台球玩法。 一局结束，苏尘放下球杆看向李世民提议：“陛下，时间差不多了，吃完饭再玩如何？”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点头道：“也好！”放下球杆，走到正在打麻将的李渊身旁。 稍稍俯身和颜悦色说道：“父皇，牌局暂且作罢，稍事歇息年夜饭过后再继续如何？” “哈哈哈！好，好！”李渊老脸笑开花，拿起面前一小沓金币。 一个多小时赢了五十几文，李渊很是满意。 只要长乐公主不上赌桌，谁都有机会赢。 大概一刻钟过后，宫女内侍陆续将食材及餐具备妥。 今年的年夜饭很丰盛，有火锅、炒菜、烧串。 除了远在炼铁厂的李泰，李世民一大家子都在，少了李泰多了年满一个多月的李象。 加上阿丽娅姐弟俩，十男九女分三桌。 李渊、李世民、李承乾、李恪、苏尘、五人一张小圆桌。 菜齐人入座，每一道热菜配有炭火加热底座，看上去很高档很精致。 从喜饮酒的苏尘，主动离席取来公杯倒酒，每人满上一杯。 倒完酒苏尘坐回原位，满脸笑意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会意，双手捧杯起身面向李世民与李渊，深深一揖： “孙儿承乾，恭祝皇祖父福寿绵长，万事顺心； 儿臣恭祝父皇圣体安康，国运昌隆！ 今岁除夕，天佑大唐，双喜临门！西域伊吾七城归心似箭献土来朝，壮我大唐万里河山！ 此皆仰赖皇祖父洪福，父皇威德感召四海！ 值此良辰，孙儿借杯中酒，恭祝皇祖父笑口常开，尽享天伦； 恭祝父皇鸿图大展，万国来朝！ 愿我李唐皇族，枝繁叶茂，代代昌盛！” 火锅内汤底翻滚，李承乾说完祝酒词躬身一礼，仰头一饮而尽。 李世民满脸欣慰的笑容，举杯看向李渊。 “好，好，好！”李渊举杯与李世民轻轻一碰，饮下半杯。 放下酒杯，李渊从袖口掏出三张汇款回执，收回两张进袖口。 “吾孙高明有心了，小牧健康成长便是大福！伊吾归附更是吉兆，世民治国有方，愿我皇族李氏一门皆如太子所言！” 李渊说完，伸金币递向李承乾，“高明拿去，此为曾孙小牧新年红包！” 李世民淡淡扫了一眼回执，加粗的转账金额格外显眼，李世民嘴角一抽。 遥想不到两年前，国库穷的老鼠搬家逃难，李渊亦不曾施舍资助半文。 现在倒是大方。 十万贯！ 李世民肯定不会以为，那些钱是茶楼经营所得。据李世民所知，李渊茶楼除去门面租金，盈利最丰不过每月两贯。 有时不济还赔钱，且盈利大多为赊账。 “孙儿多谢皇祖父！”长辈赐不敢辞，李承乾恭敬接过汇票。 以为最多像去年红包那般，千百文而已。 眼见李承乾就要收起汇票，李世民微笑着提醒道：“高明，何不看看！” “呃~父皇，皇爷爷所赐不在多寡，高明再次拜谢皇爷爷！”老实本分的李承乾依旧不看汇票，向李渊恭敬作揖道谢。 李渊伸手虚扶，“哈哈哈，好！” “呵呵，你口气倒是颇大！”李世民笑了笑不再多言，向苏尘招了招手，取来公杯为李渊续满一杯酒。 李承乾面露疑惑之色，展开转账回执看了看。 “这……这，皇爷爷，红包太大了，孙儿不敢收！”李承乾急忙走向李渊身旁，将转账回执递还李渊。 十万贯！ 李承乾确实很需要，还欠着苏尘三十万贯不曾还清。 “哈哈哈！钱财于老头子我已无用处，收下吧！”李渊大笑一声与李世民对饮一小口，看也没看李承乾一眼。 李承乾求助的目光看向李世民，“父皇，这，这如何是好？” 李世民示意李承乾归坐，“收下吧！” “是！”李承乾深揖一礼，坐回原位。 随即，李世民一把握住李渊手腕，委屈至极道：“父皇，儿子我两年前……穷得足衣（袜子）破了好些个洞，也不见您施舍半文啊！” 李渊佯怒撇开李世民的手，“撒开，你穷时可有开口向我借钱？与我何干！” “何需儿子开口？”李世民不依不饶，指着苏尘继续叫屈，“那小子深居荒野，亦知儿子我无米下炊！” “哈哈哈！”李渊再次大笑。 苏尘略显尴尬，想起以前不知李世民身份时，在他们面前说了一些野史中的记载。 稍有时，轮到李恪起身祝酒。 “孙儿李恪恭祝皇祖父福泽深厚，寿比南山；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康健，威加宇内，功盖秦皇汉武！” “今夜万家团圆，宫中更是喜气盈门，太子皇兄喜得麒麟儿为皇室续脉，实乃大吉！ 伊吾七城归顺，西域门户洞开。东突厥亦有万民欲归，此乃父皇天威所至，四夷宾服指日可待！ 在此团贺夜，孙儿以此酒恭祝皇祖父福寿康宁，安享盛世清平； 儿臣恭祝父皇功业千秋，愿天家亲情永固，国运绵长！” 李恪说完祝酒话语，再次深揖一礼满饮杯中酒。 李世民依旧不语看向李渊，有了第一个十万贯，想必还有一个十万贯。 “好，好，好！”李渊又是三声好，从袖口掏出一张汇票，“听闻吾孙李恪将与伊吾公主喜连理……” 其他两桌在李承乾敬酒时便安静以待，所有话语尽数听在耳中。 在长孙皇后示意下，杨妃带着与长乐公主同桌的阿丽娅，来到李世民这一桌。 此前李渊专心致志打麻将，阿丽娅不曾上前见礼问候。 杨妃站在李渊身侧三步之外，行万福礼：“儿媳拜见父皇！” 李渊转头看去，脸上显露温和笑意伸手虚扶，“杨氏免礼请起！” “谢父皇！” 阿丽娅恭敬欠身一礼，向李渊拜道：“臣女帕堤阿丽娅拜见太上皇！” 李渊稍加打量几眼阿丽娅，满意点点头，“好，好，好，与吾孙李恪郎才女貌果然般配！” 阿丽娅面色微红，再次欠身一礼，偷偷瞄向一旁尚未归坐的李恪。 而后，杨妃向李渊送上新年祝福，带着阿丽娅回归座位。 李恪手里拿着十万贯的汇票，如同李承乾那般感觉很烫手，求助的目光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面带微笑点点头。 “孙儿谢皇爷爷赏赐！”李恪只能收下，向李渊深揖一礼道谢。 李恪原本还有微薄亲王俸禄，自打结识苏尘之后，便再也没有以前的待遇。 好在苏尘给了他五十万贯勉强度日，至今一文未花出去。 此时苏尘心里正着急，他说不来那些繁琐的敬酒话语，除夕夜不表示表示太不合理。 李世民四人纷纷看向侧头挠痒的苏尘。 片刻过后，苏尘双手捧杯起身： “老爷子，恭喜你当曾祖父，小子在此祝你五世同堂，尽享天伦之乐！” “陛下，恭喜你当爷爷了哈！祝你早日荣膺亚洲洲长，全球话事人！” 李世民、李渊相视一眼。 “亚州州长？全球话事人？” 李世民知晓苏尘任命官员，通常以‘长’为职务，比如教育、财政部长。 将亚洲听成了亚州，李世民却不知亚州在何方。 “陛下，这个容后再说，我先干为敬喝了这杯哈！”苏尘只想尽快完成敬酒任务。 李世民点点头，再次面带微笑看向李渊。 “好，好，好，五世同堂，老头子我尽量拖着那口气活长久些！” 李渊之前整日躲在太极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已对生活失去了大部分兴趣。 如今却过得异常滋润。 李渊掏出转账回执向苏尘递去，苏尘很主动伸手接了过来，轻轻一弹： “嚯，老爷子出手大方啊！一个亿，看来茶楼买卖赚了大钱！” 苏尘不管钱多钱少，很顺手收了起来。整个大唐除了长孙皇后，没有人比他钱财更多。 李渊看向苏尘笑问道：“苏小子，何时与丽质完婚啊！” 苏尘随口答道：“快了，明年！” “好！你小子记住了，明年若不完婚，我……你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李世民本想说砍了苏尘，正逢大年三十似乎不太吉利。 苏尘一怔，细细想了想不觉有何不妥，“好的，我记下了！” 大年三十没过完，明年苏尘十八长乐公主依旧未成年。 …… ……。 第1194章 李小姐，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大唐历十三年，贞观四年。 新年伊始朝臣休沐三日。 李恪与阿丽娅婚期已定，将于贞观四年十月下旬举行完婚盛典。 正月初五，远征军第三师携三十六尊神武大将军，将与帕堤尼格一行离开长安启程西行。 朝廷各部选派数名官员随行，协助伊州完善统一地方建制。 从庄园调集红薯、土豆、玉米三种粮食作物种子数百石，远往伊州七城试种。 阿丽娅最终决定与其父帕堤尼格返回伊州，将于八月再入长安。 阿古力留了下来，在庄园与李佑整日形影不离，计划着开春之后种红薯养猪。 今日一大早长乐公主将苏尘唤醒，驾车前往秦王府为阿丽娅送行。 苏定方统领的远征军第三师，全员一万一千多名火箭军百余人炮兵连。 在苏尘的建议下，丽政殿的那台电报机交由远征军第三师，并派出报务员掌管电报机，随时与长安保持联络。 加上帕堤随行五百多伊吾将士，以及途中所需粮草，队伍浩浩荡荡延绵数里地。 九点多，西行队伍缓缓前行。 乍看之下，百姓误以为大唐再一次发兵征讨异邦。 帕堤尼格来到苏尘跟前深揖一礼：“下官拜谢侯爷多方照拂！” “犬子阿古力少不更事生性顽劣，下官斗胆恳请侯爷与燕王殿下多多海涵，若有冒犯无礼之处尽可严惩！” 除夕使臣朝贡当日，苏尘数次请奏于帕堤尼格而言，获封归义郡王、授领伊州刺史可谓受益匪浅。 “归义郡王客气了哈！”苏尘拱手一礼，拍了拍身旁李恪面带微笑回应道：“赵云留在长安你大可放心，我们会照看好他！” “多谢侯爷与燕王殿下！”帕堤尼格再次深揖一礼，“有劳诸位相送，下官先行一步！” 苏尘、李恪、薛仁贵三人拱手回礼。 帕堤尼格纵身上马，驱马向前跟在队伍后面。 此次阿丽娅踏上归途，长乐公主不像上次那般与阿丽娅依依不舍满面愁容。 大半年之后，阿丽娅将再次返回长安。 阿丽娅与长乐公主双手互握，在一旁有说有笑，看不出丝毫分别前的依依不舍。 时不时看向苏尘李恪所在，不知聊些什么事。 看到帕堤尼格已跟随队伍出发，阿丽娅收起脸上笑容，“丽质，我该启程了！” 长乐公主脸上挂着些许笑容，“后会有期，一路平安！” “后会有期！”阿丽娅微笑回应，来到苏尘三人跟前欠身一礼道别：“阿丽娅告辞！” “一路平安！” 苏尘三人异口同声回道，李恪上前几步将阿丽娅扶上马车。 几天相处，李恪与阿丽娅不再像以往那般生分。 进入马车前，阿丽娅向李恪微微一笑，“保重！” 李恪脸上显露温和笑容点头回应，“保重！” 旋即，马车缓缓前行，转瞬之间淹没在浩浩荡荡队伍之中。 今天帕堤尼格与阿丽娅返回伊州，阿古力却不曾前来送行。 昨日，苏尘几人与帕堤尼格出城前往庄园参观，在庄园帕堤尼格父子俩已经道别。 前往庄园的途中，苏尘曾询问帕堤尼格，越野车能否畅通无阻抵达西域。 帕堤尼格告知苏尘，长安通往西域的商贸之路，自汉代起便列为重要官道，可供六马齐驱。 途中十余座木桥，皆可承重万斤力。 商道往来客商不绝，朝廷对此商贸要道极为重视，沿途州县划分区域每年修缮。 一千多年后，这条路被称之为‘丝绸之路’。 “别看了，人都走远咯！”苏尘上前拍了拍李恪肩膀。 李恪轻轻点头转身。 “老三啊！按道理而言，阿丽娅和她父亲返回伊州，你应该相送千里才对！” “俗话说：送君千里终须……” 苏尘看向李恪语重心长、老气纵横、一本正经‘开导’。 “嗯！”最后两个字尚未出口，李恪点头‘嗯’了一声，快速跑去备马。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你看，他着急了，平时就会装冷酷！” 随即看向薛仁贵，打算拿出一套台球放在秦王府，“仁贵，我给你们一个新鲜玩意，闲来无事可以消遣打发时间！” …… 十点左右。 教会薛仁贵、侯君集、薛万彻三人打台球，苏尘与长乐公主离开了秦王府。 长乐公主驾驶越野车，缓缓行驶在长安城东市坊间巷道。 “三哥不会当真……将阿丽娅送出千里之外吧？” “千里应该不至于！”苏尘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远征军一万多人装备和粮草物资甚多，每天行程最多八十里地。 若遇上好天气，一个月左右可以抵达河西走廊与伊州边境。 不多时，越野车停在乐膳酒楼后院墙外，两人已计划好今日中午宫外用餐。 叩门进入后院，几名金吾卫明显一愣。 “卑职等参见侯爷、公主殿下！” 如今酒楼大部分金吾卫已撤离，只有十几名侍卫负责将酒楼经营所得护送至银行。 苏尘微微点头，吩咐道：“越野车停在外面，安排两个人照看一下！” 这些侍卫苏尘一个都不认识。 “卑职遵命！”侍卫中领头伍长恭敬应承，挥手示意两名侍卫前去看守越野车。 “侯爷、殿下，请！” 伍长将苏尘两人从后院领进酒楼前厅，掌柜秋菊赶忙见礼拜见。 “奴婢参见侯爷、殿下！” 苏尘向一楼大厅扫了一眼，点头微笑回应，“秋掌柜许久不见哈！” 眼下时辰尚早，酒楼大厅散台无一落座。 长乐公主向秋菊掌柜念出几道菜名一升酒，而后与苏尘踏上楼梯，前往三楼专用雅间。 秋菊吩咐小厮备好茶水送往三楼雅间。 两人上楼没不久，酒楼迎来今日第一批食客。 观其装束像是富商，寻常百姓即使酒楼餐食降价一半，亦是无力消费。 “依旧还是老样子啊！” 推开包间的房门环视其内陈设，苏尘思绪涌动，转眼间来到大唐已是第二个年头。 长乐公主挽着苏尘进入包间，坐在以往两人经常落座的座位。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豪气开口道：“李小姐，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第1195章 你不会是着急结婚吧？ “为何呀？”长乐公主闻言一怔，看向苏尘满是疑惑的眼神。 苏尘微笑道：“感谢第一个请我吃饭的人！” “噗~！”长乐公主瞬间想起，第一次请苏尘用餐时的情景。 噗笑出声拱手问道，“敢问苏公子何方人士？” 苏尘一本正经拱手回答：“在下长安郊外人士，初至宝地，还望李小姐多多照顾！” 长乐公主起身来到苏尘跟前，正要开口，敞开的房门被叩响。 小厮拎着铜壶送来茶水，放下茶壶小厮深揖一礼转身离去，并将包间房门轻轻合上。 “喝茶还是开水？”苏尘倒水冲洗两人的茶杯，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问道。 “我来沏茶！”长乐公主从苏尘手中接茶壶，坐回原位。 大概两刻钟左右。 清蒸鲈鱼、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三道菜两碗稻米饭一升御液酒上桌。 “可惜了啊！”苏尘端起公杯，看向长乐公主摇头叹息，“爱岗敬业的李老师，很快就要被学校开除咯！” “开车不喝酒！”长乐公主眼疾手快阻止苏尘倒酒，随后摆手说道：“不妨事，还有半年时间！” 昨日，贞观四年第一次早朝教育部向李世民提议，将贞观希望小学改为教师进修学院。 学校原有五个班两百七十几名学生，将于九月升学季并入长安、万年小学。 大唐如今教师紧缺且师资良莠不齐，多半为临时培训匆忙上任。短时间内或许影响不大，长此以往必然影响教学质量。 教育部此提案获得李世民首肯。 苏尘并未参加昨天的早朝，乃李世民昨晚丽政殿闲聊时提起。 长孙皇后借机提议李世民将长乐公主、锦儿从学校开除。 长乐公主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使出浑身解数据理力争，奈何长孙皇后心意已决不容半分商量余地。 长乐公主怂恿苏尘为其说情，长孙皇后立即转变态度，向长乐公主提出置换条件。 何时与苏尘完婚，有了子嗣便可返回学校任教。 苏尘一听，对长乐公主显露爱莫能助的微笑，立马跑去与李世民打台球。 正因如此，阿丽娅今日才会与帕堤尼格返回伊吾。 长乐公主自己教师一职尚且不保，阿丽娅更是与学校无缘。 “呵呵，你倒是豁达！”苏尘放下公杯放置一旁，长乐公主不喝酒，他也不喝。 将麻婆豆腐端来跟前，舀出一小半给长乐公主，两人分而食之。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脸上尽显委屈，“如若不然又能如何！” 苏尘笑了笑未接话，拿起勺子享用午餐。 对于长孙皇后的条件，完婚尚有可能提前达成，子嗣不是说有便能有的。 …… 河西走廊，肃州玉门关以东八十里之外，瓜州县附近。 据汉书地理志记载，此地干旱少雨昼夜温差极大，盛产优质瓜果。 前隋正式将此地设县命名为：瓜州。 瓜州向来作为历代王朝军事重镇，距离西域伊吾主城六百余里。 官道不远处，某处两座丘陵坳间炊烟袅袅，约百人小队在此停歇午餐。 阿塔那自伊吾启程已有月余，伊吾国长史乌托派出百名精兵粮草辎重十车，护送阿塔那一行十余人进入大唐边境。 帕堤尼格在伊吾国境内，子民皆以城主相称，乌托为长史负责辅佐城主执掌内政。 与突厥系‘叶护、特勤、设、俟利发、俟斤’官职有所不同，伊吾长史一职借鉴中原王朝官僚体系。 午餐过后，伊吾百名精兵将原路返回。 伊吾城距离大唐边境不足七百里，相距长安却有三千余里。剩下的行程皆为汉土，他国士兵未经准许擅入恐有不便。 进入大唐国境，阿塔那与十名卫东宫卫率心里放松不少。 离开大唐一年不止，好在临行前苏尘交代的任务勉强完成，带回了不少大唐没有的果蔬品种。 “有劳石将军一路相送，阿塔那感激不尽！” 午餐过后稍事休整，阿塔那右手抚胸向伊吾国石将军真诚致谢。 此时，阿塔那心里只想着尽快赶回长安，一刻钟也不愿多作停留。 剩下两千多里路程，不遇雨雪天气或可两个月之内抵达长安。 “客气了，奉命行事！”石将军亦通汉语，抱拳回礼道：“继续往前行三十余里便有大唐城池，诸位保重！” 十名东宫卫率齐声向致谢，“多谢相送，后会有期！” 旋即，石将军纵身上马留下十车粮草辎重，率领百余人西行返回伊吾。 目送伊吾将士离开，直至众人身影消失在视线。 阿塔那几人将火堆用沙土埋没，继续踏上返回长安的旅途。 进入大唐境内安全可保无虞，十名东宫卫率找出藏好的身份腰牌，悬挂于腰间。 “各位兄弟，我们启程吧！” 一年多的相处，十名卫率与阿塔那结下深厚友谊。 并对其承诺，在长安定居后但凡有事尽管开口，力所能及定会尽力相助。 一行十四人，十辆携带粮草的马车，还有一辆普通载人马车用于阿塔那妻儿乘坐。 “哈哈哈，出发！” …… 乐膳酒楼。 苏尘与长乐公主用餐结束，两人滴酒未沾。 三道菜，除了鲈鱼还剩下鱼头和骨刺，其余两道菜一扫而光。 苏尘起身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休息一下，等会再回宫！”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眨了几下眼，摇头微笑道：“晚些再回宫！” “不回皇宫？”苏尘将长乐公主从椅子上捞起，随口问道：“你想去哪里？” 长乐公主思索几许，拿不定主意挥手说道，“随处转转！” “行，等会我们去东市看看！” “好呀……呃~！”长乐公主欢快应道，不小心打了一个嗝。 “呵呵，你吃太多了！” 长乐公主伸手在苏尘腹部揉压几下，不见苏尘打嗝很是失望，羞恼嗔怒道：“没你吃得多！” 两人坐在客厅休息区，苏尘给长乐公主倒上一杯热水。 长乐公主喝了口水，放下水杯，“苏尘，可否安排工匠于侯爷府修建一处卫生间？” 原先长乐公主的公主府改为侯爷府，最后又变成了镇国侯府。 “侯爷府……我们现在又不去那里住，着急盖卫生间做甚？” 长乐公主紧抿双唇，看向苏尘沉默不语。 苏尘见此大为疑惑，脑袋凑到长乐公主面前，仔细打量并思索着。 忽的拍了一下手掌，将长乐公主吓得一抖。 苏尘好似大彻大悟般，震惊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嚷嚷道： “小五，你，你不会是……急着结婚吧？” 长乐公主脸上表情微变，强行镇定向苏尘呸了一口，“呸~你胡说！” 第1196章 二月初二 二月初二，龙抬头！ 正月下旬持续数日阴雨，月末三次降雪。 今年的冬季格外漫长。 早朝散去不久，李世民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几人召进御书房议事。 “半个时辰前朔方发报入京，颉利叔侄将于明日开拔踏上北归之途。 另外，颉利请求自云中修建一条，通往东突厥牙帐定襄六丈宽水泥路，并准许两国百姓边境互市。 诸位对此有何计较！” 李世民将电文递出，房玄龄起身上前恭敬接过。 云中以北，距离东突厥定襄不足四百里地。 房玄龄几人传阅电文，李世民目光凝聚，看向正前方墙上挂着臣大地图。 手指轻敲书案，若有所思。 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李世民的目光主要集中在东突厥以北的薛延陀。 东突厥地盘位于后世内蒙，薛延陀地盘更大，蒙古国全境以及俄罗斯南部。 历史中，东突厥灭亡后薛延陀迅速崛起，成为漠北霸主与大唐形成对峙。 夷男可汗曾接受李世民册封，后因漠北草原控制权与大唐矛盾激化，薛延陀多次派兵侵扰大唐边境。 贞观十五年，夷男可汗趁李世民东巡泰山，派其子大度设率十万大军进攻漠南，被李勣击溃损失惨重。 贞观十九年，夷男可汗去世后，薛延陀陷入权力争夺发生动乱分裂。 李世民派李勣、执思失力等大将领兵北伐，于贞观二十年在郁督军山（蒙古国杭爱山）击败其主力，斩杀薛延陀多弥可汗，残余部众投降大唐。 薛延陀就此灭亡，划入大唐版图。 稍有时，兵部尚书杜如晦起身趋步，揖礼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可效仿苏小子，于云中北部组建北部军区！” 贞观初年，云中设立都护府以防东突厥犯境，兵力约两万五千人。 “呵呵！”李世民目光从地图收回，伸手示意杜如晦回坐。 看向李德吩咐道：“去，将那小子唤来！” “喏！”老李躬身应喏，快步向御书房外走去。 李德在皇帝身边混得如鱼得水，天不怕地不怕，凡事皆能从容应对。 最怕莫过于传唤苏尘，尤其是在不确定苏尘是否起床的情况下。 李德离开御书房后，撸起袖子看了下手表，碎碎道：“莫慌，八点一刻，侯爷理当出寝！” 传唤苏尘，李德向来亲自前往，从未吩咐内侍代劳。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等人继续发问，“颉利曾几次提议两国边境互市，对此诸君有何见解！” 房玄龄几人沉默思索着，魏征起身行礼，“启奏陛下！臣以为两国百姓互通有无，乃互惠互利之举，只需严加管控与市商品当无碍！” 李世民不置可否微微点头，伸手虚礼请魏征归坐。 “启禀陛下，庄园送来孙真人书信一封转呈侯爷！” 李德离开不到三分钟，御书房门外值守内侍，双手托着一封张龙送进宫的书信，躬身进入书房。 “哦？”李世民面露些许疑惑，接过书信御览： 苏小友，请代老道恭请圣安！ “呵呵！”李世民摊开书信，看了第一句便知孙思邈此书信实则是写给他的。 孙思邈听从了苏尘的建议，行文中加了标点符号。 李世民继续御览书信： 老道旬月前至火房收集百草霜（一味中药：锅底灰）偶见霜糖。 庖厨告知其名曰：‘白糖’。 其色皎如白雪，其质纯若寒冰，老道观之、验之、尝之，深觉此物于万民健康有莫大裨益。 故而老道恳请小友上达天听，伏望陛下垂察。 一者，此物乃养生良药，非寻常饴糖可比，可治血虚之症。 大唐百姓尤以贫苦之家、妇孺之体，常因气血亏损而至羸弱。 寻常饴蜜甘而能补，然其性浊腻杂质丛生，多食反倒反生湿热，于脾虚之尤为不宜。 而此‘白糖’者，乃以岭南拓甘经秘法精炼提纯所得，其性至清至纯，味甘醇正而无浊滞之弊。 老道亲试，用于体虚气弱，产后血亏以及幼童发育迟缓者，其效显著。 补中益气，温养脏腑：虚寒腹痛，倦怠乏力者，以少量白糖融于温水饮之。 暖意自生，气力渐复远胜浊蜜。 和血缓急，滋养营卫：妇人产后气血两亏，面色萎黄，以白糖入粥糜或药膳，取其纯甘之性化生精微。 助其血脉充盈，其效温和而持久。 开胃悦脾，助长幼童：小儿脾胃娇弱，厌食体瘦者，微量白糖佐以常食，可开其胃口，促其茁壮。 二者，此物关乎民生福祉，非止于珍奇玩好。 老道深知朝廷管制此物或另有深意，虽不知其秘，然深信陛下圣虑深远。 小友悲天悯人，心系劳苦大众，饴蜜价昂，黎庶难沾。 蔗浆粗粝，易腐难存。 三日前，岭南运来三十石白糖抵达庄园。 此‘白糖’若能量产，以其纯净易存之质，可遍及大唐穷乡僻壤，使寻常百姓亦能得此甘温补益之物，于强健国人体魄、减少疾患之苦，功莫大焉！ 安生之本，必资于食。 不知食宜者，不足以存生。 此白糖乃食宜之精辟也。 三者，管制之法，或可权宜变通。 老道非请尽驰其禁，陛下圣明烛照必有权衡。 或可严控其核心精炼之法为国所用，而将提纯所得之白糖成品，择良贾专营，课以重税严查私贩。 如此，则国之机密得保，而万民亦能共享此养生甘霖。 其利国利民，两全之道也！ 老道昏聩年迈，本应隐于林泉，采药炼丹。 然行医数十载，见惯民间疾苦，深知一粟一盐，皆系生民性命。 今见此物，实乃上天假小友之手岭南草木，赐予大唐之福祉。 若因其管制，使万民不得其益，老道心实难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故，老道不揣冒昧，恳请小友上达天听。 陛下仁心济世，泽被万方，必能体察万民疾苦。 俯允所请，则天下生民幸甚！ 社稷幸甚！ ‘啪’的一声，李世民看完孙思邈写给‘苏尘’的信，猛然拍了一下书案。 气急败坏道：“混账小子，岂有此理！” 房玄龄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李世民为何突然‘发怒’。 “白糖有如此功效，那小子竟然闭口不提！” “只将白糖用于……庖厨锅勺之间！” 孙思邈这封书信，在李世民看来无疑是在抽他的脸。 “来人啊！” “速速将那混账绑来见朕！” 第1197章 我艹，大意了！ “老奴恭请皇宫殿下圣安！” 李德先去了丽政殿，苏尘与长乐公主陪着长孙皇后说话闲聊。 今年冬季不宜屋外晒太阳，很冷！ “李总管免礼！”长孙皇后微微点头，心知李德必定不是来此找她，面带微笑看向苏尘。 “多谢皇后殿下！”老李稍稍起身看向苏尘，再次恭敬拜道：“启禀侯爷，陛下命老奴来此，恭请侯爷御书房议事！” “好！”苏尘没有多想，起身向长孙皇后作揖一礼：“母后，我去看看陛下找我啥事，你在屋里歇着哈！”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快去吧！” “好嘞，老李，走着！” 按照苏尘计划，过年后他应该和长乐公主前往炼铁厂。 奈何长孙皇后临盆在即，为免到时李世民将他召回长安，苏尘一直不曾出发。 宫中医官拿捏不准长孙皇后产期，昨日李世民问起，医官回答五日之内或有喜事。 长孙皇后去年三月中旬诊得喜脉，依常理推算正月下旬应该临盆才是。 “老李，陛下找我啥事，能说说不？” 老李不假思索，笑容满脸恭敬答道：“依老奴愚见，陛下定是问策于侯爷！” “问策？”苏尘稍显疑惑，贞观能臣无数何须向他问策，“老李啊，你直接告诉我是关于哪方面的！” 李德处事向来稳重，从不胡乱透露御书房听来的任何消息，“呃~这，这，老奴……” “哈哈哈，没事！我们快走吧，免得陛下等着急骂人！”苏尘见李德面露为难之色，便不再追问。 苏尘如此‘深明大义’老李且感既佩，纠结片刻咬牙趋步上前。 四处扫了几眼，在苏尘侧旁轻声细语说道：“启禀侯爷，御书房商议之事与东突厥……北部军区有涉！” 老李拼着养老金不要，也不愿拂了侯爷金面，私自透露御书房军机密要。 “北部军区？这简单啊，再弄一个师进驻大同以北不就完事了？” 苏尘对后世的地理略知一二，大同距离呼和浩特最近，东突厥牙帐定襄位于呼和浩特和林格尔县境内。 “大同？”老李不知苏尘口中大同意指何处。 突然反应过来，向苏尘比划噤声动作，“哎呦喂，侯爷切莫嚷嚷！” “哈哈，了解，了解！”苏尘笑了笑，觉得老李太古板。 两人速度不慢，一刻钟不到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启禀陛下，侯爷到了！”老李兴高采烈将苏尘领进御书房，断定苏尘此次御书房议事，定会得到李世民褒奖。 苏尘拱手向房玄龄、杜如晦几人问候，“哟，几位国老都在哈！” 房玄龄等人很有默契，对苏尘的问候充耳不闻。此时谁敢与苏尘套近乎，必然招惹李世民记恨。 只有魏征象征性的拱手回应。 苏尘对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的‘淡漠’态度，早已见怪不怪，并未放在心上。 “陛下，不知召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为了不暴露老李泄密，苏尘明知故问。 李世民看向苏尘一声不吭，默默拱起手来，阴阳怪气道：“此番烦请苏司令百忙之中抽身前来，实在过意不去！” “望请司令海涵！” 随即拿起书案上孙思邈送来的书信，李世民认为白糖一事，远比颉利老儿所请之事重要得多。 “孙真人修书一封，托……在下转呈司令过目！” “老神仙给我写信？”苏尘挠头上前，总感觉李世民有些不对劲，仔细观察其脸色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李世民见苏尘盯着自己发愣，却不上前接信，大吼一声：“愣着做甚，拿去！” “哦，哦！”苏尘有些疑惑，孙思邈有事完全可以让张龙四人传话，根本无需写信。 “嘿嘿，老神仙果然了得，这么快就会横排书写，标点符号也有了！” 苏尘关注与常人不同，先扫了一眼书信全篇。 “呃~陛下，老神仙这封信……好像是写给你的！” 看完书信第一段‘上达天听，伏望陛下垂察’处，苏尘感觉孙思邈是在向李世民请示白糖一事。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转瞬板着一副冷冰冰的脸，吐出两个字： “看完！” “哦，好的！”苏尘边看信边后退，找了空位盘腿坐了下去。 “嘿~老神仙厉害啊，竟然发现白糖可以克制贫血！” 孙思邈信中将贫血称之血虚，书信中对血虚之症的描述，苏尘将其理解为贫血。 “陛下我跟你说哈，这白糖有很多好处！比如农家田间劳作回到家中疲惫不堪时，泡上一碗糖水喝下，疲劳顿时缓解大半！” 说话间，苏尘从地板上爬起走向李世民。 “还有啊，比如有些女性贫血严重突发晕厥时，为其服下白糖或者糖果，立即就能缓解！” 李世民闻言嘴角抽了抽，印证了心中猜测。 苏尘这货，果然知晓白糖的药用价值。 ‘嘭’的一声，李世民轻拍案台，指着苏尘手中书信命令道：“再完书信再开口！” “哦！”苏尘一怔，越发觉得李世民行为古怪，再次打量着李世民，却迎来后者一个怒视。 “看信，我继续看信哈！” 将孙思邈书信看完，苏尘思索片刻，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老神仙是不是在说，请陛下公开销售白糖好让百姓通过食用白糖强身健体？” “嗯，大抵如此！”李世民暂忍心中不爽，反问道：“白糖出自你手，既然知晓白糖具有如此功效，为何不早报？” 苏尘瞬间明白，李世民为何一见到自己便阴阳怪气。 心思百转，开动脑筋思索着应对之策，苏尘镇定自若摆了摆手： “陛下此言差矣！” “呵呵，朕倒要看看你小子如何诡辩！”李世民不屑发笑，目光紧盯苏尘。 苏尘负手而立，大义凛然道：“陛下，你可能不知道，这白糖是……魏王李泰搞出来的！” 苏尘没撒谎，白糖确实是李泰以黄泥水古法提炼所得，苏尘全程未参与只丢给李泰一张纸。 李世民见苏尘甩锅如此干净利落，颤颤巍巍指着苏尘却不知如何开口大骂。 “哈哈哈……！”李世民被气笑了。 房玄龄等人丝毫不掩饰，跟着放声大笑。 旁人或许极为在意功劳贡献，苏尘却截然不同，只求顺心其他一概不论。 一日三餐足矣！ 李世民像驱赶苍蝇一般，挥手示意苏尘坐回去。 看向李德吩咐道：“派人前往庄园询问，岭南去年运来白糖确数！” “不用去问了，我知道！”苏尘招手阻止老李，看向李世民说道：“陛下，因为去年年底天气不好，岭南的白糖最近才陆续运来长安。” “截止上个月……二十几号，总共送来白糖八千多斤！” 岭南种植的甘蔗出糖率，远不及后世高糖品种，出糖率堪堪接近百分之八。 甘蔗种植面积去年开始扩大，总产量不到四十万斤，白糖提炼工艺落后。 “诶？甘蔗榨汁机可以搞起来啊！” 李世民微微点头思索几许，目光看向房玄龄，“玄龄拟旨！” 房玄龄起身躬身待命。 “凡岭南农户种植甘蔗五十亩以上者，免其调庸，所产甘蔗朝廷照市价尽收！” “甘蔗产量居三前者另有重赏，虚占亩数避税，而无产出懈怠者严惩！” 苏尘暗自佩服李世民行事果断，且有奖有惩杜绝弄虚作假的手段。 急忙起身高呼，“陛下圣明！” “……”几双眼睛同时看向苏尘。 “呃~各位国老今天怎么不那个了呢？”苏尘瞅了瞅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三人， 使劲使眼色。 长孙无忌三人，同时看向依旧躬身待命的房玄龄。 苏尘顺着三人目光望去，便听到房玄龄恭敬应道：“臣遵旨！” “我艹，大意了！” 苏尘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要等房玄龄作出回应，其他人方能高呼：陛下圣明！ 难得抢先一次却出了丑！ 第1198章 近则不恭，远则不逊！ 李世民‘怒气’顿消看向苏尘，无奈摇头笑了笑。 伸出两指向苏尘招了招手，示意后者上前坐到身旁。 随即取出一张白纸，略作腹稿提笔御书： “真人亲鉴： 朕览卿表，字字如金玉坠盘，句句若醍醐灌顶。 非卿仁心济世，洞烛幽微，此利国利民之甘霜，几为朕所蔽矣！ 掩卷长思，深愧于心。 朕为天下主，竟未察此细微之物关乎兆民体魄，实乃朕之失察，卿之功也！ 卿之所请，利国利民，朕岂有不允之理？ 即日敕令有司一驰其禁，岭南白糖之成品，准予择诚信巨贾专营发卖，纳入榷税之列。 严杜私贩，以充国用！ 二保其秘，白糖精炼之法列为国器，由将作监会同岭南道严密禁封，敢泄者以叛国论！ 此二者并行，庶几不负卿济世之怀，亦保社稷无虞！ 卿表中所言此糖之效，朕深以为然。 安生之本，必资于食，诚乃至理！ 白糖甘纯胜密，能补虚羸、各血气、健脾胃，尤惠贫弱妇孺。 昔孔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今朕闻卿言，乃知一味霜糖，竟蕴养民强邦之机！ 此非天赐嘉和于大唐，假卿之手以告朕耶？ 朕心甚慰，亦甚惕然！ 为君者，当如卿般，体察万物于精微，方能泽被苍生于无形。 卿实为朕之镜鉴！” 眼看一张纸即将写至末行，李世民没有丝毫停笔之兆，苏尘立即抽出一张纸摊铺在案。 “呵！”李世民淡淡扫了一眼苏尘。 拿来纸张继续挥墨： “卿以耄耋之年，心系黎庶，不 避斧钺，为民请命，此等风骨光照千秋！ 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真人识霜糖！ 医道通于天道，仁心即是民心！卿非止活人于床榻，更欲强天下兆民之体魄！ 此等胸怀，朕感佩之至！ 为彰卿德，特令将作监赶制赤金药王圣像一尊，铭： 「心在黎庶，德配天地」 以昭卿济世之功。 今得卿表，如获明镜高悬！ 望卿善加颐养，采药著书之余，若有所得，不拘一格速速告朕。 具。 勉之！勉之！ 春山料峭，惟祈珍慑。 世民手书于太极殿 贞观四年二月初二” 最后一个字写完，李世民搁下御笔，拿起书信仔细检查一番。 “小子，念于诸位听听！” “好的陛下！”苏尘一点也不慌，李世民在书写时他已经逐字看过。 所有的字都认得！ “好字，好字！”苏尘拿着两张李世民御笔手书，哈了几口气吹干墨汁。 李世民飞白体书法更胜长乐公主。 苏尘抑扬顿挫，朗读完李世民给孙思邈的‘悔过信’。 发现古人行文习惯用短句。 四个字，四个字嘣。 “陛下，我念完了，还有啥指示！”苏尘双手递回书信。 李世民摆手拒接，随口吩咐道：“派人送呈孙真人！” “好的！”将两张寻常书信收好，苏尘便要起身前往朱雀门派张龙送信。 老李躬身上前，上半身几乎与地板平行，向坐在李世民身旁的苏尘恭敬道： “侯爷，请将陛下御笔亲书交给老奴，老奴即刻差人送至孙真人当面！” “行！张龙他们就在朱雀门，让他们跑一趟就行！” 老李接过书信恭敬应道：“喏，老奴晓得！” 随后，苏尘便要起身坐回下面去，与皇帝并排坐着很不合适。 李世民抬手将苏尘按住，向杜如晦伸手要回朔方转发颉利可汗的电文，“克明！” 杜如晦起身将电文递给苏尘。 看完颉利可汗电文，随手放在案台，看向李世民疑惑道：“陛下，你是啥意思？” 李世民反问道：“啥意思？” “呃~我是问陛下对此怎么看，有何打算！” 李世民目光看向杜如晦与魏征，示意两人重新发表此前的提议。 苏尘听完，看向李世民不假思索点头认同，“很好！” 李世民一语不发，面无表情盯着苏尘。 苏尘没有退缩，身体稍稍后仰，满脸笑意与李世民对视。 几秒钟过后，李世民缓缓撸起袖子，眼看李世民就要解开腕表扣。 苏尘见状拱手一礼，道：“启奏陛下，鄙人略有浅见，不知当讲不讲！” 李世民放下袖子，弹了弹灰，淡淡开口：“讲来！” “俗话说的好，近则不恭，远则不逊！ 就当下而言，颉利于大唐即非臣亦非君。 不能依着他想咋搞就咋搞，我大唐帝国不要面子吗？ 陛下现在让人发个电报给颉利，就说大唐要收了东突厥，问他愿不愿意归降！ 卖给东突厥细盐和茶叶，陛下已经仁至义尽！ 颉利若识相就应该主动归顺，现在还来挑三拣四，陛下又不是他亲爹惯着他！ 陛下你说对不？” 李世民几人闻言面面相觑，苏尘三言两语全盘否定了杜如晦与魏征的建议。 “近则不恭，远则不逊，说得好！”魏征第一个鼓掌回应苏尘，起身向李世民深揖一礼： “恳请陛下恕罪，此前愚臣有失，险些误了君国大事！” 李世民面带微笑，摆了摆手，“玄成何罪之有，请归坐！” “谢陛下不罪之恩！”魏征诚恳一拜，盯着苏尘看了几眼，拱手微笑道：“侯爷见解，吾不及也！” 苏尘当即起身拱手回礼，“魏……国老客气了，我就随口叨叨两句！” 魏征轻笑两声，返回坐位。 苏尘拍了拍屁股，看了下手表，刚要开口被李世民勒令坐下。 近和远不单指距离，实则暗合人与人、国与国交往的边界感。 反映了人际交往中把握分寸的重要性，太过亲近随和，使人失去敬畏之心。 尤其对君王而言。 苏尘尚且能懂的道理，李世民等人更是不必多言。 杜如晦正犹豫着是否向苏尘讨教军区之事，苏尘坐下后主动开了口： “陛下，依在下愚见，水泥路不是不可以修！但是要科学的修，有目的、有计划的修……” 李世民抬手按在苏尘肩膀上，“说人话！” “好，陛下你看哈！”苏尘指着空荡荡的案台，私下却是在查看全息地图。 “东突厥和薛延陀南北相邻，两国以天然戈壁沙漠为界，沙漠南北跨度六百多公里！” “北至薛延陀政权中心郁督军山及阿尔泰山，南至东突厥北山和阴山以北。” “这条水泥路就从朔方修到沙漠，到时方便我开车旅游观光，领略沙漠风情！” “东突厥境内的里程，由东突厥牧民出力，我们提供修路材料并派工程师指导！” “至于工钱……每人每天二十文，外加一斤盐！” “如果条件允许顺便将云中至定襄，几百里的水泥路一并修了！” 东突厥底层牧民和大唐寻常百姓相似，金银钱财大多掌握在贵族部落首领手中，牧民只有牛羊马匹。 一斤盐在东突厥可以换两头羊，五斤盐一头中等体型奶牛。 因为盐的价格差异，导致很多此次南迁牧民生出主动归附之心。 朔方至阴山以南地图直线距离三百余里，修路避障绕山而建，里程约六百五十里。 阴山至沙漠边缘五百里地，加上沙漠里程1200里，可达薛延陀政治中心漠南郁督军山。 “哈哈哈，好！”李世民当即拍板，“速速命人回电颉利！” 第1199章 地球仪，何人将长安更名西安！ 龙腾国道已修至太原境内，剩余五百里便可抵达终点云中。 今年气温持续低下，眼下施工队尚未复工，预计二月中下旬或有可能复工。 国库已不缺钱，只缺民工和少量粮食。 东突厥境内道路由牧民出力，双方同时施工，必能缓解用工和粮食供应。 “苏小子，北境布防一事，你有何高见？”在李世民眼神示意下，杜如晦漫不经心向苏尘随口提问。 “驻军布防……我想想哈！”苏尘假装思索，目光瞄向身旁的李世民。 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这个名头可不是吹嘘得来，乃战场拼杀所得。 何须向他毫无统军领兵，作战经验的闲人询问军机。 苏尘恐其有诈。 “看我做甚，有话直言！”李世民笑而怒道，挥起巴掌欲往苏尘后脑招呼。 苏尘不闪不避，手指在案台画了个圈，“启奏陛下，在下此前的想法是，把军区设立在帝国新征服版图境内！” “并且随着地盘扩大，慢慢向外推移。 比如现在西部军区拟设立在伊州，如果将高昌拿下了，西部军区则继续向西推进，再比如龟兹也是一样！ 大唐境内只需设立首都军区，统领东部、西部、西南、北部四大军区即可！ 寻常的布防用不着远征军，远征军顾名思义，就是獠牙向往跑长途的，放在家里守贼防盗没多大意义！” “呵呵！”苏尘话落，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 苏尘说话水平有限，唯一的好处便是，即使不识字的百姓都能懂。 李世民看向房、杜四人笑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苏司令高见，我等佩服致至！” 房玄龄不禁想起了贞观二年中秋之夜，李世民曾无意提到，苏尘心很大、有野心。 如今，苏尘獠牙初显。 “小子，为何独缺南部军区？” 李世民深知东部军区，将来必定以辽东为起点，向高句丽延伸。 贞观初年，辽东属于高句丽，尚未纳入大唐疆土。 西南军区针对吐藩、天竺、东天竺笈多王朝（孟加拉国）、骠国（缅甸）、真腊（老挝）等王朝布局。 “啥？陛下你没看过地图吗？大唐的南面靠海啊！” “从西往东依次为：岭南东西两道，江南道，最后到山东渤海。整体呈现一个弧形，陆地之外全是海！” “难不成沿着海岸线防海盗？” 李世民白了苏尘一眼，转过头去没有搭话。 此时言多必失！ 御书房在场之人，谁人不知大唐南面靠海，只是一时疏忽未能跟上苏尘的思路。 【叮！恭喜宿主获得地球仪一个，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查收！】 “嘿嘿，陛下，我给你……” 无中生有凭空取物，众人早已见怪不怪，无需避讳。 苏尘正要掏出地球仪，却意外发现，地球仪竟然以后世地名标注。 这叫苏尘如何解释…… 李世民转头看向苏尘，伸手讨要物件，“嗯？” 苏尘将伸向卫衣兜的手拿了出来，临时改口，“陛下，我跟你说……我感觉母后今天可能就要生下一位公主了！” “哼~！”李世民故作失望之色，甩手轻哼一声。 从苏尘伸手又缩回的动作，李世民料定，苏尘定是有不宜当着众人之面显露的物件。 至于苏尘胡说八道，断言长孙皇后今日生下公主，李世民只当耳旁风。 掖庭局医官尚且几次误判，仅凭苏尘一句戏言如何当真。 “克明，设立北部军区一事，暂且作罢！” 杜如晦并未起身出列，俯首额头触地恭敬拜道，“臣遵旨！” 冬季，李世民与在场众人仍旧习惯跪坐，中间摆上两个炭火炉。 苏尘指着御书房大门，请示道：“陛下，没啥事那我先回去了？”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微微点头作势起身。 苏尘起身拍了拍屁股，顺便扶了李世民一把。 “儿臣参见父皇！” 李承乾此时来到御书房，看到苏尘在场颇感意外。向李世民恭敬一礼，再向房玄龄等人拱手问候。 四位大臣恭敬回礼，“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何事？”李世民打量李承乾一眼，未着朝服便无政事。 “呃~”李承乾目光看向苏尘，欲言又止。 他只是顺道来御书房，实则专程前往丽政殿找苏尘。 李世民指了指御书房门口，随即迈步离去。 “臣等恭送陛下！” …… “妹夫，探子来报，东突厥牛羊已进入华县境内，不出两日即可抵达长安！” 李承乾略带胆怯眼神，偷瞄一眼李世民。 半个月前，苏尘委托李承乾派人打探，康苏密送入长安的万头牛羊马匹。 此事李世民全然不知情。 “哈哈，好！等牛羊到了，我们开两间肉铺！” 上次苏尘与长乐公主在乐膳酒楼，只有一道清蒸鱼，柜台没有摆出肉食告示牌。 除了家禽，冬季野兽獐鹿踪迹难寻，极少有肉食享用。 李承乾还没来得及回应，李世民伸手向苏尘讨要不知名物件，“小子，拿来！” 苏尘一怔，停下脚步看向李世民，“陛下……哦，哦！” “嘿嘿，陛下，这玩意比你见过的任何地图都清晰明了，就看陛下能不能看懂了！” 说着，苏尘两手捧着一个带有支座，能旋转的地球仪。 球体直径三十六厘米，行政区精确到市级，省市边界清楚，山川河流地形地貌囊括其中。 “嗯？”李世民接过地球仪。 “陛下，这一块就是大唐，国土面积比现在要大的多！” 贞观初年，大唐实际掌控的疆域比不了后世。 贞观十九年之后，收了薛延陀以后方能一较高下，辽东四城因粮草供应不及撤军，未能长期占领。 “嗯？广州……长沙……成都……太原，西安现今位于何处？” 李世民根据得名已久的三座城市，大致判断出长安的位置，指地球仪上的西安问道。 “嘿嘿，西安就是现在的长安！” 李世民默默点头，步履轻盈继续查看地球仪，顺口问道：“何人将长安更名西安！” “嘿嘿，陛下，这个人大有来头啊！”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乞丐皇帝不？就是他改的！” 李世民皱眉思索几许，“朱元璋？” 苏尘笑着点头，“对啊！” …… ……。 第1200章 扩军 “我打算扩增远征军，同时减少府兵丁役，你小子有何见地？” 午餐过后，长孙皇后不愿午休，突发奇想欲观李世民三人竞技打台球。 李世民欣然从之。 苏尘一脸发懵，不知如何回答，“陛下你是问哪方面的？” 李世民淡淡扫了一眼苏尘，俯身击球不作回应。 李承乾见此上前向苏尘说明缘由，“妹夫，父皇言下之意，询问何人可堪任师长，亦或远征军招兵有限制！” “师长啊……有！”苏尘稍作思索，想到贞观初年，相对年轻的两个有名将领。 李承乾看向李世民，见其专心击球，于是开口问道：“何人？” 苏尘答道：“霍国公柴绍、殿中少监左屯卫将军薛万均！” 击球失败收杆的李世民，直起身来擦了擦球杆皮头，以掩饰击球失败。 “嘿嘿，到我啦~！”轮到长乐公主击球。 李世民坐到苏尘与长孙皇后中间，摆弄着地球仪，淡淡开口：“小子，你莫不是记岔了，朕何时封薛万均左屯卫将军了？” “我记错了？没有吧？”苏尘想了想，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薛万均随柴绍灭了朔方梁师都之后，因此获封正三品十六卫之一的左屯卫将军，仅次于从二品十六卫大将军。 可惜因为苏尘横插一杆，朔方被远征军给收服，薛万均自然无处获封。 此时的柴绍与薛万均，承蒙苏尘看得起，正在庄园附近看管军工厂。 “那个远征军入伍条件很简单！”苏尘不再去想薛万均官职一事，竖起两手指说道：“识字、忠诚！” 想了想补充道：“可以从十六卫选拔！” “大舅哥你认为怎么样？” 李承乾笑笑点头，看向李世民请示。 “诶~诶，那谁！打球只能用杆法，不能用手法哈！”苏尘抄起球杆，走到长乐公主身旁严厉喝斥。 长乐公主竟然偷偷摸摸将两颗洞口球，摆成了死球。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跑下场坐到观众席。 忘了自己要打哪些球，苏尘从衣兜掏出扑克牌瞅了几眼。 “高明，传谕房玄龄拟旨，即日擢升薛万均左屯卫将军，嗣昌加封镇军大将军！” “儿臣遵旨！”李承乾起身恭敬应道，便要离去办事。 李世民伸手虚按，“不急，晚些时辰去办！” “好的父皇！”李承乾作揖一礼坐回。 “来，来，我赢了，结账！” 李世民伸长脖子看向了一眼球桌台面，拿出五张扑克牌。看向长孙皇后尴尬，又不失不温柔的微笑点头。 “输了二十文！” “母后，儿臣输了三十文！”李承乾出门蹭饭，分文未带。 长乐公主见此，来到长孙皇后跟前讨钱。 “拿去便是！”长孙皇后抽出一张面额五十文的金币，拍在长乐公主掌心。 “嘿嘿~！” “对了陛下……”苏尘突然想起一件事，目光向殿内扫了一眼。 宫女和内侍全部在大殿客厅区域待命，说话声小一些，不至被人听了去。 “陛下，柴绍贞观十二年因病早逝！” “嗯？”李世民闻言，无心再摆弄地球仪，急忙追问道：“嗣昌所患何疾？” 苏尘摇了摇头。 “贞观十二年……”李世民由此联想到杜如晦，心中已有计较。 “陛下，其实还有三个人，特别适合担任远征军师长！” “哦~谁人？”贞观十二年距今尚早，李世民暂时不去想柴绍患病之事。 苏尘面带微笑，答道：“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契苾何力！” “陛下，你是不知道啊！这三位胡人将领对你，对大唐那是相当的忠心，差点就抹脖子陪……那啥，懂吧！” 史书中关于康苏密降唐后的记载近无，只提到颉利被俘，康苏密护送萧皇后、杨政道降唐。 因此，苏尘并没有提起康苏密。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命令道：“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二人便劳烦苏司令将其召来，担任远征军师长之职！” “事成之后，朕重重有赏！” 苏尘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李世民久久不语…… 片刻过后，苏尘指着台球桌邀战，“陛下，单挑不？十块钱一个球！” 只要李世民敢答应，苏尘下定决心打他个七星满堂！ 李世民犹豫几许摇了摇头，输钱事小，颜面为重。 “还是摸牌的好！” 目前台球方面，只有李长乐公主强能与苏尘过两招，李世民火候稍欠。 苏尘打球，除了偶尔放水让让长乐公主，遇到其他人…… 往死里打，绝不留手！ …… 庄园五里之外，李佑养猪场。 去年九月底，第二窝产下猪崽三千四百余，刚满月冻死近百头。 一千八百头为公猪崽，阉了一千头其他留作种猪。 或许因为天气严寒，猪崽生长缓慢，四个月体重最高达到三十几公斤。 第一窝猪崽四个月时，体重将近四十五公斤。 母猪亦受寒冷天气影响，至今不曾发情受孕，好在养猪手册有提示。 因此，李佑心中不慌。 第一批猪崽如今皆有两百斤三十斤以上，开春后刚好满一年估计就要受孕产崽。 十五头两百斤以上，符合出栏宰杀的猪还剩下八头。 “赵云，你只尝过猪肉，孰不知猪下水处理得当，亦是难得美味啊！” 李佑、赵云推着独轮车正在喂猪。 两人力气不小，独轮车两边各放两个装有猪食的大木桶，不下三百斤重。 喂猪此等活计完全无需李佑亲自操劳，但耐不住李佑这小子好这口。 隔三差五进猪舍，喂养猪仔午后点心。 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菘菜叶子，剁碎与麦麸同煮飘散出阵阵香气。猪圈的猪仔两只前腿，趴在约四尺高的猪栏上‘哼哼’直叫。 “佑哥，此猪崽何时方能长成两百斤！”吃惯了牛羊肉，赵云现在爱吃猪肉。 此次来到长安一个多月，赵云有幸品尝过一次猪肉。 一个猪圈十二头猪崽五大铁勺猪食，此非正餐。 李佑指着过道另一侧即将成年的猪，答道：“十一个月，不足一年时间！” “嘿嘿，明日庄园红薯取淀粉，红薯渣喂猪那叫一个抢得欢！” “咯，咯，咯！” 猪圈内的猪仔有些正在睡觉，李佑几声召唤立即蹦了起来。 仰头朝李佑拱嘴，发出‘哼哧~哼哧’叫声！ 第1201章 哎呦~！ 夜幕降临，丽政殿晚餐时分。 长孙皇后食欲大增，晚餐相较以往添了一小半碗稻米饭。 李世民几次贴心劝导少食为宜，长孙皇后虚心接受，坚持不改。 我行我素心情享用美宴，吃得津津有味，看得苏尘跟着胃口大开，连下两碗米饭。 奈何不得长孙皇后，李世民逮着苏尘，指桑骂槐痛斥几句。 “嗝~”苏尘毫无所谓，吃饱放下碗筷掩嘴打了个嗝！ 李世民与小兕子相继用餐完毕，放下玉箸。 “陛下，前两天胖子电报催促贝壳粉，派人收集了没？” 苏尘实难想象，李泰竟然做了什么大铁器，焊条用量如此巨大。 贝壳粉在焊条药皮材料中，占比极少仅为15% 前次送往炼铁厂三十斤焚烧研磨好的贝壳粉，至少能制出五千根焊条。 “今岁初次朝会时，已命岭南、江南道各沿海州县大量收集贝类，月余过后必有消息！”李世民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嘴角，起身走向客厅。 “母后慢用哈！”苏尘拱手一礼起身离席，紧随李世民身后。 “母后，兕子吃好啦~！”小兕子跟着离席。 李世民边走继续说道：“河南道楮树较多，入秋之前采皮可保树胶不失，正合你小子之用！” “江南水乡随处可见思仙，朕已下令江南、河南道各州府合理采集二者送入京师！” 秦岭北面、终南山南面也有少量杜仲树和楮树。 只不过采集极为不易，只能应急之时深入采集。 苏尘抱拳一礼，恭敬奉承道：“嘿嘿~陛下高瞻远瞩目光远大，非常人所能及，在下佩服！” 李世民轻轻弹指，翻转手腕示意苏尘看手表上的时间。 苏尘不明所以，问道：“陛下啥意思？” “眼下酉时一刻，今日转瞬即逝，你小子莫非忘了御书房，你曾言道今日……”李世民淡淡一笑，目光看向长孙皇后。 苏尘仔细回忆着，猛然想起随口扯出的一句戏言：今日会诞生一位公主。 “陛下你这就不地道了哈，我那样说很明显是搪塞之言，当不真！” 李世民轻哼一声，“哼~搪塞之言？若为虚言，以欺君之罪论，杖三十！” 小兕子睁大双眼，在苏尘与李世民脸上来回扫视。 “欺君之罪……”苏尘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看向小兕子，诚惶诚恐比划砍脖子的动作，“那不得诛九族？” “小兕子你怕不怕？” 小兕子思索几许，闭口不答跑回了餐厅，向长孙皇后汇报方才听来的消息。 “哼！”李世民起身拂袖走向西侧台球桌。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锦儿用餐结束去了客厅，没有观看李世民和苏尘打台球。 “儿臣、儿媳拜见母后！”苏尘刚摆好球，李承乾夫妇来到丽政殿。 长孙皇后未起身笑着点了点头，小兕子迎了上去。 苏妍抱着皇太孙李象，走向台球桌那边向李世民见礼，“儿媳恭请父皇圣安！” “免礼！哈哈，让朕瞧瞧大皇孙！”李世民小心翼翼从苏妍手中接过李象。 小家伙现在会啃食吸吮手指了，有时还会‘哼哼唧唧’回应逗乐之人。 苏尘放下球杆作揖见礼，“皇嫂晚上好！” “小子，你且过来看看，小牧会对人发笑！” 李象出生不过两个月，现在对人笑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四个月左右的婴儿，才会针对熟悉的人回应微笑。 甚至会笑出声。 “陛下，等到夏天的时候小牧会爬不会走，能听懂人话却不会说，那才好玩！” 襁褓中的李象，下意识看向开口说话的苏尘。 好巧不巧，婴儿脸上泛起笑容哼唧了两声！ “嘿~陛下，我说话他竟然会回应！” 苏尘正得意，襁褓中的李象扭过头不再看向任何人。 安静的吸吮手指，小嘴一嘬一嘬，吃得很香！ “父皇莫受累，小牧交给苏妍才好！”李承乾省去了向李世民见礼，今晚来此只为陪衬李世民打球消遣。 “嗯！”李世民点点头，将襁褓小心递还苏妍。 李承乾从椅子上取来扑克牌，牌面朝下摊在球桌上。 “父皇请摸牌！” …… 李世民三人安静的打着台球，只有小兕子一个观众。 李治被呼来喝去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陛下，炉甘石和白金矿有眉目了没？”轮到李承乾打球，苏尘与李世民站在一旁观望。 所谓炉甘石、白金矿便是锌和铂矿，用于石油化工提炼合成橡胶的催化剂。 “肃州雪山远在河西走廊极西之地，相距长安两千五百余里。寻矿队伍离京不过月余，如何送回消息？” 李世民鄙夷的目光扫向苏尘，轻哼道：“即使蜀地邛州消息往返少则三个月！” “也对，是我考虑不周！”苏尘点点头，只感觉派人寻矿过了好久，不曾考虑当下交通和通信落后。 “陛下，我问一下哈！比如修路或是挖煤矿，你一声令下能召集多少府兵？” 李世民稍作思索，伸出手掌摊开五指。 苏尘很是惊讶，“五十万？” 李世民轻杵球杆，没好气的吼道：“五万！” “才五万？”苏尘更加震惊，看向李世民一脸求证之色。 李世民轻哼一声抄起球杆上场击球。 李承乾上前解释道：“常驻各军事重镇军营府兵约十二万，其余折冲府兵丁与寻常百姓无异，春种秋收尽归家事农！” “父皇给出五万已是极限，否则有损各地军事布防！” 苏尘闻言恍然，“原来如此！” “陛下，我建议朝廷今年动工，修一条通往河西走廊的国道！” “嗯！”李世民不假思索吩咐道：“明日早朝准时参加！” “上朝……没问题！”苏尘爽快答应。 “很好！朕赢了，结账！”李世民拿出兜中五张牌摊在台面。 小兕子和李治立即鼓掌祝贺，“父皇赢啦~！” 无论谁赢，小兕子都都鼓掌祝贺，谁也不得罪。 苏尘上前核对李世民扑克牌对应的点数球子，忽然听到客厅长孙皇后慌乱的呼声： “哎呦~哎呦！” “快，快，本宫要生了！” 第1202章 小公主取名 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短暂对视一眼，三根球杆同时落地。 这些天六名接生稳婆、四名女医官随时丽政殿待命。即使长孙皇后就寝，她们也在偏房轮流值守。 听到长孙皇后呼叫声，丽政殿内脚步声四起。 “观音婢！”李世民慌乱赶至长孙皇后跟前，急切探查后者状况，不敢胡乱动手搀扶长孙皇后。 “二郎莫急，臣妾安好！” 医官上前安置好提前准备的担架，小心搀扶起长孙皇后。 李承乾与苏尘见状，从内侍手中接过担架一人握持一端，将担架放至长孙皇后可轻易躺卧的高度。 正常妇孕早就应该安分躺在床上待产，长孙皇后自觉身体异常稳健，执意要等监产前一日卧床。 “不必卧担架，本宫还能走，快，快去寝宫！” “哎呦~”长孙皇后小心挪步，样子很是滑稽。 苏妍将襁褓中的李象交给长乐公主，跟随医官与稳婆扶着长孙皇后去了产房。 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再次相视一眼。 李世民又气又想笑，心里暗自赞叹‘百病全无’的神奇之处。 长孙皇后自怀有身孕，仅仅行动稍有不便，从不见有过虚弱之时，哪怕临产前几日亦是如此。 李世民笑骂道：“晚餐不节制，不听朕劝！” 长孙皇后似乎还想停下脚步，与李世民争辩两句，可腹中胎儿异常不安分。 好像在收拾行李搬家。 三人跟在长孙皇后身后，直至女医官将其送进寝宫产房。 大约一小时过后，太子妃苏妍来到丽政殿报喜： 贞观四年，二月初二，晚上八点三十五分。 长孙皇后产下一公主。 “父皇放宽心，母后凤体安好！” 根据当下习俗，孕妇临盆未婚女子不得入产房，男子更是如此。 “好，好！”李世民手掌握着拳连说三声好，这次长孙皇后临盆，李世民并未有太多担忧。 从近月长孙皇后身体状况，丝毫看不出像是一位待产孕妇。 丽政殿宫女忙碌着，往长孙皇后产房送去被褥、水盆以及干净衣物。 “嘿嘿，陛下，欺君之罪扣不到我头上了吧！”苏尘心里想着长孙皇后此次生下的公主，是不是新城公主。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只记得新城公主比小兕子小。 “哈哈哈……！”李世民放声大笑。 又过去半小时，长孙皇后命官女传话，让众人各自回去歇息。 今晚只有李世民能探视长孙皇后，其他人只能等到明天。 长孙皇后大概率不会安分坐月子，不出几日便会行动自如。 “高明，时辰不早了，带小牧回去歇息！” 李承乾夫妇恭敬告礼，“儿臣告退！父皇早些歇息，儿臣明日再来问安！” “嗯，当心些！”李世民点点头，随后看向苏尘提醒道：“小子，莫要忘了明日早朝！” “好的陛下，你也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苏尘作揖一礼，带着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还有李治离开了丽政殿。 小兕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笑意，迈着欢快步伐走在众人前头。 “呵呵~！”苏尘望着小兕子春风得意的小身影，笑了笑。 长乐公主疑惑问道：“笑甚？” 苏尘朝前面的小兕子努了努嘴，笑道：“小兕子有了妹妹，再也不是排行最小的那个，正得意呢！” 小兕子听到苏尘的话语，被人戳穿心思，加快了脚步笑咯咯咯奔向长乐宫。 “姐夫、皇姐晚安，雉奴先去了！”李治向苏尘三人作揖一礼，跑向长乐宫侧旁百米之外的武德殿。 新年第一天，八岁的李治被李世民赶出了丽政殿，居住在长乐宫隔壁李泰的武德殿。 正月十五元宵，李慎被封为申王。 …… 次日。 辰时一刻许。 苏尘赶在早朝之前，与长乐公主来到丽政殿。 “陛下早啊，母后今天还没起床吗？”来到丽政殿，李世民还没有离去正在享用早餐。 李世民没有好脸色瞪了苏尘一眼，“哼~！” “父皇，我去向母后请安！”长乐公主径直前往长孙皇后寝宫。 苏尘上前坐在李世民身旁，问道：“陛下你这是咋了？” “哼~观音婢与你一般不着调，竟然闹着出寝透透气！” 李世民坚守产妇产后需静养调理身体，至少一个月不出房门避风。 岂料，长孙皇后休息了一个晚上，今日一大早如同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 命宫女更衣后，趁李世民不注意竟然想跑出卧房。 李世民苦口婆劝导，长孙皇后坚持己见，在李世民面前摆弄身姿，展示自己安然无恙身体健康的很。 最后李世民命令十几名官女房里房外堵门，严令不得放长孙皇后离开卧房半步。 李世民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擦拭嘴角丢下纸巾，看向苏尘埋怨道：“此事皆你小子过错！” “呃~陛下……圣明！”苏尘不知如何接话，只能高呼皇帝圣明。 “哼~用过早餐了？” “吃过了！”苏尘立即起身，准备为李世民移开座椅。 “嗯，走吧！” “陛下，请！” 李世民好奇打量‘无微不至’，伺候周到的苏尘，心中念道老李后继有人。 “陛下，有没有想好小公主叫啥名？” 听到苏尘提起昨晚出生的小女儿，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哈哈哈，待我好好斟酌一番！” 李世民放慢脚步，按压指关节咔咔作响。 “昭、衡如何？昭，光明也；衡，公平稳重！” “李昭衡？”苏尘了解‘昭’字对于贵族的意义，尤其是皇室。 “陛下，昭衡这两个字作为女孩名字，会不会太阳刚了些？”苏尘感觉李昭衡听上去就像男孩名。 小兕子的大名，李明达更像是男孩名。 苏尘却不知‘明达’二字，意为聪慧通达，取名更注重寓意寄托长辈期望。 小兕子也确实如李世民、长孙皇后期望那般，自小聪颖四岁能作诗。 若非遇到苏尘，现在小兕子模仿李世民飞白体，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李丽质更是不必多说，长得天生丽质！ 李渊取的名字李承乾就不行，出生在太极宫承乾殿，便取名李承乾。 最终没能继承皇业，总领乾纲。 第1203章 李明昭，衡山公主！ “不，不！”李世民竖起手指摆了摆，微笑解释道：“吾意，取名李明昭亦或李丽衡！” 苏尘竖起大拇指，“嘿~李明昭可以！” “哈哈哈，好！既是如此便定下了，李明昭封衡山公主！” 李世民拍着苏尘肩膀，大笑几声定下了小公主的名字和封号。 苏尘确定了，这位小公主就是新城公主。 新城公主封号来自下一任帝皇，李世民只封了她衡山郡公主。 不论是新城公主还是城阳公主，两姐妹的婚姻都不好，都有改嫁经历。 或许因为某些不可预料的变故，时空轨迹发生了变化。 如今李世民直接一步到位，封她为衡山公主而非郡公主，想必今后两位公主皆不必改嫁。 至此，大唐将不再有新城公主这一称号。 苏尘立即拱手奉承道：“陛下圣明！” “呵呵！”李世民从未将苏尘虚情假意的恭维放在眼里，甚至有些鄙夷，“小子，由你为明昭取一小字！” “小字？”苏尘疑惑问道：“就跟小兕子小名一样吗？” 李世民点了点头，“然也！” “我取名不行的，陛下放心吧，自然会有人帮她取小名！”苏尘忽然想到了昨晚春风得意的小兕子。 如无意外，李明昭小名应该会叫：小七！ “呵呵，也罢！”李世民笑了笑，没有多问。 转瞬间，李世民与苏尘来到太极殿台阶下方，结束了小公主有关的话题。 太极殿门前恢复了以往六名殿前侍卫，两人持戟四人佩刀。 “哎呀，陛下先行一步，我交待王朝回庄园办点事！”苏尘招呼一声撒腿就跑。 昨天是张龙、赵虎当值，今日必定是王朝、马汉接班。 “慢着！”李世民大声叫住苏尘，吩咐道：“宰头猪！” “啧~此等小事何需陛下开金口，在下心里有数！”苏尘比划一个手势，朝朱雀门跑去。 来到朱雀门武侯铺，王朝马汉像往常那般与金吾卫伙头聊天。 “参见侯爷！”值班室六七人见到苏尘匆匆来此，立即起身行礼参见。 “都在吹牛呢！”苏尘摆手示意众人免礼，看向王朝吩咐道： “现在回庄园让铁匠铺打造一副纯金老虎挂饰，两天后小公主洗儿礼用的！” “再杀头猪送来皇宫，陛下中午大宴群臣，记得通知李佑那小子下午回宫一趟！” 长孙皇后怀有身孕，皇宫禁卫大多知晓，王朝马汉自无例外。 王朝抄起佩刀悬挂腰间，抱拳一礼应道，“属下遵命！” “行，就这么个事！走了哈，你们继续聊！” 苏尘挥了挥手离开武侯铺，李世民还在太极殿门口等着他。 …… “陛下，我想过两天去炼铁厂搞个东西，顺便给胖子送漆包线过去！” 工部工匠不负众望，成功做出了漆包铜线。 制作好的漆包线，不对拆漆面不会开裂，完全能够用于电机绕组线圈。 “非去不可？” 李世民认为炼铁厂配有电报机，有事大可发电报无需亲自前往。 “啧~有些事还得我跑一趟才靠谱，那玩意……！”苏尘没有明说，打算去到御书房再与李世民细说。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 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四人正在御书房门口等着。 “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房玄龄三人恭敬献上祝词：“臣等恭贺陛下与皇后诞育嫡女，祝皇后殿下凤体安康，愿幼公主健康聪慧！” 李世民开怀大笑，双手伸出虚扶，“哈哈哈，好，诸位免礼！” 跟在李世民身后的苏尘大感意外。 房玄龄三人是不是之前就商量好台词，那么长一段话也能异口同声说出。 今天不巧，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与户部官员，视察长安下辖州县，估计十几天才能返回。 “玄龄拟旨： 朕闻乾坤合德，爱生万物之灵，日月垂辉，乃毓璇源之秀。 咨嫡三女明昭，诞自椒掖，系出天潢。 皇后长孙氏，柔明秉德，德配坤仪！ 夫名山大川，所以镇坤维而表地德。衡岳作镇南服，上应轸宿下安黎庶，主寿考而阜财用，实为国之祯符。 昔者神禹巡狩，勒铭其巅；炎汉肇基，受命于野。 巍巍乎其德配天，荡荡乎其功载物。 今以明昭，性秉冲和，质含贞静，虽在孩提已有圭璋之望。 是用稽古典酌舆情，特崇徽号，赐以汤沐。 兹封明昭「衡山公主」。 待年而封，永绥福履。今授金册，赐帛五百匹，以彰殊宠！” 李世民入了御书房，不待房玄龄等人入座，拂袖念出一道册封衡山公主的圣旨。 前半段说明李明昭诞生来历，中间给出封号。 最后交待先不实封，没有封地也没有食邑，给了五百匹布。 房玄龄墨记在心，恭敬应道：“臣遵旨！” “克明，传谕左右威卫大将军，即日起，十六卫选拔远征军三万，择优入伍条件唯二：识字、忠诚！” 左、右威卫大将军，如今由程咬金、尉迟老黑接任。 秦琼接替柴绍担任左骁卫大将军，驻守华州、绛州境内。 李世民从不怀疑麾下将士的忠诚，却依然按苏尘的要求下达命令。 苏尘可非一般人，当初杞人忧天，担心玄甲军用火箭弹射李世民。 远征军的作战方式、军营待遇在长安及周边军营早已传开。 包吃包住闲时每月三百文，免个人调租庸三税，家中免调庸。 若逢有战，凯旋之日另有奖赏。 伙食优待，偶尔有肉食！ 如今十六卫府兵，可谓无人不羡慕、不向往。 至于眼红？ 玄甲军本为王牌中的王牌，昔时天策上将秦王亲自统帅，羽林军次之。 “臣遵旨！”杜如晦恭敬应道，转身便要离开返回兵部起草谕令。 “克明稍待，不必急于此一时！”李世民抬手叫住杜如晦，目光看向苏尘喝道： “小子，说说吧！” 苏尘应声站起，向众人拱了拱手，道：“我说两句哈！” “昨天听大舅哥说，伊吾举国并入大唐，估计三个月左右，必然会在西域各国引起巨烈反应。 说不准……就有好事者亮出獠牙，试探大唐锋芒！” 闻言，李世民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看向苏尘，鬼跟他说过这话。 杜如晦认为‘李承乾’分析的极为有道理，立即起身欲谏言提前防范，“陛下……” “克明稍安勿躁！”李世民抬手虚按，将目光转移至苏尘身上笑了笑：“小子，继续！” 昨天李世民三人中午打球，晚上也打球，李承乾没有和苏尘独处的机会。 “陛下，火炮适合平地作战，不适合长途跋涉和山地进攻！” “所以我去炼铁厂和胖子研究一下新式武器，那玩意不重最多三十斤，可用于单兵作战。” “而且……不光是射程远杀伤力强，还很吓人！” “成本也低，用铁做的！” “叫做迫击炮，炮弹能射出三、五里地，而且落地就会爆炸！” 依照苏尘原先的想法，迫击炮是为辽东高句丽准备的，据说高句丽主城依山而建。 易守难攻。 李世民对迫击炮没有概念，神武大将军在他眼里已是大杀器。 听苏尘说起炮弹落地爆炸有些担心，“安全否？” “安全的很！” 苏尘不知道制造炮弹安全与否，万一爆炸估计也是十人一桌。 …… ……。 第1204章 李世民捅马蜂窝 “克明，派信使前往凉州将契苾何力召回，朕另有他用！” 契苾何归顺大唐后，李世民赐其左领军将军官至从三品，协同镇守甘凉二州。 十六卫选拔三万人，远征军扩增三个师。 师长人选李世民按照苏尘的提议，由柴绍、薛万均、契苾何力三人担任。 师长以下旅、团、营中级军官，将由兵部指派。 正常情况十六卫副将担任。 秦怀玉、程怀亮、尉迟宝林、宝庆目前只能混个副团长。秦怀玉正好分配到苏定方第三师，正月初五随军去了伊州。 “臣遵旨！”杜如晦恭敬应下，同时提议道：“陛下，臣建议朝廷提前防范西域诸国进犯伊州！” 李世民无所畏惧摆了摆手，看向苏尘微微一笑：“呵呵，如若远征军第三师不敌西域联兵。破城之日，将这小子军法从事便了！” 李世民不相信，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仅凭西域寡民小国的骑兵，能冲破神武大将军的防线。 更何况，西域那些小国即使有西突厥撑腰，亦无胆量触怒大唐。 杜如晦闻言看向苏尘，心生佩服。 使臣朝贡、伊吾献城之日，苏尘便已料定几个月后或有的局面，早一步派出远征军进驻伊州。 房玄龄、杜如晦深揖一礼，同时出声赞颂，“陛下圣明！” 苏尘露出极为不屑的表情，向李世民深鞠一躬：“谢主隆恩，陛下圣明！” 一有事就拿他开刀，果然圣明！ 李世民轻笑一声，说起江南道洪州境内萍乡煤矿一事。 可惜户部尚书刘政会与长孙无忌出宫视察，长孙无忌负责考核官员更新履历表，刘政会视察高产小麦生长势头。 矿产开采归入户部，国道、路、桥、漕运归工部管。 李世民略显小心翼翼的态度试探道：“动员府兵修路采矿，行否？” 苏尘昨日提到的府兵修路采矿，其实很难实施。 李世民当皇帝不但虚怀纳谏，且善于调动手下思考集思广益。 曾几何时，李世民问魏征：何为明君暗君。 魏征答曰：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 为君者之所以贤明，是因为广泛听取各方意见。君主之所以昏庸，只因偏听偏信导致君主无法得知天下真实情况。 房玄龄眉头微皱，沉吟片刻，起身拱手道： “启奏陛下，府兵乃国之柱石，拱卫社稷之根本！ 其制本为‘兵农合一’，闲时习武，农时耕种，战时出征，此乃维系国力，不扰民生之良法！ 今若令其弃农事，舍武备，转而开山凿石担土筑路……臣恐其本业荒废。 府兵操练乃为保境安民，若长期役于土木，武艺生疏战阵之法遗忘，一旦边疆有警，仓促应战，如以钝刀迎敌锋，后果不堪设想。 再者，各地高产粮食作物几近分发到户，开春后农田之事必然繁重。 届时府兵皆尽归家务农，陛下欲兴此二利，臣深以为然。 然人力之困或可另寻他途： 严查隐户，释放隐藏丁口。 提高工价，吸引四方游手，商贾雇佣之力。 分段施工，量力而行，勿求毕其功于一役。 故，以府兵为役实乃舍本逐末，非长治久安之策，臣恳请陛下三思！” 房玄龄立即明确，反对李世民提出的府兵采矿修路。 且说辞无懈可击，李世民只是默默点头，认同房玄龄的观点。 杜如晦面容冷峻，眼神很是锐利如鹰隼。 “陛下，玄龄所言切中要害，府兵者，非寻常民夫，乃我大唐之刀锋，社稷之干城！ 其筋骨体魄，当在演武场上锤炼于弓马刀石之间，在边疆烽火中砥砺于血雨腥风之中，岂能耗费于矿坑泥泞之内？ 若开此例，短期或解燃眉之急，然其害深远！ 一者，军心涣散。 二者，战力锐减。 再者，防务空虚。 府兵分驻各地，乃维系地方安宁、震慑宵小关键力量。 若大批抽调，地方防务如何维持？ 若有突发之变，何以应对？ 陛下明鉴，强军一刻不可松懈，水泥路固利国，煤矿亦固利民。 然若因此自毁长城，令虎狼之辈窥得我内部空虚趁虎而入，则利未至而祸先临！ 此举万不可取，臣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万勿动摇府兵根本！” 李世民随意提了一句，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杜如晦话音刚落，魏征腰板挺直须发微张，目光火辣直视李世民。 李世民头皮微微有些发麻，下意识瞪了一眼‘罪魁祸首’苏尘。随即面带微笑看向魏征，“玄成……” “陛下，房、杜二公已陈其弊，臣附议！ 陛下欲行此策，臣更要问：此举合乎圣王之道乎？合乎朝廷法度？ 「孟子」有云：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 府兵亦农，强夺其农时，迫其服苦役，此乃苛政！ 府兵之设，律有明条：居无事时耕于野，其番上者宿卫京师而已。 今令其开矿筑路，远超番上宿卫之责，实乃变相增役，法理何在？ 陛下爱惜民力，常减赋税徭役，今若对府兵行此苛法，天下人将如何看待？ 民心如水，府兵及其家眷亦是陛下子民，强役府兵必致民怨沸腾，有损陛下仁德之名。 水泥路虽好，然当以正道求之，或延缓工期徐徐图之。 或广开财源，厚酬募工，又或激励地方各显其能！ 万不可行此剜心头肉，医手足之疮之下策！ 若行此策，伤农、弱兵、违制、失德！ 臣，死谏！ 请陛下立罢此念！” 苏尘望着李世民面前的房玄龄三人，直呼‘好家伙’！ 平日对皇帝毕恭毕敬，真当有事一点面子都不给。 李世民不过是小心提问一句，此三人哇哇叫的反对，李世民谨小慎微的模样更叫苏尘觉得不可思议。 房玄龄三人所奏苏尘都能听懂，不得不承认，每个人反对的理由合理合法。 首座上的李世民不愠不恼，脸上呈现一丝尴尬笑容。 却异常冷静。 昨日苏尘提出府兵修路采矿时，李世民便已料定必遭大臣反谏。 今日本无早朝，之所以将苏尘叫来，无非是想由苏尘亲口提出征召府兵修路。 李世民只需隔岸观火，让苏尘与房玄龄等人火拼，届时哪边强扶哪边。 不料，苏尘先提出了迫击炮。 最终马蜂窝由李世民捅开。 李世民温和的目光看向面前，脸色冷峻三人，正欲开口缓解严肃气氛。 李承乾英勇站了出来…… 第1205章 以退为进，奸计得逞 李承乾听得房玄龄三人激烈反对的谏言，显得有些不安。 转念想到水泥路和煤矿带来的巨大功业前景，以及李世民与苏尘锐意进取之态度。 鼓足勇气，上前几步：“父皇……儿臣有奏！” 李世民望着日渐稳重的李承乾，眼神之中饱含欣慰，却又有些失望。 李承乾绝无腕力撼动房、杜、魏三人合乎法理的反对谏言。 “奏来！”李世民淡淡开口，从不拒绝任何一位臣子的踊跃发言。 “是！”李承乾恭敬应道，暂未奏事，先向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作揖一礼。 身为臣子房、杜、魏三人恭敬还礼。 而后李承乾沉着冷静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三位国辅所言，固有道理，然亦有过虑之处！” 李世民略显意外，李承乾向来极为推崇且尊重房玄龄等人。 对几位柱石的良策谏言，甚至有些发自内心依从和胆怯。 今日竟然直面点评房玄龄三人的良谏。 房、杜、魏三人落后太子李承乾半个身位，李承乾忽觉背后投来三道凌厉目光。 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却也不慌，李承乾正了正身形继续说道，“水泥国道，非止便利商旅，更是调兵运粮之命脉！ 杜尚书言边疆有警，若有此等一日千里之通衢大道，我大军朝发夕至，岂非远胜于府兵日常操演？ 此乃以工强兵之道也！ 煤矿开采，供给工坊，打造精良军械铠甲，亦是增强军力！ 至于农事、军心、法度……儿臣以为，事在人为！ 可严控府兵抽调比例，绝不动摇府兵根本！可限定工期，仅在农闲数月集中调用，确保不误农时。 可给予参与务工府兵额外钱粮，使其劳有所得，非为白役，反可激励其心！ 再者，此乃为国筑路，为国开矿，非徭役可比！ 晓以大义，我大唐府兵岂无报国之心？” 李承乾话至此处稍作停顿，有些话太过尖锐，他不想说出口。 房玄龄几人乃真心为国为民之良相谋臣，绝无私心。 李世民望着条理清晰、有理有据陈述的李承乾，颇为欣慰的微微点头。 李承乾之言，正好反驳了房、杜、魏三人农事、军心、法度的论述。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静静思索李承乾方才之论。 此前三人未考虑府兵工酬一事，下意识以为李世民如同往常征召民夫那般。 却忘了参与龙腾国道建设的寻常百姓，尚有一日两餐，每日八十文工钱。 苏尘默默为李承乾点了个赞。 头铁！ 李世民面对房、杜、魏三人激烈反对，只能面带笑容。 李承乾却敢站出来指指点点，不管说的对不对，苏尘认为这是个好的开端。 “父皇，此乃开万世太平之基业，水泥路成，则四方辐辏，财货流通，国力日盛！ 煤矿广开，则百姓无冻馁之苦，工坊有蓬勃之机！ 些许困难，当以非常之法破之度之！ 儿臣……儿臣愿亲为表率，或监工路矿，或抚慰府兵民工，必使此事功成！ 恳请父皇圣裁！” 李承乾话落，御书房寂静无声。 李世民紧绷坐姿立显放松，面带笑容看向沉默静思的房、杜、魏三人。 此时局面相当诡异。 四个人……说的都有理！ 片刻过后，李世民开口说话了。 “玄龄忧国本，克明治军心，玄成守正道，皆老成谋国之言，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太子……锐气可嘉，然阅历不足，思虑未周！” 李承乾的想法最合乎李世民，为顾及老搭档颜面，李世民故意贬低太子李承乾。 “府兵者，国之爪牙，农之根本，确不可轻动！” 李世民缓缓抬手，“此议，就此作……” 罢字未出，房玄龄、杜如晦猛然打断李世民的摆手的动作，“臣启陛下……” 魏征深揖一礼，“臣有本奏……” 苏尘立即跳了出来，“陛下，我有话说！” 四人几乎同时出声。 李世民脸上呈现‘奸计得逞’般的笑容，半抬起的手指向苏尘平淡开口：“小子，道来！” 苏尘看向一旁的李德，指向身后墙上的地图吩咐道：“老李，地图伺候！” “喏！”李德快步走向御书房门口，叫进一名值守内侍。 取下地图，两人将其撑开展现在众人面前。 苏尘也被李世民以退为进‘算计’了，打算‘口若悬河’为众人讲讲江南道煤矿开采的重要性。 “陛下，三位国佬且看！”苏尘指着地图上的洪州所在。 “洪州处于江南西道，我们暂且叫它江西！” “从地图上不难看出，江西被湖南、湖北等多个地区包围……” “呃~湖南就是洞庭湖以南，湖北则为洞庭以北！” 苏尘突然发现，贞观年间没有形成省份行政区，不能以后世的省份称呼安徽、浙江、福建等地。 “你们看哈，如果江西开采出煤炭，便可以向各周边州府蔓延！” “或许你们不知道啊！江南道、河南道经水路前往炼铁厂运一次煤，要两个月之久！” “浪费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 苏尘扫视房玄龄三人，淡淡一笑：“现在还好，用不了两年待粮食医疗问题解决了，几年内江南人口必然猛增。 到那时……江南道茂盛的树木恐怕会砍伐成长安周边一样，只剩下光秃秃荒山。 煤矿开出来就不一样了，以煤代替木柴取火，运费低煤炭自然便宜！” 房玄龄等人盯着地图，深以为然，江西洪州确实被众多州府环绕。 百姓取火烧木，工坊炼器消耗的木炭可抵一县百姓烧柴的用量。 “还有啊，鄙人上不知天文，可下晓地理！ 辽东知道不？ 听说那里……用锄头都能挖出煤炭和铁矿呢！” 李世民假咳一声，苏尘收起那副八卦模样，站直身体言归正传： “我赞同太子的意见，两害相权取其轻！在不影响府兵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可适量招募参与祖国建设！” “一朝功成，子孙万代享福！” 苏尘说完退后一步，安静站在李承乾身后。 “臣等附议！”房玄龄三人向李世民拱手附和，而后对李承乾深揖一礼：“太子殿下远见，臣等拜服！” 李承乾谦逊还礼，“三位大臣礼重了，高明当不得国老如此大礼！” 李世民望着面前如此和睦的一幕，喜上眉梢，“哈哈哈……好！” “克明，协同报社拟定募工事宜！民工与府兵工酬皆以前例为准，一日两餐，每日八十文！” “农时返家务农！” 众人高呼：“陛下圣明！” 国库如今现钱高达一千五百万贯。 长乐公主与苏尘钱财合计一千三百多万贯，稳居全国第二。 长孙皇后私人存款，将近一千一百万贯。 “传令，午膳甘露殿大宴五品以上官员！” …… ……。 第1206章 三大指标的变化 甘露殿午宴持续两个多小时。 苏尘小喝了几杯，宴席过后与李世民返回丽政殿。 “小子，通往西域水泥路国道修建费用，朕打算自国库支出，粮食由沿途各州平仓抽调！” “你以为如何？” 李世民曾向工程队负责人长孙冲询问，龙腾国道修建工程耗费情况。 龙腾国道自贞观二年七月动工。 山西灾民加上长安带出的民工，施工队合计三万两千多人。 截止去年九月初，修路民工工钱合计发放一百八十万贯，粮食消耗八千五百万余斤。 其中水泥用量惊人，世家统计得出以成本价计算，用去的水泥价值将近七百万贯。 红砖费用不到五万贯，仅极少数涵洞、沟渠使用了红砖砌筑。 目前，龙腾国道只剩下太原至云中五百里路程，其中增加了龙门至朔方的四百余里。 李世民估算，以国库现有财力和收入，完全能够负担长安至西域三千里国道的修建。 粮食以江南等道州稻米为后盾，先消耗各地陈仓粟米。 修路非一日功成，每季粮食收获足以供应修路民工所需。 苏尘闻言，首先想到国富民强三大任务指标。 粮食指标不按全国产量论，以官仓储粮论。 菽（豆类）、黍、粟、麦、稻，红薯、土豆、玉米，存粮达到三百亿斤。 苏尘顺便看了一下三大指标的变化，惊奇发现识字率从原有的11%降到8%，现在识字率上升至12%。 看来学校和府兵，以及扫盲政策起到了作用。 粮食存量由最初的4623万石，提升至4700万石出头。 人口增加了七十万左右，如今大唐人口1442万，距离目标2000万还差一大截。 李世民见苏尘满脸思索之色，不急不躁耐心等待后者回应。 “陛下，夜校扫盲任重道远，务必保持下去！” 苏尘得出一结论，就三项指标而言，人口和粮食的增加可控可见，识字率随着人口的增加反而会下降。 至少需要大半年时间扫盲才能恢复。 同时，苏尘有些后悔上个月远征军出发时，带去的红薯、土豆、玉米种子五百石太少了。 五百石相当于五万斤，远征军第三师加上伊吾五百骑兵，运送二十万斤完全不在话下。 李世民淡淡一笑点头，“嗯，识字扫盲乃国策，朝廷教育部从未松懈！” 面对苏尘答非所问，李世民不曾有一丝不快。 三大任务指标李世民时刻记在心中，即使完成任务没有近乎仙丹的奖励，李世民亦将其作为目标为之奋斗。 古往今来，堪称盛世王朝不多却也有之。 但无一例外，使治下百姓耕者有其田，吃饱不受饥寒之苦。 无一帝王成其事！ “安西国道可以搞，国库的钱财就是要花出去，才能实现它的意义！” “安西国道？”李世民眼神略见新奇看向苏尘，思索几许拍了拍苏尘肩膀，“好，好，安定西域！” 两人同时跨步进入丽政殿。 “呃~陛下，我说的安西……意思是长安至西域！” 李世民摆手笑道，“哈哈哈，无异！” 长乐公主午餐过后没有返回长乐宫午休，和小兕子、锦儿一同待在长孙皇后产后静养的卧房。 小公主李明昭和长乐公主、小兕子一样，没有完全交由乳娘喂养。 多数时候长孙皇后亲自母乳哺育，公主与皇子对待有明显的不同之外。 见到李世民与苏尘到来，正在打台球的李治、李慎急忙归位球杆和台球桌面。 “你们两个继续玩吧！” “陛下，我等会出宫回庄园一趟！” 李世民看看手表，“不急！随我一道前去见见你母后，看她此时做甚！” “行，陛下请！”苏尘没多想点头应下。 换作其他人苏尘理应避讳，断无进入他人卧房之理，长孙皇后在苏尘心里与母亲无异。 李世民亦是如此，只会开口邀请苏尘前往长孙皇后卧房探视。 殿内宫女听闻李世民与苏尘，即将前往长孙皇后寝宫，神情有些不自然。 犹豫着……是否先一步前去报信。 “此去庄园所为何事？”李世民随口问道。 “没啥大事！找老神仙拿些东西，顺便准备点火药带去炼铁厂！” 两人边走边说，向长孙皇后寝宫而去。 长孙皇后卧房门外有六名宫女守着，见李世民来此默默行礼。 侍女夏荷一反常态，朗声拜见：“奴婢参见陛下、侯爷！” 李世民脚步不停目光淡淡扫向夏荷，一眼看穿后者心思。 房门外已听到长孙皇后和锦儿的争执声，像是争论输牌的责任归属之事。 “小七呀，莫怕噢！” “等你长大些，皇姐教你斗地主哈~！” 李世民、苏尘站在房门口相视一眼，而后推门而入。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锦儿三人在斗地主，小兕子在一旁耐心‘抚慰’小公主。 待产后期，李世民严禁长孙皇后一切娱乐活动，而且不能久坐久卧。 今日李世民离开丽政殿之后，长孙皇后派人召集杨妃、韦妃、阴妃三人来此打麻将，三位皇妃担心影响长孙皇后产后静养，婉言拒绝。 三人匆匆前来探望片刻，便回了各自宫殿。 “哼~！”李世民一声轻哼，房内宫女急忙离开卧房。 卧房内安静下来，长孙皇后手里抓着牌，嘴巴呈‘O’型望着李世民。 长孙皇后知晓李世民今日甘露殿宴请群臣，却没料到李世民这么早便返回。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丢下手中扑克牌躲到一边去。 锦儿起身恭敬一礼，“父皇！” 李世民随意摆了摆手，他的目标只有不听话的长孙皇后。 苏尘笑了笑，立即迈步上前打圆场，“母后，看来身体恢复的挺好哈！” 长孙皇后心领神会，起身来到李世民跟前，“嗯！二郎，臣妾午膳喝了两碗药膳米粥，浑身轻松自在！” 李世民吸了吸鼻子，闻到卧房内有一股酸辣粉遗留的味道。 “呵呵，米粥？酸辣粉……观音婢垂涎已久了吧！” 长孙皇后略显尴尬，羞怒瞪向李世民，埋怨他不留情面揭穿善意的谎言。 “苏尘，来，方才小七正念叨你！”长孙皇后撇开李世民，拉着苏尘走向襁褓中婴儿。 “呵呵~！”苏尘看向李世民强颜欢笑。 出生不满二十四小时的婴儿就会念叨人，倒是头一回听说！ 小兕子轻轻扒开襁褓一角，望着双目紧闭的小兕子，小声催促道：“小七呀，姐夫来看你咯，快睁眼！” 第1207章 看个毛线！ 两天后的正午时分。 衡山公主李明昭完成洗儿礼，李渊再次送出一张十万贯转账回执。 长孙皇后顺利出关，李世民允许她丽政殿活动。 “大舅哥，牛肉买卖交给你了哈，经营所得我们平分！” 康苏密受命于颉利可汗，从云州带来的牛、羊、马匹、白驼于今日午时抵达长安。 部分看似可用耕田作地的牛，分成三批送往泾阳、蓝田、咸阳试犁。 挑选出三千头可耕作牛，经黄河水路用官船运往江南、河南两道。 白驼与鸵鸟常见于西域、突厥系进贡物品清单。几百年后唐朝帝王陵墓时常可见鸵鸟雕饰，有着特殊象征意义。 白驼属于游牧民族重要交通工具，即为白色骆驼。 “好说，好说！”李承乾小声应道，眼角余光瞄向一旁抱着小公主的李世民。 殿外，一名内侍趋步入殿来报： “启禀陛下，远征军第三师、归义郡王一行，已于两刻钟之前抵达凉州境！” 李世民淡淡点头，内侍躬身退步离去。 “大舅哥，凉州距离长安多远？”苏尘懒得查看地图。 大部队行军只能走官道，苏尘对具体地形不熟，很难找到正确的线路测距。 李承乾答道：“凉州乃河西军事重镇属陇右道，距京师一千四百余里！” “哦~！”苏尘‘哦’了一声，计算着远征军行军速度，“算一千五百里，远征军出发刚好一个月，一天只能前行五十里？” 李承乾点点头，“大抵如此，若遇降雨天气车马受阻行军速度更慢！” 远征军一行十几天前，距离长安八百里处，在黄河边鸣沙县境内与阿塔那一行擦肩而过。 双方互不熟识，随行的十名东宫卫率为避免节外生枝，并未上前询问远征军所属，欲往何处所为何事。 依照阿塔那十几人行进速度，将三天内抵达长安。 不多时，李世民长孙皇后前往寝宫午休，乳娘抱着小公主跟在身后。 李世民路过苏尘与李承乾身旁时，开口说道：“小子，朕已命人将五十头牛、两百只羊送往庄园！” 苏尘拱手回应，“好的陛下！” “对了陛下，石州魏王府啥时候派人动工啊！”苏尘忽然想起给李泰修建王府一事，上前两步追上李世民问道。 他只负责出钱，工匠人手苏尘无能为力。 当初与李世民商谈魏王府修建之事，差点被黑了二十万多贯，幸好长乐公主‘大义灭亲’提醒苏尘只需三万贯。 “哼~开春农事忙完！”李世民脚步不停轻哼答道。 想起不翼而飞的二十万贯，李世民心中就来气。 这年头钱难赚！ “好的，好的！”得到李世民确切答复，苏尘挥手向长孙皇后一礼： “母后好好休息哈！” 李承乾对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无声一礼，拍了拍苏尘肩膀，“妹夫，我东宫有事先走一步！” “我也要走了，回去睡一觉，下午去工部一趟！”苏尘伸手作请姿，与李承乾一道离开丽政殿。 “妹夫，此去石州月余，记得知会老三与仁贵随行！” 两人边走边说，长乐公主静悄悄跟在两人身后。 “这次仁贵和我去就行，李恪留在军营有事！”苏尘摆了摆手。 “对了大舅哥，向你打听一件事，阎婉现在在何处？我很早就听说那胖子和人家定了亲的！” 想起史书中记载关于阎婉的一生，令苏尘唏嘘不已。 且由衷敬佩从一而终，却一生凄苦的阎婉，也暗叹李泰命好。 年仅十一岁的阎婉被选定为李泰越王正妃，之后李泰改封魏王，阎婉正式册封为魏王妃。 后来李泰夺嫡失败被贬顺阳郡王，阎婉随其迁居均州郧乡。 永徽三年，李泰死于被贬地阎婉开始寡居，并舍官地为李泰建延福寺追福。 武皇当政垂拱年间，任命李泰与阎婉长子李欣为颍州刺史，以颐养阎婉。 岂料，李欣上任途中不幸病逝。阎婉遭受丧子之痛卧病不起。 最终于天授元年病逝，享年六十九。 李承乾正要开口，长乐公主突然窜至两人中间，搭在两人肩膀上抢答：“我知道呀！” “呵呵，妹夫，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一步！”李承乾挡开长乐公主的手，大步流星迈步离去。 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你知道啥，速速与本侯爷细细道来！” “哼~哼，阎如今已有官身！”长乐公主得意一笑，很夸张的比划着数字六，“机要处秘书长，官至六品！” “秘书长？主要是干啥的？” 长乐公主答道：“分派以及培训考核报务员！” 目前除了炼铁厂的报务室，朔方和此次随军前往西域伊州的六名报务员，皆为宫中的宫女。 按照报务员相关规章制度，外派报务员每年一换。 “哦~！”苏尘淡淡哦了一句，“我还想明天带她一起去炼铁厂给胖子做伴呢，看来还是等魏王府盖好再说！” 苏尘已与李世民商量好，明日动身前往炼铁厂。 所需物品已全部准备妥当，除了火药和雷汞以及铜线，大部份都是吃的。 辣椒面五斤、腌制的腊猪肉三十斤、红薯粉一百来斤、江南新米五百斤、新鲜猪肉半扇。 吃食方面苏尘从不亏待自己。 另外还有辣椒、西瓜、玉米、棉花种子。 苏尘与长乐公主来到卧房，却见两套棉被整齐摆放在案榻上，以及大包小包衣物。 “我说美女，有必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吗？”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不多呀！”上前几步指着大小包裹一一介绍。 “你也要去？”苏尘听出来了，除了棉被大部分衣物来自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闻言，来到苏尘跟前面色不善，“啥玩意？” 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胸前，抬头看向苏尘质问道：“盖了章，你莫非抵赖不成？” “盖什么章？你拿来我看看！”苏尘很好奇长乐公主竟能说出‘盖章’一词，伸手向长乐公主讨要字据。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伸来手掌，抬手拍了下去。 “呸~”长乐公主轻轻‘呸’了一口，帮苏尘慢慢回忆。 “那日你从炼铁厂返回长安回到庄园，说年后将再次前往，并许诺一定带上我！” 长乐公主两手揉搓苏尘脸庞，“你好好想想，可有此事？” 望着满脸期待的长乐公主，苏尘装着尽力回忆的样子。 片刻过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有立下字据还盖了章？你拿来我看看！” 长乐公主见此，气得呼吸加重，半晌憋出一句：“看个毛线！” “本小姐盖了章，你不认也得认！” 说着，踮起双脚，张嘴咬向苏尘嘴唇。 苏尘弓着腰拍着长乐公主腰间，含糊不清求饶，“松口，松口！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 ……。 第1208章 三入陈家洼 次日辰两刻，苏尘与长乐公主驾车驶离皇宫。 两名长乐宫宫女坐在驾驶室后座，车斗内有六名随行金吾卫，朱雀门内张龙赵虎早已恭候多时。 老远见到驾车之人是长乐公主，张龙赵虎格外警惕，随时准备强行攀跃翻进车斗。 苏尘几次出宫，长乐公主驾车故意不停，张龙两人没少徒步追赶。 长乐公主望着严阵以待的张龙赵虎，狡黠一笑一脚刹车踩下，越野车安稳停了下来。 两人快速上车，越野车出了朱雀门向通化门出城，薛仁贵在城外等着。 ……三个小时过后，午时将近行程约有四百五十里。 猗氏县境内，距离服务区差不多还有二十几里地。 “小五慢点开，前面有个岔路口从那里下国道！”苏尘看了下手表，快到午饭时间。 他打算去陈家洼故人家里吃个午饭。 “好……”长乐公主疑惑看了苏尘一眼，她已经记不清此处地形，更不清楚苏尘意欲何为。 苏尘来过两次记忆犹新，上次随军出征朔方时，曾前往陈皮家中并派人接送陈当归入庄园治疗。 “呵呵，不记得了？前面就是陈家洼，我们去陈皮家里蹭饭！” 长乐公主面露恍然之色，欣喜道：“好嘞~！” 陈皮的父亲在庄园治疗期间，长乐公主几人还曾教导过陈白芷拼音和数字。 陈当归祖上行医，皆能断文识字，他们姐弟俩自无例外。 苏尘记得陈皮家中路径，越野车可以直抵陈皮家前院。 下了国道三里地，越野车驶进村子速度慢了下来，村子里几户人家炊烟升起。 一群十岁上下孩童见此‘怪兽’中处逃散，又有几个胆子大的跟在越野车后面。 见到车斗内有人便不再害怕，跟着越野车慢跑的孩童越来越多。 村子里的阿黄、小灰、小黑纷纷咆哮，热情打着招呼！ “往左边！” “速度再慢点，小心碰到村子里的狗！” 孩童在后面追，田园犬在前面咆哮，试图阻止越野车在村子里逞凶。 狗子的激烈的叫声，引起村民注意，紧临路旁的几户人家走出屋舍查看。 苏尘见此放下驾驶室的窗户，朝围观村民露出笑脸。 若只见铁盒子不见人，苏尘担心村民会抡起锄头砸车。 忽的，车头前出现一道熟悉身影，驱散热情迎客的田园犬，陈皮与小伙伴在另一处村道玩耍，被密集犬吠声吸引而来。 别人不知铁盒为何物，陈皮一家有幸乘坐一次前往长安。 长乐公主按响越野车喇叭，陈皮迅转身站在侧旁向越野车挥手，脸上堆满绚烂笑容。 苏尘微笑伸手指向前方，示意陈皮前头带路。 陈皮会意，卯足劲向家中跑去，时不时回头探望身后的越野车。 越野车进村后开得很慢，不比步行快多少。村子里巷子岔道很多，时不时窜孩童和狗子。 苏尘再次看了下手表，有些奇怪。 此时接近午饭时间，为何不见村子生火做饭。眼下的天气，但凡冒出些许烟火格外显眼。 苏尘如今首都户口，自然不会想起当下的百姓多数只食两餐。 至于午餐，偶尔饼食补充劳作体力消耗。 大概五分钟左右，越野车停在陈皮家前院篱落外，陈皮推开院门赶忙跑进屋里。 陈皮家中三开间土砖房，似有重新修缮。 “来得正好，陈皮家还没做饭！”苏尘下了车，扫了一眼陈当归家中屋里屋外。 薛仁贵有心想提醒苏尘，百姓家中极少中午生火做饭。 稍有时，陈皮领着一家出来迎接。 苏尘打量陈当归几眼，见后者身板挺直，不似以往恶痛缠身颓迈，略显中年儒气。 “草民携家小拜见……侯爷！”陈当归一家四口向苏尘躬身一拜！ 苏尘拱手笑道，“哈哈，陈大哥客气了哈！” “陈大哥身体现在恢复得还好吧！” 陈当归在庄园治疗期间，苏尘远在朔方未归。 “托侯爷大恩洪福，草民得神医妙术，返回家中静养月余便已完全康复！”陈当归说着话，躬身相请领着苏尘一行进入院内。 陈当归一家已然知晓长乐公主身份，碍于不远处有村民围观，陈当归因此并未道破。 关于苏尘的身份，村民皆尽知晓。 苏尘轻轻摆了摆手，看向陈皮微笑问道：“皮皮，你们现在还没吃午饭吧？” 陈皮看了父母一眼，摇了摇头。 他们一家在庄园半个多月时间，一日三餐有人送至孙思邈住处。 “侯爷、诸位贵人请进，贱内这就准备饭食！”陈当归再次躬身相请。 陈母与陈白芷转身走屋舍南侧，应该是为苏尘一行十几人准备午餐。 上次苏尘来陈皮家里，只见到五、六只鸡，现在看到他家中屋前屋后很多鸡鸭。 “陈大哥等会哈！” “张龙，割十斤猪肉、二十斤大米、再弄一些种子下来！” 苏尘此次带来的辣椒、西瓜、玉米等种子，就是打算带去炼铁厂送给进货商，让他们将种子带去各地传播。 红薯土豆无需苏尘插手，朝廷近两年已派发的差不多，假以时日便可以大唐普及。 西红柿种子极难收集，几十亩的种植面积，收获的种子不到十斤。 辣椒却极好留种，一亩地无需特意留种，采收一批过后至少也能收获十斤种籽。 来到陈皮家中正堂，意外发现横穿房梁上的麻绳悬挂着，三十几穗沉甸甸带包衣的玉米。 “侯爷、公主殿下请坐，寒舍简陋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正堂与前次苏尘来时完全不同，一张油光锃亮的八仙桌配四条长板凳。 苏尘指着悬于正堂一侧的玉米问道，“陈大哥，村子里都有种玉米吗？” 陈当归恭敬作答，“回侯爷问话，陈家洼八十余户去岁春耕之前，官府每户派下三斤良种，正好播种一亩地。” “八月中秋过后采收，亩产均数十二石，远胜小麦产出数倍！” 陈当归话出口时，明显能感觉到他难以抑制的激动。 苏尘口中的玉米，多数百姓将其称为‘金豆子’。 鲜玉米可蒸可煮，自带甘香乃上等主粮，晾干后可磨粉作面食饼子。 红薯产量虽高，略精医理的陈当归却发现红薯不宜作为主粮多食。 贞观豆多食无碍，却不及玉米耐储藏，便于运输的特性。 “玉米种子发到河东地区了哈，这就好！”苏尘牵着长乐公主落座，“哈哈，陈大哥请坐！” 陈当归恭敬站在苏尘身侧。 正如苏尘所言，朝廷已将花生、玉米推广至关内、河东两道。 李世民今年年初向户部下达政令，将此两种作物向江南、河南、河北道普及。 有一件事苏尘至今不曾想起，花生可用于榨油，炼油工艺与芥菜籽取油一般无二。 炒熟制饼坯，木榨挤压出油。 胡麻榨油稍繁琐些，需要捣碎淋抹、沉淀、滴漏。 花生品种系统提供，祛毒不过敏，熟榨出油率高达四成以上，与胡麻不相上下。 当下的芥菜种子出油率不足两成，属于贵族独享的奢侈品。 屋外，陈母俩逮了五只鸡，每只鸡三斤左右喂养不足一年。 这些鸡原本就是专门给苏尘准备的，此次恰逢苏尘登门，也算死得其所！ 陈母拎着鸡翅膀卡住鸡头，拔去鸡脖处的鸡毛，抄刀抹去毫不手软。 陈白芷跑去火房烧水…… 第1209章 寻常百姓年收入 “侯爷！” 张龙拎着一大条猪肉，一小布袋稻米。 赵虎和三名金吾卫捧着辣椒、西瓜、花生、玉米种子。 花生种子是晒干带壳的，双手一捧没多少。 “种子放桌上，猪肉拿去火房处理一下！” 指着桌四堆种子，看向陈当归道：“陈大哥，我跟你说……” 苏尘话未说完，站在苏尘身侧的陈当归深揖一礼，“侯爷于草民一家恩同再造，草民万不敢当侯爷以大哥相称！” “侯爷若不嫌弃，可直呼草民贱名！” 苏尘打量一眼年近四十的陈当归，感觉直呼其名不太好，“啧~陈大哥不必在乎这些小事，我还是跟你说一下这些种子！” “你看哈，这是辣椒……” 随即，苏尘向陈当归介绍辣椒、西瓜、花生三种作物的种植方式和播种季节。 “辣椒种子有点多，陈大哥可以分给村子的人，每家种一垄应该不成问题，以后记得自己留种子！” “辣椒自然老熟会变成红色，那时候的辣椒籽作种成活更高！” “这辣椒可是好东西啊！” 感觉花生有点少，剥壳后不足一小亩地用量，“赵虎，再去搞个三斤花生！” 苏尘拿起一颗花生剥开，说道：“花生剥壳后和玉米播种方式差不多，地穴播种就行！” 陈当归仔细听着，频频点头。 “侯爷，猪肉已烫皮焯水洗净，稻米已下锅！”张龙不通庖厨之艺，只会淘米煮饭。 苏尘点点头，看向陈当归问道：“陈大哥，家中可有铁锅？” 张龙抱拳一礼答道，“启禀侯爷，火房有铁锅和煤球灶，以玉米芯作柴火！” “哈哈，那就好，我来搞红烧肉！”苏尘起身拍了拍手，对陈当归提醒道：“陈大哥，你把这些种子收好防潮防鼠！”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陈当归一听苏尘亲自下厨，急忙躬身摆手道： “岂敢劳驾侯爷亲临烟之地，侯爷稍待片刻，草民令贱内手脚快些，餐食很快备齐！” 苏尘笑了笑没当回事，径直走向正堂后面的火房。 长乐公主、陈当归父子跟在苏尘身后。 火房内，陈母正抡刀剁鸡，陈白芷望着一大块五花肉不知如何下手。 柴火灶上瓦瓮中煮着大米饭，瓦瓮不大，一次最多能煮五斤大米。 煤球灶铁锅温着一锅水。 墙上挂着几串未去梗的大蒜，关中大蒜每年元宵前后抽苔结束待叶枯，便从菜园起出保存蒜头。 隋朝以前称大蒜为‘胡蒜’，因为胡蒜比本土山蒜个头大，后来称为大蒜。 此魏农事书‘齐民要术’有记载大蒜种植、收获过程。 抽芯，候叶枯，拔取置于屋下，晒令燥！ 人们将大蒜制作成醯醢（酱料），地位与干湿豆鼓、豆酱相当。 苏尘扫了一眼火房，没有发现第二把菜刀，只能等陈母剁完鸡块再动手。 “侯爷，此地烟污甚重，还请移步至堂厅……” 苏尘客气的摆了摆手，微笑道：“没事，没事，我经常下厨！” 陈当归见苏尘执意亲自下厨，便不再坚持，走到陈母身旁催促道：“快些，侯爷等着用刀！” 陈母还有一只鸡尚未处理，苏尘一行十三人，陈母杀了五只鸡！ 两只炖汤，三只焖煮。 很快轮到苏尘操刀，将十斤左右的猪一分为二，“陈皮，把这块猪肉找个东西存放起来！” 不一会儿，柴火灶上飘起米饭香气。 陈皮一家四口，除了在庄园食用过稻米饭，便再无此经历。 河东皆以粟米、小麦为主，江南稻米价贵寻常百姓少有食之。 不多时，陈母将瓦瓮中煮熟的米饭起锅，又煮一锅。 苏尘三两下切好大小适宜的红烧肉块，目光扫向灶台旁几罐调味料。 盐、豆鼓、酱汁，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苏尘依稀记得，上次在陈皮家中吃的炖鸡味道极好，有姜片枸杞，还有三味中药材。 当归、陈皮、黄芪。 陈当归见状心领神会，离开火房取来珍藏已久的药材，“侯爷，这几味药材可入菜肴否？” “哈哈，好极！” 越野车上有特贡香料和虾蟹粉，苏尘不打算吩咐张龙翻找出来。 那些调味料极其不易得，寻常百姓家中享用不起，仅此一餐意义不大。 苏尘将长乐公主赶出火房，叫陈皮添柴加火。 五花肉煸炒出大部分油脂，吩咐陈皮找容器盛装猪油。 陈皮家中也吃过猪肉，不过肉质有所不同。猪皮外表有黑毛孔，肉硬且臊得很！ 舀出多余的猪油，肉块微焦发黄下入几味药材同炒。 苏尘端起铁双耳锅，让陈皮往炉子里添加玉米芯子。 “咸鱼淡肉盐少许，酱汁上色，加水焖炖三刻钟！”苏尘看下手表，十二点钟应该有饭吃。 陈母站在柴火灶旁，仔细留意苏尘烹饪过程。 以前她煮食猪肉，全靠水煮。 “陈家嫂子，家里还有贞观豆么？如果有可以去皮滚刀，与猪肉一同炖煮解油腻！” “有的，有的，奴家这就准备！”陈母手忙脚应答，走到火房一旁挂钩处，取下竹篾筐。 原本陈母中午准备了五道菜： 鸡汤、焖鸡块、炒菘菜、土豆片、菹芦菔（腌制的萝卜）。 …… 一个小时左右，十二点过十分。 饭菜上桌。 陈母和陈白芷跑去邻居家，借来十几个陶碗。 她家的碗筷只够八人用餐。 陈当归夫妇任苏尘好说歹说，死活不肯入座用餐。 苏尘、长乐公主、薛仁贵、陈白芷姐弟五人一桌，陈当归站在苏尘身旁不远处。 陈母招呼着张龙十几人用餐。 到别人家做客，一家之主站在一旁，苏尘实在动不了筷，于是向薛仁贵使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眼色。 好在薛仁贵耳聪目明，起身抱拳一礼，“陈大哥，还请入座一起用餐，正好侯爷有事相询！” “草民遵令便是！”陈当归走到八仙桌旁向苏尘三人深揖一礼，“侯爷有事尽管下问，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哦~那啥，我们边吃边聊！”苏尘怒视薛仁贵一眼，他都不知道要询问陈当归何事。 “草民遵命！”陈当归依言入座。 “吃饭，吃饭！”苏尘拿起筷子招呼一声，看向陈皮郑重其事提醒道：“陈皮，你和你姐姐多吃肉，你们有点瘦！” 陈皮和李治、李慎年龄相同，陈皮身高不矮，但体格完全比不上物质优渥的皇室子弟。 “上学了没？”苏尘见陈白芷姐弟俩始终不曾伸筷夹肉吃鸡，拿起木勺往姐弟俩饭碗中舀出两勺红烧肉。 陈皮放下碗筷用力点头，“一年级上学期结业！” “那就好，汤汁拌饭味道很好，快吃！”苏尘是真饿了，管不了许多开始动手干饭。 薛仁贵尽力放慢进食速度，但也不做作，一个人干掉苏尘三倍的米饭。 苏尘两大碗米饭能吃八分饱，薛仁贵六碗米饭刚好。 张龙一桌十人，只剩下两名宫女还在用餐，吃饭的餐桌便是陈皮家中以前的矮脚案台。 吃完米饭，苏尘享用美味鸡汤，味道依旧纯正。 汤色如茶，不油不腻。 “对了陈大哥，之前我看到厨房有煤球，是从县城买来的还是送货上门，多少钱一个？” 此前苏尘见到煤球便想询问，为何不烧煤球烧玉米芯子。 又觉多此一举，煤球对苏尘而言乃廉价之物，普通百姓却不然。 能省一文，绝不多花一毫。 火房的煤球炉，很明显是陈当归自己动手制作的。 陈当归恭敬一礼，答道：“回侯爷，县城有两家蜂窝煤商铺，上门自取一文钱五个，十里之内送至家中一文四个，二十里一文三个，三百个起送！” “去岁霜雪早降，雪期不定无处伐薪过冬，因此草民村庄皆有购煤越冬，以备不时之需！” 苏尘闻言大致估算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进货煤粉货商自行制作蜂窝煤，成本更低。 “嗯，价格还算公道！” “陈大哥，你尝尝这个猪肉，看看味道如何？” 陈当归自始至终不曾沾染一块猪肉，鸡肉也没吃。 “草民多谢侯爷！”陈当归道谢后，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品尝。 “回侯爷，草民几年前与同村偶然猎得一头野豕，皮糙肉更且不说，腥臊难去，与此猪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豕、彘为猪，豚专指小猪。 江南、河南、河北等地普遍以猪相称。 “嘿嘿，陈大哥准备点钱，过几月我给你弄几头猪崽养着，在屋外搭个猪圈养个三、五头猪！” 苏尘口中的‘准备点钱’是指猪崽钱。 河东地区调税为每丁每年纳绢两丈，麻三斤。口分田田租大唐统一每丁每年纳粟二石。 调税根据各地产出不同而定，如江南桑蚕养殖盛行，则纳绵。 “草民……听从侯爷安排！” 陈当归也不知家中钱财是否够用，上次前往庄园治病，变卖了家中所有积蓄。 价值铜钱三千。 所谓积蓄乃指近年积存的绢、麻、布匹。 百姓一般不会变卖家中粮食，反而不遗余力储备足够多的粮食，以防天灾。 陈皮家中每年可织绢三匹，一匹为四丈，每匹绢售钱400至500文。 产麻二十斤，一斤麻三斗粟米。 不过陈当归手术治疗期间，总共花费一百八十文。 手术费一百二十文，药钱二十文，一家四口半个多月伙食费四十文。 …… ……。 第1210章 养猪建议 苏尘一行离开了陈家洼。 在苏尘不知晓的情况下，越野车车斗内多出一个藤条编成的鸡笼，里面装有两只公鸡五只母鸡。 长乐公主不知疲倦，剩下的四百里车程依旧由她驾驶。 苏尘坐在副驾驶位，好像是在思考着某些事情，薛仁贵和两名宫女隔着一个座位坐在后座。 越野车保持大概六十公里的时速行驶，重回国道十分钟左右抵达猗氏县服务区。 苏尘侧身看向后座的薛仁贵，却看不到薛仁贵。 坐正身子问道：“仁贵，你上次回龙门县，你老丈人家里有没有经营煤炭和生铁生意？” “侯爷，据仁贵所知，柳府并未扩增营生！” 薛仁贵始终保持上身挺立的坐姿，坐在苏尘正后方。 苏尘点了点头，对驾车的长乐公主提醒道，“小五，前面龙门服务区停一下车！” 长乐公主比划了一个手势回应。 苏尘望着车内后视镜，再次问道：“仁贵，让你老丈人养五百头猪！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搞头？” “噗~哈哈哈！”薛仁贵尚未作答，长乐公主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苏尘‘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问道：“你笑啥？” 长乐公主摆了摆手，目视前方专心驾车。 庄园养猪场三间猪舍，圈养百斤以上的生猪两千头已是极限，只能作为育种基地。 泾阳县新建的八十六间猪舍，同样容纳不了万头百斤重的生猪。 最合理的方式便是分散养殖，各地开枝散叶。 柳员外家中田产丰厚，龙门县红薯土豆的普及柳季通居功至伟。 李世民封赏其县伯一爵以彰其功。 有了爵位在身，柳季通断了扩展营生的念头，依旧经营木材、粮食生意。 粮食生意几年内必将消沉，除非变通换个方式获利。 养猪无疑是条好路子，粮食经过生猪的转化，价值或可更高一筹。 今年内，普通百姓尚不具备养猪条件。 百姓将粮食视作生命，哪怕粮仓装不下断无可能用粮食喂猪，也不存在家家户户有残羹剩饭。 江南道水草丰茂或许可行。 “侯爷若有需要，仁贵前往龙门县柳府告知便是！”薛仁贵不多想，莫说苏尘只是让柳季通养猪，即使苏尘命令他去养猪，薛仁贵亦是不二话。 “你也认为有搞头是吧！”苏尘很是满意薛仁贵的‘通情达理’，思索几许提醒道： “猪舍猪圈布局你见过，告知柳员外如何修建猪舍，顺便把车上的种子分一些给他开春后播种！” “另外交待清楚，只有体重一百七十斤以上的猪才能宰杀售卖！” 苏尘并未特意交待猪肉售卖价格。 李佑曾分析过一头猪，从断奶养至两百斤所需消耗。 如果纯粮食喂养如红薯土豆玉米等，两百斤的猪喂养周期可缩短至十个月，每头猪每日平均消耗粮食约十三斤。 杂粮混养粮食占比可多可少，将一头猪养至两百斤至少一年。 李佑喂养的那些猪，粮食占比三成左右，猪崽喂养十一个月方才长至两百斤。 贞观元年，关中粮食危机爆发，市面上一度出现‘斗粟值绢一匹’。 换言之，一石粟米售价3000至4000文。 贞观二年河东大旱，长安粮食价格迅涨十倍，高达600文一石。 却因为苏尘‘拦截’灾民入京，粮食价格平缓回落正常售价，粟米六十文一石。 去年长安粟米、稻米价格均降十文每石。 史书记载，贞观六年关中粮价斗粟高不过4文，一斗十斤，十斗一石。 以现今粮食价格推算，一头猪养至出栏，以半粮混养方式估算成本大抵一千文左右。 红薯土豆价格低于粟米，理应按八百文计算。 散养户人工成本无法计算，养一头猪是养，十头也是养。 主要在于猪食消耗。 综上所述，概而论之，猪肉价格八至十文较为合理。 且随着粮食的增产，以及市场自我定价之特性，假以时日必然形成有规律价格体系，正常情况下无需人为干预。 在苏尘看不见的背后，薛仁贵抱拳一礼，“仁贵记下了！” “行，你开车去就好，我们在服务区那里等你！” 龙门县距离国道服务区还挺远，大概四十里地来回半小时车程！ 一刻钟左右，路旁出现告示牌：前方服务区，请减速慢行！ 苏尘淡淡一笑，看清告示牌的同时，服务区已尽收眼底。 告示牌对于越野车而言，形同虚设。 更加令苏尘发笑的是，长乐公主降低车速的同时，竟然向上拨动转向灯拨杆开启了右转向灯。 “呵呵~！”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微微一笑，解开安全带。 告示牌距离服务区不足八十米，对过往马车还是有点提示作用的。 越野车靠右停车未驶离国道。 薛仁贵率先下车，将车斗内张龙赵虎以及六名侍卫喊下车，‘看守’苏尘与长乐公主。 防止‘丢人’找不见。 “侯爷，仁贵去去便回！”薛仁贵来到苏尘跟前抱拳一礼，“……切莫走远！” “行，你去吧！”苏尘正要摆手，忍不住一拳砸在薛仁贵臂膀，“我擦~你当我是小孩？” 薛仁贵耿直傻笑，迅速转身进入驾驶室，独自驾车前往龙门县县城。 “小五，我们去服务区看看？” “好呀~！” 苏尘牵着长乐公主，转身看向身后六名全副武装侍卫，“兄弟几个要不……就在外面晒晒太阳？” “卑职遵命！” 六名禁卫对苏尘很熟悉，当年皇城外擂台上与东突厥‘勇士’比武时的情形，乃他们亲眼所见。 他们六个合力亦非苏尘之敌，因此贴身保护苏尘安全实属无稽之谈。 李世民安排他们六人随行，另有任务在身。 一来取车回京，在此之前需前往太原一趟。 服务区停车场一处角落，整齐停放着十六架单辕马车。 马车两侧挡板写着‘陈氏’商行，看来十六辆马车属于一个车队。 不知是何地陈氏。 另外还有其他零散停放的单辕马车、牛车、双辕马车。 无一例外，车架和牛马分离，牛马集中喂食草料、饮水。 苏尘与长乐公主进入服务区用餐大厅，蒸熟冒着热气的红薯和贞观豆映入眼帘。 却不见玉米。 几名歇脚食客向苏尘一行投来目光，稍稍打量几眼便自顾用餐。 主要是苏尘与长乐公主着装有些怪异。 苏尘径直走向一排熟食案台，开口问道：“掌柜的，有没有蒸熟玉米？” 明知对方只不过服务区内跑堂的，苏尘进店逢人便叫掌柜，与后世见人就叫某总类似。 “玉米？”伙计一愣，甩了甩的搭肩布巾。 随即连连摆手，像是透露惊天秘闻一般，煞有其事提醒道： “好叫贵客知晓，金豆子如今可不兴食用，官府有令金豆子二熟过后可留半数做口粮！” “现今只作种粮！” 苏尘闻言很配合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多谢掌柜告知哈！” “红薯咋卖？” 苏尘只要开口定会买些东西，以免被人嫌弃。 伙计稍有愣神，双手同时比划一和四，“呃~红薯一文四根，大小任选！”他似乎没能理解苏尘特有的询价口语。 此时，厅堂中一名食客伸长脖子向苏尘投来打量目光。 他不认得苏尘，却听人说起过，镇国侯说话与常人颇为不同。 不似关内外任何一处方言，乃自成一派。 说话哈里哈气！ 第1211章 火车皮？不，四轮铁皮车！ 薛仁贵很守时，往返龙门县县城只花费三刻钟，苏尘交待之事一件不落办妥。 日薄西山，越野车驶离龙腾国道，进入炼铁厂入厂方向道路。 原本半天路程用去一整个白天，李泰翘首以盼，数次与张望等工匠于炼铁厂门前迎接。 始终不见苏尘一行踪影，再过两刻钟炼铁厂便要开饭。 “呵呵~！小五，开个远光照他一下，你四哥见到我们太激动了！”远远的，苏尘看见站在书房门前的李泰一脸‘友善’表情。 “好嘞~！”长乐公主按响喇叭，远近光灯交替闪烁几次向李泰打招呼。 喇叭声响起，张望与两名工匠从书房走出。 转瞬，越野车停在李泰跟前。 “胖子，你咋搞成这般模样？”苏尘下车来到李泰跟前打招呼。 却见李泰身上穿的红色卫衣套装变成了红褐色，衣服和裤子上布满密密麻麻小洞眼。 像是垃圾桶里捡来穿的。 “四哥，许久未见……”长乐公主上前想拍拍李泰肩膀，见李泰衣服太脏缩回了手。 李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声不吭，撸起袖子让苏尘看时间。 “啧~路上临时有事耽搁了半天！”苏尘随意搪塞一句，看向李泰身后张望两人。 “呃~张师傅，你们怎么都搞成这副模样了？” 张望的衣袍和李泰差不多，很难分辨衣物原本的颜色，还有很多小洞。 自上苏尘返回长安，距今不过两个月而已，苏尘很快想到了电焊。 心里很是好奇，李泰这两个月究竟捣鼓着何物。 张望与吴师傅上前一步，恭敬一礼，“下官参见侯爷、公主殿下！” 李泰背着双手缓缓走向车斗后方。 六名金吾卫恭敬行礼，“卑职参见魏王殿下！” 李泰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是皇子，随意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张龙赵虎，带兄弟们把上面的东西搬来，重要物品搬到书房！”苏尘指向书房对张龙两人吩咐。 越野车上的物资分类由内置外码放，火药在最里面。 “属下得令！” 吴师傅立即上前帮忙，他现在是副厂长，将来有可能调任新厂当厂长，亦或留在温泉县接任厂长。 两名宫女还是上次的那两人，她们知道苏尘卧房是哪间。 “胖子，来，跟我说说最近忙些什么！”苏尘不嫌李泰脏，搭着肩膀走一向旁。 长乐公主和两名宫女取下驾驶室细软，布置苏尘的卧房，上次返回长安时棉被一同带了回去。 “四轮铁皮车可曾听闻？” 苏尘瞪大双眼看向李泰，惊呼出声：“啥？你搞出火车皮了？” “火车皮？”李泰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不，在铁道上依靠卷扬机前行的四轮铁皮车！” 苏尘闻言放下搭在李泰肩膀的手，拿出一张卡片，图案为铁轨上的火车。 李泰仔细端详片刻，再次摇头，“铁道完全不同！” “那叫轨道！你是不是做成圆形轨道，铁轮子带凹槽的？”苏尘瞬间想到某些果园种植户，使用的轨道运输车。 李泰略感震惊，苏尘的猜测分毫不差。 看到李泰脸上表情，苏尘淡淡一笑，继续问道：“实心圆管还是空心圆管？” “估计你们搞不来空心管，只能是实心铁管！” “然也！”李泰重重点头，向苏尘竖起大拇指。 “一节铁皮车能装多少斤？” 李泰有些疑惑，不知苏尘为以‘一节’为计量，思索几息答道：“铁皮车载重取决卷扬机功率，眼下起吊重量一千五百斤为限，铁皮车有刻度记号，装满即止！” “哦~！”苏尘点点头，认同李泰的回答。 “不对啊！胖子，你不会是……把铁皮车用在挖煤的矿坑了吧！” 苏尘如此也想不通，靠卷扬机牵引铁皮车，如何运送货物。 唯一的解释就是，铁皮车只在固定场合使用。 李泰再次向苏尘竖起大拇指，“牛逼！” “随本王过来！” 李泰径直走向百米外的料场边缘，下方便是高炉冶炼区。 “仁贵，走，看看这胖子搞出啥新鲜玩意！”苏尘向薛仁贵招了招手，跟在李泰身后。 前行五十多米，苏尘就明白了。 冶炼原料区架起了斜坡铁架，铁架上铺设了导轨，铁制的特定大小料斗由卷扬机牵引送料至高炉上方。 料斗送至预定位置，便会向前倾倒。空斗依靠自身重量和斜坡滑行至起始位置。 装料区只需一名工匠操作卷扬机启停闸刀即可。 “嘿~这胖子真有才！” 其实苏尘不知，铁皮车和卷扬机在矿坑的作用更大。 运煤工人将一千斤开采的煤炭从二十五深的矿坑，用牛车或马车运至地面，只能盘旋而上且全程为上坡路段。 一次只能装载五百斤，牛马累得半死。 卷扬机则不同，矿区现在有两台卷扬机，一台起吊一台牵引。 先将装有煤炭的铁皮车吊至八米高的平台，平台铺设导轨通向矿坑外地面。 矿区三十米之外盖了一间房子，用于安置一台三十多马力的蒸汽机，二十五千瓦的发电机。 没有变压器，发电机三相电压400伏，卷扬机也是400伏。 导轨三米一节，可随意拆卸拼装，导轨只能直行，拐弯幅度甚微。 这两个多月，李泰和张望他们过得相当充实，焊条几乎消耗殆尽。 也只有炼铁厂能供养李泰用铁需求。 李泰指着向上缓缓爬升的料斗，看向苏尘得意问道：“如何，本王此法可还入得侯爷之眼？” “厉害，厉害！魏王巧思妙夺天工，在下佩服致至！”苏尘拱手称颂。 其实还有更好的循环投料方式，比如履带传送，而且还不伤高炉料钟。 但，以眼下大唐的工业水平，李泰的方法算是可行性最高的。 “嗯！”李泰如同获得长辈表扬一般，满意且满足的点点头，“明日本王带尔等前往矿区，看看铁皮车如何做工！” 望着一身破败不堪神气十足的李泰，苏尘有种上前踹他一脚的冲动。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铁匠铺现在在搞什么？” 苏尘发现下方百米左右，铁匠铺透出忽明忽暗的光亮，一看便知是电焊作业。 “焊铁桶！” “装柴油的铁桶？” “非也，矿坑偶遇降雨积水需要排出，不桶易损！” 矿坑排水方式很原始，以前只能靠桶装马车拉，现在可以放在铁皮车里面运出去。 铁皮车设计时为了方便卸煤，留有活动挡板，因此不能直接装水。 “特么的，你不会把水泵用起来？” 李泰反问道：“水泵……水管如何解决？焊接铁皮管？” “呃~这个以后再说！等会哈，我去把小五叫来，让她开开眼界！” 苏尘返回越野车旁，车上的物品刚好搬卸完。 领头金吾卫上前恭敬汇报：“启禀侯爷，陛下命卑职等人前往太原府送信，不知侯爷可还需要用车？” 苏尘看了下天色，提醒道：“车我不用了，今天太晚了，你们最好还是明天再去吧！” “多谢侯爷，卑职遵命！”六名金吾卫同时向苏尘行礼道谢。 太原距离炼铁厂，沿着龙腾国道行驶路程约四百七十里，将近五百里地。 “嗯！明天走之前，记得帮我带封信给陛下！”苏尘摆了摆手快步走向卧房。 长乐公主和一名宫女正在整理床榻，床上用品已铺设妥当。 另一名宫女帮薛仁贵铺床。 李泰得知苏尘今日抵达，提前安排人清理了一番。 “小五，走，哥带你去看看新鲜玩意！”苏尘敲了敲门框，向长乐公主招手。 长乐公主拍了拍手，打量一圈收拾好的卧房。 “好啊！” …… ……。 第1212章 奴籍的社会地位 长安城正南方向明德门。 李承乾奉命带领，五天前由六名金吾卫驾车接来长安的，太原王氏、河东裴氏、柳氏以及薛氏等名门望族话事人，前往长乐大道尽头锦乐庄园。 随行的还有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勣，长孙冲、魏叔玉等四位东宫中允在列。 并州都督由晋王李治遥领，实际军政要务由李勣执掌主持。 李世民向六名金吾卫下达任务的同时，向河南、江南两道下达政令：各州县统计田亩人丁确数，秋收后稳步实施田地重新分配。 田地收归国有再分配到有户籍的百姓手中，只有一种人不在此列。 奴籍！ 奴籍被视为可交易的商品，与买卖牛马牲畜一般无二。 壮年男性奴籍售价绢二十匹，奴婢绢十匹，有才艺价更高可达两万、五万钱不等。 买卖交易完成后，需至官府签定正式文书，从此奴籍之人失去所有权利，一切归买家所有。 可任由买家打骂、驱使、出售。 河东占据龙腾国道之便利，李世民直接将当地最高官员和望族代表，请来长安商议田地收公以及银行设立之事。 由于金吾卫带回一封‘养猪倡议信’，李世民临时决定向河东望族推销养猪大计。 养猪一事过市井粗俗，故而派太子李承乾主导。 庄园今日少不得要宰一头猪。 之前朝廷派发至各地的粮种，手握大量良田土地的望族反而不有，大多落入自耕农手中以及官府屯田。 直到去年红薯、土豆收获过后，他们才从百姓或官府手中购得百十亩作为种子栽种。 今年起，关内河东百姓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余粮，最早一批参与修路的灾民，停工返家时皆有派发红薯土豆。 是大唐最先‘脱贫致富’人群。 “启禀太子殿下，陛下急召殿下回宫！” 李承乾一行刚踏上长乐大道，马车行驶不足一刻钟，宫里派人将追至此处。 来人驱马来到李承乾座驾旁，高声向辂车汇报。 驾车之人立即勒马止步，后面河东望族的马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嗯？ 金辂车内的李承乾起身的同时，面露疑惑之色。 出宫不到三刻钟，李世民便派人传话‘急召’回宫。 “莒公、马周！”李承乾探身出了马车，看向莒郡公李勣与太子府少詹事马周，道：“父皇有召，本宫急需回宫！” “到了庄园寻得楚王，告知其原委，陪同河东望族参观养猪场！” 并州长史李勣目前尚未获封英国公，武德年间已封莒郡公至今未变。 郡公从二品勋爵，国公正二品。 并州大都督府长史官职从三品，因此李承乾按最高官爵称呼李勣。 马周今年被李世民提了两级，现任太子府少詹事官居正四品上，仅次正三品詹事于相当于东宫二把手。 “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李承乾点点头，随即向御者吩咐道：“速速回宫！” “喏！”御者调转马车，向明德门返回。 …… 金辂车停在太极殿广场玉阶下方。 李承乾下了马车，正欲快步向台阶迈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仔细打量几眼，终于认出眼前十余人，脸上显露些许笑容，明白了李世民为何急着召他回宫。 目光扫向一旁不远处十二辆马车，看不出其内所载何物。 只看到马车上有十几棵半人高的盆栽，只见枝干没有叶子，如同枯死一般。 另一辆马车上五个瓦盆内盆栽，却是有绿色长条形叶子。 忽的，李承乾似有听到家禽‘蟋嗦蟋嗦’叫唤声，正欲上前探查。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阿塔那携妻儿拜见太子殿下！” 无需阿塔那示意，他的妻子儿女跟着阿塔那向李承乾行跪拜之礼，口中说着刚学不久，且不太流畅的行礼敬语。 一路上只学了六句汉语。 话说李承乾出宫不到两刻钟，阿塔那一行抵达皇城朱雀门。 随行东宫卫率以腰牌表明身份，侍卫层层上报，李世民令其一行入宫，并派人将李承乾召回。 李世民向来讲究一事劳二主，阿塔那波斯一行，本就李承乾与苏尘主导。 他懒得插手！ “免礼，请起！”李承乾双手虚扶，向身旁侍卫吩咐道：“领他们偏殿歇息，备好茶水糕点！” “谢太子殿下！”阿塔那一家四口齐声道谢，而后起身。 尽管已经知晓李世民召他回来所为何事，李承乾依旧须往御书房应召。 再次看了一眼十几辆马车，吩咐侍卫看管好，快步向太极殿走去。 来到御书房，“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民微微点头回应。 魏征起身作揖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此时御书房只有李世民和魏征。 随即，李世民看向李承乾吩咐道：“阿塔那自波斯返回长安，想必带回不少域外果蔬作物。你且妥善安置，另外将此事告知那小子！” “儿臣知道了！”李承乾深揖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李世民对阿塔那带回的域外作物，心中虽有好奇，但细细一想，既为外来作物必是不曾见过之物。 即使看到了也无济于事。 李承乾步伐匆匆来到太极殿偏殿。 阿塔那一家四口与十名便装卫率，始终立于殿内不曾就座，茶水糕点更是一口未沾。 “参见太子殿下！”阿塔那作势便要领着妻儿跪拜。 “免礼！”李承乾在他们未拜下之前，出言阻止道：“阿塔那，今后若非事出有因，不必行此跪拜大礼！” “多谢太子殿下天恩！” 李承乾看向长途跋涉一年的东宫卫率，面带微笑称赞道：“尔等此行功不可没，待事了过后本宫自有奖赏！” “卑职等不敢居功！”十人装束虽破旧，精神面貌却异常刚毅。 随即，李承乾一脸温和的笑容，打量着阿塔那一双儿女。 目测阿塔那女儿比儿子大两、三岁，鼻梁高挺黑发微卷呈波浪形，和阿塔那发型颜色一致。 反观阿塔那儿子年约六岁，褐色卷发，浓眉深褐色眼睛与其母亲面容相似。 不难看出，姐弟俩在波斯的生活条件，与大唐寻常百姓无异，身型略显消瘦。 姐弟俩有些胆怯，尽力低着头不去看李承乾。 从他们父亲口中得知，大唐的太子地位比波斯王室的王子更高。 “几岁？”李承乾随手端起一小碟桂花糕，送至阿塔那儿子跟前递出。 小男孩胆怯抬头看向李承乾，怯生生摇头。 他听不懂汉语，只会三句行礼和三句谢恩时用的汉语。 还是路上歇脚时，临时死记硬背下来的。 “恳请太子殿下恕罪！小儿年幼未能习得天朝语言，日后小的……”阿塔那急忙上前请罪，话未说完李世民与魏征到来。 李承乾手里端着糕点无法行礼，颔首问候：“父皇！” “草民阿那塔，拜见皇帝陛下！”阿塔那又跪下了，同时急忙摆手示意妻子儿女行礼。 “拜见皇帝陛下！” 这是阿塔那妻子儿女学的第二句行礼敬语。 第1213章 试射迫击炮 “嗯，免礼平身！”李世民轻摆衣袖，走向首位就座。 “谢陛下！”阿塔那一家四口起身面向李世民，微微躬身。 李世民稍加打量眼前阿塔那一家，问道，“阿塔那，此行可还顺利？” 阿塔那躬身一礼，恭敬作答，“幸得皇帝陛下天威庇佑，十位将军一路照顾有加，所过之处宵小不敢进犯！” 李世民闻言，面露些许笑容，感觉阿塔那此人很机灵。 看向李承乾手中糕点，对阿塔那吩咐道：“嗯，此行返京路途遥远，令你妻儿用些茶点吧，无需拘束！” “谢皇帝陛下赏赐！”阿塔那道谢后，对其妻子说了几句波斯语。 不等她有所反应，阿塔那再次向李世民躬身一礼，道：“启禀皇帝陛下、太子殿下，马车上囚有波斯鸭恐需取下车喂食饮水！” 阿塔那一行，不单带回蔬菜、水果品种，就连其他大陆传入波斯的鸭子也带入了大唐。 “哦~还有波斯家禽！”李世民看向魏征笑了笑，道：“可否取来一观？” “陛下稍等片刻，草民这就搬进来！” 阿塔那他们只带了六只波斯鸭，四母两公，经过十个月的跋涉，最初半斤不到鸭子已有三斤多。 鸭子不叫波斯鸭，阿塔那命名规则，只要大唐没有的加上波斯二字即可。 有些物种无法直译汉语。 李世民目光转向十名衣衫褴褛的东宫卫率，点了点头，“尔等此行万里，为大唐带来新作物丰富民资，乃大功一件！” “太子定会对尔等论功行赏！” “卑职等誓死遵行陛下与太子之命，不敢贪功！”十卫率齐声答道。 “嗯，尔等且先下去休整一番，过后自有人安排餐食犒劳！” “卑职遵命，谢陛下！” 十名卫率退出了偏殿。 不多时，阿塔那搬着一个细木棍绳索绑而成的鸭笼，来到殿门口。 里面的鸭子发出‘蟋嗦蟋嗦’叫唤声。 阿塔那犹豫几息放下了鸭笼，进入殿内向李世民禀报：“启禀皇帝陛下，鸭舍异味甚重，搬进殿来恐有失礼……” “呵呵……！”李世民淡淡一笑，随即起身走向殿外。 越发觉得阿塔那此人机警聪敏。 李世民、李承乾、魏征三人来到殿门口，阿塔那掀开鸭笼顶部小喂食盖子。 “咦~红鼻红冠红喙！”李世民凑上前去查看，里面六只黑白相间杂毛鸭子，颈脖不停的伸缩着。 发出沙哑的叫唤声，与大唐现有鸭子体形完全不同。 若苏尘在此，一眼便能认出此鸭子品种。 特么的，这不就是番鸭？ 后世某些地方也称作洋鸭！ “陛下，此鸭即将成年，会飞！”待三人看过后，阿塔那急忙盖了顶盖。 鸭子会飞不奇怪，大唐的鸭子也会短暂飞行。 “好，好！来人，将……红嘴鸭送去御膳房好生伺养！”李世民给波斯鸭取了一个新名字。 无论引进何种外来物种，李世民依稀记得苏尘说的一句话： 每个朝代的人口鼎盛，一定与引进外来作物有关，尤其是粮食！ 自汉代起，每个朝代都有不同程度引进他国作物。 地球是个球，地理位置气候不同，最早诞生的物种作物自然不同，并无优劣之分。 先贤能够引华夏便是功绩。 “嗯，马车上植株为何物？”李世民遥指马车上的‘盆栽’问道。 “回陛下，无叶枯枝名为安石……果，略矮些的名为……康国金桃，最高的枯枝名为……波斯果！” “长条绿叶来自天竺的庵摩罗果！” 阿塔那说的四种水果品种，都是他临时取的名字，在波斯当地的称呼无法用汉语通译。 部分果树以果实发芽，出苗率极低，一般采用截枝嫁接或扦插。 四个品种分别对应后世水果名：番石榴、黄桃、苹果、芒果。 华夏自古就有本土苹果，属于果肉质地绵软型，中亚的苹果果肉较脆个大且红。 当下人们将苹果称为‘柰’苏尘吃过不少，恰好他比较喜欢略微起沙绵软的苹果。 石榴自汉代便已引入华夏，阿塔那在长安没见过，所以将它带来大唐。 “嗯，甚好！” 现在看不到果实，李世民深知但凡能吃的，即便是野果在灾荒年亦是活命口粮。 树皮被扒光果腹亦是常有听闻。 “启禀陛下，草民带回根茎类菜种六样，绿叶菜四种！” 阿塔那带回大唐的蔬菜品种，除去大唐已有的也有十一种。 临行前，苏尘提供的蔬菜卡片，阿塔那带回了五种外形对得上的品种。 胡萝卜、南美洲菜豆（四季豆）和南瓜、天竺的天罗（又名丝瓜）和苦瓜。 绿叶菜有：菠菜、茼蒿、大芹菜！ 阿塔那带回蔬菜品种，目前处于菜籽或是种子状态。 即使苏尘也不认得，只有播种长出来才能揭晓。 “嗯，此乃大功一件，不亚于汉武时张骞西域之行！”李世民颇为赞赏点头，目光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默默点头，明白李世民的意图。 李世民指着太极殿下方十几辆马车，郑重提醒道：“太子，此间之事务必妥善处置！” 带回的种子没那么多，其中十辆马车是伊吾长史乌托，赠于阿塔那一行的粮草。 现在还剩下一些。 李承乾恭敬应道：“儿臣遵命！” 而后，李世民与魏征返回太极殿御书房，阿塔那一家自有李承乾安排。 就在李世民见到阿塔那的同时，远在炼铁厂的苏尘，获得了引入外来物种的奖励。 不过眼下苏尘与李泰，有大事忙碌暂时不能分心。 四天时间制作好迫击炮的炮架和炮管。 两天成功造出一枚六尾翼榴炮弹，来不及上漆防锈，一大早测试雷汞起爆性能以及推送火药威力。 炮弹的爆炸火药以等量炉渣代替，目前只测试迫击炮射程和仰射角度的对应关系。 如果没有空气锤、车床、电焊，造出迫击炮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胖子，搞清楚仰射角度与射程之间的关系了没？” 只有尾管引火药的空炮弹重一斤四两，加上爆炸火药重五斤六两。 试射十一次，苏尘得出一个结论： 同等推送火药和炮弹重量，在仰射角度0至45°之间，射程随着仰角增大而增加。 45°至90°，射程随仰角增大而缩短。 此前以45°仰射角发射出去的炮弹，十六个人一个小时过去，还没能将炮弹找回来。 35°仰角发射，射程约三里地。 测试的场地五里之外便是低矮灌木丛林，射出去的炮弹很难找回来。 保证已方安全前提下，最大仰射角度为80°射程一百五十米。 若90°发射，炮弹孜然垂直落下，苏尘担心被炮弹砸在头上。 现在苏尘和李泰在等炮弹寻回，下午准备将炮弹的炉渣换成真正的火药，试试迫击炮炮弹落地爆炸效果。 “特么的！每次发射黑烟太浓了！” “炸药质量太差！” 苏尘见过迫击炮实弹演习视频，发射过后只有一小股轻烟，哪会像黑火药这般冒黑烟。 第1214章 准度误差三十米！ “侯爷，且看！” 又等了半小时左右，张龙指向远处骑行寻找炮弹而归的十几人。 45°仰角发射，六斤的炮弹射程超过2000米。 苏尘认为足够震慑当前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射程无需追求后世那般六公里、八公里的射程。 炮弹并非依靠炸药爆炸本身冲击力杀敌。 爆炸引起的碎石飞溅以及炸裂的弹片，才是致命攻击手段。 最为重要的是炮弹爆炸，对敌方士兵产生的心理震慑。 迫击炮发射炮弹呈抛物线轨迹，45°以上仰角太大只会增加炮弹向上的推力，45°以下仰角过小便失去了抛物线优势。 试射场地距离炼铁厂十几里地，好不容易找到这处空旷荒地。一千三百米范围没有任何树木水坑，之外便是低矮灌木荒山，极少有人迹活动。 寻找炮弹的人疾驰而归，留下三人用绳索测量炮弹落地的距离。 绳子两百米长，每五十米打一结。 “启禀殿下、侯爷！鱼膘弹落地入土过半，头部些许擦痕！”这十六人是去年李世民派来，专门保护李泰的侍卫。 鱼膘弹是李泰取的名字，外形确实有点像鱼鳔。 除了尾管和尾翼，炮弹中间粗两端收缩。 尾管周围开了十几个小孔，管内装填硝石和木炭。炮弹滑入炮膛与底部撞针撞击，使雷汞起火引燃硝石和木炭。 明火通过小孔引燃尾管外部的推送火药，爆炸瞬间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将炮弹推出。 从而完成迫击炮发射。 “无妨！”李泰接过炮弹，拧动尾管使之与炮弹分离。 炮弹由三个部件组成，尾管、炮弹主体和弹头部分，弹头也有撞针，触发原理和尾管撞针引爆推送火药大体一致。 三个部件都可以拆卸组装。 雷汞的主要作用便是，通过摩擦或碰撞产生明火从而起爆火药。 李泰将尾管内部管芯用铁丝勾出，重新装填雷汞。 雷汞用量极少，一次起爆过程只需要一两左右，硝石用量却很大。 80%的硝石和20%木炭混合制成细小颗粒，作为明火介质燃料引爆尾管外置药包。 此配方是苏尘与孙思邈试验得来，起火速度快火焰冲击力大，火焰通过尾管孔能够一秒之内引爆发射药包。 不多时，负责测量最远一次射程的三名侍卫返回。 “启禀魏王殿下、侯爷，方才鱼膘弹落在两千六百五十米之外！” 空旷地带一千三百米已做好标记，无需再次测量，此前炮弹射出两千米时也打桩做了记号。 苏尘点点头，难怪找了这么久才将炮弹找回，射程超过了2.5公里。 “报个数！” 李泰装填好尾管触发所需物料，双手捧着炮弹看向苏尘提溜一声。 苏尘说过：炮弹在任何时候都要双手拿，哪怕火药仓现在装的是炉渣！ “三百五十米，射吧！”苏尘随口说道。 李泰点点头，将炮弹递给张龙，蹲下身子转动炮架螺杆支撑铁件，通过螺杆的伸缩控制炮身的俯仰角度。 调整好螺杆之后，李泰用量角器测得炮管与地面形成的夹角约为70°。 此前以80°仰角发射，射程一百五十米，李泰据此估测70°正好。 “投弹！” 张龙双手持弹小心放进炮管，而后立即蹲下与李泰一人扶住一根炮架斜撑。 推送火药爆炸瞬间反震之力很大，有时会将迫击炮震的移位。 黑火药反应不够灵敏，炮弹滑落后三秒左右才会引爆尾管药包。 ‘嘭’的一声，地面震起些许尘土，与此同时一股黑烟夹杂火花，将炮弹推送出去向上空飞升。 爆炸声响起过后李泰、张龙迅速向两旁撤退，浓烟熏眼睛。 几名侍卫目光紧盯炮弹飞行轨迹，迅速追赶而去。 另外两人拿着测量绳，从迫击炮位置开始放线测量。 飞出去的炮弹不知离地几丈高，没一会儿便呈坠落之势，依稀可见一个小黑点，粗略估计射程不足一里地。 “如何？”李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到苏尘跟前，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我咋知道，又没有望远镜！”苏尘看了下手表，拿出一把卷尺递给张龙。 “你们俩去三百米的地方，画一个半径三米的圆圈，圆心插上标杆！” “属下得令！”张龙接过卷尺抱拳一礼，和赵虎飞快窜出。 两人交头接耳几句，没跑出去几步又返回，一脸傻笑挠了挠头，“请问侯爷……何为半径三米？” “我艹，叫你好好读书，你偏要放牛！”苏尘没好气的夺过张龙手中卷尺，拉出五十厘米的长度。 “卷尺就是圆心，这么转一圈不就是一个半径五十厘米的圆了？” 苏尘蹲在地上比划了一下，将卷尺丢回张龙手上。 “多谢侯爷指教，属下明白了，这就去！” 望着张龙、赵虎远去的背影，苏尘无奈摇了摇头。 张龙他们四人都识字，但却没有上过学，估计某些数学应用方面的技巧，远不如小兕子。 如果苏尘刚才说‘画一个六米的圆’，张龙赵虎肯定知道如何画。 “胖子，现在十点多了，你再试试准度，看能不能把炮弹打在圆圈内！” “打完回去吃饭，下午再来试！” 李泰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之前单纯测试射程，准度从未考虑过。 “好，准度以何为参照？” 李泰虚心求教。 “呵呵，这个问题，你问对人了！” 苏尘拍了拍李泰肩膀，伸手右手握拳，翘起大拇指，眯着一只眼瞄向远处取回炮弹的人。 李泰侧耳倾听。 “这玩意在我老家没人敢玩！谁敢捣鼓这玩意，如同你在衣柜私藏龙袍一样！” “被人举报要砍头的！” “所以呢，你只能自己摸索，顺便整理出瞄准的规范流程和心得！” 李泰点点头，很是理解苏尘话中含意。 大唐律法不禁刀枪剑戟，只是限制数量。 但私藏胄甲重驽乃重罪，当真会被砍头，轻则举家流三千里。 不多时，侍卫将炮弹取回，炮弹外表有些许新土。 “启禀魏王殿下，测得此发鱼膘弹落点距此约三百八十米！” 射远了，三百五十米误差三十多米。 直径六米的圆圈为打击目标，肯定瞄不准。 李泰默默点头，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仰射角度增加几度，应该能最大限度减少误差。 随后，李泰再次拆卸组装炮弹，准备测试炮弹发射准度。 大概半盏时间，李泰将发射角度调整为76度，目标三百米处的六米圆圈。 看见地上圆圈，却能看到圆心标杆上布条。 “帮把手！”李泰向苏尘招了招手，准备移动迫击炮。 张龙不会办事，圆圈没有对准炮口，需要调整炮口方向。 而后，李泰蹲在迫击炮后面眯着眼瞄了瞄，默默点头。 感觉上是对准了！ 待张龙赵虎两人返回，李泰投弹发射。 几息之间‘嘭’的一声爆炸，黑烟起炮弹飞出。 侍卫再次追踪炮弹而去…… 李泰拍了拍身上尘土，跟着侍卫跑向炮弹落地之处。 他们始终不明白，苏尘和李泰研究此物有何用处！ 鱼膘弹射程很远，落地冲击力确实很大，砸到人必死无疑。 但一次只能砸死一人，总不至于数万战士人手一架迫击炮，万弹齐发砸向敌军阵营。 他们认为此物在战场发挥作用甚微，远不如挽弓射箭来的干脆利落。 五分钟不到，侍卫取回炮弹。 李泰一脸得意之色来到苏尘身旁。 “胖子，你笑个啥，我感觉你没打中目标吧！” 三百米之外，苏尘勉强能看到炮弹落地的位置，距离标杆至少二十米。 “本王意不在此！”李泰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此次射击里程误差不足五米！” 李泰关注的是射程控制。 “哦~！”苏尘点点头，问道：“那你说说，距离射击目标误差多少？” 李泰比划了三根手指。 “三米？”苏尘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李泰自豪的答道：“三十米！” “切~回家吃饭！”苏尘甩手走向不远处，纵身上马不再多看李泰一眼。 回去做把弹弓也比李泰射的准！ “驾~！” 第1215章 缝纫机 今天上午试炮，苏尘没有带着长乐公主一同前来。 “这般匆忙做甚！” 李泰很快骑马追了上来，张龙赵虎负责收拾迫击炮。 迫击炮重量超出了苏尘预想，长度900毫米，内径110毫米，外径120毫米的炮管重13公斤。 加上支架底座，迫击炮总重量22公斤。 “胖子，你认为迫击炮哪些地方需要改进？”苏尘反问道，脸上表情很是正经。 李泰认真思索着，想起苏尘提供的两张迫击炮卡片。 一种是螺杆式，另一种手摇齿轮式。 炼铁厂赶制炮架采用扳手拧动调节螺杆，控制仰射角度。 螺杆式制作工艺简单很多，却没有手摇式的省事省力。 李泰向苏尘比划一个手摇动作。 “嗯，回去之后告诉张师傅，接下改成手摇调节方式！”苏尘点了点头说道，当初是他做主选择螺杆式调节。 “这个月尽量多造一些迫击炮，至于炮弹到时我带回长安去装炸药！” 苏尘此次带的炸药不多只有三十斤，纯硝石和硫磺各三斤，雷汞只有一斤半。 截止苏尘出发前两天，孙思邈总共也就提炼了不到四斤雷汞。 没有安排其他人手帮忙，孙思邈隔三差五有事没事提炼着玩，有时一天四个小时能提炼三两成品雷汞。 苏尘从未告知老神仙雷汞所需数量， 此次临行前特意交待孙思邈，趁着长安天气转暖之前，加大雷汞提炼数量。 同时请求李世民派出可靠之人，分别准备提炼雷汞所需原料。 李泰略感疑惑，问道：“有动静？” “啧~我感觉最多两个月，西域那边会有人搞事！”苏尘点点头说道。 “好，明白了！” 李泰除夕未归，通过报纸得知伊吾献城归顺大唐，听闻苏尘西域会有人搞事顿时明白了。 伊吾与此前朔方不同，西域三十六国多数依附西突厥，伊吾从未投靠或依附突厥势力，且与大唐河西紧邻。 现今伊吾归顺大唐，西域其他诸国自然有所猜疑，担心大唐有朝一日将手伸他们的地盘。 所谓西域三十六国乃汉代称谓，至贞观年间早已名存实亡，或灭亡或吞并只剩下十五国。 由近及远：高昌、龟兹、于阗、疏勒、焉耆、吐谷浑、党项。 以上国家所处位置，皆为后世青海及新疆地区境内。 阿富汗、乌兹别克斯坦以及哈萨克斯坦境内：吐火罗、罽宾、石国、安国、康国、拔汗那等。 苏尘挥响马鞭，“驾~回去吃饭！” “驾！” “驾~！” …… “咕咕咕……咕咕……咕~” 长乐公主这些天很勤快，除了跟着苏尘在铁匠铺转悠，便是悉心饲养陈皮家的六只鸡。 原本五只母鸡两只公鸡，第三天放出鸡笼跑了一只母鸡。 彻夜未归！ 现在第六天了，这些鸡总算是被长乐公主养熟了。 一大早从鸡舍放出，中午傍晚都会自己回来，随便叫唤两声就走到‘熟人’跟前乞食。 看到苏尘与李泰回来，长乐公主将破碗中的几粒玉米，赶紧丢在地上。 每次被苏尘发现她用玉米喂鸡，都会被骂一句： 败家娘们！ 放下破碗拍了拍手，长乐公主若无其事走向苏尘两人跟前，“可有收获呀？” “收获那是相当……收获？” 苏尘突然想起两个小时前获得的奖励，奖励的物品中有一件东西。 长乐公主会不会喜欢，苏尘不敢保证。 但，除了长乐公主以外的任何女子，应该都会喜欢。 尤其是长孙皇后。 “有收获，吃了饭再跟你说！” “仁贵回来了没有？” 苏尘带来炼铁厂的那些种子，每当遇到进货商前来进货。随口询问对方哪里人士便会送出一些，并告知如何播种。 种子由薛仁贵在炼铁厂出口处发放，并登记已派发州县。 种子不占空间，花生和玉米各三百斤左右，辣椒、西瓜籽只有二十来斤。 “侯爷！”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刚说薛仁贵，人就到了。 “侯爷，今日种子派发江南、河南两道以及山东不下五批货商！”薛仁贵来到苏尘跟前汇报。 前几天一直不曾遇到江南、河南等地的货商。 “嗯，那就好，明年搞不好我要下江南，没有辣椒可不行！”苏尘拍了拍手，“走，洗手吃饭去！” 苏尘看向一眼地上的六只鸡，喃喃道：“改天杀只鸡炖汤，补补身子！”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怼向苏尘腰间，“养着下蛋，不许吃鸡！” “放心，公鸡肉多更补！” “公鸡也不许杀，留着……孵小鸡！” “切~公鸡又不孵蛋！” “都不准杀！” 不出意外，那些两斤重的母鸡开春后就会下蛋。 …… 饭后，长乐公主以为苏尘像往常一样午休，却不曾想被他带去了书房。 “何事？” “等会你就知道了！”苏尘拉着长乐公主进入书房，“先等会，等胖子过来！” 苏尘说话的同时，装模作样屈指一弹，一台长乐公主从未见过的物件呈现在书房。 “嘁~”长乐公主三分不屑，七分嫉妒表情走向那台新奇物件。 她见不得苏尘装神弄鬼，大显神通的作派。 “啥玩意？” 长乐公主仔细瞅了瞅，看不出像小兕子书桌一般大小的物件如何使用，更不晓得具体用途。 ‘书桌’底下有踏脚板，长乐公主伸脚踩了两下。 “嘟~嘟~嘟！”只见‘书桌’台面上的竖向针头疯狂伸缩，“哎呀~有机关？” 长乐公主被吓得不轻，蹲下身子仔细探查‘书桌’底部。 苏尘摇头笑了笑，“城里人缝纫机都没见过，真可怜！” “缝纫机？这玩意能缝制衣物？”长乐公主起身走向苏尘，欲将苏尘拉起来去示范一下。 “不急，等胖子他们来了，我再给你露一手就是！” “对了，你先去找宫女要一块布过来，可以不？” 苏尘没踩过缝纫机，甚至没看过相关的视频。但是将一块布对折，梭边缝一个口袋应该没有问题。 缝纫机上面有一坨线，只需找块布就能演示。 “等着！”长乐公主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书房。 大概十分钟左右，李泰和张望以及副厂长吴师傅来到书房。 “参见侯爷！”张望、吴师傅躬身行礼，便打算离开书房。 “两位请留步！”苏尘将两人叫住，指着缝纫机微笑道：“我为大伙表演一番新手艺！” 李泰三人这才发现书房一侧多出一张‘小书桌’。 “布料找来了！” “参见公主殿下！”张望和吴师傅躬身行礼。 苏尘接过一块三十厘米长宽的粗布，应该是之前制作药包裁剪好的。 起身的同时，将凳子一并搬了过去。 “各位仔细瞅瞅哈，我最近学了门新手艺！”苏尘将布料对折，放在缝纫机走线位置。 然后…… 然后苏尘拿着那卷线，不知如何穿线了！ “特么的，还要穿线？这咋搞？” 苏尘连台面上的针线都不会穿，更不知道盖板下还有个线棱。 “那啥，这玩意叫缝纫机，还得靠各位师傅慢慢研究哈！” “今天起得早，我先会回去睡个觉！”苏尘打了个哈欠，拉着长乐公主走出书房。 系统奖励了五台缝纫机，以及缝纫机各部件的制作示意草图。 平板同步更新了缝纫机使用技巧，和常见故障的处理。 李泰三人没有在意苏尘的离开，仔细揣摩缝纫机。 缝纫一词东汉便有，一直延续至今。 张望、吴师傅两人皆不通缝纫技艺，看了一会儿，亦是无从下手。 …… ……。 第1216章 倒春寒 二月下旬，气温骤降。 距离苏尘前往炼铁厂已有二十一天。 八时许，阳光普照。 庄园一望无际的耕地上，偶然可见地头间的‘黑土堆’飘起淡淡轻烟，在阳光照射下格外显眼。 一行十数人在翠绿麦地边缘缓缓巡视，四人为首，其他人紧其后。 时不时能看到几人口吐白雾，似乎在交谈着。 李世民停下脚步眉收紧锁，口吐雾气忧心忡忡，道： “去岁尚未入冬，天寒便已远超往年。如今已是二月底，本该春风送暖，万物复苏！” “然则……” 李世民指着脚下被霜冻得有些有发硬，依稀可见碎冰渣的泥土。 “寒意竟能比腊月更甚几分！” “此寒，此霜，如同悬于麦田之上一把利刃啊！” 此前下县视察长安各地，新麦生长情况的官员回宫汇报，李世民心悦万分。 不料几天前天气突然转寒，李世民异常忧心冬麦因寒潮而减产，乃至绝收！ 因此，今日一早便召集魏征、户部尚书刘政会火速赶往庄园麦田。 李世民伸手拂去麦叶上霜露，指尖感受到刺骨寒意。 “此麦自去岁十月中旬下播，已逾四月，朕心怀热望，只待初夏仓廪丰实，广播关内外！” “可如今……严寒持续不绝，朕实在忧心，麦苗能否抵御寒流。” “万一冻伤冻死，岂非辜负了天意，更辜负万千辛苦劳作满怀期望百姓之期盼？” “自朕登基以来，开灾不断，此寒灾莫非……乃上天对朕警示？” 李世民有些怀疑人生了，贞观初年蝗灾赤地千里，次年大旱，去年大雪…… 魏征上前一步，拱手，语气沉稳而坚定：“陛下，臣不认同！” “陛下爱民如子，心系稼穑，此乃万民之福，社稷之幸！ 陛下之忧，臣等感同身受之余，亦请陛下心安。 此麦苗虽经严寒酷雪，然其叶色深绿，茎杆挺立，并无萎靡冻伤之态。 此高产麦种诚如陛下所言，乃天赐祥瑞，其耐寒之力远超寻常麦种！” 李世民眉头稍显舒缓，目光看向轻风抚过麦田。 魏征捞起衣袍下摆，蹲了下去，伸手按下麦株根部。 “陛下请看，麦苗扎根深且稳。曾听苏小子言道：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此前积雪覆盖，看似酷寒，实则如一层厚被替麦苗抵挡了更凛冽的寒风，护往了地下的根脉。” “严寒冻死虫害，积雪消融反能滋润土壤，为麦苗返青提供充足水分。” “此乃寒冬之利也！” 李世民闻言，心中的忧虑又少了些，脸上呈现淡淡笑容。 “玄成之言极为在理，哈哈哈！” 要不说李世民虽然讨厌魏征，骂人之时从不顾忌，安慰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主要还是魏征此人实事求是，并非溜须之言。 “陛下，魏公所言极是。”户部尚书刘政会上前两步，深揖一礼： “臣连日来与司农寺官员及精通农事田户仔细察看过，此麦种确实不凡。 寻常冬麦越冬，最惧者乃无雪之干冷与骤暖骤寒，今虽有雪后奇寒，但地温并未骤降。 且据老农经验，冬麦生长有其规律，寒冬时节本就会减缓长势，积蓄力量。 此麦苗虽在严寒中，但其生机内蕴，根须健壮，正是蓄势待发之象！ 待三月中旬，天气必然转暖。那时地气上升，阳气勃发，此麦苗得雪水滋润，必将一日千里迅速拔节、抽穗！ 其生长后劲，恐怕比寻常年景更足！” 听完两位大臣有理有据宽慰之言，李世民愁容尽消。 魏征拱手一礼，再次说道，“陛下！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寒冬再久，终有尽时。贞观之初蝗灾肆虐，赤地千里，人心惶惶。陛下忧心如焚，甚至欲吞蝗以谢天下，然君臣同心，上下戮力，最终熬了下来！ 如今我大唐国势日隆，政通人和，区区一场倒春寒，何足道哉！” 魏征话落，李世民振袖一挥，目光看向远方麦田，“哈哈哈！是极，是极！” “区区倒春寒，岂能压垮此承载祥瑞与希望之麦！” “陛下圣明！” “两位爱卿，随朕猪……随朕养殖场走一遭！” 随即，李世民前往李佑养猪场视察。 天气寒冷有人欢喜有人愁，百姓平日只需四煤便可度日，天气突然变冷煤球用量增加了两个。 孙思邈两耳不闻院外事，天气越冷，硝酸汞活性越低不易起火爆燃，正好适合与高度酒精反应。 师徒俩专业致至提炼雷汞，李君羡把守在院外，原料由他亲自送进院子。 任何人不得踏入提炼场地半步。 ……丽政殿。 “小七呀，你冷不冷？”小兕子对着婴儿榻上，襁褓内的小公主不停说着话。 长孙皇后又开始干起了老本行，亲手织毛衣。 杨妃三人也在。 “小七啊，皇姐放乐曲给你听哈！” 或许是小兕子自言自语说累了，跑向一旁取来尘封已久，无人问津的平板。 “喜羊羊，美羊羊……”小兕子轻声哼唱，一边操作平板。 忽然歌声止住。 “咦~有更新啊，小七等会哈！”小兕子喃喃一句，端着平板跑向长孙皇后。 “母后，平板有更新啦~！” 长孙皇后立即放下手中活计，此后平板几次更新皆有关大唐的发展，长孙皇后认真以待。 同时暗自直呼大意了，平板闲置了将近两个月时间，从不曾有人开启过。 长孙皇后接过平板，点触两下，更新了三个视频。 缝纫机的使用技巧和故障排除，以及制造技术指导。 碾米机、小麦去皮磨面机械原理和仿造技术参考。 三个视频都是以科普动画形式展现，简单明了通俗易懂。 缝纫机是系统奖励所得，碾米机和小麦去皮磨面机，是苏尘、李泰、张望和几位师傅共同探讨所得。 目前苏尘还不知道平板更新，碾米机和小麦磨面机，三天前才研讨结束。 炼铁厂这半个月时间全力制造迫击炮，每天能制造三架迫击炮，空炮弹二十六颗。 炮架、炮管需反复锻打百炼成钢，车床精修尺寸，以保证精度和耐用。 炮弹则不然，可以用模具冲压成型，炮弹为一次性消耗品，只需保证规格统一。 铁匠铺每晚加班至八点半，并且增加了五个人工锻打台，苏尘和薛仁贵亲自抡锤。 晚上将那些坯料回炉锻打成钢，白天上车床精修。 今天二月二十七，距离苏尘那天下午实弹试射，刚好过去了半个月。 迫击炮发射后，炮弹落地爆炸测试了三次，威力惊人。 现场除了能找到尾翼残片，炮弹外壳稀碎四分五裂，发射准度也达到了三百米误差五米之内。 雷汞用完，之后便没有进行实弹试验。 长孙皇后最先关注是缝纫机，点开视频认真观看！ 第1217章 准备回长安 “嘟~嘟~嘟……！” 陈设简陋的书房内，长乐公主踩着缝纫机，双手精巧辅助布料走线。 缝纫机针口下方有齿状条，能自动推送布料，只需稍加控制抚平加工的布料即可。 长乐公主不善织毛衣，利用缝纫机却能做出苏尘指定款式的衬衫、短袖T恤和裤子。 苏尘不会设计服装，只提供图案，并告诉她裤子有几个口袋。 至于尺寸，苏尘更是一窍不通。 以前买衣服只认XL，修身的或宽松的。 苏尘为此特意动手，为长乐公主制作了薄片粉笔，用于在布料上画记号便于裁剪。 两名宫女各自坐在长乐公主两旁，缝纫机之所以能够使用，此二人功莫大焉。 扣子苏尘也解决了，用扁圆形玻璃或者‘布丁扣’代替。 此时长乐公主正在施工的是一条，蓝色五分短裤。 短裤有三个口袋，侧边各一个右边臀部一个，没有拉链做一个假的‘窗口’。 “殿下，线团就要用尽了！”宫女提醒道。 长乐公主没有使用缝纫机自带的线，只有一小支用完了在炼铁厂不好配。 “好，换线！”长乐公主停下脚上动作，从缝纫机抽屉取出一圈，缠绕在空心竹上的白细线。 缝纫机穿线其实并不复杂，看一眼就会。 换好缝纫机上面的线圈，长乐公主掀开盖板检查里面的线梭。 缝纫机工作时有两股线，针头的线与盖板线棱线圈完成交互缠绕，近似于手工织毛衣。 五分短裤估计明天就能完工，几个月后苏尘便有了新裤子穿。 长乐公主学校开学在即，原本苏尘打算今天回长安。为了多带一些迫击炮回去，只能后天再离开。 现今已制造了三十九台手摇式调节迫击炮，三百多枚空炮弹。 以至于缝纫机、碾米机、磨面机暂时无暇顾及。 李泰正在构思一百马力以上的蒸汽制造思路，五十马力以下的蒸汽机，炼铁厂一个月之内便能赶制出来。 蒸汽机马力越大，气缸、气阀、锅炉、加热管、活塞等等制造难度随之增加，都要重新制作模具。 “嘶~哈！”长乐公主捧起双手哈了口气，搓了搓冻得有些麻木的双手。 忽的，炼铁厂报务员拿着一封刚接收不久的电文，来到书房门口。 发现只有长乐公主和两名宫女在，甩头便往铁匠铺飞奔而去。 …… 这几天都在打铁，苏尘总算明白了，为何那天李泰穿的像捡来的衣服一样。 如今他身上红色卫衣变成了暗红色，腹部好几个洞眼。 苏尘本想换掉，李泰劝说此乃外穿‘工服’，不必每日更换。 于是，长乐公主吩咐两名宫女，给他们的工服的腹部、肘部缝了两层麻布。 耐磨又耐脏。 铁匠铺很暖和，有两台炭炉无时无刻在加热坯料，蒸汽机时不时的喷出热气。 学习了两天，现在苏尘抡大锤得心应手，工匠使小锤指哪打哪。 抡大锤的苏尘不累，使小锤的工匠每当铁料回炉加热时，便大口喘息。 “侯爷请收锤，该回炉加热了！”工匠小锤落空，敲击砧铁提醒道。 “好的！”苏尘放下大锤，看着额头冒着些许细汗的工匠，微笑道：“师傅，等会再加热，我休息一会儿！” 工匠放下夹钳，向苏尘深揖一礼，“多谢侯爷体恤！” “呵呵~喝口温水休息一下，不急！”苏尘摆了摆手走向李泰那边。 这次苏尘给铁匠铺每位工匠，发了三套卫衣当工作服。 清一色的红色套装，看上去很喜庆。 二十几名工匠分工明确，浇铸炮管，冲压炮弹，车床车丝精修、迫击炮配件。 薛仁贵、张龙、赵虎也没闲着都在抡大锤打铁，让有技术的工匠做些精细话。 报务员跑来铁匠铺，径直来到苏尘跟前，“启禀侯爷！长安发来电报，平板有更新！” “皇后殿下询问侯爷，可否需要派人送来平板！” 报务员汇报的同时双手递上电文。 苏尘点点头接过电文，好像平板更新早在他预料之内一般。 “胖子，咋样？我就说碾米机一定能行吧！”苏尘还没看电报，便对李泰得意微笑道。 缝纫机有科普视频，系统发放奖励时已有说明。 磨面机完全由李泰和张望他们主导设计，苏尘不确定能否可行。 他对麦子、面粉不一无所知，甚至不清楚后世的小麦是如何变成面粉的。 李泰他们设计的磨面机有三道工序，去皮、麦麸和麦粉分离、细磨麦粉。 等同将现有人工磨面的工序，以电动机械代替。 平板更新的科普视频，增加了两道鼓风设备和振动筛网。 苏尘将李泰挤到一边坐下来，两人一起看电报内容，报务员在一旁等待苏尘的回电。 电报是长孙皇后下令机要室发来的，那时李世民还在庄园未归。 “豁~这下齐活了，缝纫机制造视频也有！” 苏尘看完长孙皇后发来的电文，想了想，已经计划好后天回去，送车来的同时正好把平板带来。 “回电母后，马上派人送平板过来！顺便告知皇后，不要太多侍卫随行！” “顺便……送些牛肉过来！” 这半个多月，铁匠铺师傅天天加班，苏尘想犒劳他们一下。 温泉县只能买到羊肉，牛肉无处可买。 “卑职遵命！”报务员恭敬领命，迅速离开铁匠铺。 苏尘临时改变了主意，趁着最后一两天时间，和李泰他们共同参详视频内容。 说不定能提供一些建议，苏尘技术不行，但见识相较他们而言略多。 对视频的理解能力，也会比他们稍强，可以让李泰、张望他们少走弯路。 铁匠铺这一两个月内，估计都不会有空余时间着手制造其他物件，上下齐心一门心思赶制迫击炮。 或许熟能生巧，今后迫击炮产能提高亦有可能！ “啧~时间太仓促，迫击炮要是有个两百来架，那就完美了！” 一个师三个旅九个团，每个团的炮兵连配上二十几架迫击炮，加上原有的神武大将军。 几乎可以零伤亡，同时横扫整个西域。 眼下的黑火药灵敏度欠佳，炮弹投入炮管后五秒钟才会引爆药包，将炮弹发射出去。 远不及后世化学炸药瞬燃瞬爆，迫击炮发射只需一秒。 苏尘没有告诉李泰，炮弹里面可以碎铁片，或是小颗粒铁矿石。 那样炮弹爆炸后杀伤力太大，不好！ 李泰思索片刻，看向正在忙碌的空气锤和车床，摇摇头，“只怕下个月方有可能制齐两百架迫击炮！” 苏尘点点头，人手再多也无济于事，除非能仿造空气锤和车床。 以目前的条件显然不可能实现，铁的质量不行含碳量过高。车床和空气锤的主体结构都是合金钢，车床铣刀和钻头倒是有五套备用的。 “十点半……我先回去了！” 苏尘看了下手表，脱下脏兮兮的工作服挂在一排更衣挂钩上，换上一身干净的卫衣。 随即离开了铁匠铺。 …… ……。 第1218章 天赋异禀 二月二十九。 越野车载着四十架迫击炮，五百一十发空炮弹离开炼铁厂。出发之前苏尘电告李世民，派李君羡带人太极殿广场接应。 四百公里路程花费六个多小时，下午一点半安全抵达皇宫。 “大舅哥，吃饭了没？”苏尘下车后发现李承乾也在。 李承乾微笑着摇摇头，说了句玩笑话，“晚饭还没吃！” “那就好，我们午饭都没吃！”苏尘话不多说看向李君羡，“李统领……这阵仗有点大哈！” 李君羡率领约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严阵以待，每个士兵脸上杀气冲天。 李世民将李君羡从庄园临时调回来，给他下达的命令是： 挑选百余刀斧手，迎接苏尘回宫！ 苏尘不过是回到守卫森严的皇宫，却提前发电报要求李君羡接应，李世民猜想苏尘或许是有‘密谋’不便他人知晓。 李君羡不苟言笑，抱拳一礼正色道：“请侯爷下令！” “好！”苏尘收起笑脸，指着盖着车斗蓬布的越野车，严肃的语气吩咐道：“派人围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等我吃完饭再开走！” “末将得令！” 李君羡恭敬领命，手一挥，全副武装的禁军身上铠甲发出金属碰撞声，霎时之间在越野车三步之外形成包围圈。 腰刀出鞘，长矛亮出，就差弓箭手。 苏尘见此满意的点点头，哪怕是空炮弹，苏尘也不想让无关的人接触到迫击炮。 冷兵器好防，古代做不出无色无味的毒药害人，只有这个炸弹最唬人，防不胜防。 苏尘当初连玄军都敢怀疑，就怕李世民被人害了。 没了皇帝，苏尘也就没得玩了！ 返程时车斗内只有张龙赵虎两人，带去的两名宫女和前天送车送平板的，四名金吾卫只能下次接回来。 “大舅哥，麻烦你安排一下仁贵他们三人午饭！” 苏尘没有邀请薛仁贵去后宫用餐，那人有时候不合群，不太愿意去后宫。 李承乾摆了摆手，“你与小五快回去吧，仁贵和张龙赵虎餐食自有安排！” “行，我肚子饿了，等我吃饱了带你去见识见识……那个啥！” 苏尘本想顺嘴问一下李承乾，马周带着一队人马过黄河去往哪里。 返回长安途中，在风陵渡遇上马周在对向车道，往山西方向而去。 话说完，苏尘牵着长乐公主，走出禁军的包围圈向丽政殿而去。 …… “老奴参见侯爷、公主殿下！” 丽政殿门外，李德向内侍使了一个眼色，只见那名寺人迅速向御膳房传膳。 李德应该是有事向李世民汇报，不然不会等在丽政殿外。 苏尘笑着回应打招呼，“哟~老李在哈！” “老奴已命人传膳，侯爷且先用膳，陛下……再有两刻钟就该出寝了！”李德看了下手表，跟在苏尘身后提醒道。 “好，肚子是真是饿了！” 苏尘没打算邀请李世民一道去秦王府，上次向他提起迫击炮时，李世民似乎不大感兴趣。 长乐公主怀里捧着包裹率先进殿，那是她几日辛苦劳动的成果。 一条五分短裤一件短袖上衣，面料普通做工精良。 “姐夫~回来啦！”在大殿西侧观看李治、李慎打台球的小兕子跑向苏尘。 “嗯！我刚回来就跑来看你了，吃过饭了没有啊？” “呵呵呵~！”小兕子拉起衣袖，将手表显露出来，仰头看向苏尘笑道：“快两点啦！” 苏尘在电报中预估下午一点钟抵达皇宫，结果预计的时辰晚了半小时。 “姐夫、皇姐！”李治、李慎放好球杆上前打招呼。 苏尘点点头，坐在餐桌前等着开饭。 想了想，趁着殿内没有外人在，将剩下四台缝纫机取了出来，此前那一台留在炼铁厂做参照便于以后仿制。 缝纫机纯机械构造，没有电路和芯片，只需工匠多花些工夫迟早能仿制出来。 “苏尘，回来了！”长孙皇后迈着轻盈步伐，挽着李世民款款走来，丝毫看不出是一位还没出月子产妇。 身后四名宫女跟随。 半个多小时过后，饭菜和李世民同时到来。 “母后……！” “母后！” 长乐公主和苏尘同时起身，长乐公主手中多出了解开包裹的动作。 “母后且看！”长乐公主左手拿着齐膝短裤，右手拿着短袖，“短袴和上衣只需五日之功！” 短袖比较简单，只要量一下苏尘的肩宽、身长和脑袋大小便可剪裁。 裤子没有松紧带只能系扣子，要精准测量腰围。 从没有缝制衣物经验的长乐公主，裤裆深浅耗费好一番手脚，在苏尘身上比划了大个半晚上。 还有裤子的三个口袋的走线，以及‘窗口’的装饰。 “此等样式……你缝制的？”长孙皇后松开李世民，上前仔细探查长乐公主手艺。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脸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当初一双没有手指的毛线手套，花了她一个月时间。 一天做好一件短袖上衣，四天做好‘复杂’的短裤。长乐公主自认为她的缝纫技艺，已是天赋异禀。 “陛下，我回来了！”苏尘拱手作揖，请李世民入座。 李世民瞄了一眼，台球桌不远处的四台缝纫机，“嗯，此行可还顺当？”坐下后随口问道。 最后两天时间，苏尘还让长孙皇后派人送去一头牛，好在李承乾手中肉牛很多。 长安城开了两间现宰牛、羊肉铺。 现宰的目的是为了让城中百姓知晓，店铺售卖的牛肉并非本土耕牛，免得被人告官惹麻烦。 “嘿嘿，都很顺利！” 苏尘两个人五菜一汤，长乐公主还在向长孙皇后吹嘘，苏尘已经狼吞虎咽。 “先用餐吧！”长孙皇后拿着两件衣物，走到缝纫机旁。 有关缝纫使用的科普视频，长孙皇后已了然于心，只等将来造出缝纫机后上手实操。 却没想到苏尘将缝纫机带了回来。 长孙皇后能仔细打量着缝纫机，一眼看出此物绝非大唐工匠手笔可为。 “去，取些小块闲置布料和细线来！”长孙皇后想要练练手，试试缝纫机效果。 她发现长乐公主缝制的衣物线脚很美观，且走线皆在衣物内层外表看不出。 “喏~！”宫女欠身应答。 长乐公主用餐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像是在和苏尘抢食一般。 “父皇！” 不多时，李承乾来到丽政殿。 李德向李承乾无声一礼退出丽政殿，老李汇报之事李承乾也知道。 李承乾点头回应，向李世民拱手说道：“启禀父皇，远征军苏定方第三师已抵达河西边境，鸿胪寺少卿唐俭电报请奏可否返京！” 大唐距离西域第一站伊吾国3400余里，2800里左右都在大唐境内。 唐俭此前负责伊吾与大唐边境的外贸区，如今伊吾国成了大唐的伊州，所谓的外贸区便无存在的意义了。 苏尘稍稍抬起头，眨了几下眼睛思索几秒。 “哦？”李世民略显惊讶，两个月还差几天，远征军一万余人的部队行军里程将近三千里。 不可谓不快！ 大部队行军可不比单枪匹马，日行几百里。 唐俭估计是遇到派去伊州的熟人了，不然无从得知利用电报发送请奏。 略作思索，李世民吩咐道：“回电唐俭，外贸区一事可交接当地遭刺史府，妥善交接后可回京！” “儿臣遵旨！”李承乾恭敬作揖，快步走到殿外传话李德。 第1219章 谁与争锋 长乐公主放下碗筷，等着苏尘用餐结束，小声问道：“何时回庄园？” 苏尘随口答道：“吃完晚饭！” “明白！”长乐公主比划了一个手势，立即起身走向长孙皇后。 “大舅哥下午还有事没，去见识见识新玩意？”苏尘擦了擦嘴巴，微笑着看李承乾。 李承乾思索过后，轻轻点头，“一两个时辰空闲还是……” 李世民淡淡问道，“小子，有何新奇物件需出宫摆弄？” “哦，没啥大事！就是训练一下远征军使用迫击炮，顺便让大舅哥开开眼，涨涨见识！” “迫击炮……”李世民面露思索之色，“高明，朕出宫一趟，若有事与玄龄等人商议决断便是！” “呃~好的父皇！” 李承乾内心懊悔无比，不来丽政殿在太极殿外等着苏尘，便啥事没有。 他已经快两个月不曾出宫了，偶尔出宫也是前往长安城内的银行。 如今马周带人去了并州筹建银行，李承乾‘游手好闲’的日子逐渐减少。 田地重新分配与银行的设立没有一点关系，李世民已决定将银行向河东、关内、江南、河南等地拓展。 将那些没用的铜钱重新回炉，制造电线用在正途方为上策。 财政部现在囤积黄金，足够满足苏尘说的金本位兜底。绝大多数黄金来自于长孙皇后、苏尘两位暴发户。 “小子，走吧！”李世民起身拍了拍苏尘肩膀。 苏尘看向一脸郁结之色的李承乾，安慰道：“大舅哥下次哈！” 李承乾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哈哈哈~无妨！” “陛下，请！” “嗯~”李世民打量了自己一身着装，认为问题不大今天没有穿龙袍。 “对了，无人机带上，免得到处找炮弹还能直播爆炸场面！”跑到客厅，将无人机收进系统空间，平板已经在苏尘身上。 …… “末将参见陛下！” 李世民亲临，远征军营长以上的将领岂能不现身。 “诸位将士免礼！”李世民抬手挥舞， 苏尘开车带着李世民、薛仁贵、李君羡，以及张龙赵虎来到秦王府。 “陛下，我回庄园取火药哈！”将迫击炮卸车，苏尘开车去庄园军工厂取火药。 “仁贵，召集炮兵连兄弟组装迫击炮，清空前方场地！” 薛仁贵抱拳一礼，“得令！” “薛军长，属下前去集合炮兵连！”侯君集和薛万彻主动代劳。 “老三啊，跟我走一趟！”苏尘看向李恪老气纵横挥手吩咐道。 雷汞孙思邈只会交给苏尘，至于其他人苏尘没有对孙思邈交待过。 迫击炮装弹，将由远征军炮兵连自行完成，薛仁贵和张龙赵虎已学得此门手艺。 苏尘之所以将李恪带上，只是为了让孙思邈今后放心将雷汞交给李恪。 免得自己操劳。 一阵引擎轰鸣声起，越野车扬起尘土驶出秦王府北侧空旷骑射场。 李世民的注意力，全集中黑色铁架、铁盘子之上。 黑色的漆最容易调配，色泽要求不高炭粉与原漆调和即可。 “仁贵，此……迫击炮炮管这般短小，威力可占神武大将军几成？”李世民伸出右脚，轻轻踢了一下空炮弹。 此时他依旧看不上迫击炮，在他眼里神武大将军就是大唐独一无二的战场神器。 尤其是见到所谓的迫击炮，李世民更加确信心中所想。 这般短小能顶何用？ 神武大将军体重千斤以上，炮管将近一丈。 正在组装迫击炮的薛仁贵，起身恭敬一礼： “回陛下！迫击炮……射程两千三至两千六百米上下，威力……炮弹爆炸瞬间，方圆十五步之内非死即伤！” 薛仁贵为人本分据实禀报，方圆十五步等同于以爆炸中心为圆点，径直四十米范围。 同等药量和仰射角度，测试十数次，最远的一次射程2600米，估计是风阻力和黑火药稳定性的缘故。 炮弹杀伤力，薛仁贵描述的略有保守。 “嗯，射程两千三……”李世民不以为意，微微点头。 忽的眼孔放大看向薛仁贵，迈出一步，“射程几何？两千三百米？” 左右脚各迈一步是为一步，约一米五。 三百步为一里，苏尘换算过大唐的里数，一里地450米不足五百米。 与当前田亩丈量一致，五尺为步，240步见方为一亩，约540平方米。 李世民震惊的眼神看向薛仁贵，缓缓抬手五指撑开，“迫击炮，射程可达五里地？” “回陛下，确实如此！”薛仁贵抱拳一礼，语气异常肯定答道： “侯爷与魏王将迫击炮制出，试射十数次！最佳发射角度最大射程可达五里地，此事千真万确，末将不敢有半句夸大虚言！” “还请陛下明鉴！” 李世民摆了摆手，老毛病又犯了像无头苍蝇一般来回踱步，低着头以拳击常。 嘴里不停喃喃着：“射程五里地，方圆十五步非死即伤！” 片刻过后，李世民目光看向秦王府训练场远处。 此地很适合迫击炮实弹演习，总面积数万亩全是泥土地没有碎石，炮弹落地爆炸不用担心被碎石误伤。 只需要防着碎弹片，距离爆炸点五十米之外基本安全。 目前还没测试过弹片有效杀伤范围。 张龙赵虎两人奉命寻找弹片时，在距离爆炸中心点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的地方都找到了炮弹碎片。 由此估算弹片有效杀伤范围，约为半径二十几米。 侯君集与薛万彻带来炮兵连两百多人，薛仁贵请示李世民后，开始演示组装迫击炮。 半小时过后，苏尘驾车返回。 将此前处于半停工状态的军工厂，所有成品火药全部带了过来。 引火用的硝石、木炭配方火药两坛四十多斤，黑火药两百多斤，雷汞七斤。 粗略估计可以装填炮弹四十余枚，主要是引火的火药不够，一颗炮弹需要一斤引火药。 炮弹尾管和弹头都需要引火药。 现在军工厂已进入正轨，加派人手全力制作火药，火药原料囤积甚多，只需按配方制成颗粒即可。 一天平均能产出成品颗粒火药约八十斤。 每一架迫击炮配备了一把兵工铲，架设底座时需要挖去半尺左右松土或碎石。 利用浅坑抵抗发射时的反震之力，以此稳定炮架。 “张龙赵虎，教教大伙如何装填火药，小心点哈，最近天气冷不想吃席！” 装填火药最容易引发事故的环节，便在于雷汞。 因此迫击炮在制作的时候，单独制作一节管芯，用铁丝勾出来装好雷汞，再将管芯组装回去。 装填雷汞的时候即使不小心用力过猛捅爆了，雷汞只会爆燃起火，而不会引爆火药。 苏尘走到李世民跟前，“陛下，等会第一发让你来发射哈！” 李世民目光紧盯已组装好的迫击炮，对苏尘之语充耳不闻。 心神仍处于对迫击炮的射程，以及无与伦比的杀伤力震惊之中。 大唐得此神器，试问当今天下谁与争锋？ …… ……。 第1220章 专剋骑兵 李世民看向迫击炮的眼神，清澈了很多！ 再也没有一丝轻视之意，反倒如同欣赏绝世珍宝一般。 见李世民不搭理，苏尘走到越野车背面，将无人机和平板取了出来。 装填一枚炮弹很麻烦，火药和雷汞都要过秤，目前还没有按固定份量统一包装。 组装迫击炮很简单，跟着薛仁贵照做便是。 张龙、赵虎各自取了一些火药，分散开来给炮兵连讲解火药装填注意事项。 炮兵连的士兵都知道火药的威力，不至于敷衍行事，全神贯注听着仔细看着张龙赵虎装填火药的动作。 苏尘将无人机起飞，再次来到李世民跟前。 “陛下，等会让你看看炮弹爆炸的瞬间是何等模样，免得你看不起这玩意！” 李世民一声不吭，苏尘误以为他看不起迫击炮。 “陛下我跟你说！这迫击炮啊，我可以抱着走！你那神武大将军就不行，对拼只有被迫击炮吊打的份！” 苏尘在李世民身旁碎碎叨叨，张龙赵虎各自完成了第一枚炮弹火药装填。 张龙双手捧着炮弹，大声向面前的炮兵连士兵开口道：“各位兄弟切记，侯爷有令：任何时候必须双手托弹！” 众人齐声高呼：“得令！” 薛仁贵将一架组装好的迫击炮，摆在李世民和苏尘正前方，炮口对着望不到边际的秦王府演兵骑射场。 “陛下，来吧，试一炮感受一下！” “好，闪开，朕且试它一试！”李世民回过神来，大声叫唤。 苏尘被吓了一跳。 “陛下，想打多远报个数！”苏尘估计无人机速度应该比不上炮弹，打算先飞出一段距离再追踪。 “三里地足矣！”李世民比划三根手指。 苏尘点点头，看向薛仁贵吩咐道：“仁贵，目标1350米搞起来！” “张龙，炮弹呈上来！” “得令！”薛仁贵蹲下身子，转动手摇柄调节仰射角度。 张龙捧着炮弹来到跟前，李世民刚要伸手去接，张龙犹豫了一秒钟，恭敬说道： “启禀陛下，投弹时只需将尾管对谁炮口，松手后立即撤离，万不可欺身上前向炮管内探视！ 迫击炮落入炮管便会起爆发射，切不可逗留！” 张龙提醒的同时，站在炮管侧方比划了一下投弹的身姿和动作。 神武大将军投弹后还要点火才会发射，迫击炮李世民第一次见，张龙才有此提醒。 不过有苏尘和薛仁贵在身边，肯定会照看好李世民。 听到张龙提醒，苏尘脑子里立即浮现，李世民投弹后弯着腰向炮管一探研究的样子。 “好，好，朕知晓了！”李世民用力点头，伸出双手接过炮弹。 张龙小心翼翼放手，而后蹲在迫击炮一侧。 苏尘往旁边撤退了好几步，时刻盯着正在投弹的李世民。 “陛下，快过来！”李世民双手松开炮弹，苏尘大呼一声。 不是惧怕危险，迫击炮发射过后黑烟很浓。 李世民与李恪刚走到苏尘身旁，尚未转身便听到‘嘭’的一声。 “陛下快来看！” 李世民不为所动，目光追着升空而起带着些许尾烟的炮弹而动。 三里地数息之间便达，无人机速度果然追不上炮弹。 而后，李世民听到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响起，依稀可见三里之外冒起一阵黑烟。 “妙，妙哉！此乃绝世神器，专剋骑兵之神器！”李世民惊呼。 无人机将炮弹爆炸瞬间拍了下来，被炸开的泥土呈烟花状四散开来。 侯君集、薛万彻震惊的同时，眼神有些迷糊。 迫击炮发射竟然不用点火？ 炮弹落地竟会爆炸？ 李世民看向不远处赵虎装填好的炮弹，双手握了握拳，“小子，朕可否再试它一次！” 首次试射迫击炮李世民太过激动，且动作僵硬完全按照张龙的提示操作，未曾细致体验一番。 苏尘抬头看向李世民，随后目光移向一旁蠢蠢欲动的李恪，微微一笑： “仁贵，把迫击炮操作规范和要领，先跟陛下和老三说一下，等会让陛下好好玩玩！” 炮弹产量高，一天能做出将近三十枚空炮弹。 成本也低，不算人工用料不到两斤铁。 “得令！” 薛仁贵上前，从怀中掏出李泰总结的迫击炮发射角度调节，以及瞄准目标的经验笔记。 “陛下且看！这便是调节仰射角度的手摇柄，齿柱上标有刻度……” 薛仁贵向李世民与李恪，讲解迫击炮发射角度与射程的对应关系，还有最小安全射程。 炮管最大仰角为80度，射程一百五十米，与骑兵常用轻型弓箭有效射杀范围大体一致。 侯君集等人侧耳倾听，生怕错漏一丝细节。 “张龙！派人五百米之处立草靶，朕要试试准度！” 五分钟过后，听完薛仁贵的讲解李世民对迫击炮加深了认知，感觉比弓箭更容易掌控。 “陛下，这个……卑职……”张龙不知如何向李世民解释。 天策上将李世民射术超高，军中将领无人不晓。 但迫击炮与弓箭杀敌方式不同，无需正中目标。 张龙担心李世民打不中草靶，有损天策上将的威名，求助的眼神看向苏尘。 受风向阻力以及火药性能影响，差不多每一百米射程误差两米左右。李世民至少要发射六次炮弹，才有可能击中草靶。 苏尘明白张龙的心思，笑骂道：“啧~你咋不开窍呢？你不会多搞几个靶子，秦王府骑射场人形草靶多得很！” “是，是，属下愚钝，这就去准备！”张龙诚恳赔笑。 跑到炮兵连士兵处，让他们找来绳尺丈量距离，而后带着十几人布置靶场。 两刻钟左右，张龙布置好靶场，在距离迫击炮五百米的地方，前后左右相隔十米各设置十个人形草靶围成四个圈！ 没有理由打不中！ 侯君集、薛万彻拿着望远镜时刻准备观察炮弹落地。 李世民按照薛仁贵方才所授瞄准要领，站在迫击炮后方，眯着一只眼，竖起大拇指瞄准五百米之外看不太清楚的目标。 方位有所偏差，李世民亲自动手移动支架，几番瞄准之后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赵虎双手捧着一颗炮弹上前，“陛下，请！” “好！”李世民微微抬双手抖擞几下，宽松的衣袖滑落至肘腕处，双手接过炮弹。 双脚一前一后侧立炮管旁，微微躬身，投弹身姿很标准。 迫击炮炮管长度只有90厘米。 “哈哈哈……发射！”松开双手，炮弹滑落至炮管，李世民迅速埋头下蹲。 ‘嘭’的一声，炮弹疾驰而出，一阵浓烟从炮管喷出。 李世民不闪不避站起身来，李恪立即送望远镜，还没来得对好望远镜，一里地之外冒起浓烟。 李恪讪讪一笑。 “嗯，不错，陛下击倒两个稻草人！”苏尘在平板中看得很清楚。 炮弹落在最远处草靶圆圈内，炸开的泥土掀倒了两个草靶。 弹片击中稻草人数量不详。 因为稻草人被弹片击中不会倒地—— 第1121章 计划 张龙带人将距离爆炸点最近的草靶取了回来。 杂草捆扎的人形射靶之上，没有遗留破碎铁片，却能清晰看到被利器割断的痕迹。 “好，好！”李世民扒开被利器贯穿的‘假人’胸膛，连说两声好。 “得此神器，中国当兴！” “迫击炮乃骑兵克星，哈哈哈！” 李世民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激动，稍稍低头看向半人多高迫击炮。 此刻方知，苏尘为何要求选拔远征军忠诚为首要。 他口中的‘中国’并非国家主权名称，乃地理位置概念，特指黄河中下游中原地区华夏文明发源地。 这一区域人迹活动最多，农业兴起时间最早。 被视为天下的中心，建立政权称之为中央之国。 “小子……”李世民热切的目光看向苏尘，欲言又止。 “陛下等会哈！”苏尘控制无人机返航，收起平板上来跟前。“嘿嘿~陛下，迫击炮比神武大将军是不是高级很多？” 李世民望着身高直追自己的苏尘，笑了笑。 无论苏尘为大唐提供何等器物，是来自系统奖赏亦或是苏尘自行研制。 从没想过以此邀功领赏，充其量不过是在众人面前显摆一番。 李世民每当念及此处，心喜的同时也对苏尘恨的咬牙，认为苏尘轻视、看不起皇帝的奖赏。 晋封官爵，苏尘先问工资。 “陛下你想象一下，对面五里之外敌国骑兵挥舞着明晃晃的砍刀，向我方将士哇哇叫冲杀过来……” “我方将士视死如归、浑身傲骨将生死置之度外淡然视之，等敌人进入三里范围之内，百炮齐发……” “那场面……啧~啧~啧！” “然后敌军人仰马翻、战马嘶鸣、骑兵哀嚎！剩下的敌军转头就跑，我方将士扛着迫击炮越地三里，追击来犯之敌！” 苏尘手舞足蹈绘声绘色，为李世民构建一幅两军对阵画面。 李世民闻言仰头大笑，“哈哈哈……！” 正如苏尘所言，士兵能扛着跑随时转移阵地，神武大将军却做不到。 “苏尘，可否容我一试？”李恪早就手痒难耐。 苏尘看向李恪收起脸上笑容，拿着平板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拍着李恪肩膀一本正经提醒道： “在部队，请称呼职位！“ 李世民从苏尘手中拿来平板，欣赏炮弹落地爆炸的场景。 “苏司令！”李世民在场，李恪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忍气吞声对苏尘抱拳一礼。 “嗯！”苏尘满意点头，吩咐道：“张龙，去把目标换个位置，让我属下试试迫击炮！” “得令！”张龙领命带人重新布置草靶。 十几分钟过后，张龙跑回来汇报目标地点：“燕王殿下，目标二里地！” 张龙不傻，懒得跑三、五里地那么远去放草靶。 李恪点点头，凝聚视力看向偏离炮口的靶场，拿起望远镜确认一番草靶的阵型。 依据方才所学调节发射角度，调转炮口。 动作很专业，李恪天生真不愧是天生的战场战士。 最后确认一番，目光看向李世民和苏尘，点头示意准备完毕。 “赵虎，炮弹伺候！”苏尘淡淡一笑，发号施令！ 李恪双手接过炮弹，投弹、撤离、拿起望远镜一气呵成。 轻微的爆炸响起，远处一团黑中带白的浓烟升起。 “中的！”浓烟散去，李恪看清了五个假人倒地，还有一个假人散开了，炮弹在其中一个假人圈中间炸开。 李恪炫耀般将望远镜递给苏尘。 苏尘摆了摆手，看向两位师长笑问道：“两位师长也想试试？” 侯君集、薛万彻殷切的目光看向苏尘，两人见风使舵，深知此时此地做主话事之人唯苏尘尔。 “敢问司令，炮弹一枚价值几何？”侯君集与薛万彻对视一眼，前者拱手向苏尘提问。 “呵呵~！”苏尘淡淡一笑，指着堆放在草席上的迫击炮和空炮弹，说道：“各位看到了没有，迫击炮炮架只有四十六架，空炮弹足足五百多枚。” “这两玩意制造的工时是一样的，迫击炮一天只能做出三架，空炮弹却能搞出近三十枚！” “炮弹本身不值钱，两斤钱加上火药而已！” “两位一人试一发，之后的训练还是用空炮弹比较好！” 侯君集、薛万彻闻言恭敬一礼：“末将遵命！” 随即，苏尘看向张龙和赵虎吩咐道：“你们这几天留在秦王府，协助仁贵指导炮兵连训练准度以及装填火药！” 五百枚炮弹，火药充足的情况下估计五个人两天能装完。 张龙赵虎同时应答：“属下得令！” 李世民望着认真以待做出的合理安排，欣慰的点点头。 一刻钟过后，侯君集与薛万彻如愿以偿试射了一发迫击炮。 ”两位属下过来一下！“苏尘向李恪和薛仁贵招了招手，满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侯爷！”薛仁贵对苏尘称呼从未改变，除了之前外出被迫称呼苏尘为’帅哥‘。 李世民就在苏尘身旁，李恪被苏尘压制的死死的，规规矩矩抱拳行礼。 “大牛他们四个最近怎么样？” 李恪没有回话的打算，正想着如何将迫击炮运往伊州第三师。 “禀侯爷，秦怀玉分配到第三师麾下任副团长，如今身在伊州途中！” “大牛、宝林、宝庆皆在秦王府！” 苏尘点点头思索片刻，看向李世民说道： “陛下，我建议半个月之后派大牛领两百兵力，携带一百架迫击炮两千发炮弹，加入远征军第三师成立炮兵加强连！” “为第三师提供远程火力支持，陛下认为怎么样？” 苏尘从不排斥任人唯亲，反而更倾向于此。 “好，好，此法甚妥！”李世民抬手重重拍在苏尘肩膀上，差点将平板拍落。 李恪、薛仁贵双双点头赞同。 苏尘忽然摇头叹息，“啧~可惜啊！” 李世民不解，问道，“何也？” “陛下你看哈，长安距离伊州将近1800公里，去一趟天气好也要一个多月，人多更慢！” “如果能开车去的话，最多五天一个来回！”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 忽然眉头微皱，“嗯？” 问道：“长安至西域商道畅通，为何不能驾车前往？” 苏尘不假思索反问道：“去哪加油？” “诶？可以做铁桶装油啊！” 之前苏尘只考虑原有的官道颠簸，不方便携带陶缸随车备油。 越野车油箱容量110升，百公里油耗15升，一箱油正常情况下能行驶700公里。 按600公里计算，只需要备足六百升柴油即可。 “小子，朕明日便下令运送千斤柴油，至长安千里之外河西灵州境内！” 苏尘有些震惊，看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陛下高明！” 想了想问道：“通往西域的道路，路况咋样？遇到下雨天会不会泥泞陷车？” 李世民轻轻摇头，“河西走廊历来少雨，断无泥泞陷车之困！” 得到李世民肯定回答，苏尘改变了计划，“哈哈哈！既然这样就好办了……这五天时间，他们加紧训练熟悉迫击炮，五天之后轻装简行提前出发！” “半个月之后，老三和大牛开车送装备过去！” 如今远征军人手一套行军包，可以装下不补给。 等半个月迫击炮数量备齐，李恪顺便给他们补充行军口粮。 “得令！”李恪向苏尘恭敬一礼，迅速跑开前去寻找程大牛。 苏尘面对李恪突如其来的’恭敬‘，为之一愣。 “特么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这是！”苏尘明白了，李恪是奔着伊吾公主去的。 “陛下看到没，那小子就是闷骚型的，平时装高冷！” “呵呵~！”李世民望着李恪奔跑的身影笑了笑，随即看向侯君集与薛万彻。 侯君集、薛万彻察觉到李世民的目光，拱手微微低头听候指示。 “二位师长务必协同仁贵、张龙、赵虎三人，做好新式武器训练一事，务使每位将士皆通此技！” “战时方能减少流血乃至牺牲！” “末将遵旨！定不负陛下期许，竭尽全力督促将士操练！”两人抬头看向李世民，眼神坚定铿锵应答。 “嗯，如此甚好！” 李世民看向慎之又慎，正在装填火药的炮兵连士兵，又看了看整齐摆放已组装好的迫击炮。 不经意间，想起登基为帝之前的峥嵘岁月。 心中感慨万分，若是苏尘早来大唐十数年，。 或许……便没有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了。 说不得……苏尘便成了杨广的女婿！ “呵呵……”想着想着，李世民看向苏尘不自觉笑了起来。 “陛下，笑啥呢？说出来让大伙乐呵乐呵！” 李世民摇了摇头，看了下手表，“回宫吧，车上说！” “好嘞~！” “张龙、赵虎，留在这里好好干！” “属下得令！” 忽的，李世民转头看向张龙赵虎二人，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心里好像做了某个决定。 苏尘将无人机抬进车斗，放下蓬布的瞬间便收进系统空间。 “陛下，请上车！” “恭送陛下！” “恭送司令！” 众人齐声相送……。 …… ……。 第1222章 驿站？加油站！ 苏尘一言不发，好像在思考着某些事。 “不对啊！” “搞出迫击炮怎么没有奖励呢？” “射程不够？” “难不成是因为……雷汞是系统提供的制作方法？” “特么的——雷汞那也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奖励啊~！”苏尘百思不得其解，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开口询问小乐。 问了也是白问！ 李世民依旧沉浸在‘神器’的喜悦当中，春风满面走路都带风，无暇顾及苏尘反常作态。 不知不觉，两人各怀心思步入丽政殿。 丽政殿西侧摆放台球桌的区域，三台缝纫机踩被得好像要冒烟。 嘟~嘟~嘟 李世民闻声看了过去，伸手向缝纫机那边指了指。 苏尘如同木偶一般跟在李世民身后。 “父皇、姐夫，回来啦~！” 专心踩缝纫机的三个人，没有一人发现李世民的到来，还是小兕子提醒了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锦儿。 李世民对小兕子笑了笑，摸了下她的丸子发团。苏尘被小兕子的问候声，从‘牛角尖’中拉了出来。 不再去纠结迫击炮奖励一事。 “父皇~！”长乐公主和锦儿起身面向李世民问安。 “二郎，快来看看……缝纫机乃女织神器！”长孙皇后稍稍转身向李世民招手不止。 “呵呵~神器！”李世民看了一眼苏尘，走向长孙皇后身后。 此时李世民眼中的神器，只有迫击炮！ 长孙皇后正用缝纫机缝制一套男子交领长袍，交领袍做工要比圆领袍复杂的多。 衽、袂、襟、袼、祛、裾、绅、摆等等，都需要大量走线缝制和装饰。 衽则为衣襟，左襟掩右衽藏于内系带称为右衽，反之为左衽。 袂，指衣袖，交领袍衣襟较宽称为广袖。 交领长袍有左右两襟，左襟压右襟交叉于胸前。 裾是指长袍的下摆，有直裾曲裾之分。 以上部位通常还有线纹装饰，宫廷做工极为讲究，纯手工一针一线缝制很是耗费工时。 李世民在宫中穿的便服为例，原料齐备的前提下，需要三名熟练的技工缝制至少五天。 长孙皇后本就精通刺绣、缝织技艺，有了缝纫的加持三天便可完成一件精美衣袍。 “咦？” 李世民站在长孙皇后侧旁，看着她脚踩缝纫踏板，双手控制布料按‘粉笔’画出轨迹走线。 缝纫机针头带着金线按部就班，‘绣’出一条金色曲线。 “此器械……当真精妙！” 长孙皇后缝制的工序，先将服饰各部位装饰线纹完工，最后拼接缝合。 倘若做一件没有任何装饰的短袖，长孙皇后只需半天工夫即可。 李世民轻轻拍了拍长孙皇后肩膀，夸赞道：“观音婢心灵手巧，妙，妙哉！”朝着客厅向苏尘使一眼色。 “母后不愧为女中真豪杰，缝纫机踩的……如此出神入化，佩服！佩服！” 长孙皇后手脚动作停顿，稍稍抬头在李世民与苏尘脸上扫视。 苏尘竖起大拇指，点头哈腰继续奉承，“佩服，佩服！” 李世民从长孙皇后表情中看出一丝鄙夷，讪讪一笑迈步走向客厅。 轻轻摆了摆手，将殿内的宫女和内侍打发走。 来到客厅区域，发现苏尘还在向长孙皇后点头哈腰，李世民摇头了摇头： “不识趣！” 随后李世民便看到——苏尘被长孙皇后嫌弃的一把推开。 “哼~”李世民轻笑一声，眼神忽然变得很睿智，盘算着心里某些计划。 手指轻敲椅子扶手。 “陛下想啥呢！”苏尘大大方方坐在李世民一侧。 “哼~”李世民看向苏尘轻蔑一笑，又看了下手表，说道：“小子，我打算重置京师至肃州沿途官驿！随西域商道而立，间隔百里一驿！” 河西走廊肃州酒泉最西边，距离西域原伊吾国仅仅三百余里。 此前的驿站为缩短两地的距离，便于传递文书以及紧急军情，取直道分布没有沿着商道设立，每四十里一驿合计八十七驿。 “嗯，陛下圣明！”苏尘认真思考几秒点头称颂，完全不懂李世民此举的意图，也没有去想。 “哦？”李世民眯着眼紧盯苏尘几息，面无表情问道：“圣明在于何处，说来听听！” 苏尘打起精神，绞尽脑汁思索着，答道：“嘶~陛下你看哈，大唐距离西域路途遥远，两地交往密切商货往来甚多……设立驿站正好方便商旅歇歇脚，喝口水啥的！” “我认为很好！” 李世民没有再多看一眼苏尘，自顾开口说道：“如今伊吾归唐，西部军已成立且电报机传递消息瞬息直达长安。” “原有驿站便失去了意义！” “不过……”李世民顿了顿再次看向苏尘，话锋突转：“重置驿站，一来可用于储备柴油……” 啪~！ “陛下牛逼啊！”苏尘拍了一下巴掌，站起身来，“那就是加油站，加油站对大唐军事意义重大，一定要搞起来！” 苏尘幡然领悟，李世民重置驿站的意图，同时对李世民的远见更是深深佩服。 很是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此前龙腾国道服务区储备柴油，也是李世民做出的安排。 李世民随意摆了摆手，虽然他爱听别人赞美之词，但也要看对象是谁。 苏尘绝不在此列！ “二来驿站可当作安西国道……指挥所！” 安西国道施工方案已定下，各州县分段施工先招民工后募府兵。 下月初五大唐月报便会刊发招募公告，春耕结束五月初动工，预计施工人数两三万工期三年。 “陛下厉害，佩服，佩服！”苏尘站在李世民跟前，竖起大拇指诚心拜服。 李世民指了指椅子，苏尘坐了回去。 “半个月之后，命张龙、赵虎、王朝、马汉随李恪一同前往西部军区，待期归来朕赐封四人正六品昭武校尉武散职，七转轻车都尉！” 苏尘又是抽风似的拍起巴掌，依稀记得，不知何时曾想过帮张龙他们向李世民讨个官爵。 不曾想，由于太忙，苏尘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陛下圣明！意思我懂，这就是镀金！” 武散官共计二十九阶，最高衔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 军功十二转，最高上柱国。 “呃~敢问陛下，昭武校尉加上轻车都尉，一个月……能领到多少钱？”苏尘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龙四人庄园每个月给他们发资，每人每月三千块。 李世民捏了捏拳头，苏尘下意识向旁边靠了靠，与李世民保持安全距离。 “授田十顷，庶仆二十五人，年禄三百石，免课税窑役！”李世民一字一字顿出，看向苏尘的眼神很是友好。 苏尘频频点头附和，喃喃道：“只管吃饱饭，不给钱？” “嗯？”李世民竖眉冷对，大有起身与理论之势。 “呃~陛下，时间不早了，吃了晚饭我们还要回庄园呢！” “哟~大舅哥来了哈！” 苏尘连忙朝殿门口走去，热情迎向李承乾。 第1223章 命令 两人坐到李世民对面。 “大舅哥这个点过来母后这，不会是蹭饭的吧！”苏尘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向李承乾打趣道。 李承乾起身换了个座位，与苏尘隔得老远。 “对了大舅哥，给你看看迫击炮，陛下说迫击炮是真正的神器！” 不见苏尘手上有所动作，无人机悄无声息落在停机架上，而后苏尘像狗皮膏药一样坐到李承乾邻座。 手指轻触屏幕几下，将平板递给李承乾。 “好，待我好好……” 李承乾接过平板时，画面正回放李世民首次投弹的情形，画面一转变成了炮弹在空中飞行。 紧接着一声巨响，地上冒起一阵浓烟。 李世民试射时，炮弹爆炸点与发射地相隔三里地，听不到爆炸声。 无人机却将声音录制了下来，泥土飞溅壮观场面清晰可见。 “妹夫，迫击炮……方才不见父皇点火引燃火药引线，火药为何自行起爆，炮弹又为何落地便炸开？” “是何道理？” 李承乾对火药和神武大将军并不陌生，深知火药必须明火方能引爆。 “这个啊……这是因为老神仙弄出了一种新玩意！”苏尘想了想，解释道：“就像古时人们钻木取火的道理差不多，能听懂不？” 苏尘解释的同时，手中做着极为不雅的动作。 右手握成空心拳，左手食指从右手虎口插入来回摩擦，模拟撞针插入装有雷汞的管芯。 李承乾一知半解，听得云里雾里。 关于这一点，李世民就早想询问苏尘使用何种手段，做到火药自爆。 苏尘方才之言李世民由此联想到，苏尘离开长安之前建议李君羡为孙思邈站岗，理解了苏尘的‘用心良苦’，以及对待正经事的谨慎态度。 如今整个大唐，恐怕只有苏尘和孙思邈知晓雷汞的制作。 孙思邈无欲无求，一心钻研医道，雷汞的制作掌握在他手中绝无纰漏。 至于苏尘……一日三餐足矣！ 因此，李世民放弃了细究迫击炮如何实现自爆，目光看向疑惑、震惊、又有些兴奋的李承乾。 “高明，来此何事啊？”李世民也怀疑李承乾是来蹭饭的。 李承乾回过神来，将平板小心放下起身拱手道：“父皇……” 李世民抬手虚按示意李承乾坐下说话。 “谢父皇！”李承乾恭敬道谢，继续说道：“阿塔那波斯一行功得圆满，带回不少异域物种，丰富大唐百姓餐台。” “儿臣本想着将此前阿塔那离京之前，暂存东宫千余两黄金归还，折算金币存入其存折账户！” “阿塔那决意推脱，并言道：只求一家四口化作大唐赤民，恳请父皇恩赐两亩荒地许其安家，留金币五十贯供其家小度日便足矣！” “如蒙父皇恩准，其一双儿女得以入校学习大唐礼教，必将以命报效父皇天恩！” 李承乾将阿塔那的请求，加以修饰转述李世民，算是帮了阿塔那一把。 “呵呵，阿塔那此人进退有度，不失为精明！”李世民闻言笑了笑，对阿塔那所求不置可否。 思索片刻过后，李世民看向李承乾问道：“高明，依你之意，如何安置阿塔那一家为妥？” 没有看到迫击炮之前，李承乾心中对阿塔那的安排，依旧如从前那般前往其他国家行商，顺便刺探重要情报。 不过此时李承乾改变了主意，拱手答道： “父皇，儿臣以为可将阿塔那一家入籍庄园。赐其司农小吏官身，专司栽培域外作物充盈生民之本！” 李世民闻言，面露欣慰笑容点了点头，“好，甚好！” “小子，庄园民房可有剩余？” 苏尘用力点头，答道：“有啊！总共一百五十栋，现在村庄不到一百二十户呢！” 长安下辖二十郊县，所有奴籍之外的百姓皆有分配自有田地，唯独庄园村民至今尚未包干到户。 每每庄稼收获，村民留种之余每户分得足够余粮，全部上交庄园做为种粮分发各地。 与苏尘当初承诺只收租一成恰好相反。 “对了陛下，我打给村庄取个名字，每家每户编号挂上门牌！” 李世民问道：“哦？此举有何用途？” “目前用途不大，反正将来尽早要实行的！比如邮寄信件或小件物资，邮递员可以根据地址精准投递！” “邮寄信件？”李世民若有所思，随后恍然大悟，“好，好！” 看向李承乾吩咐道： “高明，明日起督促户部、吏部，通令各地尽快做好户籍编号门牌，今后身份证籍地务必载明门牌号！” 李承乾当即起身作揖一礼，“儿臣遵旨！”瞄了一眼苏尘，感谢他为自己找了份差事。 “吃饭啦~！”小兕子拍着小手向苏尘走来。 苏尘起身拍了拍屁股，打了个响指，“吃完饭我们回庄园咯！” 小兕子重重点头，“嗯~！” …… 夜幕降临，苏尘六人回到庄园！ “属下参见侯爷、各位殿下！” 王朝、马汉远远看见越野车的车灯照进庄园，便知苏尘回来了。 因为明日乃学校开学之日。 “晚上吃啥好吃的了，叫得这么大声？”苏尘用力拍着着王朝和马汉的肩膀，越过两人向大殿走去。 两人憨笑不语，目光看向车斗似乎等着张龙赵虎下车。 想起了某些事，苏尘转身大声呼道：“王朝马汉！” “属下在！”王朝马汉迅速上前抱拳一礼，等候苏尘的吩咐。 “明天你们俩车开去秦王府找李恪，就说……”苏尘想了想，好像还有点事要交待，“等会哈，我去写封信，明天你们带给李恪和仁贵！” “属下得令！” 苏尘六人来到主殿大厅，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罗有福听到动静跑来，站在大殿角落处向众人躬身一礼。 小兕子向苏尘挥了挥手和锦儿一道离开。 “我去……”长乐公主刚开口，苏尘拽住她往书房走去，“帮我写封信！” 长乐公主嘴唇动了动，捏起拳头在苏尘身后比划着。 “姐夫、皇姐！” “师父~师娘！” 忽然身后传来两道声音，毫无疑问是李佑和阿古力。 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师娘’，长乐公主好奇转身。 “啧~等会再来和你们说话，现在有事！”苏尘头也不回朝身后挥了挥手，拉着长乐公主离开。 “好嘞姐夫！” 李佑正好有好消息告诉苏尘，猪圈的成年母猪时隔三个月又发情了！ 天气寒冷，公猪母猪‘性趣’下降，李佑为此没少焦虑。 苏尘两人来到书房，没有多余交流，苏尘口述长乐公主执笔。 “命令……”想了半天，苏尘想不出合适措词。 长乐公主挑眉催促，颇有番挑逗的意味。 “啧~你帮我写！大概意思就是：非战时迫击炮不得离开秦王府！” “迫击炮必须有军长，及以上首长的联名授令才能调用！” “若发现有人私自携带迫击炮离队，皆斩！” “直属长官连坐从重处罚！” “起头加上‘大唐皇帝令’这几个字，逼格应该会高一点！” “你觉得呢？” 长乐公主放下手中毛笔，伸出手指对着苏尘指指点点，“假传圣旨，九族难保！” “也对，那就用远征军司令起头，你快写吧！”苏尘倒不是怕九族不保，只是感觉有点越权。 长乐公主点点头，重新执笔。 腹稿一番过后，行云流水写下： 大唐远征军司令——令： 迫击炮乃国之重器，军之锋镝，威力绝伦。 此器之存续，关乎我军根本，深系京畿安宁。 秦王府乃陛下钦定我军驻跸之所，戒备森严，可保此神器无虞，亦免惊扰黎庶，徒生事端。 为绝隐患，杜奸邪，保神器之机密，维军纪之森严，特颁此令： 一、凡非战时亦非出征之时，迫击炮及所属弹药，除日常训练所需之外，一概严禁携离秦王府军械库。 二、此禁令上至军长，下至士卒、夫役，一体凛遵，无分职衔高低，概莫能外。 三、凡需调用此神器，须持军长或以上上官联名授令方可。 四，违令者，立执军法，就地处斩，其直属上官连坐同罪，严惩不贷！ 令出如山，言出法随！ 勿谓言之不预！ 大唐帝国远征军司令 贞观四年，三月朔日 墨汁稍干，长乐公主检查一遍递给苏尘。 “辛苦了，我瞧瞧！”苏尘客气了一句，从头至尾一字不漏看完。 通俗易懂，意思基本达到苏尘的要求。 “好，好，好，李大小姐果然才高十八斗！”苏尘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随后问道： “冒昧问一下，三月朔日作何解释？”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起身离开书房，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每月第一天，称作朔日！” 望着长乐公主离开身影，苏尘点点头，“哦！” 喃喃道：“三月初一就写三月初一，整得花里胡哨的！” …… ……。 第1224章 手摇电话机 叮！ 【恭喜宿！主线任务一统大陆有新进展，根据评估获得以下奖励： 高强度合金钢炒钢工艺，合金元素获取及配比。 无线电报机三台。 手摇磁石式电话机、干电池制造方法。 以上物品以放发至系统空间，请及时查收！】 三月初七，伊州刺史帕堤尼格和远征军第三师，以及李世民派出的各部官员顺利抵达伊吾城。 伊吾有七城：纳职城、焉布拉克城、伊吾城、柔远城、小伊吾城、头堡城、二堡城。 军民人口合计约九十万，与朔方人口数量相近，伊吾主城将近五万汉人。 服饰与语言民风习俗与唐人无异，并且对境内异族生活习性影响甚深。 吃完午饭小眯一会，苏尘像前几天那般，前往孙思邈院落一同提炼雷汞。 哨兵李君羡也光荣的成为一名‘科研人员’，带着口罩进入院内参与雷汞的提炼。 一间茅草搭盖四处透风遮阳棚内。 四个人，每天大概工作六小时，一天提炼雷汞二十两左右。 用不了多久，雷汞只能晚上才能提炼，最近白天气温明显回升。 “李统领啊，温柔一些慢慢搅，慢慢舀！”苏尘看着全身紧绷，扎稳马步的李君羡打趣道。 三天前，李君羡连接发生几次‘起火’事故，每当硝酸汞成型进行最后一步反应时，李君羡便会变得很紧张。 起火事故发生，苏尘、孙思邈、岑仁海三人便迅速逃离院子。 雷汞最易发生起火爆燃，且产生有毒气体便是这一过程，一旦硝酸汞与高度酒精反应过后，结成雷汞晶体反而活性稍稍下降相对安全些。 “末将……得令！”李君羡回应的语气很坚定，拿着竹片勺子的手依然有些颤抖。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两天前，已经随炮兵加强连出发前往伊州镀金。 否则难以幸免被苏尘抓来提炼雷汞。 经过一个半月的选拔，远征军新增了三个师，说是选拔择优录取，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 那些府从长安附近各地折冲府抽调，合计三万一千余。 加入远征军，意味着那些府兵将转变成有俸禄的职业军人，常年驻扎军营。 选拔应征的府兵都有几个共同特点： 忠诚、识字、非独子、年龄三十五岁以下！ 贞观唐律明文规定：成丁而入，六十而免。 府兵年龄最低二十，最高不超过六十岁，及冠既是成丁，分田纳税！ 府兵制度依赖均田制，极少数特殊情况十六岁以上便应征入府兵。 “嗯？” 苏尘突然一怔，随即波澜不惊完成雷汞最后一道提炼工序。 提炼雷汞时务求专注，孙思邈反复几次测得最佳原料配比，方能成功提炼雷汞。 用量误差过大，轻则提炼失败，重则产生不可预料后果。 水银和硫酸溶液都是有毒危险物质，岑仁海只负责将丹砂提炼成液态金属汞。 约莫两刻钟左右，苏尘仔细观察结晶体颗粒，与高度酒精挥发反应后的二次结晶体。 满意的点了点头，二两半雷汞提炼完成。 “老神仙，我有事先回去了哈！” 孙思邈此时正进行硝酸汞的融合，双目烔烔有神紧盯玻璃容器中的三种混合物，似乎无暇理会苏尘。 苏尘笑了笑，静悄悄脚步慢台离开了遮阳草棚。 院落外面五步一哨，三十六名金吾卫将孙思邈院子严防死守，庄园仅有极少人能踏入此处。 苏尘摘下两层口罩，翻转过来对折几次收好，洗净晾晒过后还能再使用一次。 “合金钢？锰、钛、钒、铬、镍、硼，炒钢？”系统奖励的三种物品，苏尘之前已听到播报。 每当系统要求获取现代名称的物品时，苏尘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锰、钛、钒、铬、镍这些苏尘也没见过，即使见到也认不出，更无法向工匠解释。 以上六种矿物，苏尘只知道其中的硼砂，烧制玻璃和熔炼铜水时皆有用到。 工匠将其称为‘盆砂’或西砂，主要来源于西域的疏勒，通过贸易获得要比自行提炼更省成本。 “还好，还好！” 苏尘查看‘炒钢’方法时，获悉了冶炼合金钢所需矿元素的来源。 锰，分为软锰矿和菱锰矿两种，软锰为黑色，人们开采用来制作砥砺石（磨刀石）。 粉红色菱锰矿更常见，用于壁画颜料，称其为紫石。 钒，属于伴生矿，通常与铁矿石共生当前无法单独分离，吹氧炒钢脱碳时能控制钒的占比。 钒的作用在于提高钢铁的硬度，钢铁钒含量过高，钢材太硬则易脆失去韧性。 镍，红镍矿用于提炼白铜，炼铜时投入两成白铜石可得白铜，故称之为白铜石。 疏勒、高昌盛产白铜石，大唐每年从西域购买白铜石二十万斤以上。 钛，金红石，当前用于油漆调色或壁画颜料的矿物，因其色泽似金属，亦称作闪光石。 铬，由镀石矿单独提炼。金属表面镀层物质，以此防锈防氧化，宫中将作监金银器工匠皆通此技。 秦朝时的青铜兵器便是镀铬防锈。 所谓炒钢，是指铁矿经高炉炭还原成铁水后，制造一个大型坩埚铁水池，加热保持铁水温度的情况下，向铁水中吹入过热气体。 以氧化的方式去除铁水中碳含量，合金元素根据所需钢材选用，有些掺入高炉与铁矿石一同冶炼。 部分合金钢则在铁水中加入相应合金成份。 根据坩埚池容积估算铁水重量，以百分比占量加入对应的合金元素，通常用量极小。 以马氏体不锈钢为例，高炉炼铁时投入3.5%的红镍矿石，炒钢时碳含量0.2至1%之间，铬含量12% 炼铁厂目前冶炼的钢铁碳含量在1.7%左右，达不到高强度钢的范畴。 炒钢时如何判断碳含量，系统给出了最原始的判别方法，提供了三张高清图片。 铁水在保持高温的情况下，根据不同氧化进度呈现不同颜色。 低碳钢韧性好不易折断，碳含量小于或等于0.25%，铁水呈现亮黄色，冷却成钢，断口为银白色，颗粒较粗。 中碳钢有一定韧性且硬度高，碳含量0.25%至0.7%，铁水呈现橙黄色，断口为颜色偏灰，颗粒中等。 碳含量高于0.7%则高碳钢，高沪出来的铁水便是。成铁易断，断口平整暗灰色颗粒细密。 苏尘只需将三张高清图片复制到特殊卡片，供冶炼工匠参考即可。 “好东西，妥了！以后可以制作不锈钢水塔和水管，用上自来水了！” 苏尘很满意这次的奖励，有了高强度合金钢的冶炼工艺，钢筋和铁轨的制造只是时间问题。 “三台电报机……”一路边走边查看，走过头亦未发觉。 第1225章 阿史那社尔来电 “电报机也是好东西，多多益善！” 电报机没有看头，大唐的工匠仿造不了，苏尘对电磁波的知识为零。 完全搞不懂电波的产生、发射、接收的原理。 苏尘之前拆卸过无线电报机，只认识里面的电感线圈、电容、二极管，其他几个部件的名称和作用一窍不通。 电感线圈、电容、二极管能做出来，叫不出名字的零件无从下手。 尤其是那两尖针，苏尘看了半天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猜测是电波发送和接收装置。 更别提如何设置和调节波段。 相反，最后一项奖励：手摇磁石电话机。 苏尘略懂！ 磁石电话机结构简单，没有复杂电子元件，抗干扰能力很强。 抗战剧中手摇电话使用的场景，实则为艺术夸张。 以铁丝或铜线作为传输介质，手摇磁石电话机最远通话距离不超过30公里。 传输距离大于20公里时，通话质量开始下降距离30公里时，只能身强体壮男子才能勉强通话。 对着送话器拼命使劲喊，对方才有可能听得清，还得天气好！ 如果线路中有多个接头，通话音质损耗增加。 30公里以上因线路电阻的增加，线路已经无法完成声——电——声的转换。 多股细铜线做成绝缘线路，通话距离或可增加至40公里上下。 跨省跨市长途通话，需要中继放大电信号，且只能由人工手动操作。 手摇电话机无拨号功能，有三大部件组成。 送话器（话筒）、受话器（听筒），手摇式小型永磁发电机。 因此，摇动手柄不是拨号而是发电，向人工接线员（电话交换机）发出通话请求。 人工交换机接收到通话请求，指示灯亮话机振铃，呼叫方说出要通话的目标，接线员用塞线将呼叫方和被叫方的线路接通。 交换机则是一台带有很多插孔的中继转接台，需要单独供电。 因此所有电话用户的线路，必须汇聚到交换机，打电话时无一例外先联系接线员，所有通话由接线员接通线路。 有多少电话用户，则有多少接线孔，接线员需熟记每个线路终端的编号。 正常情况下， 一个接线员可以操作五十个用户的线路转接。 如果一前一后两条线路发出呼叫请求，后来的为占线状态，只能挂断重新发电呼叫接线员。 接线员的听筒同一时间，只能接听一条线路呼叫请求，完成上一个塞线动作才能继续接待。 点对点专线通话，则无需人工转接，发电响铃接通。 “碳粒送话器……振膜！” 走着，走着，苏尘发现走过了头，来到庄园西侧小树林旁。 电话机并非直接传输声音，通过送话器（话筒）说话时的声波撞击振膜，改变话筒中的电阻，带有波动的电流经过线路传输。 接听方听筒中磁场发生变化，电磁听同振膜振动，还原说话的声波。 “啧~最难制作的是振膜，最麻烦的是干电池！” 振膜为不超过0.05毫米厚的铜箔纸，要求坚韧导电能通磁又不能太厚。 否则对着话筒小声说话，声波无法使其振动，通话质量性能大打折扣。 手摇发电仅用于接通工人交换机，电话机话筒需要独立12伏直流电供电。 锌碳干电池无需要充电，使用寿命极短，常开状态能维持七天左右，且一部电话机需要串联两节干电池。 “先去铁匠铺问问看，铜箔纸最薄能做成啥样！”苏尘思索片刻，向庄园铁匠铺走去。 高强度合金钢目前无法开工，炼铁厂将连续两月全力制造迫击炮，短时间内也无法获得合金钢所需矿物。 路过大殿门口时，瞄了一眼李世民派来的四位‘大内高手’。 张龙赵虎四人暂时离开了长安，李世民担心苏尘身边没有人护其安全。 特意挑选了四位一等一的高手，代替张龙四人听候苏尘差遣。 四人来到庄园，寸步不离苏尘半步赶都赶不走，无奈之下苏尘提出单挑。 先将他们打服，然后动之情晓之以理…… …… 太极殿，御书房。 李世民手持远征军司令下达军令，目光格外……惊讶且有一丝动容。 看上去……像是感动的要掉眼泪一般。 书房内几人传阅完苏尘下达的军令，军令回到李世民手中。 忽的，李世民把军令拿近了些，认出了长乐公主笔迹。 眼神中便再也没有感动之色。 “呵呵，倒是朕一时疏忽了，险些误以为那混账文采突飞猛进！”李世民淡淡一笑，随手把军令交还兵部尚书杜如晦。 “陛下为何发笑！”魏征突然变得很严肃，一脸不善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望着魏征沉默几许，不愠不恼淡淡发问：“玄成何意啊？” 魏征面容冷峻，站起身来腰板挺直，“苏小子平日看似懒散，实则心细如丝！” “哦？”李世民看向说话的魏征，不置可否微笑道：“玄成且说来，那小子……何德何能得玄成如此褒奖！” 魏征拱手道： “臣启陛下，臣等皆已目睹迫击炮神鬼莫测之威！百步之内取人首级，已是难上加难，乃至除冷箭之外无人能为之！ 但迫击炮却能……五里之外杀人于无形，犹如天降雷霆！ 需知利器伤人，亦可伤己！ 迫击炮莫不是如此！ 而今，苏小子却能防微杜渐，一纸军令严禁迫击炮私出秦王府！ 依臣看来，防止扰民为假，实则杜绝歹人借迫击炮之威对……皇宫不利！” 魏征因何说出‘目睹’迫击炮之威？ 李世民从秦王府回宫的第二天，便将平板端来御书房显摆了，杜如晦忙于驿站重置事，昨日才抽空去了一趟秦王府。 因此苏尘的军令落在了杜如晦手中，还好苏尘没有以‘大唐皇帝令’起头，否则被李世民抓住把柄，搞不好家产充公。 魏征话落，房玄龄几人点头附和。 “嗯？”李世民心眼提高了些，由于惯性思维作祟，李世民从未怀疑过玄甲军与羽林卫忠心。 更加不可能防范大唐士兵扛着迫击炮，向皇宫发射。 “玄成所言极是，是朕大意了！” 经魏征提醒李世民后知后觉，深刻检讨自己盲目的自信，同时对苏尘的良苦用心感到万分欣慰。 尽管李世民能看出军令的笔迹，以及措词皆出自长乐公主之手。 但不可否认其大意绝对来自苏尘。 苏尘略输文采，人尽皆知。 李世民思索良久，向李德吩咐道：“速速派人前往庄园，将朕的爱婿请来！” “喏~！”老李应声而出。 “启奏陛下，臣以为将此军令行文稍加修改，以陛下圣旨重新达远征军，违令者夷九族！” 事关皇帝、皇宫安危由不得杜如晦不重新审视。 “臣等附议！”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同时起身附言。 李世民摆了摆手，而后又向杜如晦招了招手要回军令。 从书案下取出锦布包裹的印玺，在军令上苏尘签名处，盖上了大唐皇帝专用印章。 如此一来，军令等同圣旨！ “克明，速将军令送回秦王府，照令行事即可！” “臣遵旨！”杜如晦恭敬揖礼接过盖了皇帝印玺的军令，随即离开了御书房。 其实盖不盖章意义不大，秦王府军械库每天三班倒，三个排的兵力看守。 很难私自将迫击炮，连同炮弹带出远征军驻地。 “启禀陛下，东突厥阿史那社尔特勤，派人至朔方新城发来电报！” 第1226章 颉利可汗求助 老李亲自开车去了庄园，机要处值班内侍遇有电报递呈时，可自行进出御书房。 “嗯，呈上来！”李世民向那人招了招手。 李世民看完电报电文皱起了眉头，思索几秒将电文递出。 “玄龄！” 房玄龄迅速起身，趋步上前接过电文。 电文实则乃颉利可汗，从阴山派人传至朔方。 电文内容描述了一件事： 东突厥南迁北归，北部大片草原被薛延陀占领。 颉利可汗北归尚未安定，阿史那社尔所部一个月之内，与薛延陀约五万入境骑兵交战三起。 阿史那社尔匆忙组织所部，不足三万骑兵迎战，死伤达两千余人。 古代冷兵器交战双方，士兵极少当场殒命，多因伤势感染不治而亡。 薛延陀去年七月便已暴雪纷飞，于是计划入侵东突厥。 利用沙漠无法积雪的便利，于正月下旬由郁督军山横跨沙漠抵达阴山以北，占领东突厥东北方向草原。 那时颉利可汗与阿史那社尔还在朔方。 薛延陀与阴山之间的沙漠，南北纵向距离跨度最短，仅千二百里地。 因此，颉利可汗向李世民求助了！ 颉利深知，在神武大将军面前不论是东突厥，或者薛延陀骑兵皆如纸人一般，不堪一击。 房玄龄看完电文传阅至其他人。 “高明，去将克明召回！” “是！”李承乾迅速起身，快步追赶刚离去不久的杜如晦。 长孙无忌等人传阅电报，御书房内只有李世民手指轻敲书案的声音。 杜如晦才下到太极殿台阶，便被李承乾喊了回来。 两人默默拱手一礼，回到御书房无声坐下，李承乾没有告知杜如晦将其召回有何事。 李承乾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百十息过后，电文传至李承乾手中，看完电文交回李世民。 正好对上李世民的目光，撞枪口上了。 李世民面带笑容，向李承乾问策，“太子，你来说说，此事当如何处置为妥！” 李承乾不慌不忙深揖一礼，而后转身走向李世民对面的那堵墙。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地图。 地图中，薛延陀位于东突厥以北，两国之间以天然沙漠隔开。 东突厥国土位于后世的内蒙古，薛延陀则是蒙古国。 李承乾对着地图思量片刻，再次转身面向李世民，拱手微笑道：“父皇，儿臣曾听苏尘无意中说过一句话！” “哦？”李世民饶有兴致笑了笑，“说来听听！” “儿臣冒犯了！”李承乾再次拱手：“特么的！陛下现在和颉利那老头关系不清不楚的，以后还怎么打人家！” “薛延陀又隔着东突厥更难搞！” 李承乾至今没弄懂，苏尘口中的‘特么的’是什么意思，否则断然不敢当着李世民的面原话转述。 李世民听懂了，御书房其他人也听懂了。 “克明，速去秦王府传谕燕王、薛仁贵二位军长，即刻整军一营兵力加紧训练，三日之内务使其掌握迫击炮使用技能！” 李世民原本计划电告朔方，抽调一千兵力奔赴东突厥战场。 忽然想起，朔方两千驻军只是寻常左右威卫府兵组成，仅配备了笨重神武大将军，连火箭弹都不曾具备。 七日之前组建的炮兵加强连，两天前已开拔伊州。秦王府近日迫击炮训练不止，将原来的炮兵连，全拉出来空弹训练迫击炮。 迫击炮发射训练不难，训练目的主要在于减少射程的误差。 李恪是第一个领悟风速、风向对炮弹飞行轨迹影响之人，自创了扬土观测法并推广全军。 苏尘也知道此项技能，由于太过繁忙，忘了传授给他们。 不能怪他！ “臣遵旨！”杜如晦恭敬领命，转身离去。 “玄龄，着太仆寺清点柴油储备，即日起恢复提炼石脂水，需保证龙腾国道沿途服务区常备柴油二百斤！” 去年年末，太仆寺提炼的成品柴油，储备超过两千斤。 由于担心贮藏条件落后，时间太久导致柴油失效，便暂停了蒸馏提炼原油。 “臣领旨！” 说到石脂水，李世民想起了龟兹。 据西域商人言道：龟兹国西北大山中有如膏者，流出成川，行数十里！ 状若醍醐，甚臭！ 牧民为了防止石脂水破坏草场，开渠引流至深涧。 几年前李世民对此不曾在意，长安东北方向延州高奴县境内产出的石脂水，足够供应大唐油灯以及膏车之用。 如今来看，李世民认为石脂水多多益善。 石指水钻井极能获取，流出地面的石脂水终将有尽时。 李世民双眼微眯思量几许，轻轻点了点头。 …… “发个电报给胖子，问候，问候！”苏尘从铁匠铺回到庄园书房。 电话机的振膜，铁匠铺工匠回复苏尘，目前铜箔纸通常与书写的纸张厚度相差无几，厚度约为0.1毫米。 只能尽量一试，三日后便有答复。 0.05毫米的铜箔，空气锤冲压也做不到，只能利用精密滚轧机才有可能制作。 苏尘正要取出获得不久的电报机，忽然发现忘了炼铁厂电报机的波段频率。 只记得之前放在丽政殿的那台电报机波段为：短波18.18，后来改了频段被派去伊州，供远征军第三师使用。 短波信号传输距离最远。 “啧~才三点多，放学还早！” 苏尘无所事事，双手十指交叉绕于脑后，甩开拖鞋双脚搁在书桌上。 今天周三，长乐公主、小兕子她们都在学校，苏尘不可能去猪圈和李佑探讨养猪心得。 想了想，苏尘起身离开书房，准备返回孙思邈处继续提炼雷汞。 出了庄园殿门前广场，苏尘看到长乐大道两百米之外的越野车驶来。 老李驾车转瞬而至，停在庄园门口。 “哎呦喂，老奴赶巧！”老李看出苏尘是要出门，人还没下车便叫唤了一句。 “老奴拜见侯爷，请侯爷速速上车，陛下有急事相请！” “行，走着！正好我闲得发慌，去皇宫溜达一圈也好！”苏尘伸手托了一把李德，径直走向越野车拉车副驾驶位的车门。 “侯爷坐稳了！”李德快步绕过车头，上了主驾位起步掉头。 “老李啊，知道陛下找我啥事不？” 苏尘把李德问住了，这次他是真不知道李世民传召苏尘所为何事。 “回侯爷！老奴来时，陛下正与大臣……阅览侯爷前些时日下达的军令！”李德只能将仅知的一点信息透露给苏尘。 “啥？”苏尘心里提高了些警觉。 “嘶~！”摸着下巴仔细回忆一番，摇了摇头，“那个军令没有问题吧，陛下应该不是找茬的！” 李德目视前方专心驾车，脸上呈现若有若无的笑容。 老李清楚记得，李世民下令时对苏尘的称谓是‘爱婿’，而非‘那混账小子’。 第1227章 东突厥被偷家 “陛下，叫我来有啥事？”苏尘来到御书房，拱手客气问道。 老李开车那叫一个稳，庄园来回不到六十里地，差不多用了三炷香的时间。 御书房只剩下李世民、长孙无忌、魏征三人。 “坐下说！”李世民指着靠近首位的下方，微笑示意。 “好嘞~！”苏尘上前向长孙无忌和魏征拱手打个招呼，安心盘腿坐下。 李世民双目含笑，望着苏尘一副审视的目光，苏尘伸出脖子疑惑的眼神与李世民对视。 “呵呵！”李世民拿起案台上的电报递向苏尘，“拿去看看！” 苏尘刚要起身又坐了回去，抱拳成礼，“启奏陛下，不用看了，我知道！” “嗯？”李世民为之一怔，与长孙无忌对视之。 两人眼中有着相同疑问，电报是在李德离开之后才收到的，苏尘从何得知？ “陛下，电报是不是伊州发来的？我收到消息了，阿古力他爹和远征军第三师已经顺利抵达！” “而且……伊吾有七城，军民合计人口九十一万！”苏尘自以为是语气异常肯定，一张纸裁成两半只能是用来抄收电报。 系统评判某个国家是否归入大唐，无需依据身份证的发放，仅参考最高首领以及政权接收。 因此，系统更新了国富民强主线任务，以及一统大陆的进度，并发放了相关奖励。 人口增加了91万目前1533万，识字率由12%降至7%，识字率的下降早在苏尘预料之中。 估计一年左右将会有所提升，粮食指标变化不大。 从识字率下降的百分比推测，伊吾通汉语识汉字之人将近十万。 “呵呵~自作聪明，拿去！”李世民笑骂一声，再次将电文递向苏尘。 “不是伊州发来的电报？”苏尘有些疑惑，赶紧起身上前接过电报。 电文内容还挺长，至少一百来字。 苏尘看完电报幸灾乐祸惊呼道：“我艹，东突厥这是被人偷家了啊！” “嘿嘿嘿……六万！” 思索片刻，苏尘发出怪异的笑声。 李世民从苏尘眼中看出了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以及别有用心之意。 正要开口大骂面前满脸‘奸诈’的苏尘。 “陛下，实不相瞒！我向来不赞成动用府兵去修路开矿的，此乃……公器私用，于国法不容！ 我们要从根本上杜绝此类不正之风，陛下你说是不是？”苏尘腰杆挺直大义凛然道。 李世民忽然之间精神有些恍惚，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奸佞之臣。 动用府兵修路开矿是苏尘蛊惑的，李世民父子帮着力排众议，终成此计。 今日倒好，始作俑者奸佞苏尘，反咬一口推得一干二净。 ‘啪’的一声响，李世民轻拍案台怒瞪苏尘。 “陛下稍安勿躁，先不急着拍桌子！”苏尘拱手安抚李世民，转身看向书房门口李德，“老李，跑一趟秦王府，把燕王和仁贵叫来！” “喏~！”老李没有一丝犹豫，坚定不移执行苏尘的命令。 “玄成，速速截断月初大唐月报刊印，取消府兵募工一事！” “喏~！”魏征行事不含糊迅速起身一礼，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大唐月报通常每月初五之前定稿，经审核后排版刊印，长安之外分发样版由各地州府的印刷坊印制。 这个月正逢事情堆积，昨日方才定稿。 “小子！”李世民伸手颤颤巍巍指着苏尘，气不可耐恐吓道：“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朕，朕……！” 苏尘丝毫不惧，转身上前几步来到李世民侧旁，弯腰指着电报上的文字，道： “陛下你看哈，电报中写得很清楚，薛延陀有六万大军穿越千里沙漠，进兵东突厥占领漠北广袤草原！” “须知，东突厥自古以来便是大唐固有领土，国际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乃不争之事实！” “薛延陀无故兴兵来犯侵犯大唐领土，我们提出严正交涉，警告薛延陀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限其三日内撤兵，归还占领的草原，并给出合理赔偿！” “如若不然，我们只能被动反击，一旦天威降临，后果将由薛延陀自行承担！” “勿谓言之不预！” 李世民闻言，再次抬手指了指苏尘，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迷茫的眼神看向长孙无忌，后者嘴巴微张摇了摇头。 即使秦皇汉武，也仅仅只是将现今东突厥疆域的部分区域，曾纳入版图。 到了苏尘口中，东突厥就成大唐固有领土。 通知薛延陀三日之内撤军？从长安出发，三天时间恐怕跑死马也走不出绛州地界。 随即又是‘啪’的一声，双眼冒火怒道：“吐人言！” “是，是，是！”苏尘直起腰身，傲然挺胸道：“陛下，我的意思是出兵！” “把薛延陀六万来犯之敌，尽数逮捕押解进京，依法审判后进行劳动改造！” 这么久以来，苏尘发现大唐人口太少就是不好办事，百姓守着一亩三分地看得比命还重。 明知做工有现钱还管饭，也不见百姓一呼百应参与大工程的建设。 李世民笑了笑，明白了苏尘的意图，抓壮丁修路开矿。 若非人手不够，太乙峪水库早就合堤完工了，还有贞观大学…… “小子……” “陛下，这场战来得很及时啊！” 苏尘和李世民同时开口，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苏尘无礼打断话语之行径，李世民笑问道：“哦~何出此言？” “陛下你是不知道啊，庄园军工厂八万管火箭弹都快发霉了，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八万根火箭弹听上去很多，之前远征军三个师合计三万五千人，每人分不到三根火箭。 即使突逢战事，出动一个万人师的兵力，每人也只能分派八根火箭弹。 以往的弓箭骑兵，箭匣通常配备二十五支箭。 年初第三师调拨了五万，军工厂如今剩下三万根。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没有接话。 苏尘想了想问道，“对了陛下，一般向他国借兵求救，出兵费用怎么算的？” 李世民答道：“出兵费用……无外乎行军粮草，兵马折损，战获三者！” “哦~”苏尘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刻钟左右，李恪和薛仁贵到了！ “儿臣参见父皇！” “末将参见陛下！” 两人身上略显污渍，应该是训练场匆忙赶来的。 李世民点点头，大手一挥，“嗯，坐！” “谢陛下！” “陛下，借纸笔一用！”苏尘不问自取，拿着纸笔盘腿坐在李恪和薛仁贵对面。 将纸笔摆在李恪面前，“两位手下，我说你们记一下！” 李恪、薛仁贵抱拳应答，“得令！” “嗯，态度很好！”苏尘满意的点点头，手指敲击案台语重心长说道： “记住哈，这次抵御外敌入侵的军事行动，主要目的是……抓俘虏！” “所以务必确保敌军……万无一尸！” “死了就不值钱了！” “另外放一千人回去给他们可汗带个话，告诉他们怎么治沙！” “我跟你们说，这个方格治沙啊……” 苏尘没有说如何作战，好像对此次军事行动十拿九稳一般。 主要是苏尘不知道如何用兵打仗。 …… ……。 第1228章 三千对五万，优势在我！ 放俘虏回去传话让薛延陀治沙，不过是苏尘‘有的放矢’随口一说。 眼下时机尚未成熟即使强功将薛延陀打下来，隔着茫茫沙漠大唐鞭长莫及，无法彻底将其纳入版图。 与其白费力气做无用功，苏尘情愿先把紧邻大唐的东突厥收归汉土。 而后像收割麦子一样，稳步向外延展。 “两位手下，你们打算这次出动多少兵力？” 李恪、薛仁贵心有灵犀般，很是果断竖起一根手指。 “嗯，一万对薛延陀五万，应该没有问题！”苏尘点点头，将一根手指理解为一个师的兵力。 远征军首次对朔方也是一个师，但此次情况较为特殊。 与朔方八万对阵时，敌我双方当面锣对面鼓阵形很集中，开了几炮过后，几乎没有爆发真正的战斗。 对战薛延陀五万骑兵则不然，草原广阔无边战线肯定很长。 敌人断无可能傻傻排好队等你开炮，火箭弹的射程与轻弓骑兵射程相近，优势不太明显。 好在突厥系弓箭骑兵较少，东突厥二十万骑兵，弓箭骑兵不过三千左右。 想必薛延陀亦是如此，以弯刀和斩马刀为主。 “一旅！”李恪、薛仁贵异口同声。 苏尘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点头道：“嗯，三千对五万，优势在我！” 苏尘稍稍转身，向正在假寐的李世民挑了挑眉，“我可是听说过，陛下当年三千玄甲，虎牢关大破窦建德十万雄兵！” “这台电报机出征时带上，记得报备一下频段短波16.16，随时和长安保持联系！” 案台上出现了一台崭新的电报机，旁边还有天线和一捆信号线，电池已经装好。 “得令！” 想了想，苏尘看向两人问道，“现在有多少士兵正在接受迫击炮训练？” 李恪眼神稍有闪躲，因为不舍得大量使用迫击炮，只有三台迫击炮用于空炮弹训练。 因此每天五个时辰只能训练一百人左右，正好是一个连队的人数。 连续训练三天之后便换人，此前接受五天训练的加强连已出发伊州。 现在的一百多人只训练了两天，不单训练发射迫击炮，还要学会装填炮弹的火药。 一名炮兵十分钟只能装填两枚炮弹，除非将三种火药按分量提前分开包装好。 “仁贵，这样，六天之内训练出两百名迫击炮射手，第七天背着双肩包只带行军口粮，立即前往朔方急行军！” “迫击炮到时派人开车送到朔方！” 李恪要去伊州，因此苏尘只向薛仁贵下达任务。 苏尘惜命，不单针对自己。 这次打仗苏尘感觉是真正的战场厮杀，不放心一个旅三千火箭兵对阵薛延陀五万骑兵，甚至对方还有后续增援部队。 哪怕杀敌五万自损一千，苏尘也绝不做。 要打只能全胜，务求大唐将士零伤亡！ 薛仁贵起身抱拳道：“侯爷，两百炮兵只需四天即可！” 苏尘仰头看向高高在上的薛仁贵，笑了笑，“好，那就第五天出发！” “其余三千火箭军，今日前往军工厂提取弹药明天就出发，在朔方集结！” 三万火箭弹将近六万斤，一个旅三千多人，每人携带十根炸药很轻松。 加上秦王府军械库预备的火箭弹，每个士兵大概能分配十五发火箭弹。 “末将得令！” “苏尘，可否……”李恪有些后悔了，去伊州与上战场相比，他更倾向于驰骋疆场。 苏尘摆了摆手，坚定的眼神的向李恪保证道：“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去见老相好的！” 李恪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抱拳一礼，“恪以为，可派其他可靠之人前往伊州！” “你想多了！仁贵都去不了东突厥战场，你还想去？”苏尘起身拍了拍屁股，面向正在闭目养神的李世民，“陛下？” 三人的对话，李世民一字不落听在耳中。 李世民懒洋洋睁开眼，面无表情瞅了苏尘一眼不作应答，将案台上锦布包裹的皇帝印玺，轻轻推出。 “国玺在此！” “国玺？不用，不用！”苏尘连连摆手，“陛下，我是想就近抽调朔方驻军的十二台神武大将军，还有两百府兵！” 单论杀伤力不考虑射程，神武大将军的战场优势高于迫击炮。 苏尘认为有必要安排上，并通知两百人提前出发奔赴阴山，在指定地点等待与远征军会师。 趁敌军不注意先来几发收割一波，然后迫击炮轰一个疗程，敌军基本就乱了阵脚，失去了拼杀勇气。 而后炮兵连扛着迫击炮追击，放出口号缴械不杀。 每架迫击炮三发为一个疗程，见效快不复发。 “嗯，可！”李世民眼神一亮，苏尘的安排远胜他自己之前的打算。 “哈哈，那就这么搞了哈！” “老李，电告朔方驻军参谋，派两百府兵携十二尊神武大将军明天启程，在距离阴山阿史那社尔营地五十里之外，等待远征军到来！” “顺便发个电报给练铁厂，问一下迫击炮造出多少架了！” 朔方新城由阴山隘口出，距离阴山以北阿史那社尔所部，大概有三百多将近四百里路程。 苏尘不知道朔方驻军最高长官是什么职务，应该不是守将、都督之类。 “喏~！”老李应声而出。 苏尘想起了在庄园书房决定的一件事，“陛下，我觉得大唐律法有必要增加一条！” 李世民点点头，向长孙无忌示意一个眼神，贞观初年新唐律由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起草修订。 “苏小子，某愿闻高见！” “嗯，是这么回事！”苏尘拱手还礼，向长孙无忌走了两步，“我连续几夜拜读了大唐律法，发现没有保护电力、通信等公共设施相关律法条文。” “哦？”长孙无忌满脸疑惑之色看向李世民，后者不闻不问指了指苏尘。 “苏小子，电力……某略有所闻，通信具体为哪般，还请赐教一二，莫不是驿站？” 长孙无忌竖眉表情严肃，向苏尘阐述道：“袭击驿站或截停驿卒，乃诛九族之大罪，断无如此大胆妄为狂徒！” “不是，通信线路和电线差不多！”苏尘摇了摇头。 如今电话还没搞出来，电力也没有普及，苏尘不知如何解释。 “反正就增加一条律法条款就行，保护公共设施人人有责，谁破坏谁坐牢！” “先把法律条款完善，以后在报纸上慢慢普法，广而告之！”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好，此事不难，官文不日即可下达各州府！” “嗯，这就妥了！”苏尘拱手回道，顺便瞄了一眼手表。 快放学了。 “两位手下你们回去部署吧，火箭弹……跟我回庄园一趟，你们顺道带一部分回去！” 李恪薛仁贵点点头，向李世民告礼。 正要离开御书房，苏尘淡淡开口，“急什么，等老李回来派司机送我们啊！” 一等就是半小时，李德拿着两封刚收到的回电，匆忙返回御书房。 “侯爷请过目！” 朔方的回电落款，是一个名叫周松仁的人，不知是何官职称谓。 炼铁厂回电，截止发报时炼铁厂现有成品迫击炮三十一架，空炮弹二百四十六枚。 半成品迫击炮三台，预计今晚可以完工。 苏尘看完炼铁厂回电，仔细计算一下。 二月的最后一天苏尘从炼铁厂离开，今天三月初八。 前后共计八天，炼铁厂制造了31台迫击炮，证明如今迫击炮一天的产量超过了四架。 估计晚上发狠加班了！ 秦王府现有迫击炮除去训练的有三十七架，苏尘计划凑足一百架迫击炮，先用于东突厥战场。 依此推算，还要再等9天左右才行。 “陛下，如果没啥事我们先走了哈！” “告辞！” “儿臣告退！” “末将告退！” 三人各自告礼，苏尘率先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去。 ‘啪’的一声，李世民第三次拍响案台。 “陛下还有啥事？”苏尘转身看向李世民，刚才问的时候不吭声，现在又来拍桌子。 李世民淡淡问道，“何时完婚？” “何时完……婚？”苏尘有点懵，跟不上李世民思维的跨度。 “启奏陛下，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想清楚了再告诉你哈！” “老李，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 …… 第1229章 九月初九 “有战事？” 苏尘、长乐公主，望着远征军第一师，第二旅三千多火箭军从庄园外经过。 每个人骑着马背着双肩包。 李恪、薛仁贵离开皇宫，在庄园军工厂装了一车火药。 回到秦王府立即召集侯君集第一师，所属第二旅的火箭军赶往军工厂装备火箭弹。 晚餐时间已过天都黑了，全部火箭弹从军工厂提出。 “嗯，要打仗了！”苏尘没有去军工厂，李恪和侯君羡亲自带队。 殿外广场路灯下，长乐公主踮起双脚，眉心紧皱仔细观察苏尘脸上表情。 苏尘清晰感受到她的呼吸气息，以及满是怀疑的眼神。 “何方宵小胆敢与大唐开战，你在诓我？”长乐公主拇指与食指捏起，像小鸡啄食一般指着苏尘。 “外面冷，回去再说！”苏尘握住长乐公主的手返回大殿。 “啧~今年春耕估计要延后了！” 苏尘记得去年三月中旬已经开始翻地，天气太冷作物播种不利发芽出苗，种子捏在土地时间太长有烂种的风险。 白天在孙思邈那里，看到室内温度刚好零度，正午前后两小时气温略高有3度。 “姐夫、皇姐！” “师父、师娘！” 苏尘打量李佑、赵云几眼，坐了下来，“说吧，啥事！” 李佑搓着双手，一脸谄媚的笑容，“嘿嘿~姐夫！眼下农闲之际人手充足，可否安排农人开垦千余亩，开春后用于种植红薯？” “这个啊……过两天再看看，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和你说！” “好嘞~姐夫尽管吩咐！”李佑向苏尘敬了个军礼。 “等下一批猪崽产下断奶后，派人送一头公猪仔两头母的，猗氏县陈家洼陈当归家里，收他……600块钱。” “断奶猪仔养至二十斤，200块钱一头不论公母！” “以后养猪场以繁育猪崽为主，卖不出去就自己养卖猪肉！” 苏尘仔细想过，光靠自己建养猪场喂养体量太大，一头猪从出生养至两百斤，少则十个月多则一年。 且不说人手问题，几万甚至十几万的猪圈，听着就吓人！ 分散养殖无疑是条出路。 当下而言，猪肉价格6至12块钱一斤最合适，不能参考牛羊肉的价格。 猪崽价格稍贵，统一10块钱一斤。 至于以后猪肉价格，市场自然有自己的运行规律，基本无需人为干预。 “对了，还有龙门县柳外员给他送去三百头猪崽，公母你看着安排价格一样！” “嘿~！”李佑忽然拍了一下手掌，“姐夫，我忘了与你说！前次河东各大名门望族，前来庄园参观养猪场，有五家预订猪崽各百头！” “嗯！”苏尘微微点头，一百头猪崽仔说多不多也不少。 养至两百多斤出栏运气好能赚十万块，前提粮食要充足。 “赵云，有空还是多看看书，别光顾着养猪！”苏尘看向阿古力提醒一句，他的汉语很过关却不善书写。 想了想问道：“过几天李恪要去一趟伊州，你要不要回家看看，来回半个月左右！” “多谢师父提醒，赵云有空定会勤加习文练字！”阿古力没有一丝回伊吾城的打算。 “行吧！红薯地过几天我会安排人开荒，你们聊！” 庄园附近已经没有适合开荒的地块，勉强能开垦三百亩左右。 开荒很耗劳动力，生地无法用犁耕，只能人工用铁锄铁齿耙开挖松土。 …… “快说！战事因何而起，与谁为战？”苏尘和长乐公主来到书房，长乐公主迫不及待逼问道。 长乐公主本意并非着重关心战事，无非是想确认苏尘是否会离开长安。 “东突厥颉利老头被薛延陀偷了家，打不人家向陛下搬救兵！”苏尘笑了笑，看向长乐公主将事件原委据实相告。 “哦~原来如此！”长乐公主点点头，望向苏尘试探道：“那，你……” “我不去！天寒地冻跑那去干啥，哪有在家舒服！” 对苏尘而言，有过一次行军经历亲眼见过一次战场便足矣，他没有投身沙场的远大志向。 见不得将士殒命在他面前，或者有人死在炮火之下。 “嗯~如此就好！”长乐公主放下心来，望着苏尘甜美一笑。 “呵呵呵~！”苏尘向坐在书桌对面的长乐公主招了招手，一脸严肃的表情，“来，我跟你说件大事！” “大事？”双手撑在书桌上，半信半疑的眼神审视着苏尘。 苏尘起身来到长乐公主旁边坐下，“陛下今天突然问我，我们啥时候结婚！” 说完，苏尘面带笑容观察长乐公主的脸色，除了每次洗完澡，似乎很久不曾见过她害羞脸红的样子。 长乐公主面色平淡，眨巴着双眸反问道：“当真？” 苏尘竖起剪刀手保证道：“绝对没骗你！” “何时成婚？过完年？”长乐公主稍加考虑几秒，伸手搭在苏尘肩上连接发问。 苏尘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张精致脸庞。 白里透着些许微红，苏尘认为长乐公主应该的是害羞了。 “呃~你那么着急结婚？” 长乐公主摇摇头，“不着急呀！” “哦~不着急就好，明年九月初九结婚咋样？” 长乐公主用力点头，“好！” “容我冒昧问一句哈，你知道结婚是啥意思么？”苏尘感觉长乐公主行为有些反常，答应的如此爽快。 “知道啊！相夫教子，尽为人妻之本分！” “谁教你的？” “母后啊！”长乐公主对答如流，反而觉得苏尘有些异常。 苏尘继续问道，“结婚之后相夫教子之前，要干啥，你知道不？” “成婚之后……”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看向苏尘，认真思考着。 “呸~！”忽然脸色微微泛红，伸手拧向苏尘腰间用力掐了好几次。 “嘶~！痛，痛，痛！”苏尘假装很痛使劲揉搓腰肋间。 “哼~！”长乐公主鄙夷轻哼一声，压根就没有掐到苏尘的皮肉。 苏尘见她这般表现稍稍放下心来，若长乐公主啥也懂，那便再养两年以观后效！ “嗯？”长乐公主察觉苏尘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伸手按在苏尘肩膀威胁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在想……” 苏尘临危不乱，一本正经抢答道：“我是想问你今天周几，等周末我带你去玩，可好？” “当真？” 苏尘竖起两根手指，“真的不能再真！” 长乐公主耷拉着脑袋，比划三根手指撅着嘴唇，“周四！” …… ……。 第1230章 人才紧缺，重启举荐制 每月初一为朔，新月。 月逢十五为望，满月。 贞观四年农历三月望日，正值阳历清明。 江南、河南、河北等地早稻已作田下稻种。 自七天前接到长安电报询问迫击炮一事，李泰和张望合计一番，将工匠分为三个班次没日没夜赶制迫击炮。 迫击炮的产量不在于人手多寡，六道工序仅需十五人。 技艺在身的工匠只需四人，其他多为体力活，随意一名炼铁厂工人皆可胜任。 关键在于机械设备紧缺，如空气锤冲压炮弹，车床精修加工。 如今迫击炮的生产已初具流水线作业，合理错开机械使用时段，每天十二个时辰可制造10至12架迫击炮，60几枚空炮弹。 今日一早李泰命人电告长安，126架迫击炮和620枚空炮弹已制造完毕。 比苏尘预计的九天提前了两天，且无需秦王府现有的37架迫击炮，还多出二十几架。 如此一来，便不会占用李恪前往伊州的行程，按照原计划，李恪当于今日出发前往伊州。 由于迫击炮数量不够，因此延迟了行程。 御书房。 今日无早朝，李世民与六位近臣探讨两个月后春季科举一事。 今年春闱科举考三场，明经、明算、进士三科。 考题已出，就在李世民面前案台上。 进士最难，明经主要考贴经解经，死记硬背总归还有一点希望，进士科主考诗赋和策论。 接到炼铁厂发来的电报，即刻做出安排，“速命李君羡前来听令！” “喏~！”老李躬身应‘喏’，正要迈步离去时，忽然顿了顿，“启禀陛下，李统领近来有要务在身，因此……” 李世民微微点头，似乎已经忘了李君羡被苏尘调去，配合孙思邈提炼雷汞。 思索片刻，李世民提笔写下一封简短圣谕，下笔的同时吩咐道：“先去将那小子接来宫中，再派人驾车前往秦王府传谕二位军长！” “喏~！”老李躬身接过圣谕。 李世民在口谕中命令李恪和薛仁贵，一人前往炼铁厂运回迫击炮，另一人提取火药。 苏尘要求炮弹必须在秦王府，由炮兵装填火药。 第一师第二旅三千火箭军出发已有六天，训练结束的两百炮兵也于三天前启程。 安排好要紧之事李世民看向书房三人，正欲开口又止，“三位爱卿，方才所议何事？” 房玄龄拱手道：“陛下，近日气温有所回升，依臣看来不致误了今岁春耕时机！” 李世民点点头微笑道，“玄龄所言不差，朕亦有同感！” “陛下，臣有要事相奏，事关朝廷用人，刻不容缓！” 君臣七人氛围清闲，各抒己见商谈着军国大事，长孙无忌的话语顿时令御书房和谐的气场，多了一丝严肃。 “辅机，何事如此紧要尽管奏来！”李世民抬眼看向长孙无忌，目光如炬。 隐隐猜测与近日各部主事官，不断告急有关。 “启奏陛下！依据吏部统计，自去年年初各部运转骤然加速，六部及各司曹调拨官员频繁，新增职缺历年常例！” “如今司曹公文已初显积压，常此以往恐政令难行，非官吏懈怠，实乃人手奇缺！” “一人身兼数职者，亦不在少数！” 长孙无忌话音刚落，房玄龄几人出声附言。 李世民默默点头，自去年起，皇宫没有再打造一件金银器，工部的工匠几乎被苏尘挖光了！ 从最初的玻璃作坊至炼铁厂，将作监几近人去楼空，如今只剩下金银器匠人在制作铜线。 陶瓷、纺织、冶炼、漆作、木匠等等，各行业工匠都成了外放官。 就连织染署也不能幸免，只有御史台的官员不曾被苏尘使唤。 长孙无忌继续说道：“陛下！贞观二年春秋两场科举取士二十人，去岁二十六人，与官吏外流相较实为杯水车薪。” 当下科举录取率极低，若无出众之才即使进士榜前三者，短时间内无法入朝为官。 李世民双手捧起水杯，拇指摩挲着杯口，深邃的目光看向长孙无忌，而后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启复举荐制？” 在场六人虽算不得世家之流，但无一例外皆为士族。 往上数三代，皆有族人入朝为官。 贞观二年初，苏尘尚未进入李世民等人视线之前，为了杜绝世家门阀人才垄断输出，李世民禁绝了官员举才制度。 按照前隋以及武德年间旧例，五品以上官员，岁举一人。 李世民放下手中不见热气上升的水杯，身体后靠，眼神中有一丝复杂之色。 心知长孙无忌等人心思，且断定不存私心。 但此例再开，恐难再次杜绝，如若不然大有朝令夕改之嫌。 十几分钟的沉默，李世民瞥了一手腕上的手表，无声轻叹： “公等可知，当初朕力排众议推行科举，正是为了打破门阀垄断，广开寒门进仕之阶，使天下有才之士尽入朕彀中，此乃国本！” “如今……朕要开倒车，复行易生党同伐异，门荫复炽之制？” 房玄龄等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应答，默默低着头，如坐针毡！ 片刻过后，魏征起身向李世民深揖一礼，“陛下，臣有话说！” 李世民伸手虚礼，面色平淡开口，“玄成请讲！” 魏征直起身再次对李世民拱手一礼，声间光亮目光炯炯有神，“臣启陛下！今时不同往日，且放眼历代五百年，哪个王朝能与我朝现今光景相媲美？” “粮食、物产、医疗、交通、民资、军械，乃至日渐完善的全民识字！” “陛下收服朔方，派出十二位各部属官，伊吾归唐派遣三十位六部官员！” “假以时日……东突厥尽归唐土，为使统一施政官员从何而来？” 魏征话语稍顿与李世民对视几息。 李世民嘴角扯起一丝笑容，抬手示意魏征继续往下说。 “恳请陛下新时施新政，令京官五品以上以及各州刺史都督，各举所知，唯才是举，不限门弟！” “所举之人经吏部铨选、陛下亲试，合格者授以实缺，以充各部急务！” 魏征说完作揖一礼，等待李世民做出回应。 “臣等附议！”众人纷纷起身出列，躬身拜道。 “陛下，科举取士乃万世良法，如涓涓细流，而如今朝廷用人却如江河决口，亟等堵漏！” “举荐之法虽有弊端，然其选人迅捷！” “所举之人多为地方或部衙历练多年，熟悉庶务之干才，稍加考校便可赴任，以解各部缺员之困！”房玄龄语气轻缓向李世民剖析科举与举荐制利弊。 官员举荐他人入朝为官，并非简单安排同族或是有利益关系的白身，多数是将京外品衔较低的外官推举入朝。 此时苏尘默默无声来到御书房，走到书房门口时，正好听到魏征的最后一段发言。 老李亲自将他接来皇宫，而后另行安排内侍驾车前往秦王府。 李世民视线被挡，没能觉察苏尘的到来。 思量几许，李世民心中已经没有太多排斥举荐制，“诸位且归坐，此事明日早朝再议！” “谢陛下，陛下圣明！” 房玄龄等人道谢归坐，长孙无忌第一个发现众人身后的苏尘。 “各位早啊！”苏尘满面笑容挥手向众人打招呼。 第1231章 婚期定，布告天下！ 霎时之间，御书房几双眼睛目光灼灼，同时看向导致朝堂官员紧缺的罪魁祸首。 “呵呵~！”李世民轻声笑了笑，向苏尘招了招手，“小子，青雀来电！” “哦？”苏尘假装一无所知，上前接过电文。 来时车上老李已告知苏尘相关事宜，以及李世民的安排。 “出货这么快啊，好，好！”苏尘随意看完电报，故作惊讶点头说了两声好。 “朕已下令李恪仁贵分头行动，前往冶铁厂装运迫击炮以及提取火药！”李世民未曾留意苏尘的反应，问道：“你小子可有高见？” 苏尘犹豫片刻，中规中矩抱拳一礼，“陛下圣明，我没啥意见！” 军工厂如今没有可供600枚炮弹，所需的成品颗粒火药。 炮弹的爆炸火药用量四斤，助燃引火的硝石、木炭混合火药用量约一斤。 装填完毕火药的炮弹，发射前重量六斤四两。 推送火药为外置药包用量三斤半，一枚炮弹火药综合用量约八斤。 军工厂现有成品颗粒火药不足五百斤，每天产生火药百来斤，揉搓成颗粒需要晾干约两个晴天。 李世民微微颔首，“坐！”趁苏尘转身之际，向长孙无忌等人使一眼色。 “臣有本要参！”刚入座不久的长孙无忌，起身出列大声开口。 “哦？”李世民瞄了一眼盘腿而坐的苏尘，面露惊疑坐正身体摆袖，“辅机所参何事，尽管道来！” 长孙无忌走向正在挑选糕点的苏尘面前，“启奏陛下！臣欲参此獠，目无法纪私自调派各部官员以及皇宫大匠！” “导致六部如今无人可用，官职体系几近瘫痪，政令布施受阻！” 长孙无忌斜指苏尘，义正严辞大公无私向李世民检举。 苏尘拿着一块甜品糕点正要往嘴里送，听出长孙无忌好像是在说他，抬头看向一身浩然正气的长孙无忌。 “臣附议！” “臣附议！” 六位大臣，三比三！ 魏征、工部尚书段纶、财政部戴胄没有同流合污举报苏尘。 李世民不善的眼神瞪了一眼魏征三人，看向苏尘问道：“小子，你何说道？” 苏尘将糕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陛下，你们刚刚不是在商量恢复举荐制嘛，我认为很好啊！能者居上，管他赵钱孙李，能干实事的就是国家栋梁之才！” 长孙无忌等人拙劣的表演，不实的举报，苏尘笑而置之。 “现在贞观满朝文武，官场清明，还担心被极少数世家子弟搅混不成！” “一滴墨水滴进一碗清水，清水会变黑。如果滴进一池清水，那么它就翻不起浪了！” “陛下你说是这么个道理不？” 李世民会心一笑，点点头，“在理！” 苏尘问道：“对了陛下，朝廷不是每年举办两次科举考试吗，没招到人？” “招到了！每年录用人数约二十人！若无出众之才，应届录取之人尚需历练数年，方能入朝参议政事！” 苏尘点点头，不再多说。 人口少，教育尚未普及，各方面人才紧缺乃必然现象。 “小子，可曾想好了婚期？” 按照礼制公主驸马大婚，应由礼部会同宗正寺挑选良辰吉日方可，苏尘却不在此列。 苏尘似乎已料定李世民会提及此事，答道：“商量好了，明年九月初九！” “好！”李世民摆袖向房玄龄命令道：“玄龄拟旨！” “大唐镇国侯，将于贞观五年九月初九举行婚典，通令各国在京使臣，布告内外！” “并于京城四门粘贴皇榜，公示三个月！” 房玄龄恭敬领命，“臣遵旨！” 随即，方才与长孙无忌一同举报苏尘的几个人，以及魏征三人同时向苏尘道贺。 “呃~陛下，不用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吧？” 李世民没搭理苏尘，思索片刻再次吩咐道：“谕令在京五品以上、各州府刺史都督，各举所知为朝廷举荐栋梁之才，一经考核录用，举才有功者重赏！” “臣等遵旨！” …… 东突厥，阴山以北阿史那社尔驻地。 颉利可汗自朔方南迁北归，尚未返回牙帐定襄便遭遇薛延陀偷家变故。 若非事出突然，仓促之间不及集结兵马，远不至被薛延陀五万入侵之敌围困。 薛延陀有自知之明，由郁督军山跨越沙漠直抵阴山北面，将战线以阴山为起点，向东延伸五百里地。 而非全境占领，阿史那社尔阴山驻军约五万之数。 “报~！”营帐外传来马蹄和前方探子汇报声。 “可汗，由朔方方向而来三千二百余唐军，距离营地约两百里！” 三月初八接到颉利求助电报当天，苏尘建议调用朔方驻军两百威卫府兵，携十二尊神武大将军奔赴阴山。 朔方距离阿史那社尔驻军所在不足四百里，单骑疾驰三日可达。 两百人运送十二尊神武大将军用时六日，已于四天前抵达阿史那社尔营地五十里之外。 自求助电报发出后，颉利派出百名精骑，沿途每三十里设一哨迎接援兵到来。 府兵坚守军令，只在营地五十里扎营等待与远征军会师。 阿史那社尔只能好吃好喝供着，神武大将军之威，颉利他们记忆犹新，专剋骑兵。 远征军一师第二旅三千火箭军，与朔方府兵同一天启程，六天时间行军九百余里。 在朔方与两百炮兵会合后，由阴山隘口进入东突厥境内。 不足三千五百人大唐援军，听在颉利可法与阿史那社尔耳中，犹如天籁之音。 三千多人，至少三百尊神武大将军。 在大唐神武大将军面前，无论哪国骑兵皆如纸糊草人一般，不堪一击！ “好！”龟缩了十几天的颉利可汗，总算松了口气。 薛延陀来犯之敌，只想侵占南北纵向百余里，东西向五百里面积的草原。 薛延陀境内遭灾不比东突厥轻，甚至更严重。 因此，颉利与阿史那社尔不叫阵主动出击，薛延陀主将亦无动兵迹象。 阿史那社尔向帐内副将吩咐道：“挑选最肥美牛羊，准备款待援军！” “是，特勤！” 颉利可汗走出营帐，紧紧把着腰间弯刀，目光遥望东突厥东北方向。 半个月前派出打探定襄、碛口现状的小队至今未归。 轻声叹息，转了半个身，复杂的眼神看向遥远的南方： “大唐帝国……远征军……” …… ……。 第1232章 妥妥的状元之才！ “陛下，没啥事那我先回去了？” 李世民望着案台上房玄龄等人，共同拟定的今次科举考题，嘴角泛起一丝‘狡诈’的笑容。 明经科贴经二十五题，解经十道，所谓贴经既是填空题，取材通常源自四书五经、儒家典籍。 解经则根据经文，自述其道理及个人领悟。 明算五题，包含税赋计算、粮食转运、田亩丈量、工程用料、商业交易。 进士科根据拟题作赋三首，一道问策答辩。 “小子，时辰尚早，不过九时而已！”李世民看了下手表，敲击案台上的三张考卷，“上前来，仔细作答！” “啥玩意？”苏尘满怀好奇上前，在李世民对面盘腿而坐。 “题一：某州课户1500，每户年纳租粟二石，调绢二丈，绵三两。今岁该州遭旱，陛下特旨减免三成租调！ 问：该州每户实际收租粟、调绢、调绵各几何？” 好在最上面的是明算科考题，若是其他，估计不会多看一眼。 ”题二：朝廷欲从洛阳含嘉仓调粟万石，赈济代州，已知陆路运输，每驮载粟六斗行百里，需耗粟米一升为运费及人畜食用，洛阳至山西代州相距八百里！ 问：共需多少驮次？ 途中共计消耗粟米多少？ 实际运抵代州净粟米几何？“ 苏尘依次看完五道，初中一年级级别的数学计算题！ ”哈哈哈，这简单啊，借纸笔一用！“苏尘放下考题，撸起袖子从笔架上取来一支毛笔。 ”陛下，这不会就科举考题吧，就这玩意，我一小时能答五、六十道题！“ ”妥妥的状元之才！“ 苏尘一边答题一边大肆鼓吹，完全不了解科举的行式以及考核内容。 除了常规的明经、明算、明法等考试，有时因政务需要，李世民还会特制一科选拔特殊人才。 李世民闻言与房玄龄等人相视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的轻视之意分外明显。 “陛下，一石是十斗一百升对吧！”苏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向李世民确认一番单位换算。 “正是！”李世民默默点头。 古时的‘石’与斛相等，多数作为容积单位，常用于计量谷物细小颗粒类。 非谷物类以‘石’计量时默认为一百斤，例如计量金银铜铁布料。 “陛下请过目！” 不到半刻钟答完五道数学题，苏尘信心满满将上面那张考题递向李世民。 望着无比自信的苏尘，李世民轻笑一声。知晓明算科难不住他，朝剩下的两张试题努了努嘴，“继续答题！” “啥玩意，还有？陛下等等哈我瞧瞧先！”苏尘一点不慌，拿起考题仔细审题。 “题一：子贡问政，子曰：足食，______，民信之矣。 ______，______，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 民惟邦本，______。 ______，莫非王土，率士之滨，______。 ______，______。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苏尘只看了五道贴经考题，挠了挠头，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这是填空？” 李世民点点头，“然也！” 苏尘万万想不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二十五道填空题他只会两道。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至于后面的解经辩经题，苏尘只看了第一题便放弃了。 题目是：论语·季氏有云：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何解？ 这种题目是苏尘能回答的了的？ 不过苏尘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呃~陛下，实不相瞒……庄园还有些事，我得尽快赶回去处理一下！”苏尘起身，老老实实向李世民拱手一礼。 有史以来，苏尘尽量避免接解这些旁门左道，就怕当众出丑。 正因如此，哪怕记忆中还有些唐诗宋词，他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显摆过。 就好比，某个皓月当空的夜晚，苏尘遇到了李白，两人把酒言欢作诗助兴。 苏尘一首床前明月光震惊了诗仙。 李白惊叹一番过后，让苏尘以井边的蛤蟆作诗一首。 苏尘作不来，李白抽剑劈之，文抄公苏尘血溅当场。 卒。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问道：“状元……榜首是为状元？” “对啊！古代科举放榜殿试后，皇帝钦点状元、榜眼、探花，就是前三名！” 或许苏尘此时太过丢脸乱了方寸，竟然在李世民等人面前说出‘古代’一词。 这不，房玄龄等人绞尽脑汁，往隋朝之前的五百年回忆，始终没能想起来哪个朝代有状元这一称谓。 他们似乎也忘了科举是从何兴起，殿试更是无从谈起。 唐代有状元之实，而无状元之名。 朝廷会将考生成绩排序后公布，名为贡举榜，排在头名之人称之为状头。 经演变，至宋朝时期才有状元之名。 “小子，你落榜了！”望着神情窘迫的苏尘，李世民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是，是，是，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 苏尘就这点好，不行就是不行！ “儿臣参见父皇！”正在此时，李承乾来到御书房。 “嗯！”李世民点头回应。 李承乾见到苏尘有些诧异，与房玄龄等人相互问候一番，而后向李世民汇报： “启禀父皇！马周差人回报，绛州皇家银行分行已设立，并于三月初八正式迎客开展收储业务！” 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河东道先铺张州级分行，今后再稳步推进县级支行。 河东道共计十八州，111个县。 “嗯，知晓了！”李世民再次点头，抬手示意李承乾入座。 李承乾好奇打量一眼神态有些失常的苏尘，刚要开口苏尘抢先道： “大舅哥，你看这题怎么答！” 苏尘拿着考题，指着第一道解经题：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李承乾稍有疑惑，仔细看了看。 略作思索，答道：“去岁朔方已平，五十万人口内附。朝廷遣散原旧部兵丁，施以‘修文德’劝课农桑，孩童入学。使其安居乐业，修礼仪重教养，渐成王民之要义！” 苏尘似懂非懂，总感觉李承乾答题格式不对，“陛下，大舅哥算答对了么？” 李世民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公平公正给出评判，“大抵不差！” “哦~！”苏尘赶紧放下手中烫手的考题，暗自下定决心，今后少沾染此等不祥之物。 “陛下，我等回去了，出来的时候没有打招呼！”苏尘再次向李世民告礼。 今天庄园大棚蔬菜开始播种，苏尘想着看看阿塔那带回大唐的各类果蔬品种。 “午膳过后再回！” 苏尘犹豫了几秒，摆手婉拒，“不了，陛下！过两天刚好周六，我和小五回宫就是！” 李世民不再勉强，点了点头，“嗯，也好！” “各位，告辞了哈！”苏尘向众人拱手辞行，潇洒走出御书房。 越野车出差，老李已安排好马车送苏尘回庄园。 第1233章 迫击炮即将战场亮相 次日申时许。 薛仁贵载着650枚空炮弹和三十架迫击炮，返回秦王府远征军驻地。 炼铁厂加班赶制的一百架迫击炮，已运送至三队人马集结地，阴山以北阿史那社尔营地五十里开外。 此次‘增援’东突厥的一师第二旅，只需要一百架迫击炮，其余的带回用于送往伊州西部军区。 秦王府原本已有四十架迫击炮，五百多枚装填好火药的炮弹。 薛仁贵与李恪计划很周密，没有一趟跑空。 昨日出发炼铁厂时，薛仁贵将秦王府五百枚炮弹装车，提前运送至阴山集结点。 装填完毕火药的炮弹重量六斤多，五百枚正好接近越野车的限载。 只需装填五百枚，明日一早薛仁贵便会再次驾车将炮弹运送至阴山战场，预计明日便是迫击炮首次战场亮相之时。 炮弹安放外置药包的尾管长10厘米，炮身30厘米长，最大直径10.6厘米。 炮弹12枚为一组上下两层，以麻绳缠绕两端，再用竹片固定成弹药箱。 越野车不载人的情况下装满车斗，一次可装运空炮弹一千二百多枚。 今天周五，苏尘哪也没去，每天上午、下午各两小时与孙思邈一同炼制雷汞。 半小时之前，李恪来此将仅剩的十三两雷汞取走。 三个人每天能提炼出雷汞三十五两左右，加上苏尘四个可提炼四十两。 产量可以提高但不安全，提炼设备简陋，单次提炼份量太大易起火爆燃。 “老神仙，等会你写一份雷汞提炼心得给我，明天我带去皇宫让那些御医帮着搞！”苏尘发现仅凭孙思邈师徒加上李君羡，提炼速度太慢。 提炼雷汞需要在气温较低时进行，春季一过便不再适合此项作业。 战事无迹可寻说来便来，雷汞必须提前储备，皇宫有冰窖正好适合存放雷汞。 何况孙思邈还要钻研医道，用在提炼雷汞的苦力活太埋没。 更为重要的是，半个月以来苏尘最多缺勤三天，几乎每天按时按量来此提炼雷汞。 腻了！ “可！”孙思邈一丝不苟完成手里的提炼，微微点头。 酉时将至，金色的阳光洒进茅草棚。 再过二十分钟学校该放学了。 苏尘完成最后一次提炼，二两左右雷汞晶体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淡淡金黄色。 没过多久，今日雷汞提炼结束。 苏尘拿着孙思邈写下的雷汞提炼纲要，与李君羡离开院落。 临走前告知孙思邈，炼完剩下的原料便无需再提炼雷汞。 “李统领，最近辛苦了！明天回皇宫教那些御医弄这玩意，以后雷汞不在这里提炼！”苏尘将孙思邈写的雷汞提炼步骤交给李君羡。 宫里的御医都有炼药技艺，对火候和原料称重的把控，要比寻常人更加得心应手。 李君羡话不多说，抱拳一礼，“末将得令！” “外面那些兄弟，差不多三天左右就可以撤了！”苏尘转身扫了一眼十几步一哨，守在院落的金吾卫。 “得令！” “嗯，我先走了哈！”摘下口罩，苏尘挥了挥手向庄园主殿而去。 五点多，太阳渐渐西沉，长乐公主她们放学快到家了！ 苏尘回到书房，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研究电话机。 现在的测量工具测不出，铁匠铺工匠制作的铜箔纸振膜厚度究竟几何。 两张叠在一起和书写用的白纸差多厚。 系统提供了详细的话筒、电话机、交换机制造步骤，以及手摇发电机线路输出接线图。 磁石电话最难制作的部分便是送话器、受话器。 薄如蝉翼的振膜要按压成浅杯状，四周以薄铜片固定绷紧，稍有不慎振膜或有可能起皱断裂。 铜箔制成振膜为话筒的前电极，振膜后面为薄铜片，中间腔体以硬质木炭精制成的细小碳粒填充。 碳粒大小仅0.3毫米，填充松紧度需要不断测试调整。 使用电话通话时声波撞击振膜，振膜挤压带电阻碳粒与后电极产生强弱不一波动电流。 通过电话线路将强弱变化的电流，传至接听方听筒还原声波，模拟出呼叫方的话语。 “这玩意手工要求太高，搞不来！”苏尘丢掉手中笔，不再捣鼓古董磁石电话。 现在有电报机，通话距离不到三十公里的电话机，作用不是很大。 只有一台独立供电的交换机情况下，将带电交换机设立在两点之间，呼叫方和被叫方通话距离勉强能达到五、六十公里。 如需实现更远距离通话，每三十公里布置一台供电交换机，中间必须人工转接。 “等以后胖子有时间，让他去折腾！” 苏尘正要起身离开书房，忽然听到书房外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呵呵~！” 一听便知是小兕子还有长乐公主，苏尘连忙摆出一副懒散模样，东倒西歪靠在椅子上。 两手自然下垂，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多时，两颗脑袋一大一小一高一低慢慢探进书房，发现苏尘在‘睡觉’姐妹俩同时作了一个噤声动作，蹑手蹑脚走进书房。 小兕子在前，小手紧紧捏住书包上的铜铃铛，长乐公主在后。 感觉到两人的靠近，苏尘诈尸般挺直腰身，双手呈爪伸向来人：“哇~！” “啊……！”小兕子被吓得双手捂脸，原地跺脚惊叫一声，转身就要扑向长乐公主。 小丫头轻轻拍着胸口走向苏尘，表情很严肃心有余悸说道：“吓死我啦~！” 五周岁的小兕子不知不觉又长高些，很快就有一米二了。 长乐公主‘恶人先告状’白了苏尘一眼，鄙夷道：“以大欺小，非君子行径！” 苏尘板着脸伸手搭在小兕子小肩膀上，威胁道：“说！你们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吓我？” 小兕子眼神闪烁，连连摆手，“……没……绝无此事！” “哼~哼~”苏尘看向小兕子哼笑两声，伸手捏了捏小兕子头上的丸子发角，“小兕子，你不老实哦~！” “姐夫~明日周六啦！何时回宫？” 开学至今不过半个月，上次周未苏尘信守承诺，带着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去了一次终南山山脚下游玩。 以长安城作为参照，终南山和庄园同处于正南方向。终南山略偏东属于秦岭山脉中段距离庄园三十余里。 说是游玩，苏尘本意是想见识一下终南山，顺便寻找楮皮纸制作材料楮树。 可惜带去的侍卫无人识得楮树！ 终南山并非独立一座山头，其内有五台山、寺庙三座。 武德八年，李渊在终南山太和谷修建一宫殿，名为太和宫。 太和谷风水极佳！ 若无意外，贞观二十一年李世民将太和宫改名为： 翠微宫。 “~小兕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愿回宫嘛，现在怎么又想着回宫了呢？”苏尘有些意外笑问道。 小兕子仰头看向长乐公主，随即对苏尘嘿嘿一笑，答道： “嘿嘿，兕子回宫看看小七、小牧呀！” “皇姐挂念着缝纫机呢！” 苏尘闻言看向长乐公主尴尬一笑。 长乐公主因缝纫机埋怨苏尘好几次，五台缝纫机，一台留在了炼铁厂。 长孙皇后送了给苏妍一台，其余三台放在丽政殿，平日几位皇妃一起使用。 长乐公主一台没捞着！ 苏尘一脸讨好的笑容，看向两人提议道：“要不……趁着今晚月色好，我们吃完晚饭回皇宫？” 小兕子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嗯！”长乐公主点头。 …… ……。 第1234章 大势尽在我手，何处去不得！ 月色下，一辆马车从庄园驶出。 马车前后十多米，各有十几名骑行侍卫。 “小五啊，朝廷有没有薛延陀翻译？”马车内苏尘、长乐公主小兕子、锦儿四人，李治李慎不愿回宫。 苏尘问话时，小兕子将手电筒照在苏尘身上。 “薛延陀翻译？”长乐公主面带笑容摇摇头。 “哦~！” 苏尘对部落形式的薛延陀了解不多，只知道建立汗国之后以及覆灭的大致过程。 “薛延陀原属突厥铁勒诸部之一早期依附东突厥，后因不满东突厥长期压迫，联合其他部族建立铁勒联盟！”长乐公主话语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 “父皇登基时，其联盟首领夷男已建立薛延陀汗国，曾亲率使团入长安朝见！” “因此，薛延陀与东突厥之人与异，通汉话者大有人在！” “呵呵~李大小姐见多识广，佩服！”苏尘望着和锦儿坐在对面的长乐公主恭维一句。 不等长乐公主显露得意之色，苏尘开口说道：“你说的夷男我知道，他现在应该是薛延陀的真珠可汗！” “按道理来讲，你爹今年会册封他为真珠毗咖可汗！” 正常历史轨迹，贞观三年东突厥遭遇雪灾，李世民派李靖、李绩等率军北伐，同时派遣使者联合薛延陀阻断东突厥逃亡路线。 贞观四年东突厥覆灭，李世民为了稳定漠北册封夷男真珠毗咖可汗，由此薛延陀向大唐称臣以属臣国自居。 后来薛延陀收服突厥残余，势力日渐壮大。 此后与大唐摩擦不断，贞观十七年派其子大度设领兵二十万南渡大漠，进犯已归属大唐的阿史那思摩部。 李世民派李绩为主将率兵驰援，斩杀薛延陀万余人俘虏数万。 薛延陀经此战元气大伤，夷男遣使谢罪，唐军罢兵。 贞观十八年，夷男派遣使者入长安请婚，李世民同意和亲请求，提出聘礼： 马五万匹、牛驼万头、羊十万！ 贞观十九年，夷男凑足聘礼所需，李世民却以‘薛延陀礼数未周、其地偏远，公主难安’拒绝并悔婚。 以此消弱夷男在薛延陀的威望，李世民此招效果甚大。 夷男因此失信于部众声望大减，同年夷男因悔婚事件忧愤而死，其子拔灼继任称为多弥可汗。 多弥猜忌好杀，铁勒诸部纷纷叛离并向大唐求援。 最终，李世民于贞观二十年覆灭薛延陀，将漠北地区（蒙古国）彻底收归汉土纳入管辖。 设立燕然都护府。 大唐疆域空前扩张，后世的雄鸡地图鸡背位置被补全。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知道苏尘是在显摆‘先知’手段。 月光越发明亮，如同被清洗过玉盘的挂在夜空。 七点一刻，马车停在皇宫朱雀门内。 四人下了马车，苏尘望着以黑色调格为基色的宫廷建筑，长吁一声： “啧~啧，都是古董啊！” 唏唏唰唰铠甲甲片碰撞声，混杂着脚步声，一队巡逻禁军向苏尘几人慢跑过来。 “卑职参见侯爷、各位殿下！” 小兕子手电筒照向说话的领头禁卫脚下。 “嗯，各位忙去吧！”苏尘轻轻摆了摆手，“我们随便走走！” “得令！”领头禁卫手持长矛恭敬一礼，大手一挥率队离去。 大晚上敢来皇宫随便走走的人，真是少见！ 苏尘随意瞄了一眼停车亭，越野车果然不在皇宫。 “三位美女，请！” “嗯~！” 小兕子用力点头，大步迈出走在最前面，手电筒打出的光芒随之摇摆。 …… “母后~！” 一尺多高厚重的丽政殿门槛，小兕子已经不需要手扶门框，便能轻易跨越。 “母后，兕子回来啦~！” “明达，可曾用过晚膳？”长孙皇后对于小兕子此时回宫，似乎没有感到太过意外。 以为苏尘带着她们驾车回宫。 长孙皇宫和太子妃苏妍正踩着缝纫机，时不时交流一番缝纫心得。 “母后、皇嫂，兕子吃过晚饭啦~！”小兕子将手电筒收进小书包，对李世民挥手打招呼： “父皇独自打球呀~！” 李世民收起球杆，面带笑意看向走近的小兕子。 刚要开口，苏尘三人进入大殿。 “陛下，意不意外？”苏尘向李世民挥手示意。 每当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同时在场，苏尘率先向李世民问候，次数极为少见。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顺手摸起球杆皮头擦，擦好枪头吹了几口气继续俯身打球。 丽政殿很宽敞，缝纫机和台球桌都摆放在大殿西侧。 “母后、皇嫂，你们这是……缝制背包啊！” 苏尘走到长孙皇后身旁，只见缝纫机台面上摆放着裁剪好的米黄色粗麻布，远征军配备的双肩包都是米黄色粗麻布。 长安城各大布衣行当皆有出售麻布双肩包，军用民用没有限制。 此前远征军三万五千人七成双肩包购自百姓，现在远征军扩增了三个师，城中双肩包两日之内售空。 双肩包售价二十一文。 “非也！”长孙皇后笑着摇了摇头。 “嘿嘿，母后还不承认，我都看出来了哈！”苏尘跟着笑了笑，发现李世民正向他招手，立即走了过去。 从球杆架上取下球杆，问道：“陛下怎么一个人打球啊，大舅哥呢？” 台球不比越野车，李世民几次命令李德陪他打球，老李拼着养老金不要誓死不从，最多帮皇帝捡球摆球擦球。 其余内侍更加不敢触摸台球。 李世民瞄了一眼长乐公主，本想叫她凑个数打摸牌台球，却见后者正在专心踩缝纫机看似无心打台球。 打量一眼苏尘，李世民放下了球杆走向一旁观球椅。 苏尘会心一笑放下球杆跟在其后，尚未开局对战便感觉赢了李世民。 “陛下，明天要不要把平板和无人机派去战场，看看迫击炮如何发威？” 李世民转身刚要坐下，抬眼看了苏尘几秒坐了去，“迟了！” 苏尘一怔，问道：“啥？” 李世民轻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老三六时许入宫请奏，连夜运送弹药至远征军集结地，朕……准了！” “哦~这么火速啊！”苏尘点点头没有太过在意此事。 “对了陛下，我还有两台电报机忘了给你！” 苏尘说话的同时，旁边无人坐的椅子上出现两台电报机和配套装备。 “哼~！”李世民又轻哼一声怒视苏尘。 李恪傍晚入宫时，李世民当时还想着派人前往庄园告知苏尘，又觉无要事不必与其知会。 若是庄园有电报机，便不会耽误此次东突厥战场直播。 明日长安日报将会刊登，大唐远征军出兵‘调解’薛延陀与东突厥战争一事，并且有两名‘战地记者’已随军出发前往。 “陛下，你认识薛延陀的真珠可汗夷男不？” 李世民略显疑惑点了点头，“见过！” “哦~陛下要留个心！那玩意和吐藩差不多，挑衅在先打不过大唐就派使者请罪、求亲称臣，翅膀硬了之后倒戈向相！” 苏尘仔细观察李世民脸上表情，他可不希望将来李世民又册封夷男个什么可汗。 到时搞得和现在的东突厥一样，两国‘礼尚往来’不好无缘无故灭了人家。 李世民不愠不怒，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缓缓开口说道：“薛延陀与大唐相隔东突厥，又有千里荒漠横阻！ 然时局不同处置手段随之而异，岂能一概而论！” “呃~陛下的意思是……？”苏尘没听懂李世民的意思。 李世民指着一旁的电报机，说道：“电报、越野车、远征军、迫击炮，大势尽在我手，天下何处去不得，何地管不了？” “陛下圣明！”苏尘听懂了，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 他只会这一句称赞皇帝的话语！ “哟~大舅哥来了啊！” 李承乾笑脸回应，向李世民恭敬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嗯~摸牌摆球！”李世民点点头起身指向台球桌。 听闻下人回报苏尘连夜进宫，李承乾立即赶来丽政殿，还以为苏尘有急事进宫。 “……好的父皇！” 第1235章 世道变了咯！ 小兕子今晚白跑一趟，满月不久的小公主除了哺乳便是睡觉，每天睁眼时间不足四个时辰。 差十几天满四个月的皇太孙李象稍好些，如今会和亲近之人简单的互动。 夜间多数由乳娘照看。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是亥时一刻。 “嘿嘿~今晚我赢的最多吧！” 冬季和秋夏时节完全不同，眼下才九点多钟，李世民打起了哈欠。 打摸牌台球，杆法准度略胜对手一筹，也不能保证稳赢有时需要运气。 “嗯，今晚手感不佳，让你小子占了不少先机！”李世民说完放下球杆走向长孙皇后。 苏尘无所谓笑了笑，与李承乾跟在其身后。 “观音婢，时辰很晚了！” “臣妾知晓了！”长孙皇后停下手中动作缓缓起身，拿起尚未完工的挎包，长乐公主和苏妍跟着站了起来。 挎包和小兕子的书包有些相似。 “苏尘，且看看此样式如何？”长孙皇后将挎包挂在长乐公主身上向众人展示。 苏尘微微一笑，“母后手艺巧夺天工，挎包造型时髦，佩服，佩服！”走到长乐公主身旁拍了拍，扁扁的毫无立体空间感的女式单肩翻盖挎包。 看上去就像是挂了个布袋！ 长孙皇后白了苏尘一眼，抬手轻轻砸在他胳膊上，“好好说话！”仅从苏尘拍布袋的动作，便知后者话中有话。 “呃~母后！现在太晚了，明天我再和你们探讨一下这玩意……！” 苏尘不懂设计，但见过各种流行挎包的样子。 拉链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弄不好，另一种封口方式暂时能够代替，且很适合用在随身挎包上面。 增加挎包立体空间感也简单，就像当前男子头戴的幞头，那两只长长的耳朵以及冠顶都有镶嵌铜条作为支撑，普通人则以细竹条代替。 不过铜条用于挎包塑形却不合适，得使用韧性较好的钢丝才行，否则挎包受外力挤压或碰撞无法恢复原状。 长孙皇后半信半疑的眼神打量着苏尘，“好，明日得空细细道来！” 苏尘拱手一礼，“好嘞~！” 随即，李世民目光从苏尘等人脸上扫过，微微颔首，“早些歇息！” “恭送父皇、母后！” “恭送陛下、母后！” 苏尘几人目送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离开，长乐公主看了一眼身上挂着布袋，狡黠一笑没有取下来。 “大舅哥、皇嫂，走着！” “嗯，走着！”李承乾打完台球没洗过的手，在苏尘肩膀上使劲擦了擦。 苏尘随意瞄了一眼李承乾的动作，毫不放在心上。 衣服脏了……又不用自己洗！ “大舅哥，工业园区暂时不要修建厂房，反正现在人手凑不齐，园区内道路和排水先慢慢做！ 用不了多久炼铁厂可以生产出更高级的钢铁，到时全部做钢结构厂房！ 结构简单空间可大可小，还不用天南地北大老远运送木材！” 苏尘已经是第二次对李承乾提到钢结构。 “好，正合我意！” 不用苏尘提醒，李承乾也不会动手修建厂房。 长安城西门通往工业园区的四十余里的高新大道，五百人足足耗时半年之久，去年大雪之前才完工。 园区内夯实平整面积只进行百亩左右，便彻底停工，下次开工要等到春耕结束。 “嗯，这就好！大舅哥我跟你说，这钢结构啊，只需搞几个独立基础……” 苏尘和李承乾慢悠悠走在长乐公主几女身后，前者对后者描绘一幅宏伟的工业园区蓝图。 李承乾听得云里雾里。 诸如苏尘口中的安全绳、安全帽、厂房轨道吊车等等，他一句没听懂。 眼看到了分道扬镳岔路口，苏尘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李承乾问道：“大舅哥，能找齐五百人手么？” “五百人？”李承乾伸出手掌有惊讶，“有何要求？” “没啥要求！”苏尘摇了摇头据实相告，“年青力壮能开荒就好，李佑那小子想搞块地种红薯养猪！” 庄园村民已经开始翻地，苏尘无人可调。 自从军工厂建立，负责庄园外围警戒的侍卫，只留下不足五十人设立几处暗哨。 开垦荒地不用牛不犁，前期全靠铁锄钉耙人力开挖，堆肥养地一段时间过后再犁一遍。 “好，明日与父皇请示后，从东宫六率抽调五百兵丁理应不难！”李承乾稍加思索爽快答应。 “明天啊……不用明天！等下一场大雨过后，让他们去庄园找李佑就行！”苏尘记得上次开荒也是碰巧下雨不久。 “此事我记下了！”李承乾点点头，再次用另一只手在苏尘肩膀上擦了擦，指着东宫方向： “早些歇息，我们走了！” “好，皇嫂慢走哈！” “皇嫂慢走！”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三人学着苏尘的样子，抱拳行礼再挥手道别。 苏妍面带笑容，礼尚往来抱拳回礼，“早些就寝，回见！” 颇有江湖儿女豪迈作派。 而后苏尘四人向长乐宫而去。 苏尘抬头看向稍稍偏西的圆月，月光依旧明亮。 “三位美女，今晚月色正……” “快走！”苏尘话未说完，被长乐公主拽着胳膊往长乐宫拖走。 “干啥？” 长乐公主不答，拍了拍身上斜挎着的布袋。 很早的时候，长乐公主见小兕子背着书包，感觉很有新意，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苏尘她是否可以随身背挎。 方才在丽政殿听到苏尘与长孙皇后的对话，心知肯定有适合女子装配的挎包。 “等等我呀~！”小兕子急忙追了上去，很快超过苏尘和长乐公主。 此时，远在两百公里之外的薛仁贵，分毫不差，在龙门服务区小厮就要封闭停车场时，越野车一道远光照射过去。 即使服务区夜间关了门，过往商旅也能叫门投宿。 “劳驾，加油！”停车熄火，薛仁贵与六位士兵下了车。 各服务区都知道越野车来历，小厮亦非首次遇到前来加油的越野车。 “军爷请随小的来！”没有多余的话，小厮将火把插回，带着四名士兵前往储油地窖搬油罐。 其中一人扛着短杆太阳能路灯，无需小厮掌灯，油窖也不允许明火靠近。 越野车油箱容积110升，续航里程七百公里。 长安城距离龙门县服务区两百二十公里，此处至朔方约有两百三十公里。 朔方距离阴山阿史那社尔驻地，还有三百多里地非水泥路路程。 薛仁贵仔细盘算过，为保万无一失，行至此处必须补充柴油加满油箱，方能确保越野车不至因柴油耗尽而中途抛锚。 两名士兵一人抱着一坛柴油回到停车场。 一坛柴油标准26唐斤约有19升，两坛合计38升。 “有劳了，告辞！”不到半刻钟加油完成，薛仁贵向服务区小厮道谢，五人回到越野车驾驶室再次上路。 望着越野车重新驶上国道，小厮喃喃自语： “如今……世道变了咯！” …… ……。 第1236章 潮州有鳄鱼 “唉！” “行，我就好好和你说说……这个布袋！” 苏尘洗漱完，正要脱衣关门熄灯睡觉，长乐公主拿着从丽政殿带回的布袋放在苏尘面前。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儿。 苏尘败下阵来，坐在梳妆台前，将布袋放在台面摆弄几下，“你看……这个包啊，无论如何都立不起来，看上去就是块布！” “整天背着布袋像个要饭丐帮弟子！” “莫扯闲篇！快说背包当如何改良，方能……”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捶向苏尘，拍了拍自己腰部。 动作很明显，询问苏尘哪种背包适合她随身装扮。 “莫急，莫急！”苏尘摆了摆手，双手伸进布袋将其撑起，“你看，如果用有韧性的金属细铁把它撑起来，形成一个立体空间是不是就很美观了？” 长乐公主默默点头，思索几许试探问道：“以木板装订成盒子，再以布料包裹缝合？” 苏尘无言以对，看向长乐公主温柔一笑，“那是箱子，不是包！” 而后苏尘将如何用钢丝，缝制挎包各边缘骨架，对长乐公主详细说明。 长乐公主听明白了后喜笑颜开，按照苏尘提供构思，以钢丝作为布袋筋韧做工并不复杂。 “如若布袋呈现立体空间，袋口势必张开，又当如何收放袋口呢？”长乐公主托起布袋的袋口盖问道。 “用绳子系？” 布袋完全按照小兕子书包设计，书包也有袋口翻盖。 苏尘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故作高姿态，“见识小了！”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举在苏尘面前，逐字说出：“愿闻高见！” 苏尘一把将她的拳头捏在手里，微笑道：“玩过吸铁石不？你看哈，只需要……” 不等苏尘把话说完，长乐公主霍然起身，打了个响指： “哈哈哈……本小姐懂了，妙，真妙！” 似乎发现自己兴奋过了头，长乐公主连忙捂住嘴巴，快速将房门掩上。 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身旁，昂首挺胸拍了拍他肩膀，大手一挥，“小尘子！今晚立了大功，想要何赏赐尽管开口！” 吸铁石就是磁石，长乐公主脑海中已有挎包设计方案。 苏尘笑了笑，起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很晚了，赶紧睡觉！” “好嘞~！”长乐公主二话不说，走向置衣架脱衣就寝。 看向欣喜若狂的长乐公主，苏尘深有体会，女子对‘包’的喜爱不分时代。 苏尘忽然想起一款更高级的包，由此又联想到有着‘唐宋八大家’之首之称的唐代诗人。 “小五啊，有听说过潮州这个地方吗？” “潮州……有啊！属岭南东道，隋以前称为义安郡！”长乐公主公不以为意，将所知据实相告。 苏尘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鳄鱼？” “鳄鱼……有啊！潮州一带鳄鱼成患，伤人伤畜时有发生，人们亦称其为‘蛟’！”长乐公主摆放好脱下的衣物，迅速跑向床榻钻进被窝。 露出个脑袋，手里拿着手电筒。 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因事被唐宪宗贬至潮州治理鳄灾。 韩愈到任潮州刺史治理鳄鱼时，写了一篇‘祭鳄鱼文’，从此潮州境内的鳄鱼不再祸害百姓的家畜牲口。 鳄鱼皮是上等的皮革，可以制作各种包。 “为何问起鳄鱼呀？”长乐公主掀起棉被，迎接苏尘上床。 “没啥大事，想吃鳄鱼肉了！”苏尘没有告诉长乐公主鳄鱼皮制作包，免得她穷追不舍。 长乐公主闻言，将苏尘的脸庞掰向自己，郑重其事提醒道：“鳄鱼乃凶恶之物…！！食人害畜不可食之，皮糙刀斧难破！” “好，知道了，以后有机会挑嫩一点的鳄鱼吃！”苏尘随口敷衍一句，将她搂进怀里。 长乐公主喃喃道：“不许食鳄鱼肉！” “好，睡觉！”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泥里钻的，两脚兽不能吃的少之又少。 如果不能吃，那一定是厨艺不精！ …… 美人在怀，苏尘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啦~！”感觉到苏尘苏醒，长乐公主轻声细语呢喃。 不知时辰几许，卧房不透光依旧昏暗，看不清近在咫尺对方的脸。 “嗯！”苏尘泰然自若，将魔爪从长乐公主胸口移开，“昨晚有件事忘了和陛下通个气，我得快些起床找你爹商量一下！” 长乐公主没有细问，扭动身躯找出手电筒，“好！” 两人洗漱完毕整理好着装，辰时一刻前往丽政殿。 ……与此同时，老李匆忙来到丽政殿，李世民正在用着早餐。 “启禀陛下！寅时初刻，前线远征军发来电报，弹药已安全运抵阴山集结地！并于卯正三刻，远征军一师第二旅与阿史那社尔三万骑兵会合！” “两刻钟之前，薛仁贵来电请示陛下，待将士养精蓄锐两个时辰，便照计划向薛延陀部发起进攻！” 若无战事，太极殿机要处每日只需值守至亥时（晚上九点）。 因远征军出征在外，故而十二时辰皆有报务员值班。 今日寅时（凌晨3点）前方发报告知长安炮弹送达，六点四十五分又发电报，全旅奔袭五十里与阿史那社尔大军会合。 李世民快速思索着，放下玉箸吩咐道：“电告薛仁贵，天冷夜寒，将士夜里未能安眠，加之奔袭数十里人困马乏，理应歇息养神！” “战场瞬息万变，遇事不必请奏，皆可自行定夺，只需即时发报告知即可！” 李世民对几乎没有指战经验的薛仁贵很是信任，更何况远征军乃玄甲和羽林军组成，每位士兵都有沙场征战经历。 “喏~！”老李放下三张电文，躬身退出丽政殿。 老李离开丽政殿没走出多远，便遇上苏尘和长乐公主。 “老奴恭请侯爷、公主殿下金安！” “老李早上好啊，陛下还没起床吗？”苏尘以为李德是来接李世民上朝的，空手而归肯定是皇帝还没起床。 “侯爷说笑了！”李德再次躬身一礼，向侧旁移动两步，“老奴皇命在身，侯爷、殿下请！” “行，老李你忙吧！”苏尘之前便看到老李步伐匆匆，像是有急事待办的样子。 “喏~！” 望着老李快步离去的背影，苏尘略显疑惑，“小五啊，你说老李一大早有什么呢？” “不知道啊~！”长乐公主不管三七二十几，搂着苏尘的胳膊向丽政殿而去。 今天她要在长孙皇后面前，好好显摆一番！ 第1237章 午饭过后开打 “哟~陛下你已经起床了啊！” 苏尘走进丽政殿，见李世民刚好用完早餐正在擦拭嘴角。 “嗯~！”李世民随口应答一句，起身便要离开前往太极殿。 “小子……” “陛下，有件事忘了和你汇报一下！” 丝毫不懂察颜观色的苏尘，却每次与李世民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开口。 “呃~陛下请先说！”苏尘来到餐厅，在李世民跟前恭敬一礼，不是赔礼而是作为早晨的问候。 李世民淡淡一笑看了下手表，重新坐了回去，并示意苏尘坐下。 “说吧，何事！” “好的，是这么回事！”苏尘将椅子向李世民那边移动，附在李世民耳旁小声嘀咕。 主要是向李世民汇报雷汞产量，以及庄园没有合适的人手，因此将提炼的任务交给宫里的御医。 顺便还提醒了一句，人一定要可靠！并且御医只管按照方法提炼，不必知晓其名称和用途！ 李世民当即应承道，“好！此事朕自会安排妥当，无出一丝纰漏！” “那就好……对了陛下！李统领今天回宫，我让他去传授一番提炼经验！” “嗯，我知晓了！”李世民点点头，随即起身要离开。 “那啥……陛下是有急事么？”苏尘起身小心问道，向皇帝打听事情一般人不敢。 李世民正要据实相告，突然脸色变得很严肃，“用餐过后，速速御书房议事！”说完甩袖大步离去，不给苏尘多言时机。 “……好的！”望着昂首阔步的李世民，苏尘气若游丝答道。 “诶？母后和锦儿、明达她们怎么都不见了呀！” 长乐公主不关心李世民有何急事，只希望不要耽误了她展现制作挎包的天赋才好。 “等会用完早餐，你……”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身旁，明送秋波小声恳求。 苏尘玩味一笑，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放心，等会我丢下碗筷撒腿就跑，保证不会误了李大小姐的表演！” 长乐公主娇嗔怒瞪苏尘一眼，脸上开心的表情却是按压不住。 偷偷瞄了一下殿内四处，只有几名宫女站在殿外门口两侧。长乐公主踮起脚，迅速在苏尘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 “不许说出去！” 苏尘满意的点头答应，“放心！那个包……就是李大小姐奇思妙想设计的，与本人没有一毛钱关系！” “嘘~小声些！”长乐公主做了个噤声动作，伸手挡住苏尘的嘴巴。 长孙皇后和锦儿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将长乐公主一举一动看得清楚，有些话却没能听清。 苏尘背对着长孙皇后和锦儿，因此没有发现她们的存在。 不一会儿，内侍传来苏尘与长乐公主的早餐，长孙皇后和锦儿若无其事的现身了。 “母后早啊，吃过早餐没有？”苏尘刚要动手，起身作礼问道。 “快用餐吧，我们已经吃过了！”长孙皇后笑脸盈盈走了过来，锦儿跟在她身旁满脸神秘的笑容。 “母后，明达去了何处？” 长孙皇后望向长乐公主，微不可察点点头。 似乎第一次见到长乐公主，主动与苏尘友好互动。虽说两人婚期已定，长孙皇后却巴不得他们今晚就洞房，能早一日算一日！ “明达与小七在一起！” 小公主每天睡很长时间，但不妨碍她起得早，整个皇宫就数小七醒得最早。 “哦~！”长乐公主拿起筷子用餐，瞄向苏尘示意他快些用餐。 对于爱吃各种粉，不喜欢面食的苏尘而言，酸辣粉依旧美味怎么都吃不腻！ “母后，陛下有点事让我去御书房一趟，我先走了哈！” 一碗酸辣粉只剩下一小半粉汤，若不是长乐公主不停的在桌底下踩他的脚，肯定滴水不剩一扫而光。 长孙皇后微笑着点头，摆手道：“嗯，去吧！” “好嘞~！”苏尘起身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目送苏尘离开丽政殿，长孙皇后将目光锁定长乐公主。 “母后……等会哈！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定叫母后拍案叫绝！”长乐公主加快进食速度，将碗中的酸辣粉吃光。 长孙皇后诧异的目光看向长乐公主，好奇心暂时战胜八卦之心，微笑点头道： “好，母后等着便是！” …… 清明过后，早晨八点钟阳光照在身上令人感到的一丝暖意，天气逐渐回归正轨。 苏尘走进太极殿，今天好像没有朝会。 御书房只有李世民、李承乾在场，老李可将其视为任意装饰物件。 房玄龄等人忙于对朝堂官员举荐的人才，进行‘身、言、书、判’考核，由三省高最高长官会同主考。 所谓‘身’是指被考核之人的样貌体形，考察官员的形象和身体素质。 有病的人不能授职或升官。 言，则是言谈举止，要求被考之人言辞辩正；书更为讲究，要求书法和作赋皆有成就，以及公文书写。 判，主考司法，分析判断诉讼。 吏部组织的身、言、书、判，通常用于科举后的授职和官员升迁。 “陛下，我来了！”苏尘径直走进书房，向李世民恭敬一礼。 苏尘没有偷听的习惯，来到书房门口时，好像听到李承乾说‘养猪’二字。 李世民微微点头，指了指李承乾旁边的座位。 “大舅哥，今天不忙啊！”苏尘盘腿坐下，热情的向李承乾打着招呼。 “……还好！”李承乾很想装作不认识苏尘，每次见面打招呼都让他接不上话，尤其是李世民在场的情况下。 李世民示意李德，将今日天还没亮收到的几封电报传给苏尘。 李德恭敬的把电报递到苏尘面前，“侯爷请过目！” 苏尘随手接过电报依次查看，“好，我瞅瞅！” “我艹！猛子哥开夜车送炮弹，果然牛逼！”苏尘掰着手指仔细推算着‘寅时、卯时’对应时间。 寅时凌晨三至五点钟，卯时对应五至七点钟，卯时正刻是指六点钟。 “陛下不用担心！远征军虽然只去了一个旅的兵力，对付冷兵器五万骑兵应该轻松拿捏！”苏尘放下电文宽慰着李世民。 他仔细考虑过，就算薛延陀的五万骑兵个个不惧生死，以人数优势猛扑远征军三千多人。 迫击炮或许近距离下会失去碾压优势，但是还有群攻武器——神武大将军。 另外三千火箭弹射手，敌人不怕死，但他们的战马一定会疯狂。 再不济，阿史那社尔手底下也有几万东突厥骑兵。 “啧~抓俘虏可能有些捉襟见肘，不敢保证一网打尽！”苏尘摸着下巴思索道。 李世民笑问道：“呵呵，你小子从何看出朕……显露担忧之色了？” “哦~我一大早看到老李行色匆匆的，以为陛下担心前线战事！” 苏尘毫不犹豫将矛头甩向李德，看了下手表，“两个时辰……那就是吃完午饭就要开打了？晚一些提醒仁贵一定要多抓些俘虏，现在大唐人手不足用工紧张！” “陛下，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李世民寻思片刻，摇了摇头，似乎没有事情与苏尘商谈。 见李世民摇头苏尘放松了不少，旁人跪坐时用支踵夹在两小腿中间，横放托于臀部支撑身体重量。 苏尘用来当手托半坐半靠，“大舅哥，吃过鳄鱼肉么？” …… ……。 第1238章 夷男之子大度设 正午时分。 东突厥境内，阴山自西向东百余里草原上。 薛延陀七万余众分为五个阵形，呈拱形与阿史那社尔所部兵马对峙，骑兵三万以上。 先前入侵阴山漠北草原的薛延陀兵力不过三万，以防东突厥定襄兵马来援，近几日薛延陀增兵陆续穿越沙漠抵达阴山。 薛延陀主帅明显感到战场气息有些异常，前几次阿史那社尔叫阵，主帅大度设从容且轻松应对。 今日，东突厥阵营中出现了唐军。 大唐与东突厥有嫌隙，周遭各国皆知。 主帅大度设与身边将领交流过后，其中一人领着六名士兵驱马狂奔，来到远征军阵前百米处。 两军相距不足九百米。 薛延陀将领操着异域特色明显的汉语，大声喊话：“对面唐军何人主事？” 在没有摸清大唐军队为何出现战场，大度设不敢贸然挑起两国战事。 大唐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薛仁贵一身白袍手持方天画戟骑在马上，马腹不见异常低垂，似乎方天画戟的重量并未加持马身。 远征军第一师师长侯君集亦在其中。 薛仁贵不为所动，侯君集抬手轻挥，身后的旅长和阿史那社尔带着六人策马上前答话。 六人之中两人为非战斗人员，一人背着电报机，高高竖起的移动天线看上去很是另类，另一人为战地记者。 古时摆阵交战，历来遵守阵前礼仪，有问有答是为基本。 不等薛延陀将领开口，牛秀率先发问：“何人为帅，何故举兵侵犯我大唐帝国漠北草原？” 牛秀，字进达，原为左武卫中郎将官居正四品下。 牛进达是唯一一位从十六卫外调的远征军旅长，其他八旅旅长皆由玄甲军别将担任。 玄甲军官职体系由高至低为： 统领总管——别将——校尉——旅帅——队正。 李世民为总管，登基后指派程咬金、尉迟恭、秦琼三人为分统代为执掌玄甲军。 牛秀听从薛仁贵事先交待，先搞清楚对面领头之人身份。 薛延陀将领邬干莫闻言大惑不解，面色平淡答道： “我部真珠可汗久慕天朝，岂有纵兵犯境之理？将军似有误会，去年我部遭灾牧畜无处安家，因此寻得此处草原暂时栖身。” “有待境内生机恢复，我等立即撤回漠南！” 薛延陀将南部郁督军山一带称为漠南，隔着千里沙漠与东突厥漠北相望。 “满口胡言！我部阴山草原岂是尔等想来便来，想走即走放牧场！”阿史那社尔抽出九节剑直指邬干莫。 之前牛秀将阴山说成大唐漠北草原也就罢了，现在薛延陀竟然把他的驻地阴山，当成来去自如的牧场。 邬干莫没有搭理阿史那社尔，目光只顾着牛秀。 牛秀不管不顾，完全按照长安发来的电报问话，“何人为帅？” “真珠可汗之子大度设，奉可汗之命寻找……” “哼~！”不待邬干莫把话说完，牛秀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已摆好架式准备发报的报务员。 对面十丈之外的邬干莫看得一头雾水，不知唐军意欲何为。 约莫十几分钟，报务员收到长安的回电，将电文递向骑在马上的牛秀。 牛秀看完电报脸上呈现一丝冷笑，“数日前，我大唐镇国侯曾下令通知尔等限期撤兵，时至今日反而增兵数万！” “由此可见，薛延陀决心与大唐帝国为敌！” 牛秀气势一变，抽刀横在胸前，“大唐皇帝令：尽诛来犯之敌！若要活命，尔等速速下马受缚！” “予半炷香时间，是战是降速作决断，一旦天威降临生死各安天命！”牛秀说完调转马身返回阵营。 “哼！”邬干莫有些恼了，牛秀始终没有将薛延陀七万大军放在眼里。 就凭阿史那社尔三万多骑兵，以及唐军三千余弓箭手？ 邬干莫回到薛延陀统帅大度设跟前，用突厥语交流以阵一过后，大度设目光遥望东突厥阵营。 沉着思量片刻，对身旁的诸多将领命令道：“两军交战时，尽量不伤唐兵！” 而后看向邬干莫吩咐道： “阵前喊话：唐军叛军与东突厥同流合污！我部出兵擒拿，来日将叛军押缚长安交由唐皇发落！” 如今薛延陀的实力远不如大唐，心中难免有所顾忌。 大度设以掩耳盗铃之计，往对面远征军旅团头上扣上叛军的帽子。 欲以此为借口，日后洗脱与大唐军队交战的嫌疑。 薛延陀自占领东突厥北部草原，从未主动出击，此举绝非仁义而是在等待后续增兵，今日又岂能被三千唐军喝退！ 邬干莫依令来到两军阵前放声高呼。 报务员将邬干莫喊话内容，发报告知长安。 薛仁贵面无表情注视来人，方天画戟直指邬干莫，“多说无益，准备迎战吧！既然不降，战场见高低！” 邬干莫双眼微眯凝视白袍薛仁贵，十数息过后返回薛延陀阵营。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薛仁贵、侯君集、阿史那社尔退至炮兵连身后。 三千远征军每隔二十余丈布置一尊神武大将军，炮口对准两里地之外的薛延陀阵地。 迫击炮没有固定的阵型，间隔架设在神武大将军之间。 颉利可汗始终在不远处拿着望远镜，时刻注视着战场变化，他的任务是待两军交手后，带兵防止薛延陀骑兵向东面定襄方向逃跑。 西边为大山无路可撤，薛延陀七万余众若要逃跑，只能后撤百里越过峡谷逃往沙漠。 阿史那社尔曾提出绕后阻断其逃亡之路，薛仁贵认为不妥，迫击炮射程太远恐有误伤。 薛仁贵抵达阿史那社尔营地之后，命三百火箭兵、二十名迫击炮炮兵以及八千阿史那社尔所部骑兵，埋伏在薛延陀回撤沙漠的必经之地峡谷两侧。 就在两军即将交手之际，东面突现三十余精骑，直奔东突厥阵营不远处的颉利可汗。 骑兵下马单膝跪地，像是在汇报军情。 颉利对来人挥手说了一句话，三十多名骑兵纵身上马原路返回疾驰而去。 此时，报务员收到长安发来的电报，译好电文递给薛仁贵。 颉利来到薛仁贵身旁，“薛将军，执失思力率本部三万铁骑驰援，距此地约六十里！” 东突厥兵力部署主要集中在阴山、定襄、碛口。 牙帐定襄兵力最多高达十万，加上执失思力所部五万兵马为十五万，碛口与定襄较近兵力布置较弱。 “好，来得正好！侯爷有令，速战速决，天黑之前结束战斗！”薛仁贵说完，看向侯君集点头示意。 侯君集心领神会，手中长矛朝薛延陀阵营斜刺，“炮兵听令：向前推进两百米！” 眼下双方阵营相距八百多米，不利于神武大将军发威。 “得令！” 旅长牛秀在队伍的最前面，向薛延陀阵营缓缓前行。 第1239章 颉利求援大唐的用意！ 战地记者奋笔疾书把战场的细枝末节，尽数记录在案。 报务员一刻不得闲，记录好的文字，还需转译成编码再向长安发报。 同样忙碌的，还有远在皇宫的长乐公主和小兕子。 一人一台电报机，轮流抄收前线发来的电报。极少需要回电，只需将电文译出交给李世民和苏尘即可。 “特么的，这个大度设有意思哈！” 苏尘接过小兕子递来的电文，与李世民评头论足，“陛下你看，那玩意竟然给仁贵他们扣上叛军的帽子，还说帮陛下捉拿押送至长安！” “看来陛下威名远扬四海啊，吓得薛延陀胡乱找借口！”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负责接收电报，苏尘坐在两人中间便是传话人，将电文内容转述坐在对面的李世民。 李世民轻轻笑了笑，没有言语回应。 “啧~这么搞不行！”苏尘轻轻拍了拍，戴着耳机的长乐公主肩膀，“小五，给他们回电！速战速决，争取天黑之前结束战斗，多抓些俘虏！” 长乐公主比划了一个手势，“收到！” 不一会儿，小兕子又收到一封电报，翻译成电文交到苏尘手上。 “嚯~这个执失思力不太靠谱啊！今天才带兵赶到阴山支援阿史那社尔！” 苏尘此前还觉得奇怪，颉利和阿史那社尔为何不向定襄本部调兵，反而向大唐搬救兵。 无论是从两地的距离，还是其他方面考虑都说不通。 李世民的一番话却点醒了苏尘，颉利可汗之所以舍近求远向大唐求援，实则意为试探远征军的作战能力，以薛延陀数万兵马试探神武大将军。 另外，颉利可汗知晓朔方驻军配备了神武大将军，距离阿史那社所在驻地很近。 苏尘的方案，正好迎合颉利可汗心中所想，朔方的神武大将军出现在东突厥战场。 对于神武大将军，颉利只不过是从阿史那社尔、康苏密口中得知。 颉利可汗向李世民求援的用意很明显，没有丝毫遮掩。 李世民明知颉利的盘算，依然同意派兵支援，目的只有一个：向颉利可汗——秀肌肉！ “~拿来！”李世民打了个哈欠，伸手向苏尘要来电文。 “好嘞！”苏尘将电文放在圆桌转盘上，转到李世民跟前。 “呵呵~颉利老儿终究是低估了帝国神器——神武大将军啊！”看到电文中汇报执失思力领三万援兵至阴山，李世民淡然开口。 迫击炮射程虽远，但李世民能够想象到，战场发挥绝对作用的还是神武大将军。 炮弹只有千发，迫击炮不可能如雨点般齐齐发射。 迫击炮适合攻城和追击逃亡敌军，排兵布阵两军对垒时，却显得优势不明显。 李世民知道薛仁贵最后一趟，运去五大箱神武大将军散弹铁球，几乎是远征军所有的库存。 每一个箱子都是能装下五十贯铜钱的钱箱。 ……画面转向阴山战场，每六名炮兵推着神武大将军，在草原上缓慢前行。 迫击炮只需一人肩扛，率先抵达前方两百米预定地点，并且已挖好迫击炮底座坑槽。 对面薛延陀数万骑兵在远征军推进时，也跟着向战场靠拢。 当炮兵停下架设迫击炮时，大度设下令薛延陀大军停止前行，并再次严令身旁六位将领尽量避开唐军。 大概半炷香过后，神武大将军就位，两军相距不到五百米。 远征军族长牛进达，最后一次请示师长侯君集，得其准许取下背后的一面红色旗帜。 “炮兵就位！” 炮兵连神武大将军炮手掏出随身火折子，投弹手装填弹药，副手手持长竹竿随时准备清理炮膛。 另外一人负责看旗语。 迫击炮投弹手从弹药箱取出炮弹，拔掉弹头的保险插销。 神武大将军四人一组，迫击炮两人一组，分工明确。 薛延陀大军统领大度设手举弯刀，发出进攻命令。 颉利可汗与薛仁贵下马立于炮兵身后。 “开炮！” 神武大将军战场作战有严格规定，必须间隔开炮，除非有特殊命令。 薛延陀五个阵列数万骑兵打头阵，身后跟着一大群步兵冲向炮口。 十数息，五声惊天巨响依次响彻草原。 浓烟散去，只见对面不足四百米之外的薛延陀大军，人畜不分中弹后倒地哀嚎嘶呜。 前方的战马中弹向前扑倒，或是前腿高高抬起嘶呜。 后方大军止步不及时，出现了踩踏事故。 场面相当混乱。 踩踏的伤害远胜于神武大将军。 牛进达看不到前方的状况，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高喊一声，“迫击炮，发射！” 嘭~！ 嘭~！ 嘭~！ 迫击炮发射的速度比神武大将快得多，八十枚炮弹横向分布随机落在薛延陀五个阵营中。 哀嚎不止，估计是有人中了碎弹片！ 薛延陀领军人大度设安然无恙，眼神中却充满不解与无限恐惧。 “镇定！镇定！” 几声巨响过后，薛延陀的战马比人更恐惧。 颉利可汗慢慢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抖。 上前几步，惊恐的目光看向尘烟散尽漆黑的迫击炮。一旁的薛仁贵，将颉利可汗细微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战场之中最恐惧的莫过于，被炮弹炸伤的薛延陀后方士兵。 距离爆炸点较近的士兵，只听到一声巨响，紧随其后一阵浓烟升起，便看到四周哀嚎遍地。 草地被炸出一尺深五尺见宽的凹坑，碎石泥草飞溅。 若非冬季身上穿着貂裘厚衣，死伤难料。 尽管如此，不少薛延陀士兵被弹片划破裸露皮肉，样子看上去十分凄惨。 自始至终不知前方状况的士兵，心中恐惧油然而生，误以为触犯了天神降下雷罚。 否则无法解释眼前从天而降的雷火。 薛延陀主帅大度设勒紧躁动不安的战马，不停高呼：“镇定！镇定！” “四散开来，拿下对面唐军叛兵！” 后方的士兵不知发生何事，大度设看得清清楚楚，火器乃唐军所为。 只要不惜代价冲杀至对面阵宫，控制住为数不多的唐军，眼前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剩下的三万东突厥兵马，在己方七万大军绝对优势下不足为虑。 很快，薛延陀为首的数万骑兵组织第二次冲锋，两军阵营再次拉近不足四百米。 牛进达一声令下，手中红色旗帜左右交叉挥舞，“开炮！” 十二尊神武大将军同时点火开炮。 每隔六十米一尊横向排列，无需调炮口发射方向，火力正好可以将薛延陀五个阵营囊括其中。 对面运气好的，处于两尊火炮覆盖空档，方能确保不被散弹铁珠所伤。 震天巨响过后，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 ……。 第1240章 阵前求和 十二尊神武大将军齐发，薛延陀第二次冲锋受阻人仰马翻，后方的人马刹不住，一浪接着一浪向前推挤。 少数在火力覆盖之外的骑兵，安然无恙继续向前冲。 炮兵稍稍调整炮口方向再次开炮。 士兵的哀嚎、战马的嘶鸣声清晰传入远征军阵前。 薛延陀真珠可汗之子大度设，在此轮神武大将军炮轰中，骑在马上的小腿部位中了两弹。 伤口不深，勉强到肉！ 薛仁贵望着眼前景象思索着，若是远征军面对敌方神武大将军，该如何避免出现薛延陀此时的局面。 去年朔方城外也出现似曾识的画面。 混乱的阵形、战马踩踏，其伤害远高于神武大将军。 “迫击炮发射！” 又是八十枚炮弹飞入敌军阵营，无目标，只控制射程随机爆炸开来。 薛延陀大军中浓烟四起，哀声不止。 大度设心生退意，弓箭骑兵绝靠近不了对面唐军百步之内。照此般下去，七万大军很快便会失去战斗力。 薛仁贵拿起望远镜，寻找此前阵前对话之人邬干莫。 “阿史那将军，可曾认得对面主帅大度设？”薛仁贵没能从远望镜中看到邬干莫。 “有过数面之缘，自然识得！”阿史那社尔点头道。 薛仁贵点点头，“炮兵听令！炮口降低一寸半，发射！” 牛进达转达薛仁贵的命令，十二尊神武大将军调整火炮发射角度。 这次射马不射人。 对面主帅大度设没有再次下令冲锋，惊疑不定望着远征军炮兵不知所谓的动作。 三百多米的距离，已经能看到脱去‘外衣’纯铜色的神武大将军。 “邬干莫，上前听令……” 大度设开口的同时，十二尊神武大将军齐齐发出震天巨响，新一轮的横扫转瞬即至。 “迫击炮，发射！”薛仁贵就是要彻底摧毁薛延陀七万大军的斗志。 免得抓俘虏时多费手脚，辜负苏尘的厚望。 战地记者、前线报务员看热闹不嫌事大，跑到前方站在神武大将军半个炮身的位置，将眼前壮观的一幕详细记录。 电报机嘀哒响个不停。 薛仁贵从望远镜镜中看出，对面有位将领好像是指挥大军撤退，“徐冲、尉迟宝林！” “到！”团长徐冲副团长尉迟宝林，来到薛仁贵跟前。 “率二团弟兄护送东面三尊神武大将军，待对面敌军撤逃时，将其由东向西收拢！” 十二尊神大将军每隔约六十米一尊，一字排开延绵一里地。 薛仁贵想收网了！ “得令！” 平日使长矛的尉迟宝林，身上背着弓箭和箭匣，他是四位武将国公之子中，第一个参与实战的人。 秦怀玉分配到第三师，正月初五便随军出发伊州。 大牛奉命担任火炮加强连连长，加入西部军区苏定方第三师。 如今只剩下尉迟宝庆，还在秦王府坐冷板凳。 阿史那社尔来到薛仁贵跟前，主动请缨，“薛将军！在下派五千铁骑协同……二团将士从东面包抄可否？” 薛仁贵抱拳一礼，“好！” 阿史那社尔派去了八千骑兵，协助三百远征军火箭兵埋伏峡谷，断薛延陀后撤之路。 其余兵力全部在远征军身后观战，战马统一安置在起初阵地后方，以免被炮声惊吓。 最后一轮迫击炮轰击，已过去了五分钟。 大度设本想着下令七万大军撤退，但一想到‘天雷’神鬼莫测之威能，便打消撤兵的念头。 如若自行撤退，唐军从后面施展神术‘天雷’降临队伍中，死伤难以预料！ “邬干莫，速去唐军阵营谈和！本帅愿意撤兵全军退回薛延陀，今后不再越沙漠半步！” “年底父汗派遣使者，携重礼入长安朝拜唐皇！” 大度设再也不敢口若悬河，把对面唐军说成是大唐的叛军，只想着安然无恙将七万余众带回薛延陀。 夷男可不止大度设一个儿子。 此战过后，大度设必然失去原有的地位与威望！ “遵命！” 邬干莫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下马，收起刀兵牵着战马步行朝薛仁贵阵营而去。 “停火！”薛仁贵从望远镜中看得很清楚，立即下令停止火炮攻击。 炮兵纷纷站立起身，由近及远立于神武大将军和迫击炮两侧。 两百步的距离，邬干莫很快来到阵前三十步开外。 “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这次邬干莫学聪明了，看出唐军中是以白袍薛仁贵为首。 薛仁贵上前几步耍了枪花，方天画戟立于身侧，“大唐帝国镇国侯麾下——远征军军长，薛仁贵是也！” 邬干莫对大唐了解不多，更没听过镇国侯。 说来也巧，西域诸国乃至吐火罗、波斯、康国、石国等众多西亚国家，自贞观二年各国使臣朝贡归国之后，从各种渠道听闻大唐有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爷。 唯独薛延陀消息闭塞，不知苏尘其人。 “我部此次无意冒犯天朝圣威，在下奉主帅之命特来贵军阵前求和，还望将军高抬贵手，容我部撤军归返漠南！” “待我等归国与可汗说明原委，可汗定遣使重金朝贡唐皇陛下！” 邬干莫态度极为虔诚，右手紧贴左肩，身体微微前躬。 薛仁贵沉默不语，微微转身看向跟上前看热闹的两波‘战地观众’。 前线报务员和战地记者，将邬干莫方才之言一字不落记录，并向长安发报。 好在长安只管接收不回电，不然前线报务员非得精神崩溃不可。 待他们记录完毕电文发出后，薛仁贵看向邬干莫，声若洪钟决然开口道：“侯爷心善，许尔等七万余众弃械投降！” “如若不从，将再无投降之机！” 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斜指神武大将军气势一变：“神器之下，生死各安天命！” 求和？ 薛仁贵从未有过考虑，只想多抓些俘虏完成苏尘的交待。 炮兵迅速响应薛仁贵，各自归位，摆出随时火炮攻击薛延陀阵营的姿态。 “将军且慢！还请薛将军容我转告主帅，切莫大动干戈！”邬干莫吓得上前几步连忙劝道。 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薛仁贵伸手作请姿，“请吧！只有半炷香，时辰一到莫怪神器无眼！” “……多谢将军！”邬干莫对此力不从心，忧心忡忡纵身上马返回薛延陀阵营。 他不认为夷男之子大度设，会带领七万兵马投降三千唐军。 薛仁贵返回炮兵身后，看了手表盘算着弹药消耗。 迫击炮发射了两轮，三发一个疗程目前还差一发。神武大将军弹药充足，当前的消耗可忽略不计。 再次拿起望远镜看向对面阵营。 正如邬干莫心中所想，听完邬干莫的转述，大度设抽出佩刀怒视唐军阵营。 五分钟过去，薛仁贵命令道：“迫击炮听令：目标薛延陀居中阵营，射程……四百米，两弹齐发！” 大度设所在的便是薛延陀五个阵营中间，薛仁贵想要给他来点狠的，以此帮他下定决心。 “得令！” 距离薛仁贵最近的两座迫击炮，取弹拨保险投弹一气呵成。 嘭~嘭！ 两声清脆巨响，两枚炮弹落在大度设身后三十米骑兵当中。 迫击炮伤害不大，却令人魂胆俱裂。 薛仁贵时刻观察着大度设一举一动。 就在薛仁贵下令神武大将军向前推进时，大度设精神萎靡收起佩刀，一步步向前走来。 邬干莫等六名将领紧随其后，大度设凝视薛仁贵片刻。眼中尽是不甘。 对身旁的邬干莫说了几句突厥语。 邬干莫有些震惊的眼神望着大度设，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薛仁贵谦卑一礼： “敢问将军如何处置我部七万余众？” 第1241章 战后事宜 尽心尽责的战地记者和前线报务员，哪里有人说话便往哪凑，将双方的对话详细记录下来。 薛仁贵面色如常，平淡开口： “侯爷有令：弃械投降者，可保性命无忧！” “需押解至长安接受侯爷审判，依法量罪定刑！劳动改造后，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便可释放尔等归家！” 苏尘早有交待，薛延陀士兵愿意投降，押回长安之前与其言明处置结果。 拼死抵抗的顽固分子生死不论，活着的抓回长安终身为奴。 正好可以用来交换，贵族手中的那些奴籍。 “敢问将军，何为劳动改造！” 薛仁贵脸上显露一丝笑意，答道：“农时帮农人耕种，亦或是铺路修桥！劳动改造者每日两餐，衣食温饱无虞。” 邬干莫闻言，脸上表情无喜也无悲。 用突厥语将薛仁贵的话语转述，使大度设与其他五位薛延陀将领知晓。 大度设紧紧攥着拳头牙根紧咬，望着年岁比自己略小的白袍薛仁贵。 久久不语…… 薛延陀全境兵力与东突厥不相上下，若接受了薛仁贵的劝降，折损了七万兵马无异于自断一臂。 奋起反抗亦或者全军拼死撤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大度设不清楚神武大将军，以及迫击炮的弹药配备。 他不敢赌！ “迫击炮上前听令！”薛仁贵为人老实，看穿了犹豫不决的大度设心中所纠结，与其眼睁睁看着对方进退两难，不如帮他一把。 “迫击炮已就位！”两名炮手在薛仁贵身旁几步开外架设好迫击炮。 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斜指阴山西面隐约可见的山脉，“目标三里之外！” “得令！”炮手动作娴熟调整好发射角度，投弹发射。 ‘嘭’的一声，在大度设与薛延陀六位将领的惊谔的目光下，炮弹飞快升空射向远处。 炮弹落在三里之外炸开，升起一团浓烟。 “实不相瞒！此神器十里之内百发百中，如若各位将军誓与我军一较高下，诸位大可回营重整旗鼓！” “本将军有一言需提醒诸位，一旦两军再次交锋，便再无乞降一说！” “侯爷心善，却也有原则！” “除恶务尽，绝不放过一个敌人！” 薛仁贵说话时，目光只看邬干莫一人，其他六人好似不懂汉语。 邬干莫心中疑惑顿生，此前唐军为何不一鼓作气，驱使成千上百‘天雷’飞入薛延陀阵营中。 如此一来，薛延陀士兵必将死伤过半。 难不成……果真得益于大唐的侯爷心善？ 邬干莫叹了口气，将薛仁贵刚才那番话说与大度设等人听。 迫击炮三里射程已经让大度设胆寒，何须十里。 撤军逃跑，必死无疑！ 大度设几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薛仁贵这一炮彻底打消了撤军逃亡沙漠的想法。 他听不懂薛仁贵方才那番话，但炮弹在三里之外爆炸乃亲眼所见。 薛延陀主帅大度设浑身精气神，仿若瞬间被抽干，迈步向前走到薛仁贵跟前，右手抚胸虔诚一礼： “请将军许我修书一封，遣十人带回郁督军山！” 大度设不通汉语，只为向薛仁贵表明态度而已，如今他已经不抱希望安然带兵撤回薛延陀。 但，按照原定计划，不出半个月薛延陀将再次增兵数万，越过沙漠进入阴山。 因此大度设必须派人送信，以免羊入虎口重蹈覆辙。 再多的薛延陀骑兵，面对神鬼莫测天雷般的迫击炮，亦是不堪一击。 邬干莫将大度设的请求告知薛仁贵。 薛仁贵思量几许，目光瞥向一旁的阿史那社尔求证，避免语言不通被薛延陀糊弄。 阿史那社尔轻轻点了点头。 薛仁贵对邬干莫的态度有所好转，抱拳一礼道：“稍待片刻，本将军需请示侯爷！” 邬干莫微微向前俯身，“多谢将军！” 不过邬干莫甚是疑惑，既然请示他人，却不见薛仁贵有所动作。 顺着薛仁贵目光望去，只见报务员蹲在地上，手里托着块木板不停的按压一块铁件。 铁件还会发出嘀哒的声响。 片刻过后，报务员发报完毕，薛仁贵吩咐道： “致电侯爷……” …… 丽政殿换人抄报了。 李世民和苏尘亲自上阵，长乐公主和小兕子负责转码翻译。 苏尘依旧我行我素，将全部的嘀和哒不分间隔记录下来，然后交给小兕子慢慢翻译。 小兕子工作量颇大，敢怒不敢言！ 长乐公主将译好的电文念了出来：“敌将领阵前乞降，主帅不决。军长令空投一弹，越地三里，告敌十里内例无虚发，敌主帅胆颤，降！” 苏尘看了下手表，笑道：“嘿嘿~仁贵那小子还会吹牛吓唬人！” “陛下，怎么样？我就说天黑之前肯定有结果！” 李世民默默点头，手指轻轻敲击圆桌上的转盘，“小子！依我之见，薛延陀夷男之子大度设……放其归国吧！” 苏尘笑眯眯望着李世民。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继续说道：“朕登基之初，夷男重礼朝见，此番还其子算还他人情！” 这次薛延陀算是倒了大霉，分明是针对东突厥的军事行动，却莫名其妙对上不讲理的大唐远征军。 李世民没有理由，把夷男的儿子抓来长安做苦力。 “陛下，实不相瞒！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 苏尘对大唐历史比较了解，其实只是对唐朝的四位皇帝，当政时期的一些事感兴趣。 ‘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出自贞观二十一年，李世民之口。 李世民是所有帝王中，对外族最为包容的一位皇帝。因此才有了万国拜冕琉、天下共尊其为天可汗陛下。 更有甚者，在李世民去世胡人以殉葬昭陵为荣。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听到苏尘最后那句话，不约而同将目光聚焦李世民。 在皇帝面前，以朕自称的……呵呵，苏尘还是头一个！ “做甚？莫不是想看朕将那小子拖出去砍咯？”李世民看向双眼瞪得老大的长乐公主和小兕子，气笑道。 “不是，不是！”长乐公主和小兕子连忙摇头又摆手。 忽的，李世民听到了耳机中传来长长的嘀声，长音意味着马上有电码要接收。 发报前先长按几秒，提醒抄报员准备记录。 李世民专注抄收电码，抄收完顺手交给长乐公主转译成文。 长乐公主将对照翻译后递呈李世民，“大度设欲修书回国，请父皇圣裁！” 李世民取下耳机，看向苏尘吩咐道：“小子，回电！统计对方伤亡确数，许其领三倍人马携伤兵归国！” “好嘞陛下！”苏尘正要起草电文发报，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小兕子，将耳机戴在她头上。 “小兕子，你来发报哈！” “嗯~！”小兕子戴好耳机，拿起纸笔起草电文。 苏尘对小兕子竖起大拇指，送上一个鼓励的眼神，而后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你猜薛延陀这次伤亡大概多少？” 李世民刚才回电中，已经估算过对方的伤亡人数，大概三千左右。 按照李世民电文指示，薛仁贵应该释放薛延陀士兵一万人左右，护送他们的伤员返回漠南。 伤员留在大唐毫无用处。 “三千！” 苏尘点点头表示认同，去年朔方六万大军，死伤合计四千余。 “陛下仁慈啊！还考虑到敌军伤员送他们回家，当真是管杀不管埋！” 李世民指着苏尘笑骂，“混账！” “嘿嘿~！” 两个多小时过后，下午四点整。 前线回电薛延陀伤亡合计3600余人。 当场死亡420人，主要归功于两轮迫击炮，一百六十余枚炮弹的伤害。 薛仁贵遵照李世民的旨意，将大度设与五位将领释放，并让他们与剩下的将近六万俘虏说明今后的去向。 会说汉语的邬干莫被薛仁贵留了下来。 苏尘满脸邪魅的笑容，看向李世民提醒道：“陛下，是时候向颉利那老头索要军费了！” “呵呵~你小子有何……良策，说来听听！” 长孙皇后带着几名宫女，为李世民四人奉上茶水糕点。 “陛下你看哈！薛延陀五、六万俘虏，加上那些兵器、战马、粮草都应该算我们的战利品，必须弄回大唐来！” “为防止薛延陀卷土重来，远征军第一师第二旅暂时驻扎阴山！” “所以，颉利老头理应派出足够多的人手，将所有俘虏和战获送来长安！” “弹药和柴油钱就算了！” “陛下以为如何？” 苏尘已计划好，不论颉利可汗派出多少东突厥士兵，将全部留下来负责看管薛延陀劳改犯。 以免今后修路采矿时，因俘虏人数太多发生不必要的变故。 李世民笑了笑，“呵呵，发报便是！” “好嘞~小兕子，发报！” “嗯~！” 小兕子有呼必应，是一名爱岗敬业合格发报小能手！ …… ……。 第1242章 东突厥的未来 日复一日，三月的最后一天。 金色的阳光普照草原，阴山北部阿史那社尔营地，约两百步开外多出了百十余新起毡房。 三千远征军奉命驻扎在此近半个月。 执失思力奉命领兵两万，看押薛延陀五万余俘虏入长安。 目前尚未跨越黄河还在绛州境内，数万‘大军’沿着龙腾国道缓慢行军，队伍延绵数里地。 过往商旅见之无不称奇，好在朝廷发下布告告知原委。 阴山和定襄各得两千俘虏，届时与牧民开山修路。朔方、阴山之间有着三百多里地，大致与定襄至云中路程相等。 阿史那社尔营帐，康苏密面色复杂望向颉利，忧心忡忡道： “可汗，天下大势轮转，中土称雄已现端倪！前有朔方后有西域伊吾，几近兵不血刃尽归唐土！” “或许……自今往后数百年，天向唐皇！” “我部何去何从……可汗当尽早决断！” 执失思力去了长安，康苏密奉命前来接收两千俘虏，于数日前抵达阴山与颉利可汗会合。 颉利可汗至今不曾回牙帐定襄。 朔方的归依，八万大军死伤不过四千余人，真正殒命士兵仅八十余人。 对于见惯战场血腥的东突厥将领而言，确实可谓兵不血刃。 伊吾自不说，乃帕堤尼格主动献城归依，并获封归义郡王掌刺史职，地位与以往基本无异。 “倘若本汗举国投献大唐，唐皇当封本汗归义王，两位以为如何啊？” 颉利可汗不置可否笑了笑，看不出其内心真实想法。 归义郡王和归义王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归义王当属嗣王范畴，在其之上便是一字亲王，如：魏王、燕王。 康苏密沉默不答，阿史那社尔心中无太大波澜。 颉利大口灌下一盏热乎奶酒，摆了摆手，“此事为时尚早！为今要务尽快修通定襄至云州水泥路！” 看向康苏密吩咐道：“康苏密！明日一早领两千俘虏启程返回牙帐吧，想必汉人春耕已近尾声！” 康苏密抚胸颔首，“谨遵可汗之令！” 草原牧民无法擅自动工，没有大唐派来的工头和道路勘探，也没有开挖修路的铁器工具。 阴山至朔方的工程同样如此。 颉利可汗以为归附大唐为时尚早，按正常历史轨迹，贞观四年三月李靖已彻底击灭东突厥，并将颉利俘虏。 无形中，是苏尘帮东突厥续了命。 颉利可汗看向帐外，起身道：“随我去对面营帐走一遭！” …… 夕阳的余晖，将地头间一男一女身影拖得老长。 近千亩麦田被金色阳光笼罩，玻璃大棚折射出闪闪金光。 几只麻雀在麦梢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叫唤着，好像是在巡视地里麦子是否成熟。 与同伴探讨过后，一致认为麦子还需一个月长生才能采收，便结伴嬉戏飞走了。 雀鸟偷食地的麦子亦或是晾晒场的麦粒，百十只以下百姓从不驱赶。 鸟无食必死，届时虫害少了天敌必然成灾。 地头间劳作的村民收拾好农具，牵着牛返回家中。 “美女，去大棚看看？”苏尘不知道冬麦何时收割，根据以前的‘狗尾巴’收获时节估算，应该是在五月下旬至六月初。 冬麦生长周期八个月以上！ “好啊~！” “走，听说阿塔那带回的外来作物，差不多都发芽出苗，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 此前苏尘找来阿塔那询问，种子状态的作物，苏尘一样都没认出来。 就连御花园几株移栽的果树，苏尘也不认得。 两个玻璃大棚加在一起，面积不到一亩地。 “去那边！”苏尘隐约看到其中一个大棚内有几人，牵着长乐公主的手走了过去。 长乐公主在校期间从不穿另类的红色卫衣，也不穿襦裙，只穿苏尘设计的长裙。 “姐夫，你来啦~！” 大棚内有十几个孩童，其中两人是阿塔那的一双儿女，褐发浅蓝色眼睛格外与众不同。 阿塔那的儿子八岁女儿六岁，都达到了入学年龄。 由于返回长安的时间不凑巧，错过新学期报名，只能下次新生入校期在万年县报名上学。 庄园位于长安城正南偏东，属万年县地界。 苏尘和长乐公主不是第一次见到阿塔那的儿子和女儿，兄妹俩如今还无法用汉语与人正常交流。 在适当场景下能听懂一些，但不妨碍他们与同龄孩童交友玩耍。 阿塔那和红砖厂厂长张八哥是邻居，现在阿塔那一家也姓张。 “见过庄主！” “学生见过李老师~！” 长乐公主终于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平时在庄园众人只向苏尘见礼，自动忽略了她这位大唐嫡长公主。 “你们在此做甚？” “这还用问，除草浇水！”苏尘指向提着水桶的李治和另一个男童。 小兕子和几名女童手里攥着一小把杂草。 长乐公主娇嗔怒视苏尘一眼，手肘怼向他腰间。 大棚里的辣椒、茄子苗已长至半尺高，过几天便可以移栽。 长乐公主将苏尘拽至垄间，指着刚破土不久，只有两片嫩叶的秧苗问道：“此三垄秧苗很像，是何作物？” “这个……现在我也看不出来，要等叶子长开了才知道！”苏尘摇头答道。 大部分结果类作物，种子发芽破土而出时，都是两片叶子。 冬瓜、西瓜、南瓜、丝瓜种子发芽后的幼苗长得都差不多。 “噢~！”长乐公主点点头。 “庄主……这是西瓜，这是冬瓜！”一名七岁村子里孩童小声向苏尘指认幼苗，播种时他有在场。 另外一垄幼苗是阿塔那带回的作物，无人认得。 今年气温低，很多果蔬只能在大棚内催芽育苗。开花结果类品种在大棚种植很麻烦，需要人工授粉。 苏尘环视大棚一圈，笑呵呵看着一群孩童提醒道：“小朋友们！太阳下山就回家吃饭哈，别跑远了！” “好的姐夫！” “是，庄主！” “庄主再见、李老师再见！”十几名孩童同时向苏尘和长乐公主作揖一礼。 苏尘还想在大棚内逛两圈，奈何小朋友已经‘送客’，只能向他们挥挥手，和长乐公主离开了大棚。 “李老师，那些小朋友都是你们班的？” 长乐公主摇摇头，金色阳光照在她脸上，额头前几缕秀如同金丝一般。 “除了明达、雉奴，只有三人！” “哦~看来李老师在学校名气很大啊！小朋友都认识你，佩服！” “嘁~！“长乐公主贴近苏尘轻轻吐了一口气，“你为何不说，尚未入学的二丫也认得本小姐！” 村子里但凡三岁以上的孩童，对长乐公主都以‘李老师’相称。 第1243章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日落之前，苏尘洗完澡。 众人齐聚餐厅正要晚餐时，殿外传来越野车喇叭声。 “侯爷~！” “侯爷~！” 听到殿外狼嚎似的叫喊声，苏尘会心一笑。 哪怕薛仁贵离开长安一两个月，苏尘亦无所谓从不会挂念。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离开长安不过二十几天，苏尘却时常惦念。 每次出门时，总感觉遗落什么物件忘带身上。 自打苏尘来到庄园，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便跟在他身边，任劳任怨！ “小五，你们先吃哈！”苏尘和餐厅几女打声招呼，起身走了出去。 “属下参见侯爷！”张龙四齐身单膝跪地，向苏尘恭敬一礼。 无论何时，他们极少闯进餐厅。 “特么的！大喊大叫的，耽误本侯爷吃饭！”苏尘毫不客气，手脚并用将张龙四人托起。 “吃过晚饭了没？” 苏尘也不问四人为何回到长安，按照约定，他们应该在西部军区停留两个月。 “回侯爷！属下四人跟随燕王殿下，往返伊州运送弹药，还需运送最后一趟！”张龙答非所问。 李恪已将一百五十架迫击炮，千余枚炮弹运送至西部军区。 单程3500里每四天一个来回已跑了三趟，装好火药的炮弹越野一趟只能运载五百枚。 且略微超载。 每天驾车十四个小时左右，车速六十公里以上，三千五百里路程一两个人很难坚持。 因此，李恪将张龙赵虎四人带上，轮换驾驶。 苏尘一拳砸在张龙肩膀，没好气的再次发问，“我问你们吃饭了没？” 四人傻笑着，张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呵~呵……侯爷！属下等人两刻钟之前抵达长安，明日一早驾车前往炼铁厂装运空炮弹。” “切~！”苏尘不屑的摆手懒得听张龙满嘴废话，转身向殿内罗有福吩咐道：“有福，让厨房给张龙他们准备一桌！” “喏~！”罗有福躬身应道，急忙跑去火房传话。 四人齐声抱拳一礼致谢，“多谢侯爷！” “谢个毛线，先去洗洗吃饭再说！”苏尘伸出双手拍了拍几人胳膊，随即转身返回餐厅。 “属下得令！”张龙四人欢快跑出大殿。 殿外四名新来庄园的侍卫，亲眼目睹了苏尘如何对待张龙，心里稍感苦涩。 深知与张龙四人在苏尘眼中的差别。 近段时间以来苏尘对他们很是客气，时常笑脸相对。 方才亲眼看到苏尘对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拳打脚踢，那是对亲近之人才有的表现。 他们四人地位不比张龙等人低，都是金吾卫队正。 晚餐过后，苏尘将张龙、赵虎、王朝、王汉叫来大厅询问伊吾国的风土人情。 张龙告知苏尘，自抵达伊州后他们哪都没去。 西部军区的营地建设完成了一小半，只修建了军械库和少量的营房。 伊吾主城木材稀缺，需要将士远赴百余里之外大山深处砍伐。 “李恪在伊吾有没有……去找他那个未婚妻？”苏尘满脸八卦的笑容，打探李恪有没有在伊州与阿丽娅私会。 长乐公主鄙视的眼神白了苏尘一眼，侧耳聆听张龙的回话。 张龙抱拳一礼据实相告：“回侯爷！燕王殿下几次抵达伊吾后，歇息一晚次日天明便踏上返程，无暇顾及其他！” “切~假正经！”苏尘和长乐公主同时向椅子靠背靠去，一脸失望之色。 “你们明天还要去炼铁厂装货，早点去休息吧！”苏尘话语稍顿，想了想吩咐道：“出发之前带封信给魏王！” 苏尘又想起了远在炼铁厂，一个月没见的胖子。 “得令！属下告退！”张龙四人抱拳一礼齐步走出大厅。 与四位接班人闲聊片刻，准备离去之时向殿内望去，发现苏尘已经离开了大厅。 …… “姐夫~！” 李治、李慎急忙起身向苏尘和长乐公主见礼，“姐夫，皇姐！” 小兕子在书房习字，李治和李慎各自翻看喜欢看的书籍。 比如李治对单缸柴油机很感兴趣，李慎则对电气、电路更为喜欢。 还好他们两个没人喜欢养猪，不然苏尘没办法向李世民交待。 苏尘兑换了不少各种工业类书籍，有些书籍中提到的工艺技术，以目前还在起步阶段的工业水平勉强能实现。 12马力的单缸柴油机想象中很简单，八十年代常见的手扶拖拉机的标配。 马力虽小载货能力超强，硬化路面车架牢固，超载可以载货四吨。 苏尘设想过制造一台单缸柴油机，结果很明显……难如登天！ 活塞、缸套、曲轴的精度和硬度目前无法满足。 单缸柴油机无需火花塞点火，采用的是压燃点火方式。 通过吸入空气进行压缩产生高温高压，与高压油泵喷出的柴油混合成可燃气体发生爆燃，产生巨大能量推动活塞向下运动，曲轴随之旋转。 因此对缸体和活塞的精度要求极高，否则会漏气漏油无法做功。 这些仅仅是苏尘了解的，内燃机还有更复杂技术要求，苏尘则对其一无所知。 他甚至没见过单缸柴油机内部是何模样，想要制造更是无从下手。 除非苏尘获得单缸柴油机制造的全套教程。 现有的书籍只有内燃机的工作原理，及简单构造说明，李治即便翻烂那本书也造不出来内燃机。 或许他能快人一步，捷足先登成为一名机修工！ “你们继续看书，我不妨碍你们！”苏尘向李治和李慎摆了摆手，目光看向小兕子，笑道：“李明达同学，帮我写封信！” 今天苏尘打算换个人使唤。 “写信啊……好！”小兕子有模有样，打了个不响的响指，转身返回座位。 长乐公主和苏尘相视一眼，终于体会到了何谓：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苏尘的某些‘优良传统’，被小兕子学了个遍！ 小兕子整理好面前纸张笔墨，向苏尘伸手示意：“准备好啦，姐夫请说！” “嗯！”苏尘点点头迈步上前，缓缓道： “胖子你好，一月不见如隔三秋！” 小兕子奋笔疾书，下笔的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一丝犹豫。 苏尘弯下腰，伸长脖子看着小兕子提笔写下：皇兄你好，一月不见如隔三秋！ “嘿嘿~我都忘了那胖子是你……同父同母的兄长了！” 苏尘话音刚落小兕子嘟着嘴，满脸委屈的表情看向苏尘，重新取来一张纸铺好。 苏尘大感疑惑，拿起那张小兕子写过的纸，长乐公主凑上前来，看完后捧腹大笑！ “哈哈哈……！” 原来，小兕子一不留神，把‘嘿嘿’两个字给写了下来！ 五分钟过后，苏尘口述小兕子代笔，写好给李泰的书信。 主要是交代李泰让铁匠铺，赶制修路开矿的工具，迫击炮目前无需太过赶干已经暂时够用。 另外就是磨面机和碾米机的制造。 最后提醒李泰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 五月初李世民会派工匠，前往温泉县修建魏王府。 “好字！”苏尘看完小兕子写信，向小丫头竖起大拇指，“李明达同学，谢谢了哈！” 小兕子笑呵呵摆手，“客气，客气！” …… ……。 第1244章 君前失仪，杖二十！ 太极殿。 早朝。 “司农卿何在？” 李世民扫视朝堂文武百官，今日站班大臣不下五十人。 有几位属于头一次参与朝会，东张西望的模样，仿若孩童第一次进入动物园游玩一般。 司农寺卿韦挺趋步上前，恭敬一礼，“臣在！” 韦挺，从三品衔，，关中望族京兆韦氏与韦贵妃属同宗。 主要负责农事管理、官仓粮食储备事务。 李世民看向韦挺微微颔首，肃然开口：“今岁开春，天时异常，寒流盘桓不去，较往年迟滞半月有余。” “农为国本，百姓安生之所在，春种一粟，秋收万颗子！” “耽误了农时，便误了生民口粮！” “如今四月初临，天气终得回暖，正是抢播抢种与天争时的紧要关头！长安周边郊县乃京畿重地，其春种进展关系非小，卿务必上心！” 李世民登基之前与韦挺私交甚好，仅次于长孙无忌。 关内主要粮食作物以粟、麦为主，少陵西原周边少量种植黍（黄米）。 红薯、贞观豆虽已在关内普及，却无法撼动几千年以来主食的地位，高产小麦普及迟缓种植面积极少。 李世民心里仍旧在乎国家粮食安全。 估计是饿怕了，或者见怕了百姓闹饥荒。 韦挺立于陛阶下方五步之外，微微躬身神情凝重，对李世民的话语深以为然。 “陛下圣虑深远，心系农情，臣感佩万分！”韦挺深揖一礼，随即继续说道：“司农寺按往年春耕时节部署，已于上月初下至京畿各州县视察农耕。” “据各州县呈报，去岁冬寒甚厉，今春回暖又迟，确使春播延迟二十日余！” “好在各地墒情尚好，全赖去冬雪水积蓄，抢种得当可保收成不减往年！” 李世民频频点头，手指轻击御座扶手，墒情良好早在预料之中。 正了正身形，李世民声若洪钟，道：“墒情尚可，乃不幸中之万幸，然农时如金，一刻耽误不得！” “司农寺掌天下农桑，值此关键时节，务必全力以赴！” “当亲赴地头详查各村牛力、农具、种子、农人是否充足、水渠是否贯通，及时补缺疏通水利！” “务使每一寸当种土地如期下种！” 韦挺神情一禀，再次深揖一礼，“臣，韦挺，谨遵圣谕！” “陛下心系黎庶，明察秋毫！臣即刻命司农寺属官遴选精农事者十数人，每吏分管一县，必使其深入阡陌之间，详察春播进展，督导官吏勤勉，排解农人春耕困难！” “确保陛下旨意通达，春耕无虞！” “嗯，韦卿归坐！”李世民闻言满意点点头，心中大事落下了一件。 “谢陛下！”韦挺揖礼道谢，却没有退后归位，“臣启陛下！据太仓令呈报，历时三个多月，已从江南道经水路调运稻谷十五万石至京畿官仓。” “本月初，将联合各大商船趁水路通畅时节，加大转运力度，预计七月中旬可调拨江南稻谷合计五十万石！” 李世民轻拍御座扶手，大声称好，“好，甚好！” “安西国道动工在即，参与修路人数不下……六万人，体力劳作粮食不可或缺，乃生命之源！” “韦卿、户部刘爱卿听令：将京畿、河西各地常平仓七成、官仓五成储粮、半数江南稻谷，调出用于安西国道修建工程用粮！” “并派出度支司造册入账备查！” 所谓常平仓，朝廷在各地设立用于平稳地方粮价，以及应急救灾的储备仓。 在丰收年，粮食供应充足会导致粮食价格暴跌，常平仓则以高于市场价买入。 相当于对粮食价格进行保护，防止粮贱伤农。 反之，灾荒年粮食短缺价格上涨，常平仓则以低于市价卖出，维持粮食市场秩序。 官仓则是国家战略储备粮仓，主要储存朝廷税收的征粮，服务于国家财政、军事以及重大灾害救济。 太仓令，隶属司农寺七品官吏，相当于将来的转运使，负责全国的粮食仓储收纳、调度。 从江南道水路漕运粮食至关内，分为三段水中。 两段顺流，洛阳至长安黄河段水路为逆水行舟，需要船工纤夫拖行，因此一艘船一趟最多运载五百石货物。 若是全程顺水，最大官船可载千石，十万斤！ “臣等遵旨！”韦挺、刘政会异口同声恭敬应答。 几息过后，李世民面带玩味笑容，忽的大声喝道：“长孙冲、房俊、杜荷、魏叔玉，何在？” 声势铿锵有力，仿佛霹雳在大殿响起。 躲在文臣之列后方，低头不语第一次上朝的长孙冲四人，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 “在……在的！”四人慌乱出列站成一排，躬身作揖头也不敢抬。 不论文官二代，还是武将二代，面对李世民没有不害怕的。 朝堂礼仪无需特意安排司仪传授，长孙冲等人也知晓，方才被李世民大声惊吓乱了方寸。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见此直摇头，不忍直视。 长孙冲四人在朝堂表现，与从容坦然的苏尘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放肆！朝堂之上焉容尔等无礼，竟敢不以臣下自居！” 魏征刚正不阿，对人不对事，苏尘也就罢了！长孙冲、房俊等之流竟敢不遵朝堂礼仪。 即便百官之首，宰相之尊出列回话，也要以‘臣’开头。 魏征出列向李世民恭敬请奏，“臣请陛下治其君前失仪之罪，杖二十以儆效尤！” “臣等附议！”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当即与魏征同列。 看似铁面无私请皇帝打儿子，实则是在帮长孙冲他们抵挡日后闲言碎语。 因为苏尘的缘故长孙冲四人破格晋升，一跃成为正五品太子东宫中允，若因为今日之事将来被御史参本，难免惹人嫌隙。 长孙冲四人顿时头皮发麻，今天莫名其妙被叫来上早朝，完全不知所为何事。 哪曾想，仅仅说了两个字便要招来一顿毒打。 朝堂水太深朝不保夕，还是呆在工程队自在工资又高，长孙冲四人内心呜呼念道。 修路一年零一个月，每个月三万块钱，实际到手两千块。 其他的钱‘主动’上交贴补家用！ “儿臣附议！”李承乾站出来，位于房玄龄四人之首，公正廉明请示道：“待朝会过后，儿臣将四人带回东宫依律杖刑二十，绝不宽待！” 李世民点了点头，“嗯，此次施以小惩，以不为例！” “小臣谢陛下圣恩！”长孙冲四人赶紧躬身谢恩，好似慢了一步便要木棒加身。 “嗯，尔等四人听令！” “自今日起，朝廷成立交通运输部，主管全境国道、州道修建工程以及车马行驶章程制定，特授尔四人交通部侍郎职！” “择日拟定安西国道施工规划，并组织施工队尽早开工，确保国道早日通车，不得有误！” 长孙冲四人瞬间感觉从地狱回到了天堂，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齐声拜道： “臣等遵旨！” 言多必失，只需回应皇帝四个字就好！ 六部侍郎一职，官阶通常为正四品下。 新成立的交通运输部，侍郎为几品就不得而知了，待遇如何更是无从知晓。 第1245章 李世民的官，坚决不当！ 午时许。 李承乾做东，乐膳酒楼宴请长孙冲四人，为他们送行和压惊。 席间，四人心中暗自决定，今后再也不去皇宫了。 至少李世民当皇帝期间，坚决不当官！ 从小被吓到大，承受不了那份童年阴影！ “表弟，你们出……来之后做何打算？”李承乾他们没有在三楼，长乐公主专用豪华包间用餐。 此时正值商贾大族应酬用餐高峰期，众人谈话间刻意避免使用‘皇宫、陛下’等词汇。 其他三人称呼李承乾为‘少东家’。 长孙冲捧起酒杯，与李承乾对饮一小口，放下酒杯思索着道：“表哥，冲以为姑父交待之事不可玩忽懈怠！” 说着，看了魏叔玉三人一眼，“民工农事尚有月余，我等趁此空闲勘查一番砂石取材之地，以备开工之日就近开采！” “嗯~如此甚好！不过我建议你们四位……呵呵！”李承乾笑了笑卖了个关子。 “表哥……” “少东家！” “表哥，有何良策还望指点一二才是！”长孙冲客气客气双手捧杯，“表哥！请，再走一个！” 魏叔玉、房俊、杜荷跟着举杯。 “嘶~！”李承乾小咪一口，摆了摆手，“不能再喝了，否则回府后必出大事！” 长孙冲拿起公筷，给李承乾夹了一块清蒸鱼，“好，表哥吃菜！” “嗯~！”李承乾不作做，将无刺鱼肉送进口中，放下筷子无比自豪的看向长孙冲四人，“若论线路规划、勘探矿产，天下无人可与本少妹夫相比！” 长孙冲闻言，眼神大亮！ 猛的一拍脑袋，离开东宫时，他们确实有曾想过去庄园‘看望’苏尘。 却不没能想起苏尘的特殊能力。 “多谢表哥提醒！冲愚钝不堪，竟然忘了苏尘有通天之能！” 安西国道，自长安西门出，经西域商道直抵河西走廊，七成以上的施工里程在大唐境内。 大唐与西域经商要道，马车畅行无阻还算平坦。 沿途山石虽多，却也不能任意用于硬化路基的垫层碎石，以及混凝土石子骨料。 搅拌混凝土的碎石，必须采用质地坚硬的天然矿石，不易碎粉尘少。 找矿？苏尘比猎犬还厉害！ 今日早朝发生了点意外，长孙冲等人也不敢回家了。 “表哥，吃菜！”长孙冲再次为李承乾布菜，四人相视一眼，决定躲回庄园暂时避避风头。 “好！叔玉、你们也动筷，无须讲究！” “谢少东家！” 午时两刻，李承乾五人用餐结束下了楼。 掌柜秋菊微微欠身，目送李承乾几人走出酒楼，闭口不提结账一事。 默默从柜台下取出账簿，写下： “四月初二，太子设宴，菜金260文，酒三升！” 御液酒已经第二次降价，现价五贯一坛，一坛正好为一斗（约5000毫升合现代12斤）。 一斗十升，菜钱加上酒钱，李承乾五人一共消费1760块。 仔细一看，账簿上李承乾单开一页，已经赊账六次！ 来到乐膳酒楼外，长孙冲四人将李承乾送出一段距离，直至东宫侍卫现身。 “恭送殿下回宫！” “嗯，你们出城去吧！”李承乾说完便要踏上马车，动作稍顿，转身看向长孙冲，“对了！明日周六，转告苏尘回宫一趟！” 长孙冲拱手应道：“好，我记下了！” 李承乾点点头，挥了挥手钻进马车内。 目送李承乾马车消失在街角，车夫长孙冲挥鞭驱车起步，向南门而去。 “驾~！” 每天一大早前往东宫当值，长孙冲都要提前出门去接魏叔玉三人。 有几次晚了半刻钟出门，与他们父辈撞个正着，个个吹胡子又瞪眼，好像欠他们钱似的。 好在老天开眼，从今天开始，心酸、提心吊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驾~！” …… 苏尘和长乐公主匆忙放下碗筷离席，抢占绝佳秋千位置。 但凡晚去一步，便被小兕子抢了先。 两人步伐匆匆向庄园西侧小树林走去，苏尘握住长乐公主手腕郑重提醒，“先说好哈！今天轮到我了，别抵赖！” “哼~哼~”长乐公主似笑非笑哼哼两声。 苏尘稍稍用力将长乐公主拽住，质问道：“等会！你‘哼~哼’是啥意思？” “本小姐……快跑，明达抢地盘来啦！” “呵呵呵~！”小兕子银铃般的笑声，越过苏尘和长乐公主飞快跑向小树林。 李治、李慎跟在小兕子身后。 苏尘看向争先恐后的小兕子，大声提醒道：“小兕子慢点跑，今天不跟你抢了！” 小兕子立即停下脚步，歪着小脑袋，半信半疑的眼神问道： “当真不抢啦~？” 苏尘松开握着长乐公主的手，摸了摸腹部，“对啊！今天吃得太饱，走一走消消食！” 长乐公主玩味的笑容看向小兕子。 小兕子想了想，“好的吧！不抢，消消食！”小手一摆，慢慢向苏尘走了过来。 不等小兕子靠近，苏尘越走越快突然跑了起来，嘿嘿笑道：“嘿嘿~你慢慢消食，我……抢位置去咯！” “哦~豁？！兕子又被骗了啊~！”小兕子眉头轻拧，立即转身朝苏尘和长乐公主追了过去。 正午时分的阳光，透过树梢间隙照射在环绕成圈的几架秋千中央，像是人为安装的探照灯一般。 稍晚些，随意太阳的移动，阳光便可照在其中一架秋千上。 苏尘和小兕子要抢的就是那一架秋千。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怼在苏尘腰间，连连夸赞道：“欺骗孩童、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过奖，过奖！”走到那架秋千前，拿起上面垫着的羊毛毯正反两面拍了拍。 每逢晴天，家丁上午十点钟之前就会跑来擦拭秋千并铺上毛毯，以供小兕子等人午时小憩。 长安好像已经有小半个月天不曾下雨。 “嘿嘿嘿~！”不一会儿，小兕子三人赶到站在小山坡。 苏尘不知小丫头为何发笑，看上去好像很得意。 在要发问，罗有福突然出现跑了过来，“启禀侯爷！长孙公子与另外三位少公爷来到庄园，正在大厅等候！” “嘿嘿嘿~！” 小兕子笑眯眯走过来，如愿以偿坐在心仪的秋千上，看向苏尘得意的笑着，摆了摆手： “姐夫慢走不送哈！” “呵呵，算你走运！”苏尘捏了捏小兕子丸子发团，向长乐公主挥挥手： “我去看看他们有啥事，今天账先欠着！”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摆手欢送！ …… ……。 第1246章 干回老本行 长孙冲四人在大厅坐下没一会儿，苏尘来到大殿，几人纷纷上前热情问候：“苏……” “吃过饭了没有？” “今天怎么没在东宫当值？” “被开除了？” 苏尘一路小跑回到大厅，心里有些好奇长孙冲他们这个时间回庄园所为何事。 应该不是蹭饭的，现在已经十二点半过了饭点。 长孙冲招呼没打完，被苏尘三连问问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苏尘，你果然料事如神！” “今日朝堂失言，被陛下乱棍打出太极殿，我们已不在东宫任职！” “切~！”苏尘不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说话，“是不是陛下让你们……干回老本行负责修建安西国道？” “正是！”长孙冲四人稍加收敛，同时点头。 “嗯，你们来得正好！”说着，苏尘站起身来，“我们去书房聊，有些事和你们商讨一下！” 罗有福端着茶水跟在众人身后。 苏尘将书桌上几张卡片收在手里把玩着，望向对坐四人笑问道：“先说找我有什么事！看你们空着手来的，也不像是专程看望本侯爷！” 苏尘和长孙冲、大牛他们相处没有那么多讲究。 就像狐朋狗友一样，不论身份年龄，平时谈笑很随意。 “礼数不周，下次补上！”长孙冲随意敷衍一句，而后向苏尘说明来意。 “我已经选定好了五个开采碎石的地方，等会我去把地图拿给你们，至于河砂或山砂我不知道哪里有！”苏尘点头说完，郑重的语气提醒道： “记住哈，甘肃境内沙漠中的沙子不能用来搅拌混凝土，会开裂！”具体原由，苏尘没有细说。 沙漠中的沙子通常为粗细单一的细砂，颗粒形状与表面特性不符合混凝土细料标准，且含泥量高。 “好，我们记下了！” 随即苏尘问道：“陛下让你们啥时候动工？” “陛下尚明说何时动工，想必还需等到春耕结束，听闻薛延陀俘虏已过黄河抵达潼关。”长孙冲思索几许，猜测道：“兴许五月初方可备齐人手，及道路施工所需要器械！” “陛下命我等事先勘探规划线路，拟定工程施工章程！” “对了，朝廷新立交通运输部，我四人担任侍郎！” 苏尘笑了笑，好熟悉的部门名称，“侍郎几品官，工资多少？” “呃~陛下不曾提及月俸，以往六部侍郎多数为正四品衔！”长孙冲略显尴尬，皇帝授职谁敢问工资待遇。 “哦~你们原来在东宫是个啥官来着？” 长孙冲答道：“正五品东宫中允！” “哟~恭喜，恭喜！”苏尘闻言拱手道贺，提议道：“升官了哈！下午去你们请客，咱们去康平坊潇洒潇洒！” “呃~好说，好说！”长孙冲面色有些不自然，升官他们不敢想。 今日差点挨军棍，今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对了苏尘，我们四人住处可有保留？安西国道开工之前，我们不归家了！” 四人心知肚明，今晚若归家肯定讨不了好，虽不至于像大牛他们那样被打，一通说教再所难免。 “小事，随便哪里都住得下！”苏尘随意摆了摆手，端起水杯喝了几口。 “水泥？”苏尘忽然间有些想法。 据李世民总结龙腾国道修建至今，投资商的花费百分之七十来自水泥。 这次安西国道的建设，李世民打算由国库出资，国道建成后多半收费更低。 “最好在河西建立一个大型水泥厂！”苏尘喃喃自语，看向长孙冲几人提醒道：“你们这几天要去联系一下负责河西那边水泥厂的世家，让他们加紧赶工备足水泥！” 如今大唐水泥销量甚微，价格太高普通百姓舍不得花，只是北方两三户人家合买百斤水泥用来糊炕御寒。 大部分水泥厂处于半停产状态，仅有为数不多的商贾大户修缮围院用到水泥。 水泥百斤八百文，之所以贵是因为人工成本高，原料处理工序繁琐。 石灰石、铁矿石、石灰岩（石膏）、粘土、石英砂等原料的开采，制成水泥需要一烧二磨，生产效率极低。 且水泥存储条件有限。 “好！明日一早，我去卢家府邸拜访卢家主！”长孙冲点头应道。 此前龙腾国道钱粮会算，向来由卢长风与长孙冲交洽，两人已经很熟识。 “诶？不对啊！”苏尘忽然拍了一下自己左脸，惊呼道：“有球磨机啊！高炉矿渣和粉煤灰，就是最好的水泥原料！” 苏尘突然想起来，最初获得水泥配方时，其原料中就有炉渣和粉煤灰。 只因当时没有获得炼铁高炉，以其他含有硅、钙矿物质材料代替。 庄园的水泥厂，使用了少量煤渣作为水泥原料。 煤渣和高炉富含矿物的矿渣，不可同日而语。 根据水泥用途的不同，加入20%至70%的高炉矿渣，可以改善水泥的性能，并降低生产成本。 属于工业废料回收利用！ 后世国标矿渣硅酸盐水泥，方泛用于民用建筑、水利、道路工程建设等。 “河西水泥厂要建，新配方和生产工艺也要改良！”苏尘当即下定决心，看向长孙冲四人建议道： “哥几个这样！明天去长安城找那些世家巨头，和他们一起前往炼铁厂观看电力设备，他们一看就会明白！” “重新估算水泥成本价格，现在买得那么贵，没人花费得起！” 苏尘边说边取来纸笔给李泰写信。 高炉每天生产近三十万斤铁水，炉渣至少十五万斤，用于铺设厂区地面做硬化。 温泉县百姓和官府运走铺设道路，如今厂区内用不完的炉渣堆积如山。 苏尘并不清楚炼铁厂是如何处理那些矿渣，心里估算着应该囤积了几十万吨！ “嘿~浇筑水泥路可以搞几台混凝土搅拌机啊！” 苏尘一拍脑袋，又冒出一个新想法。 满脸得意的表情，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无比的自豪！ 换作正常人，早就应该制造一台混凝土搅拌机。 搅拌机无需太过复杂，最常见的齿轮传动滚筒式的机身，只需一台三相三千瓦电动机，没有其他复杂构件。 “特么的！越野车不在，不然……” 就在这时罗有福来报：“启禀侯爷，张队长四人回庄园向侯爷辞行！” 张队长自然就是保安队长张龙。 “咦~！！两天了还没启程？那正好，把他们叫过来！”苏尘分明记得前天张龙说过，去炼铁厂装一车空炮弹就要返回伊州。 “喏！”罗有福转身去叫人。 第1247章 吹捧 “侯爷~侯爷！”人未到，先鬼叫！ “张龙、赵虎，诸位许久不见！”长孙冲四人向四位保安队长笑着打招呼。 张龙四人立于书房门口，抱拳一礼同声道：“卑职等，见过四位少公爷！” 长孙冲四人起身拱手还礼，“见外了！” “别扯些没用的！”苏尘不耐烦的拍了下桌子，看向张龙问道：“你们咋还没走？” 张龙恭敬答道：“呃~启禀侯爷！五百余枚空炮弹昨日方才装填完毕，燕王殿下今日前来提取备用火药！” “哦~！！！”苏尘恍然，忘了空炮弹要装火药。 又问道：“李恪也来了？” “是的侯爷！燕王此刻正在军工厂，等最后火药颗粒晾晒干燥便装车！” 苏尘点头想了想，指着张龙笑了笑，“你们先别走了多休息两天，越野车我有用！” “遵命，属下这就知会燕王殿下！”张龙巴不得，转身就要跑出书房。 “不必了！”书房外李恪平淡开口。 军工厂最后一批八十来斤颗粒火药，太阳下山才能完全脱去水分。 李恪闲来无事开车来到庄园。 “燕王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苏尘装模作样，诚惶诚恐坐着不动抱拳请罪。 “嗯，下不为例！”李恪嘴角轻轻上扬，随意摆了摆手。 张龙眼明手快，搬来一张椅子摆在苏尘座位旁边，而后四人识趣的退出了书房。 苏尘招手招呼道：“来，来，来，燕王请上坐！” 长孙冲四人起身见礼，“见过燕王殿下！” “诸位客气了！”李恪拱手回礼坐在苏尘侧旁，问道：“欲往何处？” “去炼铁厂办点事！” 李恪点点头提醒道：“越野车就在殿外广场停放，剩余油量仅能行驶三百里地，莫要忘了补油！” “没事！今天不去，我打算明天叫上大舅哥一起！”苏尘轻轻摇头，顺口问道：“你要不要同去？当天就回长安。” 但凡与世家商讨生意上的事，苏尘习惯推到李承乾身上。 李恪不假思索点头答应，晚出发伊州两天，可以多带些火药。 反正都是超载，只要装得下尽量装，就是费油而已！ 随即，苏尘看向长孙冲四人郑重提醒道：“对了，你们要多学学电的知识！去到炼铁厂你们先不要回长安，跟着李泰熟悉一下电力设备！” “到时候搅拌机搞起来了，你们如果不懂电……那就呵呵了！” “搅拌机除了投料，不需要人工搅拌！”苏尘说着掏出一张卡片，上面是一台卧式滚筒搅拌机的图片。 一次估计可以搅拌混凝土一千五百斤左右。 长孙冲思量几许提议道：“苏尘，要不我即刻前往长安城，联络几位世家之主，明日一早便可启程！” “如何？” 苏尘看了下时间，轻轻转动脑袋摸着下巴思索着。 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姐夫，我们去学校了！”李治跑到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知会苏尘。 苏尘看向书房门口摆了摆手，“好！我有点事，不送你们了！” “雉奴知晓了！”李治说完撒腿便跑了没影。 苏尘收好卡片揣进卫衣兜里，起身看一旁的李恪，“我们一起去，正好有点事要找陛下商量！” 旋即，众人离开书房。 “苏尘，我们来时有马车，你与燕王殿下驾车进城便好，我们……呵呵！” 长孙冲他们好不容易从皇宫逃出来，再也不想自投罗网。 “行，随便你们！记得早点回来，晚上好好搓一顿！” 来到大厅对罗有福吩咐道：“有福，安排人宰头猪，晚上搞全猪宴！其他猪肉放冰窖保存好，明天我要带走！” “喏！”罗有福躬身领命。 再过几月，庄园的猪肉吃不完，有一千多头一百公斤以上成年阉割过的公猪。 来到殿外，苏尘看到长乐公主和锦儿，以及小兕子三人刚走出庄园广场。 张龙四人纵身攀进车斗。 “你们真不坐车？”苏尘看向正要上马车的长孙冲等人笑问一句。 长孙冲很客气的摆手婉拒，“不了，不了，你们先行！” “嗯，走了！”苏尘不再多言坐进副驾驶位。 李恪开车。 在四位新来庄园不久，接替张龙四人的侍卫羡慕眼神中，越野车掉头驶离广场。 ……不到二十分钟，越野车停在皇城朱雀门外。 苏尘和李恪下了车。 “张龙，去秦王府把仁贵和宝庆接来，晚上聚餐！”苏尘说完便向皇宫走去。 第一师第二旅三千远征军，如今在东突厥阴山驻扎，尉迟宝林作为麾下副团长，自然不例外。 秦怀玉和大牛远在三千多里之外的伊州。 “属下得令！” 张龙独自驾车前往秦王府。 “啧~陛下现在……应该在睡午觉！差不多还要半小时起床，我们先去东宫耍耍！” 李恪微微点头整理一番衣冠，两人向东宫走去。 …… “下官拜见燕王殿下！” “拜见侯爷！” 东宫议事大殿几位官员正在谈事，见到苏尘两人到来，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李恪默不作声，眼角余光瞥向苏尘，众人先向他行礼好像很得意。 地位高了苏尘一筹。 苏尘微笑还礼，问道：“各位客气了哈，请问太子现在何处？” “回禀侯爷，太子殿下此刻……当在后寝小憩！” 这些官员做不得主，没人敢去太子寝宫唤醒李承乾。 东宫内侍趋步上前，“殿下、侯爷，请稍待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太子殿下！” 李承乾曾有过交待，苏尘来此随时可以惊寝通报。 大概一刻钟过后，李承乾夫妇齐步而来。 “三弟、妹夫！久等，久等！”李承乾快走几步来到前殿，同时挥手让殿内官员退下。 李恪循规蹈矩迈前一步，深揖一礼：“恪，见过皇兄、皇嫂！” “三弟不必多礼！”李承乾双手托起李恪，放声笑道：“听父皇说起，三弟近来连日奔波几万里，于京师、伊州两地运送重要军资稳固大唐边戍！” “甚是辛劳！” “皇兄过誉了！越野车代步日行千里，岂敢言辛劳二字！皇兄每日辅国处理……” 苏尘望着正在冠冕堂皇、相互吹捧的李承乾与李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假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作秀。 “那啥，两位兄弟情深感人肺腑，何不坐下来互诉衷肠？” 李承乾这才反应过来，只顾着说话把苏尘给晾在一旁了，“呃~三弟、妹夫，请，请坐！” 苏妍强忍笑意，挥手命人上茶水，亲自端到苏尘和李恪座位茶几上。 “多谢皇嫂！”苏尘、李恪立即起身道谢。 苏妍颔首微礼，脸上挂着浅笑客气说道：“苏尘、三弟，你们好生商谈正事，晚些时候留下一起晚膳！” “呃~皇嫂！我们过来是想请大舅哥，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炼铁厂出趟差，所以……” 苏尘本着后世的习惯，邀人出远门先告知对方主内当家的。 苏妍听闻后，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李承乾。 太子出宫，只有皇帝能做主！ 苏妍没有过问，微微笑欠身一礼，离开了议事大殿。 “妹夫，前往炼铁厂所为何事，？”李承乾心喜异常，急忙相问。 但凡苏尘提出的任何事情，李世民都会准许。 其地位仅次于长孙皇后。 “大事！” “哦？愿闻其详！” 苏尘向李承乾详细说明了此行目的。 半小时过后，三人前往丽政殿。 路过太极殿广场时，苏尘仔细瞅了瞅殿前侍卫的暗号，发现李世民此时不在太极殿。 苏尘找李世民只为三件事： 准备制作楮皮纸、加大力度收购贝壳、生漆树汁的储备。 每件事都和电力有关！ …… ……。 第1248章 给陛下下下火 “身为太子，不思如何辅政，整日心心念念离宫外出！” “混账玩意！时至今日方才后知后觉，上等水泥原料竟当废土铺路，暴殄天物！” “身为一军之长，终日游手好闲荒废军务，不思进取！” 苏尘三个来到丽政殿，向李世民说明情况，以及提出李承乾前往炼铁厂与世家代表商讨水泥改革一事。 李世民沉思片刻决定亲自前往，欲将李承乾留在皇宫。 遭到苏尘的婉拒，李世民不动声色‘欣然’接受，并未勉强。 说到高炉矿渣可用于充当水泥原料时，李世民当即发报炼铁厂询问炉渣收集情况。 李泰告知，无须担心炉渣堆积。 大部分往期炉渣当地百姓已运走过半，其余数千万斤炉渣将来可用于回填煤矿坑。 李世民收到回电后，怒不可遏，差点一脚踹死苏尘。 四人现在在打台球。 每当轮到李承乾、苏尘、李恪击球时，李世民便怒气冲天挨个训斥，无一幸免！ 苏尘三人一声不吭，噤若寒蝉！ 一不留神母球落袋，李恪满脸郁闷之色，今日球技发挥失常。 “起开！”李世民一把推开李恪，喝声道：“白球落袋犯规，还不去摸牌？” “是，是，是！”李恪战战兢兢躬身后退。 苏尘、李承乾明哲保身远离李世民。 估计午休没睡好，李世民心情有些烦躁。 长孙皇后与杨妃三人，就在一旁探讨新款挎包的缝制，对于李世民‘异常’的表现充耳不闻。 一个半小时打了五局摸牌台球，李承乾勉强保本，苏尘和李恪输的惨不忍睹。 “陛下技高好多筹，佩服，佩服！”苏尘放回球杆，来到李世民跟前微微躬身，双手接过球杆摆放好。 今天打球不利索，只想早点回庄园，低声细语告礼，“天色已晚，我和李恪还有点事要去办，就不打扰陛下办公了！” “哼~”李世民怒瞪苏尘一眼，摩挲着手指上沾连的皮头粉，走向一旁洗手台。 李承乾微弓着身体双手递上布巾，李恪在收拾台球桌。 “陛下！楮皮纸、贝壳还有生漆原料麻烦督促一下哈！以后机械设备多电线、电机用量比较大！”苏尘好声好气的提醒道，温和的笑脸等待李世民回应。 李世民幽冷的目光看向苏尘，想起出宫一事被无情拒绝也就罢了，眼下苏尘竟敢指手画脚吩咐他办事。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好说，好说！”李世民脸上挂满随和笑容，捞起衣袍下摆慢慢走向苏尘。 苏尘见势不妙，那分明是撂袍踢腿的动作，退而抱拳辞行：“陛下，我们……先回去了哈！” “混账玩意，岂有此理！”李世民欺身上前抬脚往苏尘腿上踹了过去。 苏尘转身就跑，同时向长孙皇后嚷嚷道：“母后！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 长孙皇后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老李来得正好，快去泡碗红糖水，给陛下下下火！”苏尘三步并做两步逃离丽政殿，正巧遇上前来接驾的李德。 李世民望着逃跑苏尘笑骂一句，“~混账！” 李承乾和李恪小翼翼上前，作揖一礼：“父皇……儿臣告退！” 李世民极少动粗揍人，寻常皇子也没有那般待遇。 真动起手来，无人敢像苏尘那样逃跑躲避。 “滚，滚，滚！”李世民像驱赶臭虫似的摆手。 “是，是，是，儿臣这就滚，这就滚！”李承乾、李恪点头哈腰后退几步，逃命似的离开丽政殿追赶苏尘。 老李闪至一旁，躬身行礼，“老奴参见太子、燕王殿下！” 望着前后逃出的三人，老李面露疑惑之色，同时暗自观察着走向大殿门口的李世民脸色。 还好！李世民单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李世民殿门外驻足片刻，待苏尘三人走远后，吩咐道：“传谕工部！明日一早将完工的铜线备好，于朱雀门待命装车！” “着太仆侍派遣专人前往河南府，督促洛阳、蔡州、许州等地入秋前全力收集楮树皮！” “切记不可尽褪树皮，留其少量汲水树皮恢复生机以待来年再取！” 楮树河南最多，江南道也有但不集中生长，很难大规模采集。 秦岭不泛楮树，却难以涉足。 老李象征性躬身，知晓李世民尚有未尽之言。 “另外，加派人手前往东南沿海采收贝壳，不得有误！”李世民说完，轻甩衣袖迈步离去。 “喏！”李德恭敬应答，紧随李世民身后。 生漆原汁和骨胶存量充沛，尤其是骨胶。 李承乾的两间牛肉铺每日出货三头至四头牛，牛骨全部收集贮藏备作骨胶。 变压器密封用到的玉丝胶获取不难，终南山思仙树半山腰随处可见。 江南、河南、岭南等地更多。 ……李承乾将苏尘和李恪送至朱雀门。 薛仁贵、尉迟宝庆、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六人，已在朱雀门等候将近两小时。 “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抱拳回礼，“仁贵、宝庆、各位不必多礼！” “侯爷，长孙冲四人已于三刻钟之前先行返回庄园！”薛仁贵向苏尘汇报。 苏尘点了点头，看向李承乾笑问道：“大舅哥敢不敢……参加晚上庄园的聚餐？” 李承乾脸上闪过欣喜之色。 随后，像是霜打的烂茄子一般耷拉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本宫不喜喧闹，聚餐……我就不去了！” 话说完，李承乾转身就走头也不回，传出一句话来：“明日辰时两刻此处会合，切莫误了时辰！” 苏尘故意提高嗓门向李承乾嚷嚷道：“啧~啧~可惜了，今晚猪肉大餐啊！” 李承乾捏了捏拳头，脚步更快了些！ 少吃一餐猪肉，于李承乾而言倒无所谓，他和李世民在口腹之欲略有不同。 李承乾主要是惦记着出宫，懊恼苏尘为何可以自由自在，皇宫来去自如。 “看到没？这就是言不由衷啊！”苏尘指着远去的李承乾，向李恪和薛仁贵调侃道。 “上车，打道回府！” 坐进驾驶室，苏尘忽然想起今天是周五。 琢磨着要不要带上长乐公主和小兕子，去炼铁厂见识一番。 “到时再说吧！” 长乐公主距离上一次前往炼铁厂返回长安，刚好一个月时间。 第1249章 家人们 天色已黑，主殿餐厅摆了两大桌。 庄园早先接受过军训的百来名侍卫，如今成了国道分段工头，有技术又有管理经验。 能够独挡一面完成水泥路浇筑任务。 苏尘吩咐后厨给他们安排十一桌，晚餐在食堂加餐，今晚庄园所有人都有机会食用猪肉。 苏尘十二人一桌，喝了大概五斤御液酒。 李治、李慎滴酒未沾。 苏尘、薛仁贵、李恪、李佑、赵云加上长孙冲五位官二代，平均每人喝下半斤八两。 酒肉过半，苏尘看向长孙冲问道：“有没有确定好，明天有几位世家的人同行？” 长孙冲筷子正夹着一块肥肉往嘴里送，比划了一个手势，像七又像八，又像是比了个心。 “十位！” “呵呵~你喝多了，那也叫十？” 长孙冲看向自己比划的手势，认为完全没问题。 大拇指按在食指中间，正好是个‘十’字形，是苏尘看不懂而已。 “十个人……加上铜线、猪肉、红薯粉，应该坐得下！”苏尘粗略估算一番。 如果人太多，打算不带张龙四人前往，正好他们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长孙冲四人今日下午首先拜访了卢府，卢长丰热情招待长孙冲四人，上好的汤茶毫不吝啬。 登门拜访的事由极为简单。 长孙冲告知卢长丰，苏尘和李承乾邀请众家主前往炼铁厂参观，且事关水泥生产。 能使水泥生产成本降低五至六成。 卢长丰知晓长孙冲年纪虽小尚未及冠，但以往商讨龙腾国道民工钱粮调拨一事，长孙冲表现的极为稳重从不信口开河。 水泥生产成本降低五至六成？ 卢长丰当即派人联络其他几位，五姓家主前来议事。 长安城内的各大世家，皆已知晓安西国道修建开工之日在即，李世民从未打算封闭此消息。 修建水泥路国道，水泥用量惊人，成本也吓人！ 若长孙冲所言为真，各州府的水泥厂必然日渐走销。 除了修建龙腾国道时沿途分段设立水泥厂，如今其他道州水泥厂，仅开设至符合就近取材的州府一级。 目前为止，水泥厂的收益几近入不敷出。 龙腾国道的投资，使得各大世家尝到甜头。 国道每日过往商旅不绝，过路费的收取虽非暴利且回本周期较长，世家年初曾碰头商讨过，以目前收费情况而论需九至十一年方能回本。 如若所用水泥，按自产自销不以市价计算利润，则只需要七个年头便可收回投资成本。 投资修建龙腾国道，利在其次，世家因此赚得了好名声。 李世民曾下令登报表彰出资的各大世家。 需知，世家虽势大，皇权之下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赚尽各方资源。 多有百姓对其心怀怨恨。 这不！远征军出兵东突厥阴山的那日，长安城内世家之主在乐膳酒楼聚集，商讨捐资修建安西国道。 一直没能寻得好时机，不敢贸然主动入宫向李世民表达此意愿。 此举大有博取名望之嫌，无异于与皇室争名利。 除非李世民或李承乾，又或是苏尘主动提及。 “酒过三巡菜无味，喝完快点回去睡！” “兄弟们走一个，早点休息明天好上路！” 苏尘一声喝令纷纷举杯，除了李治和李慎。 “干~！” “干~！” 至于另外一桌……全是女的，好像也有喝酒！ 长乐公主双手捧杯，“佳人们，共饮此杯~干！” “干杯~！”小兕子杯中不知装的什么，高高举起和长乐公主碰了一下杯子，仰头一口蒙下。 “嘶~哈！” 一看就是温开水，杯口起了雾气。 苏尘听到长乐公主说出‘家人们’，下意识投去震惊的眼神，看向另一桌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觉察到苏尘的目光，误以为苏尘是在崇拜她喝酒时的豪迈。 举起空杯，向苏尘得意的挑了挑眉。 苏尘读懂了长乐公主此般举动所表达之意，顺从她的误解，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以示钦佩。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收下苏尘敬意…… 八点一刻，短暂的聚餐结束。 苏尘和长乐公主知会一声，与长孙冲四人去了一趟食堂， 和十一桌百十位施工员对饮了一小杯酒，张龙四人也在其中。 一个月左右，在座的施工员便会配合长孙冲四人，分段完成安西国道的建设工程。 长孙冲向他们大声嚷嚷几句，交待了一番大致开工日期，并分配三十人负责龙腾国道，未完的太原至云中两百余里路段。 龙腾国道全线完工后，他们三十人会继续向前施工，将国道延伸至东突厥定襄。 随后苏尘几人离开食堂，张龙四人离席追了出来。 “张龙啊！明天可能人有点多，你们留在庄园好好休息不用跟我一起去了！”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不带一丝犹豫，双手抱拳应答：“属下遵命！” “呵呵~！”苏尘有些好奇，张龙四人竟然如此答应的爽快。 “时间不早了，散了吧，早点休息！”返回主殿大厅，苏尘摆了摆手向后院走去。 他要去洗把脸。 李恪与众人点头示意率先离去，随即长孙冲几人相续去往各自住所。 ……后院。 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三人站成一排，仰着头用热毛巾敷在脸上。在太阳能路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丝丝热气升腾。 苏尘轻手轻脚走向小兕子，忽然想到此时是晚上不宜开玩笑吓唬人。 默默退了回去，故意加重脚步声吹起了口哨。 小兕子拿下贴在脸上毛巾，小脸蛋上冒着热气，转身看苏尘招手道：“姐夫~” “哟~！三位美女贴面膜，美容呢！” “呵呵呵~！”小兕子没听懂‘面膜’呵呵直发笑，苏尘一叫她美女，小丫头就想笑。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和锦儿相继取下脸上的毛巾。 “哥，嫂子，我和明达先回房了！” “姐夫、皇姐，晚安~！” 锦儿和小兕子拧开毛巾，收拾好牙膏牙刷打算离开。 “等会，等会！”苏尘把她们俩叫住，问道：“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炼铁厂参观参观？” 苏尘笑眯眯看着俩人，百分百分肯定锦儿和小兕子，会很开心点头答应。 两人同时摇头，小兕子摆手说道：“不去噢~！” “啥？不去？”苏尘惊讶的上前两步，还想确认一下。 “呵呵呵~晚安！”小兕子再次摆动小手，端着纯铜脸盆与锦儿离开了后院。 “快洗漱吧！”长乐公主将苏尘轻轻拽回，换了一盆干净的温水，挤好牙膏并递上毛巾： 苏尘接过长乐公主递来的毛巾，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搭在肩膀上。 问道：“你去不去？” 长乐公主抿嘴浅笑：“不去了！明日一早启程，顺道送我们回宫便好！” “行~你们都商量好了哈！”苏尘不做勉强接水刷牙。 苏尘刷完牙弯腰洗脸之际，长乐公主趁着四下无人，一巴掌拍向苏尘屁股。 “粗鲁！” 长乐公主很担心她的毛巾，被苏尘的厚脸皮蹭破了。 哪有人像他这般洗脸的。 …… ……。 第1250章 此佳人非彼家人！ “说，你从哪里学来家人们——这个词？” 回到卧房，苏尘伸手搭在长乐公主肩膀上，很严肃的表情问道。 另一只手比划着举杯喝酒的动作，以便提醒她说话时的场景。 长乐公主美眸一闪一闪，如同夜空中闪耀的星辰，看向苏尘的眼神却是有点迷糊。 “佳人一词自古有之，表述形貌娇好女子皆可以佳人代称，有何不妥？”长乐公主上前一步，微微仰头直面苏尘反问： “本小姐可算得佳人？” 苏尘缓缓拿开放在长乐公主肩膀上的手，“呃~你说的是那个佳人啊，我还以为……” “以为哪般？”长乐公主轻言浅笑，抬手搭在苏尘肩膀上，眼中揶揄之色很明显。 “我以为你是直播带货的！”苏尘摸了摸鼻子，掩饰仅有的一点点尴尬。 “直播？带货？” 苏尘轻轻摇头不想解释，望着长乐公主白嫩透着微红的脸庞，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喝多了，脸蛋这么红？” 长乐公主下意识手背轻贴脸蛋，风轻云淡摆了摆手，“不过区区二两酒，远不至如此！” “呵呵~李大小姐海量，佩服，佩服！” “嗯~过奖，过奖！”长乐公主强忍笑意，装模作样拍了拍苏尘肩膀。 可惜身高矮了苏尘一个头，做不到居高临下俯视，反而需要稍稍仰头。 “给你个奖励！” 望着眼前明眸含笑，红唇微启如桃花蕊的长乐公主。 苏尘情不自禁吻了下去…… 长乐公主没有半分抗拒，踮起脚尖双手搂住苏尘，缓缓闭上双眼……迎合着苏尘！ 两人缠绵片刻，熄灯掩门上床睡觉！ 一夜无语！ ……次日。 苏尘和长乐公主起了个大早，匆匆吃完早餐。 管家王喜、罗有福忙前忙后指挥家丁，将猪肉、腊肉、红薯粉以及烹饪用到的各种调味料装上车。 辰时一刻许，越野车驶离庄园。 昨日李承乾与苏尘约定八点钟皇宫会合，苏尘最守时，提前半个多小时出发。 苏尘从后视镜看向欢心雀雀的小丫头，打趣道：“小兕子，卡丁车带去皇宫，小七还小坐不了啊！” “兕子知道啊！等学校放假，兕子可以抱着小七呀！” 学校放假就是夏天，那时候小兕子才能抱起小公主，现在小七被襁褓包裹像个大粽子。 “还有小牧噢~！” 小兕子把心爱的卡丁车带回了皇宫，她认为自己经不再是三、四岁幼童。 今年五岁了，今后不适合霸占卡丁车。 “呵呵~小兕子真厉害，再过几个月要照顾两个小孩，既当姑姑又当姐姐！” “嗯~！”小兕子用力点头，似乎并不畏惧照看小孩。 驾驶室内长乐公主兄弟姐妹五人，苏尘兄妹两人。 长孙冲四人在车斗，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没有随行。 与此同时，以长安城内五姓世家为首的，十一位具有水泥经营权的名门望族话事人，已齐聚皇城朱雀门外横街。 其中不乏关外大族，为了便于联络及时获得商讯，特意入驻长安城的望族。 太极殿广场，工部尚书段纶亲率将作监十数名工匠，备好成品铜线等待装车。 两卷绝缘粗线，六卷漆包细线。 李承乾身着便服匆匆赶来，没有侍卫跟随。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李承乾伸手虚扶。 “启禀太子殿下！十一位各族族长，已于半个时辰前宫外等候！”一名东宫侍卫上前汇报。 长孙冲昨日与卢长丰等人约定的时间是‘明日一早’，因此他们天一亮便来到皇宫外集合，生怕误了时辰。 “嗯，知晓了！”李承乾抬起手腕撸起衣袖看了下时间。 约莫过了一刻钟，在朱雀门外一双双炽热眼神遥望下，长乐公主驾驶越野车驶进皇宫。 越野车缓缓停在李承乾不远处，大大小小一伙人下了车。 “参见侯爷、各位殿下！”段纶与众位工匠齐声行礼。 长孙冲四人跳下车斗，将小兕子的卡丁车小心翼翼搬下来。 苏尘微笑拱手还礼，看向李承乾笑问道：“大舅哥早啊，久等了！” “还好！”李承乾笑而摆手道：“只等了不到两个小时而已！” 十几分钟，确实不到两个小时。 苏尘轻声吐出一个‘切’字，完全不相信李承乾等了一个多小时。 “姐夫~再见！”小兕子坐上卡丁车向苏尘挥手告别，随即甩尾而去。 “我们先走了，早些回来！”长乐公主轻声细语对苏尘交待一句。 苏尘双手抱拳向长乐公主保证，“好，晚饭前肯定回到皇宫！”刚要转过身去和李承乾交谈，看到李世民在李德的陪同下远远走来。 小兕子驾驶卡丁车迎向李世民，“父皇~兕子又回来啦！” 李世民侧弯腰身，轻轻捏了捏小兕子头上那团丸子，“嗯，慢些！” “父皇！”长乐公主、锦儿、李治、李慎齐声开口问安。 “嗯！”李世民面带笑容上前一步，胡乱摸了一把李治头脑袋，“你们可曾用过早餐？” 李治抬手捋了捋头发，深揖一礼，“回父皇，我们都吃过了！”回答的干净利落。 “嗯，你们去吧！” 李世民绕过四人，看向越野车旁的苏尘和李承乾，昂首阔步走了过去。 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有了！ 铜线已经装好车，长孙冲四人本想躺进车斗，见到皇帝走来却又不能视而不见。 只能战战兢兢低着脑袋，站在苏尘和李承乾身后。 段纶与将作监工匠默默行礼，识趣的后退几步自行离开。 苏尘满脸推满笑容，作揖一礼：“陛下早啊！” 李承乾、李恪：“儿臣参见父皇！” 长孙冲四人：“拜拜见陛下！” “免礼！”李世民甩了甩衣袖，朝着朱雀门随意探视一眼，看不到皇宫外的人。 “陛下！晚一些张龙他们会送一头宰好的猪过来，别忘了接收哈！” 苏尘说完向旁边移动几步，感觉李世民有事要交待。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看向李承乾缓缓开口，“工部所剩锄镐器具不多，莫忘了告知青雀赶制用于修路的趁手器械！” 话语顿了顿，提醒道：“或可号召经营铁器的世家、商贾开炉打造斧凿，朝廷照价全收！” 李世民对国道的建设很上心！ 经历两次将士出征，深知国道对于行军以及粮草转运的重大意义，远不止事半功倍。 从中节省的粮草和民夫，更是重之重！ 按照以往粮草转运的消耗，八百里土路千斤粮食运至前线，所剩不足三成！ 运粮民夫往返皆有消耗，若途中受阻粮草损耗更大！ 李承乾恭敬一礼，“儿臣谨记父皇圣谕！” 李世民微微点头，扫视苏尘几人一眼，“呵呵！启程吧，早去早归！”随即轻甩衣袖转身向太极殿而去。 苏尘拱手拜道：“我等谨遵圣谕！” 李承乾、李恪：“恭送父皇！” 长孙冲四人：“恭送陛下！” 李世民停下脚步转身向苏尘看来，摇了摇头。 苏尘感觉受到了李世民鄙视。 “啧~我说你们在皇宫混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一点眼力劲呢？”苏尘转身面向长孙冲四人，指指点点：“刚才陛下不是让我们出发，早去早回吗？应该回应这句话才对啊！” “难怪你们会被开除！” 李承乾和李恪相视一眼，默默走到越野车旁，拉开车门上车。 “真是的，以后放机灵点！”苏尘碎碎念叨拉开后座车门。 满脑子疑问的长孙冲张了张嘴，伸手想叫住苏尘理论一番。 “……” 第1251章 好好搞，前途一片光明！ 李承乾开车，李恪坐副驾驶。 苏尘将后座的扶手翻起躺在上面，眯眼补觉好不轻松自在！ 本着尊老的优良传统，李承乾特意邀请几位年长的各族话事人坐驾驶室。 那几位死活不肯，与长孙冲人挤在车斗内！ 越野车路过第一个服务区没有停车，计划在潼关服务区停车歇息片刻。 “嗯？！！” 华州境内，对向车道数万‘大军’占据单向三车道的其中一个车道，队伍延绵一眼望不到头。 乍看之下全是突厥人，有骑兵也有步兵。 穿插在步兵中骑行的突厥骑兵都有兵器佩刀，步行的突厥则没有。 “对面应当是押送长安的薛延陀俘虏！”李承乾降低车速缓慢行驶。 李恪点点头，“当属无疑！” 半睡半醒的苏尘坐起，朝车窗外瞅了一眼又躺了回去，两耳不闻窗外事。 缓慢前行三五里之后，李承乾和李恪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执失思力位于队伍的中间。 队伍后面全是骑兵，有些身上没有配备兵器，粮草、收叠好的帐篷无数，应该是战场收获所得带回了长安。 “再有三天或可抵达长安！”李恪粗略估算一番，此处距离长安约有一百五十余里。 执失思力朝越野车拱手一礼，他看不清驾驶室所乘何人，只知道有资格驾乘越野车之人身份绝非一般。 “呵呵~！”李承乾不由得想起执失思力宝马换酒一事。 很快，越野车与对向车道队伍错开，李承乾换档提速向潼关服务区疾驰而去。 …… 午时即将过去，苏尘一行到达此行目的地。 全程八百余里耗时将近六小时。 越野车停在空旷的厂区空地，李泰和张望已恭候多时。 “青雀！”车还未停稳，李承乾就看到了李泰，下车后立即朝他走了过去。 “大哥、三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穿着破烂的工作服，李泰拱手一礼， 李承乾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衣衫褴褛的李泰，与往日形象完全不符，“青雀……你怎的变成这副模样？” “哈哈哈……大哥见笑了！”李泰无所谓笑道：“工作服而已，再华丽服饰在此地也光鲜不了几日，无须在意！” 如今李泰身上的红色卫衣，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色泽。 或许只有胸前那件‘围裙’下面的布料保存完好。 “哈哈哈，原来如此！”李承乾跟着大笑，上前拍了拍李泰肩膀，随即看向一旁有些眼熟的张望。 张望见势上前两步，作揖一礼：“下官张望，参见太子殿下、燕王殿下、侯爷！” 他的装束与李泰如出一辙，人看上去却很精神。 李泰小声的向李承乾介绍张望。 李承乾点点头，伸手虚扶回应道：“张厂长免礼！” 苏尘没有理会众人的寒暄，望着脚下遍地铺满高炉矿渣的地面，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此事被李世民骂得狗血淋头。 长孙冲四人将几位年纪稍大的老头扶下车斗，随后来到李泰几人跟前，拱手见礼：“见过魏王殿下！” 如果没有外人在场，长孙冲等人多半会像在庄园那样直呼其名。 李泰拱手回道：“诸位别来无恙！” 长孙冲年纪比李泰大六个月，算是他表哥！ 李承乾向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好奇的望着百米开外，自动攀升的高炉投料轨道车。 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感觉到脚下略显松散的炉渣，联想到水泥原料不由的生出一丝心疼之色。 李承乾短暂经营过冰块、红砖、水泥生意，深知水泥原料加工的复杂。 “大舅哥！等会再带你参观，我们先去吃饭吧！”苏尘看了一眼正在相互见礼的李泰和世家之人，大声喊住了李承乾。 古人就是礼多，拜来拜去没完没了！ “好！”李承乾闻言立即转身回走，“看到如此精巧器械，险些忘了午餐！” 李泰和张望早有准备，估准苏尘到达的时辰食堂已备好午餐。 …… 半小时过后，张望领着十一位世家商贾巨头，依次参观料场的颚式破碎机、球磨机。 如今炼铁厂有两台颚式破碎机，一台用于粉碎煤块的球磨机。 一众世家大族家主、商贾巨头看着正在作业的‘吞铁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在场众人并非全部懂得冶铁，但铁矿石的坚硬无人不晓。 眼前的颚式破碎机却能将大块铁矿石‘咬碎’，从肚子里吐出大小均等的小石块。 铁嘴好似喂不饱，几名工人时不时的给它喂料，只听到‘咔咔’响声，不知铁嘴为何能够自行咬合。 张望在一旁不厌其烦，向他们解释粗浅的电力知识。 当得知苏尘竟能化雷电为己用，众人对苏尘的钦佩更上一层楼！ 乃至莫名心生畏惧之意！ 李善怀与卢长丰等人挥去心中杂念，短暂沟通过后，向张望拱手问道：“敢问张厂长，此神器……造价几何？” 铁嘴既然能咬碎坚硬如铁的铁矿石，自然可以用来加工水泥原料中的石灰石。 石灰石通常以火裂法开采而得，煅烧前需要碎成小块很是耗费人工。 铁嘴吐出的铁矿石，正好与烧制石灰石所需大小相近，不超过两寸。 张望思索着遥望下方铁匠铺一眼，苏尘交给他的任务，是带领长安而来的十一人参观机械设备并做细致讲解。 没有提到蒸汽机、发电机以及电动机。 张望指着架空的电线解释道：“诸位，实不相瞒！此机械名为颚式破碎机，需电力方可驱动！” “仅有破碎机无法使其代替人工做工，想必侯爷与魏王殿下已有妥善安排！” 众人闻言点头认同，否则苏尘断无理由将他们带至八百里，只为参观神器。 李善怀面带笑容拱手道：“多谢张厂长解惑，老朽等人心急了！” “李家主言重了！” 但凡长安城内有头有脸之人，无人不知陇西李氏族长李善怀。 “诸位，请！”张望微微一礼，指向不远处正在旋转的球磨机，“眼下运往各地的煤粉皆来自那台球磨机，每半个时辰可出煤粉两千余斤！” 如今运输能力低下，一台球磨机工作十个小时，足以满足每天运煤的出货量。 煤粉是何物在场众人皆知。 三步并作两步向球磨球走去，能研磨煤粉，定然也能研磨水泥。 水泥的生产需经过‘两磨一烧’，才能成为最终水泥形态。 煅烧前先粗磨一遍，水泥出窑冷却后需再次细磨，着实耗费工时。 无独有偶，滚筒球磨机也没有‘外力’驱使，只有两名工人看守并负责喂料。 颚式破碎机、滚筒球磨机仿佛天生为水泥烧制而生，李善怀等人没有再询问设备造价，猜测苏尘和李承乾另有计较。 “咦？！”李善怀看向煤粉成品堆放场地，正在装车作业的‘起重机’满是好奇。 “装卸区是由两台卷扬机协同作业，诸位请！” 张望领着十一位满怀心思的世家、商贾参观厂区最后一套机械设备。 苏尘、李承乾等人，在铁匠铺商议当前主要任务。 “胖子，炉渣不要再浪费了！因为你的失误，我被陛下骂得那叫一个惨啊！” “迫击炮和炮弹，保持每天两套的产量就行！”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锻造修路的家伙，铁铲、耙子、锄、镐这些用空气锤锻打应该产量很高！” 苏尘顿了顿，掏出四五张‘变幻’好的卡片塞给李泰，“自卸式独轮铁皮手推车、混凝土搅拌机、甘蔗榨汁机！” “好好研究、好好搞，前途一片光明！” “我看好你！” 苏尘说完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到那台半成品碾米机旁边。 随后，苏尘和李承乾离开铁匠铺，与世家商谈水泥生产工艺以及重新核算成本一事。 下午两点半，苏尘一行离开炼铁厂。 苏尘亲自驾车，欲赶在天黑之前回到皇宫。 …… ……。 第1252章 不分彼此，谁也不嫌弃谁 返程由东向西行驶，金灿灿的夕阳照进驾驶室格外刺眼。 越野车平均九十公里时速，一口气跨越了龙腾石拱桥，进入了黄河对岸潼关。 华州服务区附近，再次遇到进京的‘六万大军’。 苏尘没有降速，靠内侧车道呼啸而过，现在已经六点一刻，距离长安还有一百四十里地。 “特么的~赶不上晚饭了！” 龙腾国道九十公里的时速，已是安全车速的极限。 行车道上时不时有运货马车，速度太快难免惊吓过往马匹引发交通事故。 七点整，越野车停在朱雀门外。 苏尘和李恪将十一位商贾大户、世家之主搀扶下了车斗。 “多谢殿下与侯爷！” 一束手电筒光芒从朱雀门门洞内打了过来，随后一小队扛着两盏太阳能灯头的侍卫上前。 手电筒光芒是小兕子照的，侍卫是东宫侍卫迎接太子回宫。 “不好意思啊！回来的有些晚，耽误各位家主吃晚饭了，真是过意不去！”苏尘拱手笑呵呵致歉。 “岂敢，岂敢！”李善怀、卢长丰、郑广几位世家巨头拱手还礼。 李善怀作揖一礼道：“侯爷言重了，今日老朽等人有幸得见神奇器械，我等幸甚之至！” “呵呵！”苏尘笑了笑，看向李承乾挑了挑眉。 李承乾心领神会，看向领头侍卫吩咐道：“好生护送诸位家主安全回府，不得有误！” 月初夜晚不见光，如果没有人掌灯相送，他们怕是很难走过皇城横街外那段漆黑道路。 “卑职遵命！” “禀太子殿下！不敢有劳禁军相送，我等府中仆役已备好车马，横街转角处等候！” 李承乾点点头，“也好！”再次看向侍卫吩咐，“既是如此，将诸位送至马车便是！” “遵命！” “我等告退！”众人向李承乾、苏尘、李恪拱手辞行。 李承乾伸手作礼相送，“诸位请！” 在东宫侍卫护送下，十一位家主向横街东面而去，达官贵族多数居住在长安城以东万年县内各坊。 长孙冲四人没有一道返回长安，估计要等下次李恪从伊吾返回，再派人去接他们。 按照苏尘提议，他们留在炼铁厂熟悉电力相关常识，至少保证今后不会徒手摸裸线。 小兕子驾驶卡丁车，从朱雀门驶出来到苏尘三人跟前，“姐夫~回来啦！” 苏尘走到小兕子车头前，张口就问：“小兕子，你有没有给我留饭？” “呵呵~有噢！”小兕子仰头笑呵呵看向苏尘重重点头，她们都还没吃晚饭。 “嗯，如此甚好！”苏尘装模作样点满意的点头，向朱雀门内瞄了一眼，“大舅哥、老三！走吧，吃饭去！” “三弟，你们先行，我把车开进去！”李承乾摆手招呼一声，转身返回驾驶室。 越野车车斗装载了两百多件锄、铲、镐铁器。 “小兕子！走起，前头开路！” “嗯~给！”小兕子将手电筒递给苏尘，卡丁车原地掉头向朱雀门缓缓驶入。 “呵呵！”苏尘隐约看到太极殿广场上有两道熟悉身影。 在小兕子卡丁车大灯探照下，果然是长乐公主和锦儿。 “两位公主殿下，在下有礼了！”苏尘握着手电筒，向两女拱手一礼！ 长乐公主轻抿嘴唇忍着笑意，随意摆了摆手，“母后已备好了晚餐，快些走吧！” 随即看向苏尘身旁的李恪，提醒道：“三哥，杨姨她们都在丽政殿，父皇令你一同用膳！” 若是白天，李恪或许毫无顾忌与苏尘一同前往后宫。 夜晚则有些不妥，与皇宫礼制不符。 “好的！”李恪脸上泛起些许笑意，转身向停车场看去。 李承乾已经停好车，正在交待侍卫搬运车斗内的工具。 小兕子围着几人绕转圈，向停车场驶去为李承乾照路。 “你们等多久了？”苏尘来到长乐公主身旁问道。 “嗯……”长乐公主抬起手腕，拉住苏尘打着手电筒的手，“将近三十分钟啦~！” “久等，久等！”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以示歉意，问道：“对了，今晚吃啥？” 不知不觉，两人边走边说，似乎忘了身后之人。 长乐公主伸手掐向苏尘腰肋，轻轻一拧：“下午四时许，父皇命御膳房烹制酸辣粉，晚餐延迟两小时！” 下午丽政殿她们享用了一种新式美食，长乐公主没有说。 “嘿嘿~陛下还挺仗义的！” 苏尘早上从庄园出发时，吩咐了张龙安排人宰头猪送进宫。 晚上肯定少不了猪肉。 …… 丽政殿。 丰盛的晚宴牛、羊、猪三牲齐备，摆了两桌。 寝食不语的优良传统，自苏尘而终。 “父皇！傍晚六时许，儿臣等人在华州服务区约十里之处，遇到了押解进京的六万薛延陀降兵！” “或许两天之后便可抵达长安城！” 苏尘只顾享用美餐，李承乾和李恪向李世民汇报炼铁厂所见所闻。 以及关于水泥一事与世家商讨的结果。 “华州……”李世民闻言思索着，手中的筷子却一刻也不停，一块上好的肥瘦相间红烧肉送入口中。 扒了两口稻米饭，慢慢品味，随口问道：“依你之见，薛延陀六万之众作何安置为妥？” 李承乾放下手中筷子，面露思索之色。 薛延陀五万多俘虏，加上东突厥执失思力两万人马以及粮草帐房，数量可谓相当庞大。 李承乾瞄了一眼李恪，嘴角微不可察轻轻上扬。 “不知三弟有何高见？” 李恪被点名立即放下碗筷，向李世民和李承乾拱手一礼，“父皇、皇兄！” “恪以为，明日起派人于渭水便桥接应大军到来！而后将薛延陀俘虏与东突厥骑兵，尽数带去秦王府远征军驻地，无使七万大军进入长安城！” “秦王府即使容纳三十万之众亦不在话下！待安西国道开工之日，便分批遣出！” 李恪说完再次拱手一礼，“不知父皇与皇兄以下意如何？” 李世民没有表态，伸出筷子寻找合适目标，夹到一大块猪蹄筋，连声叫好：“好，好！” 蹄筋太滑又掉回带有加热底座的铜器大盘，李世民再次出手却被人抢了先。 只顾埋头干饭的苏尘，完全不知蹄筋已是有主之物，很自然的夹到自己碗里。 没有丝毫注意到李世民铁青的脸色。 苏尘正要大口享用，长乐公主手肘碰了碰苏尘。 “怎么了？你想吃蹄筋？好，给！”苏尘把蹄筋夹到长乐公主碗里。 两人早已不分彼此，谁也不嫌弃谁，只有牙刷不会共用。 长乐公主看向李世民尴尬的笑了笑。 “哼~”李世民随手夹起另一块小点的带筋猪蹄，送入口中怒视着苏尘，用力开咬。 第1253章 洋芋叉叉 晚餐过后。 李世民不打台球，竟然和长孙皇后她们打起了麻将！ 锦儿照看如今会说‘婴语’的皇太孙，小兕子逗着小七。 李治和李慎躲在一个角落玩平板，观看已经看了数遍的西游动画。 李承乾、李恪、苏尘三人打台球，长乐公主、苏妍和韦妃踩缝纫机。 每个人都在做着喜欢做的事，殿内一片祥和。 偶尔听到李世民气急败坏大叫，指责长孙皇后、杨妃、阴妃三人作弊，暗通曲款打通牌。 “三弟，依你之见，他日数万薛延陀俘虏聚集一处修路或开矿，如何防止俘虏聚众生事，亦或持械哗变外逃！” 轮到苏尘击球，李承乾和李恪在一旁讨论着俘虏之事。 李承乾所虑不无道理，不论是修路还是挖矿都必须配发铁器工具。 锄镐铁耙在手，可不比冷兵器刀剑差！真要有人领头组织哗变，除非安排弓箭手镇压，否则人数上的优势绝对能成大事。 李恪闻言默默思索着。 五、六万俘虏，朝廷不可能派出同等数量的府兵进行看管监督。 “想啥呢！”苏尘击球中断，来到李恪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随即，李恪将李承乾的顾虑说于苏尘。 “呵呵！”苏尘淡淡一笑，放下球杆指向旁边观球区。 “放心吧！战场上薛延陀的将领，已经跟他们讲明了投降的条件，那些俘虏知道投降后面临什么！” 苏尘早在决定抓俘虏修路时，便想过此类问题。 因此那天特意命令前线的薛仁贵，一定要和薛延陀愿投降的士兵说清楚。 免得届时发生不必要的看护成本，乃至重大事故。 在战场上被天雷炸死，还是出苦力修路三至五年，薛延陀的士兵自由选择。 且，表现好有可能提前放其归国，并提供盘缠。 苏尘继续说道：“当然不能完全排除意外情况！”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都见识过迫击炮的威力，大不了每一处施工段派五名炮兵携迫击炮镇场子！” “对了，执失思力那两万人给他留下来负责监工，算在出军的军费里面！” “好！回去之后，我会告知仁贵！”李恪没有参与出兵阴山的战事，对具体事件不太了解。 苏尘点了点头，看向李恪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跑伊吾？” 李恪不假思索回答：“明日一早！” “哦~”苏尘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忘了顺道庄园去把张龙四人带走！” 李恪指着尚未分出胜负的球局，起身抄起球杆，“不差一时半刻，到我击球了！” 苏尘和李承乾跟着起身走向台球桌。 “老三啊！不要沉迷温柔乡你年纪还小，早去早回知道不？！” ‘哧’的一声，李恪滑杆了！ 母球没能撞击任何彩球，按照摸牌台球规则，空杆犯规要补一张扑克牌。 “呀~！！犯规了啊，摸张牌！”苏尘满脸惊讶的表情，服务很周到将扑克牌拿到李恪面前。 “无耻至极！”李恪怒目横眉看向苏尘，一字字挤出牙缝。 苏尘露出两排牙齿，“我牙口好得很！” “大舅哥，到你了！” …… 咔~哒…… 咔~哒…… 每咔哒一声苏尘嘴角便抽搐一下，浑身紧绷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恳求道：“美女，要不……还是我自己剪吧！” “很快就好，如若有感疼痛尽管开口！”长乐公主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帮苏尘修剪手指甲。 最难消受美人恩，莫过如此！ 剪到肉了，再开口又有何用？ 苏尘无声轻叹如坐针毡坚持着，大有度日如年之感。 “好啦！”许久过后终于熬到头，长乐公主舀起一瓢水让苏尘洗手。 苏尘仔细检查一番，有惊无险十根手指完好无损没有流血！ 忽然，苏尘感觉长乐公主有些不对劲……太热情了！ 肯定有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尘提高了警惕，不动声色暗中观察着长乐公主一举一动！ “时辰不早了，宽衣就寝吧！”长乐公主收拾好梳妆台，将苏尘拽至置衣架。 观其架式，是要帮苏尘宽衣解带了！ 每次睡觉都是长乐公主先上床，苏尘负责关门熄灯。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苏尘向旁边移开一步，“你先上床，我关灯！” “噢~！”长乐公主很顺从，不慌不忙褪去卫衣和毛衣，一件一件叠放整齐。 脱完衣物快速跑向床榻，钻进了被窝露出个脑袋，拿着手电筒向苏尘绽放笑脸。 ‘搞错了？’苏尘顿感疑惑，怀疑自己想多了。 熄灯关门上床，刚躺下，长乐公主像蛇一样蠕动几次拱进苏尘怀里，娇声细语问道：“明日可有空闲？” “明天啊……没啥事！”苏尘没多想，李世民没有要求他上早朝。 对苏尘而言，只要不上朝一整天都没事。 长乐公主身躯微微一挺，将苏尘脸庞掰过来吐出两个字，“逛街！” “逛街？哪条街？” “东市！” 苏尘很是干脆一口答应，“行，正好很长时间没有出去转一转看一看了！” “为何突然想起去东市？” “哼~哼！”长乐公主轻哼两声，爬到了苏尘身上捏着苏尘脸蛋问道，“可曾听过金芋烙饼？” “金芋？没听说过！”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嘿嘿，贞观豆！” “土豆烙饼，怎么烙？” 长乐公主伸手在苏尘脸上轻轻拍了几下，“请听本小姐细细道来……” 听完她的讲述，苏尘明白了。 今日晌午，长孙皇后吩咐夏荷将近日缝制的五个‘时髦’挎包拿出宫，于东市寻一家‘高档’布衣铺子寄售。 底价一百五十文，高出底价之外所得，衣铺占六成。 衣铺掌柜仔细端详挎包走线做工，当即赞不绝口。加之从未见过的新颖款式，掌柜欣然同意寄售挎包。 贞观初年内帑拮据，长孙皇后没少安排宫女寄售女红之物，夏荷对此轻车熟路。 夏荷返回皇宫时，路遇东市街头一叫卖金芋烙饼摊贩。 金芋夏荷闻所未闻，好奇之下驻足摊前。 所谓金芋便是贞观豆，百姓不敢私自将皇帝年号用以吃食命名。 由于贞观豆蒸煮过后口感和芋头相似，故此另辟蹊径将其命名：金芋。 金芋烙饼则是土豆切细丝蒸至半熟放凉，铁锅擦拭少许菜油，土豆丝交错摊铺锅内，撒上少许盐水小火慢慢烙。 待两面微微焦黄，水分收尽便可起锅，最后切成大小均匀方块。 撒上小葱黑芝麻点缀，物美价廉！ 酥脆焦香，两文钱可管半饱！ 苏尘惊呼道：“人才啊~！”顺手拍了拍，长乐公主那两瓣弹性十足的翘臀。 “那玩意就是……洋芋叉叉！” 长乐公主捏住苏尘鼻子摇晃着：“何来洋芋叉叉！金芋烙饼撒趁热涂抹些许辣椒油，味更美！” “好，金芋烙饼！快睡觉，明天去逛街！” “嗯~嗯！”长乐公主从苏尘身上翻了下来，脑袋枕在他胸口安静闭上双眼…… 喃喃笑道：“洋芋叉叉，呵呵！” “啧～手别乱摸！”苏尘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真小气～！” …… ……。 第1254章 镇国侯的传说！ 转眼过去一个月。 五月初，二十四节气芒种刚过。 标志着农作物进入收获和播种季节，也意味着春耕结束夏季正式开始，夏至通常在农历五月中旬或下旬。 京师长安境内高产小麦已经收割归仓，自留麦种后等待官府按市价收购再出售。 各种豆类以及夏季蔬菜茄子、菘菜、芦菔、胡荽等作物下地播种。 养猪场第三批猪崽孕期刚满一个月，去年三月中旬产下的猪崽已成年，不少母猪陆续出现发情期才有焦躁不安。 庄园现有成年母猪共计两千三百余头，种猪一千四百。 八百余亩高产小麦成熟待割。 年初伊吾国献城尽归大唐，此消息经过五个月的蔓延，已传遍整个西域。 乃至更远的波斯、吐火罗、石国、康国等诸多国家。 伊吾紧邻大唐，是西域诸国与汉唐之首站，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伊吾的归属于其他国家而言很是敏感。 一石激起千层浪，诸多西域国君愁容满面，暗自猜测大唐是否有着继续向西扩张的意图。 高昌国首当其冲，国主麴文泰上任不足两个月。 麴文泰，高昌末代国主，其父前任国王麴伯雅。 一个月前，麴文泰派出使者携重礼前往长安向大唐示好，不曾想收到邻国伊吾已归大唐的消息。 史书记载：麴文泰上任后多次派遣使者朝贡大唐，后因依附西突厥与大唐发生冲突。 贞观十四年，李世民命侯君集统兵十五万伐之。麴文泰惊惧而死，其子麴智盛继任降唐。 高昌灭国，大唐将其纳入管辖设立西州。 高昌盛产白叠子、葡萄、各类颜料矿物，以及波斯传入的安息茴香。 安息茴香又名：孜然！ 今日，高昌王庭来了三位特殊客人。 疏勒、龟兹、焉耆的国君各领百余人齐聚高昌国。 高昌王宫，一间充满异域氛围装饰华丽的议事厅，香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厚重的羊毛毯收吸着脚步声。 高昌国王麹文泰端坐首位，龟兹国王白苏伐叠、疏勒国王裴达撒毕、焉耆国王龙突骑支分坐两侧。 侍从奉上葡萄酒后无声退下，议事厅气氛有些凝重。 “文泰接任不久，无暇前往天山南麓拜会诸位王兄，实为不礼！”麹文泰双手捧杯虔诚一礼：“今日幸得三位王兄远道而来，文泰自当请罪！” 话落，麹文泰仰头满饮。 闻名域内外的高昌葡萄酒，酒香浓郁不醉人！ 麹文泰扯着袖口沾了沾嘴角，“三位王兄，请！” “哈哈哈，麹王兄言重了！”龟兹、焉耆、疏勒三位国王同时举杯。 麹文泰面带好友重逢、贵客临门时的激动之色，眼底那抹憎恶一闪而逝。 三人因何来此，麹文泰心如明镜。 “好酒~！”龟兹国王白苏伐叠放下金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麹王兄！此葡萄美酒再是甘醇，也压不住愚兄心中的焦躁啊！” 龟兹国王眼神余光瞄了一眼焉耆、疏勒两位国王。 “亦有同感！”两人随即放下琉璃酒杯附和。 麹文泰不露声色，挥手示意侍从倒酒，面上却装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侍从倒酒退下，白苏伐叠继续说道：“伊吾七城就像七把尖刀，如今已抵在我们西域诸国的咽喉之上！” “大唐的旌旗插在那里，如同沙漠的狂风一般，吹得人人胆寒！” “我们只能如此坐等大唐的铁骑，一步步踏碎我们的城池，掳掠我们的子民？” 龟兹国君言毕，端起琉璃杯寡饮半杯，微不可察向疏勒国君使一眼色。 裴达撒毕捋着浓密胡须，眼神锐利，“白苏伐叠王兄所言甚是！伊吾献城何来归义一说，分明是那镇国侯以雷霆手段，吓破了伊吾城主的胆！” “据闻那镇国侯……”裴达撒毕下意识压低了话语声，仿佛镇国侯三个字带着某种禁忌的力量。 “据闻镇国侯于唐都长安城人人敬若神明，唐皇对其言听计从，此人地位堪比大唐储君！”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镇国侯尚且不曾露面，便使朔方归降，伊吾举国献城！此等威势岂是寻常？” “若我等再无所作为，下一个献城的或许便是在座某一位的使者，捧着国玺跪在长安宫门外！” 龟兹国君白苏伐叠属好战分子，疏勒、焉耆次之。 此前龟兹联合疏勒威逼利诱欲霸占伊吾大片牧场，原本按照各国地理位置分布，龟兹与伊吾国土并无交集。 自东向西依次为：伊吾、高昌、焉耆、龟兹、疏勒。 由于天山山脉横垣西域，使得龟兹与伊吾首尾相连。 后世以天山为界分为南疆和北疆。 麹文泰早就识破三人的意图，始终不为所动表面沉着思考，像是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焉耆国君龙突骑支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有些急切，看向麹文泰悉心劝导： “正是此理！大唐的野心岂是区区伊吾就能满足？如今得了伊吾，便是打开了西进的门户！” “龟兹、疏勒、焉耆，还有高昌！” “麹王兄，试问哪一方不是紧邻着此门户？唇亡齿亦寒啊！” “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兵强马壮，其铁骑控弦数十万，正是我们最坚实的倚靠！ 不若我们等联兵，再请西突厥出兵相助，以‘清剿马贼，维护商路’为名，陈兵伊吾边境，试探大唐反应！ 若唐兵色厉内荏，我们便一举将伊吾夺回，将唐人赶回玉门关以东，即便不能夺回，也要使唐人知晓，西域绝非他们想吞便能吞下的！” “我等亦非待宰羔羊！” 龙突骑支义愤填膺慷慨陈词说完。 麹文泰始终沉默倾听，偶尔少见点头应付。 此时却不得不开口表态了，“诸位王兄所虑，文泰感同身深！”语气平和，却带着深深的忧虑，“伊吾之事，确实如巨石投湖在西域掀起滔天巨浪！” “那镇国侯……”麹文泰微微一顿，跟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其人之能，神鬼莫测！” “长安盛传此人乃天降仙人辅佐大唐，虽为侯却见王不拜！” “前有朔方后有伊吾，此人之功恐居过半！” 高昌紧邻伊吾，麹文泰继任后听到不少，从伊吾经商归来的子民传出的有关大唐之事。 尤其是大唐镇国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 水泥路被讹传乃镇国侯从九重天拽下，并取来仙粮广播大唐。 更有仙人座驾无马自往，日行数千里远！ 甚至有传闻，镇国侯将天上的仙人千里眼、顺风耳请到了大唐…… 麹文泰得知这些消息后，敢动吗？ 肯定不敢动！ 神鬼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1255章 西域四国共商大计 因此，一个月前，刚接任国王不久的麹文泰，派了使者前往长安朝见李世民顺便探听虚实。 麹文泰话锋一转，“然而，诸位王兄欲举兵试探伊吾……文泰以为此举太过凶险，无异于以卵击石，引火自焚啊！” 龟兹国君面露一丝不悦，高昌紧挨着伊吾，若麹文泰不与合谋恐能成其事。 “麹王兄何出此言？莫非怕了那位远在长安的镇国侯？还是麹王兄想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麹文泰轻轻摇头，带着一丝苦笑和不易察觉的鄙夷，“非是文胆怯，亦非只想独善其身！” “恰恰是因高昌紧邻伊吾，离大唐河西走廊最近！” “诸位王兄背后有广袤西域腹地，又有西突厥铁骑为屏，然则我高昌……一旦点火燃起，大唐天兵震怒，首当其冲便是我高昌！” “西突厥固然强大，可统叶护可汗心思，谁能悟透？” “为了我等小国寡民，倾尽全国之力与蒸蒸日上的大唐开战吗？” “若战事不利，西突厥抽身而退，我等又当如何自处？” “届时，大唐的怒火谁来承受？只怕是我高昌六十万子民，第一个化为齑粉！” 眼见龟兹白苏伐叠语气咄咄逼人，麹文泰顾不得许多，正声厉色说出心中的顾虑。 无疑也将三人险恶用心道破。 疏勒、焉耆两位国君似乎以龟兹白苏伐叠为首。 “哼~！”裴达撒毕在白苏伐叠眼神示意下，冷哼一声。 麹文泰既已挑明三人的谋划，便无需假装客套，“麹王兄未免太过悲观！我西域诸国联兵，再有西突厥为盾，足以使得唐人思之再思！” “岂因你高昌首当要冲，我们便坐以待毙？” “待大唐消化了伊吾，唐人便如同蝗虫过境一步步将我等蚕食！与其等到彼时被各个击破，不如趁其立足未稳，先发制人！” “麹王兄只需提供粮草、通道，不必直接出兵前线，风险已然小了许多。” “若得功成，西域共安；若兵败……”裴达撒毕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麹文泰，“麹王兄，难道不能‘见机行事’，向大唐陈述苦衷，是被我等胁迫而为之？” 麹文泰眼中精光一闪，微不可察握了握拳。 裴达撒毕看似是在为高昌出谋想好退路，实则诚如他所言。 分明就是在胁迫高昌提供粮草，借道起步挑衅大唐。 焉耆龙突骑支见势附和道：“麹王兄素来足智多谋，善于周旋。此次只需暗中相助，等我等试探出唐人虚实，你再做决断不迟。” 麹文泰不动声色，心中暗骂眼前三人狡诈，既想拉高昌淌浑水又想让他顶雷。 议事厅暂时陷入寂静…… 最终龟兹国君白苏伐叠打破沉默，别有深意看向麹文泰，微笑道：“麹王兄，静观其变是好，只怕观着观着……大唐的斩马刀便架到脖子上了！” 麹文泰刚接任不久，不敢把三位得罪的太死。稍有不慎，三人将矛头对准高昌，届时不等大唐进军高昌先灭。 “三位王兄好意，文泰心领！”麹文泰端起酒杯邀饮，先干为敬。 放下琉璃酒杯，麹文泰语气缓和开口道：“高昌国小力微，夹在大唐与西突厥之间如履薄冰，生存之道唯有谨慎二字！” “贸然参与大军兵事，无论胜败，于我高昌而言皆是灭顶之灾！提供起兵粮草通道？岂非授大唐以柄，坐实我高昌与诸位联兵对抗天朝之罪？” 白苏伐叠三人闻言，面色不悦异常明显。 随之，麹文泰话锋突转，“他日诸位王兄纵马过境，文泰自当备妥高昌特产于国境东面，以待来客！” “至于……起兵资助粮草之事，还请诸位王兄切莫再提！” 龟兹国君白苏伐叠脸色稍稍缓和，打心眼里鄙夷麹文泰谨小慎微的举措。 麹文泰确实谨慎，如果彻底拒绝今日到访的三人，不出兵也不提供粮草势必开罪另一个霸主西突厥。 “好！此事不谈也罢，今日来此只为祝贺麹王兄荣登国主之位！”白苏伐叠思索几许，目光深邃看向麹文泰，道： “下月初，愚兄三人各领兵马三万，与统叶护可汗两万骑兵联合演兵，望麹王兄届时资以粮草才是！” 麹文泰无声轻叹，默默点头。 高昌、焉耆、龟兹、疏勒之间的距离皆不超过三百里，待三人归国后，便要点兵十余万进犯大唐伊州。 西域四国的谋划，西部军区的远征军不得而知，他们正忙着修建军营。 远在长安的李世民更加不能未卜先知。 至于苏尘……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各位师傅，这些矿石……一次能买进多少？大唐有没有自行开采？” 庄园铁匠铺，工匠按照苏尘指示，找来冶炼合金钢所需的各种合金元素矿石。 镍、钛、锰、铬等，每种矿石外面颜色皆不相同。 “回侯爷！”匠人拱手一礼，拿起黑色的磨刀石，说道：“我大唐少量开采砥砺石，其他颜料矿物皆从西域商人贸易而得，其成本远低于开山自采！” “胡商贩卖矿料为求品相和高价，皆为细选后无杂质上乘矿料！据下官所知，大唐每年西市交易各类矿料十万斤以上！” 工匠以为苏尘是要制作矿物颜料。 “哦~！”苏尘看向工匠手中的磨刀石，那是从厨房拿来的。 磨刀石就是软猛矿石，猛是一种合金元素能够提高钢的强度降低脆性，提高低温下的韧性。 可用于代替不锈钢中的镍元素。 苏尘继续问道：“一千斤金红石，能提炼出多少……精华？” 金红石就是用于提炼合金元素钛，苏尘不知如何表述只能说精华。 “侯爷恕罪！”匠人师傅拱手一礼，解释道：“下官只知金红石碾成细末，常用于漆色或壁画涂料，从未听闻有人将其提炼！” “下官愚钝，更不知提炼所出何物！” “哈哈哈，师傅言重了！我就随便问问，我都没见过这玩意！” 苏尘恍然，当前的人们只是发现某些矿物的作用，大部分还是用其外在颜色作为上色材料。 镀石则不同，人们已经发现镀石与铜矿石熔炼后，能防锈防氧化。 镀石提炼后产出的物质称为：铬。 “谢侯爷宽侑！”匠人恭敬拜道。 “师傅客气了哈！各位先忙，我有事先走了！”苏尘摆了摆手，拿起磨刀石离开了铁匠铺。 来到铁匠铺外面，苏尘随手将磨刀石丢给张龙，“王朝，磨刀石拿回去！” 磨刀石不能乱丢，不然厨房没东西磨刀！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顺利镀金，七天前和李恪从伊州返回长安。 李世民如约封赏四人六品昭武校尉，另加七转军功轻车都尉。 工资待遇不详！ 军功有个好处，将来犯了事可以用来抵刑！ 果真如苏尘所料，李恪那小子最后一趟弹药送至西部军区后，前往伊吾主城找了阿丽娅。 在伊吾城多待了五天，见到了阿丽娅双亲，还有帕堤尼格长子阿泽图。 阿泽图与苏尘同龄，文质彬彬是位文官好苗子。 西部军区现有迫击炮两百一十五架，神武大将军五十尊，弹药充足。 等凑足三百架迫击炮后，可以成立高炮营！ …… ……。 第1256章 又是一年端午 苏尘正要向养猪场方向走去，王朝快走几步来到苏尘身侧，撸起袖子提醒道： “侯爷！现已五点过八分，学校很快散学了！” 四人升官后，苏尘给他们一人一块手表。但凡有机会，张龙四人定要显摆一番向苏尘报时。 “特么的~！”苏尘停下脚步一掌推向王朝，“放学就放学，本侯爷……难不成还要接她放学不成？” “是，是，是！”苏尘力道不小，王朝连连后退数步，谄媚的笑容奉承道：“侯爷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 苏尘点了点王朝，“算你小子识相！” “今天天色已晚，下次再去养猪场，打道回府！” 王朝满脸堆笑望着苏尘背影，小声嘀咕道：“侯爷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公主殿下一人尔！” 苏尘捏了捏拳头假装没听到，心里暗自决定要给王朝小鞋穿。 “长安的天气还真奇怪，说变就变！六天之前每到傍晚还有点小冷，现在穿毛衣有点热！”苏尘掏出长乐公主亲手缝制的香囊闻了闻。 庄园主殿门楣侧旁悬挂着艾草。 农历五月初五，被视为‘恶月恶日’，因气温在五月开始升高，疫病易生。 人们通过挂艾草、菖蒲、佩香囊等方式祛邪消灾。 同时今日也是端午节，今天庄园包了咸口肉粽和甜粽。 据刘师傅所言，寻常百姓极少以煮食粽子，熬煮粽子太费柴火。如今状况得以改善，只需要六个蜂窝煤便可煮透一锅糯米粽子。 “王朝，明天早上五点钟去皇宫送一封信！”苏尘记得要给王朝小鞋穿。 王朝双手抱拳竭力翻转手腕看手表，态度很是诚恳，“启禀侯爷！眼下……不过五点二十二分，属下即刻送去皇宫！” “送个毛线，等本侯爷晚上想好了怎么写再说！”苏尘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摆了摆手向书房走去。 苏尘既然想使坏给王朝穿小鞋，岂会让他现在去皇宫送信？ 王朝丝毫不知苏尘‘险恶用意’，抱拳一礼：“属下得令！” “今天星期几了……”苏尘来到书房，随手拿起书架上的长安日报，“五月初二周日，那……今天就是周三！” 苏尘之所以让王朝送信，除了给他小鞋穿坑他之外，确实是有正经事。 建议李世民大量收购，西域的各种精选矿石。 西域与大唐相距数千里，矿石很重非比其它物资。若不提高矿物品质和卖相，滞销风险极大得不偿失。 焉耆、高昌、伊吾矿产资源极为丰富，横垣西域的天山山脉延伸出诸多大小不一的矿山。 几乎处于无人开发利用状态，露天矿脉亦不少见。 龟兹石脂水、煤矿居多，其他合金元素矿石均有少量分布。 “忘了问一下，那些矿石多少钱一斤！”苏尘淡淡一笑，放下报纸懒洋洋坐了下来，“估计价格不至于太贵，没有价格优势大唐早就自行开采。” “美女，放学了！” 身着寻常面料制成的长裙，长乐公主笑容满面步伐轻轻盈走到苏尘身旁。 观其神态好像是有喜讯相告。 苏尘打趣道：“学校发工资了？” 长乐公主摇摇头，伸手搭在苏尘肩膀上，“明日学校全体师生至庄园田间地头，参观了解新作物！” “参观新作物？” 长乐公主抿嘴点头，“嗯！诸如玉米、贞观豆、花生、红薯等！” 苏尘竖起手指摆了摆，轻笑着摇了摇头，“时机不对！今年天气冷播种的比较晚，现在庄稼秧苗不到十厘米！” “啊~！”长乐公主脸上呈现出惊讶，带有一丝失望之色，急切问道：“这该如何是好？校长与我商议此事，我……” 苏尘笑了笑，握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了解情况，贸然向别人打包票了是不是？” 长乐公主如同犯错被老师批评的学生般，轻轻点头。 低头望着苏尘，满是求助的眼神。 “嘶~问题不大！”苏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本侯爷帮你想想办法！” 长乐公主喜笑颜开，心领神会走到苏尘身后帮他揉肩按摩。 “姐夫……”小兕子欢快的跑进书房，“兕子有事先走啦！”当看到长乐公主正在给苏尘按摩后，挥挥小手转身就要跑开。 “小兕子别跑，过来！”苏尘立即开口叫住她。 “呵呵呵~”小兕子讪讪一笑乖巧来到苏尘身旁，很自觉的伸出双手在苏尘手臂上揉捏。 苏尘像个老大爷似的，全身放松享受着。 “嗯，力道重些！”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捶在苏尘肩膀，催促道：“还不快些想出计策补救研学一事！” “莫急，莫急！服务到位，山人自有妙计！”苏尘无所谓的摆摆手。 “小兕子！你不要总是捏手腕啊，往上面一点捏胳膊！” “嗯~！”小兕子用力点头，一双小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在苏尘手臂上乱捏。 长乐公主嘴唇动个不停，居高临下对着苏尘头顶叽哩呱啦不知说些什么，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约莫五分钟过后，长乐公主停下手中动作，弯下腰身将脑袋伸到苏尘面前。 “露天作物延时播种幼苗尚小，玻璃大棚内的果蔬早于春耕，如今早已长成！” “是也不是？”长乐公主‘奶凶’的表情看向苏尘质问。 “对啊！！”苏尘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眼里满是崇拜，“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公主殿下果然聪慧！” “哼~哼~竟敢隐瞒不报诓骗本小姐！”长乐公主轻轻掐住苏尘脖子摇晃着。 “误会，绝对是误会！”苏尘握住她的手腕，矢口否认，“我刚才正好想到温室大棚，哪曾想公主殿下才思敏捷先一步想到了！” “你过来，我跟说，大棚里有五种蔬菜是大唐之前没有的。” “你们肯定没见过，正好适合学校教学。免得以后学生五谷不分，韭菜和小麦都分不清！” 小兕子趁苏尘不注意，撒腿跑出书房。 长乐公主得意一笑，很满意苏尘‘求饶’的态度，继续帮苏尘揉捏肩膀。 苏尘也很满意长乐公主作风，只要说说好话，凡事皆可糊弄过去翻篇。“美女，你刚刚说学校全体师生？” “对呀！” “那这样！你明天跟校长说，两天之后再号召学生体验农事！”苏尘忽然想到，庄园八百多亩小麦收割缺少人手。 庄园壮丁已经复工，参与龙腾国道和安西国道的建设，留在庄园青壮年不多。 学校将近三百名学生，老师也有十多人。 若是加上此次科举过后，自愿参加教师培训的考生，那便有七百多人。 长乐公主俯身贴在苏尘脸旁问道，“为何两日之后呀？” 苏尘随口回答，“前几天连续下了两天的雨，李大爷说等麦杆和麦粒晒干再收割比较好！” “呸~”长乐公主对着苏尘脸庞轻吐一口，“私自征调年幼孩童收割小麦，本小姐要弹劾你！” 苏尘站起身来箍住长乐公主颈脖，向书房门口走去，“你敢举报我，我就找关系撤了你的教师资格！” “大胆！你敢！” 第1257章 再见乐虎 某日，阳光初现的清晨。 今天是长乐公主职业生涯，有史以来第一次调课请假。 苏尘和长乐公主共乘一骑向长安城进发，无人随行。 长乐公主妆容得体，一袭淡青色长裙，衣袂飘飘肩上斜挎着时尚小挎包。 挎包翻盖上的圆形纯铜装饰，折射出一道道金光。 苏尘身着圆领长袍，头戴幞头俨然一副家丁仆役打扮。 长乐大道封了路，平均六米宽的水泥路，仅两侧预留可供行人或单马通行的宽度。 中间用于沿途村庄百姓晾晒脱粒后的麦粒，每隔十丈左右便有一位村民看守，防止牲畜上道糟蹋小麦。 水泥地面晾晒小麦事半功倍，午时竹耙翻一次只需两个晴日足矣。 “草民拜见侯爷！” “拜见侯爷！” 一对村民夫妇推着独轮车，将麦子从家中运来长乐大道晾晒，见到缓慢骑行的苏尘立即作揖行礼。 沿途认识苏尘的百姓不多，这位老伯有手艺在身，在庄园做了不少泥瓦工的活计。 “老伯有礼了！”长乐公主勒马止行，苏尘拱手还礼。 此时的苏尘很是尴尬，男女同乘一匹倒也不少见，男子坐女子后面的甚是罕见。 苏尘干脆翻身下马，来到村民跟前，“请问老伯今年小麦收成几何？” “好叫侯爷知晓！去年幸得官府派发麦种二十三斤，种得麦田二亩三分，今岁收获良麦十二石有余！”老伯深揖一礼，话语中无不透露难掩的激动之情。 按照事先与官府的约定，小麦收获后扣除种子的费用，官府以粟米价格将半数小麦回购。 苏尘面带微笑快速心算，老伯口中的一亩地只有540平方米，平均亩产600斤上下。 “哈哈哈，恭喜老伯！这个小麦比前的产量高了不少哈！” 村民望着苏尘面色一僵，谁人不知高产小麦正是出自眼前这位侯爷，包括玉米、红薯、贞观豆、花生皆是如此。 再次深揖一礼，拜道：“侯爷乃仙人下凡，赐予天下农人高产粮食作物，各庄无不为侯爷立生祠建功德碑！” “呃~老伯你先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苏尘就怕听到生祠和长生碑，总感觉不吉利。 在村民夫妇以礼相送下，苏尘纵身上马。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轻喝一声：“驾~！” 等苏尘和长乐公主走远，老汉之妻笑而问曰：“老头，何不向公主殿下行礼参拜？” 老伯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竖眉冷对轻哼道：“妇道人家懂甚？还不解开袋口，捂坏了麦粒为你是问！” 他也不知道为何不向长乐公主行礼，只是在庄园做工时听人说起过。 长乐公主扭动一侧肩膀向苏尘靠了靠，“侯爷美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女子佩服得紧！” 苏尘鼻吼吐气轻哼一声，伸手在长乐公主腰间猛的一抓，“小娘子过奖了！” “啊~！”长乐公主惊叫一声扭动身躯。 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催促道：“快点，说不定陛下他们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到时去晚了，哼~哼……有你好看的！” 五天前，长乐公主将苏尘的提议带去学校找校长，校长二话不说决定带领全校师生去庄园割麦。 并将此项意义重大的研学活动呈报教育部，狄孝绪认同此般农事教学内容，从而上报李世民。 最终，李世民于朝堂颁布政令。 所有学校每年春种秋收时节，务必带领学生亲下田间地头，深刻体悟农人的艰辛与不易。 这不，李世民昨天派人来庄园通知苏尘，前往距离长安城较近的咸阳县考察。 主要是观赏学生收割小麦，以及了解高产小麦收获情况。 “驾~！”长乐公主狡黠一笑，抬起皓腕一巴掌拍在苏尘腿上。 白马流星与苏尘心灵相通，加快了前进步伐。 忽的，苏尘看到长乐大道左侧割完麦子的空地上，一位村民手里拿着不知何物正在追赶一只大老虎。 没看错，确实是一只大老虎！ 而后又有几位村民围向大老虎，并将手中之物抛向大老虎。 仔细一看，原来是绑着双脚只会扑腾翅膀的农家土鸡。 乐虎好似有意戏耍村民，时不时放慢速度等待村民上前，等村民靠近后四足逛奔拉开距离。 对于地上扑腾翅膀的鸡，完全不屑一顾。 乐虎的体形已经远胜寻常成年大虫，黑、白、黄三色相间的虎纹硕大体形，好不威风！ 自从小兕子上学以来，乐虎极少待在庄园。 偶尔周末回庄园探探亲，多数时候都在田间地头巡山，深受附近百姓爱戴。 有时乐虎被抓去驯服东突厥送来牛试犁，效果显著。 乐虎一开始离开庄园外出一个月内，官府时常接到百姓告官，说有大虫出没请官府派人捕杀。 官府确实派人去抓了，但是乐虎很聪明，将官府的人带去了庄园。 最后朝廷下发公文给乐虎安排了一个身份，并广告长安百姓乐虎不伤人，还能防止野兽破坏庄稼。 远处的乐虎似乎有所察觉，虎目看向长乐大道。 “嗷~吼！”一声威猛的虎啸声响彻田野，乐虎朝长乐公主和苏尘飞奔而来。 “嘿~很久没见到这傻玩意了！” 转瞬间，乐虎几次扑跃来到长乐大道，流星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乐虎。 乐虎与流星并行，朝长乐公主发出一声虎啸，“嗷~吼！” “傻虎，好久不见哈！”苏尘向乐虎友好打声招呼。 乐虎向来懂人言，转头不屑的眼神瞅了苏尘一眼，不理不睬。 长乐公主脚尖轻轻触碰虎背，笑问道：“乐虎，你莫不是偷食村民家禽，被人追赶吧？” 乐虎朝田间轻吼一声，看向长乐公主晃了晃脑袋。 苏尘一脚踏在虎背上，“膘肥体壮的比母猪还大，肯定没少偷吃！” 长乐公主手肘顶向苏尘腰间，“乐虎，你去吧，我们有事要忙！” “嗷~吼！”乐虎停下脚步，伸出前爪重重拍向苏尘大腿，“嗷~吼！”大吼一声随即跑向道旁。 苏尘拍了拍腿上乐虎留下的虎爪印，“特么的！傻虎竟然还会偷袭，下次好好收拾他！” “驾~！尽管收拾，小心被乐虎反揍一顿！” 长乐公主轻喝一声，加快速度向长安城而去，眼下已经快到七点半。 昨日李世民派人传话约定八点钟，长安城西门会合。 第1258章 眼光放远些 “吁~！” 不到两刻钟。 长乐公主从明德门外纵马疾驰，绕行至长安城西面金光门。 金光门位于皇城朱雀门外东西向横街的西边，李世民若从西门出城必经此处。 高新大道直通城门，道路宽四丈两侧分段铺设路缘石，防止马车上下受阻。 “七点五十五分，还好我们提前到了！” 苏尘翻身下马看了下手表，将长乐公主扶下马。 “小五，知道咸阳往哪个方向走么？” 长乐公主牵着流星和苏尘离开城门口，此时段有不少进出城的行人商旅，人来人往车马交错。 “你忘啦？”长乐公主看向苏尘眨了眨眼，提醒道：“工业园区就在咸阳县境内，去年我们去了呀！” “对，对！我想起来了，哈哈哈！” 苏尘连连点头，脸上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随手从长乐公主手中夺过缰绳。 长乐公主脸上带有些许嘲笑的表情，看向苏尘抿嘴轻笑。 “再笑，休怪本侯爷对你不客气了哈！” 两人顺着高新大道越走越远，距离金光门百米左右。 以致李世民一行十几人来到城门外，误以为苏尘误了时辰尚未来到会合地点。 李世民一身富商装束，魏征、户部、财政部、教育部几位大臣随行，还有十六名金吾卫。 “此处不便停留，前方等那小子！”李世民四周环视一圈，只见来往商旅未能发现苏尘的身影。 “陛……”李君羡骑在马上伸长脖子四处寻找，果然发现了鹤立鸡群的白马流星，正晃悠悠向出城方向远行。 “掌柜的，苏公子在前方约百步！”李君羡只看到高大的白马，没有看见走在前面牵马的人。 李世民轻甩马鞭，驱马而行，“哦？~驾！” 偶尔几个路人侧目看向苏尘与长乐公主，家丁仆役竟敢不分尊卑与富家小姐并肩而行。 “对了！秦始皇的咸阳宫如今还存在么？” 长乐公主警惕看向对面行人与身后，好像很怕被人听到苏尘的问话内容。 轻声细语道：“秦末项羽火烧秦宫，大火三月不灭！秦时咸阳宫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只剩残垣断壁向世人诉说当时大火的猛烈！” 百姓通常很忌讳讨论与皇帝有关之事，哪怕只是历史中的帝王亦是如此。 “哦~这事我知道一点点，我以为项羽只烧了阿房宫！” 长乐公主向苏尘靠近一些，小声而又郑重提醒道：“今后切莫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古今帝王有关之事，以免招惹事端！” “这么严重？会被人举报……咔！”苏尘煞有其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长乐公主嗤笑一声，习惯性的想要抱住苏尘的手臂，当看到苏尘一身家丁装扮立即收手。 若当真挽着苏尘的胳膊而行，搞不好明日长安日报便有头条新闻： 某大户小姐与家丁有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举止亲昵！ 苏尘和长乐公主慢悠悠牵马而行，丝毫不曾察觉李世民已经来到身后侧。 “呃~我们好像走得太远了，等会你爹来了见不到人，还以为我们迟到了估计又要破口大骂！”苏尘抬头看向前方越来越少的行人，停下脚步打算往回走。 “嗯！父……皇！”长乐公主点头轻‘嗯’，转身就看了李世民骑马跟在流星侧旁。 听到长乐公主喊出父皇，苏尘转身看去，咧嘴一笑：“嘿嘿陛下，我们没迟到哈！” 李世民面带笑容点点头，“嗯，上马！” “好嘞~！”苏尘纵身上马将流星驱至路边靠近路缘石，好让长乐公主垫脚上马。 向长乐公主伸出一只手，“小五，上！” 这次苏尘坚决不让长乐公主坐‘驾驶位’，太跌份！ “嗯~！”长乐公主踩在路缘石，脚踏马镫握住苏尘的手顺利上马。 李世民打量苏尘和长乐公主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来此多久了？” “没多久，不到一刻钟！” 随即李世民看向长乐公主，收敛笑容严肃发问：“今日周一，学校无课？”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转过脸将脑袋紧贴苏尘后背，轻轻扯了一下苏尘衣袍。 “陛下……掌柜的！小五和别的老师换课下次补回去就是，不算逃课！” “哼~时辰不早了，驾~！”李世民轻挥马鞭率先驱马而行。 李君羡向苏尘抱拳一礼，紧随李世民身侧。 苏尘拱手向魏征几人问候，“各位早上好啊！” “早上好！”魏征四人还礼后追上李世民。 “驾~！”苏尘和长乐公主落在最后面，长安城距离咸阳郊外农田仅三十余里。 五分钟过后，下了高新大道水泥路纵马驰骋。 长乐公主双手环绕苏尘腰间，嘴里不停嘀咕，返回长安时换她骑马苏尘坐后面。 …… “还别说，这天气出来跑马，还挺爽的！” 二十几匹骏马驰骋在田间地头阡陌小道，苏尘和长乐公主跑在最前面。 李世民此次出宫非正式视察，没有通知任务部门和地方官员，甚至不清楚咸阳县学校的学生在何处收割小麦。 “吁~小子，停下！”李世民几人在一块正在收割的麦田旁下马。 苏尘听到李世民呼唤勒马止步，“吁~吁！” “陛下，你不会是想下地帮忙收割麦子吧？”苏尘下马来到李世民跟前，长乐公主独自骑在马上。 李世民望着田野间一片欣欣向荣景象，脸上不禁显露难以抑制的笑容。 此行并非专程参观学生收麦，亲下田间地头看看刚种下去不到一个月的花生、玉米、红薯、贞观豆等作物，才是李世民出宫的主要目的。 原本四种作物播种时节略有差异，今年遇特殊寒潮，统一在四月中旬播种。 红薯较晚，五月初方才扦插种植完毕。 直播玉米长势最佳，不远处的玉米地长出的秧苗已有半尺高。 眼前的麦田约有五小亩，沉甸甸颗粒饱满的麦穗压弯了桔黄的麦杆，三人手脚麻利收割金黄色麦子，脸上喜悦之情绽放。 三人看上去像是老翁和儿子儿媳关系，收割五亩小麦三人至少需要五日之功。 微风拂过麦田，荡起阵阵金色麦浪。 李世民拍着苏尘肩膀，伸出剪刀手豪迈放言，“小子，不出两年，关中及河东将再无粮荒之危！” 苏尘拱手微笑一礼，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小了！” “嗯？”李世民疑惑皱起眉头，看向一旁的魏征求解。 魏征思索的面容轻轻摇头。 眼看李世民变了脸色，苏尘赶忙开口，“陛下格局小了，不妨把眼光放远些！据在下所知，江南道的水稻更容易普及种植！” 从林邑运回的约五十万石占城稻，江南道占了半数，其次河南、山东、河北、岭南均分。 一亩水田育秧只需三、四斤稻种，如若碍于当前农耕生产力低下，二十万石稻种可种植面积不可估量！ “哈哈哈！有理，有理！” 李世民闻言放声大笑，引得麦田三位农人直起腰身投来目光。 “陛下，你看那边插下去的红薯活过来了！”苏尘指着田间小道另一侧扦插的红薯秧提醒道。 “嗯，且去看看！”李世民点点头，把缰绳甩给李君羡步行向前。 长乐公主骑着马东看西瞧，无人搭理。 第1259章 植树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咸阳县地界，郊外田野间。 李世民和苏尘等人步行十几分钟，一路停停走走看尽田野风光。 “驾~！”走到一处略微起伏的山坡路段，只听得长乐公主娇喝一声，扬鞭向前方疾驰。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调转回头来到苏尘跟前。 捋顺裙摆侧转身姿翻身下马，平稳落地。 水泥地和地板砖路面，长乐公主不敢贸然跳下高大的马背，野外草地泥土路无所顾忌。 “流星，吃草去吧，莫走远！” 缰绳搭在马鞍上，包着挎包步履轻盈走到李世民和苏尘面前，略显激动的神态汇报前方所见景象：“父皇，前方土坡下大片麦田正在收割，有学校学生参与其中！” 麦田忙碌的景象，长乐公主拿捏不准具体有多少学生。 “嗯，如此正好！”李世民面露微笑，随即转身提醒魏征几人，“玄成，诸位爱卿切勿失言露了身份！” 众人拱手齐声答道：“我等知晓，掌柜的尽管放心！” “哈哈哈，好，快走！” 苏尘和长乐公主又跟在众人身后，东瞅瞅西看看。 “将来我们回乡下种个一亩三分地，不知李大小姐有没有兴趣？”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抓着苏尘手臂，微微抬头不假思索道：“好呀！苏公子在外田间耕作，我在家中踩缝纫机，可保衣食无忧！” 苏尘点头笑了笑：“有搞头！” 长乐公主和苏尘眼下还不知道，长孙皇后寄售的挎包在长安城内，达官显贵女性中掀起狂风巨浪，售价远超底价三倍。 挎包供不应不求，每天都有富贵人家的丫鬟，一大早堵在那家寄售的衣铺。 奈何当初夏荷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衣铺掌柜痛心疾首看着大把金币流失，还好低声下气应会前来求购挎包的富家女眷。 挎包所用布料寻常，装饰铜钉和圆环合计熔炼五十枚铜钱。 上个月夏何寄售五个挎包，底价一百五十文一个，第一个挎包成交价两百八十文，之后四个挎包价格皆高于四百文。 衣铺掌柜正做着发财美梦时，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夏荷前来结算。 苏尘和长乐公主正憧憬美好的未来，忽然听到李世民大喝一声，“小子，磨磨蹭蹭做甚？” “来了，来了！”苏尘赶忙牵着长乐公主向前奔跑，来到李世民身侧，一本正经敬了个军礼：“掌柜的有何指示！” “好好听着！”李世民轻哼一声，示意刘政会继续说话。 刘政会拱手一礼，继续前言从头说起，“咸阳县城有户两千六百，下辖四乡合计十一村，在编入籍总人口七万七千余！” 咸阳县属于京畿附近的次京畿县，人口数量规模偏上。 刘政会介绍完咸阳县大致情况，狄孝绪补充咸阳县学校，去年九月初一开学季招收一年级学生共计八十五人。 如今学校只有一年级两个班，大唐所有的学校都只有一年级。 贞观希望小学早一年开课，现在是二年级。 两位大臣汇报完，李世民侧目看向苏尘并将他拽至身旁。 苏尘装模作样点头思索着，以示自己听得很认真。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诚心赞许，“今次你小子提议在校学生下地参与田间劳作，此法甚好！” “呃~陛下，实不相瞒！此事并非由我提出，是希望小学的校长找小五商量的！”苏尘据实相告，他没有闲功夫想起这些事。 李世民目光瞥向东张西望的长乐公主，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忽的，苏尘缓缓伸手挡在李世民身前，目光看向田野尽头，环视半圈淡淡一笑。 “小子，做甚？” 苏尘单手微微抬起向前抚过，笑问道：“陛下，你看到了什么！” 李世民满眼疑惑顺着苏尘所指望去，短暂思索过后不明所以，看向身后的魏征等人。 众人皆是摇头。 苏尘身侧的长乐公主，身体前倾探出脑袋向李世民解释道：“父皇！苏尘言下之意……此时正值春夏万物复苏时节，远处山头光秃秃毫无生机可言！” 长乐公主想起那次终南山之行，苏尘站在半山腰，亦是这般动作让她发表看法。 李世民闻言摇头轻笑，脸上略显无奈。 身为一国之君，李世民何尝不知树木砍伐、山林损毁严重。 百姓维持生计生火做饭暂且不论，仅仅炼铁、烧窑一年所用木炭便无法估量，再多的树木也有砍伐殆尽的一天。 “嘿嘿，聪明！”苏尘竖起大拇指夸赞长乐公主一句，而后看向李世民微笑提议道： “陛下，我有个小建议！教育部可以出台文件，号召学校每年四月份左右组织学生种树！” “最好是固定一个日期，把这一天叫做‘植树节’！”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停下脚步，马鞭拍打手掌，紧紧揣在手里，“好，好！” 看向身后的狄孝绪吩咐道：“狄卿记下！拟定教育部官文，选定适宜时机确立植树节，所有学校务必遵照实施！” “户部亦可酌情下达官文，鼓励各县村庄百姓每年春季植树护林！” “臣等遵旨！”几位大臣躬身应答。 李世民满意点点头，看向苏尘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嗯？”距离前方收麦人群约百步，李世民停下脚步，“玄成！” 魏征上一步，立于李世民身侧朝前方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绿袍、两个青袍中年男子在地头交谈着。 根据唐律，三品以上官员身着紫袍，四品至五品绯袍，六品至七品绿袍，七品以下青袍。 由此可见，远处是一名七品县令和八品县丞、九品主簿。 魏征拱手点点头，扯下随身金色鱼符袋递给苏尘，“苏小子！” 苏尘接过鱼袋，不解问道：“干啥……” 长乐公主将苏尘拽至一旁，小声嘀咕几句。 “好嘞~看我的！”苏尘恍然大悟，拿着金色鱼袋跑向前方地头，跑出没几步又转身回到长乐公主跟前。 “问一下哈，通常百姓如何称呼县令的？” 苏尘从没有听过此类称谓，但可以确定不是称呼‘县令大人’或者‘县太爷’。 上次华县县令，知其姓氏后称其杨县令。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上前一步提醒道，“称呼县君即可！” “了解！”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快速跑向百米之外那名身穿绿袍的中年男子。 能够亲自下到田间地头的县令，苏尘猜测对方一定不是一位酷吏县太爷。 百米距离，苏尘转瞬即达。 “你好，敢问可是县君当面？”苏尘拿着魏征的金色鱼袋，双手抱拳一礼。 咸阳县令周叔通，打量眼前仆役装扮的苏尘，又向不远处的李世民等人望去，或许是眼神不好，又或者一时没能认出身着便服的李世民。 “本县正是咸阳县令，足下来此有何见教？” “县君借一步说话！”苏尘将鱼符袋递给周叔通，面带微笑提醒：“陛下微服到此，切勿行大礼暴露陛下身份！” 在苏尘提醒下，又看到了刻有魏征名字和官职的鱼符，周叔通大惊。 将鱼符袋束好口恭敬奉还，整理一番衣袍扶正幞头，捞起衣袍下摆趋步迎向驻足不前的李世民。 苏尘微笑着摇了摇头，刚刚提醒了这位县令，见到微服私访的李世民不要行礼拜见。 魏征交代的事情，算是办砸了！ …… ……。 第1260章 鼻子收起来 炼铁厂。 二十几名工人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将蒸汽发电一体机吊装至马车。 蒸汽机功率不大约25至30马力之间，底座却很宽大与发电机同步固定在底座铁架之上。 发电机最大功率20千瓦， 机器整重约一千七百斤上下，马车采用特制车架，动力系统两马并驾齐驱。 另外一辆马车装载着一台3.5千瓦，多功能碾米机和小麦去皮磨面机。 只需要一人操作，每小时稻谷脱壳230斤左右，碾米机不但能用于稻谷脱壳，还能将稻谷壳研磨成粗糠或细糠。 此套设备半个月前便已完工，等待长安送来稻谷测试机器。 昨日测试完善碾米机，稍加调整风扇风力以及料仓进料口大小，今天便装上马车送往长安。 李泰和张望近来组带领工匠，制造蒸汽机和混凝土搅拌机。 磨面机和缝纫机暂时搁置，铁匠铺如今还要赶工打造修路开矿工具。 迫击炮和空炮弹的制造尚未完全停工，每天保持两座炮架十枚空炮弹的产量。 张龙四人每隔五天，便驾车前来装运一次铁器工具和迫击炮。 至于苏尘最后一次提到的甘蔗榨汁机，更是无暇顾及。 电焊机的存在，为滚筒式混凝土搅拌机的制造提供了极大便利，否则滚筒内螺旋状搅动叶片很难下手。 马车也装车完毕缓缓驶出厂区，副厂长吴师傅目送马车离去，转身走去报务室给长安发报。 ……午时将近。 咸阳小学数十名学生，在老师带领下离开了麦田。 县令周叔通组织县衙仆役与农户，对半亩脱粒小麦进行验产称重。半亩小麦340斤，与最初庄园验收六倍体小麦亩产大抵相当。 “使君！”周叔通向李世民恭敬一礼，难掩激动汇报小麦产量。 咸阳县令非同寻常关外州县官员，李世民召见过周叔通数次，自然不陌生。 使君通常是指下官对州府一级的上官尊称，或是朝廷下派地方执行特殊公务的官员。 周叔通以此称呼李世民，既可不失尊敬又能避免暴露李世民皇帝身份。 “哈哈哈，好！” 庄园小麦亩产是按大亩计算，大唐现行田亩计数不足六百平米，产量自然有所不同。 “使君！眼下午时将近，还请使君移驾咸阳县稍事歇息，下官即刻差人备妥膳食！” 李世民闻言面露思索之色，看向魏征眼神询问。 “掌柜的！素闻周县令治县有方，风评上佳，今日既已到此不如……”魏征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顺带考察地方政务。 周叔通今日之所以带人前来确认新麦种亩产，是为了便于日后根据发放的麦种数量准确回购小麦。 高产小麦普及较慢，京畿下辖各县平均种植田亩数不足千亩。 还需收集大量麦种以待下次秋播，这是周叔通第三次对小麦亩产称重。 “哈哈哈，好，就依玄成之言！”李世民开怀大笑，而后看向一旁和长乐公主窃窃私语的苏尘。 招了招手，“小子！” 苏尘立即上前作揖一礼：“掌柜的请吩咐！” 每当有外人在场，苏尘向来中规中矩恪守礼数。 “你二人……可有意一道前往咸阳县？”李世民知晓苏尘嘴刁且对地方政务毫无兴趣，应该不会与他们一道去县衙。 “掌柜的，我和小五不去县衙了！” 苏尘听到了李世民方才与县令的对话，不打算和李世民他们去县衙吃午饭。 “嗯，也罢！”李世民笑了笑听出了苏尘话中意，不去县衙应该会去咸阳县城，“君羡，派两名侍卫为其导向！” “陛下，不用了！小五她认识咸阳县城，嘿嘿！”苏尘脱口喊出‘陛下’，好在正在忙碌的百姓相隔较远无人听到。 刚才苏尘仔细问过长乐公主，她知道咸阳县城在哪个方向。 咸阳县县令周叔通头皮一紧，心惊肉跳打量李世民跟前那名仆役，心中已然猜测出苏尘的身份。 “掌柜的，我们先行一步哈！” 苏尘向李世民深揖一礼，与长乐公主跑向不远处低头吃草的流星。 长乐公主跑在苏尘前头，抢先取下缰绳单脚着地一脚踏在马镫上，用尽全力尝试几次终不得上马。 苏尘双手抱胸面带笑容，静静的看着长乐公主上蹿下跳，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流星实在过于高大，长乐公主只能向苏尘求助，“你不识得县城路坐后面！” “呵~我还以为你长能耐了呢！”苏尘无情打趣道，走到长乐公主身后双手搀扶在她腋下轻轻一甩，“走你！” 长乐公主嘴唇动了动，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旋即，苏尘纵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扬长而去。 李世民一个眼神示意，李君羡安排两名金吾卫远远跟在苏尘两人身后。 防止苏尘人生地不熟……丢人！ …… 约莫一刻钟，辗转骑行十数里。 长乐公主终于找到了官道，成功将苏尘带进了咸阳县城东门。 “李大小姐！下次靠谱些，别迷了路！” “放心，渭城本小姐熟得很，只是不曾去过郊外罢了！” 进城之后两人下马步行。 贞观元年，咸阳县曾改为渭城县属京兆府，后不知何故复名咸阳。 咸阳城内与长安城不同，街道随处可见小摊小贩，官府对此不做集中管理。 忽然，苏尘闻到了浓重的孜然味，原本平静的肚子饥饿感顿生。 西域香料安息茴香-孜然，寻常酒肆皆有备货胡椒则不同，价格昂贵只有达官显贵方能享用，且极其稀缺。 波斯和摩揭陀国盛产胡椒，大唐的胡椒源自波斯商人，波斯萨珊王朝国王每年派遣使者进贡大唐五十多斤颗粒胡椒。 大唐则以丝绸布匹回礼。 “小五，有没有闻到烧烤的味道？”苏尘四周寻找一圈，没发现孜然的味道是从何处散发。 长乐公主鼻子吸了几次，“嗯~安息茴香……” 忽然，长乐公主眼神一亮，想起了一道她很喜欢的吃食，“洋芋叉叉！” 长安城的金芋烙饼起锅前，有些舍得下本钱的摊贩，会撒些孜然粉吸引过往路人。 金芋烙饼不仅仅是街边零碎小吃，还能管饱！ 长乐公主挽着牵马而行的苏尘，微微仰头仔细嗅探孜然的来源。 “啧~鼻子收起来！回去我给你做升级版金芋烙饼，加胡椒粉和辣椒！” 长乐公主闻之喜笑颜开，掐着苏尘上手臂郑重警告：“好，不许抵赖！” “吃货！”苏尘手臂一抖，“少了不你吃的！” “咦~那边有家酒肆，去看看有没有好吃的！”苏尘牵着流星，与长乐公主走向主道旁的坊间巷道。 两人刚走进巷子，渭城县县令周叔通领着李世民一行，经过此处前往县衙。 第1261章 忧国忧民 吃饱喝足，苏尘和长乐公主驻足酒肆外。 “两位贵客慢走，期待下次光顾！”酒肆小厮将流星牵来双手递上缰绳，服务相当讲究。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身上的挎包，心里有些感慨，今天中午差点吃霸王餐。 “李大小姐，可否告知……你包里装了些啥玩意？” 长乐公主扭动挎包上圆形装饰铜环，掀开夹层装有磁石的翻盖，挎包外侧、翻盖和包口都有镶嵌磁石。 “你看吧！”撑开挎包向苏尘展示内部空间。 苏尘瞄向挎包，里里空间不大物品一目了然：手电筒、纸巾、金币、丝织绢帕、指甲刀以及白纸和炭笔！ 午餐在酒肆消费六十文，长乐公主付的钱。 “李大小姐果真……心细！随身携带百宝箱，我再给你一个打火机吧！”苏尘看到里面的物品无言以对，随手递给长乐公主一个打火机。！ “正好，有备无患！”长乐公主二话不说，将打火机放进挎包，捏紧挎包上口边缘盖好。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长乐公主挽住苏尘手臂随口问道：“去往何处？” “你想去哪里？”苏尘对咸阳不熟反问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思索着，看了下手表，“出城顺着渭水河畔南下，可抵达长安城东门！” 古人以山南水北为阳，咸阳便是与渭水和嵕山的地理位置有关，渭城则是直接以渭水河而得名。 按照长乐公主规划的线路，两人要绕一大圈，经过长安城的北门玄武门，一路往南行至东门。 行程至少九十里，长乐公主目的便是策马狂欢。 “好！”苏尘不知路程几里爽快答应，停下脚步转身向后面探查一番。 进城之前他就发现有侍卫在身后跟随，既然提前离开咸阳，必须要和李世民打声招呼。 果不其然，两名侍卫中的其中一人快步上前，双手抱拳一礼。 小声请示：“侯爷请吩咐！” 苏尘感觉眼前的侍卫有些眼熟，问道：“知道县衙在哪里么？” 侍卫恭敬答道：“卑职知晓！” “那就好！你们不用再跟着了，转告陛下我们先回长安城去了！” “卑职遵命！”侍卫抱拳一礼，跑至另一名侍卫跟前说了几句话，快速向渭城县县衙跑去。 苏尘没打算等侍卫回来，纵身上马向长乐公主伸出一只手，“小五，上马！” 长乐公主上马后，指着前方提醒道：“嗯，继续往前西门出城！” “西门？” “对啊，来时东门进城！”长乐公主拍了拍苏尘肩膀，“放心，有本小姐在，绝不至于迷了路回不了长安城！” “呵呵~驾！”苏尘笑了笑，只是疑惑为何不原路返回。 …… 一刻钟过后，一匹高大威猛的白马出了咸阳城西门。 城门道路两侧的垂柳随风飘荡，此番景象即使长安城也不多见。 “小五啊！此情此景……本侯爷欲即兴作诗一首，可有雅兴品鉴一番？” 脸庞紧贴苏尘后背双手搂其腰间的长乐公主，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想起两人相识之初郊外采茶时，苏尘‘借来’的几首诗。 “好呀！本小姐乐意至极，洗耳恭听苏公子佳作！” “呃~雅俗共赏，雅俗共赏！”听出长乐公主语气中的轻蔑，苏尘有些后悔‘诗性大发’的举动。 自己的底细基本已经被长乐公主摸清，哪会作什么诗。 而且刚才想起的那首诗也不应景，勉强算是沾点边。 长乐公主掐了两下苏尘腹部，催促道：“快念来听听！” “那你听好了哈！”而后苏尘缓缓念出：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苏尘一边念着，将流星驱至柳树下缓缓前行。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更加确定了苏尘又是借来的诗，眼下处于午时，诗中描写的却是清晨雨后的情形。 而且长乐公主从诗中听出，友人离别时的惆怅与牵挂。 苏尘感觉到长乐公主在‘嘲笑’他，耸了耸肩威胁道：“再笑我把丢下去！” “我没笑啊~！”长乐公主矢口否认，伸出手掌轻抚垂落的柳枝。 “小五啊，你作一首诗给本侯爷听听！” 长乐公主闻言稍稍打起精神，坐直身体观察周围景物，像是在酝酿诗意。 看向手中的细柳枝，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拍了拍苏尘肩膀：“你且听好了哈！” “西郊策马雪蹄轻，烟柳千丝拂面低。 莫折长条伤远意，且共流星追晚霞。” 长乐公主念完，再次拍了拍苏尘肩膀，“如何？” “好诗，好诗！”苏尘连连点头称赞，反手递给长乐公主一张卡片。 长乐公主接过卡片疑惑道：“做甚？” 苏尘和长乐公主不同，不把诗中对应的文字写出来，他一句也理解不了。 “把你刚刚那四句诗列出来我看看！” 长乐公主嗤笑一声，明眸闪烁望着手中卡片，“侯爷请过目！” 苏尘拿回卡片瞅了瞅，笑了笑。 卡片一面为长乐公主所作四句诗，另一面为两人共乘一骑在柳树下骑行的画面。 “前面三句好理解，最后一句是啥意思？” 长乐公主笑而不答，双手搂住苏尘的腰，将手腕上的手表露出来，“由此向西行二十里，而后往北越过渭城行至长安城北边，最后顺着渭水河畔一路南下至长安城东门！” “大概……八十余里！眼下十一点四十分，跑快些或许晚霞之前可赶回庄园！” 苏尘仔细听着，二十里加上八十里，再加上从长安城至庄园的二十几里…… “啥玩意哦……驾！”苏尘轻扯缰绳，抬手一巴掌拍在长乐公主腿上。 “耽误本侯爷吃晚饭，有你好受的！” 苏尘策马扬鞭，流星在咸阳古城西门一骑绝尘……长乐公主的笑声随风飘散。 为了不使长乐公主扫兴，苏尘按照长乐公主规划的线路驱马西行。 长乐公主紧紧拽着苏尘腰间衣袍，随着苏尘上下起伏而动，脸上笑意难收…… 出城约十里地，苏尘放慢骑行速度。 以流星每小时六十里地的超强体能，即便驮着两个人，一个时辰足以回到庄园。 前面不远处驶来一架牛车，中年男子手持竹条，竹条上绑着绳鞭。 男子焦急的驱赶牛，平时当成传家宝一样的耕牛，此时也挨着鞭子。 待牛车与苏尘相会，只见牛车上一位妇人横抱着一名，被包裹严严实实的孩童。 仅能从露在外面的双脚，判断出是一名孩童。 妇人抽泣不止，神情悲切。 苏尘转头望着牛车交错而过，心想应该是百姓家中小孩生病，其父母着急赶着进城求医。 天下疾苦大众何其多，苏尘对此无能为力。 心中为刚才那名孩童祈祷，希望只是寻常的感冒发烧…… 长乐公主似有所感，轻声细语宽慰苏尘，“此值五月中旬，气温忽高忽低季节轮换，孩童因此染上伤寒病热时常有之！” “如今各州县医馆药店感冒药均有出售，无需太过担忧，感冒药对此症效果甚佳！” 苏尘闻言笑了笑，抛开‘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怀，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吁~吁！” 转头看向长乐公主，微笑道：“让你爽一把？”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双手松开揣着的衣袍，“好呀~好呀！” 苏尘把缰绳递到她手中，侧身下马落地。 长乐公主迅速蹿至马鞍骑行位置，看向苏尘伸手催促道，“快上马！” “好嘞！”苏尘握住长乐公主的手，纵身一跃。 …… ……。 第1262章 天花现 “侯爷！” “侯爷！”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悠然自得欣赏沿途‘春意盎然’景色。 申时一刻许回到庄园，百二十里地花费将近四小时。 长乐公主头上戴着枝条编成发圈，看上去给人一种说不出清新脱俗之感。 “张龙他们俩还没回来？”苏尘随口问道。 今天轮到张龙赵虎，前往炼铁厂装运铁器工具和火药，王朝马汉留守庄园。 “回侯爷，兴许再过两个小时，张龙赵虎便可归来！”自从有了手表，王朝他们很少再以时辰表达时间。 “嗯！”苏尘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和长乐公主走进大厅。 殿内罗有福默默行礼。 正当苏尘欲往书房走去，长乐公主拽着他胳膊小声细语，“烧水沐浴！” 苏尘打量身上的服饰一点都不显脏，“现在洗什么澡，晚点再说！” 长乐公主不依紧拽不放，瘪着嘴‘可怜兮兮’望着苏尘。 “行，行，行！”苏尘看向罗有福吩咐道，“安排人起锅烧水！” 提高嗓门郑重交待，“烧开！” “喏~！”罗有福躬身一礼退下，去往后院锅炉房烧水。 长乐公主轻轻‘呸’了一口，拖着苏尘往卧房那边走去，轻哼道：“烧开水，等会将你烫熟！” 苏尘无所谓的表情摇了摇头，看向长乐公主好心好意提醒，“切~我昨天才洗过澡，你自己小心烫破皮才是！” “哼~哼~你敢不洗澡，今晚本小姐定叫你……” 长乐公主一路哼哼唧唧，始终说不出一句能对苏尘产生威胁的话语。 就在长乐公主翻箱倒柜，挑拣两人换洗的衣物时。 渭城县城西方氏医馆正发生一件大事。 一架牛车停在医馆侧旁，医馆内接诊的是一名年近六旬医者，此时医者面容稍显一丝惊惧。 两天前，方姓医者曾接诊过坐在对面的一家三口。 患病的是那名六岁孩童，症状高热、寒战、头痛、体乏无力，并伴随些许呕吐食欲不振。 医者细心问诊过后，以孩童寒热论断，对症开具退热药方并搭配感冒灵颗粒一瓶。 但，今日孩童体表发生了变化。 高热渐退，其脸部及颈部出现了红色斑疹，胸腹无恙。 医者面容冷竣，根据多年行医经验以及孩童上次高热发生的时间，心中已有判断。 默默走到门口关上医馆的大门，转身沉思几许： “此乃……虏疮！” 妇人闻之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如决堤般涌出，此前来时路途中她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 此刻终于应验。 虏疮，几百年后称作——天花。 虏疮远比蝗虫过境更可怕，逆痘虏疮致死率极高且传染性极强，丝毫不亚于其它瘟疫。 逆痘与顺痘最为明显的区别便是出疹的部位。 顺痘先从面颈长疹，而后发至腹胸身体四肢，疱疹较为稀疏。 逆痘则反之，染患者死亡率三成以上。 “还请神医妙手救治小儿！”中年男子当场跪在方姓医者面前，带着哭腔诉求。 “小儿乃家中独子，若遇不测，吾……” 那名妇人跟着她丈夫双膝跪地，不停抽泣着。 若非患儿在场，恐怕妇人早已嚎啕大哭。 方姓医者伸手去扶中年男子，扭头看向双眼满是惊恐，又带着无以言表的乞求眼神的孩童。 孩童名叫赵景行，今年刚满六周岁。 去年开学季，他眼睁睁看着昔日玩伴开心走进校园，赵景行因一岁之差被拒之校门外。 若能安然渡过此劫，待九月开学，他也能像其他孩童一样报名上学。 “两位请起！眼下绝非悲泣之时，虏疮有凶吉之分，吾既为医者见病岂有不治之理？” “且，吾观令郎多半为顺痘！” “然，朝廷有严律，凡遇此症务需上报！此事关乎一城乃至一州百姓之危，容不得有丝毫延误，瘾疫不报乃大罪！” “故此，吾即刻前往县衙医曹上报此件医案，两位切莫离开医馆，且与令郎保持三步距离为好！” 方姓医者郑重做出安排。 中年夫妇一听医者要上报官府，顿时慌了神。 但凡发生疫情，朝廷为了防止疫病扩散，往往便会发生难以预料之事。 “两位切莫悲观，上报并非放弃，当今圣人布施仁政，断无可能……”方姓医者看出中年夫妇的慌乱，急忙劝说。 却也不敢说得太多，言多易招惹是非。 “两位，切莫离开此地，切记！”方姓医者最后交待一句，离开医馆并从外面将大门落锁。 医者离开后，双眼含泪的妇人欲上前安抚赵景行。 刚满六岁的赵景行起身后退，衣袍捂住口鼻摆手阻止，强颜展露一丝微笑，“阿娘莫靠近，孩儿尚好！” 进城求医的中年夫妇来自西郊小赵庄，夫妇两人年纪相仿约四十岁上下。 算是老来得子，赵景行自幼便乖巧，深得夫妇俩疼爱。 天不遂人愿，独子却遭此劫。 虏疮有轻症和重症之分，轻症患者多数可自愈，痘疮留疤无其它后遗之症。 若为重症预后不佳，致死率达三成或以上。 赵景行目前处于出疹期，暂时无法定性轻症亦或重症，需要根据疱症的形态以及脓疱确定。 方姓者推断赵景行属于轻症概率极大。 顺痘为轻症，逆痘为重症，若为紫黑色血痘则十死无生！ 夫妇俩竭力隐藏心中的忐忑，宽慰着赵景行，心中犹如悬着千斤巨重。 即使顺痘，也有恶变成逆痘的可能！ …… 李世民一行离开渭城县衙将近两小时。 魏征事无巨细询问渭城近年人口数变化赋税，以及近期兴起的食盐、书纸、蜂窝煤、生铁物价。 周叔通皆能对答如流，令得李世民满意而归。 “县君，大事不好了！” 县丞慌慌张张提袍冲进正堂，就连基本的礼数也忘了。 “杨县丞何事惊慌，且慢慢道来！”周叔通没有计较礼节，起身迎向冲进正堂的县丞。 皇帝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周叔通下意识以为县丞所报之事与李世民有关。 杨县丞并未作答，转身看向门外。 医馆方姓医者年近六旬慢了几步，匆忙踏至。 “嗯~方先生？” 方姓医者在渭城享有盛誉，周叔通自然认得其人。 “老朽有紧要医案禀报县君！” “方先生坐下话事！”周叔通认为只要不是与李世民有关之事，其他皆无大事。 “来人，看茶！” “多谢县君！”方姓医者拱手一礼，急切上前一步，“禀县君，老朽今日接诊一病患，十有八九乃患……虏疮！” “嗯，虏疮……”周叔通点头附和，无意间感觉到一旁杨县丞脸色不对。 随即反应过来，伸手颤颤巍巍指向医者，面带一丝惊恐，“甚？方先生，虏…………虏……虏疮？” 天花在当下无异于瘟疫，无不令人闻之色变！ 方姓医者作揖一礼，进言道：“回禀县君，老朽七成把握断言虏疮无疑，病患雉童来自西郊小赵庄，现于老朽医馆内。” 周叔通无需向方姓医者确认，此人医德仁心早已传遍渭城。 “杨县丞，速速带上衙差与方先生同去，将医馆四周十丈戒严不得任何人进出！胆敢强闯者，拿入县牢从重治罪！” “来人，备马！”不等县丞做出回应，周叔通疾步迈出。 医馆遇到天花要上报，县衙同样要向上级汇报。 渭城县属于京兆府，因此可以直接上报门下省。 第1263章 又接临时任务！ 周叔通马不停蹄赶去长安城，向门下省汇报疫情。 杨县丞依照县令要求，带着二十余名官差将医馆前门后院严防死守。 “方老先生，敢问馆内可有其他上门求医病患？” 方姓医者摇摇头，拱手作揖正要开口回话，忽然听到一急促马蹄声。 转身望去，方老先生面露疑惑之色，随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驱车之人是位约莫十四、五岁少年，载货车斗内有三人。 妇人怀抱一名三两岁幼童、一位老者半躺在马车内，双手紧紧扶着车斗挡板。 “吁~！” 少年勒起缰绳跃下马车前挑，看到医馆门前面容严肃官差，略显一丝胆怯走到车斗旁唤醒昏睡中的老者。 “阿翁，医馆到了！” 车斗内妇人与少年并非一家人，只是同村顺道将她带进县城。 医馆方先生捂住口鼻上前询问，“少年郎……”话尚未问出口，方先生便收住了。 那名老者口唇发干面容憔悴，紧握车斗挡板的手背可见粗筋爆起，颤抖不止。 虏疮有七至十日无症状潜伏期，过后便是前驱期，类似重症感冒出现高热症状。 高热之后便是出疹期，医馆内的赵景行已经出疹。 随即方先生看向那名妇人，其面容除了焦急并无异常，由此可见应是怀中睡着的幼童有恙。 “少年郎，你从何处来？”方先生已然猜测出马车内两名患者大致来历。 面色变得异常凝重。 “回老先生问话，小子自西郊小赵庄而来，带家翁来前医馆求医退热毒！”伸出手掌指向那名妇人，“这位是同村婶子！” 方先生思索几许拿不定主意，若患虏疮进入前驱期出现高热……无药可挡。 走到县丞跟前拱手礼，据实相告：“杨县丞，老朽推断马车内两人一老一幼皆为虏疮，如何安置全凭县丞决断！” 此话听在杨县丞耳中犹如晴天霹雳，急得来回踱步。 “杨县丞，以老朽推测，小赵庄虏疮正处初发期，眼下当务之急务必杜绝病患四处奔走求医！” “以免疫病飞沫扩散，传染其他人！” 县令周叔通去了长安城汇报疫情，杨县丞作为渭城县二把手，当即做出决断。 “方先生，还请将马车内三人先带去医馆后院看护。吾立即回县衙调派人手，前往小赵庄封锁进出村子之路！” 杨县丞听从了方先生的安排，当即立断封锁虏疮初发地小赵庄。 “老朽自当遵从！” 方先生话不多说，协助少年将马车驱赶至后院。 …… “快去洗澡！” 长乐公主单膝跪在苏尘腿上，也不知是想把苏尘拉起来，还是将他按住不让起身。 “急什么，水还没烧开呢！”苏尘将她的腿端走，咧嘴微笑道：“今天我大方一次，让你先洗！” 长乐公主俯身对着苏尘轻吐两口，“呸~呸！” “呸！” “呸！” 长乐公主是假呸，苏尘却是真正的呸了两口，她头上戴着的枝条发圈伸到了苏尘嘴里。 “呵呵呵~！”长乐公主笑靥如花，取下花环套在苏尘头上，打了个不响的响指： “帅气！” 长乐公主将苏尘双腿并拢横坐其上，单手搂着苏尘脖子。 “啧~我怎么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嗯？”长乐公主凝望着满脸心事忡忡的苏尘，问道：“何事？” 苏尘眉头轻拧，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长乐公主仔细观察苏尘眉宇之间片刻，从苏尘腿上起身，看了一下手表安静坐在一旁。 【叮！选择性临时任务触发，天花疫情开始蔓延，宿主可选择接受任务协助化解此次天花危机。 任务达成获得以下奖励： 天花种痘疫苗培育方法； 小儿麻痹症口服型减毒活疫苗三十万剂次； 无线电报机三台！ 请于半小时内做出选择，是否接受任务！】 苏尘握住长乐公主的手，思索不到三秒钟，问道：“任务达成的依据是什么？” 【一个月之内控制住天花扩散，死亡人数低于35人！】 长乐公主满是狐疑的眼神，脑袋凑到苏尘面前，两颗鼻子之间仅隔一张纸的距离。 “……这个任务我接了！” 苏尘心中早已做出决定，即使没有奖励也想尽力为之。 “小五！我接了个任务要去皇宫一趟，你洗完澡好好休息，我晚些回来！” 刚才与系统的对话长乐公主全听在耳中。 “好，换一身装束再去吧！” 苏尘没有告知具体任务，通情达理的长乐公主自然不会多问，起身便要为苏尘更换行头。 “不用了，晚上回来洗澡再换！”苏尘起身将头上的枝条花环，戴回长乐公主头上，“真漂亮，亲一个！” 双手捧着长乐公主的脸，对着嘟起红唇亲了一口，“我走了哈！” 刚走出房门，苏尘转身开玩笑似的提醒道：“对了！等小兕子放学，让她们别乱跑，我带好吃的回来！”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向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好！” 苏尘打了个响指，转身离去，“真乖！” 他不担心长乐公主，因为她百毒不侵。 苏尘离开卧房后，长乐公主收起脸上笑容，仔细回忆着方才苏尘异常的表现。 喃喃道：“有事要发生……任务？” 思索几许，长乐公主关上房门离开卧房，准备去学校接小兕子她们放学。 “王朝、马汉，将庄园所有口罩和酒精提出来装车，另外准备一辆坐人的马车待命！”苏尘连下两道命令，急匆匆向孙思邈住处而去。 “属下遵命！”王朝马汉立即分头行头。 苏尘加快脚步去找孙思邈，若要快速有效控制天花疫情蔓延，必先隔离防护，医务人员必不可少！ “控制死亡人数在三十五人以下？” “难道这次天花来势很凶猛？” 苏尘根据自己对天花的了解，以及孙思邈的总结，天花只有逆痘重症患者致死率高达三成。 顺痘轻症者多数无需干预可自愈。 “小乐，天花在哪里爆发？”苏尘忽然意识到，目前还不知道天花出现在哪里。 如果天花爆发地距离长安太远，莫说一个月控制住疫情扩散，在交通不便的大唐，赶路动辄一两个月。 【不知道哇~！】 果然不出苏尘所料，小乐一如既往诚实。 无奈叹息一声：“前不久才和老神仙谈起天花，不曾想今天就撞上了！” “嗯？咸阳城西门、牛车、悲伤的妇人？” 想着，想着，苏尘来到孙思邈住处所在院落，推门而入大声叫唤着。 “老神仙，出大事了！” …… ……。 第1264章 虏疮惊朝堂 未时初刻，李世民回到皇宫。 午休一个时辰后，召集房玄龄等近臣御书房品茗闲谈。 “嗦~呸！”李世民笑吐了口茶末，容满面看向众臣：“诸位！朕今日下访渭城，田间小麦亩产皆达均数，其余作物墒情良好长势旺盛！” “臣等恭贺陛下！”众臣齐声呼应。 房玄龄拱手拜道：“粮食丰产乃万年社稷之基，生民立命之本！如今我大唐仓廪盈实已成破竹之势，实乃天祐大唐，陛下仁义之功！” “哈哈哈~”李世民放声大笑摆了摆手，端起茶碗浅饮一口。 “启奏陛下！两月前太仆寺派往岭南巴蜀两地，寻找侯爷所需矿物之人已寻得相似矿石归来！”老李从怀中掏出两个小布袋解开袋口，放在李世民书案上。 “嗯！”李世民点点头随意瞅了两眼，“派人送去庄园交给那小子便是！” 李德躬身应喏收起布袋，“喏！” 非冶金匠人极难分辨矿石种类，两个布袋分别装有白铜矿和炉甘石。 裂解石脑油合成丁苯橡胶，镍和氧化锌是必不可少硫化助剂，丁苯橡胶广泛用于制造汽车轮胎。 “嗯？” 李世民忽然想起来，苏尘和长乐公主独自离开渭城，眼下不知二人是否安全回到庄园。 并非担心二人路遇危险，只是有恐两个不着调迷了路。 李世民微微摇头笑了笑，看向李德吩咐道：“即刻派人送去！如若那混账不在庄园，派人前往渭城沿途寻找！” “喏~老奴这就去办！”李德躬身退出御书房。 “诸位，以卿等之见‘德智体美劳’当做何解为妥啊？”李世民轻嗦一口茶，抬眼看向书房内的六人问道。 目光着重瞄向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觉察到李世民的目光，又见房玄龄等人按兵不动，起身作揖一礼： “禀父皇！儿臣略有浅见，德者……” 李承乾话音未落，离去不到百息的李德，一改往日稳重作派脚步凌乱冲进御书房： “陛下！” “陛下！” 明见太子正与皇帝相对交谈，还敢这般无视无礼。 李承乾转身退回座位。 李世民没有发怒的迹象，反倒面露一丝紧张之色，上次李德这般表现，还是长孙皇后咳嗽不止晕厥在丽政殿。 “何事……慌张！”李世民话语中，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陛下，大事不好！”李德深揖一礼，没有丝毫修饰避讳，“黄门侍郎王珪接渭城令县急报，渭城十五里之外西郊小赵庄首现虏疮稚童患者！” “虏……虏疮？渭城西郊！”虏疮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在李世民头顶。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惊呼：“虏疮！” “快！召集六部五品以上官员朝堂议事，速将渭城县令带至太极殿！”惊恐过后李世民镇定做出决断，虏疮的控制贵在神速。 若能在初发之际严格封锁始现病患之地，便能将疫情控制在极小范围。 …… “臣等参见……” 两刻钟不到，皇城六部各司五品以上官员，火急火燎齐至太极殿。 “免了！”李世民挥手打断众臣行礼，“咸阳令，速将渭城西郊疫情始末细致道来！” “臣遵旨！”周叔通趋步上前深揖一礼，“申时两刻许，城中方氏医馆到衙上报，接诊一名西郊小赵庄虏疮病患！” “病患乃一雉童，颈面已现皮疹，方姓医者于城中口碑极佳，医术精湛。” “下官对其上报疫情不疑有它，病患暂时禁步于医馆，衙差已将医馆封锁不使人进出靠近！” 七品京畿之地县令上朝参议政事不少见，周叔通将自己当前所知据实相告。 周叔能尽心尽职上报虏疮疫情，却忽略了万一医馆诊断有误，自己要承担误报瘟疫之责。 此时才后知后觉，心中不免生起一丝顾虑。 谎报疫情非同小可！ 李世民下意识看了下手表，申时两刻就是在他离开渭城不到两小时。 “诸位爱卿……” 太极殿外，朱雀门武侯铺火长双手持信入殿，“禀报陛下，谓城县县尉急报欲转交渭城县令！” 李世民望向殿门口，抬手示意周叔通去接信，“周县令！” 此刻，李世民心中祈祷渭城虏疮只属误诊。 “是！”周叔通提袍快步跑向殿门口，从火长手中接过信件。 书信内容简单，医馆又来两名疑似虏疮病患，县丞带人去往小赵庄封锁村庄要道。 “陛下！” 周叔通看完书信急转身形，趋步上前奏禀：“启奏陛下，县尉书信来报，医馆再添两名疑似虏疮病患，一老一幼皆出自小赵庄！” “县丞已带人封村！” 李世民拍案起身，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兵部、户部、太医署听令！” “火速调派左威卫三千精兵，即刻进发渭城西郊小赵庄，沿村庄三里之外昼夜设防许进不许出，违者先斩后奏！” “户部调集足够粮食物资，无使村庄断炊！” “太医署调派精良医官，筹集防疫药材！” “臣等遵旨！”杜如晦、刘政会、太医令三人躬身领命，转身朝太极殿外走去。 李世民双拳紧握，深邃目光看向殿外。 “教育部听令！京师各州县学校，此期间学校师生休沐之日不得离校，食宿皆由当地官府出资！” “另外，特殊时期学校禁止外来人员入校，违者从重问罪！” 教育部狄孝绪出列，“臣遵旨！” 李世民一连发出数道命令，最后看向李德吩咐道：“去，派人前往庄园，速将孙真人请来皇宫！” “喏~！” 老李躬身应喏，转身之际李世民话音再起：“切记，勿将虏疮消息透露那小子使其知晓！” “老奴谨记！”李德本想派人前去，这下他要亲自去办了。 就在杜如晦、刘政会、太医令三人匆匆忙忙走到太极殿玉石阶下方时。 苏尘搀着孙思邈火急火燎赶到，五名庄园家丁驾着两架马车停在太极殿广场。 “杜……尚书，你这是要去哪？”苏尘一把拽住‘目中无人’的杜如晦。 “撒开，改日再与你小子闲谈！”杜如晦一改往日随和的作派，早在发现苏尘走来之时，便已决定不将虏疮之事相告。 “杜伯伯，你是不是要带兵去包围咸阳城？”苏尘只猜测出天花应该来自咸阳，不知具体方位。 “嗯？” 杜如晦震惊的眼神，无疑使得苏尘印证了猜测。 苏尘话不多说，向驾驶马车的家丁招手，而后对杜如晦说道：“杜伯伯，那辆马车上全是口罩！你带去发给一线防疫人员，如果有多可以派发给天花爆发区的百姓。” 马车上有五大包口罩，每一包重量约有四十斤，双层棉纺布中间塞棉花。 苏尘说完不等杜如晦回应，搀扶着孙思邈向太极殿前的台阶走去。 恰巧遇到准备出宫办事的老李。 “哎呦喂~！”李德见到苏尘的一瞬间，弯腰拍腿立即返回太极殿。 第1265章 防控部署 “陛下，陛下！” “侯爷……侯爷……他来了！”老李躬着身来到御座前，侧身指向殿外。 李世民抬眼望去，苏尘和孙思邈已然踏入太极殿。 喜怒参半笑骂一句：“这小子……” 以往遇事不见苏尘这般积极，今日事关传染性极强的虏疮，有心想隐瞒不使其知晓后者却赶着掺和。 李世民丝毫不奇怪苏尘得知咸阳发生虏疮。 “老道见过陛下！”孙思邈微微躬身作揖一礼。 苏尘扫了一眼分班而立的满朝文武，拱手作揖向李世民行礼，“拜见陛下！” “真人免礼！”李世民伸手虚扶一礼，缓缓归座怒瞪苏尘，“来人，给真人看座！” 殿内侍从搬来一张靠背椅，放在御座前几步之外侧旁。 “谢陛下！”孙思邈立于原地不动拱手致谢，满朝大臣都站着，他自然不会独享特例。 “老神仙你先坐会儿，我向陛下打听点事！” 依旧仆役装束的苏尘上前几步，当看到渭城县令周叔通，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测。 “县君，请问是不是咸阳的西边出现了天花？”苏尘还记得长乐公主教他的，如何称呼县令。 周叔通在场，苏尘便不打算询问李世民疫情了，直接问正主更省事。 “不敢，不敢！”周叔通再不会将苏尘当成寻常仆役，拱手答道：“尊驾所言分毫不差，正是渭城十五里之外西郊小赵庄始现虏疮！” 如果苏尘不是穿着一身仆役装，周叔通肯定能联想到镇国侯。 此时他心中大致确定了苏尘的身份。 李世民向长孙无忌使一眼色，后者微微点头。 长孙无忌迈步上前，看向周叔通对苏尘拱了拱手，“周县令，速将发现虏疮始末告于镇国侯！” 周叔通闻言略显震惊，当即向苏尘作揖行礼，“下官有眼不识镇国侯当面，还请恕罪！” 苏尘淡淡一笑，拱手回礼，“县君客气了！” 李世民脸角扯出一丝轻蔑笑容，估计苏尘今后将会不分场合，始终以‘县君’称呼任何一位县令。 而后，周叔通再次将医馆上报的医案向苏尘详细陈述，包括县尉汇报的两名疑似虏疮病患。 苏尘点了点头，拱手向李世民提议道：“陛下！在下建议火速派人去咸阳通知学校，让那些走读学生这个月不要回家！” “嗯，朕已下令教育部下达禁令！”李世民点点头，多数人都知晓孩童和年老者易染虏疮。 “陛下圣明！”苏尘思索着拱手奉承一句，仔细回忆现代是如何处置突发疫情的。 “对了陛下，朝廷派兵封锁村庄，一定要向村民解释清楚为何封村，安抚好村民免得引起慌乱！” “朝廷应该准备充足柴米油盐，以及生活用水，在村庄主要进出口临时设立岗亭，派专人负责物资发放！” 李世民笑了笑，正要回应‘朕已下令’，疑惑道：“水？” “对啊！既然小赵庄发生了疫情，原有的水可能已经不再适合村民饮用，所以……” 苏尘话音未落，李世民向殿门口大喝一声：“来人！” 两名全副武装殿前侍卫，带刀入殿，“在！” “速速前去户部，按镇国侯方才之言……不！”李世民眉头轻皱，抬手摆了摆重新下令： “速将杜如晦、刘政会追回来！” “得令！”殿前侍卫铠甲作响，飞奔而去分头行头。 此前李世民下令户部调集粮食等生活物资，没有人想到水源的问题。 “陛下，派人准备三十头膘肥体壮不会拉犁的肉牛，过几天可能会派上用场！”苏尘还有一物想请李世民帮忙准备，只是不方便在朝堂上说出。 “肥牛？”李世民满脸不解之色，也不多问，看向李德使一眼色。 老李向苏尘躬一礼保证道：“侯爷放心，老奴明日一早便准备好！” “嗯，三五天都没事，现在用不上！”苏尘点点头，再次看向渭城县县令周叔通。 “县……” 周叔通赶忙拜道：“下官周叔通，万万当不得侯爷以县君相称！” 苏尘一怔，县君叫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能再叫了？ 忽然想起长孙无忌对周叔通的称谓，“周县令，听你刚才的消息，咸阳城方氏医馆如今有三名天花患者是不？” “回禀镇国侯！下官进宫时仅有一位面部起疹六岁男童，之后县尉来报一老一幼两名病患入城求医！” 周叔通此前虽没见过苏尘，但同处京畿对侯爷的威名早已如雷贯耳。 回话时，皆秉承下官对上官的尊敬态度。将苏尘口中的天花默认听成虏疮。 “哦~！”苏尘点点头，侧移两步来到孙思邈面前，“老神仙，天花起疹后多久会有脓疱？” 或许是因为虏疮太过骇人听闻，孙思邈不见往日那般总以‘呵呵’笑容与苏尘对话。 捋须思索之许，答曰：“顺症患者热退三两天出皮疹，又三两天皮疹变疱疹。疱疹独立不相连液体清而不浊。 再三两天转为脓疱，脓疱饱满而浊，内无溃烂，周围肌肤红肿轻微。 七至十日，脓疱自然干涸结痂脱落，肌体留疤！ 顺症虏疮病患若无其它感染，不治自愈！ 逆症则危，紫黑无浆血疹者十死无生！” 孙思邈说完，苏尘长长呼出一口气。 明白了天花发病过程，现在去咸阳县城医馆多半白跑一趟。 半刻钟，杜如晦和刘政会返回太极殿。 李世民看向苏尘招了招手，“小子！” “陛下请说！”苏尘上前两步双手抱拳，从容又淡定。 李世民嘴角微抽，正色道：“如何应对小赵庄突发虏疮，你便宜行事下令即可，六部皆听你调令！” 苏尘稍微思索几秒拱手应承，“好的陛下！” “杜尚书，前去设岗立哨的士兵必须带上口罩，我至少带了五千只口罩过来！”忽而转向周叔通，问道：“对了周县令，小赵庄村民几户，人口大概多少？” “回禀侯爷！渭城下辖三乡十一村，人口最盛村庄一百五十户东林庄，合计村民七百余。 小赵庄在编户籍数六十有三，村民确数……三百二十人上下！” 周叔通明显有些紧张，他没能记住小赵庄的具体村民数量。 “还好，村民不是很多！”苏尘点点头，继续向杜如晦说道：“给每位村民都配发一只口罩，同时提醒村民水烧开了再喝，做到勤洗手不喝生水！” 杜如晦拱手应道：“记住了，镇国侯可还有交待？” “呃~没了……有，有，有！”苏尘的手摆了一半，立即补充道：“另外派几个小分队，在小赵庄四周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家畜或野兽尸体暴露在外的。” “尤其是靠近有水的地方！” “还有！仔细寻访村子，确认有无其他疑似天花患者，如果有立即采取隔离看护！” 杜如晦抱拳一礼，“谨遵侯爷钧命！”而后向李世民作揖，便退出了太极殿。 封锁小赵庄宜早不宜迟，莫说酉时未至，即使天黑了也要执行封村。 苏尘打发了杜如晦便再无作为。 李世民眼神示意刘政会主动上前请命。 刘政会上前一小步，立于苏尘侧旁作揖一礼：“侯爷，下官户部刘政会请镇国侯下令！” “呃~刘尚书客气了！”苏尘拱手还礼，想了想说道：“户部主要负责封锁区的后勤保障，保证封村期间村民生活物资，包括柴米油盐和生活用水！” 刘政会仔细听着苏尘的指示，当听到生活用水时微微抬头。 苏尘微微一笑，解释道：“小赵庄的水，不适合再饮用了，所以户部要从其他地方运水供应。” 刘政会恭敬拜道，“下官受教了！” “客气了！物资最好派专人负责看管和派送至指定地点，无需要挨家挨户送上门，记得戴口罩！” “暂时就这些，刘尚书可自行安排具体细节！” “下官遵命！”刘政会告礼后离开太极殿。 “老神仙，看来害你白跑一趟了，我们明天再去咸阳如何？”苏尘面带些许笑容走到孙思邈跟前。 来时路上，苏尘只和孙思邈说了咸阳可能发生天花，其它不知具体情况因而没有多言。 孙思邈捋须笑道，“呵呵，小友多虑了！老道今日来此受益良多，小友处置疫情面面俱到，可堪典范！” 苏尘笑了笑，面向李世民挤眉弄眼，扭头歪嘴使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色。 观其形，像是中风导致的歪嘴斜眼…… 嗯？ 果不其然，李世民完全看不懂苏尘意欲何为。 …… ……。 第1266章 杀人偿命，何错之有？ 李世民盯着挤眉弄眼的苏尘寻思半晌。 往日后者说完该说之事，便会提出告辞。 此时苏尘却赖着不走，暗使无人能领悟的莫名其妙眼色，想必是有未尽之言不便当众说出。 李世民面露了然之色，暗自腹诽苏尘不通人性。 反观苏尘却在心里埋怨李世民不够机灵，如此明显的暗示都不能理解。 “诸位爱卿，此次渭城虏疮来势迅疾，望卿等务尽其职协同联防联守，勿使疫病扩散！” 苏尘松了口气，众臣齐声应答：“臣等遵旨！” “嗯，退朝！”李世民微微颔首起身拂袖，向苏尘投去一眼色走下御座前的陛阶，甩袖向御书房走去。 “恭送陛下！”众臣躬身相送，而后纷纷散去。 太极殿只剩下苏尘、孙思邈、李承乾三人。 “大舅哥、老神仙，我们去找陛下说点事！”李承乾刚要开口告辞被苏尘叫住。 “苏小友，老道殿外等候便是！”孙思邈不打算和苏尘一同前往御书房，打声招呼捋着胡须向殿外走去。 “老神仙……”苏尘伸手欲将孙思邈留下，后者却如同仙人一般潇洒迈步，没有回头的意思。 “呵呵，老神仙真有个性哈！”苏尘摇头笑了笑，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钟。 “大舅哥，我们去找陛下吧！” …… 御书房，李世民目光看向书房门口。 老李在李世民书桌前摆好三张靠背椅。 苏尘和李承乾走进书房，李德躬身离开守在书房门外。 “陛下，老神仙说去外面透透气！” 李世民点点头，伸手指向对面的座位，“坐！” “好的！”无需李世民开口苏尘也会坐下，李承乾拱手作揖一礼坐了下去。 “陛下，秦琼秦伯父现在哪里做什么，离长安远不远？” “叔宝眼下于雍州暂代右威卫大将军职！”李世民略微皱眉，显然不知苏尘为何突然提及，现任右威卫大将军的秦琼所为何事。 苏尘继续问道：“雍州距离长安多远？秦伯父三天之内能不能赶回来？” 闻言，李世民父子对望一眼。 “妹夫，雍州涵盖长安！近似雍州为壳，长安为核心！雍州牧实为京畿之地最高官职，右威卫驻扎于武功县境内，距离长安城约八十里地！” “哦~大舅哥果然博学，佩服！”苏尘没有一点尴尬的表现，他不是本地人无知便是无敌。 李世民不屑打击苏尘的无知，问道：“小子，召回叔宝意欲何为？” “陛下你忘了？秦伯父前年曾受仙人点拨，拥有了百病不加身的福利，所以这次我打算和秦伯父一起去疫情爆发区当医护人员！” “嗯，还有老神仙，就我们三个人！” 接受过百病全无治疗的人，只会自然老死，不会因疾病而亡！ 长孙皇后亦是如此。 长乐公主得到过功德系统的奖励，拥有百毒不侵的身体也能抵挡天花。 苏尘不愿意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参与其中。 至于孙思邈，苏尘早已有对策，万一不幸沾染天花施展一次大神通即可。 “你小子……”李世民听闻苏尘欲以身犯险，下意识便要抗拒。 思索几许，神情冷峻求证道，“当真可靠？” “陛下放心，绝对可靠！”苏尘想了想，将系统发布的临时任务告知李世民父子。 “若操作得当，以后天花或有可能在大唐就此断绝！” “不过在此之前，却是我们先控制疫情。因此，必须要有人采集天花脓液尝试弄成疫苗！” 苏尘始终感觉这次系统有点本末倒置，应该先提供制作种痘的方法才对。 他现在掌握的牛痘疫苗法，只是从书上见过，完全没有实践过。 成功与否只有天知道！ 忽然，苏尘摸着下巴打量坐在他旁边的李承乾，满脸诡异的笑容。 “妹夫，你这般……” 不等李承乾说完，苏尘看向李承乾下半身笑问道：“大舅哥，你的腿……最近没啥毛病吧？” 李承乾木讷的摇了摇头。 苏尘点点头，转而看向李世民一脸正色拱手提议，“启奏陛下！在下以为大舅哥身为一国储君，大唐帝国太子，疫情当前，理应冲在前线为疫情防控做表率！” “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闻言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李承乾。 “父皇，儿臣以为苏尘之言不差，身为太子自当与臣民共抵疫情，儿臣愿前往渭城西郊安抚民心，共治虏疮之疫！”李承乾当即起身请愿。 李世民面不改色手指轻敲桌面，看似有些犹豫。 苏尘见此贴心的宽慰劝道，“陛下你放心！就算大舅哥感染天花也可能只是轻症，最多脸上留些疤而已！” “而且太子作为疫情防控总指挥，亲临小赵庄一定能安稳民心，使得天花防治工作顺利进行！” 李世民抬手虚按，示意李承乾坐下，“呵呵，准了！” “谢父皇！” 随即，苏尘看向李世民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此事在他心里有些难以启齿。 “小子，何事尽管道来！” 苏尘犹豫几秒，开口问道：“呃~陛下，现在牢里有没有……死囚？” 没有临床实验过的疫苗，谁也不能保证其效果。 万一失败就不是接种疫苗，而是投毒！ 苏尘只能想到用死囚，作为疫苗临床实验的志愿者。 李世民闻言一怔，自打苏尘进入御书房，每次开口所说无不跳出他的意料之外。 话题跨越之大，旁人很难跟上他的思维跨度。 随即，李世民起身从书桌后面的书架上取来一沓卷宗，丢到苏尘面前。 贞观年间，死刑行刑前须执行五复奏京外三复奏，由李世民御笔亲录，若案件有疑发回大理寺重审。 反之卷宗留下，死囚秋后处斩。 贞观四年岁初，李世民亲录刑徒二十七。 苏尘好奇展开最上面的几份卷宗，案情和审判结果都能看懂。 “陛下，这不对吧！” 无意中，苏尘看到了一个名叫刘四的待斩人犯。 贞观三年夏末，刘四将羞辱其女眷的一名男子推倒，恰巧寻衅滋事者头部撞击楼牌抱柱石当场死亡。 刘四因此被判斩刑。 案宗写得很详细，死者在大街上言语轻佻，手指触及刘四女眷脸部，刘四见此愤慨推搡挑事者。 “陛下，这个刘四充其量只能算防卫过当，罪不至死，最多判三年！” 李世民伸手夺过苏尘手中案宗，仔细阅览后，将案宗拍在书桌上。 “哼~大庭广众之下，即使事出有因，致人死亡不施重刑何以服众，以儆效尤？” “杀人偿命，何错之有？” 第1267章 刑罚之辩 苏尘闻言猛然间站起身来，差点就要拍桌子。 “陛下，你这话说的不对！” “不是谁死了，谁就是受害者！” “公正的律法是要让坏人不敢动手，而不是乱搬法律条文使正义的一方，畏首畏尾忍气吞声！” “如果死者不在大街上挑逗良家妇女，何以招来祸事？” “在我看来，死者他就是死有余辜，刘四为民除害应该从轻量刑！” 李世民抬头望着义愤填膺的苏尘，心里好似词穷，无力辩驳苏尘的话语。 “小子，倘若司法者皆如你方才那般断案，恐怕今后只因些许小事，轻则致人伤残重则致死！” “试问又当如何？”李世民语气平缓，面带浅浅笑容看向苏尘。 “呃……这个……”苏尘被李世民问的一愣，挠了挠头缓缓坐下。 “那啥……陛下！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个……囚犯接种牛痘之事！” “你会不会认为此举有违仁义道德？” “我先说清楚哈，就算种痘失败囚犯不一定包死的！”苏尘很是认真的摆手补充道。 李世民的质问，他无法反驳。 正如后世行人闯红灯过斑马线，发生事故若判定违规行人全责，恐将导致机动车驾驶人肆无忌惮。 李世民没有立即作答，深邃的目光看向眼前那张年轻，却又充满严肃和忧虑的脸庞。 似乎少了一丝往日的玩世不恭，李世民笑了笑目光转向李承乾，“高明，你如何看待此事！” 把问题抛给李承乾，李世民默默将刘四的案宗收进袖口，默念苏尘口中吐出的新词： “防卫过当……？” 尽管方才与苏尘对辩刑罚，看似自己占了上风，李世民心里却认为苏尘所说不无道理。 健全的律令是要惩恶扬善，而非惩恶的枷锁。 李承乾深思熟虑过后，向李世民拱手一礼，而后看向苏尘缓缓开口： “妹夫，父皇以仁德治国，常教导臣子‘仁德’乃大唐立国之本！”李承乾话语稍顿，观察苏尘面上反应。 苏尘不为所动，长久的接触使得苏尘摸透了大臣以及李承乾，他们说话的方式。 有事没事，开口之前先赞美皇帝。 李承乾继续开口，“然，事有轻重缓急，义有利害两权！” “若牛痘之法得以功成，可救万民于虏疮之劫！” “此辈囚徒多数非良善之徒，或杀人越货，或谋逆作乱为祸一方！其罪已彰刑期已定，秋后问斩法理昭然，非我等滥用其命，实为其自身罪孽已至尽头！” 李承乾说到此处，苏尘听懂了点了点头，心里负担少了不少。 “如今咸阳虏疮肆虐，百姓如坠水火朝不保夕。若无良策，百姓恐将陈尸荒野！” “值此危难之际，以有限囚徒试此良方，若成，万千黎庶可活，咸阳乃至天下可安！” “若不成，亦不损国法之威！” “此乃以一人或数人之死，博万民之生机！孰轻孰重，妹夫自可衡量！” 李承乾拍了拍苏尘肩膀，明着是在回答问题，实则是在宽慰苏尘减轻心理负担。 李世民看向言辞凿凿，有理有据的李承乾频频点头。 面带微笑，转向苏尘问道：“小子，可有话说！” “嘶……”苏尘想了想，重重点头，“有！” “哦？！有何高论，不妨说来听听！” 苏尘一手张开五指，拍着面前卷宗说道，“陛下，我从这里面挑选五囚犯，不管最终事成与否，请陛下将他们死刑改判无期徒刑！” “就算他们戴罪立功！” 李世民手指轻敲书案沉思片刻，笑了笑。 “呵呵，此事非朕一言可定，明日你再来与众臣……商议！” 苏尘闻言身体微微前倾，伸长脖子仔细观察李世民脸上的表情，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啪’的一声书桌被拍响，李世民摆手挥退苏尘，“做甚！” 苏尘将脖子缩回，“呃~好的，这个事明天再说！” “小子！防卫过当，应指自卫行为过于激烈，致人重伤或死亡，对否？” 苏尘认为李世民的解释基本符合‘防卫过当’的定义，重重点头： “对啊！” “嗯~！”李世民继续问道：“与之相反可有正当防卫一说？” 过当和正当互为对立，寻常人都能理解。 “嘿~！！陛下你说的没错！” “如果有人拿着棍子追着我打，我抢来他手中的木棍把那个人腿打断了，这就是正当防卫！” “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就是防卫过当！” 李世民若有所思点点头，瞅了苏尘一眼，看了下手表。 “哎~呀！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了！” 苏尘霍然起身双手抱拳，“告辞！” “糟了，糟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买到洋芋叉叉！” 苏尘还记得离开庄园时，对长乐公主说过回去的时候给她们带好吃的。 在李世民错愕的目光下，苏尘念念叨叨快步离开御书房。 “哼~惧内！比之玄龄有过之而无不及，没出息的混账玩意！”李世民抬手指着御书房门口笑骂道。 李承乾偷瞄李世民一眼，心中有话不敢明言。 “嗯？”察觉到李承乾隐晦的目光，李世民怒目横眉，淡淡问道：“高明，你有话说？” “不，不，不！”李承乾连连摆手，抵着脑袋拱手说道：“父皇英明神武，有万夫不挡之勇，怎会心惧母后……” 只听得啪的一声，李世民怒拍书桌。 李承乾意识到言多必失，急忙起身后退两步恭敬一礼：“父皇，儿臣东宫尚有未完之事急需处理，儿臣告退！” 言罢，立即开溜。 “岂有此理！” “混账玩意！” 李承乾跑到御书房门外，听到李世民愤怒骂声，暗自唏嘘刚才不慎将心里话给抖了出来。 只要与朝政大事无涉，李世民在长孙皇后面前确实有惧内的嫌疑。 “哼~”李世民气笑轻哼一声，摇了摇头。 旋即从袖口掏出待斩囚犯刘四的案宗，再次从头阅览一遍，思量几许收回袖口。 “进来！” “陛下！”老李应声进入御书房。 “传谕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明日辰时御书房议事！” 即便当下京畿之地虏疮爆发，李世民对朝廷律法堵漏亦不曾放下。 苏尘此前那番刑罚之辩，李世民始终放在心上。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合称‘三法司’，构成大唐完整的司法体系。 大理寺主掌刑事案件审理判决，是大唐最高审判机构，类似最高法院。 刑部主掌复核司法行政，负责审核大理寺及地方刑事案件的审理，相当于司法部。 御史台则是监督机构，主理案件复核及上奏，等同检察院。 三大司法机构分工协作，层级制约。 “另外，即刻派人前往武功传令，命秦叔宝连夜返京！” “喏~！” …… ……。 第1268章 太听话也不好！ 一个小时之前，苏尘和孙思邈回到庄园太阳已经快下山。 苏尘神不知鬼不觉溜进火房，临场指挥刘师傅烙制了几锅金芋烙饼，并要求晚餐延后两刻钟。 好在有惊无险糊弄过关，不至失信于长乐公主。 苏尘献上洋芋叉叉时，长乐公主非但没有欢喜之色，反而将苏尘严刑逼供一番。 七点钟出头晚餐过后，庄园众人如往常一般聚在大厅闲聊。 “你们都知道了吧？咸阳西郊的小赵庄出现了天花，最近你们不要乱跑哈！” 苏尘原本还想隐瞒长乐公主，有关咸阳境内天花一事，免得她跟着瞎操心。 谁曾想，教育部第一个通知的学校便是贞观希望小学，作为大唐第一所小学，学校有六名家住咸阳县城的学生。 泾阳县的更多有十几个。 没有人因为苏尘透露的消息而震惊，长乐公主从学校得知谓城出现虏疮，回到庄园命管家王喜通知了所有人。 包括庄园百来户村民，近期尽量减少离开庄园，更加不得前往渭城县。 李佑表情严肃向苏尘作出保证，“姐夫大可放心！虏疮乃瘟疫，关乎性命！以往我们便极少离开庄园，特殊时期断然不会外出！” 李治、李慎跟着点头附和。 小兕子急忙表态双手齐摆，很是认真的说道：“兕子不离开庄园！” “哈哈哈，这就好！”苏尘感觉大家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微笑着提醒道：“你们也不用太害怕哈！” 苏尘握拳竖起大拇指，向自己胸前怼了怼，“本尊亲自前往小赵庄，不出一个月，保证将天花消弥于无形！” 听到苏尘说要前往虏疮始发地，小兕子脸上呈现出明显的担忧之色。 小丫头不知道天花，但是今日在学校却听说了虏疮出现在小赵庄。 小小年纪的她，也知道虏疮易传染……会死人。 苏尘向满眼尽是担忧之色的小兕子，招了招手，“小兕子，你忘了？我乃仙人下凡，区区凡间天花沾不得本尊金身！” 小兕子走到苏尘跟前用力点头，展齿露笑竖起大拇指，“嗯~姐夫是仙人，不惧虏疮！” “嘿嘿，这就对了！”苏尘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捏小兕子头上的丸子发团。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默不作声看向一吹一捧的两。 很早以前，苏尘已经对她说过，功德系统赏赐的百病全无，可无视任何疾病。 疫病也是病，因此虏疮于苏尘而言等同免疫。 随即苏尘看向管家王喜吩咐道：“安排庄园的女工多制作口罩备用！” 王喜揖礼答道，“侯爷放心，小的今日已召集村子妇人赶制口罩，每日可缝制三十余件口罩！” 说到口罩，苏尘忽然想起李佑的养猪场。 “小子，从明天开始，所有进入养猪场的人都要戴好口罩，最好弄些生石灰杀杀毒！” “晓得，晓得！”李佑连连点头并说道：“猪舍每三个月便会轮流清圈消杀一次！” “姐夫，六月中旬将有第三批猪崽产下，预计产崽头数可达三千左右！” “首批猪崽亦已成年，很快便要进入……发情期！” 第一批四千多头猪崽去年三月产下，最晚的四月，喂养至今一年多两个月。 第二批猪崽去年九月底产出，现在平均体重65公斤。 下个月产崽的依旧是早先五百多头母猪。 或许饲养和繁殖技术跟不上，每次怀孕母猪数量都会减少，这次只有四百一十头母猪成功受孕。 苏尘点了点头，笑道：“嗯，这批猪崽会投胎，刚好天气不冷不热！” “嘿嘿~！”李佑嘿嘿一笑搓着双手坐了回去。 苏尘瞄了一眼坐在李佑旁边的赵云，“养猪……学会了么？在你老家有没有搞头？” “师父，伊吾不适合养猪！除了应季草原牧草，别无它物，更无红薯冬瓜菘菜之流！”赵云确实向李佑学了不少养猪技巧。 现在赵云也能独立翻看养猪手册。 伊吾以游牧为主粟麦种植极少，猪属于杂食动物，光靠粮食喂养伊吾难以支撑。 “嗯~以后再说！”苏尘不再多说。 今年年初，帕堤尼格返回伊吾时带去红薯土豆各5000斤。 目前尚且不知种植情况如何。 …… 五月十四，月明星稀。 白天凉爽，夜晚不起风不会冷。 众人各自散去，苏尘和一大一小两位公主在殿前广场散步。 “这段时间中午我可能不会回来吃饭，但是晚上一定回庄园！” “两位美女，不要挂念本帅哥哈！” 长乐公主直接无视了苏尘自恋的话语。小兕子很给面子，摆手点头应道： “嗯，兕子不挂念！” 苏尘低头看着如此听话、善解人意的小兕子，心中顿感一丝凄凉！ 弯腰俯身，语重心长对小丫头说道：“小美女~有时候太听话……也不太好啊！” “你说对么？” “啊~~！”小兕子充满智慧的双眼扑闪着，似乎没能理解苏尘话中之意。 满是求知的眼神望着，早已忍俊不禁的长乐公主。 “呵呵呵！” 转瞬，小兕子好像明白了苏尘所指为何，笑呵呵向一旁跑去。 “嗯？”苏尘放过小的怒视身旁大的，伸手搭在长乐公主肩膀，质问道：“小娘子为何发笑？” 长乐公主微微低着头，抬眼紧盯苏尘，“晚餐前金芋烙饼何处购得？” “啥意思？” 长乐公主似笑非笑轻哼两声，“哼~哼，有胡椒粉！” “啧~看你说的！”苏尘面不改色心不跳，伸手搂着长乐公主肩膀向小兕子那边走去，“皇城脚下富豪云集，摊贩用胡椒粉做饼有啥大惊小怪的！”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不想继续揭穿苏尘桃李代僵的小把戏。 小兕子忽然转头看向两人，笑眯眯说道：“还有辣椒粉噢！” “大胆！哪来的小朋友，红口白牙无凭无据污蔑本侯爷！”苏尘松开长乐公主，双手交替撸袖气势汹汹走向‘落井下石’的小兕子。 “哇~跑啊！”小兕子脚底抹油，绕着广场上的太阳能路灯逃窜。 长乐公主上前拽住苏尘胳膊，轻声细语问道：“明日……几时前往渭城西郊？” “明天啊……”苏尘稍加思索，说出自己明天的打算，“我得先去皇宫找大舅哥，然后我们一起去咸阳县城的医馆！” “皇兄？” 长乐公主有些惊讶，人们对虏疮闻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想不明白苏尘为何会同意李承乾以身涉险。 “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苏尘转身看向殿外值守的张龙四人，有些事不方便旁人知晓。 将长乐公主带离大殿门口，附在她耳旁小声说道：“是这么回事！” “根据后世史书记载，大舅哥后来腿有毛病会变成瘸子！”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跟我一起去疫区转转。如果不幸感染上天花，本仙尊只需略微出手施展神通一了百了，以后大舅哥也不会变成瘸子！” “如果啥事没有那更好，还可以帮大舅哥赚一波名声！” 长乐公主默默点头，看向苏尘小声试探道：“待周末学校无课，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苏尘一脸严肃的表情看向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期待眼神的长乐公主，伸出一根手指就要往她脑袋上敲。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缩起脖子后退几步，加入小兕子‘逃亡’之列。 “跑？能跑哪去！” 第1269章 魏征：敢问陛下是何居心！ 翌日，天蒙蒙亮。 太仆寺、户部官吏驱赶三十头东突厥草原肥牛，载着二十几车麻袋装好的生石灰出长安城西门。 昨日苏尘未向老李交待，三十头牛具体作何安排，只能由太仆寺将牛驱至小赵庄。 运送粮食及其他物资的队伍，浩浩荡荡五百余人每个人都戴了口罩。 左威卫三千府兵，已于昨晚在小赵庄外围三里防守一夜。 生石灰用于瘟疫消毒由来已久，若恰逢其时，人们还会点燃艾草烟熏祛邪。 辰时未至，太极殿文武百官齐聚。 许久不曾朝堂露面的翼国公、如今的右威卫大将军秦琼赫然在列。 昨夜亥时，秦琼从武功县接令回到长安城。 众臣三五成群讨论着小赵庄虏疮疫情，脸上无不显露一丝警惕与严肃。 谈及虏疮，像是有着某种禁忌一般。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声音由近及远，殿内大臣纷纷向踏入太极殿的李承乾见礼。 “诸位有礼了！”李承乾步履轻盈，边走边拱手向两侧朝臣致意。 李承乾待人谦逊有礼，从未自恃太子身份而自傲目中无人，朝中不少大臣以往仅质疑李承乾储君的能力，行为礼数从不使人诟病。 对昔时秦王府几位元老，私下更是以伯父相称。 李承乾来到御座前文官首位，向对面立于武将之首的秦琼拱手一礼。 秦琼恭敬还礼。 “陛下驾到！” 不多时，随着李德一声吆喝，李世民虎步生风来到太极殿。 太极殿顿时安静下来，群臣纷纷侧身揖礼拜道： “臣等拜见陛下，恭请圣安！” 李世民径直走向御座，未踏陛阶转身面向群臣，挥袖喊出：“众爱卿免礼！” “谢陛下！”众臣道谢起身。 李世民立于御座前方，看样子不打算正式上朝，扫视群臣，目光终于落在刘政会身上。 “户部刘爱卿！小赵庄抗疫粮食以及民需物资等，可曾筹备妥善？” 刘政会迈前一步，深揖一礼恭敬答道：“回禀陛下！户部备足可供五千人十日所需粮草物资，已于卯时两刻发往渭城小赵庄！” 不单封村的小赵庄三百多人，还有负责设岗立哨的三千府兵也需要粮食和生活物资。 村民家中或多或少应有存粮，特殊时期由官府免费发放粮食，更加能稳定民心！ 渭城距离长安太仓不远，返回不足八十里，随时可以调派粮食等民用物资。 “嗯，如此甚好！”李世民点点头，随即看向另一名刘姓官员，“太仆寺刘爱卿！” 太仆寺听上去像打杂部门，事实正是如此。 大到军队战马的养护，小到皇宫灯油的统一管理，都是太仆寺的主职。 刘弘基出列恭敬应答，“臣在！” 太仆寺卿从三品衔，六部尚书皆为正三品。 “启禀陛下！”不等李世民再次发问，刘弘基自行汇报，“三百帐营帐、三十头草原肉牛、二十车生石灰、一车艾草皆已运往小赵庄！” “好，好！两位爱卿办事神速，朕心甚慰！”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看向众臣肃穆戒勉：“此次虏疮来犯不知何时休退，卿等仍需做好万全准备以期共渡难关，不使百姓徒增死伤！” “臣等谨遵圣谕，定当齐心协力共治恶疾！”众臣齐声喝道。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李承乾思量几息，凛然开口：“太子上前听旨！” 李承乾向前跨出一步，深揖一礼：“儿臣接旨！” “时下渭城西郊虏疮肆起，敕命太子承乾总领防疫事，指挥前线安抚疫区百姓，勿使虏疮之疾出西郊半寸！” “不得有误！” 李世民声音沉如闷雷在太极殿回响。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请陛下三思！” “……” 李承乾躬身一拜尚未作答，立即遭到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等人的强烈反对。 其他人还好，不失君臣礼节上前劝谏。 魏征上前几步，腰杆挺直拱手说道：“臣反对！太子乃东宫之首，一君储君，岂能以身犯险轻涉疫区？” “防疫之事，陛下大可派遣朝中大臣即可！臣虽不通岐黄之术，亦可前往小赵庄派发民需物资，以稳民心！”魏征忽然向前迈出一步，指着李世民： “陛下罔顾国本，贸然使太子涉险，敢问陛下是何居心！” 魏征最后一句话不可谓不重，言下之意无异于指责李世民借虏疮除太子！ 李承乾好不容易一改往年龟缩之象，每每展现优秀储君应有的建树，使得朝臣寄以厚望。 魏征哪能容得李世民加害太子。 “玄成，陛下面前不得无礼！”房玄龄大惊，立即上前阻止魏征继续开口。 “放肆！魏……魏，你……你……” 李世民双眼冒火，颤颤巍巍指着魏征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冲冲迈步向魏征走去，看上去好像要动手一般。 “陛下息怒，息怒！”杜如晦见状立即挡在李世民身前。 “哼~！”李世民气急冷哼一声，推开杜如晦却也没有上前揍魏征。 紧接着魏征被房玄龄和杜如晦架回原位，毕竟皇帝当朝动手揍大臣，传出去不太好听。 风波平息后，李承乾躬身行礼：“儿臣遵旨！” 曾几何时，魏征在朝堂指名道姓与皇帝叫阵，也不见李世民有过动手揍人的表现。 今日看来是真生气了！ “哼~！”李世民怒瞪魏征整理衣冠，余气未消沉声道：“~诸位可还有事要奏！” 群臣不答，谁还敢奏？ “臣……有奏！” 文臣之列末尾的长安日报主编王子谕，上前几步躬身一礼，内心忐忑不已，“臣，斗胆请示陛下，长安日报可否刊登此次虏疮之疫？” 王子谕此话一出，房玄龄、杜如晦几位宰相，略带赞许的目光看向那位年纪轻轻的报社主编。 虏疮非同小可，消息一经传出稍有不慎恐将满城风雨，令关中百姓人人自危！ 况且帝皇此时怒气未消，王子谕此时却敢上前请奏，勇气实在可嘉！ 李世民思索几许，与房玄龄几人交换眼神后当即答复：“报！务尽其详专版专栏，每日一报！” “臣，遵旨！”王子谕深揖一礼后退归位。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带有针对性的目光依次扫过下方几位大臣。 “诸位爱卿可有本要奏？” 几息无人回应，李世民向李德递去一眼色，而后挥袖转身走向御书房。 “退朝！”李德喊完退朝，没有跟随李世民前往御书房。 “臣等恭送陛下！” 众臣依次离开太极殿，此前被李世民‘眼神点名’的几位大臣原地不动。 待众人散去后，李德微微躬身伸手做请姿，“太子殿下、诸位大臣，请！” 大理寺、刑、工、礼、兵、吏、户六部尚书以及御书房常客房杜几位宰相，秦琼也在列。 贞观元年戴胄为大理寺卿，司法严明公正，后来戴胄升任六部之一户部尚书，便由崔善为接任大理寺卿一职。 …… ……。 第1270章 为刘四翻案？ 七点一刻，明德门外。 苏尘背着一套行医工具箱和孙思邈每人一骑，不疾不徐进入长安城。 起初，苏尘考虑到孙思邈年纪较大，准备好了舒适的马车。 可谁知老神仙不服老，硬说身子骨硬朗还能骑行。 于是，苏尘只能和孙思邈骑马进城。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作为苏尘最忠诚的保安队长，自然要贴身保护，不过却被苏尘打了回去。 是真的动手打，每人挨了苏尘两拳！ 约莫七点四十五分，苏尘和孙思邈抵达皇城朱雀门。 “苏小友且慢！”苏尘进出皇城无需接受盘查，正要进入朱雀门时孙思邈将其叫住。 “老道在此等着，便不与你一道入宫面见陛下了！” “啥？”苏尘勒马止步，“那怎么行！” “呵呵！”孙思邈年纪虽大须发皆白，行动却很矫健，翻身下马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走到苏尘侧边，伸手索要被苏尘背在身上的医药箱。 那是孙思邈积存多年的宝贝，比三个苏尘的年纪加起来还大。 药箱里面有很多瓶瓶罐罐，金针银针还有五套注射器，酒精棉花等物品。 苏尘无奈只能下马，将医药箱还给孙思邈，一副苦瓜脸埋怨道：“老神仙，你挺有个性的啊！” “呵呵~！”孙思邈不管不顾’夺回‘宝物背在身上。 “老神仙！我带你去值班室坐坐，让您老人家在外面等太不像话！” “呵呵，也好！”孙思邈没有拒绝，跟着苏尘去了朱雀门武侯铺。 随后，苏尘独自前往太极殿。 ……御书房。 “诸位，刘四一案可有待商榷之处、量刑是否过重？” 十几位大臣鸦雀无声，看完李世民御笔勾决有关刘四一案的卷宗，纷纷面露思索之色。 诸如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或许对刘四判斩刑一案不太了解。 三法司主官刑部尚书张亮、大理寺卿崔善为、御史大夫魏征三人对此案始末记忆很深刻。 去年被判斩刑人数总共二十几人，再次阅览卷宗很容易记起案犯姓名。 大理寺卿崔善为内心疑惑不止，每逢重大刑事案件皆大理寺卿亲自主审。 崔善为记得很清楚，审判过程异常通顺。人犯对致人死亡一事供认不讳，事发经过全由刘四主动交代，并无叫屈喊冤之举。 案件审判结束，刘四在悔恨与不甘复杂情绪当中画押认罪伏法。 再有，刘四之案已进入第四次复奏，只待最后一奏秋后便要行刑。 犯人刘四不识字，更无可能结识权贵为其翻案。 “臣启陛下！”崔善为起身站立，面向李世民揖礼一拜，带着似有回忆神情慢慢开口： “此案经醴泉县初审移交大理寺，提审刘四臣为主审，案情始末乃人犯刘四亲口供述，与醴泉县法曹所录供词一致！” “案情因果明了，犯罪事实清晰，臣以为此案……以斩刑判决并无不妥！” “恳请陛下明鉴！” 崔善为话音落下，再次向李世民深揖一礼，生怕皇帝心中不快迁怒自己。 李世民不置可否点头，伸手虚扶，“崔爱卿请起！” 崔善为更深一拜，而后躬身退回正襟危坐。 当李世民目光扫过刑部尚书张亮，后者急忙起身，“启奏陛下！刑部复核刘四一案，于人犯当面核验供状及签供指印均无纰漏。” “陛下明鉴！” 张亮、崔善为都认为李世民，是在为刘四案翻案并追责，更加好奇何人竟有如此脉络，竟使得皇帝亲自过问此案。 好在三法司历来秉公执法，不存在徇私舞弊之举，心中没有太大的担忧。 任何司法部门欲以一己之力，诬陷他人坐实斩刑，堪比登天。 除非独握生杀大权的李世民，不顾朝臣劝谏将人一言定死生。 “张爱卿归坐！” 两人的回答并非李世民想要的结果，面无表情看向三法司最后一位——御史台魏征。 魏征起身离座，向李世民深揖一礼。 李世民脸上微不可察露出一丝冷笑，不给魏征开口之机。 “诸位，有人对此案提出异议！认为刘四罪不当诛，充其量——只属防卫过当，最多徒三年！” 魏征微躬着身体，独自立于李世民正对面三步之外，丝毫不觉得尴尬。 李世民却狠狠爽了一把，就是要让魏征出丑，以此报复朝堂上的出言不逊。 崔善为眉头轻皱思索道，“防卫过当……？” 大唐现行律法虽无明文涉及防卫过当，却有相近免于刑责律令，因此各部官员对‘防卫过当’一词并不陌生。 “敢问陛下，何人……”崔善为再次起身，拱手一礼问道。 不等崔善为问出口，李世民面露些许笑容，抬手指向御书房门口，“他来了！” 崔善为与魏征同时转身…… 苏尘慢慢悠悠走进御书房，看到大臣正向李世民奏事，因此没有出声打扰。 “参见陛下！”苏尘恭敬一礼，随后看了下手表。 八点差几分早朝还没开始，苏尘认为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小子，上前来！”李世民向苏尘招了招手。 “好的陛下！”苏尘感觉到御书房气氛与往常有些不同，多了一丝……诡异！ 迈步上前，打量着两排正襟危坐的文武大臣，与魏征、崔善为并排而立。 礼节性的向魏征和崔善为拱手打了个招呼。 苏尘并不认识崔善为。 崔善为不敢在苏尘面前端架子，拱手还礼，“下官崔善为，见过镇国侯！” “客气了！”苏尘微笑着还一礼，而后看向李世民：“陛下……” 李世民截断苏尘话语，指着崔善为开口介绍了一句，“小子，你身旁那位乃大理寺卿崔善为！” 苏尘转身看向崔善为，拱手道：“久仰，久仰！” 若是以前，苏尘或许不知大理寺所司何职。 如今已经大概了解，大理寺是审理全国重大刑事案件的最高审判机构，认为刑部是关押犯人的。 崔善为正欲向苏尘作揖时，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魏征和崔善为归位。 李世民看了时辰，思索几许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崔爱卿！方才有何疑问，不妨当面问询这小子！” 昨日苏尘离开御书房后，李世民便计划好今日要让苏尘与三法司对辨—— 正当防卫以及防卫过当，判定依据和量刑尺度。 被李世民点名，崔善为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来到苏尘身侧作揖一礼：“下官无礼了，还请镇国侯见谅！” “呃~崔……寺卿客气了！”苏尘短暂发懵后，立即联想到昨天与李世民争论的刘四一案。 没想到今天李世民，竟然纠集了一大帮子人来对付他。 苏尘满是憋屈的眼神向李世民望去，后者却视而不见，按压手指咔咔作响。 听到苏尘称呼崔善为‘崔寺卿’时，李世民险些笑出声。 长乐公主教导过苏尘，称呼朝中大臣不能以‘大人’相称，大人多指父亲。 应当以对方姓氏加官职称呼，若对方身兼数职则以官阶居高者称。 因此，苏尘认为崔寺卿这个称呼合情合理。 “敢问镇国侯！”崔善为态度诚恳向苏尘发问：“防卫过当应以何为鉴？” “刑官审判案件，又当以何作为量刑准绳？” “下官愚钝，还望镇国侯不吝赐教！” 第1271章 李承乾：好，我记住了！ “啧~嘶！”苏尘毫不顾及形象，缓缓抬手摸着下巴。 崔善为所提问题并非‘防卫过当’的司法解释。 即使苏尘照本宣科念出民事、刑事中有关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条文，也解答不了崔善为的提问。 半桶水且还少秤的苏尘，如何知晓界定防卫过当的依据。 至于量刑更是无从解答。 忽然，苏尘脑中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看动机！” “哈哈哈……对，就是看动机！”苏尘绞尽脑汁，千难万难终于想到模棱两可，不知正确与否的说辞。 “动机……”崔善为若有所思默默点着头，拱手道：“下官实在愚昧不堪，还请镇国侯言明‘动机’所谓哪般！” 苏尘一怔，发现面前的这个名叫崔善为的人，似乎有些不开窍。 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己已经词穷不想作答了，他竟然还穷追不舍问东问西。 李世民看到苏尘显露窘相，对在场众臣暗使一眼色。 以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为首的十几位三品以上官员，齐齐拱手高呼：“请镇国侯不吝赐教，我等愿闻其详！” 苏尘见此当即转身看向泰然自若、气定神闲的李世民。 ‘我擦！做局，绝对是故意的！’ 苏尘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着如何圆了这场李世民策划的密局。 倘若崔善为只是让苏尘解释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苏尘能够信手拈来。 民法和刑法中，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相对而言属于公众最好理解和容易记住的法条。 约莫两分钟过后，苏尘看向崔善为问道：“醴泉县村民刘四，当街失手致人死亡一案，你知道不？” “下官……略有所闻！”崔善为接收到李世民眼神示意，中途改了口，没有道出自己是主审。 苏尘点了点头，“嗯，既是如此，便以刘四案为例！” “我之所以认为刘四的行为，属于防卫过当且罪不当诛，就是参考行为人的主观意愿！” “也就是我之前说的动机！” “通过案件分析可以得出，刘四当时推搡挑事者其本意并非想要杀害对方，只不过是想阻止对方继续实施挑衅行为！” “死者倒地后脑碰巧撞击石墩而亡，这是意外！” “综上所述，刘四当时没有杀人的动机，纯属意外导致对方身亡！” “结合案情可以归类为防卫过当！” “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么？” 虚心求教听的人崔善为态度恳切，苏尘却是小心翼翼，就怕崔善为摇头再来一句： 愿闻其详。 “下官……下官……”崔善为支吾出声没有立即作出回应，微微侧目偷瞄李世民一眼。 只见李世民抬眼挑了挑眉，眼珠向苏尘那边转悠。 “镇国侯明察秋毫，下官拜服！”崔善为领悟了李世民暗示之语，拱手再次向苏尘发问： “容下官斗胆再问，若以防卫过当论处，刘四该当何罪？” “审案者如何判决方可不失国法之森严，又使苦主家属抚平痛失亲人之哀痛！” “还望镇国侯赐教！下官，下官……”崔善为突然发现跟前的苏尘脸色变了。 呼吸节奏明显可见，好像还听到了苏尘咬牙声。 苏尘不管三七二十几，侧过身向李世民拱手说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老神仙还在值班……室” “呼~呼！”奈何李世民充耳不闻，挨个剔着指甲缝中的污垢。 正当苏尘愣神之际，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叫唤，“下官刑部张亮，拜见侯爷！” 苏尘默叹一息无奈转身，张亮此人，他非常熟悉。 与侯君集一样，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仅有的两位……不得善终被砍头之人！ “客气了！”苏尘颇为郁闷随意拱手还礼，并非针对张亮，只是心里有些不平。 张亮从未得罪过苏尘，甚至很少交流。至于其人为官如何，苏尘不关心也不操心。 “侯爷方才真知灼见，令下官……” 张亮话未说完，苏尘摆了摆手截断其话语，思索片刻回答此前崔善为的提问。 此时苏尘只想早些离开御书房……今后少来此地为妙。 “大理寺判案可有民事、刑事之分？”在苏尘的认知里，大理寺负责断案刑部负责看押牢犯，因此这句话是对崔善为问出。 泱泱华夏文明延续数千年，得益于文字的传承。 此刻御书房所有人都能听懂，苏尘口中的民事所指为何。 以大唐目前的司法体系而论，尚未形成法律意义上的民事与刑事之分，奉行‘民刑不分’以刑事处罚逻辑处理民事纠纷。 因此，民事在他们现行唐律中属于陌生词汇。 “回禀镇国侯，大理寺主司审理官员贪腐、渎职、触犯律令，以及京师之地重大刑事案件、地方上报死刑案件。” “其他徒刑以下轻罪，则由地方州、县法曹自行审理结案！” 崔善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死刑案件须由三司推事，方可最终定案五呈陛下御批！” “哦~三司会审我听过！”苏尘装模作样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还以是以刘四的案件为例，假设三司会审确定嫌疑人属于防卫过当致人死亡！我认为可以这样判，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苏尘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敢以肯定的语气指点现行的律法条文，只是提供参考。 崔善为、张亮拱手微微弯腰静待苏尘下文。 苏尘不再犹豫，缓缓开口说道：“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判三至五年有期徒刑，并附带民事赔偿。” “民事赔偿部分可以从死者家庭情况考察，比如有没有老人或小孩子需要抚养的，总之就是经济钱粮上的赔偿！” “先说好哈！这只是我个人意见，具体怎么做还是你们说的算，将来出了乱子我可不负责！” 苏尘说完，不管不顾走到李承乾下首位，昂首挺胸站好不打算再开口。 谁来都不好使！ 御书房众人顿时陷入短暂沉默，静心消化苏尘说的‘动机’，以及方才对防卫过当的判决意见。 李世民嘴角翘得老高，看向场中目光有些呆滞的张亮和崔善为。 “魏征！”李世民虚怀纳谏不假，易记仇也是真。 “臣在！”魏征起身出列。 李世民面无表情，淡淡问道：“你意下如何啊？” “启禀陛下！苏……侯爷对律法之精通，臣难以望其项背。方才一番真解人情理法兼顾，臣更是佩服万分！”魏征就事论事说出自己的见解。 “嗯！”李世民见魏征老实了，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又向李承乾暗使一眼色，防卫过当苏尘已解释清楚，还有正当防卫不曾说出口。 李承乾回应李世民一个放心神，看向两眼目视前方昂首挺胸的苏尘。 “假使刘四当时出手力道较轻，案件中死者重伤不死，而致双目失明又当何作何判决？” 苏尘缓缓转头，看向比自己略高几厘米的李承乾。 “还是防卫过当！赔偿对方治疗眼睛的医药费，治不好就算挑事者倒霉，行为人赔钱了事不用坐牢！” 苏尘还记得李世民昨天说的，万一人人效仿，因小事使人重伤或死亡，恐将难以收场。 “防卫过当的意思是：明显超出必要的防卫限度。刘四可以带其家眷离开，哪怕是与对方发生拳脚打斗，也不至于把人眼睛弄瞎！”苏尘又解释了一句。 李承乾点点头，再问：“若刘四将对方门牙打破，又当何论？” 苏尘拍着巴掌说道，“打得好啊，这就是正当防卫了！对方若是告官，便是恶人先告状杖二十结案了事！” 李承乾脸上露出笑容，连续发问只是想引出正当防卫一词而已。 至此，御书房十几位大臣全然明白了，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的模糊界线。 “对了！不论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只适用于行为人正在遭受不法侵害时，采取的合法自保举措！” “事后打击报复不算！” 苏尘看向并指着李承乾，举例说明，“比如我在街上持棍追着你打，你不能跑回家找刀子，晚上再来我家砍我！” “这是滥用私刑，仇杀不受法律保护！” 苏尘这番话是看着李承乾说的，李承乾下意识点头： “好，我记住了！” 第1272章 魏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侯爷对刑律的精妙见解，我等望尘莫及！” “听侯爷一席妙论，下官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 “多谢侯爷悉心赐教，下官既感且佩！” “侯爷大才！” “……”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暗示下，众臣纷纷向苏尘献上‘真挚’的赞美之词。 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苏尘深藏已久为数不多的虚荣心，得到一丝满足。 “见笑，见笑！”苏尘面色平淡摆了摆手，嘴角上扬的弧度却如何也掩饰不了。 李世民受其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诸位爱卿，唐律尚需完善，以补不足。国法之所以威严，无外乎使行恶者得以惩戒，正义得以伸张！” “正当防卫理应纳入唐律，并广泛普法使众所周知！” “具体细则，有待诸卿协商周全而定！” 不论是从爱惜民力，还是天理公义思量的角度，李世民深以为然正当防卫之法不或缺。 群臣立即排好队形，躬身齐声应答：“臣等遵旨！” 苏尘鹤立鸡群，慢人一步滥竽充数躬身一礼。 “报！” “启禀陛下，渭城县吏送来急报一封！” 为应对渭城虏疮之疫，及时掌握疫情动向，李世民特意下令李君羡，安排专人于朱雀门接收渭城县传递的消息。 李世民眉头紧拧，渭城急报早在预料之中。 老李赶忙上前接过书信，快速转呈李世民。 看完三十余字的急报书信，李世民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苏尘沉闷开口，“截止今日辰时，渭城西郊小赵庄再添出疹病患十三人！” “陛下！事不宜迟，我和……太子现在就去咸阳城一趟！” 苏尘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心中猜测，用不了几天或许就会传出死亡病例，到那时恐怕人人自危举城轰动。 牛痘只能治未病预防，却不能用于治疗已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 “陛下……”魏征惊悚的目光看向苏尘，转而向李世民深揖一礼，欲上前劝谏。 “玄成退下！”李世民面无表情，锐利威严的眼神喝退魏征。 魏征张口欲言，终不抵李世民帝王之威，默默身退。 柔和的目光看向李承乾和苏尘，“去吧，万事小心！” “好的！” 李承乾：“儿臣告退！” 两人毫不拖泥带水，在众臣震惊的目光中，转身出了御书房。 群臣至此才弄明白，原来是苏尘‘蛊惑’太子李承乾以身犯险亲临疫区。 “对了陛下，牛准备好了没？” 苏尘的计划很简单，前往渭城县医馆，从天花病人身上抽取脓液注入牛的体内。 带有天花病毒的脓液，经过牛的免疫力抵抗减轻部分毒性，再从牛痘中抽取弱毒天花病毒注入人体。 如果等天花患者结痂，估计时间会等很久，来不及给那些未曾感染的人种牛痘。 李世民起身走到两人跟前，答道，“三十头健壮肉牛，已驱赶至渭城西郊小赵庄！” “好，我们走了哈！”苏尘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忽然苏尘再次转身，向秦琼招了招手，“翼国公走啊，我们一起的！” 秦琼不疑有它，向李世民告礼后跟着苏尘离开。 见此，御书房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目送苏尘和李承乾离去，李世民转身看向群臣，目光落在魏征身上并向他走了过去。 “哼~待那小子平安归来，你且问问看，他是何居心！”李世民心里依旧记着，魏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的恶意诽谤。 魏征眼中一丝精光闪过，仔细思量过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哼~！”李世民见魏征无所表态，冷哼一声步入御座。 “三司听令！” 崔善为、张亮、魏征出躬身待命。 “大理寺狱挑选五名死囚，押赴渭城西郊等候发落！”李世民话语稍顿，思索几许再道：“刘四一案择日重判！” 当前没有刑部大牢的说法，刑部并未设立关押人犯的监禁。 “臣等遵旨！”三人齐声应道。 李世民没有当众说出提押五名死囚具体原因，或许心底不愿暴露苏尘以死囚试药的行为。 旋即，御书房只留下房玄龄等四位近臣。 “诸位可知……五名人犯作何之用？” …… “大舅哥，秦伯父等等哈，我去丽政殿拿些东西！” 苏尘招呼一声迅速朝丽政殿方向跑去。 约莫二十几分钟苏尘空手而归。距离李承乾尚有十余丈之远，径直朝朱雀门走去，“大舅哥，我们出发吧，快九点钟了！” 尽管长孙皇后知晓，苏尘某些异味于常人的特殊能力，也免不了一番深切叮咛。 苏尘胸膛拍得哐哐响，向长孙皇后透露自己乃仙人下凡，不惧凡间一切小疾小患。 将无人机和平板收进系统空间，拔腿逃离丽政殿。 李承乾看向秦琼拱手一礼，“伯父可曾备马？” 秦琼恭敬回话，“回殿下，臣进宫时正骑马而来，战马宫外由仆役看守！” “如此正好，伯父请！” “殿下请！” 苏尘跑进武侯接应孙思邈，“老神仙……”却见张龙赵虎一脸讨好的笑容迎了上来。 “特么的~谁让你们跟来的？”苏尘撸起袖子气冲冲走向二人。 “回……回侯爷！公主殿下命属下……”张龙边说边后退，伸手向怀中掏去。 “啥~她让你们来的？”苏尘停止上前揍人的动作。 “嘿~嘿！”张龙见此眼神有些闪躲，立即将手缩了回去，不置可否傻笑两声。 长乐公主得知张龙赵虎二人，坚持跟随苏尘前往小赵庄，劝阻无效后命人找来两双手套带来转交苏尘。 原本张龙打算转交手套，偷偷摸摸跟踪苏尘出城即可。 眼下苏尘自行脑补，以为是长乐公主的命令，张龙干脆装傻充愣不做解释。 哪怕事后苏尘和长乐公主因此事打起来，也不关他的事。 “特么的……！” 苏尘话未说完，李承乾和秦琼来到武侯铺，见到孙思邈齐声问候。 “见过孙真人！” “见过真人！” “老道有礼了！”背着行医箱的孙思邈捧手回礼。 李承乾看向一脸郁闷之色的苏尘，笑问道：“妹夫，何事恼怒？” “没啥事！”苏尘摆了摆手，瞪向张龙二人骂道：“还不快帮老神仙背药箱？” “是，是，是！” “真人，请！” 张龙赵虎争先恐后抢夺孙思邈的医药箱。 “特么的，分不清大小王了这是！” 苏尘骂骂咧咧走出武侯铺，心里想着晚上回去找长乐公主好好理论一番！ 第1273章 医馆探病 咸阳位于长安城西北向四十余里。 两刻钟左右，苏尘一行六人抵达咸阳城东门。 咸阳东、西两处城门现已由右威卫接管，十六名府兵戴着口罩对进出城门的百姓，进行身份证核对。 城门侧旁立一醒目木牌，长居于西郊百姓不得入城。 “启禀殿下、侯爷！属下备足了口罩，请！”赵虎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布包。 “先留着，口罩我有！”苏尘默默从怀中掏出三个口罩，递给李承乾和秦琼一人一个。 “我有！” “我有！” 李承乾和秦琼同时开口，各自戴上准备好的口罩，“呵呵~进城！” 张龙赵虎立即上前与城门守卫交涉，六人顺利进城。 医馆靠近县城西门，苏尘六人需要横穿咸阳县城。 一刻钟左右，经几次询问打听方氏医馆所在，六人纷纷下马。 医馆门前衙役把守着，正门关闭不再接诊，四周几丈范围不见过往行人。 渭城县县丞没有见过太子，也不认得秦琼。但孙洪仁从不入流小吏做起，到如今的赤县从八品县丞。 一眼看出李承乾自带的上位者气势，认定眼前几位必定大有来头。 县丞的品阶与县制等级有相关，赤县、京畿县等级最高，县丞居至从八品下。 而后依次为：望县、上县、中县、下县。 县丞品衔最低为从九品下，刚好入流。 孙洪仁面露思索之色来到苏尘六人跟前，正对李承乾拱手作礼，“某为渭城县县丞，此处不宜逗留，敢问尊驾来此有何贵干？” 苏尘只是在朝堂上‘声名远播’，穿上正经服饰丝毫不显大富大贵之象。 尤其在孙洪仁看清苏尘行走步伐姿势后，更加确定眼前六人以李承乾为首。 李承乾面带询问之色，看向并肩膀行走的苏尘。 苏尘微微点头，拱手向来人问道：“请问县丞贵姓？” 在不知对方姓氏情况下，苏尘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 孙洪仁犹豫几息，再次拱手一礼，“渭城县县丞，孙洪仁有礼了！” “嗯，孙县丞你好，这位是太子！”苏尘点点头，向旁边挪一步伸手五指并拢指向李承乾。 “太……太子？”孙洪仁当即语结，心思百转料定无人敢信口开河，以储君之尊当街寻开心。 “下官拜见太子殿下！”孙洪仁心中坚信不疑，立即躬身行礼并请罪： “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殿下当面，有罪，有罪！” 李承乾极度无语看向苏尘，暗自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向苏尘乱使眼色。 “免礼，不知者不罪！”李承乾不再去管苏尘，伸手虚扶示意孙洪仁起身，“非常时期，孙县丞恪尽职守实为地方官吏之表率！” “多谢太子殿下宽侑！”孙洪仁深揖一礼，“启禀殿下！县公带人前往西郊小赵庄，县尉维持城中治安，不知殿下此行……” 孙洪仁不认为李承乾会进入医馆，里面有三位面部生疮的虏疮病患。 李承乾向大门紧闭的医馆的看去，问道：“此前听闻医馆接诊三位虏疮患者，现今可曾转移它处？” 孙洪仁恭敬答道：“回禀殿下！为以防万一飞沫传染，三位病患已禁足隔离不曾离开医馆半步！” “好！孤进去看看，孙县丞照常值守便是！”李承乾说完迈步向医馆走去。 “殿下且慢！”孙洪仁一听李承乾要进医馆，浑身打了个冷颤，反应过来后立即挡在李承乾身前，伸开双手拦住六人去路。 “使不得，使不得啊！” 苏尘虽然很敬佩孙洪仁的尽心尽职，但也有些不耐烦了，向张龙赵虎使一眼色，带着李承乾三人绕开孙洪仁走向医馆。 张龙、赵虎将孙洪仁‘挟持’到一旁，‘苦口婆心’介绍了苏尘、孙思邈、秦琼的身份。 趁着孙洪仁愣神之际，迅速跟在苏尘四人身后。 孙洪仁愣在原地喃喃自语：“镇国侯？侯爷……！！！” 这辈子值了，不但见到了太子，还见到了传说中‘名声鼎沸’的侯爷。 …… “后学末进，方庸拜见孙道长！” 当苏尘四人进入医馆，其内空无一人。 戴着口罩背着医药箱的张龙，悄无声息走进医馆。 立有间，医馆坐堂医师方先生从侧旁走了出来，突然出现的六个人其他人他不认识。 须发皆白戴着口罩的孙思邈，方庸一眼便认了出来。 年近六旬的方庸如同学生拜见师长一般，执弟子礼向孙思邈恭敬一拜。 “明远，别来无恙！”孙思邈步伐轻盈上前两步，扶起改名为方庸的方明远。 方庸认得孙思邈，苏尘不觉得奇怪，毕竟连他这个千年之后的外地人，对老神仙也是如雷贯耳。 当孙思邈叫出方庸字号时，苏尘有些意外，两人竟是熟识。 方庸本名方明远，只因十八年前失手错开一药方，致病患病情加重险些丧命。 幸得游方而至的孙思邈出手斡旋，力挽狂澜将病患从鬼门关夺了回来。 经历此事，方明远再无行医之志。 在孙思邈悉心开导之后，方明远重拾悬壶济世之心，并自更名‘方庸’时刻警示切莫庸医害人。 此后多年方庸在渭城行医赊药，众人皆知口碑极好。 “方庸日渐老朽，道长风采依旧，实乃济世福报所至也！”方庸心悦诚服再次向孙思邈一礼。 “呵呵~！”孙思邈轻轻摇头，目光环视医馆一周。 “明远，老道听闻医馆收治三例虏疮出疹患者，现令何处？”侧身看向李承乾与苏尘，“老道随苏小友专为此而来！” 孙思邈没有特意向方庸引见李承乾和苏尘。 方庸分不清‘苏小友’是指李承乾还是苏尘，能被孙思邈称为小友的人定有非凡之处。 方庸拱手客气道：“诸位有礼了！” 李承乾、苏尘几人拱手还礼。 “道长，病患如今面颈出痘脓液有清有浊，而无皮疹密布粘连者，眼下正于医馆分隔看护！”方庸指着医馆内两间侧屋。 孙思邈捋须点点头，“如此还好，无重症乃不幸中之大幸！” 随即，孙思邈看向面带些许笑容看向苏尘，“苏小友，如何施为望请指点一二，老道无不应从！” 苏尘脸上呈现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好有口罩遮挡。 之前早就和孙思邈探讨过，如何提取天花源毒，以及将毒液转移至牛的身体。 现在倒好，老神仙竟然给他戴高帽。 苏尘向张龙招招手，取下医药箱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外面守着！” “得令！”张龙赵虎应声出了医馆。 张龙忽然想起来，长乐公主让他转交苏尘的手套还没拿出来。 转身快步来到苏尘跟前掏出一个布绢包，“侯爷！” 苏尘打开一看是手套，直接揣进怀里。 “老神仙，请吧！”苏尘背着医药箱像个学徒一样，恭敬相请。 “呵呵！”孙思邈呵呵一笑，看向有些愣神无动于衷的方庸，“明远……” 侯爷？ 当下大唐只有一位侯爷。 那便是镇国侯！ …… ……。 第1274章 提取天花病毒 “道长稍待片刻！”方庸向孙思邈告一礼。 有些震惊的神态走向苏尘，深揖一礼：“老朽方庸昏聩，不知镇国侯在此，无礼之处望乞恕罪！” 医馆售卖的感冒风寒特效药，方庸早有听闻乃出自侯爷与孙思邈之手。 “方神医客气了，办正事要紧！”苏尘拱手还礼。 方庸微微躬身拱手摇头，“侯爷折煞老朽了，神医之名，方庸万不敢当！” 听得出来苏尘急着见病患，方庸不再客套伸手作请姿，“侯爷、道长，请！” 苏尘迈开脚步突然又停下，李承乾差点没能收住脚怼了上去。 “对了，这位是太子，陛下亲自任命的防疫总指挥！”苏尘说完背着医药箱走向医馆侧间。 “太……太……太子殿下？” 苏尘推门而入。 房间内好像是临时隔成了两间，空间很小，帘席后面应该还有一间房。 赵景行双手捧着陶碗，喝下方庸为其煎好的汤药。 汤药不能医治虏疮，却能减缓病患疮疱引起的灼热不适，清热解毒药方预防肌体外部感染。 “方先生，景行已服……”赵景行喝完汤药放下陶碗，以为来人是方庸。 抬起头却见戴着口罩，背着药箱的苏尘。 赵景行稍有愣神，起身后退两步作揖一礼，“景行已服完今日药剂！” 年仅六岁的赵景行，误将苏尘认作医馆的学徒。 “哈哈哈，小朋友真勇敢！”苏尘取下口罩走向赵景行，医药箱放在矮脚案台上。 赵景行父母以及那名老者之孙，昨日便返回了小赵庄。另一位年龄最小的天花感染者是一名三两岁幼童，其母留下照料。 虏疮病毒，似乎专挑免疫力低下的儿童和老人下手。 李承乾、孙思邈、秦琼紧跟着进入空间不大的房间。 方庸仍杵在医馆正堂，处于震惊之中尚未回过神来。 “小朋友！来，坐下！”苏尘放好医药箱盘腿而坐，向赵景行招了招手，“让我看一下你的痘痘！” 眼前男童生疮的部分在颈部，左侧脸上仅有几颗皮疹，下巴处有个水泡。 赵景行朝着李承乾三人作揖行礼，随即看向苏尘犹豫片刻，再行一礼：“先生，景行身患虏疮恶疾，旁人靠近恐有传染之危，还请先生切莫大意为好！” 望着赵景行笑了笑，很有礼貌的小朋友。 “没事！我小时候得过水痘，现在不怕这玩意！” 苏尘边说着话，打开了医药箱，取出一支尚未拆封的注射器以及与之配套的针头。 回过神来的方庸轻手轻脚来到房间，安静立于一旁。 仔细观察赵景行前颈后脖上的脓疱，疱疹不大与豌豆大小一般。 犹豫片刻，以防把小朋友扎出血，孙思邈动手无疑最为稳妥。 “呃~老神仙，你来！”苏尘没有把握顺利抽出脓液。 孙思邈略微皱起发白的眉头，上前两步掀起赵景行衣袍前胸和后背领口，好在腹背部位并未长疮。 随即脸上表情稍见好转，露出和蔼的笑容，轻轻抚摸赵景行的头顶： “小娃娃莫怕，此乃轻症，十日之内或可自行痊愈！” 赵景行满是紧张的表情，终得些许放松，深揖一礼，“多谢老先生吉言！” “小朋友，老神仙可是真正的神仙！”苏尘向孙思邈递上装好针头注射器，准备从赵景行身上的疮痘提取毒液。 注射器和筷子差不多粗细。 孙思邈接过注射器，再次宽慰赵景行，道：“小娃娃莫要害怕，老道施针抽取些许痘疮脓液，你且盘腿坐稳切莫紧张！” 医馆内有三名虏疮病患，那名老者和幼童眼下处于前期高热尚未出现疱疹。 只有赵景行勉强符合提取虏疮脓液。 严格来说，应该再过个三五天，等赵景行疮痘毒性减弱再提取最为稳妥。 不过苏尘为了争取时间早日种出牛痘，只能提前实施。 牛的抵抗力强于人，不至于被轻症虏疮痘毒给毒死，牛感染天花皆可自愈不会有重症发生。 将带有虏疮毒素的脓液注入到牛的身上，还需要等待五至七天左右，病毒才会起效长出天花疱疹。 赵景行依言勇敢的坐了下来，微微仰头将颈间疮痘展露出来。 孙思邈以跪坐的姿势坐在赵景行面前，将注射器推挤至最底部。 针头小心翼翼刺破一颗豌豆大小，半透明色的疮痘。 注射器推柄慢慢往回抽，赵景行身体轻轻一颤感觉到些许痛楚，转瞬强忍坚持着控制身体不动。 苏尘在一旁也没闲着，拿出一团棉花撕出几个小棉团。 五分钟，在孙思邈抽取四个疱疹之后，透明的注射器针筒内肉眼可见些许混浊液体。 套上针头套管，抽取虏疮脓液成功并结束。 苏尘用松软的棉团，给赵景行吸拭抽取脓液后的痘疱，“小朋友，真勇敢哈！” “你年纪小身体恢复快，等天花痊愈后估计不会留疤！” 赵景行侧身看向苏尘又是一礼！ “真有礼貌！”苏尘瞄了一眼正在收拾药箱的孙思邈，打算与赵景行多聊几句。 “你今年多大了，在哪个学校上学？” 赵景行默默低着头，略带些许孤寂语气，答道：“回先生……景行今年四月刚满六岁，去年九月开学季不达入学年龄！” 随后两眼绽放希望的光芒，脸上展现雀跃的笑容，“阿娘说，今年开学季景行便可进城上学！” “哈哈，对！下次开学，你就能去学校上学了！” 眼看孙思邈收拾好医药箱，苏尘再次摸了摸赵景行小脑袋，“过两天我再来看你，送个书包给你哈！” “书包……？”赵景行似懂非懂，微微低头作揖道谢：“多谢先生！” “不谢！小朋友好好……隔离，下次再来看你！”苏尘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 赵景行跟着起身，作揖相送。 苏尘四人和方庸一同离开来到医馆正堂。 孙思邈脚步不停，走到医馆门口转身对方庸说道：“明远，老道与苏小友急需前往西郊小赵庄，不便在此久留，你且留步好生照料医馆内病患即可！” 方庸迈步上前站在门口侧旁，躬身作请姿：“道长，请！” 孙思邈点点头，背着医药箱走出医馆。 待李承乾和苏尘从方庸面前经过时，方庸深揖一礼，“恭送太子殿下、恭送镇国侯！”并向秦琼拱手作揖。 “告辞！”苏尘三人拱手还礼走出医馆。 医馆外孙洪仁带着两人，立即上前行礼，“下官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侯爷！” 李承乾微微点头，面露些许疑惑。 张龙立即上前解释，“启禀殿下，卑职等不曾去过小赵庄，因此请孙县丞找来两名向导带路！” 李承乾恍然，“嗯，如此安排甚好！” 其实无需向导，六人中秦琼和孙思邈都认得西郊的小赵庄。 不过，孙思邈和秦琼都没有吭声表态。 旋即，苏尘一行六人快马加鞭从西门出城。 第1275章 激活牛痘 小赵庄。 村东头约两里处进城主道上营帐满铺，将进村道路堵死。 村庄紧靠田地而起，因此小赵庄处于大片田地中间。没有水田全是旱地，地里的庄稼尚未收割殆尽。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分散开来的府兵，沿着地头将村子围了起来。 奉合执勤的左威卫府兵人数，看上去远远不足三千。 微风徐徐，一片祥和宁静乡村，很难想象此刻正经历着天花肆虐。 十点二十分，村子几户人家生起炊烟。 把守在进村方向的左威卫长史冯宽，远远看见苏尘一行八人纵马而来，正准备带人上前阻拦盘查。 十六卫的长史属于文官佐职，等同于大将军的秘书，官居正五品。 “吁~” “吁~！”吁声连连，苏尘几人勒马止步。 冯宽提袍趋步上前，扯下口罩恭敬行礼，“下官拜见太子殿下！”心中很是疑惑，太子李承乾为何以身犯险到来虏疮爆发之地。 “免礼，口罩戴好！”李承乾不认得左威卫长史冯宽。 “下官遵命！”冯宽戴回口罩挺直腰身，再向秦琼行一礼：“见过翼国公！” 冯宽正五品上官职有幸应召上朝两次，因此认得太子李承乾，秦琼本为开国将军军中不识者甚少。 秦琼向李承乾望去一眼，转而问向冯宽，“你官居何职，此处左威卫何人主事？” “回禀翼国公！下官冯宽，领左威卫长史职！”冯宽恭敬回话。 苏尘没理会他们的对问对答，翻身下马走向孙思邈将其扶下马，“老神仙，牛在那里，我们先去种痘！” “理当如此！”孙思邈从张龙身上取回医药箱。 三十头东突厥进献的肉牛，穿好鼻环试犁不成功，只能成为餐桌上一道美食。 今日倒是派上大用场。 天花病毒只会在人类细胞传播和感染，牛不会成为天花宿主。 因此，将天花病毒注入牛体内，只为激发牛痘病毒。 而后提取弱毒牛痘脓液，牛痘疫苗便算激活成功。 只需找几名‘志愿者’试验牛痘安全性和疫苗效果，便可正常接种疫苗。 张龙将牛绳收紧，离牛鼻不到半尺。 赵虎拿着吸取了大概两毫升，脓液的注射器。 蹲在牛腹侧旁轻推注射器推柄，注入一半脓液至母牛的后腹部。 后腹部毛少，长疮后牛舌舔不到。 注射了两头牛，小小针头对体形庞大牛而言无关痛痒，没有丝毫反抗迹象。 “老神仙，如果顺利的话，五至七天应该就有效果了！” 注射完脓液，苏尘和孙思邈回到李承乾那边，张龙赵虎将两头牛牵离牛群。 “呵呵，苏小友……奇思妙想老道佩服不已！”孙思邈笑了笑，看向苏尘说道：“待老道回去做些准备，明日起便来此地住些时日！” “啥玩意？”苏尘背着药箱，震惊的看向孙思邈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老神仙，您老可别开玩笑了！这荒郊野地的你怎么住？不行，不行！”苏尘连连摇头。 孙思邈不以为意指着占满道路的帐篷，微笑道：“几千人住得，老道为何住不得？小友莫忘了替老道准备好帐房才是！” 苏尘盯着孙思邈看了又看，最终同意了。 “请恕下官斗胆，敢问太子殿下亲监小赵庄有何要务？”冯宽并不知道今日朝堂上，李世民封李承乾为防疫总指挥。 虏疮爆发地，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冯宽出于职责和好意欲劝其离开。 李承乾不答，秦琼举手斜上拱手一礼：“陛下今日降旨，太子殿下总领防疫事故而至此，冯长史好生配合便是！” 冯宽闻言立即向李承乾告罪，“下官多有失礼，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无妨！”李承乾摆了摆手，看向走到近前拿着平板的苏尘。 苏尘朝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无人机努了努嘴，递上平板微笑道：“大舅哥，我的任务完成了，交给你了！” 李承乾满脸疑惑被动接过平板，张了张嘴正要出言询问，忽然灵光一闪。 “冯长史，这位便是镇国侯！” “镇……镇国侯？”冯宽先是一愣，随即身体挺直了一些，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下官冯宽，参见苏司令！” 苏尘被一惊一乍的冯宽搞得一愣，苏司令这个称呼极少听到。 “冯长史……你也是远征军的？”苏尘十分肯定远征军没有长史的职务，连政委都没有。 “司令抬举下官了，远征军岂是下官可入选！”冯征想起一个月前左威卫选拔远征军时的情景，心中唏嘘不已。 忠诚，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达标，识字全军不足百分之三十。 来回十里地，盏茶时间内跑完，三石弓七十五步开外十中六矢。 远征军选拔由最初两个条件，经过层层加码变成了四个硬性条件。 苏尘再次问道，“~冯长史是这里管事的么？” 冯宽保持军礼的姿势，恭敬回话：“报告苏司令！下官受命程大将军负责此次囤兵三千，严防小赵庄以及附近两个村庄人员进出一事！” “哦~！”苏尘点点头，转身指向不远处刚打过针的两头牛，“看到没，那两头牛麻烦冯长史派人单独看管！” “如果有事，请听从老神仙的安排！” 苏尘走到孙思邈身旁，隆重介绍：“老神仙名讳孙思邈，你知道不？” 冯宽转身向孙思邈作揖一礼：“下官拜见神医！” 孙思邈倒悬济世，他的大名谁人不知。 不一会儿，从帐篷另一端走来二十几名背着竹篓，戴着口罩的府兵。 竹篓里面是个麻袋，麻袋外面全是生石灰，二十几名府兵的身上也沾满了石灰。 “禀长史！村内依旧未曾寻得野兽牲畜尸体，赵长根家中不见异常状况！”领头士兵向冯宽汇报今日消毒排查情况。 赵长根就是医馆内赵景行的父亲。 赵景行是小赵庄第一个发热后生疮的病患，因此冯宽着重交待府兵排查他的家里。 领头府兵继续汇报：“据赵长根夫妇回忆，其子患病前不曾离开小赵庄，每日与邻家孩童一起在村外放牛！” “小赵庄里长回报，村子近来不曾有过牲口走失传闻，亦无村民野外遗弃牲口尸体之行迹！” 苏尘仔细听着来人的汇报，心中赞叹不已。 古代只是某些方面落后，听了刚才府兵的汇报，不难看出，防疫手段相当了得。 左威卫的长史竟能在极短时间内，做出这般精细安排。 实在令苏尘佩服不得了，顿时感觉平板和无人机纯属多余！ 原本是打算带无人机过来让李承乾喊话，宣传防疫知识和安抚村民之用。 冯宽点点头，伸手示意一众府兵各自归营休息，“好，歇息去吧！” “得令！”领头府兵稍稍打量几眼李承乾等人，转身离去。 冯宽面露复杂表情，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猛然想起太子殿下和苏司令就在眼前。 “启禀太子殿下！今日辰时，下官命人前往村庄派发口粮，每人每日粟米一升，盐每户可供食用一月。” “并派出三队合计百人，前往村庄搜寻可疑迹象，以期找出虏疮发病源头。” “奈何……眼下一无所获，还请太子殿下示下，接下来该如何排查毒源！” 李承乾思索几许，与苏尘想法出奇一致，认为冯宽指挥有度安排合理！ 这个防疫总指挥……不当也罢！ …… ……。 第1276章 加大排查力度，测量体温 中午，苏尘一行没有返回长安城。 回到咸阳县城应付一餐，进入小赵庄挨户探查了番。 此前苏尘获得简易医疗物品，其中便有十五支水银体温计，可惜孙思邈此次只带出了两支。 于是，苏尘和秦琼分头行动挨户敲门，为村民测量体温。 虏疮发病过程很统一，潜伏期无任何症状而后进入发热前期，热退再出疹。 水银温度计测量体温效率极低，要夹在腋下六至十分钟，才能确保体温读数的准确性。 效率虽低，水银体温计使用却极为简单，但凡视力正常能识得数字之人一教就会。 苏尘每测量一户，李承乾就在村民土砖墙上做个记号。 忙活到太阳快下山时，两支体温计共完成十一户村民的体温测量，发现三人腋下体温高于正常值。 将三位体温异常，疑似天花感染携带者转移隔离。 村民没有人会抵抗隔离，反而担心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虏疮传染家中老小。 小赵庄设立了集中隔离区，位于村子北面荒地，搭设了三十顶帐篷。 傍晚六点二十分，眼看太阳就要沉没。 苏尘与李承乾返回村东头，交待冯宽明日起，每天进村挨户为村民测量体温，并做好相关登记。 早发现早隔离，或许能最大程度减少天花病毒感染人数。 冯宽自无不从，恭敬领命。 正当苏尘一行欲返回长安城，秦琼主动提出留在小赵庄担任疫情防控副指挥。 秦王旧部没有一位头脑简单角色，个个精明善于领悟上位者心思。 不过这次秦琼算是自作聪明了，李世民没有打算让他代替李承乾长驻防疫前线。 征调秦琼纯属苏尘个人主张。 李承乾劝说不了秦琼，只能告知回宫后禀明李世民后再做计较。 苏尘对此无所谓，甚至赞成秦琼此举。 …… 夜晚，皓月当空。 苏尘抬头仰望月空，无声轻叹，心中默道：‘我还有……八次百病全无！’ 今天是农历五月十五，阳历6月21日，周二。 昨天与李世民前往咸阳视察，谁曾想当日便收到咸阳天花的急报。 仅隔一天，感染虏疮且出疹人数增加十三人，或许还有不少处于潜伏期尚未暴露的天花病毒携带者。 测量体温，无疑是找出天花初期患者的最佳途径 万幸目前没有出现重症病患，天花病毒重症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三十！ 长乐公主察觉到苏尘的情绪波动，不问便知，后者所叹无外乎虏疮一事。 她悄悄偷瞄苏尘两眼，双手食指互绕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宽慰。 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笑问道：“美女，想说啥！” 长乐公主抿嘴摇头，低着脑袋往前走。 “呵呵~！”苏尘跨出一步，伸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你胆子不小啊，竟敢违抗本侯爷命令，派张龙赵虎跟我去小赵庄！” “啥？本小姐何曾……”长乐公主闻言躲开苏尘魔爪，斜着脑袋眨巴着双眼，“嗯，是我！” 开口就要争辩的长乐公主，忽然又改了口点头承认。 忍气吞声帮张龙赵虎背黑锅顶罪。 估计是不忍看到一片赤诚、忠心护卫的张龙四人，被苏尘拳打脚踢。 分明记得，自己不过是让进长安城的张龙二人，顺便给苏尘送两双手套而已。 长乐公主一副慷慨就义的姿态，昂首挺胸看向苏尘。 苏尘伸手就要捏向她脸蛋，只见长乐公主微微后仰躲开，双手用力抱拳一礼：“奴家知罪，还请侯爷高抬贵手！” “嗯~小娘子竟然如此……仗义！”苏尘看出来了，二人跟着他一起去小赵庄，完全是张龙那货耍小聪明。 煞有其事，拍着长乐公主肩膀郑重警告：“本侯暂且饶你一次，下次再犯数罪并罚！” “嘿嘿~多谢侯爷开恩，本小姐感激不尽！”长乐公主尽力配合苏尘，以使后者散去方才望月轻叹。 上前搂着苏尘胳膊月下漫步，两人越走越远…… 不知不觉，苏尘和长乐公主走到了铁匠铺不远处。 叮~铛……叮~铛……叮~铛！ 节奏整齐的打铁捶击声传来，一听便知工匠在锻打铁器，发出脆响的小锤，指挥声音有些沉闷的大锤。 将作监庄园分部，如今唯一的工作便是赶制修路挖矿工具。 参与安西国道修建的民工仅有一万三千人，大部分来自长安西北方向沿途百姓，以及分段施工的河西、陇右、陇西境内百姓。 加上薛延陀整整五万俘虏，合计施工人数六万三千，另外还执失思力派来监工的两万东突厥士兵。 另有三千多名俘虏，带去了江南道洪州开采煤矿。 如此众多人手，所需铁器工具可想而知。 李泰所在炼铁厂即使日夜赶工，没有三个月时间也打造不齐全，况且炼铁厂还需制造其他电机设备。 “咦~那两袋矿石，忘了带回来给师傅辨认一下！” 苏尘忽然想起，在御书房李世民交给他的两袋，用于提炼合成橡胶的金属助剂。 随即，苏尘又想起提炼合金钢所需的金属元素。 矿脉已选好，可惜便于开采的矿山位于西域伊州、高昌、龟兹两国境内。 路途太远不便运输，伊州最近却紧连天山山脉决不能乱挖。 天山、昆仑山、阿尔泰山，传言乃华夏龙脉之所在，不可随意破坏。 三山夹两盆，昆仑山更是神秘无比……！ 大唐境内自然不缺那些金属元素矿石，路程却也不近，多数在剑南道蜀地、黔州地界。 “要不要进去看看师傅们打铁？” 长乐公主摇头摆了摆手，“~洗过澡了，不去！”搂着苏尘胳膊往回走。 “学校又快放假吧？” 两人往回走，苏尘想起了咸阳城医馆，名叫赵景行的六岁孩童。 “绝无可能？以本小姐从教多年经验判断……最早六月下旬方有可能放假休学！”长乐公主语气很肯定。 苏尘微微点头，顺便提醒道，“小五啊，你这个放假和休学不能放在一起使用！” 长乐公主不解问道：“何也？” 第1277章 志愿者接种牛痘 “你看哈，学校放假是全体学生和老师一起放假！”苏尘话语顿了顿略作思索，“休学呢，是指某个学生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不能在校继续上课才叫做休学！” “懂了没？放假是针对集体而言，休学是指个人行为！” 苏尘解释完，看向思考中的长乐公主。 岂料长乐公主满是怀疑的眼神，问道：“当真？” 苏尘抽出手就要敲她脑袋，却又收了手，“公主殿下聪慧过人，我怎么会骗你呢？” 拍了拍她肩膀，“你说是不是？” “嗯，此话不假！”长乐公主思索着点点头。 苏尘顿时接不上话笑了笑，“你真的……很诚实哈！” “八点半了，回去吧！”长乐公主嗤笑出声，松开苏尘的胳膊对着月光仔细看手表，“明日还需前往渭城西郊？” 苏尘思索几许，轻轻搂着她肩膀往庄园主殿回走，“明天不去了，过五天再去看看！” 牛痘今天刚种下，需要五天时间才能有结果。 明天孙思邈会带上剩下十三支水银温度计，和岑仁海一起前往小赵庄。 苏尘很早就想过仿造水银体温计，最终得出结论：大唐目前工艺水平无法仿造。 水银体温计微米级的内径，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内径微小且平滑，否则测量体温时，水银遇热上升过程中水银柱会断裂，无法满足测量人的体温要求。 若用于其他精度要求不高，做成体积稍大的温度计倒是可以。 “对了！我今天在医馆遇到一个感染天花的小朋友，答应过两天送他一个书包！” “他叫赵景行刚满六岁，错过了去年九月……” “噗嗤~哈哈哈！”苏尘话还没说完，长乐公主仰头直发笑，身体一前一后晃动。 好像听到了天大笑话一般。 “笑啥？”苏尘轻轻推了长乐公主肩膀，很是不解。 “哼~哼~！”长乐公主轻哼两声，满脸揶揄的表情看向苏尘打趣道：“过两天？怕是害得‘小朋友’终日翘首以盼啊~！” 长乐公主早已了解苏尘口中的‘过两天’，谁若信以为真，便能知晓‘两天’究竟是几日。 “问题不大！明天我去找母后帮忙，半天时间做一个书包轻而易举！”苏尘反应过来跟着笑了笑。 单肩书包与挎包、双肩包不一样，做工简单粗麻布为料。 就和小兕子的书包一模一样，若百姓自己动手缝制成本不过三文钱！ 长乐公主点头奉承，“嗯，侯爷果然守信！” “走吧，回去睡觉！”苏尘和长乐公主并肩往回走。 “过两天磨面机还有碾米机就要送到长安了，到时让你爹开开眼！” 张龙、赵虎昨日从炼铁厂装运铁器回长安，傍晚回到庄园向苏尘汇报，相应电机设备已装车十日五之内或可抵达长安。 长乐公主极力忍笑附和，“嗯，那便让父皇，好好等上……两天！” 苏尘停下脚步，‘温柔’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伸手在她脸上轻轻划过，“是不是很久没挨揍，皮痒了？”甩手一巴掌拍向她臀部。 “大胆！”长乐公主一声娇喝，灵活转身绕至苏尘身后。 她双脚发力身体上窜搂着苏尘颈脖，双腿盘住苏尘腰间，上下耸动身体举起一只手高呼： “起驾~回宫！” 苏尘顺手捞住长乐公主膝弯处，背着她往前走。 “小五啊，你好像长胖了不少，是不是最近吃多了啊？” 长乐公主前胸紧贴苏尘后背，歪着脑袋看向他侧脸，“胡说~本小姐素食不瘦，食肉不胖，天生丽质！” 苏尘似笑非笑，微微转头看向长乐公主，“有道理！确实是天生丽质，肉都长前面去了！” “前面？”长乐公主一怔，稍稍撑起上半身低头望去。 “呸~色坯！” “呸~呸！” 长乐公主明白了苏尘话中所指，发起一连串攻击。 差点就要在苏尘脸上咬下一口！ …… 五天之后，周日。 一大早，苏尘与李承乾再次前往小赵庄，五辆押送‘志愿者’的马车随行。 自赵景行确诊天花正好一周时间。 长安日报疫情专版刊文：渭城西郊小赵庄虏疮轻症患者75人，重症病患6人。 病亡一人，亡者年五十六体弱多病，出疹三日后病故。 距离小赵庄南面约八里地——庙前刘家屯，始现虏疮病症11人。 五天前种下的牛痘已生疮，两头母牛乳腹部脓疱豉起。 目前接种牛痘的母牛已有二十五头。 小赵庄村东头，帐篷内孙思邈和秦琼正在用酒精擦拭水银温度计。 帐篷外煤球炉上铁锅里，煮着使用过的针头。 注射器总共五十套，使用过的针头开水烫煮两次，再以高纯度酒精消毒。 大唐目前同样无法仿制看似简单的针头，金和铜制成细小针头硬度不够，生物相容性差。 针头多采用不锈钢为材质，级别304或以上。 “老神仙！” “承乾见过孙真人、秦伯父！” 苏尘和李承乾下马，径直走进孙思邈专属帐篷。 孙思邈、秦琼起身拱手还礼。 “老神仙，五名志愿者带过来了，可以开始了么？”苏尘话不多说直奔此行目的。 将五名死囚犯称为志愿者合情合理，大理寺卿崔善为已告知五人，此次试药过后不论结果如何，皆免斩刑。 “好，老道已准备妥当！” 旋即，孙思邈和秦琼各自备上接种牛痘所需要用具，五支注射器以及记录注射剂量的纸笔。 由于无法准确把握注射剂量，只能分别对五名人犯接种不同剂量的牛痘脓液，并登记在册便于事后论证。 犯人接种完牛痘还需观察数日，若牛痘疫苗起效，人犯1至3天内接种部位轻微红肿发痒。 或伴随针尖大小丘疹，四到七日丘疹变为水疱，疱液清而不浊且带有轻微疼痛感。 直至八天后，水疱逐渐浓浊、干涸、结痂疼痛消失。 十四天左右，痂壳自然脱落，接种部位留下‘牛痘疤’。 若此期间，接种者无其他身体异常，则标志牛痘接种成功。 因此，志愿者接种牛痘后至少观察八天时间，方能确定疫苗的安全性。 最后将成功接种牛痘疫苗的志愿者，与天花病患安排在同一空间生活数日。 若三人或以上不曾感染天花病毒，则代表牛痘疫苗合格有效。 …… ……。 第1278章 牛痘疫苗初见效 西突厥五弩矢毕部落下设五大俟斤。 分别为：阿悉结阙、哥舒阙、拔塞干暾沙钵、阿悉结泥孰、哥舒处半俟斤。 俟斤在突厥军政体系中，地位低于‘叶护’、‘设’，高于普通的‘‘啜’、‘俟利发’，近似大唐的州府刺史。 六月初，西域边陲龟兹境内。 西突厥拔塞干暾沙钵俟斤领兵两万，与疏勒国君裴达撒毕、龟兹白苏伐叠各三万人马。 一路向东行军，将于三日后抵达紧邻高昌国的焉耆。 最终，西域三国联兵八万余众，挥兵直指已归属大唐的伊吾。 目前为止，伊州远征军以及帕堤尼格，尚未得到一丝敌军进犯的消息。 苏定方忙于建设西部军区训练炮兵营，帕堤尼格与大唐派遣的官员，紧锣密鼓对伊吾境内七城进行政务改革修建学校。 高昌国君麹文泰，自从那日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三人到访后，便终日惴惴难安。 心中总有预感，暗中资助粮草挑衅大唐伊州，实为不智之举。 恐将遭受大唐军事报复。 高昌王庭议事厅，斥候正向麹文泰汇报西突厥与疏勒五万骑兵的动向。 此为五日前的消息，如今西突厥联兵已进入龟兹境内，只差最后一站焉耆。 “再探再报！”麹文泰挥退斥候，心思百转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即使三国联兵成功侵占了伊吾，于大唐而言无关痛痒。 但，大唐因此挥军展开军事报复，绝非高昌这般小国能够抵挡，届时相隔较远龟兹、疏勒毫发无伤撤回西域腹地。 高昌便沦为替罪羊，无人为其伸出援手。 麹文泰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丝绝然之色，“来人！” 一名侍从进入议事厅，麹文泰向其招了招手，侍从上前附耳听令。 “物色可靠之人，至伊吾城中贩卖毛皮、香料……” 麹文泰说完目光紧盯侍从。 “遵命！”侍从明白了国君用意，单膝跪地行礼随即起身离去。 高昌距离伊吾主城约有四百里，麹文泰不在乎消息送达时间，只想表明立场。 麹文泰在西突厥与大唐，两大霸主势力中选择了大唐。 “两个月，应该抵达了长安……”麹文泰望着侍从离去，想起了两个月前派去大唐示好的使者。 …… 五名志愿者接种牛痘的第十一天。 其中四人接种部位痘疱已结痂，且痂壳呈现脱落迹象。 另一人由于接种牛痘剂量太少，等了七天始终没有出现应有的接种反应，于第八天补种牛痘疫苗。 孙思邈全程关注接种牛痘的四名志愿者，并时常询问他们身体可有不适感。 小赵庄六十三户合计326人，超过半数已感染天花病毒。 两位年过五旬、一位花甲老人因逆痘不治身亡，以及一名三岁重症孩童……。 苏尘实在不忍心，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一个幼小生命就此终结。 于是使用了一次百病全无。 庙前刘家屯情况尚好，只有三十几位轻症患者，近一周不曾出现新增出疹病患。 咸阳医馆赵景行三人已经痊愈，目前已经回到小赵庄。 天花病毒虽然令人闻风丧胆，却有一大特性，只要得过天花并且痊愈后，将终生不会再次感染天花病毒。 人体首次感染天花病毒，免疫细胞已被激活，并记录天花病毒的特性。 天花病毒再次入侵时，免疫系统中的记忆细胞能迅速唤醒免疫细胞。 在病毒尚未站稳脚跟，完成复制和繁殖时便已清除，人体将不会因此感染发病。 因此，一千多年以后。 尚未研制出天花疫苗之前，人们惊奇发现得过天花痊愈的人，不但不会再得天花。 还可以安全无虞照顾新发天花患者，而不必担心再次感染。 今天李承乾下令，将四名接种过牛痘的四位志愿者，身上佩戴的著枷、杻（手拷）、钳（颈部刑具）、锁（束缚手和脚的锁具）统统移除。 “孤来此之前已禀明父皇，尔等戴罪立功表现极佳，特赦免除尔等死刑！” “今日……” 李承乾话未说完，四名囚犯当即下跪朝长安方向叩拜：“谢陛下天恩，谢陛下天恩！” 而后起身向李承乾俯首跪拜：“草民谢太子殿下许我等戴罪立功，救命之恩无以报，但有差遣，草民无敢不从！” 李承乾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秦琼、冯宽以及咸阳县令相谈着的苏尘。 面前跪着的四人，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是苏尘。 五名囚犯是苏尘亲手圈定，论罪孽深重程度远不至于被砍头，其中一人此前还是一位六品官员。 “今日尔等身上枷锁尽去，村庄尚有虏疮病患急需人手照料。你们此前接种牛痘，如今不再惧怕虏疮病毒沾身！” “望尔等好生照料村中病患，将功折罪争取早日与家人团聚！” “若有私逃者……” “我等谨遵太子殿下之令！若有违背，人神共愤，永堕阎罗不入轮回！”李承乾的话语再次被眼前四人截断，磕头不止并立下毒誓。 不怪他们如此激动，本该八月就要问斩等死之人，重获新生谁能淡然处之。 “嗯，起身吧！”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五名人犯求生意志极为强烈，很是配合孙思邈及秦琼的安排。 “谢太子殿下！”四人重重在地上磕了五个沉闷响头，缓缓起身。 “大舅哥，都安排好了没？”苏尘与秦琼、冯宽以及咸阳县令周叔通走了过来。 李承乾微笑点点头，目光扫过面前身体微弓的四人，沉声道：“尔等且记！你们今日得以免去秋后问斩，全赖镇国侯！” “知否？” 四人向李承乾深揖一礼，齐声答道：“草民谨记！”随即转身向苏尘行跪拜大礼，“草民拜谢镇国侯活命之恩！” 苏尘瞄了一眼李承乾，看向跪地的四人淡淡开口，“先起来说话！” “多谢镇国侯！”四人没有一丝迟疑，立即起身略微躬着身体，等待苏尘的问话。 “你们知道接下来要干啥不？” 其中一人微微抬头，将刚才李承乾的命令复述一遍。 “嗯，知道就好！”苏尘点点头，“等会冯长史会教你们如何照料病患，以后你们四人就听从他的安排！” “不用担心哈！正常情况下，接种过牛痘的人不会再感染天花！” 第1279章 比玻璃高级 今天太仆寺又送来二十头母牛，已全部种下牛痘病毒。 苏尘与李承乾几人合计，等确定接种牛痘疫苗的四人均可免疫天花病毒。 再向李世民汇报，七天之后为小赵庄未曾感染天花病毒的村民，集体接种牛痘疫苗。 小赵庄平均每天新增两至三名天花初期病患。 与此同时也有轻症患者逐渐痊愈，纷纷加入照料新感染病患行列，且无一人再次感染天花病毒。 五月十四虏疮爆发，至今历时十九天，自愈轻症病患21人。 据孙思邈所言，此次虏疮要比七年前剑南、江南两道虏疮温驯许多，且逆痘重症病例极少。 武德五年，剑南、江南两道因疫而亡高达万余人，生疮者不计其数。 近来气温逐渐升高，即将进入盛夏时节。 小赵庄因为封村，几块还没来得及收割的麦田，在秦琼到来的第二天找来里长指认，并安排人手代为收割、晾晒、入仓。 李世民下令免除渭城西郊三个村庄，今年的田租和调税。 长安二十二县，早在贞观二年便实施了免庸。 “大舅哥，我们回去吧！” “好！” 九点多，苏尘和李承乾离开小赵庄返回长安城。 防疫前线不开午餐，每人发三块煎饼或者盐水土豆补充体力。 集中隔离区每天中午熬粥，另有太医按照孙思邈提供的清热解毒药方，熬制大锅药汤。 …… “母后，我回来了！” 十点钟不到，苏尘不认为李世民此刻会在丽政殿。 最近因为虏疮肆虐，以及安西国道、洪州煤矿诸多事项缠身，李世民每日‘早出晚归’总是很忙的样子。 不料，李世民正与长孙皇后在欣赏一对精美的玛瑙狻猊。 听到苏尘大呼小叫，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笑。 人与相处久了，果真会传染一些‘优良’习惯。 进殿之前先大喊‘母后’，这一行为最早来自幼时的长乐公主，而后就是小兕子。 现在苏尘是第三个。 “呀哈~陛下这么早就下班了！”苏尘正要往大殿西侧缝纫机那边跑去。 不经意间发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坐在客厅，两人正笑着望着他。 李世民绷着脸怒骂道：“混账，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诶？陛下从哪里搞来的狮子，还挺威风的哈！”苏尘走上前去，一眼看到茶几上那对橙红色的玉狮子。 狻猊是狮子的古称，当下人们一般称其为‘师子’。 苏尘伸手就要拿起玉石狮子，李世民眼疾手快抢先夺走。 甩头示意苏尘坐在他旁边：“坐下！” “好嘞！”苏尘双手抱拳一礼坐好，“陛下，那是啥，好像比玻璃要高级一些！” 宫女立即给苏尘奉上一杯凉白开。 苏尘不认得玛瑙，只感觉那对玉狮子色泽犹如天成。 “哼~玻璃？”李世民一脸嫌弃的看向苏尘，“拿稳咯！此乃西域高昌特有玛瑙，价值昂贵，碎地下砍你一条腿抵资！” “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玛瑙！” 玛瑙狮子不大，连同底座高约二十厘米，长度大概三十五厘米。 苏尘将石狮子还给李世民，随口问道：“多少钱？” 长孙皇后摇头轻笑。 李世民面无表情，鄙夷的目光看向苏尘张开五指。 “五……五万块？”苏尘感觉贵了，或许是他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宝石不感兴趣。 李世民气急道：“成色上等黄金五百两！” “黄金五百两，那就是……五百万啊！”苏尘摇了摇头，更加感觉这破狮子太贵了。 李世民没有心思与苏尘继续讨论玛瑙的价值。 “西域高昌国麹伯雅之子麹文泰，继任君主位遣使来朝，上表岁贡大唐！”李世民说话的时候，目光一刻不离苏尘面部。 “麹文泰啊，我听说过！”苏尘被李世民盯着，当即叭啦开口：“话说，贞观……呃~那啥！” 苏尘突然住口，看向殿内五名宫女。 只见那三名宫女很自觉的欠身一礼，纷纷退出殿外。 “话说，贞观十四年，陛下下令侯君集、薛万均、契苾何力、阿史那社尔四人领兵十五万，出征屡不应召的麹文泰！” “陛下你猜麹文泰如何应对？”苏尘顿了顿，神经叨叨向李世民身旁倾斜，“嘿嘿，陛下不知道吧？” 李世民缓缓抬起手，抡起巴掌作势就要呼出。 长孙皇后双手将其按下，并向苏尘使一眼色。 “麹文泰吓死了，是真的死了！”苏尘端起水杯大喝一口，笑而问道：“哈哈哈~陛下、母后，你们说好笑不？” “好笑！”李世民平淡回了两个字，斜视苏尘的眼神满是……‘关爱’。 “儿臣恭请父皇、母后金安！” 不多时，返回东宫更衣的李承乾来到丽政殿。 李世民打量李承乾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回应，长孙皇后站起身来向李承乾招了招手。 若非遭遇咸阳虏疮爆发，李世民已令太史局择吉日，祭告祖庙为李承乾行冠礼。 不过，李世民前些时日亲手为李承乾戴上，布满祥云符饰的纯金发冠。 行冠礼戴上发冠，李承乾就算是一名成年男子了。 长孙皇后为李承乾调整发冠，李承乾微微弯着腰，不由得想起幼儿时，母亲为他整理着装时的情景。 “坐吧！”长孙皇后拍了拍李承乾肩膀，步履轻盈走向大殿西侧。 “好的，母后！”李承乾深揖一礼，坐在李世民左手边。 殿外，长孙皇后贴身侍女夏荷，奉命寄售书包从宫外回来。 刚踏入殿内一步，见到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坐一起议事，立即退出大殿。 “进来！”李世民的声音响起。 夏荷入殿，屈膝颔首，双手交腹向李世民三人恭敬一礼，而后走向长孙皇后那边。 今天夏荷有好消息汇报，长孙皇后寄售新式挎包热卖断货，全城达官显贵府中女眷望穿秋水，翘首以盼。 目前挎包价格已飙升至五百文以上，且有市无价。 挎包仿造其实不难，城中不少商人看出挎包蕴含的巨大商机。 极短时间内仿造了相似挎包，价格百文却无人问津。 夏荷轻声细语对长孙皇后描述，今日在东市寄售的那间布衣铺所见所闻，随后掏出上次寄售五个挎包的分红所得。 “一个挎包可售五百文？”长孙皇后有些难以置信。 当初底价一百五十文还是长乐公主的主意，说是只卖富贵人家，价格低了有钱人看不上。 第1280章 蒸汽机抵达皇宫 午餐过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回寝宫午休。 苏尘找了份好差事…… “大舅哥！你家那小子七个多月了，现在应该会爬了吧？” “呜~哇……咿~呜~” “不是跟你说话哈！” 苏尘抱着的小公主，嘟着小嘴看向苏尘‘咿咿呜呜’没人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四个月的小公主李明昭，如今已经会简单的表情互动。 爱笑、话多、只要看着她说话，小七都会回应。 “爬？不曾试过！”李承乾思索着摇了摇头，看了下手表，“晚些时候我将小牧带来，你试试看！” “行！”苏尘点点头。 看向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小七，里里外外穿了三件，感觉是衣服穿多了有点热。 “小七，你是不是有点热啊？” 殿门口，专司照顾小公主的掖庭局宫女，神情不由的有些紧张。 六月初气温升高，小公主一般中午之前穿三件，午时过后宫女便要为小七去掉一件内衬。 苏尘午餐后如同前几天一样，向长孙皇后提出想要和小公主聊聊天。 宫女匆忙将小公主抱了过来，不慎忘记了给小七减一件衣物。 “呜~啊~咿……”小七只会发四个字的音，呜啊哇咿。 “嘿嘿，我就知道小七热了！”苏尘话音提高了些，抱着小公主向殿门口走去。 苏尘没有为婴儿更衣的经验，做不来那些细致活计。 掖庭局宫女快步上前，屈膝欠身一礼，小心翼翼接过李明昭向丽政殿后寝走去。 “大舅哥，你要不要回去休息睡一觉？”苏尘打了个哈欠，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 今天周五，苏尘独自入长安城，一大早在朱雀门与李承乾会合前往咸阳西郊小赵庄。 王朝、马汉去了温泉县炼铁厂装运铁器工具，还有迫击炮以及空炮弹。 如今秦王府囤积了六十八套迫击炮，九百多枚空炮弹。 大中午苏尘不打算回庄园，去长乐宫睡一觉，太阳下山放学之前赶回去也不迟。 “也好，晚些我将小牧带来丽政殿！”李承乾起身说道。 正要迈步离开时，李承乾微笑着提醒，“对了妹夫，御花园种植的波斯果蔬多数已开花，有时间不妨去看看可有你识得品种！” “哦，那些我大部分都知道是啥品种，有些还要等结果了才能确定！” 庄园的丝瓜播种较早，在玻璃大棚育苗后移栽，再过一周就可以采摘入菜。 阿塔那带回的果蔬品种，很多已经在长安以外道州普遍种植。 苏尘现在能确定的新品种有：丝瓜、蚕豆、洋葱、食叶莴苣（生菜）、菠菜。 洋葱和蚕豆需九月之后播种，苏尘根据阿塔那的描述猜测得来。 蚕豆在南天竺被称为‘佛豆’，并且阿塔那带回的佛豆种子很像后世的蚕豆。 莴苣菜隋朝传入大唐，人们将其称为千金菜。 宋代‘清异录’记载：呙国使者来汉，隋人求得菜种，酬之甚厚，故名千金菜。 “好，我回东宫去了！”李承乾拍了拍苏尘肩膀，与之擦肩而过走向殿门口。 “急啥！我去长乐宫睡觉，一起走！” 随即，两人一道离开丽政殿。 …… 末时两刻许（大概下午1点30分） 朱雀门外横街，十五辆马车组成的车队，三十几名骑行侍卫在后面跟随。 三十名侍卫是李世民此前派去炼铁厂专门护卫李泰，此次被安排护送蒸汽机和两台电机回长安。 车队最前方是一辆双马齐驱的马车，通体乌黑的三十马力蒸汽机显得格外霸气。 蒸汽机安放在马车上，离地将近一丈高，底座要比车驾宽出不少。 紧跟其后的另一架马车，上面装载着碾米机和小麦磨面机。 其余似乎全是装运煤块的马车。 按正常货运耗时，从炼铁厂到长安最多十二天。为使蒸汽机完好无损抵达长安，车队前进速度极慢。 五月十四装车启程，直至今日六月初二方才抵达长安。 八百里路程花费了十八天。 领头侍卫下马与朱雀门守卫说明缘由。 两刻钟不到，李君羡带人来到朱雀门查验。 “卑职参见统领！”领头侍卫双手抱拳向李君羡行礼。 尽管那些侍卫本属于皇宫禁军，李君羡依旧公事公办，确认人货无误后放车队进入皇宫。 不一会儿，装运蒸汽机的马车停在太极殿广场，李君羡好奇打量眼前庞然大物。 李君羡围着 马车转了一圈，看不出任何名堂，指着蒸汽机，转身对领头侍卫怪声怪语笑问一句： “小马！数月不见，怎的……时来运转，已不屑为李某介绍一番？” “卑职不敢，不敢！”领头侍卫立即上前赔笑，误以为李君羡另有安排，“禀统领！此器物名唤蒸汽机，与之相连物件唤作发电机！” 领头侍卫来到蒸汽机后面那辆马车，“此为碾米机，用于稻谷脱壳有如神助！半个时辰可得白净大米百七十斤，米粒少有碎裂！” 按照小马的说法，碾米机一小时可以脱壳稻谷大概250斤。 “统领，这是小麦磨粉机，300斤小麦只需半个时辰，可磨出精面220斤亦或粗面240斤！” 小马口中的精面是指保留少量麸皮，面粉呈乳白色营养和口感却极佳，以往长安城官营磨坊所出精面专供皇家和达官贵族。 与后世的精面大不相同。 粗面则是包含大部分麸皮和胚芽，出粉率高适合百姓食用，面粉颜色偏黄。 灾荒年或年景不佳时，百姓时常蒸煮带壳小麦为食，称之为‘麦饭’。 寻常百姓一年当中皆有粗面享用，那便是国泰民安。 “此言当真？”李君羡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影，而后快速瞄了一眼太阳当前所在方位。 小马颔首抱拳，身形语气颇为庄重说道：“启禀统领！此器械经魏王殿下多次尝试，卑职全程参与其中，断然不敢有一丝虚夸！” 李泰派出侍卫护送车队返回长安，其主要目的是为了便于传授，碾米和磨面操作流程。 之前苏尘便透露过，他对小麦磨粉一窍不通。 侍卫小马已经完全掌握，如何操作碾米机和小麦磨粉机。 “好，本统领这就禀报陛下！”李君羡对小马之所言不再置疑，转身就要前往太极殿安排内侍传话。 “统领且慢！”小马上前两步，提醒道：“魏王殿下曾严令卑职，蒸汽机抵京务必请侯爷亲自检查无误后，方可启动电机设备！” “不妨事，侯爷今日正巧在皇宫！”李君羡摆了摆手，小跑着向太极殿而去。 第1281章 那胖子贼抠！ 老李抬起手腕，眯着眼睛仔细瞅瞅时间。 经过层层上报，太极殿内侍将车队进宫消息，报送午休刚起的李德。 时辰正好，李世民午休一般两点半出寝。 李世民三天前与苏尘念叨车队目前行踪。 不曾想，今日总算抵达皇宫。 李德吩咐内侍，于太极殿门前广场架设好遮阳伞。 而后不紧不慢来到丽政殿，等待不到半盏时间，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联袂而来。 “有事？”李世民淡淡扫了一眼，殿门口老神在在的李德，只要不是有关渭城天花一事便是好消息。 李德心跳漏了一拍，竟然没注意到皇帝和皇后的出现。 “老奴有罪！”李德躬身趋步上前，“禀陛下，魏王殿下自炼铁厂发出的……神器半小时之前已抵达皇宫，现停放于太极殿门前广场！” 正常而言，帝皇近侍老李是没有午休待遇的。李世民体恤李德年事已高，特准其午时小憩一个半小时。 “哦~！！” “哈哈哈……如此甚好！” “观音婢，随朕一同前往瞅瞅那胖子最新研制出的利器！” 得闻蒸汽机等设备抵达皇宫，李世民刚睡醒的一丝朦胧之意消散殆尽。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却也没有拒绝。 随即，老李躬身相请，跟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身后离开丽政殿。 “禀陛下，神器还需侯爷亲自查验一番方可一展神威，老奴这就去长乐宫恭请侯爷出马！”走出后宫禁苑，老李快步上前汇报。 “嗯，去吧！”李世民随意摆了摆手，和长孙皇后继续前行。 “喏~！”待帝后两人离去，老李匆忙赶往长乐宫。 …… 太极殿广场。 马车上的蒸汽机和另外两电机设备还没有卸车。 “参见陛下！” “参见皇后殿下！”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走到遮阳伞下方，挥手喊出：“免礼！”目光看向李君羡，招了招手：“遵礼！” 李君羡疾步上前抱拳成礼，“末将听令！” “差人备好……三百斤稻谷、三百斤带壳小麦、五百斤无杂质清水！” “另外他多准备装盛米面布袋！” 李世民考察炼铁厂见识过蒸汽机，驱动打铁神器空气锤。前不久李泰曾发电报告知，碾米机和小麦磨面机的工作效率。 “末将得令！”李君羡挥手带走一小队金吾卫，按照李世民吩咐准备相应物料。 “观音婢，瞅见没？高大威猛之物便是蒸汽机，朕去年亲临冶铁厂有幸见过神器作功！”李世民遥指乌黑的蒸汽机，向长孙皇后显摆。 好像蒸汽机是他创造的一般。 “陛下见多识广，臣妾佩服！”长孙皇后端庄一礼，指着同处铁架底座上银白色物件问道：“陛下，蒸汽机后方器物便是发电机？” “哈哈哈，正是！”李世民放声大笑，看出长孙皇后眼神中的好奇，迈步向马车跟前走去。 “观音婢，随朕一睹为快！” 围在马车四周的侍卫，立即分散退开。 “陛下，母后，我来了！” 不多时，苏尘小跑而来，老李被远远甩在身后。 人影都没有看到！ 李世民停下脚步，转身朝着苏尘大手一挥，喝道：“小子，磨磨蹭蹭做甚？快些检验命人卸车！” “好的，好的！”苏尘脸不红气不喘，来到李世民身旁，“陛下、母后，保险起见，你们先让开些哈！” “嗯！”李世民点点头，牵着长孙皇后返回遮阳伞下方。 “来，兄弟们！一边八个人把底座抬起悬空，然后将马车拖走！”苏尘不管对谁都可以称兄弟。 蒸汽机连同底座和发电机重约一千七百斤，铁架子左右两边骨架各焊接了八个突出手柄。 十六名年轻力壮男子，平均每人出力一百二十多斤。 侍卫齐声应答：“遵命！” “一、二、三！”其中一人喊出口号，众人同时发力，蒸汽机底座轻而易举离开车架。 另外两人将马车拖走，又迅速从马车取来六根枕木，放在蒸汽机底座对应的地面上。 负责抬起蒸汽机底座的十六人，缓缓将底座放下，平稳落在枕木上。 碾米机和磨面机卸车就简单了许多，每台设备总重均不超过六百斤，且拆分为多个部件。 刚卸完车，老李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悄无声息站在李世民侧旁。 苏尘来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跟前，问道：“陛下，现在太阳挺晒的哈，你是要现在就要试试这两台设备么？”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同时点头，“然也，朕已命君羡前去准备稻谷和小麦！” “呃~陛下，要不晚点再试？”苏尘想拖到长乐公主放学，到时也好让她和小兕子见识一下电机设备。 “无妨！”李世民摆了摆手，一眼看出惧内苏尘的心思，微笑道：“若神器无碍，便让机械不停做工，米面粮食如何也不至浪费！” 苏尘心悦诚服向李世民拱手高呼，“陛下圣明啊！” 刚才苏尘就没想到，让机器一直运转下去。 “老李，派人弄五斤木炭，一斤柴油过来！”木炭和柴油点燃煤炭速度奇快。 老李躬身应道，“喏~！” 无需李德开口，两名内侍分别跑向停车亭和御膳房。 半小时左右，所需物料皆已备齐。 苏尘也已经接好了临时配电箱线路，碾米机和小麦磨面机受限于绝缘线长短，距离配电箱只有两米距离。 “陛下，你看到没？这胖子啊……贼抠门，就搞了这么点电线！”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仔细观看苏尘接线，嘴里不停埋怨李泰给的绝缘电线太短。 皇宫将作监，已经做不出来包裹楮皮纸的绝缘线，只能等着河南道将制作好的楮皮纸，运进长安才能继续动工。 “呵呵，此事倒不怪那胖子！楮皮纸早已用尽，想必眼下冶铁厂绝缘铜线所剩不多！” 李世民难得深明大义，为李泰说了句公道话。 苏尘弯着腰认真接线，随口说道：“所以啊，陛下得盯紧点，让下面的人赶紧弄来楮皮纸！” 李世民闻言收敛笑容，捞起衣袍下摆，抬起腿就要往苏尘屁股上来一脚。 长孙皇后阻止了李世民粗暴行为，并提醒道：“陛下，今岁立秋为农历七月十二，距今仅有月余时间！” “哼，小子可曾听到？”李世民轻哼道。 李世民之所以要动脚踹苏尘，是因为带胶楮树皮只有在夏秋交替时节最为旺盛。 立秋便是秋天的开始，此时收割楮树皮做出的楮皮纸质量最好。 因此，即使李世民每日催促，也不无法变出楮皮纸。 苏尘挺直身体疑惑道：“啥意思？” “不学无术，快……接通神器！”李世民懒得与苏尘多费口舌。 “接好了啊！”苏尘拍了拍手，向老李大手一挥，“开炉，点火！” “遵命！” 回答苏尘的人，护送车队进京的领头侍卫小马。 第1282章 润麦 大概半小时，蒸汽机气缸气压达到峰值，安全气阀自动开启泄气。 线路没有稳压设备，因此发电机只能在全功率状态下运行，才能保证输入电压与碾米机、小麦磨面机相匹配。 蒸汽机三十马力，发电机二十千瓦，碾米、磨面机都是3.5千瓦。 设备出厂时都有铭牌。 小马走到三袋小麦麻袋旁，伸手抓起一把紧握，捻起一颗麦粒放入口中咬碎。 ‘咔’的一声脆响，小马根据经验判断，麦粒太干不适合直接磨成面粉。 麦粒过干水分太低，麸皮易碎混入麦粉中，影响最终的面粉成色和品质。 稻谷正好相反，稻谷晒得越干碎米越少。 碾米机两个密齿碾辊通过旋转挤压，使谷壳破裂挤出米粒，震动筛网分离出谷壳和小米尘头。 “启禀侯爷！麦粒太干不宜此时磨面，还需润麦四个时辰方能磨出上等精致麦粉！”侍卫小马来到遮阳伞处向苏尘汇报。 “好，润麦！”苏尘听不懂润麦只能点头。 当得知小马已尽数掌握设备全套操作流程后，苏尘便撒手不管。 躲在遮阳伞下面与李世民，长孙皇后站在一起。 小马颔首抱拳一礼，“蒸汽机已就绪，卑职这就启动发电机发电，驱使稻谷脱壳机！” “行，你看着办就好！” “卑职得令！”小马再次一礼，转身跑向蒸汽机拉动气缸操纵手柄。 蒸汽机曲柄连接发电机轮盘，反复做着直线活塞运动，发电机随之发出轻微嗡嗡声。 “陛下，润麦是啥意思，你知道不？” 蒸汽机在不排气的情况下嗓音不大，不过五步之内的地面上，能感觉到清晰的震动感。 “润麦……”李世民也是没有听过润麦之说，思索几秒答道：“许是加水浸润麦粒，使麸皮软化！” 小麦的结构为分三层，外层为坚韧麸皮，纤维含量极高常用于制作饲料及其他副品。 中层为胚乳，是小麦淀粉和蛋白质的主要来源，也是面粉的核心成份。 内层为麦胚，富含脂肪易变质酸败，碾磨面粉时通常需要分离。 小麦磨面机是通过机械破坏麦粒结构，将胚乳从麸皮中分离并磨成面粉。 因此，若麸皮太干则易碎，能通过筛网的麸皮则不可控，只能磨出麸皮含量较高的粗面。 小马知晓电机设备皆由苏尘提供制造思路，故而以为苏尘懂得小麦磨粉的原理，所以没有细说润麦。 润麦确实如李世民所言，用水浸泡小麦四至五个时辰，让水分渗入麦粒内部，使麸皮保持韧性，胚乳变得易碎。 此过程中还可能去除小麦中的杂质，浸泡过后捞出小麦并晾干，就可以使用磨面机磨面。 苏尘略带怀疑的眼神看向李世民，“哦~！” “哼！”李世民不再搭理苏尘，牵着长孙皇后走向已开机的稻谷脱壳机。 碾米机要先开机才能将稻谷倒入进料斗，此般操作不伤电机设备。 小马两人合力托举一大袋稻谷，解开袋口投进料斗。 碾米机内部有两套电机，一为脱粒碾辊，另一个是磨糠的碾磨机。 当小马调节进料滑块后，不出十几秒米粒料口喷洒而出。 谷壳和小米尖送入机糠的碾磨机，米糠从机器后面的出料口，顺着不封口的布袋流出装进麻袋。 李世民抓起一把有些温热的大米，米粒基本保持完整极少有断裂。 “哈哈哈，好！神器，真乃神器也！”放回大米，李世民拍了拍掌心沾染的白色粉末。 长孙皇后也捏起一小撮‘白净’大米，仔细瞅了瞅。 双眼含笑，点了点头。 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看来，稻谷脱壳机碾出的大米完全称得上白净、晶莹剔透。 因为他们没见过抛光打蜡的……高科技大米。 苏尘嘿嘿一笑跟着附和道，“嘿嘿~有了这玩意，母后以后可以吃上真正的大米饭了！” 一袋稻谷至少60公斤，大概二十几分钟过后，小马便要投入另一袋稻谷。 蒸汽机一旦开机，就要充分利用资源不能浪费。 苏尘眼神伸手示意小马暂且停止投入稻谷，随即围着几台设备转了一圈，所有设备均未接地线。 李泰准备一根两米左右的尖头铁棒。 只因太极殿广场地砖铺贴的太过完美，苏尘不想破坏文物，因此没有接通地线。 不过苏尘郑重提醒了小马等人，尽量不要触碰机器的金属外壳。 一袋稻谷全部处理完，出料口不再有大米喷出，李世民看了看手表。 小马拉闸断开了碾米机的供电输入，机器缓缓停止。 “哈哈哈，好，甚好！” 三点四十六分开启碾米机，现在下午四点十八分。 太仓装稻谷有严格规定，一麻袋为一石。 半个小时处理60公斤稻谷，期间蒸汽机锅炉加了六大铲煤块，每一铲不少于四十斤。 李世民对此十分满意。 这时，李承乾夫妇快步赶来，后面跟着三名宫女。 苏尘当即迎上前去，提醒李承乾不要触摸任何金属铁器。 “妹夫，对不住，临时有事来晚些！”李承乾向苏尘简单说起马周回京一事。 苏尘无所谓的微笑道，“我没啥事啊！”随即走到那名抱着皇太孙的宫女。 李象似乎跟苏尘很熟，上下窜动身体，主动伸出双手向苏尘扑了过来。 苏尘搀着李象双腋将他抱过来，“小子~睡醒了没？” 李象笑了笑，露出仅有的半颗牙齿，没有说话。 “儿臣、儿媳，拜见父皇母后！”李承乾夫妻俩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礼。 “哈哈哈，好！”李世民随意摆了摆手，目光始终不曾离开碾米机。 随即，李世民从碾米机后部，从麻袋抓起一小把掺杂，些许细小碎米的细糠揉搓几下向苏尘招了招手。 “陛下，这是米糠不能吃的哈！”苏尘抱着李象走到李世民身旁。 李世民不曾理会，实则灾荒之年坚韧割喉的麦麸，亦是不可多得的饱腹活命口粮。 “米糠用于喂猪饲养家禽，想必能使猪肉丰腴肥美，缩短饲养周期！” 轻捻手中带有粗糙颗粒感的米糠，李世民继续说道：“若是以往天灾致庄稼绝收之年，能有眼前的米糠，百姓必定奉其为上品粮食！” “陛下说的有道理！不管粗糠细糠用来喂猪再好不过！ 搞些菜园田园不要菜叶，或者红薯藤蔓啥的拌上谷糠，猪圈的猪抢着吃！” “嗯~！”李世民点点头，望着眼前整套先进机械心中有些想法。 苏尘抱着的李象，伸手抓向李世民手中米糠。 “嘿~小子，这不是给吃的哈！”苏尘侧身拉开与李世民距离，看向李承乾一本正经笑问道： “大舅哥，这小子中午没吃饱么？” 李承乾不答，看向长孙皇后身旁的苏妍眼神询问。 苏妍掩嘴轻笑。 每当苏尘见到李象，言语中向来不带一丝温柔，李象却从不拒绝苏尘逗弄。 反而跟苏尘很亲近，甚至略胜李承乾。 第1283章 哼，惧内货色！ 在李承乾的殷殷恳求下，碾米机再次启动，小马和另一名侍卫倒一袋稻谷。 当看到颗粒几乎完整的白净大米从出料口洒落，李承乾直呼神奇。 李承乾抓起一把大米，真心实意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得此与民便利器物，青雀与炼铁厂工匠功不可没！” “嗯！”李世民微微点头，父子俩很默契没有将苏尘算在内。 好像苏尘从不需要所谓的功劳！ “父皇，小麦磨粉何时能一展奇效？” 稻谷手工舂捣脱壳尚好，水力磨坊小麦磨粉极为费时，且干旱水位低下冲击力不够，水磨坊便只能停歇。 长安城内通过人工开凿引入了四条水系，为磨坊和染坊提供水源。 “眼下还不行，需待润麦后方可磨面！” 李承乾似懂非懂，“润麦……原来如此！”装模作样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两刻钟差少许，第二袋稻谷脱壳完成。 “上秤！”李世民摆手吩咐道。 “喏~！”老李早就准备好了杆秤。 一麻袋稻谷只有60公斤，半袋多脱壳后的大米却有84公斤重。 经过称重两袋稻谷碾出大米84公斤，米糠35公斤出头。 “小子，朕打算……” “哎呀，哎呀~！” 李世民话未说完，苏尘一手抱着李象，另一只手抬起手腕看时间。 “糟糕，快五点钟学校要放学了！”苏尘急忙走向李承乾，将李象交到他手中，“陛下，我先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哈！” 越野车此时不在皇宫，苏尘快速跑向停车亭，他的宝马流星独占一个停车位。 其实无需苏尘回庄园，今天周五，长乐公主和锦儿自会带着小兕子回宫。 近段时间以来，苏尘每天早出晚归，往返庄园与皇宫之间。 “哼~惧内货色！”李世民望着苏尘跑开的方向，小声笑骂道。 “臣等参见陛下！” “参见皇宫殿下！” 苏尘刚走没多久，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快步走来！ “玄龄、克明，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哈哈哈！”李世民笑哈哈向房玄龄等七位大臣招手。 房玄龄快步上前，作揖一礼，“陛下，此物莫非便是魏王殿下所造……电动机？” 长孙皇后和苏妍自觉退至遮阳伞下方。 “哈哈哈……朕且先让诸位开开眼！”李世民没有解释，挥手示意小马将最后一麻袋稻谷倒入料斗。 七人来不及打量蒸汽机等设备，李世民再次招手，“玄龄、克明、玄成，你们上前来！”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马周、戴胄、刘政会纷纷上前。 “切莫伸手触摸金属器械！”李世民提醒了一句，对于自己不懂的事物，向来严格遵守苏尘的交待。 “臣等……谨……记！” 七人拱手回应，却听出米粒撞击铁皮出料口的声音，而后便看到一粒粒白净的大米落入袋口。 “陛下，这……这……”房玄龄话语不畅，长孙无忌小心翼翼伸手接住洒落的米粒。 魏征不甘示弱，踮起双脚伸手掏向进料斗，以便确认小马倒进去的是稻谷而非大米。 抓出一把稻谷，七人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李世民很满意七人震惊的表现，放声大笑。 自从渭城虏疮爆发以来，李世民近半个月不曾如此龙心大悦。 “陛下，神物，此乃神物啊！”房玄龄从装米的麻袋内，抓起一把尚有余温的大米，微微躬身对李世民惊讶道。 “哈哈哈，称其为神物，确不为过！”李世民看向一旁不曾开机的小麦磨面机，略有遗憾。 “派人再去装三百斤稻谷！” 李世民想了想，向小马招了招手。 “卑职敬听陛下圣意！” 李世民指向李君羡，对小马吩咐道，“嗯，如何润麦你且告知于他！” “卑职遵命！”小马恭敬应道。 润麦其实简单，用水浸泡八个小时左右，而后晒干明显水分以防磨面时结块成团。 李君羡听明白后，安排金吾卫将此前挑来的小麦带回太仓，再取稻谷。 “混账玩意！”李世民想起之前被苏尘截断的话语。 本想与苏尘商议将眼前设备运去东市，盘下一间商铺专用于碾米磨面，另外合计一番碾米成本及相关费用。 李世民看向小马问道，“蒸汽机一小时耗费煤块几许？” 小马听得懂一小时的含意，恭敬回话：“回陛下，蒸汽机点火前需填满炭炉，煤块用量约350斤！” “当蒸汽机开足马车驱使发电机，每一刻钟添炭三铲保持旺火，一铲约40斤煤块！” “因此，除去开炉前350斤煤块，设备全力运转每小时耗煤约500斤！” 李世民默默点头，此前李泰曾提及一吨煤炭从矿坑运出，洗煤脱硫制成焦炭后成本约380文。 如今矿坑使用卷扬机驱使轨道运输车，成倍数减少了人工耗费。 一吨煤炭的成本必然有所下降。 若按照以往煤炭的成本价格计算，加工三百斤稻谷，煤块的费用远超稻谷本身。 小麦磨面机亦然。 即使增加碾米机或磨面机的数量，使发电机二十千瓦的功率满负荷运行，加工费也高得离谱。 由此势必导致先进的机械，无法得到有效普及，终究不能普惠天下百姓。 李世民不希望以电机设备牟取暴利，更不允许今后其他人以此敛财。 “陛下，请准许臣妾先行告退！”长孙皇后来到李世民身旁告礼。 “嗯，观音婢且先回丽政殿！” “谢陛下！”长孙皇后欠身一礼，并向房玄龄等人微微颔首。 七位大臣面向长孙皇后深揖礼相送，“臣等恭送皇后！” 随即，长孙皇后与抱着李象的太子妃苏妍，离开了太极殿广场。 李世民目光看向几个月未见马周，略加思索几许，暂且没有多问。 很快，一麻袋60公斤稻谷脱壳完毕。 得到白净大米84斤米糠35斤出点头，另外一斤不知跑哪去了！ 或许是稻谷水分蒸发了，又或是粉末杂质除尽。 一个多小时，一辆马车驶进皇宫，后面跟着三个骑马的人。 苏尘把李佑和赵云也带进了皇宫，李佑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一丝激动的表情。 …… ……。 第1284章 机米厂 “陛下，稻谷都搞完了？” 苏尘带着一帮子人，大大小小六七个走到李世民跟前。 “嗯，朕已命李君羡再取稻谷三百斤！”李世民目光扫向李佑，脸上展露一丝笑容。 心里猜测苏尘将李佑带回皇宫，多半是为了米糠和麦麸而来。 “儿臣拜见父皇！”李佑、李治、李慎三个立即行礼。 赵云略显胆怯上前几步恭敬参见：“阿古力，参见陛下！” “免礼！”李世民似乎早已忘阿古力至今仍在庄园。 “谢陛下！”赵云略微躬身后退几步，好奇打量着眼下已停止运输的电机设备。 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围着那些机器转了一圈，看不出有何名堂，走到苏尘身旁小声嘀咕着问东问西。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哈！”苏尘未曾多作解释，打了个响指微笑道。 酉时两刻，房玄龄等人没有离开皇宫的打算。 不多时，李君羡和六名金吾卫取来两袋稻谷。 众人后退两步，碾米机运行时稻谷中的灰尘会被吹出。 夕阳西下，两袋稻谷脱壳完毕。 “看到没！这就是稻谷脱壳机！”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得意说道。 只有李泰和炼铁厂的工匠习惯称碾米机，苏尘认为叫脱壳机更准确，如果将大米碾成米粉那便是碾米机。 小马自觉关停了碾米机，拉下电闸，最后断开蒸汽机动力输出。 现场安静了下来。 李世民望着场中十三辆装有煤块的马车，吩咐侍卫暂时运往工部将作监。 总共脱壳了三百公斤稻谷，获得两满满大麻袋大米，米糠也是两麻袋。 四百多斤大米，米糠将近两百斤。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七人微笑道，“诸位！两袋稻米分了吧，自行想法子带回！” “谢陛下赏赐！”礼轻情义重，房玄龄几人客气拜谢。 毕竟是大唐首批，享用电机设备脱壳稻米的人。 “哈哈哈！时辰不早了，有事明日再议！”李世民摆手笑了笑，向小兕子几人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臣等恭送陛下！” 等李世民走出几步，房玄龄、长孙无忌迅速抢夺一旁唯一一个麻袋。 李德见此吩咐内侍为其余几人准备好布袋。 随后，苏尘和李承乾跟上李世民步伐，向丽政殿而去。 “姐夫，姐夫！”李佑急忙叫住苏尘。 “哦，差点忘了！”苏尘停下脚步，指着两袋米糠说道：“那两袋是米糠，喂猪特别好！随便煮点菜叶，起锅后趁热拌两勺米糠，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以后机米厂的米糠全归你！” 苏尘想了想，提议道：“要不，你和赵云吃完晚饭再回去吧！” “不了，不了！”李佑连连摆手。 回宫之前，李佑再三申明当晚必须回庄园，苏尘同意后他才肯回宫。 猪舍的母猪产期临近，或许就在三天之内，李佑上心的很。 上个月末，河东预定猪崽的几个富豪，派人来庄园询问过一次猪崽何时出栏。 “行，我让李统领派人送你们回去！”苏尘不再勉强，看了一眼正抢着分稻米的国之柱石，默默摇了摇头。 “李统领，麻烦派几个人送送这小子，顺便帮他们俩把米糠送去庄园！” “末将得令！”李君羡抱拳颔首应下。 苏尘拍了拍李佑肩膀，又看了看赵云，“这段时间尽量待在庄园不要外出，知道不！” “好嘞姐夫！” “是，师父！” 李佑和赵云同时作揖答道。 “行，我回去吃饭了！” 苏尘摆了摆手，转身小跑追向李承乾。 就在苏尘离去没多久，王朝马汉驾车回到皇宫。 每次从炼铁厂运出铁器工具，还要送往距离长安城八十里之外，安西国道施工路段。 …… 七点十五分，天黑太阳能灯亮。 丽政殿晚餐时间。 “碾米机安放何处为妥？”李世民饭饱，长孙皇后为其盛上一小碗牛肉丸子汤。 苏尘不答只顾埋头苦干，目光瞄向李承乾。 李承乾快速扒干净碗中最后一口饭菜，放下碗筷摆放整齐，目光看向李世民颔首一礼恭敬接过话语。 “父皇，碾米机出米效率极高，想必小麦磨面机亦是如此！半个时辰之功，所出米面可供五口之家食用月余。” “儿臣以为碾米机、磨面机安置于闹市铺面为城中百姓提供便利，方能物尽其用！” 李承乾没有一丝犹豫，将心中所想脱口说出。 之前在太极殿广场观看稻谷脱壳时，就曾思考过李世民方才所问之事。 “嗯！”李世民喝了口汤点点头，目光转向苏尘问道：“小子，你认为高明……” “我认为很高明！”苏尘放下碗筷，刚拿起汤碗被长乐公主端了去装汤。 苏尘露出个笑脸以示感谢，而后对李世民抱拳说道：“陛下，我和大舅哥想法一样，搞个店铺开个机米厂！” 本原苏尘想着把发电机安装在皇宫中央位置，到时铺设电路可以通上电。 回到庄园见到李佑的时候，又改变了想法。 “机米厂……嗯，甚好！”李世民很认同机米厂这个词，抬手向苏尘和李承乾指了指，示意二人快些喝汤。 随后李世民三人离席，走向大殿西侧坐在观球区。 “小子，如今煤炭一噸值钱几何？” “这个啊……陛下是想问，如果百姓使用稻谷脱壳机或者小麦磨面机，需要付多少钱的加工费对吧？”苏尘现在也不清楚煤炭具体价格。 当初核算生铁价格时，只知道煤炭自开采制成焦炭的成本价。 蒸汽机使用的煤炭不用制成焦炭，只需挑除杂色毒煤、洗煤脱硫即可。 “然也！”李世民微微一笑。 “陛下我算给你听哈！”苏尘知道三十马力蒸汽机保持最大功率，运行一小时需要用多少煤。 “假设成品煤块300块钱一吨，蒸汽机运行一小时烧煤600斤，费用大概90多块钱！” “驱动脱壳机、磨面机各三台，每一台机器又可以加工稻谷或小麦300斤！” 苏尘看向频频点头的李世民笑问道：“陛下，算出来一百斤稻谷的加工费用没？” 若按严格标准计算，脱壳机和磨面机实际运行功率，远远达不到3.5千瓦。 3.5千瓦只是机器的最大功率。 一马力等同于0.73千瓦，三十马力蒸汽机驱动发电机，完全可以带动六台设备。 李世民闻言，眼神一亮。 由于不懂机电设备，李世民此前全然没想过，还能增加碾米机和磨面机。 李世民心里分明很是喜悦，却板着脸没好气的笑骂一句：“混账玩意，每百斤加工费五文！” 第1285章 不要加工费，还倒贴！ “嘿嘿~陛下圣明！”苏尘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接着说道： “其实啊……现在蒸汽机发电效率是最差的，一度电成本接近四块钱！” “而且还没计算煤炭，从炼铁厂运到长安的这部分费用。” “陛下知道不？我老家煤炭发电成本，按照大唐的煤炭价格计算每一度电才1毛钱不到啊！”苏尘竖起一根手指，表情很是夸张。 “嘿~！！还有不要钱的呢！” 苏尘突然想起了风力和水力发电，两者投入的建设成本很大，只是不用烧煤。 “呵呵~！”李世民微笑着摇了摇头，有多大锅下多少米。 李世民属于务实派。 苏尘的老家……那是千百年之后，大唐目前达不到那般高度。 “五文钱……与官营磨坊加工费大抵相当！”李世民手指轻敲座椅扶手，似乎对机械设备的加工费很满意。 苏尘却以为李世民嫌加工费高了，“陛下，你是不是觉得加工费高了些？” 李世民与李承乾相视一眼，不吱声，任由苏尘自说自话。 长安城内官营水磨坊非盈利为目的隶属于都水监，每间磨坊由五名小吏看管，负责渠漕水流大小及磨坊事务。 通常以实物十抽一作为加工费，补贴磨坊支度。 “不用担心哈，我是这么想的！”苏尘撸起袖子，摆出夸夸其谈的架式。 “百姓将稻谷小麦送来机米厂脱壳或者磨面，每加工一百斤稻谷或者小麦，我们倒贴他两块钱！” 苏尘故意停顿，观察李世民和李承乾的反应。 李世民父子闻言，脸上表情截然相反。 李承乾见李世民没有开口的意愿，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问道：“妹夫，你且细细道来，分文不收已是不合常理，何故倒贴……” 苏尘还没来得及显摆，李世民一副成竹在胸模样看向李承乾。 轻哼道：“哼，愚不可及！” “是，是~儿臣愚钝！”李世民开口，李承乾只能态度诚恳陪笑拱手求教：“还请父皇……” 忽然，李承乾脑海闪过米糠、喂猪两个词。 百斤稻谷出米七十斤，余下的便是米糠。 人吃米，猪食糠，都是粮食也是钱。 米糠每斤按三毛钱计算，也有八块多钱。 李世民察觉到李承乾的表情变化，便知晓后者已然想通其中关键，“还算有些脑力！” “呃~儿臣远不及父皇万一！”李承乾略显尴尬谦虚奉承一句。 苏尘微笑看向李世民父子，“嘿嘿~陛下，你们都想到了是吧？” “没错！但凡在机米厂加工稻谷和小麦，只要留下米糠或麦麸，我们就补贴对方两块钱，否则按五块钱一百斤收取加工费！” 不一会，长孙皇后、苏妍、长乐公主、锦儿四人摆起麻将桌。 小兕子找了份好差事……不厌其烦教李象喊‘姑姑’。 李象只会‘呜啊呜啊’的回应。 小公主李明昭晚上一般很少出来活动。 李治、李慎小心翼翼来到苏尘跟前。 苏尘打量着跟前两个小家伙，“干啥？” 李治很是胆怯的偷瞄李世民一眼，缩着脖子贼眉鼠眼指了指台球桌。 苏尘摆了摆手，“去玩吧！” “多谢姐夫，多谢姐夫！”两小家伙作揖道谢。 “等胖子闲下来，让他搞电风扇才好！”苏尘挠了挠脖子，起身向李世民提议，“陛下、大舅哥，今晚月色好，我们出去走走？” 六月初，夜空只见点点星光，一丝月芽都看不到。 “嗯，走走也好！”李世民点头起身。 “陛下等会哈！”苏尘走到麻将桌旁的小兕子身旁，“小兕子，走，我们赏月去！” 小兕子头也没回，摆了摆小手，“六月初三，今晚没有月亮，兕子不去啦~！” “谁说六月初三没月亮！”苏尘弯腰抱起躺在婴儿床内的李象。 小兕子瘪着嘴看向苏尘，叹了口气，万般无奈从挎包找出手电筒，“好吧，赏月去！” “母后，你们慢慢玩哈！” “……”没人搭理苏尘。 …… 李世民和李承乾，在殿门口路灯下等着苏尘。 “父皇，今日马周回京，据报河东道银行已拓展至九州！” “河中、绛州、晋州、慈州、并州已逐步实施田地重新分配！” 贞观年间，河东道包含山西全境十九个州。 马周按照距离长安方向由近至远的方式进行，每个州府所在治所设立一处分行。 并州即为太原，治所设在晋阳，乃李唐创业龙兴之地。 皇家银行并州分行开业后，马周便带着几名随从返回长安汇报进度。 “嗯，马周庶务处理有方，乃不可多得贤臣良才！”李世民点头，随口夸了马周一句。 李承乾拱手应道，“父皇之言，儿臣记下了！” “对了陛下！今天中午看到的那对玛瑙狮子，是高昌国孝敬陛下的？”苏尘不关心银行之事，想起另一件事。 高昌红镍（白铜）矿、镀铬石、金红石矿（钛）资源丰富，且极易开采属于浅表层露天矿。 其境内金、银、铜、铁矿资源相对较少。 “不错！高昌麴文泰于三月初继任国主位，特遣使来朝以示友好！”李世民有些好奇的目光看向苏尘，不知其用意。 思量几许提醒道：“高昌使者现居鸿胪客馆，五日之后出境返回西域！” “那正好，高昌使者会说汉语么？” 李世民微微点头，“此次高昌使团一行，由长史麴雍为帅。高昌麴氏一族本为汉人祖地金城，其先祖鞠谭乃汉代尚书令，因开罪汉哀帝削职为民逃往西域，鞠姓改麴！” “你小子……” 苏尘惊讶道：“啥？麴文泰祖籍是长安，是汉人？” 李世民说话声提高了些，“金城郡，陇右金城郡！” “哦~京城郡！”苏尘搞不懂是哪个金城，“陛下，明天我去找那个会说汉语的高昌负责人，向他打听一下矿石的消息。” 李世民摆手说道，“不必，朕明日将麴雍召进宫来便是！” “好的，最好是下午哈！” 李世民没有吭声，向前面广场上走去。 苏尘三人一直站在丽政殿门前路灯下不曾移步，小兕子围着他们围了好几圈。 半个月前，李世民交给苏尘的两种矿石，经过将作监匠人确认，属于炉甘石（锌矿石）和白铜矿石。 而后李世民下达圣谕，要求岭南桂州剑南邛州两地刺史，组织招募民工采矿。 镍和锌用于石油化工中，提炼合成橡胶硫化过程的催助剂。 长安至桂州两千六百余里道阻且长，反观西域只是远，商道由来已久路却好走。 邛州也有一千八百多里，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因此，苏尘计划以后将石油提炼厂以及另一个高炉，设在西域。 西域石油占华夏总量三分之一。 龟兹、疏勒石油从地上冒出来流成小河，铜、铁矿更是丰富且集中。 焉耆以铁矿为主，高昌合金金属元素矿产较丰。 于阗盛产黄金、宝石，铁矿密集。 …… ……。 第1286章 短裤、短袖 “如何？” “本小姐赢了一百二十文！” 亥时两刻，前往长乐宫途中，长乐公主高傲的扬起下巴向苏尘炫耀。 “厉害，厉害！”苏尘竖起大拇指应付一句，伸手搭在走在前面的锦儿肩膀上，“妹子，你今晚输了多少？” 锦儿没有回头摆了摆手，“今晚手气尚佳，输得不多！” 她刚学会麻将不久，处于新手保护期每次少输当赢。 夏季与冬季不同，此时已经夜晚九点半，小兕子依旧元气满满。 迈着大步伐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光芒随着她双手的摇摆四处游弋。 来到长乐宫大殿，小兕子向苏尘挥挥手，“洗澡去咯~晚安！” “晚安！” 傍晚在太极殿广场观看稻谷脱壳机，七点多晚餐，所有人都没来得及洗澡。 苏尘两人向大殿另一处走去，长乐公主问道：“明日还要去渭城？” “这几天不用去了，等牛痘疫苗效果试出来了再去一趟！” 接种过牛痘疫苗的四名志愿者，目前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且接种部位水疱结痂已脱落。 只需三至五日时间，确认志愿者不受天花病毒感染，汇报李世民并获得首肯后，便可针对小赵庄与庙前刘家屯集体接种。 至于全民接种天花疫苗，苏尘打算等系统奖励到手后，按照系统提供的疫苗再做决定。 苏尘看向‘心思不纯’的长乐公主，“怎么了，你又有啥事？” “没啥事呀~！”长乐公主满是无辜的眼神，心中却在暗骂苏尘木头。 自从渭城西郊首现虏疮，苏尘半个多月都不曾与长乐公主静心相处，早出晚归只有晚上回庄园过夜。 “哦~那就好！” 长乐公主皱起鼻嘴唇动了动，不知对苏尘说了些什么赞美之言。 甩手一巴掌拍在苏尘屁股上，“木头！” “咦~？”推开房门，长乐公主看到整整齐齐的床榻很是疑惑。 “午休你睡在何处？” 苏尘指了指地板。 气垫床在庄园，苏尘懒得收拾床上的棉被，长乐公主卧房的木地板很干净又凉快。 上个周末，勉强还能盖一层薄的棉被，几天功夫气温骤然升高。 长乐公主嗤笑出声，在苏尘手臂上拧了一下。 “笑啥，睡地板很凉快，今晚我还睡地板！”苏尘随意说了一句，走到衣柜前翻找洗澡换洗的衣服。 长乐公主一把将苏尘拽开。 “先说好哈，我先洗！”苏尘退至梳妆台，解开手腕上的手表。 等着衣来伸手。 忽然，正在挑拣衣物的长乐公主，转头看向苏尘狡黠一笑，迅速挑出三件衣物塞进苏尘手里摆了摆手，“快去吧！” 苏尘感觉手里的衣物有些少，一件件拿起检查了一下。 件数不少，一条内裤，一条五分齐膝短裤，一件纯棉短袖圆领T恤。 “嘿~！”苏尘当即眉开眼笑，“美女，你太有才了，我早就该这么穿！” 除了内裤，短裤和短袖都是长乐公主使用缝纫机亲自缝制，为苏尘量身打造。 “去吧，去吧！”长乐公主笑了笑，很期待欣赏苏尘穿着短裤短袖的模样。 “好嘞~！” 走到房门口时，在长乐公主正要转身收拾床榻时，苏尘转身笑问道：“美女，要不要一起洗？” “嘶~！？”长乐公主摸着下巴，认真思索零点几秒。 打了个不响的响指，爽快答应，“好！你且先去开门等着，本小姐一会就到！” 苏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呸~坏色胚！！”长乐公主朝着房门口抬手捏起拳头，挥了一拳。 低头看向脚下地板，跺了两脚，“睡地板？不行，太硬啦！”而后走向床榻整理床铺。 苏尘吹着口哨走进卫生间，心情格外舒畅。 如今短裤、短袖穿已经穿在身上，距离短发也就不远了！ …… “呼~！”长乐公主拍了拍手，两手叉腰鼓起腮帮呼出一口大气。 床上的棉被已不在，只留下一件薄毯。 房门外传来木屐的踢踏声，长乐公主当即转身看向房门口，抿嘴轻笑像是等待看好戏一般。 苏尘洗完澡，布巾包裹着湿漉漉长发回到房间，越发坚定只留短发的念想。 走到落地长镜前，一手抓着头上布巾，另一只手对着镜子竖起大拇指： “不错，不错，果然帅气逼人！” “夏天就应该穿短裤短袖！” 长乐公主上前，将苏尘拽着转了个身，绕着苏尘打量一圈。 频频点头，“嗯，不错，不错！” 苏尘很是得意，“是吧，人长得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长乐公主牵扯着苏尘身上被吊起短袖下围，无比自信的语气说道，“本小姐缝纫技艺果然突飞猛进，赶超母后指日可待！” “小娘子此言乃谬论也！”苏尘完全不认同长乐公主的观点，“衣服好不好看，是要看穿在谁的身上，知道不？”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竖起一指，摇头又摆指，将苏尘带到梳妆台。 “我跟你说哈，你还别不信！” “常言道：人靠衣装，美靠化妆！”苏尘忽然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不对，不对！”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衣服的好坏关键还是取决于穿它的人！” 想了半天，苏尘也没想到一句合适的话语衬托他的帅气，而不是长乐公主缝纫技术好。 “无需多言，本小姐缝纫技艺一流，容不得抵赖！” 苏尘与长乐公主半斤对半两，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小五，下次再给我做衣服要记得，胳肢窝和裤裆放宽五厘米有点卡裆，其它的都还好！！”苏尘坐在梳妆前，扯着裤裆提醒长乐公主。 “啥窝？”长乐公主关掉吹风机，弯腰脑袋伸到苏尘面前问道。 裤裆她听得懂，胳肢窝第一次听苏尘说起，不知是身体哪个部位。 “这里！”苏尘抬起手臂拍了拍腋下。 “当真？” 苏尘很认真的示范了一下，“没开玩笑！你看，我抬手的时候手臂有点受限！” “好，本小姐重新缝制一套便是！” 苏尘对着梳妆台镜子抱拳一礼，“有劳李大小姐，改日定当厚报！” “客气，客气！”长乐公主大气挥手，按下吹风机开关为苏尘吹头发。 “短裤、短袖只能夜间洗澡后穿，若白天穿在身上示人……父皇定以有碍观瞻训斥于你！”长乐公主很认真提醒苏尘。 第1287章 因为腿毛……有碍观瞻？ 苏尘不解，“有碍观瞻？” “你……小腿有毛，外人见了极为不雅！”长乐公主轻哼两声。 虽然苏尘身穿短裤短袖，看上去很精神。 但是他小腿上清晰可见的腿毛，长乐公主认为不宜公众场合显于人前，此为衣冠不整失礼之举。 苏尘木讷的表情看着镜子中，面色平常的长乐公主。 观其神态好像是在说着一件极为寻常之事。 “美女，你等会！”苏尘竖起手掌，示意长乐公主停止手中动作。 “嗯？”长乐公主关掉吹风机，俯身与坐着的苏尘保持同一高度。 清澈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望着镜子中的苏尘。 “李大小姐！容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没见过……别人腿上的汗毛？”苏尘实在想不通，长乐公主口中的‘有碍观瞻’竟会是因为他腿上的毳毛。 人体毛发有三种，毳毛俗称汗毛。 毳毛细软且颜色较浅，主要作用帮助人体排汗调节体温，多指面部、腿部、手臂上的毛发。 终毛又称粗毛，终毛较粗颜色较深，通常与第二性征相关或有特定功能。 如头发、腋毛、眉毛、睫毛、男子胡须。 胎毛，新生儿全身毛发除头发、眉毛以外胎儿时期生长的毛发。 苏尘相信长乐公主没有学过生物，但千百年后的人类与当下的人进化程度应该是一致的。 长乐公主应当清楚小腿上的汗毛，以属于正常人体征就像头发一样。 苏尘却忽略了当下人们穿衣的风格习俗，以及长乐公主的生活环境。 “见过呀~！”长乐公主眨巴几下双眸，思索几秒，“雉奴腿部毳毛细小，哪像你……” 长乐公主说着，食指与拇指比划了一个长度，言下之意苏尘的腿毛太长。 “好，我知道了！”苏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放下心来。 长乐公主没见识，竟然将他与五、六岁孩童身体作比较，李世民绝不会因为腿毛干涉他的着装。 “嗯，嗯！”长乐公主用力点头，站直身躯专心为苏尘打理头发。 每次长乐公主沐浴，苏尘必须守在卫生间外面。 不论是在庄园又或是长乐宫，即使长乐宫只有苏尘一位男子。 或许在她潜意识中，沐浴本该处于较为私密的空间，在寝宫卧房内浴斛或汤池内进行。 浴盆、浴斛较为寻常最多以纯铜打造，汤池级别最高，在室内开挖水池。 也有半公共室外汤池。 “明天买双麻鞋穿！”苏尘两手插兜站在卫生间门外路灯下，低头看向脚上穿着江南特贡竹屐。 不管是木屐还是江南竹子做的竹屐，苏尘穿不惯。 平民百姓自制的平底麻鞋或菲屐，夏天穿在脚上很透气舒适。 皮革做成的短靴，夏季一般只有女子才会穿。 “最好再弄个真皮皮带！” 苏尘双手插在裤兜，稍微向下用点力裤子便有下坠之势，万一不慎被人扯一下后果将极难预料。 大唐眼下无法制作橡皮筋松紧带，采用皮带或是纽扣解决裤腰的问题，无疑是最简单的。 长乐公主给苏尘缝制的短裤，采用活褶收束效果欠佳，裤子脱落的风险更大。 “特么的~洗个澡真慢！” 将近两刻钟，卫生间的水声终于停歇。 又过去半刻钟，长乐公主穿着一身薄薄的丝绸寝衣，头上裹着粉色布巾走出卫生间。 “磨磨叽叽，都洗了一个小时了！” “呸~哪有！”长乐公主踩着木屐快步上前，拽着苏尘胳膊。 回到卧房，帮长乐公主吹干头发，已是亥时过半。 十点四十几分，卧房灯灭。 两人躺在床上哈欠连连，打闹片刻相拥入眠！ 一夜无话。 …… 次日。 昨晚睡得比较迟，苏尘和长乐公主将近六点半才起床。 洗漱完毕两人回到卧房。 “给我十几块钱！” 苏尘站在长镜子面前戴手表，随便欣赏镜中赏心悦目的少年。 面露赞许之色，频频点头。 “嗯！”长乐公主从衣柜下方小盒子里，拿出一张面额五十文的金币，来到苏尘跟前伸手递出。 “给，五十！”忽见苏尘短裤有口袋，便随手将金币塞进他的裤兜。 力道过大，苏尘的裤腰一侧被扯下十几厘米，里面的内裤显露出来。 见此，长乐公主站在苏尘身后若有所思，伸手帮苏尘提回去，“短裈还需系带方可！” 长乐公主脱他裤子不是第一次，因此苏尘没有一丝防备和闪躲。 “不用绑带子，等会我给你看个好玩意！”苏尘伸手将裤兜的金币拿了出来，转身递还给长乐公主并说道：“太大了，换成两张五块的！” 苏尘记得在庄园听人说，麻鞋三文钱一双。 麻鞋又叫线鞋，以粗麻线编织厚鞋底，细麻线编织成镂空状鞋面，结构舒朗透气极佳很适合夏季穿。 “好！” 长乐公主从不问苏尘要钱何用，重新拿出两张五文面额金币递给苏尘。 或许今天要的太少，长乐公主好奇问道：“十文……” “买三又草鞋！”苏尘接过十块钱放进裤兜，搭着长乐公主肩膀往卧房门外走去。 “草鞋？”长乐公主更加疑惑，低头看向苏尘脚上此时穿着江南特贡竹子做的竹屐。 苏尘边走边说，“本侯爷不习惯穿这玩意！”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满是期待眼神，有些雀跃的语气问道：“今日要出宫？” “不出去，等会请老李找人帮忙上街去买！” “噢~！”长乐公主略显失落鼓起腮帮，一双好似会说话的眼睛无声对苏尘说出‘木头’二字。 苏尘不用眼神看，也能感觉到长乐公主的心思和情绪变化，“怎么，李大小姐想出宫玩？” 长乐公主搂着苏尘胳膊，重重点头，“嗯~嗯！” 苏尘心中得意，面色平淡开口，“我这人啊就是心软，公主殿下若是说些好听的表示表示，说不定……” 长乐公主快前两步站在苏尘面前，伸手从上往下比划，声情并茂说着此生最违心的话语： “苏公子玉树临风、俊逸不凡、身姿挺拔！” “这身装扮更是……犹如谪仙下凡！” “行走于闹市坊巷，定然羡煞过往行人！” 长乐公主说完，用力点头两次以示恳切。 “嗯，公主殿下为人诚实世人皆知，眼光更是独到！”苏尘满意的点头，轻推长乐公主继续往前走。 “白天有点热，晚上再出去逛逛，可好？” 长乐公主喜笑颜开，向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 “好呀~！” …… ……。 第1288章 给朕来一套！ “陛下早啊！” “去御书房开会么？” “早上挺凉快的哈！” 辰时差半刻，苏尘和长乐公主踏入丽政殿。 李世民面向殿外双手平展，长孙皇后站在他身后细心整理身上的云锦袍。 长孙皇后却不知，面向殿外的李世民，脸上表情已经僵住了有些时间。 苏尘进殿之前甩开了长乐公主，捞起裤腰往上提了提，轻轻往下扯着短袖下围遮住裤腰。 长孙皇后听到了苏尘的别致问候声，没有太过在意，更没有从李世民身后探出观望。 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陛下，今天天气挺凉爽的哈！”苏尘踩着竹屐慢慢走向李世民，尽量展现自己‘优美’的身姿。 小心试探着，李世民对他穿着短裤和短袖的态度。 从发现苏尘到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李世民保持双手平举，嘴巴微张已经过去了百十息。 长孙皇后好奇李世民为何不作回应。 忽的，李世民双手放下向侧旁移了一步，一直被挡住视线的长孙皇后终于看见‘别具一格’的苏尘。 苏尘身上的短裤、短袖是在炼铁厂缝制。 长乐公主认为应当没有人会接受‘四肢不全’的服饰，也就未曾与人说起。 长孙皇后表情有惊讶，伸手指向苏尘身上短袖和短裤，目光随之上下移动。 当初长乐公主将缝制好的短裤、短袖带回皇宫，长孙皇后当时只在意做工，不曾留意款式。 “苏尘，此款服饰……”长孙皇后上前几步绕着苏尘打量。 “嘿嘿~母后，我这身五分裤和短袖不错吧，是小五在炼铁厂踩缝纫机做的！”苏尘抬起双臂转了一圈。 “不错，不错！炎炎夏季良品装束，可惜布料低劣！”长孙皇后一眼便能看出，苏尘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是葛麻面料。 葛布以葛藤纤维为原料，纺织成布很轻薄透气性良好，适合平民百姓夏季穿衣布料。 价格便宜，是炼铁厂制作测试炮弹外置药包的剩余材料。 比葛布更差的是粗麻布，常用于普通百姓外衣布料，与麻绳麻袋为同一材质。 “嘿嘿~还好啊，很轻也透气！”苏尘余光偷瞄着李世民，揪起胸口的布料抖了抖。 长孙皇后仔细端详短裤和短袖的做工，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尤其是线脚走线。 苏尘下意识单手伸进裤兜，以防裤腰被扯落。 长孙皇后微微点了点头：“确实为缝纫机走线！”随即，看向远远站在一旁的长乐公主，满是怀疑的眼神，问道：“小五，当真是你缝制？” 正在愣神的当中长乐公主走上前来，“啊~对呀！” 心中很是疑惑，为何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都没有喝斥苏尘衣冠不整。 李世民看了一下手表，来到长孙皇后身旁，“观音婢，朕命你五日之内必须缝制出……” “陛下，这叫做五分裤、短袖！” 苏尘立即提醒，只要皇帝带头穿短裤短袖，以后长乐公主就不会觉得苏尘的腿毛有碍观瞻，至于其他的眼光不重要。 “哈哈哈，好，给朕来一套！” 李世民放声笑道，随后看向长乐公主问道：“五分裤与短袖五日可成否？” “嘿嘿~父皇果然牛……~”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将后面那个‘逼’字吞了回去，免得苏尘又要找她麻烦。 “短袖只需一天，五分裤稍有复杂，四天足矣！” 长乐公主当初正要花费五天时间，缝制完成一套五分裤套装。 “嗯，如此甚好！”李世民点点头而后撑开五指，看向长孙皇后挑了挑眉。 长孙皇后成竹在胸，信心满满比划三根手指，“二郎放心！五日是小五的工期，臣妾只需三日即可！” “哈哈哈，如此再好不过！” “小子，半个时辰过后御书房议事！”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丢下一句话甩袖飘然离去。 “苏尘……” 长孙皇后正要将苏尘带至餐厅区域，仔细参考一番五分裤套装。 长乐公主却搂着长孙皇后的胳膊，将她‘拖’到距离苏尘几步之外，目光看向苏尘小腿处悄悄说了些话。 那模样简直就像‘搬弄是非’说人坏话一般。 苏尘已猜测出长乐公主，肯定还在关心他的小腿上的腿毛，心里甚是无语。 不出所料，长孙皇后面带鄙夷且无奈的笑容，伸手在长乐公主额头戳了两下，便不再搭理她。 一会儿，宫女送来苏尘和长乐公主的早餐。 …… 薛延陀王庭所在郁督军山，与东突厥隔着千余里沙漠遥遥相望。 三月上旬，夷男可汗之子大度设，统兵七万南下占领东突厥北部草原，岂料莫名与大唐远征军三千炮兵交战。 最终阵前乞降，率万余兵马携伤兵三千六百人得已返回薛延陀。 途中，伤兵因伤势不愈而亡八百有余，加之此前战场当场身亡四百多人。 薛延陀此次南下损失了士兵一千两百，还有五万多兵马正在大唐接受劳动改造。 “大度设、邬干莫，本汗许你们一次机会！” “若再敢有假借鬼神之说，莫道本汗不讲情面！” “嗯？” 郁督军山，后世蒙古国杭爱山一带，薛延陀汗帐内夷男面色越发阴沉。 大度设弓身站立终于不敢抬头，邬干莫以及其他五位军中高级将领更是跪伏于地，身体略微发颤。 两个多月的沙漠行军，使得万余从东突厥归来的兵马，如同大病一场。 卧病休养十数日，才得以恢复过半。 万余人沙漠行军，粮草全靠八百骆驼运输，战马以及其他两千六百头骆驼，尽数被侯君集扣留充作战获。 美其名曰：马匹不宜沙漠奔走，恐有陷沙坑之危！ 因此，大度设以及一万薛延陀士兵，全凭脚力两个多月横穿沙漠一千两百余里。 加上沙漠边缘两侧陆地，总行程超一千七百里地。 日行三十里左右，沙漠中最后十几天粮草、饮水几乎消耗殆尽。 汗帐内邬干莫六人不敢吱声。 “哼！”夷男摩搓着手中两颗，颜色发黄的狼牙，愤慨冷哼道：“七万狼骑……五万儿郎成了唐军俘虏？” “大度设抬起头来，看着本汗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清清楚楚说一遍！” “本汗要知晓每个细节，唐军究竟出兵几万大军，战马体形如何、唐刀长宽几许、使得何种妖术？” 第1289章 未来风云变幻，皆因他而动！ 大度设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其父夷男，这般愤怒的表现。 不过心中万分理解其父此刻的心情。 夷男年约四十五，平日言语说话时总给人平缓温和之感。 大度设缓缓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了进帐之初的屈辱，唯有一丝恐惧之色。 “父汗，唐军所使并非妖术，是……是天罚，是神雷！”大度设话语中带着颤音，脑海中自主浮现当日阵前所见。 “孩儿不敢有半句虚言，唐军……当真只有三千人，不，不足三千！” 大度设说的没错，当时远征军确实没有三千人，三百火箭军派去峡谷与阴山骑兵，联合埋伏截断薛延后撤之路。 “他们军中打着‘大唐远征军’与金龙盘绕的唐旗，如若唐军欲全歼我部七万大军，只需一个时辰便足矣！” “据唐军将领所言，之所以释放孩儿及一万士兵归国，全赖大唐镇国侯……宅心仁厚，不喜妄造杀孽！” “孩儿之言句句属实，邬干莫与诸位……” 大度设话还没说完，夷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气。 ‘嘣’的一声响，夷男握拳猛的锤击案台，上面金器酒盏震翻在地。 夷男站起身来走到大度设跟前，两眼如炬紧盯着大度支双眼，“三千人？三千人击溃了我七万大军，还俘虏了五万？” “这如何使人信服！” “就算是七万头羊，三千头凶狼也要咬上几天！”夷男越说越气，心中莫明出生一丝胆寒。 他不了解远征军，更不曾听闻大唐镇国侯，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三个儿子中，夷男最为喜爱的便是幼子大度设。 大度设性格与夷男最像，温和、诚实，因此夷男将其留在身边。 长子曳莽，负责薛延陀东部疆域，是早先夷男认定的下一任可汗人选，其性格残暴。 次子拔灼，统领西部疆土，以勇武著称。 大度设三次说出相同的话，由不得夷男可汗不信，至少唐军的‘妖术’在他心里产生了难以挥去的印记。 “每当羊群被凶狼盯上，即使无法全数而退，七万头羊也会奔散逃亡，七万大军何以被三千唐军尽数俘虏？” 夷男始终想不通，三千远征军加上东突厥阴山三万人，如何能将七万薛延陀大军围困，并使其甘愿投降。 若非此次南下主帅是自己信任的儿子，夷男可汗早就抽刀将主帅身首异处。 薛延陀举国之兵不过十八、九万，五万大好儿郎沦为大唐俘虏。 大度设悲情苦笑，身体微微前倾，“父汗！唐军若要全歼我部七万大军，我军纵使策马狂奔，大唐远征军无需追赶，只需原地使出可怕火器！” “孩儿与诸位将领亲眼所见，唐军天雷火器隔着数里地带着死神呼啸，砸在地面爆起雷火！” “周遭两丈之内有死无伤！” 夷男眼神锐利，思量几许，“投石车？唐军投石车本汗见过，何至于此？” 大度设连连摆手，“不，不，父汗！火器与投石车完全不一样！” “十岁孩童亦能肩扛行走，十里之内例无虚发，落地后会惊天动地的爆炸，火光乍现浓烟滚滚！” “战马与士兵无不魂胆俱裂！” 大度设描述迫击炮炮弹落地时的情景，又想起远征军的另一件火器： “唐军另有一种火器，名曰：大唐帝国神武大将军，更是神鬼莫测……” “父汗，与大唐远征军交战，那不是列阵冲锋战斗，是屠杀！” “我们的勇士勇猛，可我们的勇猛根本无处施展啊！” 夷男闻言，深邃的目光在大度设，以及邬干莫六位将领脸上扫过。 深吸一口气，紧攥手中的狼牙。 两颗狼牙相互摩擦发出‘咔咔’声响。 “世间竟有如何兵器……大唐……何时有了这般通神手段？”夷男皱眉喃喃。 “你刚才说，唐军领军的是一位‘镇国侯’？” “禀父汗！当时镇国侯远在长安，领军的是其麾下军长，名叫薛仁贵的白袍小将！” 大度设比薛仁贵至少大五岁，因此称薛仁贵为白袍小将。 “父汗，唐军中更有神奇手段，镇国侯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东突厥战场中的白袍，小将却能即时与镇国侯互通消息听从指令！” 夷男猛然瞪大双眼，大度设刚才的话语，远比迫击炮更加令人不可置信！ “镇国侯……” “原来如此！” “难怪……难怪唐皇肯出兵驰援帮助颉利那条恶犬，我原以为李世民想看我们突厥人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利！” “眼下看来，全然错了！” 大度设不明白其父言语中的道理，微微躬身，右手抚胸恭敬进言： “父汗！我部绝不能与大唐为敌，唐军的力量已超出凡人范畴，远超我等想象！” “如若他们愿意，甚至仅凭借三千普通士卒，使用天罚般的火器，便可将我们的王庭、我们的部落从草原上抹去！” “助东突厥颉利不过借口，展示武力才是真！” “那位镇国侯……才是大唐如今最可怕的底气！” “莫说我薛延陀，即使突厥霸主西突厥，在大唐远征军面前亦是如同纸人一般！” 大度设在返回薛延陀途中，邬干莫仔细向他复述了当时与薛仁贵的对话。 薛仁贵话语中对那位镇国侯的尊敬，远超大唐皇帝。 夷男默默点头，看向一旁跪地的邬干莫六人，“起来吧！” 说完，夷男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 “是啊，展示武力，绝对武力震慑！”夷男很认同大度设的此番见解。 “唐皇这是在告诫我……草原的规矩，以后要由长安来定了！” “他允许东突厥南迁避寒灾，或许本就存了日后插手草原事务之心！” “此番我部攻占东突厥阴山北部，正好给了唐皇一个出兵立威的借口……” “而我们……愚蠢的撞在了李世民刀口之上！” 夷男语气平缓，甚至面带些许‘微笑’分析了此次南下的出师不利。 此刻，夷男脸上没有了愤怒和怀疑，只剩下深沉的忧虑和果敢。 “大度设，你说得对！面对明知无法战胜的敌人，应当选择避让，而不是愚蠢抵达全军覆没！” “父汗英明！”大度设脸上的紧张渐去，松了一口气。 随即，夷男目光紧盯邬干莫。 “邬干莫，立刻挑选能言善辩通汉语者，成立千人使团带上最珍贵的礼——良马五千匹、黄金万两、貂皮五千张、昼夜兼程借道西域伊吾国，前往长安！” 借道西域前往长安，全程四千两百余里地，预计行程三个月。 薛延陀夷男的消息真的很闭塞，邻国伊吾已经归入大唐，他也不知道。 李世民登基夷男遣使朝见示好，之后与大唐便再无往来。 “父汗是要……” 夷男苦涩一笑，“请罪，示好，称臣！告诉唐皇陛下，我部受了小人蒙蔽，贪图草场冒犯天威，惊扰了唐皇陛下庇护的突厥部众！” “心中万分惶恐懊悔，愿接受唐皇陛下任何惩罚，并恳请唐皇息雷霆之怒！” “允我薛延陀永为大唐北疆忠实的藩属，绝不贰心！” “每年岁初，我夷男必将亲入长安朝拜唐皇陛下！” 夷男此番话既是说给大度设听，也是对邬干莫的提醒。 “另外……单列礼单，备上一份厚礼，表达我部对镇国侯的敬意……不，是敬畏！” “入得长安，务必打探清楚这位镇国侯的喜好性情！” “大唐有了这样一位人物，未来风云变幻，恐怕皆因他而动！” 邬干莫上前两步颔首抚胸，“谨遵可汗之命！” “父汗！请允许孩儿随使团入唐，大度设欲亲眼看看大唐镇国侯，究竟有何等惊天伟力！” 夷男目光凝视大度设几许，手中的狼牙再次发出‘咔咔’响声。 微微点头，“可！” “谢父汗！” …… ……。 第1290章 皇宫揭不开锅了？ 辰时正刻。 太极殿广场，散朝过后三十几位文武大臣将蒸汽机和碾米机，围得水泄不通。 嘈杂的议论、赞叹声此起彼伏。 广场一侧晾晒着小麦，应该是昨晚已浸润四个时辰以上干燥麦粒。 观察殿前持戟侍卫，只见侍卫左手持戟，预示着李世民此刻在太极殿或御书房。 避开围观群众，苏尘径直踏上太极殿门前石阶。 “参见侯爷！”殿前侍卫一如既往恭敬的向苏尘行礼。 苏尘微笑招手回应进入大殿。 空荡的太极殿只有十数名内侍，李世民应该在御书房。 “玄龄，待午时过后麦粒晾干试得磨面成果，即令太仆寺调派吏员于东市置办机米厂！” “米面加工费用，每石收取……”李世民话语停顿，目光看向书房门口。 “陛下，我来了！” “各位早啊！” 苏尘走到御书房门口，听到李世民正向房玄龄安排机米厂事宜。 夏季到来，李世民与大臣不再跪坐议事，坐到书房陈设了靠背椅区域。 李承乾、马周以及长孙无忌、房、杜、魏，神态和转头的频率出奇一致。 纷纷侧目‘审视’着装怪异的苏尘。 众人眼神中有羡慕、惊疑、不解，各不相同。 “各位，今天挺凉快的哈！”苏尘得意的揪起短袖领口处抖擞几次，从众人面前慢慢走到李承乾下首位坐下。 李世民轻蔑的笑容抽了抽嘴角，似乎从苏尘口中听到‘今天挺凉快’，不下三次。 “陛下，借报纸一观！”苏尘刚坐下又起身，走到李世民书桌前随手拿起一张报纸。 “放下！”李世民淡淡开口，拿起另一张报纸递给苏尘。 长安日报每天会报导，前一天有关渭城天花疫情的最新动态。 “多谢！”苏尘接过报纸退回原位，默默看着有关天花疫情的版块内容。 咸阳西郊小赵庄目前出痘病患一百一十四人，其中重症密布脓疱患者二十七人。 重症而亡两人，累计自愈康复五十六人，昨日新增一例高热病患。 天花病毒一旦感染医药无效，轻症多数会在疱疮出现后半月之内自行痊愈，年老及年幼重症病例死亡概率较高。 若为逆症疱疹呈紫黑色，致死率高达三成。 庙前刘家屯形势尚好，连续数日不曾出现新增病患，已感染的多为轻症且逐渐自愈中。 御书房寂静无声，只有苏尘手中报纸偶尔发出蟋嗦声。 快速看完疫情相关报导，苏尘将报纸放回李世民书桌，其它之事他不懂也不关心。 苏尘坐回李承乾旁边，无所事事东瞅瞅西看看，目光不经意间与李世民撞上。 大方又不失礼貌的回以微笑。 李世民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抬手指了指，“小子，机米厂一事……你来安排！” 苏尘想了想，起身拱手一礼，“好的陛下！” 李世民再次抬手虚按，示意苏尘坐下说话。 苏尘点点头，坐下后身体向李承乾倾斜，“大……太子，听说长安城有两家官方水磨坊，是不？” “正是！长安、万年二县各一处！” 长安城下辖两京县长安、万年以朱雀大街为界，两磨坊直线距离大概六里地。 苏尘又问：“水磨坊大不大，能不能放下蒸汽机和六台电机设备？有没有宽阔室外空地？” 看出李承乾脸上的疑惑，苏尘解释道：“蒸汽机一小时烧煤至少六百斤，一天按八小时计算，那就是将近五千斤煤炭。” “昨天广场运煤的马车，我估计一车最多也就一千二百来斤！” “机米厂最少要储备十天的煤炭吧，每天派车队去炼铁厂拉煤时间太赶，所以囤煤场地要大！” “对了，忘了跟你说！我认为将原有水磨坊，改造成机米厂更省事！” “大舅哥你认为咋样？” “呃~这个……”李承乾被苏尘的提问难住了，身为太子他没有去过水磨坊。 苏尘一眼看出李承乾和自己一样，应该不知道水磨坊具体情况。 “苏小子，万年县磨坊河渠四周相对空旷，可另行搭建机米厂房舍！”房玄龄在李世民的示意下出言提醒： “原有水磨坊悬架于渠漕之上，借助水流之力推动石磨，因此无法改建安放蒸汽机！” “长安县磨坊大抵亦是如此！” 苏尘点点头，“也行！那就在万年县新建一个机米厂，砖房记得多开通风口就像铁匠铺一样，机米厂灰尘很大工人也要戴口罩！” 思索几息，苏尘继续说道：“机米厂前期最好固定每个月的初五和十五开机，尽量集中加工稻谷和小麦，这样会节省一些煤炭，提高效率降低能耗！” 李世民颇为赞成苏尘的提议，满意的点点头，“哈哈哈……此案甚好！” 看向房玄龄吩咐道：“玄龄！机米厂之事，尽依方才这小子所言！” 房玄龄拱手恭敬应答，“臣遵旨！” “小子！朕打算城内贴出告示，五日之后朱雀门外公开展示蒸汽机碾米磨面，你以为如何啊？” 李世民将刚才与众人议定之事告知苏尘。 “很好啊！”苏尘想也不想重重点头，并提议：“陛下还可以让城中百姓从家里挑一担小麦，或者家中有稻谷也可以取来免费加工！” 李世民脸上笑容收敛，问道：“如若全城百姓每户皆挑来一担稻麦，你将如何应对？” “呃~陛下说的也对哈！在下考虑不周，见笑，见笑！”苏尘尴尬的拱了拱手。 房玄龄四人立即起身，异口同声恭敬拜道：“陛下，臣等家中尚有余粮，可用于向长安百姓展示神器之能！” 苏尘见此大呼神奇。 这种话术，不经过提前彩排也能统一口径，真乃神迹也！ 贞观朝的大臣真是两袖清风，家中尚有余粮也说得出口，好像皇帝发不出俸禄一般。 “不必了！”李世民嫌弃的扫了一眼四位帝国顶梁柱石，摆手打趣道：“朕……内府米缸已见底，急需补充米面！” 李世民说归说，神态语气已默认四位大臣的提议。 苏尘挠了挠头，不知皇帝与四位大臣唱得哪出戏。 皇宫揭不开锅了？ 还是李世民嫌弃他吃得太多了？ 第1291章 李道宗求见！ 苏尘来到御书房两刻钟，房玄龄等几位大臣各自散去。 “陛下！你说，安西国道靠近长安方向的路段，距今过了两个多月修到哪了？” 安西国道采用分段施工，四大工程部十六个施工指挥所。 全程预计三千八百里地，分为东段、中段、西段途经三十六县、十八个服务区独立加油站五个。 线路基本与现有西域商道一致，终点为伊州伊吾城。 伊吾归入大唐改伊吾国为伊州，置伊吾城为治所刺史府设立其中。 “眼下施工路段位于扶风县境内！”李世民手指敲击书桌上，苏尘此前看过的长安日报。 面露些许讥笑，暗讽苏尘刚才看报不认真。 “哦~！”苏尘装模样作样点点头，压根不清楚扶风县位于何处，距离长安城几里地。 只知道安西国道施工起始位置，在长安城外六十里的始平县（兴平市）。 苏尘偷瞄一眼李世民，用手遮挡一侧嘴角小声问向李承乾，“大舅哥，扶风县距离长安西门多远！” 李承乾微微一笑，比划两根手指头。 “两个月修路一百多里，这么快？”苏尘有些惊讶，每个施工队差不多五千人。 李承乾不置可否笑了笑。 “诶？？”苏尘忽然想起了三个月前，薛延陀与远征军交战之事。 “大舅哥！按道理来说，薛延陀的夷男可汗应该收到战败的消息了吧？怎么过去三个月了，没有任何动静呢？” 李承乾满是疑惑眼神向李世民望去。 好奇苏尘为何至今不懂得……国与国之间距离的概念。 即使大度设带着一万薛延陀士兵，安然无恙归返郁督军山，并将阴山战事告知了其父夷男。 大唐欲知夷男对此事作出反应，至少需等待三个月方可。 薛延陀如今可没有无线电报机。 李世民淡淡发问，“小子！可知郁督军山薛延陀王庭，距离长安路程几里？” “沙漠六百公里左右，加上陆地行程差不多……八百多公里！”苏尘按照薛延陀南下入侵阴山的线路计算路程。 “嗯！”李世民点点头。 “姑且以你小子所言行军线路估算，假设夷男派兵报复驻守阴山的远征军，你认为对方兵马何方能抵达阴山？” “须知沙漠行军绝非陆地，风沙无常，极易迷失前进方向！” “稍有不慎，便会出现南辕北辙，亦或原地打转困局！” 李恪、薛仁贵至今不曾将远征军第一师第二旅三千士兵召回，为的就是防止薛延陀卷土重来。 上个月中旬，李恪和薛仁贵给阴山驻军增加二十架迫击炮、两千枚炮弹。 如今朔方已趋于稳定，不再需要神武大将军镇守，因此十二尊火炮还在阴山服役。 此刻，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绝对不想到，薛延陀夷男可汗已被远征军震慑，正在组建求和请罪使团携重礼来朝。 不过，夷男可汗口中的向大唐称臣，与举国投降意义完全不一样。 只能算是大唐的藩属国，就像后世的认大哥、抱大腿。 “对，对！陛下说的有道理，是在下考虑不周，哈哈哈！”苏尘连连点头，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干笑几声。 “哼！”李世民被逗笑了，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对了陛下，昨天小马和那些侍卫回去了没？” 李世民目光重新看向苏尘，起身走出首位。 李承乾、苏尘急忙起身。 李世民走到苏尘身旁将他推开，坐在李承乾下首位。 每当三人坐一起，李世民通常坐在他们两人中间位置。 “何事？”李世民看向苏尘问道。 “呃~这不是庄园的西瓜快成熟了么？给胖子他们带些过去，另外安排两辆马车送些上等大米和面粉！” 现在的天气不适合长途运送猪、羊、牛肉。 西瓜、玉米、花生、辣椒，炼铁厂种植不少，只是苏尘忘记了而已。 而且大唐如今有很多州县，或多或少都有种植西瓜、玉米等四种新作物，主要归功于上次带去炼铁厂随机分发给货商的种子。 “呵呵~！”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高明已作了安排，此事无需你小子操心了！” 小马以及三十名侍卫尚未返回炼铁厂，目前正在太极殿外广场传授电机设备使用规范。 五日之后才会启程离京。 “那就好！”苏尘看向李世民神秘一笑，随手掏出两张特殊卡片，“陛下、大舅哥，我给你们看个东西哈！” 稍作想象，李世民与李承乾穿着五分裤、短袖衬衫的图案呈现在卡片上。 衬衫塞进系了皮带的裤腰，左手戴着手表，除了头上戴着幞头，看上去毫无违和感与现代人无异。 苏尘在离开丽政殿之前，已经向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仔细解释了皮带的制作。 开孔式针扣皮带对于宫廷匠人而言，毫无技术难度，皮带头可金可铜。 “嘶~！”李世民盯着卡片上，穿着短袖衬衫的自己很是羡慕！ “嗯？此短袖非彼短袖，有何名堂？”李世民发现卡片上的短袖和苏尘身上穿的不太一样。 苏尘嘿嘿一笑，“嘿嘿~那个是短袖衬衫，你们是有身份的人，穿衬衫会显得比较正式一些！” “衬衫……好，夏季私下穿正当合适！” 李世民早就想好，不论是五分短裤和还是短袖，不会在正式场合穿在身上。 “小子，昨日你曾言道，欲召见高昌……”李世民话语停顿看向书房门口。 书房门口值守内侍趋步进前，躬身汇报，“启禀陛下！任城王、李尚书求见！” 李世民甩袖坐正身姿，吩咐道：“请他进来！” “喏~！”内侍躬身退步。 李道宗虎步生风立于李世民正前方，李承乾、苏尘立即站起身来，向侧旁移开几步。 “臣，李道宗，拜见陛下！” 李世民伸手虚扶，微笑赐座，“承范无需多礼，坐！” “谢陛下！”李道宗起身，拱手向李承乾、苏尘一礼：“参见过太子殿下、镇国侯！” “高明见过王叔！” “任城王客气了！” 李承乾与苏尘同时作揖一礼，口中话语却不相同。 若非刚才内侍提到任城王，苏尘恐怕会下意识称呼，能文能武的李道宗为江夏郡王。 李道宗是李渊堂侄，登基后封李道宗洛阳郡公，武德五年因在灵州大败突厥封为任城王。 直到贞观十一年改封江夏郡王。 “承范！有何要事，坐下慢慢道来！”李世民再次伸手示意李道宗对面就座。 …… ……。 第1292章 这不是找死嘛 “启奏陛下！” “鸿胪少卿唐俭上报，高昌麴雍……欲求见镇国侯！” 李道宗尚未落座，拱手向李世民汇报此行目的，提到镇国侯三个字时面带些许笑容眼角余光瞥向苏尘。 麴雍抵达长安城不过五天时间。 五天时间内，麴雍不论是在鸿胪寺，亦或是在鸿胪寺官员陪同下游览长安城。 所见所闻，终不离大唐镇国侯。 入长安城之前，高昌国主特意命长史麴雍，另备礼单‘孝敬’镇国侯，尽其所能打探镇国侯一切相关消息。 他国使臣避开皇帝，私下约见朝臣乃大忌，通常需经层层上报禀明皇帝获得准许方可为之。 此事本无需礼部尚书李道宗亲自禀报，鸿胪少卿唐俭可直接向李世民汇报。 但，高昌国长史麴雍要见的人是苏尘，因此唐俭谨慎起见，将此事报告鸿胪寺上级礼部。 “哦~？”李世民别有深意的笑容看向苏尘，“小子，见是不见？” 苏尘不带一丝犹豫，“见！干嘛不见，我正打算找他问点事呢！” “也好！”李世民点点头，刚才正要向苏尘提及召见高昌使者一事，没想到对方倒是自动送上门。 “承范……” “臣在！” 李世民思索几许摆了摆手，看向一旁的苏尘使了个眼色，并朝着书房门努了努嘴。 “啥？”苏尘向书房门口看去，不明所以。 李世民无奈摇了摇头，心力憔悴的模样往靠背椅躺去，喃喃道： “真乃朽木不可雕也！” 李承乾淡淡一笑，起身走到御书房门外，顷值守内侍吩咐道：“速速派人前往鸿胪客馆，将高昌使团麴雍召来太极殿等候召见！” “喏！”内侍躬身应答，快速离去。 鸿胪客馆位于皇城含光门东侧，往返太极殿约莫两刻钟。 李承乾对内侍下达的命令，苏尘听得清楚。 心中很是好奇，为何所有人都能明白皇帝的心思。 似乎完全不担心误解圣意，假传圣旨被砍头？ 倘若高昌国麴雍得知苏尘没有所谓的侯爷府，并且此时与皇帝在一起，打死他也不敢带着礼单前来。 他国使者当着大唐皇帝的面，给镇国侯苏尘送礼？ 这不是找死嘛！ “陛下！若无其他要事，请准许臣先行告退！” 李道宗来到御书房始终不曾就座，来时太极殿广场的碾米机正在加工稻谷。 甚是好奇匆匆瞥过一眼。 “呵呵，承范去吧！”李世民面带微笑，“酉时朕命人捎些米、面至礼部，承范带回府中尝尝鲜！” “臣，多谢陛下赏赐！”李道宗深揖一礼恭敬拜谢，躬身向侧旁退两步，“臣，告退！” 李承乾、苏尘起身拱手相送。 李道宗离开书房，苏尘拱手向李世民请示，“陛下，我去大殿外面等着高昌使者哈！” 御书房即使各部四品侍郎，没有李世民传召亦是难有资格进入。 何况西域小国一使臣？ 李世民摆手说道：“不必！”而后便没有了下文，再次端详手中卡片上的图案。 “呃~好的！”苏尘稀里糊涂坐了回去。 不到半小时内侍来报，“启禀陛下！高昌使臣麴雍已带到，现于殿外候传！” 李世民微微点头看了下时间，九点多可以下班了，起身向书房门口走去。 “走吧，小子！” 李承乾、苏尘跟在李世民身后离开御书房。 …… “传高昌使臣！” 李世民端坐太极殿御座，李承乾和苏尘立于御阶下方两侧。 “喏~”内侍快步跑向大殿门口。 老李今日不知有何要务在身，一直不见人影。 殿外，高昌国长史麴雍怀惴不安之心焦急等待。 辰时向鸿胪寺右丞转达欲求见镇国侯，不料唐皇竟派人宣召。 “高昌国使臣，陛下召见，请吧！” “多谢！”麴雍按捺心中疑惑与不安，跟随内侍进入太极殿。 麴雍不敢随意观望，低头趋步来到朝堂以汉人礼仪躬身参拜，“小使拜见唐皇陛下！” 李世民淡淡开口，“免礼，平身！” “谢唐皇陛下！”麴雍更深一拜，缓缓直起腰身小翼翼向前方御座望去。 眼眸明显睁大了一些，只因御座下方站立一位着装怪异之人。 顾不得其他，麴雍向李承乾见礼，“小使参见天朝太子殿下！” 昨天早朝进献高昌朝贡物品，已然见过太子李承乾。 “高昌使者免礼！”李承乾风度翩翩抬手虚扶。 麴雍道谢，目光再次打量身着‘异族’服饰苏尘，不巧目光与苏尘交会。 苏尘也在打量着麴雍，此前听李世民提及高昌麴氏一脉祖籍金城，因此稍微有些好奇高昌使臣的长相。 麴雍面相与唐人无异，仅发饰及颈部饰物有别。 正当麴雍要向苏尘拱手问候，李世民沉稳的话语声响起，“高昌使臣！礼部来报，知尔欲见镇国侯，可有此事？” 能站在皇帝御座下方，与太子对面而立的人岂是无名之辈？ “回唐皇陛下，确有此事！”麴雍立即调整身形面向御座的李世民，躬身作答：“高昌王室一族本为汉土原民，只因先祖为避祸事远迁西域！” “吾王深慕天朝已久，得闻唐皇陛下恩泽感昭四海，以致邻邦伊吾举国归义！” “又闻天朝镇国侯……神通广大泽民无数，故此吾王命小使以礼拜见，以表敬意！” “恳请唐皇陛下恩准！”麴雍话落，躬身一拜。 李世民嘴角轻笑看向单手插兜，脸上表情丰富的苏尘。 苏尘有些‘无地自容’，好在脸皮防御尚佳，心中很是疑惑，神通广大且不论，高昌麴文泰从何知晓他的存在。 李世民淡淡吐出两个字：“准了！” 麴雍心中松了口气，深揖一礼拜谢，“小使多谢唐皇陛下！” “小使告退！” 麴雍很是识趣躬身后退，既然大唐皇帝已同意他求见镇国侯，此间之事便算了了。 正当麴雍后退三步欲转身离去之时，李世民开口将其叫住：“慢着！” 麴雍身体一凛，再次躬身面向御座等候李世民发话。 “高昌使臣！镇国侯此刻就在大殿，你为何不见？” 麴雍闻言甚是疑惑，大殿此时除了几名侍者只有三人。 大唐皇帝、太子，还有一位异装少年。 莫非…… 念及此处，麴雍缓缓起身抬头看向苏尘。 “敢问尊驾……” “我叫苏尘！承蒙陛下看得起，封我当镇国侯！”苏尘抱拳还礼答道。 第1293章 踏上陛阶 之前李承乾为何没有介绍苏尘的身份。 正因为……苏尘口中的话语总能令人猝不及防。 ‘承蒙陛下看得起’此类话语，鲜有耳闻。 麴雍立即躬身拜道：“小使拜见镇国侯！此前多有失礼，还望镇国侯海涵！” “大使客气了！”苏尘拱手还礼，问道：“你找我啥事？” 原本苏尘打算询问麴雍，高昌国与东面伊州以及西边焉耆交界处矿山归属一事。 全息地图显示，高昌国界东邻伊吾西接焉耆，两边都有合金钢金属元素矿山存在。 既然对方先找上门来，不妨看看先其意图。 “回镇国侯！吾王得闻侯爷威名神交已久，特命小使此行……” 麴雍说着话的同时伸手向袖口掏去，泛黄的礼单掏出一半，手中动作忽然僵住。 额冷汗直冒，竟然忘了此时身处太极殿，大唐皇帝在场。 麴雍诚惶诚恐向御座之上李世民望去，走出两步当即跪了下去：“唐皇陛下恕罪，小使对镇国侯慕名已久略薄礼以示敬仰，除此之外绝无他意！” “伏乞唐皇陛下圣鉴！” 麴雍双手托举礼单跪伏请罪。 苏尘仿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是看不懂高昌使者为何此般作态。 不过却也有些明白了，麴雍是要给他送礼！ “朕……恕你无罪，起来吧！”李世民望向苏尘饶有深意笑了笑，大手一挥。 李世民的声音犹如天籁在大殿响起，麴雍俯首拜伏于地叩谢，“小使多谢唐皇陛下天恩！” 礼单？ 李世民不知高昌国敬献苏尘的‘薄礼’具体有哪些物件。 但，其中定然少不了价格无比昂贵的琉璃器皿，昨日麴雍呈上高昌朝贡礼单中之除了玛瑙狮子、牛、羊、白驼、貂裘就有精美琉璃器皿。 质地上乘剔透琉璃，在高昌可换得良驹一匹或羊十数头，成套琉璃价更高。 若是贩至大唐，一套琉璃器具得以出手，少说价值黄金千两。 麴雍从地上站起身来，扯着衣衫擦了擦额头细汗，当着大唐皇帝的面，与镇国侯私相授受绝非儿戏。 麴雍心有余悸走到苏尘跟前，双手递上礼单，“小使奉吾王之命，略备薄礼以示对镇国侯之仰慕，望乞镇国侯笑纳！” 苏尘没有过多客套，伸手接过黄皮纸，“高昌国王客气了哈！” 本来苏尘没打算解开卷轴形式的黄皮纸，御座上的李世民却向他使眼色。 苏尘看懂了李世民‘眼色’中含义点了点头，将卷轴原封未动递呈御座。 李世民父子惊讶的表情，看向一步步踏上陛阶的苏尘。 话说，御座前的陛阶除了两任皇帝，以及皇帝近身内侍，至今无人踩踏。 苏尘是唯一一个除皇帝以外，零件齐全踏上陛阶之人。 李承乾监国听朝会见大臣期间，也只是在御座下方摆一案台就座。 李世民抬手指向苏尘，微微张了张嘴。 苏尘见状脚步更快了些，弯腰俯身恭敬递上礼单，“陛下请过目！” 李世民抬头望着苏尘，似乎是在琢磨着从处下刀吹苏尘脑袋，伸手接过礼单。 “滚下去！” “好嘞~！”苏尘拱手一礼，后退两步转身走下台阶。 李德此时进入大殿，正好见到苏尘从御座走下，短暂愣神过后恢复了常态。 老李只是震惊于苏尘的穿着打扮，而非后者僭越踏上御座。 李世民展开黄皮纸，礼单物品有三：上等琉璃器皿一套、白驼六匹、貂裘十件、牛羊各五百。 骆驼在西域游牧部落，属于重要交通运输工具，白色骆驼一直被视为吉祥之物。 因此，每年西域各国常以白驼进献大唐。 “小子，何事问吧！” 李世民将礼单收起卷成轴握在手中，下定决心今后万不可向苏尘使眼色打暗语。 否则……恐难收场！ “好的陛下！”苏尘对李世民拱手应答，而后看向麴雍询问高昌与伊吾交界矿山归属一事。 得到的回复，令苏尘大感意外。 西域南麓自东而西，伊吾、高昌、焉耆、龟兹、疏勒五国，向来只划分水源草场。 对于邻国交界处的矿石山脉从不细分，可任意开采。 伊吾、高昌派人前往龟兹开采铁矿石，亦是常用之事，同样龟兹国也会开采伊吾、高昌境内的颜料矿石。 甚至五国之间频繁交换所需矿石，各取所需。 “哈哈哈，多谢告知！”苏尘拱手道谢。 当即决定在伊州与高昌边界处，设立新的高炉炼铁厂以及石油分馏塔。 “镇国侯言重了！”麴雍很是疑惑，大唐地大物博铁矿山分布更是远胜高昌。 在麴雍眼里，铁矿的价值丝毫不亚于金矿，因为高昌铁矿稀少。 “呵呵~！”苏尘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 九点半，李世民与苏尘回到丽政殿，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正在裁剪布料。 “小子，拿去看看吧！” “好！我瞅瞅，看有没有稀奇玩意！” 苏尘接过礼单卷轴，“琉璃？不就是玻璃嘛！” “陛下，琉璃全部孝敬你了！”显而易见，苏尘对高昌赠予的物品没有兴趣。 李世民不置可否笑了笑，问道：“小子，你莫不是打算派人前往伊州开采特殊矿石？” “那哪行！”苏尘连连摇头，“一千七百多公里呢！靠马车运矿石还不累死个人，成本太高不划算！” 李世民看着苏尘没有接话。 “我还有一个和炼铁厂同样体积的高炉，另外还有提炼石油的分馏塔，我打算弄到伊州与高昌交界处！” “陛下你觉得咋样？”苏尘看向李世民，眉飞色舞挑了挑眉。 西域有着丰富的煤矿资源，露天表层煤矿亦不在少数。 最多明年，苏尘打算让工匠仿造高炉，建一个体积更大的冶炼高炉。 高炉内部是耐火砖外部则是钢铁结构，大唐此前不具备仿造高炉，是因为没有精铁以及钢铁焊接工艺。 如今很快就具备以上条件，仿造高炉完全可行！ “此事你自行定夺即可！” 长乐公主拿着布尺来到李世民跟前，“父皇请先起身，我帮你量一下……体宽腹围！” “嗯！”李世民站起身来，平展双臂。 长乐公主别的地方不量，拿着布尺围着李世民略显突出的腹部仔细比对。 长孙皇后对李世民身形尺寸了如指掌，长乐公主提醒长孙皇后裤裆要放两寸。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李世民腹部。 “三尺一寸……又三分！”长乐公主默念着李世民腹部周长，收起布尺走回大殿西侧缝纫机那边。 根据长乐公主读数，李世民肚子周长约95厘米。 李世民见此，气笑骂了一句，“岂有此理！” …… ……。 第1294章 起开，莫碍事！ 申时许（下午三点左右）。 太极殿广场晾晒的小麦，已收拢成麦堆。 侍卫将浸润且晾晒至水分合宜的麦粒，倒入磨面机进料口。 体积较大麸皮从吐料口排出，混杂少量小块麦麸的胚乳碎粒从出面口倾出。 此工序称为粗磨。 粗磨的麦粉须反复研磨两次，才能得到乳白色精细面粉。 一百斤浸润去除杂质晒干的麦粒，加工成保留少量麸皮的标准面粉，出粉率高达80%。 标准面粉富含纤维，以及其他维生素营养更全面，远胜以往皇室、贵族专享的上等精面。 李德舀出购几勺‘白净精面’装进布袋，束好袋口迅速朝丽政殿而去。 苏尘和李世民不曾前往观看小麦磨面。 此刻正在丽政殿打台球。 长孙皇后午餐之后，小憩一会儿，继续踩缝纫机，一件短袖很快就要收边完工。 长乐公主夏季没有午睡的习惯，一直不曾离开丽政殿。 她要为苏尘缝制一套，面料较好的五分裤套装。 太子妃苏妍也加入其中，听从苏尘的建议，为李象缝制开裆裤方便地上爬行。 锦儿也没闲着，根据李治和李慎身长尺寸，做两套五分裤套装。 在长乐公主和锦儿眼里，短裤短袖只适合男子穿着。 小兕子躲在一个角落，逗弄小公主李明昭。 李治估计跑出去找李慎玩耍了。 苏尘擦着球杆皮头，看向俯身击球的李世民问道：“陛下，过两天打算给小赵庄村民接种牛痘疫苗了，你看行不？” 李世民无应答，专注击球不受外来干扰。 “之前四名志愿者接种牛痘已痊愈，现在在小赵庄与天花病患待在一起！” “如果七天之后没有感染天花病毒，就可以证明牛痘疫苗安全可靠性。”苏尘自顾自的说。 正常情况下，宿体感染天花病毒有七至十天潜伏期，而后进入病毒发病前期如发热、起疹等外在症状。 由此可见，欲知牛痘疫苗是否有效，至少还需等待半月之久。 眼下苏尘只能冒险一试，好在牛痘接种人体的安全性已确定。 “哼~！”李世民怒瞪苏尘一眼，未能将目标彩球击落入袋。 “嘿嘿~到我了！”苏尘观察着台面，不出意外，李世民即将三连败。 “你小子认为可行，尽管实施便是！”李世民紧挨着苏尘，手肘时不时轻碰后者手臂。 ‘啪’的一声，半色彩球空心落袋，台面上苏尘只剩下两个颗目标球。 苏尘和李世民打球时，从不放水让杆。 就这时，李德提着一个小布袋匆匆走来。 “阿德，何事慌张！”李世民立即迎了上去，球杆随手往球桌轻挥打乱了台面球子的位置。 苏尘失去了击球目标嘴角轻抽。 “启禀陛下！磨面机当真了得，吞吐之间麦粉麸皮自动分离，仅需片刻功夫即得精致麦粉！” “陛下且看！”李德颇为激动解开布袋束口，“此麦粉更胜以往特贡精面！” 李世民撸起袍袖，向宫女招了招手。 洗净擦干双手，李世民伸手抓出一把尚有一丝余热的面粉，“如此细腻洁白！哈哈哈……好！” “送往御膳房，晚膳烹制两大碗汤饼！” 李世民与苏尘不同，更喜面食。 “喏~！”老李躬身应喏，并向李世民汇报，“启禀陛下！万年县机米厂已动工修建，工部尚书段纶预计半月可成！” “朕已知晓，去吧！”李世民点头挥了挥手，走向一旁洗手。 苏尘一听机米厂要半个月才能建好，微微摇了摇头，估计那些工匠又是要雕花。 机米厂最多八十平米，参与修建的工匠与辅工最少五十人。 庄园铁匠铺没有门窗的五开间，面宽十六米进深九米，工期不过十六天。 “小子，随朕前往太极殿观赏小麦磨面机！” “呃~陛下去吧，我在这盯她们做衣服，免得做错了款式影响陛下英明神武形象！”苏尘看向正专心踩着缝纫机的长孙皇后几人。 “当真不去？” “恭送陛下！”苏尘当即作揖相送，态度很坚决。 “哼~不去罢了！”李世民冷哼一声，甩袖独自离开丽政殿。 今年夏天要比去年同期凉爽一些，现已农历六月处于季夏时节。 正午时分室外温度，大概29摄氏度上下。 望着殿外李世民离去的身影，苏尘脸上呈现淡淡笑容，随即跑向长孙皇后那边。 “母后，陛下的短袖做好了没？” “快了，快了，莫急！”长孙皇后手脚并用，脚踏缝纫机踏板，双手灵活转动袖口走线收边。 “母后果然了得，半天就做好一件短袖！”苏尘随口奉承，走到长乐公主身后。 “小五，这是给你自己做的短袖上衣？” 苏尘伸手摸向缝纫机台面上的布料，分不清是何材质，只感觉长乐公主正加工的布料很是高档。 看上去光泽感很强，摸上去很柔顺冰凉如同冰丝。 “你的！”长乐公主拍开苏尘的手，“起开，莫碍事！”她正在拼接两只袖子，忙得不可开交。 “好，好，你忙！”苏尘捏了捏长乐公主耳朵，随即走到锦儿侧旁。 “妹子，你这是在做开裆裤？” 锦儿头也没回吐出两个字：“不是！” “呃……你们忙，你们忙！”苏尘看出来了，她们好像是在较着劲，看谁缝纫技艺高超速度更快。 没有闲情搭理旁人。 苏尘识趣的走开，向客厅区域走去找小兕子。 “喜羊羊，美羊羊……” 小兕子轻声哼着小曲，轻轻晃动婴儿床上躺着，眼睛睁得老大笑嘻嘻的小公主。 李明昭时不时‘嘤嘤’两声回应着。 苏尘搬来一只矮脚板凳，坐在小兕子旁边，拍着她小肩膀阔气的说道：“小兕子！吃了晚饭跟我去逛夜市，我给你买好吃的！” “逛夜市？”小兕子眨巴着双眼，脸上布满期待和欣喜。 拍着小手用力点头，“好啊，好啊！” 除了去年皇城外放映，小兕子夜晚从没离开过皇宫，更没有去过夜市。 婴儿床上的小公主，看到小兕子拍手以为是逗她，爽朗笑出声来。 “小七呀~你还小，不能出宫夜市游玩哈！” 李明昭笑得更欢了…… 第1295章 皇帝、皇后逛夜市 晚饭期间，小兕子和苏尘相互打着旁人看不懂的眼色。 “大舅哥~新面粉做的宽面好吃不？”苏尘给汤饼取了另一个名称，裤带面不好听李世民不让叫。 李世民、李承乾、李治三人吃汤饼，苏尘和其他人以大米饭为主食。 李承乾意犹未尽点评道，“口感细腻、麦香更浓、略有韧劲！” 李世民微微点头握了握拳，心中感慨且向往不已。 全天下百姓每日两餐皆可食用此等精面，何愁国家不兴、社稷不固？ 李承乾似乎心有所感，体悟了此刻李世民心中所想，拱手说道：“父皇，眼下已是六月，想必今岁南方贞观稻已临近成熟待割！” 话语稍顿，李承乾继续说道： “关中以及西北各州府高产小麦，不出一年定能增产数倍，而后两年内必然全面普及种植！” “届时，即使我大唐人口倍增，亦无粮食短缺之危！” “父皇之功将远迈文景汉武！” 李世民面带笑容左右看了看，目光触及苏尘时，后者拱手一礼： “在下附议！” 李世民放声大笑，“哈哈哈！”浑身气势陡然变换，紧握座椅扶手意气风发，“好，三年后的大唐将会是何等光景，朕翘首以盼！” 苏尘突兀的拱手高呼：“陛下圣明！” 李世民父子对视一眼，奇怪的眼神缓缓转头看向苏尘，“有恙乎？” “呃~陛下，我们打算出宫逛夜市，你要不要去？” 小兕子坐在对面不停的向苏尘眨眼睛，又频繁的指着手腕上的手表焦急的暗示。 晚餐结束已经过去一刻多钟，很快就到八点。东市的夜市春季九点半收市，夏季十点半收摊。 “逛夜市？”李世民犹豫不决，皇帝夜间出宫似乎太过荒诞。 “陛下！我跟讲，多出去走走体察民情，了解天子脚下民风民情……对当好皇帝有好处！”苏尘编出来像样的劝说之语。 “嘶~”李世民扭头看向左边的李承乾。 李承乾立即点头回应。 晚上出宫逛夜市，李承乾想都不敢想，除非李世民带头。 李世民思索十数息，看了看手表，“来人！” 殿外待命的内侍闻声而动，进入大殿出现在李世民跟前躬身听命。 “速派人出宫传谕房玄龄、魏征等人着便服东市街口会合！” “喏~！” 只有李世民没见过世面，不知夜市的热闹景象。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府邸崇仁坊距离夜市最远不过三里地，时常结伴相邀游夜市。 苏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着装，五分裤和短袖太显眼。 起身对李世民拱手一礼，“陛下，我先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哈！” 李世民摆了摆手，“嗯，快去快回！” “好嘞~！”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快步跑出丽政殿。 李承乾小心翼翼试探道：“父皇，儿臣……” “去吧！换身衣物，命李君羡安排好随行侍卫！” “儿臣遵命！”李承乾立即起身深揖一礼，顾不上正在踩缝纫机的苏妍，兴奋跑回东宫换衣服。 小兕子眼珠咕噜一转，跑去通知踩缝纫机的长乐公主。 李世民想了想，起身向长孙皇后走去，“观音婢，收工了！” 贼眉鼠眼的李治悄无声息溜出丽政殿，估计是去找李慎了。 “皇姐，姐夫回长乐宫洗澡更衣去啦~！” 小兕子从挎包掏出手电筒递给长乐公主。 若不是李世民将长孙皇后拖走换衣服，长乐公主已然忘了昨晚与苏尘的约定。 “沐浴更衣……好，我去去就来！” …… 两刻钟左右。 李世民带着一大家子来到太极殿广场。 李承乾、李君羡备好越野车，十六名便装佩刀金吾卫恭敬以待。 “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开车去呢？夜市对面崇仁坊可以随便停车！” 苏尘换了一身清爽的大侠装，好在小兕子通知长乐公主，不然苏尘还穿不来里外两三层的古装。 “1、2、3……刚好十个人！”苏尘点了一下人数，“大舅哥，我们爬车斗去吧！” “好！”李承乾点点头，挥手示意随行金吾卫先上车。 长三米二，宽两米的车斗，站成三排能挤下二十五、六个人。 蹲或坐着十六个人正好！ 李治和李慎也想跟着爬上车斗，被苏尘一手拎一个甩了上去。 “多谢姐夫！” 很快，长乐公主驾驶越野车驶出皇城朱雀门。 夜市距离皇宫朱雀门约有五、六里地。 三十公里时速，半盏功夫不到，越野车停在崇仁坊一条宽约五丈的街道，留下两名侍卫看守。 “臣等……” 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四人等候在对面东市街口。 正讨论着皇帝为何夜间突然召见，且命他们在此等候。 当看到一束亮光射来，便知李世民到了，立即奔向对面见礼。 “诸位！幸会，幸会！”不等房玄龄四人拜下，李世民拱手热情的打招呼。 他们四人身后有几位行人。 “李掌柜，请！”房玄龄几人瞬间明了，微微躬身相请。 “哈哈哈，走！”李世民握着长孙皇后的手，向对面亮着路灯人声鼎沸的夜市走去。 苏尘与长乐公主并肩走着，锦儿牢牢牵着小兕子。 因为小兕子包里有很多钱，今晚的消费将由小兕子买单。 “烤红薯，色香俱全，两文钱管饱！” “煎饼嘞~韭菜鸡蛋煎饼嘞！” 李世民、长孙皇后像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不放过任意一个摊位，东瞅西瞧无比的好奇。 “小子，煎饼来两个！” “好嘞~客官，煎饼两个！” 苏尘还没来得及回答，饼摊伙计倒是机灵，拿起两张不知名的植物叶子，包起两块煎饼递给李世民。 “客官拿好，承惠金币一文！”饼摊伙计双手捧在一起，向李世民讨要饼钱。 韭菜饼一文钱三块，韭菜鸡蛋煎饼价格稍贵，一文钱两块童叟无欺。 正当李世民不知另一块煎饼给谁。 小兕子跑上前来，踮起双脚高举一张金币递给伙计，“金币一文，请收好！” “多谢贵人！” 小兕子大方的摆了摆手，“客气了哈！” 跟在李世民身后不远处的房玄龄四人，抹了抹嘴。 大概两刻钟之前，长孙府派出六名家丁前来寻找长孙无忌，他正和房玄龄、杜如晦逛夜市。 已经享用过韭菜饼。 李世民没有请客的打算，分给长孙皇后一块韭菜鸡蛋煎饼，另一块递给了小兕子。 却遭到了小兕子的婉拒，李世民一人干掉两块饼。 长孙皇后拿着韭菜鸡蛋饼，犹豫不决，在人来人往的闹市当众饮食，实在有些…… “阿娘且看！”长乐公主立即上前，指引长孙皇后看向行人中不分男女老幼，各自享用心仪的美食。 长孙皇后见此，这才半遮半掩慢慢品尝街市美食。 李德没有跟来，不然肯定又要从李世民手中抢食试毒。 “红薯粉嘞……软糯弹牙，三文钱一碗管饱！” “金芋烙饼，香酥脆爽，两文钱管饱！” 众人还没走出几步远，前面又传来各种吆喝声。 无一例外，摊贩总会加上‘管饱’二字。 或许长久以来粮食短缺造成的危机感，但凡听到管饱，人们总会感觉心里踏实。 “红薯粉都有了？” 苏尘拉起长乐公主的手，向前面吆喝红薯粉摊位走去。 …… ……。 第1296章 夜市购物要还价 苏尘远远站在摊位前看了一会，一个小时之前吃的晚饭尚未消化，不打算坐下来吃粉。 确实是红薯粉条，只不过制作方式与苏尘有所不同。 晒干后的红薯淀粉加水和成粉团，放进竹筒挤压入沸水煮熟成粉条。 庄园制作红薯粉条粉团要稀一些，以多孔漏勺滴漏成圆形红薯粉。 苏尘刚要移步离去，李世民牵着长孙皇后来到红薯粉摊位前。 “店家，来两碗！” 一名摊外负责吆喝的伙计，甩着搭肩布巾上前抹了抹桌凳，“好嘞！贵客稍坐，红薯粉两碗很快上桌！” “哈哈哈，好！”李世民很接地气，牵着长孙皇后坐在摊位前油光发亮的长板凳上。 苏尘见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红薯粉摊位前总共只有四套小桌子，另一张桌子已被食客占用。 “店家，给我也来一碗！”苏尘单手高举叫了一碗红薯粉，心安理得坐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面。 “好嘞客官，红薯粉一碗！” 李世民吃完手中煎饼，防油污的桑叶放在桌子上。 “李掌柜，你晚饭没吃饱么？”苏尘看向李世民小声问道。 长孙皇后掩嘴轻笑，李世民毫不避讳点点头。 皇帝晚餐向来少食，何况今天晚餐他们父子三人共享两碗汤饼。 李承乾、长乐公主几兄妹，以及房玄龄等人走上前来站在摊位前不远处，他们都不吃下红薯粉。 李世民点餐只顾长孙皇后，其他人想吃只能自己开口。 “三位客官担心，红薯粉来咯~！”伙计端来三碗现做的红薯粉，摆在李世民三人面前。 “客官请慢用！” 葱花和少量干辣椒末漂浮在汤面，看上去是红薯粉唯一的配料。 李世民瞅了几眼，拿起筷子挑拌几下散去热气，“嗯，还有黄卷入料！” 嗦~！ 李世民尝了口粉汤，满意点头，“鸡汤！不错，味极鲜！” 市井吃食不能以宫廷标准参照，农家将一只鸡喂养至三斤，最少要一年时间。 集市贩卖可得钱二十文上下，且并非每户人家都能喂养家禽。 碗中沉底的红薯粉被挑起，里面加入了少量去头去尾的豆芽。 苏尘笑了笑叉起碗中的红薯粉，估计有三两左右，转头看向东张西望的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你吃不？” 长乐公主连连摆手。 不一会儿，粉摊迎来两位女子食客，和李世民一样手中拿着还没吃完煎饼。 “两碗！” “好嘞~两碗红薯粉！”迎客伙计大声吆喝一句，将两位女子领入空位，“二位娘子请稍坐，红薯粉很快就好！” 夜市的红薯粉属于清汤型，没有加醋，辣椒也少。 苏尘有了上次经验不敢再‘说三道四’，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世民和苏尘一碗红薯粉很快下肚，等着细嚼慢咽的长孙皇后用餐。 “小兕子，结账了！” 三人起身，苏尘向小兕子招手吆喝。 “好嘞~！”小兕子上前，从包里掏出一张十文面额的金币，“店家，会账！” 店家微微躬身接过金币，“多谢小娘子，三碗红薯粉承惠九文，找钱一文，请拿好！” 小兕子点点头，收起金币拍了拍挎包转身就走。 “客官慢走！” 邻桌的两位女子紧盯小兕子挎包，眼神中充满惊奇与欣喜，其中一名女子刚要起身上前询问，被同伴按了下去。 有些人的气质与生俱来，小兕子刚才与长乐公主、李承乾等人站一起。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非同寻常。 说来也巧，按住同伴的那名女子年约十八，是长安县县令温得古之女。 “小兕子，有没有想吃的？” 李世民只顾老婆，一家大小都不管了。 小兕子大气的摆手答道，目光总看向两边琳琅满目的摊位，“兕子不饿！” 一百六十多米长的夜市街，各种吃食与手工用具令人目不暇接。 “来往的客官，行脚的郎君，瞧一瞧看一看嘞！” “上好的竹骨折扇，错过了可就没有嘞~！” 苏尘拉着长乐公主快走几步，折扇他有兴趣。 棕叶、芦苇、麦杆编织蒲扇草帽苏尘有见过，一千多年形状做工上没有太大变化。 或许是苏尘夏季极少逛长安城，从没见有人拿着折扇的。 “哟~客官！你瞧此扇骨，精选江南毛竹削得匀匀溜溜，摸着手感顺滑不硌手，风里雨里不易折！” 摊贩见到苏尘，就像家里来了亲戚，满脸堆满笑容热情介绍折扇。 “此值盛夏天气炎热，客官买一把揣着，走在街市扇一扇，那风凉劲从头顶凉到脚后跟！”店家手一抖折扇摊开，送到苏尘手上。 “客官上手试一试……哎~对喽，客官这一扇，你家娘子跟着凉快！” 苏尘接过扇子摇了摇，“确实凉快哈！” “多少钱？” 店家喜笑颜开，就喜欢苏尘这种爽快人。 “不贵，不贵！素面折扇三文，仕女簪花、亭台楼阁名家画作细绢扇面，售价十二文！” 店家瞄了一眼，刚走上前来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客官若是多买两把，送亲戚友人体面又实惠，值当的很呐！” “客官要几把？” 苏尘毫不犹豫撑开五指，选择十二文一把的高档折扇，“行！凑个整数来五把！” “哎呦~客官豪气，小店赠送三把素扇以作惠价！”店家手中动作毫不含糊，挑选了五把丝绢面料的折扇，另外送了三把纸糊的纸折扇。 “哈哈哈，多谢！”苏尘见店家如此大方，抱拳道谢。 摊贩话不多说蹲下身子，从摊铺底下找出五个折扇专用布袋。 长乐公主轻轻扯了扯苏尘，使了几个眼色。 “买贵了？” 长乐公主点点头，在苏尘耳边小声说道：“八文足矣！” 苏尘嘴角微抽，难怪摊贩主动开口送三把便宜折扇。 原来是因为宰苏尘太狠，良心过意不去。 折扇八文钱一把尚有利可图，多出的四文钱纯属暴利。 “客官请拿好，五把上等折扇，三把素扇！”折扇摊贩将五把高档折扇，分开装进带有吊线的圆筒布袋递给苏尘。 苏尘接过折扇，忍不住对摊贩埋怨，“老板，你这门生意……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天啊！” 摊贩一愣，很快明白了苏尘话中意，尴尬的弯腰陪笑。 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摊贩心中也是纳闷，苏尘为何不还价！ “小兕子，结账！” 摊贩或许是良心发现，收完钱后走出摊位躬身相送： “客官慢走，客官慢走！” 苏尘没有真心与摊贩计较的打算，只怪自己忘了讨价还价。 两把纸扇丢给了李治和李慎。 “真凉快，拔凉拔凉的！”苏尘摇着扇子，逛夜市当着长乐公主的面被人宰，多少有些没面子。 李世民悠哉摇着折扇，走马观花欣赏人来人往的夜市繁华。 心情格外舒坦。 第1297章 三双草鞋，勇闯天下！ “眼前此情此景，诸公有何感想？” 由北向南单排夜市走到头。 李世民与四位大臣站街道尽头的路灯下，面向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的夜市。 各种买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几名侍卫背对五人，形成一个保护圈，防止行人靠近听到李世民与大臣的谈话。 夜市另一排由南向北，两端经营吃食，中间多数为日常用品和工具。 目前，夜市还没有经营娱乐项目的摊贩。 苏尘拉着小兕子，在一个售卖草帽麻鞋的摊位前……费尽口舌讨价还价。 今天白天忘了派人出宫买麻线鞋。 店家是一名四十来岁男子，开价四文一双，比苏尘了解的价格要贵上一文钱。 长孙皇后、苏妍、长乐公主、锦儿在相隔两个摊位的，一家售卖挎包夜市摊观摩仿制品。 李承乾吩咐六名侍卫，时刻关注长孙皇后四人，以及李治和李慎防止走散。 “启禀……”房玄龄拱手作揖被李世民托住，“回李掌柜问话，房某与几位同僚来此不下五回，夜市吃食多达二十余种！” “开春不久，夜市兴起两摊金银豆、蜜汁花生仁小吃！” “由此可见，京畿辖县百姓仓癝日渐充盈，关中粮食再无荒困之局！” “此乃百姓安居乐业之象！” 房玄龄口中的金银豆是爆米花，蜜汁花生仁则是江南蜂蜜入料，还有白糖炒化包裹的霜糖花生仁。 夜市爆米花传自武德茶楼，霜糖花生属于百姓自创。 玉米、花生产量虽不及红薯土豆，但留种却极为方便。 玉米收获时一株多数能结两棒，除了一粒种子，其他全是收成。 如今河东、河西、江南、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皆有种植。 花生亦是如此，推广很顺利，最要归功于两种作物易贮藏和运输。 反倒是葵花籽目前只有长安地区少量种植，苏尘认为零食可以慢慢推广。 葵花籽榨油，远不及花生！ 大唐当前农业生产条件落后，不利于开荒新地种植无关紧要作物。 现有土地需要休养生息，不可挥霍无度轮种，否则良地亦有可能变成废土。 “玄龄之言在理，哈哈哈！”李世民频频点头。 房玄龄的话语勾起了他的食欲，蜜汁花生仁值得一试。 “诸位，可曾知晓‘经济作物’指哪般？” 上个月，朝廷商议是否对红薯、土豆、玉米、花生等新作物征租税，李世民当时以‘容后再议’搪塞。 之后与苏尘提及此事时，苏尘说了一句： 百姓没有增加田地，哪有增收地租的道理。 苏尘的想法与李世民父子，不谋而合！ 并且单独对李承乾提起经济作物的概念，顺带提到调税征收的绢、绵、麻。 绢就是百姓家中养蚕抽丝，以平纹织法织成丝织品。 绵则是蚕丝制成絮状物。 麻，有粗麻和葛麻之分。 按照现现摊丁入亩均田制，每丁二十五亩口分田，八亩永业田。 每丁每年纳租粟二石。 调税随乡土而出，如江南道多养蚕以绢绵为主，每年缴纳绢两丈，绵三两。 不产绵的州县，则纳布两丈五尺，麻三斤。 在苏尘眼里，这些应该都是经济作物朝廷不应额外征税，应该在未来五至十年内逐步取消调税。 此类大刀阔斧的改革，苏尘不敢贸然开口。 既然存在，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长孙无忌思索几许，拱手作答：“经济作物……臣以为大抵是指，百姓田地产出与市交易换取钱财之类的作物！” “且，经济作物的产生与种植，不影响粮食的生产！” 房杜魏三人拱手附和，“臣等附议！” 李世民大声笑道：“哈哈哈，不错！” 在红薯、土豆未出现之前，百姓若非面临绝对的困境，少有人家会变卖粮食。 家中余粮食能续来年，即可称之为富庶人家。 李世民看了看手表，向前方热闹夜市迈步，“走，瞧瞧前面还有何可口吃食！” “张氏馄饨！皮薄馅大，葱油馄饨，五文一碗嘞！” 另一排摊位，第一家吃食摊铺就是张氏馄饨。 李世民已经吃不下汤汤水水的食物，只想找到房玄龄口中的蜜汁花生仁。 “掌柜的，便宜点，我买三双！” 麻鞋铺子掌柜开价四文钱一双，苏尘和小兕子磨破嘴皮，也没能将价格压下一文。 “客官爽快，某若再无表示，反倒落了下乘！” 鞋铺掌柜拿起苏尘选定尺寸的，三双麻鞋向递出： “某观客官诚心购买，三双精品线鞋……”掌柜忍痛割肉的模样撇过头去： “十一文，客官带走！” 蹲在鞋摊前面的苏尘和小兕子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交换眼神。 正当苏尘收起折扇去接麻鞋，小兕子站起身拉着苏尘，满脸遗憾的表情： “姐夫，走吧！只有十文钱，我们买不起！” 鞋铺掌柜闻言微微转头，偷瞄一眼开口说话的小兕子。 童言无忌，断无可能扯谎诓他。 “啊~哦，哦，买不起，我们下次再来！”苏尘瞬间被小兕子点醒，装模作样就要起身离去。 鞋铺掌柜急了，“小郎君且慢！” 苏尘拱手微笑道，“掌柜的，不好意思哈！今天出门钱没带够，下次再来！” “不，不！”掌柜连连摆手，“某观小郎君一表人才，想必将来定能闯出一番名堂！” “今日有缘相识，十文三双线鞋只收麻线钱，就算某家提前高攀小郎君了！” “来日小郎君名扬关内外，三双麻鞋伴郎君勇闯天下，某家也算沾了光！” “好说，好说！”苏尘接过三双平底麻线鞋，看向小兕子招呼道：“小兕子，结账！” “好嘞~！” 小兕子立即站起身来，挎包打开一道缝隙，仔细翻找抽出一张金币。 “十文，请收好！” 财不外露，小兕子深谙此道。 鞋铺掌柜躬身接过金币，再次打量着天真无邪的小兕子。 想必挎内当真只有十文钱。 苏尘和小兕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鞋铺，能省一文是一文。 李世民站在两人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客官慢走！”掌柜收好金币挥手相送，目光转向李世民几人笑脸相迎： “几位贵客……” 当看到李世民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掌柜立即收了口。 眼前几位绝不是穿麻鞋之人。 “几位客官有礼了！”鞋铺掌柜当即作揖一礼，不再推销廉价麻鞋。 李世民微微点头，“你方才有句话……说的不错！”抬手指向苏尘的背影，微笑道： “那小子，将来定能闯出一番名堂！” “哈哈哈！” 李世民说完，摇着扇子哈哈大笑走开。 …… ……。 第1298章 天花疫情结束 亥时三刻，众人离开夜市。 今晚消费金币一百二十文，苏尘个人花费五把折扇、三双麻鞋占了七十文。 长孙皇后只花了三文钱，买了各种颜色的绵线和麻线。 最后小兕子拆巨资，请众人品尝爆米花和霜糖花生仁。 蜂蜜微甜爆米花一升售价两文钱，霜糖花生论斤卖，五两卖五文钱。 今晚逛夜市的花销，是长乐公主昨晚打麻将赢来。 长安城一斗粟米价格四、五文，白糖一斤五文钱。 长乐宫正殿。 “舒坦！” 小兕子帮苏尘摇扇，长乐公主喂苏尘花生，锦儿独享半篓爆米花。 美味零食不吃完，小兕子晚上多半睡不着。 “小兕子，扇子摇起来啊！” “嗯~嗯！”小丫头只顾着往嘴里塞花生，好像是在和长乐公主比赛一般。 三人吃完霜糖花生，瞄向锦儿手中的金银豆。 “呵呵~皇姐，爆米花不宜多食，上火！”小兕子将折扇还苏尘，笑呵呵走向锦儿捧着一双小手： “兕子帮你分担一些哈！” “没了！”锦儿从麦杆编织的打包袋中，抓起一小撮爆米花放在小兕子手心。 小兕子踮起脚看向圆形麦篓，里面的爆米花果然已见底。 “时辰已经很晚，我们该回去歇息了！”锦儿起身向长乐公主挥了挥手，带着小兕子离开大殿。 百姓收割完小麦，通常会收集质地较好，粗细均匀且没有霉变的麦杆。 去除根部和硬节以及顶部碎叶，浸泡或用温水煮使其吸收水分变软，便于编织塑形。 麦杆用途很多，可以用来编织草帽、草席、帘席等日常用品。 没过多久，苏尘和长乐公主也回了卧房。 洗完澡子时将近，苏尘试了一下麻鞋很是满意。 “不错，不错，十块钱花得值！”苏尘坐在梳妆台前长凳上，穿上麻鞋跺了两脚。 随即抬头看向身前的长乐公主，“你五，你觉得……你……觉得……” 长乐公主身着一袭薄纱寝衣，头微仰哈欠连连。 卧房的太阳能灯光，照射在长乐公主妙曼身躯若隐若现，朦胧中带着未知的神秘。 苏尘目光好似被粘住了，暂时移不开。 “还行，就是不防水，雨天……”长乐公主说着话，微微低头看向坐着的苏尘。 却发现苏尘眼神有些呆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长乐公主嘴角轻轻上扬，上前一小步，伸出双手在苏尘脸庞一通揉搓。 “登徒子、坏色胚！本小姐困了，睡觉！” 狠狠捏了一把苏尘的脸蛋，长乐公主潇洒转身，迈着轻盈步伐走到床榻边爬上了床。 “哦~睡觉！” 苏尘回过神来意犹未尽，走向一旁的太阳能灯头，决定下次摆放好位置。 刚才灯光照射角度不对，只看到长乐公主的侧身。 长乐公主身上的薄纱睡衣很薄却有两层，没有灯光的照射欣赏不到美丽的风景。 侧躺在床上的长乐公主，将手电筒光芒对着苏尘某个部位晃了晃。 “嘿~真不错，这麻鞋还能当拖鞋穿！”苏尘不以为意，低头看向脚下走向床榻。 苏尘安稳躺下，长乐公主翻了半个身，一只胳膊一条秀腿搭在他身上。 “色胚~！” 苏尘假装听不懂，拍了拍她后背，“睡觉！”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 一夜无话！ …… 八天后，气温略显升高。 长安日报消息： 贞观四年，六月十二。 渭城西郊小赵庄、庙前刘家屯已连续四天，不曾出现虏疮新发病患。 庙前刘家屯五十余人轻症虏疮患者，已尽数自愈无致死病例。 小赵庄现有十三名天花出疹病患，其中重症二人。 自天花爆发之始，历时一个月差三天，小赵庄合计村民三百五十七人，因天花病毒重症不治而亡六人。 此次天花来袭发病虽快，好在隔离及时反应迅速。 据孙思邈以及经历过天花之人所言，小赵庄虏疮之疫乃有史以来传播范围最小，死亡人数最少的一次。 苏尘如期获得了奖励。 牛痘疫苗培育方法、小儿麻痹症疫苗三十万剂次、三台无线电报机。 电报机最为实用。 小儿麻痹症后世医学名称为：脊髓灰质炎。 属于急性传染病，通常影响五岁以下孩童，可通过食物、身体接触、玩具传播。 脊髓灰质炎，多数感染者为无症状或轻微症，仅少数会出现严重症状。 约95%为无症状隐性感染，无明显症状，但可排出病毒传染他人。 轻微症状如同感冒，不易察觉，会自行痊愈。 除以上症状外，还有无瘫痪型脊髓灰质炎，感染者会出现脑膜刺激特征，如颈强直。 此症状一般半个月内可自愈，不留后遗症。 瘫痪型脊髓灰质炎，占感染者1%以下，分为轻症和重症。 轻症可自愈，重症则有可能终身瘫痪，如肢体畸形、肌肉萎缩、下半身瘫痪。 苏尘对小儿麻痹症的认知有限，只听说过会致人半身不遂、手脚变形。 还好系统奖励的小儿麻痹症疫苗，附带了相关症状解释。 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虽小，但疫苗更少。 只有三十万剂次，且目前大唐无法仿制小儿麻痹症疫苗。 今天周日。 接近黄昏时分，长乐公主几女去摘菜了，苏尘带着王朝马汉前往皇宫。 苏尘来到丽政殿独自打着台球。 不到二十分钟，李世民身穿五分裤套装摇着折扇，和长孙皇后从寝宫连袂而来。 “哟！陛下挺有排面的哈，帅气！”苏尘放下球杆拿起折扇立即迎了上去，围着李世民转圈打量着。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苏尘脚上穿的草鞋，微微摇头笑了笑，径直走向缝纫机。 “小子，来此有何贵干！” 李世民对于苏尘在这个时间段，独自回宫略感意外。 “嘿嘿，确实有很贵的东西给陛下看！”苏尘撑开折扇一挥，三台电报机分别落在观球椅上。 殿内只有六名宫女和两名内侍，此时都在大殿客厅一侧待命。 最后一次奖励的两台电报机，一台用在阴山远征军一师二旅，另一台作为秦王府远征军军部专用。 “哦~何来赏赐？”李世民眼底闪过一丝金光，随即有些疑惑。 无线电报机无人能仿制，唯一来源便是功德系统的赏赐。 “是奖励！”苏尘申明过好几次，是奖励不是赏赐。 李世民不置可否指了指观球椅那边，并移步走了过去。 “说吧，何来……奖励！” “嘿嘿~告诉陛下一个好消息，这次天花病毒危机算是安全渡过了！”苏尘坐在李世民旁边坐了下。 李世民每天看报关注渭城虏疮的进展，尽管知晓连续四日不再有新的病患，却也不能肯定虏疮就此消散。 “原来如此！”李世民默默点了点头。 第1299章 伊州急报 “陛下，我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牛痘疫苗，还有小儿麻痹症疫苗的事！” “小儿麻痹症，陛下有听说过么？” 李世民思索着摇摇头，表示不了解小儿麻痹症。 “没听过就对了！”苏尘手中出现一张纸，递给了李世民，“给！陛下看看症状描述就知道。” 李世民收起折扇接过纸张，一目三行快速浏览。 现代看古文难度较高，古代白话文却很简单，除非遇到某些专有名词。 至于简化字，自汉初隶书流行，简化字便取代多数秦代小篆。 “此乃痿证！” 看完小儿麻痹症的相关症状描述，以及发病人群，李世民瞬间明了。 古人不知道小儿麻痹症的病源起因，多以邪气入侵五脏论病。 症状却是一样。 李世民归还纸张，补充道，“幼童外感邪毒，致下肢瘫痪，肌肉消瘦，是为痿证！” “此类患儿不多见，但有痿证患儿，以金针渡穴少见痊愈者，乃不治之症！” 苏尘收起说明书，“陛下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李世民不懂医术，苏尘打算等孙思邈回庄园再商议。 “陛下，听说在东市临时搞的机米厂，一天加工稻谷和小麦两千多斤啊！” 万年县机米厂还在建设中，几位大臣联名向李世民建议，暂时将蒸汽机和两台电机设备安置在东市，为城中百姓加工粮食。 李世民二话不说，且极为赞成。 万年县磨坊位于崇仁坊东侧的胜业坊，与东市隔街而望。 苏尘傍晚进宫，顺便帮李佑询问一下米糠和麦麸的去向。 养猪场第三批猪崽陆续出生，去年三月产下的四千头猪崽也已成年，目前一千八头母猪正在发情中。 九月产的猪崽，或许今年内也会产下一批幼崽。 临时机米厂的消息，苏尘和李佑五天前，就听到庄园负责进城采购的家丁说起。 却一直不见米糠和麦麸送来庄园，故而苏尘有此一问。 “米糠？没有米糠，也没有麦麸！”李世民摇头，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尘收拢折扇惊疑惑叫唤，“啥玩意？难不成……长安城的百姓现在还吃糠？” “非也！”李世民悠闲的摇着折扇，微笑道：“百姓宁肯照价支付加工费，百斤稻麦六文钱，米糠和麦麸尽数带回饲养家禽！” “我艹，大意了！”苏尘气恼的甩开折扇，摇得呼呼作响：“当初就不该收钱，只要米糠和麦麸！” 苏尘有些懊恼，米糠属于万能饲料。 鸡、鸭、鹅甚至牛都可以吃。 百姓不傻，百斤稻谷大概能出米糠三十斤，麦麸较少，只有不到二十斤。 折算一番就能明白，米糠和六文钱孰轻孰重。 长安城以磨面居多，只有少量米行加工江南运进长安的稻谷。 目前临时加工厂收集了六百斤米糠，两百多斤麦麸。 “陛下，我仔细想了想，等机米厂搞好了以后，加工费的一半必须用米糠和麦麸代替！” “你认为怎么样？” 李世民摆了摆手，“不妥！任何营生皆讲究买卖自由，岂有强买强卖之理！” “那行吧，到时让李佑那小子自己去想办法！” 苏尘想了想往靠背椅上一躺，不再考虑米糠和麦麸。 “陛下，明天你安排人试试磨面机能不能碾玉米粉。如果不行，发个电报给胖子让他研究研究！” 李世民转头看向吊儿郎当的苏尘，收起折扇就要往他头拍打。 苏尘略微缩起脖子，打算硬扛李世民一击。 “混账玩意！”李世民笑骂一声踢了苏尘一脚。 折扇悬于苏尘头顶，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陛下，我去大舅哥那里一趟，等会直接回庄园了！”苏尘想起此行主要目的，起身说道。 李世民随口问道，“哦？找高明何事啊！” “也没啥事，就是问问大舅哥要不要养几头猪！” “放肆！”李世民猛然蹦起，唾沫星子喷向苏尘脸上。 苏尘反应迅速用折扇挡住，“皇宫不让养猪啊，那算了！” “母后，我就不在这里吃晚饭了哈，告辞！” 苏尘收起折扇，快速跑向丽政殿大门。 有一个人比苏尘跑得更快，殿外传来李德急切的呼声： “陛下！” “陛下，燕王送来伊州西部军区急报！” “哎哟，老奴拜见侯爷！”李德匆匆行一礼，手持电报飞快跑向大殿西侧李世民。 苏尘好奇的跟了上去。 西部军区急报，看来有大事发生。 李世民摇着折扇，风轻云淡向李德走去，“何事惊慌？” “陛下，伊州西部军区急报！”老李恭敬呈上一刻钟之前，李恪亲自送进宫的伊州急电。 电文另外抄了一份，由薛仁贵送往庄园。 李世民收拢折扇，接过电文。 “上月初，疏勒、龟兹、焉耆齐聚高昌，拟定本月联兵西突厥合十余万兵马，于高昌伊吾两国边界演兵！” “日前，四国统兵十二万已至高昌，不日将抵达伊吾边境！” 李世民看完电文，顺手递给苏尘。 “哼~联合演兵？兴兵犯境试探为真！”李世民轻哼一声，再次摇起手中折扇。 “我就说吧，伊吾并入大唐，肯定有人闻风而动搞事情！”苏尘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所以才弄出西部军区。 “陛下，你想咋搞？” 李世民思索片刻，向客厅区域走去，“你小子身为远征军司令，此事自然由你决断！” “陛下！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国，人口和兵力数量你知道不？” 苏尘对诸上西域四国地理位置早有研究，只是不清楚各国人口多寡。 以伊吾为起点，五百里之外是高昌，再五百里到焉耆，而后约六百里到龟兹。 最远的疏勒，距离西突厥碎叶城仅八百余里。 李世民思量几许答道，“四国以龟兹人口最盛，约有三十万，兵力……应不超过十万之数！” “哦！”苏尘点点头看向李德问道：“老李！你刚刚说，电报是李恪送来皇宫的？” 老李躬身回禀，“回侯爷！燕王殿下此刻正于太极殿，等候陛下圣裁！” 这便是苏尘与李恪的不同，后者不像苏尘这般毫无顾忌进出后宫。 根据后宫禁令，即使长孙皇后谪出皇子，年满十二岁也要搬离后宫居住。 年长皇子进出后宫探望各自生母，更要获得李世民许可由内侍陪同才行。 “那啥……”苏尘摇着折扇，单手背在身后趾高气昂吩咐道：“老李麻烦你跑一趟，把我手下李恪叫来这，本司令有话要跟他说！” “喏~老奴这就去！”李德躬身一礼，立即前往太极殿传话。 “陛下，你信不信？”苏尘走到身旁，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态，问而谓之曰：“李恪那小子肯定计划着，连夜往伊州送炮弹！” “呵呵！等老三来了，自见分晓！” 李世民笑了笑，转身走到客厅落座。 …… ……。 第1300章 抢我功劳？ “儿臣……” “儿臣参见父皇！” 李恪有些意外，苏尘此刻竟与李世民坐一起。 当看到两人身着相同款式，短裤和短袖，李恪更加好奇！ “嗯~！”李世民面带微笑点点头。 苏尘摇着折扇昂首阔胸端坐，满脸显摆的模样。 李恪打量苏尘几眼，朝大殿西侧走去向长孙皇后问安。 回到客厅区域，李恪与苏尘在李世民对面落座。 李世民面带笑容望着两人，闭口不言。 “老三啊，你和仁贵商量好了没？”苏尘气定神闲扇着扇子，淡淡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应对，西域和西突厥这次联合军演！” 李恪瞄了苏尘一眼，向对座的李世民拱手一礼，“启禀父皇！” “远征军第三师师长苏定方，已拟定对敌之策！” “纵敌入境，侧翼守株！” “第三师一万两千余将士，四十六尊神武大将军，三百五十架迫击炮，炮弹两千六百余！” “兵分三路布重兵正面迎敌，两翼提前布防于高昌伊吾交境！” “待敌军溃败潜逃，两翼夹击施以重创，而后侧翼改前锋追击溃军！” “务使来犯之敌惨败而归！” 李恪将苏定方预定作战计划，简明告知。 苏定方知晓神武大将军机动能力差，无法随大军行动而改变阵地，只能提前布置战场。 不论是侯君集还是苏定方，对远征军有莫大必胜信念。 万分肯定凡与之交战的敌军，必定落败而逃。 苏定方与苏尘不同，在他眼里西域诸国都是外国人，敢举兵犯境把命留便是，完全不在乎敌人的伤亡。 不过苏定方自信但不盲目，没有妄想将四国十余万联兵尽数全歼。 所以留了一道口子，以免敌军狗急跳墙与远征军鱼死网破。 苏尘听懂了李恪汇报，手中折扇摇得呼呼作响。 苏定方的战绩在史书上留下不少笔墨。 唐灭东突厥，苏定方率200骑兵夜袭颉利可汗牙帐，斩敌无数，颉利仅带十余人潜逃。 扫吐谷浑，苏定方深入荒漠追敌两千余里，尽破吐谷浑残部，迫得伏允可汗自尽。 苏定方任伊丽道行军大总管，主导了灭西突厥之战。 万余唐军对战西突厥十万，将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追至石国（乌兹别克斯坦），最终将其绑缚长安。 之后灭百济、征高句丽苏定方创下‘灭三国，擒三主’的辉煌战绩。 “苏定方……是位狠人呐！”苏尘摇头轻声喃喃，“嘶~当初应该派薛万彻过去才对！” 苏尘潜意识中，把西域当成华夏固有疆土。 狠人就应该去国外搞业务。 这次是对方主动挑衅，苏尘对此爱莫能助，不打算告诫苏定方‘温柔’一些。 李世民默默点点头，极为认同苏定方的对敌之策。 神武大将军、迫击炮虽然厉害，但万余远征军合围西突厥与西域十万余众，显然不明智。 李恪看向苏尘说道，“仁贵去了庄园！” “去庄园干啥？” “送电文！” “哦~！”苏尘点头。 随即，李恪起身向李世民拱手请示：“启禀父皇！儿臣……打算连夜装车启程，七日之内运送一千五百枚炮弹至西部军区！” 西部军区炮兵加强连已升级为炮兵营，大牛由副团长降为炮兵营营长。 越野车超载一趟可装运五百枚炮弹，一枚装填火药的迫击炮炮弹重约八斤。 单程三千四百余里，换人不停车一日可达。 “呵呵！”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真叫他猜中了。 “父皇，据伊州刺史所言，西突厥与西域四国联兵试探我伊州边境，此消息乃高昌行脚商人于伊吾主城散布！” 李恪话语稍顿，从怀中取出另一封电文，双手递呈李世民： “月前疏勒、龟兹、焉耆三国国君齐聚高昌，高昌国麴文泰同意为此次西域联兵提供粮草资助！” 李世民略显思索之色，接过电文，“哦？” “麴文泰此举何意？”看完伊州刺史帕堤尼格的电文，李世民随口问道。 也不知道是问苏尘还是李恪。 李世民无需过多分析，便知晓散布西域联兵消息乃麴文泰亲自授意。 普通商人如何知晓高昌王庭发生之事。 李恪对高昌麴文泰一无所知，作揖一礼退回座位。 苏尘聚拢折扇拍在掌心，坐正身体向前倾出，“陛下，你忘了我跟你说过麴文泰这人……很胆小，不然也不会被人吓死！” “我猜测麴文泰是因为不敢明面拒绝西突厥，又怕陛下事后找高昌算账。 所以，麴文泰一边同意为四国联兵提供粮草，一方面又派人将消息透露给大唐！ 这是典型的两面三刀风头草！” 苏尘说完，李恪思索着点头。 “嗯，当是如此！” 李世民朝窗格向殿外看去，又看了下手表，六点二十分太阳还没完全下山。 李恪起身拱手道：“父皇，若无他事，儿臣这就借用越野车装弹连夜转运伊州！” “眼下临近晚膳，不若晚餐过后再行事，如何？”李世民说话的同时，向内侍使一眼色。 殿内侍者接收到李世民的眼神示意，立即前往御膳房传令。 李恪思索着还没来得及回话，苏尘看了下手表率先表态，“也是，现在时间不早不晚，吃了饭再回去正好！” “儿臣遵命！” 李恪只能跟着答应，而后转身看向苏尘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来。 苏尘依言起身向前一步，得意表情摇着扇子明知故问：“干啥？” 李恪围着苏尘转圈打量，扯了上衣短袖，又扯了下裤管。 苏尘立即跳开，“我叉~别拉裤子哈！” “启禀父皇！儿臣建议此款服饰可在远征军装配！” 李恪忽然转身面向李世民正色道：“如今远征军武器装备远胜当今诸国，已无需着重甲防御护身！” “此服饰……轻便利于将士行动，无论步兵骑兵皆可穿戴！” 啪的两声，李世民和苏尘同时收拢折扇拍在手掌。 两人对望一眼，表情心声各不相同。 五分裤套装确实要比长袍轻便，且肢体活动自如。 苏尘将折扇插进裤袋，双手抱拳，“陛下，实不相瞒，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跟你说这件事！” 李世民缓缓起身走向苏尘，面带笑意。 “陛下你听我讲，军队要与时俱进，先从服装改革开始！” “你看这短裤、短袖多方便，天气冷了就做成长裤长袖，里面穿保暖衣！” “将士穿分体式的衣裤比长袍更灵活，尤其是军人！” 苏尘伸手挡住李世民前进步伐，心里把李恪骂了个遍。 最近由于太忙，一时不曾想起短裤、短袖对于军中士兵的优势。 李恪竟敢抢他功劳！ 李世民一把推开苏尘坐了下来，折扇指向大殿西侧，吩咐道：“去，将你母后唤来！” “好嘞~好嘞！” 功劳没捞着差点被皇帝骂，苏尘狠狠瞪了李恪一眼。 第1301章 母后，来活了！ “母后~来活了，陛下喊你有事！” 苏尘大概猜到李世民意图，边跑边喊。 李世民看向苏尘笑骂一句，“混账玩意！” 正因为大呼小叫有失天家风范，才让苏尘过去请长孙皇后来客厅议事。 苏尘倒好扯开嗓门就喊。 幸好丽政殿空间足够宽敞，回声不大。 长孙皇后正在尝试缝制皮革皮带，听到苏尘叫唤声，笑盈盈向客厅走来。 李恪赶紧起身向旁边移了几步。 “二郎！”长孙皇后屈膝欠身一礼。 “观音婢！近日赶制十数套……七分短裤套装，命侍女分派至长安城大小衣铺，参照样式加急赶工！” “尺寸以二十五至二十八岁丁男均等体型定裁，数量不限，估价后朝廷全数回购！” “织染署朕另有安排！” 李世民感觉五分裤休闲时穿着尚可，骑兵骑马还是长一些为好。 远征军将士平均年龄在二十六岁，和王朝马汉差不多大。 “臣妾遵旨！”长孙皇后再次欠身一礼，恭敬应答。 “嗯，仅此一事，观音婢且忙去吧！”见长孙皇后如此乖顺，李世民摆开架式，作足气派扇子一挥示意她退下。 “臣妾告退！”长孙皇后面带笑容，犀利的眼神，柔和的目光注视李世民几息。 随即，长孙皇后招手将宫女唤来，令其传话将杨妃、阴妃、韦妃以及东宫太子妃召来丽政殿。 “陛下，你跟我来，我跟你说些事！”苏尘神经兮兮将李世民带到一旁。 李世民看苏尘一脸正经的样子，好像是有正经事，“何事？” “是这么回事！这个裤子搭配内裤穿才合适，最好裤裆部位缝制一块纯棉材质的布料更好！” “就像我们现在穿的内裤一样！” 李世民一听就懂，微微点头。 “甚为有理！此事简单，你过去与你母后交待清楚便是！” 远征军将士服饰布料无需太过讲究，平民百姓常用细麻粗绢皆可。 紧贴身体某些关键部位的面料，却可以使用好一些的料子！ “我不去，陛下你去！”苏尘摇了摇头，迅速绕开李世民跑开坐到李恪边上。 “混账，岂有此理~！”李世民对着空气怒骂一句，走向长孙皇后那边。 苏尘摇着折扇，拎起身上短袖领口显摆一番，笑问道：“老三啊~想不想搞一套穿穿？” “很凉快噢！” “比你身上拖泥带水的长袍舒坦多了！” 李恪向苏尘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勾了勾手指，“拿来！” 苏尘看向李恪手掌，收拢折扇啪的一声砸下。 不料折扇被李恪抓在手中。 “放手！弄破了要你赔哈，五百块钱一把！” “王朝马汉你带走！等会你开车送我回庄园，本侯爷心情好施舍你一套！” 李恪看向苏尘犹豫片刻。 原本想着从皇宫挑选，四名掌握驾驶技能的内侍，跟他一起运送炮弹和火药。 目前远征军，只有李恪和薛仁贵会开车。 王朝马汉驾车技术已炉火纯青，自然要比内侍更加娴熟，而且王朝马汉对沿途路况也熟悉。 还会煮煲仔饭！ 但苏尘身边只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调走两人有恐苏尘行事不便。 “本侯爷最近不外出，张龙、赵虎你也可以一起带走！” “不过，我感觉三个人就够了！” “每个人轮流开四个小时，中间间隔有八个小时足够休息！” 李恪点点头，“好！” 两刻钟时间不到，御膳房传膳至。 杨妃、阴妃、韦妃三人手中各捞着一套五分裤套装来到丽政殿。 李恪淡淡瞄了一眼苏尘，那眼神好似在说： 不需要你施舍！ “三位姨娘好！哈哈哈，刚好开饭！”苏尘假装没看到李恪的目光，起身向三位皇妃行礼。 没过多久，李承乾夫妇抱着穿开裆裤的李象，来到丽政殿。 菜未上齐，苏尘从李承乾手中抱来李象。 “小子，七坐八爬，今天看看你会不会爬了哈！”苏尘众目睽睽之下，将李象放在殿内地板上。 李象果然不会爬。 腹部着地，抬起头，很兴奋！ 四肢翘起，手乱抓，脚乱蹬！ 像是要起飞！ “哈哈哈！”众人发笑。 李象望着苏尘笑出了声音，以为大家在表扬他，手脚更加卖力乱抓乱蹬。 苏尘摇头笑了笑，将李象从地上抱起，“小子诶，回去让你爹好好教你怎么爬！” 李象咿咿呀呀乱回几句，也不知有没有听懂苏尘说的话。 …… 晚餐过后，苏尘和李恪没有多停留，告别李世民等人离开了皇宫。 苏尘的白马留在了皇宫，王朝马汉直接前往秦王府去了。 秦王府现有迫击炮六十多架，炮弹五百多枚，空炮弹不知具体数量。 李恪开车载着苏尘前往庄园，顺道装一些火药运回远征军驻地。 “老三啊，伊吾国有没有带围墙的城池？” “原伊吾七城，仅纳职城有丈高城墙，因其处于高昌国边界处！”李恪对‘老三’这个称谓已免疫。 遇上苏尘此等无赖，打又打不过举报又无门，李恪属实无奈。 苏尘继续问道：“高昌、焉耆那些国家有没有城池？” “无可奉可！” 显然，李恪也不知道西域诸国的具体情况。 “特么的~我是司令，你态度好一点！”苏尘收拢折扇，在李恪肩上敲了两下。 “高昌的国王名字叫麴文泰！焉耆、龟兹、疏勒他们的国王分别什么，你知道不？” 李恪点了点头，“焉耆国主名曰：龙突骑支，龟兹白苏伐叠，疏勒裴达撒毕！” “人口呢？” 之前李世民只回答了苏尘，龟兹人口约三十万，兵力十万。 李恪去了几趟西域，苏尘以为他了解的会多一些。 “高昌常对外宣称举国六十万，实则二十万略显不足，焉耆龟兹疏勒情况大抵与此相当！” “伊吾人口为最，因此龟兹与疏勒即使背靠西突厥，两国联手才敢挑衅向来保持中立的伊吾国！” 李恪将某些在伊吾主城了解的情况，向苏尘一一说明。 “特么的~他们这么喜欢吹牛吓唬人？” “全国三十万人不到，竟然说六十万？” 苏尘默默看了下人口指标，1440多万，距离2000万还差五百多万。 即使收了西域四国，只能增加不到一百万人口。 “乱吹牛坑死人哦~！” 识字率上升了三个百分点，如今识字率为15% 粮食指标不增，反而由原来4700万石降至3900万石。 应该与上次李世民下令，将各地平仓陈年粟米用于安西国道建设有关，目前还没有补充回去。 等秋后各州县个年租税征齐，官仓存粮或许可达5000万石。 若单论粮食产量，贞观稻、玉米、红薯、土豆等粮食作物，估计距离三百亿斤指标已经不远。 三百亿折合三亿石。 根据户部贞观元年统计，全国耕地面积近500万顷约五亿亩。 …… ……。 第1302章 连屎带尿不到一百斤 “侯爷~！” 薛仁贵不赶趟，来到庄园时苏尘已经身在长安城。 长乐公主将他留下吃了顿晚饭。 越野车停在庄园广场上，苏尘下了车，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向薛仁贵。 装模作样问道：“仁贵，来此有何贵干啊！” “仁贵许久不见侯爷，今日特来拜见！”薛仁贵双手抱拳满脸堆笑，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李恪，便知苏尘已经知晓西域之事。 “嗯~你比老三这家伙懂礼数！”苏尘趾高气昂满意的点点头。 “哟~小五！” 长乐公主从大殿走出，苏尘立即收敛‘气势’迎了上去，“吃饭了没？陛下临时召我进宫，硬要留我在皇宫吃饭！” 苏尘忽然想起离开庄园，忘了和长乐公主她们打声招呼。 长乐公主指着手表轻笑，“快八点了，等你吃夜宵？” “呵呵，也是哈！”苏尘没有搭理李恪和薛仁贵，摇着扇子和长乐公主进入大殿。 李佑搓着双手，极为谄媚的神态向苏尘询问，“嘿嘿~姐夫，米糠……何时送来猪场！” 养猪场四百多头待产母猪，十天之内就会产崽仔结束。 现在已经下崽两百多头，猪崽断奶后就可以喂稀糠。 “不多，只有七、八百斤米糠！过几天陛下会派人送来，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 之前苏尘向李佑大吹特吹，米糠管够。 谁知长安城百姓生活富足，看不那几文钱的加工费，要糠不要钱。 “好嘞~姐夫无所不能，万石米糠自然不在话下！”七百斤米糠李佑不嫌少，认为苏尘随手能搞来几百万斤米糠。 苏尘张了张嘴，没有接话。 李恪拿着一个包裹进入大殿，随手丢给李佑。 包裹里面是长孙皇后、阴妃、韦妃分别为李治、李佑、李慎三人缝制的短袖套装。 长乐公主伸手搭在李恪肩膀，笑而问道：“三哥！眼下已是六月，你与阿丽娅婚期已不远，何时将她接来长安？” 眼神中尽显打趣之意。 李恪面无表情打量着长乐公主，又看了看苏尘。 脑海莫名涌出‘一丘之貉’四个字，淡淡回道：“为时尚早！” “嘁~装！”长乐公主轻推李恪，鄙夷的目光脸上满是讥笑之色。 李恪不再搭理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正色道：“若无他事，我与仁贵这就前往火药库装车！” 苏尘缓缓点头，“晚上开车跑长途慢一点，安全为重！” “记下了！”李恪抬手握拳砸向苏尘胳膊，算是特殊的告辞礼。 每次开车前往西域，越野车驾驶室必须坐满六人，前排两人后排四人。 以防越野车在沙漠地带陷车，人多方便推车脱困！ 幸得越野车轮子高大越野能力尚佳，往返伊吾数次只遇到一次意外陷车。 苏尘跟着李恪和薛仁贵走出大殿，目送越野车驶离庄园广场。 长乐公主站在苏尘身旁，小声问道，“三哥驾车欲往何处？伊州？” “对！西域要打仗了，李恪送炮弹过去！”苏尘略带笑意，抬手便要搂着长乐公主肩膀。 长乐公主向一旁移开两步，惊讶道：“打仗？” “小场面，不用担心！” ‘唰’的一声，苏尘甩开折扇再次伸手搂向长乐公主，在广场路灯范围漫步。 今晚月圆过半，夜空繁星点点。 “仁贵那小子和我体型差不多，有空帮他做一套短袖，可以不？” “何需本小姐动手！”长乐公主摆手又摇头，抢过苏尘手中折扇，“银环已尽得本小姐真传，最多两天短袖与五分短裤便可大功告成！” “豁~我都差点忘了仁贵也是定过婚，行过纳征礼的人！” “还是李大小姐……机灵！” “哼~那是自然！”长乐公主微微仰起头摇着扇子，额前几缕秀发随之轻扬。 “小兕子跑去村子玩耍了？” 大殿门口只有张龙一人值守，苏尘料定赵虎，多半是去照看小兕子和李治他们。 “对呀~明达晚餐沐浴过后便不见了人影！” “哦~你洗澡了没？我闻一下！”苏尘说着，将脸庞凑向长乐公主颈脖处。 长乐公主反应迅速，竖起折扇挡在苏尘面前。 不知不觉，两人并肩走出了庄园广场。 “学校啥时候放假？” “六月二十五，只有不到半月时间啦！”长乐公主话语中不带一丝，即将放假的喜悦之情。 反倒有些恋恋不舍，情绪低落之意。 “哟~喝！李老师即将告别伟大的教育事业，可惜了啊！”苏尘不但不安慰她，更是无情出言打击。 长乐公主收拢折扇，伸手在苏尘腰间一拧，咬牙切齿嗔怒，“大胆，岂有此理！” “哟~哟~哟，松手！” 这次是真的被长乐公主掐住腰间软肋，苏尘连连忙求饶。 “哼~出发！目标前方村庄，将明达捉拿到案！”长乐公主步履轻盈转身绕至苏尘身后，双脚一蹬窜到苏尘背上。 “喏~小的遵命！”苏尘捞紧长乐公主双腿，借着月色背着长乐公主朝庄园村子走去。 长乐公主贴心的为苏尘摇起扇子，暂时忘却了即将下岗的忧伤。 “等你放假了，我们去江南道走走！” 长乐公主闻言心喜万分，江南道可比石州炼铁厂远得多。 贞观初年，天下分为十道，江南道地域最广。 江南道东临海，西抵蜀，南极岭，北带江。 涵盖了后世：浙江、江西、福建、湖南、江苏、安徽、湖北，以及四川东南部贵州东北部。 长乐公主双手搂着苏尘颈脖，拿起折扇托住他的下巴，“当真？” 苏尘腾出一只手，在长乐公主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何时骗你了？确切的说，我老家就在江南道！” “好，好，好！”长乐公主连说三声好，“一言为定！你若食言，本小姐……咬你！” 长乐公主张开樱桃小嘴，在苏尘耳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骗你！具体时间不定哈，反正肯定会去！”苏尘搂着她膝腕处，向上提了提。 “侯爷向来一言九鼎，断不至失信于奴家！” “侯爷累着了吧，且将小女子放下！”长乐公主喜笑颜开帮苏尘摇着扇子，口中说着贴心谄媚之语。 “连屎带尿不到一百斤，也能累着本侯爷！” “粗鄙！”长乐公主听到苏尘嘴里说出‘屎’和‘尿’，当即捏起粉拳就要捶向苏尘肩膀。 “侯爷此言在理，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 长乐公主一想到不久便可以与苏尘游江南，只能忍气吞声，继续为苏尘打着扇子。 捏着拳手比划着，在苏尘耳旁叽哩咕噜嘴唇动个不停。 “再叽叽咕咕，我把你丢到河里去！” “呸~”长乐公主无声抗议，呸了一口。 第1303章 麴文泰：粮草尽管放心！ 大唐幅员辽阔。 贞观初年，全国不足四百万户，人口千万有余。 尽管属于地广人稀，但百里之内终可见一城或一村。 西域最强霸主西突厥，当下分为左右两厢。 左厢五咄陆，居碎叶以东； 右厢五弩失毕，居碎叶以西。 于阗、吐谷浑、回纥部落、疏勒、龟兹、焉耆等西域城邦小国，便依附于西突厥右厢五弩失毕。 五弩失毕下设五大俟斤，此次领兵二万五千联合疏勒、龟兹、焉耆进犯试探伊吾的首领为拔寒干暾沙钵俟斤。 及其麾下五员大将。 西域更是人烟稀少，千里荒无人烟亦是平常之事。 疏勒人口约二十一万，疆域却极为辽阔，其草场面积大致与河东全境相当，人口只有河东道四分之一。 六月十七，距离长安收到西域联合进犯伊吾的消息，已过去了五天。 高昌王庭。 拔寒干暾沙钵，鬓须相连，体形圆胖，盘腿坐于议事厅正首位。 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位国君呈半弧形，分坐于拔寒干暾沙钵俟斤对面。 他们已经在高昌休整了三日，商定今日挥兵伊吾边境纳职城。 “麴文泰！前些时日派出斥候打探消息，回报可为真？” 大清早，西突厥右厢五大俟斤之一拔寒干暾沙钵，手里拿着一只腿大快朵颐。 说话时目不视人，分明不将高昌国麴文泰看在眼里。 颐指气使的样子，好似他的到来乃高昌国莫大荣幸一般。 “回大俟斤！昨日文泰得下属回报，纳职城只见唐旗飘扬，守卫与往常无异！边境亦无调兵迹象！”麴文泰将心中的不快掩饰极好，回话语气充满恭敬。 原本紧致肥美的羊腿，被拔寒干暾沙钵啃得像是被野兽撕扯一般，随手丢在案台上。 其麾下五名大将，形象大抵与拔寒干暾沙钵无异。 端起高昌葡萄酒猛灌几口，哐啷一声，酒壶翻倒在案台上。 “好！好酒！”几滴紫色葡萄酒，从嘴角顺着拔寒干暾沙钵胡须滴落。 拔寒干暾沙钵抬手指着麴文泰，命令的口吻吩咐道：“待本首领返回碎叶城，汝备好五车葡萄酒！” “无需大俟斤吩咐，文泰早已备好美酒，敬待大俟斤凯旋！”麴文泰右手抚胸微微低头恭敬回道，眼底的阴冷无人察觉。 麴文泰心里暗自祈祷，拔寒干暾沙钵最好有去无回，把命留在唐军铁骑之下。 “嗯~如此最好不过，哈哈哈！”拔寒干暾沙钵撑起肥壮的躯体，起身看向正在细嚼慢咽享用‘早餐’的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国君。 “清点兵马开拔！三日之内务必抵达伊吾纳职城，以迅雷之势占领城池，将城头唐旗换成突厥狼旗！” “遵命！”白苏伐叠三人不敢有丝毫马虎，立即起身颔首回应。 拔寒干暾沙钵再次扫了一眼麴文泰，领着麾下五员大将率先出了议事厅。 “文泰兄，粮草之事还请多费心！”白苏伐叠匆忙提醒麴文泰，随即与疏勒、焉耆国君紧跟拔寒干暾沙钵离开议事厅。 麴文泰脸上扯出一丝冷笑，看向议事出口几人背影，大声回应：“粮草尽管放心！” 高昌距离伊吾边境纳职城约五百里，途中需经过一道浅峡谷，左边为天山，右边为金山。 峡谷地势较为平坦，宽约一里地，大军通行不受阻。 十二万大军，除非轻装急行，更马日夜兼程，天气良好。 三者缺一不可，否则三日之内插翅难抵伊吾边境纳职城。 …… 午时，五百里之外伊州纳职城。 五天前，苏定方接到刺史帕堤尼格亲自送来，有关西域和西突厥联合犯境的消息。 便立即发报通知远征军总部秦王府，同时下令停止修建营舍。 西部军区目前驻扎在纳职城，城外约百里之处，因此高昌派出斥候打探消息一无所获。 苏定方猜想西部军区，或许很快便要迁移驻地。 战事将起迅速做出作战计划，并汇报薛、李二位军长。 得其准许，苏定方作出周密布置，命令其中一旅一分为二作为侧翼，提前埋伏在西域联兵撤退必经之路。 天山与金山两处山脉位于高昌伊吾交界中部，配备一个炮兵连提供远程火力支持。 其他皆为火箭军。 三天前李恪驾车运来弹药。 于是，借着越野车运送了十二尊神武大将军，为侧翼提供大杀伤力群攻火器。 迫击炮阵势吓人杀伤范围有限，炮弹内部没有额外装填碎铁片，仅凭靠爆炸产生的碎弹片伤敌。 单论摆阵杀伤力，优势远不如散弹神武大将军。 两军交战，神武大将军弹珠呈扇形射出，敌军阵前兵马受伤倒地或战马失控，其后面的士兵便无法形成有效冲锋。 迫击炮射程远机动能力强，适合远距离火力覆盖打击，八百米范围内准度误差三米左右。 神武大将军更适合用于两军对阵，敌军骑兵很难突破我军阵前三百米之内。 并且神武大将军弹药充足，一发70多枚小铁珠至少伤敌三十几人。 薛仁贵、张龙、赵虎运送第二批弹药抵达纳职城外。 五天时间只完成了两趟运输，长安距离纳职城4000余里。 “末将参见薛军长！”苏定方和大牛，带着二十几名炮兵营士兵上前卸车。 大牛有模有样向薛仁贵敬个军礼，“军长！” 薛仁贵笑了笑，身形挺拔还了一个军礼，“定方不必多礼！西域大军可有动静？” “报告军长！我军派出侦察连，每两个时辰便有消息回报，目前尚未发现敌军动向！” 薛仁贵微微点头看了下手表，时针与分针重合指向十二点，太阳所处位置却不在头顶正上方。 伊吾与长安日出日落，有一个时辰的误差。 “侯爷命我送来电报机一台，用于侧翼与主力之间互通消息！”薛仁贵向张龙招了招手，对苏定方吩咐道： “卸完车将电台送住高昌国交界处，时刻关注敌军动向！” “末将遵命！” 西部军区原本只有一人负责收发电报，现在多出了两人。 天山与金山峡谷距离纳职城约三百里，位置偏向高昌国。 有了电报机，只需早已抵达峡谷的侧翼旅部，监测过往敌军向师部发报即可，无需侦探连接力传递消息。 张龙背着一台无线电报机上前，“苏师长，电报机须由专人背负，万不可出一丝纰漏！” 赵虎从驾驶室取出自制移动天线和馈线。 苏定方正色回应并保证，“二位兄弟请转告司令！三师但凡有一兵一卒得以活命，电报机可保无虞！” “哈哈哈，卑职定当将苏军长的话转告侯爷！” 苏定方招手唤来一位旅长，命其传唤能使发报机的人前来。 随即看向薛仁贵上前一步，“报告军长！末将打算明日列阵于，纳职城城外正前方三里之外，静待西域十万大军到来！” 薛仁贵双手抱拳，微笑道：“苏师长作战计划，深得陛下与侯爷赞赏，一切按计划行事即可！” “末将领命！” 很快，五百六十枚炮弹卸车完毕。 两趟合计运送炮弹一千两百发，时间若充足，双方交战前还能再补充一批弹药。 张龙驾车载着发报人员和电报机，以及十几名火箭军，前往高昌交界处峡谷。 三百里路程，往返一趟至少三个时辰以上。 薛仁贵今日估计要摸黑返回长安。 …… ……。 第1304章 来者何人？怎知我名？ 黄昏时分。 伊吾城境内。 薛延陀夷男可汗之子大度设，率千余骑兵又千余牧民，驱赶数千战马牛羊。 以及数百匹骆驼，驮运大量物资借道伊吾入长安。 加上粮草辎重，使团队伍合计三千多人。 薛延陀王庭郁督军山，位于伊吾东北方向约九百里，大度设一行跋涉半月之余。 由于地广人稀，伊吾丝毫没有发现，薛延陀数千人马进入境内， “此地距离伊吾城尚有多远？”大度设问向随行将领邬干莫。 邬干莫转身招了招手叫来向导官，询问一番答道：“回禀特勤，此地已越过伊吾主城百余里，向南前行五百里便可抵达大唐河西界！” 突厥系中可汗的儿子或者兄弟，将士通常都是以特勤相称，地位类似大唐的亲王。 “继续南下，再行三十里安营歇脚！”大度设思量几许做出决定，越过伊吾城向大唐河西前行。 使团出发之前，夷男可汗刻意交待日夜兼程，尽早抵达长安面见唐皇请罪赔礼。 因此半个月以来，薛延陀使团白天赶路约五十里，夜间三十里。 …… 一时辰过后，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 荒无人烟辽阔西域之地驼铃阵阵，马匹时不时打着响鼻，使团队伍少数人举着火把。 常时能听到牧民扬鞭驱赶羊群的声音。 忽的，队伍后方人群发现一束强光射来，纷纷止步转身看向发出光芒的后方。 只见远处不明物体，两只‘大眼’射出前所未见的光芒，慢慢向使团靠近。 薛延陀士兵和牧民何曾见过灯光，顿时急呼： “敌袭，戒备~！” 戒备声慢慢传向队伍前方，伴随着抽刀声。 西域昆仑山向来充满神秘，昆仑山巅鬼神之说更是众所周知。 大度设一声令下，先头部队全部调转至后方，严阵以待。 三百米之外，薛仁贵早已降低车速。 起初远光灯的照射下发现前方有物体移动，薛仁贵和张龙赵虎以及五名火箭兵，心中未必多想以为是伊州牧民。 当越野车靠近不明‘物体’两百米时，总算看清了前方状况。 “关好车窗，做好准备！” 薛仁贵看到百米之外数百人手持兵器拦路，不管对方是何人，他打算加速通过。 只要不下车，刀箭棍棒奈何不得越野车，车上的人可保安全无虞。 薛仁贵心中却是充满疑惑，很明显前方数千人是向着大唐而去的，又为何夜间赶路。 大度设、邬干莫站在高度戒备的士兵身后，依旧只能看到那两只令人目眩眼花的‘大眼’。 大度设提高嗓门向士兵下达命令，“切勿轻举妄动，若此物无恶意便放其离去！” 空旷的荒漠无端出现两只‘大眼’，着实令人惊悚。 薛仁贵打了一把方向盘没打算撞人，绕开前方不明拦路团伙，以五十公里的时速向前驶去。 越野车距离薛延陀使团越来越近。 一百五十米…… 一百米…… 五十米…… 横向距离二十米…… 如果不是因为商道两侧沙土太深，薛仁贵肯定绕得更远些，防止被人划伤越野车。 越野车停了下来。 灯光与拦路之人交错之际，薛仁贵隐约之间似乎看到了一位熟人。 大度设以及薛延陀使团，也看出不明物体竟然是——会移动的黑匣子！ 越野车两侧车窗不透光，车内的人可以看到车外的景象，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驾驶室的情景。 车头前挡风玻璃可以看到。 “张龙！我去去就来，换你来驾车！” 薛仁贵艺高人胆大，方天画戟还在车斗，下了车站在车门几步之外，面向薛延陀数千人。 他对邬干莫印象比较深，恰巧后者又在他正面视线范围。 “仁贵兄弟！”张龙没有听从薛仁贵的指示，让赵虎接替驾驶位，拿起佩刀立即跟着薛仁贵下了车。 使团看到有人从黑匣子走出，反而放下心来。 人们往往只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 薛仁贵朝着十丈开外人群大呼一声，“薛延陀，邬干莫！” 邬干莫大感意外，上前几步走出人群反问道：“来者何人？怎知我名？” 由于薛仁贵所处位置背对月光，使得邬干莫看不清薛仁贵的正脸。 六月十七，此时的月光不是最亮的时候。 薛仁贵冷哼一声，厉声责问：“哼~我大唐伊州地界，岂容尔等薛延陀士卒随意踏足？” “荒谬！此地分明西域伊吾国界，何时成了……”邬干莫正要说大唐二字时，却又立即收了口。 不由得想起，不久前在东突厥阴山的惨痛遭遇。 东突厥都可以是大唐地盘，伊吾说不定真有可能变成大唐的伊州。 另外使团此行，本来就是前往大唐长安赔礼请罪，若此时不慎对唐军将领说出不敬之语，恐适得其反。 邬干莫语气变得缓和了些许，“阁下究竟何人，还望告知！” “哈哈哈！”薛仁贵突然大笑，因为他发现了人群中，原本被邬干莫挡住的大度设。 “我乃大唐帝国，镇国侯麾下远征军——薛仁贵是也！” 薛仁贵此番话无疑将远征军，说成了苏尘的私军。 “大度设、邬干莫，此番入侵我大唐疆域又为哪般，莫不是怀恨在心，欲夜袭大唐边疆施以报复？” 很明显，薛仁贵明知故问。 使团中牛马成群，一看便知眼前数千人并非作战部队。 镇国侯三个字听在大度设和邬干莫耳中，瞬间觉得夜间的荒凉大地，多了一丝寒意。 转瞬，大度设命令薛延陀士兵收起武器，并向薛仁贵走去。 走到越野车五米之内又停了下，他不汉语无法与薛仁贵交流。 张龙手握刀柄，小声向薛仁贵问道：“仁贵兄弟，他们……” 薛仁贵拍了拍张龙肩膀，“不必紧张，他们便是上前侯爷释放薛延陀降兵降将。” “哈哈哈，原来如此！”张龙立即放松戒备，身体挺直了一些。 大度设叫来邬干莫嘀咕了几句，而后两人同时走上前来。 “薛将军别来无恙！”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仁贵双手抱拳还礼，“二位别来无恙！你们出现在此所为何事，还请细细告知？” 邬干莫拱手答道，“薛将军有所不知……” 随即，邬干莫将一个月前回到薛延陀王庭之后，发生的事一一告知薛仁贵。 “因此，夷男可汗命特勤率使团入长安，向唐皇陛下请罪进献朝贡之礼！” 大度设说着突厥语提醒了邬干莫几句。 邬干莫点点头，继续说道：“夷男可汗对镇国侯更是仰慕万分！故此，特备厚礼以示敬畏之意！” “原来如此！” 借着月色，薛仁贵扫向不远处数千人队伍。 数不清的牛、羊、战马、白驼……确实是重礼！ “既是如此，我先行一步，有缘长安再见！”耽误了十几分钟，薛仁贵只想尽快启程，还有一趟弹药需运送。 纳职城距离长安全程一千九百多公里，薛仁贵三人要花费三十几个小时。 “还请薛将军稍作留步，我等正打算安营歇脚，待宰得几头肥羊……” 不等邬干莫说完，薛仁贵抱拳一礼婉言谢绝，“好意心领了，我等有要事在身！” “告辞！” 随即，薛仁贵和张龙迅速上车。 在数千人震惊的目光中，越野车扬长而去，车尾灯转瞬消失在众人视线。 荒凉大地恢复寂静。 第1305章 来人，杖刑伺候！ 六月十八，周六。 苏尘又带着两大三小回到皇宫。 丽政殿三台缝纫机，针头走线的‘嘟嘟’声此起彼伏。 晚餐过后，李世民和苏尘坐在观球区，看李治和李慎打台球。 “陛下，我问你个事哈！” “大唐的田地租税一般啥时候收齐的，每年能收多少粮食？” 李世民思索片刻，手中摇着的折扇缓缓停下，“何故有此一问？” “陛下你忘了？” “三大指标啊！” “前些天我看了一下，如今全国官仓存粮不到四千万……呃~现在好像又涨了！” 苏尘意外发现，官仓存粮涨了两百万石，回到四千一百万石。 应该是某些州县征收了田地租税。 国富民强三大指标，最容易达成就是粮食存量。 “陛下，我换个问题哈！每个州县的官仓能容纳几百万斤粮食？” 大唐现在人口四百多万户，每户平均收租三石粮食，光靠地租税很难完成三亿石任务。 朝廷每年财政收入七百万贯，租税收粟千万石，相当于四十万贯铜钱。 调税中的布匹、丝织、绢、麻才是主要财政来源。 “上县、下县平仓可收储粮食千石； 紧县、望县粮仓五千至万石不等； 雍州下辖畿县正仓纳粮三至五万石； 长安、万年两京县太仓可容纳粟米十万石！”李世民耐着性子向苏尘详细介绍，不同等级的粮仓容量。 每个县根据人口户数，以及地理位置的不同，不论官员品级还是粮仓大小皆有所不同。 “万石也就是一百万斤……陛下，大唐现在下县多还是望县多？” “上县居多！”李世民思量片刻，折扇摇的呼呼作响，瞄了苏尘一眼语气有些不善。 “哦~千石十万斤也不少了！”苏尘点点头。 “陛下，我再问……” “问，问，问！”李世民啪的一声，收拢折扇拍在手掌，“你小子究竟意欲何为，再敢问东问西先杖二十再问！” 李世民当了几年皇帝，至今还没有被人这般‘逼问’过。 “来人，杖刑伺候！”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听到李世民一惊一乍的怒吼，似乎习以为常。 “陛下息怒！”苏尘没将李世民的恐吓当回事，竖起一根手指正色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南方的稻谷多少一斤？”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当地价格还是长安售价？” “当地！” “江南水稻产量及收成相对稳定，当地稻谷价格大抵与粟米相当，40文一石！”李世民重新摇起扇子，已经知晓苏尘连接发问的意图。 晒干的江南稻谷经水路运至长安，价格变成六十文一石，稻米八十文。 “此事朕早有安排，你小子无需操心！”李世民看向苏尘语变得气缓，“只待其余两项指标达成，朕即刻下令各州县大量收储红薯、贞观豆！” “如若数量欠缺，再购进贞观稻不迟！” “三万万石粮食，花不了多少钱！”李世民说完话，脸上略显得意神态。 有道是： 王八有钱出气粗，侄儿有钱不叫叔！ 现在李世民有钱了，三百亿斤粮食都不放在眼里。 事实确实如此。 长孙皇后和苏尘的个人财力，已经远超财政部。 红薯一百斤二十五文，贞观豆三十五文。 按照红薯的价格计算，三百亿斤只需要750万贯，财政部完全可以负担得起。 “哈哈哈……陛下圣明！” 李世民的想法和苏尘差不多，等人口和识字率两项指标达成，官府花钱收购粮食即可。 红薯土豆只会越种越多，平均一亩地四千多斤的产出，种植面积达到十万亩就够。 “陛下，我跟你说个事哈！”苏尘身体向李世民那边靠了靠，“我打算……” 李世民对着苏尘挥扇，“起开，起开，有事说事！” 苏尘不为所动，挤眉弄眼微笑道，“我打算过些时日和小五去江南耍耍，陛下要不要一起？” “江南道？” “对啊！”苏尘重重点头。 “所为何事？” 苏尘答道，“呃~就是走走看看，没有具体目标！” 李世民盯着苏尘目不转睛审视着，十数息过后再次问道，“江南何地，何时动身？” “我打算直插湖北，途经荆州鄂州，再进入江南西道洪州！”苏尘顿了顿，继续答道，“估计下个月月初动身，学校现在还没放假呢！” 苏尘线路都规划好了，全程两千六百里左右。 李世民微微摇头轻声叹息，收拢折扇拍打着手掌，“朕怕是……无法脱身啊！” 自登基以来，李世民仅有一次远行经历，目的地距离长安九百里之外河南洛阳。 其次便是上次离京，前往八百里之外的朔方。 “临近启程三日须报朕知晓，届时命卫队随行！”李世民不容置疑的语气看向苏尘命令。 “不，不，不！”苏尘连连摆手婉拒，心里很是意外。 李世民竟然没有一口回绝江南之行。 “人多太麻烦了，又耽误时间！” “麻烦？”李世民轻轻摇着扇子，目光淡然瞟向苏尘，“既是如此……你小子就在京师之地，走走看看便罢了！” “呃~陛下！我认为出趟远门，安排十几个保镖还是很有必要的！”苏尘立即服软改了口。 李世民轻蔑一笑，不再言语。 殿内一名负责收发电报的宫女，拿着刚收到的电文来到李世民跟前。 屈膝一礼恭敬递上，而后双手交握置于腹下，立于一旁待命。 “混凝土搅拌车……”李世民看完电文随手交给了苏尘。 电报是李泰所发，告知‘混凝土搅拌车’已完工，让苏尘去炼铁厂看看效果。 搅拌机总重一千两百多斤，有铁架子十几个人可以抬着走，能随意移动的所以叫‘车’。 “不去！一台搅拌机哪里够用，每个施工段至少要有四台勉强说得过去。” 电文中说，蒸汽机四十五马力，搅拌电动机最大功率七千瓦，一次可以搅拌一千五百斤砂、石、水泥。 固定容积料斗上料，严格控制粗砂、骨料、水泥的配比，保证混凝土的质量。 投料后只需六至七分钟，便能得到远比人工搅拌质量更好的混凝土。 苏尘对宫女吩咐道：“回电炼铁厂，继续制造混凝土搅拌车！多多益善，保证一台蒸汽机能带动四台搅拌机！” “喏~！”宫女欠身一礼，返回客厅区域的隔间报务室发报。 …… ……。 第1306章 殖民 次日，御书房。 秦琼向李世民汇报小赵庄再无虏疮病患，前去封锁隔离村庄的士兵已撤离。 小赵庄一百七十多名不曾感染虏疮病毒村民，全部接种了牛痘疫苗。 系统奖励的牛痘疫苗培育法，是大唐目前力所能及的土办法。 采用接力的方式，保证牛痘病毒始终不断绝，即每隔半年在牛体注射一次牛痘病毒。 提取牛痘脓疮毒液进行低温保存，毒液贮藏温度要求零下20度至十五度之间，可保存半年之久。 培养牛痘的同时，也可以一边给人体接种。 五毫升牛痘脓液兑八百毫升蒸馏水，可供三千名成年人注射接种。 孙思邈回到庄园，潜心制作牛痘疫苗，并将此次应对虏疮的诸多举措行文造册。 对于小儿麻痹症疫苗，苏尘目前还没想好如何操作。 小儿麻痹症疫，苗需要新婴儿在不同年龄段接种三次才能生效，三十万剂次只够十万名新生婴儿接种。 “上天眷顾，此次虏疮有惊无险安然渡过！可谓有史以来伤亡最少、传播范围最小的一次恶疫。” 李世民由衷感慨，而后看向苏尘提议并询问：“小子，朝廷欲将对牛痘毒液分发至各州县，并派遣此次参与小赵庄防疫的太医署医官，随之前往负责牛痘疫苗接种！” “你以为如何？” 苏尘迅速收拢折扇夹在腋下，起身拱手回道：“回陛下，我认为可行！就是一定要注意针头的消毒，这个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注射器的针头无法仿造，总共只有五十套，苏尘拿出了二十套。 针头每次使用过后，沸水煮两遍再用酒精浸泡最后再煮一次。 “嗯~此事朕自会严令各医官！”李世民微微点点头。 望着身穿短裤短袖，腋下夹着折扇拱手行礼的苏尘，李世民有些忍俊不禁。 原本威严无比，商议君国大事的御书房，何曾有过此等滑稽一幕。 无需李世民以礼相请，苏尘说完话自行坐了回去。 “叔宝！” “臣在！”秦琼起身出列拱手听命。 “近来防疫一事多赖叔宝劳心费力，特赐白净大米精致面粉各一石，稍时朕命人送去府上！” 李世民最近很大方，朝中五品以上大臣大多数都得到了赏赐。 不偏不倚，每人五十斤稻米和面粉。 因此也收集不了米糠和麦麸，合计两千多斤，全部送去庄园养猪场。 “臣不敢居功，多谢陛恩赏！”秦琼深揖一礼。 一百斤大米和面粉，长安物价差不多一百五十块钱，礼轻情义重。 李世民笑了笑，伸手虚礼示意秦琼回坐。 随即瞪了苏尘一眼，看向房玄龄问道：“玄龄，此前派人前往河南道，督促楮皮纸以及思仙胶制作一事，可有回报？” 昨晚苏尘让丽政殿发报宫女，回电李泰多制造混凝土搅拌机。 李泰回电告知难为无米之炊，楮皮纸已经消耗殆尽，只能先制造蒸汽机和搅拌机外体结构，电动机线圈目前无法施展。 绕组线圈与定子或转子铁芯，必须以楮皮纸做绝缘隔离。 所以，苏尘像债主催债似的‘逼迫’李世民，尽快弄到楮皮纸和杜仲胶。 杜仲胶用于制作变压器密封胶条，带胶的楮皮纸，只能在入秋之前割下楮树皮。 今天已是六月十九，算是夏末植物繁茂时节，此时收割楮树皮正好。 房玄龄起身作答：“启禀陛下，太仆寺于上月中旬派人前往，臣预计半个月之后必有回应！” 李世民再次瞪了苏尘一眼，眼神好似在说： 看吧，朕没闲着！ 苏尘摇着折扇，立即撇过头去不与李世民对视，假装未发觉他投来的眼神。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抬手虚按并说道，“嗯，此事需尽快，电机设备的制造干系重大！” “臣遵旨！”房玄龄退回座位。 “启奏陛下！”御书房外值守内侍手持书信，躬身趋步进入，“燕王殿下派人送来书信一封！” “呈上来！” 李德上前接过书信，随手挥退内侍。 秦王府有电报机李恪却派人送信，李世民心里有些疑惑。 “呵呵~！” 李世民看完书信，发出几声轻笑，随手递向下方坐着的李承乾。 李承乾当即起身上前，双手接过书信，站在李世民书桌侧旁面向众人，念了出来： “两日前，六月十七，晚八点。” “仁贵于伊吾城境内，巧遇薛延陀进京献贡使团数千人！” “使团以薛延陀夷男可汗之子大度设为首，驱战马、牛羊数以千计！” “夷男可汗有心臣服大唐，愿为天朝藩属之国，今岁将亲自来朝纳贡！” “另有……” 李承乾瞄了一眼苏尘，没有继续往下念。 目光环视一眼众人，转身将书信放置书桌，深揖一礼返回座位。 薛仁贵周五的晚上八点左右，在伊吾城境内遇上大度设邬干莫一行，现在是周日早上七点多。 照此估算，一千七百公里，薛仁贵三人行驶了至少三十个小时。 李世民面带些许笑意，望向房玄龄等人笑问道：“诸卿对此有何妙言？” 御书房内，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六位大臣以及李承乾，立即起身面向李世民作揖拜道： “臣等为大唐贺！为陛下贺！” “为陛下贺，为大唐贺！”匆忙之间苏尘手持折扇，慢人一步，低头拱手高呼。 “哈哈哈……！”李世民开怀大笑，双手虚按，“诸位爱卿请坐！” 房玄龄等人拱手致谢，纷纷归座。 “小子站住！”李世民唯独叫住苏尘，“与众位爱卿说道说道，此番薛延陀向大唐称臣纳贡，你小子有何良言进谏！” 苏尘耸了耸肩，走到李世民书桌前，“真要我说？” 李世民微微点头。 “那我可就说了哈，陛下……你到时别找我麻烦！”苏尘将折扇别进裤腰，双手撑在书桌边缘。 李世民摇着折扇，微笑道：“说吧！” “恕在下直言，这种称臣纳贡的拜山头行为，还不如殖民政策！” 苏尘向来对所谓藩属国不太看好，宗主国与附属国之间不存在任何约束力，仅仅只是表面上口头臣服。 充其量每年向宗主国进献贡礼。 李承乾以及御书房内其他几人，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李世民面色如常，身体稍稍前倾，问曰：“你小子可知‘殖民’作何解释？” 李世民顾及苏尘并非‘古人’，或许他口中的殖民与‘古人’所理解的有出入，故此一问。 “我知道啊！”苏尘重重点头，反问李世民：“陛下你知道不？” 第1307章 房玄龄等人盼着退休 李世民手中折扇伸向苏尘手臂，将其扒开，看向李承乾使一眼色。 苏尘不明所以向旁边退去两步。 李承乾心领神会，起身拱手一礼，而后面向苏尘缓缓开口： “史记??秦始皇本纪：始皇初并天下，而诸侯或称王号，或称王侯。 秦军民或曰殖民。” 苏尘半懂不懂，转身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借纸笔一用！” 只见苏尘在纸上写‘殖民’二字递给李承乾，“太子，你看一下‘殖民’是不是这两个字？” “不错！”李承乾在苏尘书写时已看清殖民二字，“史记所载殖民其意为：始皇统一六国初期，对天下诸侯的控制与剥削！” 苏尘微微点头，“~把殖民理解为控制和剥削……也不算全错！” 仔细思索片刻，又道： “但是和秦始皇统一六国，或是统一之后的殖民又有很大的不同！” “殖民政策，是指通过军事、经济、文化等手段，掌控和支配其他完整的主权国家，以便服务于宗主国。” “比如：他们的国王君主人选只能由大唐指定，其国内的资源也由宗主国支配！” 苏尘说完期待的眼神看向李承乾问道：“我这么说，太子你能听懂么？” 李承乾思索几许，说出两个字，“傀儡？” “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先说清楚哈！”苏尘指着书房墙上挂着的巨幅地图，“我们现在能看到的那些国家，都不适合采用殖民政策！” “这片陆地，将来只能有一个国家，那就是大唐帝国！” 御书房墙上挂着的地图，当初苏尘只勾勒出亚洲大部分国家，包括黠戛斯。 众人都听懂了苏尘所说的殖民，不由得面面相觑。 心里期盼早些致仕。 礼记有云：大夫七十而致仕。 东汉经学家何休，注解为：致仕，还禄位于君。 历代官员因年老、疾病或其他原因辞去官职，皆称致仕。 苏尘欲‘蛊惑’皇帝统一脚下这片大陆，万一当真实现了。 再万一，李世民派他们去那些遥远的异域他乡为官，与流放又有何异？ 还是早些退休了好！ 李世民与众臣所想截然相反，心中想起了‘亚洲洲长’一词。 “小子！依你之见，朕当如何回绝薛延陀成为大唐藩属国之请？” 苏尘摆了摆手，态度颇为诚恳答道，“陛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没有为难苏尘。 伸手示意李承乾和苏尘回座位。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待两人归坐后，长孙无忌起身作礼。 李世民伸手虚礼，“辅机请讲！” “陛下，不论夷男是否真心臣服我朝，既有上表称臣之意，臣建议陛下颁下诏书，明示恩赏，册封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 长孙无忌话语顿了顿，直起腰身看向李世民，脸上呈现一抹‘奸邪’之笑。 “如此，名分既定，天下皆知薛延陀乃我大唐帝国藩臣，他日夷男若有不臣之心，陛下讨之则名正言顺耳！” 李世民正要称赞长孙无忌妙计，刚要哈哈大笑。 “好，好，好！”御书房响起了苏尘的掌声。 无论从哪方论证，长孙无忌老阴批的建议都是上上策。 自汉代起，行征伐之事讲究师出有名，贸然攻打某个国家势必影响‘礼仪之邦’的名声，对以后一统大陆，收服其他国家不利。 否则史书中不会出现诸多礼仪汉使，若非他国欺侮汉使，汉朝帝王绝不起无名之师讨之。 李世民笑呵呵遥指苏尘，“小子，辅机谏言好在何处，你且道来！” “呃~就是好！”苏尘仔细想了想，不知如何作答。 李世民似乎不愿就此放过苏尘，目光紧盯着他。 “在下认为赵国公的建议，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苏尘拱手一礼，继续说道： “薛延陀距离大唐太远，中间隔着沙漠，还东突厥夹在中间还没解决，目前无法对薛延陀实施彻底掌控！” “所以，先诏告天下，薛延陀自愿认大唐做大哥，以后大哥揍小弟就合情合理了！” 苏尘说完向长孙无忌抱拳一礼，“赵国公，你是这个意思不？” 长孙无忌开怀大笑，随意拱手点头应道：“哈哈哈，是极，是极！” 苏尘忽然想起，听过好几次毗伽可汗，却一直不明白毗伽的含义，“冒昧问一句，毗伽是啥意思，听着不像汉语词汇啊！” “我记得朔方梁师都就叫——大度毗伽可汗！” 长孙无忌收敛了脸上笑容，正经答道：“毗伽乃突厥语音译替代词，转译汉语为：智慧、英明、贤明！” 苏尘诚心拱手道谢，“原来如此~受教，受教！” 长孙无忌、苏尘归坐，薛延陀一事就此有了定论。 “大舅哥！现在的荆州、洪州刺史分别是谁，你知道不？”苏尘小声问向李承乾。 苏尘问话声音虽小，但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都能听得到。 李承乾瞄了一眼李世民，轻声细语回答苏尘，“荆州、洪州并无刺史！” “没有刺史？州级最大的官不是刺史吗？”苏尘向李承乾提出疑问。 “我知道，我知道了……是都督对吧？”李承乾尚未回答，苏尘突然想起李恪以及李泰，都挂着某些州的大都督职位。 皇子亲王只是遥领其职，皆由都督府长史代为行使职权。 刺史的官阶依州的等级上、中、下州，依次为从三品，正四品上，正四品下。 属于中层官员。 都督官阶按都督府划分，分为从二品上都督府，正三品中都督府，从三品下都督府。 刺史更倾向于民政，管理一州之地的民政、司法、教化，拥有所在州地上交财政支配权，需按规定上交朝廷。 都督属于军事主官，通常都督会兼任治所所在州的刺史。 “正是！”李承乾微笑点点头，“河涧郡王任荆州大都督，兼领刺史职。” “至于洪州大都督……如今尚在贞观希望小学就读，恐怕无法为镇国侯效劳！” “洪州事务皆由大都府长史张公谨代掌！” 李治、李慎去年七岁，李世民未经二人同意，分别授予二人并州、洪州大都督职。 属于亲王遥领不管具体事务，由二州都督府长史李勣、张公谨代为行使职权。 皇子多一重身份，便可多领一份俸禄，可保衣食无忧。 若不出意外，待其成年后上任。 “了解，了解！”苏尘甩开折扇，不论河涧郡王还是张公谨他都知道。 河涧郡王李孝恭是位猛人，在皇室宗亲中功勋第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二。 张公谨早逝追赠郯国公，凌烟阁排名十八。 洪州大都督，苏尘猜测是李慎那小子。 …… ……。 第1308章 朕叫你与猪为伍！ 丽政殿正在午餐。 “大舅哥，麻烦你安排人在报纸上登个广告，就说下个月底有断奶猪崽出售！” “一百五十块一头不限公母，有兴趣养猪的提前做个登记！” 养猪场第三批猪崽两天前产完，共计3260头。 李佑的养猪场已经无法容纳，等猪崽断奶，全部转移至泾阳县新建猪场。 去年四月最早一批四千多头猪幼崽已经成年，其中母猪两千一百多头，预计三、四个月之后将有大量猪崽出生。 第二批九月出生的猪崽母猪一千八百多头，阉公猪两千多。 目前平均体重90公斤，很快就有两千多头阉割过的公猪，可以出栏售卖。 坐在苏尘旁边的长乐公主，差点喷出口中饭菜，被呛得咳嗽起来。 苏尘立即端给她一杯水，温柔提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长乐公主红着眼眶，嗔怒瞪了苏尘一眼，赶紧接过水杯灌下两口水。 苏尘看向李承乾补充了一句，“仅限长安周边各县村庄哈，城里人不适合养猪！” 李承乾点头应答，“好，明日长安日报刊登！” “大舅哥，你知道现在庄园有多少头猪么？” 李承乾没敢接话，他发现李世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我跟你讲，到今年年底产崽母猪将有四千多，种猪也有两一千多头！” 苏尘说着说着，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养猪场的猪不需要一夫一妻制。 “种猪好像多了一点，到时适当减少一些比较好，太多种猪浪费粮食！” 如果掌握了人工授精技术，五千头母猪最多六十头种猪即可，苏尘考虑着要不要让李佑专门研究一下。 这样母猪受孕机率也能提高不少，五百二十几头母猪，每次受孕逐次减少。 李世民脸都黑了，放下筷子就要破口大骂。 苏尘却不知收口，越说越起劲，“大舅哥，你看哈！一头母猪每胎产崽七至八头一年两胎，到时候……” 李承乾眼神示意苏尘，提醒他不要在用餐时说起与牲畜繁育之事。 李世民没有胃口继续用餐，指着苏尘气急骂道：“混账！你这厮……再敢张口闭口公猪母猪，朕叫你终日与猪为伍！”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手肘轻碰。 苏尘经常往返皇宫，与猪为伍？岂不是一大家子都了猪！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起身离席，瞪向苏尘催促道：“还不快些用膳？” “哦，哦，好的！”苏尘顿感莫名。 猪，有什么不可说的？ 论吃猪肉，李世民比任何人都要积极，这会嫌弃上了？ “母后，慢用哈，我吃饱了！”苏尘向长孙皇后招呼一声，放下碗筷起身离开餐桌。 来到客厅，坐在李世民旁边拱手客气问道：“陛下，有何指教？” 李世民打着哈欠，摆了摆手，“无事！” 似乎想起了某件事，李世民淡淡问道：“眼下薛延陀已无卷土重来之意，此前派往阴山旅团三千余将士，何时撤回啊？” 苏尘反回：“陛下以为呢？” 李世民刚要开口，苏尘继续说道：“阴山的三千远征战士，不完全是用来防备薛延陀，主要还是针对东突厥！” “敢问陛下打算如何收服东突厥？” 李世民困意全无，思索几秒，“朕……” “陛下，我听说唐俭是很厉害的外交官，不如派他去探探口风如何？” “如果能劝下颉利那老头归顺大唐，那就善莫大焉了！” 提到阴山，苏尘联想到了东突厥。 按照正常历史轨迹，颉利可汗这会应该在长安某处宅子睡帐篷，东突厥也不复存在了。 反倒因为苏尘的缘故，东突厥至今屹立。 搞不好李世民天可汗的尊号，也要因此延后。 贞观四年李世民灭了东突厥之后，其他游牧民族便拥戴李世民，为草原游牧汗国共同的天可汗陛下。 李世民略作思索，微微摆手，“此事……容日后朝堂再议！”接连两次被苏尘截断话语，一点脾气都没。 “哦~好的！”苏尘不再提此事，搓了搓脖子打着哈欠。 李世民向餐厅那边瞅了瞅，估计是想等长孙皇后一起午休。 “陛下！要是没啥事，我回去冲个凉眯一会！” “嗯，去吧！”李世民点头。 “好的，告辞！”苏尘起身拱手一礼，朝长乐公主看了一眼。 长乐公主夏天中午不睡觉，苏尘不打算叫她。 …… 高昌与伊州纳职城交界处，天山山脉。 远征军第三师第一旅三千六百战士，到达此地已是第五天。 天山山脉与对面的金山相隔约有二里地，三千六百战士一分为二，分布在两侧山上隐藏。 十二尊神武大将军，暂时栖身在峡谷过道三十里之外，紧贴山脚下以乱石堆埋。 将士的战马隐藏得更远，距此六十里之外。 双肩包储备的干粮即将消耗殆尽，好在今日一早纳职城送来粮食补给。 山上，各处石缝之间或坐或躺布满了远征军将士，好在西域的天气与四千里之外的大唐完全不同。 些许炎热尚能抗得住，上午躲在山腰靠伊吾一侧，申时转移至东面高昌方向。 夜晚子时过后山上还有点冷。 无需望远镜，十几万大军若从高昌向峡进军，五、六里地之外便能发现。 此地距离高昌王庭三百里地，纳职城两百余里。 远征军两翼战士，要比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俟斤早两日出发。 大部分战士各自寻得阴凉处闭目养神，节省消耗，仅有十几名将士目光始终看向高昌国方向。 随时观测西突厥联军的出现。 下午两点半，此时半山腰的士兵最不好受，太阳位于头顶正上方。 每天这两个时辰最难熬，躲在哪一边都要承受太阳直射，只能找石缝钻。 两刻钟过去，就在哨兵提醒战士下山，转移至山脉高昌国一侧避阳时，约莫五里之外一团模糊人影出现。 “隐蔽，隐蔽！” “五里之外，疑似敌军出现！” “隐蔽！” “五里之外，疑似敌军出现！” 乌泱乌泱一大片，无需望远镜，哨兵断定是西突厥大军到了。 第1309章 敌军将至 警戒声迅速传遍半山腰，无人作出反应，战士像睡着了一般趴着身体一动不动。 听到敌军抵达，众将士不但不紧张，反而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植被并不茂盛的山脉，连续五日的煎熬，常人实在难以想象。 负责收发电报的士兵，提前起草了五份不同内容电文。 只待敌军通过峡谷确认情况后，电报很快就会发往师部，继而传入长安秦王府军部。 三百里路程，十二万大军用时近三天。 行军速度，不可谓不快！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西突厥与西域三国联兵先头骑兵进入峡谷通道。 队伍前进速度极慢，战马缓步踏行就像是在散步。 战马无法长时间持续奔跑，因此跑一段路必须放慢速度，甚至停下吃草饮水。 十二万大军通过长约三里，宽八百多米的通道，用时一炷香。 马蹄踏过，路上扬起尘土久久不散。 待尘烟散尽，敌军已去三里地，报务员选出一份事先拟好的电文发往纳职城师部。 十余万敌军，通过峡谷，尚不见粮草辎重！ 电报发出，两侧山腰的两翼伏兵严阵以待，依据行军经验，大部队后面通常会有粮草随行。 侧翼接到的任务是： 待敌军撤退时，两翼夹击并追击敌军，可酌情歼灭敌军粮草押运队伍。 几分钟后，纳职城师部回电：按兵不动，静待敌军粮草，歼而劫之！ 这道命令可害苦了半山腰的三千多名战士，等到天黑也不见押送粮草的敌军队伍。 麴文泰派出的一百五十人押送五十车‘粮草’，还在高昌方向两百里之外。 看车辙印以及绑车深深的勒痕，或许车上装的只是草，没有粮。 ……纳职城，城外约十里西部军区营地。 一顶帐房外架起了电报机室外天线，临时师部里面有五个人。 简陋案台上摆着无线电报机，报务员戴着耳机神情专注，监听着电波信号。 两分钟之前，向远征军发去了一封电报。 一位年纪与李恪相仿，看上去像是书生模样的男子，屏息凝神，目睹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的名字叫帕堤阿吉力，今年十九岁。 是帕堤尼格的长子，阿丽娅、阿古力同父同母的兄长。 阿吉力文武双才，能骑善射！ 好几个月前，阿吉力与张龙干了一架，还险些胜了苏尘四大保镖之中，身手最好的张龙。 其父帕堤尼格一心希望阿吉力弃武从文，将来继任伊吾国君之位。 阿吉力自小听话且孝顺，从没挨过打，口头答应帕堤尼格接替国君位，却没有放弃习武。 不多时，电报机电波信号指示灯红绿交替闪烁。 报务员执笔准备记录电文。 炭笔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抄录完电码，译成明文递向苏定方：“师长，长安回电！” 报务员分不清回电之人是谁。 施以痛击，顾好城池，放其归路，侧翼夹击！ 看完十六字电文，苏定方起身看向两人，“李旅长、丘旅长！” 第三师的两位旅长，李孟尝玄武门九大功臣之一，绝对的猛将和死士。 长孙无忌当初建议由李孟尝担任师长，其人资历足够，敢杀敢打，忠诚满格。 奈何在李世民面前，长孙无忌面子不如苏尘大，三十六岁的李孟尝只能在苏定方手下当旅长。 丘行恭，出了名的猛将。 擅长率领骑兵冲锋陷阵，早年战场上帮秦王李世民战马‘飒露紫’拔箭，徒步持刀砍杀敌军十数人，与李世民冲出敌人包围圈。 李世民年轻时上战场，喜欢往敌人包围圈瞎闯。 “末将在！” “传令旅部将士，向前推进十里，以待来犯之敌！”苏定方按照长安军部的命令，将战场远离纳职城。 留下足够缓冲之地，以免敌军趁乱冲击城池。 如今伊州七城，每一城兵力只有三千原伊吾旧兵，主要负责各城的治安。 “末将遵令！” 李孟尝、丘行恭抱拳行礼退出营帐，执行军令。 “师长，阿吉力……愿为一名先锋卒，于城外迎击西域联兵！”阿吉力顾不得传音神器电报机，在苏定方欲离开营帐时，立即拦在他身前作揖一礼。 阿吉力受到李恪特殊关照，从五百里之外的伊吾城带到纳职城观战。 这几天，阿吉力试射了几枚火箭弹，迫击炮炮弹过于紧缺，目前不曾见识过其威力。 “呵呵，李军长有交待！届时赠你步弓一把，火箭弹十八管。”苏定方拍了拍跟前的大小伙，而后郑重提醒道：“对阵时切莫莽撞，务必听从号令！” “阿吉力遵命！”阿吉力学着刚才两人抱拳行礼。 “嗯，走吧！眼下西突厥十二万大军距此尚有二百里，非两日之功不可抵。” …… “别动哈，剩下两张牌，坐着等通知就好！” 李治双手按住两张扑克牌，重重点头应答，“好的姐夫！” 苏尘指着上家李慎询问，“你小子剩几张？” “不够报！”李慎摆手回答，他手上还有六张牌，斗地主规定两张报牌。 李世民午休出寝去了太极殿，苏尘去了一趟将作监。 回到丽政殿百般无聊，打台球两个小家伙不是对手，所以苏尘只能和他们斗地主。 长乐公主几次向苏尘投来鄙夷的目光，后者一概不予理会。 “三带二，你有么？”苏尘打出五张，挑衅的眼神看向李慎，“一个……” “三带二我有！”李慎翻出五张，三勾带对五，看向苏尘笑眯眯报牌，“我报单！” 苏尘愤怒瞪向李慎，“你得意个毛线，三张K管上！” “你一张，你两张！”苏尘依次指着李治和李慎，严肃警告，“一个一个来，不许抢牌出哈！” 苏尘手上还有两张单牌，搞不好会放了李慎，只能紧大的先出。 “一个……哟~陛下回来了哈！”苏尘将手中的牌往牌堆一插，“不玩了，快收起来，等会要挨骂！” “好，好，好！”李治手忙脚乱洗牌。 李世民大步流星走向大殿西侧，“小子！西突厥与西域十二万大军，半小时之前已越过侧翼伏击峡谷！” “眼下大军距离纳职城，不足二百里地！” 苏尘起身相迎，伸手作请姿，“那很好啊！打完这一仗，我们正好去那边搞石油化工厂和钢铁厂！” 李世民略感疑惑，“化工厂？” “呃~就是制作合成橡胶！”苏尘看到李世民依旧一脸懵圈的样子，再次解释道： “汽车轮胎陛下知道吧，那玩意就是石油提炼后的剩余物料制造而成！” “不过……只能制作外轮胎，内胎还需要掺杂天然橡胶才行！” 李世民点点头，“原来如此！” …… ……。 第1310章 劫获粮草 距离纳职城约八十里处，一片广袤草原。 以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俟斤为主帅，十二万西域联兵一个时辰前在此歇脚牧马，等待高昌国粮草送达。 军情不明，粮草不达，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拔寒干暾沙钵、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国君围地盘坐，挂起一块帐布遮挡阳光。 连续行军五日，几人脸上倦容难掩。。 毡毛毯上面放着各自随身携带，仅剩的干粮肉脯。 “报~！”一名龟兹国骑兵策马奔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无比虔诚抚胸颔首汇报： “纳职城外约三十里，仅见万余唐军陈兵列阵，此外再无其他！” 龟兹国君白苏伐叠面露思索之色，挥了挥手，打发前来汇报消息的骑兵。 白苏伐叠疑心高昌国麴文泰，或有透露此次联兵消息，故此今日一早派出小队骑兵，前往纳职城附近打探消息。 “大俟斤！再等待两日，高昌粮草必定送达，届时……” “哈哈哈！万余唐兵？”不等白苏伐叠把话说完，拔寒干暾沙钵轻蔑的眼神看向三位国君，不耐烦的挥手说道： “不必等待麴文泰粮草送达，今夜暂歇一晚养精蓄锐，明日天一亮大军突袭纳职城！” “半个时辰即可破城，何愁粮草不济？” “哈哈哈！” 龟兹、疏勒、焉耆三位国君对视一眼，默默点头沉默不语。 据他们所知，伊吾大部分兵力集中在主城，纳职城兵力最多过不两万。 大唐若要派兵增援，只能从千里之外的玉门调兵，远水救不了近火短时间内无法抵达。 不过……拔寒干暾沙钵十二万大军，等不来高昌的粮草了。 大半个时辰之前……高昌国麴文泰派出的粮草押运队伍，晃晃荡荡朝峡谷驶来。 一百五十人五十辆马车，四天时间行路三百里。 峡谷两侧山上的伏兵大惑不解，十二万大军为何只有不足百车的粮草辎重。 以防万一，战士按兵不动，高处的哨兵眺望高昌国方向，或许后方还有大量辎重部队。 并向纳职城师部发去电报汇报情况。 一刻钟过去，眼看下方百十人的运粮队伍就要走进峡谷通道，后方也不见其他辎重队伍。 峡谷全长不足三里地。 又过了半刻钟，半山腰受苦多日的战士终于忍不住，慢慢摸下山。 不足两百人运粮队伍，只需五十名火箭军即可灭之。 五十车装得满满的粮草，正好可以缓解三千多人的口粮需求。 左翼冲下来六十几名火箭军，右翼五十余人，将高昌运粮队伍夹在峡谷通道。 ‘轰隆~轰隆’两声臣响。 “不想死的，离开马车抱头蹲下！” ‘嘣~’又是一枚火箭弹在马车队伍侧旁爆炸。 马匹受惊前蹄离地腾起，嘶呜不止，想要挣脱套索。 百十名高昌士兵短暂愣神后，从马车跃下，伸手欲抽出藏在车架内兵器。 左翼连长弯弓搭箭，再次喝道：“不想死的，离开马车抱头蹲下！” 高昌国的士兵似乎听不懂汉语，继续抽刀。 “找死！”一名远征军战士朝着马车旁的三名高昌国士兵放箭。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倒地，马儿载着无人控制的马车向前逃窜。 如果不是担心烧毁马车上粮草，火箭军早就发箭齐射，结果了眼前百十名敌军士兵。 终于，高昌国士兵发现了‘匪徒’手中武器的特殊，纷纷丢下兵刃放弃抵抗。 “抱头蹲下！” “连长，兴许敌军不通汉语！”连长身旁的士兵小声提醒。 ‘抱头蹲下’这句话来自张龙，如今在远征军第三师广泛流传。 张龙四人被李世民派到苏尘身边担任护卫不久，便遇到了世家与青云山土匪袭杀。 好在菩萨显灵，苏尘拿出大杀器。 当时苏尘就是命令张龙他们‘抱头蹲下’，之后同样命令世家杀手和土匪抱头蹲下。 张龙认为‘抱头蹲下’很适合用于战场招降，所以几个月前，在西部军区镀金时传给了第三师。 “有道理！”连长点点头，看向出言提醒的战士，“小鲁！你且亲自为胡夷示范一番，好叫他们离开粮草马车！” “呃~好的连长！” 经过小鲁贴心示范，一百多名高昌士兵离开马车，双手抱头蹲成三排。 连长看向马车上的粮草，满意的笑了笑，“快，卸车，迅速清理战场！” “是！” 留下几名火箭兵看守高昌降兵，其他人收起弓箭，解开马车上的绳索。 一名战士扎稳马步，气沉丹田，双臂猛然发力欲扛起一袋粮食。 “呵~！”大喝一声，踉跄几步，“啊~！”用力过猛差点闪着腰。 疑惑解开麻袋，倒提袋角发现里面全是干草。 连长得知情况后，下令用绳索将高昌百余名士兵串联捆绑，带去半山腰看管。 正常情况下，两国交战一般都不会残杀降卒。 清理完现场，返回半山腰，将此间情况发报告知师部。 纳职城，苏定方得知敌军粮草情况，会心一笑。 此前帕堤尼格传来消息时，已告知了消息来源于高昌国，且麴文泰只负责提供粮草不出兵。 因此，苏定方大抵料定高昌麴文泰是何居心。 “阿吉力，高昌国与伊吾相交如何？” 苏定方精通突厥语系，与阿吉力交流时不用费力听着对方别扭的汉语。 阿吉力思索几许简明回答，“至今不曾有过冲突，两国商贩互有往来！” “报告！”营帐外，侦察连连长前来汇报情况。 “报告师长！两刻钟之前，二十里之外发现小股骑兵，应属敌军探子！” 苏定方思量片刻，命令道：“密切关注，再探再报！” “务必探清疏勒、龟兹、焉耆三国的君主是否在敌军当中！” “得令！”侦察连连长退出营帐。 早在拔寒干暾沙钵十二万大军，抵达纳职城八十里之处止步不前时，远征军第三师侦察连便发现了敌军踪迹。 苏定方立即起草电文报告长安。 并提出趁着敌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之际，主动出击攻其不备，最大限度给予敌军沉痛打击。 不过长安回电，命令苏定方先探清疏勒、龟兹以及焉耆三方联兵的主帅为何人。 倘若主帅为西域三国的国主，宁可放其离去，也必须留下活口。 因此，苏定方的突袭作战计划无法得以施展。 目前还没有探得西域的三位国君，是否在十二万大军之列。 神武大将军、迫击炮准度不太精，万一不留神弄死三位国君，恐怕不好交差。 不但如此，苏定方慎重思索着，如何避免交战时误杀了西域的三位国君。 第1311章 交战前夕 天渐黑。 李恪和王朝马汉，第三车弹药运抵纳职城。 “末将参见军长！” “阿吉力见过燕王殿下！” “苏师长有礼了！”李恪回了一礼，看向阿吉力点头打声招呼。 大牛指挥炮兵营十几战士卸车，王朝马汉分头行动做煲仔饭。为了赶路，李恪他们六人一天只吃两餐，晚饭到现在还没吃。 空车四千里地（约一千八百公里）大概行驶三十二个小时。 装载三千斤炮弹及火药需耗时三十八个小时，平均车速不超过50公里每小时。 “马汉，给俺备上一碗！”大牛悄悄跑到淘米的马汉身旁，小声预定煲仔饭。 “煲仔饭好说，需等第二轮！”马汉爽快答应，可惜越野车上只备了六个煲仔砂锅。 “行！”大牛已经吃过晚饭，肯定不着急！ 远征军第三师的伙食也不差，早餐特有胡饼配粟米粥。 晚餐高梁饭，有时偶尔开开荤有羊汤。 但依旧比不了应季稻米，腊肉咸菜做成的香喷喷煲仔饭。 大牛说不来悄悄话，李恪和苏烈都听到大牛的大嗓门。 李恪望向苏定方和阿吉力淡淡笑问一句，“二位可曾用过晚餐？”随即伸手作请姿，走向营地不远处的太阳能路灯下。 “回军长，营地半时辰前炊事已毕！”苏定方没有见过煲仔饭，不知是哪些食材，因此并无口欲之贪。 李恪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想起此前看到营地十丈开外，战士摆好阵形俨然战事一触即发的模样。 李恪问道：“西域联军眼下位于何处？” “报告军长！”说到军情一事，苏定方态度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西突厥与西域三国联军十余万大军，今日申时许，于距此六十里之外止步不前。” “侦察连时刻紧盯，或许敌军准备夜袭纳职城，又或是休整一晚，明日拂晓向我军发起突袭！” 苏定方直到此时依旧没有探查清楚，疏勒、龟兹、焉耆的三位国君是否在敌军之中。 碍于此，不但不能向六十里之外的敌军发起进攻，还要防备对方偷营侵袭。 所以，只能下令两个旅轮流守阵戒备。 “军长！今日未时，两翼伏军截获高昌国粮草押送小队百五十人，五十辆运粮车只装草并无一粒粮食！” 李恪闻言一怔，对高昌国麴文泰此举，甚是不解。 “六十里……”李恪目光看向开着车灯，正在搬卸弹药的越野车。 随即摇了摇头。 出发之前，李世民电报告知李恪和薛仁贵，务必留得龟兹、疏勒、焉耆三位国君性命。 至于西突厥将领……生死不论！ 当下大唐与西域诸国商贸往来频繁，双方各有受益，如若不慎将对方国君弄死。 有恐阻碍各国商业往来，更关乎之后的‘和平统一’大计！ 对于此事，李世民与苏尘的想法出奇一致。 “嗯？既已截获高昌运粮百余人，可有留活口审问敌军主帅为何人？” 苏定方抱拳一礼，答道：“回禀军长……两翼将士无一人能通突厥语，因此无法获得有效消息！” “侦察连士兵日落之前，带领两名纳职城旧兵前往天山峡谷审问高昌降卒，想必明日卯时之前定有消息回报！” 绕过六十里之外十二万大军，连夜奔袭近百余里。 从高昌降卒口中获得确切消息，发电报传回即可。 李恪点点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笑意，看向未来大舅哥阿吉力。 “阿吉力！你在伊吾主城可有亲信部下，亦或军团部队？”李恪不精通突厥语，说着汉语问道。 “回燕王殿下，有！”阿吉力一直以臣子身份，用‘殿下’称呼李恪。 “父亲此前按照朝廷指示，遣散了大部分伊吾旧兵准其归家游牧为生，伊吾城留下三千两百多兵丁皆跟随父亲多年，如今虽已化为朝廷府兵，但忠义之心仍在。” 帕堤尼格与朝廷各部，派来协助伊吾军政改革的官员，首先对原伊吾十五万士兵进行了裁撤。 以自愿为原则，愿意继续从军的伊吾士兵，则负责七城的内部治安每个城大概三千府兵。 “好，待此战过后，由你和归义郡王挑选……一千伊吾士兵加入远征军！” “条件唯二，一忠诚，二略通汉语者！” 这个时代，在亚洲版块突厥语系使用范围极广，与汉语不相上下。 远至黠戛斯、流鬼国、夜叉国（俄罗斯境内的国家）都属于突厥系。 李恪打算在远征军的每个连级编制，加入精通突厥语的战士，便于将来对外征战发挥作用。 “好！阿吉力返回伊吾城之后，定会向父亲转达燕王殿下命令！”阿吉力拱手一礼应答。 心里默默盘算着某些计划。 “军长是想……”苏定方似乎猜到了李恪的意图。 话音未落，苏定方目光四处搜寻鼻子猛吸几次，他闻到了一股独特咸香气味。 阿吉力有幸品尝过，李恪初次前往伊吾城做客时带去的腊猪腿。 庄园如今腊猪腿很多，有些都长绿毛了！ 不多时，王朝收拾一番越野车尾部踏板将煲仔放在上面，从营地找来几根木棍搭成一个架子充当长板凳。 砂锅气孔喷出热气，红色车尾灯的映照下飘着红烟。 改良的砂锅带有手柄方便端持，李恪好歹是位皇子，总不至于端着砂锅，像王朝马汉他们一样蹲在地上用餐。 准备好一切，王朝向李恪招呼道：“燕王殿下，煲仔饭已备好，可以用餐了！” “好！”李恪抬手回应。 早已饥肠辘辘的李恪，此时腹部一阵翻涌，若是苏尘恐怕早就哇哇大叫。 “等我与王朝马汉用餐结束，二位可以品尝一番腊肉煲仔饭，王朝厨艺不错！” 李恪难得开了句玩笑，向越野车尾部走去。 苏定方厚着脸皮跟在李恪身后，想要上前一探究竟，何等珍馐竟能散发此等诱人香气。 李恪掀开煲仔盖，米香夹杂腊肉咸香，扑面而来。 美中不足缺少青菜点缀。 好在有鲜嫩丝瓜！ …… ……。 第1312章 李恪的盘算 六月二十三，卯时初。 西域广阔的草原，漆黑如墨不见一丝光亮。 三、四千里之外的长安却是晨曦初现，两地之间日出相差一个时辰。 纳职城外二十余里，第三师营地一顶帐篷透着光亮，师部营级以上将领，正在享用稻香四溢的腊肉粥。 包括李恪、王朝、马汉以阿吉力，足足三十五人。 营帐内‘嗞溜’喝粥之声不止，去年冬季腌制的莱菔（白萝卜）配米粥香脆宜人。 一大铁锅米粥粒米未剩，另锅粥还剩下小半锅。 完整的一条猪腿腊肉和一百斤大米，只留有李恪六人返程所需。 “俺再来碗！”军队的陶碗还是太小，大牛三碗粥下肚仍不觉饱。 王朝刀工相当了得，腊肉削的两面透光再切碎，米粥熬好起锅前几分钟撒入肉末搅匀。 两刻钟过后，空碗放进铁锅端出营帐。 李恪和苏定方同时看了看手表，六点钟还差十分。 尽管正值夏季，伊吾七点钟天际才露鱼肚白，七点半左右太阳升起。 越往西边日出更迟，疏勒境内九点钟，方能见到每天第一缕阳光。 “大牛！双方交战在即，切记提醒炮兵营将士，迫击炮尽量避开西域主帅发射！” “万一疏勒、龟兹、焉耆国君在场，不慎殒命，只怕不好向本王父皇交待！” 李恪更担心苏尘找他麻烦。 “军长尽管放心！”大牛站起身胸膛拍得哐哐响，上前两步挥舞着拳头，“俺昨日已告知炮兵营兄弟，他们认得清将服专打冲锋骑兵！” “嗯！”李恪淡然轻笑，随即看向阿吉力问道：“可曾认得西域诸国国君？” “自然是见过的！疏勒、龟兹两位国主几次三番上门胁逼……割让伊吾西北方向草场！” “高昌前任国主麴伯雅数次到访伊吾城，焉耆国主龙突骑支倒是不曾见过！” 阿吉力没有提及龟兹国君白苏伐叠，逼迫伊吾同意其子与阿丽娅联姻之事。 李恪默默点点头，英俊的脸庞布满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王朝！双方交战后，准备五架迫击炮火箭兵二十名，另外备足普通箭矢上车待命！”李恪脸上莫名显露一丝笑容，心里盘算着大动作。 壮举若得功成，回到长安便可以在苏尘面前，大肆显摆一番。 “卑职遵命！”王朝瞬间明白李恪的意图。 来时经过伊吾城，越野车已加满了油箱， 百公里油耗15升，一箱油110升至少行驶700公里。 “苏师长！龟兹焉耆铁矿遍地铁器冶炼技艺娴熟，由此推断敌军弓箭骑兵必然不少，传令全军将士优先消灭敌军弓箭手！” “按照对阵作战常例，双方阵营相距约三百步，多半由弓箭手远攻数轮而后相互冲杀！” “我军务必在敌军箭矢离弦之前，以神武大将军之绝对优势将其压制，并予以消灭！” “末将得令！”苏定方抱拳一礼。 弓箭有效射伤距离通常在百步之内约150米，极少天赋异禀射手使用重弓，有效射程可达200米。 神武大将军几次测试，五百步开外发射，弹珠可入夯土墙寸许。 “另外，若能分得清西突厥兵马，众将士无需顾及，大可放开手脚歼灭来犯之敌！” 西突厥做为草原大漠一方霸主，其占领的疆域以及兵力远胜东突厥、薛延陀两国之和。 迟早和大唐有一战。 “末将……遵命！”苏定方突然压低嗓音，营帐内无线电报机信号指示灯红绿交替闪烁。 昨天派去峡谷从高昌国运粮降卒口中，打探敌军消息现在有了回报。 电文很长，报务员抄收电码译成电文，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 “师长，两翼伏兵发来电报！”报务员将译好的电文递给苏定方。 苏定方接电报起身当众念道： “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俟斤，及其麾下五员大将，统突厥骑兵两万五千！” “疏勒、龟兹、焉耆各出兵三万，弓箭骑兵合计万余！” “不知其国君是否随军出征！” “高昌国尚有百车粮草，不日运抵天山交界处！” 苏定方念完电文，李恪微微点头。 他对西突厥将领以及各部落首领，知之甚微。 劫获的高昌国运粮小队身份低下，并不知晓十二万联军的具体情况，只不过从高昌国出发时意外听到一些消息。 “报~！” 六点十几分，一名侦察疾步进入师部营帐。 “报告师长！西突厥与西域十余万骑兵，正在向我军奔来，距此约三十里！” 侦察兵手持头盔端在手上，发梢清晰可见点点晨露滴下。 “来得好！”李恪起身看向营帐内众人，“诸位，通令全军阵前恭候敌军大驾！” 三十里地，正好是骑兵战马全速疾驰，续航里程之内。 半个时辰即可抵达远征军阵前。 “遵命！”几十位营长及以上将领整齐起身敬礼。 众将领走出师部营帐，李恪、王朝、马汉以及阿吉力四人走在后面。 李恪向并肩而行的王朝使了一个眼色。 王朝心领神会，转身抬手搭在阿吉力肩膀，“阿吉力，一会两军交战，你备好弓箭随咱哥俩车上待命！” 阿吉力抱拳一礼，微笑答道：“好！” 王朝今年二十六，比李恪和阿吉力大上好几岁。 在远征军二十岁以上，未有家室的大有人在，何况苏尘四大保镖自小孤家寡人，尚未成家……完全合情合理！ 曾几何时，苏尘打算安排四大护卫与丽政殿宫女举办一场相亲，不知那位侯爷何时方能再次想起此事。 炮兵营全员560人，武器装备五十六尊神武大将军，十二尊调往峡谷伏击。 迫击炮350架炮弹4000多枚，其中八十架用于侧翼追击溃逃的敌军。 放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微微见光，勉强能看清五丈之内的人影，半个小时之后太阳将会从慢慢升起。 “各位兄弟，军长有令！” “瞅准了打，莫要炸死了敌军主帅和国君，陛下留有大用！” 大牛跑到阵前，扯高嗓门下达最后战前动员。 “谨遵军令！”炮兵营、火箭军齐声回应。 “做好战斗准备，敌军已至三十里之外，半个时辰内抵达阵前！” “是！” 第1313章 叫阵、劝降！ 天大亮。 高昌、伊吾交界天山山脉峡谷，两翼3600伏兵纷纷从半山腰下来。 兵分几路，或从山脚下找来拳头般大小石块，均匀铺撒在峡谷通道内，或是‘取出’隐藏多日的神武大将军。 另有战士赶往几十之外，将骑兵战马驱来。 碎石块有利于炮弹落地，爆炸时增强杀伤力。 神武大将军上不了山，布置在峡谷通道靠近高昌方向的尽头，一字排开中间留有约两百米缺口。 炮兵连配备八十架迫击炮架设在两处半山腰，八百米宽的峡谷通道可形成火力全覆盖。 三千多名火箭军分布在低矮山腰‘照顾’靠近山脚下的敌军，以防乱军趁乱上山，以及掩护峡谷尽头的神武大将军。 前有神武大将军阻路，两边迫击炮全方位轰炸，后有追兵。 届时，长约三里地的峡谷通道，将会是敌军十余万兵马的炼狱场！ 死伤难以预料！ 正常情况下，此处山谷设伏毫无优势，通常宽度将近两里地，无法形成有效夹击之势。 迫击炮则不同，八百米范围内命中目标误差仅三米，射程更是高达五里地。 待神武大将军通过峡谷，几千人分成若干小队，用衣袍兜着来来回回接力捡石头。 场面很是壮观。 …… 七点整。 “美女，你这表情……有点奇怪哈！”苏尘端坐在梳妆台前，长乐公主帮他束发。 长乐公主瘪着嘴，不知该如何接话。 若无意外，这三天将会是她教师生涯的最后时光。 一想到放假后可以与苏尘一道下江南，长乐公主内心便蠢蠢欲动，每天掰着手指度日。 但，想起到即将告别教室讲台，和相处整整两年的学生分别。 长乐公主心中满是惆怅与不舍。 苏尘反手拍了拍长乐公主膝盖“放心！哪天本侯爷心情好，帮你在母后面前美言几句，保证……” “当真？”长乐公主闻言，眼眸咕噜一转。 学校放假两个多月，说不定在开学前，还能从江南道赶回长安。 “嗯，看心情！”苏尘并无太大把握，能从长孙皇后那里讨得如此天大人情。 否则，在长乐公主几次‘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苏尘早就帮她办妥。 头发束好，长乐公主脸庞伸向苏尘侧脸，朝他口吐幽兰：“我呸~！” “手艺见长，不错，帅气！”苏尘看向镜中少年冠顶绑扎的彩色丝带，满意点点头。 “走吧！”起身拿起梳妆台上的两只手表，递给长乐公主一只，“七点钟了，估计那边快就要交火，我得去皇宫一趟！” 六点半不到两人就起床，磨磨蹭蹭半个多小时才离开卧房。 “留校之事办妥了，小女子……日后加倍报答侯爷大恩！” 长乐公主踮起脚，欲保持目光与苏尘齐平，威胁道：“否则本小姐……咬你！”呲牙咧嘴抓起苏尘穿短袖的手臂，比划着咬人口形。 “到时候再说！”苏尘随口应付，完全不把长乐公主的威胁放在眼里。 “哼~敷衍！本小姐……”长乐公主轻哼一声，刚要放出狠话，却被苏尘搂着拖走。 “大胆！” 两人一路打闹着来到餐厅，苏尘快速吃完早餐与众人打声招呼，骑着白马流星独自前往长安城。 王朝马汉不在，张龙赵虎需留守庄园。 早晨七点钟的太阳照在身上，苏尘略感一丝火辣。 四千里之外的纳职城则不同。 太阳刚刚从将士身后的平原上升起，将人影拉的老长。 远征军苏定方所在第三师，两个旅合计一万一千余人，严阵以待。 高昌国位于伊吾正西方，一刻钟左右，敌军十二万大军将迎着朝阳前来……送命。 在专剋骑兵冲锋的神武大将军面前，敌军的骑兵和弓箭手，将无法靠近远征军阵地三百米之内。 四十四尊神武大将军，每隔五丈距离布置一尊一字排开，首尾相距600多米。 迫击炮架设于神武大将军两两间隔之间，火箭军位于神武大将军后方，形成远近交叉火力覆盖。 阵地后方临时搭建了一处高约三米的眺望台。 李恪、苏定方登上眺望台，拿着望远镜望穿秋水等待远方的客人到来。 辰时一刻，敌人未至。 报务员接到前方侧翼来电，汇报峡谷伏兵已做堵截准备。 苏定方吩咐报务员回电侧翼，提高警惕，防备高昌方向后援敌军。 侧翼伏兵的布置由师部事先制定，因此苏定方知晓峡谷通道，高昌方向的神武大将军背后空虚。 半小时过后，西边五里之外终于有了动静。 苏定方之所以将战场选定在此，只因此处草原地势平坦仅有几处较小丘陵、缓坡。 登高三米便可将方圆十里尽收眼底。 李恪、苏定方相视一眼，确认前方正是敌军十二万军迅速下了眺望台。 “敌军已至，备马！” 远征军大部分战马，未曾进行爆炸声防惊吓训练，更没有参与炮兵实战经历。 一但神武大将军开炮，有恐战马受惊吓乱窜，故而战马全部拴在后方约百米开外营地。 所有将士无人骑马作战。 很快，远征军战士驱来三十匹战马。 敌军越来越近，两军相距不足三里地。 李恪、王朝、马汉三人迅速穿上铠甲，苏定方、阿吉力以及两位旅长李孟尝、丘行恭纵身上马出了炮兵阵地。 稍有时，对面十余万大军放缓前行速度。 长纵队伍向两边扩散改为横排，慢慢向远征军靠近推进，在大约一里地之外调整队形。 李恪、苏定方等人骑行至炮兵阵地前方约两百米处。 对面敌军排兵列阵快速，万余弓箭骑兵在前，十二万大军分为十数个方阵横向排开，大有将远征军万余将士‘拱卫’其中之势。 “驾~！”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驱马出了阵列，眺望对面远征军。 发出轻蔑笑声：“区区万人，安能阻挡突厥铁骑，哈哈哈！”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与拔寒干暾沙钵并骑，看向对面阵前十余人。 “大俟斤！如若唐军识相，甘愿献出伊吾四城，此战能免则免！” 观察一番四周状况以及唐军兵力，白苏伐叠不认为大唐会有伏兵，十二万大军消灭眼前万余唐兵只在时间多寡。 此次联兵本为试探，只为占得伊吾几方城池，不敢正面与兵多将广的大唐开战。 若肆意屠杀唐军将士，有朝一日同为霸主的大唐挥兵西征逐个击破，西域小国毫无抵抗之力。 届时只能仰人鼻息，求助西突厥。 “哈哈哈，可！”拔寒干暾沙钵放声大笑，扬起马鞭直指远征军阵营： “随我前去叫阵……劝降！” …… ……。 第1314章 良言相劝 天公作美，吹起微微东南风。 李恪身着普通将士胄甲，依然掩盖不了英俊挺拔的身姿。 目光凝聚，望着对面阵营踏马而来的九人。 拔寒干暾沙钵及其麾下五员大将、西域三位国君，在相距李恪他们约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龟兹三万骑兵由白苏伐叠亲弟，诃黎布失毕统领。 正常历史轨迹中，诃黎布失毕将会是下一任龟兹王，现任龟兹时莫健贺俟利发。 焉耆主帅龙突骑支之子栗婆准叶护，疏勒裴阿靡支为主帅。 “唐将听着！”拔寒干暾沙钵纵马向前数丈，收起马鞭指着将服显眼的苏定方开口叫嚣： “你等不过万余走地兵卒，犹如羔羊入狼群！” “我身后西突厥雄狮十数万，吐气便能将尔等碾作沙尘，化为草原养料！” “若识时务，跪伏献出伊吾四城，本俟斤可不为难尔等！” 唐军赤旗下，苏定方横槊立马不为所动亦无回应，目光看向李恪。 “嗯？哈哈哈……白苏伐叠！”拔寒干暾沙钵以为苏定方听不懂突厥语，把龟兹国君叫上来。 白苏伐叠此时有些愣神，以往所知，唐军军中常有将帅二旗。 此时对面也有两种旗帜，金龙缠绕的唐字国旗。 还有一面不知所谓的‘远征军’赤旗。 西域三位国君驱马上前，他们皆通汉语识得汉字。 白苏伐叠将方才拔寒干暾沙钵之语，稍加婉转复述。 苏定方仍旧面无表情，不作回应。 “燕王殿下！开口之人便是龟兹国君白苏伐叠，其右侧为疏勒裴达撒毕，另一人多半就是焉耆国君！”阿吉力向李恪指认西域三位国君。 “甚好！”李恪面带些许笑容，向苏定方微微点头。 此前已从高昌降卒口中得知西突厥主帅，现在既已确认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君主身份，就该向长安发电报了。 报务员就跟在李恪、苏定方身后。 “唐军将领何故不语！莫非畏惧西域十万雄兵？既是如此，还不放下兵刃恭迎我等入城，免得徒添伤亡！” 白苏伐叠望向两百米开外，远征军阵营前的四十几架‘投掷’器具，眼中满是不屑。 威武霸气的神武大将军，被误认为类似弓箭一般的弹射器具。 对于迫击炮两百米之外看不清，即便白苏伐叠看到了也是不屑一顾。 电文发出，李恪开口说话了：“尔等宵小鼠辈！何故轻犯伊州疆界？” 李恪出阵没有带惯用兵器长枪，背着弓箭，气势稍显不足。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相视一眼，满是怒色。 “黄口小儿，好生无礼！” 三位国君，年纪最小的龙突骑支四十有三，被眼前弱冠唐兵小卒辱骂鼠辈，顿时恼羞成怒。 就算即将刀兵相见，在战事未起时，战场礼仪规矩古来有之。 你可从仁义道德上谴责一方，但不能针对个人进行人身攻击。 否则……王司徒便是前车之鉴！ “哼~！”白苏伐叠冷哼道：“黄口小儿！莫逞口舌之快，本国君良言相劝，尔等尽快献城投降！” “勿要以卵击石，妄图抵抗十万西域雄兵铁骑！” “良言相劝？”李恪冷笑，驱马向前两步，“本王也有良言相劝，三位国主可有耐心一听？” 白苏伐叠脸色微微一凛，对李恪口中的‘本王’很是疑惑。 “唐军小将，莫要多费唇舌！此次大俟斤领兵前来，只为讨得片许牧马放羊之地。若得上朝应允，来年本国君自当遣使入长安携重礼拜谢唐皇！” 白苏伐叠误以为，李恪欲劝西域十二万大军退兵。 “呵呵~！”李恪轻笑，依次指向西域三位国君，“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国主且听好了！” “稍时两军交战，尔等掩身中军，切莫以卵击石强行露头冲锋在前！” 李恪没有劝其退兵的打算，既然领兵进犯大唐疆域，岂能任由尔来去自如？ 西域三位国君闻言一头雾水，只当李恪是在笑。 白苏伐叠正要出言讥讽时，只见李恪气势陡然一变，比划手刀向前挥出： “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随即，李恪率先调转马头，返回远征军阵营。 “尔等若得活命，且记好了！”苏定方马槊斜指对面白苏伐叠九人，“你们的对手——大唐帝国镇国侯麾下：远征军！” 再次听到‘镇国侯’三个字，白苏伐叠三人心中莫名一阵心悸。 李恪等人回到炮兵阵地后方，王朝依令跑去身后的越野车，打火启动待命。 白苏伐叠九人缓慢退回十万大军之中，并向拔寒干暾沙钵俟斤转述了李恪的狂妄之语。 “哼~既然如此，怨不得本俟斤了！” 拔寒干暾沙钵似乎很乐意此结果，看向麾下五员大将命令道：“传令大军，向前推进百步，弓箭手万箭齐射！” “且看唐军能撑几时，哈哈哈！” “遵命！” 白苏伐叠三人默默点头，各自示意本部主帅按照拔寒干暾沙钵军令行事。 十二万大军开始向前推进，拔寒干暾沙钵跟着前军弓箭手后面前行。 古时军队作战通常有中军、左军、右军、前军以及后军之分。 中军是军队的核心所在，左、右两军为侧翼掩护或侧击。 前军通常作为先头部队，负责探察、破障、初步接敌，所以一般由弓箭射手作为前锋与敌军初步交手。 不知是巧合，还是听进了李恪的‘良言相劝’。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三人位于中军，被几万骑兵重重围绕。 “大牛，传令迫击炮避开敌军左起第五方阵，三位西域国君就在当中！” 任谁也不知道，马汉退回阵营时倒着骑马，拿望远镜目送西域三位国王返回阵营队列。 “得令！” 大牛扯着大嗓门高呼，发射迫击炮时，避开对面西域国君所在队列。 如今神武大将军炮手无需旗语指挥，由炮兵各自判断战场形势，按需开炮阻击敌军骑兵冲锋。 弹药不足的情况下，便按预定间隔开炮。 就在敌军一万多弓箭骑兵进行不到50米，距离炮兵阵前约400米时。 “神武大将军听令：开炮！” 大牛一声令下，神武大将军炮手点燃引线。 第1315章 梦魇 “轰~！” “轰~！” “轰……！” 首尾相距六百米一字排开的神武大将军，从中间位置依次向两侧点燃引线。 数十起有节奏的炮轰声，间隔数秒向两侧扩散。 炮兵阵地顿时冒起滚滚浓烟。 好在今天风向适宜，浓烟很快吹飘散，不至迷了炮手眼睛。 一轮炮击过后，炮兵助手立即装填弹药，准备第二轮射击。 对面队伍前行受阻，跟在弓箭骑兵身后的拔寒干暾沙钵，惊恐发现已方骑兵莫名坠马，接着便听到战马嘶鸣骑兵哀嚎。 且不止一人或十几人，万余弓箭手在巨响过后至少千人坠马倒地。 就连战马亦有‘中箭’者，猛然掉头往回跑。 神武大将军一发装填七十多颗小铁珠，并非所有坠马之人皆中弹，有些是战马中弹忽然发狂将骑兵摔下马。 还好一开始十二万大军推进速度缓慢，前排骑兵中弹倒地后，没有出现后方收不住脚发生踩踏现状。 “闪开~！”拔寒干暾沙钵欲上前一探究竟。 两军相距将近一里地，唐军当中断无可能有如此众多，弓开五石神射手。 弓箭骑兵一般配备二石轻弓，有效射程约百步即为一百五米。 五石弓若满弓射出，或许射程能达三百步。 “闪开~！” 拔寒干暾沙钵几息冲到骑兵前面，眼前的一幕好叫拔寒干暾沙钵心神俱震。 只见一匹战马侧翻倒地，舌头伸出半截触地，四肢僵直很明显一命呜呼了。 数百骑兵蜷缩在地哀嚎不已。 无一例外，没有一人一马中矢！ 拔寒干暾沙钵翻身下马，拎起一名倒骑兵，“因何中伤？” “不知，不知……触怒天神，天神发怒了！”被拎起的龟兹士兵捂住臂膀，眼神充满惊恐，看向拔寒干暾沙钵言语发颤。 “哼~”拔寒干暾沙钵甩开这名龟兹士兵，看向其他莫名受伤的骑兵。 “嗯？” 忽然，拔寒干暾沙钵发现倒地不起的战马，头骨处往外流出些许腥红。 再看马身上胸骨部位也有血迹。 有外伤，拔寒干暾沙钵反而松了口气，未知的才令人恐惧。 既然有外伤，那一定人力所为，而非鬼神。 “诸军听令！莫惊莫慌，弓箭手继续向前，待到唐军阵前百步万箭齐发，好叫唐军知晓……” 不等拔寒干暾沙钵军令落下，远征军那边又是几声轻响。 从神武大将军发射，至此时已过去数十息。 大牛原本是想等着对面骑兵重新上马，再进行一轮散弹横扫，骑兵倒地不起便失去扫射目标。 神武大将军炮管太长，发射角度受限，因此无法射击躺在地上的敌人。 曾经，苏尘问过李恪和薛仁贵，如果敌人匍匐前进，远征军炮兵将如何应对。 古代战场大多没有接触过‘匍匐’动作，因此苏尘特意为李恪和薛仁贵示范了一下。 匍匐前进还有一个好处，能有效减少炮弹爆炸时对人体的飞溅伤害。 不过，对于冷兵器战场，敌人很难悟透此中道理。 一时半会，不会研究出匍匐爬行的规避动作。 “迫击炮，发射！” 神武大将军对付前排弓箭骑兵，迫击炮则轰向敌军方阵队列之中。 十二万五千西突厥、西域三国联兵，分为十二个方阵队形。 每个队列除了弓箭射手，约有八、九千之众。 迫击炮避开敌军第五队列发射。 嘭~ 嘭~ 嘭~！ 拔寒干暾沙钵迅速转身看远征军阵营，目光追随着炮弹从自己头顶飞掠。 霎时间，两百七十余颗榴炮弹均匀分布落入敌军方形阵列。 旋即，炮弹遍地开花，发出惊天巨响。 敌军阵营黑烟滚滚。 除了西域三位国君所在方阵安然无恙，其他队列惨叫不止。 更多的是恐慌。 拔寒干暾沙钵不知后方军中具体惨状，短暂惊惧过后纵身上马抽出佩刀，大声怒喝：“上马，继续向前挺进百步！” 在他的想法中，只要弓箭手能与远征军接战，所有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除了中弹手脚受伤的弓箭骑兵，其他人纵身上马再次冲锋。 此时神武大将军弹药装填完毕，又是一轮齐射。 炮兵经过严格理论训练，实战时，神武大将军通常是三发为一个疗程。 一个疗程过后看效果，如果敌军继续向我军冲锋，则补发一个疗程。 若敌人因此胆怯，后卫改前锋撤逃，则由迫击炮远程火力覆盖阻挠敌军逃亡后路。 “迫击炮发射！”大牛继续发号施令。 终于，拔寒干暾沙钵意识到了唐军的诡异之处。 神武大将军第二轮扫射之后，对面的弓箭骑兵又有近千人下马。 不是人中弹，就是战马中弹。 即便骑在马上的骑兵非要害部位中弹，却也失去开弓的能力，不敢再骑行主动从马上滑落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拔寒干暾沙钵体形肥大，而且刚才骑行在最前方。 他竟然毫发无伤。 十余万西域联兵停了下来，拔寒干暾沙钵原地打转，看看对面的远征军，又看向身后十二万大军方阵。 就在此时，其麾下两员大将驱马来报。 告知本部两万五千兵马损失惨重，死伤近超过五百人。 莫以为五百人相对两万五千很少，需知两军尚未交战，己方军中却莫名降下天雷。 怎叫人不心惊胆寒？ 拔寒干暾沙钵脸上呈现一抹阴冷之色，看向对面远征军，眼帘微眯咬牙切齿道： “远征军？” “留他不得！” “通令全军急速前进，冲杀过去消灭此股邪兵！” 拔寒干暾沙钵认为冲锋速度太慢，以致远征军有机可乘，应当以兵力差距一股作气冲到近前短兵相接。 “遵……” 西突厥两员大将尚未应答出口，神武大将军和迫击炮双管齐下。 轰隆~ 轰隆~ 轰隆~惊天巨响再起。 “啊~”拔寒干暾沙钵腿部和下腹中弹，其胯下大宛特有汗血马，前足腾空而起将他甩下。 “大俟斤！” 两位西突厥将领完好无损，立即下马上前扶起摔倒在地的拔寒干暾沙钵。 身体上疼痛，对于体形肥大的大俟斤而言，尚且能忍受。 然而此时的拔寒干暾沙钵，心中恐惧油然而生。 “快，快，撤退，撤退！”拔寒干暾沙钵甩开两人搀扶，捡起地上佩刀。 顾不得发狂不知去向的汗血宝马，挑选一匹无人骑乘的战马，费力纵身上马向中军奔去。 同时挥刀高呼：“全军撤退！” “全军撤退！” 很快，拔寒干暾沙钵的呼声招来又一波双管齐下。 迫击炮炮弹呼啸落入十万敌军阵营中，顿时浓烟滚滚哀嚎一片。 战马嘶鸣狂奔，敌军乱作一团。 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国君，自第二轮神武大将军发射之后，队伍停滞不前便发现了不对劲。 驱马走出队列，来到所剩不多的前排弓箭骑兵后方。 目睹了战场诡异的一幕。 直至拔寒干暾沙钵退至跟前高呼撤军，三位国君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镇国侯三个字…… 如梦魇般，霎时从脑海深处中涌现。 …… ……。 第1316章 十万大军，逃！ 拔寒干暾沙钵手捂中弹的左下腹，冲着六神无主的三位西域国君怒吼： “快，撤军！” 敌军阵营乱作一团，撤退的呼喊声向各个方阵传递。 弓箭手后方的骑兵亲眼见识到唐军诡异手段，听到拔寒干暾沙钵撤军命令，纷纷调转马头从队列间隙纵马疾驰。 高呼撤军。 “大俟斤……” 拔寒干暾沙钵马不停蹄，阴狠的眼神扫视白苏伐叠三人一眼。 此次西突厥不远数千里，统兵两万五千与西域联兵挑衅大唐伊州，始作俑者便是龟兹国君白苏伐叠、疏勒裴达撒毕。 伊吾国兵力约十五万左右，比西域其他四国多出不少。 龟兹、疏勒垂涎伊吾广袤草原已久，借故伊吾背叛西域反投大唐为由，白苏伐叠与裴达撒毕合伙劝说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出兵，联手逼迫伊吾出让四城。 并许以重利，城池归西突厥，龟兹三国只要草场。 孰不知，原来的伊吾国国君授封伊州刺史，只管民生政务不掌军事防务。 原以为十拿九稳之事，竟被眼前万余唐军迎头痛击。 拔寒干暾沙钵将怨恨归结于白苏伐叠，待安全撤回西突厥腹地，定要龟兹疏勒有所偿。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神情一凛，从拔寒干暾沙钵眼中看出了怨恨、报复之色。 西突厥右厢五咄陆部，每一位大俟斤统兵十余万，只多不少。 若想事后报复龟兹、疏勒等西域小国，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怀着惴惴不安之心，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迅速跟上拔寒干暾沙钵大俟斤，向中军队列纵马撤退。 “迫击炮听令：远程火力阻断敌军撤逃！” “神武大将军开炮，消灭敌军弓箭骑兵！” 大牛大声高呼随后翻身下马，快速抱起一架迫击炮冲到炮兵阵地。 “乱跑，炸死了别怪俺~！” 架好迫击炮、调整发射角度、投弹，一气呵成！ 又是一阵密集远程火力轰向乱作一团溃逃的十万大军。 不论冲锋还是撤退，伤亡最惨的皆是敌军弓箭手。 炮弹在敌方队列中爆炸，减缓了十余万大军撤逃的速度。 “停止射击！”最后一轮炮击结束，苏定方高举马槊发出追击命令，“火箭兵听令：速速上马追击敌军！” 迫击炮炮弹数量有限，总共不过四千多发。 自始至终一直无所事事的火箭兵，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纷纷跑向阵地后方百米开外营地。 李恪登上了眺望台看向溃逃的西域联军，场面如同草原野牛迁徙一般。 李孟尝、丘行恭两名旅长带领火箭兵骑上战马冲向撤退中的敌军，双方距离逐渐缩短，待到相距百米时火箭军勒马停止前进。 反手一掏取出箭匣中的火箭弹，拔开嘴里咬着的火折子塞口点燃引线。 弯弓搭箭，等待数息开满弓，火箭弹离弦射出。 敌方的弓箭骑兵再次遭殃。 火箭弹杀伤力不强，爆炸时却令骑兵的战马惊慌发狂。 敌军坠马骑兵无数，火箭兵见状使用普通箭矢将其射杀。 有些聪明的人立即弃马而逃，拼命往人堆中挤入，不料却又遭到战马的冲撞和踩踏。 撤退速度缓慢的十万大军，只有最前方的后卫逃出两里之外。 火箭军捡起敌方遗落的箭矢继续追击，如此往复，西域万余弓箭骑兵几近消亡殆尽。 伤亡不计数，约莫一刻钟左右。 没有迫击炮的轰炸，敌军总算扩散开来撤退速度有所提升。 大牛率领炮兵营战士，骑马扛着迫击炮和弹药箱朝敌军撤逃方向追去。 神武大将军机动能力差，无法随军追击敌人。 “发报！告知军部，敌军溃逃，我军无伤亡，正在追击！”李恪从眺望台走下，敌军已逃出三里地，即使用望远镜也看不到前方战况。 “得令！” “军长，末将请求出战，定将西域三位国主绑来师部谢罪！”苏定方越发觉得，昔时在战场用性命换来的一身武艺和战术毫无用武之地。 此战只有大牛在发号施令，炮兵营五百人便将敌人十余万大军击溃。 “苏师长稍安勿躁，我自有安排！”李恪淡淡一笑，脱下身上笨重的铠甲。 苏定方不明所以，跟着解开全身武装。 李恪愣了一下，不禁想起苏尘‘研发’的短裤短袖套装。 王朝驾着越野车从营地驶出，停在李恪身旁不远处。 “燕王殿下，卑职已做好准备！”越野车驾驶室后排坐了马汉和阿吉力两人。 车斗内二十名火箭军，五架迫击炮，火箭弹四百发，普通箭矢三大捆。 每架迫击炮配一框炮弹，上下两层合计十二枚。 李恪点点头，走到越野车后部伸手摸了摸车斗帆布雨篷，喃喃自语： “此等布料……若不慎损坏，那无赖想必定找我麻烦！” 李恪心知大唐目前绝对纺造不出，厚实且紧密的防水帆布雨篷，万一被敌军刀箭所伤恐怕无法缝补。 “王朝马汉！” “卑职在！” 李恪思索片刻，指着车斗命令道：“撤了车斗雨篷，上铠盾！” “得令！” 改装车斗的同时，李恪和苏定方没有闲着。 带人前往此前敌方阵地，查看敌军伤亡情况以及受伤待俘的西域士兵。 凡被神武大将军所伤，若能及时救治取出弹珠对伤口清创，多数没有性命之危。 除非正中五脏要害。 不远处，随地可见不知该往哪撤逃的西域、西突厥受伤士兵，索性放弃了逃命的打算。 此前唐军使出神鬼莫测的天人手段，在他们心里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 认为一定是昆仑山神相助唐军。 放眼望去，伤兵人数不在八百以下。 另外还有躺在草地，看似已无声息的士兵也有数百。 倒地战马三匹。 此战西域联兵伤亡极小，得益于此前冲锋速度极慢，倘若敌军十余万大军一股脑冲向远征军阵地。 势必造成人踩马踏，伤亡则成倍数增加。 正常情况下，交战过后受伤的士兵只要放下武器受俘，另一方都不会无故取其性命。 李恪和苏定方相视一眼，好似都在询问对方如何处理俘虏。 苏定方思忖几许，抱拳一礼，“军长，末将建议由纳职城府兵前来接收敌方俘虏！” “如此甚好！”李恪点头道。 第1317章 李恪：本王不与无赖计较 西域十二万‘雄兵’来得快，败得也快。 自双方‘良言相劝’到大军败退，不过匆匆三刻钟左右。 每当生命遭受威胁全力逃命时，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皆可爆发远超寻常的体力和智慧。 原本混乱不堪的溃败大军，此时已拆分为三路‘撤逃大军’，每路大军相隔五六里分散逃往伊吾、高昌国边境。 此时已撤出纳职城战场三十余里。 大牛耳聪目明，目标始终紧盯西突厥军狼旗所在中军。 炮兵营一分为三，配合火箭军追击逃亡敌军，时不时向敌军中发射数枚炮弹制造混乱。 远征军不紧不慢，与逃军相隔三百米穷追不舍。 不能追得太急，要给对方留下死里逃生的错觉。 若追的太紧，致使敌军求生无望，或有可能破釜沉舟转头与远征军背水一战。 没有神武大将军的加持，远征军不到一万兵力即使有火箭弹和迫击炮，面对求生状态下的西域十万大军。 也只能避其锋芒。 留有余地，保持体力慢慢跟随，敌方三路大军最终将会在天山山脉峡谷会合。 逃亡大军中突厥狼旗下，中弹的拔寒干暾沙钵，此时终于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 低头望去，腹部一块血迹，中间湿透四周稍干。 拔寒干暾沙钵想要停下来包扎伤口，身后全速逃亡的骑兵却不给他机会。 “驾~！” “待本俟斤回到牙帐得以休养时日，定叫尔等加倍偿还！” 拔寒干暾沙钵出师不利，不怨远征军，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各图所利。 反倒把所有怨恨记在疏勒、龟兹两位国主头上。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魂不守舍紧跟拔寒干暾沙钵五员大将身后。 三人心有灵犀似的想起了某个人。 那人不是镇国侯，更不是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 “两位王兄！”骑行在三人中间的龙突骑支，向两旁白苏伐叠和裴达撒毕招呼一声，并使去一眼色。 两人会意点点头，速度不减控制战马向侧旁穿插骑行。 避开拔寒干暾沙钵以及少数西突厥士兵。 中军队列较为幸运，没有一颗炮弹落下，不过中军队伍最后面的骑兵时常遭受远征军追兵射杀。 三人骑行在队伍侧旁速度依旧不减，裴达撒毕率先开口：“两位王兄可曾记得上月初，高昌王庭议事？” 此前三人心里想着的人，便是高昌国麴文泰。 经此一败，他们方知麴文泰不与共谋伊吾，实乃明智之举。 有关镇国侯的传言三人亦有所闻，那日还是裴达撒毕第一个提起大唐镇国侯。 然而三人不信邪，只有高昌国麴文泰，将镇国侯奉为神明不敢侵犯唐界。 “两位王兄，待到三日之后进入高昌地界，我等……”白苏伐叠想起拔寒干暾沙钵那一抹阴狠眼神，已经预料日后必遭其怨恨乃至报复。 与其坐以待毙，白苏伐叠等三人欲效仿高昌麴文泰，在大唐与西突厥两大霸主之间保持中立。 待大军进入高昌国界，便与西突厥军队分道扬镳。 事后派遣使团携重礼，前往纳职城远征军驻地赔礼请罪，并主动向唐皇示好称臣每年纳贡。 纳职城距离高昌王庭五百余里，过了两百里之外天山山脉峡谷便是高昌地界。 白苏伐叠不认为远征军会越界追击。 更加不知，峡谷有人‘接应’他们。 龙突骑支知晓白苏伐叠用意，苦笑摇头，“三日……恐怕你我等不了三日！” 白苏伐叠、裴达撒毕稍有愣神，很快想到了大军此时的处境。 三人已经确定高昌不会送来粮草补给，后有追兵身无干粮，逃亡大军最多坚持两天。 逃亡大军持续跑了半个时辰，奔跑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白苏伐叠三人与队伍横向拉开十几丈距离，欲探查后方追兵情况。 朝身后望去，只见两百步开外的追兵竟然……徒步牵马而行！ 远征军无一人骑行，双方距离越来越远。 三人相视一眼，而后看向队伍中的西突厥狼旗。 “驾~！” 他们要去讨好拔寒干暾沙钵，并将所见情况汇报于他。 “大俟斤~！” “后方追兵现已下马徒步，还请俟斤下令大军稍作歇息……”白苏伐叠发现拔寒干暾沙钵腹部伤口，更进一步提醒道： “大俟斤有伤在身，须尽快绑扎止血才是！” 龙突骑支、裴达撒毕跟着附和，“请大俟斤下马歇息料理伤口！” “吁~！”拔寒干暾沙钵闻言勒马止步，捂住腹部伤口，看向身后五员大将吩咐道：“传令全军下马徒步！” “遵令！” 随即，拔寒干暾沙钵与三位西域国君下马，向侧旁走去处理伤口。 远征军战士为了多配备弓箭在身，放弃了双肩包。 因此，火箭军他们也没有携带随身干粮，炮兵战士倒是有双肩包在身，里面装的却不是干粮。 全是迫击炮外置推送火药包。 远征军的两位旅长，负责带兵追击另外两路败军，大牛则重点照顾敌人的中军。 三路大军相隔五六里地，依稀可见密密麻麻人群在草原上移动。 按照原计划，追击敌人必须松驰有度，不可猛追穷打。 只需适时发射火箭弹，消灭敌军队伍后面的骑兵，以彰显我军弹药充足。 大牛发现敌军放慢速度，立即转身高呼：“停止前行！” “原地牧马！”而后程大牛甩下缰绳瘫坐草地上，战马久经驯养与训练。 即使无人持缰也不会乱跑。 …… 十点二十几分。 李恪看了看手表，西域联军败退逃亡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心中估算敌军的弓箭手，差不多应该消灭殆尽。 越野车的车斗很快就要改装完毕，此时的车斗外围全被藤甲完整包裹。 只留下车斗后门不曾封闭。 藤甲可不比金属铠甲防御效果差，不但能防刀箭，且水火不侵还能减缓钝器的冲击力。 “报告军长！”报务员拿着电文来到李恪跟前：“长安来电！” 李恪正在与苏定方商讨后续计划，随口吩咐道：“念来！” “这……报告军长，卑职不敢！”报务员满脸为难之色，双手递上电文。 李恪不为所动，苏定方接过电文开口念道：“老三啊！西域那三个国王能抓就抓，抓不了放他们逃走也没事，不要搞死了就好！” 李恪嘴角抽了抽，脸上有些不自然。 苏定方念完电文似有不解，看向李恪疑惑问道，“老三……？” “殿下恕罪！末将愚钝，失礼之处还请……” 苏定方反应很快，当即躬身一礼向李恪赔罪。 明白了电文何人起草，老三又是何人。 “不妨事！”李恪伸手扶起苏定方，满脸傲然之色：“本王不与那无赖一般见识，待我抓了西域三位国君，届时且看无赖有何话说！” 苏定方拱手道谢：“末将，谢过燕王殿下！” …… ……。 第1318章 王师之道，先仁后诛 午时将近，太极殿。 退朝后多数大臣并未散去。 殿门口平台基座竖起一杆约三丈高的长竹竿，无线电报机室外天线略高于大殿飞檐。 机要处临时搬至太极殿，随时接收伊州战场发来的消息。 西部军区一刻钟之前发来电报，敌军已逃离纳职城八十里之外。 李恪半个时辰过后，欲驾车追赶败逃的西域十万大军，以期将西域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国主活捉。 远征军追击近一个时辰，走走停停，时不时发射数枚火箭弹打击敌军后方骑兵。 敌方仅剩的千余弓箭手几乎失去了作战能力，遗落在逃亡途中的弓和箭不计其数。 “陛下，要不……给西域十万士兵一个机会吧！” 按照溃军的逃亡速度，或许明日午时就能抵达峡谷。 两翼伏军的部署，李世民和苏尘皆已知晓。 迫击炮和火箭弹爆炸时的场面吓人，对敌人的伤害却不高，一枚炮弹能伤敌十余人已是极为难得。 倘若爆炸之处地面有碎石，那就另当别论。 飞溅而起的碎石，造成的伤害丝毫不亚于炮弹金属外壳碎片，一旦击中人体非死即残。 苏尘暗自腹诽苏定方心太黑！ 竟然想出在峡谷通道铺撒碎石。 不难想象，西域十万大军进入长约三里的峡谷通道，在迫击炮的轰击下碎石将漫天飞舞。 彼时，西域士兵死伤将难以估算。 苏尘深思一番，西域士兵死伤过多很不利于收服同化。 疏勒地理位置对应后世的喀什地区。 龟兹位于阿克苏库车市。 焉耆名称至今仍然沿用，唤作焉耆回族自治县。 加上于阗（和田），贞观十四年唐灭高昌，李世民将以上四国收服称为安西四镇。 “俗话说得好啊！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陛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尘见李世民‘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手指轻敲扶手，以为是在考虑下不了决心。 于是，不知从哪借来一句不恰当的唐诗对其劝说。 李世民淡淡一笑，目光扫视群众，“诸位爱卿以为……镇国侯之言如何？”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几人面无表情瞅了苏尘一眼，目光似有嫌弃和不屑。 朝堂君臣礼仪，必将毁于此獠。 “臣等附议！” 苏尘被挤到了一边。 紧跟着，其他大臣齐身走出班列：“臣等附议！” 李世民轻轻点头，抬手拂过，示意众臣归位。 “小子！你且细细道来，机会如何予之！”众臣归位，李世民面带些许笑意看向苏尘，话语声很平淡。 苏尘走回朝堂正中央，双手抱拳一礼，“陛下，这简单啊！” 身穿短裤短袖站在太极殿中央，李世民总感觉……画风极为诡异。 此举好似有损朝堂威严。 “我是这么想的！只要燕王李恪能在敌军进入峡谷之前，把西域的三位国君给活捉了！” “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用！”苏尘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摆了摆手当即改口： “直接问他们，愿不愿意放下武器投降大唐！” “如果不愿意，那就放他们进入峡谷，到时也就怪不得炮弹不长眼了！” “良言难劝该死鬼！” “至于西突厥两万多士兵……听说他们兵力比大唐还要多，适当惩戒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毕竟这次是他们挑衅在先。” “免得他们三番两次骚扰大唐边境！” “陛下你看怎么样？”苏尘说完看向御座上的李世民，又是抱拳一礼。 苏尘越来越懂得朝堂礼仪。 李世民没有回答脚踏草鞋，身穿短袖短裤的苏尘，看向下方机要处内侍，“报务员！” “喏！”报务员起身作揖一礼。 李世民思量几息，话声沉稳开口：“西域溃军十万趋峡谷，伏兵若发必骸骨盈野。” “令：截其归路，生缚三王以降，若肯稽首称臣，可全其众。” “倘顽冥不悟，则纵其入彀！” “唯西突厥负隅，当以雷霆殄灭！” “王师之道，先仁后诛，当慎之重之！” 李世民随口拟定电文，报务员再次揖礼返回发报台起草转译成电码。 苏尘刚才有些词汇没听明白，好奇走向发报台，想看看李世民起草电文的水平。 报务员下笔很快字写得却不赖，苏尘都能认得。 由衷佩服古人的短句叙述，字数虽少，表达的意思与苏尘长篇大论一字不差。 很适合用于发电报。 “那啥！再补一句，小心破胎漏气！” 苏尘认为战场上肯定有很多丢弃的刀、枪、箭矢，万一越野车行驶时不慎压上去，扎漏气了很麻烦。 越野车只有一个备胎。 无论是用刀砍还是弓箭射，都不一定能破开有弹性的外胎，车轮压上去的那就不一样了。 “喏~！”报务员一怔，刚放下的笔又提了起来。 写下：谨防利器伤胎！ 电报发出，四千里之外的李恪接到电报，围着越野车转圈，仔细观察轮胎皱眉思索着对策。 一时之间想不出以何种手段，将车轮包裹进行防护。 “王朝，稍时你来驾车，注意敌军逃亡途中遗落铁器兵刃！” “但凡发现地上刀枪箭棍，绕行避开，以免刺破车胎！” 谨慎起见，李恪决定再等一个小时出发拦截敌军生擒三王，并按原计划由王朝开车。 若真爆胎了，让苏尘找王朝便是。 “卑职遵命！”王朝义无反顾，抱拳颔首答应。 “报~！”侦察兵快马来报，几乎每隔两刻钟便有一名侦察兵回报消息。 “报告师长，敌军已逃至七十里之外，西域三位国主仍在中军！” 八十里是以纳职城为参照，远征军将战场设置在城外二十里，此时汇报的七十里是以李恪他们当前所在位置为起点。 “敌军中路弓箭手已不足两千人！” 李恪仗着越野车速度快，因此很谨慎，想着等敌人的弓箭手全部消灭再开车拦截。 敌军的弓箭手现在都集中在逃亡大军的后方，越野车完全可以超前避开。 “再探再报！” “得令！”侦察兵取下马鞍上的水袋猛灌几口，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还有两千弓箭手……”李恪更加下定决心再等一个小时出发。 第1319章 麴文泰亲抵峡谷 “国主！” “前方约二十里便到了天山峡谷，过了峡谷便是伊吾地界！” 天山峡谷往高昌方向二十里地，约莫五千士兵组成的一支军队，由西向东前行。 队伍中彩旗迎风飘扬，旗帜样式相同，其上文字有汉文、突厥文和粟特文。 骑兵后面跟着三百辆满载马车，像是在转运粮草。 麴文泰接任高昌国君仅五个月，此前从未到访伊吾。 在高昌国或是其他西域诸国，称君主为国主亦或是王上。 君主之下的谋臣官职仿汉王朝制度，有长史和大相，其兄弟、儿子一般掌管军队担任主帅。 高昌的长史麴雍，奉命朝贡大唐皇帝以示友好。 几天前从长安返回西域，如今还在京畿之地岐县境内，尚且未知西域联兵进犯伊州之事。 “嗯，如此这般前行即可，不必急于走路！” 麴文泰亲自领兵五千，运送三千石粮食前往伊吾交界处山脉，五天时间行进不到三百里地。 速度不快也不慢！ 此前五十车‘粮草’，确实是资助西突厥与西域联兵。 在西域行军作战有一点好处，无需为战马准备草料，只需寻得一块平原放牧即可。 眼下运送途中的三千石粮食，麴文泰却不知最终落入谁手。 若西突厥十二万联兵胜了伊吾，那便是麴文泰按照此前约定，为联兵资助粮草以表诚意。 反之，则为高昌国向大唐示好的礼物。 向东二十里，天山山脉峡谷通道，高昌国入口方向。 有一伙二十多人的商队欲从峡谷通过，被远征军火箭兵给拦了下来。 “峡谷两侧山体碎石崩塌滑落，马车无法通行，还请诸位原路返回！”旅长公孙武达亲自与商队解释缘由。 此处峡谷自汉代起，便是关中与西域来往的必经商道。 正常情况下，沿途诸多国家的城池守军，都不会为难扣押过往商旅。 商队中有汉人也有胡人，一般西域商人都精通汉语。 “敢问将军……来自何方？”开口问话的是一名伊吾货商。 公孙武达打量着对方，本不想与胡人多作解释，思量片刻耐着性子答曰：“大唐帝国远征军，三师二旅！” “远征军？侯爷麾下远征军？” 商队中几名汉人先前不敢开口，返往大唐与西域行商，不能单从面相上判断对方是否汉人。 西域诸国亦有不少汉人面孔，却不算大唐子民。 何况此地位于高昌国境内，唐军按理不应该出现在峡谷。 “将军，小的来自河西昌松县！”那名汉人将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几经翻找掏了出来递给公孙武达。 并催促同伴拿出身份证，“快，将身份取出呈给将军视查！” 刚才那位开口问话的伊吾商人，也掏出了身份证，他现在也算是大唐子民。 “不必了！峡谷通道确实无法……” 公孙武达摆了摆手，话未说完，却见峡谷通道内从伊吾方向过来一支骆驼商队。 “额~由东向西骆驼尚且能走，朝东面而行却是不能，诸位还是原路返回吧！”公孙武达挥了挥手，示意火箭兵摆开架式挡在商队面前。 师部下过命令，敌军开始撤逃，峡谷通道由西向东禁止通行。 以防过往商队偶遇溃逃敌军，透露峡谷有设防。 河西商人很精明，大概看出了其中门道，转身向同行的其他商旅拱手道： “诸位请了！来时十五里处有一酒堡，洪某请各位品尝高昌美酒，还请赏脸才是！” 众人见此不再勉强进入通道，汉人尚且被拒，他们作为别国之人更加不敢强闯。 随即，二十几人调转马车返回高昌国地界。 旅长公孙武达总算松了口气，挥手示意火箭兵各归其位。 峡谷入口处两侧，被杂草掩盖的神武大将军丝毫不起眼，没有人多看它一眼。 只能看到两只比寻常马车轮稍宽的轮子，以为是被丢弃的破损马车。 旅长公孙武达正欲返回半山腰，一名侦探士兵从高昌国方向纵马疾驰而来。 “报告旅长！高昌国方向有大队人马向峡谷而来，骑兵人数过万！” “距此约十三里地！” 侦探兵只有远远观测麴文泰一行的队伍长度，具体人数无法摸清。 五千骑兵加上运粮队伍，确实接近一万人。 “传令左翼，调集三十架迫击炮下山，准备迎敌！”公孙武达想起此前截获的高昌运粮百余人，曾提及高昌几天内将会有第二批粮草运抵天山峡谷。 “通知报务员，将消息告知师部！” 火箭兵和神武大将军炮手立即行动起来，将十二尊神大将军调转炮口面向高昌国。 三种火器只要配合运用得当，完全可以消灭高昌万余兵力。 有神武大将军镇场子，即使不能全歼敌人，也能保证远征军立于不败之地。 左右两翼炮兵连有八十架迫击炮，为何公孙武达只调用三十架？ 一来留下足够弹药对付西域十万大军。 二来……此前听闻第一师的一个旅，百余架迫击炮战胜了薛延陀七万大军，并尽数招降俘虏。 因此，公孙武达为了名声着想，只调用三十架迫击炮。 麴文泰前进速度太慢，第三师二旅做好所有战前准备，过去了两刻钟也不见高昌万人骑兵出现。 十三里地，就算牵马步行半个时辰也该到了。 又过去一刻钟…… 终于，麴文泰率领的五千骑兵和运粮队伍，出现在峡谷前方三里之外。 峡谷入口，十二尊神武大将军相隔十丈一字排开，三十架迫击炮在其间隔内均匀排布。 三百火箭兵位于炮兵阵地后方，又三百火箭骑兵相距百米待命。 “国主，峡谷入口处似有排兵布阵之象！”高昌先头部队将领向麴文泰汇报。 “切勿妄动！派人上前探得对方身份，问明缘由再报！”麴文泰双眼微眯，视力太差看不清两里之外景象。 他心里没有太多担忧，无论前方是哪国兵将，麴文泰都不会与之交手开战。 “遵令！”来人挥手示意一名斥候前去打探峡谷情况。 麴文泰一行仍旧保持步行的速度，向峡谷前进。 大约半刻钟，斥侯回报：“禀报国主！前方主事将领告知，他们乃大唐帝国……镇国侯麾下远征军第三师第二旅，奉命在此镇守关口！” “唐军不足八百人！” “吁~吁！”麴文泰闻之动容，且万分不解。 唐军为何会出现此地？ 镇守关口？ 这里是高昌国！ “镇国侯……”麴文泰沉默不语，细细思索着。 “镇国侯果然用兵有方！不过……此地设伏非绝佳之地！” 麴文泰以为，唐军采取避开与西域十万大军正面交锋，选择在西域大军罢兵时半途设伏。 峡谷地势平坦且宽广，即使二十万大军亦可轻易通过。 两侧山体相隔近两里地，滚石无法对敌军造成伤害，此峡谷非狭谷。 “传令全军，不可轻举妄动，两侧山上唐军伏兵数万之众！” 随即，麴文泰率领数千骑兵，缓慢向天山峡谷前行。 …… ……。 第1320章 赠粮草 公孙武达不动声色，看着高昌麴文泰领着十数人来到阵前。 之前对方派来的斥候已说明来意，没有交恶的迹象。 “敢问将军名讳？”麴文泰下马，站在阵前五步开外客气问道。 大唐镇国侯旗下远征军，多少面子还是要给的。 “在下公孙武达，远征军三师二旅旅长，名不见传，尊驾未必有所耳闻！” 公孙武达拱手答话，已然知晓问话之人乃高昌国国君麴文泰。 “原来是公孙将军，幸会，幸会！”麴文泰确实不曾听过公孙武达名号。 公孙武达早年随秦王李世民四处征战，经多次升迁任秦王府右三军骠骑，之后以左监门将军任职玄甲军。 “高昌国君，有礼了！”公孙武达不卑不亢，颔首还礼。 从高昌斥候口中得知对方来人为高昌国君，公孙武达已命报务员发报告知师部。 “公孙将军切莫芥怀，本国主并无恶意！” 眼见公孙武达没有让开进入峡谷道路的打算，甚至尚存一丝戒备之意。 麴文泰面带微笑，善言提醒：“此番前来……只因西突厥蛮横所迫，不得已为其提供粮草资助！” 公孙武达不置可否微微点点头，拱手回道：“峡谷通道内两侧山体崩塌，乱石阻道，此时车马无法通行！” “尊驾请回吧！” “哈哈哈，将军快人快语！”麴文泰原本就没有穿越天山峡谷的打算。 公孙武达多此一举，以漏洞百出的搪塞之语阻拦运粮队伍进入。 不久之前遇到数十人商队，莫非驮马翻山不成？ 绕过天山更无可能，天山山脉横亘西域数千里，金山属于天山延伸段。 “传令将士于山脚下安营歇脚！”麴文泰不显声色向身旁将领吩咐，而后看向公孙武达说道： “本国主两个月前，曾派遣使臣入长安朝贡唐皇陛下，以示邦交友好！” “对镇国侯更是仰慕已久，今日在此得遇其麾下雄师，理当有所敬献！” “十五车粮草赠予将军，以劳在场诸位唐军将士！” 麴文泰佯装不知两侧山上数万唐军，十五车粟米足够眼前八百唐兵十日之需。 “多谢高昌国主厚赠！”公孙武达闻言拱手道谢，微不可察看向高昌队伍后方的马车。 粮草？ 怕不是……只有草没有粮！ 麴文泰客气一句，与随从将士向侧旁天山脚下走去。 不一会儿，五十几名高昌士兵驱来十五辆满载的马车，放下马车没有任何言语转身回到高昌队伍中。 公孙武达一眼看出马车的负重，车辙印很深不像是装运干草。 待麴文泰走远，公孙武达示意手下拆袋检查粮草。 “报告旅长！粟米，是粟米！” 高昌以粟、麦为粮食主产，部分区域种植水稻、糜子。 “好，戒备解除，速速将粟米搬运上山！” 十二尊神大将军，重新调转炮口方向对准峡谷东面，火箭军每两人共同搬运一袋粟米上山。 十五辆马车将近两万斤粮食，每一车装了十个麻袋。 两翼伏兵只带了十口大铁锅，可以用来焖饭煮粥烧水，最近的水源距离此处大概三里地。 有米下锅就好，不用菜，有盐。 公孙武达似乎觉得刚才道谢不够诚意，望着麴文泰远去身影犹豫几许。 “去，将之前百十高昌士兵送下山来！” 前一批高昌国运粮小队被伏兵俘虏，只有五人被火箭弹溅起的碎石击中受了点轻伤，其他人安然无恙。 远征军士兵没有为难他们，只是不准他们下山离去。 …… 申时许，太阳位于头顶上方稍有偏西。 纳职城外二十余里。 越野车车斗两侧藤甲掀起卷成捆，二十名火箭兵五名炮兵整装待发。 王朝开车，李恪备好弓箭坐副驾驶。 苏定方、马汉、阿吉力、报务员坐在后座。 两刻钟之前，侦探兵最后一次汇报，西域十余万大军已逃至八十里之外。 距离伊吾边界峡谷仅剩百里地。 照原计划，两个小时之前李恪便要启程追赶西域大军。 恰巧归义郡王、伊州刺史帕堤尼格，几天前派人从伊吾城运来的二十坛柴油今日送达。 油坛和装酒的酒坛一般大小，每坛可装五升柴油。 有了备用的柴油，李恪便不急于追赶逃军，尽量等待敌军人疲马乏，弓箭手消灭殆尽再出发。 八十里地对于越野车而言，最多一小时即可后来居上。 营地只剩下六百火箭兵，两百炮兵四十四尊神武大将军，还一百伊吾府兵组成炊事班。 炊事班正在宰牛烹羊，等待远征军凯旋。 “王朝，启程！” “得令！” 李恪一声令下，王朝启动越野车。 广阔的草原上，越野车沿着古之商道行驶二十余里。 下了商道追踪骑兵大军留下的马蹄印，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车速前行。 “苏师长，须尽快派人清理殓葬敌军阵亡士兵遗体，以免暴尸野外散播疫病！” 副驾位的李恪每隔数里地便会发现，草地上躺着不幸身亡的敌军士兵。 “末将遵令！” 战争既是如此，不远数千里来到伊吾，未发一箭一矢却成无名之尸。 两刻钟过去，越野车行驶了大概七十余里，马蹄踩踏草地带出的泥土越发湿润。 追击逃军的远征军战士，或许就在前方不远处。 “殿下！”又过了半盏茶时间，王朝缓缓降下车速直至停车。 他隐约发现了前方约三里之外，似有大队人马骑行。 李恪点点头，后座的马汉下车提醒车斗内的火箭兵，重新挂起车斗藤甲。 草原观光时刻结束了，挂好藤甲以防被敌军弓箭手射成刺猬。 很快，王朝再次启动越野车。 不一会，车头跟在追击敌军的远征军身后行驶，按响了越野喇叭。 后方的火箭兵勒马止步，越野车急停。 王朝摇下车窗向其招了招手，骑兵下马小跑上前。 “兄弟，西域国君是否在前方队伍当中？”王朝没有发现所谓的三路大军，目前只看到这支部队在追赶敌军。 远征军战士向车窗探头探脑瞅了瞅，内心羡慕无比，坐越野车追击敌军真好。 所有远征军将士对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以及越野车并不陌生。 “嘿嘿~王队长……”忽然发现副驾驶位的李恪，远征军战士当即正了正身形，“报告！敌军中路逃军向此方向前行十余里即可！” 来人伸手向右前方指引了一方向。 王朝不赶巧，一路追着左路大军至此。 “好，就此别过！”王朝话不多说摇上车窗，挂倒档退后十几米，朝右边打方向驶离。 在草原上，寻找几万骑兵的足迹丝毫不费力。 不到一刻钟，发现另一队远征军跟随在数万敌军后方，不紧不慢骑行。 第1321章 非人力可为之！ 越野车没有停车，喇叭响个不停，前方骑兵纷纷向两侧让开。 大牛听到动静勒马止行，越野车停在了他身旁。 “殿下！西域国王与西突厥主帅拔寒干暾沙钵，及其麾下两万突厥骑兵皆在此路大军！” 大牛身背弓箭身上捆满了箭矢，其他火箭兵大抵如此。 每人身上至少三十支普通箭矢。 敌军十余万分为三路向高昌边境撤逃，每一路骑兵不下三万，中路人数最多将近五万。 “好！”李恪点点头，开门下车，“下令众将士停止追赶！” 驾驶室后座苏定方四跟着下了车。 “得令！”大牛敬了一礼，驱马赶至队伍后面大声呼喊：“停止追击，上前听命！” 军令一个传一个，队伍很快停了下来。 火箭兵调转马头，来到越野车前方纷纷下马。 肃穆正视前方，等待李恪的命令。 “诸位……”李恪望着眼前烈日下，身着束身长袍，外披厚重甲胄的远征军战士。 迫切意识到，更换短裤短袖势在必行。 “诸位将士劳苦功高，待此战事了凯旋回营，肥美牛羊上等好酒尽情享用！” 远征军目前尚未形成统一应答口径，众将士只会高举手中兵刃、弓箭狂呼： “哦~哦~哦！” 此事皆赖，他们有一位在其政却不谋其事的远征军最高统帅。 李恪平举双手虚按，众将士立时安静下来。 “众军听令！” “原地摆开阵形，若遇敌军折返猛扑，迫击炮齐发阻击先头骑兵，而后迅速撤离！” 面对五万敌方求生骑兵，仅凭迫击炮和火箭弹恐有不敌。 李恪不愿冒险下令三千多远征军，配合他合围敌人五万骑兵，万一敌军狗急跳墙奋起反抗杀出重围，将士们将死伤难料。 他的计划是驾车超越敌军，而后停车当面叫阵劝降。 此举异常凶险，且西域三位国君绝无可能走出骑兵阵列，任由李恪二十几上前绑架。 因此，李恪最终的打算是仗着越野车灵活机动性，对敌军进行骚扰打击以此冲散敌军队伍。 借机锁定西域三位国君的位置，而后进行掳劫绑架。 “遵命！”众人齐声应答纷纷行动，刨坑架起了迫击炮。 “大牛，敌军弓箭手尚余几成？” “报告军长，敌军弓箭骑兵早已名存实亡！”程大牛拍了拍身上的箭矢，“沿途散落弓箭箭矢，足够装备五千弓箭手！” “如此就好！”李恪点点头，瞄了一眼正在发报的报务员。 思索几息大手一挥，“上车！” 除了报务员，几人重新坐回驾驶室，大牛刚要转身上马李恪将其叫住：“大牛上车！” “好嘞！”大牛甩下缰绳，拉开后座车门。 “各位，挤一挤！” 后座坐五人刚好，放置了许多火箭弹和普通箭矢，便显得有些狭促。 无需李恪多做交待王朝启动越野车，沿着西域中路大军前行的方向追去。 不足三里地，转瞬便追了西域五万中路大军。 越野车保持与敌军横向约五十步距离，继续向前行驶。 李恪取出脚下弓箭伸出车窗外，搭上一支火箭弹点燃引线，待其燃烧三息之后随手射出。 轰隆一声响，在敌方最外侧骑兵三丈距离爆炸。 原本早已愣神的敌方外侧骑兵，惊惧之下回过神来。 为何愣神？ 因为他们没见过无足且无马，却能自行移动的‘怪物匣子’，且速度极快。 军敌中军在纳职城外战场很幸运，绝大多数人没有品尝过迫击炮的滋味。 仅仅在被追击途中，有几颗炮弹落在军中。 此时听到爆炸声，立即恐慌起来，战马发出嘶鸣。 “唐军使唤天雷！” “天雷袭击！” 惊叫声很快向队伍前方传开。 越野车匀速向前，李恪和后座靠车窗的大牛，时不时射出一支火箭弹。 以此激起敌军心理上恐慌，也好引出西域三位国君或者拔寒干暾沙钵。 火箭弹没有射进敌人队伍当中，杀伤不强反而容易暴露劣势。 越野车很快超越了敌军先头骑兵，爆炸声再次唤起了拔寒干暾沙钵，以及白苏伐等三位西域国君的不安。 他们在纳职城外，亲眼目睹远征军天人般的手段。 心中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当今之世，任何一方国度也无法与唐军杀人于无形的神器抗衡。 即便西突厥集三十万大军之力，恐怕也难以与万余掌控雷霆之力的远征军一较高下。 仅凭人数，无法在天雷面前取胜。 “悔不当初，镇国侯……已非人力可为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朝吾等恐怕是有来无回矣……” 白苏伐叠三人相视一眼，心无斗志般的眼神，摇头哀叹。 五万中路大军，西突厥两万多骑兵在前，西域骑兵在后。 听到爆炸声，不明所以的先头部队和另一侧骑兵，加快了骑行速度。 “吁~吁！” 刚起势没多久，吁声一片。 西突厥先头部队逐渐停了下来，后方五万大军随之勒马止步。 越野车停在他们前方约百十步开外，五架迫击炮，二十名火箭兵排在越野车两侧。 迫击炮最小安全射程一百五米。 李恪、苏定方、马汉、阿吉力、大牛站在前面。 王朝停车不熄火也没下车，从后视镜观察身后情况。 一旦声中形势有变，立即挂档逃窜拉开与敌军的距离。 李恪两指并拢向前一指，马汉射出一支火箭弹，在敌军前方十几步炸开。 浓烟升腾炸起些许泥土草根，溅入对面骑兵当中。 敌军前排战马躁动不安，原地踏步。 李恪手持长枪，其他四人收起弓箭背在身上向敌军走去。 敌军当中有几名骑兵，举起弯刀正要纵马迎敌，冲向慢慢靠近的李恪四人却被同伴拉扯住。 “切莫妄动，先禀报统帅！” 火箭弹已足以令心生忌惮，此时又多出奇怪大黑匣子。 李恪四人驻足于敌军阵前五十步开外。 一刻左右，十几人骑马从侧旁绕至队伍前方，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没有现身，派出五员大将随西域三位国君来到阵前。 白苏伐叠三人见到眼前景象，唐军不足三十人竟敢挡在五万大军阵前。 目光看向二十几名火箭兵身后的黑匣子。 双目微眯，更是百思不解。 天雷再厉害，五万骑兵掩军齐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望着傲然而立的李恪、苏定方五人，西域三位国君下了战马。 他们不敢与李恪他们硬拼。 白苏伐叠等人已经知晓，身后的唐军停了下来布好阵仗。 而且唐兵一路追击八十余里，分明未尽全力时停时追，好似有其他不为人知目的一般。 此时，不足三十人敢挡在数万骑兵队伍前，必定有恃无恐。 亦或是有‘良言相劝’，三位国君心中如是想道。 “尊驾挡住我等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自‘交战’伊始，尚未问清对方姓甚名谁，西域十二万‘雄师’便被天雷击溃，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此时的李恪已卸下了甲胄，一身轻装手持长枪立于五人中间。 还是一副无名小卒模样，只是有些帅气而已。 …… ……。 第1322章 三王内附，请置州县（两章合一章） 白苏伐叠拱手看向苏定方客气开口，再也没有此前高高在上模样。 李恪脸色淡然，没有接话的举动，目光扫向三位国君身后八位将领。 “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国君，可有胆量上前一叙！”苏定方指向身后不远处的越野车，试探问道。 说完之后完全不抱一丝希望，与李恪对望一眼。 只待李恪一个眼神，立即动手‘绑架’三位国君。 李恪和苏定方都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不费吹灰之力将西域三位国君给引到阵前。 一寸长一寸强，李恪紧握长枪，打算以一己之力牵扯三位国君身后八位持刀将领。 苏定方、马汉、阿吉力、大牛四人合力挟持三位国君。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眼神交流着。 就在李恪刚要向前冲出时，却见白苏伐叠三人默默点头，而后转身向身后的三位各国主帅下令。 大意为：原地待命，切莫轻举妄动！ 如若三位国主遭遇不测，则由他们主帅接任各自的国君之位，带回部众臣服大唐！ 至于拔寒干暾沙钵麾下五员大将，只期盼唐军放其归路，弄死三位国君他们也不在乎。 见此，李恪大感意外，内心兴奋无比。 “烦请尊驾带路！”交待完后事，白苏伐叠三人转身向苏定方拱手一礼。 他们不知道苏定方精通突厥语。 “三位国君请！”苏定方伸手做请姿，微不可察看向李恪投去一个‘惊喜’眼神。 五人来到越野车旁，苏定方亲自为李恪拉开后座车门。 待李恪安坐好，苏定方再次相请，“三位请上车！” 白苏伐叠三人看着眼前奇怪‘装人’大匣子，仅仅犹豫了几息，便依次上车坐入后座。 李恪与苏定方坐在靠车窗两侧，三位国君坐在中间。 副驾位没有坐人，其他人全部挤上了车斗。 “王朝开车！” 或许是与苏尘相处太久了，李恪不慎沾染某些恶习，欲在人前显摆。 “遵命！”王朝心领神会，踩下离合挂档给油越野车缓慢起步。 十几息，车速缓缓提升。 直到车速飙升至九十公里。 三位国君无处安放的双手，紧握前排座椅边缘，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草原。 唯恐下一刻越野车腾空而起，转瞬将他们带到大唐国都长安。 睁眼便看到高高在上的唐皇李世民，如同神灵俯视蝼蚁般望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 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无声轻叹。 内心不再翻涌，更不再多想。 出奇的平静，面色似乎慈祥了不少。 此等神物岂为人间所有？ 王朝疾速行驶了大约五十几里地，降下车速掉头缓慢驶回，停在距离五万中路大军前方两里地。 “三位国主，可是心有不甘？” 李恪淡淡扫了一眼旁坐的龙突骑支，语气平缓开口，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之事。 龙突骑支稍稍侧身，向李恪拱手问道：“敢问……将军威名？” 自打见到李恪二十几人，敢于挡在五万大军面前，在场三位国君便对李恪有了新的认识。 再也不会将他看作一名唐兵小卒。 “远征军……副帅，李恪！”李恪不咸不淡回了一句，想起那位顶头上司心中顿时来气。 龙突骑支放下双手，缓缓点头。 远征军主帅三位国主都知道，便是大唐镇国侯。 副帅尚且如此胆识过人，身为远征军主帅的苏尘，在他们心里的高度以及神秘又拔高了一层。 “李将军……” “好叫三位知晓，李军长乃大唐帝国三皇子，燕王殿下！” 龙突骑支话未落地，王朝对着车内后视更近一步揭露李恪的身份。 西域三位国君怔然。 李恪怒瞪王朝一眼，特意掩盖皇子身份，却被多舌的王朝给抖落出来。 身为皇子却被区区三品侯爷压一头，怎不叫人揪心。 王朝见此立即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两耳不闻身后事。 “我等见过三皇子殿下！”白苏伐叠三人纷纷侧身向李恪拱手作揖。 李恪看向车窗外，拱手回了一礼。 本就话不多的人，皇子身份被王朝揭开，李恪不打算再开口了。 眼见李恪转头看向车外，三位国主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苏定方开口了。 “三位国主可知，三个月前薛延陀集七万大军，横穿大漠进犯大唐阴山以北，远征军以三千之数将来犯之敌尽数俘虏。” “薛延陀死伤数千，此时夷男之子大度设正领着千人使团，入长安向陛下请罪俯首称臣！” 三千对七万战而胜之，白苏伐叠三人乍听之下略感震惊。 仔细一想，更是心惊！ 东、西突厥本为同宗突厥汗国，在前隋时期因内部权力争斗分裂为两个突厥汗国。 三位西域国主对东突厥国境略有知晓，阴山南面的朔方如今已成大唐疆域。 阴山以北当属东突厥才是，苏定方刚才却说大唐阴山以北。 远征军三千以少胜多，俘虏薛延陀七万之众，三位国主对此深信不疑。 “好在陛下乃仁德圣君，下令镇国侯放归薛延陀几万兵马，余下万余俘虏劳役些许时日便可释其归返北漠！” 苏定方不经意间观察三人面色，半真半假把苏尘说成是位行事果决，俨然一副狠人形象。 尚不知其用意为何。 紧邻苏定方的裴达撒毕拱手附和道：“唐皇陛下仁德之名，我等早有耳闻，且仰慕已久！” “汉胡互市由来已久，西域诸国深受汉唐恩泽！” 李恪缓缓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 苏定访瞬间明了，接过此前李恪的问话，“三位国主对此战是否心有不甘？” 白苏伐叠连连摆手，“将军勿要……” 不待白苏伐叠把话说完，苏定方身体稍稍前倾，侧目看向西域三位国君豪气干云，伸手比划道：“既是如此，三位国君大可宽心！” “无需耿怀于此，胜败乃兵家常事！” “想必各位国君麾下精兵强将铁骑无数，待三位国君归国重整兵马，来日再与远征军一较高下！” “镇国侯麾下远征军虽强，但远水解不得近渴！” “三十万远征军仍在长安，距此四千里之遥！” “若三位国主集结五十万西域雄兵强将，我部第三师恐怕只能闻风而逃！” 苏定方看似在吹牛说笑，实则不然。 倘若西突厥或者西域三国，重整兵马卷土重来，远征军迫击炮弹药已消耗过半。 神武大将军弹药却很充足，却也镇压不了数十万大军，除非在峡谷设防。 “不，不，不！” “将军说笑了！” 他们上车之前已经做好引颈受戮的打算，没有一丝反抗报复的心理。 驾驶室沉默几许…… 三位国君中间的白苏伐叠，向前探出身子拱手对苏定方说道：“此次我等愚昧有眼无珠，妄起无名之师，触犯天朝神威！” “敢问将军……欲如何处置我等？” 上车不久后，白苏伐叠感觉到李恪并非要致他们于死地。 苏定方思索几许，看向另侧车窗的李恪，暗地向三人使了一眼色。 “三皇子殿下，我等……” 三人话未说完，李恪掏出之前收到的电文，随手递向坐在他旁边的龙突骑支。 李恪收到这封电报时，一眼看出是苏尘的决定，李世民起草的电文。 苏尘向来不喜杀伐！ 若干年后，李恪又改变了对苏尘看法。 苏尘的杀伐，具有很强的针对性！ “西域溃军十万趋峡谷，伏兵若发必骸骨盈野。 令：截其归路，生缚三王以降，若肯稽首称臣，可全其众。 倘顽冥不悟，则纵其入彀！ 唯西突厥负隅，当以雷霆殄灭！ 王师之道，先仁后诛，当慎之重之！” 白苏伐叠三人传阅苏尘为他们求情的电文，知晓了前方百里峡谷有远征军伏兵。 瞬间明白了后方追兵，为何只追不击。 西域三位国君心口一紧，额头好似有细珠冒出。 宽约两里地的峡谷，对弓箭而言或许距离相对较远不利于伏击，唐军当中的‘天雷神器’他们亲眼所见。 十万大军一旦进入峡谷，只需布置另一杀器堵死峡谷高昌方向出口。 后面的追兵赶至，西域十万大军便如同瓮中之鳖，任由天雷轰杀。 白苏伐叠三人以及拔寒干暾沙钵，可不清楚远征军弹药储备，认为天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若肯稽首称臣，可全其众……”龙突骑支看着重新回到他手中的电文喃喃自语。 “敢问三皇子殿下，如何处置我等？” 李恪目光从窗外收回，缓缓转头看向龙突骑支，“可曾明白电文之意？” 龙突骑支点点头，答曰：“我等愿意归顺天朝，可保十万部众周全，而吾等三人身为国主……” 李恪明白了，龙突骑支或许对汉字不太精通。 将电文中的‘可全其众’理解为不包括三位国君，他们三人是贼首理应惩处受戮。 之前有过先例，朔方的大度毗伽可汗梁师都被宰了。 李恪被问的有些不自信了，从龙突骑支手中拿回电文仔细瞅了瞅。 思索几秒收起电文，随口对龙突骑支说道：“此事还需禀明父皇，你且稍待两刻钟！” “王朝！” “卑职遵命！” 李恪懒得去想，既然做不了主发电报问他皇帝老爹就是。 三位西域国君心里一紧，双手紧握前排座椅边缘，准备领略腾云驾雾瞬息万里的仙人出行方式。 此地距离大唐长安，四千里之遥。 如若神器匣子不能腾空而起，李恪绝无可能说出‘稍待两刻钟’。 越野车原路返回，停在严阵以待三千火箭兵后面五十步。 李恪下车前，面色冷峻看向龙突骑支三人，“三位可曾想好了，当真愿意归顺我大唐？” 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相互对视几息，默默点头。 “回三皇子殿下，我等真心归顺！” “从此疏勒、龟兹、焉耆之地化作大唐州郡，再不敢称国！” “我等三人亦可入长安为质，只求皇帝陛下恩泽万里，顾念天山山脉数以万计生民！” 三人说的很诚恳，李恪点点头。 疏勒、龟兹、焉耆三国与伊吾不同，帕堤尼格是主动献城归义。 在苏尘掺和下获封郡王授予于刺史职，仍旧执政管理伊吾民众，除了没有军事权与国君基本无异。 王朝下了车，快速跑去将报务员带到李恪车门外。 “军长请吩咐！” 李恪微微点头，思索着念出电文： “三王畏天威，愿举国内附，请置州县。” “昔时平朔方，梁贼伏诛，今三王战栗待罪。” “恪未敢自专，伏乞父皇明示处置良方，俾使远疆永安！” 李恪一边说，报务员奋笔疾书。 白苏伐叠三人听闻李恪之语，心生感激。 任谁也能听出，李恪话语中大有替三人说情嫌。 不过，很快三人便一头雾水。 以书信方式传入长安，一来一回非三月之功不可为之。 白苏伐叠打量一眼越野车内饰，或许此物不擅飞行。 不一会儿译好电码，报务员以标准的蹲姿，膝盖顶着一块一尺见方的木板向长安拍电报。 趁着收发电报的间隙，李恪询问了三位国主各国人口，以及道路情况。 四点多。 丽政殿。 长孙皇后四人在玩麻将，四名宫女踩着缝纫机缝制短裤短袖。 此前送去东宫的缝纫机苏妍搬了回来。 李世民、李承乾、苏尘坐在客厅区域聊着君国大事。 “陛下，这你就不懂了！” “我跟你说……番鸭和绿头鸭口感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午餐时，李承乾无意中说起御膳房圈养的六只，阿塔那从波斯带回的番鸭，四只母鸭陆续开始产蛋。 更有一只母鸭已经扒窝孵蛋，很快就要育雏首批在大唐出生的番鸭。 番鸭产蛋能力低下，一只鸭一个月最多产八枚鸭蛋。 大唐现有鸭子有点像鸳鸯，苏尘管它叫绿头鸭。 “待番鸭育雏月余，想要尽管带回几只！” 李世民随口搪塞，翻看着西部军区此前发来的几封电报。 “哟~陛下、大舅哥！时间不早了，一会学校该放学了我得回庄园去！”苏尘看了下手表惊乍起身。 李世民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淡淡问道：“不等老三传回消息了？” “这个啊……”苏尘略显犹豫。 西部军区报务员最后一封电报内容，提到李恪已追上西域中路撤逃大军，越野车载着二十五人前去拦截敌军先头骑兵。 距离现在已经将近一小时。 一刻钟之前苏尘发电报询问，对方回电目前无法得知越野车所在位置。 “陛下你放心！李恪即使绑架不了三位西域国王，保证自身安全肯定没问题！” “越野车速度快，还防爆，刀箭应该破不开门窗玻璃！” 李世民正要摆手打发苏尘。 苏尘又坐了回去，“行，我再等会，五点半再回去！” 李世民又一次翻看麴文泰相赠十五车粟米的电报，语气明显带有鄙夷，“高昌麴文泰，此人当真……可谓墙头草！” “哈哈哈，对！麴文泰就那样两面三刀，西突厥稍微逼迫他，他转头就向大唐捅刀子！” 就在此时，客厅屏风隔间的报务员，步伐匆匆来到李世民跟前。 默不作声，恭敬递上刚收到的电报。 “哈哈哈……好！”电文极短，李世民看完放声大笑，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 随手将电文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双手接过，并念了出来：“三王畏天威，愿举国内附，请置州县……” 苏尘听懂了，李恪来电询问如何安置三位西域国王。 疏勒、龟兹、焉耆兴兵犯境在先，李世民不会像对待帕堤尼格那样，封他们一个郡王爵位。 李世民左右看了看，“高明，你二人有何见地，说来听听！” 李承乾探出半个身子，瞅了瞅摇着扇子瞪大双眼的苏尘。 “父皇，三弟好似急等父皇圣裁！儿臣以为，不如暂且授予三王刺史职以安其心！” “待朝廷按例派遣有司彻底接手疏勒、龟兹、焉耆三州政务，再酌情赏爵以示父皇恩泽广布，感召四方诸夷！” “好，好！”李世民满怀欣慰点点头，看向报务员宫女吩咐，“照太子所言回电！” “喏~！”宫女欠身应道。 随即，李世民看向坐在他右手边的苏尘，“小子，你以为……” “我艹，要出大事！”苏尘猛然起身来回踱步，满脸紧张模样不停看着手表。 李世民父子相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小子，你……” 苏尘突然扑向李世民，弯腰俯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陛下！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从不失信于人，这次你得为我做主啊！” 李世民身体后仰，缓缓抬起脚对准苏尘腹部。 …… ……。 第1323章 一大串奖励！ “陛下，这次你得帮我美言几句啊！”苏尘双手撑在李世民座椅扶手上，苦苦哀求。 李世民深邃的目光紧盯苏尘，深思片刻身体稍稍后仰。 缓缓抬起脚对准苏尘腹部。 能让苏尘如此作态，哀求他人为其‘美言’之人，当今大唐屈指可数。 或许仅一人尔。 不等李世民做出后续动作，苏尘迅速直起腰身，手中出现一个圆形金属罐装物体。 “陛下，我冲一杯奶粉给你尝尝？” 李世民木讷点点头。 “要加糖不？” 李世民再次点头，虽然不知道何谓奶粉，加点糖肯定不会吃亏。 “好，你等着哈！”苏尘跑至大殿另一侧，吩咐宫女准备开水、水杯以及冲泡奶粉所需用具。 系统一反常态，奖励一大串主线任务进度奖励。 半自动棉花、羊毛纺织生产线，包括羊毛脱脂去杂。 生乳奶粉生产线三条，分别生产全脂、脱脂奶粉。 两者生产工艺及设备相同，脱脂奶粉生产线多了奶油分离机。 全脂奶粉营养全面，脂肪热量含量高，醇厚香浓饱腹感强。 适合健康成年人、儿童、需要补充能量人群。 低脂、脱脂奶粉口感清淡，奶香味较淡，脂肪热量含量较低。 适合体弱有恙、减脂、特殊人群。 奶粉生产线只提供了相应设备，并非完整可直接投产的厂房，需要参考视频教程和设备组装图纸搭建。 生产过程及设备包括： 双联过滤器，对原乳进行去杂，过滤出灰尘、毛发、草屑等杂物。 此步骤得到的杂物，可以收集做为饲料原料。 储奶罐，带搅拌和冷却夹层的大型密封罐。 过滤后生牛乳或羊奶泵送进储奶罐，利用蒸汽加热热水，间接对原奶加热进行高温杀菌。 此步骤是决定成品奶粉，保质期的关键。 离心净乳机，利用高速离心力去除生乳中密度较大的杂质，进一步得到净乳。 奶油分离机，提纯原奶，去除净乳中的绝大部分脂肪。 此步骤为脱脂低脂奶粉生产工序，奶油分离后可得到稀奶油副品，用于制作各种乳制品。 真空浓缩罐，利用蒸汽加热，在罐内形成真空环境使净乳低温沸腾，从而蒸发掉净乳中多余水分，将净乳浓缩成固态物含量50%的浓奶。 奶粉生产核心设备——喷雾干燥塔。 高压泵将浓奶泵送至干燥塔，塔顶安装了高压喷嘴，塔内侧壁接入蒸汽锅炉加热的高温干燥热空气。 当浓奶以雾气形式从塔顶喷出时，遇热空气水分瞬间蒸发，粉末落入塔底。 塔底振动流化床进一步对粉末干燥处理，最终便成奶粉。 每条生产线独立工作，单线用电负载峰值55千瓦。 配套不锈钢马口铁罐冲压封口设备一套。 每条奶粉生产线，每天可以加工五吨生乳原料，生产奶粉一千斤。 一吨生牛乳经过数道工序，可产出240斤全脂奶粉。 十几分钟过后，宫女准备好开水、一小碟白糖、十只水杯。 “小子，还不动手，更待何时？”李世民双手捧着奶粉罐，急不可耐催促。 “陛下，这你就不懂了吧，冲奶粉的水不能太烫！”苏尘不为所动，两个玻璃大碗来回倒腾。 “大舅哥，去把你家那小子弄过来，让他尝尝鲜！” 李承乾轻轻点头，起身走到殿外向宫女传话。 小公主李明昭，安静躺在婴儿床上自娱自乐。 系统很贴心，同时奖励了六十罐成品无添加纯奶粉，牛奶羊奶各半。 美中不足，没有顺便赠送带吸嘴的奶瓶。 除此之外还有更大奖励： 六辆重型自卸式军用卡车，挡板高度85厘米，配有可拆卸车篷。 载重17吨油箱容量250升。 满载百公里油耗35升，空载25升。 这个重型军卡，和养猪任务的大型军用卡车参数有些差别。 无线电报机六台。 苏尘大致明白了此次奖励的来源和规则。 西域疏勒、龟兹、焉耆三国的归顺，一统大陆主线任务分别给了对应奖励。 ……话说四千里之外的伊吾边境。 “报告军长，长安回电！” 发出请求电报不到两刻钟，在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三人不明所以的期待中。 报务员递上长安的回电。 李恪看完电文如释重负般点点头，他不善处理此类朝廷政务，将电文递给旁坐的龙突骑支并问道： “三位可知伊吾归顺大唐之后，境内施政有何变化？” 龙突骑支不假思索答道：“回燕王殿下！据我等所知，伊吾归义大唐改置伊州，陛下授予帕堤尼格刺史职。” 此时龙突骑支对李恪，以及李世民的称谓发生了改变。 “嗯，大抵如此！”关于帕堤尼格获封归义郡王一事，李恪没有多说。 伊州的政务改革、境内赋税、官员任免更不曾提起。 西域诸国和东、西突厥有所不同，以畜牧为主同时兼顾耕种粟麦。 每户牧民每年上缴王室羊百只，牛二十头，马五匹作为赋税。 伊州归义改革之后，赋税减半。 如勒疏、龟兹、焉耆、于阗、高昌，每年需进献西突厥万余牛羊及固定数量成年马匹。 三位国君看了长安的回电，不安的心终究得以平复，大有死里逃生之庆幸。 蝼蚁尚且偷生，能活着谁人能拒？ “斗胆恳请燕王殿下代为转达，我等叩谢陛下天恩！”三人始终不明白，李恪是如何与四千里之外的长安取得联系。 “本王自会带到！”李恪轻轻点头。 看向距离他最近的龙突骑支，说道：“西突厥无故进犯伊州，欲夺我城池！依三位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李恪看似随意一问，实在心里有着小算计。 三位国君闻言沉默不语，想起之前电报中提及的峡谷伏兵一事，电文中明确提到西突厥不再李世民招降之列。 正常情况下，三位西域国君接受了大唐的招降。 以西域九万兵力的绝对优势，围歼西突厥二万五千骑兵，以此向李恪表忠心。 白苏伐叠三人沉思片刻，龙突骑支向李恪真诚一礼，“燕王殿下容禀！” “待我等三人归返军中，与拔寒干暾沙钵言明立场就此分道扬镳，从今往后与西突厥汗国划清界线！” “他日大唐若与西突厥开战，我等无敢不从，必为先锋！” 李恪面无表情，依次从三人脸上扫过，扯出一丝笑容： “很好！” 倘若白苏伐叠三人，当真转过头合兵歼灭旧主向大唐表忠心。 李恪一定会向苏尘打个报告，这三人靠不住需多加提防。 “王朝，送三位回军中！” 李恪吩咐一声，刚要推开车门下车，却见龙突骑支好似有话要说。 “但讲无妨！” “多谢燕王殿下！”龙突骑支拱手道谢，而后支支吾吾开口请求： “请殿下恕我等斗胆，不知可否请见……远征军统帅镇国侯一面？” 白苏伐叠三人希冀的眼神，等待李恪回复。 “镇国侯……本王帮你们问一下！” 李恪还是推门下了车，越野车一直原地不动驾驶室有点热。 越野车冬天有暖风吹出，夏天却没有冷气！ 第1324章 嘬~嘬~嘬 “刚好！冲奶粉的水就是手背微烫，60度左右！”苏尘用筷子沾了沾玻璃碗中的热水滴在手背。 “陛下，奶粉罐可以打开了！” 李世民端起铁罐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奈何找不到开口的位置。 铁罐好似浑然天成没有接缝处。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将奶粉罐推向苏尘腹部，“你来！” “嘿嘿~陛下你看好啰！”苏尘掂了掂奶粉罐，大概有一斤七八两的样子。 常见的奶粉圆柱形马口铁罐，外表没有颜色和品牌字样纯不锈钢本原色。 罐体有一个牛头钢印，标注了脱脂奶粉。 全脂牛乳奶粉呈淡黄色，和羊奶粉差不多，很难从外观上判断是哪种奶粉。 牛奶粉对‘乳糖不耐受’和‘牛奶蛋白敏感’的人不太友好，羊奶粉则相对更容易被以上两体质的人接受。 “看到了没？拉起这个环就开了！”苏尘拉开罐口拉环，一股醇厚奶香溢出。 罐顶的拉环，李世民也看到了不敢妄动。 李世民深吸一气，满脸陶醉之色。 苏尘有些诧异，笑问道：“陛下你没喝牛奶吗？” “牛乳、羊乳也曾喝过不少，却不是此般奶香更不是粉末！”李世民端起已打开奶粉罐，仔细瞅了瞅。 说完将奶粉递给苏尘。 系统赠送的奶粉，没有添加其他物质也没香精，只是奶粉本源奶香。 “嘿嘿~还有勺子！” 苏尘往每个玻璃水杯舀了两勺奶粉，水杯不高两舀奶粉足够。 “陛下，你拿筷子轻轻搅几下，先不加糖试试原味奶粉！”苏尘一边倒水，并提醒李世民动手帮忙。 “好！”李世民依言照办。 李承乾走了回来，数了一下茶几上玻璃杯，又数了一下丽政殿的人数。 微微一笑，加上两个小家伙才九个人，应该有他一杯。 香，奶粉冲开后奶香四溢！ 大殿西侧。 正在打麻将的长孙皇后，时不时朝客厅投来探寻的目光。 直到奶粉醇香四溢，长孙皇后忍不住闻着味走上前来，杨妃三人和苏妍跟在她身后。 “陛下！”报务员递上一封电报。 李世民接过瞅了一眼，顺手递给苏尘。 苏尘瞄了一眼，看向宫女回道：“回电：过两天再说！” “喏~！”报务员欠身一礼退下。 谁有功夫搭理西域三位下台的国王，苏尘正谋划着今晚如何安抚长乐公主。 江南是去不了，带她去草原倒是可以！ “苏尘……” 长孙皇后还没问出口，李世民端起冲泡好的牛奶，浅尝一口。 轻舔嘴唇，眼神中有惊喜。 “好，好，好！” “此牛乳与以往生牛乳大不相同，无异味口感醇正，奶香浓郁！” 李世民说完，一口接着一口喝完水杯中的牛奶。 “母后！你们来正好，尝尝提纯的牛奶！”苏尘心生一计，上前热情招呼。 之前答应帮长乐公主求情，留校教书一事还没着落。 苏尘打算借着品尝牛奶之机，向长孙皇后提出建议。 在苏尘看来，多数爱美之人都会喜欢喝牛奶，牛奶不行就羊奶。 总有一款适合长孙皇后。 “香气宜人，值得一尝！”长孙皇后盈盈一笑，向身后四人招了招手。 长孙皇后端走一杯，坐在李世民旁边，“~好，此牛乳口感极佳！” “杯子有点小，奶粉放多了！”苏尘端起一杯牛奶瞅了瞅，轻抿一口，“嗯，应该就是这个味道！” 说来可能有些奇怪，苏尘不记得前世有没有喝过奶粉，至少印象中没有。 李世民看到茶几上还剩下三杯牛奶，伸手又端起一杯倒进自己的空杯。 李承乾挪动脚步慢慢靠上前来，胆怯试探着伸手。 “母后，母后，牛奶怎么样，好不好喝？”苏尘满脸讨好的模样，点头哈腰走到长孙皇后跟前。 长孙皇后一脸欣喜笑容，毫不掩饰对牛奶的喜爱，“很好，母后甚是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苏尘搓着手点头哈腰。 长孙皇后看着如此作态的苏尘，略感困惑。 “既然母后喜欢，我这里还有两罐，全部孝敬母后！”苏尘一手捧着一罐奶粉，上前一步摆在长孙皇后座位的茶几上。 看那模样，好像苏尘掏出了全部家当一般。 长孙皇后见此，放下手中喝完的牛奶杯，别样笑容看向苏尘，“说吧，何事？” “嘿嘿~母后圣明啊！”苏尘取出间腰间别着折扇，帮长孙皇后轻轻打着扇。 苏尘此举引起了李世民的关注，这副阿谀奉承的模样，看来所求非小。 长孙皇后盯着苏尘笑而不语。 “呃~那啥……小五她爱岗敬业，热衷于大唐的教育事业，不辞辛劳为大唐培养一批又一批顶尖人才。” “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民老师，我们不能无情剥夺她日思夜想的……讲台……” 苏尘话还没说完，长孙皇后嫌弃的白了苏尘一眼。 “牛奶……不过如此！”抱起两罐奶粉，迈着轻盈步伐快速返回大殿西侧。 苏尘伸手张了张嘴，目送长孙皇后的逃逸。 “唉~爱莫能助，怪不得我！”苏尘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想起了‘嗷嗷待哺’的小公主李明昭。 走向一旁婴儿床将小公主抱起，“小七啊，今天让你尝尝鲜哈！” 长孙皇后见苏尘没有追上前来，抱着两罐奶粉转身回到了客厅。 欲使长乐公主继续混迹学校，任谁说情也无法撼动长孙皇后的决定。 “呃……”苏尘伸手去端牛奶，发现冲泡好的牛奶一杯不剩，“陛下，麻烦你来冲一杯，浅浅两勺就好！” “好，好，这个玻璃杯无人使用！”李世民很配合，起身掀开奶粉罐盖子，舀起满满一勺奶粉沿着马口铁罐边缘一抹。 满勺奶粉变得有些凹陷，符合苏尘说的浅浅一勺。 连舀两勺，学着苏尘的样子用筷子沾水试温度。 “有些凉！” 李世民从水壶倒出热水，与玻璃大碗中的水相兑。 直至水温适宜，李世民熟练的一边倒水冲奶，一边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轻轻搅动。 苏尘见此情形大开眼界，惊呼道：“陛下，行家啊！” “呵呵~不足道哉！”李世民摆了摆手，端起冲泡好的牛奶便要喂小公主喝下。 “这不行，会呛到！” 苏妍迅速从婴儿床下方木格，取来婴儿专用小瓷勺。 “这就妥了！”苏尘接过小勺子，往玻璃大碗中过了一下水甩干。 舀起浅浅一勺牛奶，凑到小公主嘴旁，“小七来，张嘴~！” 李明昭已经快五个月了，苏尘完全不必如此谨慎。 但凡能睁开眼的哺乳生物，天生会找吃的。 只见小公主伸手抓向苏尘拿着勺子的手，往自己嘴边扒拉，明晃晃的大眼充满对牛奶的渴望。 双脚还会一窜一窜，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 “嘬~嘬~嘬……！” 小家伙上嘴唇内卷不停吸吮着，发出嘬奶声。 第1325章 办奶粉厂 终于，李明昭小公主如愿以偿，喝到第一口奶粉冲泡的牛奶。 似乎用勺子喝得不过瘾，李明昭看向李世民手中牛奶杯！ “咿~嘬~嘬~嘬！”伸手咿咿呜呜，看上去很激动。 “哈哈哈……”李世民开怀大笑，小心翼翼将牛杯送到小公主嘴边。 七分满的一水杯牛奶，大概有两百毫升。 喝至一半苏尘将小主公抱开，好让她歇口气。为了喝口奶，小家伙用尽全身力气。 不一会儿，小公主乐呵呵看向李世民，双手像划水一样，“咿~咿……嘬~嘬！” 很明显，还要喝！ “嘿嘿！”苏尘将小主公‘放回’，让她继续喝牛奶。 “母后，小家伙一次不能喝太多牛奶，差不多就这浅浅一杯两小勺奶粉！” “而且要注意观察小家伙喝过牛奶后会不会上火！” “有一小部分人可能对牛奶蛋白过敏，一般过敏表现为起红疹哭闹，就要停止喂食牛奶！” 苏尘望向目瞪口呆的长孙皇后认真提醒，同时目光也在看向苏妍。 长孙皇后和苏妍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小公主喝完一杯牛奶，满意的打了个嗝，看向李世民笑个不停。 “每次喝完牛奶最好喂一点水，可以降降火，顺便也能清理口腔！” 李世民立即照做，倒水冲了一下水杯，给小公主喂水。 小公主只喝了一口水，便推开水杯拒绝再喝。 苏尘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杨妃、阴妃、韦妃三人奶粉。 “陛下，你先抱一下，防止吐奶！”一个小时不到，苏尘吩咐李世民办事不下三次。 李世民好像从未在意，或者不曾留意自己被人使唤，“好！” “这里有三罐羊奶粉和牛奶粉，三位姨娘带回去慢慢品尝，看喜欢哪一种。” “喝完了……我也就没有了哈！”苏尘开了个不大的玩笑。 杨妃三人征询的目光看向长孙皇后。 抱着两罐奶粉不曾离手的长孙皇后，白了苏尘一眼。 苏尘也不是在开玩笑，奶粉还要留给两个小家伙。 另外，庄园还有两位大客户。 等牛奶厂建成，估计也是半年之后的事。 十几分钟过后，皇太孙的乳娘卢氏和六名宫女，带着李象来到丽政殿。 “哟~小子，你来了！” “嗯~嗯！”李象身体上下窜动，向苏尘伸出双手。 苏尘拍了拍手，上前接过乳娘怀抱的李象，乳娘卢氏和宫女退出丽政殿。 每次李象见到苏尘都会笑，还会含糊不清回应苏尘几句。 李世民手上抱着小公主，苏尘将使唤对象换成李承乾，“大舅哥，给这小子来一杯！” “好！”李承乾也学会了如何冲泡奶粉，动作很丝滑很专业。 很快一杯牛奶递到李象嘴边，李象捧着杯子便往嘴边送奶，张嘴大口喝着。 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再过几天李象满九个月，已经能够很灵活控制自己的手脚，学了几天就会在地上爬了。 “大舅哥你放手，让他自己端着！” “也好！”李承乾尝试松开水杯，掌心放在杯底防止李象抓不稳滑落。 仰头举杯，喝的滴奶不剩。 李象很自然的松开了抓住水杯的手，看着苏尘好像在说：‘就没了？’ 李承乾接住了李象脱手的水杯，洗杯倒水喂下。 李象喝了两口水，感觉不对味再次看向苏尘。 苏尘不惯着他，在他小脸上轻轻一捏，“嘿~你这小子，吃饱了就摔碗？” “不能再喝了，晚上七八点可以再来一杯！” 也不管小家伙能不能听懂，苏尘蹲了下来将李象放下让他坐在地上。 “自己去玩吧！” 苏尘走到苏妍座位旁，取出四罐全脂牛奶粉，四罐羊奶粉。 “皇嫂看管好哈，莫让旁人偷喝了去！” 苏妍正要起身道谢，却见苏尘忽然低头看向脚下，李象爬了过来抓在他脚踝处。 仰头望着苏尘呵呵发笑。 “小子，自己玩去吧！”苏尘两手‘拎’起李象，把他放在客厅中央。 取出一罐奶粉往地上一滚，李象立即爬过去追铁罐。 李世民看了看地上爬的李象，又看向手中抱着小公主。 “小子，过来！” 长孙皇后五人将奶粉放置整齐，离开客厅区域好让李世民三人商谈正事。 “啥事？”苏尘上前，从李世民怀中接过李明昭小公主。 李世民看向奶粉罐努了努嘴，轻笑道：“还不从实招来？” 心中大致猜想到，苏尘定是获得了系统赏赐，且多半与西域三国归附有关。 “嘿嘿~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刚刚获得了一大波奖励，而且对于相当很实用，甚至可以说是急需！” 苏尘得意表情向李世民抖了抖眉，举止很是轻佻。 好在苏尘从没有对女子做出这般举动，否则便坐失了‘登徒子’之名。 李世民正要开口询问，苏尘忽然变得正经起来。 “陛下，我打算过两天去一趟东突厥！” “在这之前……嘿嘿~让人发个电报告诉阴山的牛进达，西域三位国王变成了大唐的三个州长！” 之前收到阴山驻军发回电报，第一师二旅和颉利、阿史那社尔相处的非常融洽。 时不时相互串门，牛进达获得上级首肯，让颉利和阿史那社尔试射了几发迫击炮。 阿史那社尔更是每日肥牛美羊，供应三千远征军一日三餐。 颉利可汗至今不曾返回牙帐定襄。 李世民沉默思索几许，轻轻摇了摇头： “小子，东突厥不比西域小国寡民，颉利老儿亦非轻易受人慑服之辈，恐怕……” 东突厥幅员辽阔占据北漠，牧民人口逾百万，定襄兵力二十余万。 加上草原各部落首领，举国之兵可达三十万之众。 “陛下你搞错了！”苏尘笑了笑，“我是去颉利老头收福利的！” 李世民不解，“嗯？” “我要在东突厥……办个奶粉厂！” “为了保证奶粉厂的安全，陛下派一个师过去很合理吧！” “奶粉厂一旦建成投产，东突厥的牧民收入将大大提高！” “我想，颉利老头肯定会同意的！” “陛下认为怎么样？” 苏尘笑眯眯看向李世民，再次挑了挑眉。 纺织厂和奶粉厂必须建在原料主产区，同时要求水源、煤炭取材便利。 龙腾国道太原至云中段，仅剩最后两百多里正在施工。 朔方至阴山延伸段全长三百里，目前施工最难的百里山路路段，已完工七十余里。 山西云中煤炭奇多，距离东突厥牙帐定襄仅六百里。 第1326章 试驾重型军卡 “哎呀~我艹！” “快七点了，吃完饭我得赶紧回去！” 李世民与苏尘从东突厥聊到高昌，猛然发现天色暗了下来，内侍宫女开始传膳。 十二罐奶粉堆叠在李世民座位茶几上，“陛下，等会派人给老爷子送两罐脱脂奶粉，年纪大的人比较好消化！” 60罐奶粉，还剩下30罐。 李世民点点头，雄鹰盯着猎物般的眼神看向苏尘。 “没多少了！”不等李世民发问，苏尘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手一挥取出六台无线电报机。 每个茶几上放了一台，地上一大捆信号线。 “嗯！”李世民半信半疑起身走向一旁，宫女已打好水给众人洗手。 杨妃、阴妃、韦妃和苏妍已经离开，苏尘李承乾陪同帝后用餐。 即使天塌下来也不管，苏尘安心饱餐一顿。 “陛下、母后！我这就回去哈，今天出来一整天咯！” 晚餐过后稍坐了一会，苏尘不再耽搁，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拱手辞行。 长孙皇后拍了拍苏尘胳膊叮嘱，“夜间行路莫急！” 随即目光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点头回应，伸手对苏尘做请姿，“妹夫，走吧，我派侍卫掌灯送你回庄园！” 苏尘神秘一笑，摆手拒绝，“我不要你送，大舅哥等会安排人帮我看好流星就好！” 系统这次奖励的所有物品，苏尘大多数都告知了李世民父子。 六辆重型军用自卸卡车，却没有向李世民提及，此时正好借机显摆一番。 “也好，我这就派人备马车！”李承乾不做多想，晚上乘坐马车确实比骑马好一些。 苏尘不怀好意笑了笑，眼睁睁看着李承乾去准备马车。 随后对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神神秘秘小声说道：“陛下、母后，我带你们去欣赏一件新鲜玩意！” 李世民夫妇不疑有他，跟在苏尘身后走出丽政殿。 李承乾老实本分，亲自去安排侍卫和马车，已经走到了丽政殿外的广场边。 “嘿嘿~”苏尘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等李承乾越过此前的练车场。 李世民拿起折扇敲在苏尘肩膀，“小子，装神弄鬼做甚，有何新奇物件还不速速呈上来！” 苏尘转身做了个噤声动作，“嘘~陛下稍安勿躁，等大舅哥走远些！”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没有再催促他。 数十息过后，苏尘快速走向练车场，“陛下、母后，走，走，走！” 只见苏尘大手一挥，两辆外观整体呈墨绿色，轮胎乌黑发亮的重型自卸军卡停在广场的一盏路灯下。 车身总长超过了七米，驾驶室限乘五人。 净载重17吨自重7.5吨，超载估计能装运20吨。 每辆卡车备胎有三个。 “陛下，咋样，帅气不？” 李世民顿时呆立，手中折扇摇的呼呼作响。 收拢折扇，牵着长孙皇后小跑而去，“观音婢，快！” 李世民拉开驾驶室车门，单脚踏上踏板扭头看向苏尘问道，“小子，此车与越野车使唤可有不同？” “嘿嘿~等我瞅瞅！”苏尘快步上前。 李世民让至一旁。 苏尘上前踹了两脚前轮，啧啧赞叹，“前四后八，就是帅气啊！”坐进驾驶室仔细检查，“嚯~八个前进档，仪表盘最高时速250！” 苏尘拿起挡风玻璃前的驾驶说明书看完，跳下驾驶室，“陛下、母后你们上车，我说一个液压翻斗操纵杆！” “好！”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分头行动，双双爬上驾驶室。 重型自卸卡车和越野车都是手动档，多了一个车斗自卸时用到的液压拨杆。 苏尘讲解了三分钟，李世民满怀激动启动卡车。 “哈哈哈……载货17吨，好，好，好！” 一阵轰鸣声，车头前方两颗大灯射出百步之外，照在李承乾身上。 苏尘半坐在后座紧盯李世民，“陛下，你悠着点！这个车比越野车重很多，小心压坏地板砖！” “哈哈哈，区区石板砖而已，不足挂齿！”李世民挂档起步，在广场上溜圈。 李承乾跑了过来，站在广场边缘不停挥舞着手。 李世民没有闲心搭理不曾停车。 几分钟过后，李世民停车并下了驾驶室，想尝试一下操作液压操纵手柄将车斗给顶了起来。 车斗自卸时，需要下车将车厢与大梁衔接处锁扣解开。 苏尘跟着下车，他也没有实操过只是看了说明书。 “妥否？”解开车厢锁扣李世民拍了拍手，看向苏尘问道。 “应该错不了，四个锁扣都打开了！” “好，待我试试！”李世民迅速上车坐回驾驶室，苏尘老远站一旁看了看手表。 已经快八点钟。 车厢被慢慢顶起，液压杆行程过半，李世民下车亲眼见证。 “哈哈哈，如此神奇！倘若以卡车运粮，抵达目的地顷刻之间便可完成卸货！” 苏尘上前来到李世民身旁，“陛下，我得回去了！” “你们慢慢玩，这个车有六辆，你和大舅哥商量一下如何安排！” 李世民点点头，“嗯，回吧，明日记得早些！” “呃~好的！”苏尘拱手一礼应下，“大舅哥你们玩哈，我先走了！”向李承乾摆了摆手走向另一辆卡车。 李承乾没空搭理苏尘，一脸讨好的表情走到李世民身旁说道： “父皇，想必这便是妹夫曾经提到的军用大卡。此机关设计当真巧妙，若能举重万斤，用于卸货将毫不费力！” 卡车标注了载重质量，李承乾对‘吨’的度量早已不陌生。 “嗯~！”李世民点点头，上前一步稍稍探身仔细探索升起两根粗壮液压杆。 “父皇切莫大意！” 忽然折返的苏尘见到这一幕，走到李世民跟前表情严肃厉声提醒：“陛下千万要记得啊！卸货时一定不能钻进车斗下方，尤其是装了货物的时候！” 苏尘之所以返回，便是提醒李世民此事。 幸好李承乾安全意识较高一把将其拽住。 “好，好，我记住了！”李世民摆了摆手拍开李承乾，重新攀回驾驶室对苏尘吩咐道：“待我放下车厢，你来锁回卡扣！” 苏尘点头比划了一个手势。 李承乾迅速拉开驾驶室后座车门，跟着爬上了车。 锁回车厢锁扣，苏尘站在一旁打了个手势，李世民按了下喇叭缓缓起步。 不一会儿，苏尘驾驶另一辆崭新卡车驶离皇宫。 第1327章 一猜即中 长乐大道。 两束明晃晃的车灯，点亮漆黑的城外道路。 凉爽的晚风吹进驾驶室，苏尘单手撑着方向盘，心中酝酿着如何带给长乐公主惊喜。 八点十五分，大卡车停在庄园大殿广场上，车灯正对大殿正厅。 苏尘没有下车，连按两次喇叭。 张龙晃了晃脑袋，此前一直盯着卡车远光灯，现在只觉头晕眼花。 约摸两分钟，听到喇叭声的长乐公主和锦儿从书房来到大厅。 苏尘立即切换近光灯，打开车门下了车。 “两位美女，这个车怎么样？今天刚提的！”苏尘来到两女跟前，对着重型卡车打了个响指。 长乐公主将苏尘扒拉开，上前打量着似曾相识的军卡。 她见过卡车的模型和图片。 “不错，高端大气！”围着卡车转了一圈，长乐公主向苏尘竖起大拇指，“本小姐试试！” 苏尘扶了长乐公主一把，提醒道：“在广场上转几圈就行，长乐大道掉不了头！” 卡车车身长七米五，最小转弯半径需要八米以上，长乐大道只有两丈宽。 “好嘞~”长乐公主随口答应，向车外的锦儿招了招手，“锦儿上车！” 苏尘拉着锦儿走到副驾驶车门下，拉开车门，一把将她托上车。 而后迅速跑回长乐公主那边，扒在车窗外，伸手指向液压操纵杆，“那个别动，是卸车用的明天再跟你说！” 长乐公主顺着苏尘所指望去，比划一个手势，“好嘞，下去吧！” 苏尘跳下车，安全起见走到大殿门口。 “张龙，去把小兕子他们找回来！”赵虎不在岗位，苏尘不问也知道，小兕子肯定是去了村子。 “属下这就去！” 看了几钟，走进大厅招来罗有福交待泡牛奶的准备工作。 长乐公主非同一般女司机，她的开车技术苏尘还是很放心。 殿门外的广场场地太小，长乐公主施展不开，转了几圈将卡车停在一盏路灯下。 拔下车钥匙和锦儿跑进大厅。 “八个前进档？载重十七吨？油箱容量岂非倍增？”长乐公主连续变换手势，夸张的表情看向苏尘惊讶道。 “对，油箱二百五的！”苏尘微笑答道，拍着长乐公主示意她往书房走。 锦儿正要从另一边离开大厅，被苏尘叫住：“妹子，先别走，哥有点好东西让你们见识见识！” “好！”锦儿笑盈盈跟在两人身后去了书房。 来到书房，长乐公主和锦儿坐在苏尘对面。 “嗯~哼！”长乐公主伸手勾了勾手指，向苏尘索要不知名的物件。 苏尘摇着扇子，像大爷似的摆了摆手，“不急，等小兕子回来再说！” 指了指书桌上的书本纸张，颐指气使看向两女吩咐： “桌子收拾一下！” 长乐公主挤出一个‘温柔’的笑脸，快速收拾书桌。 苏尘满意点点头，手持折扇轻轻拂过，书桌乍现两堆呈‘品’字形叠放的六罐奶粉。 得意的目光看向长乐公主，期待她‘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兴奋的表现。 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眸，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铁罐端详片刻。 “盐渍牛肉？” 铁罐牛头钢印，正好展现在长乐公主面前，全脂奶粉她看不懂。 苏尘脸上得意的表情收起，看向锦儿问道：“妹子，你猜这是啥？” 锦儿捧起铁罐轻轻摇晃两下，耳朵凑上前去听声音。 婉约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摇头。 苏尘再次看向长乐公主，“美女，你是咋看出来……这是牛肉的？” 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扬，端起一罐奶粉指了指铁罐上牛头钢印。 “李大小姐，果然才高八斗，一猜即中！” 苏尘竖起大拇指夸赞。 罗有福默默无声，端来苏尘交待的所需物品。 “姐夫回来啦~！”小兕子人未到，声先至。 李治和李慎不见人影，估计是被广场上的卡车吸引住了。 身穿清凉夏季襦裙，头顶两颗丸子发团的小兕子，坐在长乐公主和锦儿中间座椅上。 “全脂奶粉啊，兕子看看哈！”看到桌上的崭新铁罐，小兕子捧在手里认真探查。 “还是小兕子厉害！” 苏尘望着小兕子笑了笑，着手准备温水冲泡奶粉。 小丫头只是认字，绝不可能知晓奶粉为何物。 “姐夫！”李治、李慎来到书房向苏尘作揖问候。 “搬个椅子坐好！” 两人搬来座椅坐在书桌侧边，安静看着苏尘搅动公杯中的水。 “小的们！仔细看看本帅哥如何泡奶粉，以后自己动手哈！” 拿起一罐全脂牛奶，拧开外层盖子，扒开拉环。 奶粉醇香四散，长乐公主几人不约而同吸了吸鼻子。 苏尘拿起筷子，在每个人手背滴了一滴，“记住这个水温，不要太烫！” “兕子记住啦~！”小兕子抹了抹手背的水滴，举手表态。 长乐公主半起身，将打开的奶粉罐拿到跟前，只见里面是淡黄色的粉末。 很明显不是牛肉！ 想起之前苏尘对自己的‘夸赞’，长乐公主羞嗔怒视。 “呵呵！”苏尘微微一笑，扣下盖子上的奶粉勺递给长乐公主，“每个杯子两勺，平勺不要太满！” 长乐公主点头接过勺子，往托盘中八个杯子舀两勺奶粉。 书房只有六个人。 “倒水八分满，一边用筷子轻轻搅动！” 苏尘只管动口，长乐公主依言照做。 “哇~浓香迷人！”小兕子微仰着脑袋，轻轻转动捕获空气中弥漫的奶香。 苏尘端起冲泡好的牛奶，依次放在五人座位前。 “明天让玻璃厂弄大一点的牛奶杯！” “喝吧，不会烫！”苏尘没有喝，看着长乐公主小口浅尝。 长乐公主品尝到牛奶醇香连饮数次，一杯牛奶见底，“牛乳？” “对，奶粉就是以生牛乳为原料，经过特殊加工做成方便保存和运输的粉末状！”苏尘简单介绍了一下奶粉。 苏尘伸手抹去长乐公主嘴角些许奶渍，“好喝不？” “嗯~！”长乐公主点头轻嗯一声，抬起素手手背轻沾唇边。 “小兕子，牛奶好喝不？”苏尘又看向小兕子笑问道。 小兕子端起空杯向苏尘展示，“好喝！” “那就好！”苏尘满意点头，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晚上喝茶不利于睡眠，牛奶却不会，以后每天早餐和睡觉前可以喝一杯！”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 “今天暂时只喝一杯，看看你们当中会不会有对牛奶过敏的人！” 苏尘扫视几人，从他们脸上看出有些意犹未尽。 “好的姐夫！” 小兕子三个小家伙点头回应，把空水杯放回托盘。 长乐公主和锦儿点了点头。 “若不会过敏，到时我给你们每人两罐奶粉！” “多谢姐夫！”李治和李慎一本正经拱手道谢，很有规矩很懂礼貌。 “谢谢姐夫~！”小兕子有模有样，拱手向苏尘一拜，脑袋几乎贴在书桌上。 长乐公主疑惑道：“过敏？” 苏尘点点头，细心解释道：“嗯，有极少数人天生对牛奶过敏！可能会出现红疹、发烧、呕吐、抽搐、腹泻等过敏症状。” “不过还好，这些轻微过敏现象会自行退去，以后不再喝牛奶就是！” “噢~”长乐公主点点头，目光看向李治和小兕子，“明达、雉奴幼时曾喂服羊乳，皆不曾出现过敏！” 长乐公主确定自己肯定不会过敏。 “那就好！生乳都能喝，经过杀菌过滤的奶粉应该更易接受！”苏尘如是想道。 随即三个小家伙离开了书房，锦儿端走书桌上的托盘。 …… ……。 第1328章 真损！ “小五啊，我跟你说件事！” 苏尘仔细观察着长乐公主脸上的反应，“我们可能去不了江南了！” 长乐公主面色如常，双眼含笑。 大大方方摆了摆手，“无妨，来年再去不迟！” 军用卡车和奶粉的出现，长乐公主知晓苏尘应该是获得了系统奖励。 “多谢公主殿下深明大义！”苏尘摇着折扇装模作样‘谢恩’，话锋突转：“如果……小娘子想去草原，我倒是可以用卡车拉你去！” 长乐公主不假思索用力点头，“好呀~！” “何时动身？” 苏尘想了想，“过两天！” “哼~哼……过两天！”长乐公主似有不屑，轻哼两声白了苏尘一眼。 “明天学校有课么？” 长乐公主竖起两根手指，“只剩最后两日……放假了！” “哦~差点忘了哈！” “对了！今天我向母后帮你说情……可惜了，我磕破脑袋母后也不同意你继续留校教书！”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似乎早有预料。 “罢了！今后适时前往长安城探访学生就是，还可以接送明达往返学校呀！” 苏尘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呵呵，李大小姐当真豁达！”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没有接话，手里捧着一罐奶粉把玩，望向苏尘问道： “西域战事眼下如何？” 苏尘朝桌上的奶粉努了努嘴，“基本上打完了！龟兹、疏勒、焉耆归附，所以我得到奶粉、卡车这些奖励！” “噢~！”长乐公主低眉垂目看向手中的奶粉，发现铁罐上的钢印是头羊。 “羊乳？” “对啊，奶粉的原料可以是现挤的生牛乳和羊乳，你以前喝过没？” 长乐公主点头，“极少！生乳膻味甚重，即使加热过后依旧除不尽其中膻味！” “那当然，生乳没有过滤杀菌，多少都会有点膻味！” 苏尘没有喝过新鲜现挤牛羊奶，顺着长乐公主话语附和。 拿起一罐脱脂羊奶，起身对长乐公主说道：“你给她们每人一罐，这两罐让人送去给仁贵母亲还老神仙！” 苏尘感觉30罐奶粉太少了，完全不够分。 他口中的‘她们’是指：长孙瑶、房静怡、柳银环。 加上承诺的李治、李慎每人两罐，随便一分就去掉了十罐。 养猪的李佑年纪不小，苏尘认为不用再喝奶粉把他给忘记了。 剩下二十罐，小兕子八罐，长乐公主和锦儿每人六罐。 一罐奶粉大概900克，一杯两平勺差不多有40克，估计喝不到奶粉厂建成。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跟着起身看了下手表提醒道：“薛伯母和孙真人，此时多半已歇息明日派人送去吧！” “也是！”苏尘放下两罐奶粉。 走出书桌座位向长乐公主招手，“走吧，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哼~你沐浴去吧，快九点钟啦！”长乐公主上前两步，将苏尘推着往书房外走。 “好主意，李大小姐要不要一起洗啊？” 长乐公主向苏尘屁股上抡了一巴掌，“呸~本小姐早已沐浴！” 苏尘不在庄园，长乐公主就去锦儿和小兕子住处洗澡，若锦儿和小兕子不在，便吩咐宫女把守。 总而言之，必须有人帮她‘看门’守在外面。 长乐公主还想占苏尘‘便宜’，苏尘忽然开口，“车钥匙拿上！” “哦！” 两人回到大殿。 殿外大大小小几个人，围着霸气的卡车品头论足。 “张龙！”苏尘将车钥匙抛向张龙，吩咐道：“你们两个仔细看看卡车驾驶说明书，尤其是液压装置！” “尽快熟悉卡车操作，趁着晚上凉快可以多练练！” 张龙接住车钥匙，抱拳一礼，“属下得令！” “嘿嘿~姐夫！” 李佑和赵云不知何时来到广场，搓着双手走到苏尘跟前。 “啥事直接说！” “好嘞，好嘞！”李佑正了正身形，指着卡车态度一本正经说道，“姐夫，此车可有车篷？” “有啊，不是放在车厢和车头衔接处吗？” 苏尘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李佑这小子用卡车拉猪粪。 “那就好，下月中旬可否借来运送猪崽仔？” “没问题，你要用车随时找张龙他们四人就行！” 苏尘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拉猪粪就好。 养猪场上批猪崽满月断奶后，就要转移至泾阳县新建猪场。 当下的官道修筑标准，多数以两辆载货马车并行所需宽度为参照，极少出现窄道和陡坡。 马车能通行的道路，车宽2.3米的越野车和卡车都能通过。 “好嘞~多谢姐夫！”李佑拱手道谢，便要转身离去。 “等会！” “姐夫还有何事，尽管吩咐！” 苏尘瞄了一眼身旁的长乐公主，忍痛割爱的表情做出艰难的决定，长乐公主和锦儿减少一罐奶粉。 “去书房书桌上拿两个铁罐，你们一人一罐，去问小兕子如何泡奶粉！” “姐夫……”李佑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向赵云招呼一声跑去书房。 苏尘牵起长乐公主的手，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看到苏尘‘大方’又‘吝啬’的矛盾举止，长乐公主抿嘴忍笑。 “你笑啥？”苏尘搂着长乐公主肩膀微笑道：“那两罐奶粉是从你和锦儿那份匀出来的，现在你们俩每人只有五罐！” 长乐公主很是惊讶张开手掌，“五罐？” “你……是嫌多，还是嫌少？”苏尘不确定长乐公主‘惊讶’的含义。 “明达得几罐？” “八罐！” 长乐公主眼中惊讶更甚，“父皇母后呢？” “十二罐！”苏尘补充了一句，“主要是给小七的！” “小牧呢？” “六罐！” 长乐公主将能分到奶粉的人问了个遍，最终确定小兕子以独占八罐奶粉优势，遥遥领先。 随即，苏尘干脆告知长乐公主，前往东突厥筹办奶粉厂的打算。 长乐公主思索着问道，“眼下东突厥形势不明，贸然前往开办奶粉厂是否稳妥？” “放心！”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顺手推开房门。 “我特么带一个师过去，就问颉利那老头同不同意！” “如果答应还好，你爹可以考虑施舍他点分红，不同意……嘿嘿！” “就以此为借口，大肆宣扬颉利老头自私自利，阻断牧民发家致富提高生活水平的路子！” “把他名声搞臭，到时借机收了东突厥！” 长乐公主噗嗤笑出声来，向苏尘竖起大拇指，“真损！” “过奖，过奖！” “你爹也是这么说的！” 苏尘坐在一旁等着长乐公主帮他准备，洗澡换洗的衣服。 “对了，你不是喝过生牛乳还是羊奶，多少钱一斤？” 长乐公主转头看了苏尘一眼，“牛乳价格几钱……我不知道啊~！” “没事，改天我找人问问看！” …… ……。 第1329章 我艹，牛奶过敏了！ 六月二十四，破晓时分。 卧房透着微光。 气垫帐篷，薄纱帷帐，两人交颈相拥。 苏尘的喉结随着呼吸轻动，温热气息拂过长乐公主额间几缕青丝。 长乐公主睫毛轻颤如蝶振翅，悠悠转醒。 觉察到蜷缩在熟悉且安逸臂弯，她又闭上了双眸。 好像不愿太早醒来。 长乐公主猛然睁开双眼，薄纱寝衣不知去向，只剩一条内裤依旧坚守岗位。 可惜苏尘无缘得见…… 苏尘穿戴整齐，白天同款同色五分裤套装。 长乐公主小心愣愣摸索着，想要找回寝衣重新穿上，几番尝试没有摸到气垫床角落处的薄纱睡衣。 卯时三刻，五点四十分。 通常情况下，苏尘每天会在六点半左右醒来。 或许是被长乐公主的动作惊扰，苏尘迷迷糊糊将长乐公主往怀中紧搂，抬起一条腿搭在她腿上。 长乐公主一动不能动，峰峦之间的沟壑几乎被挤平。 顿时睡意全无，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随之而来身体渐渐发热，异样感觉袭遍长乐公主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 长乐公主额头冒出细珠，被苏尘搂着的后背也有些许汗水。 身体上燥热加上生理上不为人知的反应，此时的长乐公主，如同站在深渊与天堂的岔路口。 一步天堂，一步深渊。 无奈之下，长乐公主搂在苏尘腰间的手，戳了戳苏尘后背。 再不放开她，感觉就要发生羞人一幕。 “苏尘……”长乐公主‘气息虚弱’呼唤几声，手指轻戳。 她现在唯一能动的只有，搭在苏尘腰间的那只手。 几分钟过后，苏尘似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适应一番卧房昏暗的光线。 却听到长乐公主在他怀中轻唤。 “小五，你怎么了？”苏尘霎时睡意全无松开了长乐公主，向侧旁挪开身体。 掌心有些温湿，立即感到事情不妙。 大口喘息的长乐公主正要开口，苏尘伸手手背贴在长乐公主额头，“我艹，肯定是过敏了！” 长乐公主此时全身都有些发烫，额头后背甚至……其他部位也有细汗。 “不怕，我看看有没有起红疹！”苏尘轻轻拍了拍长乐公主后背安慰她，伸手去摸手电筒。 此时的苏尘，丝毫没有注意到长乐公主身上衣无片缕。 隔着长乐公主伸手一通摸索，没能摸到她随手丢放的手电筒。 苏尘心里有些着急，卧房光线太暗，看不清长乐公主此时的情况。 犹豫着要不要使用百病全无，为长乐公主治过敏。 缓缓伸手摸向长乐公主脸庞和脖子，却没有感觉到红疹斑点迹象。 长乐公主大口喘息，心里又气又羞又想笑。 苏尘关切问道：“小五，还有哪里不舒服？” 长乐公主顿感无脸见人，脑袋埋进苏尘胸间缩着。 一声不吭…… “小五？”苏尘一动不敢动，轻声呼唤。 小心翼翼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丽质？” 嗯？终于发现了此时的长乐公主，没有穿衣服。 于是，苏尘陷入了自我怀疑，误以睡觉时自己对长乐公主’下黑手‘脱了她的衣服。 好在发现此时长乐公主的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 苏尘壮着胆子，缓缓向长乐公主腰间摸去。 “还好，还好！”经过一片空旷地带总算摸到薄薄轻纱，苏尘松了口气。 蜷缩在苏尘怀中的长乐公主，伸手掐在他腰间，羞怒出声：“都怨你~！” “是，是！”苏尘陪笑态度诚恳认错，虽然他不知道错在哪里。 “呸~！”长乐公主再次用力，在苏尘腰间一拧。 苏尘关切的话语，吩咐道，“你把手电筒拿出来，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起红点！” 长乐公主伸出一只手，捏向苏尘脸庞，“呸~没有！” 她只是敏感体质，而非过敏体质。 “呃~那看看现在几点钟了，我得赶快去皇宫一趟！”苏尘心里还惦记着皇宫中的两个小家伙。 长乐公主尚且过敏烧坏脑子，李象和小公主也是喝了相同份量罐装奶粉。 如果过敏，症状恐怕更严重些。 长乐公主稍稍翻身，伸手摸向气垫床另一侧，取来手表和手电筒。 转身之际，披在腰腹的薄纱滑落。 手电筒开启，卧房内光线渐明。 长乐公主举着双手，拿着手电筒照看手表，“六点……差十分！” 苏尘无回应，借着手电筒向上照射的反光。 长乐公主侧身看向苏尘，“你先起床，吩咐烧水……” 话语中断。却见侧躺的苏尘，睁大双眼。 顺着苏尘的目光望去，长乐公主立即扔掉手电筒和手表。 手电筒在气垫床上弹起，灯光翻转。 苏尘再次大饱眼福。 惊鸿一瞥，将只穿了一条内裤的长乐公主，大半身尽收眼底。 “那啥……还好，没有起红疹！”苏尘回过神来，胡乱掩饰一番。 第一次见到此番景象，难免多看了几眼。 长乐公主侧躺面向苏尘，掀起他的衣服掐在软肋’用力‘一拧。 以往隔着衣物掐，这次长乐公主直接掐住苏尘皮肉。 “哟~疼，疼，疼，女侠饶命！” 苏尘叫得很‘凄惨’。 *这一章改得面目全非了，一通乱删之后还是审核不通过，最后才发现牛-奶二字违规！！！ 第1330章 偷着乐 “不许说出去！否则莫怪本小姐……心狠手辣，杀人灭口！”长乐公主手上加了些许力道，狠狠威胁。 “特么的！这事……我跟谁说去，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苏尘闻言想笑，激动之下一把握住长乐公主胸前那团柔软。 长乐公主差点笑出声来，正打算就此放过苏尘。 不料‘小白兔’被偷袭，长乐公主双手齐上阵，一手掐腰一手捏脸。 “啊~！疼，疼，疼！”苏尘再次求饶。 长乐公主感觉到粘湿不适感，只想即刻沐浴更衣。 气吐幽兰话语软糯，带着一丝请求的口吻，“你先起床安排人烧水，我要……沐浴！” “好，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么？”苏尘此前夸张的求饶，只为证实长乐公主’中毒‘深浅。 长乐公主脸颊发烫，确实感觉某处有些不舒服。 但……不能对苏尘坦言相告。 对于苏尘关心长乐公主欲哭无泪，没好气的答道，“没有，只想沐浴！” “好！你再躺一会，我去叫人烧水！” “以后别喝牛奶了！” 苏尘在长乐公主额头轻轻一点，似有闻到不同于往日的少女体香。 不作他想，以为长乐公主牛奶过敏导致高烧出汗，随即挺身坐起爬向帐篷出口。 “木头、色坯！”长乐公主仰起上半身，抬手对着苏尘屁股重重拍去。 苏尘借机佯装踉跄扑倒，手掌按在长乐公主如凝脂般的玉腿上。 “啊~！”猝不及防，长乐公主失声惊叫。 “不好意思，光线太暗看不清！”苏尘诚恳致歉，若无其事往帐篷外爬去。 白哗哗的秀腿，紧致嫩滑手感，苏尘咧嘴偷笑。 长乐公主抬起脚，踹向苏尘臀部，“呸~登徒子、色坯！” 苏尘起床不用换衣服，摸黑走出卧房。 以往苏尘先起床，有人会帮他打手电筒，今日没有了。 待苏尘掩门而去，长乐公主挺身坐起嘴里不停念叨。 “木头、呆子、色坯！” “本小姐牛奶过敏？” “呸~！” 六点四十几分。 长乐公主洗完澡脸颊透红，和苏尘并肩来到餐厅。 “姐夫，早呀！”小兕子剥着水煮蛋，向苏尘摇手打招呼。 苏尘坐到小兕子身旁，仔细观察了一会，问道：“小兕子，昨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兕子眨巴着双眼有些迷糊。 “没有啊~兕子五点半就醒啦！”小兕子咬了一口剥好的鸡蛋，端起一旁的牛奶饮下。 今天早餐所有人的牛奶，都是小兕子动手冲泡。 她和苏尘手法不一样，先倒水再加奶粉，能更精准控制奶粉用量。 “哦，没事就好哈！”苏尘轻轻拍了拍小丫头肩膀，目光看向李治和李慎。 只是看了一眼，拿起筷子卷起一张葱油饼塞进口中。 小兕子擦了擦手起身离座，帮苏尘和长乐公主取杯子、泡牛奶。 长乐公主神情略显不自然，默默无声坐在苏尘身旁。 “小兕子，你皇姐牛奶过敏昨晚发烧了，不用给她泡！” “啊~！”小兕子停下脚步，走到长乐公主身旁关切眼神望着她，“皇姐可有不适？” “明达，莫听他胡说，皇姐不曾过敏！”长乐公主狠狠瞪了苏尘一眼。 “你还说不过……”苏尘嘴里咬着葱油饼，刚开口说出几个字。 长乐公主伸手抓向苏尘大腿，苏尘丢下手中的葱油饼，条件反射般弹跳而起。 “呵呵~！” 长乐公主的动作只有小兕子能看到，小丫头笑呵呵走到一旁取杯子泡牛奶。 对面的长孙瑶和房静怡笑而不语，看着面色通红的长乐公主。 觉察到两女的目光，长乐公主恼羞成怒起身，离开餐厅走向书房。 再次返回餐厅手里多出两罐奶粉，长乐公主走到两女座位中间，“一人一罐，再多没有！” “丽质，我和静怡只需一罐，留着给明达便好！”长孙瑶起身推却。 牛奶虽好，此前听小兕子描述牛奶时，她们心知此物并非大唐眼下能够制造出。 数量必然有限。 “明达……她有八罐！”长乐公主走回苏尘身旁坐下，比划了一个八字手势。 同时还不忘瞄了一眼苏尘。 尽管心里有些气恼苏尘‘偏心’，不过她打算自己只留下一罐奶粉。 其余的让苏尘送进宫留给两个小家伙。 “姐夫~请用牛奶！”小兕子冲好牛奶，端到苏尘跟前。 “好！”苏尘接过咕咚几下喝完，起身对长乐公主说道，“我有事先走了！” 长乐公主点点头，递给苏尘两张纸巾，“稍后我安排管家送两罐奶粉给薛伯母、孙真人！” “好，拜拜！”苏尘擦了擦嘴转身离去。 想起书房六罐奶粉已经分完，意念转动将其余奶粉显现于书房。 “侯爷早！”张龙、赵虎抱拳行礼。 “早个毛！”苏尘客气回应，脚步不停走出大殿，不打算他们去皇宫。 张龙、赵虎习以为常笑脸相迎。 苏尘停下脚步看向傻笑的两人，“昨晚卡车练得如何？” 张龙正身抱拳一礼，恭敬答道：“侯爷放心！卡车与越野车并无二样，属下已然掌握驾驶之术！” “嗯~！”苏尘寻思几许，不动声色‘取出’一辆卡车呈现在广场。 “交给你一个任务，把那辆车开去秦王府，转告仁贵半月之内至少教会十五人开车！” “属下遵命！”苏尘话音刚落，张龙一把推开正要应答的赵虎。 抢先上前一步，“属下以项上人头作保，绝不辜负侯爷厚望，定将宝车安全送达！” 苏尘鄙视张龙一眼转身就走。 “项上人头倒不用，车刮坏了……你照价赔偿就是！” “……得令！”张龙没有一丝胆怯。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侯爷请！” 张龙将苏尘‘请’上车，向赵虎抛去一个挑衅的‘媚眼’。 随即，两辆威武霸气的重型卡车，相继驶离庄园向长安城而去。 “虎爷羞与你为伍！”赵虎骂骂咧咧咒骂着张龙。 下了长乐大道，苏尘与张龙分道扬镳。 “过两天派人给胖子送辆车去！” 偌大的重型卡车行驶在长安城朱雀大街，引得不少行人注目，当人们发现驾驶室坐着的苏尘。 纷纷拱手参拜。 苏尘满脸阳光般的笑容，挥手回应。 看向时不时出现的牛车骡子，苏尘有些困惑。 牛车满载可以装运两千斤，眼前的牛车上只有几个麻袋，大多数都没有装满车架。 朱雀大街行程过半，那些骡子和牛车全部拐进一条巷子。 应该是前往东市贩卖。 实则苏尘不知，万年县的机米厂竣工了，城中贴出告示规定每月逢初五、十五、二十五开机碾米磨面。 明天就是二十五，城外各县百姓提前一天运来小麦。 机米厂官吏有言在先，稻米数量足够今日就能开机磨面。 进了长安城之后，卡车行驶速度较慢。 苏尘担心压坏古董地板砖，七点二十几分方才抵达皇宫。 长安城并非所有街道都有铺设石板砖。 正对皇城宽约一百五十米，连接明德门与朱雀门的朱雀天街，整街铺设漆黑如墨的石砖。 苏尘没有停车，径直驶向丽政殿，顺便瞅了一眼太极殿门前侍卫。 持戟侍卫右手持戟，此刻李世民不在太极殿。 片刻，卡车行至后宫门禁处，苏尘放慢车速挥手向禁苑侍卫打招呼。 禁卫拱手回礼，卡车安全通过。 第1331章 是发烧，还是发骚？ 丽政殿广场，长孙皇后驾驶重型卡车练习倒车，李世民坐副驾驶指指点点。 老李远远站在一旁。 苏尘停车按了下一喇叭，推开车门下车。 “哟~侯爷今日真早，老奴拜见侯爷！” “老李，有没有听说昨晚有人牛奶过敏？”老李鼻子嗅了嗅，似乎发现在苏尘身上气息不同于往日 苏尘看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练车，心里稍稍有些放松。 两个小家伙多半没有发生牛奶过敏现象。 “回侯爷！宫中无人因奶粉而过敏，小公主殿下此刻正在殿内饮用奶粉！” 李德恭敬作答。 今日一早，李世民很大方赏赐老李一罐奶粉。 老李热泪盈眶、失声痛哭、几度哽咽。 死活不肯收。 无奈之下，李世民强令老李连饮两杯现泡牛奶。 不多时，李世民抱着一罐奶粉下了车，站在车外指着驾驶室的长孙皇后，气急败坏不知说些什么。 练车场的标线，是以越野车的车身长宽为参照。 重型卡车车身长度，要比越野车长两米左右，车宽也不相同。 因此长孙皇后十次倒车六次压线。 故而，李世民认为长孙皇后不适合驾驶重型卡车。 望着板着脸的李世民，苏尘笑问道：“陛下，你这是咋了？” 李世民轻哼一声，遥指正在练车的长孙皇后，“哼~传令皇城各门禁侍卫，禁止皇后驾驶重型卡车离宫！” “十次倒车六次压线，三次熄火，岂能上道行驶？” 苏尘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接话。 长孙皇后能将重型卡车，驾驶至如此地步，已远超大唐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将奶粉铁罐交给李德，“小子，走吧！今日无早朝，随朕御书房议事！” “呃~陛下，等你谈完政事我们再聊！” 李世民思量几许，默默点头，“也好！”再次指向练车场，语气突然加重吩咐道：“你去教教她……如何驾好车！” 苏尘朝练车场看云一眼，向李世民敬了个礼，“好嘞~！” “嗯，走了！”李世民昂首阔步离去。 “老奴告退！”老李捧着铁罐对苏尘躬身一礼，紧跟李世民身后。 苏尘挥了挥手，随即跑向练车场。 长孙皇后见停车向苏尘招手。 “母后，这么早就练车啊！”苏尘踩着踏板扒在主驾位车窗，咧嘴笑道。 “哼~一大早唠唠叨叨，害得本宫不得安心练车！”长孙皇后指着李世民离去的身影嗔怒埋怨。 “一会说本宫顾头不顾腚，一会又说我左右不分！” 脸上气恼的神态与长乐公主极为相似。 “嘿嘿~母后！等会安排人重新划线就好，卡车体形比较大，我也没有把握保证每次倒车不压线！” “对呀~！我就是这般与陛下争论，怎奈陛下顽固不化，一口认定我驾驶技术不过关！” 长孙皇后像是找到知音，诉说心中不平。 苏尘笑了笑，摆手并提议道：“不要紧，等陛下回来，母后让他试试，保证一练一个不吱声！” “嗯，对！”长孙皇后深以为然，重重点头。 “母后，要不下车休息一会，去看看小七喝牛奶？” “好！” 苏尘跳下车，打开车门扶着长孙皇后下了车。 “咦~！”长孙皇后双脚着地平稳下了车，眉头轻蹙发出一声轻‘咦’。 “母后，咋了？” 长孙皇后向苏尘勾了勾手指，苏尘满是疑惑上前一小步，“母后……” 只见她鼻子连吸几次，伸手揪起苏尘短袖衣领处仔细闻了闻。 苏尘下意识后退。 啪哒一声。 长孙皇后伸手搭在苏尘肩膀。 审视的目光，了若指掌的笑容，好似掌握了苏尘和长乐公主之间，不为人知的秘闻一般。 苏尘不明所以，抬起另一只胳膊闻了下。 没有发臭！ 昨晚洗了澡，也换了衣服，只是同款同色。 “说吧，你和小五……是不是？”长孙皇后眉眼透着诡秘笑意，双手比划着苏尘一看就懂手势。 身为过来人，仅凭苏尘身上的特殊气息，长孙皇后犹如亲眼所见‘看到了’两人某种亲密行为。 苏尘目光呆滞，望着长孙皇后手中比划的手势。 又看了看长孙皇后‘魔鬼’般的笑容。 苏尘再次深刻意识到，这个丈母娘不单有点虎而且极度八卦。 同时也明白了，为何导致长孙皇后有此误会。 一定是衣服上沾了长乐公主的汗水！ “母后，你想到哪去了！”苏尘轻轻移开搭在他肩膀手，解释道：“昨晚小五牛奶过敏，发烧流不了少汗！” “我睡觉就是穿这身衣服，早上起床没有换！” “牛奶过敏？”长孙皇后闻言一怔，摆了摆手，“绝无可能！小五、雉奴、明达幼时皆有喂食牛乳，何曾有过过敏迹象！” 长孙皇后说的斩钉截铁，不似有假。 “那也不一定，有些人是天生对牛奶过敏，也有随着年龄增长，消化系统有所改变而导致后天过敏！” 苏尘思索片刻，只能如此解释。 长孙皇后张了张嘴，消化系统她不是很了解。 但是，十分确定苏尘多半有脑疾，又或是有着难以启齿的隐疾。 “我不与你理论，你脑子不开窍！”长孙皇后气急，伸手戳向苏尘额头，就像以前戳长乐公主一样。 “是，是，母后说的对！”苏尘点头哈腰伸手做请姿，“母后请，我们去看看小七吃早餐！” “唉~”长孙皇后轻叹一声，转身迈着六亲不认步伐走回丽政殿。 一大早被李世民胡乱指责，现在又遇到不通‘人事’的苏尘。 苏尘默默跟在长孙皇后身后，回忆起当时长乐公主‘发烧’状态。 “难不成……她是发骚，不是发烧？” 苏尘越想越不对劲，感觉自己错过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没穿衣服的长乐公主，苏尘至今无缘得见。 即使不能将长乐公主就地正法，一饱眼福也是极好。 苏尘痛心疾首，一巴掌拍在脸上，“唉~可惜了！” “嗯？”长孙皇后听到身后的苏尘哀叹，忽然止步转身问道，“何事哀叹惋惜？” “呃~那啥……我是在想奶粉太少了！不然母后天天喝牛奶，肯定肤白貌美！”苏尘一本正经，表情夸张奉承道。 “嘁~！”长孙皇后白了苏尘一眼，转身就走，不再搭理满嘴扯谎的苏尘。 “嘿嘿~” 苏尘屁癫屁癫跟在长孙皇后身后。 第1332章 麴文泰心思 伊州，纳职城。 昨日，西域三位国君归附大唐。 归返队伍后，将实情告知了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表明疏勒、龟兹、焉耆从今往后属于大唐州郡。 彻底与西突厥划清了界线。 并以搜寻伤亡士兵为由，号令其他两路西域大军原路折返纳职城。 拔寒干暾沙钵有伤在身，且麾下仅两万多骑兵，无心也无力与西域三位国主叫阵。 况且还有手握神器的远征军，虎视眈眈。 拔寒干暾沙钵只能率领西突厥两万余骑兵，策马扬鞭继续向高昌边境撤军。 说来也巧，受伤和当场阵亡的士兵，多数来自疏勒、龟兹、焉耆的弓箭骑兵。 西突厥两万五千骑兵，只有不到百人遭受迫击炮袭击而受伤，死亡人数不到二十人。 西域三国当场阵亡的骑兵，高达六百余人。 李恪下令大牛领兵尾随西突厥逃亡大军，防止他们调转方向向伊州渗透。 经过昨日停停歇歇的逃亡，饥肠辘辘的拔寒干暾沙钵两万五千人，距离高昌边境天山峡谷仅剩五十余里。 西域夏季晚上八点一刻日落。 越野车几经往返，给大牛两个旅近八千士兵运送口粮。 今日天一亮， 西域十万大军在各自主帅带领下，重新踏上返回疏勒、龟兹、焉耆的行军征途。 纳职城提供了他们一天所需口粮，其他口粮途经高昌国自行想办法解决。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三人主动留了下来。 等待苏尘‘过两天’召见！ 西部区军营地安置了四千多名，被神武大将军所伤的西域弓箭骑兵。 治伤手段简单粗暴，利刃取出弹珠，以酒精消毒再施以金疮药外敷伤口。 个个疼得哇哇直叫，性命得以保全。 八点十五分。 西域的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距离西部区军驻地约两百里，天山山脉。 经过昨日礼尚往来的相处，公孙武达同意麴文泰上山的请求。 “敢问将军，远征军何驻守伊吾纳职城？公孙将军近来可曾听闻，我高昌派遣使者前往长安示好献礼，所献何物？” 麴文泰手里拿着一封电文，震惊之余，久久不能平静。 足足过去半刻钟，麴文泰向公孙武达提出两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麴文泰的提问，公孙武达稍显疑惑。 昨天麴文泰曾亲口告知，高昌长史麴雍三个月启程前往长安，却不曾提及进贡之物。 “西部军区隶属远征军第三师，年初五奉命护送归义郡王就任伊州刺史……！”公孙武达细细思索着，记不得具体何时抵达纳职城。 “行程将近两个月，至于何时驻军纳职城，在下一时记不起！” “高昌使臣长安献礼，在下更是一无所知，恐怕我军师长也未必知晓此事！” 麴文泰默默点头，公孙武达断无扯谎诓他的必要，再次低头看向电文中的消息。 疏勒、龟兹、焉耆归附大唐，并请求皇帝陛下将其原有疆域改置大唐州郡。 皇帝陛下任命三位国君为西域三地刺史，择日赏爵。 薛延陀两个月之前，七万大军败于远征军三千人之手，且尽数被俘。 夷男可汗派遣其子，率使团数千携重礼入长安，向大唐皇帝请罪俯首称臣。 电文是李世民抵达御书房下令发出，同时还将西域三国归附大唐的消息发往阴山牛进达旅部。 麴文泰思索片刻，拱手一礼，“公孙将军！我近来得下属汇报，高昌长史麴雍多年以来中饱私囊，贪墨不少高昌与各邻国之间往来赠礼。” “此次麴雍携重礼入长安朝贡唐皇陛下，想必故计重施，克扣朝贡物品！” “麴雍此时应该已在返回高昌途中，为避免因克扣贡礼而轻慢了唐皇陛下，还请将军以‘神器’与天朝礼部取得联系，核查高昌贡礼！” “若朝贡之礼有缺，我也好即刻命人补全！” 麴文泰始终有些难以置信，疏勒、龟兹、焉耆加上西突厥两万五千骑兵，合计十余万大军竟如此轻易被远征军击溃。 至于薛延陀七万败于远征军三千，麴文泰无心求证。 再有，麴文泰更加不愿相信那个奇怪铁盒子，能够顷刻之间与数千里之外的长安取得联系。 即使说破天，麴文泰也不相信。 因此，麴文泰才想出一个好计策，以证实‘神器’消息可靠性。 公孙武达想了想，麴文泰的用意很明显，核查贡礼为假，实则查实电报消息真伪。 此事不大与机密无涉，公孙武达认为无需向师部请示。 公孙武达走到报务员跟前，吩咐道：“发报长安，请奏告知高昌使臣贡礼清单，以供高昌国主核查有无宵小贪墨！” “遵命！”报务员应答一声，立即起草电文。 嘀哒声起，一封电文通过肉眼不可察的电波，发往四千里之外的长安。 “高昌国主，还请稍待两刻钟！”公孙武达伸手做请姿，两人各自坐在一旁的巨石上。 麴文泰略感震惊，“好，两刻钟……” …… “玄龄！着令工部对渭水便桥严加检修，查验便桥每处两丈范围，能否承受四万斤重压！” 卡车自重加上载重，将近二十五吨。 载重千斤的马车运粮，即使百辆马车同时上桥行驶，渭水桥也稳如泰山。 重型卡车如果满载上桥，和马车通行大有不同。 卡车的重量比较集中，不像马车车队将重量分散在桥面。 “臣……遵旨！” 房玄龄心有疑惑，以往勘验桥梁承重，皆以百石万斤为准。 “嗯~”李世民点点头。 此时李德已冲泡好八杯牛奶，依次端至御书房七位大臣跟前。 李世民淡淡一笑，伸手虚礼相请，“诸君请吧，品尝完牛奶再说不迟！” 七位大臣起身作揖道谢，“臣等多谢陛下！” 此前李世民已经向众人解释了何为牛奶。 一杯牛奶奶粉用量约30克，一罐奶粉800克，至少可供八人喝三杯。 李世民爱显摆不假，却不会空口无凭炫耀，每每必定拿出相应物品显摆。 “诸位……”李世民正欲开口询问在场众人牛奶滋味，却见机要处内侍拿着电文，匆匆来到御书房。 “启奏陛下！天山峡谷来电，高昌国主麴文泰请求核查高昌使臣敬献清单！” 机要处有特权，但凡有电文传送无需通报。 老李上前接过电报，转呈李世民。 “呵呵，麴文泰此人胆小且谨慎，心眼子还不少！”李世民一眼看出麴文泰用意。 “玄龄，据实回电！” “臣遵旨！” 房玄龄来不及慢慢品尝牛奶，快速喝完放下杯子迅速取来纸笔。 高昌麴雍敬献的贡礼，以及孝敬苏尘的玻璃制品、牛羊数量，房玄龄都知晓。 …… ……。 第1333章 伏击 午时已过。 天山山脉烈日正当空。 麴文泰自收到长安回电，便魂不守舍坐立难安。 几次欲言又止。 “公孙将军，还请……” 麴文泰万难下定决心，正欲请求公孙武达再次向长安发报，却见一名商旅装扮的侦察兵匆匆上山来报： “报告旅长！西突厥两万余败军，已至峡谷约十五里之外！” 躺在一处荫凉处假寐的公孙武达，立即打起万分精神挺身坐起。 “十五里……好！” “传令众将士备战！告知右翼此刻敌军动向，火箭兵、迫击炮做好歼敌准备！” “遵令！” 随着公孙武达一声令下，天山山脉左翼伏兵纷纷向山下转移。 三千六百多远征军士兵，连续数日风餐露宿烈日暴晒，今日终于等到西突厥大军到来。 麴文泰豪赠十五车约一万八千斤粟米，还能维持今晚最后一餐。 天山山脉最高处离地十余里，此前远征军将士隐伏于山脉两侧约百丈高度。 大半个时辰，两侧伏兵到达预定伏击位置。 迫击炮在前，火箭兵在后，潜伏在山体约五十丈之处。 火箭弹满弓射程通常百步之内，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抛射，射程将提高至少三成。 火箭弹主要用于伏击，靠近峡谷通道两侧山体的敌军，以及阻止敌人慌乱之下向山上逃窜。 迫击炮则交叉轰炸峡谷内的敌军，攻击距离可近可远。 “报务员，速速发报向师部汇报军情！” “得令！” 麴文泰望着眼前井然有序，摆弄着‘铁架子’的远征军士兵，满头雾水却又不好开口多问。 两侧山上的伏兵数量，公孙武达隐约向其透露。 仅凭三千人多弓箭手，加上毫不起眼的铁架子抛石器，岂敢伏击西突厥两万五千骑兵？ 麴文泰着实猜不透其中玄机。 “公孙将军，敢问……” “高昌国主！眼下敌军将至，还请尊驾带着部下返回山下！”公孙武达与麴文泰几乎同时开口。 敌军距此半个时辰的路程，公孙武达面容冷峻拱手向麴文泰下达送客请姿。 话语中带着不容商量的语气。 麴文泰一行有十几人，万一西突厥大军尚未进入峡谷通道伏击圈，不慎暴露了远征军行迹。 公孙武达担不起错失战机之责。 甚至因此导致西突厥两万余骑兵，退出峡谷掉头向伊州境内逃窜。 如若麴文泰下了山，即使站在峡谷通道尽头神武大将军面前，向西突厥大军摇手呐喊亦无不可。 公孙武达一反常态的举动，麴文泰不敢有一丝不悦。 和颜悦色拱手微笑道：“既是如此，公孙将军万事小心，麴某暂且下山，此战过后再与将军讨教！” “尊驾请！”公孙武达不置可否，客气伸手做请姿。 挥手向身旁两名远征军士兵打一眼色，“护送高昌国主下山——不得有误！” “遵令！” 随即，两名士兵亲自送麴文泰他们十几下山。 迫击炮的炮弹存量属于军事机密，公孙武达绝不会让高昌国的任何兵丁，知晓其中关键。 山下的神武大将军弹药充足，一木桶弹珠重约九十斤。 固定大小的竹筒量具装满，正好一发的用量七十五颗上下。 发射火药按量称重包装好，可任由旁人观看也看其中出名堂。 两刻钟左右，带着满心疑惑麴文泰来到山脚下。 所谓财不外露，纯铜打造的神武大将军此前还被草帘掩盖着，没有显露本来面目。 此刻终于展现出其金灿灿，两米多长的纯铜炮管。 麴文泰好奇上前打量着，炮兵并未横加阻止。 十二尊神大将军，每隔十丈分布峡谷通道两侧，中间留下约两百步逃生通道。 不论疏勒、龟兹、焉耆三国是否归附大唐。 自始至终，李世民以及苏尘都没有想过全歼西域十万大军，亦或是两万五千西突厥骑兵。 五里之外，西突厥败军先头部队遥望天山山脉。 死里逃生庆幸之感油然而生，越过峡谷便进入了高昌地界。 西突厥两万多骑兵持续整日粒米未进，风干牛肉在抵达纳职城已啃食殆尽。 大牛率领八千火箭兵，两百七十架迫击炮炮兵，尾随西突厥大军身后一里之外。 拔寒干暾沙钵面容憔悴，饥饿和创伤使得他骑在马背上昏昏欲睡。 听到部下的呼声，天山近在眼前。 拔寒干暾沙钵眼中有了一丝光亮，心里幻想着麴文泰应当准备了粮草在峡谷对面接应。 “加速前行！” “驾~” 商道扬起尘土，西突厥狼旗在队伍迎风飘扬。 五里地转瞬即至。 西突厥两万五千大军，进入峡谷约百步勒马止行。 先头部队斥候驱马来到拔寒干暾沙钵跟前，“禀报俟斤！峡谷通道布满碎石，恐有唐军埋伏于此！ ” 此时进入峡谷通道的骑兵不足千人。 拔寒干暾沙钵心头一紧，抬头眺望天山山脉。 峡谷通道宽约八百米，寻常兵种或是弓箭手埋伏于此无济于事。 但手握大杀器‘天雷’的大唐远征军，可以无视攻击距离。 拔寒干暾沙钵呜呼轻叹，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思量片刻，拔寒干暾沙钵向身旁两员大将命令道：“下令全军排成一字长队……” 话音未落，尾随其后的八千余远征军已架好迫击炮。 三颗炮弹随机落入，驻足峡谷通道外面的西突厥骑兵队伍当中。 骑兵战马惊慌失措，举足嘶鸣，无人驱使向峡谷内奔去。 两万大军队伍乱作一团，身不由己向通道内闯进。 身后喊杀声四起，火箭弹、箭矢呼啸射入西突厥后方骑兵队伍当中。 拔寒干暾沙钵原本想着下令骑兵排成一条长队，迅速通过峡谷，减少聚集降低伤亡。 两侧伏兵尚未发起攻击，敌军战马踩在拳石般大小碎石上，马失前蹄不少骑兵被摔下马。 长约三里的通道行至半途，除了少量战马绊倒。 两万西突厥大军，倒也安然无恙。 大牛身后传来一声越野车喇叭声，李恪驾车载着两尊神武大将军前来助阵。 神武大将军有炮架和轮子，车斗安放两尊已是极限。 二十几个人，合力将车上的神武大将军移下车。 八千远征军阵地向前推进，守在峡谷通道入口。 半刻钟左右，峡谷内爆炸声响起。 迫击炮炮弹随机落在西突厥骑兵队伍当中，被炸飞碎石四处飞溅。 人仰马翻、战马嘶鸣、哀嚎声一片！ 峡谷通道高昌国出口方向，麴文泰惊惧望着眼前人间地狱，身体不由得轻颤。 “炮兵准备！” 待西突厥残余骑兵冲至距离峡谷出口一里地，炮兵连长举旗下令： “开炮！” 峡谷出口两侧各有六尊神武大将军，两两间隔开炮。 眼前死里逃生冲至出口的骑兵，成片坠马再难前进一步。 通道内，拔寒干暾沙钵被麾下五员大将围在中间，胯下战马惶恐不安几次欲脱缰而逃。 两名大将头上戴着毡帽不知去向，头皮鲜血染湿一簇长发。 轰隆一声巨响。 一枚炮弹落在旗手跟前，狼旗折腰断开，旗手被碎石砸中前额失去了生机。 “狼神无眼，天要我亡！” 拔寒干暾沙钵勒马止步，仿佛失去了逃生的意志。 爆炸声不止。 峡谷内碎石高高飞起又落下……。 第1334章 牛羊战马各万，黄金十万两！ “你小子去了何处？” 四点多钟。 苏尘和李承乾，从工部晃晃悠悠返回丽政殿。 李世民重重甩下手中电文，朝苏尘两人怒吼一声，“混账！” 苏尘脚步一顿，推了李承乾一把。 李承乾踉跄几步，拱手作揖赔罪，“父皇息怒！儿臣……” 苏尘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笑眯眯的长孙皇后跟前，“母后，平板我带回庄园去，明天有用！” 长孙皇后笑而不语。 苏尘午休醒来之后来到丽政殿，闲来无事打开平板翻看。 平板更新了纺织厂、奶粉厂的设备组装视频，于是苏尘前往东宫邀李承乾一同前往工部。 系统配套了相应组装工具。 段纶挑选十几名善于手工技巧的工匠，学习参悟视频内容。 李承乾点头哈腰，向李世民说起与苏尘前往工部之事。 “哼~整日轻浮无所事事，去往工部何不向人交待清楚去向？”李世民扫了两人一眼冷哼道。 李承乾深揖一礼，满口应是，“是，是，儿臣谨遵父皇教导，下次……绝无下次！” “是啊大舅哥，陛下说得对！”苏尘不嫌事大，上前宽慰李承乾，“俗话说的好：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李承乾像躲瘟神一样向侧旁移开几步，离苏尘远远的。 李世民看向落井下石，敌友不分的苏尘笑骂道：“混账玩意！” “小子！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两万大军，两刻钟之前进入峡谷伏击地，死伤不下两千！” 苏尘喃喃细语，坐在李世民侧旁，“两千……应该受伤的占多数！” “陛下打算啥时候下令停止炮击？” 李世民望着苏尘，思索几许，反问道：“依你小子高见，何时放过西突厥两万骑兵为好？” “嘶~”苏尘摸着下巴绞尽脑汁想了又想。 “陛下，要不这样！”苏尘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向李世民身旁靠了靠。 李世民摆手将其挡开。 “我的意思是，让西突厥那帮人再坚持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过后，陛下致电前线下令停止炮击，然后让旅长下山与西突厥领头谈条件。” “想要活命，赔偿大唐此次出兵的损失，牛羊战马各万，黄金十万两！” “如若毁约，他日远征军必将兵临城下索要旧账！” 苏尘料定西突厥主帅，在不确定远征军伏兵弹药储备情况下，只想着逃出生天，定会答应前线旅长提出的条件。 回到西突厥之后，必定不会认账。 “呵呵~”李世民一眼看穿，苏尘那犹如白纸一般的高深计谋。 牛、羊、战马各万，黄金十万两，西突厥咄五部任意一位大俟斤，勉强能够割肉凑齐。 但，六千里之外的碎叶城以南，将以上物品送至长安所需代价不可估量。 如此一来，大唐今后若向中亚拓展，便有了出兵的借口。 李世民摆了摆手，吩咐道：“去吧，依你小子之言发报便是！” “呃~陛下认为这么搞……能行不？” 李世民如此爽快听从了他的意见，苏尘反倒有些不踏实。 “可行，甚是可行！”李世民嘴角微扬，异常肯定点头。 “哦~那就这么办了！” 苏尘也不管峡谷内，正遭受前后左右夹击的西突厥骑兵，二十分钟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走到客厅隔间传达电文。 ……天山山脉，高昌方向峡谷通道出口。 麴文泰不敢继续停留在神武大将军后方，观看眼前峡谷内壮观景象。 颤颤巍巍，神魂不定向峡谷出口一侧山脚下走去。 或许是天热的缘故，麴文泰额头细汗冒出。 心有余悸喃喃自语： “大唐镇国侯……果真如传言那般，有着神鬼莫测通天之能！” 心里无比庆幸，当初谨小慎微英明的决定，没有与西突厥同谋伊吾。 否则今日峡谷之内，必有一席之地，可供高昌将士安卧。 约莫一刻钟过后。 炮火停歇，公孙武达领着数百火箭军从天山山脉下来。 正好路过魂不守的麴文泰身旁。 峡谷通道另一端，李恪驾车驶入峡谷。 大牛领着火箭军跟在越野车后面，缓慢前行。 遍地可见炮弹炸出坑洼，横七竖八躺着受伤哀嚎的西突厥士兵。 经受两轮炮弹轰炸，西突厥骑兵纷纷下马，躲在战马侧面。 有些人更是抱头迎面趴在地上，躲避飞溅四射的碎石。 空中落下的碎石，却是防不胜防，砸在身上虽不致死但也疼痛无比。 倒地不起的战马，亦不在少数。 可见碎石的威力相当惊人。 越野车行驶受阻，苏定方下车对着惊魂未定，早已下马的西突厥士兵喊话： “想要活命，拔寒干暾沙钵速速上前答话！” 抱头趴在地上的西突厥士兵，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着突厥语喊话，缓缓扭头回望。 苏定方看到此人扭头，挽弓搭箭对准那名士兵，喝道：“站起身来！” 那人随手捡起地上骑兵弯刀，颤栗起身。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伤势不重的西突厥骑兵，纷纷扭头看向身后。 苏定方见此，满弓射出箭矢，正中那名捡刀起身士兵胸口。 啊的一声，倒地不起。 尚未起身的另外十几名西突厥受伤骑兵，急忙抛掉手中兵刃。 苏定方反手掏出一支箭矢，大声喝道：“站起身来回话！” 彻底失去反抗勇气的西突厥士兵，站起身来。 “想要活命，去将拔寒干暾沙钵喊来答话！” 十几名西突厥士兵，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两人壮着胆子，右手抚胸应答，“将军请等待片刻，我等这就禀报大俟斤！” 他们也不确定，拔寒干暾沙钵是否还活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拔寒干暾沙钵在两员大将搀扶下，步履蹒跚缓缓走来。 旧伤未愈，拔寒干暾沙钵又添新伤，左腿膝盖被碎石击中。 被炮弹轰炸时，西突厥两万骑兵始终没能组织起有效反抗，他们不知该从何处反击。 拔寒干暾沙钵不喜也无悲，来到苏定方跟前十步。 李恪下了车，王朝马汉手持弓箭护其左右。 苏定方侧过身子，向李恪拱手一礼。 李恪不会突厥语，还是苏定方开口：“想要活命否？” 拔寒干暾沙钵眼神暗淡，扫视缓缓起身的西突厥士兵，目光最终落在李恪身上。 “你……便是大唐镇国侯？” …… ……。 第1335章 大唐向来不兴无名之师！ 李恪听不懂突厥语，回答不了拔寒干暾沙钵的问话。 苏定方再次向李恪拱手，看向拔寒干暾沙钵，大声说道：“你且听清了，这位乃大唐帝国三皇子燕王殿下！” 李恪心里很满意苏定方的介绍。 没有告知对方，他是远征军二把手，否则又要低人一等。 “莫与他多费口舌！”李恪开口说话了，嘴角掀起一丝弧度：“告知此人，镇国侯苏尘……心地善良，不忍多造杀孽！西突厥赔偿牛羊战马各万，黄金十万两便放其部众归去！” 苏定方恭敬一礼，“遵命！” 随即看向拔寒干暾沙钵，高声说道：“大唐帝国镇国侯，心地善良……” 拔寒干暾沙钵闻言，死气沉沉面色稍些好转。 其余伤势不重的西突厥士兵，仿若听到此生最动听的玄音。 一刻钟过后。 拔寒干暾沙钵，带着残余部众缓缓向高昌国方向而去。 孰不知，即使没有长安停止攻击的电报，远征军也将停止开炮，任由西突厥两万骑兵逃离峡谷。 迫击炮炮弹，仅剩六十枚。 经此伏击，西突厥两万五千骑兵，伤兵过半当场重伤而亡一千五多人。 受伤战马五百有余。 苏定方下令众人恢复峡谷商道，清理路面碎石填平爆炸坑。 峡谷内已不见西突厥士兵遗体，尽数被拔寒干暾沙钵残余骑兵带回。 两侧伏兵全部下山，加放清理路面碎石行列。 一个多小时，万余远征军把峡谷道路清理完毕。 命令报务员向长安发报，告知此地具体情况。 正当李恪准备驾车离去时，公孙武达领着麴文泰十数人到来，后面跟着约两百辆满载运粮马车。 公孙武达翻身下马，抱拳一礼，“报告师长，高昌国主求见！” 心神未定的麴文泰立即下马，趋步上前对苏定方作揖一礼：“高昌小国国主见过天朝大将军！” “高昌国主有礼了！”苏定方客气还礼，眼角余光看向一旁李恪。 却见后者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苏定方拱手问向麴文泰，“尊驾来此所为何事？” 麴文泰犹豫几许，脸上呈现出些许歉意，真诚答道：“文泰先前受迫于西突厥，无奈之下忍辱答应为其提供粮草资助。” “还望大将军……禀明天朝镇国侯，文泰绝无踏足伊吾半步之意，更加不敢进犯伊吾寸土之地！” 麴文泰话语极为诚恳，只想尽快表明高昌国的立场，免得被那位镇国侯惦记上。 区区十五车粮食不足以撇清，高昌国在此次西域联兵当中的立场。 唯一使得麴文泰万分庆幸的是，月前派人前往伊吾通风报信。 方才峡谷天雷滚滚，战马嘶鸣人哀嚎。 麴文泰终于大彻大悟，山上的铁架子并非寻常抛石器，乃绝世大杀器。 峡谷尽头纯铜‘投石车’更是杀人于形。 当今之世，谁若招惹大唐远征军，任他千军万马亦是有来无回。 苏定方打量着‘情真意切’的麴文泰，默默点头随口应答，“镇国侯自有定夺，高昌国主无需多虑！” “多谢大将军！”麴文泰对于苏定方的敷衍之词，不敢有丝毫不满。 “大将军！文泰此来特备两百车军需粮草，以供贵军将士凯旋途中所需，还请将军笑纳！” 苏定方做不了主，目光看向李恪。 大牛倒是蠢蠢欲动，当即就想挥手下令炮兵营接收两百车粮食。 此地距离纳职城师部两百里，一万人行军最少需要两天时间，饿着肚子行军赶路滋味可不好受。 李恪看向有些拘谨的麴文泰，上前一步，“高昌国主？” “敢问尊驾……” 苏定方拱手一礼，脱口而出，“大唐帝国三皇子，燕王殿下！” “小国君主麴文泰，拜见三皇子殿下！”麴文泰早就看出李恪地位在苏定方之上，奈何李恪总是以冷漠姿态示人。 麴文泰因此不敢主动搭话。 李恪中规中矩拱手还礼，“有礼了！” “高昌国主安心归国便是，我大唐帝国向来不兴无名之师！” “现今疏勒、龟兹、焉耆三国已归入大唐，他日我大唐军民借道高昌，还请贵国大开方便之门！” “切莫横加阻拦才是！” “不知高昌国主意下如何？” 李恪言辞恳切，听上去好像有求于高昌麴文泰。 细想之下，话语中充满警示与敲打之意。 伊吾、焉耆、龟兹、疏勒皆归大唐，唯有夹在中间的高昌独善其身称国。 “三皇子殿下言重了！但凡高昌所属，天朝军民无不可入之地！皇子殿下率军途经高昌，文泰必亲自相迎慰劳贵军将士！” 麴文泰心头一紧，听出了李恪话中一丝威胁之意。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 “敢问三皇子殿下，可否告知文泰，西域十万大军以及三位……”麴文泰正要以‘三位国君’相称白苏伐叠三人，忽觉不妥。 他们已经不再西域的国君。 “疏勒、龟兹、焉耆三路大军亥时之前或可抵达此地，白苏伐叠、龙突骑支等三位刺史此刻正于纳职城，等待镇国侯过两天召见！” 李恪据实相告。 忽然，李恪感觉有些牙疼，不经意间总有虎假虎威的感觉。 时常将‘镇国侯’三个字挂在嘴边。 李恪尚未领教过，苏尘口中的‘过两天’是几天。 正计划着连夜返回长安，把苏尘接来西域转一圈。 麴文泰闻言，只觉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双拳紧握，好似挣扎着做出某种艰难抉择。 见麴文泰不语，李恪向大牛使一眼色，转身便上车离去。 麴文泰回过神来，下意识叫住李恪，“皇子殿下请留步！” “高昌国主还有何事？” “不知……文泰可否同往纳职城，敬候镇国侯大驾？”麴文泰最终下定决心，前往纳职城等到苏尘到来探探口风。 倘若高昌归附大唐，也能像伊吾国主帕堤尼格那般，仍旧主政一方王室得以保全。 亦不失为最好的归处。 李恪思量几许，微微点头，“可！” “随行士兵不得超过五千人！” 麴文泰当即拱手一礼，保证道：“三皇子殿下放心，文泰只带随从百人！” 李恪微微点头，转身向越野车走去坐进驾驶室。 在麴文泰惊悚的目光下，越野车调转车头疾驰而去，卷起一片尘土。 “镇国侯……果真仙人下凡也！” 第1336章 无毛刺，不扎手！ “嘿嘿~我就知道西突厥拔寒干暾，为了活命肯定会应答赔偿条件！” “牛、羊、战马各一万，黄金十万两！” “他们怎么可能乖乖照做，碎叶城在吉尔吉斯斯坦，距离长安将近四千公里呢！” “送一头牛到长安，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 “哈哈哈……” 苏尘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策很高明，得意之下笑出声来。 李世民父子面无表情，相视一眼。 “呃~陛下你们怎么不笑！” 丽政殿只有苏尘一人的笑声回响，苏尘略显尴尬。 李世民淡淡开口问道：“小子，可曾限定西突厥赔偿期限？” “没有！”苏尘摇头。 “陛下放心，不管是一次付清还是分期，西突厥都不可能偿还这笔债务！” “七千多里没有卡车和火车，想要运送几万头牛羊，想都别想！” 苏尘万分确信自己的设想，就算全部牛羊战马换成死物黄金，同样不可能完成运送任务。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向苏尘，“你小子莫不是忘了……紧邻西突厥的疏勒已属大唐州郡，碎叶城距离疏勒伽师城不过千余里地！” 苏尘闻言一愣，“陛下你的意思是……他们把牛羊送到疏勒就不管了？” “还能这么搞？” 李世民笑而不语。 苏尘寻思半晌，看了下时间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陛下，抽空安排几名会开车的侍卫练练卡车，以备不时之需！” 五点一刻长乐公主快放学了，苏尘准备打道回府。 李世民轻轻点头，看向苏尘笑问道，“你小子不留下晚膳再回去？” “不了！明天学校就放假了，我得回去帮小五谋划……散伙联欢会！” 按照学校以往放假前最后一天的惯例，上午开完班会学生集体大扫除，下午正式放假。 “散伙联欢？” “对，陛下晚上要不要去学校看看？” 李世民犹豫片刻，摆了摆手，“不了！” “陛下！要不你录一段视频，到时我带去学校放给学生们看？” “录制视频……”李世民握了握拳思量几许，向苏尘伸手。 “好嘞~！”苏尘立即掏出平板递给李世民。 不料，李世民拿着平板走进大殿西侧一处隔间。 几分钟过后，李世民拿着平板返回交给苏尘。 “妥了，我先回去了哈！” 苏尘收起平板向李世民拱手一礼，又对李承乾挥了挥手，随即转身离开丽政殿。 李承乾起身说道：“父皇，儿臣送妹夫出宫！” “那小子出了大殿驾车出宫即可，何需相送？”李世民没好的瞟了李承乾一眼。 “呃~父皇说的极是，儿臣考虑不周！”李承乾诚恳陪笑，很‘心急’的瞅了一眼殿外。 李世民再次轻哼，顺手拿起西部军区此前所有电文，递向李承乾并吩咐道：“带回东宫整理一番，明日长安日报头版刊登此战始末！” “儿臣遵旨！”李承乾恭敬接过一沓电文，“父皇若无其他吩咐，儿臣先行告退！” “哼~滚吧！” “遵命！” 李承乾收好电文迅速追出丽政殿，得知苏尘近来将要远行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可惜李承乾慢了一步，苏尘已启动卡车驶离后宫。 …… “有福，有几件事，你安排一下！” “让厨房弄百十来斤爆米花，撒一些泡好的牛奶，做成奶香味爆米花！” “花生、葵瓜子也多弄些，有两百七十多个学生！” “晚上七点半送去学校！” 罗有福躬身聆听苏尘的吩咐，直至苏尘把话说完。 “喏~小的这就去！” 百来斤爆米花，也只有苏尘能说得出口。 花生、瓜子倒有现成的。 “等等，跟我来书房拿奶粉！” “喏~！”罗有福跟在苏尘身后。 苏尘来到书房有些意外，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递给罗有福一罐已开启的奶粉，随口问道：“她们人都哪了？” “回侯爷！大公主殿下此刻应当在卧房，小公主殿下散学归来便去村子！” “哦~行吧！你先去厨房让刘师傅他们弄爆米花，能做多少算多少！” “喏~！”罗有福躬身一礼捧着铁罐跑出书房。 苏尘望着书桌上，早上离开庄园时取出奶粉，竟然没有被长乐公主她们瓜分。 只少了两罐，应该是送去给薛仁贵母亲和孙思邈。 “那妞现在去卧房干啥？” 苏尘看了手表离开书房，五点四十几分还不到洗澡的时间。 两名宫女守在房门外，见到苏尘到来，宫女屈膝欠身一礼随即离开。 苏尘见此情形大惑不解，大白天躲在房间，外面派人守着。 满心疑惑，苏尘推向房门。 “呀哈~还上锁了？” 苏尘正要叩门叫唤，听到房间传出凳脚与木地板摩擦声。 房门从里面打开，苏尘眼前一亮。 苏尘伸出手指托起开门之人下巴，言语轻佻问道，“哟~这是哪来的俊俏后生，竟敢闯进本侯爷房间！” 长乐公主一把将苏尘拽进卧房，随手掩上房门。 “如何？” 身上穿着苏尘的短裤套装，长乐公主张开双臂在苏尘面前转了圈。 五分裤穿在长乐公主身上……很得体。 因为她腿长。 短袖就显得不像那么回事了，下摆完全遮盖了长乐公主大腿根部。 上半身宽松得很，肩宽超出很拉垮，胸前两座山峰十分显眼。 “很好，以后就这么穿！”苏尘背靠梳妆台而坐，欣赏着装不伦不类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不！本小姐只在夜晚就寝时，当寝衣穿！” 苏尘一本正经点头说道：“这想法很好~那你现在脱了吧！” “好嘞~！”长乐公主走到落地长镜前，最后欣赏一眼。 捞起短袖下摆，平坦小腹显露。 不经意间，从镜子中看到苏尘满脸不怀好意，直勾勾望着她后背。 “呸~”长乐公主立即收手，转身走到苏尘跟前，单腿曲膝跪在苏尘腿上。 连呸几口。 苏尘急忙托住长乐公主的膝盖，防止对他下黑手。 “站好，站好！让我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腿毛！”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膝盖，转移她的注意力。 “哼~本小姐何来腿毛！”长乐公主轻哼一声。 收回杵在苏尘腿上的膝盖，笔直站在苏尘跟前，抬起一条腿踩在梳妆台长凳上。 “看吧，光滑细嫩！”拉起齐膝裤管，拍了拍膝盖向苏尘展示。 “你说了不算，待本侯爷仔细瞅瞅！” 只见苏尘态度严肃，从长乐公主脚踝处一路探查至小腿肚，“嗯，无毛刺，不扎手！” 继续往上，手伸进裤管检查大腿。 感觉到长乐公主捏起了拳头，苏尘轻轻在她腿上捏了两把，迅速收手。 “当真没有腿毛哈，不愧是难得一见的好腿！” 长乐公主咬牙捏拳在苏尘脸上比划着，“色坯，吃本小姐一拳！” 苏尘一把握住长乐公主的粉拳，“快换衣服，我帮你谋划了散伙晚会！” “好，你先出去！” “我不出去，腿受伤严重起不来！” “诶~诶~诶……你换衣服，脱我裤子干啥？” 长乐公主不由分说，拽着苏尘裤腰往下扯，“我脱你也脱，公平！” “行，行，我出去！” …… ……。 第1337章 晚会开始 七点多，贞观希望小学。 学校操场安装六盏太阳能路灯，整个校园不至漆黑一片。 长乐公主几女晚餐过后早早来到学校，通知各班班主任准备晚会。 从庄园取来十盏短杆太阳能路灯，二年级五个班每个教室两盏。 课桌椅重新布置了一番，教室中间空了出来。 黑板上写着十个飞白体大字：贞观希望小学暑假晚会！ 七点十五分，苏尘和十几名庄园家丁走进校园，每人手里着大小不一的布袋。 两个小时不到，庄园六口大锅爆出三十来斤爆米花，刘师傅和厨子还在继续炒爆米花。 铁锅再大，一次也只能炒制七、八玉米粒。 玉米粒爆开，将近大半锅爆米花。 “嘶~小兕子在哪个班来着？”苏尘只记得小兕子和李治在同一个班。 班主任姓卢，长乐公主担任数学、书法老师。 “这位同学，请问李明达在哪个班？”苏尘逮住一个男同学询问。 学生拱手作礼，指向升旗台侧旁左起第三间教室，“回先生，小兕子在二年级三班！” “先生请随学生来！” 眼前约莫九岁的男孩，感觉苏尘有些眼熟。 只因苏尘此时穿着短裤短袖，这名学生不敢以庄主相认。 男同学在二年级一班，五个班的学生大多数相互熟识，何况小兕子在学校人缘极好。 一首秋日校园诗，贞观小学无人不晓。 “真有礼貌！”苏尘拍了拍男孩脑袋，解开一名家丁中手最大的布袋，舀出一小碗爆米花。 袋口解开一阵淡淡奶香飘出。 “来，给你一勺爆米花！” “这是吃的零食，用衣服兜着！” “你去玩吧，我知道三班怎么走走！” 爆米花如今在长安城不算稀罕之物，东西两市康平坊夜市时常可见。 只是没有奶香味的爆米花。 “多谢先生！”男同学再次拱手作揖，掀起衣袍内层接住爆米花。 圆鼓鼓一大袋爆米花不到四斤，重量虽轻份量却不少，足够三十名学生分食。 “你们把吃食拿去其他教室，交给老师或者班长，等会再回去取爆米花！” “喏~！” 苏尘带着两名家丁，来到二年三班教室门口。 李治不错，混了两年的班干部，此时正与其他两个班干部为同学分派汤碗。 长乐公主和卢姓班主任，一左一右坐在讲台下方中间隔着一张空课桌椅，与下方三排学生正好围成一个口字。 “李老师，可否需要……”卢姓班主正要向长乐公主提议，前去庄园请苏尘。 却见面对教室门口而坐的那排学生，其中六人站起身来看向教室门口。 “庄主~！” 六人都是庄园村民的孩子，自然认得苏尘。 “同学们好，让你们久等了哈！” 教室所有人起身向苏尘打着招呼，“先生晚上好！” 苏尘咧嘴大笑，举起一只虚按，“哈哈，各位同学请坐，请坐！” 小兕子也不例外，跟着同学称呼苏尘为先生。 班主任立即起身离开座位，拱手见礼，“见过苏先生！” 长乐公主起身向苏尘大大方方欠身行礼，在学生面前，她始终保持为人师表本份。 “两位老师客气了哈，我带了些零食过来！”苏尘拱手回礼。 转身示意门口的家丁带着零食进来教室，向李治三位班干部招了招手，“三位同学，把袋子里面的吃食分一下！” 李治三人立即上前，接过家丁手中的零食布袋。 刚好三个袋子爆米花、瓜子、花生，每个布袋里面有一只小碗。 “一人一碗，不够等会还有哈！” “好的先生！”李治三人同时开口应答。 两名家丁退出三班教室，返回庄园等着爆米花。 李治和另外两名同学，从首位三张课桌开始分派零食。 长乐公主淡淡开口，“先分给同学！” “好的李老师！” 苏尘沿着摆好的课桌，在同学们面前走了一圈，并偷偷向小兕子眨了眨眼。 小兕子遮遮掩掩比划了一个手势。 望着学们课桌的汤碗，苏尘想到了牛奶。 可惜奶粉实在太少了，一铁罐只有900克。 每人一杯按30克计算，两百七十多名学生需要九罐奶粉。 苏尘默默做出一个决定： 以后奶粉生产出来，优先供应军队和学校！ “苏先生请坐！”卢老师伸手做请姿，请苏尘坐在讲台前方中间那套课桌。 班主任年纪不大，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据说是范阳卢氏边缘旁支。 苏尘笑着谦让，“卢老师请！” 卢老师听到苏尘叫出他的姓氏，很是意外。 随即想起镇国侯与长乐公主的关系，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长乐公主曾经对苏尘提起过学校的部分老师，以及在校期间发生的某些趣事。 三张桌子隔的有点远，苏尘搬起双人座的课桌，紧挨着长乐公主摆放。 “久闻李老师学术渊博、治学严谨！今日有缘得见……坐在你旁边哈！”苏尘搬起课桌走向长乐公主，正经说着不着边际的客套之语。 两张课桌紧挨着摆在一起。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微微颔首。 双人座课桌，中间还隔着一个座位影响不大。 李治下手太狠，爆米花不够分了。 全班有五十三名学生，还有二十几人没能分到爆米花。 李治求助目光看向苏尘，抖了抖空空如也的布袋。 苏尘笑而不语。 分到爆米花的那一排学生，看到对面同学没有分到，不约而同将课桌上的爆米花一分为二。 “稚奴！”一名学生向李治招了招手，指着桌上的爆米花，“匀一半正好！” “好！”李治顿时松了口气，立即跑上前去。 于是，三名班干部来回倒腾爆米花。 教室充斥着淡雅的牛奶香气，学生们小声交流着。 长乐公主和苏尘也在轻声细语。 “李老师，有哪些节目？” 长乐公主双手一摊，“时间仓促，未能提前准备！” 眼见苏尘脸上表情变化，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有八位学生上报晚会献才献艺！” 苏尘往嘴里丢入一颗爆米花，好奇问道：“哦~啥节目？”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摇头不语。 七点半，三名班干部分配好三种零食，苏尘三人也分到了。 班主任起身双手虚按，示意学生安静，“同学们！” “贞观希望小学首届暑假晚会，现在开始！” 卢老师看向苏尘伸手相请，“有请苏先生上台致辞！” 苏尘没料到班主任竟会这一出。 估计是李世民首次参观学校，苏尘请他上台演讲学来的仪式。 第1338章 同学们再见！ 苏尘却也不慌，双手伸到课桌下‘掏出’平板。 扫了一眼教室环境，黑板正好可以用来投影。 苏尘将两盏不到三米高的路灯转了个方向，教室光线暗了下来，拿着平板走到讲台调整好投影角度。 随后，李世民出现在黑板上。 平板放在矮脚案台上，李世民盘腿而坐只能看到上半身，背后只有一个书架房间陈设简陋。 不显一丝华贵。 投影画面中，李世民和颜悦色挥手问好： “同学们晚上好！” “暑假将至，诸位同学即将离校返归家中，与亲人团聚！” “正值炎炎夏季，我希望各位同学遵从老师嘱咐，休学期间切莫野外嬉水涉险！” “所谓温故而知新，闲暇之余不使学业荒废！” “学以致用，知行合一！若能将在校两年所学用于帮衬家中双亲从事生产，则善孝皆倍！” “最后，祝愿同学们暑假平安喜乐！” 李世民说完再次微笑着挥了挥手，随着手上轻微的动作，画面播放结束。 苏尘望着长乐公主笑了笑，之前他没有点开过平板，完全不知李世民录制的视频内容。 心中有些恍惚。 古往今来，小学生暑假安全问题，即使唐太宗也不例外。 下方的学生，对李世民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不知李世民是皇帝。 投景画面结束，一名班干部发出号令：“起立！” 随后所有学生鼓掌。 呱唧呱唧掌声不断！ 不一会儿，教室安静下来，太阳能路灯调回照射方向。 苏尘悄悄走到讲台，把平板对着下方拍摄。 在班主任的示意下，李治离开座位，“二年级三班暑假晚会现在开始！” “由请周小娘、郑云韶、李明达、韦小宝、吴阿蛮，上台演唱：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李治是今晚晚会主持人。 在同学们热情的掌声中，两男三女五名学生走出座位，来到中间‘舞台’。 小兕子赫然在列。 苏尘见此大开眼界，流程有模有样。 不过……此前长乐公主说有八位同学报了节目，一个节目就占了五位。 五人站在一排向主位的卢老师、苏尘、李老师作揖一礼，而后转身面向下方同学。 “喜羊羊……” “美羊羊……” “懒羊羊……” 苏尘再次惊讶，小兕子三名女生每人唱一句，唱的时候身体下蹲，还有手中动作。 一首喜羊羊唱完。 “好，好！”苏尘咧嘴大笑，带头呱唧。 小兕子五人转身再次向老师鞠躬行一礼，返回了座位。 教室内掌声不断。 不一会儿，二年级三班教室外围满了正在受训的待业教师。 学生们正在品尝三种零食。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都在讨论奶香味爆米花，与长安城金银豆的不同之处。 聪明伶俐的小兕子，‘猜测’爆米花中加入了牛乳，并与同学们展开讨论。 她早就知晓牛奶味爆米花从何而来，却不在同学面前显摆。 “由请说书人——李涣伦！” 李治话音落下，只见一名体形稍宽的男同学，带着课桌摆在苏尘座位前面。 “诸位师长、各位同窗，且听小可续说水浒传第十回：风雪山神庙！” 小胖子转身面向同学笑了笑。 啪的一声，手拍课桌。 “说话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遭人构陷刺配沧州——” “这日，彤云密布，北风卷地！” “只见他枪挑酒葫芦，踏着没膝深雪踉跄而行——” “诸位可曾见过终南山腊月？那沧州风雪更甚十分！” 小胖子在课桌方寸之间来回走动，手中动作时儿轻缓时儿迅猛，将气氛烘托极致。 使得同学们仿若置身那风雪中，亲眼看见雪中一道长枪挑着酒葫芦的孤单身影。 “忽见破败山神庙，门楣上’昭烈‘二字半埋雪中，林教头推门而入！”小胖子压低声线，模仿破庙门轴吱呀声。 “但见蛛网悬梁，神像剥落，唯有一堆柴火劈啪作响！” “有道是：英雄末路逢古庙，天地无声祭银枪……” 中间林冲与陆谦、富安、差拔三人的生死打斗场面，小胖子更是将李治三位班干部请上台来客串。 李涣伦望着躺在地上李治三人，话声悲切，“林教头望着仇人尸首仰天大笑，笑出两行英雄泪！” 小胖子绘声绘色足足’表演‘两刻钟有余，最后小胖子再次拍响’醒堂木‘，巴掌拍在课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雪夜上梁山！” “好，好！”又是苏尘带头鼓掌。 这个小胖子真可谓天赋异禀，三国、水浒故事说得出神入化，全校师生无人不晓。 李涣伦，陇西李氏嫡孙，平板中所有剧目全看完。 小胖子向同学和老师行礼后，搬着课桌回了座位。 苏尘看向班主任笑呵呵说道，“哈哈哈！卢老师，班上的同学真是多才多艺！” 班主任文质彬彬，客气回应，“苏先生说的极是！学生各有所好，勤学之余课外文娱总能使人身心愉悦！” “卢老师叫我苏尘就好哈，我可担不起‘先生’这个称呼！” 班主任拱手一礼：“苏老师过谦了！谁人不知……苏老师才学不逊往今！” “哈哈哈，客气，客气了！” 苏尘不自然笑了笑，抓起爆米花往嘴里送，期待着接下来的节目。 同学们桌上的零食已不多，爆米花早就不剩。 反倒是苏尘，全程只顾着欣赏节目很少吃，三种零食还剩下不少。 教室响起剥花生、嗑瓜子的声音。 不多时，一位不知哪个班的男老师挤进教室，“卢老师、李老师，李涣伦同学借我班一用！” 来人忽然发现苏尘在场，拱手一礼，“见过苏先生！” 苏尘起身拱手回礼。 卢老师向小胖子子招了招手，“李涣沦，随范老师走一遭！” “好的，学生这就来！”小胖子的座位没有出口，从课桌下钻了出来。 小胖子走了以后，又有三名老师来借人，其中就有长孙瑶。 八点多，庄园家丁又提来一袋爆米花。 两名男学生合唱精忠报国，歌声荡气回肠，激情昂扬。 最后加了一个节目。 李治和小兕子兄妹俩，牵着手合唱：好汉歌！ 小兕子肩膀一耸一耸‘嘿哟’的唱着副歌，差点没把苏尘笑死。 八点半左右，晚会进入尾声。 长乐公主起身走出，“同学们，暑假定要多加注意安全！” “新的学期，你们将要前往长安城万年小学就读，切莫误了报名时机！” 贞观希望小学的五个班，整体迁学至万年县，不用分班老师也不会更换。 其他学校目前还没有三年级。 “好的李老师，学生谨记！”学生们起身回答。 长乐公主望着眼前教了两年的一群孩童，心中万般眷恋不舍。 “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 所有学生都不明白，长乐公主此时说出再见的含义，还不知道他们的李老师被‘开除’了。 以为只是今晚晚会结束。 …… ……。 第1339章 都是为你好！ 苏尘和长乐公主校园操场漫步。 顺便等着小兕子三个小家伙出来。 学校住校生占多数，只有庄园村子的孩童每天往返学校走读。 仓促间筹备的短暂晚会结束，在见识到这群孩童的活泼，苏尘终于体会到长乐公主为何‘沉迷’当老师。 苏尘有心帮忙，奈何过不了长孙皇后那关。 忽然，长乐公主笑出声来，不知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 “笑啥，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李涣伦与同学角色扮演三打白骨精，更是令人捧大笑！” 长乐公主喜笑颜开向苏尘，脸上充满得意色彩，似在为学生感到骄傲。 苏尘点头赞同，附和道：“你还别说，那小胖子很有表演天份，是个人才啊！” 长乐公主连迈两步，走堵在苏尘面前一脸幽怨的表情，“都怪你！晚会匆忙之间不及多做准备，否则更加精彩！” “是，是！在下保证……” 苏尘正要说‘下次一定改正’，忽然想到长乐公主没有下次了。 “哼~”长乐公主抬起下巴轻哼一声，伸出手指戳了戳苏尘胸口。 一刻钟过后，三十几名学生鱼贯而出。 庄园家丁扛着短杆太阳能路灯走出教室，学生尽数散去，五个教室恢复以往黑暗。 六名家丁负责将村子孩童送回家。 不一会儿，人到齐，众人走出学校大门。 长乐公主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夜色下的校园。 她明天不打算再来学校，分别总是让人伤神，今晚已经说出‘再见’便是与学生道别。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 长乐公主无声轻叹，故作嬉笑转身挥手指向前方：“打道回府！” “李老师，请！” 苏尘的声音引起走在前面的小兕子，和长孙瑶等人的注意。 众人分散开来排成两队，伸手作请姿，齐身道： “李老师，请！” 长乐公主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前，“走着！” 另有一人心中也是无比纠结。 既想着陪伴小兕子转校继续当老师，又想常伴长乐公主左右。 回到庄园已经九点钟，众人各自回房。 有的人还没洗澡。 …… “这般看我做甚！” 洗完澡吹干头发，两人会在梳妆台前。 苏尘侧目欣赏着秀丽脱俗，穿着宽松短袖的长乐公主，又目含笑。 “给你冲一杯牛奶？” 长乐公主起身并反问，“你要不要，本小姐去取杯子！” 苏尘将长乐公主按下，“你等着就好，我去弄开水！” 离开学校返回庄园的路上，尽管长乐公主极力掩饰，苏尘仍然感觉到她对学校以及学生的那份不舍。 却不知如何开导长乐公主。 苏尘离开卧房后，长乐公主双手托腮望着镜子，满是惆怅。 回忆着昔日校园趣事，莫名笑了起来。 几分钟过后，轻声呢喃，“李老师，再见了！”收拾心情恢复往日的洒脱，起身整理梳妆台上的物件。 没过多久，苏尘端着托盘回到卧房。 “本小姐亲自动手！”长乐公主接过托盘放在梳妆台。 苏尘仔细打量着长乐公主，抱拳一礼，“有劳李大小姐！” 长乐公主摆了摆手，“无需客气，坐！” “好嘞~！”苏尘坐回长乐公主身旁，静静看着她冲泡牛奶。 长乐公主舀出四勺奶粉，手背轻贴玻璃公杯，“水温正好！” 两杯牛奶泡好，长乐公主两手端起，递给苏尘一杯，“苏先生，请用牛奶！” “嗯~有劳！”苏尘嘴角轻笑接过牛奶杯。 “嘶~哈！”长乐公主浅尝一口，微微仰头如痴如醉的表情吐出两个字： “好奶！” 随之，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卧房久久不息。 一句好奶，差点将苏尘当场送走。 长乐公主不明所以，转头看向脸红至颈脖的苏尘，贴心的在他背后轻轻拍着： “慢点喝，怎的这般不小心！” 苏尘万分无语挡开长乐公主的手，“我说美女，你能不能斯文点，此等虎狼之词也说的出口？” “嗯？”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眼，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牛奶不好？” “牛奶是好……行，你快喝吧！”苏尘不知如何辩解，快速喝完杯中牛奶。 免得长乐公主又语出惊人，一不小心把他呛死。 “噢~！”长乐公主满脸迷糊。 不紧不慢喝着牛奶，时不时从镜子中观察苏尘。 牛奶喝完，长乐公主端起托盘就要起身。 苏尘按住她的手，“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学校开会么？” 长乐公主抬手搭在苏尘肩膀上，摇了摇头，“本小姐不去了，班主任自有安排！” “哦~！”苏尘伸手抹去长乐公主嘴角的水渍，不再接话关于学校之事。 “对了美女，你穿我的裤子，腰不大吗？” “大！怎能不大！”长乐公主起身面向苏尘，捞起短袖下摆一丢丢，裤腰一左一右两个皮带环用一根绸带串起。 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苏尘轻轻拉动长乐公主裤腰，绑得还挺紧，“呃~真难为你了哈！” “无碍！”长乐公主拍着苏尘肩膀，“本小姐改日量身定制一套短裤套装便是！” “也是哈，李大小姐缝纫技艺巧夺天工……”苏尘一边着说着，轻轻扯了一下系成蝴蝶结的绸带。 长乐公主随手捏住苏尘的脸蛋。 宽大的五分短裤，很丝滑的滑落至脚跟。 “呃~意外！”苏尘迅速帮她提起裤子。 没什么好看的，被长长的短袖遮住了关键部位，苏尘没占到多大便宜。 “呸~！”长乐公主转过身去，背对苏尘重新系好裤腰带。 “对了，李大小姐可以做一套冰蚕丝吊带睡裙啊，那玩意穿着晚上睡觉多舒服！” “做工很简单，我估计都能做出来！” 长乐公主绑好裤带，坐了下来，向苏尘做出索要物品的手势，“本小姐看看，何谓吊带睡裙！” 苏尘随手变出一张，长乐公主穿着洁白吊带裙的卡片，“李大小姐请过目！” 长乐公主看着卡片，抬起胳膊按在苏尘肩膀，似笑非笑手指抵在他下巴，“你……你曾见过女子身着此款衣裙？” 苏尘推开抵在下巴的手指，“比基尼我都见过，何况这玩意！” “比基尼又是何种款式？” “呃~这个日后再说！”苏尘如今可不敢，把长乐公主穿比基尼的模样呈现在卡片上。 否则就坐实了他‘色坯、登徒子’的名号。 “哼~哼！”长乐公主审视的目光看着苏尘，哼哼两声捏着他的脸，“你没安好心！” 卡片上的吊带裙，齐胸低领，下摆长不遮膝只到大腿一半。 “可不敢瞎说啊！我都是为你好，穿吊带裙睡觉凉快！”苏尘一本正经辩驳。 吊带裙不单凉快做工简单。 既方便穿，又好脱！ 长乐公主勾起苏尘下巴，“你猜本小姐信是不信？” 苏尘微微一笑，捏住长乐公主腮帮，“你猜……我猜还是不猜？” “大胆！”长乐公主甩头挣扎，抓起苏尘的手牙齿咬的咔咔声。 …… ……。 第1340章 拿出来我看看！ 次日。 辰时许，卧房内早已透着光亮。 长乐公主装睡不起。 估计有意避开与长孙瑶几女一同早餐。 苏尘几次小心翼翼坐起，却被长乐公主抬腿放倒躺了回去。 长乐公主两条腿搭在苏尘腹部，两人睡成‘十’字形。 “看一下几点了！”苏尘轻轻揉捏着她的膝盖，向来早起的他有点不适应大白天躺在床上不睡觉。 “还早，十五分钟之后起床！”长乐公主手里揣着手表，已经看了不下五次时间。 苏尘哪能不知长乐公主心中所想，提议道：“要不我先起床，去看看小兕子她们走了没有，如何？” 长乐公主想了想，抬起双腿，“嗯~去吧！” “好嘞~！” 苏尘得以解脱，迅速挺身坐起钻出帐篷。 拿起梳妆台上的手表瞅了瞅，“特么的~都七点半了！她们早就去了学校，你快点起床！” 长乐公主翻滚几圈盘腿坐起，举起双手打着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快点起床换衣服！”苏尘再次催促，端起昨晚留下的托盘打开房门。 长乐公主走向房门探出脑袋，对着苏尘离去的背影，嘴里忿忿不平，“特么的~本小姐被开除了，还不能多躺一会儿？” 苏尘好似听到有人说话，停下脚步就要转身。 长乐公主见状，立即缩回脑袋随手掩 上房门。 学着苏尘走路的样子，长乐公主昂首挺胸在卧房大摇大摆走了几圈。 从衣柜前找出长裙，走到落地长镜前脱下短袖，“哼~衣不遮体，有伤风化！” “嗯？”长乐公主上前几步，双手捧着傲然峰峦。 两道指印隐约可见。 只见长乐公主脸颊稍显红晕，轻啐一口，“呸~色坯！”随后缓缓解开裤腰带褪下齐膝短裤，仔细检查。 “果然是条腿！”长乐公主满意拍了拍，没有‘伤痕’的肤如凝脂白嫩大腿。 “嘁~倘若本小姐腿上长毛，那还了得？” 想起苏尘小腿上的腿毛，长乐公主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吊带裙……” 望着镜子中几近一丝不挂的胴体，长乐公主面露思索之色，走到梳妆台拿起昨晚的那张卡片。 细细端详着。 “做工确实简单，没有裤裆衣袖，只需稍稍收缩腰间尺寸！” 正当长乐公主幻想着大展神通缝制吊带裙时，虚掩的房门被叩响，苏尘的话语声传来：“换好衣服了没？” “等会！”长乐公主不慌不忙穿上长裙。 她万分确信，苏尘绝不会擅自推门而入。 穿好长裙内衬，长乐公主把苏尘‘放’了进来，“好啦~！” 苏尘走到长乐公主身旁，一脸痞笑上下打量着，“啧~啧，我刚才在门外不小心都看到了，李大小姐好身材！” 长乐公主系好腰间裙带，对着苏尘轻呸一口，“看个屁~！” 啪的一声，屁股上挨了苏尘一巴掌。 “对啊，屁股也看到了！”苏尘随口回了一句，走到梳妆台拿起奶粉罐，“快去洗漱，等你一起吃早餐！” “慢着！”长乐公主将苏尘拽下坐在梳妆台前。 一边帮苏尘打理头发，想起胸前两道手指印，趾高气昂厉声质问：“大胆镇国侯！昨晚竟敢对本小姐……不轨，说吧，该当何罪！” 苏尘不知长乐公主所云，“你说的啥玩意？” “你，你……”长乐公主俯身向前，伸手呈爪在苏尘胸口比划了两下。 “空口无凭，我哪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苏尘瞬间明了却不认账。 长乐公主轻哼声抓起苏尘的手，“手印还在，难不成本小姐无端污蔑你？” 苏尘不为所动，勾了勾手义正严辞申辩，“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拿出来让我看看！” “拿，拿出来……我呸！”长乐公主气得直跺脚，对着苏尘掌心呸了一口。 长乐公主只能自认倒霉不再与其争辩，站在背后对着苏尘后脑勺比划拳头，嘴唇动个不停。 苏尘见长乐公主没了声音，嘴角微微上扬。 …… 早餐过后已经八点钟，殿外日光火辣。 苏尘和长乐公主无处可去，来到书房拿出平板，给长乐公主播放牛奶厂设备组装动画视频。 每一个大部件都有对应功能介绍。 长乐公主喝着牛奶看得津津有味，对牛乳转变成奶粉有了大概了解。 苏尘双手交叉抱在脑后，眼神充满‘智慧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东突厥牙帐定襄，具备开办奶粉厂的所有条件，牧民数量最多且集中。 当下的定襄在千百年后称为锡林郭勒，全息地图显示定襄有两处特大露天煤矿。 新鲜现挤生牛乳受储藏条件影响，保质期极短。 眼下不具备冷藏运输能力。 “嘶~奶粉厂搞大一点，把奶牛提前集中起来现场挤奶！” “低温季节加大生产，气温升高就停产！” 长乐公主抬眼望向喃喃自语的苏尘。 喝完杯中牛奶放下平板，起身走到苏尘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所思何事？” 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笑问道：“你知道一头草原奶牛，一次可以挤多少斤牛乳么？” 出乎意料，长乐公主两眼放光用力拍了一下苏尘肩膀，“哈~你问对人了！” 伸手在苏尘鼻子前比划一个手势，“至少六斤！” “河西花斑奶牛，每日产奶十八斤！”长乐公主斩钉截铁说完，重重点头以免苏尘置疑。 苏尘半信半疑拱手客气道：“冒昧问一句，李大小姐从何得知？” “哼~哼！”长乐公主得意哼哼两声，“本小姐听母后说的！” “哦~原来如此！”苏尘这才相信长乐公主提供的消息。 “今日不去皇宫？”长乐公主抓起苏尘手腕，假装不经意间瞅了一眼手表。 苏尘随口回道，“没啥事，不去！” “噢~！” “你想回皇宫？”苏尘搂在长乐公主腰间轻轻一带。 长乐公主从椅子扶手滑落，横坐在苏尘腿上，一只手下意识搂住苏尘脖子。 “明达早有谋划，放假三日后打道回府！” “呵呵~！”苏尘一听就明白，小兕子肯定是想和村中小伙伴多玩几天。 长乐公主晃荡着双脚，明眸浅笑望着苏尘，忽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当老师……似乎也挺好。 苏尘将长乐公主脸上表情尽收眼底，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你笑啥，是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起来，我们去看看李佑那小子喂猪！” 长乐公主摇头抗拒，没有起身的打算，“不~去！” 苏尘不管三七二十几，以公主抱的姿势将长乐公主抱起，像‘栽葱’一样把她放下。 轻推长乐公主后背，像是在驱赶犯人，“快走！” “呀~岂有此理！”长乐公主跺脚摇摆双手手，刚要转身。 苏尘再次轻推，喝道：“老实点，快走！” …… ……。 第1341章 准备去西域 匆匆两日一晃而过。 纳职城，远征军将士皆已归队。 麴文泰领五十名军士半车粮食，今日抵达纳职城。 西域四国君主聚齐。 报务员向长安发电，汇报高昌麴文泰到达纳职城的消息，半小时过去不见长安回电。 并询问李世民是否召见四位西域国君，亦或是派苏尘入西域。 为了确认高昌麴文泰是否如期而至，因此李恪在西部军区多停留了两日。 又过了一个小时，长安回电：苏尘不日前往西域！ “张龙赵虎，启程！” 六月二十七，十时许，李恪踏上返程迎接苏尘造访西域。 庄园。 “侯爷，电报机已带到，末将即刻回宫复命！” 李世民接到西部军区的电报，立即安排李君羡携电台前往庄园。 如今皇宫有七台空闲无线电报机，加上此前临时调派给西部军区两翼伏兵的那台，共有八台电报机备用。 刚才回电的是苏尘授意长乐公主发出。 “李统领，我们明天就搬家了，电报机……留在这也行！”苏尘突然改口，“李统领要不吃了午饭再走？” “多谢侯爷，末将告退！” 李君羡来去匆匆，抱拳一礼转身走出书房。 “李统领慢走哈！”苏尘将李君羡送出书房，回头对长乐公主吩咐道：“李秘书，给胖子发个电报，问他——这段时间捣鼓了哪些玩意！” 长乐公主脸上呈现‘温柔’的笑容，一字一顿回应：“遵——命！” 执笔起草电文、调整波段频率电报发出，一气呵成。 苏尘紧挨着长乐公主坐下，伸手搭在长乐公主肩上笑问道：“小五啊，有没有兴趣随我去西域耍耍？” 长乐公主问道：“何时出发？” “嘶~等李泰回电，凑足一千发炮弹就走！” 苏尘之所以决定前往西域，主要目的在于安置石油油分馏塔，以及另一座炼铁高炉。 龟兹、疏勒、焉耆石油、煤矿、铁矿资源丰富且易开采。 随着系统奖励越来越‘高档’，六辆重型卡车实打实吃油大户，仅凭传统铁锅蒸馏提炼柴油不久之后便会捉襟见肘。 当前石脂水主要来自，长安东北方向六百里延州高奴县。 河西走廊酒泉延寿县，自汉代起便有石脂水从南山渗出，因距离太远未能善利用。 石油分馏塔关乎合成橡胶的制作。 前往西域之时，苏尘计划为西部军区补充弹药军需。 不出意外，西部军区将要向西域腹地推进，驻扎龟兹境内。 “还不回电？本小姐再发一次！” 出了关中，黄沙遍野！ 长乐公主幻想着驾驶重型卡车，驰骋在漫无边际的黄沙大道，车尾卷起滚滚沙尘随风飘散。 “嘿嘿~”不知不觉，长乐公主嘿嘿笑出声。 约莫半小时炼铁厂终于回电。 因为楮皮纸已用尽，李泰无法继续制造电机。 近半月以来，全力打造修路开矿铁器工具。 以及蒸汽机、混凝土搅拌机、锷式破碎机、球磨球机等设备构件。 此前已经打造好一台混凝土搅拌机，至今不曾运出未能派上用场。 迫击炮和空炮弹的制作一如既往，每日保持六架迫击炮，三十多枚空炮弹的产出。 炼铁厂现有迫击炮七十二架，空炮弹四百多发。 长乐公主将炼铁厂回电递给苏尘。 她只是秘书，做不了主回不了电报。 “转告李泰，五天时间加班加点全力搞炮弹，凑足一千发！”苏尘记得炼铁厂实行三班倒，一天可以造十几架迫击炮，一百多枚空炮弹。 长乐公主比划一个手势，立即起草电文，“好嘞~！” “好啦~”长乐公主取下头上戴着的耳机，向苏尘抛了个媚眼，“苏司令可还有何吩咐？” “我想想哈~！”苏尘揉捏着长乐公主肩膀，思索几秒钟。 “给皇宫丽政殿发报，转告陛下这几天多准备一些成品柴油！” “至少要六百斤！” 长乐公主点点头，重新戴上耳机，旋转无线电报机的调频旋钮。 电报发出，没过多久丽政殿回电——知道了。 长乐公主取下耳机关闭电台，微微仰头看向苏尘提议道，“午餐过后回皇宫可好？” “可以啊！小兕子不是说好了，明天再回皇宫么？” “此事苏司令无需多虑，本小姐自有计较！”长乐公主拍了拍胸脯，很有信心摆平小兕子。 长孙瑶、房静怡昨天已经离开庄园各自返家，长乐公主亲自开卡车相送。 苏尘低头看向长乐公主颈脖之下，“别乱拍，万一拍扁了那就麻烦了！” 责怪的语气又充满怜爱，揪起刚才长乐公主拍过的领口处，抖了抖。 长乐公主咬牙捏拳，抵在苏尘脸上。 “哼~本小姐回房整理一番，你记得收好气垫床！”长乐公主起身双手捧着苏尘脸，用力揉捏。 苏尘一把拽住长乐公主双手，将她按坐下来，“现在收拾个毛线，都快吃饭了！” “我们傍晚再回皇宫！” “对了，再给母后发个电报！” “噢~！”长乐公主歪着脑袋，仔细盯着煞有其事的苏尘，感觉后者不似说笑，重新开启无线电报机。 “电文念来！”握笔准备记录苏尘起草的电文。 苏尘淡淡一笑，“就说……我们晚上回去吃晚饭，让母后多准备几个好菜！” 长乐公主落笔写‘我们’二字，突然顿住，缓缓转头看向苏尘。 “胆敢戏弄本小姐，跟你拼了！” 长乐公主撸起裙袖，张牙舞爪扑向苏尘。 苏尘迅速起身逃出书房，“等着，本侯爷去厨房给你弄个拔丝地瓜！” “慢着！”长乐公主急忙追了出去。 “何谓地瓜？” “快说，地瓜为何物？”长乐公主紧赶慢赶追了苏尘，双手搂着他的胳膊用力往下拽。 苏尘随口答道，“长在地里的瓜果就叫地瓜！” “长在地里……”长乐公主思索着，瞬间想起一物，“土豆？” 苏尘淡淡瞄了一眼机智过人的长乐公主。 差点被她猜中。 “真聪明，一猜就中！”苏尘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长乐公主得意的抿嘴轻笑，再次问道：“拔丝又作何解？” 苏尘看了看手表，“跟你们城里人说不清，等会就知道了！” “走快些，赶不上午饭了！” 第1342章 忙得很！ ……夕阳西下。 长乐公主、锦儿各自抱着一个包裹。 小兕子、李治、李慎背着书包，今天就要离开居住已久的地方，两个月后他们三人将要转校至万年小学。 此后很长时间，或许不会再来庄园长住。 苏尘看向今天刚刚拿到身份证的罗有福，叮嘱道：“有空多读书识字，跟王喜学学本事！” 本为奴籍，没有社会地位和人权保障的罗有福，对着苏尘一拜到底。 紧接着双膝跪地叩拜，“小的谨记侯爷吩咐，定会勤加断文识字！” 苏尘坦然受其一拜，伸手示意罗有福起身，“嗯，起来！” 庄园还有六名奴籍家丁，以后再做打算。 李世民曾告知苏尘，长安城除了皇宫，各大名门望族拥有奴籍之人不下四万。 其中有一小部分属于家中突遭变故，自愿卖身富贵人家为奴为仆。 “王喜，庄园所有事你都可以做主哈！王朝马汉看好家，有事我会找你们！” 苏尘感觉今年大概不会再回庄园，顶多抽空回来看看。 几天之后前往西域，之后再去东突厥……往返几次至少两三个月。 再之后便是十月中旬李恪大婚。 忙得很！ 王喜躬身应答，“小的明白！” “属下……遵命！”王朝马汉心不甘情不愿抱拳一礼。 “呀哈~你们俩个想造反？”苏尘摇着扇子，走到两人跟前口吐芬芳，“特么的，记好啰！” “五天之后开车去炼铁厂运一车军火回来，去的时候顺便装两吨特贡米面过去！” 王朝马汉当即满血复活，大声应道：“得令！” 他们就怕没事干，又不能跟随苏尘左右。 “特么的……”本想再唠叨两句，却见卡车驾驶室长乐公主望着他笑个不停。 “本侯爷走了！”苏尘正了正身形，大摇大摆走向卡车。 “恭送侯爷！”众人齐声相送。 苏尘头也不回摆了摆手，爬上驾驶室坐在副驾驶位。 “小的们，东西都带齐了没？” 奶粉、无线电报机还有苏尘和长乐公主全部家当，存放银行存折的锦盒。 “带齐啦！”只有小兕子回应苏尘。 苏尘打了个响指，对长乐公主吩咐道：“小李，开车！” …… 一路畅通无阻，二十分钟左右，卡车停在太极殿广场靠近朱雀门一侧的角落。 那里临时搭建了一个遮荫棚。 重型军用卡车专用停车场，目前还在规划设计当中。 将大大小小五个人扶下车，苏尘拎着无线电报机带着众人向丽政殿走去。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对苏尘说道：“你先去，我收拾妥当随后就到！” “好，你们去吧！” 后宫入口处，苏尘与五人分道扬镳。 李治、李慎前往李泰居住的武德殿，长乐公三人去了长乐宫安置行李家当。 苏尘加快脚步向丽政殿而去，再晚一些御膳房就要出菜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很节俭，晚餐向来吃得少，搞不好就是一人一碗裤带面。 只要苏尘出现在丽政殿，自会有人通知御膳房加菜加餐。 丽政殿。 “观音婢，奶香味金银豆搭配汤饼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哈！” 不出苏尘所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正享用美味晚膳。 吃出花来了，一碟油酥花生，一碟奶香味爆米花。 李世民再如何节俭穷的叮铛响，也不至于只吃裤带面，纯属皇帝个人饮食习性。 苏尘拎着电报机，大步流星踏入殿内，朝客厅大喊：“母后……” 客厅空无一人，却发现餐厅有两个人在干饭。 李世民嘴里叨着一条宽面，略显惊讶看向来人。 “陛下……现在才六点四十分，这么早就吃晚饭了？” 李世民翻转手腕看了下时间，没有搭理苏尘，一声不吭继续埋头嗦汤饼。 今晚与长孙皇后约定好逛夜市，李君羡已做好出宫准备。 长孙皇后向苏尘招了招手。 “母后，你和陛下是不是……打算微服出宫啊？”无需长孙皇后招手，苏尘已经走上前来。 放下电报机，苏尘仔细打量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着装。 李世民像是长安城中的富商，长孙皇后如同一位精致高贵的豪门贵妇。 长孙皇后正要开口，李世民冷不丁吐出四个字：“与你何干！” “你小子回去吧，今晚皇宫无备膳食！” 李世民一小碗汤饼顺滑下肚擦拭嘴角，示意长孙皇后专心用餐。 刻意留有余腹，以便在夜市品尝其他特色吃食。 “嘿嘿~母后！小五、小兕子我们都回宫了，还没吃晚饭呢！”苏尘嘿嘿一笑，坐在长孙皇后身旁。 长孙皇后没有说话，瞄了李世民一眼。 “哼~！”李世民这才对苏尘正眼相看，轻哼一声，向殿内宫女招了招手。 吩咐道：“命御膳房速备六人膳食！” 宫女屈膝一礼，“喏~！” “小子，当真决意前往西域？几时启程？” 苏尘起身走到李世民身旁就坐，答非所问，很不正经的笑问道：“陛下，你是不是和母后今晚约会……逛夜市？” 手中比划着长孙皇后常用的那个手势。 长孙皇后面带些许笑容，白了苏尘一眼。 旁人的心思一看就透，自己身上的事情却一窍不通。 李世民点头承认，“嗯，正有此意！” “怎的，你小子欲同往？” 苏尘摇头又摆手，一本正经回道：“我不去，今晚找大舅哥有要事相谈！” “嗯，如此正好！”李世民抬眼看向殿外。 “母后~兕子回来啦！”小兕子欢快蹦进大殿，来到长孙皇后身旁。 “父皇、母后晚餐吃裤带面啊~！” 小兕子表情充斥着一丝同情 ，感觉她的父皇母后过得太清苦，远不如庄园伙食好。 甚至比不上学校食堂。 长乐公主、锦儿欠身一礼问候：“给父皇、母后请安！” 李治把自己当成透明人远远躲一旁，李慎去韦妃所在宫殿。 李世民点头回应，示意长乐公主锦儿就坐，“膳房已备餐，片刻就好！” “小五……”长孙皇后正要对长乐公主说些什么，李世民催促道：“观音婢，磨磨蹭蹭做甚，快些！” 长乐公主很是疑惑，“父皇……” 苏尘搭在长乐公主肩膀，阻止她问东问西，“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陛下和母后今晚有事！” 长乐公主迷糊的眨着双眼，“哦~哦！” 第1343章 再来两下 天色渐暗。 李德跑来丽政殿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接走，夏荷与两名宫女随行。 五人等着御膳房上菜，苏尘和小兕子抢着餐桌剩下半碟爆米花、花生米。 “别抢，菜来了！”苏尘起身从托盘中端来刚出锅的菜肴，摆放在餐桌上。 “嗯~”小兕子放下筷子拍了拍手。 半个多小时，六道热菜另加一大碗清爽丝瓜汤。 一大盆白米饭端上桌，苏尘给每人盛上一碗。 苏尘向来习惯自己动手，用餐时无需宫女从旁伺候。 每当出现葫芦瓜滑牛肉片，长乐公主和小兕子轮流清盘拌饭。 五人紧挨着坐，苏尘端起一大盘葫芦牛肉，拿起勺子均匀分给每个人。 葫芦滑牛肉很滑，用筷子很难夹起。 李治端着饭碗急忙起身，稍慢一步恐怕连汤汁都分不到。 苏尘端着所剩不多的葫芦瓜牛肉盘子，看向左右两边长乐公主和小兕子问道：“谁的？” “嘿嘿~兕子不客气了哈！” 小兕子接过比她脸还大两倍的盘子，今天轮到她扫底。 “不必客气！”苏尘帮她将盘中葫芦瓜牛肉，连同汤汁一起扒进饭碗。 “开饭！”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不在，几人放开手脚大显身手。 不知是象牙，又或是动物骨骼材质的筷子，时不时发出脆响。 二十来分钟过后，苏尘和李治相继放下碗筷。 等长乐公主、锦儿和小兕子用餐结束，两人将剩下的一点菜肴全部一扫光。 众人离席，宫女收拾餐桌。 “姐夫，雉奴可否唤来李慎……打球！”李治来到苏尘跟前作揖一礼，指向台球那边诚恳请示。 “可以！” “多谢姐夫~！”李治拱手一礼，转身就要往殿外跑去。 “站住！”长乐公主淡淡开口，从小兕子挎包中取出手电筒，“跑甚？” “多谢皇姐！” 李治恭恭敬敬接过手电筒，一步一跨走向大殿门口。 “三位美女！今晚月色正浓，随我赏月散步如何？”苏尘起身看向长乐公主三人，摇着扇子一副騒包形象。 “呵呵~”小兕子呵呵发笑，认真的摆了摆手：“今日二十七，月底没有月亮噢！” “兕子先去洗澡哈~！” “刚吃饱洗什么澡！”苏尘收拢折扇往裤袋一插，轻轻将锦儿和小兕子拽下座椅，“走，溜达溜达消消食！” 长乐公主不等苏尘动手，主动站起身来。 “走，老实点！” 苏尘四人来到殿外抬头一看，夜空繁星点点，果然没有月亮。 长乐公主和锦儿走在一边，好似在说着悄悄话，当长乐公主拿出卡片给锦儿观看时。 只见锦儿摇头又摆手，与长乐公主保持很远的距离，好像很惧怕卡片上的东西。 小兕子迈着大跨步跟在苏尘身旁。 丽政殿广场的卡车还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没有开车出宫。 在广场上转了几圈，锦儿来到苏尘跟前，“明达，我们先回长乐宫沐浴！”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 “明达，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见到长乐公主走了过来，锦儿拉着小兕子急忙离去。 “呵呵~！”小兕子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一眼长乐公主，跟着锦儿加快了脚步。 长乐公主望着逃跑的锦儿，不屑的语气嘁声道：“嘁~本小姐都是为你好！” 苏尘搂着长乐公主笑问道：“敢问李大小姐，你对我妹子做了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帅哥有所不知！本小姐好心为令妹量身缝制一件吊带衣裙，怎料令妹不知何故唯恐避之不及，甚是抗拒！” 长乐公主原本打算，先按长孙皇后身体尺寸缝制吊带裙。 碰巧今晚长孙皇后出宫游夜市，于是将试验目标转向锦儿。 锦儿看到卡片上极为‘暴露’吊带裙，长乐公主还没来得及说明吊带裙只是睡衣，便当即拒绝。 “你要和锦儿说清楚，吊带裙只是睡衣！” 没有衣袖露肩的吊带裙，对于当前穿衣传统而言确实很暴露，近似衣冠不整。 长乐公主点点头，“也罢，明日记下母后身形尺寸！” 嗡的一声，苏尘觉得头皮有点痒，用折扇蹭了蹭头皮，“呃~那啥，如果母后问起，就说吊带裙是你自己设计的哈！” 长乐公主不解，问道：“为何？” “为何……你看哈！万一你做出来的吊带裙母后很喜欢，这么一来，李大小姐岂不是很有面子？” “你说对不？” 苏尘一想起长孙皇后那副八卦模样，不自觉心头一紧。 如若长孙皇后得知，长乐公主穿吊带裙是受苏尘蛊惑，届时指不定如何造谣。 “哼~哼！”长乐公主思量几许，脸上呈现一丝不屑轻笑，“果然不出本小姐所料，你没安好心！” “嘶~你这是说的啥！我是真心为你好，听话，就这么和母后说！” 苏尘连哄带骗，搂着长乐公主漫无目的向不远处走去。 长乐公主嘴角微微上扬，心如明镜早已猜透苏尘的‘良苦用心’，“明日午餐甜点，拔丝地瓜！” 苏尘不带犹豫，向长乐公主敬个礼，“没问题~在下保证完成任务！” 长乐公主趾高气昂拍了拍苏尘肩膀，“嗯~做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赏！” “不敢奢望李大小姐赏赐，能为公主殿下效劳，此乃……”苏尘话说一半，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 想起有些时日不曾见到李渊，问道：“皇宫厨房几点下班？” 现在七点半出头，正好花费个把小时弄些拔丝地瓜，带去太极宫看望那老头。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走，去瞧瞧！”苏尘不由分说，拉起长乐公主的手向御膳房方向走去。 长乐公主拽住苏尘，“~明日再去可好？” 苏尘停下脚步想了想，“行吧，明天再去搞！” “把方才那句话再说一遍！”长乐公主双手搭在苏尘双肩，含情脉脉凝望着。 苏尘一怔，淡淡一笑，“行吧，明天再去搞！” 长乐公主一字一顿，托住苏尘下巴，“上一句！” “走，去瞧瞧！” 含情脉脉深情凝望的长乐公主，变成了咬牙握拳抵在苏尘鼻尖。 “再上一句！” 此处路灯有些暗，苏尘未能看清背光的长乐公主脸上表情。 “不敢奢望李大小姐赏赐，能为公主殿下效劳，此乃在下毕生夙愿！” “吾将为之奋斗终生！”苏尘昂首挺胸，右手握拳高高举起，眼神无比坚定。 如同下一刻就要慷慨赴死英勇就义一般。 “赏你的！”苏尘话音一落，长乐公主踮起脚尖送上一记香吻。 一触即分。 “太没诚意了，再来两下，明天我给搞你五斤拔丝地瓜！” 闻言，长乐公主笑的浑身震颤。 双唇再次贴向苏尘。 苏尘顺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无恶不作的手，轻车熟路缓缓向上摸索…… 唇舌交战之际一束亮光晃动，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妹夫！何时回宫，怎不派人知会一声！” 长乐公主如同惊弓之鸟，推开了苏尘。 第1344章 诸葛亮使用的羽毛扇？ “妹夫，莫要小瞧了此扇！” “做工暂且不论，你看看这孔雀羽，选料严苛取自十年生孔雀侧羽！” “每只孔雀只取三根，一把轻羽扇耗费十八只极西之地珍稀孔雀。” “据说，此扇乃东汉诸葛武侯备用之物！” “世间再无第二，我观妹夫对羽扇情有独钟，因此不惜重金求得此扇赠于妹夫！” 苏尘三人来到丽政殿。 李承乾拿着一把，不知从来哪里搞来七彩羽毛扇子放在茶几上，口若悬河添油加醋夸夸其谈。 苏尘脸上皮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看了自己手中的折扇，又看了看茶几上的羽毛扇，再看了看长乐公主。 只见长乐公主小嘴微张，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李承乾。 苏尘拿起羽毛扇，“那啥~冒昧问一下哈，这玩意……多少钱？” 李承乾摆了摆手，坐在苏尘另一边，“妹夫见外了，区区百十两黄金，不值一提！” 一声轻响，长乐公主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站起身来就要和李承乾理论。 苏尘将她拽下坐回，仔细打量手中的羽毛扇。 扇子看上去确实像是孔雀羽毛做的，中间的羽毛长两侧短一些，靠近羽扇握柄处还镶嵌两排红绿‘宝石’。 仔细一数，确实是五十四根羽毛。 “三国诸葛孔明同款？”苏尘再次问道。 李承乾重重点头，“传言如此，年代久远无从考究！” 长乐公主将羽毛扇从苏尘手中夺了去过，并向苏尘使一眼色，提醒他不要上当被宰。 百十两黄金？ 西市胡商多有售卖，最多一百五十文！ “我看不是诸葛孔明同款，倒像是……”苏尘看向摇着羽毛扇的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像是盘丝洞，蜘蛛精用的扇子！” “哈哈，妹夫说笑了！”李承乾脸不红心不跳，随口打着哈哈。 “今日听父皇提及，妹夫不日将前往西域？” 苏尘淡淡一笑，自从李承乾入殿‘献宝’无事献殷勤，就已经猜到他肯定有事相求。 “对啊，大舅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去西域玩几天？”看着满脸期待的李承乾，苏尘故意投其所好。 李承乾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语气平缓说道：“妹夫，实不相瞒，自打工业园区暂缓修建厂房，我已经数月不曾出宫了，因此……” “胡说！本月月初，皇兄与我们一道出宫去了东市街口夜市！”长乐公主见缝插针，纠正李承乾的话语。 李承乾直接忽视了长乐公主的存在。 希冀的眼神望着苏尘。 苏尘刚要开口，太子妃抱着李象来到丽政殿，身后跟着六名东宫宫女。 “哎呦，这小子现在爬得很溜啊！” 苏妍走进大殿，便将李象放在地上任由他自己爬行。 李象目标很明确，抬头乐呵呵爬向苏尘，嘴里‘啊~啊~哈~哈’说着旁人听不懂婴语。 苏尘起身走向殿门口，向苏妍拱手一礼，“皇嫂晚上好哈！” 正在地上爬的李象，摸着苏尘腿竟然能自行站起身来。 “哎呀，你小子就快走路了？”苏尘将他抱起举得老高。 李象双脚乱蹬，双手胡乱挥舞很是兴奋。 长乐公主好像发现了猎物一般，拉着苏妍向殿内西侧缝纫机那边走去，拿起布尺在苏妍身上仔细测量。 “嗯？”苏尘发现李象额头好像受过伤，那一块肤色有些不同。 “大舅哥，这是咋搞的？” “呃~两天前小牧爬出东宫文华殿，不慎蹭破点皮，幸好无大碍！” 李承乾说得轻松，当时负责照看皇太孙的六名宫女差点没吓死。 李象如今自己会爬，虽然有宫女无时无刻照看。 但也防不胜防，那小子爬着爬着，突然双脚一蹬往前一窜头先着地。 当时李象哇哇大哭，没一会儿就恢复正常，不肯让人抱着只喜欢在地上爬。 偏偏还喜欢往外爬。 现在李象膝盖上加装了防磨装置，在石板砖上面爬也不会磨伤膝盖。 “哦~那还好！小孩子就是在磕磕碰碰中慢慢长大，不要让他触及危险的东西的就好！” 苏尘把李象放在地上让他自己爬。 李象嘴里啊啊叫个不停，爬向小七经常睡觉的婴儿摇摇床那边。 小公主李明昭晚上一般不出来活动。 没过多久，锦儿和小兕子洗完澡回来到丽政殿。 “小牧~！” “姑姑来啦！” 听到小兕子叫唤声，李象转头爬向丽政殿门口方向。 九个月大的婴儿，旁人说话大部分都能听懂，只是还不会开口说话。 能发出简单叠字音，还会比划一些简单动作。 比如李象想喝牛奶时，他会比划举杯喝水的动作。 “妹夫，方才西域之事……” “哦，这事好说！”苏尘证据很肯定。 “哈哈哈，好！改天乐膳酒楼我做东备齐牛羊猪，与妹夫畅饮一番！” 李承乾闻言大喜。 凡事只要苏尘点头，李世民多半不会阻止李承乾离开长安。 “客气了，大舅哥和陛下商量好就行！到时我再弄一辆卡车出来，保证大舅哥安心自驾西域七日游！” 苏尘说的那叫一个真诚，李承乾立即变了脸。 “人言否？” 今天上午得知李恪从纳职城发来的电报，李承乾便安排人出宫，前往胡商云集的西市特色珍稀。 花费一百三十五文钱，好不容易寻得一把羽毛扇，以此‘孝敬’苏尘。 欲借苏尘之口向李世民说情，达成他出宫远游的目的。 此时苏尘却说出这般叫人心寒之语，李承乾顿时觉得一片苦心错付了。 苏尘笑而不语，看向一脸苦闷的李承乾。 即使李承乾今日不来找他，苏尘明天也会去东宫找李承乾。 “大舅哥，御膳房还有人值班不？” 拔丝地瓜不难做，但要做好，还是有讲究的。 红心红薯去皮先净，清水浸泡一小时去除外表多余淀粉，以免油炸薯块时吸油过多太油腻。 还需分两次回锅炸。 炸第一次定型熟透，第二次炸至外表酥脆。 另外就是炒糖液火候的掌控，白糖炒化微黄起密集小气泡，色呈半透明琥珀色立即关火。 稍有不慎糖液变成棕色会发苦。 丝长不糊，此为挂浆。 挂丝要快，炒好糖液立即倒入炸好的薯块，快速翻炒，借助锅内余温使薯块均匀包裹糖液。 “有，御膳房每晚九点收档！” “走起，我去搞个甜点给你尝尝，顺便去看看老爷子！” “西域之行……” “放心吧，我本来就是打算和你一起去的！” “哈哈哈……好，妹夫，请！” 苏尘临走前走到小兕子身旁提醒道：“小兕子，看好这小子别让他乱爬，我去给你弄拔丝地瓜！” 小兕子比划一个手势，“嗯！” …… ……。 第1345章 把心放肚子里 小兕子在李象腰间绑了一根绸带，在他身后牵着防止乱爬。 长乐公主和苏妍商讨吊带裙缝纫手法，李治、李慎安静打台球。 九时许，李世民长孙皇后回宫。 看着被小兕子‘驱使’满地爬的李象，长孙皇后哭笑不得，“明达，过来！”从夏荷手中接过一包物品，应该是从夜市带回的吃食。 “母后回来啦~！”小兕子撇动绸带，“小牧往左！” 李象听到长孙皇后的声音，已经调转方向爬了过去。 长乐公主三人闻声来到客厅区域，苏妍锦儿开口见礼，“父皇！” “父皇、母后，今晚夜市游玩感觉可好？”长乐公主笑眯眯问道。 “嗯，甚好！”李世民点点头，扫了大殿西侧一眼，“那小子去了何处？” 长乐公主看了一下手表，“苏尘和皇兄去了御膳房，应当快回来了！” “御膳房？”李世民一脸嫌弃打趣道，“哼~那小子今晚没吃饱？” “嘿嘿~”长乐公主笑了笑没有接话，走到长孙皇后身旁。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离开夜市时，带回一包蒸熟至开裂的板栗，有大半斤。 小兕子吃了两个栗子便失去兴趣，等着苏尘弄来拔丝地瓜。 “母后带回啥吃的？”长乐公主搂着长孙皇后胳膊，向茶几上探去。 长孙皇后挪开长乐公主的手，“苏妍、锦儿，过来吃蒸栗子！” “好的母后！”两女乖巧上前。 “蒸栗子？我不吃！”长乐公主弯腰解开，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众人的李象腰间绸带。 看到锦儿和苏妍手中有吃的，李象抓着座椅站起身来，嘴里啊啊直叫唤。 伸手向锦儿讨要吃食。 小兕子立即上前拉开李象，“你牙齿没长齐吃不动，等会……也不能吃拔丝地瓜哈，姐夫说红薯烧心婴儿不宜！” 李象似乎听懂了，高兴的笑出声来。 李世民听到小兕子说起拔丝地瓜，细细回想，默默摇了摇头。 “来了，来了！” 苏尘、李承乾各端着一大盘色泽金黄，透着一丝光亮有棱有角的金疙瘩。 手里拿着一把竹签。 “哟~陛下、母后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世民目光追随着金疙瘩缓缓起身，“蜜汁红薯？” “嘿~陛下你厉害！”苏尘放下盘子向李世民竖起大拇指，“拔丝地瓜就是红薯炒糖做成的！” “嗯！”李世民点点头，伸手向苏尘要来两根竹签。 李承乾把李治李慎叫了过来，每人发了两根竹签，他们在庄园已经品尝过拔丝地瓜。 “各位请品尝拔丝地瓜，小心有点烫哈！” 小兕子把李象放坐在地上，拿起竹签插起一块红薯，带起如同蚕丝一般的丝丝绵绵。 坐在地上的李象吞咽数次，双脚发力挪动屁股往小兕子那边移动。 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啊！”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你还小，不能吃噢~！” 李象能屈能伸转向苏尘那边爬去，“啊~” “太甜了，你不能吃，等会让你爹给你泡牛奶！” 李象看了李承乾一眼，爬向长孙皇后。 为了一口吃的，小家伙挨个在众人面前‘低声下气’恳求，奈何始终没能尝到一口。 “嘬~嘬~嘬！” 嘬嘬几声，李象认命般爬到一旁安静看着众人吃着美食。 李世民品尝数块，明白了为何称作拔丝地瓜，“拔丝地瓜不失为一道闲暇甜食，开摊于夜市应有一席之地！” “陛下，你知道这些红薯用了多少白糖么？” 御膳房总共去皮了四斤红薯，一小盘送去太极宫李渊住处。 “一斤？” “那倒没有，四斤红薯十两白糖！”苏尘说出十两白糖，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后世十两就是一斤，当下十六两为一斤。 白糖一斤售价五文钱且限量出售，寻常百姓多半没有条件制作拔丝地瓜，因为需要宽油炸红薯块。 夜市或许勉强可行。 苏尘顺便向李世民，大致说了一下拔丝地瓜制作过程。 十个人，两盘拔丝地瓜一扫而空，期间李承乾不停的向苏尘暗使眼色。 苏尘完全看不懂李承乾的意图，忍无可忍开口问道：“大舅哥，啥事你直接说话！” 李承乾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无事啊！” 转而起身面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作揖一礼：“父皇，时辰不早了儿臣先行告退，还请父皇、母后早些歇息！” 李世民打量李承乾、苏尘一眼，点点头，“嗯，去吧！” 苏妍抱起李象向李世民夫妇告礼，随即李承乾一家三口离开了丽政殿。 苏尘见此跟着起身，拱手一礼，“陛下、母后，我们也回去了哈！” 长乐公主拿起李承乾重金购得的‘蜘蛛精’羽毛扇。 李世民瞥了一眼长乐公主手中的羽毛扇，摆手说道：“回去吧！” “儿臣告退，父皇、母后早些安寝！”李治、李慎齐身一礼，随即跟在苏尘身后离开。 众人皆已离开丽政殿，长孙皇后对李世民微笑道：“高明定有事相求陛下！” 苏尘看不明白李承乾眼神暗示，长孙皇后却看得很清楚。 “哼~混账玩意！”李世民放下手中竹签，笑骂一句。 不知是在骂苏尘还是骂李承乾。 “观音婢你且等着瞧吧，明日那小子便会蛊惑朕，令高明与他一道前往西域！” 自打李恪发来电报告知，西域四位国君齐聚伊州纳职城，李世民便蠢蠢欲动早有前往西域之心。 苦于长安相距西域实在过于遥远，即使有越野车，仅仅赶路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七日。 长孙皇后温婉一笑，试探问道：“二郎……莫非同意高明前往？” 李世民思量几许，猛然起身走向丽政殿大殿门口。 殿外广场路灯下，李承乾正等着苏尘。 李承乾单刀直入，问道：“妹夫，方才……为何不向父皇禀明西域之事？” “明天说啊，今天这不是太晚了嘛！大舅哥放心就好，陛下明事理肯定会松口的！” “把心放肚子里！” 苏尘随口答道，忽然看向李承乾身旁的苏妍，“皇嫂，如果大舅哥和我一起去西域十天半个月的，你同意不？” 李承乾夫妇相视一眼，苏妍微笑道：“自无不可！你与殿下不远数千里前往西域，定有要事待办！” “哈哈~皇嫂果然开明！” 殿门口的李世民轻哼一声，“哼~观音婢，朕且看明日那小子有何歪理邪说！” 长孙皇后笑而不语，挽起李世民胳膊，“二郎，时候不早了，歇了吧！” 李世民冷哼一声，转身走回殿内向寝宫而去。 第1346章 归义阁 太极殿。 众臣早朝。 今日苏尘不知何故，起得有点晚，没赶上早朝。 “启奏陛下！” “江南道来报，袁州煤矿开挖两月有余，本月初始现石炭！” “洪州境内早稻亩产不减，尽数归仓，晚稻长势优佳八月中旬可熟。”户部尚书刘政会上前奏事。 朝廷还没有成立矿产资源部，煤矿事务暂时划入户部。 江南道袁州下辖宜春、萍乡、新渝三县，煤矿位于萍乡县城东南约十五里安源山。 李世民微微点头，问道：“刘爱卿！楮皮纸、玉思胶、东南沿海贝类还需加紧敦促！” 刘政会稍稍抬头看向御座李世民，躬身应道：“臣……遵旨！” 那些石州炼铁厂急需物资，早先已归入太仆寺职能范围，刘政会不敢当面推脱只能暂且应下。 “诸位爱卿！“李世民目光扫视列位朝臣，缓缓开口，”前些时日疏勒、龟兹、焉耆纳入大唐版图，昨日燕王恪再报高昌有心归附！” “依诸卿之见，如何封赏西域四国君主，以安新疆万民！” 无巧不成书，李世民以‘新疆’代指西域四国领土，其意为新的疆域。 疏勒、龟兹等西域四国，不能照搬此前伊吾归附后的封爵，那次是因为有苏尘从中作梗导致。 伊吾属于主动献城归附，疏勒、龟兹、焉耆实则与战败归降，武力屈从无异。 不可混为一谈。 吏部掌官员升迁及赏爵事，长孙无忌出班列作揖一礼，“启奏陛下！” “依臣之见，或可封赏西域诸国原君主为正二品郡公，以彰陛下包容万象广纳胡夷投诚之仁心！” 李世民微微颔首，手指轻敲御座扶手。 亲王正一品，最高等级爵位，仅授予皇帝的兄弟或皇子。 嗣王、郡王从一品爵位，多授于皇室宗亲，或者亲王嫡长子。 国公同属从一品爵，异姓功臣最高爵位。 之后便是正二品郡公爵位，多见次一等异姓功臣或宗室旁支， 稍时，杜如晦出列深揖一礼，“臣启陛下！臣以为赏爵同时，亦可恩赏其子侄长安城内居所宅院，习我大唐帝国礼仪教化！” 李世民闻言，手指停止敲击动作。 “好，甚好！” “诸位爱卿可还有高见，尽管奏来！” 长孙无忌、杜如晦的提议合二为一，正中李世民心意。 杜如晦明为恩赏其子侄京师房产，实则大有以人为质的意味。 西域距离长安实在过于遥远。 苏尘悄无声息来到太极殿有一会儿，靠在太极殿一根柱上听着群臣议事。 暗呼杜如晦腹黑，比长孙无忌还阴。 苏尘本无心主动上朝，奈何不慎得罪一位大人物。 起床睁开眼时，手摸到了长乐公主身体某处不该触碰的禁区，好巧不巧被长乐公主当场人赃俱获。 此番苏尘属于逃难来的！ “搞个低配版凌烟阁！”苏尘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笑容。 群臣高呼‘附议’后，李世民正要示意退朝，苏尘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启奏陛下！” 折扇往裤兜一插，与朝臣打着招呼来到大殿中央。 拱手向李世民上奏，“陛下，在下刚刚接到庄园来报，今天养猪场卖出三百六十头猪崽仔！” 李世民闻言嘴角抽了抽，挥手让苏尘退下，“知道了！” 苏尘再次拱手一礼，站到李承乾下首位，神不知鬼不觉掏出一张特殊卡片，塞到李承乾手中。 苏尘并未胡说，来时路经太极殿广场，王朝跑来向苏尘汇报，太原几位富豪带着车马前来装运断奶猪崽。 合计三百余头。 李承乾不动声色瞄了一眼，卡片上归义阁三个大字。 正值炎炎夏日，李承乾心头一暖，将卡片归还苏尘并向其眼色。 苏尘随手推向李承乾后背，后者踉跄几步身不由己出列。 李世民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旁人看不到苏尘与李承乾的私下动作，御座上的李世民看得清清楚楚。 李世民不动声色，淡淡发问，“太子，何事上奏？” “启禀父皇，儿臣……”李承乾稍有犹豫，快速过了一遍脑子，决定不辜负苏尘一番好意。 “父皇！近来短短两年时间不到，先有朔方、伊吾、疏勒、龟兹、焉耆等诸多国家尽归大唐疆域！” “此乃大唐国力日盛，天意民心所向，父皇仁心感昭四方之故也！” “儿臣建议于长安城内修建一处归义阁，具载历年归附我大唐帝国之藩邦国家，以及父皇对其原国主封赏抚民事宜！” “以此向天下万民昭告，大唐帝国君民一心之丰功伟绩，同时感令域外使臣及胡商传达宇内广布八方。” 李承乾话语稍顿，准备夹带私货。 “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往西域，于商道显要之处再设一处归义阁，以使过往域外商人知悉西域三国已归大唐！” “借以时日，西域之外再无敢称兵犯境者！” 仅凭卡片上归义阁三个字，李承乾井井有条，公私分明陈述一大通。 苏尘直呼李承乾行家。 “归义阁……好，好，好！”李世民闻言，瞬间明白归义阁的特殊含义。 “工部听旨！” 工部尚书段纶立即出列，躬身待命。 “着工匠速拟归义阁亭台建造图纸，将作监刻碑记事，一国一碑务尽其详！” “不得有误！” 段纶躬身应道：“臣遵旨！” 李承乾翘首以盼，却不见李世民对其西域之行表态。 “归义阁！哈哈哈……好，好，好！”李世民放声大笑，挥手示意李承乾退下归位。 李承乾张了张嘴，深揖一礼灰溜溜退回班列。 看来此次西域之行，还需从长计议！ “大舅哥好文采，好算计！”苏尘向李承乾竖起大拇指，小声赞叹。 李承乾五指并拢放在身下，微微摆手示意苏尘噤声。 “诸位爱卿可有本奏？”李世民扫视下方群臣，目光着重落在苏尘身上。 无人应答，几息过后李德高呼：“退朝！” 众臣纷纷出列，面向御座站成两排微微躬身，见李世民没有起身离去的打算。 群臣躬身拜道：“臣等告退！” 苏尘纹丝不动，房玄龄几位肱股栋梁后退几步，率先离开太极殿。 待人散去，李世民走下御座径直迈步朝大殿门口出去。 “小子，归义阁一事……” “陛下、大舅哥！现在九点钟还没到，吃午饭还早我们去御书房慢慢聊！”苏尘客气相请主动为李世民领路。 见苏尘反常举动，李世民显得有意外，却也说不清何处反常。 “也好！”李世民点点头，瞅了李承乾一眼跟在苏尘身后。 苏尘好不容易逃出长乐公主视线，怎能自投罗网。 早上醒来，长乐公主裤腰带自行散结，宽大的五分裤脱落至双膝。 苏尘手心莫名其妙贴在长乐公主下腹三寸处。 长乐公主自觉吃了亏，嚷嚷着要脱了苏尘的裤子找回公平。 …… ……。 第1347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三人来到御书房，李承乾和苏尘搬来椅子，隔着书桌坐在李世民对面。 “大舅哥，现在牛肉铺生意咋样？” 苏尘随口问道，拿起书桌上的长安日报翻看。 苏尘主动提出上御书房，李世民本以为后者应有正经事相商。 李世民轻哼一声，取出六部大臣今早递呈的报告翻看，不再关注二人。 “东西两市日出八、九头牛，羊三十余头！时值炎夏，城中酒肆每日进购定数牛肉，坊间居民牛肉需求日渐减少！” 牛肉铺五月开业之初，每天宰杀二十几头牛，最多一天卖出二十六头牛。 长安城在籍户数64000户，长安、万年两京县常住人口50多万。 占雍州二十二县总人口近七成。 东贵西富，万年县达官显贵云集，当朝五品以上京官府邸多数分布于此。 长安县富甲商贾居多，西市乃胡商聚集地。 牛肉铺剔骨只卖纯牛肉，牛骨用于熬制骨胶，四十文一斤半斤起售。 羊肉二十五文一斤。 苏尘放下手中报纸，对李承乾说道：“养猪场两千多头阉公猪下个月可以上市了，到时放在牛肉铺一起卖！” 去年九月产下三千四百多头猪崽，到下个月足足喂养了十个月。 现在平均体重95公斤以上，养猪任务要求出栏的猪达到100公斤。 目前任务完成进度：3960/50万。 系统评判标准自任务发布起，把猪养到100公斤即可计数，宰杀与否不在考核之列。 3960头合格猪，全部来自早先五百头母猪所产第一批幼崽，以及第二批达到体重的猪崽。 李承乾自无不允，问道：“猪肉售价几钱为好？十五文可行？” “十五文啊……行！” 苏尘记得系统最早赠送的一千头猪，留了五百多母猪和五十头公猪，其他的买了一部分庄园吃了几十头。 当时售价二十五文一斤，且供不应求。 “对了！卖猪肉所得收益，归李佑那小子！” 李承乾笑了笑，“好，记下了！” 苏尘忽然发现，李世民脑袋一歪一歪，竟然在打瞌睡。 提高嗓门大呼一声，“陛下！” 李世民猛然睁开双眼，用力拍向书桌，怒道：“何事瞎叫唤！” “启奏陛下！有道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打算……在秦王府建一个超大养猪场，预计一年后每年可产出猪崽三万头！” “陛下以为如何？” 每年产出三万头猪崽，听着很吓人。 母猪每年可下崽两胎，每一胎按八头幼崽计算，只需喂养两千头母猪几百头配种猪即可。 李世民不置可否笑骂道：“混账玩意！” “嘿嘿，就这么说定了哈！”苏尘嘿嘿一笑，“人多力量大，远征军几万人养几千猪没啥难度，还能保证猪肉自给自足！” 李世民醒了醒神坐正身体，看向苏尘面容严肃说道：“小子，朕打算亲自前往西域，召见疏勒、龟兹、焉耆等西域三国国主，以示帝国对其归附之心重视！” “你以为如何啊？” 李世民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气势十足底气却有些虚。 “父皇……”李承乾心头一紧正要良言相劝，被李世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苏尘不假思索摇头，“不如何！” “放肆！”李世民气得拍桌子，指着苏尘鼻子怒道：“赐你二十军棍，信否？” 苏尘身体微微后仰，抹了一把脸，“陛下跑去西域见他们，岂不是自降身份？” “我们不能将那个啥，白苏伐叠还有谁谁当成国王，他们充其量就是一个部落头子！” “陛下是皇帝，派一个太子去接见他们，就已经算是最高规格了！” 李承乾不敢开口重重点头附和，也不去管大唐究竟有几个太子。 若有选择，苏尘宁肯和魏征、房玄龄他们一起跑长途，也不太愿和李世民一道。 尽管苏尘并不惧怕李世民，但有些心理上压力，不会随着李世民的‘随和’而消散。 “岂有此理！”李世民满桌子找东西。 “陛下消消气！”苏尘从裤兜抽出折扇，讨好似的帮李世民摇着扇，“等安西国道竣工，陛下随时可以尽兴畅游西域！” 亲自前往西域召见三位国君？ 说的好听！ 李世民无非是想逃离长安城，带着长孙皇后出去透透气。 按照苏尘估计，安西国道最多只需……八年即可竣工。 安西国道全长四千余里，地势较为平坦山路不多路基工程量不大。 同时也是一大缺点，取材运输困难。 李世民挡开笑容谄媚的苏尘，没好气的望着对面坐着的二人，“最多半月，若敢拖延一日返京，朕砍了尔等双腿，免得日后中处瞎闯！” 李承乾立即起身恭敬拜道：“儿臣遵旨！” 苏尘跟着起身，向李世民做出保证，“是，是，我们半个月保证回来！” “陛下，秦王府养猪场就拜托你下个命令，安排人手尽快建起来。” “去年的第二批猪崽今年年底就会产下首胎幼崽，数量肯定过万！” 李世民微微点头，忽然抬起头怒视着苏尘。 啪的一声，拍响书桌。 “人手，人手，又是人手！” “上个月初，朕调派五十三名匠人前往石州，给那胖子修建魏王府，如今工部哪还有人手！” “猪圈……你小子看着办，朕不管了！” 言罢，李世民起身甩袖向书房门口走去。 秦王府搞养猪场，换成另一个人在李世民面前提起，不死也要掉层皮。 “行吧！”苏尘默默点头，看向李承乾微笑道：“大舅哥，明天登报发布招工启示！” “好说，好说！” 随即，两人跟上李世民步伐离开太极殿。 离开太极殿，苏尘想起了心中麻烦事，担心长乐公主的‘报复’，灵光一闪心生一计。 “对了大舅哥，还能搞到牛肉羊肉么，晚上露天烧烤整起来！” 西域之行获得李世民首肯，李承乾心情格外舒畅，“好说，好说，我这就安排人备好牛羊肉！” 李承乾来到李世民身侧恭敬一礼，“父皇，儿臣去去就来！” 李世民脚步不停，摆手喝道：“滚！” “遵命！” 第1348章 言出必行的好皇帝 “陛下！你实在是想出去溜达，正好过两天有个好去处！” “等胖子……” 李世民闻言忽然顿足，苏尘一个不留神撞上李世民左肩。 苏尘急忙致歉，轻轻拍了拍李世民肩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世民吹了吹肩膀，“说，是何去处？” “石州炼铁厂啊！”苏尘上前一步，撑开折扇遮挡火辣辣的阳光，伸手做请姿： “等胖子赶工做好一千发炮弹，陛下可以带王朝马汉开着卡车去把空炮弹运回来，到时我带去西域给第三师补充弹药！” 李世民没有丝毫犹豫，“好，甚好！还需等待几日？” 炼铁厂增加了许多器械，李世民早有心思亲自前往参观一番。 苏尘答道：“最多五天！陛下去的时候，记得给胖子他们送两千斤精制米面，这个事我交代好王朝了！” “此事简单！快走，给胖子发电，尽快造出千枚炮弹！”李世民五天都不想等。 至于两千斤精制大米和面粉，随时可以下令太仓送去机米厂加工。 “小子，可曾记得去岁你领进宫来的江南等地富商？” 苏尘稍稍回忆几秒答道，“有点印象！那次进宫好像是为了打谷机一事，不知陛下有何指教？” 李世民单负于身后，虎步生风缓缓开口：“那日朕曾当众许诺，各地商贾推广稻谷脱粒机有功者，朕另有嘉奖！眼下已过去一年有余，朕应当践行许下的承诺！” “陛下圣明！言出必行，真是位好皇帝！”苏尘提供不了好建议，只会阿谀奉承。 李世民对苏尘的奉承不屑一顾，吩咐道：“发报炼铁厂，统计发往江南、河南、河北等道州所有打谷机铁件确数！” 苏尘点头应下，“好的！” 五月初，李世民赏赐太史局李淳风钱万金、绢布十匹、茶酒若干，酬其预测东突厥雪灾之功。 正如苏尘所言，李世民是位言必行的皇帝。 只要他能记起对臣下许过的承诺，一般都不会食言。 说话间，李世民和苏尘来到丽政殿。 苏尘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长乐公主，悄无声息跟着李世民走向客厅。 “陛下，我问一下哈！炼铁厂那些师傅，现在的工资多少钱一个月？” 李世民很不愿回答苏尘此类问题。 将作监工匠不能一概而论，有些只属‘百工’而非品秩官吏，有技艺在身的工匠又分为大匠、少匠、上匠。 自贞观二年京畿取消庸役，普通匠人皆以上匠待遇每月以布匹粮食折算薪酬。 月俸约为1200文。 最底层杂工一个月五百文。 去年李世民给石州炼铁厂工匠涨了两次工资，根据匠人等级分别上涨300、500、800文。 张望如今每月工钱折合5000文，相当于正三品每月货币工资。 “说吧，你小子又要加多少！”李世民懒得与苏尘多费口舌，炼铁厂工匠确实有功，提高俸禄无可厚非。 “陛下你看哈！民工修路每天包两餐，八十块钱一天。” “我认为炼铁厂那些师傅个个身怀绝技，朝廷应该替他们解决后顾之忧，也好使他们全心全意……” 苏尘发现李世民眼神有些不对，立即改口，“我认为一个月至少要6000块以上，还有……” “好！”李世民不等苏尘说完，一锤定音，“下月起，吏部会同财政部重新拟定炼铁厂大匠、少匠、上匠俸禄！” “去，给青雀发报！” “好嘞！”苏尘起身抱拳一礼，原本还想跟李世民讨论业绩奖励，只能另寻机会。 长安以西约九百里，渭州襄武县。 李恪、张龙、赵虎一行十余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驱车三千余里。 午时将近停车商道路旁，顶着日头埋锅造饭。 西域气温不似大唐陇右这般炎热，且昼夜温差极大。 夜间九点钟过后，人在屋外说话口吐雾气。 腊猪腿没有了，从纳职城带了两大块盐渍牛肉做煲仔饭。 此前约三百里之处，李恪见到了魏叔玉所在的安西国道第四施工队。 四个施工队每间隔两三百里一处分段施工，位置划分以开采硬质碎石便利为主。 目前第四施工队一万六千人，已浇筑水泥路五十几里地。 八成人力用于转运水泥砂石等材料。 “殿下请用餐！”张龙将熟透的煲仔饭端到车斗后方的踏板，提醒躲在越野侧面的李恪和赵虎用餐。 “好，诸位一起用餐，免得耽误行程！”李恪起身拍了拍衣袍下摆，看了下时间，“天黑之前必能抵达秦王府！” “遵命！” 随行十二名远征军将士，一般会等李恪用餐过后再匆忙进食。 六个煲仔一口铁锅，十几人不用分两次用餐。 两刻钟过后，李恪等人正要上车重新上路，却见两里之外卷起一片尘土。 东风拂面，李恪衣袂飘飘看向扬起尘土的方向。 他晒黑了，不像从前那般玉树临风皮肤白净，等越野车回到长安，苏尘见到李恪一定会很高兴。 却添了几分男子汉气概。 一刻钟左右，一支千余人队伍迎面缓缓而来。 队伍前方为百来骑兵，几杆旗帜高高竖起。 旗面三个大字‘高昌使’，使字圈了一个圆圈。 这一队人马正是半个月前离开长安的高昌使团，为首之人高昌长史麴雍。 李恪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笑容，“张龙、赵虎，启程返京！” 此时麴雍尚且不知西域发生之事，三月底他便奉命出使长安。 等麴雍回到西域，得知近来西域诸国的变故，不知作何感想。 越野车避开迎面而来的使团，相距五十步行驶在浅沙地，车尾卷起的黄沙无不令使团一干人等显露惊诧目光。 如同看怪兽般的眼神，望着越野车扬尘而去…… 丽政殿，午餐过后。 小兕子陪着小七观看李治、李慎打台球。 苏尘悄无声息起身离开客厅，打算回长乐宫小眯一会儿。 长乐公主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立即起身相随。 “差点忘了，我得去工部办点事！”苏尘假装不知跟在身后的长乐公主，自言自语般虚晃一枪。 果不其然，长乐公主转身返回殿内，继续忙碌缝制她的吊带裙。 反正她夏季不用午休。 两套吊带裙布料已裁剪好，或许明天就能完工。 发现长乐公主不再跟随，苏尘奸计得逞般嘴角微微上扬，加快步伐前往长乐宫安心睡大觉。 “本侯爷略施小计，就骗过那傻妞！” …… ……。 第1349章 煮熟的鸭子飞走 合上房门，甩掉脚下的草鞋，向前几步坐在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 苏尘四仰八叉躺了下去。 “嘶~特么的，去冲个凉！” 刚闭上双眼，苏尘摸了摸颈脖处感觉有些燥热，起身走到梳妆台找出一根长乐公主绑扎头发的彩带，将头发对折几次给扎了起来。 又从置衣架取来一条宽大毛巾，把整个头部包裹起来，以免冲凉时弄湿头发。 “妥了！” 苏尘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吹着口哨走出房间，随手带上房门。 用力过猛，房门未能合拢留下道宽缝。 就在苏尘离开卧房不到半刻钟，长乐公主匆匆忙忙跑来长乐宫大殿。 “咦~？”长乐公主来到卧房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发现房门没有合拢轻咦一声。 每天早上起床后，两人离开卧房都是苏尘关门。 “哼~哼，定是今早木头落荒而逃，大意之下未能关好房门！”长乐公主想起今天起床前发生的意外，脸庞微微有些发烫。 哼哼两声，没作多想推门而入。 长乐公主回到卧房，是为了取那张吊带裙卡片。 布料裁剪完毕，需要对照图片上的款式摸索走线。 尤其是吊带裙收腰部位。 长乐公主随意扫了一眼卧房，从梳妆台上方格中拿起卡片，端详片刻。 卡片上是她着魄吊带裙正面图案。 “嘶~”望着卡片，长乐公主缓缓抬手，轻轻托起胸前那团柔软，喃喃道：“衣裙胸部放宽几寸？” 苏尘‘作图手法’很厉害，胸前该凸的凸，腰部该凹的凹。 长乐公主低头看着卡片，思索着移动脚步向卧房门口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房门口的苏尘。 “美女……”苏尘轻唤一声伸手挡在，即将撞上门框的长乐公主额头前。 “啊~！”突如其来的声音，长乐公主被吓得双肩一颤，惊叫一声紧闭双眼，手中的卡片丢了出去。 长乐公主对苏尘前往工部深信不疑，完全没想过他会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你，我，我……”指着苏尘，长乐公主话都说不清。 苏尘弯腰捡起丢在地板上的卡片，随意瞄了一眼递给长乐公主，“你在想啥这么入迷？我不叫你，你都要撞门框上去了！” 说完戳了下她额头。 长乐公主摸着被戳过额头，打量着肩披毛巾的苏尘，凑上前去踮起脚尖闻了闻苏尘脖子处。 似笑非笑问道：“前往工部这就回来了？” 苏尘脸不红心不跳走进卧房，煞有其事回道：“是啊！他们午休没人值班，我就回来了！” “哦~回来后顺便冲了个澡！” 长乐公主张开双臂挡在苏尘面前，戳了戳他手臂，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脸上尽显温柔微笑。 拍了拍苏尘肩膀，郑重说道，“本小姐……信你！” 苏尘被长乐公主此番举动，弄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那啥……” 长乐公主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苏尘嘴边，“你睡吧，本小姐有事先行一步，告辞！” 手握卡片，抱拳一礼，长乐公主说走就走，没有丝毫要找苏尘麻烦的迹象。 苏尘眼疾手快拽住长乐公主手腕，“晚上我给你弄烧烤，李大小姐想吃啥尽管开口！” “当真？” 苏尘拍着胸膛向长乐公主保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管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我都给抓来烤成串孝敬李大小姐！” “好，本小姐想吃牛肉串、羊肉串，猪肉串……不要！” 当长乐公主说出猪肉串时，苏尘心头一紧。 若只为了吃烧烤，大热天的中午杀猪可不太合适。 发现苏尘脸上细微的变化，长乐公主娋皮一笑。 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托起苏尘下巴，晃了晃手中卡片，“你睡吧！我先回丽政殿，最迟明日傍晚吊带裙即可完工！” “好，我先眯一会儿，一个小时过后去找你！” 苏尘有些意外，长乐公主竟然这般轻易放下起床时结下的‘恩怨’。 感动之余，单手搂住长乐公主的腰俯身凑向她脸庞，“亲一个！” 长乐公主温柔一笑仰头迎合，忽然捏起拳头怼向苏尘腹部，潇洒转身飘然离去。 没能一亲芳泽，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苏尘站在原地笑了笑。 思索片刻走出卧房。 “宰头猪而已，搞起！” …… 黄昏。 丽政殿广场。 重型军用卡车装上了车篷拱形骨架和篷布，工匠正为车厢加装长排无靠背坐椅。 车厢两侧栏板安装两排，中间背对背两排，一排坐十人应该宽松的很。 挤一挤或许能坐下十二人，车厢前后还能坐下几人。 除了驾驶室一车可运兵近六十人，座椅底下正好可以放置行军粮食，或者武器装备。 重型军用卡车，车厢底板预留了座椅卡槽，用折角铁件衔接随时可拆卸。 安装好坐椅，段纶和四名工匠两名内侍，加上李世民、苏尘、李承乾十人上车试了试。 一排坐满十人尚有空余。 “小子！”李世民示意苏尘坐到对面那排，两人坐正身体膝盖之间尚有一拳之隔。 “好，好！”看向段纶吩咐道：“段爱卿，按照此长椅尺寸打造五套备用！” 段纶和四名工匠起身恭敬回道，“臣遵旨！” 两名内侍第一次与皇帝、太子平起平坐，诚惶诚恐的同时更是激动万分。 一定是天气太热祖坟着了火，方能有此殊荣。 李世民率先下了车，太阳底下晒了一天的车篷，内中滋味可想而知。 “陛下，臣等先行告退，其余长椅十日之内即可完工！” 丽政殿广场也属于后宫范围，但凡零件齐全的成年男子绝不愿久留。 除了苏尘。 “嗯，时辰已不早，诸位回去歇息吧！”李世民示意内侍相送段纶及四名工匠。 “谢陛下，臣等告退！” 五人恭敬一拜，带上各自的木作工具跟随内侍离开。 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向丽政殿走去。 “陛下想好六辆卡车怎么分配了没？” “如何分配……”李世民思量着。 “越野车留在宫中即可，六辆卡车正好配于远征军六师，你小子以为如何？” 苏尘抱拳一礼，“陛下高见！” 之前还想着弄一辆卡车给李泰，如今看来李世民的安排更合理。 李世民继续说道，“另外，将闲置电报机其中三台留置秦王府，若遇战事电报机可随军出征！” “陛下圣明！”苏尘再次恭维。 远征军起初只有三个师，后来增加了三个师。 柴绍、薛万均、契苾何力分别为四五六师师长。 “启禀陛下，王朝……送进宫来半扇猪肉，已送往御膳房！”老李匆忙跑来，汇报的时候目光却是看向苏尘。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说话，看了苏尘一眼。 “好，我去厨房看看！” “小子，猪腰子不必烤了，给朕献上葱爆腰花！” 苏尘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好嘞~等会我亲自下厨！” 第1350章 小心晚上尿床 天黑，太阳能路灯亮起。 丽政殿殿外路灯下摆好了案台，七、八种烧烤食材整齐码放。 另外还备好了几道现炒热菜，有锅有灶很方便。 水缸里‘冰镇’着三个大西瓜，程师傅将木炭放在煤球炉上引火，苏尘吩咐戌时两刻七点半开烤。 半刻钟之前，程师傅几经周折打听到已经七点二十分。 不远处摆了两套八仙桌，目前无人就座。 今年关中开春回暖较晚，如今已是六月尾声西瓜尚未采收，很多西瓜籽还没全黑。 庄园有两种西瓜，阿塔那从波斯带回了另一种西瓜。 名曰：寒瓜。 青皮红瓤少籽，外观长得和冬瓜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几名宫女从丽政殿走出来。 宫女来到水缸前，托袖伸手触摸漂浮西瓜，“程师傅，西瓜可否取汁了？” “可以，可以！西瓜此前放于凉水浸泡已有两个时辰！” 西瓜是小兕子下午从御花园摘的，用来制作现榨西瓜汁。 宫女微微颔首，随即一人捞起一个大西瓜返回丽政殿。 苏尘六点钟吃的晚餐，和李世民一样吃了一小碗裤带面。 丽政殿内，长孙皇后、韦妃、阴妃、杨妃四位贤淑皆具品行优良女子，正在打麻将。 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打着台球。 长乐公主克勤克俭，无时不在赶工缝制衣裙，贤妻良母的苗头初现端倪。 其他人都是观众，观看台球亦或是看打麻将。 只有小兕子兢兢业业一拖二，乐此不疲照看两个话很多，却又说不出话来的小家伙。 小公主每当夜幕降临就会被奶娘带去住处。 今日不知何故，回到住处后小七一直哼哼唧唧目光始终朝门外看，泡牛奶也哄不住。 直到乳娘将小七带回丽政殿才安分，她也知道丽政殿人多热闹。 苏尘瞄了一眼正在切西瓜的宫女，放下球杆拍了拍手，“陛下、大舅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搞！” 李世民看了一下台面，又看了看手中的扑克牌。 “也好！”扑克牌随手丢在台面上，打断了正在瞄准击球的李承乾。 反正这一局他赢不了！ 李世民三人走向一旁净手。 李承乾递给李世民一条布巾，客气问道：“父皇可饮一杯无？” “少量即可！”李世民看向已走开的苏尘，竖起一根手指。 此前曾派人去找过李渊，那老头不肯赴宴，转告李世民让人送些烤串去太极宫。 苏尘走到聚精会神，专心踩着缝纫机的长乐公主身后，“美女！先别忙了，快去洗手准备吃烤串！” “好嘞~！”长乐公主缓缓停止踩踏缝纫机踏板，将尚未完工的吊带裙对折几次，用其他布料压在上面。 犀利的眼神警告苏尘，“不许动哈！” 苏尘笑了笑，走到打麻将长孙皇后身旁，“母后赢了没？” “输了，正好你来结账！”长孙皇后回答的干净利落，温婉不失不礼貌对苏尘笑了笑。 毫不犹豫起身离开。 “哈哈~母后真会开玩笑哈！”苏尘看向杨妃三人干笑两声，就要转身走向殿门口。 杨妃不善言辞，一本正经接过苏尘的话茬，“皇后输了三十六文！” “呃~好的，我等会找小五要钱去！” 一个小时不到，长孙皇后能输掉三十六块钱，可想而知手气牌运有多差。 其他两位皇妃掩唇轻笑，起身前往一旁洗手。 …… “你……安排人杀猪啦？” 长乐公主看到案台上串好的猪肉串，内心窃喜故作惊讶。 “小意思，不值一提！”苏尘随意摆了摆手，“李大小姐能看得上猪肉，那是它的三生修来的福分，也算死得其所！” 经过案台的李世民听到苏尘谄媚之语，摇头轻哼走向不远处八仙桌。 苏尘清点了一下案台上的食材，皆已备齐满意点点头。 “陛下，猪腰子等会再炒还是现在？”苏尘和长乐公主，很自然的坐到李世民对面。 李世民摆手并提醒道：“不急！爆炒腰花一分为二，送一半至太极宫！”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小兕子母女三人都不怎么爱吃猪内脏，对羊杂、牛杂却百无禁忌。 “好的！”苏尘点头应下。 “呃~陛下，你这是……？” 只见李世民面无表情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苏尘和长乐公主。 略带恐吓的眼神瞪着长乐公主，眉头一皱： “嗯？” 长乐公主瞬间会意，吐了吐舌，松开了挽着苏尘的手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长孙皇后几人就座。 宫女将婴儿床搬了出来放在两张八仙桌中间，两个小家在上面爬着两眼直勾勾望着苏尘笑。 “笑也没用，不给你们吃！” 李世民五人一桌，长孙皇后八位女子满满一桌，三大玻璃壶西瓜汁放在桌上。 李承乾端来白酒和小酒杯。 李治和李慎年岁尚小，苏尘没见过他们喝酒，李佑那小子倒是经常小酌一杯。 苏尘对贼眉鼠眼，时不时盯着长乐公主桌上西瓜汁的李治说道：“你小子去搞一壶西瓜汁过来喝啊！” 李治双手放在桌下，小心翼翼看向李世民。 “去吧！” 李治默不作声拱手一礼，跑向长乐公主那边，客气说道：“皇姐，姐夫命雉奴取一壶西瓜汁！” 长乐公主端起一壶西瓜递给李治，“拿去吧，小心点！” “雉奴晓得！”李治双手接过玻璃公杯，慢慢走回座位。 不多时，孜然劈啪声响起，散发出浓浓烧烤气息。 猪肉串、烤土豆片出炉了。 肉串大，土豆片薄，香气扑鼻。 苏尘帮李治和李慎倒了一杯西瓜汁，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陛下，大舅哥，走一个！” “敬父皇！”李承乾跟着起身，并和苏尘碰了一下杯子。 李治和李慎捧杯低头不语。 李世民端起酒杯，看向李治两人平缓开口，“坐下吃喝，不必拘谨！” “嘶~哈！” 苏尘一口喝下半杯，拿起餐盘中的猪肉串塞进口中，掩盖白酒的灼辣口感。 李治和李慎坐姿比上课时还端正，一手拿着一根竹签，斯斯文文细口慢嚼。 若能选择，他们两个更愿蹲在一旁吃烧烤。 “耶~耶~耶……啊~阿！” 婴儿床上，李象流着口水啊啊直叫，同时指着自己的嘴巴。 耶耶，类似于后世叫’爸爸‘，是当下婴儿时期的人最容易发出的音。 小七也跟咿呀咿呀叫唤着。 可惜无人搭理他们，御膳房炖了牛肉肉末饼还没端上桌。 苏尘瞄了一眼桌上的西瓜汁，举起半杯酒向李世民父子邀饮，“陛下、大舅哥，我敬你们一杯！” “我先干为敬哈！” 李世民和李承乾没搭理苏尘，自顾吃着烧烤。 喝完杯中酒，苏尘端起西瓜汁倒了半杯，摇晃几下一口下肚。 苏尘看向李治、李慎善意提醒道：“你们俩个少喝点西瓜汁哈，小心晚上尿床！” 说完又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 “哈哈，爽！” …… ……。 第1351章 感动、待遇？ 半小时过后。 李世民、李承乾也加入了喝西瓜汁行列。 “小子！爆腰花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李世民大口享用着牛肉串，并向苏尘吩咐道。 “好，陛下你记时，最多五分钟爆炒腰花就能端上桌！” 苏尘叼着一根肉串，走向煤球炉那边。 爆腰花讲究猛火快炒，需事先备好调味料汁，翻炒的同时淋入料汁以便快速起锅。 猪腰子已打好花刀切配好，只要起锅烧油即可。 厨子见苏尘朝烧烤架走来，立即拔开煤球炉通风口，铁锅一直温着水随意可用。 “侯爷您请！” 御膳房的掌勺大厨颠锅炒菜，如今青出于蓝胜蓝不比苏尘差，爆炒腰花更是不在话下。 “哈哈，我来炒个腰子！” 案台上备好了一应佐料和用具，苏尘拿起一只瓷碗调配料汁。 厨子蹲在煤球炉旁往通风口扇风，加大火力。 调好浇汁起锅烧油，随着一声嗞啦声，大葱段和些许干辣椒末先下锅腰花次之。 片刻之间，软趴趴的腰花收缩开花。 颠锅数次，从锅沿冒起火星，食材翻腾之间带出明火。 苏尘一边颠锅一边淋入调好的浇汁。 十数息铁锅离开炉芯，葱爆腰花起锅，一分为二装入一小一大两个菜盘。 浇汁中有红薯淀粉，使得刚起锅的腰花油光发亮，菜盘中不见汤汤水水。 苏尘向一旁招了招手，两名内侍上前端走刚出锅的腰花，其中一小盘送往太极宫。 厨子从水缸舀水帮苏尘冲水洗手，长乐公主跑了过来，在苏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好，我知道了！”苏尘点头应下，对烧烤架前忙碌着的程师傅大声提醒： “程师傅！皇后那一桌烤串少上一些，她们快吃饱了！” 长乐公主皱鼻‘怒视’苏尘一眼，立即回到座位，似乎埋怨苏尘话语不够委婉。 “陛下，你们怎么还不动筷？这玩意出锅趁热最好！”苏尘回到座位，见李世民父子尚未对猪腰下手有些意外。 李世民点点头拿起筷子，随口问道：“嗯，你小子不吃？” “陛下太客气，我对猪腰子不咋感兴趣！” “你和大舅哥慢慢享用就好！” 苏尘大为感动，皇帝和太子特意等他上桌动筷，一般人享受不到此等待遇。 “客气？”李世民淡淡一笑，“呵呵，你小子也配！”夹起一条麻花似的腰花送入口中，挑衅般眼神望着苏尘。 “嘿嘿~！”苏尘嘿嘿一笑，不与嘴上刻薄的李世民计较。 李承乾微微一笑，每每跟在李世民之后动筷夹腰花，丝毫不落下风。 李治端起所剩不多西瓜汁离开座位，挨个为李世民、李承乾、苏尘三人满上。 剩下的西瓜汁和李慎平分。 ……长安城外西北方向约五十里。 李恪、张龙、赵虎一路风尘仆仆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钟左右抵达远征军驻地秦王府。 九百里地行驶九个多小时，平均车速每小时不到五十公里。 当李恪发现薛仁贵正在训练场传授，远征军五位师长、十几位旅长驾驶‘大车’时很是震惊。 李恪握紧拳头，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闷气。 之所以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从数千里之外赶回来，就是为了接苏尘前往西域。 如今又整出一辆‘大车’，好像感觉自己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苏尘对大车的出现，却从未提及。 李恪与薛仁贵交谈片刻，匆忙洗了个澡换身行头，三人驱车赶往庄园。 他要去找苏尘理论。 到达庄园正好八点半，王朝告知李恪，苏尘和长乐公主他们已搬回皇宫。 庄园只剩下李佑，一个养猪的留落在外皇子。 “张龙、赵虎，今晚好生歇息，明日随本王前往皇宫找他理论！”李恪看了下手表，不打算夜入皇宫。 “卑职遵命！” 随即，李恪来到王朝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向广场路灯下走去，“王朝，你与我说说‘大车’一事……” “回禀燕王殿下，大车唤作重型自卸军用卡车，此车相当了得……” 王朝跟在李恪身旁，绘声绘色诉说军用卡车的超强运载能力。 至于军用卡车的来历，李恪无需多问，王朝也不会说。 听完王朝口中描述的军用卡车，李恪由衷感叹，“一趟装运三万斤，军用卡车果真了得！” 自卸卡车运载能力，正好是越野车的十倍。 看向广场上一趟只能运载1.75吨，五百枚迫击炮炮弹的越野车。 李恪再次感觉此前的辛劳——一文不值。 …… 亥时一刻，最后一道水果盘端上桌。 婴儿车内的两个小家伙，为了一口吃的似乎耗尽体力，此时一仰一趴睡着了。 否则苏尘或许可以，让他们尝尝西瓜的滋味。 李治、李慎吃饱喝足早已不知去向。 阴妃、杨妃、韦妃四人来到李世民身侧，李承乾和苏尘见状立即起身。 三位皇妃屈膝一礼，“陛下，现已亥时，臣妾三人先行告退！” 李世民瞅了瞅手表，伸手虚扶，“好，三位爱妃回宫早些歇息！” 杨妃等人向李承乾、苏尘微微颔首示意，在各自的宫女随护下离开丽政殿广场。 长孙皇后、苏妍、长乐公主还有锦儿和小兕子走了过来。 “高明，小牧已睡去多时，你与苏妍回宫吧！” “好的母后！父皇，儿臣先回去了！”李承乾先后对长孙皇后、李世民一礼。 李世民点点头并起身，“小子，今晚就此散了吧！” “好的！” 众人各奔东西，案台剩余食材无需李世民交待，在场忙碌一晚的宫女内侍自会料理干净。 “小兕子，你是不是吃撑了，我都没分到多少西瓜汁！” 苏尘对走在前面，时不时摸着肚子的小兕子打趣道。 “呵呵~兕子只喝下三杯西瓜汁噢！”小兕子转身摆了摆手，比划三根小手指。 苏尘便将矛头指向长乐公主和锦儿，“那就是被你们俩喝了！” 长乐公主轻轻拍了拍，依旧一马平川的腹部，“不多，不多，本小姐……五杯而已！” 锦儿瞄了一眼长乐公主，不怀好意微笑道，“我……三杯！” 苏尘见状对着长乐公主指指点点，“看吧，我就知道是你喝多了，小兕子她们才喝三杯，你竟然五杯下肚！” “大胆锦儿！竟敢背刺本小姐，看招！”长乐公主一把搂住锦儿，在腰间一通乱挠。 “嫂子饶命，锦儿知错！”锦儿急忙求饶。 第1352章 示范一下 “快走，快走！” 长乐公主提着裤子跑出卫生间，双脚一蹬窜到苏尘背上催促。 洗澡之前，她忘了拿绑裤腰的绸带。 “李大小姐今天洗澡速度很快哈！”苏尘感觉等了不到半小时，长乐公主就洗完澡走出卫生间。 以往没有四十分钟出不来。 “无他，全赖帅哥短裤短袖便于装着！”长乐公主趴在苏尘背上，在他耳边气吐幽兰。 苏尘分明感觉她脸庞的热气，估计洗澡水温度有点高。 “哦~？那下次李大小姐裹个浴巾出浴，岂不是更快？”苏尘大概听明白了，以前长乐公主洗澡慢，大部分时间应该花在穿衣服上。 “浴巾……”长乐公主似乎没听过浴巾，眨巴着双眼想了想，“浴袍？” “那玩意还是太麻烦，浴巾就是一条大号毛巾，洗完澡都不用擦干身上的水，往身上一裹就行！” “懂了没？” 长乐公主将脑袋前伸，看着苏尘侧脸，“下次你裹穿浴巾出浴，本小姐先看看！” 苏尘感觉人品受到质疑，很顺手的在她屁股上一拍，“啧~你这妞！本侯爷还会害你不成？” “我都是为你好！你想想看，总是浪费时间在穿衣服上，闷在卫生间多不好！” “你说是不是？” “哼~哼！”长乐公主哼哼两声，笃定苏尘不怀好意。 说话间两人回到卧房，苏尘将长乐公主放下。 长乐公主落地瞬间，五分裤滑落至脚跟。 好在苏尘背着她，长乐公主睡间提起裤子，走到梳妆台前取来一根彩带绑裤腰。 “过来坐好，吹头发！”苏尘手持吹风机招呼道。 不见长乐公主回应，转身发现她正低着头认真绑裤腰。 “等会哈！” 今早裤带被苏尘解开，长乐公主打算这次绑好一点。 打个死结！ “哼~哼~看你如何解开！”长乐公主绑好两个死结，整理好上衣望着苏尘轻笑。 苏尘见此悲从心来，看向长乐公主摇头哀叹，“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世态炎凉好不叫人心酸呐！” “嘁~！”长乐公主不屑于苏尘的痛心疾首，捏着他脸蛋挑衅道：“看你如何使坏！” 裤腰带打了死结，明早起床更衣时只能用剪子剪断。 长乐公主心里想着，再坚持一晚，吊带裙便可完工。 苏尘拍开长乐公主的手，将她按坐在梳妆台前，“坐好，坐好！竟然如此诽谤本侯爷，真叫人伤心！” 长乐公主端坐梳妆台前，扭头看向苏尘，“前往西域时……” “别乱动！”苏尘按着她的头命令道。 长乐公主在苏尘大腿捏了一把，摆正脑袋继续说道：“抵达西域后，能否前往伊吾城停留几日？” “这个啊……”苏尘认真思索片刻，面露为难之色。 “我是去西域办正经事的，身为侯爷应当公私分明，岂能走亲访友不务正业？” “陛下委以重任，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侯爷理当全力以赴之，岂能公器私用？” “此举实非在下所能为之，这事比较难办！” 听着苏尘大公无私的一番陈词，长乐公主望着镜面满脸尽显鄙夷之色。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鼓起腮帮。 盯着镜中一脸浩然正气，细心帮她吹头发的苏尘。 默不吱声。 苏尘掀起长乐公主颈脖处衣领，晃动吹风机吹了几下。 “好了，你自己来吧！” 苏尘只会把头发吹干，其他还得长乐公主自己动作。 长乐公主迅速将长发束好盘扎，起身看向苏尘。 伸手搭在苏尘肩膀上，“说吧，有何条件尽管道来！” 苏尘能说出‘走亲访友’，显然知晓长乐公主欲往伊吾城目的所在。 长乐公主无非是想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找阿丽娅叙叙旧。 长安相距西域三、四千里之遥，长乐公主惯性思维之下，将其看作不可逾越的天堑之旅。 苏尘抱拳一礼，“李大小姐何出此言，在下不明白！”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抬起一只脚踩在梳妆台长凳上，傲然抬头仰望着苏尘，“如何能使苏大侯爷在伊吾城盘桓数日！” “哦~容我好好想想！”苏尘低着头避开长乐公主目光，顺手在她腿上揉捏着，好似是在思索对策。 看到长乐公主裤腰上的双重死结，苏尘嘴角抽了抽。 “美女，你明天更衣如何解开？” 长乐公主不语，稍稍侧身摸来梳妆台上剪刀，“不劳侯爷费心，剪开便是！” 苏尘望着她手中的小剪刀点点头，“那倒也是！” 长乐公主放下剪刀，踩在长凳上的那只脚稍稍用力，红唇在苏尘脸上贴了一口。 温柔的微笑着，“侯爷可否满意？能否在伊吾城停留三、五日？” 苏尘点头作出承诺，“李大小姐尽管放心，明日一早在下自会禀明陛下……” 忽的，长乐公主双手撑在苏尘肩膀，双脚同时踩在长凳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苏尘。 苏尘担心她赤脚打滑站不稳，双手扶在长乐公主腰间。 “三品侯听令！本小姐命你伊吾城休整五日，不得有误！”长乐公主站在长凳上，比苏尘高出一尺出头。 长乐公主很是享受，居高临下望着苏尘时高高在在上的感觉。 “好的，好的！”苏尘连忙答应，免得长乐公主又整出新花样。 “哼~哼，如此甚好！”长乐公主单手叉腰，满脸胜利者的笑容。 正要从长凳上下来，狡黠一笑，指向气垫床帐篷，“送本小姐上床！” 说完，搂着苏尘颈脖，双脚盘在苏尘腰间。 苏尘脸庞紧贴长乐公主胸前两团柔软，下意识托住长乐公主另外两瓣丰腴肉团。 脸袋一热，差点喷出鼻血。 同时想起长乐公主此前口中‘好奶’一词。 “美女，上床二字下次不能乱说，歧义很大！”苏尘抱着长乐公主走向帐篷，从入口处将她往里一丢。 长乐公主被扔在气垫床上弹起，疑惑不解，“上床？歧义？” 苏尘不再搭理她，转身将太阳能灯头拿出卧房。 “快说，本小姐如何不能说上床，有何歧义？” 苏尘钻进帐篷刚躺下，长乐公主翻身缠在他身上追问。 “日后再说，十点了快睡觉！” 长乐公主不依，蛄蛹着身体往身上挪动，“不行，快说！” 苏尘在长乐公主屁股用力拍了一巴掌，翻身将她压在身上，“反了天了，本侯爷现在就给你示范一下！” “嗯~唔~！” 长乐公主嘤嘤几声，卧房安静下来…… *感谢各位书友长久支持，祝愿各位国庆假期愉快，出入平安！ 假期照常更新，讨个免费爱发电！ 在下先行拜谢诸位大佬！ 第1353章 明白了没？ “明白了没？”苏尘揣着忐忑之心，底气略显不足。 长乐公主搂着苏尘颈脖，撇过头去脸庞发烫喘息着，心口扑腾乱窜。 “算你裤腰带绑得紧，否则……本侯爷给你脱光啰！”苏尘很是心虚，欲从长乐公主身上挪开。 长乐公主松手并轻推苏尘，整理好被掀起至胸口的上衣短袖。 刚才的‘示范’，苏尘不单对长乐公主峰峦动了手，还动了口。 温热触感，从未有过的异样感受袭遍长乐公主全身，她霎时如同遭受电击。 又像是万千蚂蚁附体，期待着……。 最终，长乐公主情不自禁，轻吟，娇躯随之轻颤。 双手紧紧捧着，吸附在她胸口的苏尘双脸。 正如苏尘所说，长乐公主裤腰带系得太紧，打了两个死结。 否则…… 长乐公主心中似有小鹿乱窜，久久不能平静。 经过苏尘的‘示范’，她大概已经知晓‘上床’的含义。 不知为何，长乐公主有些懊悔裤腰带绑得太紧，刚才苏尘身上的特殊气息竟使她有些迷恋。 苏尘见长乐公主一动不动且一言不发，心里很是发慌。 “小五，刚才……” 长乐公主翻转身体蜷缩在苏尘怀里，伸手捂住了他嘴巴。 “不许说，我，我已知晓……！”长乐公主话语声越说越小，像是蚊子在苏尘胸口嗡嗡叫。 苏尘是想道歉，长乐公主误以为苏尘是要告诉她何为‘上床’。 “好，我不说！”苏尘窃喜轻轻将她搂在怀。 长乐公主深埋脑袋如小鸟依人般蜷缩，伸手触摸苏尘脖子把玩喉结。 数十息过后，子时将近。 苏尘感觉眼皮似有千斤重，迷迷糊糊闭上了双眼。 忽然，长乐公主不自然挪动身躯，仰头看向呼吸均匀的苏尘。 “木头……” “嗯~”即将入睡的苏尘立即醒过神来，“怎么了？” “我，我，我要……去卫生间~”长乐公主在苏尘耳边轻声细语说了几个字。 由于‘亏欠’心理作祟，苏尘不敢像往常那般取笑她，“好，我陪你去！” 两人钻出帐篷，离开卧房向卫生间走去。 晚上西瓜汁喝的太多，长乐公主尿意来袭她要上卫生间。 她在苏尘面前从不觉得‘上卫生间’难以启齿，只是免不了被骂一句‘懒人屎尿多’。 苏尘背对卫生间的门守着，抬头仰望星空。 十一点钟的夜晚，屋外很凉爽。 几分钟过后，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长乐公主探出脑袋，“木头你进来！” “怎么了？”苏尘转身进入卫生间，看向穿戴整齐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没有回答，脸上有些尴尬的笑容捞起短袖下摆，“我忘了带剪子~” “哈哈哈……”苏尘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在里面捣鼓了大半天，裤子都还没解开！” 长乐公主瘪着嘴轻轻跺脚，催促道：“你快些！我，我，我……” “哈哈哈！让你不相信本侯爷人品，遭罪尿裤子了吧！”苏尘望着脸颊微微泛红的长乐公主，上前一步扯住绸带毫不费劲将其绷断。 长乐公主穿着苏尘的裤子，就像毛笔插在笔筒，没了腰带的束缚瞬间滑落。 “哈哈哈！”苏尘立即转身移开视线，拿着断开的裤腰带大笑着走出卫生间。 长乐公主握起拳头，朝苏尘背影挥舞着。 随即，卫生间响起水花声…… …… 次日，辰时一刻。 御书房。 “玄龄、辅机！” “那小子不日将与太子前往西域，二位铨选各部庶务娴熟官属随行，照伊州先例派往疏勒、龟兹、焉耆三地协助政务改革！” 房玄龄、长孙无忌没有立即回应相视之。 朝廷如今人才紧缺，如若再从六部抽出十几人，势必影响三省六部日常政务文书政令的施行。 六人沉默不语，皇帝不喜欢听到朝堂已陷入无人可用之境。 今日他们尚有一事相求，不想因此破坏李世民的心情。 稍有时，李承乾起身恭敬一礼：“儿臣启奏父皇！” 见众臣不语，李世民已然知晓朝臣心中所思，略显意外的目光看向李承乾，平缓开口： “奏来！” 李承乾再次一礼，“年初六部派往伊州十五名各司职官，至今尚未返京，依儿臣愚见，或可从伊州抽调若干……” 为了西域之行得以顺利，李承乾脑子格外活络。 御书房六位大臣闻言，纷纷向太子李承乾投去赞赏的目光。 “哈哈~太子思虑周全，朕倒是险些将此事遗忘了！”李世民干笑两声以掩饰决策遗漏，目光看向房、杜、长孙、魏以及戴胄刘政会六人人。 “太子殿下思虑周全，臣等附议！”房玄龄等人起身附和。 他们和李世民一样，暂时没有想起外派至伊州的官员。 “好，此事就此定下！”李世民抬手虚礼，示意众臣入座，目光再次看向尚未归座的李承乾：“高明！吩咐下去，近日肉铺所出牛羊下水，分于在场诸位爱卿！” 李承乾恭敬应下，“儿臣遵旨！” “臣等谢陛下赏赐，多谢太子殿下！” 牛羊内脏说出口不太好听，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食材。 自李承乾牛肉铺开业至今，李世民曾数次赠予大臣，并派人传授牛羊内脏的处理和烹饪方法。 “臣启陛下、太子殿下！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人共乐之，何不……于夜市起一摊铺，专售牛杂羊杂！” “或两文或三文一碗，食客想必趋之若鹜！” 旁人或许不知，以往倡导‘官不与民争利’的钢铁硬臣魏征，乃实打实的吃货。 且酿得一手好酒。 “起摊售卖下水货？”李世民讶然，目光看向李承乾。 哪怕魏征建议李承乾卖红薯、贞观豆，李世民也毫不犹豫。 偏偏是卖牛羊杂货。 李世民已经有一个养猪的皇子了，如果太子再去卖牛杂，似乎……也能赚不少钱！ “高明，你意下如何啊？”李世民摇着扇子，淡淡发问。 李承乾思索片刻，起身作答，“回父皇，以儿臣之见，夜市起摊只需将牛羊下水烹饪之法传授于民间坊巷，并告知食材来源以待摊贩模仿，而无需长久经营！” 这是魏征给李世民父子挖的一个大坑。 好在李承乾无意中跳了过去。 太子经营肉铺魏征便有微词，只不过碍于肉铺背后靠山太硬，魏征不敢与其硬碰。 听到李承乾的作答，李世民猛然警醒，不善的眼神瞪向魏征。 魏征却如没事人一样，向李承乾拱手作揖：“殿下此举甚好！” “启奏陛下！燕王殿下回宫，欲……欲……燕王殿下欲进宫找镇国侯议事！”御书房值守内侍突然不知如何汇报。 若说一位皇子求见侯爷，好像乱了礼制常纲。 “哦~？”李世民有些惊讶，此时进宫意味着李恪昨晚便已抵达长安，“速将燕王召来御书房！” “喏！”内侍躬身应喏。 李世民看了下时间，对李德吩咐道：“去，派人将那小子找来！” “喏~！” 第1354章 峰回路转 长乐宫。 苏尘和长乐公主安静坐在梳妆台前。 长乐公主满脸忧愁，望着镜子喃喃道：“好食铜铁及竹骨，类熊而不伤人，黑白驳是为貘！” 苏尘良言宽慰，“别瞎说！你这眼睛……在我老家就叫熊猫眼！” “很受人们喜爱！” 长乐公主嘟翘着双唇，缓缓转头看向苏尘，“当真？” 苏尘忍着笑，重重点头，“真的，你别多想！” 昨夜折腾到凌晨一点多入睡。 十五分钟之前，两人洗漱完回到卧房整理仪容着装，长乐公主感觉眼脸略有不适，照了下镜子瞬间犹如天塌。 淡淡的黑眼圈，眼内略微发红，像是经历大哭一场的模样。 反观苏尘双眼，却没有一丝异于往常的迹象。 长乐公主心理极为不平衡，两人分明一起熬夜，却只有她顶着一对熊猫眼。 双手捧着苏尘双脸揉搓，“都怨你~！” “是，是，都怪我！”苏尘挪开她的手，起身将长乐公主捞起，“快去换衣服，现在很晚了！” 长乐公主面对面紧贴苏尘，高高举起双手，将苏尘顶退半步。 暗示很明显，苏尘一看就懂，此举肯定是在暗示帮她脱去上衣短袖。 苏尘颤抖的双手伸出又缩回，同时暗中观察长乐公主脸上表情，以免着了对方的试探。 “嗯~”长乐公主长嗯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打了个大哈欠。 “我艹，差点着了道！”苏尘二话不说轻轻推开长乐公主，踢开长凳转身走出卧房，“快点，我去弄开水泡牛奶！” 长乐公主莫名其妙转头看了一眼，莫名其妙掩门而去的苏尘。 “着了道？莫名其妙！”长乐公主疑惑不解，走向置衣架。 脱去上衣短袖，轻轻托起胸前那柔软低头看去，想起昨晚苏尘两次‘吃葡萄’的举动，脸颊霎时微微发烫。 “登徒子~！” 向落地长镜走去，褪下短裤，含情脉脉望着镜中胴体。 时而羞，时而泛起一丝笑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 苏尘晃晃悠悠来到长乐宫大殿，因错失良机心里忿忿不平。 宫女照常准备了一壶温开水，以便长乐公主拿回卧房冲泡牛奶。 倒了一杯水，小饮一口，苏尘摇头轻叹： “唉~可惜了！” 晚上乌漆麻黑的卧房，对方的脸都看不清，刚才差点就要帮她更衣不料竟是个意外。 因此，苏尘认为从未占过长乐公主半点便宜。 “侯爷~” “哎哟，侯爷你可是出寝了！” 苏尘刚坐下不到三分钟，殿外老李一手提袍，一手端着小食盒疾步而来。 “老李莫慌，是不是哪里着火了？”苏尘放下水杯咧嘴轻笑起身走向殿门口，不等老李开口假作转身姿势。 “我这就去找水桶来！” 李德假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扫了一眼殿内，有些意外长乐公主竟然不在。 拍着大腿叫唤道：“哎哟侯爷喂！莫要戏耍老奴了，陛下急召侯爷！” 苏尘闻到淡淡肉包子味道，微微一笑看了下时间，“好，老李你先去，我一会就来！” 老李躬身应喏，将食盒放在茶几上，“皇后殿下命老奴带来猪肉包子，侯爷与殿下慢用！” “慢走哈~！” 苏尘打开食盒，取出里面一碟六个肉包，拎起水壶返回卧房。 “小五，吃肉……包……子~”苏尘挤开房门向梳妆台望去，没见到长乐公主，却听到一声惊叫。 “呀~！” 一碟六个包子，加上某人胸前挂着的两个大肉包，正好八个。 长乐公主略显惊慌失措，一双手上下交替遮挡，灵机一动蹲了下去双手抱膝。 将苏尘最为在意的两处完全遮挡。 长乐公主站在镜子面前发呆四五分钟，听到推门声下意识转身望去，直到发现苏尘‘惊悚’的眼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身无片缕。 或许是感觉正面或背面对着苏尘皆有遗漏，长乐公主慢慢慢挪动脚步侧转身体。 “那啥……我等会再来！”苏尘目光随着长乐公主的手上下移动，摸索着将食盒和水壶放在梳妆台上。 倒退走向房门口。 长乐公主紧抱双膝，只留给苏尘一个侧面春光。 “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已经穿好衣服了！”苏尘退至房门口，略显尴尬解释道。 刚才在大殿被老李打乱思绪，苏尘完全没记起长乐公主在更衣。 否则肯定会敲门。 “呸~！”正当苏尘欲掩门而去，长乐公主冲他轻呸一口站起身来。 经历昨晚的互动，长乐公主在苏尘面前，心里防线已如同虚设，仅剩下最后一方净土。 “给本小姐冲好牛奶，不许先吃！” 长乐公主羞愤吩咐苏尘一句，慢慢挪动步伐，从置衣架扯下衣裙披在身上迅速钻进帐篷。 “好的，好的！”苏尘立即掩门，跨坐在梳妆台长凳听从长乐公主吩咐‘认真’泡牛奶。 薄纱蚊帐相较蜘蛛网，透光性差不了多少。 长乐公主好似听到滴水声，突然从帐篷探出脑袋伸手指着苏尘，“你，你，你……水流出来啦！” “哦~不好意思，水倒多了！”苏尘很淡定，拿出几张纸巾。 “呸~！”望着目不斜视的苏尘，长乐公主心中稍有窃喜，脸上却故作嗔怒。 等长乐公主穿好衣服，苏尘这才坐正身体，快速冲好两杯牛奶。 苏尘万万想不到，此前心中一大憾事，竟能峰回路转。 以往只能凭借手感想象长乐公主的规模，方才匆匆几瞥，苏尘总算见识到庐山真面目。 打开食盒取出餐盘六个包子，躬身相请，“李大小姐，请用膳！” 长乐公主气呼呼坐下，拿起一个肉包当着苏尘的面，用力咬了一大口，“哼~！” 苏尘婉约不失礼貌一笑，坐在长乐公主身旁。 “陛下刚刚让人过来叫我去御书房一趟，等会你自己去丽政殿。” “嗯~！”长乐公主想着短时间内，苏尘既然能将包子带来，肯定不是借口遁逃。 苏尘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肆无忌惮打量着长乐公主某处。 一口气干了四个包子，长乐公主只需两个便足矣。 吃完包子，苏尘端起牛奶一饮而尽，“好奶！” “哼~不许说好奶！”长乐公主脸颊微红，想起了某些事，轻哼一声肩膀撞向苏尘。 “好，我不说，你坐好慢慢吃我先走了哈！” 听到房外传来苏尘的口哨声，长乐公主很是羞恼，只能对着手中包子出气。 “我咬你~！” 长乐公主越想越气，自己全身被苏尘看了个遍，而她至今不曾见过苏尘身上的根毛。 除了腿毛和头发。 “哼~本小姐誓报此仇！”重重咬了一口包子，长乐公主盘算着如何报复苏尘。 第1355章 没有功劳，有苦劳！ 御书房，李恪问有问必答。 两刻钟之内，将西域联军兴兵纳职城始末详尽阐述。 众人寻思片刻，在李世民示意下李承乾开口问道：“三弟，高昌国麴文泰几番示好，依你实地观察，此人有几成归附之心？” 李恪面容不似以往那般白净，却也不同于普通田间劳作百姓肤色。 呈古铜肤色。 纳职城外极少树木成荫，即使坐在越野车驾驶室，由西向东返回长安的行程正好向阳而行。 李恪起身作揖，稍稍思索片刻，“回太子殿下！以恪之见……麴文泰此行同往纳职城，持五成观望之心！” 观望。 李世民很能理解李恪的用词。 苏尘不止一次说过，麴文泰此人胆小且属于墙头草。 从后宫返回御书房的李德微微躬身，脚步轻盈走到李世民座位一侧，“禀陛下，侯爷很快……” 老李早十几分钟返回太极殿，速度却只比苏尘快了几步。 话还没说完，苏尘跳进御书房，见人就是抱拳告罪，“在下来迟，请陛下……见……谅，哎呀，哎呀呀！” 李恪刚一转身，苏尘如同见到稀世珍宝似的，围着打转。 “老三，不错啊！”苏尘拍着李恪肩膀，老气纵横的频频点头，“有出息，像个男人了！” 以往苏尘总是忌妒李恪比他长得帅一点点。 如今好了。 李恪傲然挺胸，无视苏尘的挑衅，李世民在场他不好当众发作。 况且，李恪在不论言语上还是手脚功夫上，都占不到苏尘便宜。 李世民摇头笑了笑，脸色一变，猛的一拍书桌。 “放肆！” “君前无状，拖出去杖二十！” 苏尘立即向李恪使一眼色，“等会再叙旧哈！”上前几步向李世民拱手一礼，“在下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不知陛下传唤在下有何要事？” 称臣是不可能称臣的。 朝廷从没有给苏尘发过工资，倒是长孙皇后每月固定时间给他分红。 乐膳酒楼生意越来越好，分红越来越少，一个月两千余贯。 苏尘和长孙皇后却乐见其成，更乐得其中。 两千贯听上去很少，换算成两百万就多了。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抬起手腕手指轻敲手表。 “呃~不好意思，今天起得有点晚！”苏尘挠了挠后脑勺，想起昨晚和刚才发生的某些事。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坐不住了。 此刻在御书房之人，哪个不是三品起步？ 因为苏尘的出现，庄严的御书房像是坊间茶棚，市井小民闲谈。 甚至还不如。 房玄龄六人眼神交流后，同时起身出列，“启奏陛下，臣等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怒视带头的长孙无忌，紧紧握了握拳。 大力拍向书桌，“谁人胆敢再提军用卡车装牛粪肥田，朕……朕罚他五年官俸，决不姑息！” 李世民手中折扇摇得呼呼作响，面色不善扫视长孙无忌等人。 自从李世民那日向房玄龄几人，炫耀军用卡车超强运载能力，以及自卸倾倒功能时，魏征第一个提出前往蓝田县境内马场运载牛羊马粪肥自家田地。 房玄龄、长孙无忌几人还跟着附和，马车拉粪装车卸货都要浪费人力。 军用卡车却能很好省去卸货人力，而且一次能装四百石。 李世民当时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长孙无忌急忙摆手，“陛下息怒！臣万万不敢再提军车拉粪，臣等只想借用军车运粮食前往机米厂，亲眼体验一番自卸卡车之神奇！” “哦~？”李世民脸色稍见好转，看向李德吩咐，“老李，派善驾者随几位爱卿出宫一趟，另外传谕机米厂临时开机为爱卿碾米磨面！” 不触及他的逆鳞，李世民对臣下还是很大方的。 “喏~！”李德躬身应喏。 房玄龄六人深揖一礼，“臣等谢陛下天恩！” 之前房玄龄、长孙无忌几人看不起苏尘。 现在轮到苏尘摇头轻笑，打心眼里鄙视他们，翻斗车都没见过。 真可怜！ 随即，房玄龄六人离开御书房，分成两批坐卡车出宫回府。 大臣离开后，李世民朝李承乾三人轻挥衣袖，“坐吧！” 李承乾、李恪作揖：“谢父皇！” “谢陛下！”苏尘后退几步坐下。 在身上摸索几下，发现匆忙出门忘了带出撑场面的折扇。 李世民起身走出，在李承乾三人对面就座。 望着他们，一句话不说。 “老三！这次辛苦了哈，都晒黑了！”苏尘率先打破沉默，拍了拍李恪肩膀。 李恪向一旁躲开，眼角余光偷瞄李世民一眼，不咸不淡对苏尘说道：“还好！此次西域三藩归附全赖远征军战士之功，恪不足以言辛苦二字！” “嗯，你说的对！”苏尘深以为然点头，“我没说你有功劳，只是说你晒黑了！” 坐在对面的李世民轻笑摇头，李恪能与苏尘结交，属实三生有幸。 “不过呢，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毕竟……脸都晒黑了！”正当李恪欲接话，苏尘五指并拢指向李世民： “陛下那里还有好几罐奶粉，三个月过后你就要结婚了，赏你一罐补补身体！” 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总共留下五罐奶粉放在长乐宫，其余全部奉献给两个小家伙。 苏尘提到了奶粉，李世民当即示意李德冲泡奶粉，御书房正好还有一小半铁罐。 “对了！秦王府那辆卡车看过了吧？你认为通往西域的现有道路，卡车能不能顺利通行？” 李恪不假思索，点头答道：“河西走廊少雨，商道路基坚实，少有黄沙地车轮印入土不过三寸！” “哦~”苏尘点点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西域境内呢？” “长安至伊吾河西占两千余里，西域之地沙层更薄，即使满载卡车亦可通行无阻！”李恪说完，看向李世民起身一礼： “启禀父皇，此次西部军区弹药几近耗尽，儿臣请奏制备迫击炮炮弹两千充实军需！” “军用卡车只需运载一趟便足矣！” 李世民面带笑容点点头，正要开口，忽听苏尘拍起手掌。 “燕王牛逼！这么好的办法都能想得到，厉害，厉害！” “你再晚几天送越野车回来，陛下正准备赶牛车送炮弹进西域呢！” “还得是你啊！”苏尘竖起大拇指向李恪‘情真意切’夸赞，语气神态不带一丝作假。 “哈哈哈……！”李世民放声大笑，伸手示意李恪坐下。 “青雀正领着冶铁厂工匠日夜轮班赶制炮弹，三五日之后，朕亲自前往厂区装运炮弹！” 李恪闻言稍显尴尬，“父皇早有圣断，儿臣莽撞了！” “儿臣愿随父皇前往炼铁厂！” 李世民呵呵一笑，看向日渐‘成熟’且肤色‘健康’的李恪，示意李恪坐下，“呵呵，朕已有计较！” “此次往返西域数日，好生歇息休养便好！” 李恪恭敬一礼，“儿臣遵命！” 第1356章 长孙皇后：昨夜因何晚睡？ “老三！” “方才那小子既已提到三个月之后婚典，你有何打算？” 李世民四人商谈完正事，每人喝了两杯牛奶，说到李恪的婚事。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儿臣以为婚典从简就好！”李恪没有结婚经验，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世民不置可否微微点头，目光看向苏尘，“小子，老三婚礼照礼部常规举办，又或是你小子另有妙方？” “陛下你问对人了，我对这个事没啥研究，也不太懂！”苏尘起身双手一摊：“你就说要摆几桌，到时让李佑那小子预留百八十头猪！” “呵呵，朕知晓了！”李世民笑了笑。 “陛下，难得老三回来一趟，晚上搞火锅怎么样？”苏尘感觉今天好像招惹到长乐公主，便计划用美食讨好她。 “火锅……夏季适宜？”李世民认为热气腾腾的火锅，只适合在严寒冬季食用。 “陛下这就外行了不是？”苏尘向李世民走去几步，“陛下不妨想想看，晚上坐在路灯下，大汗淋漓吃着火锅，那是多么畅快的人生一大幸事！” 李世民想了想点头，“也好！” 开肉铺的太子李承乾，起身拱手请命，“父皇，儿臣这就命人前去准备火锅食材！”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随意摆了摆手，“嗯，去吧！” “父皇，请允儿臣先返秦王府，晚些时辰再回宫！”李承乾离开后李恪起身告礼。 “陛下，在下有点事先行一步！” 李世民没看苏尘一眼，对李恪说道：“来时将仁贵带上！” “儿臣遵命！”李恪作揖一礼，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李恪猜测薛仁贵多半又要抗旨不遵，尤其是晚上进入后宫。 李世民起身，苏尘伸手作请姿，“陛下，请！” “嗯~！” 两人走出太极殿，李世民随口吩咐道：“小子，你与高明前往西域，诏书便由你来起拟！” “诏书？啥诏书？” 李世民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苏尘，轻哼道：“召见西域三国国君，建归义阁，封其郡公爵，赏其子侄来京，授刺史职，只凭口说？” “了解！”苏尘抱拳一礼，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在下有事先行一步！” “站住，欲往何处？” “找房玄龄！” “找玄龄何事？” “起草诏书！”苏尘哪会起草诏书，只知道以往李世民下旨之前都是：‘玄龄拟旨’ 李世民被气笑了，怒喝道：“混账，滚回来！” “好嘞~！”苏尘屁颠跑回来，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房玄龄。 …… 丽政殿。 长乐公主略显萎靡，依旧坚持踩着缝纫机。 长孙皇后几番追问下，长乐公主以喝多西瓜汁，晚上起夜次数过多为由搪塞。 小兕子见长乐公主精神欠佳，哈欠连连，拉着婴儿床在她身旁嘘寒问暖。 “陛下，你打算过两天带谁和你一起去炼铁厂？” 两人进入丽政殿，李世民正要朝大殿西侧走去，苏尘挡在他身前挑起话题向客厅引去。 “朕已早有计划！”李世民没有多想，转身顺着苏尘指引向客厅走去，“李君羡、薛仁贵、王朝、马汉侍驾即可！” “嗯，还有魏征！” 苏尘请李世民就座，提议道：“陛下还是开两辆卡车外出比较好！一车装米面粮食，另一辆车可以带五十名侍卫随行！” 李世民点点头，“嗯，如此正好！”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嗯？”李世民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苏尘，轻飘飘问道：“你小子不打算与朕一同前往？” 苏尘挺起胸膛，斩钉截铁表态，“~肯定要去啊！” 之前苏尘还真没有打算和李世民前往炼铁厂，刚才不过是随口问一句。 “哼~罢了！”李世民轻哼一声摆了摆手。 想到炮弹运回装填火药之后，苏尘便要离开长安出发西域，李世民决定放过苏尘一次。 “嘿嘿~！”苏尘没看懂李世民的意图，又不敢多问只能嘿嘿傻笑。 李世民摇头轻笑。 大殿另一侧，长孙皇后‘笑容满面’向苏尘招手，小兕子和锦儿已被支走。 “呃~陛下，母后叫我！” 李世民摆摆手，“去吧！” 苏尘‘强颜欢笑’想着如何应付长孙皇后八卦，刚才她脸上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肯定是对长乐公主一双熊猫眼，产生极大兴趣。 “哈哈，母后有何指示！”苏尘站在长孙皇后身侧，偷偷瞄了一眼长乐公主，讨好的笑容抱拳一礼。 长孙皇后不带一丝拐弯抹角，微笑发问，“苏尘，昨晚与丽质几时入睡啊？” 苏尘想了想，不记得具体睡觉时间，感觉应该是十二点钟过后，“睡得比较晚，差不多……子时末尾！” 长孙皇后继续问道，“昨夜因何晚睡？” 一旁的长乐公主停下手中活计，非但没有一丝担忧，反而幸灾乐祸看向苏尘。 她笃定苏尘绝不敢，向长孙皇后坦言昨晚所做所为。 “呃~这个……我和小五昨晚吃撑了一时难以入睡！对，就是这么回事！”苏尘用力点头。 原本想说长乐公主喝多了西瓜汁，频繁跑卫生间。 苏尘感觉此类话语有些低俗，不宜当着长辈的面说出。 “是么？”长孙皇后似笑非笑，微微仰头看向苏尘，“小五却不是这般说法！” 苏尘惊讶的表情看向长乐公主，“啥？” 长乐公主向苏尘展示一个微笑，转过脸去。 正当苏尘不知如何接话，李世民在餐厅区域招呼道：“小子，过来用膳了！” “好嘞，好嘞！”苏尘赶忙转身。 不料被长孙皇后抓住手腕，“快说，昨晚……” “母后，快去吃饭，中午有你最爱的糖醋排骨！”苏尘不管三七二十几，一把将长孙皇后搀扶起身而后迅速跑开。 “哼~！”长孙皇后轻哼，目光看向事不关己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指向餐桌那边，“母后，糖醋排骨……” 长孙皇后点点头，满是怜爱的目光看向长乐公主，“多食猪脑，于你大有裨益！” “好嘞~！”长乐公主点头应下，挽着长孙皇后走向餐厅。 …… ……。 第1357章 捕风捉影 “走快些！” 长乐公主推着苏尘往前走。 午餐过后，去往长乐宫的路上苏尘频频斜视打量着长乐公主。 “哦~！”苏尘看出来了，因昨晚睡眠不足，以往夏季从不睡午觉的长乐公主今天要午休。 苏尘加快步伐握住长乐公主手腕。 半刻钟左右来到卧房门口，苏尘推开房门解开手表走到置衣架取下一条毛巾，“你换身衣服先睡，我去冲个澡！” 长乐公主望着苏尘浅笑，犹豫片刻点点头，“嗯~！” 推门而入，房门落锁。 房间有宫女整理过，梳妆台上的食盒，早上长乐公主换下的短裤短袖已不见。 长乐公主打了个哈欠，从衣柜取出一套苏尘的五分裤套装，含糊不清喃喃，“吊带衣裙明日即可完工~！” 更衣完毕，长乐公主挑开房门门栓，坐在梳妆台前绑扎头发。 “好了没？” 没过多久叩门声响起，长乐公主应道：“好啦~！” 苏尘推开房门，便看到跪趴在地板上的长乐公主，正在擦拭一尘不染的地板。 那个区域是苏尘经常午睡躺身的地板。 长乐公主起身呼出一口大气，钻进帐篷取出两个枕头摆在一起，看向苏尘指着地板，“好啦，睡吧！” “好！”苏尘微微一笑，走到长乐公主跟前，弯腰捡起一个枕头。 “你睡地板，我今天腰痛想睡气垫床！”说着，苏尘一手轻轻捶腰，蹒跚挪步钻进帐篷。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拿起地板上另一个枕头，提着裤子跟着钻了进去。 苏尘几次拉着她睡地板，长乐公主尝试后嫌地板太硬搁的慌。 长乐公主钻进帐篷扑进苏尘怀里。 苏尘主动伸出胳膊给她当枕头。 四目相对。 长乐公主哈欠再起，“我困了！” “睡吧！”苏尘轻轻拍着她肩膀，如同婴儿哄睡。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红唇轻轻在苏尘脸上轻点，缓缓闭上双眸。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呼吸节奏略有改变，鼻息吹打在苏尘颈脖沉沉睡去。 苏尘也困了，安心闭眼。 …… “嗯？” 两点半，李世民长孙皇后出寝。 “那小子又跑去了何处？” 苏尘每天午休不超过一个半小时，李世民来到丽政殿没见苏尘人影，语气很不善。 至于同样不见人影的长乐公主，不在李世民关注之列。 李治、李慎噤如寒蝉，呆立原地不敢继续击球。 长孙皇后眼中闪烁智慧的光芒，神经兮兮将李世民拉至一旁，“二郎，据臣妾暗中观察得知，苏尘与丽质……好事将近！” 李世民闻言，面无表情看向眼神无比‘纯洁’的长孙皇后。 “好事将近？” 长孙皇后重重点头。 李世民扒开被长孙皇后拽着的胳膊，轻哼一声，“观音婢，你整日尽是捕风捉影，何来……” 李世民收了口，甩袖走向客厅，殿内还有宫女在场不喝斥皇后。 “二郎，且听臣妾细细道来……”长孙皇后朝殿内宫女摆了摆手，追上李世民脚步。 随后，长孙皇后将近来‘暗中观察’到的蛛丝马迹，说与李世民听。 并进行有理有据分析，李世民差点就信了长孙皇后的推理。 “好，朕知晓了！”李世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起身看向长孙皇后说道：“观音婢你且继续观察，朕有事先行一步！” 李世民摇着扇子大步离去，懒得再听长孙皇后神叨叨。 “哼~你懂个……毛线！”长孙皇后望着李世民离去背影，小声咕嚷。 那模样和长乐公主在苏尘背后叽叽咕咕，极为相似。 李世民好像背后长了眼，停下脚步侧身向长孙皇后看来。 “臣妾恭送陛下！” “嗯~！”李世民轻皱眉头，打量长孙皇后几眼离开了丽政殿。 …… “豁~这么积分！” “三百多万！” 苏尘醒来已有半个多小时，长乐公主如同婴儿般恬静安睡。 “小乐，在不？出来聊聊！” 【尘哥，小乐在的！】 只有三百万积分派不上大用场，商城升级之后尽是工业制造类书籍。 且价格死贵。 除了已经兑换到手的初级化工-合成橡胶制造，最便宜的钨丝白炽灯生产工艺说明书，兑换需要五百万积分。 “我有个朋友最近要结婚了，能不能帮个忙，搞个像样拿得出手的礼物出来？” 苏尘提出这个要求，心里没有多大把握。 他刚才已经检查过系统商城，没有任何物品更新。 【尘哥，小乐搞不出来哇！】 “嗯，你去玩吧！” 早在苏尘意料之中没有太过失望，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嘿嘿~那就只能送一辆重型军用翻斗车给老三，一举两得！” 随后，苏尘查看主线任务进度，以及三大指标的变化。 大唐的人口增加至1600多万，识字率再次降至13%，粮食指标没有太大变化。 “任重道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不再关注系统和任务，苏尘望着怀中还在安睡的长乐公主，轻轻拨开长乐公主额前几缕发丝。 轻声喃喃，“真能睡！” 长乐公主午睡前更衣，裤腰带没有系绳，她的一只秀腿曲膝搭在苏尘身上。 又过了一刻左右，长乐公主挪动身躯，翻转睡姿背对苏尘。 几息之间又翻转过来，睁大双眼迷糊的望着苏尘，好像睡懵了一样。 “醒了？” 长乐公主眨巴双眼，突然四肢挺直，打着长长的哈欠伸懒腰。 娇躯轻颤。 平息过后，长乐公主捧起苏尘双脸，“我睡去多久了？” 苏尘望着睡懵了的长乐公主，笑了笑，“不知道啊，至少两个半小时！” “啊~”长乐公主似乎有些惊讶。 苏尘笑问道：“睡了一觉，爽不？”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不爽，浑身软绵乏力！” “这好办，冲个澡就好了！” “当真？” “试试不就知道了？”苏尘抽出被长乐公主压着胳膊，“我去叫人准备好温水，等会你去冲澡！”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双手撑在床垫坐起身来，“好！” “等着哈！”苏尘爬出帐篷。 第1358章 上天的赏赐 苏尘一如既往，陪着长乐公主前往卫生间沐浴。 长乐公主拽住裤腰跟在苏尘身后，后院阳光正烈。 “木头，院内日头正盛，你在此等着就好！”走到长廊尽头，长乐公主快步挡在苏尘身前。 苏尘将她的衣裙和毛巾递出，懒洋洋倚靠廊亭立柱，“行！你去吧，我在这帮你放哨！” 长乐公主单手搂住长裙，一手拽紧裤腰快步向卫生间小跑而去。 “呵呵~！” 望着动作有些滑稽的长乐公主，苏尘摇头笑了笑看了一下手表，“估计……最少半小时才能出来！” 顺势靠坐在长椅上，一只脚踏在长椅，悠闲吹着口哨打发时间。 忽然想起李世民将要前往炼铁厂，正好可以把炒钢脱碳，以及冶炼合金钢方法带去李泰。 “等不锈钢弄出来，做一个水塔，那妞夏天洗澡应该不用再烧水了！” 侧身向卫生间望去，苏尘若有所思。 炒钢主要是通过向铁水中，吹入氧气的氧化脱碳工艺，使铁水去除多余的碳，从而降低钢铁脆性。 炒钢时需要保证铁水的温度，因此坩埚炒钢池底部需烧炭维持铁水温度。 在高炉内加入其他合金矿物，或是在铁水中掺入对应的金属矿粉，可以炼出所需合金钢。 比如高强度低碳合金钢、猛钒钢以及含镍较高的不锈钢。 当镍含量达到8%至10%，提炼出的钢材便是后世的304不锈钢。 半小时过后…… 长乐公主悄无声息来到苏尘身后，伸出脑袋看向苏尘侧脸，“帅哥，所思何事，竟这般入迷？” “哟~才三十分钟，李大小姐这就洗好了？”苏尘猛然起身，打量着头上裹着毛巾的长乐公主。 睡了一觉，洗了个澡，她果然精神了几分。 苏尘总共只有三套短袖，长乐公主一天换了两套。 “哼~哼~”长乐公主轻哼两声，走进长廊挽着苏尘向卧房走去，扯下头上包裹的毛巾，“那是自然，本小姐未洗发！” “洗完澡爽不爽？我没骗你吧！”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点头，拍着苏尘肩膀毫不吝啬说道：“不错，本小姐重重有赏！” “李大小姐客气了，等会帮我个小忙就行！” 闻言，长乐公主立即松开苏尘，停下脚步问道，“何事？” 苏尘淡淡一笑，“不用怕，一点小事而已！” “抱歉！”长乐公主抱拳一礼，“小女子丽政殿还有事要忙，无暇为苏大侯爷效劳，告辞！” 披着散开的秀发，转身就向长乐宫大殿走去。 苏尘顺手轻轻带，将长乐公主挟持着前往卧房，“花了多少时间！” 长乐公主挣扎着，心不甘情不愿被苏尘推进房间。 与此同时，长孙皇后裹挟着锦儿，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来到长乐宫大殿。 “锦儿，你且前去探查一番，速速来报！” “母后，锦儿，锦儿……哎哟，锦儿腹痛难忍，暂且告退！”锦儿放下西瓜托盘，身体弓成虾米捧腹逃离开大殿。 锦儿从不擅自前往苏尘和长乐公主的卧房，不去报信就已经感觉‘亏欠’了长乐公主。 怎可能与长孙皇后‘同流合污’窥探视之？ “哼~本宫自己去！”望着临阵脱逃的锦儿，长孙皇后轻哼一声，稍稍整理衣冠，端起托盘前往长乐公主卧房。 苏尘将长乐公主按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好纸笔坐在她旁边，“你先弄好头发！” 长乐公主见此反倒松了口气，无非是帮苏尘代笔书写而已，“小事尔，你且等着！” 苏尘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如何描述诏书内容。 李世民以诏书刁难，苏尘想争口气，因此故计重施找长乐公主当枪手。 正当此时，长孙皇后像做贼似的步伐，满脸激动之色来到卧房门口。 看到房门未关，心里凉了大半截。 小心翼翼侧耳倾听房内动静…… “木头，说吧！给谁人修书，本小姐乐意效劳！”长乐公主梳理好秀发，望着苏尘抖了抖眉执笔待书。 “你爹！” “父皇？” “陛下要我起草一份劳什子诏书，有关疏勒、龟兹、焉耆……”苏尘详细的向长乐公主叙说，朝廷对西域三藩归附后的举措。 长乐公主听完苏尘介绍，思索片刻点点头，捏住苏尘上下嘴唇，“如若父皇怪罪，僭越之罪由你一人担之！” “嗯，嗯！”苏尘拍开她的手用力点头，“你尽管写就是，等会我就去御书房找陛下盖章！” “好吧~！”长乐公主向苏尘确认道：“诏书？” “诏书，请吧！” 随即，长乐公主提笔，稍作腹稿落笔行文。 口中念念有词： “诏曰： 朕闻天覆寰宇，合万象以为心； 王化无疆，柔万邦而称圣。 今西域疏勒、龟兹、焉耆三藩仰承玄贶，慕义来庭请置州县。 此诚乾坤交泰之征，天下大同之兆也。 太子承乾……”长乐公主念及此处顿笔看向苏尘，面露狡黠之色。 苏尘不明所以，催促道：”咋了，继续啊！” “父皇命你与皇兄代天西巡，诏书中应称你为准驸马还是镇国侯，木头有何高见？”长乐公主语气尽显玩味， “随便写！”苏尘不带一丝犹豫伸手作请姿，“你写上门女婿都可以！” “好！”长乐公主嫣然一笑继续落笔，她知晓，公主驸马的身份不能使苏尘人前显贵。 苏尘有自己的身份。 “太子承乾、镇国侯苏尘，器识宏邈，屡参帷幄，今奏请于长安并西域要冲之地，建归义阁，图形丹青，铭功金石。 所以彰诸藩向化之诚，标天子怀远威德，允合朕心，令将作临择吉兴工，鸿胪寺典其仪制。 复念汉胡同源，教化为本。 特敕三藩王室近亲子侄各三人，入侍阙庭，肄业国子监习周公之礼乐，窥汉室之典章。 有待归义阁成日，朕当亲题匾额，永昭盛事。 兹特授太子承乾为宣慰使，镇国侯副之，持节西巡，宣威播信。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主者施行！ 贞观四年七月初” 长乐公主放下手中笔，拿起书写好的冒牌诏书递给苏尘，“侯爷请过目！” “好，我瞅瞅！” “不错，不错！这个字怎么念，是啥意思？”诏书全篇只有一个字苏尘不认识。 长乐公主顺着苏尘所指，忍俊不禁前仰后翻笑出声来。 苏尘丝毫不觉得丢脸，抬手按在长乐公主后颈，“笑个啥哦，快说！” 长乐公主稍稍收敛笑容，看向苏尘解释道：“玄贶，意为上天的赏赐，此处暗指人间皇帝！” “了解！”苏尘点点头，弹了弹诏书，“完美，可以交差了！” “多谢李大小姐，在下无以为报，赏你个玄贶！”苏尘活学活用，搂着长乐公主吻向她的双唇。 长乐公主欲还迎‘挣扎’了几下，搂在苏尘腰间，习惯性伸手在他腰轻拧。 门外偷听的长孙皇后失望的摇了摇头，正打算转身离去想起托盘中的西瓜，犹豫几秒走进卧房。 “苏尘、小五，吃……西……瓜！” 第1359章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长孙皇后好像看到了两人亲吻，又好像没看到。 在她踏进房门的那一刻，苏尘眼角余光察觉到门外的动静，立即与长乐公主双唇分离。 长乐公主失去互动目标，谔然眼神望着苏尘。 正要开口却听到长孙皇后话声突兀响起，长乐公主立即松开了苏尘，侧身转头，“母后……” 苏尘将诏书揣进裤兜立即起身笑脸相迎，“怎敢劳母后大驾送西瓜！”伸手去接长孙皇后手中的托盘，接了个空。 长孙皇后淡淡扫了一眼苏尘，端着西瓜走进卧房，四下巡视一番没有发现丝毫有价值的线索。 “下次记得关好房门！”长孙皇后在两人身上审视一番，端着几片西瓜走出卧房。 苏尘和长乐公主，满脸疑惑相视一眼。 长乐公主脸上布满羞涩，小声问道：“木头，刚才母后……” 苏尘向房门走去一步，“肯定没看到，不然以母后个性，早就那啥……跳起来了！” “你看西瓜都被母后端回去了！” “嗯~！”长乐公主站在苏尘身后，深以为然点点头。 “走吧，不能让母后白跑一趟，西瓜还没吃着呢！”苏尘转身看向‘心有余悸’的长乐公主，打算追上长孙皇后。 “哟~喝！李大小姐害羞了？” 苏尘转身的瞬间发现她面色绯红，娇羞的模样甚是惹人喜爱。 长乐公主捏起粉拳捶在苏尘胸口，“方才险些被母后瞧个正着，你不害怕？” “害怕？你看我会不会害怕！”苏尘捧着长乐公主白里透着红的脸庞，啃了上去。 “你……唔~”长乐公主挣扎几下，红唇被堵。 两人正在唇舌交战，尚未走远的长孙皇后想起西瓜还在手中，折返卧房。 这次苏尘背对房门，长乐公主闭上双眸沉浸在与苏尘的互动中。 门口的长孙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些许欣慰笑容，蹑手蹑脚进入卧房，小心翼翼将托盘放在梳妆台。 偷偷瞄了一眼全心投入互动的两人，心满意足退出房间。 苏尘已感觉到背后有人，而且确定是长孙皇后无疑。 不过却只能假装不知，以免惊动长乐公主使其尴尬。 确认长孙皇后已离开，苏尘松开了长乐公主，一脸玩味的笑容望着她。 长乐公主伸手掐向苏尘腰间，面带羞嗔，“登徒子~！” “嘿嘿，我请你吃西瓜！”苏尘嘿嘿一笑，指向梳妆台上西瓜托盘。 “嗯？”长乐公主疑惑几秒，很快就明白过来，“啊呀~！” 轻跺脚，伸手捏向苏尘脸庞，“都怨你！” 苏尘走向梳妆台，端起西瓜递给长乐公主一片，“没啥事，走吧！”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接过西瓜。 两人吃着西瓜离开卧房，来到长乐宫前殿，长孙皇后正端坐于大殿正朝长乐公主卧房走廊方向。 笑眯眯望着迎面而来，吃着西瓜的两人，“忙完了？” “呃~母后！”苏尘有些郁闷。 这个千古贤后……多半是史书误载，他的这个丈母娘有点虎。 长乐公主低着头，像老鼠啃桌脚一样细细咬着西瓜，眼神飘忽不定朝长孙皇后走去。 “哈哈哈……！” 长孙皇后忽然哈哈大笑，起身离开长乐宫。 锦儿缩头缩脑躲在一旁，直至长孙皇后离去已远方才现身。 “嫂子，可还安好？” 长乐公主见到突然冒出的锦儿有些意外，转瞬明白过来。 “好得很！” 若无其事走到茶几旁，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微微一笑，猛然抓向锦儿，“大胆锦儿，竟敢背刺本小姐，看招！” “啊~不关我事！”锦儿身形矫健逃出长乐公主魔爪，向殿外跑去。 长乐公主立即追了出去，嚷嚷着：“哪里跑！” 苏尘摇头轻笑，放下托盘擦了擦手，离开长乐宫径直向太极殿方向而去。 …… 来到御书房，李世民正与魏征商量着某些事。 “陛下，诏书我写好了，请过目！”苏尘从裤兜掏出对折几次的诏书，双手递呈。 “你小子所写？”李世民接过那张纸抖落开来，一目两三行。 “陛下不信？要不我背给你听一下？我最近研究文言文，颇有长进！”苏尘谦卑点头，后退至一旁坐了下去。 李世民轻哼一声，抖了抖那张冒牌诏书，“为何不见赏爵授职之言？” 刚坐下的苏尘为之一愣，起身走向李世民，“没有么？我看看！” 李世民怒视苏尘，随即看向魏征并将诏书递出，“玄成！” 魏征起身一礼接过诏书，回到座位仔细阅览苏尘起草的诏书，一眼认出长乐公主笔迹。 “公主殿下笔划苍劲有力，不逊……略逊陛下半筹！” 李世民和长乐公主常以飞白体作书，早年李世民大肆显摆长乐公主书法，朝中几位近臣人尽皆知。 苏尘没好气的瞅了一眼，不懂人情世故的魏征。 同时暗叹长乐公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他依稀记得起草诏书之前，好像有向长乐公主提到赏爵授职一事。 不过还好，苏尘早已超脱世俗眼光，脸不脸的无所谓。 魏征找来笔墨，挥笔补齐诏书圣谕。 诏书没有递还李世民，正式的诏书圣旨需经门下省审核盖印，并以上等丝娟为质书写。 “郑国公，听说你会酿酒是不？” 因为魏征刚才点破了冒认诏书之举，苏尘不叫他魏伯伯。 只见魏征老神在在，充耳不闻。 御书房只有李世民和魏征在场，至于李德可看作是一件无声摆设。 魏征又不是郑国公，他现在是巨鹿郡公。 且，历史中的魏征终其一生，也没有听过有人称他为郑国公。 那是在他死后，李世民追封。 李世民面带些许笑意望着魏征。 “呃~魏伯伯，小子听说你精通酿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苏尘尚未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态度不好，魏征不搭理他。 魏征看向苏尘点点头，朝李世民拱手作礼，“朝廷粮食禁酿政令布下之前，臣曾以高梁小麦入酿，此道略有心得！” “那就好，魏伯伯还记得啤酒的味道和口感么？” 喝不惯白酒的苏尘，有些怀念夏天喝冰啤的滋味。 他不会酿酒，也不知道酒曲从何而来，只会蒸馏提纯的微末手段。 苏尘更加无从得知，啤酒无需酒曲，而是需要一种名为啤酒花的天然植物作引。 啤酒花此时在中亚、西亚的波斯、大食国内处于无人问津的野生花蔓。 直至明朝时期，引入华夏作为观赏类植物。 “啤酒……”魏征面露思索之色，片刻过后摇了摇头，“啤酒不同任何一种谷物酒，我无从窥探其酿造工艺！” 苏尘摸了摸下巴，“哦~这样啊，那以后再想办法！” 第1360章 今晚有福了 丽政殿。 “嘿嘿~！” “母后！衣裙完工了，我去试试！” 长乐公主拿起刚完工的吊带裙，贴在胸前比划着。 “去吧！”长孙皇后头也不曾抬起随口应了一句，专心缝制短袖。 整个长安城，宫里宫外缝衣匠人，布衣铺子截止今日中午，共计缝制短袖套装200多套。 还不够装备远征军300号人的营。 “母后与我一起去！”长乐公主想了想，走到长孙皇后身旁不管她是否愿意，将她搀扶起来。 长孙皇后戳了一下长乐公主额头，“贴身衣物尚未清洗晾晒，如何试穿？” “不妨事，我只是验证衣裙长短尺寸！”长乐公主不由分说，搂着长孙皇后胳膊朝寝宫走去。 长孙皇后半推半就被迫服从，心里也有些好奇长乐公主忙碌几天的成果。 “母后稍等片刻，我这就换上吊带裙哈！” 长孙皇后寝宫的卧房很大，功能齐全，房内包括书房茶舍，很气派。 长乐公主跑去屏风后面更衣，脱下身上长裙搭在屏风架。 长孙皇后眼珠咕噜一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轻手轻脚走进屏风隔间。 一副亭亭玉立，只穿一件贴身内裤的少女胴体，呈现在长孙皇后面前。 一览无余。 “母后~你，你怎的这般……这般不正经！”长乐公主有些娇羞，立即拿起刚脱下的长裙挡在胸前。 长孙皇后伸手指了指，“拿开，站好！” 长乐公主放下挡在胸前的衣裙，低头不敢正视，抠着手指接受长孙皇后的视察。 “嗯，不错，总算长大了些！”长孙皇后上下打量着长乐公主，略显满意点点头。 长乐公主难为情的抬头刚要开口。 长孙皇后上前两步，看向长乐公主胸前某处，比划着一个抓握手势不怀好意问道：“苏尘可有……” 顺着她母后的目光望去，长乐公主轻轻点头，小声嗯了一句。 长孙皇后目光下移，没有再问，作为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她一看便知长乐公主如今依旧‘未经人事’。 “换上吊带裙，母后看看是否得体！”长孙皇后没有再为难长乐公主，拿起屏风架上的白色丝绸吊带裙递给长乐公主。 “好嘞~！”长乐公主没心没肺甩掉手中长裙，侧过身躯套穿吊带裙。 “母后，如何？” 吊带裙方便穿，更方便脱。 长乐公主穿好张开双臂，在长孙皇后面前转了几圈。 “站好！”长孙皇后提溜两下吊带裙低胸领口，又扯了扯略显宽松的束腰，问道：“腰胯放了几寸？” 长乐公主比划两根手指，“一寸半！” 长孙皇后闻言摇了摇头，“火候差了些，下次腰围只需放宽半寸！” 她认为吊带裙臀胯部位尺寸放宽了，紧身一些更得体。 “为何？尺寸正好呀，母后你看！”长乐公主扯起吊带裙两侧腰间布料，后退几步又转了一圈向长孙皇后展示。 “呵呵~！”长孙皇后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长乐公主不明所以走上前来。 只见长孙皇后抬起双手轻轻挑开，长乐公主双肩上的两根吊带。 长乐公主身上的吊带裙立即滑落，胸前两团各露出小半个球。 肩带挂在两只胳膊上，阻止了吊带裙继续滑落。 “呼~呼！”长孙皇后对着长乐公主胸前吹了两口大气，丝绸材质缝制的吊带裙又滑落些许。 长乐公主撅起嘴，无语的看向长孙皇后，将吊带重新挂在肩上。 “快脱了吧，趁太阳尚未西沉带回去洗洗，今晚就寝穿在身上……当作寝衣！”长孙皇后一本经正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卧房。 长乐公主不觉有它，应声更衣脱下吊带裙，“好嘞~！” 长孙皇后走出卧房，迈着轻盈步伐，满脸八卦笑容小声嘀咕。 “食古不化，尚未开窍的木鱼脑袋苏尘，今晚有福了！” …… “陛下，西域那些国家食盐资源多不多？” “还有食粮种类以及产量，相较大唐又如何？” “疏勒、龟兹、焉耆他们原来有没有造纸术和学堂？” “另外，他们那边……” 李世民缓缓转头，看向连续提问不下十次的苏尘。 前几个问题，李世民事无巨细一一告知，此时他已经忍无可忍。 “呃~那啥，等晚上我去问老三！”苏尘看出李世民的不对劲，立即停止发问。 这皇帝有时脾气不太好，苏尘再问下去，李世民肯定要唾沫横飞喷口水。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并非反对苏尘询问诸多有关西域事宜，实乃看不惯后者连续发问。 看向苏尘反问道：“可知焉耆蒲昌海、高昌西海？” “略有所闻！在我老家蒲昌海叫做罗布泊，西海叫做博斯腾湖！”苏尘瞬间想到了李世民话中之意。 “陛下的意思是，西域那些国家可以直接捞湖盐食用？” 李世民点点头，“然也！非但如此，龟兹境内另有岩盐可供食用。” “那就好，省得到时从大唐长途跋涉运盐去西域。”苏尘说完看向李世民，等待他回答纸张书籍学堂一事。 李世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苏尘，“游牧部落多以兽皮作书，能识字断文者百里挑一！” “粮食以畜牧为主，粟麦高粱耕种其之，仅水泽常年丰茂之地少量种植！” 日落时分。 李世民和苏尘有一句没一句，一问一答回到丽政殿。 长乐公主此刻不在殿内，洗完吊带裙，将另一件按照苏妍身形尺寸缝制的吊带裙送往东宫。 天渐黑，丽政殿外广场上的太阳能路灯亮起。 一大两小三套八仙桌整齐呈‘品’字形摆放，每张桌子侧旁陈列一案台，上面备好了各种火锅食材。 李恪不知以何种手段，竟然将薛仁贵带来皇宫。 获得内侍通传，李恪两人来到丽政殿广场停车处。 “儿臣拜见父皇！” “末将恭请陛下圣安！” 李世民站在卡车旁，转身向李恪和薛仁贵招了招手，“无需多礼，那小子去了御膳房！” “仁贵，近来军中练车效果如何？”李世民拍了拍薛仁贵坚挺壮实的肩膀。 “回禀陛下！军中师旅级将领已初步掌握卡车启停，还需练习几日，方可驶出秦王府上路驾驶！”薛仁贵恭敬一礼回答。 “嗯，不急！驾驶之道不难，多练自然手熟！” 李世民再次拍了拍薛仁贵胳膊，望向不远处走来的李承乾、苏尘、李佑三人。 第1361章 眼不明心不灵 李承乾难得出宫一趟，东奔西跑准备了一整天。 前往庄园菜地摘取了一筐生菜，还有一种李承乾叫不出名字的绿叶蔬菜。 顺便将许久不曾回宫的李佑带了回来。 圆叶茼蒿阿塔那从波斯带回，一年可以播种三次。 种子状态的茼蒿苏尘自然无法辨识，采收后一眼认出那就是适合涮火锅的茼蒿菜。 因此，苏尘在御膳房捣鼓了一个多小时，弄了点花生酱。 制作花生酱的关键在于炒花生，一定要炒熟透，否则不香也不出油。 沙茶酱目前大唐也能做，佐料太多步骤复杂些，苏尘随口对御膳房庖厨提醒一番，让他们有时间研究研究。 苏尘和李承乾啃着红萝卜，手里还端着几根，李佑端着两大筐洗净绿叶菜摆上案台。 李承乾去了庄园菜地一趟，将那些他从未见过的蔬菜几乎都采了一些回宫。 六月底七月初，大部分春播夏熟的蔬菜皆已上市。 身着短裤短袖的李承乾，向李恪和薛仁贵招手，“三弟，仁贵！” “皇兄！”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李恪和薛仁贵也有短袖套装，今晚却是不宜穿着进宫，尤其是后宫。 薛仁贵向苏尘抱拳一礼，“侯爷！” 苏尘嘴巴正忙碌着没空搭理薛仁贵，递出手中几根红萝卜，“陛下，你们吃不？红萝卜生吃有点甜口感还行！” “嗯！”李世民点点头，从苏尘手中取来一根红萝卜送入口中，并示意李恪薛仁贵二人尝试。 苏尘感觉雪里红与红萝卜叶子长相差不多，于是让厨子试试将红萝卜叶子晾晒至蔫巴，而后洗净用盐水浸泡。 说不定过些时日，可以用冒牌雪里红蒸包子。 如果不能吃，那便用来喂猪。 “脆爽味甘，还不错！”李世民津津有味啃食红萝卜。 不一会儿，内侍端着炭火锅，宫女将提壶而来。 苏尘将手中托盘递给李恪，拍了拍手，“我去叫母后她们出来，晚饭还没吃呢！” 长孙皇后和三位皇妃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对长乐公主指指点。 四颗脑袋凑在一起，从她们脸上八卦的表情可以看出，肯定是长孙皇后将长乐公主更衣穿吊带裙时的情景大肆宣扬。 长乐公主侧耳倾听长孙皇后说着她的‘闲言碎语’，心不在焉逗着婴儿床上小七。 小兕子牵着地上爬的李象，像是在遛宠物。 不牵着绳子不行，李象到处乱爬会撞上桌椅。 苏尘叼着半根红萝卜来到丽政殿，看到正在‘密谋’的长孙皇后四人，站殿门口大呼一声，“母后，火锅开场了！” 但凡苏尘走上前去，必定成为新的八卦对象。 果不其然，长孙皇后、杨妃等人四双眼睛同时看向苏尘，脸上笑容说不出的奇怪。 “快点哈！”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招呼一声，转身迅速离开是非之地。 …… 李佑忙前忙后帮苏妍、长乐公主、锦儿以及小兕子三个小家伙调配好火锅蘸料，刚要落座却遭到长乐公主无情驱赶。 “坐不下了，去那边！”长乐公主望着李佑，朝李世民五人那桌努嘴。 长乐公主和苏妍独坐一条长凳，小兕子和锦儿坐一起，李治与李慎坐。 长孙皇后四人一桌，李佑肯定不敢过去。 “呃~好的皇姐！”李佑很是为难，无奈之下只能拿着碗碟筷子走向李世民那桌。 他不想与李世民同桌，放不开手脚影响进食。 李世民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看向被长乐公主驱赶离席的李佑。 李佑正欲躬身向李世民行礼，苏尘主动往李世民那一侧移动，让出一个位置。 “你小子坐这！” 苏尘将长乐公主欺负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李佑迅速放好碗筷，先向李世民躬身作揖一礼，落座后对捧拳致谢，“嘿嘿~多谢姐夫！” “酱料搞起来！” “好的，好的！”李佑起身走向案台。 李承乾端来一公杯，大概有一斤白酒。 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身后，俯身弯腰小声问道，“为何不见西瓜汁？” 苏尘拿起一根红萝卜反手递向身后，“今天晚上没有西瓜汁，你先啃一根红萝卜！” “红萝卜？生食？”长乐公主接过水嫩清洗干净红萝卜，看上去很有食欲。 红萝卜没有长成，苏尘也不认识，因此长乐公主第一次见到此物。 “嗯，吃吧，等会厨房会弄红萝卜汁过来！” 长乐公主背过身去，嘎嘣一口咬下，“嘿~口感爽脆微甜！”二话不说，转身端走其中一盘红萝卜。 李承乾带回约十五斤红萝卜，苏尘留下十来根生吃，其余全部用来压榨红萝卜汁。 不多时，火锅烫料翻腾…… 丽政殿报务员手持刚接到的电报，匆忙来到李世民身侧，默默无声双手递呈电文。 李世民不为所动，正忙着往火锅中下料。 李佑轻轻撞了一下苏尘的手肘，并向其使眼色。 “干啥？” 邻座眼不明心不灵的苏尘，完全不懂得为人臣子之道。 李承乾向报务员宫女招手示意。 “父皇，青雀来电！炼铁厂去岁至今发往江南道打谷机铁件，合计五百三十六套。” “河南道七百五十套、河北道四百七十七套！” 李泰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将发出厂的打谷机配件统计出来。 江南水稻种植面积虽广，但路途相距石州甚远，三四个月才能往返一趟。 且炼铁厂出货量有限，一次最多只出百余套打谷机铁器配件。 “嗯！”李世民微微点头，淡淡扫了一眼李承乾，随即收回目光看向下入火锅的牛杂食材。 随口问道： “各道州商贾平价推广水稻脱粒机有功，此前朕许诺有功必赏，依你之见当如何嘉奖？” 李承乾面露思索之色，将电报揣进袖口，揣了空收进裤兜。 “小子，多搞点茼蒿菜过来！” “好嘞~！”李佑起身从后面的案台端来一筐茼蒿。 “再帮我打一碟花生酱！”苏尘发现吃火锅，李佑坐在旁边真好。 以前都是他忙前忙后，伺候同桌吃火锅。 李承乾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嘉奖各道州推广打谷机的富商，苏尘和李世民忙个不停享用火锅。 李恪、李佑、薛仁贵三人，见李承乾放下筷子，自然不好动筷。 苏尘扫了一眼不动筷的四人，手中动作不停，客气招呼，“你们怎么不吃？一起来啊！” 似乎没注意到李世民和李承乾的对话。 第1362章 你小子不错，干一行爱一行！ 李承乾伸手虚礼，示意李恪三人动筷。 随即起身向李世民作揖一礼，“儿臣有三策，请父皇圣裁！” 李世民拿起漏勺，捞出熟透的牛肚杂货倒入自己碗中，“坐下！动筷！” 李承乾再次一礼，端坐不曾起筷，缓缓道： “父皇，儿臣以为商贾之功不在开疆拓土，而在稳固国本。 平价推广打谷机，使江南等地数十乃至数百万农户收割水稻事半功倍，实诚惠及民生、充盈仓廪之大功。” 李世民放缓手中动作，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李承乾。 李承乾自顾前言续说：“其一，朝廷可制备统一样式义商匾额，令各州刺史送至推广新式农具有功前三者商贾府第，使其光耀门楣。 商贾重名，此誉足令天下商人知朝廷重商德而非仅重商利！ 其二，准其所在州郡官仓优先采买之权，此实惠既酬其功，亦不损国库根本。” 李世民放下手中筷，频频点点头。 苏尘跟着放下筷子，“小子，给我弄点辣椒油！” “好嘞~！”李佑言听计从，随便检查了一下李世民等人跟前的料碟。 苏尘从裤腰间掏出折扇，“呼~夏天吃火锅真爽！” 李恪、薛仁贵奇怪的眼神看向苏尘。 李世民淡淡扫了一眼，示意李承乾继续。 “其三……儿臣几次见父皇与大臣因朝堂人才不济而忧思，儿臣以为……朝廷或可放开商贾子弟不得入仕禁令！” 李承乾说完朝李世民拱手一礼。 “嗯~甚好！”李世民满怀欣慰点头，目光看向苏尘。 李承乾所言其三，其中两策与李世民一致。 “好，很好，我附议！”苏尘收到李世民投来的目光，摇扇叫好。 “何以见好？”李世民脸上轻扯一丝笑容，伸手向苏尘索要折扇。 “大舅哥说的，哪哪都好！”苏尘把折扇递给李世民，仔细回忆李承乾刚才的发言。 刚才一直顾着吃，苏尘只听到李承乾提出的，开放商贾子弟入朝当官的建议。 “有道是：治国如治水，堵不如疏！其实商人对天下农人的作用相当大，农民辛苦种出的粮食，只有经过商人的手倒腾，才能各地流通换取更大经济效益！” “只要朝廷不腐朽，从中掌控大局，商人作不了大乱！” “至于当官，有能力尽管上！” 苏尘思考半晌作出的回答，与李承乾提议嘉奖商贾的策略毫不沾边。 不过苏尘说出的话却不假，李世民在位期间，作乱臣子和贪官少之又少。 除了因李承乾造反一事受牵连之人。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伸手示意众人起筷享用火锅。 苏尘没留意李世民与李承乾方才所议之事，李佑听得一清二楚。 “姐夫，我有……” “你有啥？先吃饱再说！”苏尘不予理会埋头苦干，丽政殿今晚没有开饭。 众人动筷之后，李佑壮着胆子起身向李承乾拱手一礼，“皇兄……臣弟……臣弟略有愚见，不知当说与否！” 李佑说话的同时，眼角余光偷偷瞄向李世民。 坐在对面低头享用大片牛肉的李承乾，抬头看向李佑，“小五，有话坐下说就好！” 旁边一桌的长乐公主，伸长脖子朝这边看来，发现李承乾不是在叫她。 “皇兄，臣弟窃闻江南等地贞观稻丰产，由此可见，江南道若得碾米神器，各州县百姓便可减轻舂捣稻米之劳，食用上等白净大米，米糠也必然不少！” “故而臣弟恳请皇兄，择机派专人……” 李佑话中只有一句是重点，米糠。 庄园养猪场，至今只收到长安送去的米糠仅四千多斤，机米厂开业至今开机七次，收到的加工费却高达五十二贯。 百姓机米磨面，留下米糠或麦麸则不收加工费，另外再补贴两文钱。 反之百斤收取五文钱加工费。 每一百斤稻谷出糠约三十几斤，麦麸要少一些，二十斤上下。 显而易见，百姓都选择要米糠和麦麸。 李世民饶有兴致看向李佑，“哈哈哈，此举甚好！” “高明，明日发报青雀……罢了，炼铁厂近来任务繁重，过些时日再作计较！”李世民想起电机设备所需楮皮纸尚未抵京，暂时作罢命令李泰赶制碾米机的打算。 “嘿~你小子不错……干一行，爱一行啊！”苏尘对李佑高看了一眼。 李佑吃着火锅，还不忘猪圈里的猪。 四千多斤米糠，还不够第二代母猪一天的伙食。 “嘿嘿~姐夫过奖了！”李佑搓了搓手，拿起筷子享用火锅。 “姐夫，我跟你讲，二代母猪已过发情期，两千三百头母猪成功受孕……” 苏尘立即打断李佑的话语，“停，停，停！先吃饭，吃饱再说！” 所谓二代母猪，就是去年四月份产下的第一批猪崽。 “呃~好的！”发现李世民几人向他投来怪异眼神，李佑立即打住了母猪发情、受孕的话题。 另外两桌就在主桌下方两侧，都听到了李世民这桌的谈话。 长孙皇后三人揶揄的表情看着阴妃。 阴妃脸上挂着无地自容的苦笑，感觉被李佑丢尽了颜面，打算事后好好教育李佑一番。 不多时，御膳房端来三大玻璃杯红萝卜汁。 十几斤红萝卜挤压出七斤左右，带细渣的红萝卜汁，颜色看上去和西瓜汁相近。 正好一桌分一杯。 “陛下，这红萝卜汁富含红萝卜素，对人体有益，且老少皆宜！”苏尘说话声音有点大，有意说与长孙皇后她们听。 以便吩咐宫女，给婴儿床上的两个小家伙来一杯。 “满上！”李世民吐出两个字，敲击桌面示意倒满。 还好李世民他们喝酒的杯子小，否则轮不到第二杯。 长孙皇后招手唤来宫女准备水杯，分别给李象和李明昭倒了小半杯红萝卜汁。 众人安逸享用着美味火锅食材，夜空划过一道闪电。 李世民抬头望向夜空，关内雍州之地至少连续九天不曾降雨。 半个月后地里的花生可收，一个月左右鲜食玉米上市，之后就是土豆。 红薯年底降雪之前起出。 “仁贵，不必拘谨！” “过些时日，随朕一道前往石州冶炼厂！”李世民手持漏勺，将火锅内烫熟的食材拨弄至对座，食量大进食不积极的薛仁贵那边。 薛仁贵起身拱手一礼，“谢陛下，末将随时恭候圣谕！” 李世民伸手示意薛仁贵入座，“老三，待高明与那这小子西巡，你和仁贵随行！” “儿臣遵旨！” “末将遵旨！” “嗯，快些动手，莫等食材煮过了火候！” 九点差十分，今晚火锅聚餐接近尾声，期间添加了四次汤底。 “父皇，亥时将近，请准许儿臣与仁贵先行告退返回秦王府！”李恪和薛仁贵同时起身离坐。 李世民眯着眼，瞅了瞅手表，“嗯，去吧，夜间驾车慢些！” 李佑急忙跟着起身告礼，想搭顺风车回庄园。 三人来到长孙皇后四人那桌恭敬告礼，而后离开了丽政殿广场。 没过一会儿，长孙皇后将李承乾一家三口打发回东宫。 苏尘起身问向李世民，“陛下吃饱了没？要不今晚就到这？” “也好！”李世民起身点点头，指着被汤汁稀释的蘸料碟，“花生酱不错，记得交待膳房常备此酱！” 苏尘比划一个手势，“没问题！” “嗯，走了！”李世民摇着扇子走到长孙皇后身旁，刚要转身离去。 “陛下等等！” “何事？” 苏尘指着李世民手中折扇，“那把扇子是我的！”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收拢折扇抛向苏尘。 长孙皇后面带笑容向苏尘挥了挥手，“带她们回去早些歇息，明日莫要再起晚了！” “呃~好的母后，你和陛下也早点休息！” 苏尘作揖一礼，送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 ……。 祝：各位书友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第1363章 道歉顶个鸟用！ “美女，红萝卜汁……”苏尘背靠梳妆台而坐，等着长乐公主挑拣换洗衣物，手里拿着一支发簪把玩。 长乐公主搂着几件干净衣物转身走向苏尘，塞进他怀中。 双手将苏尘拽起，“快洗澡去~！” “呵呵，动作这么快？”苏尘将长乐公主的发簪放回梳妆台。 “哼~哼，快走！”长乐公主轻哼两声，在苏尘背后推着他走出卧房。 今天挑拣洗澡换穿的衣服肯定快，傍晚时分她已准备好了。 长乐公主快走几步与苏尘并肩而行，“明日一早去庄园菜地采收红萝卜！” “嗯，你去吧！”苏尘不假思索爽快答应，“多拔一些，回来我教你怎么弄红萝卜汁！” “记得看看有没有个头大的玉米棒子，摘回来做……” 苏尘话还没说完，长乐公主甩手呼在苏尘屁股上，逐字顿出：“一起去！”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长乐公主气呼呼看向苏尘，伸手就要往他腰间掐，立即变了一副温柔笑脸。 “明日还请侯爷随奴家一同前往庄园，小女子感激不尽！” “嗯~！”苏尘满意点点头，严肃的表情看向长乐公主，“刚才打我一巴掌怎么说？” 长乐公主依旧保持笑脸，微微颔首，“侯爷宽宏大量，万勿与小女子计较才是！” “道歉顶个鸟用！”苏尘得理不饶人，不为所动。 长乐公主听不懂‘顶个鸟用’具体为何意，从苏尘脸上表情推测应当属于拒绝道歉用词，捏起拳头在苏尘面前比划，“你待如何？” “我打回来就是！”话音落，苏尘的巴掌落在长乐公主屁股上。 长乐公主摆开架势欲与苏尘较量一番。 “等等~！”苏尘停下脚步，微笑望着张牙舞爪的长乐公主说道：“我去洗澡，李大小姐你要帮我放哨？” 伸手托起她下巴，“还是你要和我一起洗澡？” 长乐公主张嘴虚咬一口，转身之际在苏尘屁股甩了一巴掌，迅速跑回卧房。 每天都是苏尘先洗澡，长乐公主只需在卧房等着帮苏尘吹干头发。 确定长乐公主没有跟来，苏尘吹着口哨向卫生间走去。 “算你跑得快，否则本小姐定叫你屁股开花！”长乐公主跑回卧房，学着苏尘的样子，翘着二郎腿背靠梳妆台而坐。 “顶个鸟用……啥鸟？”想起苏尘刚才说过的话，长乐公主喃喃自问。 “嘁~顶个毛线！” 半刻钟左右，苏尘洗澡出了名的快。 回到卧房，苏尘走到梳妆台前似笑非笑，望着手持吹风机的长乐公主。 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嗯？”长乐公主皱眉打量着表情古怪的苏尘，开启吹风机冷风对着他脸面吹了几下，“从实招来，是不是又起歹念，欲算计本小姐？” “瞎说，没有的事！”苏尘很正经的摇摇头。 长乐公主满是疑狐的眼神审视着，思量几息轻哼两声，拽着苏尘坐在梳妆台前，“量你也不敢！” 一把扯下苏尘裹在头上的毛巾。 苏尘安分端坐，看向镜面中的长乐公主，脸上再次呈现莫名笑容。 那眼神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有猥琐、还有一些期待之感！ 脑海中想象着，长乐公主身穿吊带裙出浴的样子，他的眼神已经拉丝。 刚才苏尘拿着两人换洗的衣物进去卫生时，不曾注意到长乐公主衣物的款式。 当洗完澡穿上自己那套短裤短袖后，卫生间衣柜内只剩下一件，洁白丝绸面料服饰和一条内裤。 好奇之下，苏尘拿起丝绸服饰抖落开来，认出了那是他亲自‘设计’的吊带裙。 苏尘此刻的表情，再次引起长乐公主的警觉，弯腰探脑伸到苏尘面前。 “面由心生，你没安好心！” 苏尘回过神来，拍开捏在他脸的上手，“李大小姐想多了！麻烦快点帮我吹干头发，免得耽误你洗澡！” “当真没有？”长乐公主半信半疑，苏尘变脸太快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怎么可能算计李大小姐！”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膝盖处，催促道：“动作快点，现在时辰很晚了，不要耽误你洗澡才好！” “明天不是大清早就要去庄园拨红萝卜嘛，快点！” “哼~本小姐姑且信你一回！” 长乐公主轻哼一声，继续帮苏尘打理长发，心里时刻防备着苏尘使坏。 “好啦~！” 苏尘当即起身，没有像往常那般对着镜子自恋一番。 向房门移动几步，单手背后一手作请姿，“李大小姐请，我去给你放哨！” “嗯~！”长乐公主犹豫几秒后点点头，双手护在臀部防止苏尘下黑手，大跨步走出房间。 走在前面的长乐公主，时不时侧身观察苏尘的举动。 果然如苏尘所言，他向憨厚老实，安分守己跟在长乐公主身后直至卫生间门口。 苏尘轻轻将长乐公主推进卫生间，“快去洗澡吧，我就在外面等着！” 长乐公主走进卫生间仔细探查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回到门口探出脑袋，“你不许使坏！” 背对卫生间门口站在五步之外的苏尘，转身回应长乐公主一个安心的笑脸： “放心，本侯爷以人格担保，绝不使坏偷看！”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安心点头，关上浴室门。 她从未有过担心，苏尘会偷看她洗澡。 大概半小时过后，木门发出轻微‘嘎吱’声，长乐公主从门后探出脑袋。 单手捂住领口，一侧肩膀和半截手臂肌肤显露。 “木头~！” 正期待一饱眼福的苏尘听到声音，立即转身，“怎么了？” 却发现长乐公主竟然躲在门后面。 “你，你，你不许笑话我！” 长乐公主洗完澡擦干身上的水，穿上吊带裙之后万分纠结。 懊悔当初听从苏尘的‘设计’，缝制吊带裙裙摆裁剪太短，距离膝盖尚有五寸。 长乐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在苏尘面前，穿着太过显露的服饰。 而且下半身好似无衣遮体，她感觉穿吊带裙就像一丝不挂展现在苏尘眼前。 “我笑话你？”苏尘大义凛然一身正气，连连摆手，“绝对不会，你出来吧！” 长乐公主犹豫不决，缓缓打开卫生间房门。 两手揪住吊带裙腰间两侧，想要尽量往下扯，遮住小半截大腿。 至于低领胸口、腋下以及完全露肤的手臂，长乐公主反倒没有一丝在意。 她只想遮盖大腿。 因为长乐公主上半身，早已被苏尘‘占领’。 第1364章 木头终究是木头！ “手艺不错，吊带裙很合身，走吧！” 苏尘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一本正经竖起大拇指夸赞。 长乐公主觉察苏尘眼神清澈、言语诚恳，稍稍放下心来，“当真？” “真的，你看这领子……刚好，腰围大小正合适！”苏尘纯洁的眼神，正经的表情看向长乐公主从上至下点评。 掀起长乐公主裙摆，稍稍往上提了几寸，“嗯，就是裙摆长了一点，缩短五寸刚好！” “缩短五寸？”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气呼呼看向苏尘。 若真按苏尘所说，裙摆再缩五寸，那便只到她大腿根部了。 内裤的边估计都遮不住！ 苏尘在她腿上测量了几下，“呃~四寸也行！” “呸~”长乐公主一把将苏尘推开两步，双脚用力一蹬，窜到苏尘背上。 忽然发现，穿着吊带裙不方便让苏尘背着她走。 她的腿活动受限，张不开了…… “哼~”长乐公主捶了苏尘一拳，主动从他背上滑落下来。 苏尘转身看向长乐公主，两手呈环抱姿势，“来吧！” 长乐公主嘴角上扬，在心里默默给苏尘点了个赞。 木头也有开窍的一天。 长乐公主碎步上前，侧身靠在苏尘怀里搂住苏尘颈脖，身体微微后仰。 苏尘一手搂着长乐公主光滑的后肩背，微微下蹲，另一只手伸到她膝弯处。 将她抱起。 长乐公主指着她一双光脚丫，洗澡时穿的竹屐被甩了出去。 “不管了，晚上睡觉不用穿那玩意！”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含情脉脉凝望着苏尘。 正当长乐公主两片红唇，慢慢贴近苏尘侧脸时。 苏尘突然开口，“别乱动，毛巾要散开了！” 长乐公主含情脉脉的眼神不在，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缠在苏尘脖子上，小声嘟嚷，“~木头终究是木头！” 苏尘不明所以，稍稍低头看了一眼嘟着嘴的长乐公主。 “怎么了？” “哼~”长乐公主轻哼撇过头去。 “你再哼哼唧唧的，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苏尘忽然把长乐公主向上一抛，双手短暂从她身体离开。 “啊~！”长乐公主惊叫一声，光滑手臂使劲搂住苏尘的颈脖。 苏尘将长乐公主接回手中，长乐公主却扭动身躯笑个不停。 一只手掌把在她腋下，奇痒难耐。 “快，快挪开！”长乐公主用力摩擦，苏尘那只贴在她腋下温热的手掌。 “哦~抱歉哈！”苏尘真诚致歉，手掌缓缓向长乐公主胸前内侧挪动。 爬到山脚上，最终握在半山腰。 长乐公主鄙夷的目光，看向满脸真诚的苏尘。 敢怒不敢哼！ 回到卧房，苏尘用脚勾动梳台妆长凳，将长乐公主放在凳子上落坐。 还是以往那套流程，轮到苏尘帮长乐公主吹头发。 苏尘办事很仔细，吹头发的同时，顺便将她领口处也吹了吹。 直至长乐公主按住吊带裙松垮垮的领口，苏尘这才作罢。 苏尘放下吹风机，站长乐公主侧旁，“美女，好啦，其他的你自己来！” 长乐公主转头抿嘴皱眉，示意苏尘坐下。 站得高看得远，道理谁都懂。 “好！”苏尘单脚跨过长凳，面向长乐公主而坐。 长乐公主望着苏尘别有用心的坐姿，紧抿双唇尽量不使自己笑出声来，双肩却控制不住颤抖着。 “哈哈哈……” 当看到苏尘那‘真诚’的眼神，长乐公主终于忍不住，笑得肆无忌惮。 捂在胸口的手放了下来。 “笑啥，快点弄好头发，睡觉了！”苏尘担心仰头大笑的长乐公主向后倒去，轻轻拍着她后背催促道。 伸长颈脖目光扫了一眼长乐公主胸口。 半遮半掩的两座峰峦，随着长乐公主身体轻颤荡起波澜。 肉球吸引眼球，很是壮观！ 十数息，长乐公主笑声止恢复平静，捏起拳头怼向苏尘胸口，“还看，色坯！” 顺手捞起苏尘上衣，伸手在他胸部肌肉抓了一把。 苏尘将长乐公主的手拿出来，“我看啥了！你别乱说话哈，小心我告你！” “告个毛……线！”长乐公主打了个哈欠，不再与苏尘争论。 “我困了！” 苏尘拿起梳妆台上的手表瞅了瞅，“十点多了，快绑好头发睡觉吧！” “嗯~！” 约莫两刻钟过后，卧房灯灭。 苏尘和长乐公主相继入睡。 或许是因为苏尘未能学会梦中‘海底捞月’，身穿吊带裙睡觉的长乐公主反而没有被苏尘占到便宜。 第二天醒来，苏尘那双无恶不作的手，安分守己。 没有像往常那般，盖在长乐公主胸前那团柔软。 …… 转眼六天之后。 七点半多，长孙皇后、苏尘、长乐公主以及丽政殿大大小小好几人，来到太极殿广场送李世民上路。 李世民今日将出发前往石州炼铁厂，比此前预计的时间推迟了两天。 苏尘从系统空间取出第四辆军用卡车，来用装运五十六头刚断奶十几天的猪崽。 龙门县薛仁贵老丈人柳季通，前些天从庄园运走一百五十头猪崽。 并告知龙门县有位小有家产的商人，欲购五十头猪崽饲养，委托柳季通帮忙打探庄园猪崽是否充足。 断奶十天左右猪崽，体重14斤上下，每头售价两百文。 庄园目前还有一千多待售猪崽。 雍州下辖二十二县，各县皆有郊外村民前去庄园询问进购猪崽一事，合计出售猪崽一千八百多头。 李佑提前将科学养猪及母猪产后护理印刷成册，分发给前来买猪的人。 车上的五十六头猪崽，五十头顺道送去龙门县，两头给陈家洼陈皮家，四头留在炼铁厂喂养。 苏尘特意交待王朝，卖给陈皮家的两头猪，价格不变可以用粮食或布匹抵价。 “陛下，你不会在石州过夜吧？”苏尘将折扇挡在一侧，看向李世民笑问道。 李世民面色有些不悦，怒瞪长孙皇后一眼，“石州过夜……断然不会！”几次邀请长孙皇后同行，都遭到她的婉拒。 长孙皇后认为李世民此次离京，属于朝廷政务，她不便随行。 “启禀陛下，末将已做好准备，陛下随时可以起驾！”李君羡带着五十几名禁卫，一路小跑而来。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扫向李承乾以及房玄龄等人，“朕离京一日，薄暮必回，朝中之事诸位与太子共同商议！” “儿臣遵旨！” “臣等遵旨！” 李世民再次看向身旁的长孙皇后，“皇后当真……” 长孙皇后屈膝欠身一礼，“臣妾恭送陛下，愿陛下一路平安！” 李承乾、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几人躬身拜道：“儿臣恭送父皇，祝父皇一路平安！” 一众大臣跟着行礼相送，“臣等恭送陛下，祝陛下一路平安！” “也罢，朕下次再与观音婢出宫视察！”李世民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大手一挥，走向中间那辆装满粮食的卡车，“即刻出发！” “遵旨！”薛仁贵、李君羡跟随李世民上了同一辆车，坐在驾驶后排座位。 魏征坐李世民副驾驶位。 “木头~！”长乐公主肩膀撞向苏尘，指着他裤兜。 “靠，差点忘了~你不早说！”苏尘猛然反应过来，裤兜揣着的是长乐公主手抄版合金钢冶炼之法。 急忙跑向李世民所在那辆卡车，“陛下等等！” …… ……。 第1365章 陛下慢走，一路顺风 “陛下，这是我连夜研究出来的炼钢之法！” “麻烦你带去给李泰，让他们好琢磨琢磨，先弄出炒钢池！” “陛下慢走，一路顺风哈！” 苏尘踩在驾驶室外踏板，将手抄脱碳炒钢工艺塞进车窗。 李世民伸手接过，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尘跳下车站在一旁朝他咧嘴挥手。 “混账玩意！”李世民笑骂一声，顺手将一几张纸递给副驾驶座的魏征。 马汉驾驶头车，按了一下喇叭缓缓驶向朱雀门。 李世民启动车辆跟随，王朝拉着五十六头猪崽行驶在最后。 车队消失在皇宫，苏尘来到长孙皇后她们跟前，“母后，我们回去吧！” 长孙皇后点点头，目光看向大臣。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十几位准备朝会议事的大臣，深揖一礼，“臣等恭送皇后殿下！” 仪态端庄的长孙皇后微微颔首，带着长乐公主几人转身离开太极殿广场。 “侯爷，太子殿下有请！”李承乾吩咐李德把苏尘留了下来。 “好！”苏尘点点头，转身瞄了一眼正向他招手的李承乾，“母后，你们先回去，我找大舅哥说的事！” “嗯，去吧！” 太极殿，一套规格稍次的座椅案台摆在御座下方。 李承乾身着蟒袍朝服，端坐假龙椅。 李世民特意选在今日离京，便是为了避开这次每三天一大会的早朝。 文武大臣分成两排各归班列，李德大声吆喝一嗓子：“太子代政，众臣早朝！”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众臣齐声参拜。 李承乾起身双手虚扶，“诸位大臣免礼！” “谢太子殿下！” 李世民上朝，大臣可以跪坐又或是坐靠背椅听政，有时还有茶饮糕点品食。 太子李承乾监国大臣只能站班。 此中门道，苏尘大惑不解。 随后各部尚书、侍郎汇报请奏，李承乾学着李世民虚怀纳谏处事原则，凡是丢出交由大臣各抒己见，最后达成统一意见下达正式文书布施。 大臣汇报五六事，刘政会走出班列手持稿件深揖一礼，“臣，户部刘政会，有本启奏太子殿下！” “户部所奏何事，刘尚书但请奏来！”李承乾没有一丝意外，六部当中户部事最多。 “谢太子殿下！”刘政会拱手一礼，缓缓开口：“京畿之地取消庸赋将近两年，关中百姓无不感念陛下天恩浩荡！” “取消庸税，农户男丁可以外出修路开矿又或是勤于农事，赚取酬劳。” “两年以来关中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仓廪渐丰，家中略有闲钱。” “近日，户部收到河东、河西、陇右等地州府刺史上书，恳求朝廷体恤天下农人，效仿关中免去庸赋。” “还请太子殿下定夺！”刘政会双手递出几份刺史请奏文书。 李德接过刘政会递呈的刺史奏表，转交李承乾。 李承乾扫了一眼文书上的三省大印，目光炯炯有神审视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从他们脸上表情可以看出。 刘政会多半是受人指使。 地方刺史、都督上表朝廷的常规官方文书，通常由三省初审，若所请之事合乎法理再由尚书省请示皇帝，做最终定夺。 京畿之地雍州取消庸赋，早已在大唐月报广泛宣扬，李承乾更是详知始末。 庸税，基于均田制产生的税赋，即为男丁每年义务出工劳动。 也叫徭役。 每丁每年需无偿为朝廷劳役二十天，可以实物代役。 每日纳绢三尺，称为输庸代役。 加役十五天，则可免除当年的租税，加役三十天则租调全免。 一年最多加役三十天。 李承乾不慌不忙，看出了其中门道，此事定是李世民留下的烂摊子，并授意大臣在今日早朝抛出。 “刘尚书，免庸乃父皇念及天下黔首不易，实施以京师长安为试点的惠民国策！” “免庸之策首要还需田地归公，重新分配方能实施。” “故此，户部务要督促河西陇右各州府，加紧统计辖地田亩及人口确数，有序推进免庸惠民之策。” 李承乾很轻松的把烂摊子推回户部，等刘政会统计完河西、陇右的田亩人口数。 明年中秋能完成，就算户部办事神速。 河东山西，此前李世民同意太原王氏及其他名望所请，开设皇家银行分行，境内田地归公正在有序进行中。 田地重新分配的标准，与以往均田制大不相同。 均田制规定年龄在21至59岁的男子，才能分配田地，并承担调租庸三税以及兵役。 田地收归朝廷，没有口分田和永业田之分，且按人口分配。 百姓重新分到的田地，不能进行买卖交易可以转租。 只要不绝户，可永久继承。 “臣……遵旨！” 刘政会无从反驳，起初京师取消庸税并未明确要求田地归公，就像银行的设立一样。 属于打蛇随棍上，临时加的推脱之辞。 苏尘站在一旁听得有些无聊，无精打采东张西望。 “诸位大臣，可还有事要奏？”李承乾目光扫视众臣，苏尘正捂嘴打着哈欠。 场中众臣沉默不语…… 早朝散去，李承乾和苏尘来到御书房。 “妹夫，父皇今晚便会运回空炮弹，秦王府兵丁装填火药只需两日之功！” “是啊！最多三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出发，大舅哥有何想法？” “还是有啥好玩的建议？”苏尘看向神情略显兴奋的李承乾笑问道：“要不要带上皇嫂和你家那小子一起去西域耍耍？” 李承乾讶然失色，连连摆手，扫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老李。 难得李世民点头同意自己离京远赴西域，李承乾已是感激涕零。 哪还有闲心顾及‘旁人’？ “不知道李泰会派谁去西域筹备炼钢厂……” 龟兹、焉耆具备良好的炼钢所需合金元素，以及丰富的铁矿资源，新设立的高炉可以称作炼钢而非单纯炼铁。 石州炼铁炼铁厂，现有张望和副厂长吴师傅。 两人其中一位带队跟随苏尘一同赴西域，筹建炼钢厂。 “父皇有意委派房仆射或舅舅，担任西巡宣诏恩抚大臣，妹夫以为谁更合适？” “都可以啊，最好两个一起去！”苏尘不假思索回答。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每次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还有点嫌弃的意思。 不过苏尘能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 只是嫉妒他的才华。 第1366章 一问三不知 “~我去秦王府转转，大舅哥要不要一起？” 李承乾摆手婉拒，今日他哪也去不成。 苏尘笑了笑没有勉强，起身走到闭目养神身体微微摇晃的李德跟前，惊呼一声：“嘿~老李！”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李德猛然睁开双眼，故作惊慌躬身请罪。 若不是苏尘发现老李睫毛一直颤抖着，差点相信了李德装睡表演。 “老李，帮我安排人去丽政殿打个招呼，顺便问问公主要不要跟我去秦王府！”苏尘没有点破老李的精湛演技。 李德敢当着李世民的面，在御书房嗑睡而不被责骂。 “喏，侯爷稍待片刻，老奴这就派人去请公主殿下！”老李身躯应喏，快步走出书房。 李承乾、苏尘相视一笑。 越野车停在车棚无人使用，李世民一行离京驾驶三辆重型卡车，另外一辆卡车在秦王府充当教练车。 系统空间还有两辆卡车从未取出。 约莫二十几分钟，御书房内侍来报，长乐公主在太极殿外等候。 “大舅哥你忙着，我先走了！”苏尘摇着扇子，转身就要离开御书房。 李承乾起身提醒道：“若无要紧之事，早些回宫为好！” “没问题！”苏尘比划一个手势，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李承乾微微一笑，模仿苏尘比划的手势翻转手掌，愣是看不出名堂。 走出太极殿，苏尘没看到长乐公主的身影，正要询问殿前侍卫只见越野缓缓驶来，调转好车头停靠在太极殿台阶下方。 下了台阶拉开车门就能坐进副驾驶位，无需车头前方绕行。 苏尘快步走下台阶，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位懒洋洋靠坐，手指向前指了指，“小李，走吧，秦王府！” 长乐公主抿唇轻笑，看向高高在上的苏尘，微微颔首，“好的！” 苏尘有些意外长乐公主表现，“嗯，态度不错，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随即，越野车驶离皇宫。 出了长安城东门，沿着渭水河畔一路北上约四十余里，再向西六七里地便是秦王府。 出西门更近，但过往车马较多越野车不便通行。 两天前下了一场持续三个小时的大雨，城外土路看不出丝毫雨后的迹象。 越野驶过，卷起尘土跟随车辆前行的方向移动。 半个小时左右，越野车开进秦王府西侧旁门。 “今日来此何事？”下了车，长乐公主和苏尘向秦王府主殿走去。 “找老三了解一些情况！那天晚上只顾着吃火锅，忘了问他一些事情！” 长乐公主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刚要打趣几句，却又立即收敛笑容。 十几名远征军士兵，向苏尘两人走了过来。 越野车之所以能畅通无阻驶进秦王府，只是因为守卫认得越野车，与苏尘和长乐公主的身份无关。 远征军从左右威卫选拔了四个师，那些府兵没有见过苏尘以及长乐公主。 警卫班班长打量着身穿短裤短袖的苏尘，心里十分清楚，能驾驶越野车之人非富即贵。 秦王府非等闲之地，职责所在班长抱拳一礼，“敢问尊驾来此有何贵干？” 满脸阳光般笑容的苏尘，正等着士兵向他这位司令敬礼，岂料对方竟然不认得远征军一把手。 长乐公主打趣的目光看向苏尘。 苏尘摇起扇子掩饰尴尬，“我叫苏尘，来此……找你们李军长！” “卑职参见司令！”班长和另外十二名士兵听到苏尘自报家门，纷纷正了正身双手抱拳成礼。 班长更是作揖赔礼请罪，“不知司令当面，万请司令恕罪！” 新来的士兵没见过苏尘，但远征军最高统帅镇国侯的大名，在十六卫中早已声名远播。 苏尘摆了摆手，“哈哈，没事！” “多谢司令不罪之恩！”班长再次抱拳一礼，稍稍打量苏尘身旁的长乐公主。 默默无声行一大礼。 长安城中粘贴镇国侯、长乐公主大婚的告示将近半年光景，告示换新再贴不下三次。 大唐月报连载数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班长此时却不敢妄加猜测，苏尘身旁之人便是长乐公主。 “报告司令！军长此刻正在军械库称量火药，卑职这就通报军长！”班长第一次向苏尘敬礼。 “不用，带我过去找他就行！” “遵命！”班长挥手遣散士兵继续巡逻，带着苏尘和长乐公主前往军械库。 秦王府内部宽广无比，光是巡逻的士兵就有两个连。 军械库防守最严一般人很难靠近，需要旅长以上级别将领手令才行。 “参见司令！” “拜见公主殿下！” 把守在军械库的是第一师士兵，人数不下三十六应该是一个加强排。 他们是原来的玄甲军和羽林卫，也都认得苏尘和长乐公主。 苏尘微笑回应，“大家好啊，许久不见！” 没人回话，只是抱拳微微低头以示尊敬和回应。 李恪闻声从军械库走出来，诚意十足向苏尘抱拳一礼，“见过苏司令！” “李军长，别来无恙！”苏尘没有当着一众士兵的面为难李恪，迈腿就要走进库房。 李恪挡在苏尘身前，伸手作请姿，“请苏司令前殿议事！” “行！”苏尘向库房里面瞄了一眼，至少有二十几个人拿着盘秤称火药。 称重后的颗粒火药，倒入大小相差无几的竹筒靠墙整齐摆放。 等空炮弹运抵秦王府，便省去了称重工序直接装填即可。 苏尘三人来到秦王府前殿，苏尘开口问道，“老三啊，你怎么不去教人开车？” 李恪淡淡回应，“张龙驾车不比你差！” 苏尘听出了李恪言下之意，他擅自作主把张龙从庄园调来秦王府当驾驶教练。 “问你个事！西域那边牧民是群居的，还是根据季节不同追着水源和草场分散居住的？” 西域和东突厥都属于游牧部落性质，但习性上略有不同。 “二者皆有？”李恪思索片刻语气不是很肯定。 苏尘指着自己鼻子，“你问我？” 李恪补充道：“既有城池定有常居于城中的牧民，伊吾城人口将近十二万，纳职城也有六万之众！” “哦~”苏尘寻思几秒，看向李恪再次问道：“你认为在西域搞个奶粉厂，有没有搞头？” 李恪摇了摇头，他只喝过几次奶粉冲泡的牛奶，对奶粉从何而来一概不知。 “一头奶牛，每天产奶多少斤，你知道不？” 李恪再次摇头。 “我叉~本侯爷顶着烈日大老远跑过来，你竟然一问三不知！” 苏尘折扇摇得呼呼作响，起身走到李恪面前，“那你去西域这么多次，都干啥去了？” “送炮弹！”李恪推开苏尘，起身走向警卫兵。 吩咐他前往通讯班，发电报询问西部军区，苏尘刚刚提到的几个问题。 四位西域国君正做客纳职城，定能为苏尘解惑。 李恪看向苏尘问道：“还有何事？” “没了！”苏尘摇头，暗怪自己大意了。 怎么就没想起发个电报。 李恪伸手作请姿，“切搓一下！” “可以！”苏尘二话不说，掏出那根许久不曾露面鳞纹铁棒。 李恪嘴角微抽，自顾走向大殿另一侧台球桌。 “打台球哦~让你三个球！”苏尘收起了铁棒。 …… ……。 第1367章 吾名——李济安 辰时三刻启程。 三个小时行驶了四百里地，两辆卡车停在龙门县服务区停车场。 王朝拉着一车猪崽，在龙门县收费站缴费二十文，下了国道前往龙门县。 “哈哈哈！”李世民下了车，神采奕奕绕着卡车转了一圈，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 坐在高高在上的卡车驾驶室，望着国道双向马车川流不息。 李世民心中涌出端坐龙椅，君临天下之感。 服务区停车场小厮上前接待，望着高大的‘怪车’不知如何迎客。 马车停放停车场饮水喂食草料，一匹马或是其他牲口收费两文钱。 过夜收五文，商旅食宿另计。 “店家，停车收费几钱？”李君羡走向小厮准备掏钱。 “好叫贵客知晓，载货牛马等牲口饮水进食草料收费两文，此车……小的目光短浅不曾见过，想必乃朝廷重器，东家早有交代御车不收费！” 李君羡点点头，掏出一张面额五文的金币，指着驾驶室外面的水箱，“命人提来洁净井水加满，溢出则满！” 卡车车头和车厢衔接处有一个大水箱。 “挑六担净水来此便是！”李君羡想了想还是自己动手加水。 万一小厮把井水加进油箱…… “多谢贵客，小的这就差人挑来井水！”小厮接过金币深揖一礼，朝停车场另一人招了招手。 魏征朝服务区大厅瞄了一眼，发现很多着装各异的人，坐在长排板凳木桌前上用餐。 “陛下，车停无树荫，不如进去歇脚片刻？” “也好！”身着短裤短裤的李世民，撑开折扇遮挡阳光，“君羡、马汉！” “陛下！”李君羡、马汉快步上前。 “留下四人看守，其余禁卫入内进餐！” “末将遵令！”李君羡抱拳一礼，向薛仁贵投去一眼色。 薛仁贵默默点头。 “仁贵，带上辣椒罐，随我进去看看，时隔一年服务区餐食有何变化！” “哈哈哈！”李世民大摇大摆走进服务区用餐大厅。 此时还没到午时，大厅空位不少。 李世民一行五人来到大厅，径直走到餐食档口。 “玄成且看，龙门县玉米上市了，还有包子！” “哈哈哈！” 李世民没有丝毫顾忌，说话声很大，笑声也很大。 “哈哈哈！”距离档口较近的商旅食客跟着大笑。 一位站在档口前准备点餐的商人，拱手笑道：“兄台！来年若是有缘去到江南，在下定当一尽地主之宜，请兄台品尝玉米及肥美湖鱼！” 李世民面带笑容看向开口说话之人，握扇抱拳成礼，“哈哈哈，好说，好说！阁下自江南何地而来？” “兄台可曾听闻江南饶州？” 那人看上去比李世民年长几岁，不知眼前与他说话的乃当今圣人，谈笑间风轻云淡，一看便是混迹商场多年善谈者。 “哈哈！饶州前朝鄱阳郡，谁人不知！” “据闻，玉米仅关内之地少有种植，阁下远居江南，不知玉米从何而来？” “好叫兄台知晓，去年在下前往炼铁厂进购精铁，有幸得到玉米、辣椒、花生等三种新式作物！”江南商人向李世民细说玉米种子来源。 并告知他家中菜园，种植的两垄玉米已结穗，中秋之前或可采摘。 两人说话间，几位食客点完餐坐到下方长凳享用。 “阁下请！”李世民向侧旁移一步，让那人点餐。 “兄台请了！”那人也不客气，拱手回礼向档口小厮点了一大碗粟米粥，三颗蒸土豆。 玉米粒很贵，三文钱一小碗。 干燥后的玉米粒脱水甚重质地坚硬，需要在夜间浸泡一整宿，直至泡发回软方能蒸熟食用。 服务区主食很多，有土豆、玉米、包子、粟米粥饭、蒸饼、汤饼、煎饼等。 菜肴却是不多，肉类更是难得一见。 “来碗汤饼，三颗贞观豆，两张葱油煎饼！” 李世民点了三种餐食，目光寻找方才说话的江南商人，转身走了过去。 薛仁贵要了一碗汤饼、三张煎饼、六个土豆，迅速跟在李世民身后。 那人见李世民走来，起身伸手作请姿。 “哈哈，多谢！”李世民收起折扇抱拳一礼，在他旁边坐下。 “还未请教兄台来自何处？”那人很健谈，一边用餐一边问道。 “长安！”李世民随口答道，接过薛仁贵端来的餐食。 那人明显一愣，李世民既然来自长安，刚才看到玉米和包子为何那般激动？ “不知兄台做何营生？” 李世民想了想，拿起辣椒罐舀出一勺用筷子拨进汤面，又舀一勺涂在煎饼上，“长安太原两地经营粮食生意！” “原来如此！” 那人点点头，一边喝粥吃土豆，打量着李世民那身奇怪着装。 看上去应该很凉爽。 那人正要开口询问，魏征指着李世民的辣椒罐，轻唤一声坐在李世民身旁的薛仁贵。 “掌柜的……”薛仁贵询问的姿态请示李世民。 “哈哈，随意！”李世民毫不吝啬，将辣椒罐推向薛仁贵。 “多谢掌柜的！” 薛仁贵自己先舀了一勺，然后递给魏征。 “兄台此身装束，炎炎夏日甚为合宜，不知长安何处有售？”那人剥着土豆皮，看向李世民询问。 李世民扒着裤带面，嗦了几口咽下，答曰：“此为五分裤短袖套装，我有一女婿向来不务正业，整日琢磨奇装异服！” 目前，长安城还没有短裤短袖出售。 李世民拿起涂抹了辣椒油的煎饼，又补充了一句，“我那女婿对吃食也很讲究，就是不务正业！” 远在秦王府吃午饭的苏尘，莫名其妙打了两个喷嚏。 “哈哈，兄台说笑了！”江南商人随口打了个哈哈，拱手问道，“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在下严谨仁！” “吾名——李济安！” 严谨仁微微点头，不咸不淡奉承道：“济安……李兄好名字，经营粮食生意确有济世安民之意！” 薛仁贵、魏征同时看向严谨仁，敢与皇帝称兄道弟。 此人并非严谨人！ 李世民玩心大起，看向严谨仁打趣道：“借阁下美言，来日生意做大吾将改名唤作——李世民！” “慎言，慎言！”严谨仁脸色大变，起身看了下四周，抱拳一礼： “几位慢用，在下先行一步！” 严谨仁顾不上用餐，慌乱走出服务区大厅。 他怀疑李世民有脑疾，来自长安竟然直呼当今圣人名讳。 此种人还是远离为好，免得因其招惹祸事。 “严谨人？果然严谨！”李世民笑了笑，继续用餐。 第1368章 冠军侯vs镇国侯，破与立 用餐结束，两辆卡车驶离服务区停车场。 按照事先约定，李世民没有在龙门县服务区等待王朝。 余下四百里地还是李世民开车。 “玄成，等闲暇时不妨进宫练习驾驶技能！” “谢陛下！”魏征侧身向李世民拱手一礼，“臣老矣，腿脚多有不便恐难驾驭卡车！” 闻言，李世民脚下的油门踏板，松开了一些。 魏征出自钜鹿魏氏，其父魏长贤63岁时生下魏征，属于真正的老来得子。 贞观七年，李世民因酬魏征功勋，追封其父魏长贤定刺史。 魏征十岁丧父，今年五十有六。 李世民略显沉重的目光，几次凝视魏征，不见往日谈笑。 “陛下万勿分心走神！”魏征察觉李世民神态变化，面带笑容伸手向前指。 李世民默默点头，目视前方专心驾车。 心里做了个决定，喃喃道：“郑国公……” 随即大笑开口，“哈哈哈！玄成未老，待有朝一日，朕命那小子研制老头车，只管油门刹车无需挂挡，玄成自可驾得！” 李世民心中不由想到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 他们年龄均高于李世民十来岁。 “魏征多谢陛下！”魏征颔首道谢，拂手目视前方水泥路，说出心中憧景宏愿：“臣相信帝国再过三十载，国道水泥路犹如蜘蛛网遍布大唐各州县，卡车随处可见！” “哈哈哈，好，三十载！” “朕与玄成共鉴之！” 魏征微微点头笑了笑，他不认为自己能活到八十多岁。 驾驶室后座的李君羡、薛仁贵像是两个聋哑人，一声不吭。 “陛下往日顾及苏小子年岁尚小，封其三品侯爵，论其功劳以及对大唐与陛下一片赤诚，异姓封王列疆亦不为过！” “臣记得苏小子现已年满十八，陛下可曾想过授予苏小子实职，擢升勋爵？” 魏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因苏尘直接或间接为大唐作出的巨大贡献，越想越心惊。 “陛下，自苏小子入朝以来，屡献高产仙粮，改良造纸，兴办学堂，铸神器火炮……” 李世民看了魏征一眼，摆手打断魏征如数家珍，“呵呵~！” 语气一变，眼神透出一股犀利，“玄成博古通今，朕问你一事！” 魏征挺直腰身向李世民拜道：“陛下金口玉言，魏征无不尽言！” “嗯！”李世民点点头，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朕近来常思汉事，依玄成之见，汉武骠骑将军与大唐镇国侯相比，如何？” 魏征神情一凛，坐正身体沉思片刻。 “回陛下，霍骠骑诚乃天纵将才，臣观其功业，与苏小子相比有三大不可及！”魏征侧坐面向李世民拱手回道。 “哦~？”李世民饶有兴致回望魏征，“玄成细细道来！” 魏征点头，缓缓开口：“其一，锐不可当，开疆拓土之功。” “霍去病初次领兵，即孤军深入，斩首捕虏，功冠全军。其后封狼居胥，禅于姑衍，更是历代武将之巅峰。” “河西走廊自此归汉，断匈奴右臂，其功利于后世百代。” 魏征沉思几秒，声音平静，“我朝镇国侯……以自创神器之威，破敌如摧枯拉朽，慑服四夷！” “先败朔方，后有西域四国归义，薛延陀、东突厥闻神器之威而不敢称兵！” “此为镇国侯拓土安边之功，与骠骑相较，可谓伯仲之间。” “然其器械之利，镇国侯或有过之！” 李世民微微颔首，“不错！冠军侯骁勇，神武大将军更是无双，其二为何？” 魏征拱手一礼，“其二，天幸之将，气运之隆！” “史载霍去病常与壮骑先其大军，深入敌境而总能寻得水草，擒获首酋，如有神助！” “此等气运非人力可及。” “镇国侯亦仿佛有天授之机，诸多奇思妙想，犹如生而知之，能于凡境中化出神奇，此与霍去病‘天幸’亦有神似。” “哈哈，天幸……说得好！”李世民放大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其三？” 魏征停顿几息，语气变得更为沉稳，“其三，亦是霍去病最大不足之处——其功止于武功，其业限于军事。” “陛下，霍去病是一柄无坚不摧之利剑，汉武用之破敌，可谓得心应手。” “然，天不假年霍去病早夭，未及展现治国安民之才。” “其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固然壮烈，然亦显得其心中唯有军功。” “对于朝政、民生、经济、史书未见其有任何建树！” 魏征说到此处声音提高了一些，目光灼灼看向李世民：“而陛下之镇国侯则大不相同！” “其功，岂止在军中？” “臣观其所献之策，制新式农具，曲辕犁、打谷机、碾米磨面机而富百姓，兴格物之学以启民智。” “火炮、迫击炮、远征军之属，以强国力！” “诸多此类或许只是镇国侯之才冰山一角，其人乃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 “镇国侯乃是能助陛下开创贞观之治盛世，奠定万世基业之国士，乃至天降星魁！” 魏征喘了一口气，“概而论之，臣以为，霍去病是汉武最锋利之矛！” “而镇国侯，则是陛下之矛、之盾、之基石、之殿堂！” “其作用远非一勇之将可比，霍去病之功在于‘破’，镇国侯之功在于‘立’！” “破一匈奴易，立万世之基难！” 李世民听完魏征慷慨陈词，当即就要双手离开方向盘鼓掌。 “好，好，好！” “好一个‘破与立’！” “玄成之言，深得朕心！” 随即，李世民又摇了摇头，“可惜啊，那小子——不上道！” “那小子……” 李世民突然收住话语，有些话不宜对外人讲。 “仁贵、君羡，你二人可有话说！” 李世民摇头之际，从车内后视镜发现薛仁贵和李君羡相视而笑。 二人立即坐正身体，一言不发。 “仁贵啊，老三如今已非那小子之敌，改日你与那小子较量一番，若能胜出朕升你一爵！” “多谢陛下！”薛仁贵微微低头，抱拳一礼，“末将恐无福得陛下升爵之恩，仁贵亦非侯爷之敌！” 李世民面带轻笑，从后视镜看向李君羡。 “启禀陛下！侯爷曾许诺赏末将一柄好刀，至今已过两年，还请陛下替末将作主！” “嗯，此事朕记得，回宫之后朕为你讨回公道！” “哈哈哈！” 下午一点半左右，李世民一行抵达石州炼铁厂。 李泰、张望、吴师傅三人接驾。 两辆重型卡车进入厂区，李世民还未停车熄火，李泰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胖子，近来可好啊！” …… ……。 第1369章 涨工资，升官 “父皇！” 李泰见到军用卡车没有太过意外，很早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卡车模型。 对于李世民口中的‘胖子’，李泰更加不在意。 反而感觉胖子的称谓很亲切。 “嗯，不错！”李世民拍了拍李泰肩膀，满怀欣慰点头，“越发干练了！” “父皇，老五养猪不过一年之久，卡车……”李泰指着两辆齐头停放的军用卡车小声问道，误以为是养猪任务达成，苏尘获得的奖励。 “与养猪无关，过后再与你细说！”李世民笑了笑，再次拍了拍李泰。 目光看向张望以及接到消息迎驾的众人。 “臣等恭迎圣驾！” 李泰和张望为了迎接李世民，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诸位免礼！”李世民伸手虚礼，看向很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炼铁厂厂长张望。 张望见状上前半步，躬身拜道，“下官张望，恭听陛下旨意！” “哈哈哈，张师傅与诸位不辞辛劳，铸造诸多神兵利器，即日起按品衔加俸！”李世民想起了苏尘对张望的称呼，示意魏征拿出起草的加俸诏书宣读。 禄米保持不变，大匠月俸涨至6000，少匠5000，长匠4000。 “臣等谢陛下圣恩！”众人齐声谢恩。 “青雀，厂区食堂位于何处，此次朕运来一车精细加工米面及肉食，此处日头正盛诸位工匠无需在此侍驾！” 李世民瞄了一眼不远处，往高炉自动攀升的料斗，打算卸完粮食上前一探究竟。 “父皇，食堂就在那边百八十步！”李泰挥了挥手，几名工人持杆撑起简易遮阳棚，为李世民遮挡阳光。 “嗯，君羡、马汉卸货！” “末将得令！”李君羡、马汉开走那辆装着面米的卡车，倒车前往食堂卸货。 “青雀、张师傅，随朕去看看！”李世民指向矿料场铺设了轨道送料的地方，迈步前行。 李泰作揖一礼，“儿臣遵命！” “臣遵旨！” 李泰、魏征相互见礼，跟在李世民身侧后半步。 “仁贵，苏尘近来有何动静？” 薛仁贵抱拳一礼，回道：“回殿下，侯爷不日将奉命随太子殿下西巡，因此未能侍驾来此！” “西巡？”李泰思索着，满脸疑惑之色。 炼铁厂从温泉县订购了每个月的大唐月报，疏勒、龟兹、焉耆三国归附发生在六月下旬。 七月的大唐月报还没有刊发，一般要月中才能见到。 因此，李泰对西域之事一无所知，也没有人发电报告知于他。 “魏王殿下，西域发生了巨大变化，疏勒、龟兹、焉耆已归附大唐帝国，太子殿下与侯爷此次西巡……”薛仁贵将西域之事简要告知李泰。 至于西突厥与西域联军，以及西部军区如何完胜西域十二万大军，薛仁贵没有细说。 “原来如此！”李泰默默点头，快前两步站于李世民身侧拱手恭贺，“儿臣恭贺父皇，大唐疆域西扩，国力日盛！” 李世民放声大笑，“哈哈哈，此事有你们一份功劳！迫击炮、神武大将军战场神威盖世，西域十二万联兵溃不成军！” “启禀父皇！库房现有空炮弹一千二百余，迫击炮五十七架！” “嗯，甚好！”李世民点点头，停下脚步观看在轨道上匀速攀升的料斗。 三名负责铲料，一名操控电机的工人放下手中工具，整理一番着装抱拳颔首：“参见陛下！” 他们都是之前的府兵，自愿留在炼铁厂当工人。 工资两千一百文一个月包食宿，比府兵的待遇高很多。 “不必多礼！” “谢陛下！” 那名操控卷扬机的工人迅速回到工位，他们四人轮流换岗，一人操作电机一个时辰。 李世民看了看工人的轻便长袍，又看了看自己穿的短袖短裤。 料场搭建了遮雨棚，工人干活时依旧很热，每个脸上都有汗水。 旁边放了两个大水缸。 炼铁厂什么工匠都有，漆作、陶瓷、木匠、金银器匠人，就是没有裁缝。 否则李世民当即下令裁缝仿制短裤短袖。 目光看向滚动的卷扬机卷轴，李世民走上前去细细查看。 “父皇！此器械名为卷扬机，能起吊拖拽比天车更轻便，通电后可轻易吊起两千斤重物。” “卷场机……”李世民一听就知道卷扬机是苏尘取的名字。 李世民四处扫了一眼，没有看到蒸汽机和发电机，问道：“电从何来？” “父皇且看！”李泰指着棚架上三根绝缘电线，“电线出了雨棚架空直通铁匠铺，与变压器连接！” “原来如此！” 李世民看向下方与库房一体的铁匠铺。 “青雀，那小子此次西巡，欲建更先进高炉名曰炼钢厂，你可曾想好派哪位熟知冶炼技艺大匠前往坐镇？” 李世民说话的同时，示意魏征取出炒钢方法交给李泰。 李泰从魏征手中接过那一叠纸张，目光看向张望。 张望拱手拜道：“启禀陛下，臣愿前往！” “哦~张爱卿，西域路遥四千余里，张师傅有此雄心实为难得！”李世民望着年岁与魏征不相上下的张望略感意外。 “回陛下！臣本默默无闻之辈，半生碌碌无为，幸得陛下与侯爷赏识，悟得一技之长！” 张望正了正身形，表情严肃躬身拜道：“正值朝廷用人之际，臣敢不效命乎！” “好，张爱卿家中子嗣可成家业？” “有劳陛下挂怀，臣有二子，资质平庸皆已成家！长子跟随工程队修建国道，次子去岁科举不中赴教于河南荥阳。” 李世民收拢折扇拍掌，大声叫好，“好，好，好！张爱卿教子有方，皆为朝廷有用之才！” “张爱卿原居几品？” “回陛下，臣隶属将作监正五品金银器将作大匠！”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看向魏征，“玄成且记下！待回京后拟旨，擢升张望从四品上工部侍郎！” “臣遵旨！”魏征作揖领命。 “谢陛下天恩！”张望提袍跪地拜谢。 朝廷官员正常情况下，无需向皇帝行跪拜大礼，除了谢恩和谢罪。 李世民伸手虚扶，“张爱卿请起！” “谢陛下！” 一辆卡出现在露天料场下方的库房，李君羡和马汉以及五十名随行侍卫下了车。 还有副厂长吴师傅。 他们应该是要装运空炮弹和迫击炮。 李世民抬手腕看了下时间，下午两点一刻， 长安至炼铁厂约430公里，李世民一行驱车花费了六个小时。 卡车行驶不快不慢，平均车速只有七十公里。 “工人采矿所在距此几里地，卡车能否通行？” “回父皇，煤矿距离炼铁厂约三十余里！”李泰伸手遥指炼铁厂西南方向，“运煤道路宽两丈，全程铺垫煤渣碎矿石路基密实下雨不泞！” “嗯，朕欲往煤矿一观！” 李泰犹豫片刻，拱手问道：“父皇几时回宫？” 李世民没有回答，摆了摆手，“无妨，卡车不惧星夜赶路！” 李泰见李世民心意已决，不再耽搁，“张师傅，请告知伙房准备膳食，父皇申时用膳！” 为了防止李世民停留炼铁厂太久，李泰先一步定下李世民回宫的时辰。 李世民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1370章 候府改造计划 申时许。 李恪与远征军几位师长，将苏尘和长乐公主送出秦王府。 第一师师长侯君集，二师薛万彻、三师苏定方、四师柴绍、五师薛万均，六师契苾何力。 几位国公之子皆有任务，秦怀玉和尉迟宝庆一直待在秦王府寸功未立。 李靖之子李德謇，在温泉县炼铁厂东面十里之外，负责建造李泰的魏王府。 午饭时，苏尘把秦怀玉和尉迟宝庆叫来一起用餐，与五位师长正好凑成十人一桌。 “小五，到地方叫我！” 苏尘打了个哈欠，稍稍放平副驾驶座椅，脑袋向长乐公主那边歪过去。 ‘暖风’徐徐，吹得苏尘眼皮似有千斤重。 “好嘞~！”长乐公主瞅了正在打盹的苏尘一眼，放慢车速。 苏尘不知道长乐公主将要往哪开，只确定不是回皇宫。 兜兜转转，越野车驶进长安城东门。 约莫两刻钟过后，越野车停在永福坊，镇国侯府大门前。 永福坊，开元年间改名十六王宅，传供玄宗成年皇子居住。 永福坊西侧为长乐坊，南面兴宁坊，东北皆为长安城城墙。 侯府正门六名侍卫轮班值守，见到越野车立即上前接驾。 “卑职等参见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苏尘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观察四周，看到侯府匾额上的四个大字。 ‘镇国侯府’四个字乃李世民亲笔所书，匾额上无任何装裱和落款。 “醒啦？” “没睡着！”苏尘揉了一下鼻子，推开车门下车，“进去看看吧，好歹这是我家！” 长乐公主瘪了瘪嘴，跟着下了车。 这里原本是属于她的公主府，现在成了苏尘的家。 “参见镇国侯！” 苏尘面带微笑点头回应，与长乐公主并肩而行走进从未居住过的家。 他对这个家不太熟，记得只来过一次。 “李大小姐光临寒舍，苏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哈！”苏尘握住长乐公主手腕打趣道。 长乐公主挣脱开来被苏尘握着的手，昂首挺胸摆手道：“苏侯爷过谦了！” “请侯爷前头带路，本小姐想看看侯府卫生间改造进展如何！” 苏尘一怔，“卫生间改造？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你……贵人多忘事！”长乐公主一把拽住苏尘胳膊，仰头看向苏尘，“一个半月前在庄园……” “罢了，待西巡回长安之后再做打算吧！” 长乐公主见苏尘一脸茫然之色，多半不记得当初她提出在镇国侯修建卫生间一事。 “呃~是我忘记了！”苏尘好像想起来，长乐公主偶然提到的这件事，略带歉意的保证道：“你放心！过年之前，我保证弄一个更高级的卫生间！” “高级卫生间？如何高级？” “嘿嘿~你看哈，现在的卫生间只有一个……” 两人说着话来到侯府前殿，两名宫女盘相对盘坐着，手里做着针线活像是在缝制背包。 宫女立即放下手中针线，迅速起身来到苏尘和长乐公主跟前，屈膝一礼，“奴婢参见公主殿下、侯爷！” 她们是丽政殿宫女，几个月前被长孙皇后安排至此。 “继续忙吧！”长乐公主随口回应，推着苏尘穿过前殿。 前殿后面是间大院，两侧有丫鬟仆役居住的厢房、库房、柴房和伙房。 穿过大庭院便是公主府的寝宫。 侯府占地百余亩，寝宫后面自带院落，形成三进院格局。 “小五，我家这么大，你说将来我们盖几个猪圈，养他个百来头猪怎么样？”苏尘好像是在故意气长乐公主，每次将‘我家’二字咬得极重。 “不要~！”长乐公主嫌弃的摆手拒绝养猪提议，“快说，何谓高级卫生间！” “高级卫生间啊……”苏尘笑了笑，一把搂着长乐公主肩膀。 “你看哈，现在的卫生间只有一个蹲坑对么？” “嗯~！”长乐公主点头。 “所谓高级卫生间就是——再加一个蹲坑，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多方便！” 长乐公主闻言脸都变色了，身躯不由打了个冷颤。 同一个卫生间两个蹲坑……那场面使得长乐公主不寒而栗。 当即从苏尘手中挣脱，“我呸~！” 长乐公主领着苏尘在他家逛了一圈，认了几个门，以及他们俩将来的卧房。 苏尘对长乐公主说了些侯府改造计划，首先修建一间机房，蒸汽机和发电机安排上。 侯府必须通电。 然后命令李泰整个水泵，再搞个水塔，争取实现侯府用上自来水的伟大目标。 苏尘改造计划，得到长乐公主万分的肯定和支持，并给予‘口头’奖励。 四点钟出头，两人驾车离开了镇国侯府。 两人到皇宫，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个多小时。 李世民还没有回宫。 “母后，我们回来……了！” 长孙皇后朝殿门口随意看去一眼，又看了下手表，“五筒！” 杨妃：“三条！” 长孙皇后、杨妃她们趁着李世民不在皇宫，午饭过后便一直在麻将。 苏尘、长乐公主相视一眼，讪讪一笑各自走开。 “姐夫回来啦~！”小兕子拿起小七的小手，向苏尘招手。 小公主看到熟人就会笑出声。 “小兕子，你们中午吃什么啊？”苏尘走到正在与小七玩耍的小兕子身旁。 “中午啊……牛丸汤，水煮牛肉片、丝瓜、葱香豆腐、蒜泥生菜、红萝卜烩羊肉……”小兕子掰着手指连续数了八道热菜一道汤。 苏尘和长乐公主中午在秦王府，吃得也不差。 五花八门的牛杂、羊杂。 炒的炒，煮的煮。 粟米粥配辣椒油葱油饼。 不知不觉太阳西沉。 晚餐要等李世民回宫，苏尘琢磨一番叫上长乐公主，与长孙皇后打声招呼离开丽政殿。 “去哪？” 苏尘拽着长乐公主手腕往外走，“去接你爹回宫，顺便上国道兜兜风！” “好，好，好！”长乐公主连声叫好，加快脚步走在苏尘前面。 两刻钟之后，越野车跨过渭水桥行驶在龙腾国道起点。 一路向东。 …… ……。 第1371章 想都不敢想 夕阳的余晖，追着越野车。 车外后视镜中火红的太阳，几乎与身后的地平线齐平。 对向车道偶有几波车队，迎着夕阳由东向西行，长安往河东方向的行车道只有越野车在疾驰。 太阳好像突然失去了支撑，坠落到地平线以下。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暗。 车窗打开，呼啸的风声伴随车轮滚动在水泥路面的声音。 长乐公主开启了车灯，放下车窗一只手伸出窗外。 劲风吹起她的裙袖噼啪作响，秀发随之飘扬。 “爽~！” 苏尘看向单手扶方向盘，心旷神怡的长乐公主，“你小心牛马螺子突然窜出，开慢些！” “大可放心！本小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在掌控之中！” 两刻钟左右，越野开出龙腾国道七十余里，前方不远处便是华县收费站和服务区。 长乐公主瞄了苏尘一眼，见对方没有让她停车的打算，提高了些车速继续行驶。 路上过往商旅马车越来越少，很快到了华县收费站。 长乐公主停车等待放行，收费员没有派发计费卡，挪开阻马栅栏拱手相请放行。 龙腾国道从华县至渭水桥东岸起点，有六十多里免费路段。 今天七月十三，两天之后是中元节，又称盂兰盆节。 一轮明月高悬。 两侧服务区停车场架着几个火盆，依稀可见对向服务区只辆马车停放其内。 “小五，下一个服务区开到对面车道，我们就在华州等你爹！” 苏尘摸了摸肚子，看了下手表已经七点三十几分，肚子有些饿。 长乐公主目光闪烁，快速转头看向苏尘又回正视线，“要不……本小姐再快些，我们在潼关停车看看黄河夜景如何？” 苏尘没有回答，问道：“你不饿？” “不饿！” “带钱了没？” “有！” “那行！我们就去看看黄河夜景，顺便考察一下黄河亮化工程！”苏尘不认为今晚的月色，能看到黄河的波光粼粼。 “好嘞~！”长乐公主一脚油门踩下，进五档车速提升至九十公里每小时。 苏尘有言在先，她开车不能超过99公里每小时，如若超速初犯禁驾三年。 再犯终身禁驾。 苏尘猜测李世民下午两点钟启程返京，预计八点半抵达长安城。 因此，长乐公主或许在华州服务区，就会遇到返京的李世民，苏尘打算去服务区买几个煎饼垫肚子。 过了华县服务区，对面的车道时不时出现赶夜路的马车队。 但凡有些星光，马车在水泥路上行驶载货，丝毫不受影响。 出乎苏尘预料，二十几分钟过后长乐公主驾车越过华州服务区，径直向黄河边潼关服务区疾驰而去。 并没有如期遇到李世民的车队。 龙腾国道起点距离黄河石拱桥，约有两百四十多里地。 苏尘感觉有奇怪，坐正身体看着手表说道，“没道理啊~这都八点过五分了，陛下他们还没到华州地界？” “嗯~甚是奇怪！”长乐公主随口附和，不管三七二十几继续全速行前。 两人离开丽政殿时，长孙皇后只顾打麻将，忘了告知苏尘晚餐不必等李世民回宫。 李世民一行，下午三点半离开炼铁厂时，李泰发了一封电报告知长安。 八点半，越野车停在龙腾石拱桥西岸。 苏尘回过神来，发现潼关服务区已经过了。 “美女，你不饿么？” “不饿呀~！”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推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位车门外。 拉开车门将苏尘‘请’下车，拉着他走上石拱桥问道：“亮化工程何在？” 苏尘抬手指了指夜空挂着的月亮，“那不就是！” 越野车停在桥头约十丈处没有上桥，熄了火，车灯依旧亮着。 石拱桥距离水面约有五丈高，此时季节的黄河算是低水位期。 长乐公主站在拱桥栏杆边，遥指远处密集灯光，问向苏尘：“可曾见过商船？” 河岸边风陵渡口灯笼火把交错，各地货商正忙碌装船。 “这是我在大唐第一次见到，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那是货船上的灯笼呢！” 拱桥距离原先的风陵渡有些远，看不清河道上的船只。 “小五，你坐过船没有？” “我从未离开过长安，更没有乘船经历！”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递出一张卡片，“以后搞这种船，不用人工划桨，只要水够深一次能运货几百至几千吨！” “稍微改装一下就是游轮！” 长乐公主接过卡片，跑到车头灯光下仔细瞅了瞅。 卡片上是一艘内陆货运船。 “嗯~我等着！”长乐公主将卡片还给苏尘，“游轮可是用于载客过渡？” 黄河汛期不定有时河水湍急，当前风陵渡没有固定桥梁，更没有绳索木桥，全靠两岸撑船过渡。 只是用于军事时，会临时拼船搭设浮桥，方便车马通行运送军需。 苏尘将卡片飞入下方黄河，“对！货轮载货，游轮载货，还有更高级的游艇！” 长乐公主笑了笑，伸手搭在苏尘肩膀上，“有没有如同鸟类一般，在天上飞的器物？” 苏尘讶然转身看向长乐公主，不带一丝犹豫摇头道：“那没有，谁有那本事长翅膀在天上飞啊！” “那岂不成鸟人了！” 钢铁打造带机械螺旋桨的轮船，大唐或许能搞出来。 哪怕是内燃机，只要时间不作限制也有可能仿造成功。 至于飞机，苏尘想都不敢想！ “嗯，说的在理！”长乐公主点点头，没有怀疑苏尘回答。 转身面向不远处黄河两岸的点点‘星光’。 微风吹过带起长乐公主几缕秀发，衣袂飘飘。 苏尘移动几步，借着身后车灯再次看了一下时间，心里犯起嘀咕：“四百公里，六个小时应该足够才对！” 苏尘回到长乐公主身后，想要提议长乐公主上车继续前行。 望着月光下衣裙长发飘飘，手扶栏杆石柱的长乐公主，苏尘当场就想掏出手机拍个照。 拍了拍脸，可惜没有手机。 第1372章 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别靠太近，万一栏杆不结实掉下去了！” 苏尘默默走到长乐公主身后，扶着她双肩往后退。 长乐公主身体后仰靠在苏尘身上，笑了笑，“何至于此，倘若工部工匠敷衍了事造桥不牢，父皇必定追责乃重罪。” “那可不一定，石桥是你表哥长孙冲负责修建的！” “冲表哥……好似有半年未见了呀！”听到苏尘提起长孙冲，长乐公主转过身来，“冲表哥如今去了何处？” 若非苏尘提起，长乐公主已经全然忘了那位，以往每月都会见上一面的表哥。 长乐公主更加不知，长孙冲目前在哪里做些什么。 “他和另外三位官二代奉命监工修建安西国道，这次去西域说不定能碰上他们！” 长乐公主恍然点头，“哦~本小姐还以为冲表哥依旧在东宫当差！” 苏尘拨开长乐公主额头乱飞的秀发，笑道：“呵呵，长孙冲有你这么一位表妹，当真……幸运哈！” 长乐公主伸手掐向苏尘腰间，轻轻一拧，仰头看向苏尘温柔一笑，“过奖，过奖！” 咕噜~咕噜…… 苏尘肚子发出阵阵怪叫。 “嘶~你下手太狠了，肠子都被你拧打结了！”苏尘装着很痛的样子捂住腹部。 “哈哈哈！”长乐公主放声大笑，踮起双脚搂住苏尘脖子，扑到他怀里。 苏尘一个不慎被她顶退一步，两人腹部无间紧贴。 忽然，苏尘感觉到长乐公主腹部传出轻微震动感，“哈哈哈，你的肚子也在叫，饿了吧？” 长乐公主对着苏尘吹出一口气，“是你的~！” “还不承认！”苏尘在腰间掐了一下，“人要吃饭，车要加油，有啥不好意思的！” 长乐公主扭动身躯，上窜下跳矢口否认，“不是我，是你，是你！” 苏尘正要出手定住不安分的长乐公主，突然一束强光一晃而过。 在大唐只有越野车和卡车，才能发出如此强烈的灯光。 苏尘扶正长乐公主轻轻将她推开，催促道：“快，快，快！去把大灯打开，陛下他们到了！” “好！” 两人快速跑下石拱桥回到越野车上。 不到两分钟，略微上下起伏的车灯出现在对向车道，石拱桥桥面要比两端高出几寸。 长乐公主控制远近灯光交替，以免影响对向驾车之人。 洪亮的卡车喇叭声响起，长乐公主连按几下喇叭作出回应。 第一辆卡车下了石拱桥，停在桥头五十米之外。 苏尘和长乐公主下了车。 “侯爷！” 王朝马汉从卡车驾驶室下来，跑向国道中间栅栏，“卑职参见公主殿下！” 自从和苏尘在一起，很少有人向她行大礼，长乐公主摆了摆手，“无需要多礼！” 随后，其余两辆卡车依次通过石拱桥，停了下来。 李世民在第二辆卡车的副驾驶位，看向苏尘摇头笑了笑，推开车门下了车。 国道中间有高约三尺的隔离栅栏，由上中下间隔一尺的竹子或者不成材的木料，首尾相互搭接而成。 用于分隔来往马车双向通行，不使用暴力手段，很难轻易挪开。 李世民迈步向苏尘走来，“小子，来此作甚！” “嘿嘿~！”苏尘双脚发力立定起跳越过栅栏，丢下长乐公主迎向李世民。 “大舅哥让我来接你！” “陛下吃晚饭了没？” 李世民绷着脸，佯怒道：“胡闹！朕离开冶铁厂之时，青雀已电告长安，何需出城几百里接驾！” 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模样。 “我不知道啊！” 长乐公主向李世民挥手问候：“父皇！” 李世民点头回应，转身看向身后的薛仁贵。 “仁贵，将张师傅以及随行工匠送去秦王府暂住几日！” 张望这次带了十三位熟悉高炉冶炼的工人，和他一起前往西域筹备炼钢厂。 薛仁贵抱拳一礼应下：“末将遵命！” 王朝马汉不用李世民吩咐，他们车上载着迫击炮和炮弹，还有几百件铁器挖凿工具。 李世民乘坐的那辆卡车，则是载着五十几名随行侍卫，由李君羡驾驶。 “君羡、仁贵，王朝马汉你们上车继续赶路吧，记得护送玄成回到府中！” “末将得令！” “卑职遵命！” 李君羡、薛仁贵几人恭敬领命，并向苏尘拱了拱手，“末将先行一步！” 军用卡车驾驶室离地挺高的，李世民让魏征呆在车上没有下来。 头车按响一声喇叭，三辆卡车缓缓起步。 “小子，来此多久了？”李世民一身轻便短袖套装，很轻松跨越三尺高的栅栏。 苏尘原地起跳，回到长乐公主身旁，“没多久，也就十几分钟！” 长乐公主刚要钻进驾驶室，被李世民按住肩膀，“你……坐后面去！” “哦~哦！”长乐公主没有反抗的余地，第一次享受坐越野车后排的待遇。 “陛下！我来开车，我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苏尘将李世民请到副驾位。 “也好！” 此时长安方向往山西的车道上，已经没有马车通行。 苏尘检查了一下副驾位李世民的安全带，调转车头逆向行驶一段距离，在潼关服务区转到对向国道。 一刻钟不到，超越了三辆卡车。 关上车窗开启远光灯，保持一百二十公里的车速向长安方向行驶。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问道：“你们俩还未晚膳？” “嗯~！”坐在后座的长乐公主点头嗯了一声，尽力向前排主驾位探身，想看看仪表盘上的车速。 苏尘发现长乐公主的小动作，头也不回喝止，“坐好，一百二十公里！” “哦，哦~”长乐公主依言坐好，双手扶住前排座椅，对着苏尘后脑勺小声嘟嚷道： “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苏尘没听到长乐公主埋怨之言，李世民却听到了，“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李世民稍稍转头问向长乐公主，“小五，此话可有典故出处？” “有啊，有啊！”长乐公主用力点头，绘声绘色转述苏尘告诉她的这个典故由来。 “话说北宋年间……北宋即为水浒传所属朝代，有位名叫田登的州官，因讳其名，强令将灯改作火！” “是故，每逢上元节放灯，吏出告示曰：本州放火三日，游人可至观赏！” “久而久之，百姓引申出——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以讽刺朝廷官员滥用职权，不切实际避讳引发的悖论现象！” “呵呵，原来如此！”李世民笑了笑。 苏尘听明白了，长乐公主是在抗议，禁止她开车车速超过99公里一事。 亥时三刻，越野车驶入长安城。 以长孙皇后为首的十数人，聚集在朱雀门…… …… ……。 第1373章 你先脱 李世民回到丽政殿已经十点出头。 长孙皇后命人备好了一桌丰盛晚餐，六菜一汤。 锦儿和小兕子几个小家伙已各自回宫歇息。 “饿坏了吧！” “跑的那般匆忙，叫也不叫不住！” 苏尘狼吞虎咽享用延时已久的晚餐，筷子与瓷碗频频发出碰撞声。 长乐公主比苏尘斯文些，没有发出太大进食声响。 长孙皇后坐在苏尘与李世民中间，望着饿虎扑食般的苏尘，伸手戳他额头。 心里略微有些愧疚。 苏尘和长乐公主跑出宫半小时之后，打完麻将的长孙皇后才想起，忘了提醒二人晚饭之后再出城迎接李世民。 “陛下早已传信回京，亥时过后方能回宫，无法共进晚膳！” “嗯，不错！”李世民点头附和，动作优雅吃了些菜。 天黑之前，他们在猗氏县服务区已用过晚餐。 “母后，你这话说的！”苏尘端着碗手中进餐动作不停，看向长孙皇后反驳道，“我出去的时候，母后你在……” 看到长孙皇后略带‘杀气’的眼神，苏尘立即改口，“呃~你们都在忙着，我就没敢打扰先走了！” 长孙皇后满意的点头，拿起筷子帮苏尘夹菜，“快吃吧，今后莫要如此莽撞！” “嗯~嗯！”苏尘口中含菜用力点头。 中午在秦王府只吃了些汤汤水水，苏尘此次着实饿得不轻！ 苏尘不由想起刚来大唐时，三天饿九顿，是如何忍饥挨饿坚持那么久。 长乐公主没吃多少，早已放下碗筷看着苏尘进餐，时不时帮他添饭夹菜。 端起大饭盆，欲将剩下的米饭盛进苏尘碗中。 “饱了，饱了！”苏尘赶忙阻止，再吃下去就和薛仁贵饭量相当了。 饭盆中的稻米饭是李世民、苏尘、长乐公主三个人的饭量。 “小子，赶紧回宫歇息，明日一早御书房议事！” “额~！”苏尘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摸了摸肚子，起身离开餐桌拱手一礼，“陛下、母后，你们也早点休息！” 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面带些许笑容，“嗯，回吧！” “好嘞，二位晚安！”苏尘抱拳一礼，握住刚要行礼的长乐公主手腕转身离去。 长乐公主挣扎着转身，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挥手致意。 长孙皇后摆手将其打发，“二郎奔波整日，快去沐浴更衣早些安寝！” “嗯，观音婢今日辛苦，等朕回宫至此时！”李世民点点头，轻搂长孙皇后肩膀向寝殿走去。 长孙皇后面色稍显不自然，庆幸苏尘没有暴露她打了一天麻将。 “二郎，那胖子近来可好……” “哈哈哈！青雀如今好得很，其功劳不亚于战场杀敌开疆拓土……” 一对恩爱夫妻边走边说，丽政殿宫女收拾餐桌。 “今天几号，月亮怎么那么圆！” 苏尘和长乐公主走得很慢，回到长乐宫也没有进入大殿。 在殿外遛着圈，苏尘吃太饱需要消化一下。 长乐公主答道，“七月十三，两日之后便是中元节！” “哦，鬼节啊！”苏尘抬头望着月亮，“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一个月又是一年中秋节了！” 长乐公主抱住苏尘的胳膊，问道：“你为何将中元节唤作鬼节？” 当前唐人习俗，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称为上、中、下三元节。 朝廷有相应休假和祭祀，并解除此前的宵禁，长安城百姓也会举行相关活动。 苏尘转头看向长乐公主，在她鼻子轻轻刮了一下，“你是不是在考我？”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摇头。 “那……本侯爷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苏尘抽回被长乐公主抱着胳膊，双手背在身后。 抬头望月，故作高深缓缓开口，“上元节是来自道教的说法，相传七月十五是地官的诞辰，地官会在这一天赦免亡魂罪过。” “七月十五也叫盂兰盆节，这个呢，是来自佛教，据说和盂兰盆救母有关。” 苏尘说完搭在长乐公主肩膀，问道：“李丽质小朋友，懂了没！” 长乐公主向苏尘竖起大拇指，“苏大学士见识渊博，小女子佩服，佩服！” 她未满七岁时，便已知晓苏尘方才所说。 盂兰盆节起于南北朝梁武帝时期，盂兰盆斋盛极至当下。 “嗯~小道尔，不足为夸！”苏尘很谦虚摆了摆手。 长乐公主双肩轻颤，很努力忍住不笑，“快十一点了，明日一早父皇有事相商，快去沐浴吧！” “行！” 两人向大殿走去。 …… “快去吧！” 回到卧房，长乐公主挑拣好衣物塞到苏尘手中，打了个哈欠。 她有些困了！ “我很快就洗好！”苏尘接过二人换洗的干净衣物，走出卧房。 长乐公主点点头，跟在苏尘身后。 苏尘走出房门没几步，发现身后好像跟了个尾巴。 “你……你今天要和我一起洗澡？” 长乐公主望着欣喜若狂的苏尘，假装羞涩默默点头嗯了一声，“嗯！” 苏尘瞬间恢复平静，回走两步搂住长乐公主肩膀，“那啥，走快点，现在很晚了！” “嗯~！”长乐公主羞答答点头。 苏尘怀着激动的心，略微颤抖的手走路都带风。 长乐公主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异样情绪，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走快些！” “嗯~！” 两人很快来到卫生间，长乐公主是被苏尘‘拖’进去的。 苏尘将手中衣物放好，看向面容娇羞的长乐公主，“真的一起洗澡？” 长乐公主低着头，两根纤纤细指互绕，难为情的看了苏尘一眼，点头轻声细语，“~你先脱！” 苏尘稍稍弯腰，仔细观察长乐公主脸上的表情。 有些疑惑，神态羞涩不似作假，但没有脸红的表现。 “那我……脱了哈！”苏尘捞起短袖试探她的反应。 “嗯~！” 苏尘脱了上衣，露出不太精壮的上半身，长乐公主随意瞄了一眼，快速低着头。 伸手指了指苏尘裤子。 苏尘两手卡在裤腰，“我真脱了？” 长乐公主点头没有说话。 苏尘犹豫几秒，转过身背对长乐公主脱下短裤，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长乐公主狡黠一笑，很快恢复羞答答的模样低着头。 苏尘用脱下的五分裤挡在关键部位，转身发现羞答答的长乐公主无动于衷。 问道：“那啥，你怎么还不脱？” 第1374章 朕，成全你！ 长乐公主低头不语，缓缓伸手指向苏尘的内裤。 苏尘连连摇头，“那不行，你先把裙子脱了！” “嗯~！”长乐公主依言解裙带，并向苏尘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停下手中解带动作，望着苏尘欲言又止好像难以启齿，“你，你帮我脱！” “好的！”苏尘不假思索扔掉挡在裆口的短裤。 双手刚触碰到长乐公主腰间裙带，长乐公主阴谋得逞般狡黠一笑。 迅速扯住苏尘身上唯一的内裤，往下一拽。 “我擦，果然有诈！” 苏尘心有余悸，好在有所防备反应迅速提起内裤，没有走光让长乐公主占到大便宜。 “小妞，你是在玩火！” “等洗完澡，本侯爷给你点颜色瞅瞅！” 苏尘在长乐公主屁股重重甩了一巴掌，并将她推出卫生间。 以前洗澡从不拴门的苏尘，将卫生间房门牢牢拴死。 “嘶~！”长乐公主吃痛，摸着屁股被苏尘赶出卫生间，“呸~本小姐毛都没看到！” “呀~呸，呸！” 不能说没看到毛，刚才她看到了苏尘的‘发际线’。 卫生间传来苏尘骂骂咧咧的话语声，长乐公主站在门外笑得合不拢嘴。 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自从她晚上穿吊带裙睡觉，没少被苏尘占便宜。 卫生间水花洒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长乐公主仰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呸~！”想起刚才那一幕，脸庞有些发烫，走到窗口下蹦跳而起朝卫生间喊话：“半个小时啦，还没洗好！” 苏尘才打湿身体在涂抹洗发水，没空搭理长乐公主。 通风窗户离地高约九尺，即使苏尘跳高一米也很难看到卫生间里面。 “木头，慢慢洗，本小姐帮你放哨！” “李大小姐不要偷看我洗澡就好，我不用你放哨！” 长乐公主独自一人站在卫生间外面，苏尘猜测她多半是有些胆怯。 “哼~！子时将近，小女子不畏严寒守在屋外，你如此不近人情，好不叫人心寒！”长乐公主打着哈欠，最后几个字说的不清不楚。 “等着，很快就好！” 苏尘冲洗完烦人的长发吹起口哨，取下挂在墙上的沐浴球，蓝色沐浴球是长乐公主的。 另一个也是蓝色的。 挤压沐浴双手随意搓了几下，全是泡沫。 低头看向朝夕相处的‘二弟’，苏尘喃喃自语，“今天差点让你吃了亏，以后绝不让她欺负你！” 浑身上下搓了个遍，将沐浴冲洗干净挂回墙上。 除了洗头发偶尔撒个尿，苏尘洗澡不超过六分钟。 不一会儿，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长乐公主走了过来，苏尘光膀子堵在门口不怀好意看着她，短袖甩在肩上。 苏尘手艺不佳，没有包裹好的湿头发在滴水。 苏尘不明所以，见势就要躲开。 “莫乱动！”长乐公主上前解开苏尘头上胡乱裹着的毛巾，重新帮他盘绕。 “好啦！”在苏尘鼓起的上手臂肌肉捏了捏，又捶了几拳。 苏尘原本打算赖着不走找回场子，看着体贴心细的长乐公主，心一软决定暂时放过她。 走出卫生间，向长乐公主摆手道：“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打量几眼苏尘背面，关上卫生间的门。 吹着口哨，拿下肩上短袖甩了甩刚想穿上，发现头上包裹着毛巾。 万一弄散了，他盘不回去。 等长乐公主出浴，两人回到卧房相互吹干头发，已经十一点四十分。 匆忙整理一番，熄灯。 “明天再收拾你，先睡觉！” “嗯~！”长乐公主轻嗯一声，蜷缩在苏尘怀中，心里没有一丝畏惧。 苏尘每天大概六点半起床，今天去了秦王府，中午没有午休。 此时他也顶不住困意来袭，没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长乐公主更是如此。 …… 次日。 辰时未至，还差一刻钟。 “老奴给陛下请安！” 李世民一如往常，早早来到御书房。 “老李，且看奶粉还剩几两，可够八人一人一杯否！”李世民拿起书桌上的奶粉罐晃了晃，不太确定剩余份量。 李世民记得这一罐奶粉，已经与大臣分享过两次。 一次四人一次六人。 昨晚回宫时，李世民特意交待老李，今日小朝会八位尚书及仆射务必到齐。 “陛下稍待片刻，老奴称它一称！” 书桌上的羊奶粉，是李世民与房玄龄几位近臣分享的第二罐。 一罐奶粉净重900克，加上奶粉罐刚好一公斤。 两平勺奶粉冲一杯，用量不到50克。 御书房有盘秤，是以前李世民赏赐大臣茶叶称重所用。 “禀陛下，奶粉应剩余10两7钱！”老李眯着眼，仔细瞅着秤杆上秤星。 当下一两约等于37.2克，一两奶粉冲一杯少了点，差不多要四十多克奶粉才够一杯。 “嗯，足矣！浅勺，浅勺！”李世民笑着对李德吩咐道，拿起书桌上的长安日报阅览。 “喏~老奴记下了！”老李躬身应喏。 看了一下手表，估计房玄龄几位大臣也要到了，走出御书房差人准备温开水泡羊奶粉。 上了年纪的人，适合饮用脱脂羊奶粉。 易消化，而不增加身体负担。 “臣等恭请圣安！” 房玄龄、魏征、杜如晦三人联袂而来。 七点整，李世民手中长安日报半个版面还没看完。 李世民瞅了一眼来人，伸手作请姿继续看报，“玄龄、玄成、克明，坐！” “谢陛下！”三人道谢各找各位。 还没坐稳，李承乾、长孙无忌、戴胄、段纶、刘政会五人来到御书房。 紧接着大理寺卿崔善为、刑部尚书张亮、教育部长狄孝绪先后到来。 他们所在办事司衙距离太极殿较远，稍晚一步。 李世民望着书房十一人，看向书桌上的奶粉罐，很想将其收进书桌底下。 10两奶粉也不够十人分，一人一两奶粉冲一杯味道有点淡。 李承乾不在李世民考虑之列。 “老李！凹勺，命人备两碟白糖，即刻为诸位爱卿冲泡奶粉！” 平勺，浅勺，凹勺，各有各的用量和口味！ “臣等多谢陛下！”品尝过奶粉不止一次的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起身道谢。 崔善为、张亮、狄孝绪不知奶粉为何物，跟着起身道谢。 “诸位爱卿，坐！”李世民放下手中报纸，目光看向魏征，“玄成，拟诏！” “臣遵旨！” “门下……”魏征拿出准备好的炼铁厂工匠加俸，以及张望晋升四品工部侍郎的诏书当众宣读。 诏书最终还要经过三省核准，才能正式下发。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一凛，“魏征上前听封！” 魏征稍有愣神抬头看向李世民，不及细思上前一步躬身一拜，“臣听旨！” “不好意，在下来迟一步！”魏征话音刚落，苏尘突然窜进御书房，对着端坐首位的李世民拱手一礼：“望乞陛下降罪！” 苏尘将路上默念数次的‘望乞陛下恕罪’，说成了降罪。 “好，朕成全于你！”望着中规中矩行礼的苏尘，李世民龙颜大悦，“来人啊，将此獠拖出去杖二十！” …… ……。 第1375章 三镜少了一镜！ 李德和一名御书房当值内侍冲泡羊奶粉，无人敢应李世民之命将苏尘拖出去行杖。 奶粉不够白糖来凑，每一杯糖加三勺。 十一杯羊奶冲泡好，李德作揖请示李世民。 李世民微微颔首，老李和内侍将泡好羊奶端至每一位大臣座位前。 众臣起身向李世民无声致谢，再从托盘中端来一杯羊奶。 “太子，今天人挺多的哈，刚才陛下在商量啥大事？”苏尘向李承乾拱了拱手，动作很快，就像是在驱赶手背的蚊子。 当真可谓礼轻情义重。 李承乾偷瞄一眼正在看报纸的李世民，对苏尘小声讲述刚才魏征宣读炼铁厂工匠加俸，以及张望升官的诏书。 “哦~陛下还真是雷厉风行哈，办事效率真快！” 苏尘瞅了一眼端坐着，正在慢饮羊奶的魏征，继续问道：“刚刚我进来书房听到郑国公说接旨，陛下下达了什么命令？” 苏尘与李承乾就在李世民眼皮底下，旁若无人似的交头接耳。 “郑国公？”李承乾略显疑惑，看了一眼对面的钜鹿郡公魏征。 苏尘点点头，“对啊！” “呃~父皇尚未宣旨，你便闯了进来！” 李承乾在脑子里想了个遍，也不记得魏征何时晋封为郑国公，很快就明白过来。 苏尘虽有‘先知’能力，只是有时候时间对不上。 众臣喝羊奶，李世民假咳一声放下手中报纸，李德挥手示意内侍，收走大臣座位茶几上的空杯。 在场大臣坐正，身体微微侧向李世民。 “朕闻古之良臣，悬镜辟邪，犯颜直谏，虽雷霆震怒而不改其色。”李世民话声稳重，目光柔和而不失帝王威严。 目光投向魏征思量几息，随意瞥了一眼坐在李承乾下首位的苏尘，面露些许笑意。 “谏议大夫、检校侍中魏征，志怀霜雪，心秉丹枕。” “常居青琐闱内，逆鳞强谏。” “昔于贞观初元，便以十渐十思之说，匡朕于未谬，近以「自古诸侯王善恶录」，启朕以明鉴。” “并以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劝诫朕，力行仁主明君之道。” “尔有三鉴之明，能照兴亡；具五弦之智，可调鼎鼐。每奏一事，必推至公；每陈一策，皆为大义。” “使朕无幽室之蔽，有明堂朗。昔者叔向贺贫，晏婴辞封，今观卿之清俭，犹见古贤遗风。” 李世民话语顿了顿，目光灼灼看向魏征。 魏征不语，拱手致礼。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八个字，李世民命人装裱于丽政殿长孙皇后寝宫屏风。 每每以此自察自省。 “今特晋爵郑国公，俸加一爵，授光禄大夫，仍参预朝政！” “夫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卿为镜，可知得失！” “望卿持此冰心，永辅皇极，使贞观盛世，与日月同辉！” 苏尘张了张嘴好似有话要说，李承乾急忙制止。 “臣，魏征惶恐！”魏征起身整理衣冠，跪伏于地顿首再拜：“陛下以天光垂照，赐臣郑国之爵，超擢微臣，实逾常典，无功不授使臣战栗屏营，如临深渊。” 魏征没有了往日铮铮铁骨，额头触地，叫苏尘看得甚为天开眼界。 “臣每观天颜，常思竭蹶。” “陛下所以重臣者，非爱臣之才，乃珍臣之直；所以封臣者，非赏臣之功，乃励臣之节。” “今承明诏，愈知任重，愿持素心，永守箴规，虽斧钺在前不敢辍谏，鼎镬在后不敢隐忠！” 魏征挺起腰身，重新再拜，“惟愿陛下常守兼听之明，永葆纳谏之德。” “则臣虽布衣蔬食，胜于列鼎而食；青衫陋巷，乐于画栋朱门。” 魏征起身再拜，“臣魏征顿首再拜，伏惟圣鉴！” 李世民伸手虚扶，“玄成请起！” 魏征哪怕是升爵谢恩，也带着劝谏之言。 李世民不太喜欢魏征，有时恨不得拳脚加其身，但每当因公外出都会想把魏征带上。 “谢陛下！”魏征谢恩后起身，退回座位。 御书房几位大臣纷纷向魏征道贺，苏尘恍然大悟，魏征之前还不是郑国公。 “小子，你有何话要说啊！” 之前苏尘想要说话被李承乾阻止，李世民全看在眼里。 “启奏陛下！”苏尘起身抱拳一礼，看上去好像越来越懂规矩了，“刚才陛下只说两镜，其实还有一镜！” 苏尘行礼后挺直腰杆，就像掌握了别人不知道秘闻一般，表情很是得意。 却忘了，三镜之说出自何人之口。 李世民饶有兴致笑了笑，“哦？说来听听，还有哪一镜！” “嗯~哼！”苏尘清了清嗓子，腹稿一段，缓缓开口：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苏尘忽然意识到背过头了，连忙改口纠正：“错了，错了！后面那句没有，就前面那三镜哈！” 三镜之说是在魏征死后，李世民亲临吊唁，恸哭失声追思魏征功绩时说出。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苏尘竟敢当着众臣之面说出‘朕’。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李世民却知晓‘照本宣科’的苏尘为何如此。 李世民抬手示意苏尘归座，看向杜如晦吩咐道：“克明，拟诏传谕叔宝、知节、敬德明日返京，威卫事宜交接军中将军将领即可！” 负责拱卫京师的左右威卫，折冲府府兵减员数万，都加入了远征军。 因此三位猛将留在威卫意义不大，李世民对三人有新的军事安排。 “臣遵旨，臣即刻去办！”兵部尚书杜如晦起身领命，随即离开了御书房。 杜如晦行事果决，说干就干。 李世民目光扫视在场十位大臣，面露淡淡笑容，“诸卿，朕偶然间得闻一市井俚语，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依诸卿之见，此语当作何解？” 苏尘想说话，却被李世民一个眼神瞪回，后者无所谓笑了笑懒洋洋靠坐在椅子上。 房玄龄寻思片刻，起身拱手一礼，“陛下，此语似指地方官员恣意妄为，却严禁黎庶循常理事！” 李世民点点头，示意房玄龄就座。 “陛下，昔年代州刺史张惟德，为祝寿辰下令全城燃爆竹三日，竹爆声扰民不得安，次日城中老妪燃灯夜织，反以违反宵禁烟火笞二十，罚十钱！” “此非州官放火不禁，百姓点灯受刑耶？”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掌管官吏考核晋迁，对州县官员风评之事了如指掌。 所谓爆竹即为字面之意，燃烧竹子产生爆裂之音，以此讨得吉祥之意。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轻拍书案。 张惟德一事发生于贞观二年，至今记忆犹新。 第1376章 没苦硬吃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听令！” 崔善为、张亮、魏征三人出列躬身待命。 “自今日起，将职官令连载于长安日报并大唐月报，以此警醒各州县官员。” “朕曾言：法者，天子与百姓共守，为官执法者犯法，当倍罚之！” 李世民看向朝廷最高三大司法机构主官，语气深沉表情严肃开口。 “臣等遵旨！” 李世民目光扫向在场众人，微微点头，示意魏征三人归坐。 而后继续说道：“县令者，民之父母也，今西域新附三州，急须良牧。” “眼下已七月中旬，秋闱将至，此次科考教育部、吏部、刑部、户部、大理寺共同参与拟题！” “今敕五司共举秋闱，务得实干之才！” 苏尘望着连下几道命令的李世民，心生钦佩之意。 钦佩之余，又有些看不起李世民没苦硬吃的做法。 作为皇帝应该很清闲才对，诸如此类政务，大可分派下去交由房玄龄几位宰相处理。 再不济，还有整天打酱油的太子李承乾。 苏尘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李世民尽数捕捉，分明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嘲笑之意。 李世民顿感疑惑。 “臣等遵旨！” 秋闱科考时间大致与学校九月初开学重叠，还有两个月左右。 届来科举，考生即使考得较为靠前名次，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入仕。 除非出身名门望族，又或者当朝大员举荐。 否则，即使京师以外的七品县令，也落不着他们头上。 非常时期行非常举措，值此朝廷用人之际，李世民此举大有赶着鸭子上架的意味。 李世民扫了一眼下方瘫坐，正在剔指甲无所事事的苏尘。 “诸位爱卿可有事要奏？” 众人无事上奏，房玄龄起身汇报，“启禀陛下！太仆寺昨日接收河南运抵长安，成型玉细胶块约六十斤！” “玉细胶……”李世民点点头，淡淡扫了一眼苏尘，“楮皮纸可有消息？” 房玄龄答道：“回陛下！河南许、卫二州楮树皮采割三百余车，上月下旬已入池浸泡，成品纸张最迟五十天之后或可抵京！” “嗯，甚好！”李世民微微颔首，吩咐道：“待楮皮纸进京，即刻命人送往石州冶铁厂！” “臣遵旨！”房玄龄深揖一礼应道。 李世民扫视众臣，无人上奏，抬手虚请，“诸位爱卿若无他事，且各返司衙处理政务！” “臣等告退！”众人躬身行礼，后退几步依次离去。 “在下告辞！”苏尘跟着起身抱拳一礼，立即追上走在众人末尾的魏征，刚才没来得及向他道贺。 “郑国公，恭喜啊！” 魏征快走几步出了御书房，停下脚步拧紧眉头，看向堆满笑容真诚道喜的苏尘。 记得两天前，苏尘在御书房无端提到郑国公。 此时魏征恍然大悟，皇帝晋封他为郑国公，原来是受苏尘‘指使’。 魏征误将这笔账记在了苏尘头上，拍了拍苏尘肩膀，魏征一言不发甩袖离去。 “嘿~还真是小气，也不说请大伙吃个饭啥的！”苏尘望着走远的魏征，笑着摇了摇头。 苏尘刚要迈步离去，身后来人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大舅哥，他们升了官，不流行请客吃饭么？”苏尘头也没回随口问道。 紧接着，一把折扇敲在苏尘后脑。 苏尘迅速转身回望，却见李世民板着脸怒视自己，“呃，是陛下啊！” 拍他肩膀的是李世民，苏尘一句‘大舅哥’叫错人了。 苏尘刚才还纳闷，李承乾从不会对他动手，怎么会突然敲他脑袋。 李承乾上前几步，作揖一礼，“父皇，东宫今日有庶务处理，儿臣先行告退！” 李世民点点头，“嗯，去吧！” 李承乾安慰的眼神看向苏尘笑了笑，挥手离去。 李世民轻推苏尘一把，“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方才竟敢嘲讽朕？” “嘲讽？”苏尘一怔，转身看向李世民，满脑子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尘拍了拍胸膛，大义凛然道：“你要是想揍我，尽管动手便是，我扛得住！” 嘲讽大唐皇帝李世民？ 苏尘只当李世民是在找借口揍他。 “呵呵~可否需要朕帮你小子……回忆一番？”李世民十分确信，之前苏尘脸上表情就是嘲讽无疑。 苏尘毫无畏惧，抱拳一礼，“陛下请说！” 旋即，李世民将苏尘此前发生细微表情之时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呃~那啥……”苏尘想起来了，自己确实在心里吐槽李世民‘没苦硬吃’。 李世民将其理解为嘲讽，不能说完全错。 “陛下，那个……” 苏尘话没说完，李世民拿着折扇赶着苏尘走出太极殿。 走到太极殿广场，李世民厉声开口，“说吧！若不使朕满意，杖二十笞三十，绝不姑息！” “陛下，你说乐膳酒楼的东家是谁？” “哼，明知故问！”李世民淡淡扫了一眼苏尘，没好气的答道：“你和小五！” 苏尘点点头，又问：“酒楼每天万把块钱的收入，我作为老板，为什么不用干活？” 李世民脚步一顿，眉头微皱看向苏尘。 “陛下你看哈！酒楼炒菜有厨师，收钱有秋菊掌柜，还有人负责扫地擦桌子，端茶倒水各司其职！” “我是老板只管收钱看业绩，不用每天跑去厨房盯着厨师炒菜！” “有道是：老板整天厨房跑，酒楼肯定就要倒！” “嘿嘿~以前小五不就是三天两头往酒楼跑嘛，还整天愁眉苦脸的，又赚不了几个钱！” 苏尘说的很随意，不敢明着教李世民如何当甩手皇帝。 李世民却从苏尘不正经的言语当中，听出另一层意思。 “小子，你可知三省六部制，因何而来？” 苏尘神情微变轻轻点头，“略有耳闻！据说是为了平衡宰相一手遮天，独揽朝政的权力！” 万万没想到，李世民竟能从他东拉西扯的话语中，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 “嗯，你小子倒还有些微末见树！”李世民也很意外苏尘的回答。 “嘿嘿，陛下过奖了！” 李世民思索几许，放慢了脚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一蹴而就！” “陛下圣明！” 苏尘不敢多说，感觉是在蛊惑皇帝不务正业，自己像是个奸佞馋臣。 …… ……。 第1377章 跟我比？我拿啥跟他比？ 李世民回到丽政殿，静静看着写写画画的苏尘。 苏尘时而顿笔思索，一会又是点头自说自话。 “陛下你看看怎么样！”苏尘把画好的地图递给李世民。 “朕看完了！你且说说大唐重工业区，为何建于龟兹轮台！”李世民接过图纸随意瞅了一眼，放在两人座位中间的茶几上。 重工业区四个字是苏尘在图纸上的标注，在龟兹设立了炼油厂、石油化工厂、煤炭厂、高炉炼钢厂、还有纺织厂。 龟兹轮台与焉耆渠犁城相邻，距离不足三百里。 轮台境内铁矿丰富，石脂水更是溢出山涧，焉耆则煤炭蕴藏量惊人，其他贵重金属矿山分布较广。 且丝绸之路完整贯穿龟兹轮台城，基础交通运输相对较为便利。 “很简单啊！”苏尘看向李世民笑了笑，没有解释太多，“因为我只听说过轮台！” 龟兹的轮台，一千四百多年以后依旧还叫轮台。 龟兹叫库车。 李世民没有接话，挥动一根手指示意苏尘继续说。 “轮台罪己诏，陛下应该听说过吧！” 李世民轻哼一声，丢给苏尘一个鄙夷的眼神摇起手中折扇。 “陛下你再看看最远的疏勒，这里矿产资源更多，用锄头都能在平地刨出几块铜铁锡矿石，硫黄更是多的没人要！” “可惜疏勒太远了点，与河西走廊瓜州直线距离1300里。 按正常线路途经伊吾、高昌、焉耆、龟兹那是4600里，再加上瓜州至长安两千多里地…… 好家伙，超过了无线电报机最远传输距离7000里。” “疏勒再往西北六百里，就是西突厥汗国王庭所在——碎叶城！” “吉尔吉斯斯坦，都出国了！” 苏尘碎碎念念，李世民偶尔轻轻点头回应。 李世民面容轻笑，摇着折扇问道，“小子，西部军区想必你早有西迁之意吧？” “陛下圣明！”苏尘双手捧拳，“我正要和陛下说起这事呢！我打算让远征军第三师，全师驻扎轮台城！” “陛下意下如何？” 李世民没有过多考虑，回答一个字：“可！”看向苏尘笑问道：“小子，可知此前御书房内，朕为何命克明召回知节、敬德、叔宝三人？” “嘶~这个啊，容我想想哈！”苏尘摸了摸两侧裤兜，今天起床走得匆忙忘了带折扇。 习惯性的摸着下巴。 李世民不急不躁，望着认真思索的苏尘。 长乐公主拿着苏尘的扇子走了过来，并坐在他身旁。 “多谢~！”苏尘一把夺过她手中折扇道了声谢。 苏尘摇着扇子继续思索，片刻过后打了个响指，收拢折扇： “陛下，我知道了！” “是不是卢国公程咬金缠着陛下，请求加入远征军，好借机上战场一展当年雄风？” “呵呵~！”李世民轻笑点头，“如你所言，丝毫不差！” 自从程咬金获悉，苏定方第三师与西域联军之战后，几次差人送信面呈李世民请求调任远征军。 哪怕只当一名炮兵。 不为战功名利，只想重燃昔时沙场热血。 武德年间，秦王李世民征战不断，其麾下诸如程咬金、尉迟恭、秦叔宝等猛将无不相随。 李世民登基后，最后一次战事便是贞观元年，颉利可汗趁长安政局未稳兴兵犯境。 至今，秦王府旧部再无征战之机。 “那陛下打算如何安排程伯父他们三人？” 李世民缓缓看向苏尘，上下打量几眼，轻飘飘吐出几个字：“苏司令有何高见？” 苏尘问道：“陛下，他们是想当官，还是想去战场爽一下？” 李世民笑了笑，“上战场！知节更是直言欲当一名迫击炮炮兵，敬德对神武大将军更钟意！” “哦~既然如此，陛下就给他们安排三个副军长职位吧，下次有战让三位副军长带队！” 李世民略显意外的表情看向苏尘，“也好！待知节三人回长安，朕下诏便是！” 原本李世民是想把李恪和薛仁贵，降为副军长，程咬金、尉迟恭、秦琼为正。 现在才十点一刻午饭时间还早，侍女夏荷端来茶水长乐公主上前接过茶盘。 “父皇请用茶！” “嗯！” 每当李世民与苏尘坐在客厅，殿内的宫女内侍便会自觉退下，仅长孙皇后侍女夏荷在大殿门口待命。 “小子……” 苏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向话语突然停顿的李世民，伸手一礼：“陛下但讲无妨！” 李世民为之一愣，迅速收拢折扇敲在苏尘肩膀，怒喝道： “混账~岂有此理！” 坐在苏尘旁边的长乐公主，双手捂住嘴巴，从那双眯着的双眼可以看出，她笑的辛苦。 “呃~这句话不能说？”苏尘很是疑惑，记忆中好像经常听人说‘但讲无妨’。 应该是谦让客气用语才对。 “哼~！”李世民懒得与苏尘计较，免得无端给自己找气受，扇子摇得呼呼作响，问道：“小子，依你看来，你与冠军侯相较如何啊？” “谁？汉武帝？冠军侯？霍去病？”苏尘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连续四问向李世民确认。 李世民嘴角扯起一丝不屑，不作回应。 “小五，你爹让我跟霍去病相比，你说好笑不？” “哈哈哈！” 苏尘侧身看向长乐公主，说完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天大笑话一般。 “呃~小五你怎么不笑？” 整个丽政殿就听到苏尘的笑声，长孙皇后、锦儿投来探询目光。 苏尘感觉有些尴尬。 “陛下，我虽然也是个侯，但是跟那个侯可不一样！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瀚海，是古往今来历代无数武将高不可攀的巅峰！” “跟我比？我拿啥跟他比？” “嗯，确实如此！”李世民点点头，不经意间看到隔着苏尘，坐一旁似有所思的长乐公主。 “小五，有何话说否？” 长乐公主没有反应，目光微微上仰看向大殿上方。 见长乐公主没有回应，苏尘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肩膀，“陛下问话，还不起立？” “父皇问话？”长乐公主思绪中断，起身走到李世民身旁就坐。 双手握住李世民胳膊，“父皇……” 李世民用折扇将长乐公主的手挑开，“坐好！” “噢！~”长乐公主当即坐正身体，双手互握端正放在腹间，姿态端庄优雅。 李世民淡淡问道：“那小子与冠军侯相比……能占几毫？” 长乐公主一怔，目光在李世民与苏尘脸上来回瞅了瞅，“父皇，我，我……” 李世民温柔一笑，“但讲无妨！” 第1378章 实事求是 长乐公主再次端正了一下坐姿，忽然低头斜视李世民，“女儿当真说了？” “但讲无妨！” “喏~！” 长乐公主像模像样拱手一礼，声音清越不疾不徐，道： “汉时冠军侯霍去病，自是千古传颂的英雄！封狼居胥，饮马瀚海，那是何等豪情与功业？” “冠军侯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一颗流星，划破长空，光芒万丈，令万世敬仰。” “霍去病帮汉武大帝打出了赫赫大汉天威，匈奴因此退地千里，漠北再无王庭！” 长乐公主慷慨激昂，声情并茂述说着霍去病无上丰功伟绩。 一旁的苏尘笑脸相望，心中早已做好被她贴地贬损的准备。 苏尘有自知之明，霍去病正如长乐公主所说，如同夜空中耀眼的流星。 而苏尘自己若有光，勉强能算萤火之光。 李世民摇着扇子频频点头，目视前方。 长孙皇后与锦儿来到客厅，在李世民三人对面就座。 紧接着，长乐公主身体向前倾出，目光一转看向苏尘，眼神中充满毫不掩饰倾慕与自豪。 再次看向李世民说道：“但是父皇，霍将军之功在于破！” “破敌、破阵、破匈奴之胆魄！” 长乐公主伸手越过李世民，指向苏尘，“而他，苏尘之功在于立！” 李世民闻一怔，颇为意外目光看向长乐公主，收拢折扇敲在那只指着苏尘的手。 “嘶~！”长乐公主立即缩回被痛击的手，“呼~呼！” “立？” “正是！”长乐公主用力点头，声音变得愈发坚定，“苏尘造火炮、迫击炮，看似亦在破敌，实则立下了大唐边关数十乃至数百年的太平之基！” “使得无数将士免于血洒疆场，让万千家庭得以团圆！” “此乃立安！” “木头改良农具，兴修水利灌溉，传播高产粮食，让田地产出倍增，未来可能使大唐再无饥馑之忧！” “此乃立本！” 长乐公主与魏征皆以‘破与立’为切入点，列举两侯之功业。 李世民越听越觉得长乐公主之言，更比魏征细致且占理据。 “木头传授格物之学，引导……” “慢着！”李世民突然打断长乐公主的话语，皱眉问道：“木头？” 此前长乐公主说木头改良农具，造水力水车，李世民尚能理解，毕竟曲辕犁和水车都和木头有关。 现在木头传授格物之学，李世民万万无法理解。 长乐公主缩了缩脖子，手指向苏尘那边点了点。 “哼~！”李世民明白了她的意思，轻哼一声，“接着讲！” 长乐公主端正坐姿，目不转睛看向前方，就像是背书。 “苏尘传授格物之学，引导工匠革新技艺，修国道、造电机、改良冶炼之法，假以时日，必将使大唐帝国物阜民丰，远超汉时。” “此乃立基！” 说到此处，长乐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聪慧的光芒。 带着一点点女儿的娇嗔对李世民说： “父皇，霍将军是帮汉武打下辽阔疆土，可木头是在帮父皇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疆土无边终有界，而一个万国来朝拜冕琉、百姓富足、技艺昌明的盛世，其光辉将照耀万古，没有尽头！” 长乐公主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带着恳切，“再者……冠军侯英年早逝，流星虽然耀眼，但却短暂，令人扼腕。” 丝毫不加掩饰，充满倾慕的目光再次看向苏尘，继续说道：“木头却能一直为父皇，为大唐帝国‘立’下更多根基，因此……”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宛若枝头鲜花盛开，站起身来回到苏尘身旁。 “在女儿心中，骠骑将军是记载于青史之上，供后人仰望的千古名将！” 长乐公主挽起苏尘胳膊，并将他拉起身来，话锋一转： “而苏尘，则是正在亲手塑造当下与未来，于国于家，于公于私，我都认为……苏尘更加不可或缺！” 长乐公主一番长篇大论，既摆事实又讲道理，从破与立的角度高，又巧妙融入女儿家小心思和对未来的期盼，最后将苏尘抬高至‘活着传奇’。 既回答了李世民的问话，又极大维护和褒扬心上人。 苏尘面对长乐公主如此——实事求是的点评，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正要谦虚两句，李世民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立安，好一个立本、好一个立基！” “小五，你方才那番言论，要比魏征说得还要透彻，也更加暖人心！” “好，好，好啊！” “哈哈哈！” 长乐公主喜笑颜开望着苏尘。 长孙皇后同样被长乐公主，刚才头头是道的一番言论震撼，看着眼前一双璧人，她脸上显露出久违且欣慰的笑容。 李世民仅看中破与立，对于长乐公主说的疆域，没有点破。 冠军侯霍去病的丰功伟业，古来无人敢轻视，即使是历代帝王亦是如此。 封狼居胥，禅于姑衍。 狼胥山位于后世蒙古国肯特山，姑衍山距离狼居胥山不远，现时属于薛延陀以北疆域。 可想而知，汉时霍去病驱逐匈奴之远拓疆之广，因此才有了汉武帝漠北屯田牧马。 苏尘其实也有开疆拓土之功。 西域三国的归附，究其根源少不了苏尘的影子。 只不过苏尘视军功、名利如无物，只求过得舒心一日不少三餐。 “小子，此去西域朕予你一月时间，中秋之前必回！” 李世民看向举止稍有亲昵的两人，面色突然一变，厉声厉色道：“如若延误一日，杖二十，上不封顶！” 苏尘扒开长乐公主的手，坐回原位向李世民抱拳一礼，“陛下放心！我在西域待不了一个月，听老三说那里洗澡不方便！” “白天穿短裤，晚上盖棉被，温差很大！”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没过多久，开饭了！ 直到开饭的时候，也不见小兕子、李治、李慎三人。 问过锦儿后，苏尘才知晓，他们三个小家伙去了东宫。 昨晚睡得晚，今天起得早。 苏尘和长乐公主用餐过后，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离开不久，回到长乐宫午休。 “小五啊，本侯爷念及刚才你实事求是，讲真话的份上！” “我大人有大量，今天就不找你报昨晚之仇了！” 刚要躺下的长乐公主，突然坐起指着自己的鼻子，“找我报仇？” 将苏尘拽起问道：“本小姐何时开罪于你？” 苏尘打量几眼已经换上吊带裙的长乐公主，“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晚洗澡时脱我裤子就忘了？” “嘁~啥也没看到，不算！”长乐公主不屑轻笑，不管不顾仰面躺了下去。 苏尘摇了摇头，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长乐公主敢脱他裤子，苏尘却不敢在清醒的时候，对长乐公主做出过分的举动。 “还想着报仇？”长乐公主拍了拍气垫床示意苏尘躺下。 苏尘想了想，“先记账，日后再报！” “~过时不候！”长乐公主打了个哈欠，拽出苏尘一只胳膊当枕头。 不到十分钟，两人迷迷糊糊睡着了。 …… ……。 第1379章 去平康坊还得花钱呢！ 七月十五中元节，三省六部休沐三日。 休沐只是无需上朝，各部公文政务处理搁置不得。 “陛下、母后早啊！” 辰时一刻，苏尘和长乐公主来到丽政殿。 长孙皇后正拿着布尺测量李世民臂长，上次开车前往石州，李世民发现了短袖的美中不足。 坐在驾驶室阳光直射下，手臂发烫灼烧感尤为明显。 因此，李世民脑洞大开欲让长孙皇后在短袖上缝补一截，专门用于驾车时穿。 长孙皇后听闻李世民的想法，便打算重新缝制一件长袖圆领，纯棉薄款上衣。 “陛下今天没去御书房啊？”苏尘看了一下手表，认为勤恳敬业的李世民应该像往常一样，一早就去太极殿才是。 李世民在长孙皇后示意下，张开双臂转了个身。 淡淡扫了一眼苏尘，怪声怪气说道：“适逢中元佳节百官休朝，朕常年无休，今日忙里偷闲，还请镇国侯勿怪！” “嘿嘿~！”苏尘不知如何接话干笑两声，目光投向长孙皇后，“母后，你这是准备给陛下做新衣服啊！” 长孙皇后没有回应，测量完李世民手臂长度尺寸，向苏尘招了招手。 苏尘上前依言照做，看得出来长孙皇后是要帮他做衣服。 以前长孙皇后帮苏尘编织过毛衣，后者的身长尺寸大致有数。 时隔一年多，苏尘身形有了一点小变化，与李世民并肩而立几乎看不出身高差距。 只是……上下嘴唇的胡须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长孙皇后命令的口吻，吩咐道：“双臂平展！” 苏尘两只手臂平举，“好嘞~！” 长乐公主上前帮忙压住布尺一端，一会捞起苏尘上衣，测量腰胯至肩膀的长度，趁机掐了一把他腰间皮肉。 “陛下，今年中元节有什么新鲜节目没？” 苏尘记得去年问过长乐公主，长安城三元节的习俗。 中元节当日，城中大小寺庙广开寺门迎接善男信女提供素斋，晚上城中举办灯会放河灯。 “节目……你小子想如何消遣？”李世民微微一笑，看向苏尘一本正经的说，“朕下令内教坊宫娥，为镇国侯月下舞乐，可好？” 长孙皇后面带笑容望着苏尘，收起了布尺，转身走向一旁缝纫机。 内教坊掌管宫廷曲乐、舞蹈、百戏，核心职能为宫廷礼仪、宴饮、祭祀及日常娱乐提供声乐舞蹈的部门。 “呃~也行！”苏尘想了想点头说道：“去平康坊还得花钱呢！” 李世民笑哼一声，抬手指向餐厅区域，“用餐去吧！” 内侍送来苏尘和长乐公主的早餐，六个牛肉包子、两张卷起的葱油煎饼、两个带壳蒸鸡蛋。 很是丰盛！ “陛下要不要再来个包子？牛肉馅的！” 吃包子要趁热，苏尘夹起包子就往嘴里塞，顺便向跟来餐厅的李世民客气了一句。 长乐公主不紧不慢冲泡牛奶。 “不了，朕已用过早餐！”李世民摆了摆手，在苏尘对面坐下。 “嗯~！”苏尘点点头继续啃食包子，等长乐公主冲好一杯牛奶，苏尘已经两个包子下肚。 苏尘不怎么喝牛奶，不是为了省下奶粉给其他人，只是单纯喝不惯。 李世民手指轻敲餐桌边缘，看着苏尘狼吞虎咽，面带些许微笑默默摇了摇头。 “小子，如今剩下八台电报机闲置未用，朕打算命人送往岷州、鄯州、营州、幽州四大咽喉要塞，以此加强大唐东西边防戍务！” “陛下圣明！”应得的四个包子吃完，苏尘夹起煎饼忙得不可开交，嘴里咀嚼的动作不曾停止。 李世民见此，四指弯曲重重敲击桌面。 这个皇帝不太好敷衍，苏尘面露思索之色，“敢问陛下！岷州、鄯州、营州在哪里，主要是针对哪里设防？” 在苏尘印象中，只知道幽州位于后世北京一带，其他三个州不查地图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 “嘿嘿~我知道！”长乐公主一手夹包子，举起另一只手低着脑袋抢答。 “你说！”苏尘转过脑袋看向长乐公主。 “岷州都督府下辖岷、洮、旭、宕四州，以岷州为中心防范吐谷浑进犯甘凉二州之军事重镇要塞！” 长乐公主一说吐谷浑，苏尘就知道了。 当下青海大部分区域归吐谷浑。 “岷州、鄯州皆与吐谷浑接壤！据我所知……”长乐公主目光偷瞄一眼对面坐着的李世民，“据我所知，贞观二年吐浑谷多次沿洮水进侵岷州！” 在没有结识苏尘之前，长乐公主常在丽政殿陪伴长孙皇后，时常听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谈话。 对朝中的一些大小事情，多多少少耳濡目染。 “营州为上都督府，统辖辽东、辽西诸多州所，父皇布重兵防止高句丽西进！乃屯兵储备粮草之军事重镇！”长乐公主重重咬了一口包子，并用力点头以示自己所言千真万确。 苏尘听完长乐公主的介绍，目光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点了点头，“小五所言丝毫不差！” 闻言，长乐公主稍稍抬起头，脸上显露一丝得意之色，等待苏尘的夸赞。 “李大小姐博闻多见，在下佩服！”苏尘随口表扬一句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正欲谦虚推辞，苏尘转头目光看向李世民，“既然是这样，我建议陛下安排专人编写排序不同的电文译本，以后就能实现单线联系，即使其他报务员抄收电文也翻译不出来。” “还能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假冒朝廷胡乱下达军事命令！” 长乐公主冲着苏尘动了动嘴唇，用力咬下一口包子。 现在所有电文译本都一样，只能通过调整电报机的波段频率隔离。 “另启译本……好，好，好！”李世民一听就懂。 他收发电报次数不比苏尘少，知晓收发电报全过程。 “此事便交由你小子……” 李世民话没说完，苏尘连连向他使眼色，拼命向低头啃包子的长乐公主那边努嘴。 “嗯！”李世民点点头，“小五，电文译本之事交给你了！” 长乐公主抬起头，嘴里咬包子，双眼有些迷糊的看向李世民。 木讷点点头，“噢~！” 编写电码译本不难，只需将常用汉字对应的四位数字编码，重新编排即可。 当下总结出常用汉字八千六百有余。 电码译本成对使用，四套译本也就不到七万字。 “陛下~！”丽政殿门外传来老李略显急切的呼声。 第1380章 大唐女神棍！ “老奴启奏陛下，甘州都督张宝相五百里加急！” 李德手捧圆形布袋包裹的筒状物，快步来到李世民座位旁恭敬递上。 甘州位于河西走廊中段，西域商道必经之地，相距长安约一千九百里地，正好属于伊吾与长安的中点。 沿途每隔三十或五十里一驿，用于传递官文或紧急军情。 边疆守将或都督，遇紧急军情可启用八百里加急，寻常入京情报只能五百里加急。 换马不换人，日行五百里。 李世民接过圆筒，解开布袋束口，里面是一个加盖子的竹筒。 仔细检查一番，发现竹筒未加腊封，由此推断并非紧急军情或者密函。 李世民察觉到吃完早餐的苏尘，正一脸好奇的盯着竹筒看。 “好嘞，我瞅瞅！”苏尘起身擦了擦手，快步走到李世民身旁。 他还没见过边关五百里加急文书。 “哟，还有一个小竹筒！”苏尘拧开竹筒盖，又倒出一个小竹筒。 小竹筒密封做得很好，盖子夹了一层熟牛皮，能起到防水效果。 苏尘用力一拧，拍打竹筒倒出一个卷轴。 “嗯~哼~！” 清了清嗓子，展开由三张新式白纸卷成的卷轴，分清哪一张是开头开始念。 长乐公主担心苏尘识字不全来到他身旁，压低苏尘手臂一同观看奏报。 “臣，甘州督都张宝相顿首叩拜！ 谨奏圣天子陛下： 贞观四年七月乙亥，戍卒飞骑来报，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遣其子大度设，率使团五千余人，牛羊马匹各万余，滞留甘州北境赤水原。 使团旌旗蔽日，驼马连绵三十余里，然粮秣尽竭，部众面有菜色。 臣亲率轻骑往视，大度设一行卸甲解刀，顿首陈情： 薛延陀举族震怖于天军神器，夷男可汗夜梦雷炎坠帐，惊悸成疾。 今特命其子携金帐宝器三十车、良马五千、白驼千峰、貂皮五千领，欲效呼韩邪单于，永为大唐北藩。 然使团规模浩大，借西域而道远，今粮草已断三日，牲畜倒毙逾千。 大度设再三恳请，资以粮草，以使顺利进京谢罪复献贡。 臣观其部众虽饥馑困顿，然队列严整，胡骑精锐皆隐于阵中，不可不防。 臣已调甘州卫三千精骑扼守酒泉，陇右道辎重暂扣肃州。 薛延陀使团五千之众，远超常例，若纵其入关，恐生肘腋之变，若拒之塞外，又失怀柔之机。” 苏尘越念越觉得不对劲，放下急奏看向李世民，“陛下，你之前没有通知沿途各个关隘放行吗？” 六月上旬薛仁贵从西域返京途中，在伊吾附近遇到薛延陀使团，回到长安后向李世民作了汇报。 李世民缓缓转头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淡淡开口：“明日出发西域，你二人骑马而行，且看你们一月能行几里地！” 苏尘和长乐公主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了李世民话中之意。 没有加急的朝廷文书，按照正常信使传递速度，一个月差不多刚好能走出河西走廊。 “了解了！”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继续念张宝相的加急奏报。 奏报中大多都是失去时效的消息，薛延使团信息李世民早已尽数掌握。 “伏惟圣裁： 其一，可许其精简使团至五百人入京耶？ 其二，可否开甘州平仓济其急困？ 其三，宜遣何将率军押送？ 边关星火，事关戎狄向背，臣甲胄在身，不敢专擅，特遣骁骑校尉陈政五百里加急驰奏！ 赤水原距长安二千一百里，使团日耗粮百余石，伏乞陛下速降明诏！ 甘州都督，臣张宝相顿首再拜！ 贞观四年七月癸酉” 苏尘念完三张纸上内容，只有一个地方没搞明白。 “小五啊！七月乙亥，癸酉是哪一天？”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抬手掐指数着指关节。 苏尘见此嘴角直抽搐，“大唐女神棍！” 长乐公主拍了拍苏尘肩膀，神情很是得意，“听着！七月乙亥即为七月初九，癸酉则为七月初十！” “哦~！”苏尘点点头，没有一点虚心求知的态度反倒忿而埋怨，“直接写七月初九不就得了？还搞个乙亥癸酉！” 长乐公主朝苏尘吐了吐舌，转身走向长孙皇后那边去。 李世民没有理会身旁的两人，手指轻敲桌沿。 片刻过后看向老李吩咐道：“派人前往秦王府取车，从太仓提出粟米五百石运往甘州，并传诏河西各州县遇薛延陀使团开平仓赈济粮草！” “喏，老奴领命！”老李躬身应答，而后退出丽政殿。 甘州张宝相不知关内近况，担心五千薛延陀使团进京引发意外，奏报中可谓安排的妥妥贴贴。 大唐月报传播极慢，偏远道州次月才能见到新闻新政。 苏尘在李世民身旁坐下，莫名笑了几声。 “笑甚？” 苏尘将奏报摊在李世民桌前，“嘿嘿~陛下你看，张宝相说使团中的牲畜倒毙过千，我怀疑是被那五千人当口粮吃了！” “嗯，此事不足为怪！”李世民轻笑一声，摆了摆手。 但凡入长安进献牛羊的藩邦使团，牛羊数量必减两至三成。 “小子，一辆卡车运载五百石粮食可否稳妥？” 李世民以前听苏尘说起过，越野车的轮胎乃空心，其内全靠气体支撑。 因此，他不担心军用卡车散架，只怕五百石粮食压坏轮胎。 “五百石……那就是三万公斤！”苏尘略微粗算了一下。 当前计量一石相当于60公斤，五百石也就是30000公斤，军用卡车标准载重只有27500公斤。 “陛下大可放心！那玩意可以拉二十七吨半，只要道路畅通超载两三吨问题不大！” “如此甚好！”李世民点点头，握了握拳有点想亲自给薛延陀使团送粮。 随即又摇了摇头，掐断此不切实际的荒谬想法。 “陛下！今天过大节，要不……”苏尘挪了下椅子向李世民那边靠了靠，小声说道： “要不我们去平康坊转转？” 李世民扫了一眼鬼鬼祟祟的苏尘，又看了下手表，“明日启程出发西域？” 苏尘重重点头。 李世民思索几秒，点点头，“嗯，朕今日便随你小子之愿！” 随即指向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那边，“去，叫上她们二人，更衣出宫！” “啥？母后、小五也能去？”苏尘一脸震惊的表情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更是疑惑万分，“嗯？平康坊有何去不得？” 苏尘正了正身形，抱拳一礼压低语声，“陛下，以在下拙见，就我们俩……偷偷摸摸去为好！” 苏尘从没想过，带长乐公主去平康坊潇洒。 那多不自在！ …… ……。 第1381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李世民和苏尘悄无声息，各自离开丽政殿前去更衣。 半小时过后，两人在太极殿广场碰面。 李世民穿着苏尘很久以前画的那套古装大侠服饰，手里摇着折扇，衣袂飘飘风流倜傥。 “哟~陛下这身打扮……很有型哈！” 李世民对自己形象很自信，点点头，手指前方：“走着，出宫！” “好嘞~！”苏尘朝着李世民后方探去防止有尾巴跟随，确认安全后收拢折扇，侧身做请姿： “陛下请！” “嗯！”李世民迈着苏尘学不来的四方步，走在前面。 “卑职参见陛下！” 躲在朱雀门门洞内避太阳的王朝、马汉早就发现了李世民和苏尘。 李世民随意挑了挑扇子，示意二人免礼，转身看向太极殿方向。 却见李君羡带着六名，全副武装禁卫急速跑来。 身上的铠甲，随着侍卫的奔跑发出金属碰撞声，李君羡来到李世民身后一声不吭，向苏尘抱拳一礼。 苏尘打量李君羡七人，抱拳一礼提醒：“呃~李统领，你们得回去换个便装，今天陛下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末将得令！”李君羡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一礼，“还请陛下稍待片刻！” “嗯，去吧！”李世民摆了摆折扇，向停车亭越野车走去。 王朝、马汉跟在苏尘身后，李君羡七人迅速跑回太殿极方向。 “启禀陛下、侯爷，今日庄园宰了十头百八十斤重成年生猪，一大早便运往东西二市牛肉铺！”王朝向李世民、苏尘汇报。 李世民停下脚步看向王朝，“猪下水可曾留下？” 王朝恭敬答道，“回陛下，半数猪下水已送往御膳房！” “如此甚好！”李世民点点头，继续往越野车走去。 “王朝啊，你们俩等会出宫找个机会，去贞观书屋长安日报联络处刊登一则广告，就说猪肉上市了，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属下遵命！”王朝马汉同时应答。 百八十斤，约合108公斤，符合养猪支线任务的生猪出栏标准的100公斤。 早一天卖光，也能省下不少粮食和人力。 每一头待宰的出栏生猪，李佑都会安排人过秤，绝不会因斤两不足浪费指标。 “参见陛下、参见侯爷！”车库管理员向李世民和苏尘行礼，默默退至一旁。 停车亭外面放着一辆备用军用卡车，其他三辆都在秦王府，有一辆今天要执行送粮任务。 王朝马汉抢先一步，分别拉开主驾和副驾位的车门。 李世民犹豫几秒，绕过车头坐上了副驾驶位。 他不确定苏尘欲往何处，眼下不到九点钟，平康坊文人墨客、歌舞艺妓聚集的地方尚未开门迎客。 苏尘坐进驾驶位，王朝马汉立即爬进车斗。 一刻钟左右，李君羡领着六名便装侍卫飞奔而来。 越野车驾驶室无人敢坐，只有李世民和苏尘。 “走起！” 打火起步，苏尘一脚油门，越野车驶向朱雀门。 “呵呵！” 半个车身刚进入朱雀门，随着李世民一声轻笑，苏尘踩下刹车。 无他。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陛下~！” “俺老程奉命回京，哈哈哈！” 程咬金提袍跑到李世民那一侧车门外，洪大嗓门即使越野车隔音效果不错，苏尘也听了程咬金牛一样的叫声。 李世民笑了笑，按下车窗，“知节，敬德、叔宝，刚回京为何不回府歇息几日？” 苏尘笑着向三人招了招手以示问候。 秦琼和尉迟恭恭敬一礼，没有开口的机会。 程咬金大嗓门再次嘿嘿一笑，道：“嘿嘿~陛下！俺老程在右威卫几个月，快闲出个鸟来了，何需窝在府中再当笼中鸟？” “恳请陛下下诏，俺老程欲往远征军当个炮手！” “嘿嘿~！” 程咬金手掌握在车门把手，试探着想要拉开车门请李世民下车。 秦琼大喝一声，与老黑将程咬推至一旁，“程老匹夫不得无礼！” 中元节，李世民看向苏尘无奈一笑，本原有心准许三人休沐两日。 岂料程咬金三人一身戎装，一看便知从军营回到长安城还没回府便进宫了。 思索几息，李世民推开车门下车，“小子，且等着，朕去去就来！” 苏尘挥手微笑道，“陛下有事先忙，我不急！” 于是乎李世民只能去往御书房，下诏书授封程咬金三人为远征军副军长。 等李世民与程咬金、尉迟恭、秦琼进入极殿，苏尘下了车撇下李世民去东宫找李承乾。 苏尘估计李世民，今天去不成平康坊。 …… 东宫主殿。 苏妍与锦儿、小兕子围成圈，将李象护在中间。 那小子在学走路，确切的说是在学习站立，目前还站不稳，坚持不到五秒一个屁墩重重跌坐下去。 “奴婢参见侯爷！”殿门口宫女轻声细语行礼。 听到动静的苏妍朝殿门口看去，见苏尘走来，笑盈盈迎上前去。 小兕子转身看到苏尘来此有些意外，笑着招了招手。 “见过皇嫂！”苏尘拱手一礼，环视殿内一圈没有发现李承乾身影，“皇嫂，大舅哥在忙啥？” 苏妍正欲开口，地上坐着的李象看向苏尘‘啊’了两声，流着口水迅速爬了过去。 “姐夫，小牧能够独自站立三秒钟！”小兕子向苏尘比划三根手指。 “哟~你小子不到九个月，就想学走路了？”苏尘上前两步，刚要弯腰将李象抓起。 不料那小子竟然自己站了起来，又啊了两声。 苏尘很是意外，刚要夸他两句，李象就跌坐在地。 好在他屁股结实，摔不痛！ 苏尘似乎忘了来东宫的目的，提了提衣袍下摆蹲在李象跟前，“嘿~！你这小子还真行，估计再过一个多月真的能走了！” 小兕子又向苏尘汇报李象变化，有些激动的指着李象，“姐夫，姐夫，小牧他会喊人啦！” “喊人？”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当场为苏尘示范，蹲在李象跟前指着自己，“小牧，我是谁？” 李象拍着手喊出两个字，“姑啊~！” “真乖！”小兕子轻轻拍了拍李象的脸，随即指向苏尘，再问：“他是谁？” 李象看向苏尘呵呵直笑，拍手再次喊出‘姑啊’二字。 “不对，不对！”小兕子立即摆手纠正，“小牧叫姐夫，姑父！” 李象又喊了声‘姑啊’。 忽然，李象指着殿内一个方向喊道：“耶耶~！” “妹夫，你怎的突然到访？” 身着官服的李承乾步伐匆匆走来，一边整理着腰带。 第1382章 相互背刺 “大舅哥，你这是要去上朝？” “朝廷放假三天你不知道么？” “妹夫坐下说话，来此寻我有何要紧事！”李承乾笑了笑，不知该回答苏尘哪一个问题，伸手示意苏尘坐下说话。 李世民安排李承乾今日巡视六部，收集各部奏报并作预处理。 李承乾以为苏尘此时来东宫，是为了西巡之事。 苏尘摆了摆手满脸笑意，“有没有空？我们出去……”本想说出去潇洒，忽然想起锦儿和小兕子在场。 收起脸上笑容一本正经改口说道，“我们出宫办点正经事！” 李承乾略显疑惑的眼神看向苏尘，“正经事？” 苏尘不动声色使了一个李承乾看不懂的眼色，除了表情有点猥琐。 “对，正经事！大舅哥快去换身衣服吧，我等你一会！” 李承乾犹豫几许，点点头，“好，妹夫且稍坐！” 苏妍脸上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看向苏尘，正常人不会刻意强调‘正经事’。 除非苏尘出宫所为非正经事。 苏尘面不改色，没有注意到太子妃苏妍的审视，对李象招了招手，“小子，爬过来！” “姑啊~姑啊！”李象叫唤两声，口中流下几滴口水朝苏尘爬了过去。 估计是经常被小兕子捏脸，导致他流口水。 约摸十几分钟，李承乾换了一身便服回到殿内。 “妹夫走吧！” “好！”苏尘起身向苏妍告礼，“皇嫂，我和大舅哥出宫办点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哈！” 苏妍微笑着欠身一礼，“好，过后我派人告知母后一声！” “呃~好的，告辞！”苏尘微微转身看了一眼小兕子和锦儿，快速走出大殿。 李象叫唤着姑啊爬到门槛相送，使劲抬脚想要跨越过去。 “妹夫，出宫还需禀明父皇才是，你且在此稍候，我去丽政殿向父皇请示一番！”来到太极殿广场，李承乾停下脚步对苏尘说道。 “不用，陛下现在应该还在御书房！” “哦~？那正好！”李承乾伸手作请姿，两人快步向御书房而去。 …… “李统领，你怎么又换了身装备啊？” 太极殿门口，此前换上便装的李君羡又穿上了铠装。 “参见太子殿下、侯爷！”李君羡抱拳一礼，答曰：“回侯爷，陛下行程有变，末将侍驾前往秦王府！” “哦~行！”苏尘点点头抬脚跨入太极殿。 果然不出苏尘预料，李世民不去潇洒，临时改变主意要去远征军驻地秦王府。 御书房内，李世民与程咬金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提笔写下一道圣谕交给秦琼。 “叔宝！” 秦琼起身一礼，恭敬接过授职诏令。 “陛下，臣等三人……于新军种远征军而言，无异于新入伍士卒，岂能违制破格升任副军长之职？”秦琼看完授职诏书，恳切推辞。 远征军的建制，秦琼几人相当了解。 一把手司令，其次军长，再者为师长。 师长等同于十六卫大将军，正三品衔。 至于军长品衔，目前无人能够确定，李恪正一品亲王，遥领幽州大都督属从二品。 薛仁贵目前晋封从三品忠武将军，属于武散官，李世民还没有给他安排实职。 武散官相当于勋职，只享受荣誉和对应俸禄，没有实权。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看向谦卑有礼秦琼笑道：“叔宝，朕原先是想授命你们担任远征军军长职！” 话锋一转，“但……那小子执意劝谏朕授副军长之职于你三人。” 来到御书房门外的苏尘和李承乾，正好听到李世民这段话。 苏尘顿足看向李承乾，“陛下经常……背后坑人么？” 李世民听到苏尘的话语声，大喝一声，“小子，还不滚进来！” 李承乾有些不敢迈步，穿便装进御书房，除非是在李世民知情的情况下。 苏尘却没有此顾虑，摇着扇子大大方方走进书房。 来到李世民座位前，收扇拱手一礼，“启奏陛下！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和太子出宫一趟，就不陪你去平康坊花满楼潇洒了！” 苏尘暗自惋惜，魏征没有在书房。 不然得知皇帝出宫逛花楼，肯定要死谏一番。 李世民瞄了一眼身着便装的李承乾，又看向苏尘随口问道：“何事？” “呃……那啥，太子打算出宫体察民情！写一份长安城百姓生活水平现状的报告，以便西巡之时向西域各国展示大唐民生及国力！”苏尘指着李承乾，脱口说出一个好借口。 皇帝逛花楼，太子体察民情，一踩一捧之间，苏尘感觉报了刚才李世民背刺他的‘恩情’。 “哦？如何体察民情啊！”李世民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示意秦琼坐回去。 苏尘快速思考着，灵机一动找到绝佳切入点，“呃~陛下你看哈，今天不是猪肉上市了吗？吃肉，只要观察长安城中猪肉消费，便可从中推断百姓生活水平是否提高！” 李世民还真被苏尘忽悠住了，默默点了点头。 随即看向李承乾正声吩咐，“高明，日落之前务将报告呈上来！” 李承乾上前几步，恭敬应答，“儿臣……遵旨！” 李世民摆了摆手，“嗯，你们去吧，卡车留下！” “好嘞，告辞！”苏尘朝李世民拱手一礼，看向程咬金、尉迟恭、秦琼三人笑了笑，抱拳成礼，“三位国公，昨天我向陛下请奏，由三位成立国防部，但是陛下不同意啊！” “太可惜了，告辞！” “唉~！”苏尘摇头叹息一声，快速转身离去，“大舅哥，请！” “儿臣告退！”李承乾匆忙行礼，跟着苏尘离开御书房。 “国防部……”李世民喃喃回味苏尘抛出的一个新词，“小子，国防……” 等李世民回过神来，苏尘早已跑了没人影猛的一拍书桌，怒吼： “混账！” 离开御书房不远的苏尘，听到李世民怒吼和拍桌子声，心中暗爽不已。 “妹夫，方才你提到的国防部，其职能与兵部有何不同？” 苏尘看向李承乾，贱兮兮一笑，“嘿嘿~完全一样！” “只是名字听上去更牛逼一点而已！” 李承乾摇头笑了笑。 也就苏尘如此胆大妄为，敢戏耍李世民。 …… ……。 叉，忘了发第二章了！！！ 第1383章 东市肉铺 长安城施行严格的坊市制，一百零八坊。 各坊之间道路为街，宽约五十步。 坊内府邸民房院落排列有序，形成纵横交错巷道，可供五辆马车并行。 越野车行驶在坊内巷道太过招摇，停在平康坊一街之隔的崇仁坊，长孙无忌府邸侧门。 “大舅哥，花满楼提供午餐没？” 下了车，苏尘、李承乾以及王朝马汉四人走向对面平康坊。 李承乾看向苏尘笑了笑，“有！” “那就好！”苏尘看了一下手表加快脚步。 平康坊，长安城中等坊，东西长650步南北宽350步占地千余亩。 东接东市，西邻务本坊，南面则是宣阳坊。 夜市便设立在平康坊与宣阳坊之间。 步行半刻钟，苏尘抬头看向平康坊牌楼，摇着扇子就要迈入。 李承乾伸手拦在苏尘身前，“妹夫！时辰尚早，先去东市肉铺瞧瞧！” 出宫前，苏尘在御书房随口瞎编的‘太子体察民情，考查城内居民猪肉消费’，李世民父子却当了真。 李承乾更是将民生报告记在了心里。 “也行，现在不到九点半！”苏尘没多想，伸手做请姿向东面百步之外的东市走去。 九点多钟的太阳火辣辣，好在苏尘几人总能找到靠墙背阳遮荫躲避。 东、西二市占地极广，比两个中等坊还要大，三横三纵九宫格布局。 「长安志」记载：东市二百二十行，店铺三万家，西市四万家，两市每日交易额以粮食价格估算240万石。 贞观律规定：凡奴婢、牲畜交易，需立契约并缴纳3%契税，其他财货税吏征市估。 后来朝廷实行税票制，不再以市估征商税。 苏尘一眼认出李承乾的肉铺，店门口搭了一个架子，铁勾挂着仅剩骨架的牛骨。 店铺外放着六个大竹筐，里面装着剔除牛肉的牛骨、牛筋及牛皮。 三辆小型载货马车，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箩筐，看上去应该是大户人家的采买。 零零散散几个提着竹篮的妇女，又有身着家丁仆役服饰的人走进肉铺。 三十五文一斤的牛肉相当划算，全是牛肉。 “妹夫，到了！”李承乾领着苏尘走进肉铺。 “店家！此物名为猪肝，如何入菜？”一名上了年纪的顾客，指着店内档口猪肝前面的木牌发问。 店内伙计放下手中刀具，擦了擦手，“好叫客官知晓！猪肝洗净血水剔除筋膜切薄片做成汤羹，府中若有铁锅亦可猛火快炒！” “好，来五斤！”那人话不多说就掏钱。 “客官有所不知，猪肝论块不论斤，一块五文金币，今日仅剩一块！” 那人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府中人多，一块猪肝怕是不够！”向伙计拱了拱手略显歉意，“明日吾将早来，今日暂且不买！” 肉铺伙计回礼笑道：“要得，客官明日赶早便是！” 店内有五名伙计一名掌柜，都在各忙各的招呼顾客。 牛肉早已卖光，只剩下三扇羊肉，两个半扇猪肉。 李承乾不是第一次来肉铺，伙计们发现李承乾只需像问候顾客一般拱手行礼即可。 中年男子在一扇猪肉上比划着，指引伙计下刀，“掌柜的，来三根排刀！” 一根排刀即为沿着一根排骨切到底。 此前买猪肉的顾客将其称为排刀，买猪肉时只需说出‘来根排刀’，伙计便明白如何下刀。 一次买三根排刀，那位顾客肯定是在大户人家做事。 “排刀三根，四斤七两！”伙计砍下连着骨头的一大块猪肉，大声唱出斤两。 “猪肉四斤七两，承惠”柜台掌柜提笔记账。 苏尘往柜台走去，一名妇人从随身包裹取出三络丝绵交给掌柜。 掌柜将丝绵当众过秤，“客官瞧好咯！中等丝绵一两六钱，折价十八文！” 蚕丝纺成的绵线称为丝绵，市场行情丝绵以屯为单位，一屯为六两折合铜钱八十文。 那妇人说道，“我买一根排刀！” “好！”掌柜点头应好，伸手将妇人引向猪肉档口，吩咐伙计：“砍一根排刀，十八文计！” 伙计手起刀落砍下一根完整的排骨。 排刀切法，脊骨、排骨、五花肉、肥头、猪皮一切到底，各种肉应有尽有很划算。 也有不少顾客会要求伙计剔除猪骨。 一根排刀一斤至一斤四两不等，猪肉价格十五文一斤，那妇人可以买到一斤三两多的猪肉。 伙计将砍下的猪排刀过秤，少了三两。 很熟练的操起匕首，欲割下一块猪肉凑秤。 “要肥的！”那妇人急忙提醒，看来她不是第一次买猪肉。 肉铺不单可以用布匹绵麻作价买肉，还能用粮食购买。 长安城一斗粟米五文钱，柜台上有一个竹筒，人们将其称为‘升筒’。 十升为一斗，十斗一石。 一升粟米约现代的600克。 苏尘微笑着拱手向掌柜问道，“掌柜的，今天十头猪就剩下案板上这些了？” 掌柜打量着苏尘，他之前只注意到李承乾。 此时掌柜看苏尘有点眼熟，好似在哪见到过。 太子李承乾走来，伸手搭在苏尘肩膀上，并向掌柜使一眼色。 “回贵人问话，辰时送来五头净猪早已售卖一空，多数售于城中各酒肆，半个时辰前猪场又送来两头！” 东、西两市肉铺掌柜，都是长孙无忌府中的人。 苏尘拱手道致谢，瞄了一眼柜台侧旁的一扇门，“哦~多谢掌柜告知，我知道了！” “贵人客气了！”掌柜作揖还礼。 “大舅哥，问一下今天家里有没有人来买排骨！” 掌柜的一听苏尘称呼李承乾为‘大舅哥’，立即想起来在何处见过苏尘。 也知道了苏尘的身份。 李承乾点点头，没有询问掌柜宫中是否有人购买排骨，吩咐道：“剔下五根猪排骨派人送回府中！” 掌柜躬身应是，李承乾口中的府中就是皇宫。 苏尘看到案板摆放着四只烧了毛的猪脚，向李承乾提议，“大舅哥！猪蹄多了两对没人买，也带两只回去！” 肉铺内部面积不如贞观书屋大，进深约有四丈，单开间不足三丈宽。 顾客提着草绳绑缚的牛羊猪肉，走出肉铺。 不一会儿又走进几位妇人。 长安城大户人家，或是达官显贵府中通常有专贩送菜上门。 寻常居民家中，一般是妇女出门购买当日所需物资。 李承乾和苏尘站到柜台内，直至猪肉卖完，只剩下两只猪脚。 猪脚不能剔骨售卖，因此不是很畅销。 期间几名妇人，要求伙计剔除排骨只买猪肉，苏尘觉得很有意思。 一千四百多年以后，假设猪肉十块钱一斤，排骨可以卖到十八块钱一斤。 价格远超纯猪肉。 第1384章 我苏某人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 “殿下、侯爷！” “请上马车！” 苏尘、李承乾走出肉铺，马汉掀开马车帘子恭敬相请。 “去哪？你哪里搞来的马车？” “帅哥有所不知，街市僦车商铺随处可见！”马汉笑着遥指斜对面一家名为‘安驰’的车肆。 车肆外面放着几辆载货马车和厢式马车。 东西两市各有六、七家经营马车租赁的商铺，方便赶集客商用车出行或载货。 “诶~王朝跑哪去了？” “王朝去了贞观书屋刊登猪肉上市广告！”李承乾将苏尘‘请’上了马车。 马车就是李承乾暗中吩咐马汉前去租用。 租车行，有偿租用称为赁车或僦车，车架租用一日三十文，马匹日租百文。 通常需要质押，或商家担保。 “大舅哥现在去哪？”苏尘看了看手表问道，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东市商铺分布很有规律，肉铺所在街道多数为粮食蔬菜，对面则以农事用具商铺为主。 十点左右，这条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 赶集要趁早，历来如此。 此时出来买办的人，多数为居住地距离稍远的坊间居民。 在肉铺，李承乾询问了掌柜今日猪肉销售情况，想借此了解普通百姓购买猪肉的多寡。 掌柜办事很细心，每一笔交易有记录。 七头猪的猪肉，台账上只有一百三十多笔交易流水。 最高的一笔交易一个人买了五十多斤猪肉。 掌柜根据观察以及台账明细、兑换所得的粮食、布匹估算，小家小户寻常百姓购买猪肉的人数接近两成。 七头猪除了猪头和两对脚，以及送进皇宫的五根排骨，共计卖出十八贯。 李承乾对此很满意。 上次短暂售卖猪肉期间，买肉的普通居民屈指可数。 时隔一年多猪肉首次上市便有百姓‘斥巨资’购买，是个不错的好兆头。 去年卖出的四百多头猪，除了赶上祭祀没有卖出一个猪头。 因此每次庄园杀猪，只留下猪耳朵和猪舌，猪头送给庄园村民或是庄园食堂做猪头肉。 一个完整的猪头将近十八斤，骨头的重量接近占一半。 李承乾思量几许，似乎忘了回答苏尘提问，“妹夫，我觉得猪肉不应只在长安、万年两京县售卖！” “嗯，有道理！”苏尘点头敷衍，再次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马汉驾车，马车行驶的很慢。 “妹夫！依你之见，是派人前往京畿之地其他州县开设肉铺，还是……” 苏尘想了想，大概看出李承乾不准备去潇洒了。 “这个啊，你得找李佑那小子商量一下，你们俩可以合伙经营猪肉生意，也可以弄出猪肉贩子来！” “以批发价卖给猪肉佬，让他们去各个县城卖猪肉！” 李承乾的想法和苏尘差不多，偏向与人合作，也就是苏尘口中的猪肉佬。 “嗯，此法甚好！”李承乾点点头，“猪肉售卖所得利益皆归老五，我会从中帮他宣传并物色猪肉贩子！” “使得关内各州县猪肉尽快上市！” 苏尘轻轻摇起折扇，“不用大张旗鼓宣传，养猪场总共只有两千多头出栏生猪，还不够长安城一个月的消耗！” 第一天宰了十四头猪，明天庄园可能会增加一倍屠宰量。 假设一天能卖三十头猪，两千多头确实很少。 李承乾微笑点头，“倒是我疏忽了！” 马车内有些闷热，李承乾一把守过苏尘手中的折扇，摇得呼呼作响。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苏尘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机器声。 “这是到机米厂了？” “正是！”李承乾微笑着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参观机米厂。 长安城外有八大水系，城内建有五条人工开凿的水渠，以供皇家园林和城中百姓生活用水。 西市龙首、清明、永安三条人工渠，东市黄渠、漕渠。 原来的官营水磨坊便建立在黄渠之上。 今天七月十五，正逢机米厂每月逢五开机的日子。 苏尘和李承乾下了马车，却见机米厂外面排满了载有麻袋的马车，驾车人躺在各自的马车上都在等着碾米磨面。 场地留下一条通道，方便碾米磨面完成的人驾车马车离开。 苏尘两人不打算挤进去，机米厂里面肯定很大的粉末灰尘。 刚才驾车离开的那人，头发眉毛都沾染不少黄白色的粉末。 又一人夹抱着两个麻袋走出机米厂，两次侧身轻易将麻袋甩进马车内。 一看便知麻袋里面装的是谷糠或者麦麸。 否则不论是大米还是面粉，那人都不可能如此轻松夹抱起两袋。 在机米厂外待了不到五分钟，苏尘三人驾车离去。 午时将近，李承乾颇为豪爽提出做东，请苏尘上乐膳酒楼美餐一顿。 苏尘欣然接受，没能去成花满楼潇洒，太子请客蹭一餐饭也是好的。 打算午饭过后再找机会。 …… 十一点一刻。 王朝已等候在乐膳酒楼门口，越野车停在乐膳酒楼后院墙外。 “殿下、侯爷！三楼豪华雅间已备好，请！” 苏尘见此恍然大悟，一切都是李承乾事先安排好的。 今日出宫哪是寻欢作乐，正如在御书房对李世民所言那般。 当真是陪同太子体察民情而来！ 李承乾将折扇还给苏尘，伸手做请姿，“妹夫请吧，外头晒得慌！” “哦~！”苏尘没好气的接过折扇，抱拳一礼，有气无力问道，“不知太子殿下，下午将要前往何地考察民生？” “用餐过后再议！”李承乾笑了笑，再次相请。 “遵~命！”苏尘半死不活的应道，迈步走向乐膳酒楼大厅。 四人很快来到三楼长乐公主专用豪华包间，茶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妹夫且稍坐喝口水！”李承乾端起茶几上水喝了一口，走向一旁餐厅。 豪华包间虽然豪华，却没有配备书写的案台书桌。 餐桌上备好笔墨，李承乾端坐提笔沾墨思索几许，托袖挥笔洋洋洒洒写三百余字报告。 若是其他事，李承乾多半会询问苏尘意见。 然，深知苏尘向来不喜舞文弄墨，李承乾便不与其多费口舌。 拿起书写好的纸张，抖了抖吹了几口气，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无错漏。 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回到客厅。 “妹夫，你且打个眼，看看此报告能否过得去！” “你还真写报告？”苏尘满怀疑惑的目光接过那两张纸。 李承乾没好气的坐在苏尘侧旁，“父皇金口玉言，岂敢敷衍了事？你当本宫是你——镇国侯？” “大舅哥你可别乱讲哈，我苏某人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 苏尘目光移向手中报告，看了几眼竖起大拇指： “嗯，好字，好字！” …… ……。 第1385章 啊~切！热伤风 午餐过后。 三张餐椅并排间隔摆放，苏尘照常午休。 李承乾文雅许多，坐在客厅靠背椅上神态松驰闭目假寐。 午时刚过，下午一点多钟。 苏尘一声‘握草’从餐椅上翻滚下来，单脚单脚着地没有摔得太难看。 手中的折扇扔出老远，落在餐桌上。 李承乾迷糊中睁开双眼，看了下时辰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淡淡扫了苏尘一眼。 “嘶~这觉睡得！”苏尘摇着扇子朝李承乾走去，甩了甩那只被压麻痹的胳膊。 “大舅哥，下午打算去哪里考察？” 李承乾轻轻摇头，伸手示意苏尘坐下喝杯水，“妹夫欲往何潇洒，我奉陪便是！” 今日出宫，苏尘原本奔着平康坊花满楼而去。 吃了午饭睡了一觉之后，欣赏歌舞的兴趣已经不太强烈。 苏尘端起水杯猛灌两口，摇着扇子看向李承乾，思索着并问道：“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前往西域，大舅哥认为需要做哪些准备？” “准备……”李承乾从苏尘手中拿过折扇，轻轻扇着一边思量。 “军用卡车体型颇大车身较长，途中难免颠簸，越野车尚可每小时六十公里之速行驶，卡车能有五十公里时速已是极快！” “四千五百余里行程，恐怕需三天两夜！” “因此途中食宿饮水等辎重物品，应当备齐，以防万一！” 苏尘点点头，“应该的，我打算从庄园带两名厨师随行！” 这是苏尘早就想好的，在西域虽然待不了一个月，但至少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万一吃不惯西域的饭菜很麻烦。 总不能天天吃牛肉羊肉。 “大舅哥要带仪仗队和东宫侍卫随行么？” 李承乾摆了摆手，说道：“父皇已做好安排，老三和仁贵与我们一道西巡，并从远征军挑选十六名将士随车出发！” “对了，青雀安排炼铁厂张望，带领十三位冶铁巧匠前往西域筹备炼钢厂。” “哦，那样三辆卡车出发就够了！”苏尘再次点头。 听到李恪和薛仁贵一同前往西域，苏尘想起今日程咬金、尉迟恭、秦琼三人回宫。 立即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 李恪和薛仁贵两位军长，同时离开远征军驻地秦王府，必定要有亲信坐镇。 秦王府内有着大杀器。 “还需一辆卡车！”李承乾比划四根手指，“父皇与大臣有过商议，将高产小麦、玉米、贞观豆推广至龟兹、焉耆二州！” “那就四辆！”苏尘想了想，四辆军用卡车同时出发，途中加油站储备的柴油恐怕不充足。 军用卡车油箱容积250升，空载百公里油耗25升满载35升。 皇宫和龙腾国道服务区储备的柴油，是用瓷缸贮藏一缸八十多升。 河西道至西域‘临时加油站’，用的是酒坛一般大小的油罐，一坛刚好五升。 苏尘问道：“那些粮食种子装好车了没？” 李承乾答道，“三种粮食作物各两千五百斤，两天前已从庄园往秦王府！” “那就好！”苏尘点头笑了笑，问道：“你说陛下现在回宫没？” 李承乾看了看手表，轻摇头，“说不准！” “待在这里没啥意思，要不然我们现在杀去秦王府？”苏尘夺回折扇，起身问向李承乾。 李承乾起身，伸手作请姿，“好！” “走着！” 苏尘大摇大摆走出雅间。 “王朝马汉，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还车，还车之后就回庄园去吧，我们去秦王府转转！” “明天早上七点钟，长安西门集合，随本侯爷去西域耍耍！” 这次苏尘打算带王朝马汉两人随行，张龙赵虎留在庄园看家。 马汉贱兮兮一笑，追上苏尘脚步抱拳一礼，“启禀侯爷，属下半时辰前还将马车还回！” “哦，那就一起……啊~切！！”苏尘走下楼梯时莫名其妙打了喷嚏，脚下踩了个空踉跄一步连越三阶。 “侯爷当心！” “当心！” 李承乾与马汉立即扶住苏尘。 “没事！天气热，有点热伤风！”苏尘揉了揉鼻子，寻思着又是谁在背后念叨他。 ——长乐公主午休醒来，回到丽政殿继续干苦力。 编写独立电码译本，锦儿不幸被长乐公主抓来充当徭役，两人伏案埋头奋笔疾书。 “木头与皇兄，竟敢避开本小姐耳目出宫潇洒！” 长乐公主甩了甩微微发酸的手腕，嘴唇翘得老高念念有词。 若非小兕子汇报，长孙皇后、长乐公主还没察觉李世民和苏尘出了皇宫。 午餐之前，李德来到丽政殿向长孙皇后告知李世民行踪。 长乐公主方才知晓，苏尘并未与李世民一道，而是和李承乾一路潇洒去了。 “岂有此理，本小姐绝不与你干休！”长乐公主心里想着如何向苏尘讨公道，看了一眼埋头苦干的锦儿，认命般再次提笔挥墨。 “诶~继续当牛马！” 八千六百多汉字一本电码译本，加上给每个汉字赋上对应数字编码，纯手写并非简单之事。 一个上午的时间堪堪写好一本，现在锦儿在照抄长乐公主编写好的译本。 …… “仁贵，伊州纳职城相较长安气候如何？” “朕闻西域越靠西边，昼夜温差越大！”李世民瞄准目标球，干净利落出杆。 两声脆响，可惜球没入袋。 程咬金、尉迟恭被李世民赶去练习驾车本领，秦琼与远征军几位师长观看李世民、李恪、薛仁贵台球竞技。 “回禀陛下！末将去得一次纳职城恰逢白日，与长安气温相差无几。” “纳职城燕王殿下更为熟悉！” 轮到薛仁贵上场击球，他收杆抱拳行礼回答李世民问话。 “嗯！”李世民伸手示意薛仁贵出杆，目光看向一旁的李恪。 李恪上前几步恭敬一礼，“回父皇！纳职城六月下旬晚间八点出头，太阳还未完全西坠亥时过后气温骤降，呼吸之间口吐白雾！” 李世民后退两步坐到一旁，看向对面的秦琼与几位师长微笑道： “呵呵~苍穹之下，当真无奇不有！” “此前曾听闻波斯使臣言道，与其大食国日落相差一个时辰！” 几位将领默默点头附和，不管听说与否，皇帝说话必须有所回应。 “嘿嘿~陛下听说过四季颠倒么？” “长安冰天雪地冻成狗，海洋的另一端穿短裤呢！” 苏尘和李承乾来到秦王府大殿。 李君羡和侍卫站在殿外，没有通报二人的到来。 第1386章 无志之人常立志，有志之人立长志！ 见到苏尘与李承乾到来，秦琼、侯君集、薛万彻以及其他四位师长立即起身。 “儿臣，参见父皇！”李承乾在李世民前面，不敢像苏尘那般随意。 李世民点头回应，伸手虚扶，“嗯，免礼！” 正准备击球的李恪收杆，向李承乾见礼，“见过太子殿下！”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向众人拱手回礼，“诸位有礼了！” “我等参见镇国侯！” 苏尘朝众人依依拱手，没有开口，目光在契苾何力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太宗头号迷弟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次之。 在李世民归天之后，他们俩都是拔刀抹脖子欲陪葬昭陵的狠人。 高宗对二人也不错，在他们病逝后追赠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并州大都督。 准其陪葬昭陵，模仿葱山形状起墓，以表彰二人收服西域、吐谷浑之功。 “小子，你来此做甚？”李世民扫了苏尘一眼，没有让他坐下。 “回陛下，我没啥大事！”苏尘向李承乾看去，“跟着太子过来瞧瞧！” 苏尘成功的将李世民注意力，转移至李承乾身上。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看向李承乾问道，“高明，今日城中察访可有收获？” 李承乾伸手掏向袖口，两张写好报告恭敬呈上，“儿臣谨奉圣谕，体察民情观市井百态，已将所见、所闻、所思尽表其上，请父皇御览！” “嗯！”李世民点点头，接过李承乾递上报告。 李恪和薛仁贵分别为苏尘、李承乾搬来一张椅子。 待二人坐下，秦琼几人重新落座。 李承乾的报告，形式新颖，分门别类列举一二三。 其一：猪肉新价，民趋若鹜 以往贱肉，今成胗馐。庄园猪肉饲养得法，烹饪有术，已无腥臊之气。 定价十五文一斤，此价低于牛羊肉，然猪肉富含油脂可祛尽人脸菜色。 故，东市肉铺猪肉购买者川流不息，至晌午十时许，七头净猪售罄，由此可见猪肉已深入寻常巷陌，不复吴下阿蒙。 其二：市易百态，民力可窥。 吾立于肉铺半个时辰，细观百姓交易，其支付方式恰如一面镜，映照各家生计丰俭： 以绢帛易肉，其家小康。 常见衣着整洁细麻者，携绢或丝绵与掌柜从容计价，此类人家面色从容购买猪肉一斤以上者居多。 以粟米相易，勉强尝新。 更多者，乃提负袋，以内盛粟米按市价折换猪肉，彼等人家穿衣朴素，计算谨慎，购肉半斤至一斤为多见。 由此看出，关中百姓粮仓日渐充盈，愿以存粮换新味改善伙食。 且反应关中粮价平稳，百姓方有底气以此易彼。 以金币买肉，最为便捷。 此为多数长安城中富庶之家，亦有修路领薪百姓。 十五文之价，闻之不高，能持金币购物者，非有稳定营生进项不可。 肉铺台账明了，金币会账者为众。 由此可见，京畿之地工商活跃，雇工得值。 其三：管窥一斑，民生大略。 一物之兴，可惠民生。猪肉推广不仅增添一美味，更为一廉价肉食且富了百姓餐桌。 猪肉价高于杂食，低于牛羊，恰补易市物缺。 满足小康乃至庶民肉食需求。 支付多样，生计各异。绵帛、粟米、金币，可见民生经济之层次。 丝绵者，积蓄也。 粟米者，根本也。 金币者，活乏之财也。 能以丝绵易肉者，家底较厚；以粟米换肉，需动根本稍显拮据；以金币买肉，其家资流行性最佳。 不论以何种方式，百姓愿为此新肉付出，其背后必是反应百姓对生活品质之向往。 亦为当下民生具有一定活力与消费欲望之体现。 物价之稳，民心所系。购肉者踊跃，侧面反应长安米帛等基础民生物资价格平稳，未有过大波动。 民无饥馑之虞，方有追求美味之心。 猪肉虽微，然其市易之景，可证长安城内生机勃勃，百姓生活于平稳中渐有提升之象。 儿臣立志常俯身下市井，体察民生，惟愿不负父皇教诲之恩！ 承乾于七月十五，长安东市见闻奏。 李世民频频点头，时不时打量几眼对面坐着的李承乾与苏尘。 此报告李世民第一次见，开头没有敬语，倒像是史官记事。 “好！”李世民收起报告揣进袖口，看向李承乾吩咐道：“高明记着！” 李承乾立即起身，保持作揖之姿。 “今起，每月逢整便服出宫体察坊间百市，回宫细拟报告上呈！” 李承乾深揖一礼，恭敬应答：“儿臣谨遵父皇圣谕！” 至此，苏尘无意中帮李承乾寻得出宫正当理由。 若运气好，李承乾每个月可以名正言顺出宫三次，自从工业园区放缓施工，他极少有出宫的机会。 李世民微微点头，严肃的目光看向李承乾与苏尘。 正声提醒： “切记！无志之人常立志，有志之人立长志！” 李承乾正了正身形，躬身拜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李世民抬手虚按示意李承乾坐下，目光凝聚一道精光，射向毫无反应的苏尘。 他正看着李世民侧旁的台球桌，没注意到皇帝正盯着他看。 李承乾归坐时故意撞了一下苏尘的肩膀，有意提醒他回应李世民的劝诫。 苏尘带着椅子向旁边移开一点。 李世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看了下手表，“小子，西域气候多变，记得备足衣物！” 苏尘立即起身，拱手回道：“好的陛下，之前老三跟我说过！” “诸位，去练兵场看看知节练车进展如何！” 程咬金一如从前，没有嚷嚷着要学习驾驶技能。 这次乃受李世民逼迫而练习驾车之术，并言道：学不会卡车驾驶，驱逐远征军之列。 “陛下！我和大……太子去了机米厂一趟，有很多人排队等着机米磨面，机米厂应该囤积了不少米糠和麦麸，记得派人拉去养猪场。” “李佑那小子说三个月之后，至少产下两万头猪崽！” 李世民稍稍转头瞪了苏尘一眼，笑骂道：“混账玩意，你教朕办事？” “岂敢，岂敢！” 机米厂逢五开机，次日便会将米糠麦皮派人装车送去庄园。 只是苏尘深居皇宫不出，不知道此事而已。 “啊～切！” …… …… 第1387章 限购？限售 秦王府偌大的演兵场，两辆卡车正缓慢行驶。 车道两侧插着竹竿，竹竿之间用细麻绳连成一个‘S’弯，像是新手在练习车感躲避障碍。 其中一辆卡车行驶过程中，尾部栏板擦蹭到竹竿。 竹竿倒地刹车灯亮起，尉迟恭从驾驶室下车来到车尾部，挠了挠头双手比划了一番打方向盘的动作。 另一人也从驾驶室下车，快速走到尉迟恭身旁，好声好气说着些什么。 尉迟恭点点头，插回竹竿回到驾驶室。 这是尉迟恭第七次过弯失败。 S弯需要灵活控制好车速，眼疾手快操控方向盘躲避障碍物，要比停车入库更能考验驾车人的反应灵敏程度。 茅草棚内只剩下，李世民、李承乾、苏尘、李恪、薛仁贵五人。 李君羡带着六名侍卫以及王朝马汉，站在茅草棚外晒太阳。 演兵场外约三里地，正在修建猪舍。 一栋长约五十米，进深九米的双排猪舍正在盖瓦，预计总共新建三栋猪舍。 每一栋猪舍大概圈养断奶猪崽九百头，猪崽长大后再分圈饲养，三栋猪舍合计可养一千头猪至出栏。 “小子，既然眼下出栏生猪较少，肉铺何不限购？” 李世民的想法和李承乾一样，想尽快使长安以外的州县百姓，早日吃上猪肉。 李承乾将苏尘原话告知，两千多头猪每天售卖三十头，还不够长安一个月的消费。 因此，李世民想出一计：限制城中酒肆、达官显贵单次购买猪肉的数量。 “所谓限购，乃……”李世民见苏尘满脸‘疑惑’的表情，误以为苏尘听不懂限购的含义。 苏尘摆手阻断李世民的解释，“嘿嘿~陛下，我知道限购！” “不过，我感觉朝廷无需插手加以限制，市场有它自己运行的规律！” “百姓想吃肉，大不了早一点排队便是，再不济还可以自己养猪不是么？” 苏尘笑了笑，笑得很贱。 “不但如此，还要限制肉铺每天最多只卖十头猪！” 长安城人口近百万，大多数属于有钱人，即使一天五十头猪估计也不够卖。 “限制肉铺出售猪肉？”李世民略显疑惑看向苏尘。 “呵呵~你小子……不从商倒是屈才了！” 李世民明白了苏尘的意图，每天出售固定数量的猪肉，以此造成猪肉紧销供不应求之象，从而引导百姓自主养猪。 “嘿嘿~！”苏尘听不出来李世民是夸他还是贬他。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李承乾说道：“嗯，此法可行！” 李承乾拱手一礼，自知如何处理后续事宜。 “时辰不早了，明日尔等一早起程西行，今晚好生歇息养精蓄锐！”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申时将近他应该回宫去了。 “遵命！” “儿臣遵旨！” 茅草棚外面的李君羡，立即向秦王府主殿那边小跑而去。 “李统领，把越野车开过来就行，不用开卡车回宫了！” “省点油！”苏尘向李君羡高声提醒。 李君羡止步，转身抱拳一礼，“末将遵命！” “王朝马汉，你们开一辆卡车回庄园，让刘师傅安排两名厨师，带上吃饭家伙明日一早和我们一起上路！” 二人思索片刻，想起苏尘刚刚说到的省油。 王朝抱拳行礼，答道：“回禀侯爷！属下明日备齐炊具，卯时必到秦王府，绝不误了侯爷行程！” “那也行！”苏尘没有再多说，看向李恪和薛仁贵： “老三、仁贵，明天早上七点钟，你们开三辆卡车前往朱雀门集合，路上吃吃喝喝啥的我会准备好！” 薛仁贵抱拳回应，李恪点头答应，“好！” …… 苏尘自告奋勇充当皇帝和太子的司机，拉开主驾位车门。 李世民一把将苏尘拽了出来，“小子，下来！” “哦~！”苏尘整理一下衣服。 看着坐上驾驶位的李世民，他很想说一句： 老李，开慢些！ 苏尘只能在心里想想过过瘾，真敢称呼李世民‘老李’，估计挨揍算是轻的。 拉开后座车门将李承乾请上车，“大舅哥！” 李君羡、六名侍卫以及王朝两人攀进车斗。 “儿臣恭送父皇！” “臣等恭送陛下回宫！”秦王府的一众高官将领，站在越野车侧旁躬身相送。 李世民挥了挥手，按响喇叭一脚油门踩下，越野车驶出秦王府西侧旁门。 “今晚长安城中应当热闹非凡，你小子不妨游览一番看看花灯！” 李世民从李承乾口中得知，苏尘此次出宫一无所获哪都没去成。 坐在后排的苏尘身体前倾，问道：“陛下你去不？” “朕……” 刚要回答，却从车内后视镜看到苏尘一脸希冀的表情，好像很在意他的回答。 “哼~混账玩意！”李世民笑骂一声。 李世民深知，苏尘肯定不是希望与他一同夜游长安城，没好气的说道：“朕今晚甘露殿宴请大臣！” 苏尘点点头想了想，“哦~那等会回宫，我问问小五要不要去！” 李世民再次轻哼一声，专心开车不再搭理苏尘。 “对了陛下！从长安到伊州，总共有几个加油站啊！” 李世民从后视镜扫了一眼，没有回答。 李承乾答道：“六处！每处常备柴油约有三百斤！” “三百斤……不到200升啊！”苏尘摸着下巴大致换算了一下，勉强满足四辆军用卡车补油。 “嗯，运送备用柴油只能依靠马车脚力，一辆马车一趟运载五百斤已是极限！”李承乾随口解释一句。 用马车运送柴油，苏尘能想得通。 若是驾驶越野车运送速度虽快，但越野车自身油耗惊人，一来一回得不偿失。 “~还是得尽快把铁皮油桶弄出来！” 马车运载柴油能力低下，主要是因为陶瓷罐装不便堆放，易破损而非载重限制。 铁桶就不一样了，常规油桶容积200升，装180升柴油正好。 一辆马车至少可以拉三桶，铁桶不惧颠簸。 不一会儿，越野车驶进朱雀门停在太极殿广场。 李德从太极殿跑来迎接李世民回宫。 “小子，你且先回吧！”李世民摆了摆手，转身踏上台阶。 李承乾向苏尘招呼一声，紧随其后跟着李世民前往太极殿。 苏尘望着李世民父子的背影，甩开折扇独自返回丽政殿。 “真是爱岗敬业！” 第1388章 说教 丽政殿。 长乐公主持续书写两个多小时电码译本，此刻正仰头扩胸来回踱步舒展略显发僵身躯。 锦儿也好不到哪去，左右交替倾斜着脖子按压肩膀。 两人一前一后，时不时扭扭腰，甩甩肩膀。 苏尘见此一幕大感新奇，蹑手蹑脚跟在锦儿身后。 锦儿一个甩手砸在苏尘手臂上，吓得锦儿急忙转身，头也没来及抬起就要躬身赔礼致歉。 苏尘大喝一声，模仿发怒时李世民的语气，“如此不懂规矩，成何体统！” 走在前面的长乐公主，听出苏尘声音猛然转身。 如同饥饿的野兽发现鹿獐一般，两眼冒精光快步上前。 “镇国侯回宫，我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长乐公主微微欠身，向锦儿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一人拽住苏尘一只胳膊，将他客气的请到大殿西侧。 “镇国侯定是累了，请安坐歇息片刻！”两女将苏尘按坐在用来打麻将的八仙桌前。 桌上摆放了一叠纸张，还有三本尚未粘贴书封的书册。 苏尘被长乐公主和锦儿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七上八下，在两女脸上来回审视。 “妹子，帮哥倒杯水来先！” 锦儿笑了笑，拿起笔架上毛笔沾了沾墨递给苏尘。 长乐公主拿起一本刚写好的译文，丢在苏尘面前，“侯爷请吧！照此抄写，不得错漏一字！” “啥玩意？”苏尘拿起未命的书册，随意翻看几页。 “这是密码本？” “然也~！”长乐公主似笑非笑点点头，这是她和锦儿之前商量好的。 一旁用心做事的长孙皇后，朝苏尘这边看了过来，脸上挂着些许笑容。 李治、李慎专心打台球，丝毫不受影响。 苏尘偷偷摸摸出宫不带她们，抄书就是对苏尘的惩罚。 “小五……不对！李大小姐，你看哈，现在都快五点钟了！”苏尘指着手表，对长乐公主说道：“明天，明天我保证写完！” 长乐公主握起苏尘的手腕，手表上的时间三点四十六分。 “侯爷请吧！”长乐公主在苏尘身旁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盯着他。 苏尘转头看向锦儿，“妹子，明天一早我们就要上路去西域了，你们快回去收拾一下，多准备些厚衣服，听说那里天气多变！” 锦儿不为所动，摇了摇头。 “听话，快去！”苏尘起身一手抓一个，却没能将两二拽起。 锦儿贴心的将苏尘拉坐下，好言提醒道：“兄长还是快些动笔的好，莫要耽搁晚餐用膳，行李嫂子早已准备妥当！” 苏尘看出来了，她们两人怕是串通好的，这是在报复他。 “嘿~你们俩个想造反不成？”苏尘‘凶神恶煞’般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和锦儿。 两女不为所动，苏尘在她们面前逞凶，没有丝毫作用。 “是不是我抄完这一本就算完事，不管我用什么方法？”苏尘拿起那本书册，看向长乐公主问道。 长乐公主深思几秒点点头，“不得有一字错漏，版式顺序完全相同！” “那就没问题了！”苏尘放下书册，起身向李治李慎招了招手，“那谁，你们俩个过来一下！” “快点，叫你们呢！” 李治、李慎急忙放下球杆，屁颠屁颠跑向苏尘。 两个小家伙作揖一礼，李治开口问道：“姐夫，唤雉奴前来何事？” 苏尘一本正经的语气关切询问：“嗯，放假这么久了，你们俩复习功课了没？天天就知道打台球！” 不等李治、李慎回答，苏尘变换一副嘴脸老气纵横说教： “岂不闻：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又不闻：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长乐公主和锦儿相视一眼，明白了苏尘意欲何为，鄙夷的眼神看向苏尘：“嘁~！” 李治一脸迷茫的看向苏尘，张了张嘴就要躬身拜下。 苏尘将长乐公主编写好的电文译本递给李治，“拿去！把这个抄一遍，格式要一模一样，用心点不能有错哈！” “……好的姐夫，雉奴这就去抄书！”李治向来对苏尘言听计从，接过书册与李慎跑向殿门口。 不巧李世民从餐厅区域走来，两人停下脚步行礼，“父皇！” “好一个‘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哈哈哈！”李世民洪亮的笑声由远及近。 长乐公主、锦儿起身向李世民见礼问候：“父皇！” “嗯！”李世民坐在苏尘对面，拿桌上另一本书册翻看几页，“不错，锦儿字迹工整有加，娟秀清丽！” “比之你兄长，强十倍有余！” 坐在对面的苏尘面色不改色，就算李世民说小兕子写的字比他强百倍。 苏尘也不会反驳。 “不必费神劳力编写译文了，朕明日交由房玄龄、魏征代笔即可！”李世民望着书册上密密麻麻的字体，有些体谅长乐公主和锦儿的不易。 “父皇，若非明日启程出发西域，我和锦儿只需两日即可编完！”长乐公主没有推辞。 她和锦儿一天完成两套译文编写，再有一天时间确实能写完。 “嗯，此事就此定下！”李世民放下译本，看向锦儿微微一笑，“锦儿，你自幼在宫中长大，此次机会难得与那小子一同前往西域长长见识，领略长安之外的风光也好！” 锦儿脸上呈现柔和的笑容，苏尘却能看出锦儿很激动。 仿佛是在极力强忍泪水涌出。 说到底，锦儿只是被长孙皇后带进秦王府的一名孤儿，从小跟在长乐公主身边的丫鬟宫女。 不过，锦儿比较幸运遇到长乐公主这位视她为妹妹的‘姐姐’。 之后又因为苏尘的缘故，一步登天成为了公主。 锦儿屈膝一礼，乖巧可人告知李世民她的决定，“父皇，儿臣已与皇姐商议好，留在宫中陪伴母后照看明达、小七！” 之前长乐公主铁了心要求锦儿一起去西域，锦儿也是这般说辞。 长孙皇后劝了几句，锦儿依旧如此。 苏尘起身走到锦儿身旁，搭在她肩膀上劝说：“妹子，你和小兕子可以一起去啊！这次有四辆卡车，就我们四个人一辆车，后排随便坐还能睡觉！” 锦儿脸上挂着温馨的笑容，说道：“哥！西域诸国如今不过是大唐州县，来日方长，待安西国道修建完工，锦儿随时可以去得！” “嘿~你这丫头，今天一点都不听话，我跟你说……”苏尘撸起袖子，再次伸手按在锦儿肩膀就要开启说教模式。 “苏尘，你们去即可！”长孙皇后走了过来，拍开苏尘搭在锦儿肩膀的手。 “明达年幼不宜远行，锦儿说的不错，大唐州县之地将来何处去不得？” 苏尘仔细想了想，或许长途跋涉几千里真不适合锦儿和小兕子，说不定到西域之后饭菜还不可口。 不如在皇宫享清福。 “嗯，还好母后帮你求情，不然你哥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跟你说，你哥发起狠来，我自己都害怕！”苏尘给自己找回点颜面，乖乖坐回凳子上去。 长乐公主再次鄙视苏尘一眼，抿嘴轻笑道：“那是，听说某人——将自己挖坑活埋了！” 苏尘瞪了长乐公主一眼，假装没听到。 …… ……。 第1389章 船头望月吹牛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轮明白高悬。 李世民与李承乾去了甘露殿，今晚设宴款待群臣。 “母后！” “你和锦儿当真不去？” 长孙皇后向夏荷招了招手，拿来一沓金币，“嗯，你们去便好，夜市人多拥挤莫要走散了！” 苏尘、长乐公主、小兕子、李治、李慎每人分得五十文。 小兕子肩挎斜挎包，所有的钱交由她保管。 “母后放心，那我们这就出宫去了！” “去吧，早些回宫！” “好嘞~九点钟之前保证回来！”苏尘拱手作揖，带着长乐公主一大三小离开丽政殿。 一辆普通马车，等候在后宫出入口不远处。 “末将奉命为侯爷领路！”身着便服的李君羡，摆放好踏脚凳抱拳一礼，“侯爷、诸位殿下，请上车！” “哈哈，那就麻烦李统领了！”苏尘客气回礼，将小兕子搀扶上马车。 “侯爷言重了！” 马车是苏尘请老李让人准备的，却没想到禁军统领李君羡亲自驾车。 马车不大不小，勉强乘坐三大两小五个人。 出了皇城朱雀门，八名护院装扮的侍卫骑马跟在马车后面。 “启禀侯爷！今日盂兰盆节，西市花灯热闹非凡，永安渠畔更有百姓放河灯祈福，侯爷可有兴趣前往观之？” 朱雀门外是皇城脚下横街，李君羡勒紧缰绳放缓马车速度问向马车内的苏尘。 永安渠由南至北贯穿长安县，最后汇入渭河，是长安城中最合适放灯之所。 以往每当三元佳节长安解除宵禁时，河道两岸游人甚多，各行商贩铺摊做生意。 河渠最宽处还有挂满各式莲花灯的舫船，富家子弟、文人墨客、歌妓名伶登船聚集。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征询她意愿，些许月光照进马车，坐在他对面的长乐公主看不清苏尘投来的目光。 苏尘开口问道，“李大小姐意下如何啊？” 小兕子从挎包摸出手电筒，打出一束光照在马车顶棚。 长乐公主点头，“好呀！” 苏尘笑了笑，掀起马车帘布对李君羡说道：“李统领，今晚听你安排就是！” “末将得令！”李君羡牵扯缰绳控制马车西行。 永安渠最热闹的地方位于长安县境内，长寿坊与延康附近。 距离西市仅隔着怀远坊。 马车向西行驶一刻钟左右，改道驶入延寿坊巷道，路上行渐多马车速度变慢。 熙熙攘攘的行人，总能听到男男女女在讨论同一件事。 “敏铢，坊间传遍陈郡谢氏大才子谢文远，今夜莲花舫再斗花满楼花魁鸾儿！” “那又如何？登船需角逐名额，你我胸无点墨，只能渠畔遥望！”又有一名女子言不由衷说道。 也就苏尘消息不灵通，最近几日坊间传遍谢大才子花满楼摆擂，与此次秋闱待考考生比斗才艺。 竟无一人能撼其分毫。 在一众考生与花满楼常客怂恿下，谢文远向花满楼多才多艺的名伶鸾儿发起挑战。 平康坊花满楼头牌名伶鸾儿，传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陈郡谢氏才子更是天资聪颖，以弱冠之龄举明经、进士双科得解元。 入京参加科举之前，需经过州县的乡贡考试，考生可根据自身擅长科目报考。 乡贡第一名称为解元。 明经科已以极难，进士更是难上加难。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五十岁考上唐朝的进士，都算年轻人。 由此可见谢文远才华确实了得。 此前连续两天，，花满楼人山人海两位才子佳人当比斗竞技。 谢文远琴瑟之道略逊一筹，结局一胜一负收场，两人相约今晚河舫再斗。 马车内，长乐公主向苏尘吹起声几不响的口哨，神态充满‘蛊惑’之意。 “怎么了？” 苏尘没注意听行人对才子佳人的议论，心里想起今天在肉铺，看到的两副没卖出去的牛内脏。 东、西两市每天合计宰牛十八至二十头，牛内脏多数分给朝中大臣。 并特意安排御膳房庖厨，前往长孙府传授烹饪熬煮技巧。 一传十，十传百，在京五品以上文武官员府中都庖厨，都掌握了牛杂的处理方法。 系统赠送的火锅底料包早已用尽，御厨几经调配尝试，已模仿出口味相差无几的火锅底料。 火锅底料关键在于辣椒和牛油，其他香辛料都能凑齐或替代。 牛杂不单能下火锅，还可以做成牛杂汤。 苏尘想着，等西域之行结束，回长安之后让刘师傅在夜市开个牛杂汤铺子。 两文钱一碗绝对火爆，并以此促成牛肉脏的销路。 长乐公主身体前倾，按在苏尘膝盖上，微笑道：“今晚月色怡人，才子佳人相约花舫比斗才艺，苏大才子可愿登船一观？” “比斗才艺？还登船？” 长乐公主用力点头。 “不会是……站在船头仰望月亮吹牛逼吧？” 苏尘依稀记得，捉月溺亡的诗仙李白，就是晚上站在船头吹牛逼掉进河里淹死的。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捶在苏尘腿上，咬出几个字，“吟诗作赋！” 苏尘看得出来长乐公主想要凑热闹，问道：“要船票不？” 他们五个人只有250文，都在小兕子挎包里。 “无需船票！”长乐公主大致知晓苏尘口中船票的含义。 “哦~那去看看也无妨！船上安全不？”苏尘看了一坐在他们身旁的小兕子，以及对面的李治李慎。 长乐公主拍了拍苏尘的腿，坐正身体很是夸张的比划道：“画舫大得很，上下两层无比宽敞！” “那就好！” “小兕子，你们三个上船后别乱跑哈，一个牵着一个！”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 李治、李慎拱手应答，“好的姐夫！” “劳驾借过，劳驾！”李君羡时不时扯动马车套具上铜铃，提醒前方行人让道。 光德坊路上行越来越多，马车行驶在巷道，不及行人步行快，半刻钟过去刚走出延寿坊范围。 “李统领，距离那个什么船还有多远？” 李君羡稍稍侧身抱拳一礼答道，“回……苏公子，过了光德坊左拐百十步就到！”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提议，“不如我下车走路过去，可能还快一点！” “好啊！”长乐公主点头同意。 “吁~”李君羡立即勒马止步，取出车架上的踏脚凳放在下马车的地方。 同时看向身后几位骑行的侍卫。 第1390章 小兕子，看好钱包！ 小兕子走在李治李慎中间，三人手拉手。 走在光德坊巷道，无需手电筒，月光照在黑灰色石板略微反光。 “小兕子你走那么快，认识路么？” “嘿嘿~不防事，跟着前面行人走准错不了！”小兕子头也没回大声说道。 “……！”苏尘无言以对，长乐公主向他投来揶揄的目光。 跟在五人身后的李君羡手一挥，两名便装侍卫立即走到小兕子三人前头带路。 又有几名侍卫，有意无意腾空五人周围的行人。 借着月光，苏尘发现不少女子身着男子圆领长袍，成群结队大大方方走在人群中。 长安城内女着男装屡见不鲜，可见当下民风开放。 不多时，走出光德坊巷道进入坊间街道，永安渠将街道一分为二。 各式各样的灯笼排满河渠两侧，吆喝叫卖声不断。 万人空巷，千灯浮水。 永安渠水面飘浮着各式花灯，河畔两侧更有游人放飞孔明灯。 横跨河渠的永安石拱桥，挤满人群。 金波荡漾，无数花灯由南向北漂过桥洞一路北上，最终会经渭河在潼关附近汇入黄河。 “莲花灯，新扎的莲花灯！” “七宝琉璃作莲台，一盏明灯渡幽冥，这位郎君请上一盏？” “放入河中，保佑先祖在西方极乐见光明！”一位胡商手中托着一盏精美花灯，向中年男子推销精美河灯。 佛教盂兰盆节放河灯由来已久，中元地官赦罪十月十五下元水官解厄放水灯。 放灯习俗属于佛道合流。 能来此地放灯的人大多数不排斥佛教，因此胡商言语中无需避讳。 且当下佛教盛行，长安城更是寺庙众多。 “莲花水灯售价几何？”中年男子听到琉璃二字底气略显不足，暗想七宝琉璃灯价格定然不菲。 胡商对汉人文化颇有见地，听到男子说出‘水灯’，立即明白眼前男子崇道。 “好叫郎君知晓！此莲花灯台乃西域绝佳琉璃精雕细刻而成，正逢中元上节，仅售百五十文！” 中年男子闻言，不看莲花灯紧盯胡商，“一百五十文？” 胡商见中年男子一脸惊讶的表情，显露满脸笑意，“郎君以为如何？” 若在两年之前，七宝琉璃莲花灯少于三百文……只能看不能摸。 “如何？”中年男子神情略显激动，抬起双手，握拳伸出两根食指交叉，“一百五十文，十斤猪肉可供吾一家老小享用三天！” “琉璃？”中年男子越说越激动，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杯，轻轻一弹。 随即又取出火折筒，点燃杯中半截蜡烛，“劳驾，借过，吾去放灯祈福！” 望着中年男子离去，胡商苦笑摇了摇头，又看向手中七宝琉璃莲花灯，“唉~！” 不远处的苏尘五人，将刚才胡商与中年男子的交谈过程尽收眼底。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打趣道：“苏公子……不妨将那琉璃宝灯买下？” “你小声一点，别让老板听到了！”苏尘摇摇头，小声说道，“太贵了买不起，我们去找便宜的！” 五人已经走到胡商跟前，长乐公主很同情瞅了一眼胡商摊位。 玻璃、猪肉都和苏尘有着莫大关联。 “飞天灯！”一位少年郎踩在木箱上举灯高呼： “写上心愿直上九重天，玉帝老君瞧得见，保佑郎君科举高中，保佑娘子觅得如意郎君！” 少年郎中手孔明灯薄如蝉翼，灯罩在微风下鼓胀，烛光摇曳好似蠢蠢欲动要冲上九重天。 少年郎推销之词深得长乐公主之意，她推着苏尘在那少年跟前停下。 苏尘二话不说，开口问价：“兄台，孔明灯怎么卖！” 孔明灯做工看上去不是太复杂，苏尘认为价格应该不贵。 超过十块钱一盏，苏尘掉头就走。 另外，苏尘感觉卖孔明灯的少年年纪不大，最多不超过二十一岁。 而且不像生意人，倒像是个读书人。 书生气很重，又像会点拳脚功夫。 否则单脚站在不足三寸宽，竖着的木箱上一般人很难立足。 少年见有人上前询价，双脚落地，将手中的孔明灯递给苏尘，拱手一礼：“足下且看看天灯可否合意！” ‘足下’是个很客气谦让用语，表示我在低着头看着你的脚说话。 少年从未听过孔明灯，当下也没有所谓的孔明灯。 飞天灯西汉时常用于军事，作烽火传递讯息之用，东汉时期民间广为效仿。 放飞天灯祈人归，百姓以此祈福许愿。 “孔明灯做工还行很轻巧，多少钱一个，便宜点我买五个！” 苏尘很有钱，但身上没钱。 小兕子下意识摸了摸挎包，那里面藏着一笔巨款。 除了长孙皇后给的两百五十文，小兕子还有一百多文私房钱。 少年郎打量着苏尘，实则为不知如何开价。 他是从江南道吴郡而来，进京参加秋闱科举的考生。 富读书，穷习武，穷书生进京赶考只会出现在戏曲中，有条件读书的人就没有穷人。 不过陆侑谦也算是个奇葩，来到长安不到一个月，便花光了所有盘缠。 前半个月天天混迹平康坊各大热闹场所，后半个月免费住寺庙。 看到长安城到处使用纸币，误以为是借贷凭证，他也想去搞点纸币来救急。 几番打探，得知纸币来自皇家银行，于是跑去银行租借纸币。 结果可想而知…… 他家世代经营热门营生，虽不及顶尖豪门世家，却也家产无比丰厚。 江南道吴郡四大姓：顾、陆、朱、张，属于江南本土最古老望族，可追溯到三国东吴时期。 “足下爽快！”陆侑谦憋了半晌，伸出左手五指撑开。 苏尘点点头，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五文一个，价格公道，来五个！” 陆侑谦再次比划手掌，小心翼翼提醒，“五……五十文！” “五十文？你看到我钱包的钱了？你咋不去抢！”苏尘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狠狠瞪了一眼陆侑谦。 大手一挥，“小兕子我们走，看好钱包！” “仁兄且慢，仁兄请留步！” 陆侑谦急了，这几日他和他的书童在寺庙吃着免费斋素，口中没有沾得一点荤腥。 他来长安赶考不是为高中榜首当官，只想等着落榜。 经朝廷统一招收送往贞观师范学院培训，而后朝廷会给一个八品编制的助教。 陆家在江南道属一属二，但是族中却无人入朝为官。 以前是不屑，如今大唐形势发生了巨变，能与朝廷搭上关系更有利于家族经营。 像陆侑谦此类情况的名门子弟不在少数。 苏尘也没有太绝情，停下脚步看向陆侑谦，“说，多少钱！” 陆侑谦作揖一礼，态度很是诚恳，“这位仁兄，实不相瞒！在下不远两千余里自江南吴郡进京赶考，苦于盘缠耗尽囊中羞涩，腹中已无……” “江南吴郡？” 陆侑谦见苏尘止步并对吴郡产生兴趣，脸上稍显放心的笑容，“正是！” 苏尘没听过吴郡，问道：“吴郡是哪里？” “吴郡属江南道！” 苏尘点点头又问：“在江南道哪里？” “……” 陆侑谦不知如何接话，置郡数百年之久的吴郡苏尘尚且不知。 苏州恐怕更是不曾有过耳闻。 身旁的长乐公主同样认为苏尘不知苏州之名，因此没有出言提醒。 …… ……。 第1391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 开皇九年，吴郡改为苏州，苏州之名首次出现。 隋炀帝大业三年复置吴郡，武德四年又改为苏州。 贞观元年，天下置十道，苏州为江南道治所，统辖江苏、江西、福建、浙江、湖南、安徽、湖北等长江以南地区。 苏尘不再追问吴郡，饶有兴致笑问道：“进京赶考，钱花光了？” “阁下所言不差！”陆侑谦略显尴尬点头承认，随即正了正身形，“若非如此，此等粗浅手工之物，在下赠予阁下百十个亦无妨！” 陆侑谦很是豪爽，那些飞天灯是他的书童削竹丝熬夜赶工制成。 “五个飞天灯，尊驾给五十文如何？” 陆侑谦向苏尘作揖一礼，“有待来日书信报于家中接济盘缠，在下必当百倍报答！” “呵呵~”苏尘笑了笑，指着地上的木箱问道，“箱子里面是啥？” 陆侑谦略显疑惑，据实告知，“呃~随身衣物！” “嗯！”苏尘点点头，转身看向小兕子，“小兕子，把钱都掏出来！” 小兕子动作利索的掀开挎包，抓出一把又一把金币塞进苏尘手中。 苏尘将金币理顺，大概有两百文递向陆侑谦，“给！” “……尊驾此为何意？” 陆侑谦望着苏尘手中纸币，一时之间没能明白过来。 “拿着吧，买你五个孔明灯！”苏尘面露微笑，再次向他递出金币。 江南道目前尚未全面流通金币，仅常年往返京城长安跑货商贾知其用途与来历。 陆侑谦木然接过十数张纸币，满是疑惑的眼神看向苏尘。 此前讨价还价时的举动，陆侑谦认定家丁装束的苏尘，属于市井斤斤计较之辈。 现在却大大方方花‘重金’购买不值钱的飞天灯。 苏尘笑了笑，走到几根竹子撑起的货架，取下五个飞天灯。 就在陆侑谦拿着金币愣神之际，苏尘五人一人提着一个孔明灯向永安渠上游走去。 “还未请教尊驾大名！”陆侑谦追上苏尘挡在五人面前，作揖一礼，“在下陆侑谦多谢仁兄慷慨之恩，待他日手头宽裕……” 所谓飞天灯不过细竹丝围扎，外面用薄薄透光的窗纸裱糊。 小兕子只留下自己的私房钱，长孙皇后给的两百五十文都拿了出来。 苏尘拱了拱手，微笑道，“小事情，我叫苏尘！” 陆侑谦感觉好像在哪听过此名字，却又想不起来。 苏尘仗义疏财，陆侑谦认为理当告知对方自己祖籍何地，吴郡还有另一个名称。 在吴郡当地，极少有人使用苏州自称乡土。 “苏兄可知江南道治所州苏州？” “哎呀，你苏州的啊？我们算半个老乡！”苏尘眼神稍有变化，带有一丝意外之色。 陆侑谦客气拱手一礼，“能与苏兄有同乡之缘，实乃三生有幸，敢问苏兄乡贯何地？” “哈哈哈！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我老家钱塘杭州的！” 自前隋改钱塘郡为杭州，此名称至今未变。 “杭州？不远，不远，距在下苏州之地不过二、三百里，水陆皆通！” 随后，苏尘与陆侑谦像是他乡遇故知，走到一旁无人处畅聊。 长乐公主拿起挂在竹架上的毛笔，在孔明灯上小心翼翼写下三行小字。 写下心愿，走到河畔托举点燃的孔明灯，在微风吹拂下，孔明灯摇摇晃晃缓缓升起河渠中央漂去。 小兕子三人依次写好各自心愿，放飞孔明灯。 五分钟左右，苏尘和陆侑谦回到烂摊子前。 “在下有礼有了！”陆侑谦向长乐公主拱手见礼。 长乐公主微微颔首，拿起孔明灯和毛笔递给苏尘，“苏尘，该你了！” “你帮我写就好！” 长乐公主不依，将毛笔放在苏尘掌心。 苏尘想也没想，提笔写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长乐公主满意点点头，再次走到河畔帮苏尘放飞孔明灯。 “陆兄，你也不用等科考落榜了！明天你直接去贞观希望小学找校长，还能省点饭钱！” 苏尘已经知道陆侑谦参加科举的目的，等朝廷科举放榜要在中秋过后。 陆侑谦稍显犹豫，担心混不到品衔无法向家中长辈交代，拱手说道：“苏兄，若无朝廷点卯，恐怕……” “没事，你就说是我介绍的！” 苏尘认为他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校长肯定会接收陆侑谦，并在培训结束后上报朝廷。 “敢问苏兄……” 苏尘拍了拍陆侑谦肩膀，回应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以前在那里待了一两年，很熟！” “原来如此，在下明日收拾一番，便按苏兄之意前往师范学院！” 苏尘抱拳一礼，指向河渠拱桥另一端，“那行，你接着忙哈，我们还要再逛一逛！” 陆侑谦侧身拱手一礼，伸手做请姿，“苏兄请！” 小兕子仰头打量陆侑谦几眼，担心他不还钱。 两百五十文对小兕子而言，算是一笔巨款！ 苏尘与长乐公主跟在小兕子三人身后，李君羡从陆侑谦面前经过时，如同小兕子那般仔细打量几眼。 陆侑谦面带微笑向李君羡拱手作礼。 永安渠水流自北向南流淌，拱桥另一端河面上五艘花灯船停靠岸边。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几次欲言又止。 苏尘心细如发，主动开口询问，“是不是想问，我为何给陆侑谦两百五十块钱？” 长乐公主摇头，拽住苏尘衣袖一角问道，“你老家在杭州？” “对啊，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杭州……我老家那一片区域是啥样，能不能找到也说不定！” “哦~！”长乐公主点点头，没有再问。 需经历一千四百多年的沧海桑田，变化何其大。 或许苏尘到了杭州，就连基本方位都无法辨识。 石拱桥站满了赏灯游人，河畔各式花灯目不暇接，书法字画挂满了一丈多高的摊位货架。 前方忽然传来阵阵拍手叫好声，看上去很热闹。 “快些，花满楼画舫登船了！”河畔闲庭信步的游人，突然加快脚步向前面走去。 第1392章 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花满楼的两层画舫挂满花灯，灯光映在河面，微风吹过如星河灿烂。 画舫登船跳板搭在石砌河堤上，入口摆置一长案。 案台上有四个花灯。 “徐郎君，请！”一名花满楼的管事，取下案台上的一盏花灯递给那名徐姓男子。 “哈哈，有劳！” 男子拱手一礼，提着花灯在小厮带领下走向登船跳板，上了画舫花灯交给小厮挂在花船。 若上前仔细查看，便可发现花灯有一道灯谜。 “还有哪位才子佳人上前一展风采，画舫仅余下三个名额！” 苏尘五人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面，正在思考花灯上的对联和灯谜时，却听到管事说出只剩下三个登船名额。 小兕子、李治、李慎走到案台前，一人一个将三个花灯抢在手中。 “写时方，画时圆，冬时短，夏时长！”小兕子捧着花灯，念出上面谜面。 思索几许，小兕子看向管事试探答道：“……日？” 那名管事微微俯身满脸笑容，“小娘子好生聪敏，谜底正是‘日’！” 正当小兕子松口气转身看向苏尘报喜时，却听那管事继续说话：“小娘子莫急，你那盏花灯背面还有对联需接下联方可！” 小兕子提起方形花灯，果然另一面有一行上联文字： ‘单层纸，四面灯，烛光闪耀，照遍东西南北。’ 苏尘和长乐公主已经没有登船的意愿，双眼向小兕子投去鼓励的眼神。 “哈哈哈，小女娃！你当众人皆不识字不成，若如此简单过关，我等何需在此踌躇？” “哈哈哈……” 人群中一道令苏尘万分厌恶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思考中的小兕子。 那人笑得很张狂，周围的人没有跟着他一起发笑，反而带着鄙夷的眼神望着那人。 花满楼管事看向那人，很想出言训斥几句。 但管事知晓那人底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心态，只能带着歉意的笑容向小兕子拱手一礼。 小兕子略显失措的目光看向苏尘。 苏尘蹲了下来，“小兕子加油！好好想怎么对出下联，不必在意犬吠！” “嗯！”小兕子用力点头，看向花灯上的上联。 苏尘缓缓起身，面带‘微笑’慢慢走向那名言语尖酸刻薄的男子。 李君羡见苏尘有所举动，跟着上前几步，阴冷的眼神时刻紧盯那名男子。 苏尘站在那名男子跟前，淡淡开口，“你很有才华？” 尖酸刻薄男子随意打量着苏尘，显然没将苏尘放在眼里。 也怪苏尘今夜又是一身粗麻仆人装出行，否则人群中说不定有人能认出他。 那人不屑的语气回道，“与你何干？” 苏尘面无表情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小兕子和长乐公主，犹豫片刻决定不在小兕子她们面前对人动粗。 要保持良好形象！ 周围的人也不认为一个‘家丁’，会对清河崔氏管家亲侄动手。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苏尘语气平淡，抬手按在男子肩膀，“你来答！若答不出，就从这里爬回去！” 尖酸男子刚要反抗，苏尘手上稍微用了点力。 那人张嘴就要痛呼出声，苏尘再施力道。 只见那名男子身体向一侧倾斜单腿微微打颤，心知遇到了狠角色，苏尘搭在他肩膀手好似有千钧。 崔姓男子哪有心思回答苏尘的下联，额头冒出细汗，忍住肩膀上的疼痛，颤颤巍巍说道： “你……你可知我是谁？” 周围的人不知崔姓男子，为何突然变成这般模样，苏尘只不过往他身上搭了一只手。 苏尘移开了手，“你说说，你是谁！” 崔姓男子冷哼一声，甩了甩骨裂般的臂膀，“哼，我乃清河崔氏……族人！” “清河崔氏？”苏尘一时分不清博陵崔氏与清河崔氏，只觉得与崔氏有缘。 崔姓男子以为苏尘是在害怕，得意的整理一番衣袍，“此时害怕为时已晚，小小家丁……” “你们族长是叫崔博还是崔元宗？” “对了，崔博应该还在牢里！”苏尘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崔姓男子心头一惊正要开口说话，苏尘却走开了。 小兕子抬头仰望月空，双眸如同繁星闪耀，深思片刻如释重负般向长乐公主露齿展颜一笑。 “阿姐，兕子想出下联啦！” “好，明达且向管事念出下联，好叫嘤嘤犬吠之人噤声！”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转身看向案台那边，正朝她这边看来的花满楼管事。 长乐公主与小兕子刚才的对话，管事都听在耳中。 “兕子得出一下联，请管事评判是否工整！”小兕子看向管事微微欠身一礼。 “好，小小年纪如此稳重有礼，远胜某些白食浑噩度日之人，小娘子尽管作答！” 苏尘咧嘴挂满笑容看向小兕子，竖起了拇指。 小兕子向苏尘比划一个常用手势，随即看向夜空。 此时八点二十几分，皓月正当空。 “上联：单层纸，四面灯，烛光闪耀，点亮东西南北。” 小兕子抬手指月，“我对：一轮月，满天星，银河璀璨，映照春夏秋冬。” 众人的目光随着小兕子的动作，抬头仰望星空。 随即，场中响起阵阵拍手叫好声。 那名崔姓男子想起苏尘非同寻常的手劲，心生胆怯，默默后退欲逃离此地。 不料，李君羡与几侍卫面色阴冷站其身后左右。 便装侍卫没有带刀出行，个个手持黑漆漆的木棍。 “好，小兕子真厉害！”苏尘这次慢人一拍，最后才鼓掌。 众人看向苏尘哄堂大笑！ “小娘子果真聪慧无双，此登船名额非你莫属！”管事正要示意接引登船小厮将小兕子带上画舫，忽然又停了下来。 小兕子年纪太小，独自登船似有不妥。 只见小兕子向长乐公主看去一眼，长乐公主微微点头。 而后小兕子便将她手中的花灯放回案台，“多谢管事，兕子不登船了哈！” 苏尘笑了笑，再次转身走到崔姓男子跟前，脸上没有了笑容。 如果别人只是取笑他，苏尘心里绝不会生起一丝怒意，最多只是感到尴尬。 “想好下联了没有？” 崔姓男子再次抬出清河崔氏的名望，以期苏尘知难而退，“我，我乃清河崔氏子弟，你……你……” “别怕，我告诉你下联就是！” “上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下联：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苏尘话落，周围看热闹的游人又是一阵哄堂笑声。 但凡有些文墨基础之人，都能听出苏尘的上下联表面写植物，实则隐喻不学无术之人。 嘴尖皮厚正好与崔姓男形象吻合。 “从这里爬回家去！如果不照做，明天我去你们崔家找你！” 苏尘向崔姓男子走近一步，小声说了一句，“我叫苏尘，替我向你们崔氏族长问声好！” “苏……苏……”崔姓男子说话已经不利索。 苏尘不再与他多言，转身走向长乐公主那边。 崔姓男子微微颤栗，内心挣扎片刻而后缓缓蹲了下来。 得知苏尘身份，他知道他的崔府管家族叔保不住他。 在众人满是疑惑与震惊的目光中，崔姓男子当真按照苏尘所说，向一个方向蹲行挪步。 苏尘看到崔姓男子蹲地而行，而不是爬行，没有与之计较。 李君羡轻轻挥手，一名侍卫跟在崔姓男子身后不远处。 “小五、小兕子，我们继续逛逛！” “嗯！” …… ……。 第1393章 陛下，我考考你！ “陛下，我考考你！” “上联：单层纸，四面灯，烛光闪耀，点亮东西南北。” “请陛下出个下联！” 苏尘五人回到丽政殿已近亥时，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以及锦儿，正在悠闲品着宵夜。 排骨馄饨汤。 幸好苏尘他们回来得早，每人分到一小碗。 李世民舀起一块排骨送到嘴边，淡淡扫了苏尘一眼。 长乐公主和小兕子相视而笑，目光转向李世民。 李世民察觉到两个女儿的面色，误以为苏尘在今晚灯会‘大显身手’引得游人喝彩。 李世民放下碗勺，略微思量。 “呵呵~！”李世民看向苏尘淡淡一笑，指着面前的那碗排骨汤，“小子，你且听好了！” “下联：一碗汤，五味俱，口齿留香，尝遍酸甜苦辣。” 苏尘放下空碗，摇头又摆手指，“陛下格局小了，再说这个排骨汤也没有酸甜苦辣四种味道！” 听到李世民给出的下联，苏尘愈发佩服写实派的小兕子。 不论是作诗，还是对对联，小兕子都是根据当时的环境有感而发。 李世民强忍怒气皮笑肉不笑，看向满脸小人得志十分欠揍的苏尘。 碗中剩下的一截排骨也不吃了，擦了擦嘴角，“哦？愿闻镇国侯旷世佳对！” “陛下你听听我的下联哈！”苏尘向长乐公主和小兕子挤眉弄眼，示意她们不要揭穿他。 长孙皇后将苏尘三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苏尘站起身来，指向丽政殿房顶，“下联：一轮月，满天星，银河璀璨，映照春夏秋冬。” “陛下，咋样？这个下联是不是绝配？” 苏尘贱兮兮的表情，很是得意。 “一轮月，满天星，银河璀璨，映照春夏秋冬。”李世民喃喃低吟默默点头。 “不错，勉强算得上对仗工整，意境明了！” 苏尘刚要放出豪言，李世民眼中凝聚一道精光，“此下联当真出你小子之口？” “陛下，你这话……多多少少有点看不起人了！”苏尘正了正身形，毫不畏惧李世民的帝王凝视。 李世民明显不信，嘴角掀起一丝不屑弧度正欲开口。 苏尘昂首挺胸拍着胸膛，“这个下联是我……”话语稍顿，理直气壮指向喝排骨汤的小兕子，“亲眼看到小兕子对出来的！” “哈哈哈！”长孙皇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哼~混账小子！”李世民笑了笑，端碗喝汤吃排骨。 对于崔姓男子一事，苏尘没有一丝提及的意愿，更加没有事后打击报复之心。 李君羡却不同，回到皇宫禁军司衙，将苏尘与崔姓男子的过节一一记录。 待侍卫确认其居所身份，奏报明日一早便会出现在李世民手中。 “对了陛下！今天和大舅哥在肉铺发现牛内脏无人问津，你看一下能不能安排程师傅他们，去夜市经营一个牛杂汤铺面。” “如果有人询问牛杂汤的烹饪技巧，收他一百块钱，包教包会！” “牛杂火锅？”李世民思索着，朝中在京官员牛下水送了好几遍，长此以往送大臣牛杂也非长久之计。 苏尘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搞火锅太麻烦了，只能开店做堂食！” “牛杂汤就像我们吃过的羊杂汤一样，偏清淡一些！” “一碗卖个三、五块钱！” 之前苏尘没有计算人工，两块钱一碗估计要白干，还会扰乱市场行情。 牛杂汤相较羊杂汤要复杂，羊杂汤调味只需盐、胡椒粉，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起锅盛汤时，只需加入少许葱花或胡荽即可。 牛杂要用大料卤制入味。 羊杂汤很早就有，只是没有苏尘他们处理的细致，更没有内脏焯水工序。 “嗯，朕明日传谕膳食局便是！”李世民看了下手表，起身对苏尘说道，“明日一早远行，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尘看了一眼还没放下碗的小兕子，拱手作揖：“好的陛下！你和母后先去休息，我们一会就走！” “嗯！”李世民拍了拍苏尘肩膀，与长孙皇后向寝宫走去。 …… 次日清晨。 苏尘和长乐公主早早起床。 六点整，苏尘双肩各挎一个单肩包，长乐公主也背着个行囊离开卧房。 “姐夫，兕子帮你！” 锦儿和小兕子起得更早，苏尘两洗漱时，她们在长乐宫大殿等候已久。 “好！”苏尘很是干脆递出一个双肩包，小兕子伸手捧在怀里。 保暖内衣、贴身衣物以及卫衣套装，苏尘的系统空间还有，其他衣物却是不能收进空间。 长乐公主昨天傍晚挑挑拣拣，整理了三个包，冬夏两季衣物皆已备齐。 另外还准备了四套棉被放在丽政殿。 苏尘两手空空，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一人背着一个包。 小兕子跟在苏尘身侧，仰头问道：“姐夫此去几日啊？” 苏尘微微一笑，将小丫头捧着的背包提在手里，“最多半个月！等我从新疆回来，我带你去找你那个胖子皇兄玩玩！” 有时稍有不注意，苏尘就会将西域说成新疆。 “呵呵~好，兕子去炼铁厂看看！”小兕子笑呵呵绕至苏尘另一侧，点头应答。 走到丽政殿广场时，苏尘想了想，停下脚步意念一动‘取出’另外两辆军用卡车。 秦王府有四辆卡车，其中一辆执行运送粮食任务，来回近四千里地短时间内无法返回。 “三位美女，跟我来！” 苏尘大手一挥，走向两辆崭新的军用翻斗卡车。 长乐公主一眼看出苏尘的打算，取下肩上挎着行囊抱在怀里。 拉开驾驶室后排车门，将包裹丢在座椅上，“完事！” 苏尘瞄了一眼卡车驾驶室顶上行李架，暂时派不上用场。 关外黄沙遍地有时还会遇到沙尘暴，行李包裹及棉被放在行李架需要防风沙，不如直接丢进驾驶室。 “老李早啊！” 殿门口的李德出迎几步，躬身行大礼，“老奴拜见侯爷、拜见三位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锦儿、小兕子微微点头回应。 刚才，老李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空无一物的广场上，出现两辆军用卡车。 内心惊叹不已。 第1394章 启程西巡！ 几人来到丽政殿，照常请安问候。 没过多久宫女送来四人早餐。 “陛下，剩下的两辆翻斗车我刚才取出来了，留一辆放在皇宫备用！” 李世民不置可否点点头，将餐桌上的一份报告推至苏尘跟前。 “啥玩意？”苏尘喝着今日现宰现做的羊杂汤，好奇拿起桌上的纸张。 李世民看向苏尘笑了笑，“呵呵，头重脚轻根底浅，嘴尖皮厚腹中空！” “也没啥大事，陛下日理万机不必与那种嘴欠之人计较！”苏尘随意瞄了一眼便放下，李君羡的狂草书法不太好认。 李君羡的报告没有添油加醋，所载皆为事实经过。 长孙皇后面带温和笑容望着苏尘。 如今苏尘‘有权有势’，可谓权势滔天亦不为过，却从未展现与之年纪相匹配的锋芒与唳气。 更不会与人结怨。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很满意苏尘的为人行事风格。 “嗯，朕自有分寸！” “陛下圣明！”苏尘见李世民面色淡然，就没有再多言，低头享用最后一顿皇宫早餐。 长乐公主率先用完早餐，跟苏尘知会一声，带着宫女将四套棉被放到卡车驾驶室。 按照苏尘的交待，一辆卡车驾驶室备一套。 军用卡车虽然没有空调，但主驾位座椅带空气悬挂，后排案榻空间足够大可以当床用。 至于张望以及其他随行人员的宿营物资，自会有人准备。 小兕子和锦儿相继吃完早餐起身离席。 “陛下，母后！我吃饱了，这就出宫和老三他们会合！”苏尘抹干净嘴巴起身整理衣着，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恭敬一礼。 李世民弹了弹两只袖口，漫不经心摆手，“嗯，去吧！” 苏尘再次深揖一礼，起身后抱拳告辞，“好嘞~！” 锦儿和小兕子跟着苏尘走出丽政殿。 长孙皇后揶揄的表情看向李世民，后者端坐目光看向殿外。 或许是被长孙皇后打趣眼神激发了心中高傲，李世民没好气的指向殿外，“难不成要我送那小子出宫，朕乃一国之君！” “那小子何德何能？” 长孙皇后笑而不语，目光看向匆匆而来的李承乾。 “儿臣恭请父皇、母后金安！” 李世民扭头看向一旁，没有搭理李承乾。 长孙皇后伸手虚抬，关切问道，“高明，此去西域十数日，秋冬交替气温多变，两季衣物可有齐备？” “多谢母后挂念，苏妍昨日已备妥！” 长孙皇后点点头，似有察觉李承乾应该有事向李世民汇报。 “启禀父皇！清河崔氏家主与其族老，此刻正于朱雀门外求见父皇！” “拿去看看！”李世民朝餐桌上，李君羡的报告努了努嘴。 李承乾满心疑惑，拿起报告快速看完，无比愤慨：“崔氏家奴好生刻薄，竟敢对五岁幼龄明达出言不逊！” 长安城崔氏一族本非清河崔氏本系，落根长安不过五、六十年光景。 崔氏管家更是清河崔氏旁支边缘之流，更不必说那位管家的侄儿。 李承乾称其为崔氏家奴亦不为过。 李世民转头看向义愤填膺的李承乾，顺口问道：“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冒犯明达之人？” 长孙皇后听出李世民话中之意，很是局促的眼神看向李承乾。 李世民此举大有将李承乾处事，与苏尘相比较的意图。如若李承乾对此事处理方式太过激进，反倒使李世民不喜。 李承乾再次拿起李君羡的报告，仔细分析一番当时的情景。 “回父皇！儿臣以为，此人平日多半属于胸无点墨口无遮拦之人，或许当时只是心直口快，并无恶意中伤明达之意。” “然，崔姓男子无礼之举已成事实，冒犯天家威严理应有所惩戒！” 长孙皇后闻言，脸上紧绷的表情稍显放松。 李世民微微点头，再问：“如何惩戒？” 李承乾思索一番，拱手答道：“父皇，眼下安西国道工务繁重，不若施以小惩勅令此人劳役半年，以儆效尤？” “善！”李世民微微点头，脸上显露些许笑容，“朕已有计较，你去吧！” 李世民估计苏尘已整装待发，不想耽搁他们的行程。 “儿臣告退，望父皇、母后倍加珍重！”李承乾深揖一礼，随即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回来！” 李承乾立即止步上前，躬身待命，“父皇！” 李世民指着殿内西侧一排空闲电报机，“带上电报机，随时汇报行迹！” “儿臣遵命！” 殿外的老李，挥手示意一名内侍进殿收拾电报机。 …… “小子，每日早晚电报告知行程，抵达西域之后，一日三报详述西巡进展！” 长乐公主开着卡车载着小兕子，以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的李治李慎，缓缓驶出后宫。 皇帝、皇后怎么可能亲自送苏尘出宫，完全不符合礼制。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前往太极殿途中，在丽政殿门口偶遇苏尘。 苏尘很是爽快满口答应，“好的陛下！每日三餐，吃饭之前我让小五准时发电报，吃啥喝啥据实汇报！”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甩手就要呼向苏尘后脑。 几人慢慢走着，平时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天走了二十多分钟。 “大舅哥，我们三人一辆车，轮流换着开！” “好！”李承乾点头应好。 长乐公主的车停在朱雀门门口，李治叫来王朝马汉搬棉被。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李恪今天出远门，长孙皇后昨天还提醒了杨妃，不过她不曾前来为李恪送行。 薛仁贵没有进宫，在朱雀门外等候。 “免礼！” 房玄龄领着尚书省左丞、财政部侍郎齐声参拜，“臣等参见陛下、皇后殿下！” 贞观年间未设尚书令，最高长官为左右仆射，左仆射侧重管理‘户、礼、吏’，右仆射侧重‘兵、刑、工’三部。 以左为尊，因此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为百官之首。 如今增加了财政部、教育部，也归入左仆射职权范围。 “免礼！”李世民伸手虚扶，看向房玄龄着重交待，“玄龄，此行西巡以你为首，且好生看管高明与那混小子！”凶狠的眼神看向扫了一眼苏尘与李承乾，“若有不听规劝之举，棍棒皮鞭皆可加其身！” 房玄龄闻言一怔，躬身领命，“臣……遵旨！” 李世民瞪着无动于衷的两人，“嗯？你们两个可曾听清！” “是，是！”苏尘和李承乾相视一眼，拱手陪笑。 几声寒暄过后，房玄龄与两位随行官员走出朱雀门，苏尘和李承乾登上长乐公主驾驶的卡车。 李世民目视卡车驶出朱雀门…… …… ……。 第1395章 召见崔氏，虚惊一场 三辆卡车停在朱雀门外横街东侧，车头朝西一字排开。 长乐公主驾驶崭新的卡车打头阵，用她的话说：免得跟在其他车后面吃灰。 李承乾和苏尘坐在到后排。 后排长坐椅可坐可躺，睡觉时可以放下蓝色遮光布，很舒适！ 三辆卡车依次间隔十几丈向西门驶去。 长安城崔家崔元宗领着两位族老，以及崔家管家叔侄远远望着卡车离去。 “哼！”崔家的一位族老怒视管家叔侄，冷哼道：“有眼无珠开罪镇国侯，误了我族大事，你如何担待？” 崔元宗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位昨晚蹲行回府的崔广成。 昨晚崔广成回府后不敢隐瞒，将河畔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并请求其叔向崔元宗说明原委。 崔元宗得知整日游手好闲的崔广成，竟然出言挑衅镇国侯与之发生口角。 恨不得当场将崔广成逐出崔家府邸，好在崔元宗属于性格温和内敛之人，召集族老商议后，决定今日扭送崔广成至皇城外负荆请罪。 不料正巧碰到比越野车，更大的军用卡车在皇城下汇集。 崔家的人没有看苏尘，更不知镇国侯住在皇宫且今日离京。 苏尘也没有发现崔家的人在皇城外，即使看到多半也是无视之。 昨晚之事他已然抛之脑后，由李世民处理。 “进仁族叔且先息怒！事已至此，即便责骂那厮于事无补，惟愿陛下与侯爷……！”崔元宗向怒目瞪眼的崔家族老拱手劝慰，看向朱雀门焦急等待通传。 崔广成耷拉着脑袋，双手自然下垂，好似等宣判的人犯的一般。 他平时虽然浑噩无所事事，除了嘴欠言语刻薄，倒也没有伤天害理之行径。 镇国侯的威名却是知之甚详。 崔广成也是倒霉透顶，在长安城多数百姓只认衣冠不认人。 从衣着上大致可判断一个人的身份与家世，偏偏苏尘昨晚以家丁装束示人。 长乐公主她们的服饰面料，市面常见不显豪贵。 在崔家焦急的等待中，朱雀门出来两名金吾卫和一内侍。 左右瞧了瞧，侍卫和内侍向崔家所在方向小跑而去。 崔元宗等人立即迎上几步，通报过后在此等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了回信。 内侍拱手一礼，“圣谕！请崔氏家主、族老入宫一叙！” “有劳侍者带路！”崔元宗与两位族老相视一眼，心里的不安稍稍放下。 “请！”内侍侧身作请姿，将崔氏家主及两位族老领进皇宫。 崔管家叔侄俩，原地等待。 太极殿偏殿。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魏征、戴胄、刘政会、狄孝绪五位大臣，悠闲品着茶。 崔氏三人入殿，躬身一礼向首座李世民拜道：“清河崔氏，崔元宗携族中族老诚惶诚恐，特向陛下请罪！” “三位免礼！”李世民放下茶盏伸手虚扶。 待崔氏三人起身正要道谢，李世民面带些许微笑，伸手做请姿，“崔家主何罪之有，请坐！” “谢陛下不罪之恩！”崔元宗稍稍一怔，随即拜谢。 “见过诸位尚书、贤能！” “崔家主有礼了！”长孙无忌等人起身回礼，并伸手做请姿。 崔氏三人坐到长孙无忌五人对面，内侍端来三杯茶水。 “崔家主！昨夜永安河畔些许口舌之争言语冲突，朕已知晓，算不得违法乱纪之事！” 崔元宗立即起身，听到李世民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使他们心头惴惴不安的头等大事，万分意外与感激。 “陛下宽仁，草民既感且佩！” “府中少不更事族人良莠不齐，草民定会严加管束。此次崔广成冒犯皇家天威，乃不争之实，草民恳请有司将其下狱，依律治罪以儆效尤！” 崔元宗诚诚恳恳向李世民表明态度，崔家两位族老，跟着起身附和崔元宗的提议。 李世民微微颔首，看向崔氏三位故作思索。 “既是如此，崔家主可令此人前往安西国道务工，劳役半年，以改其品行不端之劣！” 崔元宗闻言大喜，喜之所在无外乎崔广成的劣迹没有影响到崔氏。 “谢陛下天恩！草民谨遵陛下旨意，即日将府中顽劣后生尽数责遣国道施工处！” 李世民点点头，再次伸手虚礼，“崔家主三位请归坐，朕有一事相商！” 崔元宗三人相视一眼，没有退回座位，“我等敬听陛下吩咐！力所能及，绝无推辞！” “嗯，此事不难！”李世民摆了摆手，眼神示意教育部狄孝绪。 狄孝绪起身向李世民作揖一礼，而后对崔元宗拱手说道，“崔家主，朝廷将西域三国纳入大唐版图之事，想必三位有所耳闻！” 崔元宗三人点头回应。 狄孝绪继续说道：“西域三藩归附，其境内牧民亦为我朝子民，陛下仁泽广播四海，三藩之地子民理应沐我大唐汉人礼乐。” “因此，朝廷委托崔家主，及长安城其他具有造纸印书经营世家，联合印制造册！” “一万册不嫌少，百万册不惧多，朝廷照价全收！” “务请一年之内造册五十万！” 崔元宗当即起身应承，“请朝廷放心！集长安城十余家之力，一年之内定将百万书籍印刷造册！” 现如今各地学校的小学阶段课本，便是教育部委托各州县造纸印刷坊印制。 狄孝绪拱手致谢，“既然如此，书册印刷一事，便有劳崔家主转告其他几位家族族长！” “上官言重了，此事崔某回府后即刻联络，尽早赶工造纸印书！” 按照惯例，课本印刷除去人工及造纸材料成本，每册利润一文钱。 利润虽微，但好在长久。 崔元宗向李世民作揖一礼，语气恳切说道：“此次府中无知后辈，有眼无珠冲撞了镇国侯，理当登门谢罪赔礼！” “陛下国事繁忙，请准许草民三人先行告退！” 按照崔氏先前计划，向皇帝李世民请罪完，便前往庄园向苏尘赔礼道歉。 李世民摆了摆手，“不必了！” “陛下，这……”崔元宗不明所以。 根据崔广成回府所述，崔家之人大致推测出昨晚与苏尘同行的几位，多半是皇子公主。 崔元宗认为相比之下，开罪苏尘要比得罪小公主，更加严重！ 李世民随口解释一句，“那小子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况且此刻他已在西巡途中！” 闻言，崔元宗想起此前皇城外的几辆‘大车’。 崔元宗深揖一礼，拜道：“多谢陛下告知！草民待侯爷回京之后再登门谢罪！” 李世民点点头，伸手虚礼，“嗯~崔家主若有事，请自便！” “吾等告退！” 第1396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少一个人，不然可以斗地主消磨时间！”苏尘盘腿而坐取出一副牌，无聊的玩着空当接龙。 李承乾看不懂，靠坐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长乐公主心旷神怡欣赏沿途风景，主驾位空气悬挂座椅忽高忽低，好不轻松自在。 即使连续驾驶五个小时，也不会枯燥犯困。 两个小时过去，西巡车队已出长安城两百多里地。 再往前七、八十里就到了陈仓。 车速不是很快，时常遇到迎面而来的载货马车，商马看到卡车会有惊慌掉头，或是失措跑下商道。 有几次卡车队停下，帮那些受到惊吓而跑离主道的马车回归正途。 李承乾看了时间，早就想摸方向盘，享受弹跳不止的主驾位座椅。 “啊~哈！” “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长乐公主摇头摆脑，哼着‘爱不释手’的小调，眼观六路，稳控方向盘。 “嘿~！”苏尘难得听到长乐公主歌兴大发，很配合的附和一句。 长乐公主面露微笑，从后视镜看向苏尘继续轻唱：“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正当她期待苏尘接唱时，苏尘手里拿着一张牌皱起了眉头，看样子空当接龙玩的不太顺利。 长乐公主对着后视镜中的苏尘，吹起了不响的口哨，“咻~你唱呀！” 苏尘向驾驶位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牌，清了清嗓子，“啊哈~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错啦~！”长乐公主摆了摆手，“重来！” 长乐公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苏尘：“美得无处藏！” 两人一唱一喝，配合无间。 李承乾看向苏尘那一侧的窗外似有发现，小心翼翼爬到副驾位。 距离商道约两里之外的侧旁，好像是安西国道施工队伍。 安西国道线路规划原则，遵循不破坏原有商道并行修建，只有几处避无可避绕山路段与商道重叠。 “咻~”长乐公主松开油门踏板轻点刹车，看向李承乾眼神询问是否需要停车。 李承乾摆了摆手，“继续前行！” “得令！”长乐公主比划一个手势，轻踩油门踏板保持五十五公里左右车速行驶。 “丽质，再过半时辰，你后座歇息换我来驾车可好？” 长乐公主快速瞅了一眼手表，摆手说道：“不必！眼下才九时二十几分，午饭过后再说不迟！” “好一言为定！” 李承乾只能顺从，往返八千多里地不急于一时，刚要爬回后座却见苏尘已霸占了长椅，舒舒服服躺下。 只要长乐公主、李承乾愿意，苏尘可以让他们兄妹开个够，他只管睡觉吃饭。 后座长排椅，硬挤勉强能躺下两个身材不胖的人。 苏尘与李承乾就很合适。 “妹夫，父皇交待年底再与你清算！” “好！”苏尘随口应答，忽然挺起上半身看向驾驶室，“清算什么？” 李承乾笑了笑，“东、西二市牛羊肉铺经营所得！” “那个跟我有啥关系，大舅哥你留着花就好！”苏尘又躺了回去，肉铺能有几个钱。 他本身对金钱没有太大欲望。 “妹夫，羊肉暂且论，牛肉三十五文一斤，一头肉牛四百余斤净肉，得钱至少十五贯。” “两间肉铺每天得利将近三百贯，想必严寒冬季利润更甚！” 尽管李承乾算出的利润很可观，苏尘依旧不为所动，“哦，利润不错，还是你留着吧！” “嗯~哼！”正在开车的长乐公主轻咳一声，吸引李承乾注意，向他比划了三根手指。 “呵呵！”李承乾心领神会笑着点了点头。 苏尘没有在意前排两兄妹的暗中交易，双手作枕翘着脚说道，“大舅哥你信不信，假如奶粉厂开办起来，你十个肉铺也比不上它的一半利润！” “奶粉品质大舅哥派亲信把控，这笔生意我们自己做，到时二一添作五，陛下一半我们一半！” 李承乾心中一阵感动。 牛羊肉铺的生意，其中一小半的牛羊应当属于苏尘个人。 现在奶粉生意虽然不知其利润，苏尘却拱手相送。 另外……李承乾还欠着苏尘三十万贯未还。 苏尘从没有催债还钱。 “妹夫，我只占一成即可！”李承乾没有推辞，更没有说出感谢之言。 “不急！这个以后再说，还没见到钱呢！” 前排的长乐公主又哼起了歌。 午时将近，不知不觉车队行进至陇州汧阳县。 汧阳县因境内汧河而得名，汧字经演变简化为‘千’字，汧河变成千河，汧阳县也就是后世的千阳县。 汧阳县距离长安城四百里地，通往西域的商道离县城仅三里地。 是汉代丝绸之路重要补给站，也是第一个加油站所在地。 军用卡车油箱容积250升，空载能行驶一千公里，满载七百公里左右。 苏尘三人驾驶新卡车，属于空载，车厢仅有四套棉被和几个单肩包。 特意为李恪、薛仁贵他们准备的棉被没能派上用场，他们各自都备了露营所需细软。 王朝、马汉更是不必说。 柴火、铁锅、蒸笼、砂锅、桌、凳、水壶、水缸、煤球炉、搭灶的砖块都备好。 卡车就是好，什么都能装下，像是移动的行军餐车。 苏尘半睡半醒眯了一个多小时，睁开眼看了下手表。 十一点还差几分钟。 “时间刚好！” “小李！停车，埋锅造饭！” “好嘞~！”长乐公主松开油门，按下双闪警示灯，轻点几次刹车缓缓靠边停车。 四辆装上车棚的卡车沿着路边停靠。 苏尘穿上草鞋出了驾驶室，手里拎着一个单肩包，绕过车头将长乐公主扶下车。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王朝马汉迅速向苏尘跑来。 “王朝马汉，西巡途中不必这般多礼！”李承乾拍着马汉的肩膀说道。 “卑职遵命！” 房玄龄上前向李承乾见礼，“殿下！” 李承乾作揖还礼，“房伯父！” 苏尘将装有电报机的单肩包递给王朝，“把电报机短天线架在你们那辆车顶棚行李架上，等会向陛下汇报中午菜单！” “属下遵命！”王朝接过单肩包，前去架设天线。 李恪、薛仁贵领着几名士兵，搬来一套八仙桌，寻得路边十几丈开外一处空旷地摆好。 临时撑起一顶遮阳棚。 此地尚处于关内，进入河西走廊才会黄沙遍地。 庄园带出的两位厨子与士兵协作，搬下一应炊具准备做饭。 张望和十三名工匠、远征军三十六名士兵，加上苏尘等人。 此次西域之行，合计六十六人。 “房伯父请坐！” “殿下、公主先请！” “三弟、仁贵坐！” “房伯父应该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吧？”苏尘客气一句自己先坐下，他们请来请去一时半会坐不下来。 “镇国侯见笑了！”房玄龄一本正经拱手道： “房某早年有幸跟随秦王外出闯荡，见过些许世面！” 苏尘没有在意房玄龄的阴阳怪气，笑而问曰：“房伯伯知道当年虎牢关之战不？陛下当真三千玄甲擒双王、大破窦建德十万大军？” 房玄龄捋须思索片刻，“苏小子可知，一骑骑兵配几名步兵？” 苏尘不想瞎猜，拱手问道，“呃~某愿闻其详！” 房玄龄点点头，郑重提醒：“苏小子，今后将虎牢关更称‘武牢关’为妥！” “哦？某愿闻其详！” 长乐公主在苏尘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随即，时任秦王府记室参军的房玄龄，向苏尘、李承乾几人细说了当年虎牢关一役。 “话说，武牢关自古以来便为中原腹地！荥阳汜水以西五里、北濒黄河，南依嵩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向来有着‘一人守隘，而千人弗敢过’之称！” 苏尘点头附和，“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房玄龄、李恪、薛仁贵同时看向苏尘。 一人守隘，而千人弗敢过也——出自汉代淮南王刘安。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出自李白蜀道难。 几个本地人没听过很正常。 “房伯伯你继续！” …… ……。 第1397章 路遇拦路虎！ 五、六十人的午餐，两位大厨十几个人帮忙。 前前后后花费一个半小时。 大碗汤饼，两块葱油饼应付一餐。 尽管如此，这还是跟着苏尘才有的午餐，正常情况下行军或赶路都是早晚各一餐。 一日三餐目前还没有广泛流行，最多饥饿难忍之时以干粮饼食垫腹。 苏尘六人一桌有两个炒菜，油渣炒黄卷（豆芽）、葫芦瓜炒腊肉。 马汉带人前往三里之外汧阳县城，采购了一些夏季常见时蔬。 三口红砖垒成的临时灶台已拆，众人收拾妥当装车，准备继续赶路。 一千两百枚炮弹，五十架迫击炮，散装火药两百多斤。 放在车厢不及栏板高，若是越野车，一趟只能装运五百枚实弹炮弹。 轴宽四尺五寸的神武大将军，若摆放得当，卡车一趟至少能装下十二尊。 “估计下个月，陛下会安排人再送一车炮弹至西域。”苏尘和李承乾，走到三辆卡车尾部依次查看。 后方两辆卡车，一车装人，一车装粮食。 随行人员的行李及露营帐篷，全部放在车头顶上的行李架。 未时一刻，车队再次出发。 “好，好，视线极为开阔，座椅舒坦！”李承乾如愿以偿占据了主驾位。 长乐公主独自盘腿坐在后排，“切~皇兄难道今日首次驾驶卡车？” “哈哈！时隔太久，为兄已然忘却！”李承乾调整好座椅以及后视镜，启动卡车轻按两次喇叭缓缓起步。 汧阳县加油站三百斤柴油，四辆卡车平分加进了油箱。 今早车队出发之后，李世民下令太仆寺派出十五辆马车，沿途补充柴油储备。 河西甘凉二州相距长安太远，只能用越野车转运罐装柴油。 午餐占用两个小时，行车四小时行程四百多里地，车速每小时五十公里上下。 “现在一点半，七点钟停车吃晚饭八点半再赶路，夜间还能行驶两个小时左右。” “这么算下来，一天大概能跑六百公里！” 出了咸阳县境，苏尘感觉丝绸之路建设的很好，路面像是碾压过的三七灰一样，马车车轱辘不会陷车。 路基高出平地一尺，路宽约有三丈。 长安距离河西走廊边界，肃州酒泉一千四百多公里，到达伊吾再加四百公里。 全程一千八百多公里。 李承乾竖起手掌，阔气一口揽下今日剩余行程，“晚间两小时我来驾车，妹夫只管歇息就好！” “行！大舅哥尽兴就好，通宵开车也不是不可以！”苏尘笑了笑双手绕至脑后，舒舒服服瘫坐在副驾驶。 “这个往返西域的商道，朝廷是不是每年有拨款修缮？” 李承乾点点头，“定然！历朝历代皆是如此，沿途所属州县按辖地分段养护修缮。” “难怪路面这么结实！这条路都是这么宽吗，我看差不多有十米！” “非也！河西走廊商道多属荒野沙地，路宽仍有两丈，少数路段依山而绕宽不足两丈！” 苏尘点点头，双手放下看向李承乾，“大舅哥走过这条路？” 李承乾摇头答道，“那倒没有！自打记事，只跟随父皇去过龙兴之地晋阳祭祖，除此之外从未离京！” “嘶~大舅哥还挺可怜的哈，看来当太子也不见得有爽！” 李承乾深以为然点头，“妹夫此言甚是有理！” “我也是！”长乐公主跪在后座长椅上，趴在前排副驾驶位靠枕上插了一句话。 “你是啥？” 长乐公主伸手托住苏尘下巴，“我是……我也不曾离开过雍州之地呀！” 在没有认识苏尘之前，长乐公主去过最远的地方，距离长安城百余里的武功县。 李渊任岐州刺史，官邸为武功别馆。 隋开皇十八年，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李世民出生于此。 苏尘将她的手拿开，“哦~那这次把你送远一点！” 长乐公主五指撑开在苏尘脸上乱抹一通，躺倒在后座长椅，不再掺和他们俩人的谈话。 “大舅哥，你慢慢开车，我眯一会哈！” “嗯，放心就好！”李承乾看向苏尘，又看了看后座，“不如去后座躺下歇息？” “不了，眯一小会就行！”苏尘打了个哈欠，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闭目养神。 长乐公主挺身坐起，无聊的拿起扑克牌摆玩。 她也会空当接龙纸牌游戏。 …… 长安。 两名护院跟在一辆马车后面，由南向北行驶在长乐大道。 “静怡！今日丽质与大表哥、苏尘离京去了西域，你可晓得？” “当然，我父亲奉旨协从太子殿下西巡，今日一早启程离京！” 各地学校的学生虽然放了假，但老师却没有彻底放假。 扫盲和夜校与学生放假无缝衔接，利用学校的教室给那些不识字的成年人上课。 因此，老师必不可少。 今天长孙瑶和房静怡相约返校，一来怀念首次任教的学校，二来参与到光荣的扫盲活动中去。 另外贞观希望小学培训新招收的老师，也需要精通拼音和小写数字的老师授课。 九月开学后，她们原班人马将统一转校至万年县小学。 “静怡！有朝一日，若你我也能出关远游几千里之外，那该……” 原本相对而坐的两女，长孙瑶忽然窜到房静怡身旁搂着她肩膀，无比向往的神态许下心中美好愿望。 话音未落，驾车家丁勒马止步。 “吁~吁！” 马车一顿急停，两女向车头方向倾靠。 护院和驾车之人皆来自长孙府，长孙瑶推开车厢前门探着半个身子问道：“何事骤……停？” 长孙瑶已经看清路上状况。 距离马车约二十几步，两名男子趴在烈日炙烤的水泥路上，行李背囊挡在前面充当掩护。 在他们正前方有一只大老虎，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此前路过的村民试图劝阻并驱赶乐虎，好让那对趴在地上的主仆顺利赶路，奈何乐虎油盐不进，伸出前爪朝陆侑谦直叫唤。 村民悟不出乐虎表达的意思，只能安慰陆侑谦主仆‘这老虎很温顺从不伤人’。 陆侑谦信了热心村民的安慰之语，乐虎确实不伤人。 但一直跟着他，陆侑谦到哪，乐虎跟到哪。 乐虎这几天闲人无事回庄园探亲，却发现小兕子她们都不在了。 管家王喜告诉乐虎，要找小兕子去皇宫寻。 于是，乐虎一大早向长安城而去。 不巧在长乐大道中段，乐虎嗅到一股微弱熟悉的气息，几番嗅探最终锁定长乐大道上行走陆侑谦主仆。 陆侑谦遵从苏尘提议，今日一早前往贞观希望小学报到。 难曾想，走到半道从一旁窜出一只大虫。 陆侑谦哪见过这阵仗，不可背对大虫逃跑的古训抛之脑后，拔腿就跑。 可两条腿哪能跑过四条腿的乐虎，没几步乐虎挡在主仆二人跟前。 一声虎啸，伸出前爪，乐虎示意陆侑谦放下包裹让它检查。 陆侑谦只想逃命，退路被阻，就朝庄园方向跑。 乐虎很轻易便将其挡下，再次示意要检查陆侑谦的包裹。 几番交涉无果，乐虎直接上前扑抢陆侑谦的包裹。 陆侑谦哪能让乐虎得逞，包裹里面有苏尘给他的二百五十文钱。 “两位娘子莫慌、莫上前，此大虫虽威猛，却不主动行凶伤人！” 陆侑谦忽然发现侧旁有人上前，急忙提醒：“大虫乃附近村民所养，不伤人只劫财！” 陆侑谦将装有金币的包裹，紧紧捂住压在腹下。 长孙瑶与房静怡撑着纸伞，闻言相视一眼掩唇轻笑。 第1398章 我苏兄，远胜一般家丁 乐虎又是一声虎啸，伸出前爪将陆侑谦挡着头顶前方的书篓箱拍开。 敢污蔑它劫财，乐虎表示很愤怒。 “乐虎！不得逞凶，过来！”长孙瑶向乐虎招了招手。 乐虎蔑视的眼神看了一长孙瑶，晃了晃脑袋，高傲蹲坐甩了甩尾巴。 长孙瑶很气愤，平时乐虎也是这般，从不给旁人好眼色。 “我知晓小兕子几人去向！”长孙瑶以为小兕子跟着苏尘去了西域。 乐虎闻言，正眼审视长孙瑶和房静怡，轻轻叫唤一声。 两女重重点头。 见此，乐虎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陆侑谦，走到长孙瑶和房静怡跟前。 “乐虎，你先说为何挡住……”长孙瑶看向趴在地上的陆侑谦，笑意难忍。 乐虎能人性且懂人言，两只后腿着地，前爪一高一低比划着，又向陆侑谦比出一爪。 长孙瑶能看懂乐虎比划的一高一低，是指小兕子和苏尘，却不明白虎爪伸向陆侑谦是何意。 望着地上的主仆二人，长孙瑶沉思几许与房静怡眼神交流。 看向正侧脸望着乐虎的陆侑谦，客气问道：“敢问足下从何而来，欲往何处？” 陆侑谦主仆行李可不少，四月从江南吴郡启程，经水路驳船数次抵达长安已是六月中。 四季服饰皆备，还有草席书篓。 长孙瑶一看便知此人并非关中之人。 此时的陆侑谦很符合‘足下’一词。 “在下陆侑谦，祖籍江南吴郡。进京赶考待落榜应召受训而得助教入仕，昨夜偶遇同乡友人，保举在下前往师范学院报到，可免去科举！” 陆侑谦说出‘落榜应召’没有一丝羞愧之感，仿若理所当然一般。 “同乡保举……”长孙瑶与房静怡默默点头。 参加培训的并非只收落榜考生，任何人任何时间都可主动报名，只要原本断文识过关即可。 长孙瑶面带揶揄之色，指了指头顶的烈日，“陆郎君何不先起身？” “不妥！”陆侑谦抽出一只手摆了摆，“大虫专劫人钱财，幸得同乡接济盘缠，岂能拱手献于此……” 陆侑谦刚要说出‘兽畜’一词，却见乐虎朝他走了过来。 长孙瑶很是疑惑的跟着乐虎走向陆侑谦。 说乐虎劫人钱财，谁都不信。 “它叫乐虎，自幼跟随……”长孙瑶一时之间说出乐虎的来历，“乐虎断无可能行凶劫财，此间必有所误会！” “陆郎君还是先起身，免得长久伏地灼伤！” “乐虎，站好勿动！”长孙瑶一边劝陆侑谦起身，一边安抚乐虎。 这次乐虎很给面子，乖乖站在一旁等陆侑谦从地上爬起来。 陆侑谦看了看一旁抱头颤栗的书童。 想了想，在两位女子面前总趴在地上也不是个事，既然眼前女子能叫出大虫的名字，必定有渊源。 “二位见笑了！”陆侑谦怀抱巨额包裹谦卑一礼，不经意间扫了一眼两女身后两名男子。 只有苏尘会在第一次见面，就问女子姓甚名谁。 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开口询问初次见面的女子姓名。 除非对方主动告知。 长孙瑶、房静怡微微颔首回礼刚要开口，乐虎上前一步‘伸手’指着陆侑谦怀中的包裹。 爪子如同人类一般不停向下按，慈祥的虎眼眯成缝，示意陆侑谦放下包裹。 “嗯？” 近距离之下，陆侑谦发现乐虎的不同寻常，那眼神很人性化。 乐虎很配合的点点头，上下摆动的虎爪继续示意陆侑谦放下包裹。 陆侑谦思量几许，打量着频频点头的乐虎。 “你……叫乐虎？” “吼~！”乐虎轻唤一声，虎头虎脑点了点头。 陆侑谦拍了拍包裹，“你要查看包裹之内物件？” 乐虎再次点头。 “也罢！”陆侑谦不再犹豫，蹲下身子解开包裹，“你非劫财，我亦非盗窃之辈，让你查看一番又如何！” “乐虎兄，请过目！”陆侑谦解开包裹，伸手作请姿。 长孙瑶和房静怡见此，忍俊不禁。 总感觉眼前男子的行为举止，与苏尘有着些许相似之处。 包裹打开，几件物品一览无余。 文房四宝、两顶幞头、赤铜发冠、两根束发绸带、一根发簪。 十数张金币。 陆侑谦比苏尘大两岁，今年二十一可束发戴冠。 昨晚与苏尘分别之后，陆侑谦主仆二人连奔万年县夜市，花费十几文饱餐一顿。 馄饨、葱油煎饼、金银豆尝了个遍。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乐虎目标明确，上前几步将十几张金币扒拉至一旁，看向陆侑谦轻唤一声。 乐虎那询问的眼神与人无异。 陆侑谦此时也不再畏惧乐虎，蹲在虎头前拱手说道，“好叫虎兄知晓！此金币乃在下同乡昨晚所赠，绝非偷盗而得！” 乐虎围着陆侑谦打量并嗅探，虎脑摇个不停。 爪子伸向长孙瑶，又指向地上被扒出包裹的金币。 长孙瑶与乐虎没有到达心灵相通的地步，分析一番开口问道：“不知陆郎君同乡高姓大名，可否告知一二？” “陆郎君莫要多想，只是……” 陆侑谦起身，面带些许笑意摆了摆手，“不妨事，在下同乡姓苏名尘，乃李府家佣！” 长孙瑶、房静怡当即显露震惊之色。 “在下同乡虽屈身李府为一介家佣，好在苏兄有幸得‘李大小姐’芳心暗许，待遇远超李府寻常家仆百倍！” 陆侑谦看到两女脸上表情，以为是看不起苏尘家仆的身份。 在长安城姓李，陆侑谦以为是陇西李氏，否则苏尘一介家丁如何保举他免科举进师范学院受训。 长孙瑶、房静怡更震惊了。 心有灵犀般转过身去，用纸伞挡住陆侑谦的视线，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起初还以为可能只是同名同姓，苏尘是家丁，李大小姐芳心暗许，待遇优胜百倍。 此类话语出自苏尘之口，可信度高达百分百。 陆侑谦再次以为，长孙瑶她们轻视自己有一个家丁的同乡，于是收拾起地上包裹准备前往师范学院。 “乐虎兄！此钱币乃在下义兄苏尘所赠，钱虽不多却如雪中送炭，远胜万两金！” “他日手头宽裕，吾必将百倍报答苏兄！” 乐虎很配合的点头低吟，伸出虎爪轻轻拍了拍陆侑谦肩膀。 “两位，陆某告辞！” “乐虎兄，后会有期！” 主仆二人收拾好行李，继续前行。 如果不是乐虎劫财，陆侑谦主仆早已抵达贞观希望小学。 “吁~！” 没过多久，长孙瑶和房静怡乘坐马车经过陆侑谦身旁，“陆郎君，可知乐虎为何‘拦路劫财’？” “哦~？在下愿闻其详！”陆侑谦家底丰厚，从小生活条件优渥，却不喜与势利之人交往过甚。 陆侑谦此时回话，已没有了刚才那般客气。 “乐虎自幼便由苏尘与李大小姐喂养！” 说完，长孙瑶掩嘴轻笑坐回马车内，轻飘飘传出一句话：“回见！” 陆侑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她们不是轻视他的‘苏兄’，而是原本就认识。 陆侑谦正要开口，却见马车跑出几十丈之远。 不过却对长孙瑶说的那句‘回见’，略感意外。 “罢了，有缘自会相见，彼时再赔礼致歉不迟！”陆侑谦摇头笑了笑，误会了别人理应道歉。 一声高亢虎啸响起，乐虎举足狂奔在长乐大道田野间。 …… ……。 第1399章 薛仁贵与大非川 金城郡。 高昌国国君麴文泰祖籍所在。 前隋废金城郡改置兰州，因境内皋兰山而得名，相距长安一千三百余里。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九时许。 李承乾提着一两只水桶，长乐公主抱着一个包裹拎着水壶，李恪和苏尘搂着毡房帷幔，四人借着月色走向一处山涧。 山涧有一处水潭，长乐公主要在此沐浴。 李承乾从水潭打满两桶水，放在李恪搭好的帐篷外。 瞄了一眼正在生火烧水的苏尘，李承乾向李恪招呼一声，“三弟，我们走！” “大哥请！” 兰州的气温与长安没有明显变化，晚上洗凉水澡正好，长乐公主哪怕是是盛夏也是温水沐浴。 “三弟，兰州虽陇右却已出长安千余里，为何不觉昼夜温差变化？” 李承乾挠了挠颈脖，从下午开始连续驾车五小时，晚餐过后又行驶了两个小时。 卡车驾驶室没有空调，此时他浑身有些粘热感。 “大哥有所不知，再往西八百余里越过凉州，到达甘州境内白天便不再感觉炎热。” “一旦进入肃州，昼夜温差初显，如同一日两季！” 两人走出山涧百来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他们要等着长乐公主沐浴完再提水冲澡。 进入山涧之前李恪特意提醒苏尘，水潭是一处活水饮用水源。 不可入潭搓澡污染水源。 帐篷外水壶正烧着水，长乐公主探出脑袋，打着手电筒照在苏尘后背催促着。 今天晚上她要像苏尘以前那样，光溜溜舀水搓澡。 “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洗冷水澡！” 长乐公主晃着脑袋，“不~要！” 苏尘往火堆里加了一把枯枝，“那就再等一会！” 半刻钟左右，壶嘴微微吹起‘口哨’，一壶烧开的水兑一桶凉水刚好。 苏尘兑好一桶水提进帐篷，瞄了一眼像小猫一样蹲缩在一旁的长乐公主，“快点洗，哥几个还在排队等着洗澡呢！” 可惜手电筒的光照在苏尘身上，月光被帐篷隔挡，只能看到长乐公主朦胧的身影。 苏尘提着水壶走出帐篷继续烧水。 只穿了一条内裤的长乐公主，缓缓起身羞怒的叽叽咕咕两句。 走到帐篷口，伸出脑袋对苏尘郑重提醒，“木头，你，你不许走远！” “要不要我进去帮你打灯？”苏尘头也不回，很是贴心的提议道。 “我呸~！”确认苏尘不会离开，长乐公主脱下唯一的衣物，一丝不挂蹲在水桶旁…… 苏尘朝帐篷看了一眼，催促道：“动作快点！” 半个多小时，长乐公主沐浴完毕。 “真磨叽！”苏尘打量几眼出浴长乐公主，“走，你先回车里去！” 长乐公主跟在苏尘身后，对着他的后脑勺比划几拳。 不一会儿，苏尘、李承乾、李恪三人在水潭出水口下方，光溜溜的搓着澡。 子时将近。 一天的行程结束，月光下几辆军用卡车熄火灯灭。 六十多人，二十余顶帐篷分列道路两侧。 长乐公主睡在驾驶室，苏尘和李承乾一左右在两侧车门安营。 房玄龄与两随行官员，以及张望等几位年逾五旬的匠人，分别在其他几辆卡车驾驶过夜。 六名侍卫轮番值守。 …… 卯时初刻。 厨子已备好六十多人的早餐，三大铁锅米粥，每人两张葱油饼一个带壳水煮鸡蛋。 “木头！” 苏尘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颗脑袋居高临下望着他。 “快些起来！”长乐公主捏着苏尘脸蛋，“早餐已出锅，哥几个正等着你呢！” “哦~这么早啊！！”苏尘拨开长乐公主垂落在他脸上的几缕秀发，挺身坐起伸了个懒腰。 “动作快点！”长乐公主撑在苏尘肩膀借力起身，离开帐房。 此次外出苏尘没有将气垫床带出来，所有人露营的帐篷都是行军的营帐。 最小的帐篷可以容纳三至五人睡觉。 “侯爷！” 马汉为苏尘准备好了洗漱用品，王朝帮苏尘收拾帐篷。 “嗯~！”苏尘点头回应，看向长乐公主问道，“大舅哥他们三个呢？” 长乐公主指向车队尾部，“密谋军国大事！” 苏尘蹲在路边刷牙洗脸，长乐公主走到餐台帮苏尘取来早餐，两人都没有喝粥的习惯。 “给！”长乐公主递给苏尘三张葱油饼，手里拿着两个蛋。 “你吃过了？”苏尘啃着葱油饼走向车队尾部。 “嗯！”长乐公主点点头。 李承乾、李恪、薛仁贵三人，正听着房玄龄‘指点江山’遥指一个方向。 “殿下！由此往西北约三百里地，乃我大唐军事重镇鄯州，吐谷浑王都伏俟城亦不过七百里上下……” 苏尘站在几人身后啃着葱油饼，长乐公主帮着剥鸡蛋。 “仁贵！你知道伏俟城附近有个地方叫‘大非川’么？”苏尘上前几步，走到薛仁贵身旁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房玄龄四人转头看了一眼苏尘。 “公主殿下，早！” 长乐公主双手藏于身后，微微颔首回应，“房伯伯早！” 薛仁贵抱拳一礼，“回侯爷！仁贵仅从舆图了解些许大唐边疆地理地形，吐谷浑境内山川河流知之甚少！” 苏尘啃完手中葱油饼，看向薛仁贵笑了笑。 刚要开口，长乐公主将剥了壳的鸡蛋塞到苏尘嘴边。 “仁贵，我跟你说哈！” “某年某月，有一位和你同名同姓的将领，率十万大军经鄯州抵达大非岭。” “此人武艺高强天生将帅才，定制了‘轻装奔袭乌海，辎重留守大非川’。” “但是他手下的副将，擅自率领辎重部队离开防御工事，导致辎重被二十万敌军截断！” “最终……额~！”苏尘被鸡蛋噎着了。 还好没噎死。 “最终，薛某某统领的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仅少数将领突破吐蕃四十万敌军包围，浴血杀出重围！” “史称大非川之战，此役过后，安西四镇以及吐谷浑彻底归吐蕃所有！” 房玄龄闻言，以为苏尘是在‘论剧’，就像三国演义、水浒传那样编撰的故事。 李恪听得一知半解，薛仁贵更是不起一丝波澜。 只有李承乾饶有兴致的笑容，看向薛仁贵。 纵观大唐近三百年国祚，周边国家不论远近，都被大唐征讨乃至收服纳入版图。 唯独吐蕃，自始至终傲然挺立。 “请侯爷宽心！” “若侯爷有令，仁贵即率两团兵力收了大唐西北芥癣之地吐谷浑，而后组建西北军区常驻，伺机攻克逻些城，从此不再有大非川之战！” 薛仁贵口中逻些城，即为吐蕃王朝国都所在。 “有志气！”苏尘向薛仁贵竖起大拇指。 不多时，王朝马汉上前提醒苏尘等人，队伍已收拾妥当可以出发。 第1400章 甘州都督府 凉州，现名武威。 进入凉州地界，便算是真正进入河西走廊，当下凉州都督为李大亮。 河西走廊自凉州起至玉门终，乃中原王朝向北抵御突厥，向南防止吐蕃侵扰，西防西域诸国的天然要冲之地。 也是汉胡贸易丝绸唯一捷径，若绕开河西走廊，则必经高原高寒或是沙漠地带。 均难以通行。 黄昏时分，车队抵达甘州治所张掖县境内，气温明显下降。 车队停车县城外五里处生火做饭，巧遇两天前从长安出发，奉命执行送粮任务的另一辆卡车。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车上下来十几人，此行他们没有按照李世民的要求，满载二十七吨粮食。 卡车能载得动却装不下。 一个麻袋装满粟米有六十公斤，若满载则需要装车900个麻袋。 车厢堆得满满当当，也才装了五百二十袋。 此行主要任务是通知沿途州县，放粮救济薛延陀使团，以及传达李世民给甘州都督张宝相的回复。 送粮食只是顺手为之。 苏尘打量眼前十几人，都很面熟，“兄弟，卡车好开不？” 他在皇宫经常见到，从驾驶位下来的金吾卫队长，好像姓肖。 金吾卫队长恭敬答道，“回侯爷！卑职等一路驶来添了两次油，万幸卡车不曾发生一丝故障！” 苏尘点点头，再次问道，“薛延陀使团现在到哪了？” “回禀侯爷！卑职等粮食送达卸车后，稍事休整一个时辰便驾车离开都督府，据闻使团明日一早启程！” 此时苏尘等人与薛延陀五千使团相距不过四十里地。 一个城东，一个城西。 薛延陀人数及牛马羊驼牲畜太多，甘州都督张宝相没有放他们入城。 苏尘默默点头，考虑着要不要将这一辆卡车留下，跟着车队一起去西域。 到时苏定方率领第三师，向西域腹地转移驻地，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长安已有越野车和一辆军用卡车备用。 “你们暂时不用回长安了，我给陛下发个电报，你跟我们一起去西域！”苏尘向王朝努了努嘴，示意他去发电报。 “卑职遵命！” “属下得令！” “嗯，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开饭！” 六人走到摆好的餐桌就座等着饭食上桌，李承乾思索几许，看向苏尘提议，“妹夫，何不知会纳职城驻军，令西域四位君国前往伊吾城与我等碰面？” “意义不大，因为我要去一趟龟兹和焉耆交界处。” 苏尘早已规划好炼油厂、炼铁厂的选址，石油分馏塔和高炉只有他亲自去一趟，才能从系统空间释放出来。 “启禀太子殿下与侯爷，卑职有一事汇报！”此前离去的金吾卫队长，来到苏尘六人所在抱拳一礼。 李承乾抬手虚礼，“肖队长但讲无妨！” “禀太子殿下！据甘州都督所讲，县城西北不足三十里，孟石山有处地下石缝外溢石脂水，日出脂水不下三百石！” “张掖百姓取脂熬煮灯油，泉眼经久未涸！” “有搞头！”苏尘闻言，猛的起身打了个响指。 板凳一端翘起，长乐公主差点摔倒。 苏尘此次吩咐王朝从庄园带了三个蒸馏铁桶，以便进入龟兹国之后试试那里的原油提炼效果。 顺便也好补充返程柴油。 前几次越野车几过张掖县数次，张宝相也看到了越野，并与李恪和薛仁贵打过招呼。 只觉得越野车神奇，却没有多问越野车为何无马自往，且日行千里。 这次遇到金吾卫送粮食，张宝相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亲自上车体验了一番。 在肖队长的讲解下，张宝相明白了卡车以何为食。 于是告知肖队长，城外有一处常年外流的石脂水泉眼。 不过肖队长只知道柴油是石脂水提炼而成，却不知具体如何提炼。 这会他遇到苏尘，想起了这件事。 别人不懂柴油从何而来，侯爷无所不能定有妙计。 苏尘看了下手表，已经六点四十几分。 “大舅哥！今晚不跑车了，吃完饭我们带人进城弄几辆马车和陶罐，然后去找石脂水回来提炼柴油！” 李承乾自无不允，点头应下，“好！” “以后这里设置一个大型加油站，哈哈哈！” 李恪拱手向李承乾和苏尘说道，“大哥，我与仁贵带人前往即可！” “到时再说，如果道路畅通开一辆车过去也行！” 苏尘伸长脖子大声高呼，“王朝，饭好了没有啊！” 王朝没有回应，他去发电报了。 苏尘还没有见过像泉眼往外冒水一样，流出乌漆麻黑的石油的情形，甚至无法想象出那副画面。 只听说过，头顶一块布的地方有露天油田，人们可以用铝锅熬出石油。 一小时过后，用餐结束。 恰好相反，苏尘将李恪和薛仁贵留下保护车队。 带走一半远征军士兵和金吾卫肖队长，驾着卡车进入张掖县城。 军用卡车毫无阻碍驶进县城，直达都督府。 “肖队长……”张宝相见肖队长驾车返回很是疑惑。 金吾卫肖队长侧身移步，抱拳一礼，“张都督，太子殿下亲临都督府！” 张宝相心头一惊，不及细想深揖一礼，“末将甘州都督张宝相，参见太子殿下！”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有太子李承乾在，张宝相自然少不了一通大礼参拜。 话说张宝相常年离京在外，名副其实封疆大吏，只在李世民册封太子时见过李承乾。 眼下天色已黑，虽有月光也看不太清李承乾、苏尘、长乐公主三人。 即使看清，张宝相也不认得他们。 “张将军、诸位将军免礼！” 为了进城找马车和陶罐，李承乾和苏尘特意换回正经着装，没有穿短袖和短裤。 “谢太子殿下！”张宝相道谢后，稍稍打量与李承乾并肩而立的苏尘。 “请殿下入府稍坐片刻，末将这就命人准备膳食！”张宝相看不出苏尘的来历。 至于挽着苏尘的长乐公主，直接被无视了。 “张将军不必了，孤已在城外用过晚餐！”李承乾叫住张宝相，侧移一步五指并排指向苏尘，“这位便是名震内外的大唐镇国侯——苏尘！” “镇，镇，镇国侯？”张宝相更加震惊，相比之前听到太子殿下亲临更震惊。 他没有接到李承乾与苏尘西巡的消息，只在以往的大唐月报看到过有关镇国侯的某些事迹。 反倒对薛仁贵和李恪印象比较深刻。 两年前，李恪和薛仁贵负责剿匪，追击逃匪至甘州，张宝相亲眼目睹薛、李二人的威猛。 并以书信向李世民讨要薛仁贵，李世民以御液酒将其打发。 “末将有眼不识镇国侯，望乞海涵！” 长乐公主立即松开苏尘，安静站在一旁。 “张将军客气了哈！”苏尘抱拳回一礼，目光看向李承乾使了一个不知所为的眼色。 “张将军，听肖队长谈及县城西北三十里外有石脂水外淌，不知可有此事？” 张宝相恭敬答道，“回太子殿下，确有其事！” “再问将军，卡车能否畅行无阻抵达城外孟石山？” “回殿下，前往孟石山山脚下仅有一条可容两辆马车并行小道，且途中需经数座木桥，恐难支撑卡车通行！” 李承乾点点头看向苏尘。 “既是如此，那便有劳张将军为孤准备十驾马车，另备洁净陶罐若干！” 张宝相面露疑惑且犹豫，拱手问道：“末将敢问殿下，可是打算趁夜前往孟石山舀取石脂水？” 苏尘闻言，眼睛瞪大了一些。 张宝相说的是‘舀’，难不成石油冒出成池塘了？ 李承乾点头回答，“正是！” “还请殿下以安全为重，夜间山路难行，恐有不妥，末将明日辰时定为殿下备足千斤石脂水。” “如若殿下急需，都督府尚有……”张宝相看向一旁都督府长史眼神询问。 长史掌管都督府、刺史府一切文书、军功记录、管理府内兵器甲胄等事务。 “都督，府内常备十五石以上石脂水！” 石脂水不但可以用来炼灯油，主要还是用于膏车润滑马车轮毂车轴。 苏尘与李承乾合计一番，决定放在都督府提炼柴油，蒸馏铜管需要过冷水冷凝城外取水不便。 大唐的一百斤石脂水，可以提炼出三十四斤柴油。 二次提炼后才能满足，可供内燃机使用柴油，最终一百斤石脂水提炼成品柴油约二十五斤。 按都督府十五石库存，差不多能提炼出一辆卡车装满油箱的柴油。 苏尘几人驾车出城返回车队。 临行前，李承乾交待张宝相，明日午时之前尽可能备足万斤石脂水。 …… ……。 第1401章 小心拍扁了 出城回到队车落脚点。 苏尘安排王朝马汉带上蒸馏桶，以及肖队长与其手下十几人返回都督府。 手把手指点他们蒸馏冷凝法提炼柴油。 明火蒸馏炼油的关键在于火候，加热过程需不停搅动防止原油糊底。 一个蒸馏桶一次能够提炼八十斤石脂水，只需两刻钟。 三个小时左右，都督府大概一千五百斤石脂水，可以全部提炼成可用柴油。 甘州都督张宝相遵从李承乾的命令，派出十数人一旁观摩柴油提炼工艺。 今后丝绸之路甘州境内的加油站，以及柴油提炼将由甘州都督府经营。 甘州秋高气爽不用洗澡，苏尘和长乐公主简单洗漱一番走到卡车旁。 “小五，上车去看一下里程表公里数！”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拉开车门，夹住长乐公主腋下将她扶上车。 “粗鲁~” 长乐公主驾驶的那辆卡车，是苏尘出发前从系统空间取出，之前没有上路行驶。 卡车启动，仪表盘亮起。 “一千三百七十公里！” 苏尘默默点点头，记得李承乾曾说起甘州距离长安大约三千里地。 大唐一里地约450米，换算成公里与仪表里程数相差不大。 全息地图显示的距离也有些误差，卡车的行驶轨迹全按照丝绸之路线路而行最为准确。 地图显示，甘州距离伊吾六百一十公里，按照商道行驶实际还有七百二十多公里。 苏尘问道：“油箱还有多少油？” “余下……不到四成！” 从长安出发行驶两天一夜，期间补了两次油每次都没有加满。 卡车油箱容量250升，空载可行驶一千公里。 若非意外得知张掖县有石脂水，车队将在下一个加油站在四百里之外的肃州补油。 “嗯，熄火，下来吧！”苏尘将长乐公主从驾驶室扶下来，“我们明天中午吃了饭再走，今天晚上要不去县城找个地方睡觉？” 长乐公主正要摇头婉拒，看向苏尘反问道：“你呢？” 苏尘打趣微笑道，“我皮糙肉厚地当床天作被，睡哪都行！” “本小姐……睡驾驶室！”长乐公主不甘示弱，拍着酥胸高傲的看向苏尘。 苏尘微微转头，朝长乐公主胸前瞄了几眼，温馨提醒道：“小心拍扁了！” “我呸~”长乐公主抻手掐向苏尘腰间。 路边不远处，李承乾、李恪、薛仁贵以及房玄龄坐在一起闲聊着。 “房伯伯，我们要在甘州停留半天，明天午时过后再出发！” “方才殿下已告知！”房玄玄起身拱手回应。 之所以起身拱手行礼不是因为苏尘，而是与他并肩走来的长乐公主。 农历十七，月光亮起稍晚了一些。 此时月色正浓，七点四十分王朝马汉尚未归队，估计要等柴油提炼完成才会回来。 房玄龄起身向众人招呼一声，他准备去睡觉休息。 长乐公主拿出一副牌丢在桌上，看向李承乾、李恪、薛仁贵三人，“斗地主，谁来？” 苏尘第一个摆手，“我不玩！” 薛仁贵更是直接起身，向长乐公主抱拳一礼，“末将前去巡视一番，以防宵小偷粮食！” 长乐公主目光看向李承乾和李恪，眼神带有一丝威胁。 “夜间月不明如何斗地主？还是早些歇息为好！”李承乾朝天上指了指，就要起身离开。 “三哥，太阳能路灯伺候！” 这两天正逢月圆，太阳能路灯头一直未派上用场。 今天中午停车午餐时，长乐公主看到王朝从车上取下两盏灯头，放在路边吸收阳光充电。 李恪看向李承乾征求意见，李承乾无奈屈出坐了回去。 苏尘问道：“路灯在哪一辆车上，我去拿！” “挪~！”长乐公主遥指车队第三辆车，车棚尾部透出一点光亮格外与众不同。 “既然带了太阳能，怎么不拿出来用？”苏尘起身取灯。 李唐皇室兄妹仨斗地主，苏尘手持灯杆坐在长乐公主左手偷师学艺。 偶尔踢脚为李承乾提供情报。 长乐公主发现后假装不知，每逢关键时刻，伸脚在桌底下一通乱踩。 …… 亥时三刻。 县城方向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而来，王朝马汉驾着两辆马车归队。 商道沿着县城三五里而行，过往商旅可进城补给，亦可越过县城直接西去。 王朝两人将装有柴油罐的马车，停在车队前方来到苏尘等人跟前，“启禀殿下、侯爷！今晚炼得柴油四百二十余斤！” “不错，不错！500斤差不多300升，明天先把装了货的卡车加满油！” 众人习惯了苏尘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王朝分明是说420斤，到了苏尘口中却变成了500斤。 只因当下的一斤，要比后世的一斤多出二两。 “属下得令！”王朝应答一声转身离去。 长乐公主翻转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意犹未尽收起了扑克牌。 昨晚将近十一点才睡，今天夜间没有赶路，十点钟睡觉刚刚好。 李承乾、李恪如释重负起身离开，回到各自睡觉的帐篷。 西巡队伍其他人，早已安营搭帐休息。 将长乐公主扶上驾驶室，苏尘刚要道一声‘晚安’。 长乐公主停止上车动作，转头看向苏尘指了指后排。 苏尘摆了摆手，“如果下雨了，我就上车睡！”轻推长乐公主，并趁机在她臀部拍了一巴掌，“晚安！” “哼~哼，晚安！”长乐公主哼哼两声爬进驾驶室后座。 皓月当空，满天繁星，今晚有雨那就奇怪了！ 苏尘关上车门，转身几步抬头看向浩瀚星空。 忽然一束光亮晃动，车队后面有些动静。 王朝和肖队长十几人，将马车上的二十几个陶缸搬了下来，都督府的人将马车送回城内。 “侯爷！” “侯爷！”见到苏尘走来，几人小声问候。 苏尘看向地上摆放整齐二十几个大酒缸，“明天检查一下柴油纯净度再加入油箱，都去休息吧！” “遵命！”肖队长手一挥，十几名侍卫散去。 “禀侯爷，据甘州都督府军士所言，县城西北孟石山石脂水自石缝流出，自南朝起当地百姓开凿出一处四丈见方蓄脂池，池中石脂水深约三尺，常年可取！”王朝对苏尘小声汇报。 “那好啊！”苏尘闻言很是欣喜，“明天我们一起去瞧瞧，现在时候不早了，大伙睡觉去吧！” “得令！” 第1402章 还是蹲下为好，免得湿了脚！ 二十几顶帐篷，分布在车队四周十几步开外。 苏尘和李承乾的帐篷，分别搭在头车驾驶室左右侧五步开外。 四位轮流值夜的士兵，举着火把或者扛着路灯，不定时绕着五辆卡车巡检。 斗转星移，寅夜时分（约凌晨四点钟）。 四下静悄悄。 只有荒野虫子在叫，偶尔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长乐公主在睡梦中醒来，挺身坐起在驾驶室观察、犹豫许久。 在巡检士兵离去后，她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走下驾驶室。 强忍着的尿意和瑟瑟凉意同时袭来，长乐公主打了个哆嗦，掀开苏尘帐篷的门帘布。 伸手握在苏尘搭在胸口的手腕，正要开口将其唤醒。 或许是在外露宿，苏尘警觉性提高了不少。 长乐公主还没有开口，苏尘猛然睁开双眼瞬间清醒。 “小五，怎么了？”苏尘稍稍挺起脑袋问道。 长乐公主将手电筒的光遮住，吞吞吐吐说道，“你醒啦~我，我，我要……上卫生间！” 昨天晚餐苏尘六人吃的是酸辣粉，外加三张煎饼。 一日三餐，煎饼必不可少。 长乐公主比平时多喝了些水，现在她憋不住尿了。 苏尘没有像往常那样取笑长乐公主，缓缓坐起，“那快走吧，正好我也要尿个尿！” “嗯！”长乐公主起身弯腰走出帐篷。 两人悄无声息向道路侧旁走出五十几步，苏尘就要停下来。 “嘶~”长乐公主打着哆嗦，拽住苏尘胳膊继续往前走，“~再远些！” “你是要拉屎还是屙尿，需要跑这么远？” 长乐公主不予理会，不管不顾推着苏尘往前走，“粗俗~！” 大概离最近的一顶帐篷一百五十米左右，长乐公主转身看向车队，还是不放心，拖着苏尘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不管长乐公主走得这么远，城外四周一片宽阔，没有一丝遮挡之物。 哪怕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她也放不下心来，在百来米范围有人且无遮挡的地方放水。 终于，走出大概两百多米远的地方，长乐公主停了下来松开了苏尘的胳膊。 “不许上前！” 长乐公主打着手电筒照射脚下一片沙石地，查看是否有虫蛇之类物体。 背对苏尘，在他面前五、六步捞起裙摆……蹲下之时转头看了苏尘一眼。 苏尘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走开几步，看向车队方向。 打了个哈欠问道，“现在几点了？” 长乐公主看了下手表，“不知道呀~！” “明天晚上应该能到达西域伊吾城了！”苏尘东一句西一句与长乐公主说着话，以免她在黑暗中害怕。 长乐公主有些兴奋的回应道，“是极，是极，本小姐明晚就能见到阿丽娅啦~！” “快一点，你不会是在拉屎吧？” “叫你晚上不要吃那么多！” 长乐公主没有回应，晃了两下手电筒没了动静。 几息过后微微转头，向身后招手小声说道，“木头，给我两张纸巾！” 苏尘随手掏出一包纸巾胡乱抽出几张，上前几步塞到长乐公主手中，“懒人屎尿多！” 长乐公主轻轻‘呸’了一口没有与其争辩，苏尘认为只有拉屎才需要纸巾。 片刻过后，长乐公主起身整理裙摆，将两张用过的纸巾踩进沙石地用力摩擦。 “你小心踩到屎！”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手电筒在她蹲下的位置照了一圈以示‘清白’。 苏尘不再理会，走到一旁，两脚分开捞起衣袍。 “真特么的麻烦！” 昨天傍晚进城时，苏尘换上正经衣袍，现在要宽衣解袍放水相当麻烦。 稍有不慎就会尿到衣袍上。 长乐公主缓缓靠近苏尘侧旁，不怀好意询问，“可否需要本小姐帮忙？” 苏尘用下巴夹住衣袍，转过身去，“谢谢，麻烦你走远些！” “不客气~”长乐公主甩手在苏尘屁股上甩了一巴掌，吹着不会响的口哨走到一旁。 一阵微风吹过，长乐公主打了个冷颤，“嘶~！” “木头，本小姐建议你还是蹲下为好，免得湿了脚！” “哈哈哈！” 苏尘十分不屑，冷笑道：“呵呵，你懂个锤子！本侯爷顶风尿两丈，哪会湿鞋！” 长乐公主不明所以，脑海中想想着某个画面。 “呸~吹牛！” …… 次日，卯时初刻。 甘州都督张宝相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城外。 张宝相翻身下马，来不及震惊于五辆相同样式的卡车，快步来到正准备用餐的李承乾六人跟前。 躬身一礼，“臣，甘州都督张宝相，拜见太子殿下！” 苏尘六人起身，李承乾伸手虚扶，“张将军免礼！” “末将……”正当张宝相欲向苏尘见礼时，却发现房玄龄赫然在列。 “房相？” 张宝相在唐军将领中属于中等，远不及同时期的苏定方、柴绍、薛万均等人。 房玄龄与其仅有数面之缘，交情平平。 张宝相拱手作揖，“末将见过房仆射！” “哈哈哈，张将军，许久未见别来无恙！”房玄龄拱手回礼，并向张宝相隆重介绍： “张将军，这位乃威名远播海内外，名震西域、薛延陀等四方诸夷，大唐镇国侯苏尘！” “这位乃燕王殿下、长乐公主……” 张宝相脸上布满震惊，略带惊恐的神色看向昨晚匆匆一见的苏尘。 百官之首房玄龄，先引见三品侯爵，其次才是皇子、公主。 其中隐含的意义不言而喻。 通过大唐月报知晓镇国侯的事迹是一回事。 张宝相却不知，李世民曾对朝中五品以上文武百官当众下令：苏尘见王不拜。 侯爵亦不再是三品，反倒类似西汉时的实封列侯。 “末将张宝相，参见镇国侯！” “张将军客气了！”苏尘抱拳一礼，看向车队前方张宝相带来的几辆马车，便知其来意。 其中有两架厢式马车。 而后，张宝相又向李恪、长乐公主行礼。 马汉来报，“启禀侯爷！早餐已出锅，是否即刻用餐？” “现在就吃，用完餐就去搞石脂水！”苏尘看向李承乾提议：“等会你和老三留在这，我和仁贵他们去就行了！” “大舅哥你看怎么样？” 苏尘不打算带李承乾和长乐公主，去孟石山采石油。 李承乾摆了摆手，“一同前往！” “那也行！”苏尘不再多言，三十里地也不是很远。 张宝相拱手一礼汇报，“启禀太子殿下、镇国侯，末将已派出五十余马车前往城西孟石山，辰时初刻便可将石脂膏油运回都督府。” “哈哈，张将军安排周到！”李承乾看向张宝相，又看了一眼与其同行的三十几名士兵。 “张将军与诸位将士可曾用餐，不如一起尝尝铁锅煎饼？” 张宝相正欲婉言谢绝，却见马汉和王朝端着两大盘冒着热气的饼子，葱香味甚浓。 蒸饼没有这般令人食欲大开的香气。 “多谢太子殿下！” 第1403章 都是钱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几次靠边让行满载石脂水，返回都督府的马车。 王朝和肖队长带人在都督府等着石脂水运回，加快进度提炼。 苏尘和李承乾花费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孟石山。 孟石山并非一座孤立的山，属于合黎山脉延伸段山体以低山丘陵为主。 山脚下七辆都督府马车排队等候取石脂水，每一架马车上备有十二只木桶。 路边冒着黑烟已熄灭的火把，由此可见车队天未亮已经出城。 苏尘几人下马，安顿好马匹和马车向‘井边’走去。 “殿下、侯爷，请！”张宝相对苏尘的称呼有所改变，在西巡队伍中没有人称呼苏尘为‘镇国侯’。 停靠路边准备装车的都督府士兵无声行礼。 来到百来平方，木桩围栏圈起的蓄脂池，微弱焦油且带着臭鸡蛋的刺鼻气味扑鼻而来。 还有奇怪的臭味，与苏尘之前在庄园提炼柴油时的气味完全不同 池子上方有一条人工凿出的约一尺宽的引流渠，浓稠冒着些许气泡的黑色液体缓缓顺势下流。 此处是一整块山石，池子沿壁有明显开凿痕迹。 “都是钱啊！”苏尘望着池子出水口流出的原油，直呼可惜。 出水口此时已不再往外流油，长宽各有十二米左右，深度一米的源油池，能容纳三十几万斤的石脂水。 都督府天未亮派出五十六辆马车，每一辆马车可满载一千多斤。 池中油脂下降了约半尺高度。 六名府兵拿着长柄勺往水桶装盛石脂水，一只木桶可装水60公斤。 原油密度略低于水，一桶大概50公斤。 苏尘看向李承乾挤了挤眼。 李承乾思索几许，结合苏尘刚才的反应瞬间明了。 “张将军！孤建议都督府派人在此处再开一井蓄脂，石脂水用途广泛，于军队提升战力至关重要！” “末将谨遵殿下之命，回府后即刻召集匠作凿石开池！”张宝相恭敬应承，想了想拱手一礼： “启禀殿下，本县百姓时常取脂鸱夷或是膏车，末将可否将此处戒严，禁止百姓擅取？” 李承乾闻言看向上方流淌的石脂水，源源不断注入蓄脂池。 没有犹豫，摆了摆手，“不必！百姓所需甚小，且石脂水提炼过后剩余油渣膏车涂裘效果更佳！” “末将遵命！” 苏尘没能听懂张宝相口中的‘鸱夷’，甚至听成了‘迟疑’。 正想询问身旁轻掩口鼻的长乐公主，却又听到李承乾说出涂裘。 原油的臭鸡蛋气味，确实不太好闻。 苏尘拉着长乐公主，走到上方冒出原油的石缝泉眼处。 “嗯？”苏尘嗅了嗅，感觉‘新鲜’的石脂水和池子中气味大不相同。 新鲜的原油化学气体味更浓，还带有泥土气息。 泉眼处几个相连的圆形小坑，应该是百姓长期用勺子舀取石脂水留下的痕迹。 “小五，取脂迟疑膏车，迟疑是啥意思？”苏尘知晓张宝相说的肯定不是迟疑二字，迟疑放在句中不通顺。 “迟疑？膏车？”长乐公主眨巴着双眸，缓缓放下捂住口鼻的手。 “迟疑……鸱夷？” 长乐公主笑了笑，拍着苏尘肩膀，“呵呵~鸱夷，人们将石脂残渣涂抹在动物皮革或是编织物外层，以此起到防水密封之效！” 苏尘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大小姐高才！”苏尘见不得长乐公主那副尾巴翘上天的表情，指着凿石开洞打入木桩的围栏问道： “你再说说，为什么周围要用木桩围起来？” 长乐公主转头看向木桩围栏，认真思考着。 片刻过后点了点头，“兴许是防止……”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下方三名长勺取脂的府兵，合力从池中捞起一颗乌黑分辨不出为何物的头骨。 头骨还没完全腐化头上长着角，大概是羊角。 苏尘也明白了，难怪下面的石脂水有怪臭味，原来里面有动物的尸体。 “哼，哼，本小姐言中了吧！” “你啥也没说，言中个毛线！”苏尘沿着泉眼开裂的石缝往前走，想看看有没有扩大泉眼的可能性。 “岂有此理！本小姐分明说了，设立木桩乃防止牲畜不慎落入黑潭！”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捅向苏尘腰间。 “妹夫，有何打算？”李承乾与张宝相商谈片刻跟了上来。 “没有，随便看看！” 苏尘想起昨晚王朝从都督府归队说过，这处原油泉眼自南朝时期便存在。 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流淌不息，如今还是不要擅自改变最为稳妥。 万一堵住了深层通道，岂不后悔莫及。 半小时左右，排队的七辆马车装满石脂水，纷纷掉头运回县城都督府。 张宝相出城时又准备了十五辆马车随行。 苏尘三人远离臭味越发浓重的黑潭，看着一辆辆马车装满原油驶离。 “可惜只带了三个蒸馏桶，提炼柴油太慢，不然上午可以把五辆卡车全加满！” 李承乾思量片刻，提议道：“无妨，安排金吾卫肖队长带人留下提炼柴油，我们继续赶路！” “待成品柴油备足，运往伊吾城便是！” “嘿~对啊！反正我们在伊吾要待几天，这里距离伊吾最多七百公里，到时装两千斤柴油过去足够用！” “哈哈哈，就这么定了！吃完午饭，我们继续走路！” 李承乾点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宝相。 “妹夫，方才张宝相盛情相邀，午时都督府设宴款待，我以行程匆忙为由婉拒之！” 按常理而言，太子李承乾驾临甘州，身为地方最高官员摆宴款待属实正常。 李承乾考虑到苏尘对吃食讲究，便回绝了张宝相的邀请。 “哦~！”苏尘缓缓点头并思索着，“依我之见，大舅哥中午派人去请张将军城外用餐，顺便交代一下今后炼油以及负责凉州与肃州的柴油供应！” “也好！”李承乾当即应下，示意苏尘与他一同走向张宝相那边。 三刻钟过后，十五辆马车陆续装满石脂水离去。 苏尘一行离开孟石山，返回城外车队落脚点。 第1404章 李承乾召见大度设 十点多，随行厨子与士兵正准备午餐。 肖队长派人送来今日上午提炼好的成品柴油，两次将近五百升。 加上昨晚的三百升，四辆卡车油箱已经全部加满。 若再等上三、四个小时，还能再出三百升柴油。 张宝相、都督府长史正向李承乾汇报一些甘州边防政务。 房玄龄李恪陪坐，苏尘和长乐公主坐在驾驶里不知在干些什么。 “启禀太子殿下！薛延陀使团驻扎城西二十里之外，昨日晚夕朝廷赠粮已送达，今日一早想必已启程上路！” “按照行程线路，使团午时或许途经此处！” “不知殿下是否召见此人？” 张宝相指着张掖县城以西的方向，征询并提醒李承乾。 “哦？！”李承乾仅仅寻思几秒钟，放下水杯正色道，“既然碰巧遇到了，自然要见上一见！” 张宝相看向一旁的长史，拱手一礼，“肃谦，烦请派人前往城外西面两里处，待薛延陀使团一行抵达，即刻传达殿下钧命召大度设前来拜见！” 都督府长史吴允仁起身作揖一礼，“下官这就安排！” “有劳吴长史！”李承乾伸手虚礼。 即使李承乾刚才回复不见薛延陀使团一行，张宝相也安排了府兵在使团必经之地设防，以免大队人马冲撞李承乾西巡队伍。 薛延陀使团规模浩大，五千多人还有数以万计牛羊马匹。 “我牛九，你输了，鼻子拿过来！”苏尘摊开五张牌，向长乐公主勾了勾手。 “哼~！”长乐公主气恼丢下手中五张烂牌。 两手叉腰，闭上双眼，微微仰头，睫毛微颤等待惩罚降临。 苏尘拿起两张扑克牌，啪啪啪，在她鼻尖拍了三下。 牛八上一档，牛九上二档，能打三下。 “发牌，继续！”长乐公主摸了摸鼻子，像是深陷泥潭的赌徒一发不收拾。 两人盘腿相对而坐，在驾驶室后座玩起了牛牛。 苏尘对斗地主兴趣不大，只能和长乐公主比运气，牛牛游戏就很好，简单干脆没有阴谋诡计。 长乐公主两手端着两张一正一反的扑克牌，嘴里吹气叫唤着，“两边，两边！” 她手里已有三张凑成整数的牌点，现在以4拼点。 “花，花，花！” 苏尘也在搓牌，以整数拼点，再来一花就是牛牛。 整数就是没有点，比如三张花牌，或都5、7、8也能凑成整十的点数。 “我艹，牛打针！” 苏尘求来一张A，也就是他这一把只有一点。 “呵呵呵~！”长乐公主得意看向苏尘，“本小姐牛牛！” 她搓出一张三边牌，黑桃六，可以打苏尘四下。 长乐公主抓起两张牌叠好，朝苏尘勾手指，“嘿嘿~来，本小姐好好报答你！” 苏尘英勇就义般将脑袋伸向长乐公主。 啪啪啪啪~！ 苏尘结结实实挨了四下！ “再来！” 长乐公主出了牛，轮到她洗牌发牌做庄。 苏尘第一次教长乐公主玩牛牛，两人有输有赢全凭运气。 愿赌服输，谁也没有抵赖。 “四边，四边！” “没边，没边！” 苏尘和长乐公主各自搓牌，祈祷搓出自己想要的牌。 搓完牌两人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笑。 “美女！时间不早了，这一把加点彩头如何？”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紧紧攥着两张牌点点头，“好呀，此局加倍！” “一言为定！”苏尘见猎物上钩会心一笑，稳操胜算似的摊开两张没有明牌的扑克。 “不好意思哈，本侯爷这一把……牛牛！” 一张10，一张九，苏尘如愿以偿搓到了四边。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苏尘的五张牌，脸上笑意更浓。 苏尘不管长乐公主是何反应，拿起两张牌叠在一起就要抽她鼻子。 “慢着！”长乐公主竖起手指摆了摆，“皮蛋牛很大？” 她成功搓出想要的没边，除了10以及10以上的花牌1、2、3都算是没边。 长乐公主摊开手中两张暗牌，一个小鬼一个二。 带小鬼的牛牛，比苏尘皮蛋牛牛大。 苏尘输了。 “呵~呵~呵！”长乐公主撸起裙袖准备大干一场。 “加倍呀，好，好，好！”向苏尘勾了勾手指，“本小姐加倍报答！” “来吧！”苏尘输牌不输脸，乖乖仰头送上鼻子。 正当长乐公主要动手时，有人在驾驶室外敲响了前车门。 “哦？！有人叫我有急事，我先下车看看！”闭眼准备接受长乐公主报答的苏尘，立即爬向驾驶室前排。 军用卡车的后座没有单独车门，只能从前排上下。 “呀~小贼休走！”长乐公主动作迅猛，往前一扑搂住苏尘的腰将他甩回。 抬腿压在苏尘腹部，拿起两张牌在苏尘鼻尖连续拍了好几下。 “记着，还差本小姐三下！” 驾驶室车门再次被拍响，长乐公主放过了苏尘。 “好，下次再还！”苏尘将她的腿推开，弯腰爬向前排顺便朝车外看了一眼。 “好家伙！” 苏尘看到了不远处一大群牛羊，转头看向长乐公主催促道：“小五，快下车！” “今天中午有肉吃了！” 苏尘坐在主驾位整理衣冠，瞄向李承乾那边几位不曾见过的人，观其服饰不像汉人。 李恪拉开了驾驶室车门。 “谢谢！” 李恪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尘跳下车。 “王朝，快找人买几头羊一头牛，中午宰了改善伙食！”苏尘似乎忘了长乐公主还在车上，迅速朝‘炊事班’那边喊去。 长乐公主单手撑在李恪肩膀，平稳下车落地追向苏尘。 王朝此时还在都督府没有回来。 正在李承乾身旁照应着的薛仁贵，立即跑向苏尘，“侯爷！眼前牛羊乃薛延陀使团进献长安贡礼，无需花钱购买！” “太子殿下正召见薛延陀大度设，侯爷请！” 苏尘闻言立即停下脚步，没好气的瞪了薛仁贵一眼，“下次早点说！” “遵命！” 薛仁贵想笑不敢笑，刚才苏尘叫的特别大声，李承乾他们都听到了苏尘喊人买牛羊改善伙食。 好在薛延陀使团当中，只有大度设和唯一能听懂汉语的邬干莫来到此地。 “仁贵，安排人先宰三头羊尝尝鲜！” 这两天苏尘他们都没有吃过到新鲜肉食，只吃了一次从皇宫带出来的腊肉。 苏尘装模作样整理衣领，转身向李承乾那边走去。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抿嘴憋笑，默默跟在他身旁。 “老三，你是不是故意的？”苏尘快走几步，拍在李恪肩膀上质问。 李恪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一本正经说道，“你太心急了，本王来不及提醒，莫怪！” “我信你个鬼！” 大度设、邬干莫目不转眼盯着朝他们走来的苏尘。 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大唐镇国侯竟是这般……形象？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薛延陀夷男真珠可汗，就是被眼前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少年，吓得向大唐俯首称臣？ 苏尘也在打量两位陌生人。 大度设率先向苏尘抚胸行礼，“大度设，拜见天朝镇国侯！” 这句话是大度设在途中，特意向邬干莫所学。 苏尘客气抱拳回礼，“你好，我叫苏尘！” 大度设听不懂，只能再次抚胸一礼。 …… ……。 第1405章 李大小姐记性很好 浩浩荡荡薛延陀使团队伍，从不远处经过。 良马五千匹、黄金万两、貂裘五千张，牛羊万头、骆驼千峰。 依照夷男的交待，牛羊和骆驼有一半属于薛延陀敬献苏尘的礼物。 使团队伍不敢耽搁继续前行，五千多人每天需耗粮食万斤，加上牲口草料，所需更是惊人。 大度设、邬干莫以及使团另外四位副使，接受太子李承乾邀请一同午餐。 都督府用马车运来十套矮脚案台，两人一席。 中午宰了六头羊，七十多人可以饱餐一顿，还有三道热菜。 随行的远征军士兵和张望十三名工匠，中午也能跟着享用羊肉大餐。 另外还有五头羊，用绳子绑着拴在路旁，苏尘准备带它们领略西域风光。 李承乾、房玄龄、薛仁贵、李恪正和薛延陀大度设六人交谈着。 苏尘和长乐公主远离人群，望着延绵数里的牛羊马匹经过。 驱赶牲口的人很有门道，每个人手持长长的竹竿，骑行在牲口群两侧，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牛羊圈。 若是上前仔细查看便会发现，那五千匹马虽没有配缰绳索套，两只后腿却被一根绳绑着。 如同犯人戴上脚镣，无僵马匹便无法狂奔。 几千头牛也是如此。 温顺的骆驼驮着重物，走在队伍最后面。 据邬干莫所说，从薛延陀出发时牛羊马匹各五千，骆驼一千。 行至伊吾与大唐边境时，损失了四百多头羊，牛五百头。 国与国之间进贡之物，没有人敢擅自截留。 大度设在甘州城外停留近半个月，张宝相也没有开口索要牛羊，即使此前准备宴请太子也只能另想它法获取肉食。 “这下大舅哥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苏尘不清楚李承乾的肉铺，是如何与李世民分账，估计至少也能分到三成。 长乐公主深以为然点点头，“嗯~再过不久，大舅哥……不对，皇兄就可以还清三十万贯欠账啦！” “李大小姐……记性真好！”苏尘缓缓转头看向长乐公主，对她竖起大拇指。 “还行！”长乐公主看向远方，谦虚的点点头。 苏尘似乎已经忘了李承乾向他借钱一事，还好长乐公主忽然提起此事。 三十万贯听上去不是很多。 换一种说法，三亿就是巨款了！ “走吧，应该快开饭了！”苏尘看了下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 苏尘和长乐公主走向列席的地方，却见薛仁贵领着大度设和邬干莫走了过来。 “侯爷！” “小使拜见天朝公主殿下、镇国侯！”邬干莫认为，长乐公主的身份要比苏尘更高贵。 却没注意到，刚才薛仁贵只向苏尘行礼。 大度设跟着见礼不说话，虽听不懂汉语，却时刻观察薛仁贵与苏尘的交流与神态。 苏尘面带微笑点头回应，看向薛仁贵问道，“仁贵，何事？” “回侯爷，大度设欲参观卡车！” 大度设来到车队之后，见过五辆卡车震惊不已，之前见过的越野车虽然神奇。 却不如眼前的军用卡车霸气。 大度设发自内心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薛延陀与大唐并非处于同一个世界。 苏尘看向大度设和邬干莫，微微一笑，“仁贵带二位逛一圈吧，不要跑太远耽搁了吃饭就行！” 薛仁贵抱拳一礼应道：“遵命！” 大度设听不懂汉语没有任何表示，邬干莫急忙抚胸微微俯身道谢，“多谢镇国侯！” 苏尘摆了摆手，牵着长乐公主走向不远处的李承乾。 薛仁贵走向最后一辆卡车，主动拉开副驾位的车门，看向邬干莫伸手示意他上车。 邬干莫一愣，下意识认为应该先让大度设上车，他只不过是跟来当翻译而已。 薛仁贵出言提醒，“邬干莫，你先上去翻至后座！” “多谢薛将军！”邬干莫不再多言，小心翼翼爬进驾驶室。 邬干莫拘谨的身姿安稳坐进到后排，薛仁贵向大度设伸手作请姿，“请！” “多谢将军！”大度设说出一句生涩的致谢语，随即爬上副驾驶位。 薛仁贵坐上主驾驶位启动卡车，向西行的方向缓缓驶出。 车速越来越快，接近四十公里每小时。 大度设张大嘴巴看向薛仁贵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语言不通。 故此，大度设萌生出欲学汉语的想法。 叽哩咕噜说了几句薛仁贵听不懂的话语，后座邬干莫身体前扑立即翻译：“敢问薛将军，此物……以何为食，越地几里？” 薛仁贵笑了笑，没有一丝隐瞒。 “此物名曰：军用卡车！乃侯爷所赐，以柴油为食，载物五万斤日行数千里也！” 邬干莫闻言思索几秒，不好再追问柴油为何物，将薛仁贵原话直译告知大度设。 大度设叽哩咕噜又说了几句。 “薛将军……”邬干莫话语稍顿，好似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大度设特勤询问，方才将军为何只向镇国侯见礼，却忽视了天朝公主！” 薛仁贵瞄了一眼副驾位的大度设。 “邬干莫，你且转告大度设与使团其他人，但凡侯爷与公主殿下同时出现，只需参拜侯爷即可！” “即使陛下也不会因此而怪罪！” 薛仁贵料想薛延陀使团一行，能见到长乐公主的机会应该不多。 “多谢薛将军告知！”邬干莫将薛仁贵的说辞转述大度设。 大度设闻言微微沉吟，从中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 长乐公主是一位不受大唐皇帝待见的公主，又或镇国侯乃是一位在公主面前有话语权的硬汉驸马。 约摸十分钟左右，薛仁贵放缓车速掉头驶回车队。 王朝与肖队长几人驾着两辆马车，运回一百多升柴油归队。 “禀侯爷，今日提炼柴油共计六百七十余升，再过两小时还有一百多升！” 苏尘默算一遍，四辆卡车都是满油状态，八百多升柴油备用加上肃州还有一个加油站，足够他们四辆卡车安全抵达焉耆。 金吾卫肖队长带人暂时留在甘州炼油，三、五天备齐两千升成品柴油再送至伊吾城。 “好！带兄弟们去洗洗，一会吃大餐，两个小时之后再上路！” “得令！” “多谢侯爷！” 第1406章 大度设的震惊 十套双人座席案尚有余座。 李承乾把张望和几位年长些炼铁厂工匠，以及奉命修建归义阁的工部工匠请入席。 两端卷翘的矮脚餐桌有专门的名称，叫‘食床’或者‘局脚榻’。 李承乾独占一席，在他旁边有一空席。 其他八张案台分成两列一字排开。 两刻钟过后，午时三刻。 庄园厨子趋步上前，躬身一礼，“启禀太子殿下！餐食已齐备，是否开宴？” “嗯！”李承乾点点头，向慢慢悠悠走来的苏尘招手。 “来了，来了！” 苏尘与长乐公主去了一趟灶台那边耽搁了一小会，薛仁贵、大度设、邬干莫已经入席。 对于吃饭，苏尘从不敷衍。 大铁锅炖羊排、爆炒羊肉，酸辣土豆丝，葱油饼，还有县城采购的时蔬。 汤杂汤稍费手脚，中午来不及备菜，只能留待晚餐。 见到长乐公主和苏尘走来，除了李承乾其他人全部起身拱手相迎。 包括房玄龄。 “不好意思，来迟一步！”苏尘走到李承乾旁边那张案台，拱手一礼，“诸位不必客气，请坐！” “镇国侯，请！” “侯爷请！” “请！” “请！” 相互客气一番，苏尘还是老样子挪开支踵盘腿而坐，他总是担心夹着支踵坐不稳。 长乐公主理顺裙摆，正襟危坐形态端庄。 厨子和几名士兵端上热气腾腾菜肴，从主桌开始上菜。 今天中午所有人的吃食都一样。 就是可惜了张宝相带来的两坛好酒，那是李世民一年前搪塞拒绝他挖薛仁贵的赏赐。 如今只剩下五坛。 李承乾告知张宝相，驾车禁止饮酒。 于是，那一坛张宝相平时不舍得喝的御液酒，便宜了西巡队伍中不开车的工匠。 远征军士兵行军中有禁酒令，更不会饮酒。 另一坛酒归薛延陀大度设六人。 “诸位，野外露餐无需拘谨，菜肴中红色粉末之物名曰辣椒，初次品食入口灼烧感甚重，薛延陀使者量力而食！” 所有案台上的菜肴上齐，李承乾简单说了一句，主要是提醒没有见过和吃过辣椒的薛延陀六人。 “多谢太子殿下！”众人起身齐声道谢。 苏尘急忙起身并搀扶起长乐公主，“多谢太子殿下！” 李承乾微微转头看向苏尘，嘴角忍不住掀起一丝弧度，在外人面前苏尘向来注重该有礼节。 “能饮者自斟，请起筷！” 苏尘望着漂浮些许油花，汤汁略显奶白色的清炖羊排，食欲大增。 王朝、马汉分别为李承乾和苏尘端来一瓷盆米饭摆在案台。 苏尘和长乐公主的饭量，不及薛仁贵一人。 薛仁贵吃米饭从不用碗。 “吃饭何需遮遮掩掩，放开手脚吃！”苏尘看到长乐公主抬袖遮挡眼前，像是在偷吃一般啃着羊排。 长乐公主向苏尘作了个鬼脸，依旧我行我素，慢慢撕咬着已经炖脱骨的羊排。 苏尘不再管她，喝汤吃肉干饭。 …… 一个小时后。 酒足饭满，宾主尽欢。 该散去的人已经离席散去，比如苏尘和长乐公主。 吃过饭碗稍加冲洗，厨子拎来水壶为众人冲泡茶水。 薛延陀使团首领，夷男之子大度设心中的疑惑，再也按捺不住。 小声对邬干莫嘀咕着，后者频频点头，而后起身向李承乾恭敬一礼：“大唐太子殿下，小使代大度设特勤惶恐求问，若有失礼之处，望乞太子殿下恕罪！” 李承乾微微收起眉头，面露思索之色目光紧盯邬干莫，顺便扫了一眼满是期待眼神的大度设。 沉默几许，李承乾眉头舒展开来。 “使者可是疑惑孤与镇国侯，因何不远数千里从长安驱车至此？” 除了此事，李承乾想不出大度设还有何事值得关注。 “太子殿下年少睿智，小使诚心拜服！”邬干莫下意识看了一眼大度设，心中叹大唐活该雄起。 大度设称刚满十八岁的薛仁贵为‘白袍小将’，因为他年龄比薛仁贵大五岁。 李承乾比李恪大一岁，大苏尘、李泰、薛仁贵三人大两岁。 此时邬干莫深深感觉，大度设不论是气质气度，皆比不上温文而谦雅的李承乾。 大度设和李承乾的身份也不对待。 在薛延陀汗国，特勤相当于大唐的皇子或亲王，却比不了储君太子。 李承乾脸上显露淡淡笑容，看向房玄龄微微点了点头。 房玄龄向李承乾深揖一礼，而后看向邬干莫，“邬干莫，请转述大度设特勤！” “请房相赐告！” 房玄龄上身挺直了些许，目光平视对面跪坐的大度设，“月前，西域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国与西突厥联兵十余万，进犯我大唐帝国伊州边境！” 房玄龄顿了顿，顺便告知大度设伊吾归附大唐一事。 邬干莫脸上表情几番变化，无不透出震惊。 “联兵犯境，陛下震怒！遣镇国侯麾下远征军万余雄兵迎战，一万对十二万联兵，斩敌于阵前无数！” “西域四国魂胆俱裂，皆纳城来降，请求陛下置州而治！” 邬干莫闻言至此，脚下好似有些不稳。 此前的震惊不再，现在脸上的表情变为恐惧。 “故此，陛下降旨，着太子殿下与镇国侯代天西巡，招抚西域四国以安万民！” 房玄龄说完，再次向李承乾作揖一礼。 薛延陀六人当中只有大度设不通汉语，除了邬干莫，其他四人能说会写且善于答辩。 大度设察觉到邬干莫五人的神色变化，却看不出是何缘故。 只能等待尚未回过神来的邬干莫翻译。 几息过后，大度设朝邬干莫叫唤一声，后者从惊恐中回归现实立即将房玄龄方才所言如实转述。 场中沉寂数十息，大度设心中没有太大恐惧之心。 远征军的恐怖，他早已见识并领教过。 西域十二万联兵，在远征军面前无法以人数优势取胜乃必然之事。 大度设目光忍不住看向远处，正在向王朝交待安置五头活羊任务的苏尘。 远征军确实可怕，大度设却认为镇国侯更加恐怖。 大度设沉下心来思索几许，向通译邬干莫说了些事。 “太子殿下！大度设特勤欲将房相告知之事，传回薛延陀金帐，还请太子殿下赐笔墨一用！” 李承乾不假思索，拂袖道：“小事尔！” 不多时，大度设奋笔疾书，将甘州所见所闻一一记录。 “你二人速速折返郁督军山，将书信带到父汗帐下当面递呈！”大度设写好书信，对其中两名副使命令。 使团人数已不重要，贡礼带到长安即可。 “得令！”两名副使起身领命，就要转身离去。 “且慢！”李承乾忽然开口叫住二人。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观其应答神情可知二人要离开返回薛延陀。 大度设误以为李承乾是要检查书信内容，比划了一下示意那名收起书信的副使，将书信递给李承乾。 “太子殿下请过目！”副使会说汉语，语调比邬干莫还要纯正。 李承乾摆了摆手，“不必！” “你二人可随车队至伊吾，再转骑行，如此可省去十数日奔袭之劳！” 甘州距离伊吾一千六百多里地，伊吾东北边境距离薛延陀王庭，郁督军山只有八百里左右。 两人轻装简行，不出十日可达。 四辆军用卡车，塞下两个人很随便，到伊吾之后再给他们弄两匹快马。 “多谢大唐太子殿下！”两名副使同时向李承乾抚胸一礼，而后直译转述大度设。 大度设当即起身，面向李承乾心悦诚服抚胸行礼。 两名副使留下，大度设带着其他四人向李承乾辞行，他们要去追赶使团队伍。 临行前，大度设在邬干莫的陪同下单独向苏尘告礼。 他再也不会认为苏尘身旁的长乐公主，是位不受大唐皇帝待见的公主。 而是苏尘在大唐皇帝心中的地位太高。 同时，大度设下定决心勤加学习汉语。 “慢走，有缘长安再见！”苏尘对谁都很客气。 大度设抚胸微微躬身，生涩说出几个字：“慢走，再见！” 邬干莫不自然的神情看向大度设，却也没有出言纠正。 “呵呵，我这就走！”苏尘笑了笑竖起手掌轻挥，随即握起长乐公主手腕转身就走。 语言不通，无法交流！ …… ……。 第1407章 投降输一半可否？ “恭送太子殿下！”甘州都督张宝相、都督府几位官员齐声相送。 西巡第三天，剩下七百公里路程。 下午两点钟，天色转阴好似有雨降临。 长乐公主没有与李承乾抢方向盘，在后座缠着苏尘玩牛牛。 从长安出发至今，苏尘没有坐过主驾位，全程都是长乐公主与李承乾驾驶。 “牛八！”苏尘稳操胜券，一副稳赢的表情搓开两张牌，在长乐公主面前晃了晃。 “切~牛八！”长乐公主瞄了两眼苏尘手中的两张牌，“牛八不足为惧，等通知！” 抬高双手裙袖下落，‘端起’一反一正两张牌，“无边，无边！” “我呸~竟敢给本小姐来个花边！” 长乐公主十分气恼，将两张不听使唤的扑克牌重重拍在座椅案榻上。 ‘哼！’轻哼一声，很自觉仰头送上鼻子。 苏尘望着‘鼻吼看人’的长乐公主，毫不客气奉上两个‘刮鼻’，食指弯曲在她鼻尖刮了两下。 长乐公主皱了皱鼻，继续发牌，“再来！” 专心致志开车的李承乾，几次三番询问后座两人牛牛玩法，长乐公主皆以‘开车莫走神’为由拒绝回答。 “妹夫，今晚车队怕是到不了伊吾城！” 卡车行驶了大概三个小时，李承乾看了下增加的里程数，只前进了不到三百里地。 甘州距离肃州酒泉四百余里。 随着深入河西走廊道路明显变窄，路宽平均不足两丈，偶尔遇到对向驶来的牛车马车只能怠速行驶。 “没事，慢慢开！柴火和饮水足够两天的用量，不用担心饿肚子！” 苏尘不关心何时能抵达西域，只要一日三餐有饭吃便万事大吉。 从甘州出发时，张宝相命人从城中买来五担柴火、百来斤茎叶蔬菜。 车上还有两头已经宰杀好的羊，三头活羊。 “快开牌！”长乐公主笑眯眯看向苏尘，伸手拍向他大腿，“七点以下扔掉就是！” 苏尘闻言打起精神，仔细瞅了瞅得意万分的长乐公主。 “李大小姐这把有大货啊！！” “哼~哼！”长乐公主高傲的扬起下巴，示意苏尘开牌。 “牛九是不是？等着！”苏尘开始搓牌做法，“四边，四边……！” 长乐公主仔细看了一下苏尘明面四张牌，于是跟着叫唤，“四边来个十呀，牛打针！” 两人的脑袋顶在一起，一个喊九，一个喊十。 四边的扑克牌只有两张，九和十。 “哈哈哈，果然是四边！妞，等着吧，哥这把肯定是牛牛！”苏尘用脑袋将长乐公主顶开继续搓牌。 苏尘走了狗屎运果然搓出一个九，长乐公主牛九被苏尘的牛牛抹杀。 “你，你……”长乐公主有些难以置信。 唯一一张能挽救苏尘的牌，竟然真的被苏尘给搓出来了。 搓出个四边也有可能是张十，那苏尘就只有一点，可偏偏是个九。 “你什么你！是你发的牌，鼻子拿过来！” 苏尘凭本事赢的不带一丝怜香惜玉之心，伸手搂住长乐公主颈脖。 在长乐公主愤怒且不服气的眼神中，赏给她四个刮鼻。 动作却轻柔，没有用全力，不敢得罪长乐公主太狠，以免事后遭受打击报复。 长乐公主撸起裙袖，咬牙切齿催促，“气煞本小姐，洗牌发牌！” 谁出了牛，谁坐庄发牌。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前方隐约可见一座城，肃州。 李承乾看了下手表，六点三十几分。 阴天略显昏暗。 眼前有出现一条岔道，岔道通向前面的城池，车队可以绕过城池继续西行。 李承乾不打算进城，车队物资齐备无需采买，再行驶一个小时正好停车休息用晚餐。 苏尘和长乐公主正打得火热，两耳不闻窗外事。 “哼~哼，本小姐且看此局你如何逆天改命！”长乐公主玩牛牛有个习惯，每次她都先报点数。 挑衅的眼神看向苏尘，摊开五张牌伸手作请，“本小姐牛九，搓牌吧！” 苏尘心头一紧，已经连赢五把。 这次他牌面不太好搞，能拼出最大的点数也只有牛七，好运不会总光顾某一个人。 苏尘压力倍增。 “美女，投降输一半可否？” 长乐公主抿嘴摇头，伸手示意苏尘开牌。 “这样吧，我连赢你好几次了，这一把我让你！”苏尘将他的五张牌插进牌堆。 最大只能凑出牛七，开牌也是输。 不如卖个人情，讨好输了好几次的长乐公主，说不定还能使她手下留情少刮一次。 “来吧！”苏尘主动抬头送上鼻子。 “嘿嘿嘿，本小姐还以为今日赢不了你！”长乐公主撸起裙袖身体向苏尘倾靠，那副模样就像中午厨子持刀宰羊一般。 “美女，你只有牛九，别乱来多弄了哈！” 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扑向苏尘搂住他脖子，“放心，本小姐识数！” 一二三，长乐公主在苏尘鼻尖温柔的刮了三下。 每一下都刮的很仔细。 “发牌，继续！”长乐公主好似大仇得报心情格外舒坦，整理好衣裙盘腿坐好。 嘉峪关。 肃州治所酒泉县，县城西北方向约五十几里。 “王朝、马汉，去看看有谁缺少棉被的，我上车还有两套多余！” 七点一刻，天色渐黑。 完全没有感受到长安与西域的日落时差，更无缘得见‘大漠孤烟直，长河日落圆’的壮观景象。 实在不凑巧，除非苏尘一行在八点半左右抵达，相距五百八十多公里的伊吾城附近。 伊吾地处天山南麓，位于后世哈密市伊州区，农历七月中旬正处秋高气爽季节。 晚上八点半至八点四十几分日落。 车队停靠在道路侧旁硬质浅沙地，车轮印不过寸许。 阴天刮起微风气温有所下降，夜晚帐篷露宿下半夜可能需要盖棉被。 王朝不用前去挨个询问，当即回答，“回禀侯爷！离京之前所有人皆已备齐御寒之物，无需增添棉被！” “那行吧，晚上我盖一套垫一套！” 苏尘摆了摆手，走到砖砌灶台旁观看厨子生火做饭。 李承乾不知疲惫，连续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停车之后向长乐公主讨教牛牛扑克玩法。 第1408章 偶遇高昌使团 “侯爷！” “晚餐清炖羊排，红萝卜焖羊杂！” 说话的厨子手起刀落，劈砍宰杀处理干净的山羊，另一名厨师在切滚刀萝卜。 会做面食的士兵，从车上搬来前发好的老面做煎饼。 红萝卜比较耐储存，从庄园带出六十多斤放在车上三天，目前还没有变质腐坏。 “哈哈，好！多下点料，大伙都管饱！” “喏，小的遵命！”厨子应声砍下一根根带骨羊肋。 原本风餐露宿的千里之行，但凡跟随侯爷出过远门的人皆已知晓，途中伙食远胜寻常商贾大户。 猪油三大瓦罐，芝麻辣椒酱三个玻璃瓶，干辣椒粉至少三斤。 虾蟹调味粉，胡椒粉，花椒以及只有皇室能享用的特贡香料，也是应有尽有。 三口双耳大铁锅，五个平底煎锅。 一口铁锅能焖煮二十五斤大米，满满一大锅米饭足够四十几个成年人吃饱。 再加上煎饼，六十多人一锅米饭正好。 “侯爷！” “侯爷……” 二十几名工匠凑在一起畅谈，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可能第一次踏足西域边境。 炼铁厂十三位已有高炉炼铁经验的师傅，六名工部将作监派来修建归义阁的工匠。 还有四名掌握奶粉提纯、厂房设计及相关设备组装的工匠。 苏尘拱手回应，“各位师傅，这几天辛苦了哈！” 其中一名在皇宫与苏尘共同观看平板的匠人，拱手笑道：“侯爷言重了！我等这几日食宿更胜以往，倒像是跟随太子殿下与侯爷游山玩水一般！” “是极，是极！”众人齐声拱手大笑，“哈哈哈！” “哈哈，那就好！这次我带了一些辣椒、花生和西瓜种子过来，到时各位师傅可以尝试播种自给自足！” 西域此时已有西瓜，只是形状和苏尘系统给的有些不一样。 西域的西瓜称为寒瓜，长得像个头稍小的冬瓜。 “我等遵命！” 张望和炼铁厂的工匠估计要在西域停留很久，其他人完成各自任务便可返回长安。 “各位继续聊，我去那边走走！” “侯爷请！” 苏尘摆了摆手巡视车队，王朝马汉跟在他身后。 薛仁贵、李恪正指挥士兵搭帐篷摆放餐桌，长乐公主自做主张从甘州带了三套矮脚餐桌。 就在车队前方约两百里左右，玉门境内高昌长史麴雍，率领的五百人使团也在埋锅造饭。 高昌使团一行，天亮赶路天黑就安营露宿。 历时三十九天，五百人还没出走大唐河西境地。 麴雍和几位副使正讨论返程时的见闻，先是对几次遇见往返西域与长安的越野车百思不得其解。 其次，沿途遇到两拨数万人参与的庞大修路工程。 修路本不足为怪，怪就怪在施工人员中不但有大唐的百姓，还有突厥牧民和骑兵。 薛延陀俘虏面相着装，与东突厥基本无异，麴雍以为负责看守的执失思力与薛延陀俘虏都是突厥人。 后来又遇到规模，远胜寻常使团人数限制的薛延陀一行。 薛延陀使团当中骑兵人数不到三百，其他都是负责驱赶牲口的牧民，看上去像骑兵而已。 几番讨论终究想不明白，大唐近来发生了何事。 麴雍心中的疑问，急待知情人解答。 …… “大舅哥，你和房相要不要喝点酒？晚上我来开车！” 听到别人称呼房玄龄为‘房相’，苏尘有时也跟着叫。 不过，房玄龄认为苏尘喊他‘房伯伯’更顺耳，称他为‘房相’多少有点打趣的意味。 就像他自己称呼苏尘‘苏小子’改为‘镇国侯’。 苏尘不喜喝酒，所以此次西巡没有吩咐王朝马汉备酒。 离开甘州时，张宝相硬是献上一坛御液酒。 一个宽大的帐篷内摆了三张矮桌，还是李承乾、李恪、薛仁贵他们六人列席。 三张案台中间撑起一盏太阳能路灯，帐篷空间略显局促。 李承乾面带微笑有些犹豫，连续驾驶五个多小时，经苏尘一提醒他很想喝杯酒提提神。 房玄龄见此心领神会，作揖一礼，“臣，乐意奉陪！” 李承乾畅快笑道，“哈哈，好！” “行，我去拿酒来！”苏尘起身走出帐篷为二人车上搬酒。 不一会儿，苏尘端着几只碗返回帐篷，王朝放下酒坛转身离开。 “两位手下要不要来一杯？”苏尘在李恪和薛仁贵座位前摆了两只碗。 御液酒度数不高，果酒提纯的白酒度数应该在28-32度之间。 若是蒸馏提纯粮食酒那就不一样了，少则也有45度往上。 李恪摆手婉拒，“不了，皇兄与魏国公尽兴就好！” 房玄龄贞观初年受封邢国公，贞观三年初晋封魏国公，并奉命与孔颖达等监修史书。 “侯爷，今晚仁贵驾车不宜饮酒！” 苏尘笑了笑，给他们二人倒了一碗，“以你们的酒量，一碗喝不醉！” “出了帐篷没人知道你们犯规喝酒，我保证不举报你们！” 李恪伸手扶向碗边，接受苏尘的倒酒和谗言。 “多谢侯爷！” 当苏尘准备给薛仁贵倒酒时，后者立即起身，并从他手中接过酒坛先为李承乾和房玄龄倒酒。 “我不喝酒，你给她倒！”苏尘不动如山，出言阻止薛仁贵给他倒酒，并指向旁坐的长乐公主。 苏尘想让她喝点酒，免得等会闹腾又要拉着他玩牛牛。 “不喝！”长乐公主摆了摆手。 薛仁贵自然不敢勉强，给自己倒了大半碗。 “房相、三弟、仁贵，举杯同饮！” “太子殿下请！” “请！” 不一会儿菜上齐，李承乾四人一碗酒分五次慢饮，苏尘只管埋头干饭。 “嗯，红萝卜炖的羊杂汤不错！” “羊排软烂脱骨，很好！” 帐篷外六十多人，早已用完餐收拾完毕，只等着苏尘六人散席。 八点多，苏尘和长乐公主吃饱喝足走出帐篷。 发现其他人已整装待发。 苏尘看了下手表合计一番，决定夜间行驶两个小时完成一百多公里行程。 如此一来，明天只剩下四百公里的路程，如果顺利便可以午饭之前抵达伊吾城。 十五分钟过后，车队继续踏上旅途。 “坐稳了，走起！” 苏尘感觉很久没开车了，把住方向盘的那一刻别有一番亲切感。 长乐公主坐副驾驶，李承乾躺在后座休息。 “木头，夜间行车为何不开远光灯？” 苏尘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档把，“开啥远光灯！荒郊野外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车速慢路况好完全用不着！” “哦~！”长乐公主认为苏尘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默默点头。 路况确实好，即使遇到突发状况，卡车最多冲到路旁沙土中。 车队平稳行驶了两个小时二十几分钟，苏尘与长乐公主偶尔小声交流着。 后座的李承乾醒了过来。 李承乾看了下手表，差几分钟十一点，“妹夫，现已接近子时，要不今晚到此停车歇息如何？” “好！” “嗯？” 苏尘正要按下双闪提醒后面的卡车减速，忽然发现前方路旁出现很多火把。 好像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 苏尘立即按下双闪警示灯，轻点刹车，并打开远光灯。 卡车远光灯一开，苏尘看清了远处的情况。 路旁安扎了望不到头的帐篷，大概每五、六顶帐篷转成圈。 帐篷前面突然站出一排手持兵器的士兵，观其着装不像大唐的士兵。 好在前方士兵只是手持兵器，却没有亮出兵器。 否则远征军士兵，就要火箭弹伺候。 …… ……。 第1409章 国将不国，认祖归宗 “大舅哥，前面有一群人！” 苏尘挂了空档没有熄火，卡车停在那群人前面二十余丈开外。 “切莫下车！”李承乾弓着腰看向前方手持火把的人群，一时分辨不出对方身份来路。 唯一能确定不是肃州都督府的府兵。 苏尘后面是李恪和王朝驾驶的装粮卡车，他们已经下车来到头车驾驶室外。 “哦~是高昌国使团！”苏尘忽然看到前面帐篷中有一杆旗帜，车灯照射下依稀可以看清高昌二字。 薛仁贵和马汉带着二十几位远征军士兵，全副武装来到车头前。 “大舅哥，我下去看看！” 苏尘已经看出对面的人，只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态，完全没有戒备和准备战斗的迹象。 因为使团当中有礼部派出的，负责护送高昌使团归返的鸿胪寺小吏。 按照相关外交礼仪，邦交国使团入长安返回本国时，朝廷会根据对方出使的使臣级别派出相应礼官护送，为使团解决途中粮草以及关隘通行便利。 鸿胪寺小吏不知离京后发生的大事，却知晓使人眩目车灯从何而来。 “丽质，好生待在车内！”李承乾对长乐公主吩咐一声，跟着苏尘下了驾驶室。 “好！”长乐公主换了位置，挪至主驾位闪了两次远光灯。 苏尘心领神会，向她比划了一个手势。 王朝马汉挡在苏尘和李承乾前面，“太子殿下、侯爷，待卑职上前询查一番！” 李承乾与苏尘相视一眼，“也好！” 王朝、马汉带着六名士兵快步向前方小跑而去。 “上次那个高昌国使者头头叫啥？”苏尘对麴雍印象很深。 那日，麴雍当着李世民的面给苏尘单独送礼。 价值连城的玻璃器皿一套、白驼六匹、貂裘十件、牛羊各五百。 不过苏尘没有过手，全部交给李世民处理。 王朝与对方交涉不到两分钟，返回时带了三个人来到李承乾和苏尘面前。 “启禀太子殿下，前方八百人马乃高昌国使团一行，正于此处歇脚过夜！”王朝向李承乾恭敬汇报。 李承乾微微点头，打量着麴雍。 麴雍作揖一礼，“高昌使臣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伸手虚礼，“使臣免礼！” “参见镇国侯！”麴雍见到苏尘出现在此，更加疑惑不解。 “客气了！”苏尘拱手回应。 “臣，鸿胪寺典客署周常、王义从，拜见太子殿下！” “镇国侯！” “免礼！” 鸿胪寺典客署令，从七品下。负责制定蕃客接待规格，协调鸿胪客馆日常运作。 李承乾看向苏尘眼神询问，后者摇了摇头。 苏尘感觉和他们没有什么要交流的，若非突然遇到麴雍一行，车队已经就地安营扎寨。 “使者一行粮草饮水可还充裕？” “有劳太子殿下过问，小使感激不尽！”麴雍拱手一礼，客气致谢并答道：“天朝鸿胪寺安排妥当，返程途经州县照顾有加，粮草不曾亏虚！” 李承乾也就随口一问，若麴雍当真回答粮草尽缺，车队也负担不起人马各八百多的粮草消耗。 卡车上有高产小麦、玉米、土豆各一千五百斤，那是苏尘特意带去西域的粮种。 “既是如此……”李承乾看了苏尘一眼，准备返回卡车驾驶室。 苏尘点点头正要转身，却见麴雍对李承乾深揖一礼，“小使斗胆求教太子殿下一事，望乞殿下不吝赐教解惑！” 刚才王朝并非主动带来麴雍，而是他主动求见李承乾。 李承乾面露些许疑色，却也没有拒绝，伸手示意，“使者有何疑虑，但请讲来！” “多谢太子殿下！”麴雍再拜，而后慢慢问出心中不解之事。 其一便是见到突厥人在长安至河西道，与大唐民工一同修路。 麴雍问出问题很委婉，并提前告罪：“若有失礼僭越之处，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小使并无探查天朝军机之密之意，只是……！” 李承乾摆了摆手，笑道，“呵呵，此事告你无妨！” “使者所见并非突厥人，乃是薛延陀五万俘虏！” 李承乾只说了一句，目光看向此事‘始作俑者’薛仁贵。 于是乎，薛仁贵将阴山三千远征军，大败薛延陀七万大军一事详细告知。 顺带解答了麴雍的第二个疑惑，便是他看到的超乎寻常规模的薛延陀五千余众使团。 麴雍闻言久久未能回过神来，阴山分明属于东突厥地界，实难想通唐军为何在阴山与薛延陀交战。 且三千对七万战而胜之，并俘虏五万。 然而麴雍知晓，这些不是他能够继续追问的。 薛仁贵见麴雍魂不守舍的模样，目光看向李承乾眼神征询。 李承乾会其意，微微点头默许。 “高昌使者！疏勒、龟兹、焉耆西域三国与西突厥联兵惨败，向陛下请置州县已归附大唐帝国，此次太子殿下与侯爷奉旨代天西巡，招抚西域三蕃！” “此刻你部高昌国君，正于纳职城等候太子殿下与侯爷驾临！” 薛仁贵话未说满，目前高昌国君麴文泰的态度不明，因此只说了三蕃归附。 “这，这，这……” 此前的麴雍魂不守舍，此时却是六神无主，心中好似有太多疑惑不知从何问起。 麴雍心中已有预感，或许回到高昌已是国将不国，祖籍金城的麴氏一族即将认祖归宗重回汉土。 李承乾轻轻撞了一下苏尘肩膀，两人转身回到驾驶室。 而后李恪、薛仁贵、王朝、马汉带着远征军士兵各自返回卡车。 “小五，往前开六十里！”苏尘不想车队与高昌使团在一处过夜。 “好嘞~！”长乐公主闪了两次远光灯，车头前方的麴雍三人迅速让开道路。 子时已至，十一点零五分。 长乐公主开车速度比较快，达到六十公里每小时。 半小时正好驶出六十里。 “咦~！？”长乐公主忽然发现，前挡风玻璃上出现小水珠。 “下雨了？” 正在打盹的苏尘睁开眼，玻璃上水珠越来越多，果然是下雨了。 好在雨下得不大，密缝帐篷涂了天然生漆和油蜡，能防住中小雨。 此类帐篷不惧雨淋，却怕炎热时节阳光下长时间暴晒。 第1410章 终抵伊吾 “大舅哥，我们去后面车厢睡！” 苏尘望着前车窗外飘着的细雨，转头对李承乾提议。 帐篷虽然防雨效果不错，苏尘却担心雨水变大，帐篷内部地面浸水。 他们三人驾驶的是一辆崭新卡车，没有装运任何货物，只有三套棉被和三顶帐篷。 另外一套棉被放在驾驶室后座。 “嘶~！”坐在后座的李承乾看了下手表，寻思片刻。 “要不……我来驾车，今晚趁夜赶路？” 李承乾之前睡了两个小时，此时精神饱满没有丝毫感觉困乏。 眼下已经十一点，外面下着雨不如继续行驶。 此地距离伊吾城仅四百多公里，或许明日一早即可抵达。 领头车没有下车，后面三辆卡车原地待命。 只有坐在驾驶室的人知道外面下雨，车厢的人对车外一无所知，且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了。 苏尘很赞同李承乾的提议，看向长乐公主露出一个笑脸，“小五，你去后面睡觉，我先跑三个小时再换大舅哥！” 长乐公主闻言，脸上呈现些许兴奋的表情，“不必！本小姐代劳啦！” 她从不认为驾车很辛苦，反倒乐在其中。 “走起~！”长乐公主按了下喇叭，挂档给油，卡车缓缓向前。 “呵呵~！”苏尘看向长乐公主侧脸，摇头笑了笑。 四辆卡车行驶漆黑的荒漠，车灯照射下，俯瞰车队就像一条巨龙在黑夜中穿梭。 李承乾拿起扑克牌弹了弹，向苏尘招手，“妹夫，来玩几轮牛牛解解乏！” 苏尘侧身转头，极度无语看向后座的李承乾，“我吃饱撑的，跟你玩牛牛刮鼻子？” “哈哈哈……！”长乐公主放声大笑，脑海中立即浮现一幅唯美画面： 苏尘温柔的搂着李承乾脖子，轻轻的刮他鼻子。 长乐公主幸灾乐祸看向苏尘，摆手催促道：“木头，快去，快去，稳赢的！” “岂有此理！我何时说过输赢刮鼻子？” 李承乾被气笑了，此前他从车内后视镜看到苏尘和长乐公主的互动，岂会以刮鼻子为彩头与苏尘斗牛。 “哦~那行！十块钱起步，挂档往上加，牛牛四十！” 苏尘说完爬向后座，不想扫了李承乾的兴致。 “怕你不成！”李承乾收拾好后座的棉被，给苏尘让出位置。 “规则都学会了没有？” “不难！何意三张凑成十的倍数，两张拼点比大小！八点上一档九点二档！”李承乾玩扑克的机会不多，洗牌的动作却有模有样。 李承乾将洗好牌递向苏尘，“切牌！” “发牌！”苏尘盘腿坐好，并准备好纸笔记账。 长乐公主哼着小调，时不时看一下后视镜，平坦的路面远不至于将主驾位的座椅颠起。 她自己上下耸动身体，享受空气悬挂座椅带来的舒适感。 油门踏板却丝毫不受影响，车辆始终匀速行驶着。 两个多小时过后，将近凌晨两点小雨转中雨，卡车前挡风玻璃上雨刮器不停摇摆着。 苏尘越玩越没劲，打了个哈欠。 最高峰赢了李承乾三百多块，现在被退的只剩下八十块，再玩下去估计就要输钱。 “这把我们都没看牌，就赌八十块，如何？” “好，一把定输赢！”李承乾点点头，他和苏尘都注意到长乐公主打了两次哈欠。 两人同时摊开自己的牌。 苏尘三点。 李承乾一点。 两人相视一眼，苏尘立即记账，“一百六，再来！” 李承乾继续发牌，“好，两把定胜负！” 苏尘六点。 李承乾四点。 两人相对无言，苏尘拿起纸笔记好账，“欠我三百二十块！” 李承乾收牌洗牌，看向苏尘的眼神不是很友好，“三把定乾坤！” 苏尘伸手作请姿，“行，发牌！” 不出意外，李承乾又输了。 苏尘赢了李承乾六百四十块。 “大舅哥！所谓事不过三，看一下账没记错哈，你输我六百四十块给我六百就行！” 长乐公主打着哈欠看向后视镜，脸上带着笑意。 李承乾脑袋有些发懵，只需赢下一局便能清账，万万没想到最后三把竟然全输。 “丽质停车，换我来驾车！” “嗯！”长乐公主缓缓松开油门踏板，按下双闪警示灯同时开启右转向灯靠边停车。 由于下雨车速放缓，两个多小时只行驶了一百五十多里地。 不过此时车队已出了肃州范围，进入西域伊州境内距离伊吾城大概六百五十里。 长乐公主将车停稳拉上手刹，转移至副驾位换李承乾开车。 李承乾坐上主驾位，对副驾位有些困意的长乐公主关切提醒，“快去后座歇息！” “嗯！” 长乐公主顺溜爬到后座，苏尘已经帮她摊铺好棉被，正要起身换到前排去，长乐公主将她拽住，“木头你不睡？” 苏尘轻轻拍着她肩膀，“你睡吧，我去前面打个盹就天亮了！” 不是苏尘不想躺下睡，也不在意有李承乾在场的情况下，与长乐公主同卧一榻，只是棉被有点厚他盖不住。 长乐公主盖得住，她不怕热。 夜晚越接近西域天气变得更凉，驾驶室内部却也不至于寒冷，苏尘盖不了厚重的棉被。 长乐公主一把将苏尘按坐下长椅一端，“给我当枕头！” 李承乾摇头笑了笑，松开手刹缓缓启动卡车。 苏尘依言靠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一条腿给长乐公主当枕头。 不知不觉又过去两个多小时，卯时已至。 原本跟在领头卡车后面，李恪和王朝驾驶的装粮车打着左转向灯，并闪了两次远光灯。 李承乾会意，那是超车信号，于是放慢车速并尽量靠右行驶。 李恪对伊州路况了然于心，再往前几十里地会有很多岔道，距离伊吾城也只有不到百里地。 李承乾看了一下里程表，2096公里。 约合大唐计量里程四千四百多里地。 汉代的一里地约为415米，宋朝一里地却有576米。 又过了一个小时，六点十几分。 天微微亮。 雨变小，却没有一丝天亮的迹象。 西域太阳下山相对关中晚一个多小时，天亮的时间同样往后推一个小时左右。 长乐公主睡得很沉，两个多小时内一动不动，只是随着卡车时不时的晃动而动。 苏尘歪着脑袋睡得正香，一只手搭在棉被上，另一只手与长乐公主握在一起。 忽然长乐公主转了个身，面朝苏尘腰腹蜷缩侧躺着。 一只手掌好巧不巧，很自然的把持在苏尘某个部位。 好在苏尘睡得很沉，对此一无所知。 …… ……。 第1411章 看到了，你屁股上有颗痣！ 伊吾主城。 人口约三十万，占伊州七城总人口近半。 没有高大的防御城墙，与成年男子平肩的夯土墙布满裂缝，新旧交替修补痕迹很明显。 伊吾城分为北外城与南内城，有夯土城墙的称为南内城。 南内城虽有‘城墙’，却没有城门，城墙四面各留有两处宽约三丈的缺口，即为出城四门。 城内有不少富人居住的土木结构房屋，多数平民以毡房为主。 辰时许。 天边东方天际红云初显，太阳很快就要升起。 东门两里之外，平时少有人来往。 地上的沙土经雨水湿润密实了很多，地面不见丝毫积水泥泞。 四辆卡车迎着朝霞缓缓驶来，头车闪着右转向灯估计是要准备停车。 “扑~起~！” 随着几声气鼓刹车排气声响起，四辆卡车相互间隔两丈齐头停放。 李恪、王朝率先下车，来到李承乾所在车辆前方。 李承乾朝前方隐约可见的城池眺望一眼，看了一下时辰，猜想应该是到达伊吾城了。 伸了个懒腰瞄了一下车内后视镜，苏尘歪着脖子睡得正酣。 两侧车窗玻璃预留两指见宽的缝隙，李承乾推开驾驶室车门，下车后轻轻关上了车门。 厨子和随行人员不知身处何地，既已停车常照做饭最为要紧。 王朝、马汉从车上取下苏尘几人洗漱用品和一桶水，便带人检查两辆装有粮食和炮弹的车厢，昨夜是否有漏雨发生。 李承乾深深吸了一口，雨后早晨的清新空气。 “皇兄！”李恪走来向李承乾拱手一礼，并朝驾驶室看去两眼。 李承乾拍了两下李恪，走向王朝准备好的水桶那边，“三弟！他们二人尚未醒来，不用管，我们先洗漱用餐！” “皇兄，稍后我与王朝先进城知会伊州刺史及其属僚出城迎驾，并于城中备好居所！” 伊州刺史、归义郡王帕堤尼格是李恪准岳父，李恪没有直呼其名。 出发西巡朝廷并未通知伊州，电报机在三百里之外的纳职城西部军区。 李承乾与苏尘到此，帕堤尼格全然不知。 “好！为兄初来乍到，凡事全赖三弟周全！” 两人拿着各自的洗漱用品蹲下刷牙，李恪正要客气两句，却见不远处跑来十几位当地十来岁左右孩童。 远征军士兵立即分散开来，挡在车队前面一字排开。 “皇兄勿惊！”李恪向李承乾提醒一声，而后命令远征军士兵退下。 当初李恪与张龙赵虎驾驶越野车进入伊吾城，没少被城中百姓围观。 他们只是好奇，且不敢与越野车靠太近，只会在远处‘欣赏’。 “嗯~嗯，偶勿慌！”李承乾口含牙膏泡沫，言语不清微笑轻轻点头。 十几名手持驱赶羊群的长竿绳鞭孩童，望着四辆比越野车更加高大的军用卡车，指指点点议论着。 不一会儿，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成年人。 李恪向薛仁贵交待一声，带着王朝与六名士兵向伊吾城‘东门’跑去。 城外两里地，进城后还要再跑两三里才能到达‘刺史府’。 区区四五里地，对李恪他们而言不在话下。 “拜见太子殿下！”房玄龄领着两名，顺道捎来的回国送信薛延陀信使求见李承乾。 李承乾微微点头，看向刚离去的李恪。 忘了交待李恪一声，顺便来此二人寻来两匹快马。 “你二人稍待，一个时辰过后为你们备好马驹及归国途中所需！” “多谢太子殿下！”两名薛延陀副使齐拜谢后退向一旁。 李承乾叫来马汉，吩咐他提前准备好两人十几天粮食，大米三十斤土豆十来斤，另外还有盐和砂锅。 伊吾城从北门一路向东北偏北方向，八百余里便是薛延陀王庭郁督军山所在。 无需穿越茫茫沙漠。 轻装简行，一人一骑日行百余里游刃有余。 太阳缓缓升起，厨子紧锣密鼓准备早餐，两大锅米粥加上葱油饼，还有酸菜酸辣土豆丝。 房玄龄搬来一条长板凳请李承乾就座，笑问道：“殿下，苏小子莫不是还未起？” “哈哈！苏尘昨晚彻夜未眠驾车，刚睡下不久！”李承乾为人本分老实，扯谎告知房玄龄苏尘昨晚开车。 “原来如此！”房玄龄不置可否捋须轻笑。 车上，长乐公主悠悠醒来。 她好像是有点睡懵了，迷茫的眼神望着苏尘腹部，目光上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才缓过神来。 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双眸。 丝毫没注意到手掌捂住的那‘玩意’。 又过去半小时，保持坐姿睡了五个多小时的苏尘，抬手挠了挠脖子。 重重吐出一口大气，那只挠脖子的手顺势放下。 分毫不差落在长乐公主侧脸，又滑落至颈部，就像是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长乐公主猛然睁开双眼，微微转动脑袋，目光上挑看向依旧紧闭双眼的苏尘。 她感觉被人打了，又好像没有。 思考了几秒钟，只觉得脸上些许疼痛感。 不过却再也没有一丝睡意，整个人变得清醒的很，翻转手腕看了下手表。 喃喃道：“七点二十分！” 终于，长乐公主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那只手放的位置很特殊，是苏尘平日严防死守的禁区。 原本每天早晨‘积极向上’的苏尘，今天没有‘发脾气’，长乐公主放在上面手没有太大感觉。 能屈能伸，或许是苏尘坐着的睡姿不对，向里面龟缩了。 “呸~！”长乐公主有气无声，对着距离她面庞不足一拳之隔的‘苏尘’啐了一口。 撑开盖在身上的棉被，缓缓起身坐在苏尘侧旁。 从卡车前挡风玻璃望去，就看到前方十余丈开外，身着各异的伊吾百姓聚集。 长乐公主急忙拉上后座的蓝色帘布，隔绝车外之人探查。 “前方便是伊吾城？” 打量一眼身上衣物，昨晚没有沐浴且又和衣而睡，长乐公主很是不习惯。 思量几许，长乐公主贴近苏尘脸庞仔细瞅了瞅。 小心翼翼爬到驾驶室前排，将两侧车门车窗锁死。 而后返回后座取下后座置物架隔板内的双肩包，选出一套干净长裙，细细簌簌换上。 长乐公主刚换上干净衣裙，还没来得及系好腰间裙带苏尘就醒了。 “七点半了，这是……到哪了？” “哎呀~！”背对着苏尘的长乐公主被吓一跳，脑袋差点撞到驾驶室顶棚。 “你，你，你……何时，你看到了？” 苏尘根本就没看出来她是在换衣服，以为长乐公主刚睡醒，在整理着装。 “看~哈？”苏尘打着哈欠，扭了扭有些僵硬脖子。 手上摸到长乐公主脱下来的那套裙子，苏尘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尘装着一副喜出望外，大饱眼福的表情，“全看到了，你屁股上有颗痣！” 长乐公主当即放下心来。 且不说自己屁股上有没有痣，换衣裙穿着内裤如何能看到？ 长乐公主系好裙带，伸手摸着苏尘脸庞竖起大拇指：“好眼力！” “呃~刚才没看清，我再帮你看看！” “呸~！”长乐公主将捞起苏尘胳膊，划开后座帘布，“下车洗漱！” 第1412章 好友相见 车帘掀开，耀眼的晨时阳光直射进来。 长乐公主随手取下挂在毛巾架上毛巾，搭在苏尘肩膀并推着他往前排爬。 苏尘弯腰时无意间瞄见车前方的围观人群，当中竟然有汉人小伙子。 “这就是西域伊州伊吾城？”苏尘双脚落地下了驾驶室，将长乐公主接下车。 “侯爷！”薛仁贵马汉上前打招呼。 苏尘不知道停车多久，也没看到卡车侧边路旁正忙碌的厨子，“吃早饭了没？” “禀侯爷！早餐再过两刻钟就好，侯爷与殿下先洗漱！”薛仁贵伸手指引苏尘和长乐公主向卡车侧旁走去。 早餐煮粥很简单，淘米下锅等上半小时即可。 做一百六十多块葱油饼，即使提前醒发好面团也要费些手脚。 李承乾与房玄龄坐在遮阳棚下闲谈。 “老三呢？” “回侯爷！”薛仁贵抱拳行礼回答，“燕王殿下与王朝先行进城前往刺史府，传达太子殿下与侯爷亲临伊吾，以便提前安排下榻之所及接驾事宜！” “嚯~老三还讲究排场！这风气要不得，应该好好批评才是！” 苏尘拿着他和长乐公主的洗漱物品，跟着马汉走到一旁洗脸刷牙。 马汉放下水桶脸盆刚要转身离开，苏尘向他吩咐，“去和太子商量一下，给陛下发个电报汇报行程！” “侯爷，太子殿下方才命属下电告陛下，车队已安全抵达伊吾城！” 苏尘摆了摆手，蹲下刷牙，“行，那没事了！” “喏~属下告退！”马汉抱拳一礼转身离开。 长乐公主提起水壶往洗脸盆加热水，苏尘看得直摇头。 发现苏尘蔑视的摇头动作，长乐公主轻哼道：“哼~你不懂享受，温水洗漱才好！” 没好气的将水壶递到苏尘手中，并从他肩膀上取下毛巾。 “小五，看到那群小朋友了没？里面有汉族人，你说他们能不能听懂汉语！” 围观的人只剩下二十多个十岁以下孩童，年纪大些的小伙子和成年人估计放牧去了。 长乐公主望着围观的小孩，莫名想起她在学校教书的时光。 她的学生与不远处那群孩童年纪相仿。 “给！”长乐公主把毛巾清洗一遍拧开，为苏尘接了一盆干净凉水。 随即说道：“伊州七城学校建成否？可有开课？” 苏尘像小学生双手按着抹布擦黑板，在脸上用力摩擦，看得长乐公主很是心疼，那块质地轻柔的纯棉毛巾。 估计用了不多久，那块毛巾便要脱毛起球，光荣下岗。 苏尘思索几许，摇了摇头，“应该没那快，也有可能九月份会有部分学校开学招收学生！” 年初，伊吾王献城归附大唐至今不过七个多月，苏尘想来应该没那么快。 长乐公主从苏尘手中夺过毛巾，仔细清洗一遍。 …… “司令早！”正在做饼的几位士兵向苏尘问好，另外几名士兵在煎饼。 “好手艺！” 醒发后的葱油饼的面团很稀，做饼时无需用力揉按。 手上抹些油防止沾手，取适量面团摊平撒些葱段封口包裹按平即可。 郑师傅正在炒土豆丝，煮粥的铁锅已熄火，浓浓的米香飘出。 一两个人的粥不好煮，煮出来粥米汤离析只能称作稀饭。 大锅粥米汤浓稠，稍加放凉粥面会结一层米油。 长乐公主拿起长柄勺，轻轻搅动大铁锅内的米粥，小声问道：“现在可否盛一碗？” “李大小姐今天有雅兴喝粥？”苏尘笑问以往早餐和他一样，极少喝粥的长乐公主。 “嗯~！”或许是第一次在朝阳下见到现煮的米粥，长乐公主用力点头。 苏尘伸手指了指李承乾那边，“行！你去那边坐，我先打一盆过去！” “小的这就盛粥，侯爷凉棚稍坐就好！”一名厨子眼明手快，迅速洗干净刚擦完土豆丝的手取来一个大陶盆。 土豆擦丝器，是庄园厨子根据当初摩擦红薯，取淀粉时的搓渣器物改造而来。 与几百年后宋朝擦丝器一模一样，切配土豆用擦丝器比切片再切丝方便许多。 擦出的土豆丝很粗，只适合军中或大锅烹饪没那么细致。 “行，装两盆！”苏尘也打算喝两碗粥，盆不大只够三人量。 “喏！” 如果不是李承乾有交待，他和房玄龄、薛仁贵几人已经先用餐了。 葱油饼可以一边吃一边下锅。 苏尘面带笑容，拱手问候，“大舅哥，房伯伯，早哈！” “敢问房相，伊吾城学校建好没有？”苏尘在长乐公主身旁盘腿而坐，向房玄龄抱拳一礼询问。 房玄龄思索几息，一本正经双手捧拳，“回禀镇国侯！伊州与关内居所习俗大不相同！” “城池依水源绿地而生，青砖灰瓦建筑极少，木材更是极难获取！” “故而，伊州七城学校只需选取原有屋舍，稍加修缮即可作为学堂！” “三个月前，陛下已下令有司运来各类书册五万有余，九月初伊州全境便可招收适龄孩童就学！” 房玄龄井井有条，向苏尘讲述有关伊州学校一事。 “此事未曾及时禀报镇国侯，实乃下官失察失职， 还望见谅！” “多谢房伯伯解惑，受教，受教！”苏尘决定以后不再叫房玄龄房相。 李承乾、房玄龄相视一笑。 薛仁贵和厨子端来葱油饼两大盆米粥，几个小碟装了些刚出锅的酸辣土豆丝。 “大舅哥，我们是几点钟到这里的？老三去了多久？” 李承乾看翻转手腕手表，“辰时初刻下车，三弟……” “启禀太子殿下，燕王殿下领伊州刺史、长史等五位官员……” 王朝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长乐公主，话没说完，李承乾缓缓起身走出遮阳棚四处看了看。 房玄龄立即起身紧随其后，苏尘和长乐公主慢了一拍，相互搀扶爬了起来。 李恪的准岳父，作为晚辈应该起身相迎。 “阿……”长乐公主跟在苏尘身旁，无意间抬头望去，却见李恪身旁站着阿丽娅。 苏尘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裙袖，阻止其上前。 长乐公主瞬间会意，向阿丽娅眨了眨眼并轻轻招手，阿丽娅略显含蓄微笑回应长乐公主。 “臣，伊州刺史帕堤尼格，拜见太子殿下！” “臣等拜拜见太子殿下！” “归义郡王免礼、诸位免礼！” “臣等不知殿下与镇国侯驾临，实在有失为臣之礼，望乞太子殿下恕罪！” 双方城外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礼尚往来的客气寒暄。 苏尘早已司空见惯。 随帕堤尼格出城的五人当中，三人皆是朝廷外派至此的六部官员。 在众人齐身参拜镇国侯之后，李承乾将帕堤尼格一行请入遮阳棚。 苏尘、李恪、长乐公主、阿丽娅四人离开凉棚，坐在外面八仙桌就着阳光用餐。 长乐公主拿起两指宽的猪毛刷，帮阿丽娅的葱油饼抹上两刷辣椒油。 “阿丽娅，趁热，快吃！” “丽质，谢谢你！” “啧~客气了哈！”长乐公主随意摆手，那语气神态与苏尘如出一辙。 第1413章 没眼力劲！ 早餐结束车队收拾妥当。 多了二十张个葱油饼，长乐公主吩咐马汉取出六张煎饼，分给围观到最后的六位孩童。 其余十来张葱油饼，留作两位即将离去的薛延陀副使当干粮。 “小使多谢天朝太子殿下厚赐！” 李恪、王朝从刺史府骑来的两匹马，赠给了薛延陀两位归国信使。 李承乾轻轻摆手，“趁天色尚早，两位这就动身吧！” “遵命！” 薛延陀两位副使向众人一一告辞，纵身上马一路向北扬长而去。 李承乾此时有些困乏，遮掩口鼻打了个哈欠。 远处跑来一匹快马，那人翻身下马来到帕堤尼格身旁小声汇报着。 帕堤尼格点头并示意来人先退下，上前几步向李承乾恭敬一礼： “启禀太子殿下！” “臣下已命人在城中寻得一处闲置许久府邸，屋舍虽不及京师长安殿宇华丽却也幽静整洁，万请殿下屈尊降贵下榻歇息！” 李承乾拱手还礼，面带微笑道：“郡王言重了！此前数日孤与镇国侯露宿荒野，照常睡得安稳！” 而目光看向苏尘和房玄龄。 苏尘微微点头，伸手作请姿，“太子殿下请上车！” 昨晚李承乾是真正的彻夜未合眼，十一点钟至凌晨两点和苏尘斗牛，之后一直开车。 “待车队入府安置稳妥，还请郡王与尊夫人午时前来府邸一同用餐！”李承乾看看手表，想起长孙皇后对他的交待。 来到伊州得见归义郡王，须以兄长的身份代李恪宴请帕堤尼格夫妇。 “臣……谨遵太子殿下钧命！” 帕堤尼格稍显疑惑，见到面带真诚笑容的李承乾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一旁正与长乐公主手挽手嬉笑闲谈的阿丽娅。 立即明白过来。 李承乾点点头看向李恪，“三弟，前头带路！” “是，皇兄！”李恪也不知道帕堤尼格安排的府邸在哪，迅速走向方才快马而来的那名府兵询问并让他骑行在前带路。 苏尘向不远处的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长乐公主挥手回应，拽着阿丽娅向她驾驶的那辆卡车快步走去，“阿丽娅，让你见识见识我驾驶卡车技术，何等高超！” 长乐公主一般只会在苏尘面前，又或与长孙瑶对驳时才会自称‘本小姐’，以此拔高气势。 苏尘打开车门，李承乾坐到副驾驶位，还没坐稳长乐公主快步而来： “皇兄，请往后座！” 李承乾不带丝毫犹豫，起身往驾驶室后座钻，“好！”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露出一个笑脸，吹了吹口哨示意他上车。 “我懂！”苏尘很快上车，心里等着看长乐公主的笑话。 军用卡车底盘和驾驶室很高，踏脚板也很高，以她们的身高不足以握住车门内把手和门框扶手。 她们上下车时，必须要有人在下方托一把。 否则上车动作就会显得很不雅观。 “阿丽娅，上车！”长乐公主站在阿丽娅身后，准备将她托上车。 “好的！”阿丽娅稍稍提起裙摆，扶着车门抬起脚想要踩上踏板。 尝试几次，即使有长乐公主帮托，阿丽娅仅仅脚趾够着些许踏板边缘，完全使不上力道。 驾驶室后座的苏尘双手抱胸，装作若无其事，看着她们俩奋力挣扎上车的样子。 “~阿丽娅等会！”长乐公主跳起双脚一蹦一蹦，向驾驶室里面的苏尘招手寻求帮助。 苏尘满含讥讽的表情，笑看下方蹦跶的长乐公主。 正当长乐公主欲向苏尘施压时，苏尘朝车头前方努了努嘴。 李恪询问府兵后已知晓，帕堤尼格安排的府邸位于何处，正准备上车开路。 长乐公主‘怒瞪’苏尘一眼，急忙向李恪招手，“三哥！” 李恪快步向长乐公主走来，“何事？” “毫无眼力劲！”长乐公主没好气的拽了李恪一把，自己绕过车头跑到主驾位。 李恪看到阿丽娅的脸上窘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点了点头伸手做请姿，双手搀扶阿丽娅一只手臂将她扶上驾驶室踏板。 阿丽娅坐稳后向李恪点头致谢。 李恪难得扯出一丝微笑点头回应，轻手关上车门，走到另一侧将长乐公主扶上车。 “哼~哼！”长乐公主哼哼唧唧调整座椅，转头看向苏尘满是威胁的眼神。 不一会儿，李恪驾驶领头卡车缓缓向伊吾城。 伊吾城严格而言，以往也是西域一国的都城。 城内没有繁华的街市，街道更没有铺设石板，沿街土墙房居多。 房顶铺盖长茅草，茅草下面则是涂抹了石脂膏的动物皮脂，以此做为防水材料。 茅草只是隔绝阳光暴晒防止膏油受热熔化，工艺尽似沥青卷材。 帕堤尼格为李承乾、苏尘安排府邸，实则乃其长子阿吉力的居所。 房子不是很豪华气派，但占地极广。 主屋会客厅、书房、茶室一应俱全，正屋卧房六间，后院两排耳房、火房、马棚一样不缺。 还有演武场地。 帕堤尼格为伊吾王之时，一直将阿吉力作为王位继承人，不遗余力培养其处理政务能力。 阿吉力虽满身儒气，文质彬彬却历来习武。 李恪上次与张龙、赵虎在伊吾城停留三日，便一直居住在阿吉力的府邸。 “阿丽娅，感觉如何？”长乐公主看向阿丽娅，神态极具挑逗意味。 “可有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之感？” 阿丽娅面带笑容，点点头。 诚如长乐公主所说，坐在卡车驾驶室只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相比以往在长安乘坐速度‘飞快’的越野车，卡车行驶在伊吾城街道很慢。 后面帕堤尼格六人骑马缓行，为车队开路。 约莫行驶五、六分钟，领头卡车拐了个方向，再前行了三百米左右。 卡车停在一座带有围院的府邸。 府邸造型与长安城内富商居所一般无二，入府正门应有一块匾额，只是此时已被人拆卸。 府门前六名侍从，保持微微躬身的姿势，目光偏向依次停下四辆卡车。 他们六人是阿吉力府邸的仆役，只是穿着与寻常百姓无异。 李恪快速下车，先将长乐公主扶下车，她比较难缠。 “没眼力劲！”长乐公主推开车门，拍开李恪伸出准备搀扶她下车的手。 下到最后一层踏板，单手撑在李恪肩膀上跳下了车。 第1414章 奶茶 苏尘和李承乾坐在后座，笑而不语全程无话。 完全摸不准长乐公主喜怒，李恪敢怒不敢言，走到驾驶室另一侧搀扶阿丽娅下车。 李承乾、苏尘先后下车，打量着周围环境。 四周房屋要比进城时，街道两旁土墙房高档不少，与长安城坊间小有家产的商贾府邸差不多。 此处应该类似富人居住区，大部分房屋都没有围墙，整齐坐落。 “启禀太子殿下！此处乃下臣长子居所，卧榻细软之物皆已换新，屋舍简陋还请殿下多担待！” 帕堤尼格翻身下马，来到李承乾跟前恭敬一礼。 “郡王言重了！”李承乾面事谦逊笑容，再次提醒帕堤尼格，“归义郡王莫忘了，午时携尊夫人与令郎一同列席！” 同时瞄了一眼默不吱声的李恪。 若非帕堤尼格提到‘长子’一词，李承乾险些忘了在长安养猪的阿古力还有一位兄长。 “多谢太子殿下赐宴，臣无敢不从！但……”帕堤尼格拱手作揖，正要开口解释阿吉力无法赴宴。 “皇兄，阿丽娅兄长此刻不在伊吾，前些天返回纳职城去了！” 正在一旁与阿丽娅叽叽咕咕的长乐公主，抢先向李承乾汇报。 “原来如此！”李承乾再次瞪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李恪，“过些时日孤与三弟及镇国侯前往龟兹，途经纳职城兴许少不了与长公子同桌共席！” 李承乾从没听李恪提起过阿吉力，因此只能以‘令郎、长公子’称呼帕堤尼格的长子。 “臣，代小儿多谢太子殿下赐席！” “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先入府稍事歇息！”相互客套一番后，帕堤尼格将李承乾、苏尘、李恪、长乐公主一行请进府邸。 房玄龄、帕堤尼格以及其他人，没有跟着李承乾、苏尘几人入府。 薛仁贵安排六名远征军士兵跟从房玄龄等人，而后与王朝领着二十几名远征军士兵，绕着府邸围墙走了一圈。 发现还有两处进出府院的侧门。 每道侧门留下两人守卫，正门四人。 西面的侧门用于马车进出府邸，直通后院军用卡车畅行无阻。 “还请房相移步，下官已命人在不远处另寻一处府院，距此不过百步。” 当帕堤尼格发现西巡队伍中有长乐公主，进城时便已命人另外寻找合适住所。 阿吉力的府邸很大，完全可以住下七十多人。 但长乐公主混在其中，其他人不适合入住此府邸。 “有劳归义郡王！”房玄龄等人拱手答谢。 同时觉得李世民当初不应受苏尘蛊惑，赐封帕堤尼格为‘归义郡王’，应该在封号前加上伊州二字。 “房相言重了，诸位，请！” …… 长乐公主和阿丽娅入府之后便跑没影了。 李恪轻车熟路走在前面为众人引路，李承乾再也忍无可忍。 “老三！” 李恪很是疑惑转身，听出李承乾语气有些重，好似还有点怒气，，“皇兄……何事？” “你为何对此处宅院，如同主人一般熟悉？” 李恪拱手作答，“皇兄有所不知，臣弟前此与张龙赵虎在此暂住三日……” 李承乾点点头推着李恪肩膀继续前行，面容严肃问道：“如此说来，你与归义郡王长子——嗯，也就是你未来大舅哥早就相识？” 苏尘和李承乾将李恪夹在中间，一人搭着一边肩膀。 李恪好像明白李承乾为何‘发怒’，“呃~皇兄勿怪，臣弟……一时疏忽忘了汇报几次西域之行具体过往！” “皇兄若不急于歇息，且听臣弟慢慢道来！” 李承乾看了下手表，向苏尘征求意见：“妹夫以为如何？” “这好办，今天中午十二点开饭，反正早餐吃得晚！”苏尘打了个响指，“马汉！” “属下遵命！”跟在三人身后的马汉抱拳一礼应答。 他现在不知厨子安顿在哪，外面的事由王朝负责。 安顿好之后，自会跑来汇报。 李恪将苏尘与李承乾领进正厅，里面有三位异装女子。 见到来人，那三位女子齐身抚胸行礼，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参见两位殿下、镇国侯！” 苏尘有些惊讶，打量着眼前三位女子。 府中原本安排了六名婢女，刚不久被阿丽娅带走了三人。 镇国侯的名号便是阿丽娅临时告知。 长乐公主入府第一件事，便是向阿丽娅询问沐浴场地，现在两人不知跑去了何地。 婢女端来三盏奶茶，而后默默退至厅外。 苏尘端起略带微黄色，香味浓郁的不知名饮品闻了闻。 “挺香的，味道应该不错！” 苏尘从不认为在古代能轻易下毒害人，因为以当前的手段根本做不出无色且无味的毒药。 影视剧都是夸张的手法。 除非……往苏尘此时端着的奶茶中下毒，或许不易察觉。 苏尘不管三七二十几，浅尝一口。 “嗯，不错！” “咦？！！！这是奶茶啊，竟然有松仁的味道？” 史料有记：西域贡松子，色如琥珀，白霜裹玉籽，入口即化。 当下西域有两种食用松子的松树： 伊吾西北方向阿尔泰山五针松。 龟兹附近天山北麓海拔两千米以上的雪岭云杉，松子壳薄仁厚，称为虎纹松子。 李承乾与李恪相视一笑，端起奶茶慢品。 西域蕃国常有使臣进献松子，亦有胡商贩卖至长安，只是苏尘没见过也没有吃过松子。 “皇兄，归义郡王长子名曰阿吉力与臣弟同岁，年十九……” 李恪将上一次进入西域经历之事，据实告知李承乾。 包括帕堤尼格有两个老婆、府邸位于何处，以及西域三蕃国君姓甚名谁，外貌特征一一细说。 伊吾与汉人有些不同，妻妾之分不太明显。 阿丽娅兄妹三人乃帕堤尼格后妻所生，前妻两次怀胎均难产而不得。 所幸前妻本人无碍，两位妻子相处还算融洽。 后妻有一半汉人血统，阿丽娅外祖母是汉人。 “马汉，去车上将黄色包裹取来！” 李承乾想起了李恪母亲杨妃托他带来，赠予阿丽娅以及她母亲的礼物。 杨妃亲手缝制的两个斜挎包。 “卑职遵命！” 马汉应声跑出大厅，来到府门外停车处愣住了，四辆卡车皆不见踪影。 一名远征军士兵打趣道：“马哥，找不着卡车？” 马汉摩拳擦掌走向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伸出手掌挡住马汉，“卡车已由西门驶入后院！” “算你识相，改日请你饮酒！”马汉没有回府，绕着围墙小跑寻找西门。 …… ……。 第1415章 你是在跟我说话？ “多谢太子殿下赐宴！” “臣惶恐，岂敢有劳太子殿下、燕王殿下与侯爷相送！” 一场丰盛午餐过后，帕堤尼格带着他的妻子离开，李承乾和苏尘相送至府外。 李承乾拱手微笑道，“郡王无需这般，三弟与阿丽娅三个月之后便完婚，朝堂之外两家实为亲家。” 话语稍顿，李承乾又说： “我与苏尘应在此停留三、五日，待休整两天养足精神，孤理当登门过府拜访！” 李承乾突然提出上门拜访，只因帕堤尼格始终没有开口，邀请李承乾和苏尘几人去府上做客。 ““臣……随时恭候太子殿下大驾，扫榻相迎！””帕堤尼格稍显迟疑，非他不愿。 他们一家的居所，并非土木结构房屋，是一顶带有金顶的宽大毡房。 城中百姓称其为金帐。 李承乾再次一礼，拱手作请姿，“好，郡王请！” 帕堤尼格与其夫人躬身一拜，随即各自牵着马匹离开府邸大门前。 “丽质，你且好生歇息，晚些时辰我再来寻你！” “好，两个半小时之后务必来此！”长乐公主抬起手腕指着手表提醒。 去年阿丽娅在庄园时，长乐公主送了她一只手表。 “嗯~！”阿丽娅点点头，向李承乾三人微微屈膝告礼，转身跟着帕堤尼格夫妇离开。 帕堤尼格赴宴前，从刺史府运来二十三个酒坛。 每一个酒坛装有五升柴油，是伊吾城全部库存，前不久送去纳职城五十坛。 长乐公主邀请阿丽娅搬来府邸与作伴同住，阿丽娅言道需母亲同意方可，明日即可见分晓。 帕堤尼格金帐所在，距离府邸很近不到两里地。 “臣等先行告退！” 房玄龄等人在帕堤尼格离开之后，出府向李承乾告礼。 午餐房玄龄与薛仁贵入席作陪，其他随行工匠与官员，虽不同住府邸用餐却在一处。 只是另外开席。 “诸位回去好生歇息，晚餐孤自会派人通传！” “多谢太子殿下，臣等告退！” 众人离去，李承乾几人返回府内。 长乐公主加快脚步，欲展示刚学来的调制奶茶手艺。 烹饪学艺不精，奶茶却简单不少，苏尘爱喝她便愿学。 午餐之前，阿丽娅带着长乐公主在府邸逛了一圈，并为苏尘他们安排了各自卧房。 长乐公主最关心的洗澡难题，也得以解决。 从长安带来的煤球炉就是好用，随时有热水。 不单可以烧煤球，晒干的牛粪也能正常燃烧火力很猛。 “请品茶！”忙碌了一刻钟，长乐公主调好一壶奶茶，倒了四杯端到李承乾四人案台前。 在伊吾城，苏尘不用盘腿坐地上，此地矮脚胡凳很常见。 当地人将矮脚小凳称为：蛤蟆凳。 “纳职城距此不足四百里！” “不如先将炮弹迫击炮运抵西部军区，你意下如何？” 李恪看向苏尘说出提议。 装有炮弹迫击炮的卡车停在府邸后院，以防万一需日夜派人看守，实非明智之举。 “嗦~手艺不错！”苏尘沿着茶盏边缘嗦了一口奶茶，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 完全没注意到李恪是在跟他说话。 “小五，下次放一点点盐试试看！”苏尘舔了下嘴唇，寻思几秒突发奇想。 奶茶自带些许甜味，再加糖反而不妙，加点盐或许别有一番滋味。 “好，下次本小姐试上一试！” 被无视的李恪嘴角微微抽搐，轻轻敲了案台几下，苏尘总算正眼瞅了他一下。 “老三，你认为奶茶放盐不合适？” 李恪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提议复述一遍。 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苏尘是远征军司令，尽管是他自封的。 苏尘闻言小咪一口奶茶，“你是在跟我说话？” 李恪面无表情点点头。 “哦~我还以为你在和仁贵商量！”苏尘喝了口奶茶，看向李恪语重心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要学会自己拿主意！” “此等小事，何需本司令亲自过问！” 李承乾轻轻摇头，端着奶茶换了方向，不想看到苏尘那副欠揍嘴脸。 李恪当即就想往自己脸上甩一巴掌，好端端招惹苏尘那货做甚。 放下茶盏，向李承乾拱手说道，“皇兄，臣弟先将军械送往纳职城，三百余里两个时辰必回！” “殿下留在府中照应，仁贵前往即可！” 薛仁贵话说完奶茶喝光，起身向李承乾和苏尘抱拳一礼，“太子殿下、侯爷，仁贵日落前……” 话没说完，苏尘嘴里含着奶茶抬手虚按。 “哈~奶茶味道不错！”舔干净嘴角，看向李恪和薛仁贵比划三根手指，“这里距离纳职城只有三百多里地？” “正是！”李恪、薛仁贵同时点头。 “王朝！”苏尘朝大厅门外叫唤一声。 “属下在！”王朝应声而入，他在大厅外面听不到苏尘他们的谈话。 “带人跑一趟纳职城，先把军火送过去！” “属下遵命！”王朝抱拳一礼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苏尘急忙提醒一句，“记得加油！” 王朝转身应道：“得令！” 苏尘打了个哈欠，看向一旁又在煮茶的长乐公主，“再喝一杯，喝完我要去眯一会！” 伊吾城比长安要凉爽一些，据说在西域八月底下雪属于寻常之事，九月底十月初开始下雪占多数。 打哈欠好像会传染。 李承乾、李恪、薛仁贵三人不约而同转向一旁，轻捂口鼻打着哈欠。 昨晚连夜赶路，大伙都没有踏踏实实睡好觉。 “小五，快点！” “莫急，莫争，很快就好！”长乐公主手持铜勺，不停搅拌壶中正在加热溶化的奶油皮。 奶皮是牛奶加热后自然放凉，上面凝结的一层奶油皮。 奶茶要煮至冒泡由稠变稀方可，火候很关键，稍有不慎就会糊底。 十几分钟过后，苏尘心满意足放下茶盏。 对李承乾三人说道：“哥几个！我们先去睡个午觉，其他的睡醒再说！”苏尘拍拍屁股看了下手表，已经快到了下午两点钟。 不过不要紧，听说西域伊吾城，晚上八点四十几分才日落天黑。 主屋有六间卧房，床榻为矮脚胡床造型简单与后世木板床相似，没有复杂的床顶和雕饰。 “呃~我们去哪睡觉？”苏尘环视大厅一周，发现此前几位婢女不见了踪影。 四人的卧房在哪，只有长乐公主知晓。 “哼~哼，请随本小姐走！”长乐公主双手背在身后，领着苏尘四人向大厅后面走去。 第1416章 苏小子，混账至极！ 长乐公主将李承乾、李恪、薛仁贵三人领进各自卧房。 主屋六间卧室左右分布，空间极好采光很差。 古人似乎只注重隐私，而不在意卧室内的空气流通和采光，或许是与当下建筑结构有关。 苏尘跟随长乐公主来到一间宽敞房间，看了一张似曾相识的木板床。 木板床上垫了几层厚厚的动物皮毛织品，是一种西域游牧部落特有的毛毯。 毛毯略宽于上面的草席，草席编织手法一看便知来自中原工艺。 “这玩意不会是貂皮吧？”苏尘抓草席上一件纯白色披盖物，很轻很薄手感很好。 长乐公主躲在屏风后面更衣，没人搭理苏尘。 不一会儿，一身短袖装打着哈欠的长乐公主从屏风后面走出，塞给苏尘一套衣服坐在床上感受了一番。 “快去更衣，我困了！” “嗯！”苏尘走到屏风后面，三下五除二换好短裤短裤。 “阿丽娅与我说，下午六时沐浴为宜，再晚气温下降有恐遭受风寒！” “好，六点洗澡，七点吃晚饭！” “嗯~！” 两人同时张嘴打着哈欠，相视一笑，而后相拥入梦。 三十几个小时，中间只睡了五个小时。 …… 申时许。 太极殿，御书房。 李承乾、苏尘离开长安第四天。 李世民忽然感觉心中有些空落，手里的圣贤书却如何也看不进去。 长孙无忌眼角余光瞥向李世民，假着若无其事小心翼翼品尝，从地里收上来的新鲜盐水煮花生。 关中的花生已经收获半过，来年可以扩大种植范围。 李世民看了下手表，下午三点多。 “进来！”李世民熟知苏尘日常作息，料定此时苏尘午休已出寝，放下手中圣贤书朝书房门口轻唤。 侍者躬身趋步，恭敬以待，“陛下！” 李世民指着书房门口吩咐，“去！给那小子发报，询问西巡进展！” “喏~！”侍者躬身应喏退出书房。 长孙无忌、魏征微微抬眼看向李世民，接触到皇帝犀利的眼神，立即低头收回目光。 昨日李承乾一行汇报甘州发现了石脂水，今日一早汇报车队抵达伊吾城。 午时之前李承乾汇报宴请帕堤尼格夫妇，并告知车队将在伊吾城停留几日，等待柴油补给。 甘州距离伊吾城将近九百公里，四辆加满油箱再出发的卡车，加上备用的柴油堪堪满足所需里程油耗。 否则只能将沿途，四个临时加油站的柴油全部耗尽。 此刻，李世民竟命人发电报，询问西巡进展。 不过，苏尘和长乐公主刚睡下半小时左右，应该无法收及时回电。 马汉收到电报只能干着急。 李世民手指轻敲书桌，静静等待机要处送来回电。 “陛下~！” 书房外传来老李‘急切’呼声，李世民眼角抖了抖。 李德这般表现，要么发生重大之事，要么就是老李太兴奋。 “老李，你最好有事！如若……”李世民指着匆匆而来的李德放出狠话。 只见李德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玻璃瓶，瓶内装有少量金黄色液体，其身后跟着一名内侍端着托盘。 托盘里有两个菜碟，好像是焯过水的芹菜段。 还有一个小料碟一个空的玻璃大碗，几副碗筷。 此前李德奉命前往御膳房，为午休出寝的李世民准备新鲜花样茶点。 却意外收获一宝物！ 此宝物发现者，乃御厨程师傅。 “老奴无状，请陛下恕罪！”老李‘真心实意’向李世民请罪，放下手中玻璃瓶朝身后内侍挥了挥手。 内侍上前，李德接过他手中的托盘放在李世民书桌一角。 李世民满脸疑惑不解，拿起书桌上的玻璃瓶瞅了瞅。 若只是送茶点，老李绝不至于人未到声先至，在书房外大呼小叫。 老李当着李世民的面，将两碟切成寸许长的芹菜段，以及料碟中的蒜末醋一同倒入玻璃大碗中。 “陛下！”双手捧向李世民，索要他手中装有金黄色液体的玻璃瓶。 “哼！朕且看你摆弄何等花样，若不使朕满意——罚俸三年！”李世民轻哼一声，没好气的将玻璃瓶塞到李德手中。 “喏~喏！” 人家是皇帝，老李还能如何？ 敢对李世民说：如果满意，又待如何？ 只见老李拔开瓶口牛皮包裹的木塞，往玻璃大碗中的芹菜段滴入金黄液体。 液体非寻常水，滴入碗中时有浓稠感，流动性不如普通的水。 李世民吸了吸鼻子，瓶口木塞拔出时他便闻到了些许似曾相识的香气。 “此物莫非是——香油？” “陛下圣明！”李德微微躬身奉承一句，拿起筷子搅拌放了‘香油’的芹菜段。 玻璃瓶中的香油不多，不考虑密度的情况，大概只有五两左右。 当下一两为37.5克，五两约合180克后世的三两半。 正当李世民刚要拍桌子大骂之时，老李夹一段凉拌芹菜送入口中发出些许脆响，认真品味频频点头。 好似在炫耀自己的手艺，完全没注意到怒不可遏的李世民。 老李放下手中筷子，取出托盘中干净玉箸，双手递给李世民：“请陛下品尝……高档凉拌醋芹！” “高档？”李世民轻拍书桌，口吐芬芳：“如何高档？加香油即为高档？” “朕看你是老糊涂了，脑疾又犯了！” 李世民气笑了，以为从苏尘口中学来几个词，便胡乱加冠。 蒜醋凉拌芹菜段，寻常百姓餐桌应季时常可见。 菜名曰：醋芹。 老李正要开口狡辩，魏征、长孙无忌走上前来一探究竟。 他们皆知，尽管李世民对李德较为恩宠，但李德行事向来稳重从不恃宠而骄。 长孙无忌拿起那一瓶，装有金色液体的玻璃瓶闻了闻，“陛下，此非香油！” 香油是由胡麻碾成细末沉浸而出的油，香气更浓郁。 李世民闻言，看向长孙无忌手中玻璃瓶皱眉思索几许，“还不速速招来？” “喏！”老李躬身一礼，又对长孙无忌一拜，“长孙尚书好眼力，此油乃花生所出！” “花生能出油？”李世民有些惊讶。 当下除了胡麻香油，再有就是芥菜种子炒熟压榨出的菜油。 胡麻出油很低，芥菜籽出油率更低。 百来斤芥菜种子出油不到八斤，胡麻稍高些百斤出油十八至二十斤。 “回陛下！瓶内盛油五两，乃一斤炒熟花生仁所得！” 李世民眼睛瞪大了不少，不再多问，一把夺过李德手中的筷子。 花生出油率高达百分之三十，无疑惑说明了很多问题，其他无需多言。 以往的醋芹不加油，加了花生油的芹菜段更润滑适口。 生花生榨油那叫榨汁，只有炒熟的花生榨出的油，才没有那股气味炒菜时也更加香醇。 李世民连续夹起芹菜段吃得津津有味，忽然放下筷子。 “岂有此理！”李世民脸上表情很怪，既有愤怒也有欢喜，“混账玩意，当真岂有此理！” “朽木难雕，烂泥扶不上墙！” 长孙无忌、魏征面面相觑，小心翼翼拿起筷子夹起醋芹慢慢品尝。 “嗯~！”长孙无忌品尝过后频频点头，“苏小子确实可恶！” “臣附议！” 魏征不多言，只是一味的吃完所剩不多醋芹。 当李世民重新拿起筷子夹芹菜时，玻璃大碗中已空空如也，看向正在抹嘴的魏征笑骂道：“岂有此理！” 魏征拱手拜道：“陛下圣明，苏小子……不当人子！” “混账至极！” …… ……。 第1417章 远离奸佞，免沾恶习 “玄成有理！” 李世民咬牙切齿丢下筷子缓缓坐下，指向书桌上的玻璃瓶问向李德： “花生油出自御膳房何人之手？” 李世民随口为金黄液体命名，他深知油脂油膏，对肉食匮乏的寻常百姓而言意义重大。 养猪无法短时间内普及，能用于榨油的花生天下农人皆可种植。 今年种植一亩花生地，只要不绝收来年就能种十亩。 庄园收获了两次花生，小亩平均亩产五百斤，花生种子一亩地只需23斤带壳花生。 “回禀陛下，花生油……”李德一时不知如何禀报。 花生油的发现有些曲折，纯属巧合。 “嗯？”李世民见李德吞吞吐吐，一副难以作答的表情，示意长孙无忌魏征二人归坐。 “诸位当知，多少黎庶终年清汤寡水，釜甑之间少有麻油芥籽油！” “所谓烹煮不过是水中投菜，难见油星！” “需知胡麻、芥籽出油少，价格高昂，非平民所能承受！” “而今庖厨以花生榨出如此清澈醇香之油，朕岂能视而不见，有功不赏？” 长孙无忌魏征深以为然，起身拜道：“陛下深恤百姓，实乃天下万民之福，帝国之幸！” “启禀陛下！花生油乃膳房程师傅无意中所得，究其根源实为侯爷所创！”李德躬身到底，向李世民仔细说出程师傅发现花生油的过程。 “陛下可还记得几天前，丽政殿火锅晚膳侯爷为此制作花生酱？” 李世民点点头，“记得！” 李德大致讲述了一下花生酱的制作过程，花生剥壳取仁炒熟舂捣成末。 因花生含有油脂，捣碎后的花生仁如同浆糊，而后锅中下入少量菜油，慢火熬制花生浆糊。 直至锅中热油与浆糊充分融合，加少许盐和一丢丢白糖，花生酱即成。 少次苏尘制作花生酱，多炒了一些花生，捣碎的浆糊用玻璃瓶装了起来。 放在御膳房，庖厨不敢私自处置，便一直无人问津。 不曾想，花生浆糊静置六天竟然变质‘生水’了。 程师傅打开瓶口检查，发现了瓶中的水非同一般，且醇香扑鼻。 几番探查，手指沾捻，滴入水中而不溶于水。 于是起锅倒入瓶中黄色液体，炒了一盘菘菜与众人品尝。 最终，程师傅确定瓶中变质的水，是可以入菜润锅的食用油。 而后效仿苏尘制作花生酱的步骤，取一斤花生仁炒熟捣碎成末，再以芥菜籽木榨的方式榨出了五两花生油。 程师傅还没来得及向膳食局禀报，遇到前往御膳房传茶点的李德。 “陛下，这便是花生油问世之始末！”李德说完躬身一礼，退至一旁。 “好，甚好！”李世民捻起嘴角上翘的胡须，欣喜叫好。 “此乃强国本，固民基之大功一件！” “传谕膳食局，程姓御厨烹饪有术，且善于发现新生事物，应为百工表率！” “赏金两千，以示嘉奖！” 李世民此次奖赏不可谓不重，以往赏百金还需斟酌再三，今时今日开口就是两千。 赏金两千，相当于以往的铜钱两千文。 程师傅俸禄不计粮食布匹补贴，每月五百文。 “喏，老奴这就去办！” 老李躬身应喏，撤下书桌上托盘留下那一瓶花生油，以供李世民观赏。 李世民的有劳必赏，针对任何人却不包括苏尘。 “启奏陛下，伊吾回电！”老李刚离开御书房，隔壁机要处秘书拿着一纸电文来报。 “嗯！”李世民微微点头，向机要秘书招了招手。 秘书双手呈上半张纸，默默退至一旁。 回电是马汉擅自作主起草的电文，他不知道苏尘跑去哪里午休，即使知晓也不敢将他唤醒。 马汉向李世民详细说出，车队昨晚逢雨，连夜赶路。 刻意提到李承乾与苏尘昨晚彻底未眠。 李世民眼神中稍显一丝‘人情味’，脸上略带些许柔情没有脱口说出‘混账玩意’几个字。 “回电：朕知道了！” 机要秘书躬身应是，退出书房。 李世民目光看向对面墙上挂着巨幅地图，手指轻敲书桌。 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孙无忌淡然抓起一把盐水煮花生，看向魏征如同闲谈一般，漫不经心说道，“苏小子兴许早已知晓花生可出油，或因花生尚未遍布大唐各州，故而未曾提及此事！” “当是如此！”魏征点头应是。 李世民焉能不知长孙无忌心思，嘴角挂着些许笑意，“辅机，你认为朕当如何奖赏那厮？” 长孙无忌仔细观察李世民面色，思索片刻暗劝自己还是莫要惹祸上身，以防遭人挟私报复。 “回陛下，臣以为……苏小子创造花生油固然有功，但知情隐瞒不报着实可恨！” “因此，功过相抵不奖不罚为宜！” 长孙无忌看似有意无意的几句话，将花生油的创造者安在了苏尘头上。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目光转向魏征。 刚正不阿的魏征拱手一礼，“臣附议！” 李世民满意点头，“嗯！两位言之有理，朕且放过那混账一回，此事不再追究！” 两位国之栋梁低头拜道： “陛下圣明！” …… “阿丽娅，见过太子殿下！” 下午四时，阿丽娅遵照与长乐公主的约定提前半小时到来。 没能等来正主，李承乾与李恪一前一后步入大厅。 两人一路说着某些有意义之事，时不时听到李承乾爽朗笑声。 “弟妹礼重了！”李承乾快走几一步，伸手虚扶，“今后便是一家人少不了经常碰面，俗礼能免则免！” “哈哈哈！” 李承乾不由得想到苏尘。 遥想当年，在乐膳乐酒楼初次与苏尘相识。 两三句话过后，苏尘就再也没有向他行过大礼。 阿丽娅面色稍有不自然微微泛红，眼角余光从李恪脸上掠过，后者傲然挺立缓缓上前。 “皇兄今后务必远离……”李恪环顾大厅一周，继续说道：“远离奸佞，以免沾染恶习！” “哈哈哈，阿丽娅请坐！”李承乾怎能听不出李恪话中之间，“三弟，煮茶！” 李恪正要拱手应是，突然顿住。 奶茶他喝过好几次，却还没有习得此项技能。 “啊~切！” “就他也会煮奶茶？” 一道轻佻充满鄙夷话语声传出，苏尘揉着鼻子从大厅过道走来。 第1418章 半斤八两 长乐公主和阿丽娅煮着奶茶。 李承乾、李恪、苏尘三人移步前往茶室。 宽大的茶室陈列着三套茶几，没有胡凳以毛毯作垫。 “启禀太子殿下！一小时之前陛下来电询问西巡进展，卑职擅自回电禀明陛下车队行程安排！” 一壶奶茶尚未煮好，马汉匆忙来到大厅茶室门口报。 “无事！”李承乾稍显疑惑，今日辰时午时分别发出电报告知长安当下行程。 思索几秒吩咐道：“代我发一封请安电报！” “卑职遵命！”马汉抱拳一礼退出正厅，电报机在偏厅。 李承乾微笑望着对坐的苏尘，好心提醒一句，“妹夫，父皇兴许找你有事！” “陛下找我能有啥事！”苏尘不以为然，随意摆了摆手，牵扯整理一番短裤裤管。 “呵呵~！”李承乾猜不出具体事宜，只凭感觉认为李世民来电定与苏尘有关。 “奶茶来咯！” 长乐公主拎着奶壶锅，阿丽娅端着托盘来到茶室。 心灵手巧的长乐公主，给每人舀上一盅奶香浓郁的现煮奶茶，与阿丽娅分坐两侧。 刚出锅的奶茶太烫不太好下嘴，苏尘看向李恪使了一个眼色。 没人能看得懂苏尘暗语，只见苏尘朝冒着热气的奶壶努了努嘴，又向阿丽娅望去几眼。 最后向李恪挤眉弄眼。 坐在茶几对面的李承乾李恪兄弟俩，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始终无法理解苏尘意欲何为。 求助的目光看向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此前已从阿丽娅口中得知，奶皮从何而来。 生牛乳不耐储存，加热冷却凝结后却能得到另一种奶制品，奶皮是牛奶中的核心物质： 脂肪和蛋白质。 加热牛奶时会蒸发少量水分，让脂肪和蛋白质的浓度更高，进一步促进奶皮的凝结。 奶皮富含脂肪和蛋白质，口感比牛奶本身更香醇，营养更集中。 最为主要的是，收集的奶皮可以制作成固体块状物，即使在西域的夏季也能保存两个月之久。 “嘿嘿~！”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成竹在胸看向苏尘问道：“木头，你是想询问伊吾城牛奶售价，是也不是？” 苏尘没有回话，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并对李恪吐出四个字： “没眼力劲！” 李恪无言以对，默默端起奶茶品了一口。 差点没被烫死。 “阿丽娅，西域生牛乳售价几何？”长乐公主起身换了个位置，跪坐在苏尘的右手边紧邻阿丽娅。 苏尘向右边挪动，将长乐公主的奶茶端到她跟前。 “生牛乳……在西域不以金银论价且极少与市交易，牧民偶尔以酥油易物！” 煮奶茶的奶皮在突厥语系中叫做‘乌如木’，直译成汉字则为奶油或酥油。 阿丽娅见苏尘一脸茫然之色，继续说道，“伊吾乃至西域诸国，从部落族群至毡房，每户牧民家中蓄养奶牛至少百头！” “奶牛产犊哺育期每日产奶，少则一桶半，两桶为常见！” “闲时产奶也有一桶！” 苏尘点点头，大概明白阿丽娅话中表达的意思。 西域牧民不缺奶牛，所以市场上很少见牛奶交易。 说不定生牛乳在西域，虽然属于必需生活物资，但同时也属于廉价商品。 苏尘心中如是想，并问道：“一桶几斤？” 阿丽娅面露思索之色，挤奶次数数不胜数，却从未留意装盛牛奶的桶能装几斤生牛乳。 “二十斤上下！” 阿丽娅回答的不是很肯定。 “我再问一下，就以伊吾城为例，全城一天大概能产出多少桶生牛乳？” 李承乾听到苏尘问出这个问题，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不认为阿丽娅一介女流，能回答出此类有关民生具体生产力的问题。 果不其然，阿丽娅一脸茫然之色，放在茶几下方的双手紧握成拳。 回答不出苏尘的提问，她好像很紧张。 正当阿丽娅要起身向苏尘表达歉意时，长乐公主在苏尘露出半截腿的腿上掐了一下。 同时右手搭在阿丽娅肩膀，将她按住不让起身。 “嘶~哟，哟，松手！” 苏尘意识到自己问错人了，阿丽娅和长乐公主半斤八两，很多事一窍不通。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苏尘看向变得有些拘谨的阿丽娅微微一笑，“我下次找别人问问看！” “哎呀~你还掐！” 长乐公主不动声色，又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启禀侯爷，陛下来电！”话没说完，马汉在茶室门口汇报。 苏尘按住长乐公主的作恶手，头也没回，“念来听听！” “呃~遵命！”马汉稍有犹豫，拿起半张纸念出电文：“花生可出油，知否？” 马汉省去电文开头两个字，他不敢当众念出。 苏尘得意一笑，“回电：告知陛下，花生不但能榨油，而且出油率极高，至少百分之三十！” “但是一定要炒熟再榨油，不然花生油会有一种气味！” 忽然，苏尘感觉向谁说起过花生能榨油。 仔细想了想，最终目标锁定在长乐公主身上，就是跟她说过花生油。 那次是因为苏尘想吃炸薯条，菜油和猪油味道太重，不适合用来炸制食物。 “得令！”马汉抱拳一礼，就要转身回到偏厅回电。 苏尘转头将马汉叫住，“等等！” “属下在，侯爷请吩咐！”马汉原地未移步，抱拳应答。 “你中午没有休息，一直守着电报机？” 马汉心头一热，挺直腰杆恭敬回道：“禀侯爷，属下趁闲时小憩大半个时辰，不觉困乏！” 苏尘转过头去不再多管，拿起一个奶盅盛满奶茶，“哦~过来喝杯奶茶提提神！” “属下不敢，先行告退回电！”马汉向苏尘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切~爱喝不喝！”苏尘表情很不屑，端起满满一盅奶茶缓缓起身。 刚转身之后，正好遇见巡查归来的薛仁贵，伸手递出手中的奶茶，“仁贵来得正好，你……” 薛仁贵激动万分，抱拳一礼婉拒，“多谢侯爷，仁贵不敢劳驾侯爷端茶！” “不敢啊，那你端去给马汉喝了吧！” “得令！”对苏尘言听计从的薛仁贵，不疑有它，接过奶茶端出茶室。 “唉~哥们人缘真好，一杯奶茶赚了两份人情！”苏尘淡淡一笑，坐回原位。 “哈哈哈……！” “哈哈哈！” 平时冷峻不善言笑的李恪，此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主要是薛仁贵来得太凑巧。 …… ……。 第1419章 高昌国归附 七月二十四，车队在伊吾城停留了四天。 帕堤尼格领着苏尘几人，在牧民居住密集区以及较近的草场、耕种区逛了三天。 伊吾人口不及长安三分之一，地盘却大得无边，占伊吾国四分之一且没有特定的州县边界。 城外牧民通常以族群部落形式居住，总户数约五万户。 三天内，苏尘见到了阿古力的两百亩棉花地、还有年初帕堤尼格从长安带来的玉米、土豆、红薯三种作物。 由于西域遭受北方雪灾影响，三种作物种植较晚。 玉米杆如今不过五尺高，好在天山雪水不枯，玉米长势优良少部分玉米可见绿色穗苞。 大唐其他道州的玉米已经结棒吐丝授粉，再过一个月便可收获，土豆八月中旬就可以从地里挖出。 红薯要晚些，伊吾城的红薯前不久经历首次翻藤掀蔓，估计一个月左右控旺打枝。 苏尘给了帕堤尼格六百斤高产小麦，作为种子留在伊州开枝散叶。 黄昏时分。 伊吾八点半日落，七点二十几分只能称作黄昏。 李承乾命人将帕堤尼格请来府中。 几人正在喝着茶，从长安带来的茶。 “启禀侯爷！“帕堤尼格向苏尘拱手一礼，“伊吾城成年奶牛数量一百万头以上，每日产奶保守估算一百万桶以上。” “除去哺育牛犊以及牧民日常所需自留，若有销路，伊吾牧民每日供应生牛乳至少六十万桶。” “约合一百五十万斤！” 当下，不论中原王朝还是东、西突厥，金钱只掌握在王室贵族等上层士族手中，普通百姓和牧民多数只是以物易换取生活所需。 此前集市从不见有人销售牛乳或奶皮，就像长安百姓不会将家中的余粮拿出贩卖换钱。 农人终日田间地头忙碌，只为尽量不使家人忍饥挨饿。 卖粮食岂不本末倒置？ 太平时期粮食价格稳定还好，若遇战争或是天灾人祸，粮价一日三变。 家中有余粮，才是万全之道。 尽管如此，但凡家中有余粮的百姓可谓百里挑一，青黄不接方为常态。 “郡王，前几天听阿丽娅说过，每户牧民家里至少有一百头奶牛！” “按理来说，伊吾城有五万户，应该至少有两百万头以上的成年奶牛吧？” “为何只有一百多万？” 苏尘按照帕堤尼格提供的数据稍加换算，一百五十万斤相当于750吨，一吨生牛乳可生产出120斤左右全脂奶粉，或80斤脱脂奶粉。 照伊吾城奶牛保有量，完全可以建立一条奶粉生产线。 一条奶粉生产线八小时处理加工五十吨生乳，两班倒也不过百吨原料消耗。 伊吾城水源好牧民集中，可以很大程度减少牛乳运输距离，保持生牛乳的新鲜。 一旁的阿丽娅面带羞色，正要开口向苏尘解释其中道理。 帕堤尼格一眼瞪了过去，而后看向苏尘拱手微笑道：“侯爷有所不知！西域奶牛皆有不足之处，两胎过后牛奶不论产奶或是产犊均不如前。” “因此，牧民极少将一头奶牛蓄养超过三年！” “哦~！！”苏尘闻言恍然大悟，拱手客气一礼，“原来如此，多谢郡王解惑！” 帕堤尼格拱手回礼，“侯爷言重了！” “对了郡王，伊州的学校……” 【叮！】 【恭喜宿主获得一统大陆进度奖励，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查收！】 苏尘话语突然顿住几秒，眼眸睁大了一些，很快又恢复平静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伊州各地的学校，两个月之后能顺利开学招收学生不？” 查看了系统空间多出的几样物品，苏尘便知高昌国麴文泰向大唐臣服，效仿伊吾王帕堤尼格主动献城归附。 为何是说效仿帕堤尼格，而非疏勒、龟兹、焉耆三国？ 因为高昌国至今没有与大唐发生正面冲突，此时麴文泰提出献城归附，着实是想获得更好的身份地位。 西巡队伍从长安出发时，已经向西部军区发电报告知。 即使如此，麴文泰也是如同一开始保持观望心态，犹豫不决权衡得失。 他的心态转变，全赖三天前王朝驾着军用卡车，送迫击炮和炮弹至纳职城。 此前，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国君以及麴文泰，皆以为越野车和迫击炮乃大唐‘偶然所得’。 谁曾想，镇国侯竟能批量制造天雷神器。 这还了得？ 迫击炮数量不受限制，试问当今天下何人能与大唐远征军匹敌？ 麴文泰经历三天的内心挣扎，最终做出决定。 效仿帕堤尼格主动归附。 高昌国人口仅次伊吾国，举国约六十余万，疆土面积却是伊吾的两倍之多。 奶粉、纺织生产线各一条。 自卸式重型军用卡车两辆。 无线电报机两台。 奶粉二十罐。 奖励的物品和上次疏勒、龟兹、焉耆三国归附一样，不多不少。 “回禀侯爷！三个月前，刺史府统计了伊州七城适龄入学孩童，预计开学招收学子总数一万六千，七城共设学堂三十六所！” “九月初可确保按时开学招收境内适龄孩童入学。” 伊州七城，听上去好像是七座小城。 但，每一城的大小都接近大唐的一州之地，各地学校不完全根据入学人数建立，同时还需兼顾地理位置。 “那就好！”苏尘很关心识字率的提升。 粮食和人口指标相对可控，识字率的提升周期很长。 “授课老师从何而来？”端坐一旁极少开口的李承乾，忽然问道：“伊吾如何解决学校授课老师不足的难题？” 据悉，朝廷并未派老师远赴西域执教，只是在计划当中。 莫说刚归附大唐不久的西域伊吾国，大唐内地目前也面临相同窘境。 帕堤尼格脸上显露些许笑容，目光看向阿丽娅。 阿丽娅自从年初和其父回归伊吾城，这半多时间也没闲着，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离开长安时，长乐公主送不了书籍，包括小学至初中全套课本。 之后李世民派人，从长安运来不下万册小学课本。 阿丽娅原本就有像长乐公主一样，去学校当老师的心愿。 回到伊吾城自学的同时，前前后后召集了三十多名通汉语的女子，与她一起识文写字，学习中、小学课本知识。 无意中帮她父亲解决一个大难题。 三十七名女子，还有五位同族帕堤氏男子，都掌握了小学阶段的汉字读写和数学计算。 第1420章 我对吃喝比较有研究！ “回禀太子殿下！” “小女近半年闲来无事，招募四十几位精通汉语者，修习侯爷所赠书籍知识。” “现今勉强小有所成，担任孩童启蒙识字授课老师应无大碍。” “刺史府遵照朝廷教育部政令，亦有招募能识汉字通汉语者二百八十余人，目前已完成统一授课培训。” 帕堤尼格据实相告。 伊吾懂汉语的人有数万之众，其中能断文识字的却不多。 七城合计三十六所学校，目前老师只有三百二十多人，平均一个学校仅八位老师授课。 李承乾略微拱手，面带微笑，“郡王施政有方！仅半年时间内，伊州可任教老师人数便已高达三百有余。不出一年，老师队伍或可突破五百之数！” “彼时，伊州适龄孩童人人皆可入校学习新知识，为将来谋得一技之长！” 长乐公主默默向阿丽娅竖起大拇指。 “太子殿下过奖，臣当不得殿下如此谬赞！”帕堤尼格谦虚一礼。 王朝通报，房玄龄过来府中准备晚餐。 房玄龄每天都是和李承乾、苏尘他们一桌同用餐，就是每次按时等开饭，房玄龄很是不适应。 “臣……” 房玄龄刚要向李承乾见礼，马汉匆忙来报：“启禀太子殿下、侯爷！” “长安发来电报，高昌国主麴文泰上书请奏陛下，愿举国归附！” 好在苏定方第三师有电报机，否则麴文泰的请奏，至少一个月才能上达天听。 西部军区不知李承乾西巡带了电报机，不然苏定方定会发电报告知远征军最高长官——苏司令。 李承乾闻言神态稍震惊。 苏尘却一脸平淡之色，系统既然给了相关奖励，他应该早于李世民接到高昌归附的消息。 系统人品可圈可点，有拖无欠，极少会出现延迟发放奖励。 “臣，房玄龄，千里之外恭贺大唐疆土再扩，大唐万年！” “陛下万年！” 房玄龄走出大厅，面向东方遥遥一拜。 西域在西，长安自然在东。 有人开头，其他人只能跟着走出大厅来到府邸一进院，向遥远的长安躬身一拜。 李承乾转身回大厅时，向马汉使了一个眼色。 “卑职遵命！”马汉顿时领悟，立刻返回偏厅起草电文汇报刚才众人举动。 以此表达对皇帝的回应。 现在已经七点半，几千里之外的长安早已燃起华灯，这个时候收到长安的电报，只能是李世民在丽政殿亲自所为。 苏尘几人还是保持以往的作习。 天不黑，不吃晚饭。 天不亮，不起床。 伊吾八点三十几分太阳西沉，紧接着一刻钟过后天黑。 早上七点半才会天亮。 因此在伊吾的这些天，相较在长安时，一日三餐都向后推迟了一个半小时左右。 几人坐回大厅茶室，薛仁贵起身给房玄龄让位。 一张茶几坐六人刚好，勉强坐七人，再多一人显得有些拥挤。 两人一番推让客气后，房玄龄入坐，薛仁贵搬人一张胡凳坐在一旁。 “房伯伯来得正好！” 嘭的一声，苏尘不知从哪掏出一罐奶粉，重重放在茶几上。 “老三！杯子拿去洗洗，不喝茶了，喝牛奶！” 长乐公主一怔，望着突然冒出的奶粉铁罐很是疑惑，她知道苏尘此前已将全部存货献出。 随后想起了刚刚长安发来的电报，便明白了奶粉从何而来。 李恪正要听从苏尘的‘吩咐’，长乐公主与阿丽娅同时起身，快速收走茶几上的玻璃茶杯。 茶盏、茶盅都不如从长安带出来的玻璃杯好用。 府邸的六名婢女，无人前去传唤，她们便不会进入大厅。 “郡王，这玩意叫奶粉，原材料就是生牛乳和羊奶！” 苏尘看到帕堤尼格望着铁罐，几次想开口询问，于是主动介绍了一下。 “老三，和郡王仔细介绍一下奶粉，以及奶粉厂一事！”苏尘将铁罐递给李恪。 李恪点头接过奶粉铁罐，并顺手递给他的准岳父帕堤尼格，随即拱手一礼：“郡王，奶粉可看作牛羊乳之精华结晶……” 帕堤尼格拱手致谢，将奶粉罐递还，“多谢燕王殿下解惑！” 李恪对奶粉的生产有一定了解，等他讲完奶粉制造工艺和修建奶粉厂之事。 长乐公主拎着水壶，阿丽娅端回冲洗过玻璃杯回到茶室。 “阿丽娅，喝茶提神不利入睡！牛奶正好与之相反，睡前一杯有助入眠！”长乐公主从李恪手中夺过奶粉罐，很熟练的打开罐口。 “嗯~此乃脱脂牛奶，口感淡雅易吸收，老少皆宜！” 往托盘中的水杯倒入适量温开水，而后舀入两平勺奶粉。 玻璃杯装满水约两百毫升，八分满的水兑两勺奶粉，还能保留奶粉的淡淡甜味。 以牛奶、羊奶为常食的帕堤尼格父女，在闻到奶粉特有的醇香，脸上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之色。 当品尝一口冲泡好的牛奶时，却又同时瞪大双眼。 奶皮与奶粉不可同日而语，奶粉经过多重过滤去杂又经高温消杀，最后干燥提纯。 奶皮即使晾晒研磨成粉，终究也不是奶粉。 当下游牧部落，千方百计想去除牛奶或羊奶中过高脂肪和糖分，始终不得法。 只能控制摄入牛奶的总量。 因为不少牧民身体健康，或多或少有些异常。 通过常年累月的经验积累，发现身体异常表现与过多食用肉食和牛奶密不可分。 例如上了年纪的牧民，若不控制牛奶摄入量，会导致腿脚疼痛和肥胖。 “敢问侯爷，牛奶中是否加入饴糖增味？”帕堤尼格有些激动，第一次喝到‘再生’牛奶。 同时又有些疑惑，杯中牛奶要比以往的牛乳更甜一些。 因此，帕堤尼格以为经常喝这种牛奶，可能导致身体不良症状加重。 实则，帕堤尼格搞错了一个概念，把牛奶中的脂肪和乳糖给搞混淆了，牧民过于肥胖的根源在脂肪的摄入，与牛奶中的天然乳糖无关。 脱脂牛奶只去除生牛乳中的脂肪，完全保留了其中天然乳糖成分。 脱脂奶粉去了脂，所以甜味更加明显，更容易被人的味觉感知到。 “嘶~是这回事……”苏尘仔细想了想，将自己所知一一告知帕堤尼格。 主要是解释牛奶中的脂肪和乳糖，以及脱脂、全脂奶粉适合的不同人群。 “原来如此！侯爷见识渊博，尼格深感佩服！”经过苏尘有理有据的解释，帕堤尼格仿若开了天窗，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 苏尘被人诚心夸赞，长乐公主脸上亦有容光。 “过奖，过奖，我对吃喝比较有研究！” 不等长乐公主高兴太久，苏尘接下来的一句客套话，顿时使得她脸上无光。 “侯爷说笑了！” …… ……。 第1421章 逢赌必赢的人 阿丽娅这些天，留在府邸与长乐公主为伴。 闲暇之余，长乐公主重操旧业当起了授课老师，为阿丽娅找来的三十几位女子讲解更高深层次的算术。 晚餐结束，帕堤尼格离去。 九点多，天黑不久，几人聚在一起玩起了牛牛。 轮到李承乾作庄，一边发牌一边说道，“肖队长明日或可抵达伊吾，运来两千余斤柴油！” 甘州至伊吾八百多公里，五天时间三天炼油两天赶路。 苏尘没有太过在意行程，此行主要任务只是安置炼钢高炉，还有炼油分馏塔。 奶粉厂以及纺织厂需要新建厂房，暂时无法落地实施，等合金钢冶炼出炉，届时再搭建钢结构厂棚。 西域没有条件炼制红砖，目前也没有水泥厂，传统房屋结构不适合用做厂房。 西域有铁矿、煤矿、石油以及其他各种有色金属矿，高岭土和黏土却极为稀少。 一但高强度合金钢冶炼成功，很早之前获得奖励一直未能派上用场的，年产万吨钢筋的生产设备便能投入使用。 发完牌，庄家李承乾聚精会神搓牌拼点，压力颇大只有牛六。 闲家有五人，苏尘、李恪、薛仁贵、长乐公主和阿丽娅。 以一敌五，不出牛不换庄，运气稍差会输的惨不忍睹。 “闲家开牌，牛六以下即刻投降！”李承乾输牌不输气势，大手一挥观察五位闲家脸色。 “哎呀~不争气！”长乐公主认输盖牌，拿起纸笔记账，“我还赢八十！” 紧接着李恪、薛仁贵打不过牛六盖牌报账。 “我赢三十！” “我赢五十！” 长乐公主一一记下，期待的目光看向苏尘和阿丽娅。 阿丽娅向长乐公主显露无能为力的表情，弃牌认输，“此局我输，还赢二十！” 李承乾哈哈大笑催促仅剩的一位闲家，“哈哈哈，妹夫赶紧开牌，庄家六点通杀！” 从开场做庄，李承乾一直输。 “急啥，区区牛六等通知！”苏尘不急不缓搓牌做法叫唤着，“三边，三边来一个！” “牛打针，还赢三十！” 搓出了四边，苏尘没好气的将牌插进牌堆。一张2拼三边的6、7、8结果搓出一张九只有一点。 苏尘几人晚上很少出去走动，八点半左右天黑九点钟开始降温。 白天短裤短袖，下午六点钟洗完澡就要穿上纯棉保暖内衣，不然晚上睡觉有点冷。 正因为昼夜温差大，伊吾特有水果蜜枣很脆很甜。 即使蜜枣尚未到采摘季节，此时依然清脆爽甜，苏尘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蜜枣。 府中婢女端来一盆点燃的牛粪炭火，茶室内很快变得有些暖意。 晒干后的牛粪不但没有臭味，燃烧时还有淡淡芳草清香，是草原游牧民族不可多得的生火御寒燃料。 火盆上架着熬煮奶茶的铜锅，婢女缓缓搅动木勺，散发出不太浓郁的奶香。 “大舅哥，高昌北面八十多里有一座大山叫做赤石山，那个石头用来做水泥很好，再加入一半的炉渣混合，就能烧出质量很好水泥！” “西域不适合烧红砖，到时搞个水泥厂再研究研究水泥砖！” 自从有了空气锤，苏尘就有制造水泥砖的想法。 空气锤自带冲压功能，只需做好相应砖块模具调配好水泥砂石比例，压制水泥砖应该不太难。 甚至人工也能压制水泥砖。 只不过水泥造价太高，八百块钱一百斤，其中六百块钱都是运输成本。 其余人工成本用于破碎碾压富含硅的矿石，以及烧制石灰石。 高昌境内的赤石山属于火山的延伸段，绝佳天然硅酸水泥原料，不需额外添加黏土石灰石。 火山也就是著名的火焰山，高昌位于火焰山南麓。 麴文泰举国归附，苏尘查看了一番高昌境内的地形和矿产分布，铁矿很多却不好开采。 其他合金元素矿均有分布。 炼钢厂最佳选址，还是高昌的邻居焉耆国与龟兹交界处。 如今西域除了西突厥所属各国，其他邦国绿洲城池只剩下于阗、鄯善尚未归附大唐。 于阗盛产宝玉，向来与中原王朝交好贸易往频繁。 鄯善国当下受西突厥势力牵制，间接与大唐有商业往来，全国人口近二十万。 鄯善国在先秦汉初时期称为楼兰国，是丝绸之路南道与北道交汇点，扼守中西交通要冲以绿洲农业为主。 西汉之初，楼兰夹在汉朝与匈奴之间，时而投靠大汉时而依附匈奴，曾到劫掠汉朝商队和使臣。 直至傅介子刺杀偏亲匈奴的楼兰王，改立亲汉的尉屠耆为新王，并将楼兰国更名鄯善国。 至此，楼兰国成为历史。 “水泥厂，此法甚好！”李承乾极为敷衍的回应，拿起手中五张牌依次搓开。 他玩牛牛和长乐公主一样，习惯先开牌报点数。 “哈哈哈~尔等认输吧！”李承乾双眼冒光，五张扑克牌摊开放在茶几上。 牛九。 “岂有此理，本小姐牛八！”长乐公主很是激动，开牌展示她的挂档八点，气恼的看向胜券在握且得意万分的李承乾。 李承乾不予理会，看向其他四位闲家，“不足道哉！” “我还赢五十！”长乐公主轻哼一声，不管李承乾会不会给钱，她记账从不马虎。 李恪、苏尘、薛仁贵相继认输报账。 “平账！” “平账！” “我还赢二十！” 阿丽娅仔细核对了一下手中的五张扑克牌，她第一次与众人玩牛牛，根据长乐公主所教规则。 她这把应该是牛牛。 “我，我牛牛！”阿丽娅略带歉意看向正要收牌的李承乾，伸出五指报账，“二十加四十，我赢六十！” 李承乾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哈哈哈，赢四家赔一家尚有盈余！” 李恪、苏尘清零不输不赢。 长乐公主、阿丽娅、薛仁贵三人合计赢了李承乾一百三十块钱。 此时九点半刚过，在伊吾城苏尘他们晚上通常十一点才就寝，第二天七点半之后天亮。 李承乾收好扑克牌放在茶几中间，伸手向阿丽娅示意，“该你做庄了！” 阿丽娅出了牛牛，轮到她做庄发牌。 “我，我派牌较慢，还请各位多担待！”阿丽娅拿起茶几上的扑克牌，随意对插打几次算是洗好了牌。 “不防事，熟能生巧！”李恪看向洗牌动作稍显‘笨拙’的阿丽娅，面带些许微笑摆了摆手。 长乐公主跟着附和道，“极是，时辰尚早慢慢玩不急！” 婢女煮好奶茶端到茶几旁的案台上，每人沏好一杯退出了茶室。 轻松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十点四十几分，长乐公主开始统计战果。 李承乾、苏尘、薛仁贵、阿丽娅四人一共输了将近六百。 李恪赢了两百二十块，逢赌必赢的长乐公主赢了三百六。 玩牛牛没有技巧，全凭运气。 苏尘输了也无话可说。 第1422章 心灵感应 结完口头账，众人各自散去。 “小妞，行啊！” “逢赌必赢！”苏尘搭着长乐公主肩膀，分外眼红的说道。 “哼~哼！”长乐公主得意的哼哼两声，向苏尘伸出手掌，“今晚你输了一百七，给钱！” 苏尘一巴掌轻轻拍在她手心，“毛都没有，先欠着！” “要钱向你哥要去，他上次输我六百块！”苏尘突然想起，李承乾在车上输了他六百多。 长乐公主抓起苏尘手腕便往嘴里送，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一口。 拐了几道弯，两人来到属于他们的卧房，苏尘手电筒打着掏出打火机点燃三根蜡烛。 两盏太阳能路灯，一盏放在后院停车场另一盏留在大厅。 苏尘一边脱着外袍，目光瞄向长乐公主，很随意的说道：“今晚可能是在伊吾城的最后一晚，明天肖队长柴油送到车队继续上路西行！” 目前不清楚其他城池的情况，万一出了伊吾城没有土木结构的房子，长乐公主便只能跟着苏尘住帐篷。 因此，有心让她留在伊吾城与阿丽娅为伴。 苏尘估计长乐公主很大概率会跟他一起，又或者…… 脱下外衣的长乐公主，微微弓着身体缩手缩脚走到苏尘跟前，“木头，车队离开伊吾，能否带上阿丽娅与我们同行？” 七月下旬中秋节还没到，伊吾晚上子时的温度和长安初冬差不多。 穿着保暖睡衣也有点冷，这时候如果在屋外说话肯定口吐白雾。 “呵呵！”苏尘轻轻一笑果然如他所料一般，拽着长乐公主往床边走，掀开棉被将长乐公主送上床，“这有何不可，四辆卡车随便坐！” “嘿嘿~木头大气！” “要不要尿尿，等我上床睡下你再说拉屎尿尿，小心我揍你！”苏尘正要吹灭烛光，转身问向已经钻进被窝的长乐公主。 在伊吾城夜晚上卫生间……相当麻烦！ “粗俗！”长乐公主脸上显露嗔怒的表情，从被窝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 吹灭两蜡烛留下一盏，出门在外陌生的环境，晚上睡觉留一盏灯比较安心。 苏尘刚躺下，长乐公主就像苍蝇闻到美食一样堆到他身上。 “木头，西巡结束返京，能否带上阿丽娅一同回长安？”长乐公主说话时，一股淡淡的温热气息直扑苏尘下巴。 “嘶~这个啊，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本侯爷此次皇命在身，原则上……” 苏尘话没说完，长乐公主仿佛看穿一切，握起苏尘那只几次在她胸前试探触碰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那团柔软之上。 “如何？”长乐公主软糯温柔的语气，不带一丝恳求，反倒有些威胁的意味。 苏尘那只作恶的魔爪轻轻揉握，长乐公主轻发出一声轻‘嗯’，苏尘顺势堵住了她的嘴。 “当然可以！”几息之后，苏尘很大方的说道：“阿丽娅要去哪里都行，只要她自己愿意！” 长乐公主搭在苏尘腰间的手用力一掐，“色坯~！” 苏尘又在峰峦上轻轻揉捏一把，义正言辞辩解，“讲话要讲道理，是李大小姐自己……” “不许胡说，呸~！”苏尘话没说完被长乐公主捏住了嘴唇。 拿开她的手，将长乐公主向怀里搂了搂固定住她双手，“好，我不说，睡觉！” “嗯~睡觉！”长乐公主身体再次向苏尘拱了拱，半边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 烛光摇曳，两人相拥入睡。 …… 次日，七月二十五。 数着日子过活的李世民，收到了太仆寺传来的好消息。 河南道首批楮皮纸已运抵长安，整整一马车几十上百刀。 按照工部的要求，楮皮纸单张宽两尺半（约七十五厘米）长五尺。 以及宽度一尺半的规格用于球磨机、碾米机等机电设备。 目前最大的发电机定子长度七十厘米，楮皮纸的宽度正好是定子绝缘槽纸的长度。 两种规格的楮皮纸，可以省去一道裁切工序和避免浪费。 楮皮纸最后一道工序裁剪，同种规格三十六张一切到底为一刀。 绝缘铜线所用的楮皮纸横向裁剪成长条，对宽度没有要求。 等龟兹境内的炼油分馏塔安置开工后，合成橡胶问世，便不再需要楮皮纸作为绝缘铜线的外皮。 连牛皮和骨胶也省了。 为了铜钱绝缘可靠安全性，苏尘和工部匠人可谓煞苦心。 届时，差不多2.5平方毫米的绝缘铜钱，便不会与中指一般粗细。 辰时许，李世民来到太极殿广场。 一辆盖有帐篷同款防水材质，装有楮皮纸的马车停在那里。 “传令：速将楮皮纸搬至越野车送往石州冶铁厂，半数留在工部以供铜线制造！” 老李躬身应喏，并请李世民先前往太极殿。 河南道的楮皮纸，比预期提前了半个多月送到。 首批还算少的，河南道以往只生产脱胶楮皮纸，这一批仅仅是试验带胶质的楮皮纸，下次将有三百刀楮皮纸运抵长安。 有了足够的楮皮纸，李泰便可带领炼铁厂工匠，大批制造发电机以及紧需的电机设备。 来到太极殿，李世民亲自前往机要处，将楮皮纸的消息发报告知苏尘。 报务员将电文发出，等了半刻钟没有收到伊吾城的回电。 李世民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倒像是一位臣子，急于向苏尘汇报喜讯以此邀功。 “混账，岂有此理！”李世民不禁失笑摇头，立即离开机要处。 务报员感受到皇帝发怒，战战兢兢再次将电文发了一遍。 同时感到战战兢兢的还有马汉，大厅的太阳能路灯尚未熄灭，他便早早到来。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电报机红绿信号灯光交替闪烁几次就熄灭了。 由此可见，刚才有人向这台电报机发报，而他来迟一步没有收到。 知晓伊吾电报机波段频率的，只有长安。 正当马汉戴着耳机焦急想着补救之法时，耳机中再次传来电波信号。 马汉总算是松了口气，安下心来记录电文。 伊吾城距离天亮还有一刻钟，长安的太阳早已升起。 “木头，你莫不是着了凉？” 苏尘和长乐公主七点一刻醒来，两人正在增进感情，苏尘毫无征兆打了个喷嚏。 他很不经念叨，每逢有人在背后骂他，必打喷嚏。 苏尘揉了揉鼻子，“不是，我估计是小兕子想我了，她在念叨我！” “我心灵感应很灵的！” “当真？” 苏尘语气很是肯定，“绝对错不了！” “哼~哼！”长乐公主哼哼两声，全当苏尘是在胡说，“本小姐不信，你倒是猜猜，此刻本小姐心中想！” 苏尘将脸庞凑到她面前，两人额头顶到一起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我猜你心里在想……” 苏尘没有继续往下说，手中的动作做出回答。 掌心盖在长乐公主胸前…… …… ……。 第1423章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登徒子~！” 长乐公主奋起反抗，将侧躺着的苏尘顶至躺平。 她一个翻身将苏尘压在身下，张嘴咬向他脖子根部。 蜡烛早已燃尽，卧房透着些许光亮。 几番打闹，随着渐渐天亮被窝的温度越来高，苏尘感觉有些燥热。 “看一下几点了！” “不管，天还未亮！”长乐公主轻轻扭动身躯。 苏尘一巴掌拍在她丰腴的屁股上，“敢不听话，找打！” 长乐公主哼哼唧唧两声，默默承受。 苏尘手脚并用掀开棉被，长乐公主像蛤蟆一样，曲腿软绵无力趴在苏尘身上。 若不是两人身上穿的内衣不同色，乍看之下分辨不出是两个人。 长乐公主每晚睡觉前习惯将手表和手电筒，放在她伸手就能摸到的一侧床头。 向另一侧挪动，苏尘手臂伸展至最限度摸出了手表。 挑开挡在脸上几缕长乐公主的头发，苏尘眯着眼，借着一点点光亮仔细瞅了瞅手表。 “七点半了！” 丢下手表，苏尘在她臀部用力一拍，“快起来！一会阿丽娅又该跑来敲门叫你吃早餐了！” 长乐公主娇躯一颤一颤，想起那天清晨苏尘的窘迫举动。 “笑个屁~快起来！”打她屁股作用不大，苏尘伸手在长乐公主腰间乱挠。 阿丽娅住进府邸的第一天，太阳还没升起一大早跑来敲门，长乐公主迷迷糊糊给叩门的阿丽娅开了门。 苏尘躲在被窝，脑袋都不敢露出一点点。 忍受不了腰间被挠，长乐公主像蛇一样从苏尘挪开趴在床上。 苏尘迅速坐起下了床，抬手在她屁股上又甩了一巴掌，“那天竟敢故意缠着阿丽娅，不让她离开房间，差点没把本侯爷闷死在被窝！” 长乐公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个劲的拍着床榻大笑。 “哈哈哈~！” 或许最后一巴掌苏尘下手太重，长乐公主不停揉搓‘受伤’的屁股。 “嘶~欺我太甚~！” …… 辰时三刻许， 坐北朝南的阿吉力府邸，清晨的第一缕朝阳透过窗楹照进大厅。 说起此处府邸的主人阿吉力，就在西巡车队抵达伊吾城的六天前，他从纳职城返回。 在‘家中’匆匆停歇两个晚上，带着两百多名精挑细选的‘府名’赶回纳职城西部军区。 帕堤尼格为伊吾王时，希望其长子从政将来接替伊吾城主之位。 后来迫于形势，帕堤尼格献城归附大唐。 而今，自小喜欢舞枪弄棒一身文儒气质的阿吉力，热衷于军旅决心投身远征军。 有李恪从中帮忙，阿吉力加入远征军毫无阻碍。 “邢国公，早！”马汉手里端着托盘从茶室走出，向前来赶早饭的房玄龄问好。 奶茶多数是由府中婢女温煮，马汉也习得如何煮奶茶。 房玄龄面色和善，点头微笑回应，并打趣道：“王朝留用纳职城，你小子身兼数职可谓任重而道远！” 马汉憨笑几声，“公爷言重了！” 房玄龄年近五旬，称呼马汉为‘小子’不但不失礼，反而更能体现两人之间的熟络。 王朝四天前运送军用物资前往西部军区，苏尘临时决定将他留在军区担任教练，传授营长及以上将领驾驶技能。 此次车队四辆车，李承乾、苏尘、长乐公主三人一辆。 李恪、马汉驾驶一辆，薛仁贵和王朝一辆，另外一辆车由第二师两名副营长担任驾驶员。 以后军中将逐渐扩大驾驶技能传授对象，争取普通士兵也能熟练掌握车开本领。 以备不时之需。 “公爷请，太子殿下正在茶室品饮！”马汉伸手作请姿，他不能长时间与人闲聊，偏厅电报机还需有人照看。 房玄龄整理一番衣冠，正步走进茶室。 李恪和薛仁贵每日早晚，都要亲自巡检一番府中后院的士兵以及车队情况。 “参见太子殿下！” “高明有礼了！” 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李承乾秉持后辈礼，对惜时秦王府旧部格外尊敬。 之所以如此，李世民亲口要求占三分。 其他皆源自当下君臣共治，以及长幼有序的理念，臣子与帝王在某种层面而言，属于相互尊重协手共进的合作伙伴。 大臣在皇帝面前有尊严，除了盛大祭祀典礼，在朝堂上无需动不动就下跪。 李承乾伸手请房玄龄入座，并为其倒上一杯松仁奶茶“伯父，请，刚煮好的奶茶！” “多谢太子殿下！”房玄龄恭敬作揖道谢。 不多时，李恪和薛仁贵来到大厅。 几人相互问候一番，各自落座，悠闲喝着早晨的第一杯奶茶。 李承乾动作轻缓看了一下手表，心里念叨着太阳已升，苏尘为何还不见人影。 房玄龄捧杯看似在喝奶茶，上掀的眼眸却不停瞄向李承乾。 此次房玄龄离京，李世民有密旨：考察西域三蕃，择机统一货币，开办皇家银行分号。 不论古今，王朝的货币统一历来为重中之重头等大事。 英明唐太宗乃天生帝王命格，统一文字货币，他如何不知晓其中利害。 此前的朔方与西域有些本质区别，朔方与大唐周边州县并无商货往来，且去年银行尚在小范围试行阶段。 西域各国则不同。 不过李世民又有交待，希望太子李承乾或者苏尘能够主动解决此事，而非房玄龄全权代办。 因此，房玄龄与两位长安随行而来的官员，在刺史府官吏陪同下，每日走街窜市观察伊吾城民众日常与市。 城中最热闹市集，有来自西域其他城池的商人，汉商主要贩卖丝织、末茶、陶瓷品。 所谓末茶就是碾碎成碎末的茶叶，煮茶时须以纱布包裹，可以加入其他香料同煮。 末茶也就是长乐公主与苏尘相识之初，在乐膳酒楼喝过的那玩意。 据说，千百年之后的倭狗国还在盛行末茶之道。 李承乾注意到房玄龄隐晦的目光，却不知后者意图为何。 今天的早茶有些特别，奶茶中有颗粒物。 高昌特有的葡萄干，为香浓的松仁奶茶增添了不少甜味。 “嗯~？”李承乾发现了奶茶的不同，咀嚼几口，很快识别出口中之物乃高昌葡萄干。 “哟~大伙挺早的哈！” 八点整，苏尘、长乐公主、阿丽娅三人同时来到茶室。 至于阿丽娅为何与长乐公主同时出现，乃前者刻意为之，来早了只有她一位女子在场。 阿丽娅很不适应。 掌握了太阳不起苏尘和长乐公主不起的规律，阿丽娅在他们二人必经过道拐弯处等着。 第1424章 货币、物价 “嘿~！” “葡萄干泡奶茶，有创意！” 苏尘只咪了一小口，还没吃到奶茶里面的葡萄干，就已经识出奶茶内含乾坤。 房玄龄目光投向开口说话的苏尘，在伊吾城集市，他们看到了贩卖葡萄干的高昌商人。 一斗高昌葡萄干一两金，或者两张上等貂裘又或者五头羊，以物易物。 普通牧民肯定消费不起，价格昂贵的葡萄。 古往今来，好的东西只会出现上层富人府中。 若是汉商看中高昌的葡萄干，仅需一匹绢便可以物易物。 一两金在长安可兑换十贯铜钱，一匹绢长四丈宽一尺八寸值钱六百文。 然而，以往一头羊在京畿之地售价高达三贯以上，物价各不相同。 伊吾城的集市有个特点，不管哪国商人来此贩货，刺史府税吏根据货量先征两成实物税。 例如高昌某商人至伊吾城贩卖一百斤葡萄干，进入集市先交纳二十斤葡萄干做税。 之后不论商人卖出多少葡萄干，卖多少钱一斤，所交实物税为一锤子买卖概不退还。 西域各国城池皆是如此。 房玄龄以为苏尘会由葡萄干一事，引出逛集市的想法，期待之后便是失望。 苏尘摆动嘴唇，慢悠悠沿着玻璃杯边缘喝着奶茶。 “还真甜！”苏尘咬到了有些泡涨的葡萄干，看向李恪频频使眼色： “老三！” 李恪见状，赶紧侧过身体不再与苏尘对视。 鬼知道他使眼色，是要表达什么。 “唉~这就是差距啊！”苏尘轻声叹息放下奶茶，看向李承乾和李恪直摇头。 想起李世民每每展露一个细微表情，房玄龄他们都能准确无误摸清皇帝心中所想。 并做出相应举动和反应。 苏尘认为，李恪、李承乾这帮人明显差了点察颜观色的火候。 “阿丽娅，伊吾可有种植葡萄？”长乐公主抿嘴轻笑，看向阿丽娅问道。 别人不清楚苏尘意欲何为，长乐公主却一清二楚。 人与人一旦朝夕相处久了，不论是在习性、外貌、心灵上皆会有所同化。 阿丽娅正在偷瞄一脸郁闷的李恪，听到长乐公主突然发问，好像是在做坏事被人撞见一般。 被吓得手一抖，奶茶差点荡出来。 “有的！”阿丽娅很快从李恪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长乐公主和苏尘答道，“不过葡萄从高昌移植伊吾数年，长势欠佳收成近无，果品更不如高昌葡萄甘甜！” “高昌西邻焉耆亦是如此！” 苏尘仔细听着阿丽娅回答，心中猜想肯定是高昌没有传授其他国家如何种植葡萄。 否则距离高昌国七百里左右的伊吾，种植同样品种的葡萄为何收成欠佳还不甜。 焉耆距离高昌更近，只有五百里地。 苏尘问道：“高昌葡萄干卖到伊吾，多少钱一斤？” 阿丽娅思索几秒，向苏尘竖起一根手指。 苏尘一怔，脱口而出，“一块钱一斤，这么便宜？” 房玄龄微笑着摇了摇头，悠哉捋须。 苏尘此刻关心起各国的物价，想必很快会想到货币一事。 “一斗葡萄干售价一两黄金，一斗约十几上下！”阿丽娅再次竖起一根手指，面容有是严肃的纠正，黄金二字咬得极重。 “我擦~！一两黄金等于一万块，一斤一千块钱，葡萄干这么贵！？”这下苏尘不会觉得葡萄干便宜了。 阿丽娅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五头羊或者一匹绢布，也可换得一斗葡萄干！” 在阿丽娅眼中，不论锦、麻、绵、绢织品都可以称为布。 苏尘闻言转头看向长乐公主，问道：“一匹绢布在长安能卖多少钱？” 长乐公主仔细思考片刻，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小声说道：“根据布匹成色、蚕丝质地不同，售价六百至八百文！” 苏尘不太相信她提供物价，目光看向房玄龄求证。 房玄龄向长乐公主拱手一礼，给了苏尘肯定答复，“公主殿下言之无误！” 长乐公主见此，抬起高傲的下巴看向苏尘。 茶室顿时安静下来。 苏尘没有搭理长乐公主，与李承乾相互对视不知在想些什么。 以布匹计算高昌葡萄干的价格，约合六十块钱一斤。 西域有麻有棉却不擅纺织，因此汉人的丝绸织品在各国皆属于奢侈品很畅销。 婢女送来众人的早餐，每人一碗酸辣粉两张葱油饼。 其中有一只碗特别大。 几近无声中，几人用完早餐。 期间，李承乾想到了大唐金币，进而有了开办银行分行的想法。 苏尘想着却是，如何将西域各国物价平衡。 若不解决物价，便会导致很多不良连锁反应。 比如：原本高昌国民众辛苦产出的，价值一两黄金一斗的葡萄干，归队大唐后只能卖出以往三层的价格。 苏尘看向阿丽娅再次发问，“我再问一下，西域的粟、麦是什么价格？” 西域诸国历来属于半农半牧国家，只有东突厥和薛延陀才是完全的游牧部落政权，真正意义上的不善耕织。 阿丽娅眼神一亮，她知道的民生基础物价并不多，恰巧高昌葡萄干和粟麦市价都知道。 “两头羊换一石粟，四头羊一石小麦！！” 西域各地的粟米、小麦产量与关中相差无几且种植面积有限。 自汉代起，西域各国的度量皆以历代汉王朝为参照，十斗为一石。 汉朝一斤虽然也是十六两，实际重量却不足当下大唐通行一斤的一半，西域诸国的斤两变迁，随着汉人王朝更迭而变。 汉朝十六两约250克，唐朝596克，后世学者以600克论。 故，唐朝一石为后世的一百二十斤。 苏尘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若以其他商品为参照，或许无法合理平衡已归附大唐的西域五国物价。 民以食为天，粮食却可以。 在长安，粟米和小麦的价格一石只相差二十几文，伊吾却整整相差一倍。 “房伯伯，长安现在粟米的价格多少钱一斤？”苏尘一如既往习惯以斤论价。 “斗粟五钱，麦面稍高约七、八钱！”房玄龄端正了坐姿和神态，捋须思量几许，“不过……此价格乃去岁至今年年初粮食市价。” 房玄龄心中以为江南稻米丰产，加上关中周边高产小麦的普及，粮食市场很快就会迎来价格波动。 李世民为此不止一两次在御书房，与亲近大臣商讨粮贱伤农一事。 仅凭官府各地的常平仓，好像解决不了全国范围粮食价格波动。 目前，此事尚未得到有效稳妥之法。 李世民几次想私下询问苏尘，一直没机会开口。 苏尘笑着摆了摆手，“问题不大，我有办法解决了！” “解决？解决何事？”房玄龄装傻充愣，一本正经的明知故问。 “呃~我刚刚没说吗？搞物价啊！” 苏尘所谓的搞物价，并非强行使西域商品物价向大唐看齐。 两地民生民情、产出物资的稀缺性也不同，其价格自有当地市场调节。 粮食是个例外，将大唐几种新出高产粮食作物普及，西域的商品物价自然会有所改变。 “妹夫！以我之见，金币发行银行分行，在西域乃当务之急！” “有道理！”苏尘猛的一拍巴掌，向李承乾竖起大拇指，“那还等个啥，我们出去溜跶一圈！” 李承乾当即起身整理衣袍，“正有此意！” 房玄龄看向李承乾和苏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原本以为只能去到高昌、焉耆甚至龟兹之后，再从旁提醒二人着手解决此事。 不曾想，竟因为奶茶中的葡萄干使二人开窍。 “太子殿下，臣有事先回落脚处，恐无法随殿下左右视察坊市！” “房相请自便！”李承乾没多想，伸手作请。 房玄龄不打算与苏尘他们同行，抢先一步告辞快步走到偏厅。 “马汉，吾有急报奏于陛下！” 马汉摆好纸笔于案台，伸手作请姿，“房相，请！” …… ……。 第1425章 换了人间 午时刚过，下午一点十几分。 肖队长从甘州运来的，三千六百多斤柴油抵达伊吾城。 五十二个陶缸装满车厢，三个蒸馏炼油桶，连续三个昼夜不间断炼油。 总共提炼柴油五千多斤。 临行前装车一时找不到分层叠放之法，以免途中颠簸碰撞，只运载了三千六百斤柴油。 车厢底板铺了一尺多厚的松土，再以麦杆杂草铺垫，并密实填充缸体之间的空隙。 从甘州至伊吾城八百多公里，行程耗时两天一夜，没有因为途中颠簸裂损一个陶缸。 另外按照苏尘的交待，肖队长带来一个蒸馏铁桶，到时用在龟兹蒸馏石脂水。 一个陶缸容积约有五十升，柴油装至八分满，五十二个缸至少2200升柴油。 足够四辆油箱容积250升的卡车，加满两次。 如若使用更大的陶缸，估计一车能够装运七千斤柴油不止。 一点半左右。 帕堤尼格领着刺史府官员来到府邸，为李承乾与苏尘西巡队伍送行。 四辆卡车驶出伊吾城，从进城时的东门一路向西踏上三百多里之外的纳职城。 三百多里地，因为车队中有‘油车’恐需两个时辰。 李恪和马汉驾驶领头车带路。 “果真落后就吃灰呀~！”长乐公主坐在空气悬挂的主驾座椅上，即使在平坦的土砂商道上行驶，她的身体故意上下窜动。 车速很慢，四十五公里的时速。 每一辆卡车车距至少一百五十步，有时经常看不到前车的身影。 前车经过，后车依旧可见不少尘土轻扬。 “待回到长安，我教你开车！”长乐公主看了一眼副驾位，满脸羡慕之色的阿丽娅，娋皮的神态向她眨眼说道。 “我怕难以学会大车驾驭之术！” 阿丽娅很是动容，看到长乐公主英姿飒爽操作如此庞然大物，内心很是向往。 但看到中控台的那些按键，以及换档拨杆，阿丽娅底气略显不足。 担心辜负长乐公主的‘授业之恩’，学不会驾驶军用卡车。 长乐公主单手搭在方向盘，向阿丽娅摆了摆手，“驾车而已，不难！” “所谓驾驭，无外乎胆大心细！” 苏尘在后座与李承乾面对面，各自靠在一侧闭目养神。 听到长乐公主对开车的领悟，苏尘嘴角微微上扬。 由衷佩服她的‘胆大心细’，长乐公主绝非一般的女司机。 心里恶趣味幻想着，有机会让她考考科目一，如今众人开车只学开车上路，相应的道路交通法规接近全无。 “李大小姐，我冒昧问一下，有没有可能在西域练车比长安更安全一些？” 长乐公主从中央后视镜望去，很快明白了苏尘话中之意。 “对呀~！” “西域遍地皆可作为练习场，空旷无障碍！” 长乐公主抬手向后座，双手环抱胸前微闭双眼的苏尘，竖起大拇指，“侯爷高见！” 苏尘闭眼笑了笑，谦虚摆手，“过奖，不值一提！” 车队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遇上前方出现十几辆载货马车的商队。 商队唯恐避之不及，车夫纷纷下车收紧缰绳稳住马头上的套辔，紧靠不足两丈宽的商道边缘避让。 辔，套在马头上所有套具的总称。 包含横穿马嘴金属件‘衔’、‘镳’、‘鼻带’。 衔俗称‘马嚼子’，是用来控制马的转向和启停核心物件，通过缰绳操控。 镳，固定在衔的两侧，防止衔从马嘴脱落，也能起到装饰作用。 鼻带，固定在辔头，分别套在马的额头和鼻子部位，确保整个套具不晃头。 缰绳连接在衔上，另一端掌控在车夫手中用于驱使马匹。 与长安城的运输马匹的套具有所不同。 商人脸上呈现惊奇与恐惧的表情，却又忍不住打量无马自驰的庞然大物。 长乐公主放慢车速缓缓通过，没有惊吓到商队的马匹。 万一不慎将马匹吓离商道，将货车带到黄沙地，还要派人卸货推车。 又过去大概两个小时。 “马汉发报，告知军区太子殿下半个时辰抵达纳职城！”李恪对途中环境很熟，推算出车队到达的大概时间。 “卑职遵命！” 驾驶室除了马汉，还有房玄龄与两位六部官员坐在后座。 队伍中年长的工匠都坐在驾驶室。 马汉胸前背着特制电报机单肩包，手法娴熟起草电文向西部军区发出电报。 昨天李恪便吩咐马汉发报知会苏定方，车队或于今日抵达纳职城，并命其在城中寻一处僻静居所。 有时候李恪对苏尘还算照顾有加，尽量满足他的日常习性。 此地距离纳职城外远征军第三师驻地，已不足八十里地，车队可绕过纳职城，直接驶向城外军部。 长乐公主不识路，只管跟在前车后面往前开。 每当看不到李恪的领头车，她便加大油门追赶。 苏尘看了下手表，对前排驾驶员吩咐，“小五！看一下里程表，三个小时了应该有三百里地吧！” “里程表……”长乐公主瞄了一眼仪表盘的里程表，向苏尘汇报里程，“自伊吾城启程，三个小时已驶出一百三十公里！” “哦，应该快到目的地了！” 苏尘点点头看向窗外，四点半的太阳如同长安午后的阳光，只偏离头顶稍许。 ……与此同时。 纳职城外以西，约五里之外远征军第三师驻地。 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位国主在纳职城等候近一个月时间，苏定方将西域四位‘国主’安排城中居住。 他们每日一早出城光顾营地，顺便打探朝廷西巡队伍的消息，军中享用过晚餐再回城落脚。 日复一日，再过两天正好满一个月。 此刻四人正在观看卡车慢慢行驶，车轮转动轻巧绕过地面上插着竿子。 王朝重操旧业充当教练，悉心指导营长以上的将领驾驶军用卡车。 “世间之事真乃——变幻无常，若非亲眼所见，谁人相信世上竟有此等通神器物！”白苏伐叠看向三十步开外的练场地，不禁感叹。 龙突骑支默默点头，随即喃喃自语： “眼前景象不过冰山一角，几千里之外遥远的京师长安，或早已换了人间！” 麴文泰与三人有意无意隔开两步距离，正要开口附和几句，忽见一名随从匆匆来报。 “国主，苏师长命……” 来人话没说完，便被麴文泰抬手厉声喝断，“不长记性！下次胆敢以‘国主’相称，定叫你这厮狗腿不保！” 第1426章 恐惧与期待 那名随从被麴文泰一声怒喝吓得身体一抖，不敢再开口。 同时也引来了白苏伐叠三人的目光。 “哼！”麴文泰冷哼一声。 自从决心归附大唐，麴文泰近日可谓谨小慎微，随从再以国主称呼他岂不是落人口舌。 “说吧，何事！” 这名小厮除了称呼麴文泰为国主，再也想不出其他称谓，来人单膝跪地低头抚胸，径直开口汇报，“苏师长……” 正当这时，苏定方和公孙武达走了过来。 他们俩年纪四十以上，对驾驶卡车的欲望不是很大，或许将来有机会可以尝试一番。 “退下！”麴文泰摆手挥退随从。 “是！”随从如释重负迅速跑开。 苏定方面带微微笑意，先看了一眼麴文泰，而后拱手对四人客气一礼： “四位国主有礼了！” 朝廷的纳降诏书一日不至，苏定方仍以国主称呼白苏伐叠等四位西域国君。 “苏师长有礼！” “我等即已诚心归附，实在不宜再以国主自居，还请苏师长万勿以国主相称！” 白苏伐叠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苏定方说出此般相同的话语。 “呵呵~！”苏定方却‘屡教不改’，每次呵呵笑不置可否一笔带过。 “诸位！苏某方才接到太子一行发来的电报，再有两刻钟，陛下委派西巡车队便可抵达纳职城！” 几天前，王朝奉命运送军械至此，并未告知任何人有关李承乾与苏尘的行踪。 甚至，苏定方在昨天之前尚未知晓西巡队伍，除苏尘以外的其他人选。 麴文泰与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四人，听闻苏尘即将抵达的消息面色各不相同。 麴文泰脸上展现的是期待与激动，白苏伐叠三人则是多了一些恐惧、解脱之感。 莫名其妙的恐惧。 当一个人心里总是记挂着某人某事，并对此念念不忘，在即将面对时，便会身不由己产生别样情绪。 或许是之前经历了一场惨败，他们将苏尘仙人般的形象，早已刻画在脑海中。 凡人面对仙人，哪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平静。 龙突骑支、裴达撒毕、白苏伐叠三人相视一眼。 麴文泰神情有些激动，在纳职城苦苦等候的一个月，他派人返回高昌都带来不少奇珍异宝。 为的便是当面敬献于镇国侯苏尘。 纳职距离高昌国都——高昌城只有小五百里，单人单骑快马加鞭，往返一趟只需十日路程。 高昌国人口数量相较伊吾略有不足，仅五十余万，城池和县城却不少。 国都高昌城，郡城有三：交河、田地、南平，全境二十二座县城规制完整。 耕地、绿洲更比伊吾占多。 “多谢苏师长相告，我等先行告辞回城中稍做准备，以便迎接太子殿下与镇国侯大驾！”麴文泰心思百转，欲在苏尘和李承乾面前留下好印象。 以便归附大唐后，享受帕堤尼格一样的封王待遇。 正史轨迹中，太宗平定的第一个西域国家便是高昌国。 贞观十四年，李世民命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率军西征高昌。 麴文泰闻风加剧旧疾而亡，大唐将高昌全境设西州，并于交河设立安西都护府。 同年，伊吾国与西突厥南厢阿史那贺鲁部，不战请降归附大唐。 此后阿史那贺鲁一度被大唐重用，后来此人叛变。 安西四镇，在贞观二十二年征服龟兹后才设立，初始四镇包括：疏勒、于阗、龟兹、焉耆。 其中，疏勒、于阗两国未与大唐发生军事冲突属于主动归附。 焉耆曾受西突厥挑唆发生叛乱，李世民派侯君集平乱，焉耆就此归附大唐。 高宗李治上位后，将安西四镇中的焉耆替换为碎叶城。 苏定方不假思索摆手道：“不必了！太子殿下与侯爷必先至此而后入城，苏某已备好车马，届时诸位国主同殿下侯爷一同返城即可！” 若是四人各自归返落脚住处，万一李承乾或苏尘另有安排，需召见四位西域国君。 到时还要另外派人传唤，耽误时间。 “苏师长已有细致安排，我等自当从命！”麴文泰对苏定方的安排言听计从，不再勉强率先回城准备见面礼。 白苏伐叠三人乃战败归降，自然不存在提前准备厚礼。 紧邻高昌的焉耆国，需越过高昌距离纳职城至少一千五百里。 疏勒最远，军用卡车加满两箱油，从纳职城出发只能到达龟兹与疏勒的边界。 不一会儿，几匹快马从纳职城方向疾驰而来。 他们是纳职城城主府的最高官员，闻讯起来迎接太子与侯爷大驾。 纳职城在伊吾七城当中，人口规模排第三，约有一万七千户人口应有九万。 …… 临近纳职城百里，苏尘见到了不一样的西域风景。 远处隐约可见连绵不断的大山，好似山尖还覆盖着积雪。 近处的山体突兀而挺拔，就像仙人从天外搬来的巨石，斜插在广袤的西域草原。 时而可见半山腰上高耸入云的云雾松，翠绿的植被，与伊吾城和肃州交界处荒漠黄沙形成鲜明对比。 越是靠西边临近纳职城，驾驶室的温度反而升高了一些。 穿着短裤短袖的苏尘，早就提醒阿丽娅摇下车窗通风透气，此前因为荒漠略起风沙车窗紧闭。 四点十五分。 一座低矮城墙的城池出现在前方百米之外，领头卡车放慢车速，并按下了双闪警示灯。 长乐公主见状，略微松开了一些油门踏板，同时按下右转向灯提醒后方卡车，她要靠边停车了。 “大舅哥……我呸！”长乐公主给了自己一嘴巴，急忙改口：“皇兄，即将抵达此行终点，你与木头坐前排为好！” 长乐公主跟苏尘混久了，越来越懂得人情世故。 “丽质不错，有长进！”李承乾很能理解长乐公主此举意图。 “嘿嘿~过奖，过奖！” 长乐公主将车停稳，挂上空档，起身离开主驾位往后座爬去。 李承乾抢先苏尘一步钻出，霸占主驾位。 等阿丽娅钻进后座，苏尘翻进副驾位，没有思考长乐公主为何要停车换人。 “阿丽娅，这便是纳职城？”长乐公主望着落在身后的城池问向阿丽娅。 阿丽娅理直气壮向长乐公主打趣道，“李大小姐，实不相瞒，小女子至今不曾到过纳职城！” 从小到大，阿丽娅在伊吾只去她外祖母所在的柔远城。 伊吾国地势呈现南北长东西窄格局，柔远城位于伊吾城的东北方向，与纳职城方位正好相反。 半刻钟不到，李恪驾驶的领头车驶入纳职城外远征军驻地军营。 连按三声喇叭。 四辆军用卡车齐头停放，车辆前方迅速围上一群人。 李承乾在后座稍加整理衣冠。 苏尘穿着短裤短袖，便无需整理着装了。 只是看上去有些怪异。 …… ……。 第1427章 见西域四王 苏尘看向前方人群只认得苏定方一人，而后催促无动于衷的李承乾，“大舅哥，还不下车？” 李承乾笑了笑，“莫急，莫急！” 苏尘似乎是忘了，大人物都是最后下车的。 人群中，与苏定方站在一起四位西域国主，凝聚目光依次向四辆卡车驾驶室看去。 接驾之人越来越多，其他三辆卡车驾驶的人全部下车。 李恪、房玄龄、薛仁贵几人来到李承乾驾驶的卡车两侧。 车头前方人越来越多，有三个人使劲挤出人群。 王朝、大牛还有阿丽娅的大哥阿吉力。 房玄龄与马汉上前几步，站在主驾位车门下方三步之距，拱手一礼：“恭迎太子殿下驾临纳职城！” 接驾人群跟着躬身参拜齐呼：“恭迎太子殿下！” 李承乾面露微笑看向前方人群，察觉苏尘要推开门，嘴唇微动提醒，“妹夫勿动，等会再下车！” “为……啥~” 不等苏尘有所回应，李承乾推开车门下了驾驶室。 驾驶室另一侧，李恪和薛仁贵齐声拱手一礼：“恭请镇国侯！” 苏尘一怔，李恪突然搞这么大排场礼数如此周到。 他很不适应。 平时只是嘴上占李恪便宜，人家好歹是位货真价实的皇子。 不容苏尘多想，前方又是一片齐呼，“恭请镇国侯！” 苏尘快速下了车，此时才明白长乐公主之前为何停车换位置，如若没有对调前后排座位，长乐公主和阿丽娅或许不知该如何从容下车。 苏尘双脚落地，正要转身将长乐公主扶下车，李恪突然向他使一眼色。 难得开窍一回，苏尘快速走向李承乾站在他身旁，落后其半个身位。 众人深揖一礼，躬身拜道：“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温和的目光从人群掠过，双手虚托声音洪亮喊出，“诸位免礼！” “谢太子殿下！” 人群几道灼热目光的打量着李承乾，以及声名远播的大唐帝国镇国侯。 苏尘觉察到不同寻常的探视眼神，面带些许微笑从容不迫。 一身短裤、短袖装扮着实令人感到——有些诧异。 目光看向十几位，不同于汉人面孔的‘陌生人’，苏尘分辨不出哪几位是西域四国的国主。 五位纳职城城主府官员，从服饰着装和面容特征与高昌、焉耆、龟兹民众大同小异。 不过苏尘从人群的站位，大概猜测出在苏定方侧旁的四位，多半就是西域四位国主。 “末将参见镇国侯！” “我等参见镇国侯！” 苏定方率先向苏尘见礼，其他人跟着躬身行礼。 “各位客气了！”苏尘面带笑容，抱拳回礼。 目光停留在王朝三人身上，苏尘一眼认出帕堤尼格长子阿吉力，他们父子俩面容有几分神似。 李恪将长乐公主和阿丽娅扶下车，她们俩远远站在一旁。 “启禀太子殿下！”苏定方上前几步，拱手一礼：“殿下一路舟车劳顿，末将已于城中备妥行馆，还请殿下与镇国侯入城稍事歇息！” 李承乾、苏尘同时看了一下手表，随即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现在四点四十分，距离天黑还有将近四小时。 “苏尘，意下如何？”李承乾稍有收敛，没有再以‘妹夫’称呼苏尘。 苏定方默默后退几步。 “太子殿下，以下在之见……”苏尘面向李承乾拱手一礼，而后指向苏定方身后的几位陌生人，“不如找个宽敞的帐篷与诸位国君席地而坐，相互认识一下！” 李承乾与苏尘的想法一致，在车上两人便已计划不在纳职城过多停留。 苏尘此行最主要目的，前往焉耆与龟玄国的交界处，安置炼钢高炉和炼油厂。 未出发之前，曾向李世民作了口头保证，八月十五中秋之前赶回长安。 苏定方暗呼大意了，此前不曾向李承乾和苏尘引见四位西域国主，只想着尽快安排他们进城歇息。 “孤正有此意！”李承乾点头称好，随即目光看向苏定方。 “苏将军！” “末将遵命！”苏定方恭敬应下，此前早已安排好中军大营，“太子殿下、侯爷，请！” 房玄龄正在‘点兵’进帐议事，年初派往伊吾的十六名各部官员，调回跟随车来到纳职城。 之后便会派往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国协助各地军政改革。 苏尘走到长乐公主跟前交待了几句，让她自己在军营玩一会。 “嗯，你去忙吧！”长乐公主对苏尘摆了摆手，拉着阿丽娅快步走向卡车。 “侯爷！”王朝、大牛和阿吉力来到苏尘跟前。 “苏司令！” “阿吉力，拜见镇国侯！” 苏尘给了大牛肩膀一拳，“学会开车了没？” 大牛挠了挠后脑，说着违背良心的话语，“嘿嘿~略有所成！” 他倒车时看不懂后视镜，总以为镜中呈现的物体，与现实中所在位置是相反的。 王朝笑了笑没有揭穿大牛。 随即苏尘向阿吉力拱手还礼，“你好！我叫苏尘，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 此时，苏尘怀疑他的那个便宜徒弟，阿吉力的亲弟阿古力可能是他们父亲从外面捡来的。 他们兄弟俩，长相和性格完全不同。 阿吉力拱手一礼，没有接苏尘的话，更加不可能对苏尘直呼其名。 “王朝，看着她们，我先去太子那边了！” 苏尘三步并作两步，朝李承乾他们走进的一顶特大挂满帷帐，平日用于将领议事的帐房。 营房很大，里面三十多人不显拥挤。 原石州炼铁厂厂长张望与几名工匠坐在一起，李承乾特意将他们叫进来。 帐内陈设简陋，三席案台，两排木料搭接而成的长排坐凳。 案台上文房四宝俱全。 最后进入帷帐的苏尘，与李恪和薛仁贵站在一起。 马汉蹲在一个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守着电报机。 李承乾独坐中间一席，众人皆立不曾入座。 “苏尘！”李承乾向苏尘招手，随即又示意李恪、薛仁贵、房玄龄上前就座。 “谢太子殿下！”苏尘、房玄龄坐在李承乾左侧案几，李恪和薛仁贵坐在右边。 “诸位请坐！”李承乾抬手虚礼，目光打量下方十几位陌生面孔，向苏定方投去一眼神微微颔首。 旋即，苏定方依次引见西域四位国主，并聊聊几句介绍五位纳职城官员。 苏尘将白苏伐叠、麴文泰、龙突骑支、裴达撒毕四人相貌与名字牢记于心。 之后的行程少不了他们几位。 第1428章 违和感 西域四王只听过大唐镇国侯的片面传闻，真假难辨的些许过往事迹。 有说镇国侯年仅束发，亦有传闻及冠、而立之年。 更有甚者，相传镇国侯乃鬓须相交仙风侠骨，年过耄耋得道高人。 自终南山而出，相助唐皇成就无上帝业。 传闻有依有据，庄园距离长安城正南方的终南山确实很近。 苏尘首次出现在长安城，那年他十六岁。 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五束发不戴冠。 白苏伐叠、麴文泰等人将苏尘，与他们心目中的镇国侯作了一番比较。 此时的苏尘面容不严，笑脸常在。 看上去极为随和。 四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苏定方介绍完西域四位国君，而后又向白苏伐叠等引见房玄龄与薛仁贵。 众人归座，李承乾隆重道出房玄龄作为李世民特派招抚大臣。 房玄龄当众起身离席，向李承乾深揖一礼。 后退几步至侧方面向下方众人，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两道诏书。 辨别记号，收回其中一道诏书于袖口。 房玄龄目光看向西域四王，缓缓展开那道由长乐公主起草的诏书。 熟知朝堂之礼的各部官员纷纷起身，稍稍侧身向房玄龄所在拱手听诏。 西域四王立即效仿。 旋即，房玄龄朗声宣读，表彰西域三国归附、建归义阁、任命李承乾与苏尘为宣抚大使的诏书。 “朕闻天覆寰宇，合万象以为心；王化无疆，柔万邦而称圣。” “今西域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藩，仰承玄贶……复念汉胡同源，教化为本，特敕四国王室近亲子侄三人，入侍庭阙，肄业国子监。” “习周公之礼乐，窥汉室之典章，俾使殊方骨血，渐沐华风……” 高昌国是房玄龄临时加上，长乐公主起草诏书时，高昌国态势未明。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主者施行！” 房玄龄念完诏书，白苏伐叠、麴文泰、龙突骑支、裴达撒毕四人躬身参拜并谢恩。 “臣等遵旨！谢陛下宽仁海内，恩泽万邦诸夷。” 听到白苏伐叠四人整齐的谢恩之语，苏尘眼睛睁大了一些。 怀疑他们应该事先排练过。 下方，白苏伐叠几人心里丄想着派往长安‘学习’的人选。 房玄龄取出另一道诏令：“西域四王接旨！”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四人躬身拜道：“臣等接旨！” “诏曰： 朕闻天有北辰，执纲维而统八极；地存西极，能血脉以贯九州。 今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国主识机枢之明曜，举国归诚共襄王业。 昔班超定远，三十六国宾从，博望凿空，百八十城向北。 今观四王忠款，烈烈逾于前古。 是用参酌周制，稽考汉典，特降爵赏，用旌殊勋： 疏勒王裴达撒毕，授金紫光禄大夫并伽狮郡公； 龟兹王白苏伐叠，授金紫光禄大夫并伊逻郡公； 焉耆王龙突骑支，授金紫光禄大夫并员渠郡公； 高昌王麴文泰，授光禄大夫并交河郡公。 各赐犀带雕戈，允彰班序，其郡公府置长史、司马如制。 夫交河故郡，本汉家旧疆，车师遗民，乃华夏同脉。 麴文泰幡然图改，重归汉治，功在社稷，当标竹帛。 四国既同锡茅土，永为汉民，共守西陲，长固忠贞。 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房玄龄念着诏书，苏尘对此充耳不闻，伏案作画。 从第二道诏书不难看出，麴文泰封爵相较西域其他三国，略占优势。 金紫光禄大夫正三品文散官，光禄大夫从二品。 正二品郡公，仅次于从一品国公爵。 正一品郡王与国公同阶，地位却尊于国公。 “谢陛下天恩！”西域四王躬身一拜到底，四人心思各不相同。 在纳职城等候李承乾一行到来的一个月，他们向城主府请教了当下勋爵品序。 郡公与郡王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不过白苏伐叠三人心中似乎早有预料，主动归义与迫于武力屈服的归附不可同日而语。 麴文泰心态几番转变，没能盼郡王封爵虽有些许遗憾。 却在官勋上略占西域其他三国上风，也算有了着补。 房玄龄收起诏书，转身向李承乾一礼后归座。 “完事！”苏尘一连画了三张地形图，与全息地图仔细比对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承乾没有开口，西域四王静立不动。 苏尘拿着三张刚画好地图，起身走到他们跟前。 四人心里不由的有一丝紧张之色，默默拱手作礼。 “各位国主有礼了！”苏尘手里拿着三张图，客气一礼。 随即走到麴文泰跟前，拿出其中一张图，“高昌国主，请问这个地方距离高昌城有多远？” 苏尘此举是明知故问，全息地图显示了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 麴文泰没有去接苏尘递来的地图，诚惶诚恐作揖一礼：“在下万万不敢当，还请镇国侯切莫以国主相称，文泰早已诚心归唐，承蒙陛下圣恩，获封郡公荣勋！” 上方，李承乾与房玄龄相视一笑，断定苏尘没有仔细聆听陛下的赐封诏书。 四位国主郡公封号，皆以各国都城为前缀，因高昌国与都城重名，因此麴文泰封为交河郡公。 “原来如此！”苏尘恍然，再次递出那张递图，“麴郡公，麻烦你看一下赤石山距离高昌城远不远！” 麴文泰再次一礼，双手接过苏尘递来的白纸。 “回禀镇国侯，赤石山位于高昌城西北约六十里，山北面有浅河，四周碎石遍布乃一荒芜之地。” 苏尘画的是草图，仅勾勒出高昌城周围百里之内的大致地形并加以标注，主要体现出赤石山的位置。 因此，麴文泰看到拥有神级画技苏尘作的画，也没有太过震惊。 “多谢告知！”苏尘拱手致谢，没有收回那张地图。 刚要迈步左移，想了想又问：“麴郡公，高昌城大概有多少人口，是种地的多还是以畜牧为主？” “回镇国侯，高昌城人口近八万，务农居多大概占六成！” 苏尘默默点点头，思考了几秒钟，“有劳告知，麴郡公请归坐！” 麴文泰拱手一礼，退回长排坐凳，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好开口询问。 苏尘面带些许微笑，打量着场中剩下三位新封的郡公，目光停留在白苏伐叠身上。 心里有些着急，犯起了嘀咕： 龟兹国主白苏伐叠姓啥。 一时之间，苏尘不知如何开口。 龟兹传记载：其王白氏，白苏伐叠乃白苏伐勃駃之子，袭位为龟兹王，属白氏王族。 白苏伐叠察觉到苏尘目光，主动上前一礼：“龟兹白氏，白苏伐叠参见镇国侯，今蒙陛下天恩获封伊逻郡公！” “哈哈哈，白郡公有礼了！” 苏尘向白苏伐叠走去两步，顺手拿出一张龟兹山川地形图递出，“白郡公，听说龟兹富得流油，山里流出的石脂水汇聚成川，请问石脂水来自哪座名山？” 白苏伐叠很是疑惑的接过白纸。 在龟兹，石脂水最大的用处就是防水和润滑车轴与轮毂。 极少以石脂水照明，民众一般天黑不久便安歇了。 黑灯瞎火，夜寒，无处可去。 第1429章 诸事毕 白苏伐叠收起疑惑之心，回答镇国侯的提问为要，“禀镇国侯，龟兹以东是为渠犁，接焉耆西境铁门关！” “渠犁西北大山脂涌如泉，状如膏，甚臭。” 龟兹和焉耆皆以城邦为核心，由核心城郭、附属城池、边缘据点组成无统一行政区划分，不同于高昌郡县治。 龟兹核心城郭：国都伊逻卢城。 四大重要附属城池：紧邻国都它乾城、西境姑墨城、西北温肃城、西南蔚头城。 两大边缘据点城：东境渠犁城、北境轮台城。 焉耆城郭较少，国都员渠城，喀拉马克沁城，泰克利城、尉犁城、铁门关。 西境铁门关各种金属矿脉遍布，且与龟兹东境渠犁城相交。 铁门关也是苏尘选定设立炼钢厂的地方。 听到白苏伐叠的回答，苏尘脸上明显有些放松之色。 刚才看到白苏伐叠脸上疑云密布，不免心头一紧，以为龟兹并非传言中的‘富得流油’。 又或是露天油井相距甚远。 “请问白郡公，焉耆铁门关距离龟兹渠犁城有多远，之前在营地看到的卡车能否畅行无阻？” 苏尘寻思几息，拱手问出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镇国侯多虑了！”白苏伐叠脸上露出较轻松的笑容，拱手答曰：“焉耆西去龟兹八百里，皆沙碛！” “卡车尽可去得！” 白苏伐叠第一次得知比越野车更大的车叫卡车。 所谓沙碛，是指由土沙和碎石为主的地质，货运马车抗震差不耐颠簸尚且能能行，卡车自然畅通无阻。 苏尘正要大笑回应，白苏伐叠脸色一变，略带歉意向苏尘拱手一礼并问道：“敢问镇国侯，卡车重量几何能否涉水？” 白苏伐叠忽然想起，从焉耆西去龟兹的商道，有两处山脉积雪融化而形成的小溪流。 过往商旅马车，通过宽约三丈的见底浅溪流有木墩桥。 白苏伐叠认为，木墩桥经不住军用卡车那般庞然大物碾压。 溪流很浅水流不急，能见溪床砂石，骑马可以直接涉水通过。 “卡车不重，如果装满货物大概有五至六万斤！”苏尘听出了白苏伐叠的提问目的，应该是前往龟兹途中有桥。 “涉水不超过一尺问题不大！” 白苏伐叠默默点头思索，“启禀镇国侯，焉耆前往龟兹途中需经两处溪流，溪流最宽不过三丈，水浅见底不出两尺！” “卡车通行，恐需另外搭设承重木桥方为稳妥！” 溪流绕不开，高山雪水融化常年流淌成溪，离山脉越远越宽成小河。 “没事，十几米木桥应该很容易铺成！”苏尘摆了摆手，西巡队伍中能工巧匠皆备，搭个牢固十几米木桥信手拈来。 苏尘手中还有另外一张焉耆铁门关的地图，眼下无需再拿出来。 “白郡公，渠犁城人口大概多少？” “回禀侯爷，渠犁城仅为边缘地界城池，户不过千兵丁万余！” 想起之前苏尘询问麴文泰高昌城人口时，问到城中民众耕牧占比，于是主动补充了一句： “以耕种为主，畜牧辅之！” 渠犁城有点类似边防驻军，兵役有点像府兵制，军费粮草自给自足。 “好，很好！” “多谢白郡公答疑解惑，请坐！” “岂敢有劳镇国侯言谢！”白苏伐叠拱手客气说道，退至一旁落座。 旋即，苏尘目光看向裴达撒毕拱手问候了一句，并照常询问了一番焉耆铁门关附近城池人口。 铁门关人口更少，不到一万人。 不过，对苏尘而言人数却是够了。 炼钢厂和炼油厂设立在同一个地方，相距最远不会超过十里地。 开采铁矿以及高强度钢所需合金元素矿料，运输能力低下，炼钢厂工人最少需要一万人。 今后或许还需要从其他地方远调矿石，炼钢厂工人规模将远超一万。 炼油厂大抵相同，工人越多越好。 关键在于，苏尘如何劝说龟兹和焉耆两地民众，心甘情愿接受雇佣。 苏尘摸着下巴，暂时不再细心工人薪酬待遇一事，目光看向下方一人。 “张师傅！” “下官在！”张望立即起身来到苏尘跟前。 “几位郡公，这位张师傅精通冶炼，善造各类铁器机械！” “陛下此次钦点张师傅为将作大匠，远赴西域改良冶炼锻造工艺，今后张师傅若有需要各位协助，还请诸位鼎力支持才好！” 众人听到苏尘莫名的介绍方式，无不感到困惑。 师傅？ 所司何职，官居几品？ “我等谨遵镇国侯之命！”四位新晋郡公当即起身躬身拜道，而后又向张望拱手一礼：“张师傅但凡有所吩咐，我等无不尽力听从差遣！” 张望的官阶与郡公相差一大截，不过有苏尘撑腰，面对白苏伐叠四人也不胆怯。 不卑不亢作揖一礼，“下官张望，先行谢过四位郡公！” 李承乾和房玄龄怡然自得，静心观望苏尘‘掌控’全场，几次欲提醒苏尘抛出炼钢厂和炼油厂一事。 不说目的，只一味的问东问西，导致西域四位郡公皆不知苏尘意欲何为。 白苏伐叠等人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苏尘轻点头，伸手作请姿示意白苏伐叠四人以及张望归坐。 “苏师长！” “末将在！” 苏尘面容沉着，神情端庄看向苏定方，以远征军司令的身份下达军令。 “为防止西突厥眼红，出兵阻挠破坏厂房建设。故此，西部军区抽调两个装备完整的营部兵力，拱卫炼钢厂和炼油厂人员及设施安全！” 苏定方颔首抱拳：“末将听令！” 诸事已了，苏尘微微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正想吩咐王朝马汉安排饭食，忽然察觉到不慎将太子李承乾晾在了一边。 当即转身抱拳一礼，“启禀太子殿下，事情已安排妥当，还有何指示？” 李承乾会心一笑，伸手虚礼请苏尘归坐。 而后看向西域四位郡公，正色开口，“孤与镇国侯此次西巡，谨奉父皇之命代天西巡，改革各城郡军政，并于西域商道冲之地修建归义阁。” “百工刻碑以彰诸公归义之盛举，供万千民众及过往商旅瞻仰。” 李承乾伸手引向房玄龄，继续说道：“房相将遣朝廷各部大员相助诸公政改，务必尽快使境内庶务早日与朝廷接轨。” “臣等遵命！”房玄龄与十几位六部官员、西域四位郡公同时起身离席，向李承乾恭敬应承。 蹲在一旁的马汉，将帷帐内发生之事，以简短的电文报于长安。 第1430章 同志们好！ 李承乾向苏尘投去一眼色。 苏尘微微点头，“王朝、马汉！”他没有注意到王朝此时不在帷帐内。 马汉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电报机，立即跑上前来，“属下在！”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由于没有正式官职和爵位多数自称卑职。 只会在回应苏尘时以‘属下’自称。 苏尘以为李承乾是要安排晚餐了，于是吩咐马汉：“通知炊事班，晚上多搞点饭菜！” “属下得令！”马汉收拾好电报机，抱着单肩包离开帷帐。 苏定方默默起身，拱手汇报：“启禀镇国侯，末将已命人置办牛羊肉食，正准备运往城中行馆！” “行馆？”苏尘拿不定主意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李承乾仔细观察苏尘面色，却看不出面无表情的苏尘意图为何，“皆可！” “行，那就吃了晚饭再进城！” 五位纳职城官员以及伊吾带来的十六人，纷纷起身告礼离开帷帐。 白苏伐叠、麴文泰、龙突骑支、裴达撒毕四人眼神交流一番，微不可察点头达成一致意见。 同时起身，向李承乾和苏尘深揖一礼，龙突骑支开口说道：“臣等先行回城内驿馆，明日一早来此聆听殿下……” “四位郡公若无急事且慢离去，留下一同入席品尝镇国侯所授庖厨之艺！” 军中的炊事班厨艺，肯定比不上苏尘从庄园带出来的厨师。 甘州带来的有五头羊还剩下三头。 白苏伐叠四人相视一眼，躬身答谢，“多谢太子殿下，臣等恭敬不如从命！” 这个一个月的时间，四位西域国主每日两餐都在军营，不说顿顿有肉，但铁锅炒菜确实更加令人食欲大增。 还有隔三差五出现在餐台的煎饼和盐水贞观豆，味道极好。 “诸位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一步！”苏尘起身和李承乾、房玄龄、苏定方打了个招呼，伸着懒腰走出帷帐。 白苏伐叠四人起身回应，“镇国侯慢走！” 四下搜寻一番，发现远处王朝和阿吉力，跟随一辆卡车交谈着，时不时对着缓慢行驶的卡车指指点点。 苏尘慢慢悠悠走了过去。 “参见苏司令！” “参见苏司令！” “参见李军长！” 远征军军官及士兵见到苏尘单独出现在营地，纷纷聚集围了上来，并向苏尘。 苏尘听到士兵朝他身后高呼‘李军长’，有些疑惑的转身看去。 李恪确实是远征军的李军长。 薛仁贵留在帷帐，李恪跟在身后几步开外。 原本太子李承乾奉旨因公出行，仪仗及随行侍卫样样俱全，但架不住苏尘的劝阻一切从简。 只安排了相关且必不可少的官员与工匠随行。 望着有模有样敬礼远征军士兵，苏尘高举右手挥了挥，“同志们好！” 士兵们左顾右盼，希望队伍中能有一个聪明人做出回应。 他们不知‘同志’的含义。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参差不齐三三两两喊出：“司令好！” 身后的李恪见此情形，似乎想起那次李世民‘视察’秦王府时，好像同样出现了眼前一幕。 苏尘玩心大起，大声喊出：“同志们辛苦了！” 众人又是相互观望，这次他们反应快了一些，齐声应道：“司令辛苦了！” 三十几个人，同时喊出相同的话语，还是有点声势浩大的感觉。 只是苏尘听着觉得不太对味，笑了笑挥手，“各位兄弟，你们忙着，我随便看看！” “遵命！”三十几人同时敬礼，而后各自散去。 距离军营一里地左右，大部分士兵都在练习射术增加臂力和准度，炮兵则没有充足的条件试射迫击炮。 空炮弹也需要推送火药发射，经历上次一战，军中火药所剩无几。 这次李承乾和苏尘运来六百多斤火药，一千多枚炮弹五十多架迫击炮。 “老三，你那个大舅哥怎么样，有哪方面特长？” 苏尘搭着李恪肩膀，向王朝和阿吉力那边走去。 “能文能武！”李恪几次想甩开苏尘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未能如愿。 “还能武？” 苏尘对阿吉力的第一印象，感觉他像个文雅书生，跟李恪差不多属于小白脸。 “你觉得让你大舅哥……”原本只是搭肩，苏尘此刻却是半搂着李恪的肩膀。 李恪终于忍受不了挣脱开来，向旁边移开一步与苏尘保持距离。 面色平淡纠正道：“本王与阿吉力同岁，年十九！” “那又怎么样？他是阿丽娅的大哥，你还不是得管人家叫大舅哥？” 李恪寻思片刻感觉苏尘说的在理，称呼妻子的兄弟为大舅哥还是小舅子，不以自己的年龄为参照。 见李恪不再狡辩，苏尘再次问道：“你认为怎么样？” “何事？” “李军长，下次不要打断本司令说话！”苏尘冷哼一声‘严肃’警告李恪，把刚才的想法对他说出。 “让你大舅哥在西部军区当一名副团长，级别和大牛一样！” 之前苏尘以为阿吉力属于精通汉语的‘文科生’，打算建议李承乾任命阿吉力担任西州的刺史。 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国归附后，将会合并设立西州。 保持与正史轨迹一致。 李恪看向不远处跟随卡车走动的阿吉力，点头对苏尘说道：“正合他心意！” “行，等会你跟阿吉力说一下！” 李恪点头应下，问道：“可否从长安抽调一千远征军士兵补充至第三师？” 此前苏尘将第三师两个营的兵力，调去守卫炼钢厂和炼油厂，防西突厥为假实则防备刚归附的龟兹与焉耆。 以免两国民众或是兵将对其破坏。 “这种小事，需要本司令过问？”苏尘没好气的瞅了李恪一眼，快步向前走去。 李恪将苏尘叫住：“慢着！” “啥事？” 李恪想了想略作腹稿，以最简单的语言描述远征军将士，与皇帝或是其他高级将领列队问候时的用语。 “这个啊……等吃了晚饭我回去研究研究！” 苏尘思量片刻，认为不能照搬华夏子弟兵的那一套。 两人来到长乐公主和阿丽娅练车的地方，卡车正缓慢驶来。 往驾驶室一看，主驾位是阿丽娅她正在全神贯注‘抹’方向盘，操控卡车避障。 苏尘和李恪立即散开，站在车头方向极其危险。 …… ……。 第1431章 李恪的顾虑 天黑之前，一队人马两辆厢式马车进入纳职城。 进城后两三里，旅长公孙武达以及纳职城城主领着李承乾、苏尘一行来到一处府邸。 苏定方口中所谓的行馆，乃城中一户为数不多的木制结构民宅。 公孙武达将李承乾一行送达，留下一队士兵告辞离去。 李恪对阿吉力小声提醒几句。 “古拔多城主，明日收集到木料运至城外即可！” 纳职城城主名叫古拔多伦塔，他听不懂汉语，开口说话之人是阿吉力。 营地用餐时，苏尘询问白苏伐叠与焉耆龙突骑支，途中需要搭桥溪流处是否满足就地取材。 有经验的工匠告知苏尘，现伐湿木只能用于临时铺桥，待湿木水分挥发必将导致桥面变形松垮。 而后纳职城城主汇报，城中有木材商贩，可采购大量用于搭桥的木料。 纳职城境内雪山下云雾杉较多，城中有贩卖木材商人。 云雾杉挺拔笔直高达十几丈，锯成多段用作房屋梁柱搭桥再合适不过。 纳职城城主古拔多伦塔抚胸一礼，“下官遵令，明日晌午二十五车木料准时运往西城门。” 木料的用量由白苏伐叠估算得出，苏尘以防不够多加五车。 最宽十几米的木桥，二十五辆马车木料，一辆卡车卸去车篷便可装下。 阿吉力点点头，古拔多城主带着城主府官员离去。 李承乾、苏尘几人从马车上抱出各自棉被从府邸正门进入，王朝马汉带着三十多士兵从侧门入府安顿马匹。 “太子殿下，俺来过此处宅院！”大牛走在最前面为众人带路。 副团长降为炮兵营营长，大牛官职不高身份可不一般，从庄园出来的人都不简单。 炮兵营由最初两百六十架，增加至三百二十架，神武大将军五十六尊，火箭骑兵两百余人。 迫击炮和神武大将军皆非一人操控，一架迫击炮配两人，神武大将军需三人协作。 全营战时满员状态下一千多人，相当于一个标准团。 长安城四位武将二代，目前秦怀玉和尉迟宝庆还在秦王府坐冷板凳。 大牛带着李承乾和苏尘、李恪来到宅院居室，给他们指认各自卧房。 “太子殿下早些歇息，嘿嘿~俺先回军营去了！” 大牛挠了挠头，看都没看长乐公主和阿丽娅一眼，他不知该如何安排。 府邸主屋卧室只有三间，李承乾苏尘各一间，李恪和薛仁贵共处一室，这便是苏定方寻找行馆的标准。 其他人只能住进后院两侧厢房。 原本苏尘不打算进城，计划只在纳职城歇脚一晚，明日午时出发前往高昌。 大牛说走就走，李承乾伸出的手缓缓放下，望着大牛离去的身影摇头笑了笑。 天色渐黑，长乐公主在苏尘耳边小声说着几句话，并要来打火机点燃油灯和蜡烛。 从苏尘手中搂过棉被，晚上长乐公主和阿丽娅睡一起。 阿丽娅默默走向抱着棉被的李恪。 李恪心中一突，一时没能明白羞答答的阿丽娅所表达的意图。 “愣着作甚？”长乐公主笑眯眯走上前去，撞了一下李恪肩膀，“交出棉被呀！难不成三哥以为……” 李恪立即反应过来，将怀中棉被交给阿丽娅。 “哼~哼！”长乐公主对李恪别有深意哼哼两声。 随即两女抱着棉被，去往大牛此前为苏尘指认的那间卧房。 苏尘看向李承乾他们几个微笑道，“大舅哥，晚上我们几个打地铺将就一晚！” 李承乾拍了拍李恪肩膀，“好！” “殿下、侯爷，仁贵先去整理卧铺！”薛仁贵和阿吉力各抱着两套棉被。 “好，整理完毕速来饮茶！” “得令！” …… 天黑一会，天气就转凉。 苏尘他们已经换上御寒服饰，在西域一天之内经历两个季节。 长乐公主和阿丽娅铺好床，回到前厅为苏尘等人煮茶。 从伊吾城来的松子奶茶皮和葡萄干。 “皇兄！”李恪向李承乾拱手，开口之际目光却是看向苏尘。 面色沉着又冷静开口说道：“西突厥两万骑兵，以及疏勒、龟兹、焉耆近十万大军，于上月二十六向西败退撤军。” “距离今刚好一月，十余万大军依正常行军速度，一月之内充其量堪堪抵达焉耆境。” “卡车日行千里，势必后来居上，途中与大军相遇……” 话语停顿，李承乾明白李恪心中的担忧，默默点头看向苏尘。 军营晚餐时，李恪与薛仁贵率先离席在一旁慎重商议此事。 西域联军来时急行军，三千余里一个半月可达，败军之将伤兵无数撤退时必定缓慢，还需沿途筹措粮草。 甚至能否走出高昌国境犹未可知。 李恪担心西域十余万败军，见到西巡车队心生怨恨，抱着鱼死网破心态做出疯狂举动。 疏勒、龟兹、焉耆三位国君如今还在纳职城，保不齐三国将领以为他们的国主已命丧唐军之手。 苏尘也懂了李恪话中之意，诚如所言不可不防。 军用卡车或许比战马跑得快，不至于被西域骑兵围困，但为此阻碍车队西巡进程无法避免。 苏尘寻思片刻，目光看向一旁的长乐公主。 此时长乐公主面容略显严肃，觉察到苏尘投来的目光，回应一个安心笑脸。 “三弟、仁贵，以两位之见，如何方为稳妥？”李承乾开口问向李恪与薛仁贵。 二人相视一眼，李恪答道：“除去必要物资，五辆卡车物尽其用装备三连炮兵以防有变！” 车队抵达纳职城，装运粮食种子和炮弹的卡车可以腾空，种子交给即将向西开拔西部军区，由苏定方运往西域四国即可。 一辆卡车车厢装运五十几名士兵不在话下，挤一挤六十人也能装下。 李恪的话语提醒了苏尘，他系统空间又多出两辆崭新军用卡车，来自于麴文泰归附大唐的奖励。 不过苏尘认为此举不保险，卡车油箱容量有限。 肖队长从甘州送来的三千六百斤，约两千两百多升柴油，只能满足五辆卡车行驶四千里地。 返程所需柴油，需要在龟兹提炼。 万一途中真的被西域大军追着跑，耽误行程事小，浪费柴油事大。 派遣更多的炮兵随行，好似也不太现实，四条腿的战马跑不赢军用卡车。 战马全速奔驰，时速约三十公里且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全速跑完一个小时，这匹马便再无力前行甚至马蹄受伤。 全速疾驰只会发生在战场逃命或追敌，且持续时间短暂。 史书记载霍去病西征，19日2000里（约840公里）日均44公里已是兵贵神速。 “嘶~”苏尘摸着下巴，看向李恪说出心中所想，“把西域四位国主带上，跟车队一起归国怎么样？” 李承乾三人相互观望，各自思索着。 权衡利弊。 正当李承乾欲发表看法，马汉匆忙跑进前厅。 “启禀太子殿下，陛下发来电报！” 第1432章 姐夫晚上好，父皇回电：哼！ “殿下，陛下发来急电！”马汉用了‘急电’二字。 李承乾立即起身，整理衣冠接过马汉递上的电文，就像是面对李世民亲临现场一般。 李恪、薛仁贵、阿吉力立即跟着起身。 见此架势，苏尘莫名其妙也跟着站起身来。 看完电文，李承乾愣住了。 目光下意识看向李恪，并将电文递给他。 电报乃李世民亲自发出，只有一句话：车队行至西域腹地，务必保证三千全副武装远征军将士随行！ 李恪看完又递给薛仁贵，最后电文落在苏尘手里。 “得，不用想了！皇帝下旨，哪位壮士敢抗旨不遵么？”苏尘看向李承乾三人笑了笑，缓缓盘腿坐了回去。 看他们之前的作态，仅仅只是收到李世民发来的电报，就那般严阵以待。 苏尘估计他们，肯定会按照李世民旨意行事。 果不其然，李承乾不带一丝犹豫吩咐道：“马汉回电，我等谨遵父皇旨意！” “得令！”马汉抱拳一礼就要转身去一旁回电。 苏尘将马汉叫住，“等等！把电报机搬过来，我和陛下聊聊！” 马汉看向李承乾征询，后者点头摆手，“属下遵命！” 半刻钟，马汉重新调整室外天线的摆放，将电报机转移至苏尘他们所在的前厅。 苏尘戴上耳机，撸起袖子就要拿起纸笔起草电文，随笔写下十多个字。 就要拿译电本转换成数字电码，忽然发现，太久没有发电报手感几乎全无。 苏尘放下耳机向长乐公主招手，并将写好的电文揉成一团，“李大小姐过来帮个忙！” “嗯！”长乐公主二话不说坐到苏尘旁边，提笔看向苏尘示意给出电文。 “陛下晚上好，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来电收悉，陛下远在长安，深夜发报顾念西行周全，我等感激涕零！” “在此遥望东方顿首以拜！” “陛下派人送来的两辆新卡车已收到，车队现有七辆卡车运兵五百不在话下！” “我们打算带上西域四王随车队西行，顺便送他们归国！” “古人有云：天高皇帝远……不对！”苏尘感觉这句话有点不太友好，轻轻碰了一下奋笔疾书的长乐公主，“这句改一下，应该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还请陛下明鉴！” “时辰不早了，还请陛下早些安寝！” “我等顿首再拜！” 有人帮他发电报，苏尘才不管篇幅长短，静静看着长乐公主忙而不乱的对照译电本起草电文。 其实苏尘很想冒充李承乾的口吻自称‘儿臣’，到时算账也好有人顶罪。 远在三四千里之外的李世民，发出电报等了半刻钟不见回电，取下耳机套在电报机旁边的小兕子头上。 “明达，注意监听！”而后连人带椅转过身去，继续摸着麻将。 “嗯~！”乐于助人的小兕子用力点头扶正耳机，摆好纸笔。 长安的天气正值盛夏，稍晚成熟的西瓜尚未采收。 十点就寝不算太晚。 李世民正与长孙皇后她们搓着麻将，忽然想起下午苏尘等人从纳职城发来的电报，说到明日午时之前便会启程前往高昌一路西行。 由此联想到撤军正好一个月的西域十万联兵，天策上将对大规模行军速度再清楚不过。 仔细估算一番，得出结论，车队恐怕会在高昌与焉耆交界处相遇。 因此，李世民忽忙发电报命令李承乾一行，必须带上远征军炮兵随行以防万一。 想法与李恪大抵一致。 “好啦，苏司令还有何指示！”长乐公主一字不改，完全按照苏尘口述将电报发出。 苏尘抓起长乐公主手腕，看了一下手表。 不知李世民今晚能否收到这封电报，长乐公主发出此封电报用时十六分钟。 现在已经快到九点半。 一刻钟过后亥时三刻，小兕子收到回电，炭笔在纸张划动发出摩挲声。 李世民扭头朝小兕子看了一眼，“三条！” 直至李世民第三轮出牌，小兕子手中炭笔也未曾停下，可见回电内容很长。 电报机红绿电波信号灯闪烁不停，小兕子屏息凝神抄收电码。 “父皇，姐夫回电啦~！”长乐公主发电报花费十六分钟，小兕子接收转译电文花费了十八分钟。 小兕子译好电文浏览一遍，一眼看出电文绝对出自苏尘之口。 “嗯，明达且念来听听！”李世民出牌的动作稍有停顿，拿出一张麻将牌拍出，“七条！” “好嘞~兕子念给父皇听哈！”小兕子戴着耳机，站在李世民座位旁拿着电报有模有样，清了清嗓子。 李世民缓缓转头，看向哈里哈气的小兕子，在心里将带坏小兕子的苏尘骂了一遍。 “陛下晚上好，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时辰不早了，还请陛下早些安寝！” “我等顿首再拜！” 小兕子绘声绘色逐字念出，苏尘口述的电文绝不会出现她不认识的字。 毕竟苏尘的文学功底摆在那，或许还不如小兕子。 “岂有此理，七条！”李世民笑骂一声，拍出一张废牌。 小兕子分辨不出李世民，是在骂麻将牌还是骂苏尘。 李世民静下心来，手里摩擦着一张麻将思索几许，对小兕子吩咐道：“明达给那小子回电，哼！” “父皇请说！”小兕子转身拿笔准备记录。 李世民：“回电：哼！” 小兕子用力点头，“嗯，父皇请说！” 李世民转头看向小兕子，再次冷哼一声，“哼！” “父皇，兕子记着呢，请说回电内容！” 李世民笑了笑，望着严阵以待的小兕子，拿来她手中的纸笔写下： 哼！ 长孙皇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 “呵呵呵！”小兕子呵呵直笑，总算明白了，“兕子这就给姐夫回电！” 李世民摇了摇头，看了下手表，又看了下万字一色的牌面。 “各位，今晚最后一局，且看朕如何逆转反败为胜！”李世民搓了搓手，看向长孙皇后几人胸有成竹夸下海口。 长孙皇后、杨妃、阴妃笑而不语。 小兕子回到电报机前给苏尘回电，李世民听到发电报的嘀哒声响了五十几次。 因此判断出，小兕子回电至少十个字。 遥远的西边，长乐公主收到了小兕子发出的回电。 长乐公主拿着译好的电文，看向苏尘抿嘴轻笑。 李承乾、李恪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等着苏尘被李世民大骂。 “陛下回电怎么说？”苏尘迫不及待，伸手去抢长乐公主手中的电文。 苏尘看完电文先是一愣，“哟~喝，小兕子这个点还没睡觉啊！” 小兕子的回电简单明了，婉转客气： 姐夫，晚上好呀！ 父皇回电：哼！ …… ……。 第1433章 长乐公主，镇国侯之妻！ 辰时许，天边仅仅放出一丝朦胧光线。 纳职城中格外宁静，偶尔听到几声鸡鸣犬吠。 苏尘、李恪、马汉、王朝四人驾驶一辆厢式马车向城外而去。 纳职城矮土城墙，平时没有所谓的守城士兵，任何时候皆可自由出入。 西域诸国大抵如此。 出城一里地，苏尘神不知鬼不觉‘放出’两辆崭新军用卡车，呈现在驾驶马车的王朝马汉眼前。 “吁~！”两人见怪不怪，勒马止步。 “王朝马汉，哥俩将新车开回营地用来装运士兵。” 天还没亮便出城，只为‘召唤’新到的两辆军用卡车。 “属下得令！”王朝马汉跳下马车前座，奔向十几步开外的卡车。 不一会儿，卡车启动发动机轰鸣声响起。 “老三，你还在等啥？” “赶车送本侯爷回府啊！” “哥还没洗脸刷牙呢！” 马车内一片漆黑，看不清此时李恪脸上的表情。 一道略显沉重的鼻息自李恪发出，他不与苏尘一般计较，从车厢越至马车前座。 “驾~！” 挥动缰绳调转马车前进方向，返回纳职城行馆。 一刻钟的时间，天际显露鱼肚白，街道上能听见城内早起的居民喝令家畜声。 鸡飞狗跳，羊叫声不绝于耳。 “参见苏司令、李军长！” 马车停在府外大门前，三十几名士兵已集合准备返回城外营地。 苏尘挥手回应小跑进府。 前厅点着几盏油灯，李承乾、薛仁贵已洗漱完毕收拾好棉被。 “侯爷！” 见二人回府，薛仁贵一手抓起一套棉被走向府外欲装回马车，今早不在城内用餐。 “妹夫、三弟，丽质已在后院备好洗漱用具，快去吧！” “好！” 在后院洗漱时，苏尘没看到长乐公主和阿丽娅，也没见阿吉力身影。 两人匆忙洗漱完。 “大舅哥，小五她们……” “来啦，来啦！”长乐公主和阿丽娅一人抱着一套棉被，肩上还挎着一个单肩包来到前厅。 苏尘没有去帮长乐公主接过棉被，转头问向李恪，“老三，你大舅哥阿吉力去了何处？” 李恪如何知晓阿吉力去处，他挖开眼睛便与苏尘一同出了城。 听到苏尘口无遮拦的称谓，跟在长乐公主身旁的阿丽娅，面带羞色脚步一顿。 长乐公主抱着棉被，直直怼在苏尘身上。 苏尘下意识搂住棉被，长乐公主取下单肩包挂在苏尘脖子上，而后看着李恪向抱着棉被的阿丽娅那边摆了摆脑袋。 李恪上前两步，从阿丽娅手中接过棉被。 “呵呵，阿吉力带人去了城主府，督办木材采购一事！”李承乾见苏尘与长乐公主如此‘欺凌弱小’，对李恪呼来唤去很是赞同。 “哦~！”苏尘点点头，抱着棉被走向厅外。 …… 太阳升起。 王朝马汉正与车队厨子准备着早餐。 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麴文泰四人早一步出城，率先抵达军营。 昨晚可谓他们在这一个月内，睡得最安稳舒心的一夜。 大唐镇国侯，果真如传闻那般心善、平易待人。 西域诸国皆为城邦小国，本无吞并侵犯他国的野心与实力，且历来依附大势力谋得一方安宁。 如今虽归附大唐，没了君主之尊，却仍旧统治境内原有民众。 往日从纳职城古拔多伦塔城主口中得知，归附大唐之后并无岁贡一说，且境内民众输税极少。 唯一改变便是原有军队减少。 分明正值盛夏，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使人感觉严冬时节的温暖。 “三位郡公，文泰有礼了！”麴文泰容光焕发向白苏伐叠三人，“不知诸位打算何时归返治下？” 麴文泰适应能力过人，归附大唐受封郡公之后，对西域三位国主的称谓变成了郡公。 三人脸上带笑拱手还礼，眼神交流几息，白苏伐叠回应道：“如若太子殿下与镇国侯无其他吩咐，吾等打算面辞太子殿下今日便启程。” “麴兄意下如何？” “哈哈哈，文泰正有此意！” “途经高昌，还请三位仁兄稍作停歇，以便文泰略尽地主之宜！” 麴文泰在四人当中年纪最小，每当与白苏伐叠等人交谈时无不谦卑有礼。 “一定，一定！”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不假思索拱手应承。一个月三人各自留下五十名卸甲骑兵，返程所需粮草只能沿途筹备。 四人寒暄过后，感觉到军营往常有所不同，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房玄龄与苏定方、公孙武达等三位旅长在营地一侧慢步闲谈，商议西部军区换防至龟兹北境轮台一事。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李承乾、苏尘一行策马朝营地而来。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苏尘几人翻身下马，后方士兵上前牵走马匹，正在帮忙准备早餐的王朝马汉，跑上前来接手两辆装着细软之物的马车。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等四位郡公立即上前见礼参拜。 李承乾面带谦和的微笑，伸手虚扶，“诸位免礼！” 四人缓缓起身，又向李恪恭敬作揖一礼，“参见燕王殿下！” 李恪抱拳成礼，微微点头，“诸位有礼了！” “参见镇国侯！” “诸位有礼了！”苏尘学着李恪的做派抱拳还礼。 就在苏尘准备移步走向早餐灶台时，发现白苏伐叠、龙突骑支等四人面露几分疑惑，向长乐公主和阿丽娅拱手致礼。 苏尘不作理会，径直前往灶台查看早餐饭食。 除了平底锅中滋滋作响的葱油饼，他好像闻到些许酸辣粉的味道。 李承乾向长乐公主招了招手。 长乐公主走到李承乾跟前，微微屈膝见礼，“皇兄！”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麴文泰眼神之稍有震惊。 正要躬身行礼，李承乾开口介绍，“孤皇妹，李唐皇室嫡长公主——长乐公主！” 白苏伐叠四人深揖一礼，还没开口，李承乾又补充了一句： “长乐公主，镇国侯之妻！” “参见公主殿下！”四位郡公当即躬身拜道：“臣等有目无珠，不知公主殿下当面，失礼之处，万请殿下恕罪！” 白苏伐叠四人眼眸微动，公主的夫婿应为驸马，李承乾的说辞似乎别有深意。 或许镇国侯地位远在驸马之上。 白苏伐叠等人自行脑补，将容貌与长乐公主平分秋色的阿丽娅，当作苏尘的另一妻室看待。 忽的，白苏伐叠心中一紧，他对阿丽娅不陌生。 曾几次三番逼迫帕堤尼格，将阿丽娅许其子。 白苏伐叠怀揣不安之心，想着寻找合适机会向苏尘请罪。 长乐公主向李承乾投去一个娋皮，且又‘凶狠’的眼神。 跟在苏尘身边待久了，长乐公主不习惯有人向她行礼。 “几位郡公免礼！” “多谢公主殿下宽恕！” 第1434章 归国？哪还有国！ 九点半。 李承乾、苏尘、李恪、苏定方等主要人物，在帷帐内商谈完军区西迁之事。 经过商议，伊吾境内不留远征军驻守。 高昌与焉耆接壤城池派两千兵力镇守，其余兵力全部驻扎龟兹轮台城。 疏勒矿产资源丰富，但路途太过遥远，距离纳职城三千五百余里。 此项决议报于李世民，并获其首肯。 第三师两个旅相继整装出发，公孙武达所在旅部负责押送粮草辎重殿后。 苏尘看了看时间，忽然无声发笑，“王朝，去把白苏伐叠四位郡公请过来！” “得令！” “老三，晌午是不是午时十一点钟之前？”苏尘记得昨天纳职城城主许诺，今日晌午备妥木料送至城外。 李恪看下手表点头应是。 帷帐外面七辆军用卡车，除了肖队长驾驶的油车以及装载随行官员和工匠，其他五辆卡车车厢已清理一空。 四辆卡车驾驶室除外，或坐或站装满了两百三十名炮兵，装备二十架迫击炮其他的皆为火箭兵。 另外一辆卡车用于装运搭桥的木料。 车队随行人员所需粮食等物资，全部转移放在驾驶室顶上行李架。 片刻，王朝将白苏伐叠四人带至帐外，“侯爷，西域四位郡公带到！” “嗯，请他们进来！” 白苏伐叠四人享用完酸辣粉早餐，正欲向李承乾提起辞行返回各国，却被薛仁贵告知‘稍等片刻，太子殿下另有安排’。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四位不必多礼，请坐！” 白苏伐叠、麴文泰等人依次向帷帐内的苏尘等人，拱手致意而后入座。 不等四人问出心中疑惑，苏尘开门见山问道：“四位郡公，你们是不是打算今天回国？” 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麴文泰起身拱手一礼，正要应‘是’。 猛的抬头看向苏尘。 归国？ 哪还有国？ 四人当中，年长的龙突骑支作揖一礼，“镇国侯容禀，高昌、焉耆、龟兹、疏勒已属大唐州郡，已无国别之分，吾等今日确有各归治所打算，请镇国侯示下！” 龙突骑支镇定说完，缓缓抬头看向苏尘与李承乾。 “不好意思，刚刚口误！”苏尘拱手致歉，而后微笑说道： “四位郡公各归治所路途甚远，太子殿下顾念诸位旅途劳顿，且长途跋涉不易，特意恩准四位随车队同行！” “伽狮郡公抵达龟兹后，再由伊逻郡公派人护送剩余行程。” “诸位郡公以为如何？” 苏尘此番话语说的情真意切，无不令在场四位郡公感动。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等四人当即向李承乾躬身拜谢，“臣等多谢太子殿下体恤之恩！” 自从上次短暂乘坐越野车，感受过‘无与伦比’的疾速，白苏伐叠三人心中一直念念不忘。 麴文泰不曾享受过坐车体验。 裴达撒毕伽狮郡公，便是距离最远的疏勒前国主。 疏勒距离龟兹一千余里，其西北边境相距西突厥汗国王庭碎叶城，亦不过九百余里。 西突厥碎叶城位于吉尔吉斯斯坦，真正意义上的出国。 白苏伐叠四人还不忘对苏尘诚心道谢，“我等多谢镇国侯美意，途中皆听从侯爷吩咐，万无逾越之举，随行侍从可编入远征军以供差遣！” 龙突骑支想得的很周到，连他们三人各自的五十名随从都安置好。 麴文泰的侍从较多有五百多人，五十架运粮马车。 “不必客气，等纳职城城主采购备齐木料，我们就出发！” “我等遵命！”白苏伐叠四人再次一礼，退出了帷帐去安排他们各自的随从。 走出帷帐，他们看向不远处整齐停放的七辆军用卡车，如同孩童一般莫名心潮澎湃。 “嗯？”白苏伐叠望着七辆卡车，好像发现不寻常之处。 “昨日五架……” “白兄多虑了，我等尽快安置好随从，以免耽误殿下与侯爷行程！”白苏伐叠心中疑惑尚未说完，龙突骑支出言打断。 有些事只能看，不能说。 “是了，是了，龙兄所言甚是，请！”白苏伐叠反应过来不再多想，一夜之间多出来的两辆崭新军用卡车。 十点半左右，一匹快马疾速奔来。 阿吉力派人回营汇报，纳职城城主古拔多伦塔已采购二十五车木料，现于城外两里处等候。 王朝将来人带至卡车旁，命其上去车厢仔细询问一辆卡车能否装下。 军用卡车全车长九米八，车厢长七米五。 市场贩卖的木料，除了用作柱子，一般为四米五的长度。 一辆木材专用马车装满，通常只运载八根最大处直径约二十五厘米的木料。 来人进入车厢比划数次，一口咬定：“王哥，一辆车装不下。” 王朝心里凉了一大截，正要返回帷帐向苏尘汇报情况。 “王哥且慢……”那名士兵叫住了王朝，问了一个问题并提了一建议。 如若木料可以伸出车厢四五尺，分为两段式堆叠或有可能装下200根木料。 车厢只有七米五，两根四米五的木料拼接长度达九米，超出了车厢的长度。 “臭小子，你莫不是今早吃撑了！”王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名远征军士兵，“快上车，王朝带你兜兜风！” “多谢王哥！”这名士兵不笨，立即跳出车厢绕至车头爬进副驾驶位。 远征军一万多将士，大部分士兵从未坐过车。 他还没来得及摸到车门把手，又被王朝叫住，“特么的，先去召集五十名兄弟一起上车，不然等会你独自一人装木料！” “王哥教训的是，我这就去叫人！” 王朝迅速跑回帷帐，知会苏尘一声，驾车前往城外两里装车。 两个小时过后，七辆军用卡车依次驶出军营。 车队一路向西，两百里地之外便是原先伊吾国与高昌交界处，天山山脉峡谷。 按照计划，峡谷高昌方向入口修建一处‘归义阁’。 车队抵达峡谷差不多正好午时末，队伍停车休息准备午餐。 过了峡谷，再往西行三百里便是高昌国都，高昌城右翼城池柳中城。 …… ……。 第1435章 高昌麴氏献图 酉时许（下午六点出头）。 盛情难却之下，李承乾与苏尘受邀进入高昌城，麴氏王族所在宫城。 麴文泰命所有麴氏宗亲，参拜太子李承乾以及苏尘、李恪、长乐公主。 麴氏族老拿出一张绘制皮革之上的高昌疆域地图，向李承乾几人细致介绍高昌国全境城池方位，以及各城人口规模和农事生产力。 高昌国，以后世吐鲁番盆地为中心，形成复杂多元的城池结构。 其城池分布既延续了汉代屯田基础，又在麴氏入主高昌（公元502年南北朝后期）达到鼎盛。 高昌人口约五十万，全境城池十一座。 国都高昌城人口为最，有着‘西域小长安’之称。 城墙高约三丈，包括外城、内城和王庭宫城，外城设9座城门，内城有青阳门、建阳门等。 宫城为麴氏王室居所。 交河城车师国故都，人口规模仅次于高昌城，高昌国重要军事据点，与高昌城并称‘双王城’。 之下三大军事重镇与交通枢纽： 柳中城，距离高昌城仅六十里，东汉西域长史班勇屯驻于此，前任高昌国主麴伯雄在此设立东部军事屏障，并作为控制伊伊吾的前哨。 横截城，西部军事要塞，扼守通往焉耆的交通要道。 高宁城，高昌北部边防重镇，抵御漠北游牧民族入侵。 其余六城为郡县治城池，与长安治下州县无异皆以农耕为主。 主产粟、麦、桑、麻。 特产安息茴香（孜然）、葡萄。 波斯古称安息国，安息茴香因此得名。 麴氏历代国君可谓治国有方，城池建设、军事布防面面俱到。 在西域诸多小国之中，可算得一翘楚。 虽不能独霸西域，却也无人敢欺，即使后期两历国主稍逊，面对霸主西突厥的威压亦不曾完全依附。 俱往矣。 麴氏族老双手奉图呈于李承乾坐前，“此图敬献太子殿下，以表我麴氏一族归诚之心！” 立国百余年的麴氏高昌，麴氏族老献图于太子李承乾，高昌彻底归附大唐帝国。 麴文泰自决心归队大唐，便早已休书信列明利害，派人回国都传达麴氏王室。 因此，宫城麴氏一族对李承乾的到来，并无感到意外。 端坐首位的李承乾起身接过地图。 苏尘、李恪、房玄龄、薛仁贵跟着起身，一同前来的白苏伐叠等三位郡公自无例外。 李承乾将地图交给了身旁的苏尘，拱手一礼谦逊有度。 缓缓开口： “此图之上，所绘岂止山川城郭、道路水渠？” “乃麴氏一族百余年，于此大漠绿洲之中栉风沐雨，开创文明之根基，先贤化黄沙为良田，引雪水溉沃野，使得高昌成为西域乐土，商贾云集。” “此乃福泽万世之功德，孤，在此代大唐西州万民敬谢麴氏先辈之辛劳！” 李承乾话语稍顿。 麴文泰以及在场麴氏王室成员，正欲作礼回应。 李承乾微微抬掌阻止众人躬身行礼，看向麴文泰拱手说道：“交河郡公归义之举，更是深明大义，慧眼如炬。” “既承先辈之基业，更能洞察天下大势，顺天应人，举国归义！” “此非偏安一隅权宜之计，实乃将先辈之心血，融入华夏万世之洪流。” “此等壮举堪比古之贤王，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孤希望麴氏一族，能以此为始，与大唐同心同德共谱华章，让此丝绸古道永绝烽烟！” 李承乾铿锵有力的余音，回响在玄柱金顶的大殿内。 麴文泰向李承乾恭敬一拜，“能得太子殿下此番谬赞，臣与族人倍感荣光！” “自此往后，朝廷但有所需，臣等愿为前驱为王师指引道路，扫清西域迷雾！” 方才献图的麴氏族老，望着眼前雄姿英发的李承乾，不由想起李唐立国之初那位举世无双、有着多重光环加于一身的李世民。 李渊称帝，李世民获封秦王。 武德元年…… 尚书令，中枢行政最高长官，掌尚书省事务，位列宰相核心。 右翊卫大将军，禁军核心将领，负责宫廷与京畿宿卫。 雍州牧，掌控京畿民政与治安。 武德三年平定刘武周，晋升太尉，加授三公之一，为朝廷最高军事长官。 武德四年平定王世充、窦建德。 李渊特设超品职务——天策上将，位列三公之上，允许开‘天策府’私铸钱币。 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管辖关中、河南、山东、河北，有权任免辖区官员，实际掌控中原核心区域。 益州道行台尚书令，掌控西南地区军政大权。 左武侯大将军，禁军将领，进一步强化对京畿军事力量掌控。 麴氏族老不曾见过李世民，但有关秦王李世民的辉煌战绩，西域诸国无人不晓。 “还请太子殿下放心，‘归义楷模’四字麴氏一族不敢忘却，必当时时警醒，克勤克俭不负天恩！” 此前房玄龄已安排两名工匠与高昌城的官僚对接，详谈天山峡谷归义阁修建一事。 拟定的碑文，四位郡公皆已目睹。 四位郡公都是归义楷模，阁中一国一碑，伊吾排在首位高昌次之，其他按地理位置排列。 苏尘将皮革地图转交房玄龄。 十六位从伊吾调来的官员，留下四位协助麴文泰对高昌境内进行军政改革。 不多时，王朝与高昌司马来到殿外。 “诸位，此行皇命在身不宜过多停留，来日方长，孤得空再临高昌领略山川绿洲！”李承乾微微提起袖口看了下时间，打算告辞离开高昌城继续西行。 麴文泰知晓李承乾与苏尘行程匆忙，没有虚情假意刻意挽留。 挥手召来司马，询问准备的高昌特产。 葡萄酒和安息茴香，还有以葡萄干胡桃为主料的糕点。 胡桃即为核桃，原产波斯后传入西域，西汉张骞又从西域引入中原。 一刻钟过后，麴氏族人将李承乾一行送出宫城。 军用卡车进不了宫城的城门，只能停在高昌内城。 原本苏尘打算在高昌赤石山建立水泥厂，考虑到水泥需要铁矿石和炉渣为原料，便就此作罢。 不如在焉耆与龟兹交界处的炼钢厂建水泥厂，方便取材。 另外，在车队到达天山峡谷，工匠考察归义阁地基时，无意中说了一句： 若有水泥可事半功倍。 苏尘猛然发现，忽视了一件重要之事。 高炉需要水泥硬化基座，就像当初石州炼铁厂一样，挖一块三丈见方的基坑，再以石块混凝土填充密实。 于是乎，苏尘吩咐马汉向长安发报，立即派人送一卡车水泥至西域。 好在苏尘留下一辆卡车在长安备用。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 “恭送镇国侯！” 在麴氏一族的相送下，李承乾一行登上卡车，车队驶离高昌城。 第1436章 赐仙粮！ 车队原路返回五十里之外的柳中城。 从柳中城城商道一路向西，前往高昌西部军事重镇横截城，也是高昌与焉耆的边境城池。 横截城距离高昌城约四百余里，而后由西行转西南方向两百五十里，便是焉耆边境银山。 两城隔山相望而不通，需绕路三百余里。 七点三十几分，太阳渐渐西沉。 离开高昌城行驶大概一个半小时，车队停在路旁准备晚餐。 抵达目的地焉耆与龟兹交界铁门关，全程还有两千七百多里地。 每天行车九至十个小时，预计三日内到达终点。 随行的四位郡公只剩下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三人。 一路行来，没有发现西域十万大军踪迹。 高昌城司马相告，十二天之前，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麾下大将，与疏勒主帅前来都城筹措粮草。 长史行政主佐，幕僚之首。核心职责负责辅助君主处理日常政务，文书处理及属官管理。 司马军政佐官，军事辅助。协助军事行政，军备后勤，刑狱管理，而非直接领兵上战场指挥作战。 好在高昌境内民众农耕占六成，否则短短两天之内，绝无可能筹集十余万兵马所需粮草。 西突厥虽为败军之将，上门讨粮时异常嚣张，限高昌两日之内筹备十万大军五日所需粮草辎重。 车队架好灶台，准备三百多人的饭食。 人多，光是米饭就需要煮四大锅，一个大锅菜分成三批轮流用餐。 李承乾、苏尘他们餐食依旧精致，会多出一道单独小炒。 “这玩意和切糕似的！”苏尘拿起一块高昌特产糕点细细品尝。 忽然想起伊吾种不好葡萄一事，苏尘看向另坐在另一张矮脚案台的白苏伐叠三人。 “伽狮郡公，你们焉耆境内有没有种植高昌葡萄？” 龙突骑支立即起身上前两步，“回禀镇国侯……” “不用太客气，就随便聊聊！”苏尘面带微笑，伸手示意龙突骑支坐下回话。 “多谢侯爷！” 龙突骑支他们也学会了在适当的时候，称呼苏尘为侯爷。 归坐后，龙突骑支拱手一礼而后说道：“侯爷有所不知，高昌葡萄由来已久可追溯至战国前期。” “麴氏入主高昌以前，车师国便大力培植葡萄。” “说来也怪，兴许高昌地处盆地绿洲肥沃，气候干燥得天独厚，葡萄在西域其他地域种植远不如高昌葡萄收成丰盛。” “且高昌昼夜温差明显，产出葡萄果硕汁甜，远非其他地方可比。” 龙突骑支说完，龟兹的白苏伐叠和疏勒裴达撒毕点头拱手附和。 苏尘闻言恍然大悟，点头轻笑道：“我还以为高昌种植葡萄有妙计，原来是因为气候和地理环境缘故。” “吐鲁番葡萄干，果然得天独厚！” “侯爷高见！”白苏伐叠三人，以及李承乾他们听不懂吐鲁番。 苏尘脸皮够厚，对这种级别的奉承早已习惯。 “三位，你们那里有没有种小麦？亩产几何？” 白苏伐叠三人相一眼，眼神中皆透露些许困惑之色。 苏尘虽未成年，但早已位极人臣，怎会对西域人文一无所知？ 西域雪水不断，水系虽不及发达的中原之地，但也绿洲分布较广。 不种粟麦广袤的西域大地万千生民，如同牛羊一般吃草？又或是像东突厥、薛延陀那般常年以肉为食？ “回侯爷，龟兹、疏勒、焉耆与高昌大抵相当，粟麦菽麻皆有种植。” “小麦雪降之前播种，来年六月底可收，亩产……丰收年景亩产约有两石！” 苏尘微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忙碌一个多小时，王朝将苏尘他们的餐食送来，并架起了太阳能路灯。 有辣无酸的大锅菜土豆炖牛肉，清炒应季时蔬。 餐餐必不可少的煎饼。 李承乾、苏尘他们先用餐，其他随行人员在后。 麴文泰为苏尘他们准备新鲜牛肉，不多只有一头牛。 白苏伐叠三人的伙食与苏尘他们一样，并未亏待。 “三位，你们现在吃的煎饼，有没有感觉和你们以前吃的面食所有不同？” 苏尘这般询问，白苏伐叠三人不知如何作答。 葱油饼味道口感确属上乘还管饱，他们以为是皇宫的御厨烹饪有方，从未想过食材的问题。 “我们大唐的高产小麦，平均亩产六百多斤！” 苏尘咬下一口饼，看向三人随口说出一句，令他们震惊无比的话语。 小麦亩产三百斤，风调雨顺精耕细作或有可为。 亩产四百斤则无可能，绝非人力呵护便能产出。 “六……六百斤？” 苏尘不再说话，专心干饭。 大锅菜土豆炖牛肉配大米饭，绝对堪称一绝。 “三位匆惊匆疑，先用餐！” 李承乾瞅了一眼光顾着吃饭，吊着震惊不已的白苏伐叠三人不管不顾的苏尘。 “孤已禀父皇，西域地广绿地水源遍布宜种高产小麦，今岁入冬前必有两千斤麦种送达疏勒、龟兹、焉耆、高昌。” 随车队带来的玉米、土豆、小麦种子，除了留在伊吾的八百斤，其他的交给了公孙武达殿后部队。 种子数量太少，李承乾与苏尘合计过后，等西巡结束回到长安派人运一卡车分派西域五国。 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三人起身离席。 “臣等代西域万千子民，谢陛下与太子殿下赐下仙粮！” 李承乾放下筷子伸手虚扶。 “仙粮？” 李承乾、李恪、长乐公主以及房玄龄和薛仁贵，不约而同看向埋头干饭的苏尘。 “确实可比仙粮！” “餐盘中与牛肉同烩，金黄块状物名曰：贞观豆！” “亩产……四千斤往上，可入菜非常时期亦为主食！” 刚坐回原位的白苏伐叠三人，猛的起身离席，向李承乾恭敬一礼开口求赐仙粮。 李承乾放下筷子，双手虚按，“诸位匆惊，皆有，皆有！” 干燥过后的玉米粒太硬不宜食用，白苏伐叠他们没见过，因此李承乾也没有提起。 就在三人行礼谢恩过后，欲转身回座位时。 李承乾淡淡说道：“仙粮皆出自镇国侯之手！” 龙突厥骑支：“……” 白苏伐叠：“……” 裴达撒毕：“……” 三人有口不能言，只是充满震惊的眼神，如同崇拜神明一般望着苏尘。 这一刻，他们像是虔诚的信徒。 …… ……。 第1437章 抵达目的地 五天过后，八月朔。 车队抵达目的地——焉耆与龟兹交界处的铁门关。 预计三天的车程，因途中铺设木桥耗费一天半，好在车队平安顺利抵达。 车队曾在伊吾停留五天，等待肖队长从甘州运送柴油补给。 七月十六车队自长安出发，距今整整过去了半个月。 苏尘和李承乾所在那辆卡车，里程表显示：3850公里。 伽狮城距离铁门不足两百里，龙突骑支并未返回都城，跟着车队来到边界目的地。 打算待车队安顿好，再盛情相邀李承乾与苏尘前往焉耆都城。 说来甚为奇怪，再往西行三百里地，便已进入龟兹境内渠犁。 车队一路驶来，竟没能发现西域十余万大军一兵一卒。 “真奇怪！”苏尘为此百思不得其解。 张望带着工匠勘察地形，确定高炉基座选址。 高炉要选在有四、五米高低落差的地形，否则上料极其费时费力。 即使架设铁架轨道使用卷扬机牵引，坡度太陡峭势必导致铁架承重降低。 苏尘画了一张铁矿、煤矿分布地图交给张望，铁矿、煤矿皆在此地六十里范围之内。 龟兹渠犁出原油距此三百多里地，只因铁门关附近水源便利，最终将‘西部重工业区’选在这里。 铁门关有山有水，唯一缺点百里之内人迹见。 二十几名士兵听从张望等人指点插木桩做标志，其他人正在安营扎寨。 “启禀太子殿下、侯爷！”龙突骑支来到李承乾与苏尘跟前，望着不远处搭设帐篷的士兵说道：“此地空旷，时常起风沙，此等露营帐篷恐怕难以久居！” “还请侯爷调遣一辆卡车，随臣下前往百八十里开外伽狮城，取来军备毡房！” 远征军的辎重由公孙武达押运，随行的士兵只携带了轻便型，可供五人合居露宿帐篷。 李承乾与苏尘相视一眼默默点头，十分赞成龙突骑支的提议。 车队在此不知要停留多久，从长安运一车水泥到铁门关至少耗时十天，如今过去六天。 高炉基座完工，苏尘方能将高炉‘放’出来。 炼油厂部分区域也需要混凝土硬化。 苏尘寻思片刻，很快做出决定：“王朝，请肖队长过来！” “得令！” 马汉不能走远，他收发电报比较利索。 随即，苏尘看向白苏伐叠与裴达撒毕，抱拳一礼说道：“伊逻郡公，我打算派肖队长先送二位进入龟兹渠犁城。” “伊逻郡公能否在渠犁城，调派数十人协助肖队长装运石脂水？” 苏尘计划将原油运到铁门关提炼，只有一个蒸馏桶，一小时只能提炼出50斤（约28升）柴油。 返程欲使车队七辆军用卡车，安全抵达甘州补油，需要昼夜不停提炼好几天。 还要考虑为正在途中，运送水泥的卡车提供柴油。 白苏伐叠拱手应道：“侯爷大可放心，待臣抵达渠犁，必当下令城主召集百余马车将石脂水运达此地！” “多谢！”苏尘面带笑容拱手道谢，随即又问了一句：“渠犁城距离疏勒边境城池大概多远？” 从地图上看，焉耆、龟兹、疏勒、于阗四国围绕塔里木盆地呈环形分布。 苏尘不知具体道路状况，搞不清楚实际路程。 白苏伐叠与裴达撒毕交流求证一片刻，答道：“回侯爷！龟兹边界距离疏勒最近城池，约有八百余里，自渠犁起算当有一千五百里！” “一千五里百！”苏尘点点头，以李承乾拱了一下手，“行，时间充足的话，到时请太子殿下派个车送员渠郡公回国！” “臣，多谢太子殿下与侯爷美意！”裴达撒毕正要造行礼纠正苏尘的‘口误’，想了想改为郑重一礼道谢。 “对了三位郡公，为何车队途中没有遇到各位麾下的十万大军？” 高昌城司马分明说起，西突厥拔寒干暾沙钵麾下两位大将，曾进入高昌国都筹措粮草。 十几万大军还能不翼而飞？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裴达撒毕三人相视一眼，听到苏尘口中的‘十万大军’顿时有些羞愧难当。 疏勒、龟兹、焉耆各出兵三万，加上西突厥拔寒干暾率领的两万五千骑兵，合计十余万‘西域雄兵’。 面对万余远征军，却毫无一战之力，未曾正面交战便败逃撤军。 龙突骑支面带笑容拱手说道：“侯爷有所不知，车队皆以走马商道择坦途而行，十余万骑兵却可选择近路行军！” “因此车队不遇行军骑兵，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苏尘与李承乾闻言恍然，他们不熟西域地形，以为只有商道能通行。 王朝带着肖队长小跑而至。 “肖队长！麻烦你带六位兄弟和伊逻郡公前往渠犁装运石脂水，不管能装多少晚上赶回来吃晚饭！” “王朝，你带几个兄弟与伽狮郡公去搞军用帐篷！” “卑职遵命！” “属下遵命！” 白苏伐叠、龙突骑支拱手作礼，跟随肖队长和王朝分别登上卡车。 现在时间早得很九点十几分，午饭他们自然有地地解决。 渠犁城较远三百里地，伽狮城不足两百里，王朝或许可以午时之前返回。 张望几人围在一起齐对商讨炼钢厂布局。 “木头！”李承乾与苏尘正要上前凑个热闹却被人叫住。 李承乾与房玄龄丢下苏尘，边走边聊。 苏尘看向来人，“何事慌张？” 长乐公主在苏尘胸前捶了一拳，“切~本小姐何曾慌张？” “那你说，找我干啥？” 长乐公主拽住苏尘胳膊，踮起脚尖对着他耳朵小声叽叽咕咕。 说的很小声，好像担心被旁人听了去。 苏尘听了长乐公主的悄悄话，很认同的点点头，“嗯，卫生间确实很重要！” “这荒山野地卫生间搞不了，挖个坑搞个厕所倒是简单！” 苏尘观察一圈四周环境，南面大概五里之外是一座雪山，雪山脚上云杉、针松挺拔。 北面百余里便是天山南麓。 苏尘决定找人修个男女分开的旱厕，暂时应付一下。 揶揄的表情打量着长乐公主，打趣道：“怎的？李大小姐现在要拉屎？” “粗鄙~！” 长乐公主伸手掐向苏尘腰间，轻轻一拧。 第1438章 支线任务完成，奖励至！ “木头，眼下不到十点钟，我们去那边逛逛如何？” 苏尘顺着长乐公主所指方向望去，勾起手指在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下，刮了一下长乐公主鼻子。 “开什么玩笑！那座雪山距此至少五里地，走过去不用吃午饭了？” 长乐公主张嘴咬了一口空气，以此表达愤怒。 “哼~！”抬手一巴掌拍在苏尘肩膀，“何需步行，驾车转瞬即达，绝不误了镇国侯用餐大计！” 苏尘寻思几秒，忽见不远处的阿丽娅，好像是在等长乐公主带回好消息。 “这个事……嘶~有些难办！”苏尘弹着指甲，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你看大伙都在忙着，本侯爷皇命在身，作为西巡副使……” 话没说完，长乐公主竖起一根手指，脸上布满温柔的笑容，“欠你一次……按摩！” 这段时间长途开车很少睡午觉，长乐公主有时肩膀略微泛酸。 苏尘得知，很贴心为她按摩放松肩颈，他偶尔也能享受片刻长乐公主温柔的按摩手法。 阿丽娅一有空闲便与长乐公主相互关照，轮流按摩放松。 “行！我去喊大舅哥他们，你把车开过来等着！”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慢悠悠走向不远处的李承乾。 长乐公主捏起拳头朝苏尘脑后比划几下，嘴唇动个不停。 李承乾想也不曾多想，一口拒绝苏尘游玩雪山的邀请，薛仁贵以留下护卫太子为由婉拒。 阿吉力跟着王朝驾车去了伽狮城。 “老三啊，今晚想办法和你那未婚妻同住一个帐篷，提前培养培养感情，免得两个月后突然结婚不适应！” 苏尘搭着李恪肩膀，朝正在卡车旁招手催促的长乐公主那边走去。 李恪挑开苏尘的手，义正言辞辩驳道：“不经明媒正娶同居一室，岂不有损阿丽娅名节！” “装，你就装！”苏尘向来看不惯李恪的故作‘高冷’，认为他就是在装逼。 “婚前同居，又不是让你婚前同房！” 苏尘对着李恪指指点点严厉批评：“你这人太龌龊，思想不健康！” 李恪本想还击，两人已走到长乐公主和阿丽娅近前。 长乐公主只看到苏尘对李恪严厉的举动，却没听到两人的谈话，“三哥，木头何事指责于你！” 李恪摆了摆手，目光看向阿丽娅有些不自然。 “小五，你有所不知，老三竟然跟我说，他想……”当着阿丽娅的面，苏尘不太好意思说的太露骨。 于是，苏尘将长乐公主拉到一旁，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长乐公主岂能不知，苏尘是在无中生有诽谤李恪，看向双眼冒火的李恪，以及浑然不知情的阿丽娅。 “放心！本小姐出手，此事必成！” 苏尘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奉承一句：“李大小姐出马，一个顶俩！”并提醒她欠自己一次按摩。 四人上了车，长乐公主不再争抢方向盘，连续几天开车着实有疲劳。 苏尘开车，不足六里地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山下有一段碎石路卡车无法通行，苏尘四人下车徒步行走。 长乐公主和阿丽娅相互搀扶，走在前面。 李恪面无表情‘仇视’着苏尘。 苏尘全当没看见李恪‘友善’的眼神，煞有其事询问，“老三，你们皇子的婚礼一般是怎么安排的？” 李恪思索几许反问道：“太子婚典可算其内？” 李恪只参与过李承乾的太子婚典，其他皇子皆未成婚。 至于李渊老来得子，他们的那些宫外皇叔成婚也只有李承乾会参加。 “是在皇宫举行的？” 李恪点点头，“皇兄身为储君，纳妃流程繁琐，声势浩大！” “婚礼前数月，礼部主持纳采问名。” “太史局占卜得吉兆，即为纳吉，而后礼部下聘纳征。” “最后皇室选定佳期，告期与告庙！” “大婚当日……” 李恪话音未落，苏尘忽然停下脚步。 随之身后一辆卡车发出刹车声，马汉从驾驶室下来，背着电报机手里拿着半纸纸向苏尘快步跑来。 “侯爷！陛下来电，学府落成！” 即使马汉不说，苏尘也知道了贞观大学已建成。 年初，大臣向李世民汇报再有半年即可完工，如今延期了两个月。 起初李世民将学府命名为‘大唐皇家学院’，苏尘建议以皇帝的名字命名，李世民认为不妥，最终按照惯例以贞观年号命名。 贞观大学占地一万两千余亩，将近两年时间内部场地皆已整平，当下仅仅修建了十余栋砖瓦房教学楼。 只因今日校区围墙和校门竣工，李世民带着大臣前往大学挂校牌。 系统判定支线任务：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完成。 贞观大学位于长安城西北方向约十里地，汉代未央宫附近。 【叮！恭敬宿主完成支线任务：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特奖励以下物品： 五万亩橡胶林，落地三年后可划皮取胶，繁衍后代橡胶树八年割胶。 年产一万五千吨钢筋生产线，不含配套电力能源。】 “回电给陛下，就说我知道了！”苏尘转身对马汉交代一句，继续往前走。 “得令！” 苏尘沉下心来，首先查看钢筋的制造流程。 若系统只提供钢筋生产线，而没有相应的流程和制造工艺，恐怕现今很难生产出合格的钢筋。 好在良心系统不但提供全套流程，还有对应的视频讲解。 钢筋制造大体为分：原料熔炼、轧制塑形、后续裁剪防锈处理。 原料熔炼，将废钢、铁矿石、生铁高温熔炼去杂成钢水。 大唐没有钢，只能冶炼生铁时加入锰以及调整生铁含碳量。 轧制塑形，将钢水倒入连铸机，冷却后轧成圆形连铸坯，连铸坯截面直径通常为15厘米，长度9-12米。 连铸坯重新高温加热，达到可塑形状态，再进入轧机轧制。 经粗轧、中轧、精轧等工序逐渐减径、拉伸、通过轧辊的凹槽模具，轧出光圆钢筋的光滑表面或螺纹钢筋的肋纹（横肋 + 纵肋）。 再通过水冷，快速降温提高钢筋的强度和韧性。 冷却后调直钢筋，再根据施工场景需要将钢筋裁剪成合适长度，涂油防止储存运输中生锈。 年产一万五千吨钢筋由于生产量极小，生产线只需200千瓦电力支持。 苏尘犹豫着，钢筋生产线安置在西域炼钢厂。 还是石州炼铁厂。 合金钢所需元素矿，云中地区以及东突厥境内分布广泛。 等龙腾国道全线竣工，将来采矿运输，相对七千多里的西域也不是很遥远。 …… ……。 第1439章 让你好好读书，你偏要放牛！ 长安至云中龙腾国道主干线，今年年初只剩下太原至云中段六百余里。 四月初开工，如今整整四个月应当施工了两百里左右。 具体工程进度苏尘不得而知。 绛州龙门县至朔方延伸三百里直达东突厥阴山，最难施工的百里山路路段已完工。 远处看雪山，半山腰漫山翠绿唯美，景色怡人。 走到近前方知望上跑死马，苏尘四人走了将近两刻钟，堪堪到达雪山脚下些许植被覆盖区域。 雪山很突兀矗立在此方盆地，峰顶很高山体却不大，呈东西走向长约两三里地。 经历盛夏山顶仍有积雪，少见多怪的苏尘觉得很稀奇。 却不知，在西域常年被积雪覆盖山巅数不胜数。 正因为有了这些雪山，才能使得一大半为荒漠的西域之地有了绿洲、肥沃的草原点缀。 山下数条涓涓细流，如同树枝一般汇聚成一条条蜿蜒曲直的小溪。 这些小溪最终流向葱岭河，也就是后世的塔里木河。 塔里木河流经焉耆、龟兹、于阗。 此处建厂的依仗便是西边有一条，常年雪水流尚宽约十五米的溪流。 长乐公主和阿丽娅，蹲在一个水坑旁玩水洗脸。 “老三啊，我感觉西域比长安的环保意识强，你看山上的树有粗有细，都没有被人砍了当柴火烧。” 苏尘与李恪越过两女，继续前行。 李恪没有与讨论‘环保’的问题，摆出一副‘你说的对’的模样点头认同。 长安作为西周至李唐十三朝国都，战乱加之历代掌权者大兴土木修建宫殿，以及炼器烧窑。 再多的树木也经不住砍伐。 现如今长安周边，只有那些有主山地、皇家园林、历代帝陵，因朝廷禁令得以保全绿木成荫。 漫山遍野极难见到三丈以上的树木。 秦岭因其地势险要，不便砍伐取材另作它论。 因此，李恪认为苏尘话语虽不讲理，却也是事实。 苏尘见李恪不答话，转头看了他一眼，收敛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本正经问道： “老三啊，你认为钢筋是在西域搞，还是在石州生产比较好？” 李恪打量着苏尘，面露几分思索之色，感觉后者不似在说笑。 “何为钢筋？” “何为钢筋？”追赶上来的长乐公主，几乎和李恪同时开口。 苏尘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拍了拍李恪肩膀，“见识有待提高啊！” 随手掏出三张卡片，给她们一人一张，卡片上的图案便是成捆的螺纹钢。 观其型号应该是HRB400的25号螺纹钢，直径比成年男性大拇指略粗。 李恪端详片刻，问道：“军械、铁器？” 苏尘像看傻子一样望李恪，转头看向长乐公主和阿丽娅：“小五，你们认为钢筋是干啥的？” 阿丽娅想不明白，直接摇头。 长乐公主仔细回忆，总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钢筋。 “修建别墅？” 她终于想起来了。 很久以前苏尘曾对长乐公主画了个大饼，许诺等大唐有了钢筋，给她盖一栋别墅。 卧房带卫生间的别墅。 苏尘也想起了往事，微微一笑并向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好记性！” “来，老三，我好好跟你说说，钢筋这玩意有什么用途！” “水泥路几十吨的卡车压不垮，很硬是不是？” “正是！”李恪点头。 “那如果我把水泥路下面的路基给刨了，就让一整块水泥板悬空，它还能不能顶得住卡车碾压？” 李恪无需多想，脱口而出：“底部无支撑自然不能，不过浇筑水泥修路岂有使其悬空之理？” 苏尘张了张嘴，给想伸手敲打李恪的脑袋，“让你好好读书，你偏要放牛！” “你是不是忘了，就在两天前，我们因为铺设一座不到十米的木桥，耽误了一天行程？” “你阅历太浅，跟你说不明白，我给你看个东西！” 望着李恪‘清澈’的眼神，苏尘不愿多作解释，再次掏出一张卡片。 图案是一座有柱墩，桥梁略微起拱的钢筋混凝土高架桥。 “总之一句话，混凝土抗压不抗拉，有了钢筋正好互补受力，就像你的手臂有肌肉有骨头！” 至于钢筋和混凝土的热膨胀，苏尘认为不必向李恪细说。 那玩意太深奥，他自己也不太懂。 李恪似乎有所领悟，默默点头将卡片归还苏尘，“钢筋非铁？” 之前苏尘提到水泥加钢筋可以修桥，石州炼铁厂产量惊人，李恪从不曾听说铸造钢筋以及用于修桥铺路。 “钢筋属于铁的一种，但不是所有铁都可以称之为钢！” 说着话，苏尘四人向雪山下高大云雾杉松林走去。 长乐公主和阿丽娅又跑到苏尘他们前面，弯腰捡起地上的松果。 “木头！你看，这便是松子！” 苏尘半信半疑，将松果递到长乐公主嘴边，“你吃一个我看看！” 长乐公主看阿丽娅眼神询问，她之所以来到此地，只因阿丽娅告诉她这里有松子捡拾。 “丽质，取食松子只需将松果剥开……” “好，本小姐吃给你看！”长乐公主只见过松仁，不知松果长何模样。 …… 下午一点多，苏尘他们正要开餐午膳。 王朝和阿吉力驾车返回，来回不到四百里地用时四个多小时。 满满一车，驾驶室顶棚行李架也堆满了物品，带回八顶帐篷所需物料。 “启禀侯爷！伽狮郡公龙突骑支言道，一顶帐篷可供二十名士兵夜宿，属下再去一趟伽狮城装运十二顶毡房用料！”王朝停稳卡车跑来向苏尘汇报。 毡房是圆顶形状，需要不少木料作为骨架。 帐篷搭好后异常牢固，防风防雨且不惧大雪压顶。 “你们吃过午饭了没有？” 王朝抱拳一礼答道：“回侯爷！帐篷装车时伽狮郡公已在伽狮城，为我等备好餐食！” “行，你们开另一辆车去，等会我安排人卸车！” “得令！” 王朝与阿吉力以及六名士兵，驾驶另一辆空车再次前往一百八十里之外的伽狮城。 肖队车载着白苏伐叠和裴达撒毕，去了三百余里的渠犁城装运石脂水。 估计天黑才能返回。 第1440章 阿吉力的提醒，王朝扇脸 “王朝大哥！伽狮郡公龙突骑支欲召集五百士兵，自备锄镐铁器前来相助修筑工事！” “太子殿下与侯爷，对此有何看法？” 副驾驶位的阿吉力，总感觉王朝之前跑去向苏尘汇报用时太短，担心落下重要之事不曾提起。 在伽狮城装车结束后，龙突骑支提出召集城内士兵携带修筑器具，协助张望等工匠开挖地基或构筑工事。 并让王朝返回铁门关时向苏尘请示。 因此，龙突骑支留在伽狮城等待苏尘答复，并未与王朝一道返回铁门关。 西域四位郡公误以为铁门关、轮台将作为远征军驻军之所，对炼钢、炼油厂一事知之甚少。 卡车刚启动还没起步，听到阿吉力善意的提醒。 ‘啪~’的一声。 “幸得兄弟提醒，否则吾命休矣！”王朝握着档把的手，在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王朝急忙解开安全带跳下驾驶室，快速跑向正在干饭的苏尘。 阿吉力望着慌忙，‘弃车而逃’的王朝摇头笑了笑。 王朝比阿吉力大好几岁，两人相处很融洽。 从伽狮城返回途中，阿吉力与王朝讨论过伽狮郡公龙突骑支，为何提出派兵前来帮工。 无外乎消除太子一行三百余人，孤军驻扎焉耆与龟兹境内的戒备之心。 不但如此，龙突骑支向王朝言明他会在铁门关侍驾，直至李承乾与苏尘带着西巡队伍离开焉耆。 或者远征军大部队抵达铁门关。 白苏伐叠与裴达撒毕，大抵也是这般想法。 不出意外，他们天黑之前或许将会与肖队长一同返回铁门关。 没有神武大将军仅凭两百多名火箭军、八十架迫击炮以及两百枚炮弹，身处龟兹与焉耆两国交界之地犹如虎落平阳。 若白苏伐叠三位郡公突起歹念，召集一两万西域骑兵强势偷袭。 李承乾和苏尘他们只能驾车逃跑。 不过，白苏伐叠、裴达撒毕以及龙突骑支从未有过这般愚蠢想法。 苏尘和李承乾更加不曾有此顾虑，只是李恪和薛仁贵私下有过交流。 因此，他们派出十数人分散于铁门关周围十里，随时警戒关注各方要道动静。 没有战马，哨兵只能在十里范围内警戒。 以最快速度奔跑五千米，是远征军每一位士兵体能必修课。 “兄弟，大恩不言谢！”王朝去的快回来也快，登上主驾位重重拍着阿吉力肩膀许诺，“改日京师长安相聚，我请你乐膳酒楼喝酒吃顿好的！” 王朝办事向来稳重，今日不知何故竟然出现如此重大纰漏。 好在苏尘向来不拘小节，方才反倒夸奖王朝办事靠谱，知道找人平整场地。 张望带来的工匠可没有携带锄镐工具，只有与工种对应的专业工具。 阿吉力抱拳笑道，“王朝大哥客气！” 别看阿吉力一副文儒书生模样，他差点张龙、赵虎干倒。 “哈哈哈~好，走起！”王朝不再多言，踩下离合挂档起步。 …… “伽狮郡公请来帮忙的人，要不要支付薪酬，工钱算多少钱一天合适！”苏尘看向李承乾和房玄龄发问。 吃完午饭，苏尘与众人商量着某些事并将张望请了过来。 “劳有所得无可厚非，乃天经地义之事！”李承乾不假思索，看向苏尘淡淡一笑。 “再者龟兹焉耆归附，境内原有兵丁必然骤减卸甲，若能应招充当炼钢厂工人岂不两全齐美？” 苏尘闻言拱手奉承，“太子殿下高见！至于酬劳……参照石州炼铁厂？” 石州炼铁厂普通工人工资分为三个工种，按体力付出及上工时长，有50文至70文不等。 长安粟米价格平均50文一石，石州粮价略低大概40文左右。 不过西域的粮食价格高的过分。 两头羊一石粟米，四头羊一石麦。 李承乾的肉铺牛肉卖三十五一斤，羊肉二十五文。 一头羊宰杀去毛去内脏，按四十斤计算得钱一千文。 一千文可以在长安买下二十石粟米，若从内地运粮至西域用于支付工人工资，其中差价不可谓不大。 李承乾房玄相视一眼，没有回话。 苏尘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片刻，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半钱半粮付薪，如何？” 房玄龄抚须点头，“甚好！” “何不询问伽狮郡公后，再作定夺？”李承乾跟着点头并提议。 “也对！” 苏尘表示赞同，随即看向张望问道：“张师傅，你认为这附近的泥土能不能用来垒墙？” 张望拱手一礼，将上午地形勘察情况汇报于苏尘，“回侯爷！此地泥土偏燥且砂石较多，东面五里处有丘陵，取土适量浇水方能满足夯土施工！” “不过，眼下我等并无夯土施工器具！” 修筑夯土墙需要上墙木仓夹具，每一尺高度为一层分层夯实。 “哈哈，我们是没有带工具！晚一点就有人送过来了，还有五百多人一起帮忙修围墙！” 苏尘想的简单了，五百人无法乘车来此只能骑行或步行。 一百八十里地，两天之内抵达便算神速。 “侯爷安排周密，调度有方，下官万分钦佩！”张望恭敬一礼，猜测出大概是苏尘向焉耆龙突骑支下达了征调命令。 苏尘颇为无语打量张望几眼，感觉他现在变得有点‘油腔滑调’了。 张望一怔，感觉苏尘的眼神有点怪。 “张师傅，我这里有点东西给你看看，你拿去抄一份！” “抄完记得把原件还我！” 苏尘把钢筋制作，以及高强度合金钢炒钢用料配比说明书交给他。 “下官遵命！”张望小心翼翼接过两本薄薄的书册，默默退至一旁仔细翻阅。 苏尘没有开口让他退下，张望不敢擅自离去。 长乐公主似乎坐不住了，悄无声息拉起阿丽娅走出帷帐。 “启禀侯爷！合金钢冶炼秘术，此前侯爷已传授魏王殿下与下官，石州炼铁厂炒钢坩埚池亦已修筑完毕！”张望将中一本小册子归还苏尘。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苏尘收回那本炒钢说明书，收成卷随手揣进裤兜。 太忙，贵人多忘事不能怪他。 “侯爷若无他事，下官这就告退！” 苏尘起身拍了拍屁股伸手一礼，“我没啥事了，张师傅有事尽管去忙！” “下官告退！”张望向李承乾几人分别行礼，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帷帐。 “马汉，给魏王李泰发个电报慰问一下，看看他最近在瞎忙个啥！” “属下得令！” 张望刚才提到李泰，苏尘忽然想起了远方的胖子。 自从楮皮纸运抵石州炼铁厂，李泰与工匠不分昼夜三班倒制造各种电机。 主要用于混凝土搅拌机、球磨机、锷式破碎机配套的电动机。 …… ……。 第1441章 这个蒙古包不错 “这个蒙古包不错！” 黄昏时分，空旷地带搭起六顶毡房。 午时王朝从员渠城运来八套毡房，另外两套正在搭设。 毡房为圆形穹顶结构，不像普通帐篷搭设简单，需十几人协作耗时三个多小时才能完成。 直径有大有小，苏尘走进一顶完工的小号毡房，内部直径为标准两丈。 檐高两米，顶尖五米五，适合牧民五口之家居住。 大号的毡房直径三丈，面积约60平方米可容纳二十几人。 毡房中心有一根立柱直通穹顶，作为毡房穹顶的核心支撑。 骨架由哈那、乌尼组成。 哈那是由榆木条编成可伸缩的菱形网格，既是毡房的支撑也用于装饰。 牧民将毡房风格状骨架称为哈那。 乌尼则是呈放射状连接至穹顶的长木杆。 毡房覆盖层有内中外三层，最外层涂抹油脂抵御雨雪。 整个毡层以牛皮编织的网状绳加固，整个蒙古包结实牢固防风又防雨。 最后毡包八垫铺满毡房内整个地面，中间留出火塘炉和牛粪收纳盒。 不论毡房大小，皆由八块或大或小的毡垫铺地。 毡房若用于牧民家庭居住，其内还有家具陈设，如用餐的矮桌、存放绒毯衣物的箱柜等。 军用卡车一趟只能运回三套小号毡房、五套大号毡房所需物料，且没有配备任何家具。 龙突骑支为李承乾、苏尘几人准备了六套小号毡房。 苏尘和李承乾脱了鞋赤脚走进毡房慢慢参观，长乐公主在另一个毡房忙着铺床。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卡车喇叭声。 苏尘李承乾走出蒙古包，王朝带着员渠郡公龙突骑支返回，再次从员渠城运来三小五大八套毡房物料。 王朝、阿吉力与士兵指挥卸车，龙突骑支向李承乾三人跑来。 “启禀太子殿下、侯爷，另有十套毡房由马车从员渠城运来，两日方可抵达。” 随行工匠和远征军士兵不足三百人，挤一挤十套大毡房也能勉强容纳，龙突骑支细想过后调集了二十套大号毡房，以防住惯房屋的汉人，因毡房太过紧凑不适常久居住。 游牧部落的毡房，与唐军的营房区别很大。 将士在外只需遮风避雨防寒，对于舒适性基本无要求。 李承乾客气致谢，“毡房内部空间甚大，两百余人毡房十套足矣。” 龙突骑支作揖一礼，细说召集五百员渠城兵丁情况。 不但自带铁器工具，两百多架马车还装运了五百石粮食，五十头羊两头草原肥牛。 听到龙突骑支的话语，李承乾和苏尘相视一眼，之前他们还在商量从附近城池采购或征调粮食。 车队的粮食储备只够三百人十几天用度。 十二袋稻米，加上高昌麴文泰提供的大概三吨粟米。 “员渠郡公有心了，镇国侯正好有事相商！”李承乾伸手作请姿，率先向不远处帷帐走去。 龙突骑支对苏尘恭敬一礼，“侯爷但请吩咐，臣定当尽力为之！” “员渠郡公，我们去那边慢慢聊，有点事向你请教一二！” 龙突骑支谦虚拱手一礼，“臣下当不得侯爷请教二字！” 苏尘详细询问龙突骑支焉耆境内粮食价格，以及牧民薪酬水平。 结果却令苏尘大感意外，西域诸国比大唐的调、租、庸三税政策更狠。 但凡需要民工出力，就近强征即可，不限出工时长且无薪酬之说。 粟米小麦价格与伊吾一样，两头羊可换取一石粟米。 李承乾把房玄龄和张望唤来帷帐，共同商议西州工业区招工薪酬待遇一事。 “张师傅，员渠郡公可能还不太清楚此地具体事务，麻烦你给郡公大致讲解一下！” 苏尘来到帷帐内，请工业区负责人张望向龙突骑支描述炼钢、炼油厂大概生产过程。 今后厂区投产运转，所招的工人将由张望协调管理。 “下官遵命！” “有劳……张师傅解惑！”龙突骑支至今未能理清‘张师傅’具体官职。 不过对此地涉及之事，心中略感好奇。 起初以为将此处作为远征军驻地据点，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员渠郡公言重了，请！”张望将龙突骑支领至一旁，两人促膝详谈。 苏尘见此灵机一动，提出半钱半粮付薪方式时张望在场，不如将招工事宜全权交给张望决断。 念及此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苏尘，不动声色缓缓起身。 拍了拍屁股离开帷帐，走到外面静静等着太阳西落。 取出不曾露面的无人机和平板，准备欣赏‘大漠孤烟直，长河日落圆’日落奇观。 不远处，李恪和薛仁贵协助士兵搭建‘蒙古包’。 五六百米开外丘陵坡下，工匠指挥二十几名远征军士兵开挖高炉基坑。 没有锄镐，但迫击炮炮手有随身携带的铁铲，挖土速度不快好在人多。 北面雪山之巅成了金黄色，与日出时分景象极为相似。 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金山矗立，闪闪发光。 “可惜没有马，不然现在沿着葱岭河一路向西，风景一定很美。”苏尘望着平板中的一条蜿蜒大河。 河面波光粼粼，河道两侧绿草青青。 车队安营扎寨的地方北面，有三条小溪汇聚而成的支流，一路向西七八里地汇入葱岭河。 汉书??西域传记载：于阗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罗布泊）。 其源头位于昆仑山脉北麓冰川，向东北流经于阗、疏勒、龟兹、焉耆。 “驾车去？”一颗脑袋忽然从苏尘侧旁伸出，忙活一阵子的长乐公主悄无声息到来。 “开车破坏环境，大煞风景，没啥意思！”苏尘早就察觉身后有动静，正准备配合她假装被吓一跳。 长乐公主默默点头‘哦’了一声。 “不急，我们在这里估计还要待上十几天，过两天就有员渠城骑兵抵达！” 召回无人机收起平板。 苏尘伸手握住长乐公主的手，面向雪山之巅对她许诺，“到时候本侯爷心情好，陪小娘子骑马溜达溜达！” 长乐公主喜笑颜开，双手捧拳豪气一礼，“小女子先行谢过侯爷！” “小娘子不必客气！” 两人身后十几步开外，朝他们走来的阿丽娅停下脚步，转向正在搭建毡房的李恪。 一个小时后酉时三刻，营地生起炊烟准备晚餐。 此时六点四十五分，将近三百人的餐食需要提前一个多小时准备。 第1442章 一言九顶 苏尘坐在矮桌前，看了下手表正念叨着肖队长一行。 营地不远处响起几声卡车喇叭声。 无独有偶。 开饭之前，肖队长载着一车油桶回到铁门关。 渠犁城负责龟兹国所有膏泥的提炼，有专门用于装运石脂水的木桶。 木桶加盖防止马车颠簸泼溅，一只桶能盛装两百余斤石脂水。 龟兹民众将浓稠的石脂水称为‘黑膏泥’，一般只用于膏车及防水涂层，极少用于点灯照明。 提炼黑膏泥过程中，将半成品柴油用来当作生火燃料。 柴油虽属易燃液体，但在常温环境下遇明火不能直接点燃，需要通过高温将柴油雾化挥发，形成可燃混合气体才会燃烧。 或者附着于其它可燃介质。 由于柴油此特性，柴油内燃机无需火花塞点火即可做功。 龟兹伊逻郡公白苏伐叠与疏勒伽裴达撒毕，跟随肖队长乘车返回。 铁门关距离渠犁城三百余里地，上午九点一刻出发，往返一趟耗费十一个多小时。 估计是取油装车花了不少时间。 肖队长领着白苏伐叠来向李承乾和苏尘汇报。 一辆满载卡车装了四十六只大小相同的木桶，运回八千多斤黑膏泥。 提炼完可得柴油1500升左右，以及1200多斤可用于润滑马车轮毂的膏车油，防水材料1500多斤。 其它底层物质为油渣沥青。 白苏伐叠没有派遣士兵协助修建工事，调遣了六多人三百架马车，运送黑膏泥和几百石粮食至铁门关。 估计四至五天之后才能送达。 “肖队长辛苦，先带兄弟们用餐，稍后孤安排人卸车！” “两位郡公归来正是时候，请就座用餐！” 李承乾话不多说，先招呼肖队长、白苏伐叠、裴达撒毕以及随车出发的几名士兵用餐。 “谢太子殿下，卑职遵命！” “多谢太子殿下！” …… 餐早过后。 苏尘命王朝架起临时幕布，为众人提供夜晚娱乐节目。 欣赏露天电视剧，三国演义。 没有音箱，平板自带扬声器在室外音量传播距离有限。 声势不浩大的片头曲开始播放，吸引了很多士兵前来围观。 白苏伐叠、裴达撒毕、龙突骑支三人，短暂失神后心态逐渐平稳，抢占绝佳前排位置。 包括阿吉力兄妹亦是如此。 “兄弟们，出来观影了！机会难得，莫失良机！”王朝拿着两把铁铲敲打着，大声呼喊。 由于没有合适工具，晚上便没有赶工开挖基坑。 预计施工目标长宽各三丈，六尺深的高炉基坑一个下午的时间，五十几人轮番作业完工了大概五分之一。 地表一尺以下有坚硬大小不一碎石块，仅凭铁铲很难施工。 有人喜有人愁。 十几名士兵用餐结束，手持火把离开营地去往五六地之外，换哨兵回营。 “唉~着实不赶巧！” 他们走的很不舍，三步一回头望着幕布上的画面。 “呵呵，老三，你和仁贵安排了多少人放哨？” 苏尘几人没听到离去士兵的叹息，却能看到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 李恪摆了摆手，“不多，四面八方合计十六人！” “让他们看个够，只要不下雨看到天亮！” 李承乾、苏尘等人离开走向一顶小号毡房，长乐公主失去唯一玩伴，只能默默跟在苏尘身后。 薛仁贵将太阳能路灯递给李恪，不打算跟着苏尘进毡房。 他对玩牛牛兴趣不大，正好三国演义他只看了一遍，其中还有几集落下不曾观看。 李恪亦是如此，随手将路灯递向苏尘。 因为李恪喜欢看水浒传，苏尘说他想造反。 “诶~分馏塔炼油怎么没有视频教程呢？” 苏尘突然想起来，系统奖励分馏塔只提供了操作说明书和工作原理，大部分都是配电箱以及常见电路故障排查。 实则分馏塔精炼原油为全自动设备，无需视频讲解。 原油分馏塔的分离核心是 “按沸点从低到高” 分层提取，由上至下产物沸点递增，最终得到从气态到固态的不同馏分物。 塔顶沸点最低，分馏出主要产物为石油气，主要用途民用燃气，生产塑料、橡胶、肥料。 分馏塔上部为石脑油（汽油），用于汽车燃料，石油化工裂解原料，可生产乙烯、丙烯 中部主要分馏产物为煤油。 下部则是轻、重柴油。 塔底为重油，催化裂化原料，润滑油以及油渣沥青。 石油可谓全身是宝，只提炼柴油和汽油仅占其用途百分之二十，石油化工才是重头。 苏尘摇了摇头，等炼油厂场地硬化完成，蒸汽机和发电机就位之后再来研究不迟。 此间毡房便是苏尘和长乐公主，今晚卧榻之处。 两人刚坐下，长乐公主已经拿出一副牌在手里搓着。 “大舅哥，我突然……” “妹夫，孤临时想起有要事与房相商议，无法奉陪实在抱歉！” 苏尘终究慢了李承乾一步，只撑起半边屁股，李承乾先开口逃离毡房。 看来他们二人都不想与长乐公主玩斗牛。 长乐公主动作迅猛抓向两个要逃离的人，可惜李承乾逃得快没能将他留下。 苏尘讪讪一笑，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伸手示意长乐公主发牌，“来吧，抽大小两巴掌一次！” “怕你不成！”长乐公主盘腿坐好，扑克牌重重甩在两人中间绒毛毡毯上。 “你先抽！” 苏尘随手将扑克牌一分为二，上下对调切了一下牌。 抽出一张方块十。 长乐公主更加随意，气定神闲抓起最上面的一张牌直接翻开，好像稳赢苏尘。 “你赢了！” 可惜是一张小牌，和苏尘给她取的名字一样：小五。 长乐公主身体微微向苏尘前倾，侧过脸庞愿赌服输，“动手吧！” 苏尘不怀好意笑着，抡起巴掌扇起一阵风呼向长乐公主脸庞，却只是轻轻抚过，“不打脸！” 长乐公主得意的笑容看向苏尘，伸出手掌刚要开口。 “打屁股！”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未曾封闭的毡房门帘，摇头不肯依从。 此举正合苏尘心意，“跟我去看看肖队长他们提炼柴油，万一龟兹的石油不合格烧坏发动机，我们就回不去长安了！” “嗯~！”长乐公主感觉两个人玩扑克牌没意思，不如出去走走。 苏尘走到毡房门口，相互搀扶穿好鞋袜。 “对了，晚上记得给我按摩！” 长乐公主伸手在苏尘腰间一拧，轻哼一声：“本小姐一言九鼎，绝不抵赖！” “对，我说一句，你顶嘴九句！” “胡说~！”长乐公主松开苏尘胳膊，捏起拳头抵在他腹部。 …… ……。 第1443章 八月初八 “今天八月初八，中秋节之前赶不回长安了！” 八月初一抵达铁门关，从灵州运来的二十五吨水泥在第五天送达铁门关。 3850公里路程耗时十一天。 满载水泥的军用卡车中途遇桥不敢过，十五名随车人员四次卸货空车过桥。 一袋水泥重60公斤，100唐斤。 合计四百二十袋水泥，十几人卸车一袋一袋扛在肩上过桥再装车。 可谓相当谨慎，就怕途中的拱桥和木桥不堪重负，军用卡车坠河损毁。 马周接到李世民调令，选出银行业务熟练的八人随车来到西域。 途中几次搬卸水泥，着实将他们累的够呛。 好在当下没有纯粹的文人，百十来斤一袋的水他们勉强扛得住。 苏尘几人站在今日一早浇灌完工，尚未浇水养护的高炉基坑旁。向来浑浑噩噩度日的苏尘，今日无意中听到马周提到日期。 “这个坑大概浇灌了八十厘米厚，至少需要六天才能达到最低强度。” 基坑开挖六尺深，底下以大块的坚硬石块回填，再以混凝土填充间隙，最后八十厘米全是混凝土浇筑。 炼油厂安置分馏塔，以及相关管道的场地已完成水泥地面硬化。 苏尘明日便能将，分馏塔全套设备从系统空间取出。 上次白苏伐叠派出的马车队运来的黑膏泥，加上肖队长用卡车装运的八千多斤。 一辆马车一趟装运五桶大概一千斤，三百辆马车其中两百辆用于装运黑膏泥，其他马车装运粮食物资。 三百余里耗时四天方才抵达铁门关，营地北侧堆积了二十多万斤黑膏泥。 三天时间，一个蒸馏铁桶没日没夜不间断提炼，得到成品柴油五百升。 运送水泥的军用卡车当日启程返回长安，下次将会运来玉米、小麦、土豆三种高产粮食种子。 苏尘已发报给李泰，令其尽快完成两套30千瓦发电机，一套用于炼油厂的50千瓦发电机。 原油汽化锅炉只能用电加热，便于精准控制温度，因此十分耗电。 其它机械设备可逐步添置，先完成再完善。 尽快使炼钢厂投产，早日生产出高强度合金钢。 长安的工业区一直处于半停工状态，只等生产出钢铁修建钢结构厂房。 铁门关城池人口万余，龙突骑支按照张望给出的用工待遇进行全城招工，召集了八百六十多位牧民。 解甲归田的员渠城士兵，两千余人愿意尝试做工，其它皆在观望。 他们目前理解不了薪酬之中的‘钱’。 矿工薪酬每人每天两斗米、四十文钱另外提供一日两餐饭食，薪资按月发放。 按照西域的物价，相当于一名工人每月可赚得六石粟米和一千两百文钱。 若以大唐内地粟米价格计算，一名工人每月薪资合计一千五百文。 远低于修路民工薪资，八十文一天。 现有的三千名工人，五百人留在厂区平整场地，其他人兵分几路采矿。 张望预计单单炼钢厂开采铁矿石、挖煤的工人至少需要五千人。 加上运输、洗煤、制焦炭、厂区作业人员，少于一万三千人不得行。 炼油厂用工人数另计。 煤矿距离厂区最近，只有七十几里地，铁矿山与其他合金矿山大概相距九十多里地，皆在百里范围内。 原油最远，在三百多里之外的龟兹渠犁城境内。 日前，苏尘安排了王朝和肖队长，分别驾车护送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返回各自都城招工。 房玄龄主要任务洽谈与鼓励牧民，收集羊毛以及人工种植白叠子。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军政改革、教育普及工作。 苏尘与李承乾商定，将纺织厂和奶粉建立在距离大唐内地较近的伊吾。 纺织厂将羊毛和棉花织成布，而后运回内地制衣厂，生产加工成各种成品服饰。 疏勒的裴达撒毕跟随白苏伐叠离去，王朝只能将其送至疏勒与龟兹边境。 剩下的八百余里，再由白苏伐叠派人护送，疏勒伽师城实在太远。 军用卡车加满一箱柴油，跑不了一个来回。 马周、房玄龄各领两名，负责在西域建立银行的人员前往龟兹和焉耆。 “不妨事！想必父皇知晓西域之事繁多，不至于怪罪催促。”李承乾拍了拍苏尘肩膀，很是随意摆手说道。 李承乾似乎丝毫不在意，何时能返回长安。 “有道理！”苏尘挠了挠脖子，好像搓出了一点点泥垢。 “哥几个，洗澡去！” 苏尘感觉西域要变天了，这几天白天气温明显有所下降，再过两天恐怕无法享受野外洗澡待遇。 上次看到一群旱鸭子士兵，涌入六里里外的砂石河里洗澡，众人纷纷效仿。 李承乾几人自然也不例外。 葱岭河支流最深处不到两米，将近三百多人，会游泳的只有苏尘和另外十几名远征军士兵。 李承乾、李恪不通水性，走到深水区浮不起来。 只会狗刨式划水，坚持不到十秒钟必沉底。 苏尘为此没少嘲笑李承乾兄弟俩。 在雪水汇聚的清澈河流洗澡，只能在下午三点至五点钟之间。 每天的这个时间段气温最高。 “不去！”李承乾和李恪不约而同摆手离开。 “侯爷，仁贵有事尚需处理，恕不奉陪！” 望着落荒而逃的李承乾三人，苏尘鄙夷嘁声道，“切！一群旱鸭子，不会游泳还不好好学！” 苏尘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早，三点钟还差半小时。 “不知道那小妞，跳进河里会不会沉底。”苏尘摸着下巴思索着，摇了摇头追上李承乾三人脚步。 长乐公主在长安时，炎炎酷暑尚且烧水沐浴。 在西域绝无可能跳进冷水河里。 另外，每个月月初几天，好像是她亲戚光顾的时间。 比朝堂官员月俸还准时。 厂区五百多名员渠城招来的工人，手持各类西域特色铁器用具挖土填坑，现场一片忙碌景象。 场地平整过后会修筑夯土墙，将炼钢、炼油、水泥厂按区域隔离封闭。 实行军队管理，由远征军两个全副武装营镇守。 远征军万人大部队，从伊吾纳职城出发两千六百多里地，至少一个半月之后才能抵达铁门关。 第1444章 仁贵，把你那个叉子借我用一下！ 亥时将近，夜空中斜挂着一轮弯月。 忙碌一整天的远征军士兵与员渠城五百名工人，照常围在幕布前品析三国演义。 员渠城五百人刚来的那两天，由于语言不通极少和士兵交流和近距离接触。 古人好似天生语言适应能力强，不到三天时间，双方就能手语交流。 甚至有不少焉耆士兵学会了几句简单汉语。 比如：吃饭、散了、侯爷、太子殿下…… 他们观看三国演义纯属好奇，仅有极少数焉耆士兵或牧民，知晓三国志中的某些史书留名人物。 三国志成书西晋太康年间，西域在汉代有三十六国，分分合合只剩下如今的十一个城邦小国。 对西域历史尚且不详，何况汉家历史人文。 除非西域的王室贵族，又或是将军统率慕名历代中原王朝大将，才有可能却了解。 “妹夫，回到长安我打算禀明父皇之后，召集京城商贾巨头，将中原特有而西域少有的商货贩卖至此。” “以便尽快使得金币在西域广泛流通。” “你意下如何？” 不远征一盏太阳能路灯下，燃起一堆篝火。 苏尘正在准备——烤全羊。 草原羊宰杀处理干净，肉厚的地方划上几刀。 西域不缺孜然、茴香、香菜、火葱，将处理好的整只羊加盐，以香菜、茴香、火葱腌制一小时。 火葱切开和洋葱很像，外表紫的发红像火焰一样。 估计就是后世洋葱的近亲，苏尘在长安没见过火葱。 “我认为很好！”苏尘顺口敷衍，只顾着想办法如何将整只绑起架在炭火上炙烤。 西域牧民也会烤全羊，随便砍一根粗柳枝或枣树枝穿插即可，且无需腌制调味只有孜然、盐以及不知名的香料粉。 铁门关附近却不具备此条件，没有柳树也没有枣树。 “仁贵，把你那个叉子借我用一下！” “侯爷，仁贵不知何为叉子！”薛仁贵想了又想，不明所以。 “方天画戟！” “侯爷稍待片刻，仁贵这就取来！”薛仁贵立即起身，跑向一顶毡房。 李恪运气好被长乐公主叫去玩斗牛，否则苏尘肯定向他借长枪。 由于苏尘和长乐公主思想工作做的到位，这些天李恪和他未婚妻阿丽娅同住一顶毡房。 两人进展如何，目前不得而知。 不过据苏尘观察，装逼犯李恪即使与阿丽娅同居一室。 多半也是与他和长乐公主一样，相敬如宾。 “侯爷，方天画戟在此，给！” “好！”苏尘拿起一块布擦了擦手，离开矮脚案台。 “把羊叉上，放在炭火上慢慢烤，记得两面都烤到位！” “烤熟了撒点孜然、白芝麻和辣椒粉！” 薛仁贵木讷的表情看向苏尘，几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吃晚饭之前，苏尘已吩咐厨子开始腌制，羊肉已经有了底味。 如果可以，薛仁贵当下就想手持神兵方天画戟，直直捅向苏尘。 方天画戟极少派上用场，薛仁贵对其爱惜如命，每天睡觉前必当擦拭一遍。 此刻，苏尘竟然想着用他的神兵烤全羊，架在火上烤。 “侯爷，这……” “算了，小家子气！”看着一脸肉痛的薛仁贵，苏尘摆了摆手走向一旁，“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东西可使！” “你不舍得，本侯爷还嫌弃你那叉子不干净呢！” “改天我搞个不锈钢的让你瞧瞧！” …… 不到一小时，烤全羊出炉。 厨师用的火钳发挥了巨大作用，否则荒山野岭还没办法撑开一整只羊。 “别玩了，葡萄酒摆上！” 苏尘和薛仁贵抬着矮脚案台，薛仁贵举着路灯走进李恪三人所在毡房。 在高昌时，麴文泰几次三番献出王室酒窖珍藏数年的葡萄酒，李承乾和苏尘婉言谢绝没有接受。 行军途中不宜饮酒作乐，说是返程时再光顾麴氏酒窖。 营地二十几坛两年陈酿葡萄酒，几天前龙突骑支派出的马车队运送而来。 葡萄酒品类不属于干红型，算是甜型葡萄酒，酒精度数应该与啤酒差不多。 口感极佳远胜长安城胡商售卖的葡萄酒，长乐公主能喝下两百毫升的玻璃杯三大杯。 在长安城，一坛葡萄酒与现如今的御液酒价格一样。 二十贯一坛，折合二两黄金。 六人围着案台每人面前一只酒杯。 长乐公主除外，她亲戚才来一天不宜饮酒。 苏尘手持两把匕首，将松散缩水严重的烤全羊划开一分为二。 李恪迅速起身走出毡房，应该是去叫他那位，着迷三国演义的大舅子阿吉力享用烤全羊。 苏尘没打算等李恪，倒满案上四杯葡萄酒，“各位，举杯走一个！” “侯爷、太子殿下，仁贵营地巡视一番稍后再来！”薛仁贵抱拳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嘶~爽哉！”苏尘一杯葡萄酒下肚满意的点点头，少一个人更好。 李承乾叫住薛仁贵，“仁贵且慢！” 薛仁贵转身恭敬以待，“太子殿下请吩咐！” “去找个木托盘过来！” “得令！” 一只大概四十多斤的净羊，烤熟后剩下十七、八斤的样子。 阿吉力不敢驳了李恪的面子，万分不舍暂时离开观影场地，稍显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来到毡房。 见到李承乾和苏尘在场，阿吉力恭敬见礼。 薛仁贵取来一方木托盘双手递向李承乾身旁。 李承乾取走了一半此前被苏尘划开的烤全羊，不用李承乾多说，薛仁贵肯定会邀上王朝马汉二人。 “多谢太子殿下！” “这般客气做甚！毡房葡萄酒若不够，我那毡房还有剩下不少！” 他们此刻所在是李恪和阿丽娅的毡房，薛仁贵此前很不愿随苏尘一同抬案进入。 “仁贵遵命！” 薛仁贵端着托盘离开毡房，阿吉力见状立即向李承乾和苏尘行礼，慌称有事先行处理。 他生在伊吾王室，羊肉千般吃法早就习以为常。 还是欣赏三国演义要紧。 此前阿吉力向王朝打听过，三国演义八十多集，或许苏尘离开西域之前无法呈现全貌。 营地每天播放四集或六集不等。 “来，来，来！”苏尘挑衅的眼神，看向不能喝酒的长乐公主，“诸君满饮此杯，喝点酒晚上睡个好觉！” 长乐公主撕下一块烤羊肉，无声轻哼撇过头去。 心里计划着，如何‘报复’落井下石的苏尘。 …… ……。 第1445章 石油分馏塔放出 子时，营地归于平静。 熬夜观看三国演义的人群散尽。 苏尘、李恪、马汉三人步履轻盈走向，大概九百米之外的炼油厂区域。 “晚上还真有点冷！” 太阳能路灯照射下，清晰可见苏尘刚才说话时，口中飘出的几缕白雾。 趁着夜深人静，苏尘决定取出石油分馏塔，明日开始组装输油输气管道。 半刻钟，三人来到炼油厂空旷水泥地。 苏尘伸手拦住继续前行的李恪和马汉，“还往哪走？” 随即，十二个带有底座的特大罐体，出现在三人前方十几米的地坑中。 起初，苏尘搞不明白十几个大罐的用途，以为是用于盛装成品汽油或柴油。 卧式罐体底座高约八十厘米，合计离地高度三米左右，长度六米五。 每个罐体容积36000升。 为了安全张望按照苏尘提供的，分馏塔预定安装点位提前抗好地坑。 如同现代加油站的储油罐埋在地下。 因此，十二个超大储油储气罐都安置在九尺深的地坑中。 其中四个大罐用来存储分馏塔顶部，分馏并二次加压催化产生的石油液化气。 常温下石油液化气为气态，降温或加压后会液化成液体，液化状态下的体积仅为气态1/250，方便存储和运输。 另外八个大罐用来收集存储汽油、柴油或者煤油。 一吨中等质量原油，可分馏提炼出0.2吨汽油、0.22吨柴油、0.11吨石油液化气。 若化工工业发达，可二次精制提高各馏分成品率。 例如柴油通过二次精炼，加入氢裂化产物，一吨原油可产生500公斤化工轻质柴油。 目前大唐不具备高精尖化工技术。 “唉~液化气瓶咋搞哦！”苏尘深思片刻摇了摇头。 液化气的用途苏尘早已想好，用来烧制水泥、烧玻璃、代替烧煤加热蒸汽机锅炉等等…… 至于制作更高端的低压阀、防爆煤气软管更是妄想。 苏尘几乎没有接触过那些玩意，只能提供大概构想轮廓，让那些聪明的工匠自行摸索。 紧接着，分馏塔组件、原油汽化锅炉、水泵、增压泵、真空泵、各种规格不同的管道一一呈现。 集中供电配电柜以及电源线，苏尘暂时没有放出来，分馏塔短时间之内组装不好。 万一中途下雨，有恐损坏线路。 分馏塔设备，除了没有电力能源，其他所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就连防护电线的镀锌管也有。 “行了！”苏尘拍了拍手，看向掌灯的马汉。 “得令！”马汉会意，高举太阳能路灯不停摇晃。 不一会儿，二十几名手持火把的远征军士兵围了过来。 今晚他们将在这块水泥地搭帐篷，负责看守分馏塔设备以防失窃。 “兄弟几个辛苦，明天早上给你们加餐！” 事已办妥，苏尘向二十几名远征军士兵招呼一声，摆了摆手返回毡房区域。 “苏司令、李军长慢走！”远征军将士压低语声，齐声相送。 原油分馏设备马虎不得，遗失其中任意一件，苏尘将无法‘变’出替代品。 三天前，营地中央位置搭起了一座高达三丈的瞭望台。 四名士兵整夜轮流值守，方圆三里之内一切尽收眼底。 回到毡房区域，苏尘朝李承乾居住的毡房望去，由于不透光看不到内部动静。 “马汉，明日早餐牛肉包子，羊肉汤！”苏尘说完不等马汉回话，推开毡房门帘钻了进去。 李承乾几人的毡房位于中心，相隔二十几米之外被远征军士兵十几顶毡房环绕。 “小妞，还没睡呢！” 长乐公主靠坐在榻上打着手电筒，在苏尘脚下晃了晃。 龙突骑支为李承乾、李恪以及他和长乐公主居住的毡房，添置了几件简单家具。 火塘、挂衣架、卧榻、洗漱用具摆放台。 “等你呀~！” 长乐公主笑的迷人，可惜毡房没有点灯苏尘欣赏不到。 另一盏太阳能路灯苏尘给了李承乾。 “李大小姐太客气了，本侯爷受宠若惊！”苏尘脱下外袍坐在长乐公主旁边。 胡床离地不足二十厘米，上面垫了几次松软的织毯。 龙突骑支未置办家具之前，苏尘他们直接在毡毯上铺一层棉被睡觉。 “事情办妥了？” “嗯，明天搭架子组装！” 分馏塔和高炉差不多高度将近十米，每一层都有管道连接排出分馏物质。 分馏塔在工作时，塔内全程处于减压真空状态。 长乐公主又问：“炼钢炉何时方能安置？” “差不多等混凝土凝固六天！”苏尘动作熟练将靠坐的长乐公主，放平塞进被窝。 宽大的小号毡房，足够容纳五、六摆床睡觉，现在只住了他们两个人。 “粗鲁~！”长乐公主轻缓侧身面向苏尘，伸手在他脸上揉捏。 “十一点半了快睡觉，明天早餐吃牛肉包子！” “嗯~！” 长乐公主蜷缩在苏尘怀里，缓缓闭上双眸。 不多时两人双双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 …… 次日。 辰时两刻，天刚刚见亮。 水泥地面明显可见些许潮湿，雾气尚未完全干透。 张望领着工匠核验大铁罐，与分馏塔预设安置点的距离尺寸，以免铺设管道出现较大误差。 其他人搬运木料，准备搭设起吊天车以及攀爬木架。 忙碌有序，分工明确。 没有人在意满地各种奇怪物件从何而来，苏尘昨日傍晚告知张望，今日一早带人组装炼油设备。 张望与两名年长些的工匠，拿着苏尘手抄版安装说明书，仔细辩论相关组件。 各种输送泵、真空压缩机、法郎盘、高低压阀门等物件，众人从未见过更不知有何用途。 幸得苏尘画功精湛，且每种设备均有配图和注解。 看到整齐排列堆放的管道，张望十分不解。 每一根管道长两米四，目测所有管道首尾相连可达两至三里地。 管道口径大小及转接方式相同，只是外面颜色分为红黑黄三色。 黑色的管道最多，苏尘手抄说明书中有注解： 黑色管道200根，可用于输送原油、柴油、汽油、煤油或者清水。 汽油、柴油、煤油用红色管各100根，石油液化气黄色高压防爆管道200根。 炼油厂一般靠近港口或码头，输油管可直接从货轮中抽取原油。 显然铁门关炼油厂用不上原油输送管，又或者十几根便足矣。 管道多，配套串联在管道中的增压泵也多，有二十六台三千瓦的流体增压泵。 增压泵不能用于输送液化气，其他柴油、汽油、清水等流体皆可。 液化气输送只能使用防爆增压泵。 苏尘只取出五台增压泵，两台液化气专用防爆增压泵，高扬程水泵六台。 系统空间还有1300根黑色管，红色黄色管道各四百，储油罐六个。 铁门关用不了太多管道设备，原油全靠人工马车运送，最多在炼油厂围墙之外修建一个原油池。 其余的设备放在系统空间，说不定今后能派上用场。 第1446章 化工业正在萌芽 苏尘今日起得早。 太阳没起，他先起。 正在忙碌的人工默默打着招呼，苏尘满脸笑容挥手回应。 “张师傅，十天之内能不能组装好？” 李泰昨天向苏尘承诺，两套30千瓦的蒸汽机发电机设备今天可以出厂。 分馏塔最大功率设备便是，22千瓦的电加热原油汽化锅炉。 其他水泵、增压泵、压缩机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千瓦。 苏尘肯定要等到炼油厂开机运行，才能放心离开铁门关。 高炉炼钢则不必，只需等待基坑混凝土硬度达到放出高炉。 张望和工匠熟知冶炼所有操作流程及规范，水泥厂更简单，掌握好炉渣、铁矿石、黏土的比例焚烧研磨成粉末即可。 “回侯爷，下官以为只需五日或可搭建完工！”张望细细琢磨后，伸出五根手指头。 苏尘正要大肆夸赞一番，却见张望满脸疑惑的表情。 “敢问侯爷，铁罐坑相距高塔仅五十米，下官观此堆铁管若首尾相连将近三里地，不知侯爷是否另作它用？” 张望拱手一礼，问出心中疑惑。 苏尘淡淡一笑开口解释道，“张师傅，这些黑色铁管可以铺到炼油厂围墙外面！” “以后厂区之外两百米之外挖一个原油池，黑色管道两端分别连接原油池和加热汽化炉，中间只需加一台增压泵。 这样就可以避免运送原油的人，以及马车进入炼油作业区，从而有效降低意外事故发生！” 张望无法预见炼油区的设备分布，蒸汽机、发电机还有配电柜接出的各路电线。 万一不慎被磕碰损伤，有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安全事故。 张望向苏尘深揖一礼，“多谢侯爷解惑指点，下官思虑不周！” “哈哈，张师傅何需客气！”苏尘笑着摆了摆手，“等魏王送来机电，分馏塔开始工作运转，炼油厂每天八小时能提炼柴油五千升！” “足够一辆军用卡车加满二十次油箱！” 苏尘料定张望对柴油容积‘升’没有清晰概念，故此以摸得着看得见的卡车油箱为参照。 唐朝一升酒相当于后世的0.6升，两者体积容量完全不相当。 张望默默思索着点头，看到地坑中的大铁罐便知炼油厂产出非同寻常。 若在后世工业分馏炼油厂，提炼五千升柴油只需二十几分钟。 一天八小时提炼五千升柴油，同时还有将近五千升汽油，以及三吨左右液化气。 可惜汽油不能用于军用卡车的柴油机，以汽油为燃料的发动机，需要火花塞打火。 因此，汽油也只能用来代替煤炭烧锅炉。 看着场地忙碌搭架子工人，苏尘微微皱起眉头。 “西域没有竹子吗？这个安全帽……”苏尘摸着下巴思索着，向张望点头打声招呼转身离开。 石州炼铁厂所有工人，都佩戴竹篾编织的双层安全帽。 内外两层相隔寸许，发生碰撞时能有效起到缓冲作用，以此减少对工人头部的伤害。 能有效抵御头部的意外撞击，或是其他磕碰。 “妹夫，何事忧虑？”李承乾、李恪、薛仁贵三人走了过来。 “我在想，西域没有竹子用什么来做安全帽！” 李恪不假思索答道：“细柳条！” 苏尘眼神稍稍放光，向李恪竖起大拇指，“老三聪明，当记一大功！” “等会吃早餐，我孝敬你一个牛肉包子！” “不必！”李恪面无表情摆了摆手。 在苏尘面前李恪向来秉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 能得到苏尘一句夸赞，李恪内心卑微的产生一丝欣喜，不由得紧攥拳头，看向苏尘的眼神有了一点变化。 而后又放松下来，他打不过苏尘。 李恪细想几秒，否定在西域采集柳树枝制作安全帽，“不过……我认为与其在此地编织数量庞大柳条盔帽，不如致电长安号召各方赶制竹篾安全帽！” 李承乾点头附和，“嗯，三弟所言甚是！” “有道理！走，找马汉发电报，顺便看看陛下起床了没有！” 苏尘自认为今天天亮就起床，下意识以为远在长安的李世民也是刚起床不久。 孰不知，七点四十几分，长安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马汉这些天按照苏尘吩咐，悉心教导两名工匠收发电报，苏尘打算留一台电报机在铁门关工业区。 高昌国归附奖励的物品，是在进入纳职城给麴文泰授爵之后。 王朝、肖队长前往龟兹国都伊逻卢城，和焉耆员渠城尚未归来。 估计是房玄龄与马周所涉之事太多，一时无法抽离脱身。 王朝还需将裴达撒毕送至疏勒边境。 …… 八月十三，五天时间转瞬而至。 距离八月十五中秋节，只剩下两天。 六层分馏塔安装完毕，今日工匠从塔顶开始安装管道。 管道很好安装，以高密封法兰盘连接。 每一层都有一根管道通向地面，与五十米之外地坑中的大铁罐相连。 铁罐有进出口两个连接端，柴油和汽油从罐体取出需要用到自吸泵。 石油液化气为高压罐，抽取时只需拧开阀门释放高压气体至目标罐，或者以管道输送即可。 一天时间不到，所有管道连接完工。 黑色原油管只用了两根，红色黄色管道各有剩余，全部清理搬运至一顶毡房存放。 望着初显工业化气息炼油厂，苏尘心潮澎湃。 再过一周左右，等李泰发出的电力设备送达，分馏塔即可运转炼油。 今后大唐百姓不再需要自行熬煮石脂水，提取膏车油和灯油。 煤油用来灯点，分馏塔最底层的油渣， 上层为滑润油，底下沉积物便是沥青。 当下的油灯，夜晚时常会溅火星滋啦作响。 是因为熬煮石脂水有蒸汽水混入其中，以往发生过因油灯火星走水惨案。 所谓走水，就是失火发生火灾。 因此，大户人家院中常备大水缸，以便发生火灾时及时灭火。 即使皇宫也不例外。 日落之前，下午五点半左右。 长乐公主牵来一区骏马来到苏尘身旁，遥指西方葱岭方向，“木头，随本小姐欣赏长河日落圆，大漠孤烟直！” 苏尘正在感慨大唐重工业开始萌芽，炼油厂提炼柴油汽油仅仅占到原油价值一小部分。 炼油过程中产生的油渣，可用于催化合成橡胶。 听到长乐公主声音，苏尘缓缓转头打量着她，“冒昧问一句，李大小姐今天方便骑马？” 长乐公主迎着苏尘稍有侵略性的目光，轻哼呸了一口，“哼~呸！” “亲戚走了！” “哦~！”苏尘看到了不远处，李恪、薛仁贵和阿丽娅牵着马慢慢走来。 薛仁贵肯定不会跟着，成双成对的苏尘四人当电灯炮。 只是为苏尘送马。 西域的马鞍不方便两人共乘一骑。 …… ……。 第1447章 颉利来信请奏 又一日，申时许。 中秋节前一天，席设甘露殿李世民宴请群臣。 牛、羊、猪三牲齐备筵席菜肴颇丰，两人一席。 “诸位爱卿操劳国事，值此佳节之际，朕与诸卿举杯共饮一斛！”席开半刻钟，君臣举杯豪饮。 一斛十斗，甘露殿三十几位大臣喝完皆可微醺而不醉。 “臣等多谢陛下赐宴，敬陛下！” 一杯二两御液酒下肚，殿内嘶哈声四起。 李世民满饮一杯，心思忽然飘向数千里之遥的西域，摇头笑了笑示意众臣开席。 “诸位爱卿请起筷，无需拘礼！” 众臣道谢，自斟自饮品尝丰盛佳肴。 李世民收回思绪，拿起玉箸品尝案前精致菜肴。 身旁照应的李德为李世民倒满杯中酒，眼角余光时常瞥向甘露殿大殿门口。 李世民入席不到百息，太极殿机要处秘书便带着一份超长‘急电’来报。 正巧碰上皇帝与大臣宴席开场敬酒。 李德默默无声走向大殿门口。 机要秘书呈两张纸的电文，“总管，阴山远征军旅部分来急报！” 李德接过电文快速浏览，仅仅看了两行文，而后趋步返回殿内。 脚步很匆忙。 机要秘书并未离去，默默等候在殿门口，以便李世民下达回电内容。 “陛下，阴山驻军来电！” 李世民夹菜动作稍有停顿，随口吩咐道：“嗯，念来！” “喏！”李德犹豫几息，在李世民座位侧旁跪坐下来端详电文。 这不是一份普通电报，由远征军驻阴山旅部完整抄送，东突厥颉利可汗写给李世民的奏请。 发报员耗时两个小时才发完。 同理，太极殿收报也花费了两个多小时。 说来也奇怪，颉利可汗至今从未离开阴山返回牙帐定襄，期间派人召唤过一次突利可汗前来阴山议事。 令其代为处理牙帐事务，并密切留意草原各部落首领动静，万勿纵兵袭拢大唐边境城池。 眼见李德迟迟不发声，李世民嘴里嚼着食物疑惑转头看去。 “嗯？阴山发电报，为何占据两张纸？” “启奏陛下，此电报实则乃颉利可汗向陛下上书请奏，有关……”李德恭敬作答，双手奉上超长电文。 “哦？朕倒要看看，颉利老头何事请奏！”李世民饶有兴致笑了笑，下放玉箸擦了擦嘴角。 仔细御览颉利可汗的书信。 众臣停下饮酒品肴，屏息凝神观察首座上李世民的表情变化。 “嗯？” 看完颉利的书信，李世民眼神之中充满惊讶更多的是疑惑，手指敲案台边缘细细思量。 一声声敲击，如同捶在众臣胸口，甘露殿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凝重。 十数息过后，李世民将颉利可汗书信递出，“克明！” 房谋杜断，房玄龄外出公干未归，李世民示意杜如晦当众念出书信。 杜如晦迅速起身，恭敬一礼接过。 立于李世民侧前方，缓缓念出： “漠北阿史那咄苾，谨呈唐皇陛下： 承蒙陛下仁德遍泽草原，星象预警赐告白灾之兆，许我部南迁避灾，使得漠北百万民众，三十万牲畜得以周全。 更遣神兵，助颉利退薛延陀复我故地。 火炮之威，实非人力可为，颉利每当思之，未尝不汗透重衣！ 今西域诸蕃尽归天朝，实乃天命所归，人心所向。薛延陀七万铁骑尽役唐军，夷男惊惧遣使长安乞降！ 天命在唐，昭然若揭！ 颉利年愈六旬，解甲之心由来以久，只待北面强敌薛延陀归唐，颉利必举国内附，永为天朝北州牧场！” 杜如晦念及此处，甘露殿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弭于无形。 随之，议论纷纷。 杜如晦征询的目光看向李世民，书信中接下来的内容牵涉颇大。 李世民面带些许笑容，抬手示意杜如晦继续。 杜如晦微微躬身应答。 “颉利此番更有要事请奏唐皇陛下，前隋皇后萧氏并皇孙杨政道及其宗室十七人，久塞北实非所宜。 今欲遣大将康苏密率三百轻骑护送入关，回归汉土永奉唐室宗庙。 伏请唐皇陛下圣裁，颉利顿首静待圣意。 东突厥颉利谨具。” 杜如晦将书信恭敬奉还，作揖一礼退回席位。 李世民脸上呈现轻描淡写的笑意，目光扫视众臣，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随口问道：“诸位爱卿，颉利此举有何深意？” 李世民从不禁止大臣交头接耳，因此朝会上大臣吵架干仗时有发生。 下方大臣三三两两小声讨论着，不论是皇帝设宴还是朝堂之上。 李渊之母独孤氏，与杨广之母独孤伽罗为亲姐妹，同为北周名将独孤信之女。 由此可见，李渊与隋炀帝杨广是表兄弟。 唐国公李渊来头可不小，其母独孤氏乃北周明敬皇后，可惜只当了不到一年王后便病逝。 明敬皇后，属于其夫后来的北周天王宇文毓，登基为帝的追封。 李世民与杨广的关系更‘亲’。 杨广既是李世民表叔，也是丈人。 李恪生母杨妃是杨广的女儿，其母不详，但绝非萧皇后。 “陛下，颉利可汗上表，待薛延陀归附我朝，而后颉利解甲东突厥举国归附。 由此可见，颉利如同高昌麴文泰那般逐大势而归，随便鼓吹陛下尽早收服薛延陀，以报侵袭阴山之仇。”杜如晦拱手一礼，面含笑容向李世民陈情看法。 “克明所言甚为在理，哈哈哈！”李世民点点头深以为然，心中略感颉利此举与稚童行为无异。 随后，长孙无忌等人相继进言。 无一例外，没有人提到萧皇后与杨广之孙杨政道。 据悉，东突厥处罗可汗立杨政道为‘隋王’，在定襄设立小朝廷。 虽为傀儡政权，但也为大隋延续了近十年国祚。 此次颉利可汗撤了杨政道的小朝廷，并将其祖孙送往长安。 余生如何无人可知。 正史中，贞观四年初李靖率大军破东突厥，大将康苏密携前隋萧皇及杨政道投降唐军。 李靖奉命领兵护送入长安。 杨政道比李承乾大一岁，其父齐王杨暕在江都政变中被杀，遗腹子杨政道由其祖母萧皇后一手带大。 李世民召见这对祖孙，在长安赐下府邸供萧皇后安度余生。 封杨政道员外散骑侍郎，后授郢州刺史职。 81岁的萧皇后逝世后，李世民遵其遗愿将她送往江都与杨广合葬。 李世民再次端起酒杯，看向李德吩咐道：“回电颉利，准奏！” “喏！”老李躬身应喏，快步走向大殿门口。 “诸位爱卿，杯莫停，共饮之！” “臣等敬陛下！” 旋即，甘露殿碗碟碰杯声恢复，君臣欢庆畅饮。 第1448章 每逢佳节倍思亲 下午四点多。 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远处滚滚乌云缓慢向铁门关飘来。 昨晚夜深人静时，苏尘已将炼钢高炉放出。 今日一大早，两辆卡车分为两个小队，前往附近城池装运木材以及荒山寻找合适石块。 石块稍加修整用于砌筑铁水加工车间，六天前从灵州运来的420袋，25吨水泥还剩下55袋。 年产一万五千吨的钢筋生产线，苏尘最终决定把它安置于石州。 铁门关炼钢厂只需负责炼钢，再搭建一个铁匠铺铸造常用铁器工具即可。 冶炼好的高强度钢以及不锈钢，可以运至石州回炉重造，生产钢筋或是其他钢材。 “大舅哥，你看这天气，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雨！” 苏尘抬头看了看天，感觉最近几天就要变天下雨。 西域少雨传闻不可尽信也！ 蒸馏铁桶提炼柴油无法再继续，从甘州带来的五十个，存储成品柴油的陶缸皆已装满。 七辆军用卡车，除了在外执行任务的车辆油箱装满了柴油。 苏尘不敢贸然将，铁桶蒸馏提炼的柴油倒入储油罐，以免因柴油品质不一致，造成不可预料后果损坏卡车发动机。 卧式储油罐顶部有一进一出两个管道口，另外还有一个圆形检修取油口。 若能确定蒸馏柴油可同分馏柴油混用，一个铁罐可存储柴油36000升。 渠犁城第二批原油车队六十辆马车，今天上午十点抵达。 前往龟兹的王朝与房玄龄，以及去了焉耆员渠城的肖队长和马周至今未归。 工匠铣凿石块砌墙，张望与另外几名师傅，在高炉铁水口附近搭建炒钢池。 李承乾摆了摆手，认为不会下雨。 至少今晚不会。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朝廷应该放假三天吧！” 中元节第二天，七月十六从长安出发，再过两天苏尘和李承乾一行‘离家’整整一个月。 苏尘手里拿着平板，原本想着用无人机将初具规模的‘西州工业区’，录下视频带回长安以供李世民观看。 那些铺设好的管道，以及串联其中的增压机工业气息明显。 苏尘料定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肯定没见过。 奈何天公不作美，阴天录制视频画面不够完美。 李承乾转头看向苏尘，拍了拍他肩膀笑问道，“妹夫莫不是挂念父皇、母后了？” 苏尘为之一怔，挠了挠脖子没有掩饰，“嘿嘿~不瞒你说，还真有点！” 平时在皇宫，苏尘有时很抗拒与皇帝李世民相处。 忽然远离长安一个月，心里却怀念喜怒无常的李世民。 耳旁时常回荡起‘小子、混账、岂有此理……’，诸如此类李世民惯用词语。 还有长孙皇后、锦儿、小兕子三人更是不必多说，包括贼眉鼠眼的李治及不怎么爱说话李慎亦是如此。 李承乾望着苏尘打心眼里钦佩，同时自惭形秽暗骂自己不孝。 自从来到铁门关，每天看着工业区一点点变化。 极少次偶然之间，想起远在长安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至于不到一岁的儿子李象，李承乾没空去想。 “走，妹夫，你我亲自发报向父皇、母后问安！” “嗯，走着！” 虽然发电发报不能与高科技产物，智能手机视频通话相提并论，好歹也能实现远距离互通消息。 ‘即使有手机也没有法用啊，大唐没卫星呢！’ 苏尘晃了晃脑袋，抛开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看向李承乾笑问道：“大舅哥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么久吧，有没有想家？” 李承乾脸不红心不跳答道，“呃~人非草木，心中岂能了无牵挂，思念双亲自然是有的！” 苏尘深信不疑。 因为史书中记载：李承乾三岁能诵‘孝经’，五岁可辩‘论语’。 谦逊有礼，性聪敏，太宗甚爱之。 曾在朝会上对大臣感叹：朕观承乾，虽年幼却有仁心，见宫人疾苦主动体恤，此乃社稷之幸甚！ “大舅哥，明天中秋节……”苏尘话没说完，忽然停下脚步。 “大舅哥等等，有任务！” 李承乾点点头，搭在苏尘肩膀的手放了下来，向侧旁移开一步静静等待。 系统机械式播报间在苏尘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触发选择性支线任务：占据阴山以北，纳入本国领土！ 任务达成获得以下奖励： 矿山小型矿卡六辆。 中小型装载机四台。 215型履带式挖掘机四台。 超时空智能手机四台。 太阳能充电手电筒两只。】 随着系统的播报，苏尘眼睛一次次睁大，最后眼白尽显瞪着李承乾。 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久久没有一丝反应。 李恪向他们走来，看到苏尘这般模样就要上前‘拍醒’他，以防后者邪祟作怪入侵。 李承乾立即阻止李恪的举动。 苏尘缓缓抬起手腕看时间，李承乾和李恪分明看到苏尘的手在颤抖。 “老三，立即命令马汉给长安发报，派出一个师把阴山打下来！” 李恪二话不说，转身小跑欲传达苏尘作战指令。 “三弟且慢！”李承乾赶紧追出几步将李恪叫住。 两兄弟在商量着什么，苏尘原地踱步像热锅上蚂蚁一样。 小型矿卡载货55吨，油箱容积850升，油耗百公里50升。 装载机就是铲车，铲斗0.75方。 215型履带式挖掘机，挖斗1.2方。 超时空智能手机只有一个功能：视频通话。 所谓超时空，即为跨越时间和空间，无需网络或卫星设备为介质传输实时画面。 实现远距离视频通话。 长乐公主和阿丽娅也来到苏尘他们这边。 看到魂不守舍不停傻笑的苏尘，长乐公主满脑子疑惑，正要上前询问缘由。 “老三，还磨蹭个啥，赶紧让马汉发报，三天之内务必打下阴山！” 三天之内打下阴山，也就苏尘敢夸如此海口。 李恪没有理会苏尘，对李承乾点头示意后，立即向马汉所在逛奔而去。 阿丽娅不知李恪为何突然跑开，向长乐公主招呼一声，追随李恪而去。 东突厥阴山有远征军旅部驻守，只需先向李世民请示，而后发报阴山驻军，令其与阿史那社尔商谈即可。 “嘿嘿，这系统越来越通人性了。” “知道大唐发展太慢，竟然按需发布任务！” “有搞头！” “可惜挖机太少了，不然用来修国道事半功倍！” 第1449章 此事与朕无关！ 东突厥汗国东起契丹、室韦，北邻薛延陀，西至伊吾高昌部分城池。 境内现有城池据点十四座，人口合计一百六十余万。 牙帐定襄，南牙黑沙城、北牙郁督军山南麓、阴山、南漠碛口、云中城、白道川、金河城。 马邑、铁山、五原、恶阳岭、雁门、山西碛口。 其中马邑、恶阳岭、山西碛口、雁门在后世分别属于山西朔州、代县、吕梁山、平鲁。 长乐公主上前关切询问，“木头，何事不安？” “没有啊，我安得很！”苏尘拍了拍胸膛得意万分。 长乐公主背着双手，绕着苏尘打量。 “啧~老三办事咋这么不靠谱，大半天了还没消息！”苏尘焦急的看了看下手表。 李恪已经去了快三分钟…… 眼见苏尘如此迫切，李承乾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观望四周确定无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上前两步将长乐公主拉开，小声问道：“妹夫，能否说说，功德系统发布任务达成之后有何赏赐？” 长乐公主岂能任由李承乾挥之即去，将两人扒拉开凑到二人中间侧耳倾听。 “大舅哥，如果拿下阴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器！” 苏尘将挖掘机定位为神器。 民工修路平路基，一锄一镐的挖，一担一担挑泥夯打。 铁门关炼钢厂露天物料堆放场地，八百多人没有两个月功夫整不平。 有了挖掘机则不同，即能挖又当作压路机，配合挖斗哪里不平拍哪里。 挖机可谓修路平整场地之神器。 除了矿卡，挖掘机和装载机，苏尘不知如何对李承乾描述。 “大舅哥，你先看看有没有见过这玩意！”掏出两张特殊卡片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还没摸到卡片，被长乐公主捷足先登。 “异型卡车？” 凡是有轮子铁盒子，长乐公主一律将其视为卡车。 挖机和装载机也不例外，在她看来就是有着特殊用途的卡车。 “李大小姐聪慧过人，一猜就中！” 苏尘又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长乐公主，图案上的小型矿卡车轮比李承乾还高出三十几厘米。 矿卡轮胎直径2.15米，李承乾身高约1米8。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卡片上矿卡，脱口而出，“高栏无棚大卡车？” 苏尘向她竖起大拇指，“对！” “嘁！”长乐公主看出苏尘纯属敷衍，将三张卡片塞进李承乾手中。 马汉背着电报机跟在李恪身后，‘攻占’阴山的电报已发往长安。 苏尘迎上前去急切问道，“老三，前方战事如何，陛下有没有回电？” 李恪、李承乾相视一眼，看向苏尘的眼神充满怜悯。 从远征军驻地秦王府调兵，没有一个半月到不了朔方，此刻苏尘张口就问战如何。 不过收服阴山无需从长安调兵，牛进达第二旅三千远征军，驻扎阴山将近半年。 “先礼后兵！”李恪简单明了回复苏尘四个字。 “先礼后兵？此话怎讲！”苏尘装模作样向李恪抱拳一礼，“某愿闻其详！” 李恪嘴角掀起微小弧度，很是友好的伸手搭在苏尘肩膀，将此前与李承乾商定请示电文告知苏尘。 “对呀，我咋就忘了这茬，和平解决最好！” “何况阿史那社尔还是你爹头号迷弟，昭陵石像最靠前的胡人将领！” 李承乾与李恪寻思着，苏尘口中的昭陵…… 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契苾何力并列为唐初三大外族将领。 还有一位颉利可汗堂弟，被太宗赐李姓的阿史那思摩。 …… 甘露殿宴席持续一个多小时。 席散，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等六位大臣御书房闲坐品茗。 “前隋宗室及萧后重返汉土入长安，诸卿之见当如何安置为妥？”李世民转着手中茶碗，漫不经心问向长孙无忌魏征等人。 李世民与他那位表婶曾有过数面之缘，萧皇后只比李渊小一岁，今年六十五。 御书房内六人默不作声，眼神交流。 长孙无忌拱手作揖，向李世民提出建议：“启禀陛下！臣以为萧后与前隋宗室人员，应分而安置为宜。” 李世民微微点头，抬手示意长孙无忌把话说完。 “太上皇与炀帝乃表亲，陛下或可与太上皇相商此事，以示陛下仁孝之心。” “前隋宗室，明察归唐之心，择优许以官职，以彰陛下宽仁接纳前朝皇室遗民。” 长孙无忌话音落下，李世民未作表态目光看向其他几位大臣。 “臣等附议！” “好，就依辅机之言！晚些时辰，朕与太上皇禀明此事再做计较！” 随即，李世民对李德吩咐，“将颉利请奏之事发报告于那小子！” “喏！”老李躬身应喏退向书房门口。 在书房门口，老李撞上拿着半纸电文，匆忙而来的机要秘书。 机要秘书将电文交到李德手中。 “禀报陛下，侯爷急电！”老李权限极高，可查阅所有进出御书房的文书。 电文只有一句话： 系统出任务，苏尘请父皇速占阴山！ 李恪只知苏尘手眼通天，却不知系统的存在，因此电文是李承乾转述李恪。 “阴山有稀世珍宝不成？”李世民看着一句话的电文，快速思索着随即笑骂： “混帐小子实在可恶至极！” 如若苏尘电报中收服东突厥尚能理解，单纯收服阴山着实令李世民百思不解。 “此事与朕无关！” 李世民将电文递还李德，“电告颉利，镇国侯眼馋阴山沃野欲取之，从或不从皆与朕无涉，二人自行相商！” 李德听出了李世民话中之意，应声称喏快步离开御书房。 远在阴山帐中与颉利可汗，把酒言欢的阿史那社尔，万难料到有人盯上了他的封地。 一个小时之前，收到李世民回复，颉利可汗当即安排通信骑兵返回定襄，传令康苏密五日之后护送萧皇后及前隋宗室入长安。 叔侄两人谈笑中，猜测大唐五年后的疆域版图。 以及东突厥的未来。 “报！”帐外执勤兵高喊一声，随即将尉迟宝林领进阿史那社尔金顶穹帐。 牛进达和尉迟宝林，经常受邀造访阿史那社尔，无需等候通传即可入帐。 “宝林小将军，快请，酒肉尚有剩余！” 今天中午他们还在一起用餐，此刻尉迟宝林突然到访，阿史那社尔很是意外。 “多谢可汗、特勤，宝林此来有军务在身！”尉迟宝林看向案台上七零八落，午餐吃剩的肉食义正言辞婉拒。 摊开手里抓着的电文，递给识得汉字的阿史那社尔。 第1450章 颉利可汗，贼心不死 颉利可汗对汉语能听能说，识字断文稍逊。 “镇国侯请可汗割让我部阴山之地！”阿史那社尔看完电文，表情复杂的看向颉利可汗。 颉利可汗刚饮入口中的酒，差点喷射而出，“割让？” “割让！”阿史那社尔点点头。 两人用突厥语对话，尉迟宝林只能观察他们叔侄两人脸色。 随即，颉利可汗重重将铜器酒盏拍在案上，酒水溅出。 阿史那社尔见状就要上前劝慰，担心颉利可汗气急之下做出不明智举动。 “好，好啊！” 忽的，颉利可汗连声叫好起身走到尉迟宝林跟前，粗壮布满老茧的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宝林小子，此刻能否与那白面小子联络？”颉利可汗每次与旁人提到苏尘，皆以白面小子代指。 尉迟宝林满脸疑惑，下意识以为颉利得了失心疯。 有人抢占东突厥地盘，做为漠北雄主颉利可汗竟然一脸激动之色。 着实令人费解。 “这个，这个，电报乃长安转达苏……司令之意，司令眼下身在西域，旅部不知联络暗号。” 尉迟宝林如今也懂得，些许电报收发的门道。 旅部的电报机只能与长安秦王府、太极殿联系。 颉利可汗轻轻点头，转身坐回案前。 竖起三根手指，对尉迟宝林大声说道：“转告白面小子，欲取阴山容易，条件有三问他应是不应！” 自从得知西域四国归附大唐，颉利可汗便谋划着如何向李世民‘示好’，以达成心中的盘算。 岂料，苏尘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尉迟宝林上前两步，不卑不亢抱拳一礼，“还请可汗明言，若无冒犯司令之嫌，旅部理当代为传达！” “嗯！”颉利可汗竖起一指： “其一，本可汗以阴山为嫁妆，白面小子平娶小女为妻。” “其二，保举婆罗门、欲谷入其麾下远征军！” “其三，引荐叠罗支入学国子监，修习天朝礼义乐章！” 阿史那婆罗门、欲谷、叠罗支皆为颉利可汗之子。 两个月前，阿史那婆罗门从驻地黑沙河，赶来阴山与颉利会面。 颉利可汗所提条件，皆为提前为其子女谋前程。 很久以前，颉利初次与苏尘在朔方相见，便产生将其女儿许配之心，遭到苏尘坚决反对。 如今颉利依旧贼心不死。 他的女儿阿史那吉真，年方二八，比长乐公主还小一岁。 阿史那社尔眼看颉利可汗这般轻易，便将他经营多年的阴山封地拱手让人，心中滋味万千。 好像很快就要无家可归。 几番寻思之下，阿史那社尔想着是不是也为自己谋划新出路。 一不作二休，将阴山地盘及十三万子民一同归入大唐，以此还能讨得个顺水人情。 尉迟宝林细细琢磨，颉利可汗提出的三个条件，不觉有丝毫不妥。 反倒替苏尘感到高兴，既有开疆拓土之功，又白捡一个老婆。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他父亲尉迟恭就有两个正房老婆。 “可汗，在下这就向长安发报，奏请陛下圣裁！” 尉迟宝林再三确认没有欠妥之处，告礼而出，返回旅部传达颉利可汗割让阴山的条件。 远征军营地，距离阿史那社尔金帐不出六里地，快马加鞭半刻钟可达。 三骑快马疾驰远去。 金帐之中只剩下阿史那社尔叔侄俩。 “叔父，阴山归入大唐，小侄将何去何处？”阿史那社尔一副哭笑掺半的脸，问向颉利可汗。 苏尘未言明阴山原住牧民及六万骑兵归属，但按照以往攻城略地惯例，人口资源为重中之重。 有人口就有赋税，岂有放任不管之理？ 东突厥境内不下十五万汉人，皆为掠夺而来。 颉利可汗瞥了阿史那社尔一眼，端起铜酒盏一口蒙下。 “哼，你心慕大唐镇国侯及远征军久矣，此番正合你意，莫在本汗面前故布迷障！” 阿史那社尔老脸一红，双手捧起酒坛为颉利倒满，“叔父说笑了！” “那白面小子恐怕难如本汗之愿啊！” 颉利可汗看向帐外，双拳紧握又松开，如此反复之次。 “叔父多虑了！吉真自小乖巧惹人喜爱，出落大方不输汉家女子，镇国侯岂有拂意拒之之理！” 颉利可汗大儿子阿史那欲谷年近四十，唯一的女儿吉真却只有十六岁。 可谓老来得女，颉利可汗将其视若掌上明珠。 自从与苏尘相见过后，颉利派人传信定襄命康苏密教导吉真汉人文化礼仪。 因此，阿史那吉真近半年勤学汉语苦修汉字，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颉利可汗摇了摇头，忽然正声吩咐道：“传令，将本部兵马从马邑、雁门、南碛口、恶阳岭北撤定襄，四镇归还于唐！” “遵令！”阿史那社尔为之一怔，很快明白了颉利用意。 马邑、雁门、碛口、恶阳岭四镇，原属刘武周割据势力范围。 隋末动乱刘武周主动归附东突厥，获封‘定杨可汗’以马邑为都城，建立晋北割据政权。 武德六年，大唐与东突厥争夺马邑发生两次小规模战事。 马邑一分为二北面归东突厥，南面归大唐控制。 随即，颉利可汗与阿史那社尔离开金帐。 唤来两匹骏马，带着一小队骑兵向远征军二旅营地疾驰而去。 …… 无线电报机无视距离，传递消息直线三千五百公里内转瞬即达。 “呵呵，颉利老头贼心不死。身为人父，做到这般可堪典范！”李世民看完阴山驻军回复电文，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先是鄙夷，之后又变成赞许。 颉利可汗提出的三个条件，全是为其子女铺路。 “拿去，拿去，此事与朕无关！”李世民唯恐避之不及，很嫌弃的将电文甩回李德手中。 “喏！老奴这就将电文转发西州，转达侯爷知晓！” 只管跑腿的李德，捞起被李世民抛飞的半张纸，躬身退出御书房。 魏征几次想起身‘谴责’李世民言语不当，长孙无忌抢先一步起身，义正言辞谏言： “启奏陛下！万不可答应吉利嫁女之请，否则……失了帝国威严！” 颉利想嫁女儿，长孙无忌的女儿夫家还没下落，他怎可眼睁睁看着颉利可汗往苏尘身边塞人。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 司马之心，路人皆知。 长孙无忌着急，只怕有人比他更急。 …… ……。 第1451章 额外奖励 李恪和阿丽娅的毡房内。 苏尘几人围坐一团，长乐公主端着平板重温红楼梦。 阿丽娅看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 “几点钟了，还没消息！” “老三，把马汉叫进来，蹲在外面做甚！” 不到两刻钟，苏尘同样的动作和话语不下五次。 李恪不为所动，眼观鼻鼻观心，听着林黛玉与贾宝玉的对话。 阿吉力见状起身走出毡房，打探消息。 十数息，阿吉力返回告知苏尘一好消息，“侯爷，云层散去天又放晴了！” “哦~我谢谢你啊！”苏尘再次看看手表。 前世没有真正驾驶操作过挖机，视频教学以及挖机施工看过不少。 修马蹄、开挖机、古董物件翻新。 “侯爷，长安回电！” 就在阿吉力刚要坐下时，马汉略显兴奋的汇报声在毡房门口传进来。 说来也奇怪，马汉死活不肯进入李恪与阿丽娅同居的毡房。 阿吉力迅速上前接过电报，匆忙之间瞄了几眼递给李承乾，“太子殿下请过目！” 李承乾接过电报，仔细查看。 苏尘面露疑惑之色，心中有些失望。 如果颉利可汗答应交出阴山领土，此时当有任务完成的系统播报声。 潜意识进入系统空间查看，挖握机、矿卡、装载机毛都没看到一根。 【选择性任务，请宿主在半小时之内选择接受与否，还剩四分钟……】 “我艹！”苏尘像是受了天大刺激一般，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将身旁端着平板的长乐公主吓一跳。 之前只顾着令人兴奋的奖励，苏尘却没有做出任务选择。 险而又险，在最后紧要关头做出选择。 “陛下咋说？”苏尘做出了接受任务的选择，依旧不见系统给出任务完成的提示。 忽的，李承乾放大笑，目光在苏尘和长乐公主脸上来回扫视。 “哈哈哈……！” “妹夫，可喜可贺！” 李承乾笑得没合拢嘴，将电文递给苏尘。 尉迟宝林文采欠佳，只是将颉利可汗提出的三个条件，一字不落转述并发报长安。 李德更是简单，粘贴复制般原封不动转发至西州。 长乐公主将平板交给阿丽娅，好奇心驱使下，向苏尘那边靠了过去。 两人看完电文相视一眼。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对苏尘竖起两个大拇指，“恭喜镇国侯！” “特么的，颉利亡我之心不死！”苏尘一巴掌重重拍在毡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阴山号码多少，把马汉叫进来！” 李恪看出苏尘好像是有怒气，立即起身亲自将马汉叫了进来，“阴山电报机波段13.13，等着！” “侯爷！”马汉站在毡房门口，便携式室外天线插在门外。 “回电颉利老头，后面两个条件本侯爷答应了！” “至于他女儿，若有需要，我承诺帮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苏尘话语稍顿，想了片刻，“等回到长安，我再向陛下讨个人情，封他女儿……” 转头问向长乐公主，“公主下面一级是啥？” 长乐公主见苏尘一脸严肃，便打消了挖苦他的想法，认真回答道：“从一品郡主，不过……即使颉利可汗将来归附获封郡王，其女只能破格进封为正二品县主！” 唐六典有记：皇女封公主，正一品。 亲王之女封郡公主，视为从一品。 郡王之女为县主，正二品。 “好，回长安向陛下讨个正二品县主，封给颉利老头的女儿！” 随即，苏尘看向毡房门口的马汉，正声说道：“我能做到的就这些，你发电报转告颉利。” “顺便告诉颉利可汗，下个月远征军可能要借阴山地盘举行实战演习，为避免误伤牧民和牛羊马匹，请他们提前将牧民转移至安全地带！” “大舅哥，你有没有要补充或更正的？” 李承乾只当自己是吃瓜群众，微笑着摇了摇头。 苏尘又看向马汉，“记下了没？” “属下这就发报！”马汉奋笔疾书，将苏尘的话全盘记录。 先礼后兵，这就是苏尘的先礼后兵。 谈不妥就硬抢，不伤人畜只抢地盘。 马汉按照苏尘口述起草完电文，调整波段越过长安发往阴山旅部电报机。 “你笑啥，信不信本侯爷给你点颜色瞧瞧？”苏尘抬手按在幸灾乐祸，满脸不怀好意笑容的长乐公主的肩膀上。 长乐公主抿唇轻笑摇头，拍开苏尘的手。 毡房这么多人在场，长乐公主不相信苏尘敢当众对她‘动粗’。 “我跟你说，颉利这老头绝对没安好心，上次他的小儿子叠罗支来长安，说他大哥快四十岁了。” “你想想看，颉利的女儿多大？” “啧~你这是什么表情！” 长乐公主静静看着苏尘有理有据的分析，“说不定颉利可汗女儿芳龄二八，与侯爷正般配犹未可知！” 苏尘轻轻推开长乐公主，“继续看红楼梦，林黛玉该吃药了！” 焦急的等待中，十几分钟很快过去。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奖励以下物品： 矿山小型矿卡六辆。 中小型装载机四台。 215型履带式挖掘机四台。 超时空智能手机四台。 太阳能充电手电筒两只。 由于宿主超额完成任务，特别奖励以下物品： 油、气运输铁罐车六辆。 工业级电焊机四台。 矿山小型矿卡两辆。 中小型装载机两台。 215型履带式挖掘机两台。 超时空智能手机两台。 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及时查收！】 “哈哈哈，完美！”苏尘猛然起身。 颉利可汗额外‘割让’的四镇，使得系统奖励六辆油罐车，其他工程车辆各增加两台。 苏尘刚要迈步离去，转头对阿吉力吩咐道： “阿吉力，等会你去外面在那些焉耆工人当中，散布消息说陛下派人送来神器，可以帮他减轻重体力劳作。” “最好是每个人都能知道这一消息！” “神器傍晚抵达营地！” 苏尘此举完全没必要，前些天搬运管道时，那些工人看到分馏塔便直呼神器。 还有军用卡车，在他们眼中也是神器。 其中很大一部分工人，来到铁门关几天之后才知晓他们已经是大唐子民。 如今，就算一架飞机停在铁门关，工人也只会认为他们久居西域，不知大唐现今发展至何等地步。 并哀叹自身见识浅薄，坐井观天。 “遵命！”阿吉力起身一礼，率先离开毡房。 毡房门口电报机信号灯交替闪烁，应该是阴山颉利可汗同意‘割让’的回复。 苏尘几人上前静静等着马汉抄收回电。 果不其然，颉利爽快答应苏尘的交换条件，并将马邑、雁门、南碛口、恶阳岭四镇归还汉唐。 “马汉，去搞一辆车过来！” 铁门关还有三辆卡车，士兵正在练车。 “得令！”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和阿丽娅坐驾驶室。 开车将苏尘一行十数人，送往营地十里之外的空旷地带。 第1452章 老司机长乐公主 到达目的地。 苏尘、李承乾、李恪、薛仁贵、马汉从车厢内跳出。 查看一番场地与周围环境，苏尘意念一动，嘴里念念有词： “天地玄黄，律令九章，现！” 随即一台高大威猛215型挖掘机、一辆轮子两米多高的矿卡、一辆装载机呈现在他们面前。 “哈哈哈，挖机，好家伙！” 其余的设备苏尘不敢放出来，眼下还没想好具体如何分配，担心收不回系统空间。 那些大家伙油耗惊人，挖机最高行走时速5公里，油耗以小时论。 苏尘迫不及待走向挖机，拉开驾驶室的门。 没有副驾驶，后面可以坐一个人。 “大舅哥，你们先退后，不要靠近挖机方圆十米之内！” 苏尘仅仅是看过视频教程，从未踏足挖机驾驶室，更没有操作挖机的实战经验。 以防大臂旋转伤人，苏尘不得不小心。 “好！” 李承乾与众人纷纷退后，离开挖机十几米之远。 随后，苏尘拿起与钥匙挂在一起的挖机操作说明书，认真并对照以往视频所学。 虽然不曾操作过挖机，但挖机施工相关视频，苏尘绝没少看。 挖鱼塘、修边坡、开荒、场地找平、炮锤开山、陷车脱困、上下板车等等。 学的不精，但一定学得杂，方方面面均有涉猎。 “嗯，不错，不错，和视频教程一样！” 十来分钟，苏尘看完完整的说明书启动挖机。 挖机发出轰鸣声，屁股冒出一股黑烟。 “怎么把炮锤带出来了？”据苏尘所知，凡系统空间取出的物品，弄脏了就再也收不回去。 意念一动，将挖斗中的炮锤收了回去。 “安全锁打开！” “踏板往前踩，走起！” “往左边拐，踩右踏板！” “往右边拐，踩左踏板！” “左手柄往后拉，收小臂！” “左手柄往前推，伸小臂！” “左柄往左推，向左旋转！” “右推，向右旋转！” 苏尘一步步确认并操作挖机的主要动作，以此证实早已熟记于心的视频教程。 开挖机，在不考虑施工效果的情况下，只是让挖机听从指挥作出相应动作很简单。 左手柄控制小臂收放，及挖机的旋转。 右手柄控制挖机大臂以及挖斗的动作。 踏板负责挖机行走转向。 至于施工中的组合动作，可以慢慢摸索。 一切确认无误，苏尘花费十五分钟挖了一个长宽深约为4米、3米、1.5米的长方形大坑。 1.25方的挖斗，苏尘施工进度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十五分钟只挖坑不装车，熟练工至少能挖出30立方土方。 苏尘第一次开挖机，挖一斗需要40秒，十五分钟挖出18方土。 “哈哈哈，神功大成！” 关上安全锁苏尘跳下挖机，“小五过来，哥教你开挖机！” 李承乾几人神情木讷，快速上前来到苏尘刚才随意挖出的‘巨坑’。 长乐公主走到坑边看了一下深浅，刚才站的远看不清深度。 “神器，果然是神器，本小姐来也！” 苏尘将长乐公主扶上驾驶室，之前没把握担心出丑，没敢将长乐公主带上。 长乐公主刚要坐下，苏尘拍了一下她屁股，“爬后面去！” 苏尘将说明书递给李承乾，“大舅哥，你们退后先看看说明书，等会一个一个试！” “好，好！” 李承乾几人迅速撤离挖机工作半径。 “小五，你看好了，这是安全锁！” “想要挖机动起来，得先打开安全锁！” 挖机驾驶室不够宽敞，长乐公主坐在后面只能弯腰撅起屁股，一边观看苏尘操作一边听着讲解。 “安全锁，记下了！” 随即，苏尘将挖机的几个常用动作，重新示范一遍。 最后苏尘以提问的方式，长乐公主作出相应操作描述，直至无一错误才算合格。 长乐公主对机械有着天生亲和力。 五分钟不到，长乐公主尽得苏尘真传，拍着胸脯对苏尘保证学会了。 苏尘不疑有它，关闭安全锁停机跳下驾驶室。 两人对调座位后，大唐帝国长乐公主即将首次开挖机。 轰鸣声响起。 长乐公主将苏尘挖好的坑回填，拍紧、扫平并来回碾压数次。 而后将挖机开出十几米之外，找准一个土包。 长乐公主的一套组合动作行云流水，挖斗拍打、横扫动作苏尘之前都没有使用过。 她好似一位，从事挖机行业很久的老司机。 看得苏尘直呼高手。 李承乾几人迅速跟上挖机，站在十米开外观看长乐公主大显身手。 四十分钟过后，那个土包被长乐公主移为平地，回填至旁边的沟壑。 目测土方量大概一百二十立方。 “如何？本小姐表现，侯爷可还满意？”长乐公主掰动安全锁关停，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李大小姐天赋异禀，在下深感佩服！” 长乐公主得意点点头，目光看向十几米开外的李承乾等人。 李承乾五人看完挖机操作说明书，又见长乐公主开挖机干活如此得心应手。 认为挖机很好开。 看了下手表，长乐公主不想多占挖机，后面还有五个人没有体验。 “木头，我先下去了！” “嗯，你可以爬进装载机玩玩，先仔细看说明书，看看有没有把握开动它！”苏尘十分相信天赋异禀的长乐公主，可以轻松掌握装载机。 轮胎高度两米多的矿卡，若无人帮忙，长乐公主无法优雅从容爬进驾驶室。 铲车驾驶室踏脚板不高，很容易上车。 “好嘞~！”长乐公主推开驾驶门并向李承乾招手。 李承乾迅速上前，将长乐公主扶下挖机驾驶室。 “大舅哥，你先摸索尝试一番有不解之处，你问我就是！” 苏尘坐在后座没有下去，安全问题他从不马虎。 操作挖掘机相对开车简单不少，熟记说明书之后的李承乾独自操控挖机，自然不在话下。 “好！” 李承乾认真核对，说明书中所示的各个操控柄。 随即打开了安全锁踏板向后踩下，挖机缓慢后退驶向别处。 找到合适位置，李承乾开始挖坑作业。 坐在后座的苏尘计划着在炼钢厂挖几个储水池，做成三级沉淀池用来净化洗煤废水，从而实现洗煤水循环利用。 不至于排出厂区污染河流。 大概半小时过后李承乾挖了一个，长约八米宽六米不足两米深的巨坑，并且从坑底修出斜坡使挖机顺利上岸。 李承乾正要开口说话，长乐公主驾着装载机驶来。 按了两声喇叭，她要开始回填李承乾刚才挖好的坑。 装载机，有时可以当作铲车推土机使用。 长乐公主放下铲斗，尝试从外侧直接推向土堆，装载机后轮频繁打滑。 可见土堆太过厚实，无法一次性将其往土坑堆。 中型50装载机轮台直径1.6米，铲斗容量4.5方，没有副驾驶和后排座位。 聪明的长乐公主抬高铲斗，从土堆清理出一条通道，随后像切豆腐一样将四周土堆削去一半填入坑中。 最后，铲车调整方位使出大力，将土坑四周的土堆依次回填。 李承乾利用挖机超长施工半径的优势，协助长乐公主转土填坑。 土坑填平碾压后，还多出不少挖出的新土。 其他人轮流上阵开挖机、装载机。 苏尘和长乐公主坐进高大威猛的矿山卡车。 第1453章 喂~！ 日近黄昏。 最后一个试驾挖机的马汉，记录下面板显示的工时和油耗从驾驶室跳下。 “侯爷，挖机持续做工2.3小时，平均每小时耗油17.5升！” 装载机和挖机油耗大抵相当，工作时长2个小时油耗总计32升。 “嗯，今天先这样，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西域傍晚七点多的太阳已经发黄，以挖机每小时5公里的行走速度，开回铁门关营地正好一小时。 “马汉，挖机交给你开回去！” 李承乾开铲车，长乐公主和阿丽娅霸占矿卡不下车。 李恪、苏尘、薛仁贵三人只能驾驶来时的军用卡车返回营地。 众人离去，挖出的土坑回填过后，像是在这片土地上留下几个大伤疤。 “仁贵，你是不是想你老婆了，要不你明天先回长安？” 苏尘当司机，坐在副驾位的薛仁贵几次欲言又止。 薛仁贵无视了苏尘的打趣，抱拳一礼满脸正经问道，“侯爷，仁贵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躺在后座的李恪，脑袋转向驾驶室前方，他知道薛仁贵所指何事。 二人此前商谈过后，只因此事涉及到苏尘的私密，李恪蛊惑薛仁贵向苏尘询问。 苏尘面露些许思索之色，而后转头看了两眼薛仁贵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本侯爷还有几辆挖掘机以及铲车、矿卡？” “侯爷明鉴！”被苏尘猜透心思，薛仁贵坦然诉说缘由： “仁贵听闻七十里之外采煤，需挖除厚度将近一丈厚覆土，方能开采煤炭并外运至炼钢厂。” “如若挖掘机与铲车用于开矿，定能极大程度节省采煤采矿时间，只需三个月炼钢厂或可开炉冶炼。” 虽说苏尘提供的煤矿属于露天煤矿，地表覆盖土层平均不到三米。 但仅凭人工锄凿开挖，若是遇到硬质土层，没有半年时间挖不好一个带斜坡的露天煤矿坑。 那一片区域地下煤炭含量极大，方圆六千余亩皆有分布。 苏尘划定的矿坑前期开采五百亩。 为防止矿坑坍塌，四周至少向外延伸十几丈修缓坡，工程量极大。 “矿卡八辆，挖机和铲车各六辆，你们认为怎么分配比较合理？” 后座的李恪坐了起来，半撅着屁股撑在前排座椅靠枕上。 见二人不说话，苏尘说出心里的打算：“你们应该知道我有一个神奇的能力吧，不过那些东西一旦加了柴油，我就再也收不回去。” “挖机和铲车，我想留两台交给长孙冲他们开山修路。” “之前没机会展示炮锤，那玩意有时比炸药还管用！” 李恪默默点头目光看向苏尘，原来后者比他们考虑的更加细致。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各自的意见。 最终，苏尘决定拿出挖机、矿卡、铲车各两台留在铁门关落地生根。 两台矿卡、挖机和铲车分成两个小队，一队留在铁门关平整厂区，场区施工结束转移至铁矿山作业。 另一队从铁门关向煤矿所在工地修一条路，之后便用于开采煤炭。 至于剩下四台挖机和铲车以及矿卡，苏尘打算留两套备用，送李泰和长孙冲各一套。 “对了，油罐车你们没见过吧，以后运输柴油方便了！” “我还有六个大储油罐，到时候长安放一个，安西国道和龙腾国道各放两个！” “一个油罐容积36000多升，足够当下柴油机设备加油小半个月。” 长乐公主驾驶铲车跟在苏尘的卡车身后，按了几喇叭苏尘毫无反应。 苏尘开车很慢，每小时不到十公里的车速。 十几里地，太阳下山了才回到营地。 众人看到军用卡车身后的庞然大物‘矿卡’，纷纷伸长脖子观望。 行驶在军用卡车与矿卡中间，长乐公主驾驶的铲车却被忽视了。 马汉开的挖机，估计还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回到营地。 太阳已下山修整场地的工人停工休息，厨子开始生火准备晚餐。 阿吉力在人群中振臂大声高呼，并走向缓缓驶进营地的两辆特种作业车辆，“陛下派来的神器已至！” “两位手下，安排十几名会开车的兄弟，尽快熟悉挖机和铲车作业！” 苏尘停车熄火拉手刹，交待一声后，头也不回推开驾驶室车门跳下车。 长乐公主和阿丽娅下车，手拉手快速跑向一个方向，应该是去卫生间。 经过苏尘身旁时，长乐公主将铲车钥匙抛给苏尘。 苏尘随手将钥匙丢给了李恪。 “壮哉~！”李承乾望着比他身高还高的轮胎唏嘘不已，坐在矿卡驾驶室，有种睥睨天下俯瞰众生之感。 “哥几个，我们先去洗洗，吃了饭我有个好玩意给你们瞅瞅！” 焉耆铁门关的工人一窝蜂涌上前来，却也不敢靠得太近，他们知晓眼前那几位身份非同寻常。 镇国侯他们了解的不多，但一国太子是何等高贵，无人不晓。 …… 李承乾独居的毡房，常用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一个浴桶。 苏尘他们用餐一般都在李承乾这里。 因为薛仁贵、阿吉力以及马汉一样，不会进入有女眷的毡房。 “老三，你拿着这玩意去外面太阳能路灯下，先按一下侧边的按钮，然后输入0003，再按绿色按键。” 苏尘随手摸出两只超时空智能手机，看了一下背面对应数字告知李恪如何操作。 李恪接过那块黑色物件翻转着端详几许，正面底部一红一绿两个按键，背面刻有0004四个数字。 当他按下侧旁按钮时，黑色物件一面亮起灯光，一个虚拟数字键盘出现。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元素。 “此物……” 苏尘打断李恪的提问，神神叨叨不作解释，“快去，一会开饭了！” 李恪依言照做迅速起身离开，另一盏太阳能路灯竖立在炼油厂，距离毡房三四百米远。 薛仁贵和阿吉力起身向李承乾拱手一礼，跟着跑了出去。 “木头，何物如此故弄玄虚？”长乐公主伸手夺来苏尘手上的黑色物件。 苏尘神秘一笑，“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两分钟不到，长乐公主手中的物件响起叮铃铃的铃声，把她吓一跳。 “0004来电，挂断，接听？” 长乐公主不知所措，将屏幕突然亮起的智能手机递向苏尘。 苏尘笑了笑，总算是见到无所不精的长乐公主，显露迷茫的表情。 端起葡萄酒小抿一口，“接听！” “哦~哦！”长乐公主连连点头，手指轻触屏幕上绿色接听按钮。 既然是接听，长乐公主下意识将智能手机贴在耳边，试探性说出一个字： “喂~！” 随即，苏尘猛然咳嗽起来。 这是古人接听电话的方式？ 第1454章 侯爷不妨大胆些 “你是何人？” 智能手机通话声音还有点大，坐在一起的几人听到一男子厉声质问。 长乐公主感觉到对方语气不善，方才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在，挺直身体单手叉腰冷哼道：“哼~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又是何人？” 长乐公主脸上露出笑容，已经知晓黑色物件中的男子正是刚才跑出去的李恪。 另一边的李恪，按照苏尘交代拨出0001后，盯着黑色物件静观其变。 闪过一幅画面却转瞬即逝，因为长乐公主将智能手机贴在耳边挡住了摄像头。 “我是你三哥！” “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本小姐三哥！” 苏尘看不下去了，招手示意长乐公主把智能手机给他。 就在长乐公主将智能手机从耳边移开，拿在手里准备递给苏尘时，看到了屏幕中出现三颗脑袋。 屏幕一分为二，下方是她自己。 “咦？” 接通后的屏幕，有个切换相机和挂断悬浮按钮。 另一端，李恪三人也看到了长乐公主震惊的表情。 此前在平板中见到录屏中的人像，长乐公主已见怪不怪。 不过此时李恪三人不在毡房，远在三百多米开外，如何能与自己的画像同时出现。 长乐公主百思不解，看向苏尘眨巴着双眼。 “晚一点再跟你解释，你先和老三好好聊聊！” “好嘞~！”长乐公主点头并向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 随即，长乐公主起身来到阿丽娅身旁，搂住她的肩膀，“老三，可能看见？” 那边三人震惊过后，李恪用力点头，“看得见，与真人无异犹如近在眼前！” “老三啊，物件拿高些，本小姐看见你鼻孔了！” 太阳能路灯下的李恪，像是一个有老花眼的老头，双手伸直端着手机向上的角度照自己的脸。 长乐公主连续两次叫他老三，李恪没有心思计较。 李恪调整手机的高度，并对长乐公主吩咐，“小五，物件交给苏尘！” 长乐公主寻思几秒，点了一下屏幕上的切换相机按钮。 果然，屏幕下方的画面变成对面坐着的李承乾。 “果真如此，本小姐一猜即中！”长乐公主满意的点头自夸，将智能手机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见到屏幕中的三个大伙人，又是一阵惊奇感叹。 没聊几句，马汉带人传菜进来。 “大舅哥，我们先吃饭，一会菜凉了！”苏尘已经开始摆弄餐盘。 “好，好！” 李承乾稍稍平复猎奇的心情，将李恪三人叫了回来并挂断视频通话。 “此物……”李恪薛仁贵三人回到毡房，智能手机回到苏尘手中。 “这玩意叫智能手机，边吃边说！”苏尘随手将只能视频通话，连拍照存储照片功能都不具备的，阉割版的智能手机放在一边。 李承乾看着两块叠在一起智能手机，忍不住发问：“妹夫，智能手机传音几里地？” “无视距离，跟全球通一样！” 苏尘看过了智能手机相关介绍，不知传输模式，不限传输距离不防水。 一块电池三万积分，超长待机，能持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视频通话。 李承乾几人闻言无不震惊。 无线电报机传递消息方式也是看不见摸不着，却有7000余里的距离限制。 那日抵达铁门关，军用卡车里程表显示3850公里。 电报机之所以能够正常与长安通讯，是因为电波走直线，而非沿着行车路线传播。 “木头，明日派人送一件回长安？”称呼苏尘为木头的只有长乐公主。 “你真聪明！在我们回营地的路上，我也是这么想的！”苏尘放下酒杯对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脸上却没有称赞的表情。 不等长乐公主得意，苏尘继续说道：“不过用不着，李泰派人送发电机已经六天了，最多五天就能到达铁门关。” “一但炼油厂开工，我们就打道回府！” 炼钢、烧制水泥、提炼合成橡胶苏尘不比张望以及那些工匠在行，有他没他毫无差别。 苏尘只对电力系统占优势。 长乐公主弯起手肘怼向苏尘腰间。 苏尘不爱喝辣喉咙的白酒，对高昌葡萄酒，哪怕只是一两年份的也不嫌弃。 阿吉力与众人同桌用餐稍些拘谨，全程一言不发。 …… 八月十四，月明星稀。 薛仁贵、马汉分别指导几名远征士兵，驾驶操控挖掘机、铲车。 争取两天之内正式投入使用。 但凡开过车摸过方向盘有一定空间感的人，操控挖掘机和铲车都不会太难。 矿卡则与用军卡车无异，只是多出两个大马力动力锁。 炼钢厂尚未完工的堆料场地围满了人，观看两台皇帝派来的‘神器’翻天覆地。 厂区只需整平夯实，大部分工时用于场外几里地运土回填。 如今不需要场外运土了，苏尘设计了四个超大蓄水池，挖出来的土正好用于回填。 机器轰鸣声掩盖了，铁门关务工牧民交谈声。 苏尘围观不久，距离太远看不清，想要回返毡房思考一些事情。 系统突然发布占据阴山的任务，苏尘感觉不是空穴来风，定是有某种特殊原因。 “阴山……铁山……” 随即苏尘转身离开，在全息地图中查看阿史那社尔的封地，把身旁的长乐公主给忘了。 李承乾、李恪、阿丽娅三人还在毡房研究智能手机。 长乐公主发现苏尘离开，立即跟了上来，“木头，去往何处？” 苏尘停下脚步原地等待。 阴山并非独立一座大山，而是山脉。 铁山位于阴山山脉东北方向中段末端，距离定襄不到两百里，蕴含多种金属矿石。 锰、镍、钒、铬，高强度锰钢和不锈钢所需合金元素。 铁山金属元素含量虽比不了龟兹和焉耆，却能解决当下燃眉之急，用于生产钢筋和厂房钢结构用钢。 此前苏尘查看了焉耆及龟兹境内的矿产资源分布，龟兹有一座金山，实则是含铜量一般的铜矿山。 “原来如此！”苏尘一直疑惑，系统为何单纯发布收服阴山的任务。 竟然是有针对性的任务。 “小五，你说……本侯爷再向颉利讨要两个地盘，会不会又有意想不到的奖励？” 苏尘握起长乐公主的手笑问道，心里打起薅系统羊毛的算盘。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无端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奇怪，“侯爷不妨大胆些，电告颉利可汗令东突厥举国归附！” “呀哈~小妞有志气！”苏尘当即对长乐公主另眼相看，“你当这是过家家呢，有本事你去试试！” 长乐公主摆了摆手，“旁人不可为之，苏侯爷欲取东突厥却易如反掌！” 第1455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哦！？”苏尘见长乐公主语气、神态如此坚定好奇心顿起。 “苏某愿闻李大小姐高论！” 长乐公主拽住苏尘胳膊，将脑袋伸到他跟前神秘一笑，“说来也简单，侯爷只需应答颉利可汗，娶了她女儿便是！” “本小姐猜想，颉利可汗定会举国来附！” 苏尘脸上笑容收敛，挣脱被她搂的手臂，抬手呼向长乐公主屁股，“岂有此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嘶~”长乐公主手捂臀，另一只手反击呼向苏尘，“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欺我太甚！” 夜间略起微风，毡房外架起的半人高火盆忽明忽暗。 两人打闹着走到李承乾毡房门口，苏尘刚要掀起门帘进入，长乐公主将他拽着往十几米之外的另一顶毡房走去。 “干啥去？” “回毡房拿手电筒！” “你该不会是要去上厕所吧？” “呸~！”长乐公主将苏尘推进他们的毡房。 刚吃过晚饭不久毡房尚未点灯，苏尘掏出打火机点燃两盏油灯，找出手电筒递长乐公主。 “今晚月色怡人，随本小姐逛逛！” 苏尘单手收腹微微躬身，绅士一礼，“李大小姐，请！” “嗯~！”长乐公主颇为满意的点头，昂首挺胸阔步，大摇大摆走出毡房。 九点钟的月亮，还不是今晚最亮之时，两人漫步在泛白的砂石地。 “木头，智能手机共有几只？” “六只！”说着，苏尘取出第三只手机递给长乐公主，“这一只0005给你了！” 长乐公主松开苏尘的手，把玩着智能手机。 随即拨出一个号码，而后响起间隔较长的‘嘟~嘟~嘟’提示声。 “丽质？” 响了四声阿丽娅的声音传出，由于光线欠佳阿丽娅看不清屏幕中的图像。 “嘿嘿，正是本小姐！”长乐公主望屏幕中，满脸拘谨神情紧绷的阿丽娅感觉很是有趣。 阿丽娅小心翼翼问道：“丽质，你去了何处？” “随便走走，很快就回！”长乐公主将手电筒照向苏尘，晃了晃。 李恪的脑袋出现在屏幕中，“为何看不清人像？” “那是自然，本小姐夜色下闲逛不见光亮！” 李恪点点头，离开了视频画面。 “阿丽娅我一会便回去，先挂断了！”长乐公主不打算多说，也不等那一头阿丽娅回话。 轻触屏幕挂断按钮，在阿丽娅微微张口的动作中，结束了视频通话。 苏尘见此轻声笑了起来，总算找到长乐公主操作不当之处。 “木头，我刚才……” “小五！” 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对方开口，出现此番情况按照惯例将会由苏尘先说。 “小五啊，以后与对方视频通话要挂断时，你得听到对方回应或是说再见才能挂断！” “嗯，嗯！我记住了！”长乐公主重重点头，方才断开视频时，她看到了阿丽娅好像有话要说。 “记住就行！这也是接电话的基本礼貌，不然对方还有话没说完，突然挂断就很失礼！” 苏尘没有责怪长乐公主意思，只是向她普及接电话的流程。 长乐公主再次点头，“是极，是极！方才阿丽娅小嘴微张，好似有未尽之言！” “那肯定啊！你刚才对她说‘一会就回去，先挂断了！’她是不是要回应你一句‘好’？” “没事，以后就习惯了！”苏尘握起长乐公主的手，继续向前走慢慢走去。 此处依旧能听到挖机施工的响声，以及铲车发力时发动机轰鸣声。 “我不需要此物！”长乐公主将智能手机递还苏尘。 苏尘很是意外，没有伸手去接，“你不要？为何？” “你去哪，本小姐就去哪，无需此物联络！” 由于苏尘没有穿带有口袋的短裤，也没有穿卫衣，长乐公主不知该往哪塞回智能手机。 “李大小姐此言差矣，我们需要用这玩意和陛下、母后还有小兕子她们联系啊！” 苏尘早就想好，如何分配六台智能手机。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共用一台，李承乾一台，将来去上学的小兕子她们一台，李泰应该有一台。 另外一台放在远征军秦王府总部备用，哪天出征就带出去方便实时联络。 倘若以后还能得到智能手机，苏尘打算配一台给张望。 长乐公主闻言，立即奉承一句，“侯爷考虑周到，小女子不及万一！” “嗯，跟着本侯爷好好学，将来肯定有出息！” 长乐公主紧抿双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苏尘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低头看向长乐公主，“李大小姐刚才是说，我去哪，你就去哪？” “对呀，有何不妥？” 苏尘没有说话牵着长乐公主，向前面百来步之外的一顶特制小帐篷走去。 长乐公主稍有疑惑，“去……去往何处？” 苏尘向前面指了指，“不远，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晚上多喝了几杯葡萄酒，苏尘有点尿意。 营地外北面和西面各建有一处，带化粪池的旱厕。 长乐公主鄙夷的目光看向苏尘，已经猜到苏尘要带她去往何处，不禁捂住了口鼻。 苏尘吹起口哨，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我艹，这么臭！” “肯定哪个王八蛋上厕所没有冲水！” 营地有水泥，自然就有水泥抹面的粪便槽，帐篷内有两只水桶。 距离帐篷还有十几米远，苏尘闻到一股不可描述的气味。 铁门关一般只会刮东南风，厕所相距营地三百米开外，平时闻不到一丝气味。 “贼臭，不去了！”苏尘拉着长乐公主掉头就走。 走出十几步甩开长乐公主，跑到一旁张开双腿微微弯曲，捞起里外两三层的衣袍用下巴夹住，准备就地放水。 长乐公主捂住手电筒，悄悄摸了上去，来到苏尘侧旁。 “你去哪，我去哪！” “啧~起开，起开！”苏尘刚要放水被长乐公主吓了回去，向前走了几步。 长乐公主转过身去，朝身后晃了晃手电筒。 “嘁~真小气，当心湿了脚！” 苏尘没敢搭理她，提高警惕放水，时不时转头看两眼防止长乐公主偷窥。 “木头，明日我开挖机掘土装车，你负责驾驶矿卡运土，如何？” 长乐公主抬头望向近似满月的月亮，对身后正在放水的苏尘说道。 苏尘没多想，同意了长乐公主的提议，“最多让你玩半天！” “足矣！” 似乎等待的时间有点久，长乐公主转身向苏尘走去，“懒人尿多，还没好？” 苏尘急忙抖了抖，藏好放水工具。 第1456章 忙碌的工地 次日一早。 空地上多出一台挖机、装载机、矿卡和两辆油罐车。 无需要说明来源，众人皆知‘神器’乃大唐皇帝派人送来。 停工五六天的蒸馏铁桶又开始提炼柴油。 一只铁桶每天提炼的柴油，不够六台油耗子一天的柴油用量。 铁钢厂欲开挖的四个蓄水池呈弧形分布，其中一个池用于引入溪流干净的水，其它三个为分级沉淀池。 长乐公主如愿开上了挖机，一大早吃完早餐就在挖鱼塘。 苏尘给她安排了徒弟，一名远征军士兵战战兢兢坐在后座，长乐公主偶尔出言讲解挖机的八个动作。 苏尘开矿车转土，李承乾用铲车推平碾压。 另一边，李恪也带了一名徒弟开挖机，阿丽娅开推土机，五名土兵驾驶矿卡转土。 工地一片忙碌景象。 每一个‘鱼塘’面积约有一亩多，只需开挖三米的深度，挖出的泥土垫高厂区地平。 高炉投料口与料场有五米的高低落差，垫的越高越好，将来搭设输料轨道铁架更省事。 围观的人很多，八百多名铁门关工人大部分派出去采集条石和片石。 夯土墙并非平地起墙，底部通常以条石或片石砌筑两尺高的基台，以此防止雨水浸蚀。 装土卸土两地之间不超过一百五十米的距离。 两个多小时苏尘转土十四车，合计运土将近三百方，照此施工进度一个鱼塘只需二十个小时。 矿卡载重五十吨车斗档板却不高，一车只能堆下二十几方松土。 装车时，长乐公主总是用挖斗拍几下，生怕载土不力浪费柴油。 长乐公主正挖得起劲，时不时按喇叭催促开车的苏尘。 苏尘倒好车，等长乐公主装满车斗，朝她比划一个停止手势而后跑到挖机驾驶室下方。 “用无人机把这个场景拍下来，我去个人过来开车！” 长乐公主点头比划一个手势，“去吧！” 随即，苏尘离开施工区域走向围观的远征军士兵，“昨晚练习过驾驶那个大家伙的，去开车转土！” “得令！” “得令！” 四名远征军迅速窜出生怕慢了一步，矿卡驾驶包括驾驶员，可以乘坐五个人。 昨晚他们一边熟悉三种工程车辆性能一边施工，直到子时两刻（晚上11点半）。 其他几名会开车的士兵，满脸垂头丧气。 另一辆矿卡已经满员。 苏尘走出人群，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取出平板和无人机。 无人机缓缓升空飞到施工场地上方，“嘿嘿~让陛下见到这般场景，还不把他吓晕直呼‘神迹’？” 若是没有挖机，全靠人工挖土一个占地一亩三米深的鱼塘，即使一百人没有一个月都挖不好。 矿卡、铲车来回穿梭，挖机摇头晃脑，一切尽在无人机摄像的画面中。 “嗯，挖机还可以用来开荒、修水渠！” 录制十几分钟的施工视频，苏尘满意的点点头收起平板和无人机。 苏尘看了下时间，不打算再去开车拉土，重新取出平板去找张望商议某些事情。 工程车辆的养护、厂内外环境，以及水泥厂投产后尝试制作水泥砖，之后在周边修建员工宿舍。 不久的将来，铁门关或许会变成一个拥有数万人口的大城镇。 张望和几名工匠正在高炉铁水口修建炒钢池。 炒钢池实则为耐火砖砌筑，架起的一口超大坩埚，底部可加炭对铁水进行保温。 午时至，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三小时。 每日八时许吃早餐，午餐下午两点钟左右，晚餐八点不算晚。 马汉找到苏尘，告知数日前前往焉耆员渠城的马周，和肖队长一行十数人回到铁门关。 四名六部官员、两名负责修建焉耆境内归义阁的工匠，以及四名组建银行的人员留在了焉耆国都员渠城。 估计去往龟兹的王朝和房玄龄，差不多也该返回了。 “张师傅，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一步！” 苏尘将平板暂时留下，以便张望与另外几名师傅研究合成橡胶的步骤和工艺。 “侯爷，焉耆员渠郡公随车返回铁门关，并带回黄金约三万两还有几件珍稀宝石！” 马汉跟在苏尘身后，小声汇报。 之前在张望和工匠在场时，他没有提及此事。 “黄金宝石？” 苏尘闻言一愣停下了脚步，前着电报机单肩包的马汉差点撞到他身上。 黄金三万两，重量一千一百多公斤，一吨多。 “回侯爷，肖队长汇报应当无差！”马汉上前一步，再次向苏尘汇报，“龙突骑支选派五位王室宗亲，其中一人为其亲子，遵陛下诏令前往长安入学国子监！” 苏尘默默点头，继续迈步前行。 此前王朝、肖队长出发之际，苏尘说的很清楚，顺道将裴达撒毕、白苏代叠、龙突骑支三位郡公送回各自都城。 没想到龙突骑支不但又回返铁门关，还送来黄金和宝石。 着实令苏尘感到不解。 西域诸国国君大多只有‘家’的概念，认为各自领地便是他们祖上基业，因此没有所谓的国库。 龙突骑支贡献三万两黄金，纯属焉耆龙氏一族私产。 三万两黄金，占龙突骑支家产中黄金部分的五分之一。 “侯爷，听肖队长说起，龙突骑支进献黄金，其因有二。” 马汉见苏尘转身之际满脸疑惑，跟上前去解释道：“五千两用于燕王李恪大婚贺礼，两万五千两美其名曰为：宗室入长安求学的束脩之礼。” “哦~原来如此！”苏尘点点头，加快了脚步不再多想。 倘若白苏伐叠与裴达撒毕，也跟着王朝返回铁门关，苏尘不会再派车相送。 龟兹伊逻卢城相距铁门关，来回一千六百里地，疏勒更是远得没边。 返回长安时，倒是可以顺带捎上龙突骑支，员渠城与车队行车路线在同一方向。 苏尘回到长乐公主挖机施工场地，一亩鱼塘的三分之一被她挖下去约一米深。 挖机始终在平地倒退挖土装车，运土出口预留了一道斜坡，方便矿卡往返装车。 “啧~啧，这妞还真是天生干工程的料，干的活有模有样！” 从未见挖机挖鱼塘的长乐公主，竟然能够自己领悟出一套完整施工流程。 没有一口气将鱼塘挖出三米深。 鱼塘两侧斜坡上的挖斗齿印整齐有序。 …… 第1457章 三子恪，英果类我！ 傍晚时分，太极宫。 “七八九，三……三连对！” “过！”李渊冷眼扫向出牌之人，屈指敲了敲桌子。 长孙无忌如坐针毡，每次出牌无不小心翼翼，五文钱底注两个小时不到，他已经输了两百多块钱。 今天中秋节，或许是因为苏尘和长乐公主不在。 多些人增添些许过节气氛，李世民将长孙无忌夫妇请来皇宫相聚。 自从苏尘离开长安，这一个月以来，每天只有锦儿、李治、李慎、小兕子几个小家伙陪着一同用餐。 太子妃苏妍，偶尔带着李象前来丽政殿探望。 “承让，承让！”长孙无忌收牌拱手一礼之后，就要将手中最后一手牌打出。 为了不得罪两位皇帝，他每次逢庄必抢。 若是李渊父子抢到地主，无论长孙无忌竭尽全力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会得罪其中一个皇帝。 所以两个小时不到，长孙无忌输了两百多块钱。 输的胆颤心惊还不讨好，时常被李世民嘲笑牌技烂。 “慢着！”李世民缓缓甩出六张牌，看向长孙无忌无情讥讽，“你当朕滥竽充数不成，一手接不住三连队？” “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臣佩服至极！” 李世民见长孙无忌战战兢的模样，嘴角扯掀起一丝弧度，“余几张？” “回陛下，臣剩有五张牌！”长孙无忌五张牌分开拿在手里，左手三张右手两张。 之前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只是打算过来太极宫，邀请李渊参加丽政殿中秋晚宴。 李渊态度坚决婉拒再三。 而后在李世民示意下，长孙无忌向太上皇李渊提起，颉利可汗将前隋萧皇宫及其宗室送回汉土一事。 由此又说起苏尘向颉利可汗‘索要’阴山。 李渊提议在长安城置办一处清雅宅院，供萧皇宫安养，至于其他前隋宗室成员的安排他一概不管。 最后，三人玩起了斗地主。 长孙无忌想推辞也不敢说出口，只是借口自己出门没带钱，他在李渊面前就像此前的李世民一样。 皆不受太上皇待见。 不出意外，地主长孙无忌又输十块钱。 李渊记账的同时随口问道，“苏小子与高明，何时回京？” 长孙无忌默默洗牌。 李世民思索几许答道：“回父皇，我估计那小子等青雀派人运送的电力器物送达，炼油塔投产后方能返京。” “照时日推算，再有十天那小子与高明便可踏上归途！” 李渊记好账，瞅着慢慢吞吞洗牌的长孙无忌。 “时辰不早了，你们君臣二人忙去吧！” 长孙无忌犹如听到天籁之音，如蒙大赦当即起身躬身一拜，“臣谨遵太上皇之命！” 李渊拿起账本抖了抖，看向长孙无忌面容严肃提醒，“你输老头子我百三十文，明日记得派府中下人送至茶馆。” 长孙无忌再次恭敬拜道：“臣遵旨！” 李世民笑了笑，随即起身拱手作揖，“父皇，晚些我派来传膳至此，父皇切莫再出宫走远！” 李渊这老头经常夜不归宿，中午李世民特意派李君羡将他‘请’回皇宫。 听说在宣平坊置办了一处宅院，与几位武德茶楼常客成了邻居。 李渊点头答应，摆了摆手起身逐客，“嗯，去吧！” “儿子告退！” “臣告退！” 随即，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离开太极宫。 太阳已经西沉，君臣二人慢慢走着身后只有李德跟随。 李世民忽然自言自语般问道：“辅机，如今你如何看待老三李恪？” 落后李世民半个身位的长孙无忌，不假思索作出回答，“回陛下，燕王殿下英武非凡，颇具陛下当年几分英姿！” 长孙无忌脑海中立即起想某些往事，李世民曾当作几位亲信大臣的面说过： 三子恪，英果类我！ 事后，长孙无忌几次‘敲打’李世民，太子之位不可动摇。 此刻，长孙无忌投其所好，承认李恪长得帅且与李世民有几分神似。 因为他再也不担心，有人可以从他外甥手里夺去太子之位，从而影响长孙氏一族的地位。 “嗯！”李世民点点头，君臣二人相交多年有些话点到即止。 随即向长孙无忌吩咐道，“待朝臣休沐结束，着工部尽快赶制五百套圆形餐桌，无需精雕细刻，打磨光滑素漆光面即可！” 长孙无忌快走几步，恭敬一礼，“臣遵旨！” 五百套圆桌自然是用于秦王府，两个月之后李恪与阿丽娅大婚。 李世民突然停下脚步，收起折扇转身看向长孙无忌表情极为严肃说道，“方才输朕五十五文，明日记得还清，牌品即人品，切莫忘咯！”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最终拱手一礼，“臣……遵旨！” “嗯，快些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长孙无忌跟在李世民身后，默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何故哀叹，离开皇宫时，朕送你两坛花生油便是！”李世民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长孙无忌细小的举动都没能逃过李世民的感知。 长孙无忌闻言大喜，快走两步上前道谢。 他们几位国公自留田地皆有种植花生、玉米等新作物，但数量却是不多，种植面积与普通郊县百姓相差无几。 收获的花生还要预留来年的种子，平日打牙祭以及酬劳雇农，能用来压榨花生油的花生少得可怜。 京畿之地已经没有了佃农，除了奴籍之人，家家户户皆有分配田地。 达官贵族一般不会使唤家丁仆役，从事田间地头劳作，因为农事需要经验，只能雇佣农人耕种。 两坛花生油至少十二斤，长孙无忌顿感今日一百八十文输得值当。 李世民回到丽政殿，长孙皇后几人麻将也已经散场。 殿外摆设好几张餐桌还有烧烤架，水缸里放着两个从地窖搬出来的大西瓜。 皇宫的地窖收藏了六十几个西瓜，吃完就要等来年西瓜成熟。 七点半，天渐黑。 烧烤炉生起炭火，李世民步入大殿，亲自给远在西域的苏尘和李承乾发去一通电报。 第1458章 千里共婵娟 小子安否？西域月亮圆否？ 苏尘看着马汉送来的‘急电’，脸上洋溢着暖心傻笑。 傍晚七点半左右，铁门关的太阳依旧散发金色余辉，工地机器轰鸣声不断。 “老三，你信不信，陛下他们现在肯定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赏月。” 苏尘和李恪在毡房外烧着热水，长乐公主与阿丽娅轮流沐浴，将烧热的水提到毡房浴盆。 现在轮到长乐公主帮阿丽娅添加热水。 李恪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一个劲往铁锅下加柴火。 “别加柴了，没看到铁锅的水要开了吗，你想烫死你老婆？” 李恪瞅了一眼飘起轻烟的铁锅，起身将就要沸腾的热水舀进木桶，提到毡房门外轻呼一声，“水来了！” 长乐公主掀开门帘一侧，将水桶提进去，“够了，不必再烧热水！” “好！”李恪转身应承。 “马汉回电：众人安好，铁门关一个小时后才能见到月亮，另外向陛下和皇后问安，祝他们中秋节安康，吃好喝好！”苏尘吩咐马汉回电李世民并问安。 “属下得令！”马汉跑至一旁蹲下起草电文发报。 不一会儿，长乐公主从毡房走出来，路过李恪身旁时拍了拍他肩膀，“三哥，交给你了，好生伺候着！” “嗯！”李恪点头应下。 剩下没多少事，只需守在毡房外面等阿丽娅沐浴更衣后，将浴盆中的水重新舀出倒掉。 顺便帮她吹干头发即可。 此前苏尘就是这般‘伺候’长乐公主沐浴。 “木头，父皇发来电报了？”看到一旁正在发电报的马汉，长乐公主问向苏尘。 “对！陛下向我炫耀长安的月亮和烧烤，晚上我们也搞个烧烤！”开了大半天挖机，长乐公主洗完澡显得格外清新脱俗，苏尘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察觉到苏尘打量的目光，长乐公主自查着装好奇问道，“有何不妥？” “妥得很！”苏尘笑了笑，“走，我去和郑师傅说一下晚上的烧烤。” 马周在帷帐内向李承乾汇报，并州各州县分行进展以及土地分配一事，顺便提到了龙腾国道施工进展。 工程队目前已施工至代县境内，距离龙腾国道终点云中只剩下两百八十余里。 有望今年岁末全线贯通。 另外此行前往焉耆具体事宜，龙突骑支从员渠城召集了三千余解甲兵丁，将于六天后抵达铁门关从事采矿。 此前为何苏尘会提到保护铁门关的环境？ 正如此刻几名士兵正帮着厨子，从三里之外的溪流运水准备晚餐。 雪山融化的雪水顺流而下，形成的溪流清澈见底可以直接饮用。 但凡肠道无恙的正常人，皆不会因饮用溪流生水，而发生腹泻腹痛等不良症状。 在干旱少雨的西域挖井取水极为少见，城池多数依水源绿洲而生。 所以铁门关工业区生产的污废水处理极为重要，当下没有先进污水净化技术，只能通过自然沉淀并循环利用，从而减少污水的产生。 从庄园一路跟随至此的郑姓厨子，听从苏尘的安排立即召集人手宰羊宰牛。 “侯爷，陛下回电！”马汉又送来李世民的回电。 长乐公主接过电文，念了出来：“小子，朕开席了！” “没大没小！”苏尘抬起手掌就要呼向长乐公主，叫他木头可以，叫小子不行。 马汉看出苏尘应该不会回电，默默无声离开此地，以免看到不该看的场面被人记恨上。 随手将电文塞进苏尘交领长袍内，长乐公主挑衅的眼神，微微仰头看向苏尘。 似乎是在说：你打呀！ 苏尘本着好男不跟女斗，面露凶狠郑重警告，“等会收拾你！” “哼~！”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拽着苏尘胳膊向炼钢厂施工场地走去。 苏尘反手轻拽‘驱使’着长乐公主，向李承乾所在帷帐走去，“刚洗完澡跑那去做什么！” …… 晚餐，大锅菜牛肉炖土豆。 牛肉多土豆少，车队两百多号人加上焉耆八百民工人人皆分食少许。 西域半耕半牧的牧民，以往牛肉没少吃。 万能配菜土豆，却是第一次品尝。 土豆焖鸡块，土豆就能吃出鸡肉鲜味，炖牛肉自无例外。 帷帐内苏尘几人等着吃烧烤晚餐，餐桌上摆好了葡萄酒。 没有烧烤架，全靠火钳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大串肥瘦相间的牛肉、羊肉被炭火炙烤的滋滋作响冒油。 肉熟，颗粒孜然劈啪炸响辣椒粉撒上，香气诱人的烤串出炉。 素菜烤土豆片和西域火葱，热菜牛肉炖土豆。 “诸位，同饮！”李承乾率先举杯邀饮。 “干杯！”与李承乾同坐一桌的苏尘、李恪、薛仁贵、长乐公主、阿丽娅五人举杯回应。 马周、龙突骑支、马汉、张望、阿力吉几人当即捧杯作揖致谢： “谢太子殿下！” 喝了几次葡萄酒，苏尘越发觉得喝啤酒，远不如酒精度数相近的高昌葡萄酒。 心中很是期待返回长安时，麴文泰王室酒窖珍藏三年以上的佳酿。 受限于当下贮藏条件，葡萄酒存放在地窖最多不得超过五年，否则风味变脆，陈年过长易导致果香散发出现‘陈旧腐味’。 酒过三巡，苏尘喝了不下一斤半葡萄酒。 长乐公主酒量惊人一斤差不了多少，脸上清晰可见些许绯色。 六个人，一坛子葡萄酒很快见底。 “老三，再干一杯！”苏尘感觉自己还能再喝一斤。 “好，干了！”李恪倒也豪爽，与苏尘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长乐公主手里拿着半串牛肉烤串，举杯伸向对坐的阿丽娅，“阿丽娅，走一个！” “干杯！” 阿丽娅喝葡萄酒酒量也不差，与长乐公主有来有回对饮。 李承乾跑出去放水了，之前苏尘几人以及另外一桌的五个人纷纷向他敬酒。 李承乾来者不拒，一连喝了十数杯。 葡萄酒不醉人，但人的‘容量’终究有限。 卫生间距离较远三百米开外，薛仁贵跟着李承乾一起去了。 “还是大串吃得带劲，中间穿插几片大葱还能解油腻，小兕子六串就顶饱！” 无意中说到小兕子，苏尘下意识看向帷帐外面。 想象着夜空高悬的那一轮明月，可惜苏尘坐在帷帐内看不到月亮。 不然也算千里共婵娟了！ 感觉到苏尘‘思乡’情绪，长乐公主在苏尘耳旁悄悄说了句话，“木头，本小姐有话要说！” 苏尘点点头，以为长乐公主要上厕所。 “你们俩慢慢享用，我失陪一下！”苏尘对李恪和阿丽娅招呼一声，随即两人起身离开帷帐。 “美女，你这是要去哪？” 长乐公主搂着他胳膊连拉带拽，走得很匆忙。 不像是去公共厕所的方向，苏尘十分不解。 第1459章 嘿~还来，我再挂…… “嘿嘿~本小姐有一策，或可解侯爷相思之苦！”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拉着苏尘向李承乾毡房快步走去。 工地上挖机、铲车、矿卡还在施工机器轰鸣声不断，苏尘似乎没听清长乐公主的言语。 两人来到李承乾毡房门口，长乐公主掀开门帘才想起来，太阳能路灯此刻放在帷帐照明享用烧烤晚餐。 “木头莫着急，随本小姐来！” 苏尘刚要开口询问，长乐公主又将他带去他们两人的毡房。 长乐公主掀起门帘未入，对苏尘吩咐道：“木头，掌灯！” 苏尘掏出打火机，很好奇长乐公主意欲何为。 点燃两盏油灯，长乐公主掩好毡房门帘，拉着苏尘的手走向床榻并将他按坐下。 “木头，本小姐问一事，你且仔细想想！”长乐公主弯着腰，额头顶在苏尘脑门。 由于长乐公主此时背着灯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不过苏尘从她言语中判断，此刻的长乐公主很是正经。 苏尘一本正经点头，“李大小姐尽管发问，本侯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还记得红薯，最初是如何出现？” 去年，苏尘带着长乐公主去采野竹笋，顺便参观他郊外‘别墅’时，曾提到过5000公斤红薯是何如出现在茅草屋。 “记得啊，本尊只需念出咒语：天地玄黄，律令……” 苏尘话没说完，长乐公主竖起手指抵在他嘴唇，阻止苏尘继续装神弄鬼胡扯。 在苏尘满是疑惑的眼神中，长乐公主坐在他身旁，摸出并开启手电筒。 “苏大仙人，不妨再施咒语，将此物显现皇宫丽政殿！”长乐公主一手搭在苏尘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编号为0005的智能手机。 苏尘还对长乐公主说过，只要他去过的地方，并且在脑海中能清晰呈现出记忆中的场景。 系统空间的物品便能无视距离显现。 苏尘立时呆住，嘴巴微张看向挤眉弄眼的长乐公主。 ‘啪’的一声！ “对啊~本侯爷怎么就没想到呢！”苏尘一巴掌拍在长乐公主腿上，后知后觉惊叫出声。 “嘶~你，你，故意的！” 原本因为喝了不少葡萄酒而脸红的长乐公主，此刻被苏尘重重一巴掌拍在大腿，疼的面色更加红润了几分。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我帮你揉一下！”苏尘态度极为诚恳致歉。 一边帮长乐公主揉腿，一边想着将智能手机显现在丽政殿何处为好。 丝毫没发现长乐公主‘凶猛’咬牙的表情。 苏尘拿起长乐公主的手腕，放在眼前对着灯光仔细瞅了瞅，“九点十三分，不知道陛下和母后休息了没有？” 西域天黑距离此时此刻不到一小时。 长安每年中秋前后，酉时一刻日落，天黑大约在酉时三刻（18：45）。 “不管了，待本尊将智能手机传送至……丽政殿台球桌！” “天地玄黄，律令九章，秉烛鸣炮焚香——”苏尘嘴里念念有词，竖起剑指向前方挥出，“现！” 长乐公主抿嘴笑着，静静看着故弄玄虚的苏尘。 发现手中的智能手机还在，料想苏尘应当‘送出’另一只不知编号的智能手机。 “美女，可以拨号试试看！” “编号：洞，洞，洞，六！” “嗯，待本小姐试试！”长乐公主将手电筒塞向苏尘腹部开始拨号。 …… 丽政殿。 七点半开始中秋晚宴，八点四十分结束。 送走长孙无忌夫妇之后，李世民亲自上阵与长孙皇后、阴妃、杨妃打麻将。 韦妃、苏妍、锦儿正在大殿西侧，踩缝纫机缝制秋冬季节衣物。 小兕子不厌其烦将皇太孙带到每个面前，教他认人喊人。 李治、李慎谨小慎微，尽量不发出台球碰撞以外的任何声响，小心翼翼打着台球。 就怕引起李世民的注意，将他们俩赶出丽政殿。 李慎侧腰瞄准，刚要出杆击球。 忽然发现白色母球前方两尺距离，位于长台中间出现一个黑色物件。 李慎走到中袋位置，将突然出现的黑色物件拿在手里端详片刻。 “雉奴！”李慎看不出明堂，向观球区逗李象的李治招手轻声呼唤。 小兕子在‘命令’李象称呼李治‘王叔’。 李象只会喊一个字：叔。 李治立即拿起球杆走向台球桌，以为李慎是以喊他击球。 “嗯？此物从何而来？” 俩小家伙天天在一起，李治从未见过李慎有过此黑色物件。 “方才莫名出现在球台，险些被母球击中！” 李治将球杆递给李慎，拿着智能手机仔细研究，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见李治贼眉鼠眼，眼球咕噜一转就要张口叫来小兕子。 意外却出现了。 手中黑色物件突然发生震动，光滑的一面亮起灯光，如同缩小了的平板屏幕。 紧接着叮铃铃响个不停。 李治慌了，差点将手中黑色物件抛出去。 清脆的铃声在丽政殿响个不停，引起正在打麻将的李世民注意。 李世民随意瞅向李治两人那边，没有过多关注专心打麻将，“二万！” “0005来电，挂断？接听？” 李治注意到小屏幕上的文字的两个按钮。 情急之下，不小心触碰到红色挂断按钮，铃声终止李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两息不到，黑色物件再次响起怪声。 “我再挂断！” “嘿~还来，我再挂……” “我挂，我挂……” 轮翻五次，每次黑色物件响起怪声，李治立即挂断。 远在七千里之外的长乐公主，握拳咬牙，重重一拳捶在苏尘大腿根部。 嘴里却不敢有丝毫冒犯之语，万一是李世民不知情的情况做出挂断操作，岂非倒反天罡。 另一边，黑色物件再次响起。 已经是第六次，李治犹豫几秒按下接听绿色按钮，双眼紧盯小屏幕。 观其有何变化。 意外又出现了，只见李治双手颤抖着，眼睛睁的老大，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 “皇，皇，皇，皇……姐夫！？？” “大胆雉奴，竟敢挂断本小姐视频通话请求，该当何罪！” 长乐公主的怒吼声，不但惊动了整个丽政殿的人，还将正巧从毡房外经过的李承乾和薛仁贵吓了一跳。 第1460章 与李世民视频通话 放水返回的李承乾，路过苏尘毡房听到长乐公主喝斥李治。 于是让薛仁贵先回帷帐，他欲进入毡房一探究竟。 “皇，皇，皇姐，雉奴……不知啊！”李治被小屏幕中的长乐公主吓的言语乱了方寸，点头哈腰的模样甚是可怜。 长乐公主虽远在西域，但李治心中对其畏惧之心由来已久，望着屏幕中的长乐公主余威尚存。 “小李治，不用怕，父皇和母后休息了没有？” 看到一脸惊恐表情的李治，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并宽慰李治一句。 “姐夫，父皇……来了！” 李治急忙将智能手机，递向闻声快步走来的李世民。 小兕子她听到长乐公主和苏尘话语声，拖着李象迅速上前探查。 小丫头知晓，这不是无人机传话的声音。 李世民双手端着智能手机，一反常态没有关注黑色小物件为何能传声，以及数千里之外呈现不太清晰的人像。 刚要开口，小屏幕中苏尘向他挥手打招呼：“陛下，好久不见，晚上好啊！” 中秋已至，长安的天气明显转凉，此时李世民一身明黄色长袍。 李世民极为少见出现手足无措的模样，下意识对着屏幕轻轻挥手回应：“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简单四个字，声音略显颤抖。 “小子，为何不掌灯？” 苏尘刚要回话，毡房门口传来李承乾请求进入的话语声。 “陛下等会哈，我们这就去有灯光的地方！” “好，好，好，朕不急！”李世民连连摆手，目光一刻不离小屏幕。 “陛下，长安现在天气变冷了没有？你和母后还没休息吗？你们今天晚上是不是吃月下烧烤了？” 苏尘和长乐公主走出毡房，一直保持与李世民通话。 “略有降温，方才你母后正在殿内打麻将！”苏尘一连三问，李世民心间一股暖流淌过。 毡房门口的李承乾，听到智能手机传出李世民的声音，已然知晓事情原委。 苏尘将智能手机递向李承乾，无需言语。 李承乾会意，对着智能手机屏幕中的李世民，恭敬一礼，“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好，好，速去灯光通透之所！”李世民只能听到声音，苏尘那一端的画面几乎全黑。 “父皇稍待几息，太阳能路灯就在不远处！” 长乐公主照着手电筒，三人迅速向帷帐走去。 苏尘感觉李世民拿着手机的角度有些不对，正要出言提醒，却见远程画面中出现长孙皇后。 “母后，许久不见，近来可好？今晚打麻将赢钱了没有啊？” 长孙皇后刻意整理了一番仪表才出现，此刻听到苏尘一如既往不正经的问候话语，脸上立即呈现暖人心田的笑容。 同时还白了李世民一眼。 长孙皇后对着看不见一丝画面的屏幕，连连说好，“好，好，宫中一切安好！” “儿臣向母后请安！” “苏妍！”长孙皇后听出李承乾的声音，向苏妍招了招手。 苏尘当即将智能手机交给了李承乾。 不多时，三人回到有太阳能路灯的帷帐。 众人起身相迎李承乾归坐。 李承乾抬手虚按，将智能手机递回给苏尘。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有时苏尘倒像是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 苏尘没有接，让李承乾居中，他和李恪以及长乐公主与阿丽娅两左两右五人同框。 长乐公主、李恪对着手机画面恭敬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阿丽娅战战兢兢不敢开口见礼，只是屈膝欠身。 李世民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免礼，免礼！” 忽然，李世民那头画面剧烈晃动。 几秒钟过后李世民居中而坐，长孙皇后与杨妃分坐两侧。 李承乾、苏尘五人立即见礼问候。 “陛下、母后，我最近是不是长帅了一点！”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是变帅了，也晒黑了！” “嘿嘿~不要紧，老三更黑！” 李恪上次被晒黑还没恢复，肤色确实要比苏尘和李承乾更接近铜色。 众人听到苏尘与李世民的对话，似乎没能理解过来，电报机传讯千里转瞬即达所有人都知道。 眼下如手掌大小黑色物件，又是何等神器？ 竟能千里传音？ 观其形，听其言，似乎还有千里眼之功效？ 薛仁贵、张望向众人使一眼色，并率先向李承乾手中的智能手机恭敬参拜：“臣等拜见陛下、皇后殿下！” 李承乾见状，立即切换摄像头，调用手机的后置相机将众人行礼画面传送。 李世民隔空虚扶，语声沉稳开口：“众聊平身，免礼！” “谢陛下！” 李世民注意到人群画面中的两位陌生人，龙突骑支和阿吉力。 李承乾将后置摄像头聚焦龙突骑支身上，“禀父皇，眼前这位便是焉耆员渠郡公！” 龙突骑支当即上前一小步立于李承乾正前方，躬身到底再次拜下：“臣，焉耆郡，龙突骑支恭请圣安！” “爱卿免礼！” 此时李世民已经没有拿着智能手机，由站在他们座位前的李治端着。 “父皇，这位是伊吾归义郡王长子帕堤阿吉力，立志投身于远征军。”李承乾顺便介绍了一下阿吉力。 阿吉力迈步上前，恭敬一礼，“小臣阿吉力，拜见陛下！” “免礼！”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略带赞许的目光点点头，“不错，仪表堂堂，有……大将之风！” 李世民望着视频中的阿吉力，怎么看都感觉后者像个文人。 “谢陛下！”阿吉力明显有些拘谨，没有当场立下报效朝廷的豪言壮语。 随即李世民目光从李承乾五人依次掠过，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小子，尔等几时返京？” “回陛下！”苏尘拱手思量几秒答道：“我估计七、八天就能启程回长安了，不过房宰相和王朝去了龟兹快半个月了，今天还没回来！” 李世民微笑着摆了摆手，“嗯，不急，政务要紧！” “嘿嘿~对了母后，小兕子她们睡了没？” 不等长孙皇后回话，李世民向李治身旁，踮起脚尖的小兕子招了招手，“明达过来！” 小兕子收紧手中牵着的布条绳，对扶着她的李象命令，“小牧不许乱跑哈！” “嗯~！”李象点头嗯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兄，给兕子看看！”安顿好李象，小兕子向李治索要智能手机。 她刚才一直踮起脚尖也没能看到屏幕，只因李治拿手机时，将屏幕对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他还不知道切换摄像头，只是帮着拿手机。 李治将智能手机交给小兕子。 小兕子小心翼翼端着手机，慢慢走向长孙皇后。 “姐夫，晚上好呀！” 第1461章 影响局部发育 “小兕子，我怎么看不到你呢？” “你把手机调个面，屏幕对着自己！” 苏尘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小兕子是如何拿着手机与他们视频通话。 “好嘞~此物唤作手机啊！”嘴里念叨一句，小兕子依言照做将手机屏幕对着脸。 果然从屏幕中看到了李承乾和苏尘他们。 “姐夫，晚上好呀~！”小兕子对着屏幕招手，“能否看见兕子啊？” 苏尘和长乐公主同时将脑袋，向拿着智能手机的李承乾靠拢，“看得见，看得见！” “九点半了你还没睡觉啊？” 小兕子眉开眼笑重重点头，“嗯，今日中秋佳节稍晚些！” 苏尘和小兕子相互寒暄几句，小丫头知晓苏尘与李世民或许有正事相商，便将智能手机交还给李治。 李恪、薛仁贵、张望、龙突骑支、阿丽娅、阿吉力、马汉几人默默告礼退出了帷帐。 帷帐内只留下李承乾、苏尘、长乐公主三人。 今夜烧烤晚宴正式结束。 在长孙皇后示意下，李承乾与苏妍母子进行了几分钟视频通话。 李象如今能清晰喊出‘耶耶’两个字，称呼苏尘依旧是‘姑啊！’ “小子，帐房外似有军用卡车负重行驶，莫非铁门关夜间亦可运输矿石？” 苏尘三人离开毡房，视频通话便一直伴随发动机轰鸣声。 尤其是铲车和运土矿卡。 苏尘三人相视一笑，李承乾开口答道：“父皇有所不知，妹夫……” 李承乾话音未落，苏尘手肘碰了一下他胳膊。 神秘一笑，“嘿嘿~陛下，明天一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看看真正工程神器！” “打电话？好，朕等着！” 忽然，苏尘想着要不要现在放出一套工程机械，呈现在丽政殿广场。 细想过后打消了此念头。 挖机和矿卡吨位太大，有可能会压坏皇宫的石板砖。 一刻钟过后，视频中传出韦妃三人向李世民、长孙皇后告礼的声音。 李承乾看了看手表十点将至，对于大唐内地算是很晚了。 与苏尘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向视频另一端的李世民、长孙皇后道晚安。 结束了与李世民首次视频通话。 “大舅哥，这个手机先放你那里！”苏尘掏出另一只智能手机递给李承乾。 上次拿出来的两只，李承乾和李恪婉拒不收归还苏尘。 他们认为如此神的器物，应该发挥出更大作用。 李承乾犹豫几秒接过智能手机，“也好，回宫后再做安排！” 任何时代，便利的交通和发达的通讯无疑为两大重中之重。 当下的大唐也不例外。 苏尘望着案台上几串有些干巴的牛肉烤串，一把抓起递给李承乾和长乐公主，“一人两串，别浪费！” 长乐公主摆手拒绝，她已经吃不下。 苏尘一人吃完四大串牛肉烤串，又和李承乾干了一杯葡萄酒。 “爽，饱了！” 苏尘拿起长乐公主手腕瞅了瞅，这些天他没有佩戴手表。“大舅哥，现在十点钟了，要不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让陛下见识一下大家伙是如何干工地的？” “正当如此！”李承乾二话不说当即起身走到帷帐进出口。 看向月光下尚未离去的李恪、薛仁贵以阿吉力兄妹俩，“诸位，时辰已不早，回帐早些歇息！” 几人恭敬回应，薛仁贵将太阳能路灯拿回李承乾的毡房。 “各位晚安！”苏尘向众人挥了挥手，牵着长乐公主离去。 “小五，今晚记你一大功！” 长乐公主晃动手电筒，嘴角微扬很是谦虚的摇头，“无需客气！” 月色正浓，工地上重型机器夜晚子时才会停工。 两人回到所在毡房，长乐公主立在原地没有进去的打算，抿唇不语别样的目光望着苏尘。 苏尘有些疑惑将袋凑到她面前，瞬间明白。 “嘶~葡萄酒喝的有点多，本侯爷想去尿个尿，李大小姐要不要一起？”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嗯，本小姐陪你走一遭！” “多谢，请！” …… 毡房外气温不到十度有点冷。 两人慢慢悠悠上了趟厕所，回到毡房洗漱完毕又泡了个脚。 脱完衣服躺在床上子时将近，工地的机器轰鸣声停歇。 “明天晚上要穿毛衣和卫衣了！” 长乐公主蜷缩在苏尘身侧，一只手伸出被窝把玩着他的耳朵，“嗯！” 前些天晚上睡觉，毡房还打开了三个小窗格透气，今晚只留下一个窗格。 “美女问你个事，从长安前往岭南三千多里地，往返一趟一般需要多久？”苏尘从地图中大致规划了一条，自认为最便捷的线路。 原本软绵绵的长乐公主，忽然身体挺直直勾勾仰头看向苏尘，“长安至岭南三千里地？” 苏尘还没来得及开口，长乐公主反问道：“侯爷莫不是忘了岭南运送三十石白糖入关，耗时两月之久？” “从长安出发，水陆兼取至岭南，少说五千里之遥！” 长乐公主摊开五指贴在苏尘脸上，轻轻抓了抓。 “五千里？美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岭南比西域还远？” 苏尘很是怀疑长乐公主提供的情报，不过上次岭南送三千斤白糖入京，据相关人员所说确实花费两个多月。 长乐公主稍有心虚，她只是根据行程推算，并不知晓长安至岭南的具体路程及线路。 “我，我敢断言，至少五千里！” 为了突显气势，长乐公主向苏尘挺起腰身，很是坚定伸出五根手指。 “你若不信，大可此刻向皇兄求证！” 苏尘握住她的手掌送回被窝，“姑且信你，明天我再问问大舅哥！” 心里却犯起嘀咕。 橡胶树只适合在热带或亚热带生存。 如若前往岭南需耗时两月，一来一回便是四个多月，苏尘将无法尽快安顿五万亩橡胶林。 李恪大婚在即，而后又是年底过年。 属于热带或亚热带的地方，岭南距离长安最近。 据韩愈贬潮州到任后行文，‘潮州刺史谢上表’明确记载：正月十四长安启程，三月二十五到任。 历时70天，水陆行程5600里。 “木头，你欲往岭南做甚？” 长乐公主蛄蛹着身体向苏尘靠近，如同蛆蛆一样附着在他身上。 苏尘挠了挠脸腮，拨开触及在他脸上的头发，“嘶，橡胶树还没放出来呢！” “橡胶树？”长乐公主第一次听苏尘说起橡胶树。 “算了，明天再说！实在不行，我在长安放几棵试试！” 苏尘不再去想，翻身侧躺将长乐公主从身上‘剥’下来。 总是被她压着，影响局部发育。 第1462章 太宗打电话 次日辰时未至，六点四十几分。 中秋朝臣休沐三日无需早朝。 李世民、长孙皇后、锦儿以及小兕子、李治、李慎六人心不正焉用着早餐。 圆形餐桌中央垫着一块棉布，智能手机竖放靠在一个玻璃杯上，屏幕正对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七点整众人用完早餐，没有一人离席安静等待苏尘‘打电话’。 “观音婢莫急！那小子想必刚出寝，眼下正在洗漱！”李世民看了看手表随口说道。 长孙皇后面带笑容，没有点破究竟是谁在心急。 一刻钟过后，餐桌中央的智能手机屏幕没有一丝反应。 李世民再次看了下时间，“明达莫急，那小子此刻应在用膳！” “嗯~兕子不急，姐夫在吃早饭！”不急不躁两手托腮的小兕子重重点头。 又过去半刻钟，李世民耐心几乎耗尽。 昨晚苏尘分明与他约定，今日一早有惊喜奉上，李世民对苏尘口中的‘工地神器’很是好奇。 能被苏尘称为神器的，目前只有石州炼铁厂的空气锻造锤。 打铁神器。 空气锻造锤确实不负神器之名，锻造寻常铁器工具省时省力，冲压塑型更是易如反掌。 还有那台半自动车床也是神器。 李世民伸手拿来餐桌中央的智能手机，正反两面端详许久。 除了手机背面0006四个数字，其它一无所获。 “嗯？” 正当李世民欲大骂苏尘‘混账’时，不慎按下侧旁解锁键屏幕被点亮，0至9虚拟数字按键和绿色呼叫按钮出现。 “打电话？何解？” 而后，文治武功名列历代帝王前茅的千古一帝李世民，仔细研究如何‘打电话’。 根据已知线索，将手机背面0006四个数字输入，再按下绿色呼叫按键。 手机屏幕出现正在连接……‘嘟’的一声，屏幕恢复原状。 连续试了十余次，李世民不死心。 “岂有此理，朕贵为九五之尊，还使唤不了你！” 李世民越试越上头，拨号动作更加熟练单手即可操作。 在三十几次失败后，李世民想起无线电报机需要室外天线，将信号引入电报机方可收发电报。 “定是信号欠佳！” 于是，拿起手机匆忙走出丽政殿…… 斜举手机对着早晨的太阳，一遍又一遍拨打0006。 每次都有连接提示和‘嘟’的一声，李世民认为成功就在眼前。 “岂有此理！” 李世民气呼呼甩袖回到殿内坐到客厅，望着不远处的李治灵机一动，“雉奴，过来！” 李治急忙跑上前，“父皇！” 李世民指着智能手机，对李治严肃提醒，“你且好生回忆，昨晚如何与那小子千里传音！” 李治无需回忆，昨晚接视频的经历太过深刻。 “禀父皇，昨夜皇姐千里传音时屏幕显示0005来电，下方红色挂断，绿色接听！” 之前李世民一直瞎捣鼓，如果早些让李治试试。 一定不会呼叫0006。 “0005？”李世民当即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下意识翻看他手中智能手机背面的编号。 双眼透出智慧的光芒，随即放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 见此，李治脸上也绽放轻松的笑容。 想起之前愚蠢的行为，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看向面前的李治怒骂道：“混账，为何不早说！” 李治被吓一跳，向后面退了一步。 长孙皇后鄙夷的眼神看向李世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整理一番衣冠。 “0005，朕倒要看看那混账因何失约，害朕苦等半个时辰！” 李世民熟练的拨出0006四个数字，按下呼叫绿色按钮。 七点二十几分。 铁门关营地，室外那盏太阳能路灯尚未熄灭。 天边仅仅露出些许微弱白光。 借助火把照明郑师傅和十几名士兵，忙碌着做早餐粟米粥已煮好六大锅。 一部分士兵和工人已经开始享用早餐。 中秋节过后，西域高昌焉耆龟兹三国七点四十分天亮，八点二十分日出，白昼时长约10个半小时。 苏尘现在还没起床。 不过，由于昨晚与李世民约好今天一大早展现神器，因此苏尘已经醒来。 “玩够了没？别装睡，把手拿出来！” “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长乐公主软绵绵的话语声响起，伸进苏尘内衣揉捏他胸口的那只手退了出来。 “这是两码事，如果我也有李大小姐……这般规模，我肯定让你玩个够！” 苏尘也将他的那只猪手从长乐主公胸前移开。 “强词夺理！” 长乐公主转移目标，缓缓伸手向苏尘腹下探去。 苏尘一把将她的不安分的手抓住，“看一下几点钟，昨天晚上和陛下约好让他见识神器！” “哦~” 长乐公主从被窝伸出一只手侧翻转身，去找放在床榻内侧的智能手机和手电筒。 忽然叮铃铃响起，屏幕灯光在昏暗的毡房一闪一闪。 长乐公主侧身翻转的动作停止。 苏尘一怔，随即想起长安和西域的日出日落‘时差’，“快接，肯定陛下打来的！” 他似乎忘了昨晚没有告知李世民，如何主动发起视频通话请求。 “嗯~！”长乐公主一个侧转，将苏尘身上的棉被一卷而空。 长乐公主拿着手机没有接起，递给了苏尘。 只穿着一套紧身内衣躺在床上，她感觉无论和谁视频通话，皆为不雅。 苏尘接通编号为0006的视频通话请求，“陛下……” “小子……” 李世民从视频中只看到苏尘模糊轮廓，“嗯？小子，西域莫非尚未天亮？” “对啊陛下，现在几点钟了，我这里七点四十几分天亮，八点二十太阳才升起呢！” 李世民看到画面，还是手电筒照在毡房顶上反光才有的效果。 “原来如此！现在七点二十八分，你小子速速出寝洗漱，朕过半个时辰再与你联络！” “陛…”苏尘还没喊完陛下两个字，李世民就已经挂断了视频通话。 动作不比上次长乐公主挂断通话慢。 “小五，你爹和你一样，说挂断就挂断啊！”苏尘笑了笑，将智能手机递给长乐公主。 “嗯~初次使用手机属实正常！”长乐公主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 视频通话结束屏幕熄灭，她看不见苏尘递手机的动作。 掀起棉被将苏尘包裹，并顺势翻滚从他身越过下了床榻，安稳落在毡毯上。 长乐公主打着手电筒，在行囊中翻找卫衣。 “七点半，该起床了！”苏尘跟着下了床榻。 …… ……。 第1463章 多大？多重？ “给，穿上！” 长乐公主找出两套卫衣，递给苏尘一套。 一周前，苏尘与李承乾几人，在每天气温最高时还能下河洗澡。 近几日西域气温骤降秋意渐浓，应该比长安更凉一些。 两人磨磨蹭蹭穿戴整齐，长乐公主收拾完床榻毡房内光线亮了许多。 苏尘摸了一下火塘上的烧水壶，没有一丝温度。 昨晚睡觉前，苏尘忘了添加几块牛粪，否则现在他们就有现成的温水洗脸。 毡房火塘夜间补充牛粪不但能取暖，牛粪慢慢燃尽余温可以保持烧水壶中的水天亮还有温度。 “我去装一壶热水过来！” 苏尘解开毡房门帘系绳，提壶走出毡房天已大亮。 八个灶台三口大铁锅五个平底锅，大铁锅正熬着粟米粥，五个平底锅在煎葱油饼。 从长安带来的稻米只剩下不到三大麻袋，红薯粉剩余十几斤，庄园来的郑师傅深谙苏尘饮食习惯。 稻米、红薯粉尽量供应太子李承乾、苏尘以及长乐公主等人。 眼下尚且不知何时返回长安，返程途中应有预留。 苏尘悄无声息走向大锅前瞅了瞅，两口大锅黄米翻腾，另一口铁锅刚冒小泡。 葱油饼已出锅装满了好几个大竹筐，众人忙碌着没有发现苏尘。 一千多人的早餐，粟米粥需要连续熬煮十二锅，葱油饼每人一张。 “侯爷早！”郑师傅拿着两个芦苇编织而成的尖顶大锅盖，发现了苏尘的到来。 大铁锅熬粥，前期需要搅动几次防止糊底。 正常情况下，众人用完餐之后郑师傅再单独准备，苏尘和李承乾几人的早餐。 “早！”苏尘抬手打招呼。 看着锅里热气翻滚的粟米粥，加之清晨些许凉意打算喝碗热粥，“郑师傅，今天不用搞酸辣粉了，我们也喝粥配葱油饼！” 郑师傅盖上锅盖，作揖一礼回应，“好的侯爷，小的备妥餐食送往太子殿下毡房！” 李承乾、薛仁贵、马汉三人向苏尘走来。 苏尘还不知道，自从搭建好毡房，李承乾他们三人便住在同一顶毡房。 李承乾拳脚功夫稍逊，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毡房外还安排六名士兵轮番值守。 苏尘和李恪居住的毡房，外面同样也有士兵值守。 “侯爷！” 马汉接过苏尘手中的烧水壶，赶走一名正在煎葱油饼的士兵，将水壶放在灶台上添柴加热。 “妹夫，今日赶早啊！” 苏尘看了下手表，很得意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半个小时之前就起床了！” “呵呵~！”李承乾打量着穿红色卫衣苏尘，笑笑没有接话。 半小时之前天还没亮。 苏尘看出了李承乾的质疑，“不相信是不？陛下七点半不到就给我发视频了！” 李承乾闻言这才相信了苏尘的话语，目光看向远处停放整齐的挖机、铲车和矿卡。 问道：“父皇何时再与你联络？” “还有半个多小时！” “对了大舅哥，今天我们跟大伙一样喝粥，免得陛下一会打来视频看不到壮观的施工场面！” 苏尘思量几许，对马汉吩咐道：“等会留一台挖掘机，有人预定了！” 想到长乐公主今日一身卫衣装扮，苏尘猜测她肯定要开挖机，借此向李世民展现她的高超技术。 “属下得令！” 马汉交待一声刚才被他赶跑的煎葱油饼士兵，立即跑向炼钢厂施工场地。 没过一会儿，李恪和阿丽娅并肩而来，看来两人同居后关系升温火速。 “两位早啊！”苏尘满脸笑意打声招呼。 “早！”李恪抱拳成礼回应，阿丽娅则是微微欠身点头回礼。 李承乾望着天边愈发显红朝霞，早晨的太阳已经呼之欲出。 “三弟，我们先回毡房用餐，父皇两刻钟之后便会发来视频！” “好的，皇兄！” “你们慢慢聊，我还没洗脸，一会见！”苏尘发现壶嘴已经冒烟，向众人摆了摆手提着热水返回毡房。 “对了大舅哥，陛下那边编号为0006，你先发个视频和陛下母后聊聊！” 李承乾向苏尘挥了挥手，“好，我记下了！” …… 骄阳似火的太阳普照大地。 马汉已将挖机前挡风玻璃上的雾水，擦拭的干干净净。 苏尘、长乐公主与众人用完早餐，纷纷向炼钢厂施工区域走去。 没有穿长裙，身着卫衣套装的长乐公主轻易登上挖机驾驶室。 两个超大蓄水池今日收尾完工。 长乐公主启动挖机热车，向手持智能手机的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 苏尘站在‘鱼塘’边上，调整好拍摄位置呼叫李世民。 李承乾在厂区物料场准备拍摄铲车施工视频。 响铃两声，视频通话接通。 “小子！” “陛下、母后，久等了！”苏尘对着视频画面挥手打声招呼。 李世民、长孙皇后、小兕子三人出现在视频中。 拿着智能手机的应该是小兕子，她站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前面。 “小子，有何神器还不速速呈现予朕一观！”李世民端坐拂手，满脸笑意催促。 “好嘞，陛下请看！” 苏尘点击屏幕上的切换相机按钮，长乐公主操作挖机取土装车的画面立即呈现。 “嗯？” 看到苏尘传来的视频画面，李世民三人双眼充满疑惑与惊讶，却不见明显的震惊表情。 “小子，这便是神器？取土车？” 没能看到想象中，李世民震惊不已的表现，苏尘也感到一丝困惑。 按常理而言，古人第一次看到挖掘机应该很震惊才对。 思量片刻，苏尘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陛下，你是不是没能感觉出来，挖机有多大？” 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仔细查看视频中的挖掘机，“有多大？” 在视频画面中，李世民就连坐在驾驶室的长乐公主，他也看不清。 没有参照物，李世民确实不知挖掘机究竟有多大。 苏尘向马汉招了招手，小声交待几句。 此时矿卡正好驶下鱼塘装车。 “陛下，你知道小五挖一铲斗的土有多重么？” 李世民肯定答不上来，只能摇头，“多重？” 苏尘竖起一根手指，“至少一吨！” 215型挖机挖斗容积1.25立方米，即使未装满整个挖斗也有一吨重。 李世民将苏尘所说的一吨通常以两千斤计。 “小子，你莫不是在说笑？马车载物千斤，牛车勉强可达两千斤！” 李世民根据画面中‘挖斗’大小判断，估计六斗才能装满一架马车。 “陛下你等会，等小五装完一车土，我让马汉站在挖机旁边，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第1464章 万事俱备 苏尘十分肯定，李世民从视频中看不出挖机的体形大小。 挖机装了十八斗，矿卡车厢堆成尖顶。 马汉迅速下了鱼塘示意矿卡暂时停下，苏尘将智能手机跟随马汉拍摄。 当李世民看到马汉从矿卡边上走过，双眼明显睁大了不少。 身长将近六尺的马汉，竟然不及车轮高？ “小子，马汉身旁那辆车离地几尺？” 苏尘没测量过矿卡的高度，“陛下，我这么跟你说吧，看到那个轮胎了没？它比大舅哥还要高一尺！” 李世民闻言默默点头，对矿卡心里有了大概的比例。 随后，马汉向长乐公主比划停止动作，站在挖斗正前方面向苏尘。 “陛下，你看挖斗可以躺下三个马汉！” 李世民开口大笑道，“哈哈哈，朕相信你小子所言非虚，诚如你所言，此物可堪神器！” “嘿嘿~！”苏尘向马汉挥手，示意他离开鱼塘。 “陛下，我再给你看看这个鱼塘的全貌！”苏尘将智能手机平稳移动，将眼前即将完工一亩多的鱼塘全方位展现。 “陛下怎么样，这个活干得不错吧？” “鱼池？”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眼，从未听闻西域擅长渔业。 随即苏尘简单解释几句，为了环保不使污水外流而挖的蓄水池。 “陛下，还有一台功能强大的工程车，你拨打0003，大舅哥会向你展示！” “好，朕这便试试！” 李世民二话不说，挂断了与苏尘的视频通话。 苏尘收起智能手机揣进卫衣兜里，向长乐公主招手。 他要去炼油厂看看机房，顺便将配电箱放出来。 分馏塔和管道不惧雨雪，配电箱、蒸汽机和发电机需要安置在室内防止暴露雨雪中。 “去往何处？”长乐公主下了挖掘机驾驶室走到鱼塘边坡下，看向岸上的苏尘问道。 苏尘指向为矿卡运土预留的缓坡，“你先上来，挖机让其他人练练手，以后有大用！” 开挖机谁不爱？ 为了让其他人尽快掌握挖机、铲车操作，苏尘只实操了不到半个小时。 “好吧！”长乐公主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挖机。 此时鱼塘边和炼钢厂施工场地，围满了百来号远征军士兵。 白天视线好，两组‘徭役’神器施工极具观赏性。 矿卡运一车土换作人工挖土装车，肩挑或马车转运两百米，至少需要十五人耗时一个时辰。 长乐公主被苏尘拽着胳膊，三步一回头看向被人接替的那台挖机。 “李大小姐，你是公主知道不？” “总想着开挖机算哪门子道理？” “等回到长安我给你一台挖机，让你天天开荒整地！” 长乐公主挣脱开被苏尘拽着的手臂，反抓住他的胳膊，“当真？” “快走！开挖机开魔怔了都，以后禁止碰挖掘机！” 长乐公主伸手在苏尘腰间一拧，“哼~本小姐开铲车！” “你开锤子！” 苏尘来到三百米开外的炼油厂，机房就是一顶大号毡房。 面积六十来平方米。 唯一不同之处，毡房的门有所扩大，地面垫高一尺并用水泥做了硬化。 苏尘进入机房瞅了瞅，水泥地面已经完全凝固。里面堆放了剩余的两百来根管道，以及各种泵和空压机。 “蒸汽机放边上方便排烟气，配电箱就放这！” 不见苏尘有所动作，一套集中控制供电柜出现在他和长乐公主的面前，还有一台黄色外壳的工业级电焊机。 突然出现的庞大铁柜，将长乐公主吓退一步。 “妥了，就等胖子送来发电机！” 配电柜柜门上五排红黄绿按钮，分别标注了对应启停功能。 苏尘打开配电柜的门，看着里面的接触器、断路器、空气开关、漏电保护等装置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长乐公主回到苏尘身旁，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问道：“木头，此器物有何用途？” “这个啊，你把它当做驾驶室的那些操作按键理解就行！” “比如这个是控制分馏塔水泵的，这个是加热汽化炉变频启动……” 苏尘挨个介绍配电柜每一个组件的功能，长乐公主听得一头雾水。 由此可见，她不适合干电工。 叮铃铃~ 忽然，最原始的手机铃声响起，苏尘卫衣兜里发出震动的嗡嗡声。 苏尘迅速接起，满脸炫耀且得意表情，“陛下，怎么样，那些大家伙牛逼啵？” 长乐公主凑到踮起脚尖，凑到苏尘一块瞄了一眼视频中的李世民。 当听到苏尘口中说出‘牛逼’二字时，在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随即，李世民豪放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不负神器之名！” “得此神器，开山修路垦荒可抵千人之功！” 对面只有李世民一人出现在视频画面中，看场景好像是一直在移动。 “嘿嘿~陛下圣明！”苏尘竖起大拇指奉承李世民一句。 “我和大舅哥已经商定了挖机、铲车和矿卡的分配！” 昂首挺胸阔步的李世民点点头，也向苏尘竖起了大拇指：“嗯，高明已与朕说了，分配得当很好！” “陛下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视频中可清晰看到李世民肩颈长发，随着他的步伐飘扬。 “坐班！”李世民言简间骇答道，“小子，朕挂了，稍后再与高明通话！” 苏尘：“陛……” 容不得苏尘多说一个字，李世民说挂就挂。 他要赶往御书房，而后向长孙无忌等人展示神器。 苏尘微笑着转头看向长乐公主，“看到没，你爹又要去显摆了！”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深以为然点头，“定是如此！” 苏尘将手机放进衣兜，随口问道，“妞，刚才为何打本侯爷？” “木头，四哥派人送蒸汽机，几日才能抵达？” 长乐公主没有回答苏尘质问，如若‘牛逼’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指不定又要被苏尘找借口打她屁股。 “本来再等三天就该到达铁门关，不过等工部制作绝缘电线耽搁了三天。” “所以啊，至少还要六天才能送到。” 李泰不但收来了蒸汽机和发电机，与之配套的电线、电闸、保险丝自然必不可少。 还有半车煤炭，六百多副马蹄铁以及少量挖凿铁器工具。 此前因为没有挖机等设备，铁门关附近的煤矿若要挖出可用的煤炭，至少也要等上两个月。 因此，苏尘电告李泰随蒸汽机送半车煤应急试产。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估算着她们回到长安的时日。 不出意外，应该要错过了小兕子她们开学，进入新校园的那天。 “怎么了？” 长乐公主摇头，捧着苏尘胳膊，“无事！” “我看你好像有事！”苏尘轻托住长乐公主下巴，“说，是不是想对本侯爷图谋不轨？” “嗷~呜！”长乐公主张嘴就咬。 “妥了，万事俱备就等发电机！”苏尘关上配电柜的门，拍了拍手，“走，随本侯爷去个僻静之所，做些有意义的事！” “何事？” 苏尘不再多言，搂着长乐公主细腰将她‘请出’机房，“去了你就知道了！” 六辆油罐运输车还没有放出来，苏尘打算炼油厂放三辆，便于今后将成品柴油运往各个‘加油站’。 …… ……。 第1465章 电力设施抵达 铁门关气温骤降，如同提前进入了寒冬腊月。 五天后，八月二十一，分馏塔接线调试完成。 炼油厂一切准备就绪，三个小时过后分馏塔将要正式投产炼油。 厂区百米之外挖了一个原油池。 半个多月从龟兹渠犁城运来的，约三十八万斤石脂水倒入直径8米，深5米的原油池。 一但输油泵开启，通过管道源源不断往加热汽化炉输送原油，大概半天时间便会抽干。 三十八万斤石脂水，用蒸馏桶可蒸馏成品柴油95000斤，约55000升。 龟兹渠犁城距离铁门关三百里地。 苏尘一行抵达铁门关当日，便安排肖队长载着白苏伐叠前往渠犁城装运石脂水。 军用卡车只运了一趟，其他石脂水由渠犁城的马车队所运。 历时二十天，若非盛装石脂水的木桶不足，铁门关如今储备的原油远不止三十八万斤。 今日囤积的石脂水全部倒入原油池，空出一千九百多只木桶。 于是，苏尘派出现有的六辆军用卡车，带上所有空桶前往渠犁城装油。 一只木桶能装两百斤石脂水。 此刻，苏尘正在向张望和工匠讲解配电控制柜功能，以及注意事项。 苏尘指着机房木架的电工工具箱，“张师傅，这一套工具交给你了！” 张望对此并不陌生并且能够熟练使用，诊断常见电路故障和测试电流电压，此前在石州炼铁厂苏尘送了一套给李泰。 工具箱总共只有五套。 “多谢侯爷，下官定会好生看护！”张望拱手拜谢。 “嗯！”苏尘伸手虚扶，又指着木架上的一个盒子说道：“如果配电柜里面的控制组件坏了，断电后换上对应型号的开关就行！” “下官记下了！” 系统很有良心，售后相当到位。 配电柜提供包修，哪个零件坏了，在积分商城用积分兑换就可以。 一个25A的空气断路器5万积分，交流接触器贵一些十万积分。 63A的带漏保三相总开关，二十万积分。 “那行！各位先熟悉探讨一番，下午三点半开机炼油，我去看看中午吃啥！” “恭送太子殿下，侯爷慢走！” 苏尘摆了摆手和李承乾走出机房，嘴里小声念叨着，“这胖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蒸汽机越做越精致！” 50马力的蒸汽机锅炉有所增大，底座铁架也了不少以此加强稳定性。 蒸汽机整体体积，却要比之前30马力还要小一些。 倘若工具和材料齐全，张望以及十三位从炼铁厂而来的工匠，也能联手制作蒸汽机和发电机。 蒸汽机最难的工艺在于，气缸和气缸活塞的贴合，再有便是螺纹螺丝。 蒸汽机的气缸和活塞不要求严丝合缝，但两者间隙越小，热效应越高越省煤炭。 如果有车床无疑事半功倍，无需手工精雕细磨。 发电机亦是如此，转子定子铁芯借助空气锤冲压成型更省事，否则只能一片一片人工捶打。 “大舅哥，你说王朝是不是车没油回不来了？” 从石州运来的两台蒸汽机昨天傍晚抵达，比预计提前了一天。 王朝和房玄龄一去半个多月，至今未归。 “理应不至如此，王朝出发之时备了两大陶缸柴油，加上卡车油箱足够往返三千余里！” 苏尘点点头，“也是！” 话虽如此，上午派出的六辆卡车，苏尘刻意吩咐肖队长带了六陶缸柴油。 并沿途搜寻王朝、房玄龄一行的足迹。 苏尘忽然想起房玄龄的任务，不可能进了西域不去疏勒传播王化，“我有点怀疑王朝那小子，受房玄龄蛊惑去了疏勒地界！” 李承乾闻言一怔而后笑了笑，未作回应。 观其面色，显然认同了苏尘的猜测。 如果王朝当真驾车将房玄龄、裴达撒毕以及随行官员，送去了疏勒伽师城。 往返铁门关一千八百多公里，军用卡车必定在返程途中，因柴油耗尽在龟兹境内趴窝。 军用卡车一箱油250升，空载能行驶1000公里，加上备用的两个陶缸柴油约有110升。 原本差不多正好够王朝返回铁门关，可惜前往疏勒时跑错了大概三百多公里的路程。 苏尘猜测不错，王朝和房玄龄在龟兹伊逻卢城待了三天。 安顿好协助龟兹改革的官员后，便载着裴达撒毕及四位官员前往疏勒伽师城。 在伽师城停留两天，裴达撒毕遵诏令选出四位王室成员和他儿子，随房玄龄一行返回铁门关。 八月十八日，王朝一行在距离龟兹国都伊逻卢城三十里之外柴油耗尽。 于是乎，王朝与同行的几名远征军士兵合计，徒步奔袭三十里进入伊逻卢城找到白苏伐叠。 而后王朝与白苏伐叠派出的百人精骑，前往三百里之外的渠犁城取石脂水提炼柴油。 不过王朝他们运气好，今天正好能遇上前往渠犁城的肖队长。 “大舅哥，你先去，我过去看看中午吃啥！” “一同前往！”李承乾搓了两把发冷的手，指着前面几口冒着热气灶台。 为了不使太子形象受损，李承乾硬撑着不穿卫衣套装。 苏尘穿得像个刺客，两手插兜卫衣帽盖在头上包裹的严严实实，长乐公主为他亲手编织的无指手套也戴上了。 唐朝时期的夏天不太热，冬天是真的冷。 西域更冷！ “大舅哥，我建议你还是换上卫衣吧，这里也没多少人知道你是太子！”苏尘指的是焉耆那些牧民。 李承乾双手在脸庞搓了几下，不再死扛，“有理，用餐过后我再更衣！” 太阳照在身上感觉不到温暖，营地几百米之外的溪流若非是活水，此时恐怕早已结冰。 苏尘估计这两天室外气温已经是零下几度。 若不是天气太冷，长乐公主无时不跟在苏尘屁股后面。 这会儿，她在李承乾的毡房烤牛粪取暖。 走到灶台近前，白萝卜炖羊杂的香气扑鼻而来。 一千多人用餐，通常只有一道大锅菜。 李承乾、苏尘他们会有一道精致小炒菜。 “好，郑师傅，多放点辣椒暖暖身子！”向来不关心吃食的李承乾，指着两口大铁锅对郑姓厨子提醒。 “喏~！”郑师傅深揖一礼应喏。 苏尘笑了笑，看了下手表。 “肖队长他们去了六个多小时了，应该能赶上午饭才对啊！” 铁门关相距龟兹边境城池渠犁城三百余里，苏尘他们还未起床车队便出发了。 “装车兴许花费不少时间！”李承乾接了一句话。 “有道理！” 第1466章 归期将至 西域的午后，从下午两点半之后算起。 午后阳光使人感到一丝温暖。 七十几辆马车载着从三百里之外渠犁城，运来的石脂水驶向铁门关工业区。 这是马车装运石脂水第三次抵达。 两地相距三百里，马车运货通常耗时六天快则五天。 相隔分馏塔十余丈，机房中的蒸汽机气缸发出泄压排气声。 在苏尘、李承乾、李恪几人注视下，张望拨动蒸汽机曲柄控制操纵杆，发电机随之响起磁场震动嗡嗡声。 两台50马力蒸汽机，分别驱动两台35千瓦发电机。 分馏塔工作时总功率45千瓦，原油汽化炉以电加热功率高达22千瓦。 安全起见，苏尘将汽化炉用电与其他水泵、增压泵等设施分开供电。 随着发电机全速稳定运行，张望在苏尘的示意下测出总闸进线端的电压为390伏。 苏尘心里默默夸赞李泰电气设备制造，做工越来越精良。 “合闸！” “是，侯爷！”张望将总开关合上。 分馏塔专用配电柜有对应设备启动顺序说明，之后的操作无需苏尘提示。 当分馏塔内部压力达到分馏工作要求，压力探测器会传回信号并自动开启原油泵。 原油在汽化炉内加热至500度时，温度传感器便会发送信号开启电管道电磁阀，将汽化后的原油送进分馏塔底层。 几乎无需人为干预，只要保证电压稳定以及原油供应及时。 当配电柜上主要开关按钮亮起时，苏尘拿着电笔走出机房，查看油泵和几个增压泵运行情况。 “还好，目前没有漏电！”苏尘依次测试金属材质的管道及电机设备，是否存在漏电情况。 “为何不将铁管埋入沙土之下，严寒时节防冻保温，酷暑防暴晒！” 说话的是李恪。 “老三你这想法很好，如果是普通水管确实要按你说的那样施工，但这个油管不能暗埋敷设！” 苏尘和李恪向原油池走去，李恪看到地面裸露的管理提出很合理的建议。 “汽化炉前面的管道是输入原油的，原油很浓稠，需要定期疏通管道内壁防止堵塞。” “如果埋在地下反倒不便拆卸清理，只要地面不积水浸泡管道就行！”苏尘以汽化炉为界，指着两端的管道分别讲解： “汽化炉另一侧连接分馏塔，输送的是500多度的高温气体，不怕冻不怕晒！” 李恪默默点头，“原来如此！” “参见司令、军长！” 两人来到一顶大号毡房外，原油池便建在直径九米的毡房内，并有专人把守禁止闲杂人员靠近。 原油池很危险，毡房直径9米，油池直径8米，边缘有一米空余。 若不慎掉入五米深的油池，打捞不及时必死无疑。 不过油池加了一层保险，上面用木头铺设了一个架子。 眼下水泥不够，今后至少还需再建五个相同大小的原油池，一个原油池可存储原油约240吨。 此前油池装了半个月囤积的三十八万斤石脂水，只剩下五分之容量。 中午又运来七十五马车石脂水，原油池所剩容量不到一尺高。 “油泵还没工作！” 原油池的自吸油泵没有丝毫震动，油泵尚未启动，应该是等待汽化炉进入工作温度。 苏尘话音刚落，串联在管道中的自吸泵发出些许声响，随即电机转动产生的轰鸣声越来越大。 伸入浓稠原油中的管道周围震起丝丝涟漪。 “开始了！” 苏尘目前还不知道，直径约2.5米高8米左右的分馏塔每天产能是多少。 说明书只提供了理论值：每小时处理中等原油约20吨。 分馏柴油8000升，汽油3200升。 其中不确定因素为原油质量的收率，以及存储条件的优劣。 比如炼油厂只有十二个油、气罐。 四个石油液化气罐为专用防爆高压罐体，其他八个油罐柴油和汽油可任意安排。 目前大唐只有柴油机，汽油和液化气只能用来烧水泥和锅炉。 因此，每当36000升的储油罐接近存储阀值，就要用油罐车转运出去。 系统奖励的为中型油罐车，车载油罐容积22000升对应载重20吨。 油泵启动的瞬间，苏尘对李恪说道：“老三，记时，看看一小时能提炼多少升柴油！” 苏尘已经很久没有戴手表。 “好！”李恪点头看手表，“当下三点二十六分！” “行，我们回去看看！” 随即，苏尘与李恪离开原油池毡房。 毡房外的士兵默默敬礼相送，“恭送司令与军长！” “兄弟，下次这种情况，你可说：首长慢走！”苏尘轻轻拍着其中一人肩膀，开了句玩笑。 “是首长！”那名士兵现学现用，再次敬礼。 “嘿嘿，就是这个味！” 一旁的李恪又想起某件事，记得他向苏尘提到过如何统一远征军士兵回应的口径。 那次苏尘只是说，晚上回去考虑一下便没有了后文。 “侯爷！” 两人离开毡房没多远，马汉背着电报机匆忙跑来。 “启禀侯爷、殿下！今日前往装运原油的六辆卡车，满载五车原油返回铁门关，肖俊义在渠犁城遇见柴油耗尽的王朝。” “据回来的兄弟汇报，王朝驾驶的卡车在伊逻卢城外三十里，便因燃油耗尽不前……” 马汉将王朝的遭遇详细说出。 “哈哈哈！”苏尘闻言放声大笑，“特么的，本侯爷就知道王朝那鸟人去了疏勒！” 苏尘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 因为，不出意外，他们这一两天就可以返回长安。 结束此次西域之行！ 龟兹国都伊逻卢城距离铁门关不足七百里，王朝与房玄龄他们今晚必定连夜驱车赶路。 或许，今晚十二点之前便可抵达铁门关。 “马汉！去通知郑师傅，今天晚上加个班，给王朝和房宰相他们留个饭！” “顺便给陛下发个电报！” 离开长安一个多月，苏尘恨不得明天一早就启程打道回府。 “得令！”马汉抱拳一礼听令行事。 “老三，走，我们去瞧瞧柴油炼出来了没有，顺道检查一下管道的阀门！” 储油罐两端封口处有液位仪，实时监测罐内液体高度容积。 昨天，运送蒸汽机的军用卡车装了大半车煤炭，估计只够两台蒸汽机两天的燃煤需求。 苏尘思索着，如何利用汽油或液化气烧锅炉。 系统提供的管道太粗，显然不适用。 苏尘想到了敷设电线的镀锌管，或许加以改装拼接，可以用来输送液化气。 “可惜了，只有电焊机没有焊条！” “嘶~” 想了想，苏尘决定将这个想法告知张望，其他的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 “晚些时候，让张师傅他们了解一下液化气和汽油的特性！” “免得到时发生意外。” 汽油和柴油性质完全不同，汽油遇明火便能瞬间引燃。 液化气更危险，在相对密闭的空间环境下，当液化气发生泄漏且达到一定浓度。 只需一点点火星…… 嘭~会爆炸！ …… ……。 第1467章 房玄龄、王朝归队 “3.6万的85%，就是30600升！” “加这个柴油储油罐的4000多升，总共提炼柴油35000多升！” “分馏塔效率真高啊！” 苏尘拿手电筒照着储油罐的液位仪刻度感叹。 分馏塔下午三点半开始工作，此时晚上十点四十几分。 储油罐标注的罐体总容积为36000升，液位仪只显示百分比。 出于安全考虑并抵消柴油膨胀系数，油罐只能存储总容量85%的空间。 “可惜浪费两个油罐存储液化气和汽油！” 七个小时提炼35000升柴油13000升汽油，与分馏塔每小时8000升柴油的理论数值相差不少。 或许是原油的质量导致收率较差。 分馏塔除了分馏出汽油和柴油之外，还有9000多升煤油顺着管道排进煤油坑了。 煤油质量要求不高，目前只能用来照明点灯。 今后做出专用油桶再做收集不迟。 “侯爷，原油池剩余石脂水四尺六寸！”马汉扛着太阳能路灯来报。 柴油遇明火一般不会燃烧，但原油池建在毡房内，当原油中的某些气体散发混入空气中达到一定浓度时，遇明火则有可能会爆燃。 傍晚时分，苏尘吩咐看守士兵在毡房外面竖了几块警示牌。 禁止烟火！ “四尺六寸……算1.4米，估计还能提炼一万五升柴油。” “可以安排兄弟们，把今天运来的五车原油倒进池子里，注意安全不要用火把或者油灯照明！” 苏尘打算明天架电线安装一个白炽灯。 系统赠送的50个80瓦的白炽灯，目前只有石州炼铁厂使用了六个，今天下午机房装了一个。 “得令！”马汉举着路灯离开，召集人手倒油桶。 一辆军用卡车能堆放80几只，装满石脂水的木桶，一百只油桶刚好10吨。 木桶有凸起的拱形提手不便层叠堆放，不然卡车可以载重27吨。 肖队长此前便发现木桶不利于装车，只适合马车使用，因此建议锯掉提手改为麻绳代替。 马车一趟运载五只木桶，放在车架内随意摆放。 机房蒸汽机已停工，剩下的煤炭大概只够两台蒸汽机六个小时的用量。 一台五十马力的蒸汽机，一小时烧煤600多斤和30马力的差不多。 李泰派人运来的半车煤不到八吨。 机房停机，白炽灯自然熄灭，只有台两蒸汽机打开的炉膛火苗映红一片区域。 “机房舒服吧！” 李承乾、苏尘、薛仁贵三人回到机房，长乐公主和阿丽娅围着蒸汽机好像很忙的样子。 室外很冷，机房门上大门里面暖烘烘。 “热呼~！”长乐公主满脸烤得通红，正要将热气腾腾的双手捂在苏尘脸上，忽然想到张望和几名工匠在场。 立即住了手。 苏尘笑了笑，对张望和几位师傅说道：“张师傅，今天先这样，各位早点回去休息！” “喏，我等先行告退！”张望几人依次向李承乾、苏尘等人作揖。 苏尘走到蒸汽机旁，望着炉膛内尚未完全烧尽的煤炭，“不能浪费，我去找几个炉子过来装炭，拿回去烧水洗脸泡脚！” “省得明天张师傅他们还要清理炉膛！” 李承乾、李恪、薛仁贵立即跟着苏尘一同离开机房。 做煲仔饭的炉子十几个，装满还没‘过芯’火红的煤炭放在毡房还能取暖。 “阿丽娅，毛衣穿在身上不错吧！”长乐公主和阿丽娅继续在锅炉边烤火。 “嗯！”阿丽娅重重点头，学着长乐公主的样子竖起大拇指，“毛衣织线密实整齐神乎其迹，丽质你真手巧！” 长乐公主脸上得意的笑容凝固，四处观望发现机房已无他人。 心里想着要不要贪功冒领。 “实不相瞒，我在长安一有空闲便勤加练习织毛衣，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长乐公主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顾左而言它。 若苏尘听了长乐公主这句话，定会嚷嚷道：你会织个毛线！ 阿丽娅不觉有它，重重点头，“待他日返回长安，定向你请教织毛衣手法！” “呃~行！”长乐公主闻言眼眸一怔，听到机房外有脚步声传来，不及多想赶忙结束织毛衣的话题。 “启禀侯爷……”马汉匆忙跑进机房，却只见长乐公主二人在场。 长乐公主头也不回，提醒一句，“你家侯爷取炭炉去了，稍待片刻！” “卑职遵命！”马汉默默退出机房，跑去通知郑师傅备餐。 不用马汉汇报，苏尘和李承乾已经知道王朝、房玄龄一行回到了铁门关营地。 两辆卡车开着远光灯向营地驶来，想视而不见都难。 苏尘手里提着两个炭炉，等着王朝送上门来。 李承乾三人各提着一个炭炉走到苏尘身旁，“妹夫，他们比预计回来的早一些！” “侯爷！” 卡车停稳，驾驶内下来五人。 车厢人就多了，目测二十好几个人。 十六名随行远征军士兵，疏勒、龟兹派往长安‘学习’的王室子弟。 龟兹伊逻郡公白苏伐叠，又跟着王朝回到铁门关！ “侯爷！”王朝将房玄龄和白苏伐叠扶下驾驶室，关好车门立即向苏尘跑来。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燕王殿下！” 王朝跑到李承乾几人近前，还是率先向太子、皇子见礼。 而后对苏尘躬身抱拳，“属下失职，返回途中迷了路误了行程，还请侯爷恕罪！” 苏尘望着穿着毛皮大衣的王朝，微笑轻轻摇头，“没事，你们今天回来的正是时候！” “属下多谢侯爷不罪之恩！” 王朝再次抱拳一礼退至一旁，房玄龄与白苏伐叠上前参见。 苏尘和两位打声招呼便提炉前往机房。 “房相，伊逻郡公，营地为诸位温着餐食，天寒地冻连夜赶路还是先用餐为好！” “其余之事，明日再叙不迟！” 李承乾也没有与房玄龄过多交谈，此刻的房玄龄身披厚厚的貂裘，王朝和十六位远征军士兵亦是如此。 “臣等遵命，多谢太子殿下！”房玄龄、白苏伐叠躬身拜谢。 李承乾点点头伸手虚礼，转身之际似乎看到有人从车厢抬出箱子。 没作多想，与李恪薛仁贵二人前往机房装炭火。 子时将近室外不是一般冷。 但凡开口说话，必口吐白雾。 第1468章 加钟 “嘶~木头，好冷呀！” 长乐公主两只手缩进衣袖，苏尘关上机房的大门提着两个炭炉跟在她身后。 从温暖的机房忽然走到室外，那一瞬间，长乐公主犹如走进了冰窖。 “再坚持一个晚上，我们明天下午启程回长安！” 闻言，长乐公主停下脚步畏畏缩缩的模样转身看向苏尘，“房仆射回营地了？” “对，刚回来，现在应该去吃饭了！” “噢~那便好！”长乐公主抽出一手想帮苏尘分担一个炭炉。 苏尘撇开不给她拿，并催促道，“快走，回到毡房就不冷了！” 炭炉不大，加了煤炭上面还盖了两块砖头接近三十斤，提在手中有点灼手。 李承乾、李恪他们只装了一个炭炉的煤炭。 苏尘装了两个炭炉取暖，长乐公主喜温怕冷，冬天夜晚睡觉她必然挂在苏尘身上。 毡房亮着几盏油灯。 “先烤烤火！”苏尘安置好两炭炉，将水壶放上去烧水。 “好嘞！”长乐公主立即搬来一条胡凳，凳面垫了一层厚实的皮毛毯。 “木头，快看，冒烟了！” 苏尘不明所以，转头便看到长乐公主脱了拖鞋和袜子，光脚伸到炭炉上面烤。 结果，她脚丫子竟然烤冒烟。 “嗯，快烤熟了撒点孜然！”苏尘站在她身旁一本正经微笑道，手上做着放调料的假动作。 长乐公主将一只腿挪向苏尘，“请享用！” 苏尘望着长乐公主双手捧着微微抬起的双腿，忽然想到一种烤火用的踏炉。 在皇宫好像从未见过，甚至没有见过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冬天烤火取暖。 百姓缺柴少炭，皇宫必然不会。 不过长安冬季也不会像西域这般冷，或许是因为西域昼夜温差较大的缘故。 所谓踏炉，就是火盆周围放置一个木架子，双脚可以踩在上面烤火。 也可以用来烘干急需脱水干燥的衣物。 苏尘担心她坐不稳，一只手扶住长乐公主后背，问道：“见过踏炉没有？” “踏炉？何谓踏炉？”长乐公主思索几许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就是一个火盆上罩一个架子，可以搁脚烤火取暖！” “架子？”长乐公主恍然大悟，随即笑了起来。 “有，那玩意唤作‘燎炉’，搁脚部件叫做承足！” 苏尘一听就明白，“哦，我还以为没有呢！” 长乐公主似乎坚持不住，双脚踩在拖鞋上开始烤手。 “木头，返程需几日方能回到长安？” 苏尘思索着答道：“三千八百多公里按四千公里计算，以四十公里时速每天行驶十二个小时。” “李大小姐算一下大概需要几天？” 返程除了携带必备粮食，卡车无需负重，速度应该能达到四十公里每小时。 上次装运一车水泥，用时十二天。 长乐公主稍显惊喜，“八天？岂不正好赶上明达开学？” “小兕子开学？对啊，今天八月二十一，九月初一之前必须赶回长安！” 经长乐公主提醒，苏尘终于想起小兕子她们快开学了。 “明天吃了午饭就上路！” 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肩膀，“水开了，快去刷牙洗脸，等会我帮你洗脚！” 长乐公主穿上拖鞋，态度诚恳向苏尘屈膝一礼，“不敢有劳侯爷相助洗脚，若能按摩半小时，奴家已是感激不尽！” 洗脚她怕痒，再有就是总感觉苏尘帮她洗脚有失体统。 无独有偶，每当长乐公主提出帮苏尘洗脚，他也是婉言谢绝。 苏尘认为新时代三好青年，不该像个早社会地主老财那样需要人伺候。 “女孩子不能经常按摩，骨头太软按摩会影响身材！”苏尘伸手扶起长乐公主，沿着她的腰身双手比划一个曲线，很是认真的分析按摩的坏处。 随即转身去取洗漱用具。 “哼~诓我！”长乐公主甩手一巴掌，拍在苏尘屁股上。 两人蹲在毡房外刷牙，苏尘望着外面燃起的几个煤油火盆，想起系统空间还有四辆油罐车。 总计六辆油罐车，其中一辆只能用于装运液化气。 其他五辆可以运输汽油、柴油或煤油，不过也不能混用。 除非每次用完高压配合柴油、汽油清洁剂冲洗罐体内部，而后再以高温蒸汽对罐体进行干燥处理。 “我去去就来！” “去往何处？” “把四辆油罐车放出来！” 毡房中心区域放不下四辆油罐车，只能另寻无人角落大展神通。 明天返回长安时，苏尘打算装带走两辆装满柴油的油罐车，方便车队以及沿途加油站补油。 四千公里，每辆军用卡车需耗柴油一千升。 “苏司令！” “嗯，我去那边尿个尿！” “是！” 在炼油厂附近，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人发现。 苏尘走到一处黑暗地，将四辆油罐车放了出来，没有多看一眼立即返回。 营地中心瞭望台的两名士兵依稀可见苏尘的举动，却又看不太清楚。 “晚上值班很冷吧，军大衣已经在赶制了，半个月左右就能送到这里，再坚持一下！” 苏尘对那名刚才向他敬礼的士兵说道。 “是，司令！” 军大衣配合护颈护耳帽子，穿在身上就像是一套随身棉被。 有智能手机就是好，苏尘只需‘变出’军大衣图片，李世民便可下令织染署开工制备。 “哟，美女已洗好了？” 苏尘回到毡房，里面似乎暖和了不少。 长乐公主裤脚还未放下，摆好毛巾为苏尘接好一盆热水，搭在水盆边上的毛巾还冒着烟。 拧好毛巾走到苏尘跟前，长乐公主温柔献上殷勤，“我帮你洗脸！” 苏尘一把接过她手中的热毛巾，“不用！你那是敷脸，洗不干净！” “嗯，那我帮你洗脚！” 为了享受苏尘给她按摩半小时，长乐公主不遗余力‘讨好’端来洗脚盆。 “不用，我自己来，李大小姐忙活了一天好生歇着就好！” “嗯！”长乐公主不急不躁，安安份份坐在凳子上，腿上搭着一条擦脚毛巾。 苏尘见此忍俊不禁，“快十二点了，你先上床，等会我帮你按两下！” “好嘞~！”长乐公主立即起身，将毛巾搭在胡凳上。 苏尘说的‘按两下’，一般不会少于十分钟。 无论何时，长乐公主脱衣服的动作总是那么的优雅，脱下的衣物一件件摆放整齐。 “木头快些，我帮你暖床！”脱完衣服长乐公主迅速爬上床钻进被窝，躺在苏尘睡的那一侧。 苏尘洗漱完毕，将两块砖盖回炭炉以免不耐烧。 “有觉悟，本侯爷给你加钟！” …… ……。 第1469章 返京，离开铁门关 “挖机和铲车活动部位就像人的关节一样，要定期打黄油。” “差不多五天打一次！” “还有插销轴也要打黄油润滑，不然时间长了可能会生锈。” “每次开工前，仔细检查油缸活塞杆是否有漏洞，液位计低于三分之一时，必须补充液压油！” 午餐结束，苏尘演示了汽油和液化气遇火则燃的特性。 临行前又向众人提醒挖机和铲车的保养事项。 黄油和液压油主要成分为石油化工产物，经后续精制改性并添加专用添加剂调和而成，目前不具备自制以上两种耗材。 只能通过积分商城兑换。 厂区土建只剩收尾工序，人工即可完成，今日两组挖机已前往煤矿和铁矿区作业。 “我等记下来！”张望和几名工匠将苏尘所说话语，一字不落记录下来。 苏尘默默点头，盘算着是否有遗漏。 电报机一台、军用卡车一辆都留在了铁门关。 卡车方便铁门关工业区，前往附近城池采购生活物资，以及应急之用。 两辆柴油罐车已装满四万多升柴油，只等李承乾和苏尘一行启程。 焉耆和高昌境内目前还没有加油站，今后往返长安与铁门关两地运送物资的卡车必定不少，两辆油罐车均有各自任务。 其中一辆在西域境内沿途布置加油站，另一辆跟随返京车队。 李承乾、房玄龄正与白苏伐叠、龙突骑支话别。 李恪在劝导他那位大舅子阿吉力一起去长安，薛仁贵与驻扎在铁门关两百多名远征军将士道别，并安排一些事情。 “各位师傅，等钢材出厂，伊吾奶粉厂建成再见！”苏尘向张望等人拱手道别。 “我等必不辜负侯爷厚望，早日产生钢铁！” “恭送侯爷！” “后会有期！”苏尘抱拳成礼，随即转身走向李承乾那边。 张望和这些手艺精湛的工匠，主动请缨来到七千多里之外的西域，苏尘心里对他们的敬业之心由衷钦佩。 车队来时四辆军用卡车，返程七辆卡车两辆油罐车。 人数却少了很多，只剩下庄园厨子郑师傅六人，以及从秦王府带出的二十几名远征军士兵。 其他官员和随行工匠派往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各城池修建归义阁，协助军政改革。 不过也补充了十几人，疏勒、龟兹各派五人前往长安求学。 “恭送侯爷！” 李承乾和长乐公主已上了车，白苏伐叠和龙突骑支正等着为苏尘送行。 薛仁贵、王朝、马汉各自奔向一辆卡车。 苏尘拱手回礼，“两位郡公后会有期！” 昨晚白苏伐叠送来十几只大箱子，里面全是黄金宝石，其中六只是疏勒裴达撒毕所赠。 说是宗室子弟长安求学的学资，以及燕王李恪大婚贺礼。 以及此前冒犯伊吾的赔礼。 “大舅哥，西域只剩下于阗一国了吧？” “正是如此，妹夫有何高见？” 苏尘进入驾驶室，发现只有李承乾和长乐公主在内，阿丽娅不知去向。 李承乾目视前方启动卡车，按了一声喇叭随即挂档缓缓起步。 张望几人随车相送几十步，目送卡车慢慢远去，挥了挥手。 “下次有卡车运送物资进西域，建议陛下派使臣出使说服于阗归顺大唐，这样西域就算彻底纳入大唐版图了！” 李承乾默默点头赞同。 苏尘与李承乾交谈着，长乐公主独自一人盘腿坐在后座。 咝~咝~咻~咻…… 她时不时吹几下口哨弄出些许动静，想借此引起苏尘的注意。 苏尘转头看了一眼长乐公主。 “大舅哥你先开着，四个小时之后我来顶上！” “晚餐过后换你驾驶即可！”李承乾瞄了下手表，估计是想保持今日跑足十二个小时。 此时不到两点半，行程若顺利今晚或许能走出焉耆境内。 “行，我去后面靠一靠！”苏尘弯着腰爬去驾驶室后座。 “美女，你那位好朋友把你抛弃，上了老三那辆车了？” “对呀~！”长乐公主与苏尘一左一右相对靠坐，掀起后座的棉被盖在两人下半身。 “阿吉力有没有跟着一起去长安？” 长乐公主点头刚要开口，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绽放向苏尘勾了勾手指。 苏尘象征性的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很认真的样子。 “木头，你说巧不巧？” “哈哈哈，太巧了！”苏尘张嘴大笑。 他也不清楚巧在哪里，更不明白长乐公主所说为哪般。 长乐公主抛给苏尘的白眼，脚趾在苏尘腿上使劲抠了几下，佯怒问道：“你且说说，巧在何处？” “我哪知道，李大小姐问我巧不巧，我能说不巧么？” 苏尘理所当然的回答。 开车的李承乾摇头笑看内视镜。 长乐公主又气又想笑，伸手钻进棉被挠苏尘的脚底板。 苏尘不但不挣扎，反而觉得很舒服，脸上却装一副很难受的表情。 龇牙咧嘴。 “哼~装！”长乐公主轻哼一声松开苏尘的脚。 “这都被你发现了，厉害！”苏尘讪讪一笑，随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巧不巧，吾愿闻其详！” 长乐公主瞬间来劲，将重大发现说与苏尘听。 “木头你看，皇兄、你、我三人驾驶一辆卡车。三哥、阿吉力、阿丽娅一辆车，是不是很巧？” 望着满脸惊奇，如同掌握惊天秘闻一般的长乐公主。 苏尘始终不明白巧在何处。 “嗯，真巧！” 为了最大限度保证返京行程紧凑，每一辆车至少有三个会开车的人，轮换着驾驶避免过度疲劳。 “妹夫，丽质言下之意为，我们与三弟那辆车内三人，关系称谓皆相同！” 苏尘与长乐公主正在大眼瞪小眼，李承乾看不下去出言提醒。 长乐公主连连点头。 经李承乾的提醒，苏尘总算理解长乐公主说的巧。 卡车平稳前行时快时慢，车速在四十至五十公里每小时之间。 军用卡车夏天开车没有冷风，冬天却有暖风空调。 两个小时过后，驾驶室温度慢慢升高，长乐公主掀开了盖在两人身上棉被。 “木头，困不困？” 苏尘一眼看破长乐公主的意图，“不困，来吧！” “好嘞，本小姐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长乐公主拿出扑克牌，向苏尘那一侧挪动。 第1470章 癞蛤蟆找青蛙 车队停了下来，准备晚餐。 从铁门关出发连续行驶五个半小时，里程表显示完成里程267公里。 车队尾部一辆油罐车脱离队伍，驶向二十余里之外的泰克利城。 准备设立一处加油站。 油罐车司机在焉耆人生地不熟，单凭他们五人定然无法协调，沿途城池助其完成加油站的建立。 好在龙突骑支给予了信物与文书，只需前往城池所在城主府，自会有人听令行事。 苏尘掀开扑出米汤汁的煲仔砂锅盖，加入腌制好的牛肉和蔓青，“明天中午我们得想办法上山打柴了，牛粪不适合猛火爆炒，炖煮还行。” 土豆、红萝卜早已吃完，今天晚上只有一道大锅菜蔓青炖牛肉。 车队接下来几天都是吃牛肉。 蔓青类似萝卜在西域普遍种植，与芥菜一样是西域秋冬季节常见时蔬。 李承乾、马周坐在一起听房玄龄讲经。 在马周未调入东宫之前，时常跟在房玄龄左右实习处理六部政务及文书。 五十几人的晚餐一个小时出餐，天色刚好大黑。 两盏太阳能路灯都留在了铁门关，车队装了两陶缸煤油用于照明。 如遇室外起风，则用车灯照明。 疏勒、龟兹、焉耆十四位进京求学的西域贵族，再一次品尝到有辣椒的菜肴，纷纷赞不绝口。 那些人当中有六人会汉语，年龄最小的龟兹一位白氏族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看上去和阿吉力差不多同岁。 年纪最大的二十九岁，龙突骑支最小的亲弟弟龙嫩。 史书焉耆传记载：龙突骑支死，龙嫩继王位。 焉耆王位继承与汉唐不同，他们只会将王位承继于兄弟或旁支叔伯。 苏尘几人喝着热饮，李世民打来一个视频电话，询问苏尘他们是否启程返京。 其他人晚餐已结束各自洗刷餐具，炊具整理装车。 一刻钟过后众人重返卡车，车队继续前行。 “现在九点二十分，出发！”轮到苏尘开车，他掏出衣兜的手表看了下时辰。 “木头，两个时辰之后我来替你！” 苏尘按了一声喇叭挂档起步，头也不回说道，“不用！今天跑十个小时就好，大不了明天加把劲跑足十四个小时！” “肯定不会耽误行程！” “噢~！”长乐公主点点头，看向副驾驶位的李承乾，“皇兄，请借一步说话！” “何事？直说无妨！” 苏尘看向李承乾微微一笑。 随即便听到后座的长乐公主，披响手中的扑克牌。 李承乾犹豫几息，起身弯腰钻去后座，“先说好，有拖无欠，底注十文！” 长乐公主将扑克牌拍在软榻，打了个响指，“哼~怕你不成，放马过来！” 车灯照射下肉眼可见驾驶室外起了雾气。 略显朦胧。 李承乾兄妹俩玩个牛牛争吵不断，因为没有记账，输赢总有出入对不上账。 “明天拿一副牌给老三他们消遣消遣！” 苏尘见后座玩得起劲，想到李恪和他大舅哥恐怕也是漫漫长途无聊至极。 “不必，阿丽娅有一副牌在身！” “牛八，莫要无谓挣扎，本小姐赢六十块！” 李承乾运气不错，一个多小时只输长乐公主六十。 “区区六十，本太子两把牛牛便让你反输二十！”李承乾不甘示弱为自己打气。 长乐公主一边发牌，同时看向李承乾不屑笑道：“呵呵，两把牛牛？皇兄莫不是，癞蛤蟆找青蛙？” 李承乾抓牌的动作稍有停顿，随口问道：“何意？” 听着长乐公主口中似是而非的两个词语，李承乾只能猜出对应类似物体。 当下人们有‘蛤蟆’、‘蛙’的称谓，却没有癞蛤蟆和青蛙叫法。 蛤蟆，蟾蜍的俗称，蛙则有水蛙和田蛙两种。 蛙黾指的是蝌蚪，或是蛙类幼体。 青蛙一词最早始见于宋代文献，载：青蛙，青色，背有黑纹，俗谓之田鸡。 长乐公主抿嘴轻笑，脑袋伸向李承乾，不怀好意的说出：“癞蛤蟆找青蛙——想得美玩的花！” 昨晚苏尘帮她按摩，揉肩又捶背。 长乐公主享受之余，得寸进尺竟然要求苏尘帮她捏腿一刻钟。 在乌漆麻黑的被窝里给长乐公主捏腿，不符合苏尘光明正大的行事风格。 于是便以‘癞蛤蟆找青蛙’一口回绝了她。 长乐公主当时也是万般不解。 最后还是苏尘掏出癞蛤蟆的图片，她开启手电筒看了卡片才知道蟾蜍就是癞蛤蟆。 “呵呵，信与不信走着瞧便是！”李承乾笑了笑，拿起五张牌继续与长乐公主斗牛。 欠债多了，人自然就有了底气。 在西域的一个多月，李承乾已经斗牛输给了苏尘和长乐公主九百多。 完全无需在意百八十文。 “本小姐赢一百三十文~！”不知不觉子时已过，长乐公主哈欠连连。 李承乾返回了副驾驶位，看向单手扶方向盘一手握住档把，精神依旧饱满的苏尘。 “妹夫，现已丑时凌晨一点十五分，要不要今晚暂且停车歇息吧！” 苏尘看一眼内视镜，长乐公主将棉被摊开盖在下半身，靠在一侧估计要睡觉了。 在铁门关那些时日，众人十一点钟就已休息睡觉。 随即苏尘又看向雾朦朦的车外，眼下车队不知行驶至何处。 九点二十苏尘挂档起步，卡车行驶到现在四个小时差几分钟。 夜间车速稍有变慢，仪表盘里程表只增加了：162公里。 平均车速40公里每小时，白天勉强还能保持50公里的时速。 “好，等会找一个路边稍微空旷的地带停车过夜！” 苏尘三人驾驶的不是领头车。 领头车驾驶室坐着一位，熟悉焉耆地形的王室子弟充当向导。 人生地不熟的西域，夜间行车万一走错了道，费油事小倒不了车最为麻烦。 大概前行了十几里地，苏尘远近光灯交替闪烁提醒前车。 同时按下警示灯告知后方车辆减速，每一辆卡车保持五十米以上安全跟车距离。 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小五，你就在车上睡觉！” 车辆停稳苏尘交待长乐公主一声，准备熄火下车。 长乐公主立即提醒，“驾驶室暖和，你与皇兄何必下车，此时外面寒气甚重！” “差别不大，车停下来之后不能打着火开暖气，我和大舅哥他们在车厢里面铺床！” “要不你和阿丽娅一起睡，两个人暖和一点？” 苏尘向长乐公主解释并提议。 出发之前就有所准备，降温后简易帐篷夜间无法抵御寒气。 卡车车厢准备了很多干草，车篷盖好又有棉被，几个人挤一处大抵能够安稳过夜睡觉。 “好吧~！”长乐公主点点头，将手电筒递给了苏尘。 苏尘手中凭空出现一只手电筒，“嘿嘿~你忘了，我还有好几只手电筒。” “嗯，晚安！”长乐公主向苏尘挥手道晚安。 “我去帮你把阿丽娅叫来！” 就在苏尘转头打算推开车门下车时，发现李承乾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他。 “呃~大舅哥有何指教？” 苏尘从他眼神中看出了极度鄙视之意。 李承乾高傲的整理好卫衣帽戴上，瞥了一眼苏尘，“敢问阁下可知李某身份？” 苏尘为之一愣，木讷的表情抱拳一礼： “大舅哥……何出此言？” 第1471章 不拿太子当太子 长乐公主亦是好奇，李承乾因何有此一问，凑上前去趴在副驾驶座椅头枕上。 静听李承乾接下来的话语。 “李某不才，生于李唐皇室，承蒙父皇看得起赐予一国储君之尊！”李承乾一本正经拱手说道，态度极为谦卑和虔诚。 苏尘听得一愣一愣，默默点头附和。 却依旧不明白，之前李承乾为何鄙视他。 “大舅哥过谦了，你当太子名正言顺！” “不过……大舅哥刚才为何把我当傻子看？” 李承乾点点头，伸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吾既为太子，数辆卡车皆有驾驶室，岂能没有本太子两尺卧榻之所！” 苏尘闻言一怔。 停车熄火后虽然没有暖风吹出，但驾驶室密封性较好，总要强于睡在车篷内。 苏尘对自己向来没有独享‘特权’的思想，因此没有霸占其他卡车驾驶室睡觉的念头。 让太子睡车篷，士兵睡驾驶室软榻，也就苏尘能想得出来。 “二位早些歇息，鄙人去往别处借宿一宿！” 李承乾瞅了一眼愣神的苏尘，推开车门下了车，迅速关上了车门防止暖气外泄。 苏尘与长乐公主相视无语…… “美女，等会睡觉记得熄火，不然柴油燃烧不充分关着车门待在里面睡觉会中毒！” “我去帮你把阿丽娅叫过来，本侯爷也去找个地方借宿！” 没苦硬吃的愚蠢行径，苏尘做不出来。 七辆卡车、一辆油罐车驾驶室都有后座软榻，随便霸占一辆睡个舒服觉岂不美哉？ “等等~！”长乐公主眼疾手快拉着苏尘卫衣帽，“我和你睡！” “美女，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再说那个位置才65厘米宽也睡不下我们两个人！”苏尘并未胡扯，由于近日天气冷他确实三天不曾洗澡。 长乐公主摇头不语，拽住苏尘衣帽不松手。 “行吧，我下去看看情况！”僵持了一会儿，苏尘拍了拍长乐公主的手。 长乐公主松手窜到前排，“我与你一起下车！” 凌晨一点多，车外与驾驶室一个天一个地。 即使是气血旺盛的苏尘，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禀侯爷，六百里之外便出了焉耆地界！”领头车驾驶员马汉跑来苏尘跟前汇报。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不跑了！”苏尘点头说道，向马汉勾了勾手指提醒道：“等会去抢个驾驶室睡觉，知道不？” “属下……多谢侯爷提醒！”马汉抱拳一礼转身离开。 他似乎没能理解苏尘话中之意，每辆卡车驾驶室至少可供五人舒坦过夜。 前排坐两个，后排轻松坐三人。 何需抢占。 “今天跑了400多公里，还有六百里出焉耆！” 苏尘看向后面的卡车找到李承乾身影，推着长乐公主肩膀走去。 李恪和阿吉力、阿丽娅从后车走了过来。 “侯爷！” 苏尘点头回应阿吉力，看向李恪笑问道，“老三，今晚睡哪里啊？” 李恪简而又简答道，“驾驶室，前座！” “嗯，担心着凉，我们过去看看太子殿下的床铺好没有！” 李承乾、薛仁贵、马周在第四辆卡车旁。 第五辆车随行人员从车厢上上下下，有的人跑到路旁黑暗中解手。 第六辆卡车装了大半车干牛粪，以及少量木柴。 第七辆卡车十几只木桶储备了饮用水。 苏尘见王朝跑了过来，不等他行礼问候率先开口吩咐，“王朝，挨个吼一嗓子，警告大家晚上睡觉时，不能启动卡车吹暖气！” “属下得令！” 练车时所有人都接受过安全行车注意事项，其中就有卡车启动状态且原地不前的情况下，车窗紧闭不能长时间开暖风。 听到苏尘声音，刚要上车休息的李承乾停止爬车动作。 “大舅哥，还有六百里地就到高昌了！” 在车灯映照下，苏尘说话时口中吐出大串白雾。 “嗯，明日晚边兴许能够到达高昌城！” 李承乾瞄了一眼跟在苏尘身旁，两手插兜略微哆嗦的长乐公主，“眼下时辰已晚，诸位速回车内早些歇息，莫要遭受风寒！” 苏尘点头应道，“好，明天见！” 李恪、阿吉力向李承乾拱手一礼返回前车。 “早些歇息！”李恪转头对苏尘和长乐公主打声招呼，就要打开驾驶室车门将阿丽娅扶上车。 长乐公主拿出手电筒，挽住阿丽娅向道路一旁走去。 走了很远，直至手电筒的光芒消失在黑暗中。 两人应该是去放水了。 闲着也闲着，苏尘与李恪走到卡车另一侧去放水，“老三，你说苏定方大牛他们目前到哪了？” 李恪思量几许估算着，“行军将近一个月，或许队伍出了高昌境！” “嘶~”苏尘放完水，不禁打了冷颤，“说不定明天能遇到大牛他们！” 从纳职城出发的远征军与此前西突厥大军不同，队伍中有五十几尊神武大将军，只能顺着商道前行。 李恪点头认同，藏好放水工具，“嗯，应当如此！” 两人到卡车另一侧，不见长乐公主与阿丽娅返回，就连手电筒的光亮也看不到。 车队只剩下两辆卡车亮着灯。 又等了数十息，苏尘终于看到黑夜中亮起手电光。 “明天见！”苏尘向李恪摆了摆手，走到他那辆卡车旁等着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窜到苏尘身后，冻的呜啊直哆嗦。 苏尘打开车门，两手搀在她腋下将长乐公主扶上车。 “屁股冻僵了吧！” 长乐公主难得没有顶嘴，麻利爬向后座，“嘶~啊~啊，冻死本小姐啦！” “磨磨叽叽，我还以为你被豺狼叼走了！” 长乐公主衣服也没脱，甩下拖鞋盘坐在后座裹紧棉被。 两分钟过后，长乐公主体温恢复掀开棉被，对前排的苏尘吩咐，“木头，熄灯，拉上车帘！” “别人都睡了没人看见，你快点脱衣服就是！” 长乐公主不放心，将后座帘布拉上这才快速脱去卫衣和毛衣。 “好啦~！” 苏尘将卡车彻底熄火断电，开启手电筒爬向后座。 望着紧靠内侧侧躺的长乐公主，苏尘比划了下软榻剩余宽度直摇头。 “美女，要不我睡那一头？” “你放心，我只是三天没洗澡，但是每天都有洗脚，绝对不臭！” 长乐公主一味的摇头，没有只言片语。 “不小心把你挤扁了，那就怪不得本侯爷了！” 三下五除二脱掉多余衣服，苏尘迅速掀开棉被侧躺下，后背对着长乐公主将她往里面挤。 “让一让，让一让！” 苏尘使劲往里退，长乐公主被他挤到紧贴内壁。 两人只占了一半软榻宽度。 长乐公主退无可退，呀~啊~呀直叫唤。 紧紧搂住苏尘的脖子，无处安放的一条腿夹在他腰腹间。 第1472章 掉床 朝气蓬勃的阳光，从太极殿门口斜射而入。 漆黑光亮的石板砖，将光影折射在大殿顶罩。 满朝文武三三两两交谈着。 “据闻，太子殿下与苏小子已于昨日启程返京！” 一个满脸络腮胡和一副面无表情的黑脸大汉，从武将之列走向对面文臣。 “嘿嘿~俺老程听说苏小子回长安，途经高昌王城麴文泰有陈年佳酿相赠，长孙老阴货此消息可曾……” “哼，无耻匹夫，不相与谋！”长孙无忌冷哼甩袖转身，没有多看程咬金一眼。 此等隐秘之事被程咬金大嗓门吼了出来，届时恐怕一滴葡萄酒都捞不着。 葡萄酒在长安不少见，达官显贵挥金如土，享尽世间千万珍稀。 西域商人贩卖至长安的高昌葡萄酒，多数为一年窖藏。 程咬金不气不恼，满脸笑意看杜如晦，“杜兄……” “陛下驾到，众臣早朝！” 殿内立即安静下来，程咬金和尉迟老黑迅速归位。 李世民大步迈入太极殿，众大臣纷纷转身躬身参拜。 “臣等恭请圣安！” 以往早朝之前，李世民必与亲近大臣于御书房开小会。 自从房玄龄去西域，便很少大会小开。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李世民虎步生风，径直登上陛阶转身拂袖。 “谢陛下！” 李世民端坐龙椅，目光扫视下方群臣，“诸位爱卿，坐！” 众臣再次拜谢，纷纷按部就班落座。 随即李德开始吆喝：“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老李话音落下，兵部尚书杜如晦起身出班，“启奏陛下，程……副军长接阴山驻军来报：东突厥大将康苏密率三百骑兵护卫前隋杨氏宗亲，已于昨日酉时抵达阴山。” “定襄至阴山五百余里，耗时十二日。” 杜如晦说完后退至一旁，方才差点称呼程咬金为‘程老匹夫’。 “朕已知晓！”李世民点点头思索几许，“着令阴山旅部遣十人小队，护送前隋皇后一行至朔方境！” “抵达朔方令队伍暂缓前行，等候礼部官吏前往！” 十二天时间行路五百余里，李世民猜测多半是因为队伍中萧皇后年事已高，不便长时间车马奔波。 因此，李世民打算派越野车去接萧皇后入长安。 阴山至朔方三百里，眼下在修筑水泥路，为保万无一失等队伍进入朔方最为妥当。 “臣遵旨！”杜如晦上前恭敬领命。 李世民抬手虚礼，示意杜如晦归列，目光看向太仆寺卿，“崔爱卿，东南沿海收储贝类进展如何？” 从长安往返沿海州县一趟，动辄就是五、六个月的行程。 太仆寺卿崔善为起身出列，“回禀陛下，数日前三百斤贝壳研磨成粉已送往工部备用！” “嗯，如此甚好！” “生漆、骨胶、楮皮纸、玉仙胶等物资制备亦不轻怠！” “眼下正值大唐工业萌兴，缺一物便万事皆休。望各部通力协作，务使格物之道更上一层楼！” 李世民几天前便接到苏尘的‘通知’，要求加大力度收集贝壳粉制作电焊机所需焊条。 “臣等遵旨！” 随即李世民目光看向户部尚书刘政会。 “启奏陛下！江南、河南两道上报今年贞观稻总量，除去此前送来京师三十五万石，入官仓稻谷数合计：八万万斤！” 亿，在当下极少用做单位。 诗经??伐檀：不稼不穑，胡取和三百亿兮。郑玄注解：十万曰亿。 汉书??律历志首次提出：‘万万曰亿，万亿曰兆’仅用于历法。 当朝孔颖达注：亿，十万也。 亿是指十万，与后世的‘亿’进制完全不同。 贞观三年正月，苏定方与薛万彻从交趾运回十万石占城稻稻种。 一石百斤，十万石一千万斤。 种植了两季，刨去种植户自留和度日所需，各地官府存谷合计八亿斤。 若按照一亩水田五斤谷种，亩产六百斤计算，一千万斤谷种一年便能收获14亿斤稻谷。 第二年总产量至少150亿斤。 再除去百姓日常粮食消耗，理应远远超过八亿斤的存量。 然而实际并非如此，江南、河南等道州百姓没有将水亩全部用于种植贞观稻。 保险起见，大部份水亩依旧种植本土水稻品种。 贸然更换粮食品种，对百姓而言无异于赌上身家性命，稍有不慎来年将无米下锅。 不过经历两轮亩产的验证，来年水稻种植户将会大面积种植贞观稻。 朝廷也将会下达官方文书，倡导百姓只种植高产的贞观稻。 “八万万斤，好！” 最后，李世民看向秦琼、程咬金、尉迟恭三人，“叔宝、知节、敬德！” “臣在！” 今天远征军三位副军长都被招了回来，估计皇帝有新动作。 “铨选五千得力将士组成加强旅，不日调往兰州境驻扎鄯州待命！” “臣等领旨！” 兰州相距京师长安一千三百余里，其西北约两百里便是军事重镇鄯州。 五天前，军事边防重镇鄯州来报，吐谷浑慕容王室以为吐蕃赞悉若多布贺寿为名，向鄯州边境百姓强索财物。 双方发生小规模争斗，被鄯州府兵击退。 斩敌十数人，俘虏六人。 当下吐谷浑可汗名曰：慕容伏允。 赞悉若多布，吐番大论（相当于宰相，总揽军政）禄东赞之子。 “诸位爱卿，可还有本上奏？” 辰时三刻，早朝散场。 李世民掏出袖口的智能手机，快步向御书房走去。 …… 李世民早朝下课。 远在归途的苏尘几人还没睡醒。 将近凌晨两点钟才睡下，八点十几分亦不过刚刚天亮。 渺无人烟的空旷大地，鸡不鸣狗不叫，霜雾弥漫灰蒙蒙一片。 车窗玻璃上凝结了一层薄冰。 驾驶室后座软榻被窝内，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只露出一个男子的脑袋。 外侧的棉被半耷拉在软榻边缘，一双光着的脚丫子却伸出了被窝之外。 估计是感觉到了寒冷，那双赤脚相互摩挲，蹭了几下快速缩进被窝。 或许是动静过大，惊动了被窝另一个人。 只见占了大半个软榻睡在内侧的人，向外侧奋力翻身将苏尘推倒放平。 “哎呀~我艹！” 嘭~！ 随后只听到一声轻响，两个人相继滚落在驾驶室地板上。 六十五厘米宽的软榻，苏尘侧躺最多只占边缘20厘米，被长乐公主一顶便掉落在地。 这一下着实将苏尘吓的不轻，好像睡梦中从十几层楼失足踩空摔下来。 驾驶室一片昏暗，长乐公主一脸茫然，只感觉后背冷嗖嗖，“木头，发生了何事？” “不知道啊，我怎么掉下来了？” 两人摸索着重新回到软榻，盖好棉被继续睡。 只睡了六个小时，天又还没亮。 不睡觉能做甚？ 苏尘抬腿曲膝，将长乐公主往怀里勾，“嘶~有点冷！” “嗯~！”长乐公主眼睛都没睁开轻嗯一声。 刚才的掉床事件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 ……。 第1473章 柴油结冰 “失误，失误！” “严重失误！” 苏尘拿着一截树枝往油箱里面捅，发现卡车小半箱柴油全部冻住变成了冰渣子。 李恪用他的兵器长枪柄，小心翼翼戳开油箱凝结成块的柴油冰渣。 早餐过后李恪安排王朝马汉等人提前热车，结果卡车打不着火。 三口铁锅不停烧着热水，士兵来回提水往油箱冲淋。 苏尘和长乐公主一觉睡到九点多，李承乾拍车门才将二人唤醒。 洗漱完，李承乾告知苏尘卡车不明缘故无法启动。 “妹夫无需过于着急，很快太阳就要照射至卡车油箱一侧，两个时辰过后霜冻自然可解！”李承乾上前拍了拍苏尘肩膀。 “嗯，我也不是很急！”苏尘微微点点头，将树枝放在油箱上搓了搓手。 已经做好吃了午饭再上路的准备。 “以后到了晚上把柴油抽出来，最好是烧干最后一滴油，免得油路冻结。” 昨晚后半夜至少零下15度，否则柴油不会被冻成冰晶。 此时已经九点四十几分，雾气渐渐散去，阳光若隐若现能见度约两百米。 “马汉，给张师傅发电报，注意防范油箱柴油冻结，夜间最好把油箱抽干！” “次日隔水加热解冻之后再倒回油箱！” 苏尘想到了铁门关那些卡车和挖机，此前忽视了柴油在低温静置环境下会凝结。 在铁门关夜间气温最低不过零下5度的样子，达不到柴油的凝结点。 岂料车队当前处于四面环山的盆地，相当于一个气旋地带，气温比其它地方要冷一些。 “得令！”马汉跑去一边发电报。 长乐公主走上前来，伸手搭在苏尘肩膀指向车队尾部那辆油罐车，“木头！” 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苏尘不太明白，“李大小姐意欲何为？” “铁罐体量颇大或许其内柴油并未冻结，不妨试试能否取出柴油，而后隔水加热注入卡车油箱化开结冰柴油！” 苏尘脸上显露不可思议之色，望着满眼充满智慧长乐公主。 “嗯~哼，可行否？”长乐公主眨巴的双眸。 “李大小姐果然才高十几斗，在下不及万一！” 苏尘已经开始行动，快步走向油罐车尾部，从攀爬梯爬至油罐顶部。 长乐公主跟上前去并提醒，“木头担心些，铁罐湿滑！” 王朝听到动静跟着爬上了铁罐。 苏尘拧开油罐检修口仔细查看，柴油上面凝结了一层白中带绿的晶体，“王朝，去把老三的长枪拿来！” 油罐车只装了百分之八十五的容积，苏尘伸手够不到，他想确认油仓内晶体凝结强度。 或许底下的柴油并未凝结，仍有流动性。 油罐分为三个仓，以此减轻卡车行驶中液体产生晃荡的作用力。 “侯爷，腰刀可够长？”王朝抽出随身佩刀递给苏尘。 “够！”苏尘接过王朝的刀，往油罐内探查。 “哈哈哈，果然是浮冰！” 苏尘很轻易划开柴油上面的冰渣，拍了两次刀，能听到液体波荡的声音。 “去，把蒸馏铁桶取来，放油！” “得令！” 苏尘重新封闭检修口圆盖，站在油罐车上对底下的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 长乐公主向苏尘招手，“快下来！” 之后的事无需苏尘动手，隔水加热柴油，待柴油温度达到15度左右注入军用卡车油箱。 即使不能立即将凝结的柴油化开，也能极大减少融化的时间。 “美女，你太才了，佩服！” “过奖，过奖，不值一提！”长乐公主谦虚的摆手。 她脸上的得意之色，微微上扬的嘴角与其谦虚的表现完全不符。 “如果顺利，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能出发了！” 王朝提来蒸馏铁桶，一名士兵取下油罐车上的油管与罐车泄油口对接，转动阀门柴油靠着自身压力哗哗流进铁桶。 一桶大概能装130斤成品柴油，蒸馏石脂水有预留空间只装八十斤。 迷雾散尽，太阳完全显露。 一个小时加热了两桶油，四辆卡车凝结的柴油勉强解冻发动机成功打火。 热水冲油箱效果甚微，却也一直进行着。 “去那里干啥，等本侯爷洗个手带你去晒太阳！” “嗯~！” 苏尘正要往李承乾、李恪那边走去，长乐公主却将苏尘拽着去找阿丽娅。 “美女，昨晚你把我推床底下去了，知道不？”苏尘胡乱擦干手，伸手按在长乐公主肩膀审问。 “昨晚？绝无可能！”长乐公主不带一丝犹豫摆手否认。 虽然不记得掉床底下，但是她记得很清楚凌晨两点才睡觉。 “你还不承认，今晚你睡外面试试！” 长乐公主手伸进苏尘裤兜，在他大腿上揉抓，“好呀~！” “别乱搞，裤子要掉了！” 苏尘把长乐公主的手拿了出来，顺便看了一眼她手腕的手表。 “今天不吃午饭了，等所有车辆解冻立即出发，争取把这两三个小时赚回来！” 苏尘拍着长乐公主腹部笑问，“扛饿不？” “放心，本小姐抗得住！”长乐公主昂首拍胸，看向苏尘斩钉截铁回答。 每当苏尘看到长乐公主拍胸的动作，他的眼神都很清澈。 不含一丝杂念。 “轻点拍，万一塌下去就不好了！”苏尘很贴心的为长乐公主抚平胸前卫衣，像是检查有没有塌陷。 长乐公主抬手捏向苏尘脸庞，“色坯~看打！” 苏尘侧过脸庞，躲开长乐公主的袭击，随手掏出智能手机，“发个视频，看看陛下他们在干啥！” “好嘞~！” 长乐公主立即安分下来，拨打编号0006的智能手机。 …… “岂有此理，混账玩意！” 远在长安的李世民，看着手中智能手机笑骂。 八点半他开始‘打电话’一直接未能接通，每次都是‘嘟’的一声便再无反应。 李承乾编号0003的那台智能手机，李世民也拨打了好几次。 从铁门关出发时，李承乾便将智能手机归还了苏尘。 此刻智能手机都在苏尘系统空间，李世民自然无法接通。 “去，给那小子发电报，询问车队行至何地！” 将智能手机放回长孙皇后特制的手机套挂在腰间，李世民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手机套由上等貂皮密线缝制而成，双面带毛能很好起到防寒防划伤作用。 依据李世民的手机编号推测，长孙皇后缝制了六个手机套。 外观相当精美，可以挂在腰间也能吊在脖子上当作装饰物。 第1474章 显摆成瘾 叮铃铃~叮铃铃！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 李世民刚出御书房，腰间的智能手机发出震动随之响铃。 “丽质恭请父皇圣安！” “嗯，可曾用过早膳，车队行至何地？”李世民看到视频中的长乐公主不像是在车内，下意识看了下手表。 “父皇，卡车油箱冻结，车队无法前行啦！” 长乐公主像是报喜一般，将众人当前困境告知李世民。 “油箱结冰？越野车为何安然无恙，辰时出宫前往庄园未见异常？” 长乐公主以西域气温与长安不同为由，向李世民解释。 “原来如此，那小子在何处，速速令其现身！” 苏尘搂着长乐公主肩膀，两人同框出现视频中，“嘿嘿~陛下，我在呢，有何指示！” “呵呵，朕闲来无事……嗯？小子，你身后那辆长桶车，有何特殊之处？” 李世民在视频中无意瞥见，苏尘与长乐公主身后不远处的油罐车。 好奇心顿起。 苏尘在西域获得的任务奖励，李世民不曾问及，只是通过视频见识到挖机、铲车施工场景。 闻言，苏尘与长乐公主转头看向油罐车，并转身走了回去。 “嘿嘿~那是油罐车，专门用来运输柴油的卡车！” “装满一铁罐，足够一辆军用卡车加满油箱一百次。” “这种罐车我有六辆，其他的放在铁门关炼油厂，以后用油罐车运油至各地加油站！” 苏尘神采飞扬向李世民炫耀。 若说容积两万两千升，或许李世民无法清晰感受油罐车的运输能力。 “哦？加满油箱一百次，那便是两万五千升？” “好，好，如此甚好！” “哈哈哈！” 苏尘稍显讶然，没想到李世民竟然自主以‘升’为单位，“呃~两万五千差一点，安全容积只有两万两千升！” 李世民摆手笑道，“哈哈，即使如此也是极为了得，马车运油两千里耗费不知几何！” 苏尘笑着附和，“陛下说的对！” 长乐公主一句插不上，拿着手机充当运镜师，绕着油罐车仔细拍摄。 “参见陛下！” 正在油罐车侧旁放油的王朝和几名远征军士兵，听到苏尘口中喊出‘陛下’，立即行礼参拜。 现在是放第三桶油，再过半个小时车队就能上路。 李世民抬手虚扶，隔空喊出：“免礼！” 王朝几人高亢的行礼声，引来了李承乾、李恪、薛仁贵、房玄龄、马周等人。 长乐公主见状玩心大起，伸手指挥李承乾、李恪站到一旁，并将手机对着二人。 李承乾兄弟俩相视一眼，对着手持智能手机的长乐公主躬身一拜，“儿臣参见父皇！” “嗯，免礼！” 李世民喊免礼，长乐公主伸手虚扶就像是向她见礼一般。 随后便轮到薛仁贵、房玄龄、马周三人。 “臣等拜见陛下！” 长乐公主如法炮制，高高在上享受着众人恭敬的参拜。 “西域地处严寒极西之地，玄龄、马周二位此行甚为辛苦！” 房玄龄、马周深揖一礼，异口同声道：“臣等万不敢言辛苦二字！” 随即房玄龄稍稍挺起身来，微笑着面向智能手机说道：“跟随太子殿下与镇国侯，每日三餐有肉，葡萄美酒更是无缺，卡车代步不受颠簸之苦，夜间棉被暖身！” “臣等可谓享尽荣华与富贵！” “哈哈哈，玄龄之言甚是！”闻言，李世民放声大笑。 “小五，将手机交于玄龄马周！” “好嘞~！”长乐公主应声将智能手机递向房玄龄。 “多谢公主殿下！”房玄龄微微躬身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生怕智能手机不慎掉落在地。 站在太极殿门口，阳光照着李世民脸上，对着智能手机与房玄龄交谈。 殿前侍卫默默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皇帝手中神物。 李世民扫了一眼站成两排的殿前侍卫，将手机递出背对其中一排侍卫，“朕许尔等上前一观！” “卑职不敢！”六人后退一步，微微躬身。 “无妨，速速上前！” 李世民显摆成瘾，手机另一头的房玄龄满脸笑意。 “谢陛下！”侍卫相视一眼默默上前伸长脖子。 他们早年跟随李世民征战沙场熟知皇帝心性，既然开口便不会是虚情假意。 奉命观看神物，也就不算逾越失礼。 能在太极殿持械站岗的人，皆非无名之辈，至少有三转军功在身。 六名侍卫在神物中看到了满脸笑容，活灵活现的房玄龄。 “各位别来无恙乎？”房玄龄很是配合的，向六名侍卫挥手打了声招呼。 “卑职等参见房仆射！”侍卫震惊之余，后退一步齐声见礼。 随即，李世民又站到另一排六名侍卫跟前。 显摆完，李世民迈步走下太极殿台阶，与房玄龄、马周商谈着某些事。 …… 车队所有车辆在十一点半解冻，发动机得以成功启动。 长乐公主想出的抽油加热解冻法，比李承乾预计的四个小时节省了一半时间。 车队再次踏上归途，午时没有停车用餐已行驶了四百多里地。 高昌国地界近在眼前，此地属于无人区，说不清是焉耆国土还是高昌所有。 西域诸国没有明显的国界之分，只争草场绿洲。 荒漠和山脉通常无人理睬，乃至各国之间，可以进入他国矿山采矿。 缴纳对应矿种三成产出，即可畅通无阻运回国。 吃一堑，长一智。 苏尘扫了一眼油表，规划着今晚务必将油箱清空。 “跑完一箱油，差不多刚好晚上十二点！” 油箱还剩下75%的容量，当前时间下午三点四十分。 长乐公主拿着手机和锦儿聊天，丝毫没有影响在后座睡大觉的李承乾。 “嗯？”苏尘发现马汉所在领头车速度变慢，开启了双闪按响了卡车喇叭。 不一会儿右转向灯闪烁。 苏尘猜测可能前方道路变窄遇到商队马车，随即降低车速开启双闪警示灯和右转向灯，提示后面的车减速靠边。 “咦~停车了？” 不到一分钟向导车停了来，马汉从驾驶室跳下跑向苏尘。 苏尘打开车门。 “马汉，啥情况？” “禀侯爷，苏师长西迁队伍出现在前方百米！”马汉遥指车队前方，神情略显激动向苏尘汇报。 远征军队伍特征很明显，老远就能看到鲜红盘龙唐旗和猛虎军旗。 最为显眼的还是神武大将军。 “这倒是巧了，我下去看看！” 苏尘瞄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李承乾，对长乐公主说道：“小五，你不用下去了，我过去打个招呼马上回来继续赶路！” “嗯~去吧！”长乐公主挥手回应。 苏尘下了车，只见李恪、薛仁贵、王朝、阿吉力以及随行远征军士兵，持械快步上前。 “薛、李二位军长听令，前方百米有人拦路打劫，本司令命尔等速速上前剿匪！” 李恪手持长枪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苏尘，他已经看到前方飘扬的唐旗，知晓车队为何停车。 …… ……。 第1475章 还剩1000公里 “美女，这是到了哪里？” 返程第五天，八月二十七。 卡车从长安出发抵达龟兹与焉耆交界处铁门关，苏尘驾驶的军用卡车，里程表显示行驶总里程3852公里。 当前总里程数已达6700公里。 由此推断，车队距离长安只剩下1000公里两天的车程。 五天时间，每天行驶十二个小时左右，平均车速约为45公里日行500多公里。 长乐公主瘪起嘴，冲苏尘做了个娋皮鬼脸。 她如何能说出卡车当前所处位置，极其敷衍朝车外探查一番，充满睿智眼神看向苏尘回答： “依本小姐估测，此地当属凉州境内！” 上午是李承乾开车，在甘州稍做停留休整，因此长乐公主认为车队此时进入了凉州境内。 河西走廊由西向东依次为：沙州、瓜州、肃州、甘州、凉州。 而后便进入陇右道兰州境。 李承乾完成今天里程任务，便换车找清静驾驶室睡觉了去。 见苏尘不作回应，捧着双腿坐在副驾位的长乐公主，抬腿晃了晃脚，“木头，是也不是？”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啊！” “我只知道还有一千公里到达长安！” 尽管苏尘有全息地图，但没有卫星定位分辨不出当前所在位置。 “呸~本小姐险些着了你的道，竟敢诈我！”长乐公主向苏尘吐舌，娇嗔轻呸一口气。 此次长乐公主蒙对了，车队此时已进入凉州姑臧县。 凉州姑臧县河西走廊东段交通要塞，设军事戍堡昌松关，与东突厥以西北接壤。 再往前行驶约百里，便是凉州治所。 铁勒部契苾何力归附，李世民将其安置在此，并赐封其母为姑臧群夫人。 “呵呵！”苏尘转头瞄了一眼‘奶凶奶凶’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再次吐舌相对，解开安全带换了个舒服坐姿盘腿而坐，又重新卡上安全带。 “木头，若非高昌和伊吾耽搁半天，说不得明天晚上便可回到皇宫！” “非也！”苏尘摆了摆手，看向长乐公主微微一笑，“伊吾奶茶就你拿的最多！” “嘿嘿~不多也！”长乐公主额头微仰，摇头嘿嘿一笑。 傍晚金色的暖阳照在长乐公主侧脸，额头几缕秀发呈现金黄色。 “彼此，彼此！” “苏大侯爷亦不遑多让，高昌王室酒窖葡萄佳酿三去其一！” 长乐公主好似想起了什么，侧过身体看向苏尘满脸揶揄的表情。 “本侯爷跟你不一样，麴文泰太客气，本侯爷不过是盛情难却之下，勉为其难被动接受而已！” “李大小姐就厉害了，一盒一盒往车上搬，你看看软榻下面都堆满了奶酥盒！” 长乐公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途经伊吾城，李承乾等人前往帕堤尼格刺史府辞行。 期间阿丽娅随口提到，苏尘几人对伊吾松子奶茶喜爱有加，其母当即命人将刺史府所有奶茶盒装车。 长乐公主与阿丽娅在车上接力摆放，驾驶室外几名婢女往车上传递奶茶盒。 细数之下一百三十几盒，阿丽娅母亲还命人城中采购了数百。 并许诺今后若遇往返长安与西域卡车，定会捎带奶酥送往长安。 长乐公主看向窗外，夕阳正奋力追逐卡车。 自从车队离开高昌境内，天气便不再那般寒冷，夜间卡车油箱内的柴油也不会结冻。 白天午时气温十二度上下，晚上零下五度左右。 长乐公主看了下手表，“木头，你已连续驾车五个多小时，要不我来换你？” 苏尘从十一点半左右接替李承乾，现在将近五点钟。 “几点了？” “五点差一刻！” “再过半小时停车吃晚饭，午饭都没吃呢！” 进入河西走廊昼夜时长回归正常，该天黑还得天黑。 “噢~！”长乐公主点点头，静静望着专心开车的苏尘。 “美女坐好，本侯爷要超车了！”苏尘不解风情握着档把，准备换档加速。 长乐公主抬手指向前方，“尽管超！” “坐稳咯！” 苏尘一脚油门，发动机发出轻微轰鸣。 车速飙升至六十公里，很快追上百米开外李恪驾驶的前车。 左转向灯、远近光灯交替，鸣笛一气呵成。 前车此刻是由阿丽娅驾驶，看到后视镜不停闪光，她打开右转向灯尽量靠道路右侧行驶。 河西走廊商道大部分路段都有两丈宽。 卡车甚至可以离开商道，在道路两侧浅荒漠中行驶。 超车结束，苏尘驾驶的卡车变成领航车。 车队停下，太阳也已经彻底西沉。 趁着天未黑正好搭灶做饭。 “小五，发个视频给陛下，问问你表哥长孙冲他们现在在哪里施工！”苏尘站在副驾驶位车门下方等着‘抱’长乐公主下车。 “好嘞~！”长乐公主穿卫衣套装身手灵活，上下卡车驾驶室无需苏尘搀扶。 从踏板上跳下车，长乐公主双脚不沾地挂在苏尘身上。 “呀~！” 拖鞋掉了，长乐公主双腿盘在苏尘腰间。 刚停稳的第二辆卡车副驾位的李恪，被前方两人秀了一脸，嘴角微抽轻吐四个字，“有碍观瞻！” 阿丽娅解开安全带时，正好听到李恪的话语顿感莫名。 李恪朝着前挡风玻璃指了指。 阿丽娅半起身向前面看去一无所获，越至李恪副驾驶位侧身弯腰，便见到长乐公主单脚踩在苏尘脚背，另一只脚在勾拖鞋。 李恪身体像块木板一样尽力往后靠，生怕触及到阿丽娅的后背。 一丝丝少女独有体香扑入鼻腔，李恪浑身紧绷。 长乐公主穿好拖鞋，伸手向苏尘索要智能手机。 不经意间看到后车驾驶室内，阿丽娅躺在副驾位男子身上。 从长乐公主视角看，阿丽娅确实是半躺在李恪怀里。 男子身穿红色卫衣，那一定是她三哥李恪。 “木头，木头，快看，快看！”长乐公主好像发现惊天大秘一般，指着后车拉扯着苏尘观看。 “咦？？！！不应该啊，车上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苏尘一眼看出长乐公主被表象迷惑了，那两人或许是在吃他们的瓜。 “玩得这么花，有伤风化，等会本侯爷好好说说老三！”苏尘轻轻拍了下长乐公主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有碍观瞻，成何体统！”长乐公主抿嘴忍笑，向后车浑然不知被人反吃瓜的阿丽娅竖起大拇指。 阿丽娅满脸笑意向长乐公主挥手。 第1476章 眼神清澈 “禀侯爷！父皇告知，冲表哥半个月前在渭州襄武县境内施工！” 长乐公主捧着智能手机，抱拳成礼向苏尘汇报。 苏尘就连渭州也不知在何处，更加别提襄武县。 望着眼神清澈如同当代大学生的长乐公主，苏尘也不愿为难她。 “大舅哥，襄武县距离此处大概多远？” 李承乾寻思几许，本着不以肯定的方式，回答否定的问题为基本原则，说道： “妹夫，陇右道下辖渭州、兰州、岷州三州，襄武县乃渭州州治所在！” “渭州刺史秦行其，并州太原人，乃李唐开国元从氏族。” “房相找本太子有要事相商，失陪！”李承乾说完拍了拍苏尘肩膀，头也不回就走了。 李承乾说不清凉州姑臧县，距离襄武县路程几里。 身为太子，若直接回答‘不知道’，实在有失太子身份。 目送临阵脱逃的李承乾，苏尘与长乐公主相视一眼。 “本小姐有事先行一步，告辞！”长乐公主将智能手机塞回苏尘手中，抱拳一礼挽着阿丽娅径直走开。 一旁的李恪与薛仁贵小声的交流着，随即上前一步对苏尘说道，“禀侯爷！凉州姑臧、渭州两地相距约900里地！” 他和李恪跑了好几趟河西走廊，心中大概有些印象。 姑臧县位于当今武威市凉州区，襄武县后世更名为陇西县。 两地之间的距离，唐时丝绸之路800余里，比后世走连霍高速445公里行程更短些。 “九百里地，那差不多处于长安至此地的中间！” 老实人薛仁贵开口，苏尘自无不信之理。 长孙冲、魏叔玉等四位文官二代，率领数万薛延陀俘虏和民工分成四个工程队，分段修建安西国道。 目前总计完成浇筑里程360多里地。 相距长安最远的施工队，六月中旬才抵达预定路段，且施工工具由石州炼铁厂陆续补充。 “晚饭快好了，过去吧！” 苏尘瞄了一眼车队八辆车，远处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另一辆油罐车负责从焉耆境内，一路向东布置加油加无需跟随车队运油至长安。 “吃完饭，晚上再跑三个小时！” 今天七点半不到开车上路，李承乾驾驶四个小时之后由苏尘接替，连续行驶了六个小时。 长乐公主七点钟开始开夜车，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如此一来，今天行车总时长高达14个小时。 现在六点一刻，李世民正准备享用晚膳。 刚接完长乐公主视频通话，老李匆匆跑来汇报：“启禀陛下，朔方来电，东突厥康苏密一行已于半个时辰前抵达朔方新城！” “嗯，回电朔方妥善安置前隋杨氏宗亲，明日礼部派人前往相迎！” 李世民稍稍回想，依稀记得康苏密护送队伍五天前抵达阴山。 三百余里耗时五日，与日行千里载货几万斤的卡车相比，高下立判犹如天壤之别。 五日三百里，还是沾了朔方至阴山百余里水泥路之功。 此前康苏密一行，定襄至阴山五百里耗时十二天。 “喏~！”老李躬身应喏后退几步快速离去。 李君羡、李道宗已确定好驾车和礼部官员人选，李德只需知会二人即可。 “父皇，一千公里几时能达？”小兕子听到了不久前，长乐公主与李世民的视频通话内容。 李世民拿起玉箸，微笑着看向小兕子。 “明达，开学在即，功课可曾荒废？”李世民说话的同时，目光也在看李治。 小兕子闻言放下手中玉筷，向李世民伸出小手掌，“父皇尽管出题考校，兕子无惧！” 小脸上的表情庄重又自信。 反观贼眉鼠眼的李治，双手放在餐桌下面，略微低头。 尽量降低存在感，以免引起李世民的注意。 “呵呵，明达听好咯！”李世民略作思量，手指轻敲桌沿。 “两地行程1300公里，假使卡车每小时前行45公里，每日行车12个小时。” “问：几日可达？” 小兕子吸了吸鼻子，不慌不忙对李世民说了句：“父皇稍待片刻，兕子这就计算！” 随后便看到小兕子双手摊开，小手指动个不停。 双眸随着手上动作咕噜直转悠。 “父皇，千三百公里路程，卡车每日行驶十二小时车速四十五公里。” “需耗时两日又四小时！” “对也不对呀？” 小兕子计算耗时约三十息，李世民还没算出准确得数。 于是故作思索默默点头，“嗯，大抵不差！” “嘿嘿~！”小兕子嘿嘿一笑。 长孙皇后打趣的眼神看向李世民，心中十分肯定李世民心算恐怕比不上小兕子。 老夫老妻知根知底，李世民担心被长孙皇后揭老底，拿起筷子招呼锦儿： “锦儿，起筷！” 此时餐桌上只有一道正在翻滚的火锅汤底，和几碟蘸料。 汤面飘着几截红萝卜。 “谢父皇！”锦儿善解人意不使李世民难下台，捞起一截红萝卜放在小兕子碗里。 不一会儿，宫女内侍端着一各式各样火锅食材，阵列在餐桌旁案台上。 还有一道热菜，糖醋排骨。 今日一早，李世民派人前往庄园宰了六头猪，用于腌制腊肉。 达到出栏重量的成年阉猪，合计一千七百多头已全部销售一空。 还是限售的情况下坚持了一个多月，只留下五十头备用。 下次猪肉上市，需等到明年开春之后，预计有两万六千多头。 秦王府三排猪舍已竣工，养猪规模可达两千五百头，目前没有猪崽可养。 京畿十六卫，争相盖猪舍，欲在养猪一图超越远征军。 规模有大有小，少则百来头多则五百头，美其名曰：养猪不在多寡，而在精。 实则找不到匠人盖猪舍。 下一批猪崽不出意外，预计在三个月后最寒冷时节产下。 第二代和第三代猪同时产崽，假设每头受孕母猪产崽八头，三个月后将有五万头以上猪崽诞生。 泾阳县新猪场赵云在管理，养着一千七百多头前次剩下的猪崽，目前体重平均已有三十多斤。 李世民安排了三十六名金吾卫，负责赵云的安全以及听其调遣。 庄园派去了十六名金吾卫，张龙赵虎被李世民调回，如今安置在秦王府待命。 “哇~糖醋排骨！”小兕子望着金光发亮，白芝麻点缀的排骨食指大动。 “父皇、母后、皇姐，皇兄请起筷！” “呵呵！来，明达先尝！”李世民帮小兕子夹起一块排骨。 “谢谢父皇！”小兕子急忙起身双手端起碗。 “嗯，酸甜适中，肉质软嫩不柴，佳品！” 糖醋排骨在小兕子碗口转了一圈，进了李世民的口。 小兕子端着空碗，望着虚晃一枪的李世民直呵呵笑，“呵呵呵~！”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抛给李世民一个白眼。 李治等在座所有人品尝排骨，确认无人伸筷之后，瞄准目标起身小心翼翼夹起一块排骨。 用餐可以言语交谈，但筷子绝不能在餐盘中挑挑拣拣。 谨小慎微的模样，乍看之下着实可怜。 …… ……。 第1477章 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 “美女，我听说你祖籍是陇西成纪，你知道在哪不？” “有没有参加过祭祖仪式？” 昨晚长乐公主按时按量行驶了四个小时，十一点车队停车歇息过夜。 陇右为贞观十道监察区，陇西非特定行政区名称，为地理区域概念特指陇山以西区域州县。 主要包括兰州部分州县、渭州、秦州等地。 次日午时，距离昨天薛仁贵所说，900里抵达渭州襄武县剩下不到百里地。 “生而为人岂敢忘本，本小姐自然知晓祖籍成纪位于何处！”长乐公主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小兕子认真严肃的表情十分相似。 “苏大侯爷可知成纪李氏？” 苏尘望着不怀好意，脸上呈现考校用意明显的长乐公主，微微沉吟： “苏某不才，略知一二！” “据说「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祖籍正是出自成纪李氏！” 李世民出生地在李渊任岐州刺史的官邸，武功县武功别馆，祖籍为陇西成纪。 坐在副驾驶位长乐公主，迷糊的眨巴着双眼，掰着手指一字一顿，“文武大圣大广孝！” “七字谥号皇帝？你莫不是在诓本小姐？” “历代帝王无不以单字为谥，二字已是极为少见！” “你且说说，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姓甚名谁出自哪个朝代，竟与本小姐同乡！” 长乐公主自认为史书没少拜读，不敢说无一不精，至少历代皇帝还是能记得清。 苏尘淡淡一笑，不知长乐公主所说是真是假。 他只知道唐太宗最终谥号：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绝对不会有错。 太宗本纪： 贞观二十三年，八月庚寅，葬太宗于昭陵。 谥曰：文皇帝，庙号太宗。 上元元年，高宗李治追尊：文武圣皇帝，以彰其平东突厥、收高昌、定西域之武功与圣德。 之后玄宗两次追尊太宗，最终成就七字谥： 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 自唐朝之后，皇帝的谥号字数越来越多，唐朝之前的皇帝谥号正如长乐公主所说，一般为单字最多三个字。 “呵呵！”望着求知欲满面的长乐公主，苏尘再次发笑。 “李大小姐，那位皇帝不但与你同乡，还和你是同姓呢！” “你说巧不巧？” 长乐公主脑袋一歪，有些震惊。 “你，你……木头，你又说父皇……”她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苏尘，“我，我要举报你！” 苏尘转过头去专心开车，“去举报吧，到时也是你先挨揍！” “渭州没有叫成纪的州县，你老家成纪在哪里？” 苏尘在地图上粗略找了一遍，渭州下辖襄武、鄣县、渭源三个县。 “哈哈哈！”盘腿而坐的长乐公主拍着双膝，好像听到特别好笑之事，“叫你读书，你偏要放牛！渭州何来成纪县？” 见长乐公主肆无忌惮取笑他，苏尘嘴角上扬‘恶念顿生’。 脚下油门踏板稍加施力，卡车瞬间提速，长乐公主略感轻微推背感。 苏尘猛的松开油门踏板，轻踩刹车。 惯性作用下，长乐公主身体前倾，安全带勒紧她胸前的峰峦。 苏尘瞟向长乐公主胸前，若无其事说道，“不好意思，刚刚脚抽筋了！” “抽筋？要不停车，我来替你！”长乐公主没有察觉到苏尘的‘歹意’，反而信以为真。 从早上七点半开始，苏尘已连续驾车四个多小时。 看着长乐公主一脸关切的模样，苏尘心里对刚才的‘恶意’行为，有那么一丝丝愧意。 “不用，很快就达到仁贵说的九百里地，如果没看你表哥他们，本侯爷把仁贵那小子吊起来抽！” 苏尘瞅了一眼里程表。 昨晚长乐公主行驶四个小时，一百七十多公里。 加上苏尘上午将近五个小时的路程，还有三十几公里到达襄武县境内。 “小五，你老家成纪县在哪里？” “秦州呀！距离长安七百余里，哦~秦州古称天水！”长乐公主不假思索答道，祖籍之地她记得很牢。 “天水？姜维那个天水？一千三百多年以后也叫天水！”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对呀！” 她的老家成纪县，在一千三百多年后，变成了天水市秦安县。 现代4A国家级风景区，李世民御笔亲书的‘李家龙宫’目前还没有修建。 按照历史发展，要在重修氏族谱之后才建。 “哦，距离也不远了，只有两百多里地。” “车队会不会经过成纪县？” 渭州襄武县距离长安九百里，成纪县相距长安七百里，苏尘由此得出成纪县的里程。 “不知道呀！”长乐公主双手一摊，理直气壮的摇头。 “呵呵！” 长乐公主向苏尘展示一个笑脸，“嗯~哼！” 前车车速慢了下来，右转向灯不停闪烁。 “木头，木头，快看，快看！”忽然，长乐公主指着苏尘那一侧的窗外。 “嗯，我看到了！”苏尘放缓车速准备靠边停车。 大概左前方约两里左右，马车来来往往，一眼望不到头的工人正在施工。 靠近一些，能看清几人一组协作抡起夯砣打夯路基。 车队停在延绵数百米的施工队伍中间部位，商道距离安西国道路基大概三百米。 “仁贵这小子估算的真准，440公里！” 现代440公里，相当于唐时的930里地。 苏尘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率先下车，“穿鞋，下车，我们去看看是不是你表哥在此施工！” “好嘞！” 路上车少偶见马车，五十公里的车速，安全带保命的效果微乎其微。 几乎无用武之地。 当安西国道通车，军用卡车车速或许能提高至八、九十公里每小时。 后面几辆卡车驾驶室的人都下了车。 “大舅哥，房伯伯，睡醒了？” 李承乾笑着摆手，“上午不困并未睡觉！” “嘿嘿，走，去看看长孙冲他们有没有在！” 不论眼前是哪支施工队，苏尘都决定将一套挖机、铲车、矿卡安置在前锋施工队。 总共六套工程机械设备，铁门关占用了两套。 苏尘等人走出没几步，六名骑兵纵马而来。 看着不像汉人。 六名骑兵来到众人跟前十几步，翻身下马抚胸行礼，“见过薛将军！” 苏尘、李承乾十几人，东突厥骑兵只认识薛仁贵。 在阴山与薛延陀作战，由薛仁贵亲自坐镇。 薛仁贵上前几步，“启禀太子殿下、侯爷，他们应是执失将军麾下将士。” 那六名东突厥没能听懂薛仁贵说的‘太子殿下’。 侯爷二字却是如雷贯耳。 “参见侯爷！”六人动作整齐划一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行游牧部落最高礼仪狼神跪。 他们刚学会一点汉语皮毛，日常交流十之七八无碍。 “你们好，这位是太子殿下！”苏尘点头回应，再次隆重介绍李承乾。 六名突厥骑兵，这才向李承乾行颔首抚胸礼，“见过太子殿下！” 从六人的行礼态度不难看出，他们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意思。 突厥系语言在西域全境通行，李恪示意阿吉力上前当翻译。 经此一番，六名骑兵立即单膝跪地重新参拜，并诚恳赔罪。 李承乾面带笑容伸手虚扶，用突厥语说出免礼。 第1478章 长乐公主可堪重任 苏尘不想和半吊子的东突厥士兵交流，让薛仁贵打发他们。 他要找这支施工队的领头，但又不好在施工队伍人群中，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挖机。 “王朝！” “属下得令！” 苏尘正犹豫着如何安排王朝去传话，不料身后的王朝立即窜出，奔向前方施工队伍。 “嘿？~王朝那鸟人，知道本侯爷想说啥？” 李承乾笑了笑没说话。 “木头，你是不是想交待王朝，找来冲表哥或者魏叔玉、房俊、杜荷四人当中任意一人，并带上几名可靠工头一同前来？” 长乐公主将苏尘拽至一旁，贴在他耳旁小声耳语。 “嘿？？你咋知道？”苏尘更惊讶了。 他确实有这个念头，而且很大概率按长乐公主所言，交待王朝找人办事。 “哼~哼，本小姐还知晓，人找齐之后，你便会驾车将他们带至一僻静之处……嘿嘿！” 苏尘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竖起中指。 “嗯？”长乐公主望着与以往不同的手势，满眼迷糊。 下意识对苏尘竖起中指，问道：“何意？” 苏尘一愣，立即按下她的中指，掰起大拇指纠正，“错了，错了，大拇指，大拇指！” 长乐公主抿嘴审视着苏尘，总感觉竖中指另有深意。 “房俊参见太子殿下、燕王殿下！” “卑职等参见太子殿下、燕……王殿下！” 五分钟过后，王朝带回房俊和六名，曾在庄园接受过站军姿训练的工头。 六名工头分明记得，李恪是蜀王遥领益州大督都职。 “诸位免礼！”李承乾托住房俊。 “谢太子殿下！”房俊直起身打量一眼阿吉力兄妹，拱手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仁贵，阔别许久，近来可好！” 薛仁贵抱拳回礼，“房俊兄弟，别来无恙。” “马汉，你身上背负何物？” 单肩包不奇怪施工队也有装备，头顶天线却是怪异。 马汉抱拳干笑几声，歪嘴斜眼向房俊使眼色。 年轻人之间打招呼就随意了很多，一旁的房玄龄老脸渐黑。 离开长安时，他家贤惠中秀的夫人卢氏，亲手编织了一双毛线手套，叮嘱房玄龄途中父子相遇时转交。 此前在车上，房玄龄便向李承乾念叨着能否见到房俊。 难成想，眼前的逆子竟视他如无物。 李承乾向一旁移开几步，笑看一场父子情深大戏。 房俊深揖一礼后起身问道：“父亲，你怎的来到此地？” “哼~！”房玄龄双手藏于袖口黑着脸不答，冷哼一声。 “咦~车头朝东，由西使来？” “诶~苏尘！！！”房俊东瞧西瞅，终于发现了众人身后的苏尘和长乐公主。 立即小跑上前，再次将房玄龄冷落。 “逆子！”房玄龄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却也默默伸手作请姿和李承乾走向苏尘。 “房俊！”苏尘高举一只手打招呼。 “参见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点头回应，安静站在一旁。 房俊刚要开口，苏尘抬手搭在他肩膀，“房俊，时间短任务紧，正事忙完再叙旧！” “好，请讲！” “嗯！”苏尘点点头，开始点兵。 “王朝！” “侯爷，人员已安排妥当！” 之前已经安排好，留下六名练得车辆驾驶技能的远征军士兵，暂留工地传授驾车技巧。 工程队最多再施工一个月，便要因天气寒冷而停工。 届时他们可以与工程队一同返回长安。 随即，苏尘准备亲自开车将房俊和六名工头，以及六名远征军士兵载至无人区。 “木头且慢！” “妹夫等等！” 苏尘好奇转身看向几乎同时出口，将他叫住的李承乾和长乐公主。 李承乾打量着长乐公主，伸手示意她先说。 “木头，一辆挖机施展一日，可抵数百人一月之功，何不将四支施工队合并成两班人马。” “以挖机、铲车开道，矿卡运土损有余而补不足，填平路基！” “余下繁杂且耗时不费力之轻便体力活，则以人数优势代劳。” “如此一来，岂不极大程度缩减工期？” 曾亲自开过挖机、铲车的长乐公主，深知两者以一当百的巨大差距。 道路施工以马车载货千斤，加一人辅助推行能越的坡度为基准。 正如长乐公主口中的‘损有余而补不足’，国道路基有时需要挖土，某些路段则要填土。 不论挖土还是填土，都要人工一铲一锄的挖，马车一趟一趟运。 苏尘闻言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四个工程队间隔分配挖机、铲车装备。 长乐公主见苏尘满脸震惊之色，心中窃喜。 她的话还未说完。 “另外调配一套重工设备，用于开采碎石，从而减少马车远距离运送碎石之难，对国道施工如虎添翼！” “眼下临近寒冬，冰雪低温不利水泥路浇筑。” “年底三个月时间，只需夯实路基，铺设碎石垫层以挖机履带碾压入土防止雨雪侵蚀，来年开春再统一浇筑！” 长乐公主话音刚落，掌声四起。 房玄龄率先拍掌，“公主殿下高见，臣，房玄龄佩服致至！” “公主殿下高见，我等佩服！” 长乐公主谦虚颔首，别有用意的表情看向苏尘。 似笑非笑。 按照长乐公主的设想，先打路基明年再浇筑，施工工序更为合理也更快。 挖机铲车等机械代替大部分人工攻坚开路，一队人马专门负责打混凝土浇筑路面。 完全不必担心后续砂石材料运转受阻，安西国道整体顺着原有商道而修，相距最远不过五里地。 若李泰炼铁厂加把劲，明年制造出四五套混凝土搅拌机，那便更加有利于长乐公主提议的施工方案。 苏尘心里美滋滋的构想着，丝毫不曾因自己脑子不如长乐公主而感到羞愧。 因为苏尘从来不曾小看她。 “嗯，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苏尘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气定神闲默默点头。 不等长乐公主有所反应，苏尘看向李承乾笑问道：“大舅哥有何指教？” “呵呵，我是想提醒你，莫要走太远耽误行程！”李承乾微笑摇头，他想对苏尘说的话让长乐公主说完了，并且长乐公主的提议更周全。 苏尘望着长乐公主上下打量几眼，决定以后在工程施工领域重用她。 “在这等会，我们去去就回！” 长乐公主派头十足摆手，“嗯，去吧！” …… ……。 第1479章 丽质水泥桩 随即，苏尘问向房俊，“最后面的施工队距离这里有多远？” “开工之初曾约定，每两百里一处施工队！”房俊不假思索回答。 “行，我知道了！走，我们现在去把大家伙请出来！” “呃~好的！”房俊默默跟在苏尘几人身后，很是好奇‘大家伙’为何物。 望着排成一线，路边停靠的七辆卡车一辆油罐车，房俊心里暗自感叹。 若有一辆卡车用于运土运矿石，那该有多好。 半个小时之后，苏尘开车载着房俊返回车队，命王朝从车上搬下五坛葡萄酒。 油罐车为七辆卡车加满油箱，暂时留了下来。 其他的事，六名远征军士兵知晓如何进行。 房玄龄将房俊拎至一旁竖眉冷对，口吐芬芳无人听清他们父子交谈的内容。 从房俊点头哈腰，不停拱手作揖的举动推测，应该是在受训。 庆幸房玄龄性子温和，换成武将训子恐怕难免遭受些许皮肉之苦。 又一刻钟。 施工队的人停下手中活计，看向百米之外的车队缓缓驶离。 此前他们也见过军用卡车，却不曾一次见过七、辆。 自从上车后，长乐公主抿嘴轻笑不停偷瞄苏尘。 好像是在等着苏尘开口夸奖她。 昨晚苏尘说出自己心中想法时，长乐公主当时便觉得似有不妥。 只不过辰时太晚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睡着了没有细想。 苏尘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不与长乐公主对视，漫不经心说道：“晚上我给你个奖励！” “不~要！”长乐公主摇头拒绝。 苏尘说的奖励，一般是奖励他自己。 竖起一根手指，美眸含笑望着苏尘：“无条件答应本小姐一件事便可！” 苏尘瞅了她一眼，排除一切对他不利因素，试探道：“说来听听！” “哎呀~木头，你已连续驾车五小时，快停车换我来！” “下一站吧，不到两百里地！” 苏尘顺道通知长孙冲他们改变原来施工计划，四个工程队合并成两支施工队。 完全按照长乐公主的部署，挖机铲车开道，年底先完成部分路基施工，明年开春浇筑混凝土。 工程队将大致分为五个班组，机械组粗平路基，工人修整打夯，碎石垫层施工组，混凝土施工作业组。 以及场外材料转运组。 长乐公主轻轻点头，“噢~！” “说吧，李大小姐要本侯爷答应什么事！” “哼~哼！”长乐公主哼笑两声，“晚上再说不迟！” “先说好啊，本侯爷卖身不卖艺！” 长乐公主豪爽摆手，“大可放心，本小姐绝不强人所难！” “啥？卖身？” “此话当真？”长乐公主煞有其事，伸手指向苏尘。 仿佛只要苏尘点头开价，她即刻便出钱将苏尘买下。 “美女，你口水流出来了！” 长乐公主抹了一把嘴角，忍笑追问道：“说，身价几钱，本小姐绝不亏待于你！” …… 车队很快驶离了房俊所在最西边施工队，完成浇筑的水泥路大概四十几里地。 东突厥骑兵当前主要任务，不在于看管薛延陀修路工人。 每隔一里地便有几名骑兵巡逻，防止过往牲口踩踏刚浇筑完工的水泥路。 大部分突厥骑兵负责沿途打桩，将国道两侧修起五尺高的篱笆栅栏。 “木头，这得浪费多少竹子和树桩？” 长乐公主望着不远劈竹围编栅栏的骑兵，向苏尘感叹。 栅栏做工不太讲究，大概两米立一根桩，而后用竹条将立桩连。 河西关陇地区竹林不少，但分布不均，很难满足国道栅栏施工就地取材的便利。 且，几千里的安西国道，竹木需求量颇大。 “嗯，是挺浪费的！竹子用不了几年就会失去韧性甚至烂掉，差不多两年就要更换一批！” “李大小姐才智过人，不妨想个妙计，看看有没有替代材料制作国道护栏！” 苏尘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好好‘重用’长乐公主。 “嗯，待本小姐细细想来！” 长乐公主转头望向车窗外时而可见，时而消失的栅栏施工人员。 像苏尘以往那般，摸着下巴双眸微眯，充满睿智的眼神，闪耀着无尽智慧的光芒。 苏尘看向长乐公主侧脸，摇头轻笑。 假想着她下巴长出了胡须。 百十息过后，长乐公主打了个响指。 “木头，本小姐有啦！” 望着面带些许兴奋之色的长乐公主，苏尘神情专注问道：“几个月了？” “呸~！”长乐公主一怔，意识到方才的口误，向苏尘吐舌作鬼脸。 而后身体向主驾位倾斜，伸手索要特殊卡片。 苏尘给了她五张卡片，很好是好奇长乐公主有何奇思妙想。 长乐公主接过卡片，闭上双眼像是在祈祷一般。 转瞬之间，卡片上呈现她心中所想。 长乐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卡片自夸自赏，“本小姐果然天赋异禀！” “侯爷且看！” 长乐公主将卡片递给苏尘过目，苏尘还没触及到卡片，她又将手缩了回来。 “木头，本小姐且问你！工部匠人制作细长铜线工艺，可否用于铁线拉伸，制成同等粗细铁丝？” 为了确保妙计得以顺利施行，长乐公主向确认关键工艺。 苏尘正在开车，无法长时间与长乐公主对视交流。 当听到她说出铁丝时，苏尘顿感意外。 他刚才也想到了用铁丝代替，五尺高的栅栏横向分布的竹条。 “应该可以吧！” 长乐公主将卡片递给苏尘，“嗯，那便万无一失了！” 苏尘一看到卡片上的图案，顿时惊呼： “我艹！” “预制水泥立柱！” 图片上，一条蜿蜒曲直望不到尽头的水泥路，道路两侧间隔分布着一根一根，高度一米五左右，长宽约十五厘米的方形水泥桩。 每根水泥桩之间用铁丝相连，苏尘和长乐公主隔着铁丝网而立。 长乐公主不懂视图比例标注，又懒得标明尺寸，于是安排两个人作为参照。 “长八尺水泥桩内嵌铁条防止断裂，三尺埋于地下，出土五尺可杜绝路旁牲畜强闯国道。” 长乐公主满怀得意的表情，向苏尘讲解水泥桩的规格。 “高，实真是高！”苏尘心悦诚服对长乐公主竖起大拇指，“等回到长安，让陛下给这个水泥桩命名，就叫丽质水泥桩！” 长乐公主当即拒绝，“呸~不要，叫侯爷桩！” “丽质水泥桩！” 两人相互谦让时，系统机械式的播报音响起。 【叮！】 第1480章 突如其来的奖励 夕阳变成了金黄色，车队行驶大概一小时四十几分钟。 “苏侯水泥桩！” “丽质水泥柱！” “侯爷护栏！” “公主水泥墩！” 两人相互‘谦让’之际，系统机械式的语播报响起。 【叮！恭敬宿主获得：滑轮式拉丝机设备一套！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查收！】 “美女等会，有好东西，系统给奖励了！” 苏尘竖起手掌停止与长乐公主斗嘴，一心二用查看意外获得的奖励。 心中有些疑惑，系统此次派发奖励时竟然没有明目。 以前给奖励会说明奖项来源。 滑轮连续拉丝机，主要用于生产铁丝、钢丝、铜丝等金属拉丝的成套机械设备。 ‘塔轮牵引’、‘多道次逐级减径’核心生产逻辑，通过连续自动化实现粗盘条到细线的高效转化。 粗盘条通常为直径15厘米，长50厘米圆形的加热后金属生料。 其主要组成部分有： 进线系统、核心拉丝单元、冷却润滑、张力系统、收线装置、系统控制配电柜。 整套设备用电功率55千瓦，可以生产直径0.8至8毫米的铁丝、铜丝或钢丝。 以直径15厘米长50厘米的铁棒为例，经过滑轮拉丝机牵引拉丝，能生产出一条直径1毫米长度10公里的细铁丝。 设备所需场地至少200平方米。 国道所需铁丝网栅栏，直径3毫米为宜。 “美女，你又立了一大功，今晚本侯爷重重有赏！”苏尘向长乐公主竖起了大拇指。 有了金属拉丝机，炼铁厂制造铜线将易如反掌，铁丝和钢丝自然也不在话下。 “好，我等着！”长乐公主‘谨慎’再三，重重点头回应。 没有开口询问苏尘获得了什么赏赐。 约莫一刻钟过后，领头车速度慢了下来，随之开启右闪警示灯并缓慢靠边停车。 前方出现规模庞大的马车队横穿商道，马车队一眼望不到头横断商道。 三个人负责驱使一辆马车，马车载着重物偶尔需要有人推车辅助。 车队还有数百东突厥骑兵相随。 苏尘驾驶的卡车不是领头车，看不到马车装载何物，只是猜测应该是施工队运送砂石料的队伍。 领头车上李恪和阿吉力下车，走向商道一侧骑着马的突厥骑兵。 苏尘推开驾驶侧车门，阿吉力将那名骑兵带了过来。 “侯爷，施工队在前方六里之外！”阿吉力站在下方，遥指商道左侧方向汇报。 “好，你帮我问一下他，卡车能不能开过去！” 六里地说远不远，跑过去太耽误时间。 “好的侯爷！”阿吉力指着卡车对那人叽哩呱啦说了几句，只见骑兵弯腰探脑查看卡车底盘。 然后摇头，一脸茫然的表情。 “侯爷，此人告知途中有一处临时架设的木桥，不知能否承受卡车碾压！” 李承乾几人走上前来，苏尘看了一下远处天色思量片刻下了车。 “大舅哥，长孙冲他们在那边六里之外，途中有木桥卡车可能过不去！” 李承乾看着手表点点头，“不如派人将消息带给长孙冲？” 现在五点钟出头，车队距离长安不超过七百里地。 若是全力赶路，或许凌晨一点钟左右便可抵达长安。 “也可以，不过我想送点东西给他！”苏尘向王朝招了招手，“老规矩五坛葡萄酒，三盒奶酥！” “得令！” 随即苏尘又阿吉力说道，“你问他认不认施工队的首领？” “回侯爷，此人只知晓施工队二十五名工头！” 李恪之前已经让阿吉力向突厥骑兵确认过，长孙冲眼下是否在施工队。 只不过东突厥骑兵不清楚施工队首领姓名，庄园出来的工头他们倒是很熟。 “那也行，你跟他说，等会有几坛葡萄酒放在装河沙的马车上，让他转交工头送到施工队首领手中！” “另外，让首领去找前面施工队商量大事！” 阿吉力拱手一礼，对突厥骑兵一句句转述苏尘的交待。 三套挖机设备都放在房俊所在施工队，具体如何安排房俊自会按照长乐公主提供的施工方案，与长孙冲他们三位负责人商议。 剩下一套设备苏尘要带回长安显摆，之后再交给李泰。 两支施工队相距不到两百里地，骑马一个来回最多两天半工夫。 几经确认无误，东突厥骑兵记下苏尘所说之事，阿吉力让他安排马车队先让卡车通过。 旋即，李承乾上了苏尘那辆卡车。 苏尘下车时，长乐公主爬到了主驾位接替苏尘。 能者多劳，苏尘今天开车十个小时，中间只休息了一个半小时。 晚上将由李承乾开夜车，长乐公主今天轮空由苏尘代劳。 “大舅哥，我们是连夜赶马不停蹄回长安，还是赶明天皇宫的午饭？” 李承乾犹豫几许，反问道：“深夜回宫是否惊扰父皇母后休息？” 苏尘点头刚要开口。 前排司机长乐公主抢先说道：“大舅哥无需多虑！长安距此七百里地，抵达皇宫已是次日凌晨时分。” 后座的苏尘与李承乾相视一眼。 苏尘笑了笑没有说话，李承乾笑而怒道：“你一介女流，何来大舅哥？” “对不住，对不住！”长乐公主反应过来，急忙摆手致歉。 “都怪木头，害得本小姐与其同流合污！” 苏尘不与长乐公主计较，向李承乾汇报好消息，刚刚得到的拉丝神器。 金属拉丝成线无需苏尘过多解释，李承乾一听也就明白了。 天渐渐变黑，车队再也没能遇上施工队的影子。 七点半左右，苏尘一行停车准备晚餐。 没了太阳能路灯，做饭用车灯照明。 王朝几人支起了帷帐，外面起了微风。 “快了，剩下260多公里，六个小时应该够了！” 车队位于歧州陈仓县境内，再往前50里便是虢县。 “木头，要不要给母后发个视频？” “给！”苏尘掏出智能手机递给长乐公主，顺便提醒她：“最好不要对母后说我们凌晨回宫，免得母后心里记挂着睡不好觉！” “你就说还有八百里，明天中午赶回皇宫吃午饭！” “外面起风了，去帐篷里面！” 长乐公主接过手机比划了一个手势，“好嘞！” 帷帐很热闹，只有房玄龄似乎有些心不正焉，好像是在思索着某些事。 房玄得知李承乾和苏尘欲连夜驱车赶路，他想着如何在四更天叫开府门，并惊醒卢氏为他打开房门。 愁死个人。 只见房玄龄轻叹一声，决定去秦王府借宿一晚。 …… ……。 第1481章 凌晨回宫 “终于到家了！” 凌晨两点钟，三辆卡车缓缓驶入长安西门。 焉耆至长安总行程七千多里，预计八天的行程只用了七天。 其他五辆卡从咸阳改道向北前往秦王府。 王朝马汉各驾驶一辆，从伊吾装满棉花的卡车跟着苏尘进城。 返程经过伊吾城，长乐公主将带出去的两套不曾使用的棉被，交给阿丽娅相赠帕堤尼格。 意外提醒了苏尘顺便装运棉花的想法。 装了三车棉花，其他几辆卡车车厢都装有货物，只能车顶行李架少量携带。 伊吾自然生长野外的棉花产量很低，亩产应该不到两百斤。 此前赵云开垦的两百亩棉花地，人工种植养护亩产堪堪达到两百斤。 苏尘驾驶的卡车装着106坛高昌葡萄酒，秦王府还有一车。 两车葡萄酒，亦不足麴氏王族酒窖珍藏总量的十分之一。 “小五醒醒~！”苏尘掀开盖在长乐公主身上的棉被，轻轻晃动她的肩膀。 两个小时前长乐公主难抵困意，在后座枕着苏尘大腿和衣睡了过去。 “小五~到家了！”苏尘轻轻抖腿将她震醒。 卡车拐了个弯，进入皇城朱雀门。 “到皇宫了？”长乐公主悠悠醒来，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有些发懵。 “对！”苏尘将她扶坐起身。 卡车平稳停在太极殿广场，几名巡逻宿卫上前探查。 李承乾率先下了车，巡逻侍卫见礼。 “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免礼！”李承乾摆了摆手，看向驾驶室等待苏尘和长乐公主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一侧。 王朝、马汉以及肖队长五人相继从驾驶室下车。 “小五你先下车，我把棉被收拾一下带回去！” 长乐公主出言提醒，“长乐宫卧房还有棉被！” 离开长安出发西域时还是夏天，他们卧房的棉被不曾动用，带出去的是四套全新棉被。 苏尘没说话，将棉被对折几次夹在腋下。 “下去吧，慢点！” “噢~！”长乐公主对此很是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李承乾拉开车门扶了长乐公主一把。 “参见侯爷、公主殿下！” 苏尘抱着棉被下车点头回应侍卫的行礼，并递给李承乾一只手电筒，“大舅哥，给，记得明天还我！” 八月二十九，凌晨时分的皇宫大部分地方都是黑灯瞎火乌漆麻黑。 “好说！”李承乾立即接过手电筒，还与不还就看明日是否还能记得。 “王朝马汉，你们今晚就在皇宫过一夜！”苏尘又摸出一只手电筒递给王朝。 肖队长几人本就属于李君羡麾下皇宫宿卫，此前奉命送粮食前往甘州救济薛延陀使团。 他们自有去处。 “侯爷，属下武侯铺对付一宿就好！”王朝马汉抱拳回应。 “行，你们去吧！” “大舅哥早点休息，明天见！”苏尘将手电筒交给长乐公主，向李承乾摆手告别。 “嗯，明天见！” 李承乾晃了晃手中手电筒，在四名侍卫跟随下前往东宫方向。 苏尘与长乐公主离开后，王朝马汉返回他们所在驾驶室，取出棉被去了朱雀门皇城武侯铺。 那里是换防休息室大通铺，可随意容纳十几人睡觉。 “诶~车上还有一套棉被！” “小五，这个你抱着，我去把另一套棉被拿下来！” 苏尘忽然想起来，后座软榻下面还垫了一套棉被，在伊吾城阿吉力府邸过夜时用来作床垫的。 …… 一刻钟过后。 两人一人抱着一套棉被，回到离开一个多月的长乐宫。 三名宫女围着煤球炉席地而坐。 以往宫殿需彻夜有人值守巡逻，是为了防止烛光油灯引起火灾走水事件。 现在有了太阳能路灯，仍旧保留值夜传统两个时辰换一班。 “奴婢不知侯爷与殿下回宫，望乞恕罪！” 看到苏尘和长乐公主抱着棉被进入大殿，三名宫女慌了神。 轮岗值夜没有繁琐事情要做，子时过后可以适度休息但也不能簇拥席地闲谈，她们对自己无礼的行为深感不安。 三人刚换班半个时辰，岂料苏尘和长乐公主会在此时回宫。 望着三名伏地‘认罪’的长乐宫宫女，苏尘不知如何评价，长乐公主打着哈欠一步不停走向卧房。 苏尘瞄了一眼煤球炉上的烧水壳，“还有热水不？” 宫女头也不敢抬起，略带颤音回话：“回禀侯爷，煤球尚未完全熄灭，壶中有热水！” 苏尘和长乐公主不在宫里，但是还有一大一小两位公主居住在长乐宫，晚上洗漱用的热水自然必不可少。 “那就好，帮我准备一壶热水提到房间去！” “喏！”三名宫女同时应道。 苏尘离开后，三名宫女立即忙碌起来。 卧房内，夏天睡觉的气垫床帐篷还在。 “舒服！”长乐公主将棉被甩进帐篷，踢飞拖鞋人也跟着跪扑下去。 “今天不洗澡了，起来洗把脸洗脚再睡！”苏尘将棉被甩在床榻上，踢了一下长乐公主露在帐篷外面的脚。 “嗯~！”长乐公主趴着一动不动，只是嗯了一声。 两名宫女将热水和洗漱用品，还有太阳能路灯放在房门口，便悄无声息离开。 “美女，快点！再不起来，我帮你洗脸洗脚了哈！”苏尘竞好水打湿毛巾催促道。 长乐公主软绵绵撑起身体，拖鞋也没穿走向梳妆台那边。 睡了两个多小时被苏尘叫醒，她只感觉浑身无法言语的软绵无力。 “你帮我洗！”长乐公主靠坐在梳妆台板凳上，仰头闭眼‘看向’苏尘。 “好！”苏尘撸起袖子拧毛巾，水哗哗的响。 望着那张半梦半醒的精致脸庞，苏尘动作温柔的将毛巾敷在她脸上。 没有往日那般粗鲁，轻轻的从她脸上擦到颈脖处。 洗了两遍，顺便帮她擦了擦手。 拨开遮在她脸上几缕发丝，轻声问道：“可以不？” “嗯~！”长乐公主脸上冒起一点热气，绽放些许笑容向苏尘伸出双手求抱。 长乐公主睁开双眼，只见苏尘背对她在一旁使劲搓脸。 嘴唇动了动，从牙缝一字一字挤出，“木~头！” 苏尘以为长乐公主是在叫他，头也不回说道，“等会，马上帮你洗脚！” “我自己洗！” 洗脚似乎是长乐公主最后的底线，起身搬来一张矮凳子放在梳妆台对面，脱下袜子摆好洗脚盆等着苏尘。 第1482章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两双脚放在一个盆互踩互搓。 本已昏昏欲睡的长乐公主，稍微精神了一些。 反倒是轮到苏尘打起了哈欠，上下眼皮好似在打架一般。 “木头~” “嗯，怎么了！”苏尘把脚抽出来，搁在洗脚盆边缘沥水。 “此前曾答应我一件事，可还作数？” “请讲！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慎重考虑一下！”苏尘随手拿起擦脚布巾擦脚。 长乐公主居高临下望着态度敷衍的苏尘瘪起了嘴。 “今日八月二十九了，只剩下两天学校便要开学，你……” 苏尘抬头看向长乐公主一边擦脚。 触及到苏尘的目光，长乐公主有些犹豫不定，“你助我重返学校教书可好？” 想起之前苏尘提到欲往岭南，料定苏尘肯定不会同意她一起随行。 一趟岭南来回至少四个月，几经思量，长乐公主又打起当老师的念头。 苏尘没有一口回绝她。 思索片刻，脸上挂着爱莫能助的笑容据实相告，“这个真没办法！” “如果是陛下不同意你去学校当老师，我还可以据理力争一下。” “但这是母后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在母后面前没啥面子，我和你差不多也很怕她！” 每当苏尘面对长孙皇后那‘温柔’且‘慈爱’的眼神时，总是不自觉想要逃跑。 完全没有一丝与之抗衡的想法。 “呵呵呵~！”长乐公主闻言仰头笑出声来。 “坐好！”苏尘拍了一下长乐公主膝盖，将她的脚从洗脚盆捞出来。 苏尘帮她擦干一只脚放在他腿上，捞起另一只并问道，“为何突然想起回学校当老师？” “他日你若离开长安前往岭南，一去至少四个月，我一人留在皇宫岂不……”长乐公主可怜兮兮的表情，娇滴欲哭的语气缓缓开口。 可惜苏尘低头帮她擦脚，否则看到长乐公主那副受尽委屈的表情，不免心生怜惜。 苏尘暗自发笑，深感长乐公主机智过人。 他之前确实不打算带着长乐公主，长途跋涉前往岭南布置橡胶林。 西域虽远，但商道畅通能开车前往。 岭南则大不相同，行程五千余里只能走驿道和水路，途经数州水陆并取。 “等明天我再问一下陛下具体情况，如果一个月之内能够到达广西，过完年我就带去！” 上次苏尘询问李承乾，从长安出发前往岭南的线路和行程，他只能提供大概信息。 “一个月？绝无可能！”长乐公主很是确信摆手说道。 “坐好，凡事没有绝对，明天再说！”苏尘清理洗漱用具放到卧房门外。 长乐公主吊着双腿，望着苏尘嘟喃道：“八百里加急，单人单骑跑断马腿，半个月也到不了岭南！” “这个事不急，过完再说不迟！” 苏尘清理完毕，发现长乐公主赤脚坐在那里，热情上前询问：“要我帮你脱衣服么？” “来吧！”长乐公主捞起卫衣下摆双手举过头顶，很享受苏尘的服侍。 苏尘如同麻袋倒豆子一样，掀起长乐公主身上的卫衣下摆往上提。 卫衣里外翻了个面。 隔着三米距离，苏尘随手将卫衣丢在置衣架上，好人做到底，正准备去脱长乐公主身上穿着的蓝色毛衣。 长乐公主拍开了苏尘的手，“粗鲁~！” “这就粗鲁了？还有更粗鲁的呢！” 长乐公主哼哼唧唧还没来得及开口。 苏尘将光着脚的长乐公主抱起，走向气垫床帐篷，“一，二，三……” “等等！”长乐公主知晓苏尘的意图，迅速解下手腕上的手表握在手中，“来吧！” “走你！”苏尘比划了两次，一把将她丢了进去。 长乐公主不怒反笑，乖乖躺在里面脱毛衣和裤子。 三下五除二脱掉卫衣，太阳能路灯请出房间，长乐公主展开棉被亮起手电筒。 苏尘刚躺下，感觉紧贴后背适合夏天睡觉的气垫床有点凉。 “小五，你睡这个床垫会不会冷？” “要不我去把另外一套棉被拿来垫？” 长乐公主没有回答，像蛤蟆一样趴在苏尘身上，“不会！” 苏尘打了个哈欠，“确实不会！” “木头，卧房还有三套棉被，为何将车上的棉被带回来？” “嗯！”苏尘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长乐公主额头蹭着苏尘脸颊，“为何？” “啧，本侯爷盖过的棉被，必有体香残留，岂能便宜他人？” “睡觉，明天早朝，迟到一分钟诛九族！”苏尘说完又拍了她一巴掌。 苏尘有没有体香，长乐公主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位侯爷已经整整十天不曾洗澡，即使有体香恐怕也是另有其人。 以往不管天气多冷，苏尘三天必洗一次。 听到苏尘的回答明白他话中有话，长乐公主笑得双肩不停抖动。 苏尘心辕意马，感觉到不对劲当即念起‘阿弥陀佛’。 “唵嘛呢叭咪吽，唵阿噜勒继，娑婆诃” “唵阿莫伽，钵头摩，逊尼舍，娑婆诃” “唵阿悉陀，那波啰，婆悉陀，娑婆诃” 长乐公主察觉到苏尘的异样，更加得意忘形……。 苏尘只能装死念起清心咒，平复心绪、驱散杂念。 清心咒无用，苏尘改念道家冰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圬不沾，俗相不染……” 念啥都不管用，苏尘抓向长乐公主的腰间，“小妞，你是在玩火！” 长乐公主惊叫一声，求饶不敢再动。 房间没了声音，安静下来。 苏尘心有余悸，差点惹出‘人命’。 长乐公主轻声呼唤，“木头~” “木头！” 苏尘装死，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晚安！”见苏尘无回应，长乐公主双唇在他脸上轻贴，打了哈欠安稳的闭上双眸。 “晚安！”苏尘做出回应在她额头贴了一下。 长乐公主脸上绽放出美满的笑容，拿起苏尘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四十分。 不睡到九点钟估计不会起床。 …… ……。 第1483章 不锈钢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哼，哼，哼，哼，哼哼哼！” 小兕子迈着成年人模仿不来的步伐，哼着欢快的小调，将锦儿远远甩在身后。 小丫头早上起床洗漱完毕，宫女告知她苏尘和长乐公主已于凌晨回宫。 “皇姐走快些，姐夫回来啦，兕子速告母后！”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一大早匆匆忙忙来到后宫的李德，听到身后优美歌声，停下脚步驻足静立一旁。 “老奴参见小殿下！” “李总管早呀~！”小兕子招着小手回应，迈着八步赶蝉步法从李德跟前经过。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李德向锦儿行礼。 不远处，李治李慎从武德殿方向跑了过来。 “李总管早，可晓得我兄长与皇姐昨晚几时回宫？”锦儿微微欠身回礼并问道。 “回殿下，侯爷与长乐公主将近寅时回到皇宫！”李德一边回答锦儿问话，脚下步伐一刻不停。 “多谢总管告知，请！” 锦儿见老李似乎有急事前往丽政殿，伸手做请姿让他先行。 “殿下客气了！老奴有事禀报陛下，先行一步！” 两刻钟之前，李恪和薛仁贵各驾驶一辆军用卡车来到皇宫。 一车葡萄酒，另一辆卡车装着二十四箱黄金和珍稀宝石。 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四州合计敬献黄金20箱，每箱黄金重量600多斤。 一万两黄金约合625唐斤，稀玉宝石不好估价。 昨晚在秦王府借宿的房玄龄，顺道带来皇宫。 停放在太极殿广场的两车棉花，王朝已托付老李安排人手卸车并运往织染署。 老李紧赶慢赶，也没能在抵达丽政殿广场追上小兕子。 “母后~！” “母后，大喜啊~！” 长孙皇后正在晨曦下和李世民练剑，老远便看到小兕子一路小跑来。 今天无需早朝，昨日群臣大朝会，商定了今年秋后诸多事宜。 另外召见了从东突厥抵达长安的萧皇后一行，并允诺礼部官员明年清明陪同前隋皇室宗亲，前往江都炀帝陵祭拜。 江都兵变杨广缢杀殒命，萧皇后以门板木材潦草入殓。 武德五年，李渊将杨广以帝王规格重新下葬。 “观音婢，可喜可贺啊！”李世民一剑劈下，表情轻佻看向长孙皇后腹部。 “不知臊~！”长孙皇后想起昨晚与李世民的互动，面色微微发红。 羞嗔白了李世民一眼，奋力挥剑将李世民打退，“看招~！” 自从李世民登基为帝，夫妻二人极少舞枪弄剑，不过此时他们手中的剑有些特殊。 两天前，派人前往朔方迎接萧皇后时，顺道从炼铁厂带回。 李世民手中未开刃的钝剑百折不挠，握住钝剑两端对折，剑柄与剑尖相触剑身完好无损，松手便瞬间恢复原样。 以往的铁器，绝对经受不住大幅度的对折，脆性较大易断裂。 长孙皇后所使的剑剑身薄些，整体锃亮如镜面显银白色，剑身能映出人像。 刃口被李世民钝剑劈出无数道缺口。 李世民那把剑的材质属于奥氏体高锰钢，百折不挠是它的典型特征。 长孙皇后用的是镍含量略高的不锈钢剑。 石州炼铁厂炒钢池已启用，即使不添加合金元素，以氧化法去碳将多余的碳从铁水中去除。 生产出的低碳钢，比以前碳含量超标的生铁韧性、强度好上数倍。 低碳钢韧性是生铁的4-50倍，生铁脆性极高只抗压不抗拉。 小兕子见父皇母后打斗不止，不敢上前提高嗓门大声嚷嚷道：“母后，姐夫回来啦~！” “嗯？”李世民正要使出绝招击败逞凶的长孙皇后，忽然收住劈砍手势。 夫妻俩同时收招，长孙皇后看了下手表。 “明达过来，你姐夫现在何处？”长孙皇后向小兕子招手，有些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七点十五分，苏尘一行如何抵达皇宫，除非昨晚在长安城外过夜。 “嘿嘿~！”小兕子跑上前去。 “母后有所不知，姐夫皇姐今日凌晨便已回到长乐宫！”小兕子只听到宫女说苏尘凌晨回宫，不知具体几时。 长孙皇后、李世民相视一眼，“凌晨？” “嗯~！”小兕子重重点头。 李世民正要开口，却见李德正朝他们快步而来。 “老奴拜见陛下、皇后殿下！” 李世民直接问道，“那小子回宫了？” 李德看了一眼提前汇报消息的小兕子，而后对李世民躬身汇报：“启禀陛下，太子殿下与侯爷今日寅时回到皇宫！” “寅时？”李世民顿感意外，随即笑骂：“混账小子！” 昨日与长乐公主视频通话，分明说到苏尘今日赶皇宫午饭。 李德接着汇报，“燕王殿下、薛仁贵两刻钟之前送进宫来一车高昌葡萄酒，一车黄金宝石！” “此刻与房仆射正于太极殿等候！” “嗯！”李世民点点头思量着。 长孙皇后上前接过李世民手中的钝剑，带着小兕子进入丽政殿。 “观音婢，朕去去就……来！”李世民话未说完，发现长孙皇后已不见了踪影。 李德躬身领路，李世民原地不前看向款款而来的李承乾夫妇。 “高明恭请父皇圣安！” “儿媳恭请父皇圣安！” “嗯，见过你母后，再来御书房议事！”李世民打量李承乾几眼，拍了拍他肩膀迈步越过。 “儿臣领命！”李承乾深揖一礼目送李世民离去。 睡眠不足四个小时的李承乾，尚未睡醒苏妍便将他唤醒。 匆忙洗漱不及用早餐，早早来到丽政殿请安。 “老李，一车黄金价值几何啊？” 李世民步伐匆匆离开，漫不经心开口询问。 早在三天前，长乐公主在视频中，已向李世民汇报过西域四国进献黄金一事。 “回陛下！铜包木钱箱二十四只，据燕王殿下告知黄金约二十万两！” “合计7噸！” “另有四箱珍奇宝石，价值不可预估！” 李世民稍稍点不再多问，“传谕御膳房，午膳丰盛些，火锅炒菜皆备！” “喏！”老李躬身应道。 第1484章 岌岌可危 “睡醒了？” “昨晚欺负本侯爷很来劲是吧！” 苏尘突如其来的话语声，把刚睡醒的长乐公主吓得有些恍惚。 没有如同想象中那般睡到天昏地暗，七点半多苏尘就已经睡醒。 “与我何干，某人心思不纯！” 长乐公主打着哈欠，双手伸出被窝伸了个大懒腰，四肢紧绷极大限度挺起腰腹将苏尘顶开。 “几时了？” 阳光照射不进来的卧房看出眼下时辰，长乐公主向一旁摸出手表。 “不管几点，速速起床沐浴更衣，早点去给陛下母后请安！”苏尘一把掀开棉被，挺身坐起麻利钻出帐篷。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跟着爬出帐篷。 “木头，我饿了！” “那就让人把早餐送到长乐宫，先吃早餐再洗澡，你动作快点！”苏尘穿衣服很快，对磨磨蹭蹭的长乐公主催促。 望着置衣架上被苏尘随手乱丢，且三天不曾换洗的卫衣，长乐公主不想再往身套。 “木头，我想……” “磨磨蹭蹭，我帮你！”苏尘拿起那件蓝色毛衣，抖了抖就往长乐公主头上套。 “呸~粗鄙~！” 苏尘不管三七二十几，弯腰帮她穿裤子，“抬脚！” “粗鄙不堪！”长乐公主抬手重重搭在苏尘肩膀，抬起一条腿。 提着裤腰将毛衣包了进去，最后卫衣往她头一套。 “粗鲁！”长乐公主将毛衣拽了出来，整理好头发。 苏尘像驱赶人犯一样推着长乐公主肩膀，往卧房门口走去，“快走，刷牙洗脸！” “粗鄙~！”长乐公主想照一下镜子，整理仪容着装也没能如愿。 …… “洗个澡四十多分钟！” “吃个酸辣粉十六分钟！” “整天磨磨蹭蹭！” “你看，现在都快九点多了！”苏尘又戴了上许久不曾佩戴的手表。 长乐公主捂住双耳，向唠唠叨叨的苏尘作着鬼脸，“你今日洗澡不也花费了二十分钟？” “还敢顶嘴？”苏尘搓着脖子，表情很夸张的说道，“嘶~我还没干净呢，十几天没洗澡都搓出泥来了！” “晚上叫个人帮我搓背！” 洗澡时其他地方都搓了，搓出不少泥垢，唯独后背不便下手。 长乐公主瞄了苏尘一眼，表情略显惊讶又有一丝窃喜，不知在想什么脚步放慢了些。 发现长乐公主跟丢，苏尘转身招手，“磨蹭个啥，走快点！” “木头，可还记得离开长安时，你曾许诺明达，西巡归来带她一起前往四哥炼铁厂一观？” “对噢！”苏尘搂着长乐公主肩膀寻思几秒。 “今天二十九，只剩明天一天学校就开学了！” 忽然，苏尘想起了钢筋生产线，以及刚获得的钢丝铁丝制造设备。 “暂时不去了！”苏尘摇了摇头，考虑再三做出合理安排，“等会给李泰发个电报通知炼铁厂扩建厂房，加急搞好蒸汽机和发电机！” “等所有准备工作就绪，再找个周末带小兕子去！” 以李泰和炼铁厂师傅如今制造手艺，加之机床电焊机辅助，蒸汽机和发电机十几天便可出一套。 两至三百平方厂房建设，或许要花费半个月以上。 除非将铁匠铺后面的库房挤占。 长乐公主看向苏尘不怀好意，点头微笑道，“噢~侯爷失信于五岁稚童，言而无信！” “彼此，彼此！你应答本侯爷的事做到了？” 长乐公主问道：“何事？” “一起洗澡啊！” “呸~色坯！”长乐公主说不过就动手，在苏尘腰间用力一拧。 “嘿~小妞，你还敢对本侯爷动手？”苏尘轻轻捏着长乐公主脸蛋，正要开口威胁。 “糟啦！”长乐公主突然停下脚步，一脸紧张的模样看向苏尘。 苏尘疑惑问道，“啥？” “从伊吾带回一百多盒奶酥尚未取回！” 苏尘拎起长乐公主卫衣帽子，盖在她头上，“一惊一乍，谁敢动你李大小姐的奶酥！放心吧，一会让人去车上搬下来就是！” “好！若有遗失，本小姐唯你是问！” 一百二十几盒奶酥，在长安城可以卖出不菲的价格。 一盒装有三十六块松子奶酥，一块奶酥加一碗水熬煮化开，可得两玻璃杯奶茶。 省着点喝早晚各一杯，一盒奶酥足够苏尘和长乐公主享用一个月。 “你屁股痒了是不是，敢这么和本侯爷说话？” “哼~！”长乐公主抡起手掌，先给苏尘来了一巴掌。 小兕子为了不打扰苏尘休息，一直安静待在丽政殿没有回到长乐宫。 此时小丫头在丽政殿门外翘首以盼，目光时不时看向苏尘到来的方向。 “父皇、皇兄，你们回来啦~！” 李世民和李承乾从御书房归来，小兕子迎上前去，朝他们身后望去却不见苏尘身影。 李恪薛仁贵二人以要事待办，坚决婉拒李世民午膳邀请。 李恪还好，主要是薛仁贵实在不愿前往后宫用餐，有时碍于苏尘的‘淫威’迫不得已顺从。 “明达，你在等人？” 李承乾看了一下手表，轻轻捏着小兕子头上犄发团，明知故问。 “嗯，兕子在等姐夫！”小兕子大大方方点头承认。 李世民父子相视一眼笑了笑，随即李世民向李德投去眼色，“老李！” “喏……”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老李最不愿去的地方就是长乐宫，尤其是苏尘住进去之后。 “姐夫~！” 李德刚转身小兕子喜出望，朝着苏尘和长乐公主跑去，小挎包系着的铜铃发出清脆响声。 老李长长松了口气，望着走来的苏尘满脸笑意退至一旁。 “哎呀~小兕子，你发型变了啊！” 以前的小兕子是丸子头，现在头上长着两犄角很有型！ “呵呵呵！”小兕子仰头笑呵呵，两排洁白又整齐牙齿半遮半露。 “姐夫昨晚何时回宫呀，吃早饭没有啊？” “我们回到皇宫已经快三点钟了，夜已深就没有叫醒你，早餐吃过酸辣粉了！”苏尘回答小兕子的同时，向李世民挥手致意。 长乐公主瘪着嘴，故作生气的模样，似笑非笑看向将她当成透明人的小兕子。 李世民满脸笑容，望着将皇帝晾在一旁只顾着和小兕子交谈的苏尘。 “皇姐，兕子想你了呢！”小兕子察觉到长乐公主的不对劲，当即两手摇晃着她的手。 收起脸上的笑容，故作严肃问道：“当真？” 小兕子十分真诚的点头，“嗯~千真万确！” “苏尘！” 长孙皇后、锦儿走出丽政殿，李治李慎小跑而来。 “母后！”长乐公主快步跑向长孙皇后热情拥抱。 苏尘赶紧上前，牵着小兕子走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陛下、母后，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苏尘深揖一礼躬身到底。 “哈哈哈……好，好，好！”李世民双手将苏尘扶起，重重拍了拍他肩膀。 “嘿嘿~！”苏尘憨傻笑着很享受这种感觉，目光看向长孙皇后再次一拜，“母后！” 长孙皇后更直接，上前几步将苏尘轻轻搂在怀里，拍着他后背，“回来就好！” 一旁的李承乾嘴角直抽抽，太子地位稳了，嫡长子的待遇岌岌可危。 自己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便匆匆赶来问安。 此前在丽政殿，也不见长孙皇后这般‘热情’。 苏尘刚想开口，长孙皇后松开伸手戳在他脑门，“深夜驾车，凌晨三点回宫，今后万不可这般行事。” “迟一日回宫又有何妨？凡事以安全为重，知否？” 苏尘没有一句狡辩之言，深揖一礼赔罪，“是，是，是！母后教训的是，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世民不知出于何种想法，走到苏尘跟前学着长孙皇后的动作，伸手在苏尘额头用力一戳。 “下次胆敢鲁莽行事，疲劳驾驶，朕……绝不轻饶！” 苏尘一愣，又一次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并做出承诺：“陛下放心，下次就算火烧屁股，我们也不会熬夜开车赶路！” 李世民派头十足点头，“嗯，如此甚好！” …… ……。 第1485章 灭吐谷浑？ 锦儿屈膝一礼笑嬉嬉打招呼，“兄长，嫂子！” “要叫哥！一个多月没见，有没有想哥？”苏尘和长乐公主一人一手，搭着锦儿略显娇小肩膀走向丽政殿。 “哥，你晒黑了！” “很正常，西域日照时间比较长！” 长乐公主探出脑袋观察苏尘脸上肤色，或许是每日相见，她感觉不到苏尘肤色的变化。 “姐夫！” “姐夫！”李治李慎找到空档，在进入丽政殿前一刻向苏尘问候。 “嗯，暑假作业都做完了没？” “功课不曾落下！”两个家伙点头回答，立即跑开。 苏尘跟在李世民身后进入丽政殿，离开长安一个半月，似乎一切都没变。 意念微动取出平板，无人机呈现在客厅起落架上。 几人客厅落座，长乐公主在苏尘身旁刚要坐下，被叫了起来，“小五，帮我发个电报给李泰！”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看向苏尘思索着，“传讯四哥赶制蒸汽机、发电机？” “还有扩建厂房！” 长乐公主重重点头，又问：“噢~噢，厂房占地几亩？” 苏尘略微低吟，自说自话般说道：“钢筋生产线占地太大，一时半会弄不好，先搞铁丝制造车间！” “新建厂房长三十米，宽度9米就够了！” “发电机要两台三十五千瓦以上的。” “好嘞~！”长乐公主比划一个手势，走到客厅一处屏风后面发电报。 苏尘忽然意识到，总是搞蒸汽机发电非长久之计。 系统空间有一台100千瓦的水轮发电机组，石州炼铁厂不具备修建堤坝建设水力发电的条件。 “嘶~要是给个烧煤的火力发电厂就好了！” 苏尘摸着不长毛的下巴，眼神中充满算计，又算不明白的样子。 “嗯，以后再说！” 李世民、长孙皇后面带笑容看向自言自语的苏尘。 察觉到对面李世民的目光，苏尘坐正身体，“呃~陛下、母后，李泰最近忙啥？有没有回长安探望二位？” 苏尘好像见不得人好，明知李泰若无特殊情况，绝不会主动回长安城。 “呵呵！”李世民笑了笑，向长孙皇后递去一眼色。 只见长孙皇后起身向餐厅区域走去，不知做甚。 “小兕子，来，我给你好玩意！”苏尘向小兕子招手，掏出一只智能手机。 “视频手机！” 小兕子接过手机查看背面的编号，“0001啊！” “姐夫，兕子长安城上学不出远门，无需使唤万里传音！” 苏尘以为小兕子会很开心的将手机收进挎包，不料小丫头解锁屏幕之后，划动两下便将手机递还。 “父皇说手机乃神器，有大用！” 小兕子小脸上表情端庄重重点头，好像是在劝说无动于衷不接手机的苏尘。 苏尘惊讶过后，转头看向对坐的李世民。 以为是李世民预判了他会送手机给小兕子，从而提前教唆小丫头拒收。 “小子，看我做甚？”李世民一眼看破苏尘眼神中埋怨之意，笑骂道：“你小子莫非以为朕教唆明达不成？” 苏尘当即点头。 “岂有此理！” 李世民被气笑，刚要开口据理力争，苏尘转而对小兕子严肃的口吻命令道：“小兕子，这个手机你上学的时候带上放在挎包里，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手机我还有四只，不差这一个！” 小兕子仰头望着一脸严肃的苏尘，权衡再三收下了编号为0001的智能手机。 “嗯，兕子上学挂在胸前藏于毛衣内！” 上学期间小兕子只会背书包，挎包是放假的时候才会装备。 “这就对了！”苏尘微笑着捏了捏小兕子头上的犄角。 “苏尘，看看这两柄剑材质如何？”长孙皇后手持两把剑走了过来，小兕子拿着手机跑向大殿西侧。 “剑？母后，实不相瞒，我……诶？这是不锈钢？” 苏尘从长孙皇后手中接过那柄，被李世民砍成波浪形布满凹痕的不锈钢剑。 “应该是不锈钢，只是抛光技术差了点！” 不锈的灵魂矿物元素镍和铬。 他不懂剑，长孙皇后拿来的两柄剑也不能称之为剑，叫做钢条更合适。 “母后，这不会是李泰弄出来的吧？” “正是！”长孙皇后点头微笑，退回李世民身旁就座。 苏尘又接长孙皇后手中另一把剑，银灰色中透着些许蓝，像是刚出炉的钢铁。 “有韧劲，可以用来拉丝做成钢丝！” 苏尘对冶金不在行，随意查看一番放下两柄剑，起身掏出三只智能手机走向李世民。 “陛下，这三只手机放在你那里，改天派人送一只给李泰！” 留下一只给长乐公主，免得到时找他麻烦。 电报已发出炼铁厂回电需要时间，长乐公主来到苏尘身旁坐下，“四哥尚未回复！” “不急！” “你不是担心你的奶酥么，现在带人去拿几盒过来给大伙尝尝！” 长乐公主眼神发亮用力点头，迅速起身走向殿外。 她找到了在殿门口侍命的李德，仔细交待清楚奶酥藏放位置，李德躬身应喏离开。 苏尘看向李世民随口问道：“陛下，薛延陀使团回去了吗？” “我们返回途中没有遇到他们！” 苏尘记得上个月中旬在甘州遇到薛延陀使团一行，如今过去一个半月时间，料想他们已经回国。 “呵呵，回去？”李世民笑了笑，“一个月之内能够抵达长安，已是兵贵神速！” 薛延陀使团五月初自郁督军山借道伊吾，历时四个月还剩下六百里路程。 大度设、邬干莫一行，眼下处于秦州境内。 使团人数逾五千，牛羊战马数万日行不过三、四十余里。 “哦~不要等到下雪封路就好，不然牛羊恐怕损失惨重！”苏尘点点头没有再说。 苏尘提到薛延陀，使李世民想了几日前欲调兵驻扎鄯州，应对吐谷浑一事。 “吐谷浑慕容氏，半月前纵兵强抢鄯州边境百姓财物，鄯州府兵愤而反击并俘虏十数人。” “朕已下令秦琼三人抽调五千人将士组成加强旅，待神器装备就位，不日开拔驻守鄯州。” 李世民说话的时候，目光在李承乾和苏尘脸上来回扫视。 话音落，视线聚焦苏尘身上。 “陛下，你是想以五千人灭了吐谷浑么，什么时候开打？”苏尘感觉自己若不做出回应，李世民便会一直盯着他。 李世民嘴角掀起一丝轻笑，“朕何时说过灭了吐谷浑？” 锦儿拎着开水壶准备泡茶，长乐公主立即起身将她拉到一旁。 “稍等片刻，我有好玩意供大家品鉴！” 长乐公主望着锦儿手里的烧水壶，摆了摆手指，“水壶不行，吊锅正合适！” “嫂子等着，我这就差人取来吊锅！” 第1486章 钱太多不好！ “朕何曾说过，灭了吐谷浑？” 正想喝水的李世民看向被长乐公主带走的锦儿，眼中有一丝疑惑。 不让人喝茶了？ 苏尘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派远征军防守，以此杜绝吐谷浑再次抢掠边境百姓？” “也不尽然！”李世民思索几许摇了摇头，“如若慕容氏胆敢再犯界，远征军必将陈兵伏俟城占其王都！” 吐谷浑与之前在大唐和东突厥两大国度，夹缝求生的朔方极为相似。 只不过吐谷浑没有依附吐蕃。 相反，吐蕃时常向吐谷浑发起小规模军事行动，劫掠人口牛羊牲畜。 吐谷浑自西晋永嘉年间，已立国320余年，当下人口逾五十万兵力近十万，最高备军十五万。 李世民当下没有吞并吐谷浑的想法。 安西国道始建尚未完工，吐谷浑东抵洮河，西至塔里木盆地东部，南邻吐蕃，北接河西走廊。 是大唐与吐蕃两之间的天然缓冲地带。 吐蕃易守难攻，且地势险要诡异，常人涉足吐蕃高原难以维持数日，便莫名染病甚至丧命。 山有积雪，地有冷瘴，令人眩晕气急胸闷，呕吐腹泻，不甚为害！ “陛下圣明！”苏尘半吊子还差些的水平，点评不了天策上将李世民的军事部署。 “小子，朕已重启将作监庄园分部，每日铸造两尊神武大将军！” “很好！”苏尘点点头。 看到茶几上的两把剑，灵光一闪，起身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对，陛下！” “现在有锰钢了，完全不需要制造那么笨重的大炮！” “炮管那么厚，是因为怕炸膛，以前的铁太脆所以有铜！” “高锰钢冲击韧性好，黑火药很难将它炸开，管壁有三、五毫米便足够了！” 想起如今的神武大将军，炮管壁厚5厘米，长度2米5重量近八百斤。 一贯铜钱六斤四两，一根炮管128贯，按照苏尘的算法折合12万8千块钱。 费钱还不便行军运输，带轮子放在军用卡车上也只能装下十几尊。 “嗯，言之有理！”李世民第一次向苏尘竖起大拇指。 此前李世民没有想到锰钢的作用，也叫不出锰钢和不锈钢的名字。 老李带着十几名内侍，五人抱着五坛葡萄酒，其他人端着摆放整齐的奶酥盒。 李德率先进入丽政殿请示，李世民点头后，老李将内侍唤入殿。 葡萄酒和奶酥摆放好，李德挥手挥退内侍，他自己安静在殿外待命。 长乐公主立即跑上前来，仔细核对奶酥盒数量。 “嗯，不多不少，一百二十六盒！” “锦儿，扇炉子，母后我教你煮奶茶！” 长孙皇后笑了笑，起身跟了上去。 小兕子将智能手机放进，长孙皇后特制的手机套悬挂在脖子上，跑向正在煮奶茶的长乐公主。 李世民指着空座位上一堆木盒眼神询问苏尘。 存放奶酥的木盒不大，长约七寸宽四寸，一盒装有三十六块奶酥。 “大舅哥，你们以前没喝过奶茶么？” 李承乾差点睡着了，忽然被苏尘问话险些将他吓一跳。 “长安西市偶有胡商贩卖无松子奶糕，价格极贵，宫中极少见！” 言下之意，他们一家子以前没有喝过奶茶。 “哦~陛下，那些都是小五从伊吾城带回来的松子奶酥，奶茶味道很不错！”苏尘对李世民说道。 “嗯，朕拭目以待！” 苏尘嘴刁人尽皆知，他说不错，那就一定差不了。 “小子，西域带回二十万两黄金宝石……如何分配，予你三成如何？” “三成？我要那么黄金干啥，宝石那玩意更没用，陛下你全部拿走吧，给老三留些贺礼就好！” 苏尘在返回长安途中，便告知了西域四位郡公孝敬十八万两黄金，以及白苏伐叠四人相赠黄金宝石的由头。 十八万和二十万两都是估算，没有人对黄金进行称重。 “嗯，也好！五万两黄金存入你银行帐户，宝石不要便罢了！” 不管苏尘作何反应，李世民一锤定音。 苏尘总认为钱太多，没有钱都不是好事。 他几乎不用花钱。 迄今为止，苏尘个人花费恐怕不超过五万块，主要是吃的穿的。 李世民打算将西域带回的黄金宝石，四成充入国库，再由国库拿出一部份犒劳西部军区将士。 剩下六成，长孙皇后和苏尘平分。 苏尘问道，“陛下，大舅哥呢，分多少黄金？” “呵呵~！”李世民笑而不语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哪还能坐得住，除非他真不想要黄金了，“不， 不！妹夫，朝廷眼下百业待兴，正是用度开支鼎盛之际，我岂能公私不分占为己有！” “父皇，儿臣无功不受禄，万不敢侵占一两黄金！” 李世民微微点头，“嗯，言之在理！” “朕原本欲赐你黄金万两，既然太子如此深明大义，事事以朝廷社稷为念，明日早朝理当诏示群臣！” 李世民如何听不出李承乾的‘无功不受禄’，无非是在提醒此次西巡，没有功劳他也有苦劳。 苏尘总感觉李世民父子有些不对劲，却又看不出其中玄妙。 只不过此刻李承乾清醒了很多，没有之前昏昏欲睡的样子。 “呃~父皇……过奖了，此乃儿臣本分！”李承乾慌了，感觉黄金好像要与他无缘。 李世民嘴角扯起一丝微笑，抬手示意李承乾坐下。 “大舅哥，国库的黄金不能要免得落人口舌，到时我让小五转给你一半！” 苏尘认为这是李承乾应得的，西域之行都是他和房玄龄在办正经事。 五万两黄金，五十万贯折合5亿。 苏尘和长乐公主的帐户存款累计：1200多万贯。 折合120多亿！ 那些存款还不算苏尘送给李世民的等价物品，如布匹、琉璃。 布匹绵麻至少有两百万贯。 需知，以前国库税收每年约七百万贯，绝大多数来自布匹、粮食而非流通货币。 “不，不，妹夫留着便好，我如今……花费尚在可控范围之内。”李承乾偷瞄一眼李世民，随口推辞了几句。 “父皇，请品尝伊吾松子奶茶！”长乐公主拎着吊锅，热气升腾的奶茶混合着松子和奶香。 殿内不足十人，长乐公主只煮了六块奶酥，吊锅大小正合适。 “小兕子，你这是戴着啥玩意，很漂亮啊！”苏尘发现小丫头胸口挂着的手机套问道。 “手机防护罩，保暖又防划，母后亲手缝制的！”小兕子取下毛绒绒的手机套递给苏尘。 苏尘拿出手机，“嘿～这手机套做得好！” “父皇、母后，请品尝松子奶茶！” 长乐公主和锦儿，为李世民长孙皇后端上一杯奶茶。 李世民接过奶茶望闻品鉴，“嗯，醇香怡人，定是上等饮品！” ...... ......。 第1487章 你吹牛 “额~爽快！” 苏尘打了个饱嗝，抚摸着撑得鼓鼓囊囊的腹部。 如今吃火锅不会再像以往只有牛羊肉，今年秋冬季节绿叶蔬菜品种多了些。 中午有火锅也有炒菜，小兕子有幸品尝了小半杯葡萄酒。 “陛下、大舅哥，再来杯奶茶？” 李世民摆手道，“不了，酒足饭饱，肠腹已不堪重负！” “小子，我观两车葡萄酒应有两百余坛，明日朝会赠予朝臣每人一坛，奶酥一人一盒！” 三省六部五品以上京官，大概三十几人早朝，若有特殊情况可达五十几之人。 李世民三人离席来到客厅，长孙皇后、苏妍、长乐公主大大小小六、七人还在慢饮慢品。 “肖队长他们休息几天，五天之后运送两车水泥，还有玉米小麦土豆种子去西域！” “回来的时候顺便弄些葡萄酒和奶酥！” “对了陛下，麻烦你跟李统领说一声，肖队长五人暂时负责跑运输任务。” “嗯！”李世民点点头，看向略显困乏的李承乾说道，“你们今日睡眠不足两个时辰，回去好好歇息补觉，其他之事容后再议不迟！” “好的！刚才吃太饱了，等会再回去睡觉不迟！” 李承乾起身作揖一礼，“谢父皇，儿臣稍后便回！” 这次两人动作倒是一致，只不过一左一右各说各话。 “陛下，我想请教你个事，从长安前往岭南选择最便捷的线路，最快几天能到达！” “岭南……前往岭南所为何事？”李世民不答反问。 “哦~陛下还不知道吧，贞观大学盖好了之后，我得到了两个大奖励！” 随即，苏尘向李世民、李承乾详细讲述橡胶和钢筋的巨大用途。 五万亩橡胶林，不是直接奖励一大片森林。 以每亩地十八棵橡胶树的密度为参照，奖励相应数量的橡胶树。 橡胶树只适合在热带或亚热带环境生长，落地生根两年后可以割树取胶，就像漆树取汁液一样。 李世民仔细倾听苏尘描绘的蓝图，几年后大唐的马车都装上了橡胶轮胎。 二八大杠自行车，出现在长安城大街小巷，可载人亦可载货。 人力脚踏三轮车代替了马车短途运输，从而有效避免皇城脚下牛粪马尿遍地的现状。 “如此说来，此事非你亲自前往不可？” 苏尘重重点头，“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李世民缓缓起身，单手背后思索着踱步。 苏尘、李承乾跟着起身跟在李世民身侧。 “四百里出秦川，陆路千八百里经盩厔、洋州、金州、房州、丹江口取道荆州！” 李世民说完转身看向苏尘。 苏尘附和了一句：“嗯，一千八百里！” 李世民继续说道：“从荆州江陵水驿，沿长江东下至岳州巴陵水驿，而后转湘江抵达潭州长沙驿。此段水路千二百里！” 苏尘比划三根手指，“嗯，三千里了！” 李世民又说，“再由长沙走陆路千三百余里至桂州，最后取水路漓江千二百里终抵广州！” 苏尘掰着手指计算李世民提供的里程，长安到广州5500里吓死个人。 急忙摆手，“广州？我不去广州，到了广西寻找合适山林就好！” “陛下，水路坐船一天能跑几里地？” 李世民向上指了指丽政殿屋顶，苏尘抬眼望去不明所以。 “看天气！风和日丽顺水行舟，日行百余里，若遇狂风暴雨则漕舟需靠岸避险！” “假使天公作美，水陆并取，日行五驿最快三十五日可达！” “长安至岭南官驿畅通，每三十余里一驿。” 日行五驿，也就是每到一驿换马不换人，一天跑一百五十多里地。 水路没办法加速，快慢全凭天气。 苏尘默默估算着行程，点点头，“三十五天，还好！”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几人吃饱喝足来到客厅。 李世民面容严肃看向苏尘，郑重提醒，“小子！岭南路途遥远，山路险峻越野车无法通行，且须避开冰雪季才能上路。” “好的陛下，我打算明年开春再出发！” 望着面容严肃的李世民，苏尘为了活跃气氛开了句玩笑，“越野车去不了，直升机应该可以，陛下知道直升机不？” “直升机……略知一二！”李世民思索几秒点点头。 苏尘收起了笑容，脸上便秘的表情像是写了三个字： 你吹牛！ 唐太宗见过直升机，不是吹牛逼是什么。 “小子，你这是何意？”李世民抡起巴掌就要往苏尘后脑勺呼去。 苏尘双手交叉挡住李世民的进攻，“敢问陛下何以知之？”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指向客厅一角起落架上的无人机。 苏尘转头望去，当即无言以对。 “哈哈哈！”苏尘抱拳一礼，哈哈大笑道，“陛下果然不负天日之表，龙凤之姿美名，在下佩服，佩服！” 李世民其实不知道也不敢想直升机能‘装’人，只是从苏尘为物品命名的规则中，推断出直升机类似无人机。 凡事带‘机’的一定与电有关，这是李世民总结出的经验。 无人机、吹风机、手机、发电机等等都有机。 “莫要嬉笑，切记，前往岭南至少五百人护送，否则胶树不要也罢，种在长安生死听天由命！” 李世民抬手按在苏尘肩膀上，忽然感觉有些不顺手。 苏尘好像又长高了些。 遥想初识之时，李世民可以很轻易‘挟持’身高1.75不到的苏尘。 “五……五百人？陛下是认真的？” “君无戏言，你看朕像是在说笑，嗯？”李世民手掌使出五分力道，用力抓在苏尘肩膀。 岭南非比关中，虽然大部分部落山寨明着归顺了朝廷，受官府管辖。 难免有些的当地古老部族，见到苏尘这等异类心生歹意。 苏尘在李世民眼中，从来都是异类。 “呃~好吧，陛下是领导，你说啥就是啥！” 苏尘想着过完年还有好几个月，暂时不必与李世民讨论岭南之行。 李世民紧盯敷衍了事的苏尘几息，又是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去吧，好生歇息养足精神，岭南之事容后再议！” “好的！” “母后，我们先走了哈！” 苏尘意外发现，喝白酒不脸红的长孙皇后，竟然被葡萄酒喝得脸颊略红。 御液酒三十几度，两年份葡萄酒最多六至八度。 再看长乐公主、苏妍、锦儿三人，脸庞多多少少也有些红润。 第1488章 我心里还有你啊 “木头，可还质疑本小姐？” 长乐公主居高临下，望着背靠梳妆台而坐的苏尘。 “李大小姐何出此言？”苏尘望着气势与气质不符的长乐公主满脸疑惑。 “哼~哼，此前本小姐与你说，长安至岭南路程五千里，非一个月不可达！” 苏尘抱拳一礼，“李大小姐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 “嗯，有见识！”长乐公主满意的拍了拍苏尘肩膀，抬起一条腿就要跨坐在她腿上。 苏尘迅速向旁边移开并翘起二郎腿，肚子有些胀经不住长乐公主重压。 “真小气！”长乐公主只能乖乖坐在他旁边。 中午吃的有些撑，两人不打算现在就躺床上去睡觉。 “木头，直升机与矿车相比如何？” 长乐公主气吐幽兰，一股淡淡的葡萄酒残留余味直扑苏尘鼻息。 苏尘凑近长乐公主脸庞，鼻孔深吸一口气，“小五，你中午喝了几杯葡萄酒？” “不多，八分满四杯而已！”长乐公主伸出四根手指，在苏尘面前比划着晃了晃。 “四杯八分满，也有八百多毫升了，李大小姐海量啊！” 苏尘不想回答直升机，即使系统现在给他一架直升机，大唐也没有人能驾驭。 天上飞的飞机不比地上跑的卡车。 但凡出点意外，必定机毁人亡。 长乐公主派头十足摆摆手，“不足挂齿！紧着喝，本小姐应该还能再喝三、四杯，葡萄酒不醉人！” “嗯，李大小姐海量，我看看你肚子喝大了没有！” “何至于此，看吧！”长乐公主很大方站起身来，站在苏尘面前捞起卫衣和毛衣，隔着内衣露出依旧平坦的腹部。 苏尘向她竖起大拇指，“果然厉害！” “哼~”长乐公主得意轻哼，随即转身走向衣柜，“稍坐片刻，本小姐铺床去了！” “我来帮你！”苏尘不好意思光坐着看她忙碌，就当活动消食。 “不必！” “应该的！” “木头，睡醒之后我想叫上阿丽娅、瑶瑶、静怡去庄园一趟，可好？” “好啊，顺便带几坛葡萄酒和奶茶给李佑那小子。对了，养猪场现在应该有很多猪！” 长乐公主从衣服底层抱出一套棉被，满脸委屈的表情直直怼向苏尘，“你心里只有猪！” 苏尘满脸真诚说道：“此言差矣，我心里还有你啊！” “哼~算你识相！”长乐公主捏着苏尘脸蛋喜笑颜开。 铺好床，长乐公主关上房门，卧房光线顿时变暗。 “唉~可惜了！”正准备欣赏长乐公主玲珑曲线身姿的苏尘惋惜轻叹。 刚脱下卫衣的长乐公主，头也不回疑惑问道，“何故叹惜？” “没事！我刚刚在想要是有摩托车就好，那玩意荒野山路哪里都去得，速度又快还省油！” 苏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向置衣架脱衣服。 “磨……磨拖车？” 仅从字面理解，长乐公主想象不出摩托车的外形与用途。 “对，两个轮子的摩托车，速度不比越野车慢对路况不挑剔！” 苏尘的解释长乐公主还是不能理解，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躺在床上开启手电筒晃了晃： “木头，速速将磨拖车呈上来！” 她好像对各种机械很感兴趣。 “你看看就好，我现在可变出这玩意来！”苏尘掏出一张卡片，上面是一辆外观类似BMW的性能旅摩图片。 长乐公主一把夺过卡片，手电筒照在上面。 “只有一前一后两个车轮？这如何平衡供人驱使？” 马车也是两个车轮，却是一左一右。 “两个轮子立在原地不动当然站不稳，动起来惯性作用下它就不会倒下，以前不是给你看过二八大杠自行车么，也是一样的道理！” “哦~！”长乐公主半信半疑点点头，失去了对摩托车的兴趣，她似乎更倾向于重型工程车辆。 爱好有点特别。 “睡觉，早点起床去庄园！”苏尘将她双手塞进被窝，掖好棉被箍在怀里。 “嗯，睡觉！” …… 石州炼铁厂。 铁匠铺大变样。 五条流水作业生产线，三十几名匠人分工明确忙碌着组装蒸汽机、发电机。 电焊机、空气锤、车床可谓火花带闪电，一刻不得停歇。 铁匠铺自带暖气所有人身穿单薄衣物，外面披挂着一件统一样式的工作服。 除了制造各类机械设备，还需保证每天生产六架迫击炮，冲压三十枚空炮弹。 每日灯火通明三班倒。 “扩建厂房，长30米宽9米？” “工期一个月？” 李泰身上的工作服，已经分辨不出原本颜色，胸前布满小孔啧黑灰色背后是棕色。 今日上午难得抽出一点空闲，前往‘魏王府’工地与李德謇商议王府布局。 回来后，新任厂长吴师傅向他汇报长安来电指示，速速扩建一处厂房。 “莫不是苏尘回长安了？”李泰喃喃道。 随即向吴师傅大声说道：“吴师傅，照此规模准备物料，召集匠人尽快开工另起厂房！” 铁匠铺很吵，有时说话需要提高嗓门才行。 “下官遵命！”吴师傅拱手应下。 李泰在各个生产线转了一圈，如今蒸汽机、发电机以及其他机电无需李泰亲自动手，工匠也能按照预定规格参数仿造出来。 不作过多停留，李泰离开了铁匠铺前往厂区机要处。 前些天又下线了一台混凝土搅拌机和锷式破碎机，李泰请示李世民派卡车装运至安西国道工地。 李世民回复卡车尚未回京。 滚筒球磨机制造相对简单得多，只需齿轮传动电机功率小，现在炼铁厂已有三台闲置。 世家经营的水泥厂，已经证实炉渣能够代替大部铁矿石，而不会影响水泥成品质量。 三次派人前来催促破碎机和球磨机，并许下重金求购。 水泥价格高昂产量低下不论是生产成本，还是运输成本及效率主要在于人工。 李泰皆按照李世民授意，以朝廷另有大用为由拒绝出售破碎机和球磨机。 蒸汽机制造跟不上节奏，此前两台刚下线的蒸汽机和发电机，被苏尘一纸调令运往西域。 光有锷式破碎机、球磨机世家水泥厂也用不了。 “西巡返京，也不来石州探视本王，岂有此理！” 李泰一路碎碎念念来到机要处。 …… ……。 第1489章 万年县小学 长安城格局源自隋朝大兴城。 因汉代长安城，久经战乱残破不堪水源污染严重，且不足以容纳统一后都城需求。 开皇二年，隋文帝下令太子左遮子宇文恺为总设计师，在汉长安城东南修建新都城。 规划设计仅用数月，次年竣工核心城区，命名大兴城。 李渊建立唐朝，武德元年将大兴城正式更名长安城，并保留前隋大兴城格局，对部分建筑和坊名进行修缮和调整。 按照原本街道分割可规划为110坊，以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各55坊。 因城内东南角曲江池占据两坊之地，东城减去两坊变成53坊，与城西55坊合计108坊。 以朱雀大街为中轴，共分11纵南北向大街，14横东西向街道。 当下坊间人口密度稀疏，大多集中于城北靠近皇城和东西两市。 越靠近明德门方向，坊间空闲荒地闲置宅院越多。 即使到了天宝年间，长安城人口猛增一倍有余，城内各坊也未住满。 贞观年间，长安城各坊土地和宅院所有权，遵循国家公田为主，私有产权为辅。 本质是均田制框架下‘土地国有与私有并存，使用权与所有权分离’的原则。 国家拥有大部分土地最终所有权也就是公田，通过授田、赐田的等方式将部分土地的使用权、所有权、继承权赋予个人或特定主体。 其中宅田的私有属性最为明确，宅田属于永业田的一种。 坊间闲田空地由长安、万年两京县管理。 九月初一。 清晨。 张龙、赵虎驱驶两辆普通代步马车驶出朱雀门。 “小兕子，你们有没有去万年小学探探路，知道不知道学校在哪？” 苏尘和小兕子、李治、李慎三个小家伙共乘一辆马车。 今天是开学报名的日子，初次入校的新生昨日便已开始报到。 苏尘只知道原贞观希望小学三年级，五个班的学生都转入了万年小学，学校具体所在不得而知。 他平时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上个月也不长安。 三个小家伙同时点头。 小兕子比划五根手指答道，“皇姐五天前出宫，前往亲仁坊万年小学开会！” “你们学校在亲仁坊啊！”苏尘依稀记得，万年县县衙位于平康坊南面的宣阳坊。 宣阳坊后面就是亲仁坊，相距皇城朱雀门约有五里地。 “嗯，父皇说亲仁坊不远！”小兕子重重点头摆手。 “远是不远，不过中午放学吃饭不太方便啊！”苏尘摸着下巴，看向三个包着书包的小学生思索道。 小兕子笑眯眯说道，“姐夫，我们中午在学校食堂用餐！” 苏尘摇头摆手，一口回绝，“那不行！” 学校伙食再好也不比是皇宫。 “对了，小兕子你可以每天开那个卡丁车上学啊，这样总比马车接送要好！”苏尘想起了许久不曾看见的卡丁车。 马车接送难免被人发现小兕子三人来自皇宫。 “那不行！”小兕子摇头摆手一口回绝，与刚才苏尘回绝的神态如出一辙。 苏尘脱口而出问道，“为啥不行？” 小兕子抿嘴轻笑，脸上的表情透出一丝戏弄的样子。 苏尘凶狠的表情指着小丫头，“小兕子你不老实，还不从实招来，母后是怎么安排的！” 李治、李慎一言不发。 从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不难看出长孙皇后应该做了妥善安排。 小兕子伸手握住苏尘指向她的手指，嘿嘿一笑，“嘿嘿~姐夫，你是不是忘了皇姐乐膳酒楼位于何处了呀？” “乐膳酒楼？我当然知道，酒楼在东市附近！” 小兕子用力点头，扑闪着双眼说道，“对呀！皇姐酒楼在东市南面安邑坊，与学校所在亲仁坊仅隔一坊道，步行半刻钟即可！” 苏尘感觉受到了小兕子的无情嘲笑，撸起袖子就要对其施以严惩。 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赵虎跳下马车驾驶位，“侯爷，亲仁坊到了！” “小兕子，算你走运，下次再好好教训你哈！”苏尘丢下一句狠话率先下了马车。 小兕子呵呵直笑，丝毫不受苏尘的恐吓。 长乐公主卫衣帽套在头上并以轻纱遮面，和锦儿在马车旁等着苏尘几人。 生怕被她的学生认出来。 长乐公主今天本不想来学校，苏尘硬是将她连拖带拽挟持推上马车。 苏尘将小兕子牵下马车，打量着周围环境。 “这就是亲仁坊，我都来过好几次了！” 此时亲仁坊没有太多行人和报名学生进出坊间，或许是苏尘他们来得太早。 现在才七点四十几分。 “锦儿带路，看看城里的小学是何模样！” 长乐公主嘟着嘴，看向苏尘满脸埋怨之色，口鼻被面纱遮挡苏尘完全看不见。 越过厚重的坊间砖包土围墙，锦儿在前头带路刚步入亲仁坊，两侧各有三名侍卫默默向苏尘几人无声见礼。 他们是李君羡近期派来学校，负责照应几位皇子公主在校期间安全的禁卫。 学校四名保安也换成了金吾卫。 东拐西转步行约两百步，看到了一处看似修建不久的围墙建筑。 随即校门呈现在众人眼前。 万年县贞观小学。 不是苏尘他们来早了，学校早已人山人海，很多学生提着水桶擦窗户搞卫生。 操场上随处可见，手持竹片夹具捡起地上枯叶的学生。 学校占地面积，比庄园贞观希望小学至少大两倍。 远处泥瓦匠正在砌筑红砖墙，看上去是在扩建教学楼。 万年县贞观小学现有教学楼七栋，合计教室65间，每间教室可容纳四十多名学生上课。 另有学生、教师宿舍各两栋，食堂一处。 此次开学吸收了五个班的转校生，学校教学楼立显捉襟见肘。 “锦儿，你带小兕子他们三个去报名，中午在酒楼会合，我请你们吃大餐！” 苏尘看到正在施工扩建的教学楼，立刻想起盖真正的教学楼。 每栋教学楼只有一层的砖瓦房，土地使用率实在是低下。 等钢筋面世，就可以修建三层的楼房，那样的教学楼使用面积才够大。 锦儿向苏尘和长乐公主点头回应。 “姐夫、阿姐，我们去了哈！”小兕子挥手打声招呼跟在锦儿身后。 “好，有事打电话哈！”苏尘比划了一个手势。 李治李慎拱手一礼，快步跟上小兕子。 “小五，随我在校园没人的地方逛两圈！” 苏尘此举正合乎长乐公主的心意，她不想遇见那群可爱的学生。 免得触景生情。 第1490章 又想薅羊毛！ 长乐公主跟在苏尘身旁，感觉不像是在逛校园。 苏尘目标很明确，径直走向正在砌砖的工地。 扩建的教学楼似乎不止一栋，十几名匠人分成两队，在规划好的地基上面砌砖墙。 苏尘牵着长乐公主，站在不碍事的地方观看匠人砌砖。 工地动工时间不长，砖墙仅有半人高，从预留的缺口门洞可以看出是教室。 苏尘瞪大眼睛，他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现象。 每一位大工都有徒手劈砖的绝活。 为避免砖块同缝，或遇到门洞窗户转角需要将红砖切断错缝。 大工负责砌墙，小工打水泥砂浆搬砖。 断砖时工匠只需稍稍打眼所需尺寸，手掌看似很随意的往红砖一砍，动作如蜻蜓点水般砖块便一分为二。 当下泥瓦匠砌砖工具五花八门，一看便知不是来自工部的匠人。 工部的泥瓦匠也没有所谓的砖刀，只有一头削薄的竹铲和木铲，极少看到金属工具。 因为以前没有水泥，砌墙用不到铁制工具。 “小五，站在这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去！” 苏尘怀疑红砖质量出了问题，否则怎会这般一碰就断。 几名工匠打量几眼走上前来的苏尘和长乐公主，没有太过在意。 如今长安城穿红色卫衣的人屡见不鲜，不足为奇。 “师傅打扰一下，我看这墙不像是24的，至少有三十五公分吧！”苏尘说东指西，随手拿起小工摆放在墙边的两块红砖相互碰撞。 砖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像是有质量问题随手丢掉一块。 猛的用力劈向手中红砖。 只发出一点沉闷声音，红砖完好无损。 那名匠人笑呵呵望着苏尘，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木铲捞起水泥砂浆往红砖三个面涂抹，按顺序铺上墙对缝敲了几下。 “哈哈，小郎君此般断砖，怕是不出一日手掌必然生疼！” “红砖较青砖更硬且脆，断砖时用巧劲而不用力，以点破面！” 匠人说着拿起一块红砖，不见大起大落手掌根部与红砖接触的瞬间，砖块从中间断开。 工匠年纪五十五岁上下，不像习武之人。 单论力道绝非苏尘之敌。 “用劲不用力？”苏尘又试了一下，将工匠的指点理解为速度。 果不其然，苏尘成功劈断了一块砖，“哈哈哈，师傅经验老道，小子佩服！” 工匠笑了笑，继续做着手中活计。 忽然又抬头看向苏尘，问道：“郎君方才所言24墙指哪般？” 现在工匠砌墙排砖手法是一排横向一排纵放，红砖长24厘米宽12厘米，加上一厘米灰缝正好是标准的三七墙。 也叫顺丁排砖砌筑法，红砖顺长24厘米，丁宽12厘米。 “师傅你看，这个红砖长度24厘米，宽度12厘米，你这样排砖手法砌成的墙体厚度就是三七墙。” 苏尘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卷尺，尽心尽责向匠人比划讲解。 匠人已无心听苏尘的解释，好奇的紧盯苏尘手中的卷尺。 一旁轻纱遮面的长乐公主在阳光下抿唇含笑，眸光璀璨尽显一丝骄傲与甜蜜。 “呃~师傅，你看这是不是三七墙！”苏尘没有得到匠人的回应，抬头却发现师傅紧盯他手中的卷尺。 “小郎君，你且看看内墙是否为24墙！” 匠人师傅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厘米却明白了那是尺寸单位。 “内墙？好，我量一下！”苏尘从门洞走进施工现场。 每间教室都有隔墙，那便是匠人口中的内墙。 当苏尘看到内墙排砖手法，便知是24墙。 确切而言是25墙。 当初红砖的规格只规定了长度，那时没有卷尺，为了省事直接取长度的一半。 “师傅你看，原本24的墙加灰缝就是25的墙体厚度。” 匠人师傅默默点头，目光看向苏尘手中的卷尺，“敢问小郎君，此量具何处购得，售价几钱？” “呃~这个，这个是我朋友从外地带来的，不值钱，送给师傅了！” 匠人摆手后退婉拒，头也不回继续干活，“使不得，使不得！某家岂能凭白夺人宝器，万万使不得！” 苏尘摇头笑笑没有勉强，走出还未完工的教室来到墙外，与匠人隔墙交谈。 “师傅，方便透露在此做工多少钱一天么？” “方便？”匠人稍显迟疑，似乎不理解方便是什么意思，“方便，每日做工五个时辰，得钱三十粟米五斗盐半斤！” 工匠说话同时脸上显露些许自豪与满足之色。 若是以往，同样的活计与做工时长，工钱二十文粟米五升粗盐二两。 “多谢告知，师傅你先忙！”苏尘抱拳一礼，将那把卷尺放在那名匠人砌墙的红砖上。 匠人急忙招手呼喊，“小郎君，宝器……” 苏尘牵着长乐公主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 “美女，得钱三十粟米五斗盐半斤，差不多等于五十八块钱吧？” “嗯，大抵相当！”长乐公主点点头，从衣兜掏出一方绢帕帮苏尘擦了擦手。 苏尘记得长安粟米价格：斗粟五钱。 两人脚步匆忙离开万年小学，校园很大五分钟才走到校门口。 “赵虎，你在这附近转转，等放学了带小兕子她们去乐膳酒楼吃饭，我不一定有时间赶过去！” “属下得令！” 张龙见此立即摆正马车，等待苏尘指示。 “张龙，回宫！” “得令！” 苏尘怀着激动的心，将长乐公主扶上马车。 “木头，何事欢心？”上了马车，长乐公主取下遮面轻纱，望着有些兴奋的苏尘很是好奇。 “嘿嘿~本侯爷要发明一套泥瓦工专用工具，砌砖抹墙批灰无所不能！” 长乐公主向苏尘伸手做索要手势。 苏尘一巴掌拍在她手心，“天机不可泄露，待侯爷炼器成形，自会予你一观！” “张龙，快点，争取今天就开炉炼器！” “得令！” “驾~！” 五六里地，拐了两次弯来到朱雀大街，距离皇城朱雀门只剩下三、四百步。 很快马车停在太极殿广场。 “木头，你去吧，我回丽政殿等你好消息！”长乐公主下了马车对苏尘挥了挥手，不愿前往工部。 苏尘一把将她拽住，“跑啥跑，我也要去丽政殿！” 长乐公主一脸疑惑，“丽政殿？开炉炼器？” “那倒不是，陛下的锰刚剑和母后那柄不锈钢打造的剑，是绝佳炼器材料！” 苏尘瞄了一眼殿前持戟侍卫，发现李世民此刻还在太极殿。 “快走，你爹还在开会，正好把那两柄剑顺走！”搂着长乐公主肩膀，快步走向丽政殿方向。 “说不定又可以薅一次羊毛，哈哈哈！” “薅羊毛？何意？” “大人的事，小孩别问，快走！”苏尘加快脚步，心里想着上午弄出一套泥瓦工具，中午赶回乐膳酒楼吃午饭。 长乐公主伸手掐向苏尘腰间，“岂有此理，敢小看本小姐！” …… ……。 第1491章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侯爷，此刀……当真无需打磨开刃？” 工部侍郎恭敬递上一柄做工略显粗糙的刀具。 工部尚书段纶早朝尚未回来，苏尘从丽政殿在长孙皇后眼皮底下顺走两柄丑剑。 来到工部草草几笔画好几幅图，重点是标注尺寸，正在拉丝制作铜线的工匠便着手开炉打铁炼器。 “嘿嘿~不用，这样就很好了！”苏尘掂量着手中刚退火冷却的单面砖刀，很满意自己的设计。 生铁打造的砖刀，刀面加手柄总长四十厘米重约十二两。 苏尘原本想用锰钢打造，不过一柄剑的锰钢不够锻造两把砖刀。 “有这玩意以后砌墙，就不用徒手劈砖了！” 从生火开炉煅烧生铁到三把砖刀锻打成型，仅耗时一小时。 更轻薄的抹灰刀和铲刀很费工，手工锻打很难做到刀面极致平整。 极其考验工匠手艺与耐心。 手柄焊接不难，苏尘在铁门关获得四台工业电焊机，其中有一台适用于不锈钢和铝合金焊接。 “师傅，这里有红砖么，我试试砖刀切砖效果！” 凡是工部叫不出姓名和官职的人，苏尘一律统称为师傅。 “有的，侯爷稍待，下官这就取来！” “有劳！”苏尘伸手客气道，拿着砖刀走向全神贯注捶打三角形铲刀的工匠。 负责制作抹刀和铲刀的工匠，本职为将作监金银器大匠。 厚度仅约一毫米的抹灰刀，材质为不锈钢，匠人使用小锤细细敲打消平每一个锤印。 频繁捶打回炉加热数次，抹灰刀表面平整度依旧不尽人意。 苏尘估计今天上午，多半无法做出满意的成品。 另一边工匠已经把三套圆木手柄组装完成，只待抹刀和铲刀完工焊接即可。 “侯爷，红砖在此！”工部侍郎搬来五块红砖。 “好，我试试！” 苏尘拿起一块红砖，砖刀在三分之一位置比划两次，一刀砍下。 手起刀落，红砖应声断开，断口比较整齐勉强成一条直线。 工部侍郎和另外两名陪同苏尘的工匠，见此脸上没有显露过于惊讶和震惊的表情。 切断红砖多数泥瓦匠皆可徒手为之。 当苏尘再次起刀，将剩下的三分二红砖一分为二时，工部侍郎与几名工匠似乎发现砖刀和好处。 通常情况下，一块红砖工匠只能断一次。 若想将半截红砖取下想要的尺寸，只能借助外物捶削。 “还行，挺顺手的！下次用锰钢重量再加二两！”苏尘感觉砖刀有点轻，重量在一斤刚好。 “下官谨记！”工部侍郎将苏尘所说默默记在心里。 苏尘望着跟前几位工匠，微笑问道：“几位师傅是不是认为砖刀只是用来切砖的？” 不等众人回答，苏尘弯腰做着砌墙假动作，砖刀在红砖的几个面又抹又擦，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 以往，家中能用青砖为材料修建房屋的，必定非富即贵。 多数民宅都是土砖或夯土，即使皇宫也有不少夯土墙。 青砖仅用于皇家或达官显贵宅院，砌砖的材料为石灰和黏混合料，木制灰刀便足以胜任此工种。 因此，工匠对于苏尘手中的铁器比较陌生，一时不明白其用途。 “侯爷见识广博，吾等不及万一！”众人齐声拜道。 苏尘直起腰身，挥着砖刀谦虚回礼，“各位师傅客气了！” “小子，你在做甚？” 李世民在段纶、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簇拥下，来到工部将作监。 在场工匠停下手中活计，默默行礼参见退至一旁。 李世民抬手示意工匠免礼，继续做活。 早朝散会，工部派人通知段纶苏尘‘驾临’工部将作监，最后落入李世民耳中。 于是皇帝带着几位分，得葡萄酒和奶酥的亲近大臣来此见正主。 “你小子不是一早便出宫去了万年小学？” “来此做甚？” “此钝刀用来做甚？”苏尘张了张嘴还没回答，李世民夺去他手中砖刀瞅了瞅。 苏尘微笑着沉默几秒，防止李世民继续发问。 见李世民不再言语，苏尘问向工部侍郎，“师傅，工部有水泥和细砂么？” “回侯爷，有的，下官这就去准备！” 工部侍郎明白苏尘的意图，是要当着皇帝的面演示砖刀砌墙切砖的便利。 苏尘抱拳一礼，恭敬回答李世民的问话，“回陛下，我去万年小学待了没多久，突然想起点事就回来了！” “这不，我现在请师傅打造几件专用工具！” “俗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李世民几人相视一笑，论语中的经典变成苏尘口中的俗语。 “对了陛下，你能徒手断砖吗？” “徒手断砖？”李世民笑了笑，瞄了一眼身旁的长孙无忌，“呵呵！” 长孙无忌拱手一礼，上前两步弯腰捡起一块红砖，“请镇国侯赏眼！” 话落，长孙无忌竖起红砖一掌推出，红砖一分为二断开。 贞观朝极少有纯粹的文臣，平时腰间悬吊佩剑极为常见。 有时在朝堂与人发生争执，理不顺也略懂拳脚功夫。 苏尘向长孙无忌竖起大拇指，“好功夫！” 随即捡起断裂的三分之二红砖，递给长孙无忌客气说道： “赵国公再来一次！” 长孙无忌看了看苏尘手中的半截红砖，盯着苏尘数秒不语，“哼~！” 轻哼一声丢下手中断砖拍了拍手，退回李世民身侧，真想用半截砖呼苏尘脸上去。 半截砖岂是血肉手掌能断？ 李世民看出来了，伸手拿来苏尘手中的大半块红砖，从中间一刀劈下。 “这便是此刀用途？” “对啊，这玩意叫砖刀，挑灰砌墙切砖无所不能！” 李世民点点头，翻转手腕观察砖刀刃口，“嗯，此刀其貌不扬，在匠人手中却也能发挥不小作用，令其事半功倍！” 正应合了苏尘那句俗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嘿嘿，陛下圣明！” 李世民淡淡一笑，走向正在敲敲打打制作抹灰刀和铲刀的工匠。 苏尘自然免不了为其讲解一番。 李世民好奇目光看向苏尘，很是疑惑后者为何今日才想起改进泥工匠的用具。 没多久，工部侍郎带人搬来十几块红砖，还有一小桶水泥砂浆。 苏尘做做砌墙假动作还行，真让他砌墙只会惹人笑话。 有些事，眼睛一看就会，动手一做就废。 就像长乐公主学包包子。 朝廷将作监自然不缺从事泥瓦工的匠人，只见一名匠人拿起另一柄砖刀搅拌几下木桶中的水泥砂浆。 而后手法娴熟的排砖砌墙，抹灰填缝对线敲打贴合一气呵成。 顺便演示了砖刀切砖。 工匠十数息砌好几块红砖，李世民面带笑意问道，“如何？此刀使得可顺手？” “回陛下，侯爷改进砖刀实乃造福万千泥工，此刀砖墙得心应手远胜以往木制灰刀！” “嗯，工部尽快锻造砖刀售卖于市，以使广大匠人皆可使用便利器具！” 众人齐身拜道：“臣等遵旨！” 第1492章 买房？ “我想在亲仁坊买下一间宅院，陛下能不能帮忙打点一下。” “我不太清楚找谁购买！” 苏尘和李世民从工部出来已接近午时，抹灰刀与灰铲平整度还需细细打磨。 下午三点钟左右或许可以前往机米厂焊接，日落之前能完工。 工部乃至整个皇宫，如今都没有配备蒸汽机和发电机。 “无需打点，亲仁坊……”长孙皇后以为苏尘购买房产，是为了方便小兕子她们中午放学休息。 京师长安坊间空置土地及宅院，多数归皇家和朝廷所有，需要花钱购买。 长孙皇后话没说完，李世民抬手打断，“小子，此事朕应下了，你且说说置办宅院用于何处。” 李世民不认为苏尘买房，是为便于小兕子几人中午休息，乐膳酒楼早已安排好数间卧房。 “给仁贵那小子买的，现在柳小姐转校至万年县教书，每天来回往庄园跑也不太方便。” “另外，仁贵明年也该完婚了，买房结婚宜早不宜迟！” 苏尘的想法源自长乐公主的提醒。 柳银环以及贞观希望小学其他老师都转入万年小学，长孙瑶、房静怡、家住崇仁坊距离学校不远。 柳银环只能选择住校。 苏尘细想过后，决定将薛仁贵的母亲和柳银环都安排进城居住。 薛仁贵今后没有必要再回庄园，即使是苏尘往后回庄园的次数也不会太多。 闻言，原本想着小赚一笔的李世民打消了此念头。 据他所知，苏大侯爷开口便是万贯起步，坊间占地五亩寻常宅院只需要百八十贯，便可享有十五、二十年不等居住使用权。 若要彻底连同地契永久买下，则要花费数千贯。 越靠近皇城的坊宅价越高。 “此事你小子不必管了，朕自有安排！”少了一笔收入，李世民语气不善的摆手说道。 苏尘客客气气抱拳一礼，“好的，好的，陛下办事我放心得很！” 此话一出，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长乐公主面色各不相同。 “混账，岂有此理！” “哈哈哈~！” 李世民指着苏尘唾沫横飞，长孙皇后笑的前俯后仰。 苏尘先是愣，不知李世民为何发怒，明白过后立即起掏出一张卡片引开话题。 “陛下、母后，你们看看这种房子用来做学校教学楼，是不是很好！” 卡片上的三层楼房外观简单明了，每一层九间教室楼梯在中间。 教学楼前面正中间是升旗台。 “此等房屋不足为奇，若有需要工部能起五层！”李世民随意瞄了一眼卡片，便不再关注。 苏尘打量着风轻云淡，却又不明就理的李世民，“陛下你又吹牛！” “我这是楼房，上下两层中间的楼板是钢筋混凝土。” “钢筋混凝土，简单理解就是水泥路里面加钢筋，房梁和柱子以及楼面都不需要木头！” 李世民没有发怒，因为他暂时不了解吹牛的意思，疑惑并吩咐道： “哦？钢筋？钢筋在何处，速速呈上来与朕一观！” 水泥浇筑的道路坚硬能承受重压，倘若底部像楼板那样悬空，李世民能够想象出坍塌只在朝夕之间。 另外，凝固后奇重无比的水泥块，如何架起当作楼板？ 苏尘摇头摆手，“现在还没有，等李泰那边建好厂房再搞！” “嗯，那便容后再议！”李世民默默点头，起身走向餐厅区域。 内侍陆陆续续传菜进殿。 …… 李承乾出宫找几位世家巨头商谈大事，中午在乐膳酒楼设席。 苏尘因学校开学报名没有同行。 今天丽政殿只有李世民、长孙皇后、苏尘和长乐公主四人用餐。 长孙皇后与长乐公主，分别就座于李世民、苏尘左右两侧。 李世民端起一杯葡萄酒看向苏尘，“小子，听高明与玄龄说起，你曾提及欲使朝廷派遣鸿胪寺官员前往于阗游说归附。” “可有此事？” “是有这么回事，陛下以为如何？”苏尘双手捧杯与李世民轻轻一碰，有意放低了寸许杯口。 “嗯，依你之见何人为主使？” 李世民和苏尘放下空杯，长乐公主立即为二人满上，她和长孙皇后也没闲着，一口接着一口的慢品豪饮。 “嘶~以在下愚见，莒国公唐俭就很合适！” 这次苏尘没说错，在晋阳协助李渊父子创业的唐俭，在玄武门事件之后贞观元年进封为莒国公。 正常历史轨迹中，贞观四年李靖出征东突厥，战前唐俭前往东突厥探查虚实。 战后安抚突厥民众，因功加封光禄大夫从一品文散官。 之后唐俭先后出使薛延陀、回纥、室韦等北方游牧部落，太宗赞其：不辱使命，可堪张骞、苏武。 “可！”李世民再次举杯。 “喝完这一杯不喝了，喝多了等会吃不下饭！”苏尘仰头蒙下一大口，第三杯葡萄酒顺利下肚。 脸上感觉有些微微发热，天冷喝葡萄酒可以暖身。 “对了陛下，我建议唐俭出使于阗的时候，可以顺道把焉耆、龟兹、疏勒三个郡公带上。” “这样或许有利于劝说于阗归附，安西四镇如今只剩下于阗一国！” “善！”李世民微笑着点点头。 安西四镇，以龟兹为中心呈棱形分布。 东距焉耆约六百里。 西距疏勒一千七百里。 南距于阗一千四百里。 北距西突厥右厢五咄部八百里左右。 长乐公主又来帮苏尘倒酒。 “还倒？”苏尘拿走玻璃杯义正言辞推脱，“一会不吃饭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哦~哦！”长乐公主急忙收回公杯。 苏尘按住她的手腕递出酒杯，“最后一杯哈，不许再倒了！” 四杯葡萄酒接近九百毫升，苏尘每天中午定量两大碗米饭。 “母后，我敬你一杯！” 苏尘半起身敬酒，李世民身体微微后靠给两人让出碰杯空间。 “好！” 长孙皇后也喝了两杯葡萄酒，脸色微微有些泛红，长乐公主亦是如此。 苏尘喝葡萄酒比较斯文，一杯至少分五口下肚。 “陛下，来，喝完这杯我就先吃饭了！” “正有此意！” 苏尘的杯中还剩下一口，递到长乐公主前面，“小五，还有一口酒，我敬你！” “好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