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她才不是坏女人!》 第141章 就惯着吧 乔意欢看见眼前的一幕只感觉到一股滚烫的血液直冲脑顶,双手控制不住的攥成拳头。 须臾,她转身离开,面无表情。 筱莹很快跟上,看着她的背影,想说的话竟然不敢说出来,只好无言的跟在后面。 走了许久,筱莹终究是没忍住,“小姐,您没事儿吧?小姐您别伤心,郭小姐口中殿下对您评价如此之高,在殿下心中您还是最重要的!” 乔意欢忽然驻足回首看着她,筱莹看着她脸上一点温度都没有的样子心底里有些忐忑,可下一瞬,她却看见小姐又扬起往日里那般温柔和顺的笑容。 “小姐?” 乔意欢轻笑一声,“我没事儿,不用担心我。殿下心中有没有我是殿下的事,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就够了。筱莹你也去休息吧,我也打算午憩休息一下,晚上咱们还要去放花灯呢!” 从前的小姐又回来了,筱莹立即点点头,“是,小姐!” 乔意欢看着筱莹回了耳房,长出了一口气。 从前,殿下即便对乔挽颜多加照顾也不过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可如今,殿下对她与从前不一样了。 会照顾她的情绪,当众为她解围,还会私下里找她。 嫣然曾经和自己说过,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争不抢却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拥有荣华富贵以及荣耀加身。 可自从自己在万寿节宫宴上,准备了一桶姜山想要一举成名,一切都变了。 皇上当众仗责自己,自己在殿下小侯爷和公主面前腹泻不止,殿下为了乔挽颜斥责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三不五时便会给自己送东西的殿下也很久不派人给自己送东西,更没有借着席面的由头与自己见面。 自己当初不该所求太多,不该准备那一桶姜山。 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让乔挽颜一舞惊艳众人。宫宴过后,同样都是乔家的两个女儿,自己与她成了对比的两个极端。 乔意欢看向院子里一棵生长出嫩芽的大树,视线上移看着顶端的翠绿色嫩芽,面色柔和。 自己本该,不争不抢的。 和从前一样,便会回到从前。 生为庶女,但自己生来就是主角。 乔意欢在树下站了许久,片刻后回身看见院子外面路过的姜祁云,出声留住了他,“祁云?” 姜祁云偏过头,“意欢姐姐,你在这儿啊,不是说回禅房去休息了吗?” 乔意欢笑着道:“有些睡不着,晌午日头正好,想着在外面晒晒太阳。” 姜祁云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明明很久之前就答应好的事儿,但却食言了。 “对不起,那套通草花......不过意欢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让工匠再给你做一套!就算那老头说什么都不给我做了,我也会找到其他工匠的!” 但就是不好找就是了,否则通草花也不会这么珍贵。 阳光穿过树枝洒在她的脸上,乔意欢不如乔挽颜那样生的精致,美的不似真人。 她的美,是安安静静宛若一幅柔和画卷般的美。 白衣纱裙,素面朝天,嘴角扬起的浅淡笑容好似一瞬间能驱散人心中的阴霾。 无害、孱弱、温柔。 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莲花。 “祁云不必如此愧疚,不过是一套通草花,送给挽颜也没有送给别人,我不生气的。” 这话一出,姜祁云更加愧疚了。 可愧疚之余,他总觉得眼前的意欢姐姐有些陌生,没来由的让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乔意欢声音轻婉,“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准备祈天灯吧?晚上我想要放祈天灯!” 姜祁云直接答应了下来,“好,我这就让人准备出来给你送过来。” 乔意欢笑了笑,“那便辛苦你了。” 姜祁云走到院门口回头又看了她一眼,一如既往的温和样子。 但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总觉得那笑容不达眼底,只浮于表象。 走出禅院,姜祁云让人送些最好的祈天灯给乔意欢送去。 下人道:“小侯爷,最好的那一批薄宣纸祈天灯侯爷已经派人送去给太子殿下、璟王殿下和公主殿下了。对了,乔二小姐那边也送去了一些,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了。不过,倒是还有一些棉纸做的祈天灯。” 姜祁云挑眉:“乔挽颜?爹给她送去做什么?拿过去多少?” “五个。” 姜祁云神色动了动,“我去拿回来一个,她和那个小丫头一人两个也够用了。” 乔挽颜让人把软榻搬到了外面,晌午晴光甚好,她在外面晒着太阳闭目小憩,紫鸢正在给她捏着小腿。 禅房的门是打开的,云瑶就坐在门口在祈天灯上画着画,一派其乐融融。 姜祁云一进来便看见软榻之上的乔挽颜双眸阖上休憩的画面,藕臂轻搭在绒毯之上,修长白嫩的手指微微卷曲,如白瓷般柔美。 美人卧榻,安静美好如同一幅精心雕琢的画卷,衬的平庸的院子如同人间仙境。 姜祁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怎么睡着了? 初春的清风都暖意洋洋,轻轻抚摸着脸颊,几缕发丝被它撩动吹起,乔挽颜惬意的翻了个身,面朝着一侧。 她未曾睁开眼,因着似醒非醒还带着几分鼻音,“陆小狗?” 远处陆今野似乎也很享受这难得的舒适天气,坐在廊下的栏杆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一根狗尾巴草。 双眸因为太阳光太过刺眼,微微眯着有些漫不经心。 脚下有麻雀在来回踱步,察觉到陆今野站了起来,快速张起翅膀飞走了。 一直没有应答,乔挽颜懒洋洋又道:“嘬嘬嘬.......” 陆今野走近,“我汪一声,你还真把我当狗了?” 乔挽颜依旧没有睁开眼,“阳光太刺眼了,给我撑伞。” 陆今野暗道了一句矫情,“你冲另一边不就行了?或者进屋睡去。” 紫鸢轻轻啧了一声,“你话怎么这么多呢?小姐冲另一边舒服就不会转过来了,屋里有些阴凉,小姐就愿意在外面睡!” 陆今野冷冰冰的视线看了她一眼,就惯着吧。 第142章 嗯,有点小刺激 “乔挽颜。” 乔挽颜掀开了眼帘看向声音的来源,“干嘛?” 姜祁云顿了顿,“没、没什么,就是问你还要不要花灯。” 乔挽颜闭上了眼睛懒得回答,紫鸢答道:“静安候已经派人送来了祈天灯和花灯,不劳烦小侯爷了。” “啊、哦,知道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乔挽颜忽然道:“小云子,不过我还缺了些桂花糕。” 姜祁云驻足,头毛黑线,难以置信,“小、小云子?你这女人疯了吧?” 把他当内官呢? 乔挽颜缓缓掀开眼帘,“你巴巴的来问我还要不要花灯,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做小侯爷了,改做伺候人的下人了呢。随口一问,你凶什么?” 姜祁云看着榻上女子嘴角戏谑的笑意,气的有点头晕,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你嘴上涂砒霜了吧?你说话不这么毒舌能死吗?” 乔挽颜啧啧道:“我不毒舌不能死,但是遇到乱跑没主人溜的傻狗,我不骂就浑身难受。我总不能让自己一直难受吧?” 姜祁云被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气笑了,“我真好奇以后谁会娶你,你以后的夫君迟早得被你气死!” 乔挽颜笑眯眯的和紫鸢道:“紫鸢你看见了吗,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傻狗,都会说人话关心人了,还会关心我以后的夫君会不会被气死呢。” 紫鸢心里鼓掌,小姐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 小姐真棒!!! 陆今野撑着伞淡漠的视线看着他,似乎对于两人之间一见面就掐架的画面习以为常了。 次次讨不到好处,偏要巴巴的自己送上门被人骂一顿。 骂完气冲冲的离开,也不知道是来讨骂的还是骂完舒服了所以不长记性屡次送上门。 陆今野收回视线看着笑容肆意的乔挽颜,有的人生来就要为了吃穿忧愁,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成为家族的棋子,有的人生来就要谨小慎微的长大。 他见过很多人,杀过很多人,可只有乔挽颜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人。 拥有尊贵的出身,拥有家人的宠爱,拥有花不完的金钱。 不用讨好别人便有人捧着最好的送到她的面前,自幼培养出来的骄傲与底气,让她不害怕任何人任何事,肆意而为只要她自己开心快乐。 所行所言,无关善恶,只关她自己心情喜好。 刻薄的样子,自私的样子,都坦坦荡荡,甚至坦荡的让人觉得刺眼。 他最讨厌的,便是这样生下来什么都有的人。 陆今野蓦然回想起幼年时期的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被人当街殴打只因为一块饼子。 当真如她所言,和狗没什么区别。 “对了,你们静安侯府今年准备的和氏璧是谁选的?”乔挽颜一转话锋问道。 姜祁云被她的脑回路折服,上一秒骂自己下一秒问自己问题,当他是面团捏的不成一点脾气都没有? “问你话呢!”乔挽颜始终得不到答案语气提高了几分。 “小爷我!怎么,你是无意间看见那和氏璧了,也被惊艳到了?” 乔挽颜坐了起来,耸耸肩幽幽道:“哦,那块和氏璧被太子殿下送给我了。但是你眼光也太差了,那块和氏璧老气的不得了,我连带出去都觉得丢人。下次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个没眼光的就不要参与了。” 姜祁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对,太子怎么把和氏璧送给她了? 太子从来不参加花朝节游嬉,这次参加竟然是为了把和氏璧送给乔挽颜的? 那意欢姐姐....... ?? 夜幕渐渐降临,夕阳的最后一抹辉光隐没于远处山峦之后。 云瑶已经拿着两个祈天灯欢天喜地的和紫鸢去了河边放灯,乔挽颜这边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着云瑶兴奋的样子觉得有意思。 “陆今野,你放过花灯吗?你要不要也放一个,就祝愿我永远美丽。” 陆今野跟在她后面看了一眼她的侧颜,没说话。 无耻,幼稚。 乔挽颜偏过头,“小哑巴狗,你怎么不说话?” 陆今野:“........” 乔挽颜瞳孔内藏着笑意:“叫一声让主子听听。” 陆今野觉得,她是真的把自己当狗了。她脸上的情绪,完全是闲暇之余逗猫逗狗才会有的语气和神情。 “不叫。” 乔挽颜驻足,伸手抓住他的黑尾往下拽,但陆今野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如此拗着,看得人都头皮疼,但他偏生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乔挽颜叱骂道:“我是给你脸了是吧?我给你吃给你喝给你穿,世上难找我这样的主人,你如今还敢和我顶嘴?” 声音传入耳朵里,她身上独特清冷的香气也随之进入鼻腔弥漫开来。 “世上确实难找你这样的主子,一般主子没有你这样的闲心三不五时的折磨人。” 他到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她了,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他就没见过乔挽颜像是折磨自己这样折磨别人。 但他从前根本没有见过她,何来的得罪? 乔挽颜微微颦眉,“回去在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她说完,跋扈骄矜的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扬起一抹甜腻腻的笑容绕开他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而去。 陆今野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是太子。 他敛眸,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耐。 乔挽颜刚迈出去两步,突然感觉到手腕上被人一股大力握住。 以为是陆今野以下犯上,回首就一巴掌扇过去,却在手还扬在半空中要挥过去的时候看见拽着自己手腕的人是鹤砚礼。 清脆的巴掌声被人群热闹的声音淹没,乔挽颜手还停在半空,掌心因为这一巴掌震的有些微微发麻,连带着大脑都嗡嗡作响。 乔挽颜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鹤砚礼的脸被一层阴霾笼罩,神色冷鹜的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 明明没有一丝表情,但乔挽颜就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双腿陡然间一软,陆今野几乎是一瞬间将她接在怀里,阻止她因为害怕跌坐在地上。 眼下,气氛有些微妙。 鹤砚礼还抓着她的手腕,但乔挽颜人在陆今野的怀里。 第143章 这大厦壁疯了 乔挽颜看了一眼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想要缩回来,但却没抽出来,反而被捏的更紧了。 鹤砚礼没看她,幽深的深眸看着陆今野,眸光又冷又沉骇人心脾,好似终年不化的极北冰雪,丝丝寒意弥漫开来。 陆今野丝毫不惧,与之对视。 鹤砚礼低沉的声音响起:“脏手拿开。” 陆今野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丝毫怯懦之意,神色平静语气不急不缓,“王爷身份尊贵,但我的主子不是你,自然不会听你的命令。” 鹤砚礼身后的侍卫手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这人敢如此跟王爷说话,简直是找死。 鹤砚礼视线落在乔挽颜那张比花还娇艳的脸上,“乔挽颜,你养了一条好狗。” 乔挽颜骂陆今野是狗,是真的把她当成一个玩意儿。 但鹤砚礼骂陆今野是狗,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即将没命的死人。 “陆今野,你放开我。” 陆今野脸色微变,揽住她的双手缓缓松开。 垂下眸子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意。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冰冷的吐着蛇信,随时给予给对方致命一击。 乔挽颜个子在同龄女子之中不算矮,甚至可以算是身材高挑又纤细的绝佳比例。可在鹤砚礼等人的面前,还是矮了不少。 此刻又距离如此之近,乔挽颜抬头看着鹤砚礼,脸上孱弱无害。 在鹤砚礼的视线内,怎么看都是可怜兮兮让人无端生出怜悯之心。想要将她捧在手心里,想要好好地呵护她。 但鹤砚礼此刻,只想将她蹂躏的哭哭啼啼,让她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将她拆吃入腹,融入骨血里,让这世间少一个满腹心机的蛇蝎女子。 乔挽颜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王爷,我刚刚不是故意打你的。疼不疼,我给你揉揉你别凶我好不好?” 鹤砚礼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 乔挽颜抿了抿唇,摇摇头否认。 当然不是了,她以为是陆今野,手挥出去没收回来而已,鹤砚礼这个蠢货怎么又不吃装可怜这套了? 鹤砚礼握着她的手腕抬起在半空中将她拉近几许,半阖着的眼眸暗光涌动,旖旎着诡异的色彩。 乖戾、邪佞,让人无端生出一抹寒意。 “打了王爷可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间接挑衅蔑视皇权,轻则杖刑,重则监禁流放。” 鹤砚礼拇指摩挲着她白皙如美瓷的手腕,“你这羸弱娇气的身子,杖刑定然撑不过去。流放还没有到达,便会死在路上。那就只剩下监禁,你说本王把你监禁起来好不好?” “本王高兴了,放你出去见见太阳。不高兴了,你就在阴暗不见光的地方待上一辈子。” 乔挽颜伸手捂住他的嘴,“王爷别说了,我害怕。” 鹤砚礼身后的侍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是在北冥城因为功夫好被王爷挑在身边侍奉的。 在王爷身边待了许久,别说是捂住王爷的嘴阻止王爷说话,就是碰王爷一片衣角的女子都被扔到军营里去以儆效尤。 虽然听墨萧说王爷对待乔二小姐跟别人不一样,但是眼下他也吓得够呛。 这可不是北冥城啊,随意处置贵女可是要被群臣参的啊! 即便皇上再宠爱王爷,也不会像从前一样轻轻放下的吧? 那可是乔尚书最宝贝的女儿,估摸着牺牲一切都得和王爷讨个说法! 他此刻有点想念墨萧了,至少墨萧在有点胆子劝劝王爷,他完全不敢开口啊。 鹤砚礼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开,“贸然触碰男子的脸,不觉得有些不合规矩吗?” 陆今野淡然道:“主子素来不在意这些虚妄之物,别说是触碰王爷的脸,就是我的身体,主子也看过摸过。” 乔挽颜难以置信的偏着头看着他。 这大蠢货疯了! 陆今野看着鹤砚礼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疾不徐又道:“这算什么呢?主子把我从斗兽场买回来,就是让我当她的面首我也是拒绝不得只能顺从的。只是捂个嘴而已,王爷何须这样大惊小怪的呢?” 乔挽颜斥声道:“你少污蔑我?我什么时候摸你了?” 睁眼说瞎话,陆今野是真的疯了。 陆今野无视鹤砚礼阴翳的视线,语气从容淡定,一点说谎的意思都没有。 “主子记性不大好,我帮主子回忆一下。青州客栈后院,我惹了主子不高兴,主子脱了我的衣服还用指尖划过我的皮肤,主子不会做了不承认吧?” 乔挽颜眨了眨眼睛,好像还真是....... 不是......她隐隐记得那天陆今野很羞愤,怎么今天这么骄傲的说出来啊? 没事儿吧他? “我没有!他撒谎!王爷杀了他吧!” 这大蠢货是不想活了,赶紧死去吧他。 陆今野泰然自若,“主子为了将我留在她身边给我种下了子母蛊,同生共死。啧,主子对我当真不一般。” 他话落看向了乔挽颜,“主子,舍得我死吗?” 鹤砚礼拧眉,子母蛊?同生共死? 乔挽颜抬起一脚踹了过去,“你胡说!什么同生共死,是我死了你也得死,你死了我才不会死!” 陆今野冷笑一声,不去辩解。 但如此反应,他那一番话就更让人相信了。 至少,不会有人去冒这个险。 他的一番疯言疯语说出口,偏生某人不敢下死手除了他。 从前她只觉得陆今野其人是个难以驯服的狼崽子,不听话骨头硬的犟种。 但是此刻,她觉得陆今野脑子里指定是缺点啥。 疯了,绝对是疯了! 乔挽颜此刻想把这个疯狗还给乔意欢了。 第144章 惩罚了他可就不能惩罚我了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鹤砚礼眼尾溢出来的阴翳压的人透不过气,可下一瞬,他的神色十分平静,就像这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乔挽颜有没有摸过那只狗,乔挽颜对待它是什么样的想法,这些通通与他无关。 但这只卑劣的疯犬如此冒犯他,他有必要让他认清一些事实。 “人不死,但这世间有千百种生不如死的办法。本王今日心情不错,便赐你一个宫刑与劓刑。” 乔挽颜一句话没说,鹤砚礼很满意她的反应。 这证明陆今野在她心底里一点地位都没有,随时可以抛弃。 “放心,你死不了,不用担心子母蛊会发作连累了乔挽颜的性命。” 鹤砚礼看着陆今野的视线带着一抹漠然,这样卑贱的东西多看一眼都是脏了他的眼。 陆今野没有看向鹤砚礼,只是看着乔挽颜的侧颜,始终没有等到她的回视。 乔挽颜沉默许久,小声道:“那王爷惩治了陆今野,是不是就不惩罚我了?” 陆今野:“........” 意料之中。 鹤砚礼半眯着眼,“当然。你虽然打了本王一巴掌,但是本王如今心情不错还要嘉奖你。” 他握着乔挽颜的手将人拉走,“本王带你看个有趣的东西吧?” 陆今野看着面前七八个挡住自己前路的人,单手抽出腰间的长剑。 月光下,剑身散发着阴森的光芒。 鹤砚礼步伐大走的又快,乔挽颜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王爷,我跟不上,你要带我去哪儿?” 鹤砚礼没说话,但却放慢了脚步。 夜色之下,没有人发现二人藏于一处假山之后。 虽然河边人很多,但此处的河边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无关其他,只因为此处水流缓慢,放出去的花灯很难飘远。 再加上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看着这边人少又黑暗,过来的人自然就少了。 但不远处,乔挽颜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乔意欢双手拿着一个祈天灯,筱莹正在用火折子给里面的羊油蜡烛点火。 刚刚还一点光亮都没有的祈天灯,霎时间散发出温暖的辉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灯罩,点亮了乔意欢的温润面孔。 “小姐,这祈天灯虽然不如薄宣纸做的好,但是经由小姐的作画也是极好看的!” 乔意欢眸中闪过一抹失落,“可是,只有我看还是太可惜了。” 她长出了一口浊气,闭上眼睛许着愿望:“我愿用余生安康祈愿知羽哥哥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未来之路光明璀璨、平安喜乐,成为大幽最幸福的人。” 一道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面前,乔意欢缓缓掀开眼帘,看见鹤知羽的一刹那吓了一跳,“殿、殿下?” 祈天灯的辉光倒映在他的瞳孔内,鹤知羽柔和的视线看着她,“为何用自己的安康来祝愿孤?你的安康也很重要。” 乔意欢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殿下怎么会在这儿?我特意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就是想要安安静静的为殿下祈福。” 鹤知羽单眉微挑,“不是你让孤来此处的吗?” 乔意欢摇了摇头,神情满是不解,“我不曾找殿下来啊?” 话落,她看向了筱莹,筱莹立即请罪,“小姐恕罪,是奴婢、是奴婢觉得小姐一个人来放祈天灯太孤单了,所以就以殿下的名义去找了太子殿下。” 筱莹跪在了地上,“小姐惩罚奴婢吧,是奴婢僭越了。” “你、你怎能如此?”乔意欢又气又急,指着她无奈道。 鹤知羽道:“无妨。不过孤好似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乔意欢脸色微变,含糊其辞道:“殿下可能是闻错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血腥味呢?” 鹤知羽嗅觉素来不错,如此浓郁的血腥味不会有假。 筱莹沉默片刻,“太子殿下,其实是我家小姐用自己的血在祈天灯上写了对殿下的祝福才散发出来的血气。” “不许胡说!”乔意欢轻斥,一脸愠怒。 鹤知羽看向了她手里的祈天灯,上面果然是红棕色的血迹颜色。 “你怎能.......”鹤知羽平静的心湖好似骤然间落下一块巨石,水花四溅久久不能平静。 “意欢,你何须对孤做到这个份上?” 乔意欢轻咬下唇,垂下眼眸,“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但也想为殿下做些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只希望殿下能够安好,能够幸福,能够得偿所愿。只要殿下好,我怎样都无所谓的。” 鹤知羽知道意欢是个怎样的女子,付出不求回报,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纯良的性子。 乔意欢又道:“花朝节会有很多人祈愿皇上和太子殿下安好,但我只想祈愿鹤知羽这个人可以平安顺遂。” 她话落立即又道:“殿下恕罪,直呼殿下名字是意欢失礼了。” 鹤知羽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的,你希望孤安好,孤也只希望你安好。” 乔意欢抬眸看向他,嘴角上扬好似一弯新月,带着几许腼腆羞涩,“那殿下可否和我一起放飞这祈天灯?” 假山后面,鹤砚礼便站在乔挽颜的身后,单手撑在山壁看着远处的画面。 他戏谑道:“郎情妾意,当真是美好,你觉得呢?” 乔挽颜面色平静,“我不觉得。” 从前看见太子和乔意欢在一起的画面之时,太子看着乔意欢的视线永远都是带着毫不晦涩的喜悦爱意。 只要看向乔意欢,太子的脸上永远扬着从心底里涌现的温柔暖意,眼中除了她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那是她只有在父亲母亲那里才能看见的画面。 可是眼下,鹤知羽为何没了从前满怀心许爱意的样子? 依旧温柔,但却少了灵魂。 乔挽颜抬头看了看浩瀚无垠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 只不过鹤知羽较之陆今野等人,稍微难搞了一点。 谁是太子她便对谁下心思,即便日后鹤砚礼在自己没看完的话本中谋逆成功,当真以配角身份反杀了身为天道男主的鹤知羽,她也不后悔。 皇后之位,照样是自己的。 但鹤砚礼能成功的可能性,概率可并不高。 柳嫣然之前也说过,鹤知羽,是注定走上天子之位的。 第145章 留下来,陪着我,求你 “你不觉得什么?” 乔挽颜浅声道:“王爷明明知晓我想嫁给太子,却带着我看见这一幕,王爷果然是讨厌我,不想让我在花朝节这一日过得开心。” 鹤砚礼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她依旧望向前方的淡漠视线,刚刚心底里还升起的那一抹兴致陡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挽颜转身离开,背影清瘦,带着一抹浓浓的落寞。 回去的路上,乔挽颜看见了靠在大树上毫发无伤的陆今野。 周围扫视了一眼,瞧见了不远处七八个侍卫装扮的男子倒在地上。 乔挽颜知晓陆今野这个疯狗功夫极好,云珩之前也跟自己说过陆今野是被人从小培养起来的杀人工具。便是因为性情捉摸不定难以控制,被陆今野一朝找到机会反灭了帮派满门。 但鹤砚礼身边的人也并不是酒囊饭袋,七八个对上一个,竟然没有压制住陆今野。 乔挽颜多看了几眼陆今野。 “很失望吧?我竟然没被璟王的人抓走。” 乔挽颜点了点头,“他们死了?” 陆今野没看远处倒在地上的那群人,“他们若是死了,璟王降罪,你会不会将我推出去抵罪?” 乔挽颜白了他一眼,“废话,死了你也不能伤我一根汗毛。” 陆今野沉默。 乔挽颜:“你跪下。” 陆今野看着她,片刻后跪在了她的面前。 乔挽颜没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隔了许久才忽然问道:“你刚刚忤逆璟王我很满意,我要嘉奖你。但眼下我手头上没什么东西,就嘉奖你一颗蜂蜜糖好不好?” 陆今野一脸怀疑人生的看着她手里那颗一看就是毒药的‘蜂蜜糖’,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抬头又看了她一眼。 “你认真的吗?” 乔挽颜将手里的那颗蜂蜜糖放回了口袋里,拿出腰间的香纱帕子擦了擦刚刚捏着那颗蜂蜜糖的手。 下一瞬,乔挽颜手中的香纱帕子挥向陆今野的脸,顿时一抹幽香袭入他的鼻腔。 浑身几乎是一瞬间酸软无力,倒在了地上。 乔挽颜 内心啧啧轻叹,云瑶给自己的东西倒真是好用。 那颗‘蜂蜜糖’上面裹了一层情花粉,香纱帕子是被文殊兰浸泡三天三夜的。情花粉遇上文殊兰,是能让强壮如牛的人都能一瞬间失去力气的迷药。 乔挽颜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陆今野,脚尖踢了踢他的身子,“你刚刚那么不乖,我给你一些教训不是应该的吗?” 她本来是想着陆今野栽到了璟王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等他回到了自己的手里,她也不想留这种不听话的疯犬,一颗毒药了结了他的性命,左右也玩够了。 可她有些没料到,陆今野的功夫好,却好到了这种地步。 能利用的人不利用,简直是蠢货。 但是眼下,她有点不高兴。 乔挽颜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一颗赤红色丹药和一颗玄黑色丹药倒在了手心里,塞到了陆今野的口中。 乔挽颜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以后,记得乖些。” 陆今野即便是数九寒冬的天气衣着单薄的跪在外面一夜又一夜,都不曾皱一下眉头。 可是此刻五脏六腑灼热之余传来的钻心痛意,让他再难保持一丁点理智。 是比在斗兽场遭受非人折磨还要折磨人意志的疼。 陆今野趴在地上,身体酸软无力动弹一下都难如登天。隐匿在黑暗中,却犹如身处在炼狱。 “毒发的三个时辰内,被璟王发现那也是你的命运。若是侥幸没遇到璟王,你还是我身边的一条好狗。” 乔挽颜话落顿了顿,“哦对了,不过你得听话。若是不听话,每月月圆之夜,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 用时间来慢慢训狗实在是浪费她的时间,用毒药来牵制一个人,对于陆今野这样的人才简单又迅速。 毕竟对于一个不爱钱,不爱权又没有家人的人来说,命是唯一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子母蛊固然能让他不敢对自己下手,但残心可以让他乖乖听话,摇尾乞怜的等着自己每月给他解药。 乔挽颜看着陆今野痛苦的样子一丁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她就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付出真心的人。 这世间,除了她的爹娘外祖父以及紫鸢,没有任何人能让她心软。 正如话本里所说,她是个恶贯满盈、为达目的无恶不作的卑劣之人。 陆今野看着乔挽颜一点温度都没有的脸,清楚知晓自己在她心底里如同草芥。甚至自己就这么死了,她都只会嫌弃的离自己远一些,以免沾染到晦气。 乔挽颜不是个好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可为何....... 乔挽颜起身准备离开,可还没走出去一步,衣裙便被一抹微弱的力气抓住。 陆今野瘫倒在地上狼狈不堪,额间冷汗直流,脸色惨白一片,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抓住她的衣裙。 “留下来。” “陪着我。” “求你。” 虚弱无力的几个字断断续续的从他的口中溢出。 乔挽颜转过身。 陆今野眸中升起一丝希望,“好疼,主人,我好疼。” 乔挽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抬步离开。 废话,不疼给他吃什么毒药?! 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内,陆今野收回视线将藏于舌下的两颗毒药吐了出来。 只是含在舌下便如此强的药性,十有八九是药师谷的毒。 他无力的平躺在地面上看着遥远不可及的天宇。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连给人喂毒都不会,估摸着自己还是她的第一次。 她该卸了自己的下颚将毒药塞在嗓子眼里,之后以水灌下,岂能塞到口中就结了? “她这么对你,你不恨她吗?” 远处徐徐走来一个身姿高挑的少年,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一袭张扬红色衣衫氤氲出超脱规矩束缚的不羁。 姜祁云离他半丈的距离停下了脚步,似乎只是在问一个极为寻常的问题。 陆今野淡声道:“我这么不听话她都没有杀了我,你知道这证明什么吗?” 第146章 砚礼,救我 姜祁云沉默片刻,想了许久都还没有想到是因为什么。 乔挽颜这么折磨他,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不合乔挽颜心意的事儿。 不过想想他的遭遇,自己气了乔挽颜她顶多也只是打自己几巴掌,乔挽颜还是对自己手软了。 “证明什么?” 陆今野却不说话了。 姜祁云也没兴趣与他废话了,“不说拉倒,装什么?” ?? 云瑶放走了一个花灯,回身要再拿一个的时候看见了乔挽颜走过来,立即站起来惊呼道:“阿颜姐姐你快看,放花灯好有意思啊,河里这么多花灯好好看啊!” 鹤宝珠也拿着一个花灯笑着道:“挽颜,你去哪儿了?我都等你好久了,云瑶说你随后就来,我一直都没有看见你。” 鹤宝珠也好生兴奋,她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些东西,亲眼看着满天满河的祈天灯和花灯,当真是震撼的她想要拿手机拍下来发到朋友圈装个大逼。 但眼下,她没有手机。 “遇见了一个熟人,寒暄了一番。” 云瑶将花灯递给她,“阿颜姐姐你也放一个吧!花灯还有很多,但是祈天灯只有五个,我想等着你一起放所以一直没动呢!” 乔挽颜接过花灯,望着如同漆黑绸缎的河面飘着一盏盏花灯,像是点缀其中的璀璨明珠一般。 当真比无垠天际点点星光更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乔挽颜蹲下身将手里的花灯放在河里,看着它缓慢的朝着远处飘去,心中默默期许。 加油,你要成为花灯中飘的最远的那一个!!! 云瑶问道:“阿颜姐姐,你许了什么愿?” 乔挽颜笑着道:“希望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尤其是公主和瑶瑶!” 鹤宝珠和云瑶一左一右感动不已的看着她。 阿颜姐姐好善良! 妹宝太温柔啦!! 紫鸢微微拧眉,她刚刚还猜小姐许的愿一定是要刚刚放的花灯成为飘的最远的那一个,没成想竟然是这么善良的愿望。 是她不懂小姐内心的柔软良善了,她真该死! 彼时另一边,鹤知羽与乔意欢共同放了两盏祈天灯。 “意欢,今日是花朝节,你又是与你妹妹一同来的,可要去找她一同度过这花朝节夜晚?与家人共度,意义非同凡响。” 乔意欢神色微顿,须臾笑声道:“我正要和殿下说呢,不成想殿下如此知我心里话。” 鹤知羽派了京元去查探乔挽颜如今在哪儿,片刻后却得知了乔挽颜被璟王私自强行带走,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殿下,璟王对挽颜的恨意众所周知,挽颜被璟王这样私自带走,会不会.......会不会遇到危险?!” 这便是她从前做下的孽,从前是璟王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如今花神庙人山人海又是夜晚,璟王岂能真的咽下被她抛弃背叛的仇? “意欢,你别着急,孤会寻到你妹妹的!” 说完,带着京元直接离开。 乔意欢还想要叫住他,可伸出去的手却收了回来。 “小姐,咱们不跟着殿下一起去找吗?”筱莹问道。 乔意欢摇了摇头,“我跟着也是添乱,去那边找十公主吧。公主带着的侍婢多,告诉公主也能让公主派人去找。” 漫漫长夜,贵女被人私自带走,这可怎么好呢? 真是让人不安。 乔意欢朝着东河边走去,这边不同于阴暗的西河边,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河边绵延许远都是人在放花灯。 乔意欢一眼便看见了乔挽颜的身影,愣了一下。 她不是? 她不是被璟王私自带走了吗?为何会在这儿? “你少废话!”一道阴鸷的声音响起。 乔意欢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那人面容狼狈满脸戾气,正是白日里那通州知府的儿子李修承。 不是听说他天还未黑就和李知府离开花神庙了吗?怎么还没走? 乔意欢拉着筱莹趁着夜色躲在了树后。 “让你去你就去,那个贱人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此刻身边还没有个护卫,我不让她付出点代价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回通州?”李修承咬牙切齿。 静安侯府那个小侯爷自己没法子动手,自己带着的几个护卫都被他一个人揍的鼻青脸肿,但那个贱人如今身边没什么人保护,他不动手简直是错失良机。 “那个女人不会记住你的脸的,你就把这些油不经意间倒在她的裙摆上,那边人多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倒在裙摆上她也不会察觉。你若是不去,我就今日打死你!” 那个侍卫咬了咬牙,“是,公子息怒,我这就去。” 乔意欢拉着筱莹不动声色的离开原地,走了许远,筱莹才道:“小姐,那个是李知府的儿子吧?” 乔意欢浅声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先陪着我去远处凉亭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筱莹看了她一眼,“是,小姐。” ?? 乔挽颜手拿着祈天灯,紫鸢打开火折子将里面的蜡烛点燃。光芒照在她的脸上,正要闭上眼睛许愿,不远处突然响起吵闹声。 “快跑啊!” “大家快跑啊!” 鹤宝珠立即道:“是那边孔明灯在半空中聚集在一起烧起来了!” 火星子落了下来,宛若一场炙热的星雨。人群炸开了锅,惊呼声以及刺耳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紫鸢连忙道:“小姐咱们快跑!” 乔挽颜在紫鸢话说到一半便拉着她的手腕朝着西边空地那边跑,余光扫见鹤知羽仓皇朝着自己而来的身影松开了紫鸢的手。 燃烧的薄宣纸从半空中落下来,恰好落在乔挽颜的衣裙上,霎时间升起火苗。 “挽颜!”鹤知羽惊呼。 乔挽颜没有看向他,像是没有发现他也没有听见他唤自己一般,在鹤知羽朝着自己奔来的视线下快速扑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中。 “砚礼,救我!” 第147章 你对我太凶了,我害怕 一抹淡淡的幽香响扑面而来,温香暖玉入怀,一抹轻纱绸缎拂过手背,却如同指尖拂过琴弦。 琴音响起,也拨动了鹤砚礼的心弦。 鹤砚礼在鹤知羽喊出乔挽颜名字的时候便发觉了他在奔向乔挽颜,他心中十分笃定乔挽颜一定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下意识的就会与鹤知羽双向奔赴。 可却不曾想过人群茫茫之中,她最先看见的是自己。 心底里潜意识遇到危险要找的人,是自己。 鹤砚礼在乔挽颜抱住他的一瞬间便稳稳的张开手接住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垂眸看见她的衣裙上升起火苗,单手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将她燃烧的裙摆割裂。 身上的披风迅速解下罩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 “王爷,这边不安全,花神庙那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风向不是朝着那边去,我们先回花神庙吧!”侍卫道。 鹤砚礼与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对视上,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她。 单手将她抱了起来托住,大步朝着花神庙那边走去。 乔挽颜伸出手搂住了鹤砚礼的脖子,面朝混乱不已的河边望去。 不久前还沉浸在美好氛围中的人们此刻哪还有半点欢喜,争先恐后的疯狂逃窜想要远离孔明灯齐聚的河边。 为了自己不受到危险,不惜推开前面的人,将原地哭着喊着找爹娘的小孩子撞到一边。甚至有些惊慌下腿软走不动的,趴在地上惊恐呼救。 哭叫声如同划破无垠天际的利箭,汹涌澎湃的席卷而来。 乔挽颜那一双浅棕色的瞳孔中好似盛满了无尽的惊慌,最后视线精准的落在了鹤知羽的身上。 视线相对,乔挽颜薄唇微张似有惊讶。 可最后却没有一丁点反应,只是别开了视线低下了头,埋在了鹤砚礼的颈间谁也不想看。 夜色浓浓,谁也没有看见鹤砚礼耳尖红的好似盛开的红玫瑰。 血液几乎要沸腾一般袭遍四肢百骸,激起生生战栗。 鹤知羽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血肉里都不见他松开一下。 燃烧的薄宣纸于半空中飘落在地上落在春日里枯燥的树木上,与上面的祈福绸带与灯笼旖旎缠绵,将夜空渲染的一片通红。 鹤知羽站在原地不曾离开,高贵绝尘的容颜浮现一抹阴翳的杀意。 身后,是浓烈而汹涌的大火肆意无忌的燃烧着。 面前,是他不曾经过深思熟虑便想抹消的画面。 “殿下,这边火势太大我们先走吧。”京元瞧见静安侯那边带着潜火队的人已经朝着这边来了。 不仅如此,姜祁云也在帮忙救着火。 鹤宝珠到底是个现代人,之前在火锅店吃饭的时候不幸遇到火灾事件。 有了经验自然不像那些身居闺阁很少出门的女子反应惊慌,也比那些养尊处优的男子反应迅速。 看见乔挽颜被璟王抱着离开,一手拉住薇末的手,一手抓住云瑶快步的拉着两人也朝着花神庙那边跑。 云瑶嗷的一声叫出来,鹤宝珠此刻没有精力去安抚她,只得大声道,“别怕,我一定带着你平安的和你阿颜姐姐会合!安静一些,危急时刻吵闹完全没有意义!” 云瑶歪着脑袋踉跄的跟着跑,听见这话撇着嘴不敢说话了。 薇末余光扫了一眼公主殿下抓着云姑娘头上的揪揪风驰电掣的往前跑,想要提醒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鹤宝珠惊慌之下哪里想到云瑶还是个小孩子,在同龄中也算是矮的那一个。 头也没回伸手去抓,着急之下也没顾得上手感不对。 而另一边凉亭处,乔意欢本就视线牢牢地锁定在乔挽颜的身上,自然将远处混乱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乔意欢坐不住站在凉亭之下,神色凝重不安,看着太子殿下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一般也跟着朝着花神庙的方向而去,心湖酸涩与苦涩交织的滋味弥漫开来。 “小姐,咱们就留在这儿不会被大火波及的。”筱莹有些庆幸小姐早早就来到凉亭这边休息,若是也在河边,估摸着要吓坏了。 乔意欢没有回答她,“筱莹,你觉得我是不是处处都不如乔挽颜?” 筱莹连忙道:“怎么会呢小姐?小姐是奴婢此生见过最最纯良之人。您心慈貌美,对待蝼蚁都尚且有慈悲之心,哪里比不得二小姐?二小姐,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罢了。她心思恶毒、满腹心机,这样的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乔意欢沉默,忽而想起了乔挽颜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报应,不过是弱者的心理安慰。’ 可是,她不信。 只要做好自己,做好从前的乔意欢,自己该拥有的还会拥有! ?? 鹤砚礼进了禅房,侍卫们没敢跟着进去,背对着里面守在门外。 乔挽颜被放在了一张八仙桌上,轻启朱唇声音婉转轻柔,“多谢王爷救我。” 能让你救我,是赏你的机会。 鹤砚礼冷笑一声,“能让你救我,是赏你的机会。” 乔挽颜愣了一下,瑰姿潋滟的双眸写满了大大的疑惑,“你莫不是被我肚子里的蛔虫附身了?” 他怎么这么清楚自己内心想什么? 还一字不差?! “你短短八个字就结了本王对你的救命之恩,不觉得谢礼太廉价了吗?” 乔挽颜微微拧眉,伸出两只手开始数数,“多谢王爷救我,这不是六个字,哪来的八个字?王爷怎的如今不识数了?” 鹤砚礼脸色微变,“你刚刚怎么就没烧死在河边?” 乔挽颜:小气鬼,一句话就生气! 乔挽颜将手从披风下拿了出来,手背上有块烫伤的殷红。 鹤砚礼脸色微变,“什么时候烫伤的?” 乔挽颜内心冷哼,嘁,不是说自己怎么没烧死在河边吗? 她委屈巴巴道:“就是你抱着我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弄到的。我怕打扰到你,就没敢说。” “你长个嘴干什么的?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有什么不敢说的?” 乔挽颜低下头,小声嘟囔道:“你对我太凶了,我害怕。” 第148章 孤自然是喜欢她的 门口的两个侍卫虽然没敢朝着里面看,但是听见这话也不免朝着里面自家王爷的背影看去,不约而同的。 乔二小姐好,王爷坏! 人家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对人家那么凶做什么? 乔二小姐那样儿,像是恶贯满盈抛弃王爷的人吗? 一定是王爷当时太敏感误会人家乔二小姐了! 连受了伤都不敢说出来,给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鹤砚礼被气笑了,“我凶你?我凶你哪一次你怕了?装什么可怜呢?” 乔挽颜又将手背递到了他面前,“好疼~给我吹吹。” “来人,去拿药膏!” 鹤知羽第一时间赶到了乔挽颜所在的禅房,花神庙的禅房众多,从前的花神庙香火并不旺,还是当今皇上来了一次之后,静安侯府接手了花神庙,这里才香火逐渐旺盛起来,仅次于国寺。 禅房里的摆设虽然都差不多,但是大小以及格局却不一样。 权势地位不低的人,都会住在东禅院这边。而东禅院,又分为两个区域。 一方为男子所住,一方为女子所住。 鹤知羽未作他想赶到了女子所住的区域,却不想漆黑一片,一盏灯都不曾亮起,便立即调转方向去了鹤砚礼的禅房。 果不其然。 他一眼便看见了乔挽颜坐在八仙桌上伸着手,鹤砚礼拿着药膏在她的手背上涂抹着什么。 鹤知羽此刻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鹤砚礼只是嘴上说说,心底里从来不曾恨过乔挽颜。 或许此刻只要乔挽颜开口,他便会立即流水宴席十里红妆的迎娶她为王妃。 这个想法,让他莫名的不安。 “见过太子殿下。” 门外的侍卫请安开口。 乔挽颜这才看向了门口的鹤知羽,立即便要收回手,却被鹤砚礼头也没抬的握住拉了回去。 “让你动了吗?” 乔挽颜垂下眼帘,忽然安静了下来。 鹤知羽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挽颜虽然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就去找鹤砚礼,但或许也不过是碰巧看见了一个熟人,并非是心里对鹤砚礼拥有莫大的信任,心中还有他。 在看见自己来了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要去收回手以免自己误会,她在意自己的情绪。 若是当时在河边,她最先看见的是自己,绝不会奔向鹤砚礼的怀抱。 乔挽颜低下头,旁人难以看出她眼底的情绪。 自己只要稍微收回手,就能引导太子自己的举动是心底里在意他怕他误会。 毫不犹豫的奔向鹤砚礼的怀抱,但却也施舍他一个希望,如此才能让他的心左右摇摆。 眼下他只会为自己开脱,将过错安在鹤砚礼的身上,因为不想承认他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不重要。 洒在乔挽颜身上的烛光突然消失,一道阴影覆盖住了她。 她抬起头,仰首看着鹤知羽,神情孱弱无害又娇美动人。 不经意间流出来的情绪,都牵动着对方的心弦。 乔挽颜闲来无事在家中,每天照镜子八百遍,自然清楚怎样的角度堪称完美。 男人这种贱东西,让他们以俯视的角度看自己,最能激起他们藏在骨血里高高在上的卑劣感。 乔挽颜的皮肤如羊脂白玉一般白皙细嫩,此刻赫然一片殷红氤氲着刺目的色彩极为明显。 “京元,把烫伤膏拿来。” 京元立即应了一声,将袖中的烫伤膏双手递了过去。 鹤知羽语气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挽颜的皮肤如此娇嫩,岂能用寻常的烫伤膏?这样,是会留疤的。” 言外之意,你如此不细心,怎配出现在挽颜的身边? “孤的烫伤膏里面加了完颜玉膏,绝不会留下痕迹。” 乔挽颜没有一丁点动作,更没有将手收回来的意思。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做一个无害的菟丝花,璟王和太子自己就会吵起来的。 “皇兄如此有经验,是照顾女子多了积累起来的吗?想来皇兄的意中人,被皇兄照顾的很好吧?” 鹤砚礼依旧不曾松开乔挽颜的手,指腹涂抹着药膏轻轻的在乔挽颜的手背上擦拭着。 鹤知羽看了他一眼,鹤砚礼像是没有接收到他的视线一般,慢悠悠又道,“本王不如皇兄有经验,但又对那些庸脂俗粉没什么兴趣,只好日后多多请教皇兄了。” 乔挽颜内心啧啧轻叹,瞧瞧这攻击力,只要这毒舌不是冲着自己,她可是极为喜欢的。 鹤知羽神色黯然:“有心之人不必教。孤身为储君分不出时间来照顾别人,但挽颜自幼养尊处优,孤只知道她的一切都需要最好的,不论吃穿住行。” 乔挽颜适时的抬起头看向鹤知羽,脸上浮现出受宠若惊的欢喜,似乎对于太子如此了解她而感觉到压不住的喜悦。 鹤知羽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柔和。 乔挽颜内心冷笑一声,蠢货,给你点甜头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鹤砚礼沉声道:“皇兄这般了解她,是喜欢她?” 此言一出,鹤知羽未作犹豫,“挽颜其人值得所有人喜欢,孤自然是喜欢的。” 门外,乔意欢刚到便听见了这么一番话。顿时停下了脚步,双腿有些麻木。 鹤知羽又道:“但这世间喜欢分为很多种,孤对挽颜是绝对欣赏的喜欢,你莫要误会败坏了挽颜的名声。”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璟王。” 乔意欢的出现打断了刚刚诡异的气氛,鹤知羽回身看向她,“意欢,你刚刚去了哪里,河边走水孤派人去找你,始终不曾找到你。” 乔意欢听着太子面不改色的谎言,浅声道:“有些不舒服便去了凉亭休息,不曾在河边。” 殿下骗人,明明从河边走水到现在,他都不曾去找自己,也不曾派人去找自己。 原本在他身边之人,一直护送他来禅院这边。 他根本就是忘了自己还在河边。 “原来是这样,你没事儿就好,孤也便放心了。” 乔意欢走近,“挽颜的手受伤了?!这么一片红定然很疼,若是我能替你受了这罪过便好了。” 鹤砚礼刚刚被噎住的气还没有发作出来,“既然这么心疼,你也去烫伤弄红陪着她不就行了?说些废话有什么用?” 第149章 赐婚 乔意欢脸色煞白,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的筱莹这次没敢说话,她是真的害怕璟王这个人。 她从一个完好无损的人,就因为璟王便没了一条胳膊,成了一个废人。 若是这次惹得璟王不满,怕是自己的命就连太子都保不住。 鹤知羽道:“意欢,璟王其人口无遮拦你莫要放在心里。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这边是男子所住的禅院,意欢若是没有事儿不会随意来此处的。 乔意欢顿了顿,须臾轻声道:“其实,其实我是听见了一些话,想着来告诉殿下。” “什么话,你别怕,慢慢说来。” 乔挽颜不感兴趣乔意欢到底想要说什么,趁着两人说话将太子刚刚随手放在桌子上的烫伤膏拿了起来递给鹤砚礼,想让他用这个加了完颜玉膏的烫伤膏给自己涂抹一下伤处。 这么好的东西不用白不用呢。 鹤砚礼看了一眼她递过来那盒烫伤膏,拿了过来直接撇在了秽桶内。 乔挽颜瞪着他,直接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气鼓鼓的宣泄自己的不满。 鹤砚礼皱眉,乔挽颜直接白了他一眼不看他,使起了小性子。 乔意欢刚要说话,便听见乔挽颜开了口,“殿下,王爷把殿下的烫伤膏扔到了秽桶里不给我用!” 鹤砚礼:“??????” 谁惯的她这么爱告状了? 得着什么东西都告? 鹤知羽拧眉,不悦的视线看向他,“你有什么不满冲着孤来,欺负她做什么?” 鹤知羽一边说一边让京元又拿过来一盒,用帕子将乔挽颜手背上的烫伤膏擦拭干净,又在指腹沾上新的烫伤膏替她上这药。 一番动作自然,乔挽颜心安理得的受着。 乔意欢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个局外人,全然参与不到他们之间。 乔挽颜忽而道:“姐姐要说什么就说吧,姐姐不会怪罪我刚刚打断姐姐要说的话吧?” 乔意欢道,“怎么会呢?其实我是听见了通州知府的儿子密谋将蜡油倒在挽颜的裙摆上,若不是如此那祈天灯的纸掉下来也不会迅速升起火苗。” 此言一出,在场的两个人脸色不约而同的微许变幻。 鹤知羽当天晚上就派人去抓李修承,果不其然在离花神庙五里地以外的地方将人抓了回来。 静安侯府直接将这件事儿的大多数过错都推到了李修承的身上,说他蓄意报复静安侯府和乔家小姐而在树上也倒了蜡油,以至于险些酿成大祸,连夜就跟着太子璟王等人回京。 但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丑时初了,太子先将人关在了东宫,众人各自回去。 翌日早朝过后,李修承直接被斩首,通州知府被革职。 皇帝从来不在意那些小事,也懒得派人大费周章的去调查这件事儿到底是不是李修承一个人所为。 没有人死在花神庙,静安侯想要拉出来一个替罪羊,他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子璟王还有那个小纨绔留下。”皇帝话落,众臣退下。 大殿安静下来之后,姜祁云才悠悠道:“皇上,微臣也有名字,您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微臣是小纨绔呢?” 皇帝大笑,起身道:“从小朕就这么叫你,长大了你倒是知道丢人了。走吧,你们三个陪着朕用膳,朕倒是好久没和你们一起用膳了。” 中保殿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坐在了主位之上,双眸好似静谧而幽深的深潭,即便面色透着慈爱之意,但偶有涟漪荡开,便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璟王在北冥城多年,怎的改了口味?朕记得你从前最爱吃桂花糕,每每用膳之时都要先吃几块桂花糕在吃别的菜。” 鹤砚礼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恭维的意思,“桂花糕甜腻,我不爱吃了。” 皇帝笑出了声,笑声之中满满都是嘲笑。 不爱吃? 鹤知羽始终沉默,他从来不敢像鹤砚礼这般对父皇如此不敬。 这样的相处方式,像极了寻常百姓家的慈爱父亲以及受宠的儿子。 他从前是羡慕的,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在意了。 人总要接受不喜欢的一切。 皇帝又道:“太子的年岁也该娶一位太子妃了,心中可有心仪的人选?” 鹤知羽突然被提及婚事有些错愕,若是从前他定然要在此处向父皇竭尽所能的阐明意欢是个多么适合的人选。 她温柔大度知书达礼,虽然只是庶女,但他也从来不在意那些虚妄之物。 但如今,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意欢被父皇当众下令杖责,满城皆知。 皇帝细细的欣赏他脸上微妙的情绪,倒是有点长进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再为一个女人丢了脑子。 “你的婚事是家之要事亦为国之根本所系,当责一位贤良淑德又人品贵重之人。朕与皇后都在思虑储妃人选,若是你有喜欢的,朕会优先考虑。” 鹤知羽起身,“儿臣多谢父皇关心。” “坐下吧,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在意那些繁复缛节。” 皇帝看了一眼鹤砚礼一副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神色微动没说什么,而是将视线移到了姜祁云的身上。 “小纨绔,与你同龄的差不多都娶妻了,你可有喜欢的女子了?” 姜祁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刚刚还说起太子妃,怎么下一瞬就说到自己身上去了? 他从前是有想娶的人的,但是她与太子情投意合,自己是一定会成全她让她幸福的。 只要她幸福,自己能不能与她在一起都不算什么的。 “微臣没有,也不想娶妻。” 皇帝道:“你是静安侯府的独子,你若是不娶妻就算你父亲松口朕也不会答应!” 皇帝话落看了一眼鹤砚礼,“朕但是有个好人选,容貌好家世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配你绰绰有余。甚至,你还要高攀!” 姜祁云隐隐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刚要拒绝,皇帝再次开了口,“朕一会儿就让翰林院撰写一道赐婚圣旨,乔家嫡女与静安侯府独子成婚,可谓是一件大喜事了。” 第150章 啊呀,手抖 “父皇?” “我不同意!” “啊?!” 三道声音在皇帝话落的一瞬间便不约而同的响起。 皇帝扫了一眼三人的脸色,眼底之中异色流动,“怎么,你不喜欢乔家嫡女?乔尚书若是知晓朕要给你和他女儿赐婚你还不愿意,估摸着你要被他上门揍一顿了。” 乔尚书就是个护犊子的性子,这辈子护的也只有两个,妻女。 姜祁云心乱如麻,“我、我也......其实我......哎呀皇上,太子和璟王都还没有成婚,您给微臣赐什么婚啊?!” 他们两个还比自己年长呢,皇上好端端的给自己赐什么婚? 苏效道:“小侯爷,您怎能如此和皇上说话呢?皇上给您赐婚那是天大的福泽啊!” 鹤知羽恭敬道:“父皇,儿臣犹豫许久还是决定斗胆向父皇谏言。小侯爷还未及弱冠礼,平日里性情乖张纨绔还不懂得如何照顾妻子与妻子相处。乔家嫡女自幼养尊处优乃乔家珍宝,性情自是有些娇气任性。小侯爷若是与乔家嫡女成亲,怕是会造成彼此之憾,还望父皇再斟酌一二!” 皇帝沉默,殿内好似时间停滞了一般,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鹤知羽立即起身跪下。 苏效小心翼翼道:“皇上,太子殿下所言也有理。若是乔二小姐和小侯爷当真成亲了,怕是静安侯府的房盖都要被两人给拆下来呢!” 皇上本就没有真的打算就这么给两人赐婚,苏效这一番话皇帝的脸色倒是略有缓和。 “璟王觉得呢?” 鹤砚礼淡定的吃着面前的一道贡蟹狮子头,听见这话直接道:“儿臣不同意。” 皇帝并没有因为他如此不恭敬的态度震怒,反而直接笑出了声,“浑小子,你为什么不同意?给乔家和静安侯府赐婚,你有哪门子资格不同意?” “配不上。” 至于是乔家配不上还是静安侯府配不上,他却不说了。 姜祁云鬼使神差道:“乔家与静安侯府相比,也不算配不上,王爷还是莫要抬举我们静安侯府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递过去的视线有些嫌弃他脑壳里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罢了,太子也起来吧。朕从来不是个不顾年轻人意愿的老古板,这婚事成与不成还要看你们自己。” 皇帝话落又问道:“婚事无关他人,你可喜欢乔家嫡女?你若是喜欢,朕也可去透透乔尚书的口风。” 姜祁云像是感受不到旁边的阴翳冷意,磕磕巴巴,“我、我......乔挽颜性子骄矜任性,一言不合就.....我若是娶了她,肯定要被她欺负死。妻子当找贤良淑德,乔挽颜那么娇气,和贤良淑德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帝神色晦涩,若是这么多缺点,为何不直接了断的拒绝,说不喜欢? 皇帝内心啧啧轻叹,乔家那丫头可真是厉害。见过两面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个能把这小纨绔都治的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还知道若是真的成亲了,定要被人家欺负死不能反抗。 姜祁云低下头,“如果.....如果这世上一定要有人娶了难伺候的乔挽颜,我也、我也可以勉强.......” 话没说完,鹤砚礼手中的清酒直接泼了过去。 “啊呀,手抖。” 鹤砚礼慢慢悠悠问道,“不是故意的,你不会介意吧?” 姜祁云擦了擦脸,“鹤砚礼,你想干啥!?我离你这么远,你手抖泼到我?你当我信啊?” 苏效瞥了一眼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一幕用膳的样子,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 这样的画面,该多少年没有上演了? 从前王爷还没有离京的时候,小侯爷也住在宫里的时候,两个人三天两头的拌嘴打架。 只不过十次能有九次,小侯爷占下风。 每一次,皇上都是这样一脸慈爱的看着两人打架拌嘴,像是寻常百姓家里看着两个儿子吵闹的父亲。 但即便皇上露出如此开怀的神情,也不耽误下一秒诛人九族。 赐婚的话题皇帝没有再提起,姜祁云也没好意思再问。 若是多问几句,像他多想成这么婚事一般。 “过一段时间西陵使臣会抵达京城,正值四年一度的春蒐大会,朕打算在上林围场召见他们。太子,今年的春蒐大会你来操办吧。” 太子颔首应下,“是,父皇。” 姜祁云道:“皇上,既然要召见使臣那肯定规模很大,都什么人可以去啊?” “以万寿节规格操办便是。” ?? 尚书府,永宁阁 十公主来了尚书府,一道而来的还有乔家二房的两个嫡女,平日里安静的永宁阁今日倒是热闹了起来。 乔挽颜呷了口茶,“听说你家里在给你和忠武将军幼子说婚事,如今怎么样了?” 乔初雪神色顿了顿,须臾讪笑道:“我也不清楚,婚姻之事都是爹娘商量,我听从便是。” 乔挽颜看了她一眼,这好端端的,怎的让她听出一抹忧愁与无奈? 是不喜欢? “忠武将军幼子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颇有忠武将军年轻时的气魄,也勉勉强强算是个好夫婿。” 配乔初雪,不算高嫁也不算低嫁就是了。 只不过她隐隐记得话本中一笔带过乔初雪在成婚前几天忽然暴毙而亡,丧事都没有办便草草了事。 当时她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估摸着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乔初雪笑了笑,“妹妹说的是。不提这个了,你们可听说云间颜肆的香皂?我前些时日买了两块,当真是又香又好用。” 乔初雪一母同胞妹妹乔初夏道:“挽颜姐姐,听云间颜肆的周掌柜说,这香皂的方子是乔意欢卖给他的,每个月乔意欢还可以分钱呢!这香皂卖的如此火,估摸着她每月能拿到不少钱!一个贵女竟然做这种事儿,简直是给乔家丢人!” 门外突然响起吵闹声。 “阿颜姐姐!我.......” 话还没说完,云瑶看见鹤宝珠立即双手捂住了头上的两个揪揪,一句话没说转身撒丫子就跑。 第151章 看见她就头疼 众人愣了一下,显然不理解云瑶这一番举动是在干什么。 云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飞快的倒腾两条小短腿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插上插销,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头疼,她看见十公主就头疼! 另一边,鹤宝珠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孩子真是爱蹦爱跳哈哈哈哈.......” 她真不是故意的...... 乔初夏话被打断有些不满,继而又道:“挽颜姐姐你说是不是呀?果然是庶女不懂规矩,在外面做生意也不嫌丢人。她自己丢人倒是无所谓,但是身为乔家女丢的可是我们整个乔家女眷的名声。” 乔初雪道:“一个庶女眼界也就在那儿了,自然与我等考虑不同。” 乔初夏撇了撇嘴,“姐姐说的这话可就对极了。不顾全大局只看重那么一点蝇头小利,不知道从商卑贱吗?” 乔初雪立即瞪了她一眼。 乔挽颜拿着蜜饯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须臾,她慢条斯理的将蜜饯放在了口中,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婢女,便见那婢女立即走上前端起一杯茶,倒在了乔初夏的头上。 “啊!你疯了吗?贱婢你敢.....啊.....” 紫鸢挥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放肆,小姐面前岂敢如此喧哗。” 乔初夏狼狈的捂着脸气的浑身发抖,她就说不想来不想来,谁愿意来讨好乔挽颜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可父亲母亲偏要自己和姐姐一起来和乔挽颜讨好关系,如今好了,她被一个下贱的婢女欺负姐姐都不管自己! 乔初雪起道:“挽颜妹妹消消气,初夏她年纪小不懂事儿,我回去定然好好责罚她。” 乔挽颜却是笑了笑,“胡说什么呢?公主还在这儿呢,你可不要给我泼脏水啊,我哪里生气了?” 乔初雪立即道:“是是是,是我一时口误,妹妹勿怪。” 乔挽颜擦了擦嘴角,“你们也是,那可是我堂妹,怎么能如此行事呢?还不将人带下去换身衣服,否则这个样子如何出了尚书府的门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堂妹了。” 紫鸢颔首,“是。初夏小姐这边请,奴婢带您下去换身衣服。” 乔初夏白了她一眼,却不敢继续闹事儿,只得快步离开想要赶紧将衣服换下去。 东厢房内,乔初夏刚要让紫鸢去拿套香云纱料子的衣服给她换,便见刚刚把茶水倒在自己头上的婢女将门给从里面插上了。 “你在干什么?衣服还没拿过来你锁什么门?” 紫鸢走上前二话没说就将一个帕子塞进了她的嘴里,锁门的婢女迅速上前从后面抓住她的手掣肘住。 惊惧的呜咽声响起,但却传不到永宁阁内。 紫鸢抬手就朝着她的脸扇去,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 直到乔初夏脸肿的老高,哭的眼睛通红一片,紫鸢终于停下了。 “初夏小姐以后可要记得,在我家小姐面前谨言慎行。” 后面四个字,紫鸢一字一字缓慢警告。 “给她换身婢女穿的衣服,从后门将人送回去。日后尚书府,不许她进来,没得让小姐不高兴。” “是,紫鸢姑娘。” 紫鸢转身出了门,回到永宁阁恭敬回禀,“小姐,初夏小姐已经更完衣了。但是忽然身体不大舒服想要先回去,奴婢派人送她回去了。” 此言一出,屋内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人去说什么。 乔挽颜笑着道:“公主怎的一直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 乔初雪见此也没有多说话,安静的在一旁坐听。 鹤宝珠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其实那个香皂的配方是我告诉乔意欢的。之前我和乔意欢一起做香皂,本打算是试一试没成想成功了。但却不成想,她竟然我的配方直接给卖了。” 乔挽颜有些诧异,乔意欢如今都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儿了? 难怪从花神庙回来的第二天就又开始施粥救济那些穷人,感情着没从府里要钱,是抢了人家的配方出去卖换来的钱。 好一朵不争不抢纯良温柔的白莲花啊。 乔挽颜甚至有些想笑。 “公主为何不派人直接找去那云间颜肆和掌柜说呢?” 鹤宝珠道:“我没有证据证明配方是我的。” 她当时只是说之前在封地的时候听人说起的,根本没有写下来的字迹证据。 乔挽颜有些不理解,“你是公主,何须证据?” 天潢贵胄,一句话的事儿还需要证据? 鹤宝珠想了想,作为一个现代人告人需要证据这是刻在脑子里的,但是这里不是现代啊。 说什么天子犯法焉与庶民同罪,但这不过是为了安抚那些庶民的漂亮话罢了。 真有人闹到天子面前,不被株连九族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说的也有道理。” 薇末道:“公主放心,证据奴婢会为公主准备妥当。” 鹤宝珠是真的放心,她本来就是个废物,但薇末这种人是她在现代最羡慕的那种人,有她在自己完全可以放心。 鹤宝珠道:“其实我在京城的产业也有一些,我想把香皂的生意放在自己在京城的铺子里售卖。虽然这样可能会带来一些流言蜚语,但我还是想要试试做生意。” 她一直觉得在古代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如果能把一些古代没有的东西利用信息差在古代做生意,她觉得应该很有意思。 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她最想做的就是财富自由后做一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儿。 当老板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儿! 乔初雪没有说话,公主亲自经商实在是有些自甘下贱。 不说公主,就是一些官家小姐手里都有一些产业,但却没有人亲自去经商,都是雇佣人去管事,到时候直接过来汇报交账本就是了。 这公主要亲自经商,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乔挽颜道:“挺好的呀,我支撑公主。” 她不觉得有什么下不下贱的,不过是那些自视甚高的人享受着钱财却转头嫌弃那些赚钱的人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自己只想成为最尊贵的女人,而十公主想要自己做点生意罢了。 本质上,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自己想要的努力而已。 第152章 你不要过来啊 午后,京元上门了。 紫鸢拿着一盒东西回了永宁阁,等到乔挽颜醒过来之后才走了过去。 “小姐,太子殿下派京元过来,给小姐送来了烫伤膏。” 乔挽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了床,坐在镜前任由婢女给她梳着头发,懒洋洋的伸出了手,紫鸢立即上前跪在地上给她上着药膏。 “小姐,听说薇末去了云间颜肆,离开之后那掌柜直接将香皂给下架了,也不知道薇末都说了什么。” 乔挽颜半阖着眼帘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掌柜不敢继续卖香皂,你说他会不会去找乔意欢算账?” 紫鸢想了想,“应该不会吧?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小姐,那掌柜即便不满也不敢来尚书府找人要说法啊?” 乔挽颜笑笑,“那如果尚书府不打算管她无耻偷人配方骗人的事儿呢?” 紫鸢愣了一下,之后眼睛亮了亮,“那掌柜如果不知道的话,奴婢愿意好心告诉他!” 乔挽颜笑眯眯道:“紫鸢越来越聪明了!如今的聪明程度,就是五岁小孩都不及了!” 此言一出,永宁阁内婢女低着头偷笑,但是谁也不敢笑出声。 紫鸢撅了噘嘴,“小姐又取笑奴婢~” “小姐,老爷请您去栖云堂一趟。” 乔挽颜梳妆过后便去了栖云堂,乔尚书和金氏都在,见着闺女来了脸上就露出了笑意。 “颜颜快进来,母亲让人做了一套南海珍珠点缀的裙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乔挽颜眼中露出惊艳,“娘,这裙子好漂亮!” 金氏笑眯眯道:“你喜欢便好。” 乔尚书道:“闺女啊,爹让你过来是想要给你说件事儿。这不是四年一度的春蒐大会到了吗,皇上这次要在上林围场召见西陵使臣,规模盛大,所以文武百官也可携其家眷一同前去。” 乔挽颜并不意外,西陵使臣,西陵那位太子要来了。 她想想话本中写的,忽而笑笑。 “闺女这是乐什么呢?”乔尚书看见她笑眯眯的样子心都要化了。 敲完要摇了摇头,挽着金氏的胳膊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儿。爹,那这次你只带着我和娘一起去吗?” “你娘素来不喜欢这些,所以她要留在府里。至于乔意欢,爹爹也不打算带着她去。” 得罪了皇上,虽然皇上没有牵连到乔家,但是他也不会带着这样一个拿不出手的女儿。 即便这次太子发话,他也得回绝了才是,以免又闹出什么幺蛾子给他丢人。 ?? 第二日晌午,乔意欢舀起一勺白粥还没放到小乞丐的破碗里,便突然看见有人掀翻了桌子,顿时吓了一跳朝着后面躲避。 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怒斥道:“堂堂尚书府长女,竟然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赶紧还钱!!!” 乔意欢打量了一眼那怒气冲冲的男子,“你是何人?我何时骗你钱了?” 男子冷笑一声,“我叫周余,是云间颜肆掌柜的儿子!你从别处偷盗的配方转卖给我爹,害的我爹损失惨重还白白给了你那么多银子,你不该赔钱吗?” 乔意欢听得糊涂,云间颜肆,那应该是香皂的配方。 “你在胡说什么?香皂的配方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什么偷盗的配方?” 周宇大声道:“大家都来听听,这个女人偷盗了十公主的香皂配方卖给我爹,让我爹给了她整整一百两银子。不仅如此,还让我爹每月给她进账的五成!如今公主派人找上门我爹才知是被骗了,你们说我该不该朝她要钱???” 人群一言不发,在场的都是受过乔意欢恩惠的穷苦人和乞丐。 于他们来说,那钱是从哪里来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有粥喝,谁都是活菩萨。 隐隐有人开口为乔意欢辩解,说这是劫富济贫的好事儿,甚至有些人直接围住了周宇。 周宇也不在乎,踢飞了脚边的粥桶,“还钱!赶紧还钱!你要是不还钱,我去府衙也要告你,就不信这天子脚下还没有王法了。” 敢动手打他?那他就讹死这个无耻女人! 乔意欢有些难以置信,公主找去了云间颜肆?怎么会呢? 虽然自己最近和十公主来往不算多,但从前自己与她也算是相谈甚欢的好友,自己还曾救过她的命,她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更何况她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但也是不缺钱财的,何必要绝了自己的活路? “我.....我没有!那配方是我和公主一起研制出来的,我只是想要卖配方买粮食给这些穷苦人吃饱肚子而已!” 此言一出,人群中甚至有人开始推搡周宇,为乔意欢说话的声音更多了。 鹤砚礼是路过此处,便听见外面吵吵闹闹。 侍卫将来龙去脉禀告的清清楚楚,鹤砚礼淡声道:“乐子。” 鹤砚礼闭上眼睛,“回府。” 这话刚说出去,外面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鹤砚礼掀开眼帘,将刚刚关上的窗户打开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停车。” 远处,乔挽颜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身姿轻盈仿若蝶舞翩跹,一袭玉白华裙随风而动,仿若九天之上的神女莅临人间,令这世间的一切化作陪衬。 人群中隐隐浮现倒吸气的声音,众人皆将视线落在了这位不似凡间女子之人的身上,收不回视线。 “姐姐,云间颜肆的掌柜找到了尚书府爹爹才知晓你都做了什么糊涂事儿!”乔挽颜语气轻缓但却略微有些指责无奈。 乔意欢有些不知所措,不成想事情竟然会闹的这么大。 十公主为何要这样逼迫自己?不过只是一个配方,为何要这样小气? 乔挽颜走近,身后的十几个侍从也跟着走上前,警惕的看着那些穷苦之人以及乞丐。 乔意欢看着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算计笑容莫名的有些不安,害怕她火上浇油,害怕自己说不过她被她当众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