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鹰豪情》 第1章 万年冰洞 二十世纪中叶,大夏西疆。 万年冰洞凸起的光滑平台上,一众人等围住昏迷的中年男人呼喊: “冯主使,冯主使。” “对,再喊两声,可算是活过来了,这万年冰洞里能活过来,我是活见久了,冯主使好人有好报啊!” “冯主使!” “冯主使!” “家臣!家臣!家臣~。” 冯主使是谁?家臣又是谁? 混乱的思维在中年男人的脑海里呈现,潜意识里似乎听过这两个称呼,又感觉是如此的遥远。 几分钟前他还和同学在教学楼的楼道里嬉笑打闹。 隆冬的季节,二节课后阳光普照的时刻,是他们这些高三应考生难得的休闲时光。 连续两节代数课后,像他这种天生对数字不敏感的学生已经被浩如瀚海的函数、变量等整的快成废人的二等生们,唯一能换换脑筋的方法就是在楼道里展示一下体魄,斗斗拐子,以便迎接下一场更加难以对付的物理题库。 正是血气方刚,精力充沛的年纪,几个男生在楼道里尽情的相互追打。 他和平素要好的一个小伙伴在楼梯口宽敞的地方斗拐子。 玩的正起劲,上课铃声骤然响起,所有同学都以闪电般的速度奔向自己的教室。 一个体格壮硕,身材魁梧的男生在拐角处蹭了他一下。 虽然力道不算太重,怎奈他立足未稳,一个踉跄便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家臣~,家臣~”周围的人们不停地对他呼唤。性子急的几位开始轻拍他的脸,不知哪位力道大的直接上手掐住了他的人中穴。 “啊!” 一阵疼痛,冯家臣终于彻底清醒,眼睛忽然睁开。 围在身边的人们被叫喊声吓了一跳。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看着陌生的环境,冯家臣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在众人的搀扶下,冯家臣慢慢地直起上半身,后背又开始钻心地痛,不由地往下躺,随即触电般地再次直起身子,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硬生生垫在他脊背后。 起身的动作牵动了各路神经系统的协调运动,冯家臣才发现自己伤的不轻。 “能动吗?”人群外围的一个穿民服的壮小伙关心地问道。 “嗯”冯家臣再次活动了一下腿脚,肯定地点点头。可上半身的剧痛让他无法直起身子来。 壮小伙看着家臣的情况,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说道:“冯主使,我来背你走。” 冯家臣摆摆手想拒绝壮小伙的帮助,背部的疼痛令他不敢造次以免形成二次伤害。 在大家措手无策的间隙,壮小伙从四处找到了些废树枝和木棍之类的东西,简单地扎了个担架,再把身上仅存的落满补丁的破棉袄脱下来铺在上面,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纷纷效仿脱下了破旧的衣服。 冯家臣强忍着后背的疼痛被抬上担架,几个年轻人抬起担架试了试又放下,壮小伙搜罗了几条腰带把冯家臣固定在担架上,这才重新抬起来朝冰洞洞口走去。 躺在担架上的冯家臣脑子里残存着斗拐子的情节,眼前的一切与记忆中校园格格不入。 冯家臣看看簇拥在周围的众人的衣着打扮,有些好奇,转过头问跟在身边扶着他肩膀的扛枪男子问道:“你们刚才叫我什么?” “冯主使。”扛枪男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冯家臣。“我是您的保镖多吉才让。” 保镖?记忆中只有带兵打仗的军首才有保镖,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有保镖? 冯家臣脑子有些不够用。他闭上眼睛安静地捋着头绪。 迷茫中,一辆三轮车载着冯家臣后世身躯飞速地向魏城医院飞奔,半昏迷状态的他死死地抓着母亲的手。 校园的喧嚣,汽车的轰鸣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淡去,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说的:没事,一会儿我们就到家了。 再次醒来,冯家臣就到了这个极寒的冰洞中。 冯家臣睁开眼仰视洞顶,一个井口大小的洞口正对他刚才躺着的位置,四周冰墙在洞口阳光的斜射下闪闪发光。 越接近洞口,环境越亮。冯家臣微微偏头,余光扫过抬着担架的人群,部分穿着战兵服装,其他人都穿着斜拉筋的长袍,头发用发簪固定,多么熟悉的装扮。 他穿越了!冯家臣有些许兴奋。 先不说穿战兵服装的人在后世的电视剧里见过,就是眼前这些身着民服的百姓,冯家臣也再熟悉不过。 后世的他,童年就是在这些穿民服百姓的民居小楼里长大的。 这是西疆啊!大夏纵深的雪域高原,世界第三级的雪域高原,后世冯家臣又穿越回了梦回萦绕的西疆。 一片白芒刺入眼帘,冯家臣下意识紧闭双眼,有人迅速给他戴上了眼罩以防造成雪盲伤害。 只听见多吉才让一声命令:“所有人,戴上墨镜,子弹上膛,注意警戒!” 抬着冯家臣走出洞口,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弹声音,战马嘶鸣声不绝入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通过半透明眼罩,缓慢睁眼的冯家臣感觉到强光的威力。 细微的雪花不时飘落在他的脸颊,一丝清凉,整个人感觉清醒了许多,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多吉,这是哪?” “冯家臣是谁?你们为啥叫我冯主使?” 一连串的发问后,多吉才让明白他的长官可能失忆,于是一字一顿地回答道:“你是我的长官,新任雅砻城主,我是您的第二护卫,康巴族人多吉才让。” “第二护卫?那第一护卫呢?” “他牺牲了。曾跟随您趟过尸山血海,打过倭国入侵者,一起挺进西疆。叫冯建国。” “牺牲了!什么时候?”冯家臣语气有些急躁。 “在寻找您的时候,我们在山顶的洞口发现了他的遗体,一夜的风雪已把他吹成冰雕。遗体旁边的雪堆里还有两具残匪尸体,同样也冻僵了。” 多吉故作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哭腔,但康巴汉子的倔强让他强忍住了泪水。 牺牲!冰雕!残匪! 一连串的信息涌入脑海,冯家臣有了点头绪,现世冯家臣的思维开始慢慢植入他的大脑,与后世的记忆交错互动。 一阵剧痛传来,他再次昏迷。 雅砻战兵医院。 冯家臣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傍晚时分。 简洁干净的病房里,只有一张木质病床,零散的几把椅子上坐着三两个人,多吉拎着大铜壶给众人面前的银碗里添加酥油茶。 一个与冯家臣年纪相仿战兵汉子注视着他,从臂膀的标识看是四星战将。 “阴战将!”冯家臣脱口而出。 “老冯,你醒了?”被称为阴战将的战兵俯下身子轻声问道。 “嗯。” 话一出口,冯家臣自己都感觉诧异,从未见过面的战兵,他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 看来,现世的经历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恢复,但后世的记忆却无法彻底消除。 冯家臣试图继续捋清楚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性在同一具躯体里的纠葛,脑袋不自觉地又疼了起来。 好在这一次的疼痛不很剧烈,他用双手抱住脑袋努力平息下来。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顺着声响,冯家臣看见一个年轻的战兵快步走了进来,正准备大声汇报,却见阴战将做了个压下的手势,便站直身体,给阴战将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俯身与阴战将低声耳语。 “什么?雪崩?”阴战将控制不住大吼一声。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渐入角色 “雪崩?”冯家臣也是瞪大眼睛,满脸惊愕。 “是的,刚得到的消息,达旺山口突发雪崩,我们清剿残匪的战兵失联。” 阴战将简要地给冯家臣汇报情况,并表明事发地就是三天前找到冯家臣的冰洞方园约5公里的区域内。 “老冯,你好好养病,我得走了,战帅增派的搜救人员已在赶来的路上。” “阴战将,我也去。” “不行,你刚做了手术,必须休养。” “我的伤不碍事,战兵失联,作为曾经的老兵,请允许我参加搜寻。” “既然是老兵,更懂得服从命令。你必须留在这里恢复身体。” “多吉!”阴战将转向多吉。“确保冯主使安全,虽然这是战兵医院,切不可掉以轻心”。 “是!”多吉干脆应答。 安排完医院安保,阴战将快步消失在病房门口。多吉随之退出,身杆笔直的站在门口。 病房重新恢复宁静。 冯家臣心急火燎想知道达旺山口的战况,便起身下床。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他发出痛苦的一声“啊”。 多吉闻声推门而入,“冯主使,医生不让您下床,以防伤口再次撕裂。”说着话多吉把冯家臣轻缓地放躺在病床,顺手拉过被子盖上。 冯家臣试图再次起身,后背的伤痛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 “多吉,说实话,我这个人犯贱,休息反倒不自在。咱俩聊聊,为啥我这两天总感觉恍恍惚惚的。” “嗯”。 多吉把腰里的枪理顺,给冯家臣倒了碗酥油茶。 “冯主使,可能您脑袋受了内伤,暂时失忆了。” 失忆?可为什么脑海里有另外一种思维不断闪过? 思维里所有影像与现实环境格格不入。 那个世界的冯家臣正在上学。 校园绿意盎然,教室富丽堂皇,宽广的街道,衣着华丽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活力。 不过,冯家臣感觉这种感觉在慢慢消失,现实的景象在逐渐恢复。而且只要两种影像一旦在他脑海中交集,他就会头疼。 冯家臣不再去想这件事,时间的推移,或许会慢慢消除这种症状。他又把思绪回归现实,转头说道:“多吉,帮帮我,我要尽快恢复记忆,回到我应在的岗位。” “是。” 看着多吉认真的表情,冯家臣面露微笑:“不用这么正规,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不,冯主使,建国哥说过,您带着他一路从晋省打到西疆,虽一路凯歌,但和阿玛难以相聚,受阿玛嘱托,建国哥当您是父亲。” “从格沙尔王开始,我们就与大夏同心,大夏人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一口气说完,多吉突然意识到什么,却已经晚了。冯家臣接住话题: “建国的遗体运回来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 “当天您伤势很重,为确保不耽误救治,我们先行把您送回雅砻,并向当时清剿残匪的战兵发出搜救信号。结果......” 冯家臣继续盯着多吉,表情变得严肃。 “结果战兵遇到雪崩也出了事。”多吉低下头,不敢直视冯家臣如炬的眼神。 一夜难眠,一大早冯家臣就喊多吉过来询问战兵失踪的事。 “战兵们有消息了没有?” “没有,不过战帅安排的机动人员和阴战将的人马已开始全面搜山。” 听了多吉的回报,冯家臣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城邦这边有啥动作?” “普巴副首已安排城邦医疗团队带着担架、糌粑和酥油茶,还有衣物等物资赶去达旺山口,中午时分应该能和战将他们汇合。” “很好。扶我起来,我要出院。”这个时候,不能让普巴一个人孤军奋战,冯家臣要与普巴并肩作战。 “您的伤?” “执行命令。”冯家臣不怒自威。 多吉无奈,只能服从命令。 出院手续很快办完,战兵医院专门安排一名外科女军医陪同他们一道返回雅砻城邦。 议事机构位于雅砻城一个山包最顶端的寺庙。 千年的岁月并未磨灭寺庙的辉煌,独居山顶的位置可以极目四望方圆数公里范围内的视野。 这样的选址,一是可以彰显寺庙的高贵,另外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制高点。 围着寺庙星罗棋布地点缀着当地土司典型的民居小楼和农奴赖以生存的帐篷。 远方依稀可辨的白色带状区域,即是着名的雅砻河。 南首,白雪皑皑雾气蒙蒙的方向就是达旺山口所在地。 通往山包的路上,不时有马蹄声声。 冯家臣和普巴站在寺庙门口,面向南方,激烈地讨论接下来的工作。女军医安静地站在两人身后。 “冯主使,西疆残匪妄图借助外力复辟旧统治,各邦各地都有暗地兴风作浪,搅动叛乱的组织。上面这次是下了决心,一定要肃清残匪,还西疆一片平和。”普巴把最新的战局说给冯家臣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战局险恶,但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消灭特权贵族,给百姓以平等生存的权力。” 普巴点头表示赞同冯家臣的观点。 冯家臣接着强调一句:“大夏几千年来的一统不容破坏,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反对势力比较强硬啊!”普巴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冯家臣信心十足地告诉普巴:“大夏内省的旧势力如何?我的家乡多少土豪压榨平民百姓,又如何?百万战兵摧枯拉朽,一样踏于正义的铁蹄之下!” 我的家乡?冯家臣脑子里又闪过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教学楼前嬉戏的同学,还有自己摔下楼梯的瞬间。 “后世的我到底是谁?”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一阵眩晕过后,站在身后的女军医似乎看出异样,忙伸手扶住冯家臣。 “主使。” 普巴闻言也搭了把手,冯家臣才没摔倒。 “可能没休息好。”冯家臣恢复意识说道。 “冯主使好像有些失忆,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女军医补充道。 “那为啥不检查一下?” “战兵医院的条件有限,脑部检查设备奇缺。不过,从目前体征来看应该属于暂时失忆,可以慢慢恢复的。”女军医把自己的看法告诉普巴。 “哦!”普巴答应一声,看着冯家臣。 “没啥大事,这几天老感觉有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我脑海交替出现。”冯家臣笑着告诉普巴。“那个世界在哪?那个世界的我是谁一概说不清。” “是吗!”普巴瞪大眼睛。 “您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您。灵童转世啊!”普巴边说虔诚地面向太阳城的方向默默祈祷。 冯家臣被普巴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俯身去拉,背部的疼痛限制了他的行为。 “冯主使,您还没拆线,这样大幅度动作我很难给阴战将交代。”军医脸上挂着怒意冲冯家臣喊道。 “好,好,好。下次我注意,不给你添麻烦了。”冯家臣看着军医微怒的表情道歉。 “这还差不多。女军医确认冯家臣背部的绷带没有松动,才退后一步站回原地。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冯家臣的话语像是在问现场的三个人。 “消灭特权贵族,给百姓以平等权力。”女军医怒气未消。 “哦。”冯家臣接过话题:“华夏数千年朝代更替,究其根源,得民心者得天下。唯有为民谋利,造福苍生才是为官正道。” 满血的冯家臣,回来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搜寻战兵(一) 达旺山口。 猎猎红旗飘扬在山谷中,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鲜艳。 无数战马在没膝的积雪中艰难行进,战马上的战兵精神抖擞,仔细地搜索着每一处角落,手中的卡宾枪始终保持待发状态,以防敌人在暗处放冷枪。 阴战将一袭白色斗篷,手持双枪冲在最前面,目光紧锁远处的雪堆和低垂灌木,其他战兵以他为中心呈环状散开四周。 搜索进度很慢,行动异常谨慎。 积雪覆盖下虚掩的雪坑充满未知凶险,稍有不慎就会马失前蹄,后续救援几乎没有可能。 阴战将投笔从戎,戎马一生见过各种战场环境,雪地战斗经验丰富,在外东北这样的战斗场景十分普遍。 好在夏季来临时,东北的森林里植被茂盛,大地的本色还是清晰可见。 然而,雪域高原的积雪却是千年不化,年复一年的堆积掩盖了山谷的沟壑。 表面平整的积雪下面,隐藏着无尽的凶险。 “大家小心,注意脚下。”阴战将不时提醒着他的下属。 说话瞬间,山口方向的一位战兵突然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摔落。 从积雪中穿出一个白衣身影,手中的弯刀直扑战兵咽喉。 战兵来不及躲闪,一个后仰躺在了马背上躲过致命一刀。 刀光闪过,白衣人影近在眼前,双手掐向战兵喉部,双腿搭在了战马脖子部位。 白衣人一声大吼,战马应声倒下,白衣人和战兵同时滚落雪地。 白衣身影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沓。 战兵与白衣身影在雪地中激烈搏斗,互相压制。 扭打翻滚过程中,积雪覆盖的山坡被压出长长一溜印记,裸露出积雪覆盖下青色的山石。 打斗的声响引起周围战兵的注意,开始向事发方向集聚。 战兵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齐声喝道:缴枪不杀! 喊声震天,白色身影迟疑一下,双手的动作略有延缓,旋即再一次伸向身下战兵的脖颈。 “砰~” 枪响响过,白色人影右臂受伤,失去力量。被压在身下的战兵借力一个翻滚,顺手夺过弯刀就要结果敌人性命。 “抓活的。”声音落下,阴战将策马而至,吹吹手里的毛瑟别入腰间。 跟随上来的战兵手脚麻利地把白衣身影捆上。 阴战将从马背上下来,蹲地上仔细观察打斗的痕迹,说道:“这是一道山脊,顺着这条山脊搜一下,应该是条路,至少是条安全的路。” 白色身影走过的地方,应该是可以安全通行的,阴战将给自己的下属下达行动命令。 天色渐渐阴沉,夜色来临,山口的风声越来越大,风雪漫卷,气温骤降,失踪战兵生还的可能性变得渺茫,其他几支搜寻队伍传来的也是坏消息。 这样下去,二次伤亡的概率增加。 阴战将决定暂停搜索,通报战帅后,他带着战兵押解俘虏返回雅砻城。 又是一个通宵,酥油灯把大殿照的通亮。 战帅、阴战将还有城邦议事会核心人物围坐一起拟定搜寻方案。 冯家臣脑袋贴近战区地图,盯着达旺山口的位置,手中的铅笔在两条细线交叉的地方画了一个大圈,用手指着,目光扫视众人。 众人凑过来一同观看,纷纷摇头。“除了夏秋采药季节,一般没人去那个地方的。” 冯家臣坚定地说道,“这里应该有个洞,而且很大,能容纳上千人的冰洞。” 冯家臣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后世地理课上雪域高原地图的影子,清晰明了地标注着这个洞口的位置。 这个冰洞后世还被开发成西域特色旅游的重要景点。 不过地图的更新已经是几十年以后得事情了,摆在现世冯家臣他们面前的作战地图还没有标记出这个景点的位置。 “感应,一定是感应。” 普巴看着冯家臣坚定的表情,张嘴想继续说下去,被冯家臣眼神制止。预知异能,那个时代是无法理解的事。 一直在莲台打坐的高僧开口道:“那是无人区,除了成片的原始森林外,只有地上的雪狼和天上的苍鹰与大地相伴。” “夏季偶尔有猎手去过,冬季进入等于找死。”说完这番话,高僧双手合十,微闭双眼,默默地为失踪的战兵祈祷。 众人陷入沉默。 许久,战帅起身说道:“我看放弃吧,再找下去可能除了增加新的伤亡不会有好的结果了。” 战帅的声音悲壮而有力:“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大夏儿女埋在那里都是安息在这片国土上,就让这些战兵永远守护大夏的这一片净土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们不能不明不白地把弟兄们扔在这皑皑白雪之下。” “就是” “说的对,我们再搜一遍,如果还找不到,至少我们能得到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并以此来缅怀逝者。” “战帅,请批准。” “请批准!” “请批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战帅。战帅目光转向阴战将和冯家臣。 “答应大家吧。”阴战将投去祈盼的目光。 冯家臣附和,但提出新的思路: “切勿随意搜寻,应具有明确目标。我提议从刚才提及的交汇点展开搜寻工作。或许雪崩发生时,他们正好在山洞之中。” “对。” “有道理。” “雪海茫茫,很难找到这个交汇点?”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有办法。”阴战将接住话头。“带战俘。”他提高嗓门喊道。 暴风雪飘了一宿。 雪借风势,风借雪势,整个达旺山口重新恢复茫茫雪原,罕无人迹的景象。 昨天进出山口的道路被填平,搜山的队伍只能靠依稀的记忆前行。 好在天空放晴,蓝天白云下的雪山挺拔伟岸。 白衣身影的俘虏换了一身深色服装走在队伍最前面,多吉背着枪贴身跟随。 阴战将和冯家臣一众人等拉长战线前后照应着向前行进。 艰难的行进了一段距离,俘虏突然指着天上盘旋着的几只苍鹰喊道: “看天上,顺着雄鹰消失的方向走,洞口应该不远了。” “苍鹰飞的很低,应该是在空中觅食,几只苍鹰同时出现,附近就应该有窝。” 俘虏边走边喘着粗气告诉多吉。 “对啊,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多吉自感悲催,同样生活在雪域高原,自己咋就不懂这些。 “你是放牧的,我是打猎的。”俘虏一本正经地对着多吉吹嘘。接着问“会猎鹰吗?” 多吉摇摇头。 “等帮你们找到了失踪的战兵,我教你。” 多吉暗自思索,阴战将用什么方法让这个顽固的敌人屈服? 土司对不忠的农奴惩罚极其恐怖,挖眼、抽脚筋、活剥人皮无所不及。 俘虏并不在意多吉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 “我自由了,我不再是奴隶。阴战将告诉我,前几天大夏战兵攻下了土司庄园,察隅城邦给我老婆孩子分了牦牛,粮食和土地。” 多吉明白其中原委,高兴地拍拍俘虏的肩膀:“所以你答应今天给我们做向导。” “现在我们是一伙儿的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没有,奴隶哪有名字。” “那你叫多吉次仁好了,我叫多吉才让,以后我们是兄弟。”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搜寻战兵(二) 天公给力,行军途中风和日丽。 搜寻的战兵跟着苍鹰的轨迹兜兜转转大半个山坳,在一处不算太高的山崖下停止脚步。 参天的杉树林上空,几只苍鹰先后飞落崖壁。在枝叶的掩映下,一个碗口大的洞口若隐若现。 “好地方,让老子费尽心神了,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这儿。”阴战将手搭凉棚向上望去。 “看不清楚,太刺眼了。我们怎么上去?” “看我们的。”多吉应声回答。 只见多吉兄弟相互协作,如履平地般攀爬到高大杉树树顶。 次仁从腰间拽出住一个三角飞爪,甩手准确地钉入悬崖,回手一钩,攀登绳稳稳地钩在崖壁,动作行云流水。 在战兵们抢着要攀爬悬崖时,次仁制止了大家的行动。 “我先上,才让跟上。”话音刚落,次仁的身影已悬挂在半空,他冲着崖底的多吉才让喊道。 攀爬的响动惊了鹰巢里的苍鹰,苍鹰群起攻击。 次仁左手攀绳,右手中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又是三声急促短暂的鸣叫。 瞬间几只苍鹰收起攻击态势,安静地卧在悬崖边上。 次仁攀上悬崖,用手安抚了受惊的苍鹰,回头冲多吉喊道: “兄弟,洞口不大,但可以容纳一人通过,你可以上来了。” 多吉领头,其他战兵跟随着交替爬进了悬崖上的洞口。 沿着洞穴入口深入约十余米的距离,空间豁然开朗,洞口下斜,越走越宽。 战兵们摸索着走到洞底,感觉地势不再倾斜的时候,次仁打开了手中的火链子。 火光照耀下,上下左右,从天到地满目厚厚的冰墙。 冰墙在火光的映衬下发出刺眼的光芒,战兵们身上的寒意也随之增加。 “我们又钻进了一个冰洞。”多吉才让搓着冻僵的手指说道。 “你们已经进来过了?”多吉次仁好奇地问。 “没有,前几天进过一个硕大的冰洞,不知道和这个洞是否相通?” 冰洞远处拐角的地方残留着几具走兽残体,证明此洞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把消息传回洞外等候的队伍后,多吉兄弟继续寻找下一个出口。 “看,这儿有人。”一个战兵在远处的洞壁附近发现地上的人影,警惕地端着枪靠近。 人影趴在地上,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支卡宾枪。 人影身上的军服完整无缺,但整个身体已经僵硬,从趴着的姿势判断,应该是被巨大的外力强势拍击形成。 “找到了!”战兵兴奋地喊道。 “洞口就在这里。”次仁指着遗体两腿伸开的方向。 “四周全是冰层,唯独这块是松软的积雪。应该是个洞口。” 好消息传到洞外,阴战将异常兴奋。激动之余给了身旁的冯家臣一拳头: “老冯,你真有感应!” 刚触碰到冯家臣衣服,他迅疾收回拳头,冯家臣现在这身子骨,一拳下去,怕是又得躺些日子了。 增派了人手进入冰洞,与掘进洞口的人员相互配合,阴战将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想要进洞去看一眼那些与他一同历经生死的战兵兄弟。 开挖洞口的速度不算缓慢,虚掩的积雪在工兵的持续掘进下迅速后退,雪道不断向前延伸。 估摸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最后一层积雪被清理干净,阳光透过雪道照进冰洞。 次仁从雪道里小心翼翼探出脑袋,谨慎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左上手百十米远的斜坡平台上,树木参天,笔直的悬崖下依稀可见几面旗飘扬的旗帜,隐约还能听见人马的嘈杂声。 次仁认定那就是刚才进洞前集结的缓坡平台。 “嗨~,嗨~,嗨~”次仁扯开嗓门冲着平台方向大声喊道。空旷山谷,回音嘹亮。 山头上的众人同时转头,循声而去。 “小心脚下!”旁边紧随的战兵提醒道。 积雪下的岩石情况不明,阴战将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冯家臣。 战兵从附近捡起一段腐木随即抛了出去,腐木毫无声息没入积雪,积雪的深度深不可测。 面对山坳厚厚的积雪,无形的危险令战兵们束手无策。 进军西域以来,已牺牲众多战兵。阴战将不想再牺牲自己的兄弟,面对眼前的困境陷入沉思。 “我们来一场短道滑雪如何?” 冯家臣看出了阴战将的心思,让战兵从旁边的雪堆中拖出几根带着枝叶的树杈。 阴战将不解,冯家臣也不解释,也无法解释清楚。 那是后世冯家臣在电视直播中看到的体育项目,对于当时的人们还是个未知数。 冯家臣指挥战兵把大树枝绑扎成大号担架的样子,随后坐进担架,两手用力。 担架向前行进一段距离,再用力又向前走了几步,他满意地点点头。 “上来感受一下,老阴。”冯家臣邀请阴战将尝试他的简易雪橇车。 “很舒服吗!”阴战将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冯家臣。 “照这个再做几副大担架,两人一组,一人行进,一人警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洞外的战兵忙碌着制作担架,多吉兄弟带领洞内的战兵分两组边扩洞边持续搜寻其余的失踪战兵。 阳光的照射,清理动作的加速,洞口积雪渐渐消融,被掩埋在积雪中的战兵遗体逐一被发现。 一具! 两具! 三具! 当洞口被扩大到能容纳数人同时进出的时候,沿着洞道已经发现了七具遗体。 坐着担架顺坡滑下的冯家臣大踏步来到遗体旁,认真为年轻的战兵兄弟们整理遗容。 冯家臣继续向冰洞深处走,迎面碰见多吉兄弟。 “建国呢?”冯家臣急切地问道。 “没有找到。”多吉底气不足,不敢直面冯家臣的目光。 “散开,四处找找,二三十个战兵,不可能只有七人。”阴战将的话音从身后传来。 冰封的洞顶、洞壁光滑无比,洞顶悬挂下来的冰溜子如同教学楼房檐上滴下的水串。 日积月累年复一年,有的冰溜子已积攒成一人多粗的冰柱,连天接地,非常壮观。 冯家臣的思绪不自觉地回到了后世的课堂。 “同学们,这个冰洞位于大夏西南边陲的雅砻市东南,紧邻察隅,向南百十公里就是边境。”混沌中,面目和善的退休老教师胖刘指着黑板上的挂图传道授业。 “达旺山口过去是雪域高原南向唯一出口,山口外便是一马平川的南亚次大陆。西域重地,华夏纵深。。。” 胖刘是一个充满浓厚家国情怀的教书匠,曾是前朝某高官的俄文翻译。 战争的惨烈夺取了他一家五口的生命,只留下胖刘一人苟活于世。 每次听胖刘讲课,讲台下的学子必定坐姿挺拔,情绪高昂。那一份情绪的感染力,远胜于某音带货的节奏。 思维游离,但冯家臣的脚步没有停止。 进入大洞,眼前豁然开朗,洞顶的冰溜子也多了起来。 四周拔地而起的冰柱如一只大手般稳稳地撑起了冰雪的穹顶。 洞幅很宽,约半个足球场大小,四周延伸出几条洞道不知通向何方。 阴战将目光如炬,紧盯四周。 现场相继又发现几具遗体,但都已冻僵,保持着牺牲前的面容。逐一排查后,跟随的战兵把遗体抬上担架,整齐地摆放在大洞中央。 分散搜索的战兵从支洞中出来,其中一个战兵手里的酥油灯盏引起了次仁的注意。 灯盏里残存的酥油微微凝固。 “洞洞相通?还有活人!”次仁看着酥油灯盏惊讶道。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冰雪的葬礼 阴战将异样地盯着眼前这个俘虏,眼光带着威严。 “次仁,详细说说。”多吉也是好奇。 “次仁?” 多吉给阴战将和冯家臣汇报一路上和次仁交谈的情况,“次仁”是为了方便沟通临时给俘虏取的名字。 消除了疑虑,次仁告诉大家,这种灯盏只有得道高僧坐化后的开缸仪式上才用。 这里不仅应该供奉有佛像,而且微冻的酥油表明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 “继续搜~,”命令发出,战兵迅速散开。 远处,巨大冰柱后极不显眼的一个支洞,传来战兵的声音: “报告,发现佛像一尊,三具尸体,其中一具战兵,另两具情况不明。” 冯家臣和阴战将立刻上前,在战兵的引导下来到供奉佛像的内洞。 洞底一尊塑像盘坐莲台,栩栩如生,面容和善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眼眸中一丝冰挂,仿佛在为过往的生命哀悼而哭泣。 石头垒筑的供桌上陈列着一具遗体,另外两具则零散地躺在祭坛旁边。 一盏银质酥油灯盏倒在地上,些许灯芯黑灰散落在地,与刚才战兵手里的正好一对。 阴战将上前轻轻翻开战兵衣领,撕下领标。上面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抗战” 中尉战兵!阴战将用手急速抹去战兵脸上的血迹,想要确认战兵身份。 无奈鲜血与皮肤冻冻结在一起,稍微用力,冻融的皮肤连同血迹一同褪下,他只好作罢。 整理好衣冠,抗战被抬出内洞,接下来的两具尸体很好辨认。 其中一具是敌人,而另一具多吉一眼就认了出来。 “建国哥!” 听到多吉喊出建国的名字,冯家臣疾步走向横躺在供桌上的中山装男子,正是他的第一护卫冯建国。 是他的本家子侄,自打在襄武抗倭的时候就跟随自己走上了新政道路。 现如今,为了保护冯家臣的安全把命丢在了雪域,冯家臣不知道如何回家再见父老。 “建国!”冯家臣抱起建国的遗体泣不成声。 “冯主使,您还带着伤。建国兄弟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多吉兄弟看此场景,忙俯身扶起冯家臣。 “对,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老冯,节哀!”阴战将指挥战兵收殓冯建国的遗体同时,和冯家臣商议后事如何办理。 稳定了情绪,冯家臣擦去泪水:“尸体坚硬如冰,强行搬运可能会裂成碎块,为孩子们留个全尸吧。用雪域最高礼仪就地安葬如何?” “好,我马上请示战帅。”清点完搜寻到的战兵遗体,阴战将的报告以最快速度送回坐镇雅砻城的战帅。 现场安葬仪式紧锣密鼓地安排着。 杉柏枝叶围拢的担架整齐地摆放在场地中央,阴战将和冯家臣逐一为战兵擦拭年轻稚嫩的脸颊,扣上衣领,端正军帽,擦亮军徽。 冯建国的遗体摆放在正中,脚下青翠的枝叶间赫然点缀着一朵冰雪艳丽的雪莲。 “长官,对不起,只找到了一朵。”次仁看着冯家臣解释。 “这是雪山珍宝,生长在陡崖石缝里,冬天的时候才开花。白雪覆盖下,它悄悄绽放,不仔细找很难发现。” “将这朵珍稀的雪莲花置于场中央吧,让所有阵亡的战兵和失踪者都能接受这份纯洁的洗礼!”。 很快,一个大花圈摆放在场地中央,圣洁的雪莲也放在了花圈正中间。 “战帅和普巴副首他们来了。”洞外一战兵进来报告。 战帅手执黑纱,在花圈周围布置一圈,并把带来的毛笔手书大字“奠”摆放在雪莲花前。 普巴一行人将带来的供品一一陈列: 冒着热气的酥油茶、香气扑鼻的糌粑以及鲜美的牦牛肉等等,铺满了地面。 洞外旌旗猎猎,战马嘶鸣,荷枪实弹的战兵在洞口四周警戒。 天空中几只苍鹰盘旋,时而发出“惊空遏云”的长鸣,时而转为“咕咕唧唧”的低吟。 各路搜寻的战兵和民团力量接到指令均已赶赴葬礼现场。 沉静的山谷变得人头攒动,短短一天内聚集到此的人数已超百人,大部分都是当地百姓。 洞内的战帅、阴战将、冯家臣还有普巴围坐一圈,在酥油灯的照耀下商议葬礼的细节。 “战兵大部分都来自大夏内省,用汉族礼仪送送孩子们为好。”普巴建议。 多吉插嘴:“我们这的安葬方式是天葬、水葬,你们接受不了。” “那就结合起来。”战帅接过话题:“这才是传承传统,尊崇西疆,实现华夏真正的大团结。” 斩钉截铁的话一锤定音,一场冰雪的葬礼在雪域高原的达旺山谷即将举行。 所有牺牲战兵的身份都从衣领内衬中得到确认: 抗 战 哈省人,中尉战兵; 黄辉玉 籍贯不明,上等兵 ; 马宗裕 籍贯不明,列兵; 强巴嘉措 雪域雅砻人,列兵; 旺堆吉庆 雪域狮城人,列兵; ...... 还有冯建国,晋省襄武人,雅砻议事机构首席护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为冷冰冰的文字。 战帅站在场地中央,沉重的声音迟缓地逐一念出牺牲战兵的名字。 现场百姓分别按大夏传统和当地礼仪对阵亡战兵们进行了祭拜。 洞外的战兵们一字排开,枪口统一指向郎朗晴空。 战帅和阴战将移步洞外,一声命令“放!” 枪声密集,响彻山谷。 山坡上的积雪在枪声震动下滑落,瞬间形成一片雾气,给这冰雪的葬礼平添了几分凝重,也在为阴阳两隔的英雄们送行。 雾气散尽,山谷重新恢复宁静的时候,冯家臣带着洞内所有人走出洞外,面向大夏腹地深鞠一躬: “家乡父老,家臣无能,无力带建国回乡。青山埋忠骨,男儿志四方,建国的英魂永远留在了西域,也算为咱冯家争了口气。” 密集的枪声惊动了悬崖上的苍鹰,几只苍鹰在空中盘旋许久,待山谷平静,苍鹰再次归巢。 沿原路退出山谷,转过弯远离洞口的宽阔空间。 战帅停下脚步,朝附近小树林挥挥手。 一声巨响,手持式榴弹炮逆风而起,落点正好命中洞口上方。 山脊上的积雪迅速下滑,瞬间掩埋了安葬战兵们的洞口,战兵与青山冰雪彻底融为一体。 洞口再次被发现已经是半个世纪以后的事了。 雪域披银装,冰封卧龙床。 雄鹰翱翔侧,英雄魂永扬!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记事本 “七天了。”冯家臣翻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记下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建国牺牲已经七天了,后世冯家臣穿越回前世也是整整七天。 返回雅砻城的冯家臣坐在酥油灯下,桌上的酥油茶和糌粑饭团还冒着热气,他就是没有胃口,建国的离去让他无法自拔,他随手翻阅手中的记事本。 记事本的扉页简单记录着冯家臣的个人信息,20年出生,38年工作,晋省襄武县兴旺村人。 第二页写着冯家臣跟随战兵大营开进西疆的只言片语: 挺进西川,遭遇抵抗,恶战两天一夜; 翻越雪山,战兵受冻伤亡严重; 西疆省界,地方土司弃暗投明,和平收复波密; 太阳城和平解放; ......... 过往的经历如电影般在脑海闪过。从战兵到地方大员的多次身份转换,塑造了冯家臣不屈的意志力,更培养了他亲近民众的情感。冯建国也跟着他不停地转换身份,直到落脚于这国门重镇雅砻城。 藏历雪兔年冬日,记事本出现空白,也是冯家臣冰洞被救的前一天。 带着建国前往口岸检查过冬物资储备情况,大雪封山,积雪过膝,如果没有充足的物资保障,口岸人员和驻守战兵无法过冬。结束视察,冯家臣一行返程途中路遇暴雪和残匪偷袭,至于如何转移到千年冰洞,如何被后续多吉他们发现,因建国的牺牲而一无所知。 冯家臣一阵心痛,用手捂住心口,正好被掀门帘进来的多吉看见: “冯主使?” “没事,想起一些往事。” “吃点东西吧,多吃东西伤口好的快。” “多吉,再帮我捋捋思绪。”冯家臣把手里的记事本递过去,拿起一块糌粑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不用这个,所有的事情都在我脑子里。从您进入西疆的第一天,我就跟着您,我慢慢给你提示,记忆恢复还得靠您自己。” “川西挺进波密,先遣队沿途消灭了几股顽匪,战兵压近波密外城时,西疆地方势力和大夏握手言和,重归大夏管辖,从波密城开始我就跟着您了。” 冯家臣边听边翻阅着手中的记事本频繁地点头。 “我就是那个在岗哨上挥舞红旗的小子。” “有点印象。”冯家臣仔细端详着多吉略显稚嫩的脸庞。 “一身补丁的藏袍,麻花辫的头发用草棍盘在头顶,对吧。” “对对对,冯主使,你想起来了。” 冯家臣接着说道:“进城后,战兵开仓放粮,把老城主积攒多年的青稞、豌豆还有土地都分给了农奴,记得你分了两头牦牛?” “对,不过我单身一人,没要。” “你找阴战将说情,要跟着战兵打残匪。” “没错,西疆重归大夏,百姓庆幸。但总有一部分残存势力妄图恢复旧制,继续让我们做牛做马。” 一言一语的聊天中,冯家臣的记忆恢复明显加快。 “根据联合议事机构要求,进入西疆的大夏文官配备双保镖,以防残留敌对势力反扑猎杀。” “所以你就和建国一起留在我身边?” “嗯”多吉应声。 冯家臣又问:“你的汉语在哪学的?” “川西速成班,老城主知道雪域重归大夏这一天迟早要来,就派我去川西学习。” 冯家臣向多吉投去赞赏的目光,叹气道: “可惜我们把他的家财散尽了,老城主会记恨我们的。”冯家臣把含在嘴里许久的糌粑咽了下去,端起凉透的酥油茶喝了一口,心情愉悦了一些。 “老城主开明,是旧势力里少有的主和派。”多吉给冯家臣添满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战刚结束,老城主就开始谋划回归大夏之事了。” 这一点冯家臣清楚,介绍西疆形势、风土人情及风俗文化。是挺进西疆前的必修课,正是这些心系大夏开明人士的共同努力,雪域高原才避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也为大夏保留了这最后一方净土。 “后来呢?”冯家臣把记事本翻到了下页。 “为尽快让思想落后的西疆快速融入大家庭。一批战兵文官被安排做地方管理,您算一个。” “建国哥也跟着您来到了地方。” 许久,冯家臣陷入深思。听完多吉讲述,他感慨带着建国离家千里保家卫国,亏欠家人的太多。战争结束了,待春暖花开时,一定回家看看。 太阳出山,冯家臣和多吉走出大殿去沐浴清晨的阳光,呼吸雪域高原洁净新鲜的空气。迎面碰上急冲冲赶来的多吉次仁,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小伙。 “才让,找你半宿了。”低头赶路的次仁一个趔趄,陌生小伙出手动作敏捷一把扶住。 “保镖是不能离开保护对象的。”多吉解释。 “才让,长官~,我~,不,主使大人。”次仁看见冯家臣站在旁边,胆怯的语无伦次。 冯家臣和善地说道:“别急,慢慢说。” “冯主使,才让兄弟。我~,我想回家,回察隅。”次仁还是有些畏惧,说话结巴。“家里来信了,说分配的田地要播种没人手。我要回去种地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为啥不留下来?”多吉不解,这么好的机会留在雅砻做事,干嘛要回家。 “你孤身一人,而我有家小拖累, 我渴望与亲人共享新生活的喜悦。” “我看行,次仁,察隅是个好地方。雪域小江南?”冯家臣赞同次仁的选择。“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打仗是为了百姓更好的生活,次仁想回家可以理解。等新的城邦联合政府成立了,我们一起去次仁的老家喝青稞酒,跳锅庄舞。” “欢迎欢迎。”次仁听到冯家臣支持他回家,高兴地许下承诺: “我用最好的酥油茶,香甜的糌粑招待冯主使。” “别忘了牛肉干,那可是我们康巴人招待贵客必不可少的小吃。”次仁身后的小伙子补充道。 “没问题。”次仁满口答应,随后用手拉拉多吉的衣角。 “去吧,小哥俩好好唠唠。”冯家臣看出次仁的心思,有些话不便让官员听到。 “布穷,你先陪着冯主使,我一会儿就回来。”多吉兄弟拉手跑出山门不见踪影。 “布穷?”冯家臣把目光从多吉兄弟身上转回,看着站在台阶下穿一身中山装的年轻人,身形魁梧,膀阔腰圆,像是个练家子。 “是我,冯主使,不记得我了?是我用担架把您抬出冰洞的。您身体现在恢复的咋样?” 布穷的提醒下,冯家臣回忆起那个穿越的瞬间。他被被人们从冰洞抬出,周围是深至膝盖的积雪,所有的人正竭力挽救他的生命,虽然没看清是谁在喊他,但那声音确凿来自眼前的年轻人口中。 “报告!”布穷确认冯家臣认出了他,一个立正,标准敬礼:“受上级命令,原先遣队上等兵布穷向您报到。从今日起,担任您的机要秘书兼保镖。” 随后从随身粗布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 第一份公开文件是嘉奖令:玄甲军战兵总部授予冯建国护国卫士称号,追授二等功; 第二份绝密文件内容如下:狮城的金库遭窃,大夏银行储备金丢失。命冯家臣立即协调附近的相关人员前往狮城,务必在限定时间内侦破此案,以恢复正常金融秩序。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夜袭(一) 上级差遣,身不由己。冯家臣收拾行囊,带着布穷和多吉奔赴下一个战场。 前往狮城的道路崎岖难行,路途遥远,雅砻城派出的敞篷车一路颠簸,行走在石子道路上,刚拆线的冯家臣坐在轿厢里紧抓扶手,对着开车的布穷说:“还不如骑马舒服。” “冯主使,这么远的路,夏天骑马过来少说半个月,现在是冬季,真骑马去狮城,估计雪顿节都过了。” “哦,狮城与雅砻紧邻,要走这么长时间?”冯家臣好奇的问道。 “西疆不比内省,地广人稀且以狮城山为界又分为东西两部分。以东的雅砻城,太阳城和察隅,波密统称后卫,以黄龙做供奉;狮城山以西狮城,雪城,江城一带统称后卫,奉青鸾为图腾。” 布穷在轿厢给冯家臣普及着西疆文化,马槽里的多吉则与几位财务员唠着闲嗑,不时冒出几句笑话活跃气氛。表面平静的一行人穿行在狮城山的峡谷沟壑中,背后隐藏着无限杀机。沿途每个山梁,每棵大树背后都可能埋藏敌人。 所幸一路平安,太阳落山前,敞篷车转出了山坳。地势平坦,远处的角楼上一只青鸾的风帆在山风中飘扬。 “到了,右拐狮城,左拐雪城和江城。”布穷手指角楼旁边的岔路。 多吉和几名护卫收起笑脸,老式步枪和美式卡宾枪稳稳地架在车帮上,紧张地盯着四周隐蔽的角落。对财务人员形成合围保护态势。一名女性职员双手紧紧紧抱着胸前的麻袋,另一个眼镜男则坐在其余的麻袋上,誓死用生命保护从雅砻城调拨狮城的储备金。 远处,夕阳西下,密不透风小树林杀机四伏,狭窄的道路穿行期间不见尽头。布穷压稳车速,缓慢前行。右手盒子枪已打开保险,冯家臣也把武器拎在手中。 “啪!”一声枪响,右前照灯应声而灭,紧接着又是一声,一个轮胎被打爆,敞篷车被迫停止前进,孤独地停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中间。 “大家小心!”冯家臣在轿厢里喊出一句,话音刚落,人影一闪躲入路边巨石。另一边的布穷借助夜色狡兔般穿进树林暗处。 马槽里的多吉和护卫担责保护财务人员和储备金无法移动,在敞篷车上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密集的枪声响过,几名护卫挂彩但均无生命危险。抱着麻袋的女职员被流弹击中小腿忍不住“啊”了一声。 树林里传来几声狞笑:“还有女人,加油干,灭了大夏战兵,女人赏赐给你们做老婆!哈哈!” 一阵嘈杂,树林深处窜出几十号头戴毡帽的悍匪。 “车上没几个人,一锅端了。”领头的白毡帽举着枪吆喝。其余悍匪如蜂群一样向敞篷车围拢。 多吉蹲在车帮内层,借助残雪的反光,瞄准走在最前面的悍匪扣动扳机。 “啪”敌人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白毡帽头领被这一枪镇住,忙下令停止前进,借助地形消灭敞篷车里的人。 多吉再次举枪,换方向干掉另一边一个悍匪。紧接着冯家臣和布穷也从不同方向开枪,消灭掉几个敌人。 四处开花的射击让白毡帽有点发懵,连忙下令让悍匪们就地寻找掩体躲避枪弹。部分悍匪躲避的掩体虽然正对着敞篷车,但也给了埋伏在树林的布穷机会。布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精准的点射瞬间又消灭了几名敌人。 战斗激烈,车厢里的多吉和护卫配合默契,迎着布穷的枪声同步点射,也干掉几个悍匪。几番交火之后,白毡帽更摸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看着带来的人马所剩无几。他改变战术,命令悍匪交替掩护向敞篷车靠近,同时分出人手向侧翼摸去。 当悍匪即将靠近布穷躲藏的树林时,布穷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石头落地,悍匪一个猛扑,布穷纵身而起从悍匪身后压下,手起刀落,悄无声息地抹了他的脖子。动作干脆利落,只是惊动了灌木丛里几只过冬雪兔。雪兔跳起瞬间,另一侧的冯家臣点射一名接近巨石的悍匪,正中眉心,一命呜呼。 枪声吸引了悍匪火力,所有悍匪向冯家臣聚集,手中的武器暴雨般倾泻过来,冯家臣躲避子弹的巨石被打的满是弹坑。 布穷这边的压力明显降低,也为车上的多吉他们赢取了短暂休整的时间。几人火速填充弹药,查看女职员的伤情后安静地蹲在车厢里观察着战局。战局改变,攻守异位,多吉借机部署车厢里的应对方案,准备节省子弹守株待兔。 与冯家臣的对抗告一段落,巨石后面的枪声突然停顿,白毡帽兴奋地大喝一声:“他没子弹了,抓活的。”同时再次分出人手向敞篷车靠近。 “砰~~”一个爬上巨石的悍匪被布穷远距离射杀。 “噗~~”又一个悍匪被飞刀干掉。 “哒哒哒,哒哒哒”不知何时从车尾下来的一个护卫的卡宾枪喷出火舌,十几个悍匪倒在血泊之中。 白毡帽看见这阵势,感觉再打下去估计自己这条小命要交代了。一个口哨,树林里窜出几匹战马。白毡帽带着残余悍匪想要夺路而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等,我还没热身了。”躲在树丛中的布穷现身喊道。 “老子好不容易回趟家,就这样欢迎我?”话音落下,手中三把弯刀应声飞出,跑在最后的三名悍匪被死死地钉在树干上,死不瞑目。 紧接着,布穷脚尖一点,身体凌空一跃借助树干和岩石凸起来到白毡帽眼前,速度之快让冯家臣咂舌。是人吗?这明明是火箭啊! “想走,先交代了我再说。”布穷面对白毡帽戏谑道。 白毡帽也对布穷的速度感到惊讶,好在他就是吃打家劫舍这碗饭的,见怪不怪。 “兄弟,何必呢?没必要给大夏人卖命,看你的身手应该是个练家,我们联手把他们灭了,一车的财宝我们平分。” “好啊,不过那些都是我的。至于你,惹我生气,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说着话,布穷的拳头冲着白毡帽的腮帮子招呼过去。 白毡帽侧身躲过,反手抓布穷的胳膊,布穷一哈腰,白毡帽抓了个空。布穷肩膀用力:“开!”,白毡帽被布穷顶出十米开外。 “你是扛牛的吗?这么大力。” “说对了,我就是扛牛的,两头牦牛扛在肩上如履平地。” “你~”白毡帽被布穷的回答噎住,气的脸色发青。附身抓起一把积雪洒向布穷,借机拔除腰间的手枪。 “看谁快!”布穷身影随着话音一起临近,双手用力,咔嚓一声,白毡帽持枪的手愣是被他掰折了! “啊~”惨叫声响起。白毡帽左手的匕首捅向布穷腹部。 “想死,成全你!”布穷飞起的膝盖摆动,蛮力硬生生把白毡帽的匕首顶回他自己身上。落地一刻,膝盖用力,白毡帽死的不能再死了,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岩石和白雪。剩余的悍匪也被多吉和其他护卫打扫干净,整个道路两侧尸横遍野。 “没留活口。”冯家臣惋惜地说道。 “他不想活,我也没办法。”布穷摆摆手表示无奈。 “发报,电请上级增派人手,狮城看来形势比预想的严峻”冯家臣发出指令。 敞篷车算是报废,留待后续来人修缮,现场一众人等把麻袋搬上缴获的马背,一行人趁着夜色悄然向狮城进发。 走在最前面的布穷最先看到狮城古堡门楼,门楼上昏暗的灯光掩映下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夜袭(二) “冯主使,您看!”布穷手指门楼上方。冯家臣借助灯光仔细辨认,两具尸体高高挂在门楼桅杆上,城头最高点的华夏红龙旗也重新更换成了西疆原来的狮子王旗。 狮城的形势比他想象的严峻。城楼上吊挂着的两具尸体特征明显,除了玄甲军战服外,另外一人着华夏正装,也是官员打扮。 “撤!”冯家臣果断下令。“狮城已经失守,城内情况不明,贸然进入凶多吉少!” 冯家臣带领众人重新退入树林,借助夜色安营扎寨。 狮城变换大王旗,冯家臣对城内情况一无所知,如何安全进城成为棘手问题。强势攻城是个粗暴省力的办法,但有违大夏怀柔安邦大略,有违大夏和平收复西疆初衷。冯家臣把现场形势电告阴战将和坐守雅砻的普巴副首,安排两名战兵留守营地,旋即带领布穷和多吉,兵分三路向附近散居的村庄进发打探情况。 狮城与雅砻位于河谷地带不同,周围群山环抱,青石砌筑的民居和帐篷散布在周围的山岗斜坡,从各个角度可以把狮城尽收眼底,这也造成狮城城防重点不在城内而是周边山岗的制高点。控制制高点,等于拿下狮城,各路战兵更换当地民服悄然潜入山岗,在树林的掩护下暗地观察狮城。 侦察方案尽量不惊动敌人哨兵,一旦暴露,冷兵器短平快解决敌人。这对单兵作战能力要求很高,好在跟随冯家臣的都是玄甲特种战兵出身,解决几个散兵游勇还不在话下。 中路的冯家臣和布穷一组,攀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狮城,城内灯火辉煌,勾勒出不算复杂的街巷,道路两侧布满酥油火把,零星的土楼和低矮的帐篷交错布置。 “已经后半夜了,街巷巡逻的战兵还是不少。”布穷把望远镜递给冯家臣。 “做贼心虚,寝食难安啊!”冯家臣说道。“这已经不是盗窃金库了,是有组织的叛乱,是和强大的大夏叫板!” “走,看看有没有普通人家,了解一下情况。”三人重新隐入密林。 在冯家臣他们来时的道路上,一队战车有序行进。转过山坳,看见交叉路口角楼的时候,阴战将命令所有战车关闭大灯摸黑前进,三百战兵紧随其后。车队转入狮城方向,阴战将给旁边的战兵一个手势,战兵飞射一把匕首,角楼背面的一面狮子王旗悄然落下。 “不错,身手还在。”阴战将投去赞许的目光。“命令部队加速,天亮之前务必赶到狮城。” 没走多久,前车的战兵就发现了冯家臣他们战斗的痕迹和爆胎的敞篷车。仔细搜寻四周后,有战兵前来报告:“除敌人尸体外,未发现我方阵亡人员。” 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竟然干掉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阴战将愈加佩服自己曾经的老搭档,急切希望早点和冯家臣汇合,再次联手痛快淋漓的干一仗。 所有战兵下车徒步前行。尽管无声无息,众多的人影晃动还是惊扰了林间的几只小动物,冯家臣捕捉到信息,一个手势,三人蹲下暗地观察发出声响的方向。一群制服战兵正悄然向着狮城方向摸去。 “阴战将。”他一眼认出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影。 布穷轻轻吹了个口哨,得到对方回应,三人如兔子般从树林钻出。 双方会师,冯家臣向阴战将汇报人员受伤情况后一同来到临时驻地,军医救治伤员的同时,两支队伍合二为一,共同商议作战方案。 “狮城失守,城内已被敌人控制。进驻狮城的玄甲战兵无法联系,城邦管制人员生死未卜。”冯家臣把他们面临的困境详细叙述一遍。 阴战将摊开地图,借助手电筒微弱的灯光认真了解狮城布局。 “狮城玄甲军不是我们的分支,驻守官兵从北疆玉门山口进入,若需联系,还需战帅协调北疆军部。” “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最短时间了解城邦管制人员的情况,如果机构还在,对接下一步工作比较容易,如果都牺牲了,麻烦就大了。” “嗯。”冯家臣心里清楚。狮城地方管制人员也是从大夏内省抽调专业人员组成,部分行政人员还是他在内省的同僚。狮城门楼上吊着的那具尸体身形就让他看着眼熟,只是夜幕的掩盖让他无法确认。 东方的天空显现一片鱼肚白,周围的景象渐渐明朗。冯家臣才发现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离大路并不远,透过树枝的缝隙还能看见停在石子路上的几部战车,这个位置十分危险,随时可能暴露! “把战车藏起来。”阴战将指挥战兵把车推进树林,并用残枝败柳进行伪装。随后重新分配人员与冯家臣的人马继续找寻线索,剩下的战兵补充加强营地守卫。 冯家臣则带着布穷一行继续找寻地方行政人员的下落。中午时分,树林里飘起袅袅炊烟,树干的间隙一间牛皮帐篷的影子落入冯家臣一行的眼中。 “前面有人家。”冯家臣悄声告诉身后的布穷。 “门前的山坡上有两只藏獒,门口斜对的几棵灌木丛排放着一些猎物。”布穷描述着望远镜里看到的一切。他把望远镜移向帐篷背后的山坡,一条羊肠小道不知通向那个山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难搞。”冯家臣从小怕狗,特别是听说有两只藏獒,他更是头大。 布穷看出冯家臣的心情,嘴角露出微笑。 “看我的。” “留一个保护主使大人,剩下的跟我上。” 几个战兵抽出匕首,跟在布穷身后悄无声息向牛皮帐篷靠近。接近帐篷时,一人转向帐篷后方,一人奔着羊肠小道而去,布穷和另一战兵轻抬脚步来到帐篷门口。两只藏獒见陌生人靠近,前腿微曲,后腿蹬地,嘴里发出呼呼声。 也不知布穷施了什么魔法,远处的冯家臣就看见布穷脱下长衫,另一只手捞过一只猎物轻轻放在地上,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暴怒的藏獒瞬间温顺,重新趴在地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的屋主人掀开毡布门帘,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狗,说了声:“央金,快去弄些兔肉,他们饿了。” 被唤做央金的女人丛帐篷里出来,脚上带着镣铐,双手端着一个木盆,眼神呆滞地向灌木丛走去,掉在地上的猎物引起了她的注意,迅速向四周扫了一眼,当目光停留在趴在地上的布穷身上时,吓得“啊~”了一声。 帐篷里的男子闻声现身,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把匕首放在他的脖颈: “别动!” 男子乖乖举手就范,战兵面色凝重,挑开门帘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查看帐篷里是否还有别人,随后走了出来冲着布穷摇摇头。 “搞定。”布穷冲着冯家臣方向招招手,冯家臣站起身径直向帐篷走去。 面对突然的变故,央金先是愣神,旋即看着战兵的服装喊道:玄甲军回来了!两行热泪夺目而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围猎(一) 其他几支搜寻队伍也战绩明显,拔掉了几处敌人暗哨,也了解到不少情报。傍晚刚过,几路战兵押着俘虏回到营地。 一水儿的斜拉筋长袍,雪地靴和毡帽,每个人的手臂均有青鸾刺绣,统一配置的弯刀。这是一支有组织的战斗部队,散布在狮城四周的山包树林,其目的就是监视前来解救狮城的大夏战兵。同时还能保卫蜗居于狮城的悍匪头目。 从战俘口中得到的情报,北疆进驻狮城的玄甲军分队几乎全军覆没,仅存的战斗人员已被打散不知去向。城里驻扎的大夏管理机构行政人员除一名女性职员外均已战死。 “狂妄至极!”阴战将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进城消灭暴徒,为死去的战兵报仇雪恨。 理智决定了阴战将的决策,这不是一般的悍匪,狮城变故是有复辟势力指导下有组织的行动,和内省号称劫富济贫的土匪不同。 “报,战帅来电!” “念” “悉狮城生变,鉴于所辖战区权属,协同北疆战区令:正值冬季,玉门山口无法通行,有西疆战帅全权指挥收复狮城,恢复秩序。行政团队就近抽调人手重组。” 落款:大夏国中央军政处 西疆乃大夏纵深,但与大夏天壤之隔,环抱西疆的连绵雪山把大夏和西疆分隔。西疆后卫只有在春暖花开到初冬之前的短短数月可以通行马队,沟通有无。这与前卫一年四季通过波密直通川西不同。目前正值深冬,大学封路,从北疆派兵驰援难解近忧。现有三百战兵对付如此严峻的形势有些吃力,阴战将需要战区增派兵力。 “报!战帅来电!” 听完电报,阴战将和冯家臣击掌庆贺。 “还是战帅了解我们的难处,再加伍佰战兵。这一战我们赢定了。打仗的事交给我,老冯,你集中精力恢复行政团队吧。”两位老搭档分工明确。 战力增加无疑增添了冯家臣和阴战将必胜的信心。但行政团队人员的缺乏让他们有些许头疼,十几人的狮城议事机构说没就没了。 人员牺牲了?打散了?即使打散了也应该有个去向,必须找回,那些都是大夏精英人物,不能就这么没了。冯家臣看看阴战将,建议从一众俘虏身上找见突破口。 审讯过程中,除少数俘虏死命抗拒外,其他人还算识时务。在感情交流和政策攻心的双重作用下交代了狮城行政团队人员的结局。最为意外的是俘虏交代了在他们营地居然留着一个活口,是个女的。 “央金?”冯家臣瞪大眼睛问道。 “是,她受伤被俘后,领主把她赏赐给头领为奴。”被审讯的一个敌人交代。 “央金现在还被关押着,我以为是他们一伙的。”站在门口的布穷一脸窘相看着阴战将。 阴战将继续过堂悍匪俘虏的时候,冯家臣和布穷在另一间帐篷里同央金聊天。 “央金,我是雅砻城主使。这是我的护卫布穷。我们这次来就是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恢复狮城秩序。”冯家臣安抚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布穷倒了一碗滚烫的酥油茶递给央金让她暖暖手。 从央金的口述中,冯家臣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地方行政团队随北疆玄甲战兵冒雪跨过玉门山口,第一站就是狮城,军部安排五十余名战兵保护留守人员外,其他队伍继续向后卫纵深推进。原本想他们作为先遣队捋顺工作后,后续人员等玉门山口可以通行的时候再进入。没曾想敌人反扑力量过于强大,借狮城方略未定之时杀了个回马枪。 “其他人都去哪了?”冯家臣问。 “秦行长被活活勒死了,战兵营的弟兄们基本战死。”央金满脸泪痕,不忍回顾当时敌人屠戮的场面。 “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女职员被当场打上脚镣分给悍匪头领做奴隶,男职员不反抗就就地枪决,一旦反抗就处极刑,抽脚筋挖眼珠。”央金快哭出了声音。“更惨不忍睹的还有战兵们被残忍的活。。。” “别说了,央金。”布穷伸手制止央金继续说下去。 啪~,冯家臣左手用力砸向行军桌,桌子应声倒地,变成一堆碎块。 冯家臣的怒不可遏的动作惊动了隔壁的阴战将和门口的战兵,一群人端着枪呼啦啦涌了进来。布穷忙解释清楚事情原委,阴战将才让战兵退出去。 “有两个玄甲兵死里逃生了,地方行政人员无一人幸存。”阴战将审讯俘虏的结果印证了冯央金所说属实。 “金库的章嘎和大夏银行的兑换币损失多少?”冯家臣问央金。 “金库被烧,大夏银行货币几乎损失殆尽,至于章嘎,强巴带人运走了,至于藏在哪儿?我也说不清。” “强巴是谁?” “就是你们俘虏的那个男人,他强行霸占了我,是狮城领主的总管。”央金又哭出了声音。 布穷递上一块纸巾:“你放心,你这个仇我会让强巴加倍偿还的。现在以大局为重吧。” “嗯,对了。他们搬走了金库的章卡,一把火把金库烧了,按华夏币兑换比率损失估计有千万余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千万!”冯家臣听到咋舌。“一个小小的城邦,放款千万稳定市场秩序,可见大夏国主对西疆的重视。我们必须尽快解决狮城的问题,清点损失还牺牲战友一片清白。”冯家臣再次把拳头砸向桌子,结果闪了个空,差点摔倒。 “事情已经明了,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搜寻失踪的两名玄甲战兵,考虑工程方案,尽快进入狮城消灭敌人,恢复秩序。”阴战将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卷,凑近酥油灯点燃。 “围点打援吧,狮城虽为后卫重镇,但驻守人员应该不多。” 一个烟圈从阴战将的嘴里飘出,忽忽悠悠向门口飘去。战兵掀门帘进来递上侦察兵带回来的战报: 原狮城驻守敌人二百五十人,连带领主家眷及豢养家丁总共不超三百。玄甲军进城后,除去被消灭的敌人,剩下战兵投诚,领主家眷潜逃。目前城内敌人数量并不多,但都是精锐力量。 “把强巴押上来。”听完战报,阴战将把手里的烟头一丢。 匪首强巴已经是第三次被提审,面对阴战将犀利的双眸,原本狡黠的目光变得无神。 “长官,我真的全交代了啊!央金小姐的事我认打认罚。” “说!金库丢失侧章嘎在哪?” “我不知道,章嘎确实是我搬上车的,但藏哪儿了我真的不知道。领主也不会让我们知道。”强巴不敢看阴战将的眼睛。 “是吗?竟然有总管都不知道的事情,”阴战将玩味地问道。 “来人,押出去枪毙。”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枪声。一小股前来偷袭的悍匪被消灭。 “长官,我说。”听到枪声的强巴扑通一声跪下。 解决了俘虏的问题,营地留下二百余人守卫,其余战兵四散开来对散布于各个山包密林的敌人营帐和暗堡进行定点清除。 四面枪声大作,整个狮城周边喊杀震天。 夜色中炊烟再起,混合着阵地上冒起的烟火,把整个狮城城墙照的通亮。领主在门楼上观察着远处的战场,心急如焚。 “援兵在哪?援兵在哪?” 远处通往后卫雪城的道路上已是尸横遍野,阴战将安排的额战兵营截杀了从雪城方向赶来的援军。狮城瞬间已成孤城。 一弯圆月高挂,战旗飘扬,战马嘶鸣,战兵抖擞,各路战兵完成围点打援的作战任务,齐聚狮城城下。 “布穷带一百战兵攻打东门!要求速战速决。” “一百战兵攻打西门!,以远程火攻为主,守株待兔,掐断悍匪退路。” “三百战兵攻打南门!以最小伤亡控制城门。” “其余战兵准备进城!” 一场围猎即将拉开帷幕,大夏疆土,岂容他人卧榻安睡!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围猎(二) 攻城的战兵各就各位,一阵火把弓弩招呼过后,云梯迅速搭上城墙。战兵奋勇攀登,担任主攻的钢包营飞弹如雨,打的敌人无法冒头。 东门面山背城,战场狭窄,易守难攻,守城悍匪不算太多,合成战力在强大的大夏玄甲战兵面前不堪一击。布穷带领着战兵攻势迅猛,迅速登上城楼与敌人展开肉搏,刀光剑影,鲜血四溅,惨叫声时起彼伏。 西门地势平坦,但林木茂盛,以西疆籍战兵为主的攻城部队借助林木掩护,采用火弩远攻,热武器点杀的方式与城头的敌人打消耗战,以吸引南门敌人主力。多吉带着几个人借助夜色摸到城墙根安静地守着,防备偷偷出城的敌人成为漏网之鱼。 东西城门的战斗进展比较顺利,南城门楼上,领主躲在石屋背后可劲地厮喊:“顶住,顶住。调重炮,快点。” 老式英制辎重摆放在正对城门的马道上,彪悍的悍匪摇动炮管隔空向城外发射炮弹,一度造成攻城玄甲战兵的混乱,数十名玄甲战士应声倒地。 冯家臣大声喊道:“注意隐蔽!” 说话间,一枚炮弹不偏不倚朝着阴战将附近砸下,冯家臣飞身跃起把阴战将扑出炸点范围,滚烫的热浪袭来,冯家臣感觉后背一阵刺痛。 尘埃落定,气浪消散,被压在身下的阴战将用力把冯家臣掀起,把他全身摸了个遍,除后背有鲜血渗出外,其它零件好像完好无损。 “老冯,老伙计!”阴战将摇晃着冯家臣的肩膀。 “嗯!”冯家臣在摇晃中睁开眼求饶:“够了,够了,快被你晃散架了,我没事。” 炮弹激起的碎石在冯家臣后背留下一溜划痕,鲜血正是从深深的划痕里流出。冯家臣活动活动四肢。“行,还能用。” 医护兵简单地包扎了伤口,冯家臣再次加入战斗。 “这样打不行,城内火力不明,继续打下去伤亡太大。” “根据俘虏口供,城内不该有这么大的火力,情报不准!?”阴战将对自己审讯战俘的结果表示怀疑。 “强巴!强巴!”阴战将回头向押解着俘虏的战兵吼道。 “长官,城里确实只有一门英制大炮,但炮弹量不少。听声音判断,大炮的主攻方向就是南门,防守力量也主要在这边。” “要不,我试试。”强巴试图喊话劝降。 “老爷,我是强巴。”阴战将下令暂停攻城,两个战兵押着强巴在门楼下喊话。又上去几个战兵借休战间隙把吊在门楼上的两具尸体抢回。 “强巴,你个软骨头,大夏给了你什么好处?”城头有人回应道。 “老爷,投降吧,大夏战兵太强横,半日之内外围几十个防守点全部覆灭。再抵抗下去你们性命不保。” “大夏仁慈,可以答应按当年协议要求优待大家。” 强巴的话音落下,城头上部分敌人开始动摇,他们对大夏挺进西疆沿途做法有所耳闻,有些战兵甚至尝到过大夏分地、分粮的好处。还有的翻身农奴还成家养育了儿女。若不是领主绑架控制了自己的家人,狮城变故的时候他们会带着家眷逃离狮城。 大夏的攻心术向来厉害,强巴的劝说让部分战兵后退几步,还有几个死忠依然叫嚣: “强巴,亏了老爷平素对你不薄。你这样做对的起老爷给你的恩赐吗?” “对了,强巴,老爷赐给你的小妞味道如何啊!” “哈~,哈~” 啪~,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城楼上嘴欠的战兵一声闷哼栽下城楼,其余几个吓得把头缩进城垛。 马蹄声声,布穷从东门飞奔过来。 “冯主使,阴战将。东门已破,请求下一步任务。” “伤亡情况!” “零!” “非常好!”阴战将和布穷耳语几句,布穷翻身上马而去。 城门上的战兵被布穷爆头,躲在后面的领主忍无可忍站了出来:“强巴,你个死奴隶,你吃的喝的,还有身上穿的,还有你的女人,哪一样不是我给的?你竟然背叛我!” “青鸾保佑,我是格萨尔王的后人,我们绝不会把狮城交给大夏。” “格萨尔王?”马背上的冯家臣开口大笑,“你配做格萨尔王的后人吗?你了解格萨尔王的历史吗?” “民族英豪,雪域之王,大夏之荣光。你哪一点配!” “格萨尔王毕其一生,促进西疆和大夏和睦,修的千年西疆太平盛世。而你作乱叛国,有何颜面和我们的王相提并论!” 冯家臣慷慨陈词,一番话怼的领主哑口无言。寂静片刻,领主拔出武器高高举起: “西疆是我们的西疆,雪域是我们的雪域。大夏人来西疆就是对我们的侵犯!开炮!开炮!开~~”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并没有引发大炮的轰鸣,反倒激发了城外玄甲军的钢炮群发。 “好言相劝不听,既然如此,玄甲勇士听令,攻城!”硝烟弥漫,三百玄甲战兵直扑城门。 城内。躲过炮火的领主带着残余势力在街巷穿梭,抱头鼠窜。遭遇东门进来巷战的玄甲军又损失部分战力。精疲力竭的乌合之众总算躲开玄甲军追击逃到一处寺庙,尚未歇息,就听见山门外喊声阵阵,大夏战兵已将整个寺庙围成铁桶,犹如囚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快,下地宫!”领主催促手下死忠。“走暗道出西门。” 大殿西墙外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石板掀开露出里面的甬道。领主迫不及待地推开前面的手下一步跨入,随从鱼贯而入。 “动作麻利点,把这些带上,带不走的一把火烧掉,决不能留给大夏。” 整箱的章嘎被死忠分散装进随身褡裢,装不下的都浇上酥油准备撤退时放火。 “战将,这儿有个洞口。”地面传来玄甲战兵的声音。 领主一愣,这么快就发现了。他怒目环视身边的死忠:“是谁?为啥不关洞口。” “赶不上了,老爷~”没等死忠说完话,领主抬起枪结果了倒霉蛋的性命。 “你们几个留守抵抗,还有你、你留下!放心,你们的女人我会好好照顾,现在是你们替我挡子弹的时候了。”撂下死亡命令,死硬的领主带着几名亲信打开暗道消失在黑暗中。锁死暗道的同时,领主回手又毙掉一个想跟随他们逃跑的死忠。 剩下的死忠别无选择,只能正面硬扛玄甲战兵,好在甬道狭窄,玄甲勇士一露头基本就被点卯。 后来的战兵只能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强行攻入地宫,烟雾消散敌人不见踪影。布穷跟了进来:“没留活口?” “烟雾太大,没看清楚,不小心全报销了。” “这儿有活口!” 布穷上前拉住死忠的衣领:“人呢?” 垂死的死忠无力地举起手指向一个目标。 顺着死忠手指的方向,是一堵石头砌筑的墙壁,墙面严丝合缝平整光滑。多处敲击也没找见出口。布穷摸出口袋的聚光手电,面颊几乎已经贴住墙面终于发现一颗钉在石峰里的木楔,楔子颜色与墙缝融为一体,小到不仔细还真发现不了。 布穷无意识地拔了一下,墙角发出轻微响声,一扇厚重的暗门呈现在众人面前。 暗门里漆黑一片,布穷拿过一枚烟雾弹扔了进去,烟雾顺着暗道飘走。 “有出口,顺着暗道追!”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围猎(三) 黑暗的甬道似乎没有尽头,布穷带着玄甲战兵打着酥油火把小心前进。不知走了多长距离,前方的甬道消失,正对头顶一米见方的出口显现在面前。在烟雾弹的掩护下,众人冲出通道。甬道出口位于西门外一片树林,回头还能依稀看见城楼上厮杀的火光。巡逻的玄甲战兵如过筛子一般搜索着灌木及草丛,忽略了高处茂密的树叶。几个逃出狮城的敌人正蹲在树杈上注视着他们。战兵巡逻间隔很短,敌人无法落地逃窜。 一处较为偏远的灌木丛中,跑到虚脱的领主极力把自己藏进灌木中,装钱的褡裢紧紧绑在身上,惊恐地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在他身后的密林里,一队毡帽悍匪悄悄向他靠近。 “噗~”,领主临死都不知道杀掉自己的是敌是友。紧接着反方向的树林响起几声枪响,附近的玄甲战兵被枪声吸引过去,隐藏在高处树枝间的死忠在悍匪的掩护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调虎离山!一无所获的玄甲战兵立刻折返,现场只留下尚有一丝体温的领主尸体。 沿着敌人踩踏的足迹跟上来的布穷没有出声,仔细地扒拉着被尸体压倒的草甸和灌木,终于有了新发现,几枚章噶滚落在草丛中,再往前又发现几枚,再往前,一个牛皮褡裢躺在地上,褡裢的裂缝漏出大量章噶。 “看来还是命比钱重要,仓皇逃跑,连钱都不要了。”一个战兵自言自语。 “这个褡裢是他的。”布穷指着尸体纠正年轻战兵的判断:“褡裢是在撕扯过程中被灌木丛刮破的,忙于逃窜,只能丢弃。”布穷指指紧绑着的褡裢袋口和裂缝中伸出的灌木枝杈。 “老兵英武”。年轻战兵冲着布穷竖起大拇指。 “备马!跟我追。”布穷闪电般疾驰而去,英武的战兵们随着他奔向山坡上的小道。 城内的巷战接近尾声,未来得及逃窜的敌人大部分缴械投降。阴战将和冯家臣骑着战马穿城而过,来到刚结束战斗的寺庙,踏进山门进入大殿。 “这就是原来狮城议事机构的临时公署?”冯家臣问身后紧跟着的央金。 “是,从玉门山口进来后,狮城总共留下七人,主使一人,财经专业三人,后勤行政人员三人。” 说话的过程中,多吉带着一个俘虏进来:“阴战将,这个俘虏说认识你。” “哦?”阴战将转过头看着多吉身边站着的戴毡帽的俘虏。 “我是北疆玄甲军部先遣队列兵确吉坚赞,狮城先遣队只剩下我一人了。” “叛乱发生后,悍匪突袭我们的驻地,我是被城里的百姓藏起来才躲过追杀的。” “认识布穷吗?”阴战将问道。 “认识,我们是第一期川西培训班的,当时授课老师就是您。” “为啥不和我们联系。” “电台被毁,只能在老百姓的庇护下暗中调查敌人的动向,等待时机。” “确吉,你还活着。”央金也认出了确吉坚赞。 “跟我来吧。”话不多说,确吉带着众人来到后院地宫入口。“所有被盗章嘎全被藏在这里。” “地宫很隐秘,只有领主和身边的几个人知道。就连他的总管都不一定清楚。” 边走边说,确吉坚赞把知道的消息全数告知阴战将和冯家臣。 地上躺着的尸体还未清理,留守的玄甲战兵告诉阴战将,布穷带人去追杀携款潜逃的敌人了。 从地宫出来,阴战将安排打扫战场,冯家臣、多吉在央金的陪同下来到寺庙高处一片被焚毁的建筑废墟。 “这就是我们财经组的临时驻地,最里面那间是临时金库,四名战兵两小时一个班守卫。” 冯家臣摸摸被大火熏黑的石墙,看着满地散落的残缺不全的零散纸币,他的心在痛。 “秦行长遗体在哪?带我去看看。”冯家臣问多吉。 “祭台”。 三人走向狮城最高点的太阳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战兵和城里的老百姓,中间的祭台上摆放着正是城门楼上吊挂了数日的两具尸体。战兵服饰死者双眼被挖;另外一具应该是央金口中的秦行长了。 冯家臣走上前去,仔细端详逝者的面容。“老秦,原来是你。” 冯家臣脱口而出的老秦算是老财经了。大夏银行初创之时,冯家臣和老秦也算是众多创行元老之一,随着玄甲军摧枯拉朽的推进,大夏银行枝叶繁衍到各地,他们这些元老也奔向自己新的战位。冯家臣随军南下,在军人和地方管理者的身份转换中一路来到西疆。没想到老秦也随北疆战区开进了雪域,再次见面已是阴阳两隔。 “央金,秦行长有什么交代吗?” “没有,为保护储备金,秦行长他们拼死抗争,最终被打断肋骨,挑断脚筋折磨而死。可恨的强巴用手扒着我的眼睛让我目睹了这一切。”说话的同时,央金浑身颤抖。 冯家臣拍拍央金的双肩,安慰道:“别难过了,我们尽快恢复狮城法治,稳定金融秩序,也算是对秦行长有一个交代,不能让我们的英雄白白牺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抓紧清点剩下的账目,把损失减少到最小,人手不够让布穷帮你。” 东方破晓,狮城与雪城交界,林木茂密,积雪的山坡一溜脚印,布穷带领着追兵沿着脚印进入密林,脚印消失在远处黑压压的灌木丛中,灌木丛的背后就是通天的绝壁。部分战兵徒步端着枪用刺刀扫过灌木,寻找躲藏的敌人。稍不留神,脚底一滑被拖入灌木丛中无声无息地失去了生命。后续的战兵加强戒备,前后照应着前进,双脚刚刚踏进草丛,就听见惨叫连连,走在前面的战兵被齐整整地削掉双足应声倒地,后备战兵在一愣神的瞬间被爆头。 “什么人?如此强横。”布穷面对突如其来的战损感到吃惊。一阵乱枪过后,灌木丛恢复安静,剩下的玄甲战兵不敢轻易下马,双腿一夹,战马驮着战兵缓慢推进。尚待靠近灌木丛时,远处飞来的弩箭射翻了战马,人影扑出手起刀落,又一批勇士失去声息。 在悍匪杀人的瞬间,布穷看清了他们手中的冷兵器,一把把锋利无比的镰刀,从夏收收割青稞的工具变成战场杀人的武器。对弈陷入僵局,悍匪不冒头,战兵不敢出击。 布穷一筹莫展的时候,冯家臣正和阴战将赶来战场,还未进树林就听见密林里零散的枪声和惨叫。透过间隙,冯家臣他们发现是自己人吃了大亏。 “把这片灌木围起来严密监视,以防敌人再次逃脱,这次一个都不能让跑了,否则后卫雪城、冰城会有连锁反应。”阴战将发布毂桶令。 “布穷,带几个人跟我走。” 再回来的时候,每个战兵的绑腿多出一圈钢铁的匕首或铁板。 “上!还是两人一组,铁绑腿在前。狙击手准备,敌人一冒头就开枪。” 递补式协同作战,形式简单粗暴,效果明显。 “这是丛林镰刀阵,我知道破阵妙招。”暂时稳定战局的冯家臣对着阴战将吹嘘。 血腥的战场,貌似熟悉的环境,把冯家臣压抑了多日的后世记忆再次勾起。从历史课本上学到的后世大夏三场卫国战争的完胜让他想起南径,西北还有东北三场丛林作战的案例,外军也是采用最简单的镰刀战法应对大夏守军,幸好有狮城战役的先例,否则大夏战兵损失严重。 “你咋知道的?”阴战将发问。 “我,算了,可能我开了天眼,哈哈~”冯家臣用爽朗的笑声带过,或许用冥冥之中的顿悟才能糊弄过接下来老搭档连珠炮式的追问。 几个战兵从灌木丛中拖出一堆装满章嘎的褡裢和几个半大的木箱。 “一个没漏,全部消灭。。。” 布穷报告战况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一个黑影向绝壁方向狂奔。 “强巴!”话音停在半空,伴随一声枪响。强巴的身体一头栽倒。 “居然逃了出来,走吧,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也算为央金报了血仇。”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雪顿节 得胜凯旋的战兵抬着章嘎回城,狮城外围的战兵营地开始埋锅造饭,城里的百姓清扫街巷,黄土垫道,高调迎接玄甲军重返狮城。 央金站在银行废墟的墙头,期盼着凯旋的战兵们。 “央金!”布穷远远地喊道。“强巴死了!” 央金泪水夺眶而出。“他又欠了一笔血债。”央金擦去眼泪说到。 布穷跟着央金来到寺庙偏殿,两个看守被抹了脖子。 安排战兵把遗体抬到祭台,战役的惨烈令冯家臣感到震撼,上百具遗体整齐排列,无声地控诉着敌人的暴行,堪比倭国对大夏十四年的凌辱。血腥的场面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再次激发了冯家臣后世的记忆,对战争的惨烈从后世书本的知识记忆穿越到活生生的现实,如不是前世身躯的带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的勇猛和善战,他用力抱住突发剧痛的脑袋,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身后的多吉和布穷一把搀住:“冯主使!” 众人协同把冯家臣抬回寺庙大殿休息,佛音缭绕,香火冒出的烟气,转经轮发出的声音传入耳膜。冯家臣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央金俯下身体轻声问道:“冯主使,你醒了。” 冯家臣想要下地被央金阻拦,背部的伤口刚刚换药,央金希望他多躺一会儿。 “这点伤不是事,多吉!” “多吉去帮阴战将安排战兵兄弟们的后事,需要什么吩咐我就行。” “算了,叫布穷吧。” “我在呢,主使。”布穷上前一步应答。 “给普巴城首发报,给狮城借调几个地方人才。对了财经专业加上央金现在有几个?” “三个,我们从雅砻来的时候两个,再加上央金。” “暂时够了,等恢复运营在向上级申请吧。” “走,我们去祭台看看。” 狮城恢复正常生活用了一周的时间,大夏银行狮城支行的牌子重新挂了出来。年轻的央金忙里忙外,被中断的大夏币兑换章嘎的工作有序进行。冯家臣坐在土楼二层的屋顶看着四周的群山,白雪皑皑,青山依旧,在晴空下愈发彰显挺拔与俊秀。近处的街巷挂满大夏国旗迎风飘扬,街道干净整洁。刚从农奴翻身做主的百姓商品经济的概念还在萌芽状态,所以店铺不多。但有更多内省无法比拟的独特民风。这样的和平能够保持多久? 木质的楼梯响动,布穷爬上楼梯兴奋地告诉冯家臣:“主使,告诉你个好消息。刚刚战帅发来战报,阴战将让我转达给您。“随手递上一张写满电文的牛皮纸。 西疆全境肃清复辟势力和残匪,雪顿节过后国主派人来筹备正式成立西疆地方政府事宜。 “是吗!太好了!”刚才还在焦虑这得来不易的和平能保持多久的冯家臣心中释然。 “布穷,叫上央金他们提前下班,我们去吃烤羊腿,喝青稞酒,一醉方休。” “早准备好了,你看街上的人群,满城欢喜,估计您是最后一个收到消息的大人了。” “哈哈~,哈哈~”这是冯家臣穿越以来最爽朗的一次笑声。 “想家了?”布穷扶着冯家臣下楼。 “没有,我在憧憬我们的未来。宽敞的街道,高楼林立,满街跑着的汽车。还有能九天揽月的飞船,人手一部的手机。。。” “什么?飞船?手机。”冯家臣又带入了,把走在前面的布穷听得发懵,差点栽下楼梯。 “哦!我瞎想的,大夏人有一个千年梦想,待国富民强的那一天,我们有钱了,一定要造出可以飞天的飞机,去嫦娥的家里做客,要让每个人随时能和家里人通话报平安。” “你说的是大夏神话。” “总有那么一天,神话一定变成现实。”冯家臣的语气充满自信。 “雪顿节快乐!”央金手里一捧格桑花鲜艳无比,映衬着她美丽的脸庞。 “冯主使,明天就是雪顿节了,提前祝您节日快乐!” 土楼后院不大的场院篝火正旺,滋滋冒油的几只羊腿已经半熟,多吉熟练地控制着火候,不时添加几块干牛粪。角落的石桌前雅砻来的女职员正跟着一位白发阿玛学着打酥油茶,木桶发出有节奏的响声。篝火的映衬下,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打量一圈,冯家臣没发现阴战将,回头看着布穷,布穷摇头表示不清楚。篝火前的多吉接过话头:“刚才还在这,明天雅砻城要举办雪顿节庆祝大会,百姓和玄甲军有一场联欢。” 再填了一把干牛粪,用棍子捅了捅,篝火马上蹿起两米多高的火苗。熟透的羊腿摆上石桌。多吉拍拍手继续说道:“地方代表有普巴副首,可军方代表只能是阴战将。他连夜赶回去,怕耽误了明天的联欢。” “哦,不管他,阴大个把我扔下,没人和我抢酒喝了。”冯家臣举起手中装满青稞酒的银碗:“来,我们干杯!雪顿节快乐!西疆扎西德勒!” “大夏扎西德勒!” 音乐响起,多吉带着大伙围着篝火跳起了欢快的锅庄舞,冯家臣也从身旁的小伙子手里接过一面牛皮鼓合着节拍加入到舞动的队伍。央金手指轻点酒水敬天、敬地、敬重西疆英豪格萨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气氛热烈,此时的布穷退到墙角,警惕地环视着场院的四周。楼顶的战兵来回巡逻,不时与布穷交流着手势。突然,一个战兵无声息地摔倒,布穷一哈腰窜上楼顶,手中的银针直射闪退的黑影。 黑影躲过银针,快速向人头攒动的街巷跑去,布穷紧随其后没入黑暗。 黑影专挑人多的地方跑,布穷攥在手里的武器发挥不了作用,只能紧追不舍,快到城门的时候,布穷大喊一声:“截住那个黑衣人。” “啪啪~,啪啪啪~”守城战兵的机枪响起,枪声淹没在庆祝的炮仗声中,并未引起狂欢的人群的注意。 黑影无奈折返向一条没有灯光的小巷,回手射杀两名追击的战兵。 布穷再次出手,三把利刃脱手而出,利刃带着风声划过,直指奔跑的黑影。 黑影一蹲,躲过利刃,三把利刃噗噗噗钉在拐角的墙壁,只留下带着红缨的刀柄,力道无穷。 布穷一个纵身,跳上墙头沿着土楼屋面紧随黑影前行,拐过几个巷口,布穷赶在了黑影前面。他双脚用力成剪刀式从屋面跳下直取黑影面门。 黑影躲开,双手用力拍向布穷脚踝,手脚相碰,两人同时被震出原地。黑影站立不稳后退两步,布穷单膝着地跪在地上。 “有点功夫。”布穷转动了几下脖子。 黑影也甩了甩被震麻了的手臂:“轻敌了。” 移位再战,黑影饿虎扑食重拳砸向布穷,布穷后退半步腾空而起泰山压顶。 黑影的拳头落空,布穷半空中以拳化掌,啪~!黑影脸上火烧火燎。 这一巴掌抽的黑影眼冒金星,身体晃悠了半天才站稳脚跟。 “你打我脸!” “替你阿玛管教管教,不服再来!” 气急败坏的黑影再次握拳进攻,布穷淡定站立,不躲不闪。在黑影的拳头离自己的满门不到一尺的距离,突然出手,握住黑影的拳头: “断!” 黑影惨叫一声跌飞出去,尚未落地的间隙,布穷另一只拳头轰出,正中黑影左肩。 “啊!”黑影再次惨叫。“你咋这么大力气?” “牦牛我都能一拳打死,你不算什么。再来,我今天一定打服你!”布穷用手指勾勾黑影。 黑影震惊,一头成年牦牛至少三百公斤,自己这身板,算了吧。不经意间,黑影掏枪对准布穷:“今天你必须得死!” 啪~,黑影未来得及扣动扳机,身后的子弹已穿过他的脑袋。 布穷上前撕下黑影面具仔细端详一番。 “强巴!”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假币浮现(一) 安排后续战兵收尾,布穷迎着天空灿烂的礼花和耳畔震天响的爆竹声声,悄然回到大夏银行迎新的篝火现场。冯家臣冲着他点点头表示一切知晓,无需声张。 布穷走近篝火,拿起一个羊腿好爽地撕下一块肥肉塞进嘴里,又割下一片鲜嫩爽滑的精肉正待下口,看见央金飘逸的裙裾转到眼前,女孩篝火映衬下的脸颊愈发美丽。不自觉地把到嘴的鲜肉伸向央金: “这块给你。”央金机械地张开嘴一口咬住。 哦~,哦~,队伍里发出起哄的声音:“邀请央金跳一个。” “老兵,上啊!” “老兵,来个双人舞。” 场地让出,只留下布穷和央金站在中间。 “布穷,你!”反应过来的央金俏脸涨的通红,着急把含在嘴里的羊肉吐出来。 “央金,我,我。。。”布穷棱角分明的脸庞开始发烫,只不过满脸的高原红遮挡了他的尴尬。 “和央金跳一个吧,传言西疆儿女生下了就能歌善舞,今天就让我来给你们伴奏。”冯家臣看着年轻人们的热闹也来了兴致。 冯家臣雅兴大发,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 “早给您准备好了。”多吉变魔术般从身后拽出一把二胡。 “您除了旱烟袋和二胡也没啥别的爱好了。连这些都记不住,我就是个不合格的护卫。” 冯家臣接过二胡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说吧,听什么曲子。” 嗯!哦!啊!呵呵! 眼睛转了一圈也没有拿出主意,冯家臣指指央金和布穷:“注意节奏,拉一首《我和草原有个约定》,我们来个歌伴舞。” 琴弦响起,悠扬的曲调在山谷回荡,吸引了街巷欢乐的人群,不少百姓围聚在土楼四周,倾听这美丽的音乐。巡视的战兵紧张地用表情请示布穷。冯家臣笑着站起身来: “走,出去与狮城百姓同乐!” 央金和布穷也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街巷较为宽敞的地方。 围观的人们自觉地围成一个大圈,冯家臣、央金和布穷站在中央。琴弦一抖,冯家臣唱出歌词: 总想看看你的笑脸 总想听听你的声音 总想住住你的毡房 总想举举你的酒樽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相约去寻找共同的根 。。。。。。 “好啊!没想到冯主使唱的这么好听”人群中有人拍掌,其他人跟随拍掌。气氛的渲染进入高潮,央金也合着歌声翩翩起舞,布穷先是跟不上节拍,在央金轻盈舞姿的带动下也慢慢融入歌曲的境界。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相约去诉说思念的情 如今依偎在草原的怀抱 就让这约定凝成永恒 歌声悠扬,舞姿优美,整个狮城荡漾在一片欢乐的海洋。 铛~,铛~,铛~ 寺庙祈福的钟声敲响,子时已到,新旧交替。这正是:“雪兔祥瑞满西疆,金龙飞舞乐华夏“。预示着一个全新的世界将展示在西疆百姓面前。 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未接到上级安排的冯家臣带着布穷按着大夏传统挨家挨户给狮城百姓拜年。朴实的牧民们顶着满脸高原红热情地给他俩带上圣洁的哈达,献上纯美的青稞酒和奶酪,用当地人最高礼仪为大夏来的和平使者献上崇高的敬意。冯家臣也按着大夏传统给每家的娃娃发上一份红包,送去新年的祝福。 时至中午,冯家臣来到城外一家破旧的牛皮帐篷里,年迈的老阿妈眼睛已经瞎了,手里转着经桶,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冯家臣听不懂回头向布穷求助,布穷和老阿妈耳语几句,告诉冯家臣: “老阿妈在为解救农奴的太阳神祈祷。” “太阳神?” “这是西疆百姓对大夏玄甲军的称呼。自古西疆尊太阳为神,太阳能够照到的地方就会幸福安康。西疆核心太阳城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冯家臣鼻子一酸,上前握住老阿妈的双手:“阿玛。您放心,从此西疆在大夏的庇护下一定会越来越幸福。西疆和大夏永远是一家人,一家亲。” 说着话,冯家臣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大大的红包塞到老阿妈手里:“阿玛,这点钱给您,是政府帮助大家度过暂时困难的。” 老阿妈摇摇头拒绝了冯家臣的好意。布穷接过红包在老阿玛耳边用土语重复一遍,老阿妈脸上才挂上了笑容,可还是不接受。她从地上的毡垫子下拖出一个褡裢在布穷面前晃晃:“我有!” “这是!”布穷话未完全出口,两眼盯着老阿妈手中的褡裢呆愣住。 “这是金库失窃的章嘎!”他小声与冯家臣交流。 冯家臣也发现了褡裢的端倪,和老阿妈告别,不动声色地退出帐篷。两人快速折返土楼。 “央金!”冯家臣跨进门槛,正好遇见带着人出门的央金。 “缴获的章卡清点完了没?” “完了,除大火烧毁的外,账面完全对上了,只是库存的大夏准备金已无法对账,只能报损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对上了?那老阿妈手里满满一袋章嘎是哪里的?” 央金不解,在布穷的解释下才明白了事情缘由。 “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搞清楚这袋子章嘎的来源。”央金心急火燎,如果是她漏统计了,那是要承担责任的。 央金返回屋里取上几枚不同版本的章嘎装在身上,约了同事赶赴老阿妈的帐篷。 “注意方式方法。”冯家臣在后面提醒道。 “我明白。”央金丢下一句话旋风般的离去。 “这丫头办事风风火火,不像女孩子的作风。”看着央金的背影,冯家臣对布穷说道。 “这脾气性格,估计在家也是一样,嫁给谁谁受罪。” “是吗?你小子好像有娶央金做老婆的想法啊。” “我没有,冯主使。我就是觉得她被强巴欺负了,很可怜,帮帮她 。” “是吗?说实话,干活风风火火是好事。我看央金是个好姑娘,可以多接触接触。” 冯家臣的话再次把布穷搞得很是腼腆:“不,主使,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当好您的护卫和机要秘书,其它的等真正的和平到来时再说吧。” “不行,我们打仗目的是要一个和谐共生,家庭幸福的大同社会,年轻人都为国奉献,都不成家,那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说的有道理没?” “对,冯主使。可我。。。” “嫌弃央金不干净了。” “不,”布穷连忙摆手。“她如格桑花般艳丽,又如冰山上的雪莲一般纯洁。布穷一介武夫哪能配的上那圣洁的女孩。” “这个不用担心,我来暗中撮合,只要你真心喜欢。最近你就在银行负责警戒和帮忙吧,抓住机会。” “唉。” “多吉,从现在开始,你和布穷换下岗。你跟我跑外,他在家帮忙。” 偷听到冯家臣和布穷谈话的多吉应声从里屋蹦出,冲着布穷一个鬼脸。 “是!” 不大会功夫,央金和同事抬着一褡裢的章嘎返回银行。 “基本清楚了,冯主使。老阿妈手里的章嘎初步判断是假的。我们与样币进行了仔细对比,怀疑其中有诈,就拿准备金和她换回来这袋章嘎,通过技术手段最后确定一下。” “假币!”明面的敌人消灭了,暗中的破坏让人防不胜防。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假币浮现(二) 央金带回来的褡裢里装满做旧的章嘎,布穷和央金她们把褡裢抬进内室,通过精度尺测量币厚,仔细比饰面花纹,最后进行称重,更坚信这是一批假币。 “主使,可以确定假币无疑。棘手的是这一批假币并非一个批次,你看!”央金随机从褡裢里掏出几枚。 “每一个情况都不一样,这个重量不符。” “这个花纹与样币有细微差异,不过一般人分辨不出来。” “在看这个,厚度与真币有区别。可老百姓在兑换华夏储备金货币时谁又会仔细比对。” 冯家臣详细听着央金的汇报,用手感知着一枚枚假币的质感。 “还有一点,你们发现了没有,这一批假币比较光滑圆润,与真币略带不规整的外形有明显区别。” “是啊,我们咋没注意到这个明显的特征。”布穷颠着手里的两枚假币说道。 钱币重量、饰面花纹和厚度在一般老百姓的生活中可能会忽略,但光滑圆润的假币和真币放在一起就能很快分辨出来。这就加快了假币的识别力度和速度。 央金她们迅速采取措施,首先从兑换货币这一环节卡住假币的流通,更艰巨的任务是要查清假币的源头,一举捣毁假币窝点。 “来我们商议个方案,尽快把假币对市场的影响降到最低,一定要在西疆地方政|府成立前完成这件事。另外,布穷马上给联合议事机构发报把这个新情况通报上级,注意其它地方是否也有假币出现。” “是”布穷一个立正。 “冯主使,您也别过于担心,与内省相比,西疆商品经济的概念还在萌芽状态。普通百姓对货币的概念比较陌生,几乎所有需求都是通过物物交换的方式实现的,影响暂时不会太大。”央金宽慰着焦虑的冯家臣。 “嗯,当年苏区假币案的影响记忆尤新,物价飞涨,洛阳纸贵,差点断送了新生的国家机器。” “多吉,你带几个本地人着便装到周围民居点查查。” “布穷,你也带几个人沿悍匪撤退的路线查查,说不定假币制造窝点在哪个方向。” “央金,还有你们两个,跟我再去看望一下老阿妈。” 部署完工作,冯家臣在央金的陪同下再次来到老阿妈的帐篷前。老人家一人独坐门口,两只绵羊跪卧在地啃着地上的甘草。阳光照射在老人的头顶形成一圈光晕。冯家臣走上前: “阿玛,我又来看你了。” 老阿妈停下转动的经桶,侧过耳朵想听清楚冯家臣说啥,随后摆摆手表示听不清楚。 央金上前大声说道:“阿玛,冯主使又来看你了。” “把我的褡裢还我,我要我的褡裢。”她一把抓住央金的胳膊。 “我不要你们给的钱,用不上。” “阿玛,这是太阳神赐给您的财富,以后啊您就可以用它换饲料、青稞和奶酪了。” “不要,那些章嘎是我儿子留给我的,说过些日子回来带我出去过幸福日子。” “是吗?真羡慕您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子,您儿子呢?”冯家臣微笑地问道。央金用土语重复。 “太阳神来了,我们农奴自由了,主人说这些章嘎是太阳神赐给最忠心的亲信奴隶的。” 屎盆子扣玄甲军头上了,冯家臣继续问道:“阿玛,您儿子在给太阳神做事。” “我儿子在给他主人做事,他的主人是太阳神的贵客。” “您知道您儿子具体在哪做事吗?” “不知道,反正每次回来都是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哦,上一次回来是啥时候?” “狮城打仗的前几天。” 冯家臣和央金对视片刻,放下带来的奶酪和青稞面粉与老阿妈道别。 多吉和布穷带回来的消息不太乐观,两路人马的调查没有发现明显的蛛丝马迹。冯家臣调整思路:“侦查重点放在布穷这一路吧。布穷是狮城人,对狮城周边环境相对了解。” “我们追踪到上次消灭敌人的树林,幸好这段时间天气不错,没有大雪,战斗的痕迹还在。我查看了强巴逃跑的路线,拐进了绝壁下的一个岩洞,” “强巴没死?”央金惊恐地睁大眼睛。 “死了,雪顿节前夜,他来偷袭被我们的守城战兵爆头。” 央金出了一口长气,用手抚摸着胸口:“这下放心了。”眼里的怨怒消失。 布穷接着说:“人手少,我们没敢轻易追下去。明天多带些人过去,一定查到源头。” “要智取,千万不要鲁莽。”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队身着雪地服的战兵悄然离城,沿着寂静的山谷向西南方向推进。来到岩洞洞口,布穷留下两人把守洞口,其余战兵蹑手蹑脚无声地进入洞内。 洞里漆黑一片,每个战兵都小心翼翼地穿过只能容下一人的洞道。穿过洞道走出岩洞另一个出口,天空已经放亮。一溜脚印伸向山坡下的密林深处。战兵们分散推进,靠近密林边缘的时候,各自找掩体和树木隐藏,双目紧盯着密林深处一片铁皮搭建的建筑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布穷沿着脚印停留在建筑群不远的一个雪坑里抬头环顾四周,另外几个战兵也在不同位置隐藏,与布穷成犄角互补阵势。 铁皮建筑群的位置处于密林中心凹地,四面环山的方位给予这片密林充足的雪水,林木茂密,树木参天。如果真的只有岩洞一个出口的话,这是一个绝密的藏身之地。 建筑群里毫无声息,旷野寂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布穷向后方打了一个手势,战兵向前推进。突然,寂静的空间传来一声战马的嘶鸣,战兵们迅速匍匐。另一边的密林深处,几匹战马驮着戴毡帽的敌人疾驰而至。 “快点,雪城那边再送几箱过去,剩下的全部送冰城,那里离边境不远,最后这批假章嘎推入市场,我们就可以走了,留给大夏收拾烂摊子吧,大领主还在山那边等着呢。” “听说老三那边欢迎我们,大领主已经为我们安排好生活了。” “听说那边的女人很美。” “真的吗?还有比我们西疆水滋养的女人?” “走吧,先干活,漂亮不漂亮到时候就知道了。” “唉,能活到那会儿吗?战无不胜的强巴总管都被玄甲军爆头了。”队伍里一个年轻的悍匪不屑地说道。 “啪~”领头的一个嘴巴子把年轻悍匪扇翻在地。 “干活,再废话把你提前报销了。” 年轻悍匪从雪堆里爬起,拍拍身上的积雪,极不情愿地从屋子里搬出一个大铁箱放在马背上。其他悍匪也把一个个铁箱搬上马背。 布穷在悍匪的说话声中再次移动到铁皮房子的墙根,近距离观察。1,2,3...6,7,七大箱的假币码放在马背上。同时在这个角度发现了一条掩映在密林深处通向山下的道路。他向身后和密林里的战兵发出信号。 歇息片刻,领头的悍匪一声令下:“上马,撤!”他手中擦着的顺手扔进铁皮屋里。 布穷一个鲤鱼打挺翻到门口接住了火把,另一名战兵身轻如燕落领头悍匪身上,一把匕首插入喉咙。 跑在前面的悍匪听到动静回头观望,双腿一夹马背:“快跑!玄甲军摸上来了。” 形成包围圈的战兵们枪声响起,几名悍匪中枪落马,无主的战马受惊窜入密林。 年轻悍匪独自骑着一匹战马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布穷下令:“留活口!”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假币浮现(三) 三名战兵策马飞驰而去紧追年轻悍匪,布穷随后跟上。兜兜转转几圈下来,年轻悍匪绕着密林如无头苍蝇般兜了几圈,速度放慢,又突然加速向唯一的出口道路奔去。 快冲出山口的时候,一条绊马索腾空而起,年轻悍匪连人带马扑倒在地,再次抬头,几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脑门上:“缴枪不杀!” 年轻悍匪看大势已去,握着武器的双手举过头顶,一屁股坐在地上。 审讯比较顺利,年轻悍匪交代了许多细节。他就是老阿妈口中念叨的儿子,真实名字洛桑顿珠,在狮城领主的钱庄担任伙计负责钱庄日常营业资金的收付业务,被打死的领头悍匪是钱庄掌柜。形势所逼,眼看狮城大势已去,掌柜的带领他们偷袭领主,霸占了钱庄的财务,在境外大领主的暗中支持下偷运假币入境借机扰乱大夏秩序,为将来大规模反扑制造骚乱。 “顿珠。”布穷蹲下身子问道:‘你阿玛知道你在干什么营生?’ “不知道,她只知道我在替人干活,每个月我会定期送些钱回去让她存着,有机会带她出去。” “出去,去哪?找三哥去。” 顿珠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们和玄甲军结了仇,杀光了他们狮城战兵,还把他们管事的官员吊死在城楼,大夏人不会饶了我们,三哥答应收留我们废除农奴身份,给我们分田地,分女人,还有。。。” “半个世纪了,三哥答应你们的那个兑现了?” “嗯,啊~” “顿珠,你知道阿玛现在在做什么?老阿妈每天为太阳神祈祷平安,老人家感谢玄甲军解放了农奴,昨天还和我唠叨期盼你回家团圆呢。可惜雪顿节都过了也没看见你的人影。” “不可能,我们农奴一生为奴,世世为奴。我阿玛被领主囚禁在城里,若我有逆心阿玛必死。” “刚才不是说领主被你们杀了吗?” “可是,我阿玛。。。” “城里所有农奴已重新恢复自由身,你阿玛啊,已经在自己的帐篷里准备好香喷喷的额酥油茶和青稞酒等待你的回归。” 顿珠半信半疑,目视着围着他的战兵。 “不信你可以回家看看。”布穷一把拉起跪卧在地上的顿珠。“前提是配合我们查清假币来源,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跟我来。”顿珠带着大家来到一排铁皮房子前。“就在这。” 战兵打开铁门,联排的铸造、锻打工作台一字排开,刷过机油的冲床一尘不染。一圈下来没发现模板,布穷双眼直勾勾地瞪向顿珠。 “帮帮忙。”顿珠走到一台冲床前,一个战兵上去搭了把手把冲床移开,清理掉伪装后,半人深的地坑里黄油纸包裹着的一个盒子被拿了出来。 “是这个吧。” 打开黄油纸,轻轻掀开镶嵌着玛瑙的木渎盒盖。又是一层油纸,战兵准备掀开油纸的瞬间,布穷发现一根头发丝细的细线被带起。 “别动,有诈!”他大声喝道。旁边的顿珠也被吓得一哆嗦。 “长官,我真的不知道,每次做活都是掌柜的亲自拿出来,用完再放进去,这个过程不让我们看的。” 布穷恨得想上去咬顿珠一口才解气,步步设陷阱,稍不留神就会丢掉生命。“这他母亲的都跟谁学的?三哥的科技都这么发达了?” 木渎重新盖上,一个战兵稳稳地端着木渎来到室外开阔的空地排爆不表,单说布穷追问顿珠:“还有啥没交代?” “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些。这个山坳地处冰城、雪城和狮城交界,位置隐蔽,大领主就在这安置了造假机器,造出来的假币也主要流入这三个地方。” “还有别地基地?” “后卫就这一个,前卫不清楚。” 打扫战场,战兵把所有的假币抬上马背,跟着顿珠沿着下坡的道路转出山坳,折返了几次,布穷又看见道路末端的角楼,角楼顶端的青鸾依旧迎风飘扬。 回城的布穷把缴获的假币交给央金,央金瞪着铜铃一样大的眼珠问道:“这么多!全部流入社会造成的损失可是天文数字,太可怕了。” “他们的目的就不是兑换华夏币,其真实用意就是通过假币兑换的过程把华夏币变成废纸,进而影响大夏在西疆的金融秩序,破坏和平。”冯家臣说道。 “而真币章嘎,他们会带出境外的。” “把最新情报通报给太阳城吧,前卫也有危险。” “是。”布穷出去发报,屋内只留下冯家臣、央金和若桑顿珠三人,押解的战兵也退到门外。 “顿珠,你干这行几年了。” “有五年多了。” “门道都通?” “还行吧,每次记账都是我来主笔。” “很好,愿意给新政府服务吗?” “我,我杀了大夏不少人,你们还会要我?” “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你犯的错是被奴隶主欺骗了,只要真心认错悔改,用行动报答新政府的宽大就行。” “不过我要先回家看阿玛。阿玛让我干我就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以,现在就带你回家。” 冯家臣和央金一抬脚迈出大门,顿珠兴奋地跟在后面,刚走几步又停下脚步,怯生生地说道:“大人,我妈不知道我在为领主卖命干伤天害理的事。” “哈哈~”冯家臣回头拉住顿珠肩膀,“就冲你这份孝心,也会是个可造之才。放心这事交给我们。” “阿玛!”洛桑顿珠远远看见老阿妈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手捻佛珠转着经桶,白发满头满脸沧桑。 “阿玛!”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膝代替两脚向前挪动到老阿妈面前,双手抱着阿玛的膝盖,“阿玛,洛桑回来了。” 老阿妈微微睁开无光的双眼想要看清楚自己儿子。她用手仔细抚摸着顿珠的面庞,从头到脚,最后抓住儿子的双手,“洛桑啊,回来接我了。” “嗯,接你过好日子去。不过是进城。太阳把整个狮城都照亮了。” “洛桑,前两天有几个政府的人来问你,我都不知道该咋回答,这些年你都在忙啥?” 顿珠张口结舌。央金跨前一步“阿玛,我们回去查了一下,洛桑在为太阳神工作呢,这不一回来就来看你。” “可每次都是半夜,这可是第一次白天回来。换主人了?”老阿妈还在较真。 “对,从今天起,顿珠留在狮城了。可以每天陪着您。”冯家臣大声说道。央金把话传给阿玛。 “太好了,太好了!”老阿妈双手合十默默地念叨着。 顿珠留下陪伴老阿妈,料理家务。回去的路上,央金对顿珠有所担忧:“冯主使,顿珠可靠吗?我还是担心他们反水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不用担心,他很孝顺,有他阿玛在,顿珠还是可以争取过来的。另外我安排布穷带着他,一旦有变我们也好应对。” “我们回去看看假币母版吧,狮城的风波已过,假币母版的来源需要查清,以防死灰复燃。” 进门的时候,布穷正带着排爆战兵迎候在门口,排爆战兵的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里的木渎盒盖敞开,几枚刷着黄油的母版躺在丝缎的盒底。 冯家臣接过手套带上,轻轻捏起一枚母版,在放大镜下仔细观看:“好做工啊!雕刻如此细微,青鸾图腾复杂的纹路和云朵细纹清晰可见。如果是艺术品,这可是上乘的品质。” “可惜,太精致反而露出了马脚。”央金补充道。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跨境缉凶 根据顿珠交代,后卫大领主已逃出国境,在三哥的资助下盘踞象城养精蓄锐准备再杀个回马枪。冯家臣捏着手里的假币母版望着央金:“出过国吗?” “你要追查母版源头?” 冯家臣会心的一笑:“只有我们才能从专业角度辨识真假。所以我想亲自追查。” “你走了,狮城银行的事务谁来管理?估计上级不会同意的。” 冯家臣申请出国缉凶的报告被上级批准,但不同意冯家臣亲自出马。狮城事务千头万绪,需要冯家臣坐镇指挥,况且顶层人物计划借助西疆地方政府成立之际,理顺西疆管理,西疆前卫和后卫所有军政事务统一划归驻扎太阳城的派出机构管理。战兵换防和地方行政人员调派工作已在紧锣密鼓的推进。 冯家臣无奈服从,改为推荐侦查经验丰富的布穷带队出境。 夜色凝重,冰城口岸,布穷和央金假扮夫妻,带着几名化妆成随从的特战侦察战兵以虫草商人的身份跨入三哥的地盘,经过层层盘查借助虫草店的外衣隐入象城市井小巷。另一路队伍则以大夏通商交流团的名义高调前往象城,美其名曰:沟通有无互通互惠。 通商交流团阵容庞大,有大夏经贸、外务、财税部门人员,也有西疆地方官员。阴战将以雅砻副主使的身份混迹其中,而他的真实目的,是配合布穷小队的行动,必要时给予支援。 象城百姓常年与西疆通婚,民风与西疆相近。虫草店把西疆优质的虫草、雪莲从冰城口岸运出,再把象城收购的红花运回西疆,永远保持比当地同行高出一成的价格进行交易。有利可图的供货商渐渐把布穷的店铺纳入长期合作伙伴的名单。布穷的人脉圈逐步推广到象城各个角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小贩。 央金摆出十足的老板娘的派头,每天除了收款付账的日常业务,闲暇之余游走在地下钱庄和赌场四周,偶尔混入一些高档会所接触象城首脑人物的内眷。 日子过得平静,虫草店的生意逐渐兴旺,表面祥和的背后酝酿着一场决战的到来。 “老板,上次的虫草品相不错,再给我上三百公斤的货,这是订金。”风和日丽的下午,次大陆的海风把一个熟悉的声音吹进店铺。埋头点货的布穷循声抬头。 “阴。。。,是阴老板啊!这么快就断货了?” “断了,西疆虫草的品质好,好几个海岛的客户需求量大。”进门的正是阴战将。 “有,有,昨天新进了一批八足虫草,九百条的,要不您进来看看。” 阴战将随布穷走入后堂,央金慵懒地从二楼露台下来站在柜台里担任警戒。 因战将离开后,布穷留下一个在当地招聘的伙计看店,带着央金和随从乘几艘橡皮船无声地离开象城。 布穷小队的侦查和阴战将带来的消息高度吻合,假币是从象城几个附属海岛流出,通过冰城口岸和达旺山口两个途径进入西疆。虽然狮城窝点已被捣毁,阴战将带来的消息显示还有零散的假章嘎在各地被发现。只有彻底切断假币的源头,才能根除对西疆经济的影响。 海风徐徐吹拂着战兵的脸颊,央金飘逸的长发随风飘舞,几缕秀发遮住眼睛,她用手归拢一下露出眸子里坚毅的眼神。若是和平时期,这样的风景是何等美丽。而此时,所有人表面平静的面容后都隐藏着一颗大战前躁动的心。 灯光初上,橡皮橡皮船靠近海岸,布穷下令放弃船桨,改用手划方式驶入沿岸茂密的红树林。几名随从换上黑色夜行服潜入水下,用手推着渔船缓慢前行来到长满青苔的礁石后停下动作。此时的他们一改往日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仆人的身形,重新恢复了大夏战兵的本色。 漫长的等待,海岛上的灯光渐次熄灭,象城机场方向传来班机飞来的轰鸣,声音越来越近,巨大的轰鸣声掠过头顶的瞬间,布穷下令:“行动!” 战兵借助飞机的轰鸣跃出水面攀上礁石。 “兄弟,你说这飞机就不能改在白天飞吗?每天这个点,还让不让人睡觉。” “管的挺宽啊,飞机啥时候飞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习惯就好,我现在听不到轰鸣声反倒睡不好觉。” 远处一块较大的礁石后传出两人对话的声音。 一个声音说道:“你说,兄弟。这日子啥时候算到头,我都上岛仨月了。” 另一个声音:“这算啥,我快一年了。三哥想法很大,象城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打就完了,就三哥的实力想欺负谁那还不是碾压。” “你懂什么,就凭西疆那些老古董,三哥绝对碾压,这不大夏搅和进来了吗?” “别想太多,干我们这行,想多了死得快。去巡视一圈,我眯会儿。” 一个脑袋从礁石后伸出,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晃出身体,高举武器盘趴着高低不平的礁石朝着战兵们隐藏的地方过来。 黑衣战兵等敌人来到近前,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腰眼,敌人刚想出声,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悄无声息地抓了舌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嗨!这么这么长时间,出恭吗?”许久不见同伙回来的哨兵从礁石后扔出一句话。连续几次没有得到回应,端着枪鬼鬼祟祟走了出来,一个战兵绕到他身后,双手用力拧断了脖子。 舌头吓得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被战兵摁住:“再叫要你狗命。”俘虏硬生生把喊声憋回肚里。 “带路!”战兵押着抓获的舌头一路点杀海岛各处哨兵。布穷则带着央金借助礁石向暗堡摸去。行进途中,布穷塞给央金一把手枪:“会用吗?” 央金摇摇头,布穷无语,不会用武器还派她和自己搭档,心里充满十二分的对冯家臣的埋怨。 “算了,还是这个顺手点。”布穷把挂在腰间的弯刀递给央金。 央金看出布穷对她轻视,接过弯刀,脸上带着不服:“你能分辨假币吗?” 轮到布穷摇头,央金满足地摸摸布穷盘在头顶的头发:“不要怀疑主使的安排,我们两个是最佳拍档。” “跟紧点,我可不想把你丢在这。”布穷拍落央金落在他头顶的手,带着她继续向前。央金乖巧地拉着布穷的衣角挪动着身形。 “吱”布穷脚底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发出惨叫,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一松脚,一只蝙蝠腾空而起,引起不远处传来清晰的枪械拉栓声音。 “暗哨!”布穷蹲下身子与央金耳语。“待着别动,我去搞掉他。” 布穷踮着脚尖靠近暗哨,借助海面来往船只的微弱灯光看见一个脑袋从礁石上伸出张望着央金躲藏的地方,蝙蝠震翅发出的响声和远去的影子给了他错觉:“他母亲的,吓老子一跳。” 回头瞬间,一个铁塔般的黑影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布穷的动作快过哨兵的速度,右手搭住他扣动扳机的手腕,左手拍动枪身,落地一刻,保险已经握在自己手里。 哨兵吃惊,见过快的,但没见过这么快身手的。他一丢手中的烧火棍,拉开架势扑向布穷,布穷并不躲闪,见缝插针紧握拳头砸向对方胸口。哨兵身体一偏躲过了布穷的拳头,顺势起脚踹向布穷后背。布穷惯性使然躲避不及被哨兵踹了个正点,一个马趴四脚着地趴在礁石上。哨兵一个箭步窜上礁石挥拳猛砸布穷的脑袋。 拳头尚未落下,布穷感觉敌人突然从身后滑下俯卧在自己脚边,哨兵的后背一把弯刀从脖颈斜插入后背,央金两手捂着嘴呆立在旁,布穷拉住她的手快速隐入黑暗。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短暂的惬意 “学会偷袭了,进步很快。”布穷拉着央金在黑暗中继续向暗堡推进。 “切!要不我这一刀,你现在已经凉了。本小姐可不想抱着一个木盒子回家。” 其他各路战兵基本同步推进到暗堡周围,隔着铁丝网的围栏能清晰看见高出地面半截的暗堡屋顶,擦着地面分布着一圈不等距小洞口,在灯光的照射下能看见洞口里伸出的轻重机枪的枪管。两人一组统一战服的士兵定期来回巡视。整个暗堡位置隐蔽远离大陆,在这里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有工厂的和谐,如果把巡视的士兵撤掉,一定会有建在海岛的合法造币工厂的错觉,假币库房明目张胆地布置在场地四周,沿着铁丝网一线居然还种着花花草草,几颗巨大的椰树把暗堡罩在树荫之下。 布穷沉默不语,蹲在草丛里观察着士兵换防的节奏,口中轻声数着:1~,2~,3~,168~,169~,588~599~。连续几次,蹲在布穷身边的央金张嘴想打哈欠,布穷指尖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压低声音:“不要命了。” “再数,我就睡着了。” “两个门卫,半小时换一次班。其他士兵每十分钟巡视一圈。”布穷自言自语。跟上来的战兵蹲在身后不远处伺机配合他的下一步行动。 “行动!”布穷目送两名守卫身影离去迅速下达了命令,战兵以极快速度剪断铁丝网钻了进去。 所有战兵借助时间差潜入铁丝网后,布穷的两根银针直奔门卫的咽喉。 “噗,噗。”门卫无声无息地倒地,再站起来的人影已换成了玄甲战兵。 布穷回头向隐藏在铁丝网外围的央金打了个手势,央金从衣襟里掏出火链子点着一只焰火,焰火冲天而起向海面飞去。一艘渔船同时从象城海岸驶出,驶向海岛。 焰火也向现场的战兵发出了信号,几挺机枪被堵住枪管成了聋子的摆设。暗堡里听到响动的敌人第一反应就是扣动机枪。当他们发现机枪成为废铁的时候,其中两人抄起武器想出门干架:哪个不长眼的非要上岛找抽?还未出门,就被守在门口的战兵结果了性命,两颗催泪弹滚进暗堡。 暗堡里的敌人眼泪鼻涕横流咳嗽着爬出来,一冒头迎接他们的是战兵的屠刀,嘁哩喀喳,几名敌人尚未留下遗言就赶去地狱报道。 不伤一兵一卒,不费一枪一弹。仅凭区区数人的特战小队,布穷成功控制假币工厂。来不及逃窜的几个造币工人举着双手走出暗堡,束手就擒。 暗堡留在地面以上部分规模不大,地下部分却让布穷和央金大开眼界,与狮城窝点缴获的设备相比,这儿可以甩狮城半个世纪。打扫完战场确认没有活口,布穷和央金迎来了从象城开来的渔船,冯家臣一身布衣站在船头。 渔船靠岸,船舱里钻出十几个随从打扮的人,有男有女,但从气质上看不像玄甲战兵。十几人在央金的带领下进入暗堡清点假币,查验造假设备。 “布穷,干的不错!”冯家臣跳下船头赞许地对布穷说道。 布穷憨厚地笑道:“都是阴战将幕后指挥有方。这些兄弟给力。” “论智谋,老阴没的说,冲锋陷阵还的靠你们啊!我们毕竟老了。”冯家臣说道。 布穷扶着冯家臣走进暗堡,央金汇报道:“假币数量巨大,还发现几组不同版本的周边国家货币母版。” “就地销毁,不能让这些东西继续流入市场。”冯家臣的目光落在现场造币设备上:“这是好东西,比大夏现有的造币机械先进多了。” 一个算是猥琐的想法在冯家臣脑海形成,他拉住布穷低语几句。随后让央金安排技术人员对机器保护性拆除。 黎明时分,海平面升起团雾,一艘渔船满载收购的极品红花驶向公海。身后的海岛上腾起火光。 第二天的《象城日报》头版头条:一架私人飞机在象城外海失事,在迫降过程撞上无人岛,引发大火。目前救援人员正在赶赴现场。 平静的公海上空,炙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渔船甲板上,冯家臣用手挡着阳光,眯着眼对靠着船舷的布穷问道:“走到哪了?” “快到我们的领海边界。”布穷拿出一张海图用手指着说道:“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可以抛了。”冯家臣话音落下,十几个人抬着一个铁箱抛入大海。 让罪恶永远消失在这茫茫大海,冯家臣的彻底断绝了假币母版再现江湖的可能。当这批母版被大夏鲲鹏潜水器再次发现的时候,大夏已经具备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强横能力。三个月后,一批特别发行的纪念西疆新政成立的新章嘎和大夏流通币秘密押运至太阳城。 端午刚过,西疆各地行政一把手齐聚太阳城参加新政府筹备会议。会议间隙,冯家臣和普巴徜徉在城市宽阔的沥青马路上,仰望着宏伟的格沙尔王宫。坐落在城中高地的王宫气势恢宏,旁边的八庙街一改往日的颓废,人头攒动,现代商品经济的萌芽在这里生根。仲春时节,冰雪融化,沿途的雪水汇集到八庙街旁弯曲的雅鲁江,河水暴涨,水势滔滔震耳欲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冯,还回雅砻城吧,我们对管理城市还很陌生。” “看上面安排,几十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就是两字:服从。” “狮城也难,经历了二次劫难后百废待兴,百姓对新政的质疑还未完全消除,也需要加强引导和帮助才能跟上西疆飞速发展的大局。” “整个西疆目前的状况,就如这滔滔不绝的江水,暗流涌动,气势磅礴。” “普巴,说实在的,现在的我是心里最踏实的时候。我相信新政的实施,西疆的明天会越来越好,那个引领全球风骚的五千年大夏,又回来了。”冯家臣的脑海中展现着战兵昂首阔步走过国都广场,战机在大夏天空自由翱翔和而航母在华夏海域自由游弋的后世壮丽图景。 整个太阳城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筹备会议在布满鲜花的王宫大殿举行,舞台正中青鸾和黄龙的图腾拱卫着大夏龙旗。新的任命在筹备会议上宣布: 普巴留任雅砻城副首,署理主使职务; 冯家臣调任狮城主使,布穷为副首,协助主使打理日常事务; 会议结束,冯家臣直接返回狮城,组建基层班子,展开筹备工作。他把筹备工作交代给布穷,这样可以更多地借机展现一下狮城地方文化特色。随后带着多吉回到银行继续帮助央金理顺业务。 时间一晃而过,麦收的季节,冯家臣和政府班子深入农户帮助麦收,与当地居民同吃同住同生活。 为了更好融入西疆百姓生活,农闲时刻,冯家臣跟着牧民捡牛粪,收虫草。为了方便交流,甚至给多吉下了任务,务必教会他当地土语。 阳光的直射,与百姓打成一片的作风渐渐把冯家臣锤炼成了地地道道的老西疆,如果他穿上长袍,头顶毡帽走过市井,没人能看出他是大夏内省人士。 冯家臣完全融入到西疆生活,市政工作刚有起色的时候,一份急电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速回,父亲病危!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前世的记忆 冬季马上又要到来,离山口再次封堵的时间剩下不到一个月,留给冯家臣回家的时间很仓促。多吉联系去北疆的马队陪着他穿过玉门山口进入北疆,再转道秦地回到襄武。秋雨绵绵,一直伴随着他们翻越山沟圪梁。当两人站在冯家大宅的街门洞口的时候,雨停了,冯家大小看到的是满身泥水,分辨不出眯眼的陌生人。冯家臣的一只布鞋还拎在手里。 两个半大顽童在场院嬉戏,东墙的两孔窑洞里人声嘈杂: “来福啥时候能回来,他爹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几个乡民围着坐在土炕边沿的中年妇女问道。 “也就这两天吧。”中年妇女面带愁容瞥了一眼雨后的街门。 “来福!”中年妇女腾的一下穿出房门,薅住冯家臣的胳膊:“你可算回来了,咱爹。。。”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来福!冯家臣听到中年妇女这样称呼,脑壳嗡嗡炸响。这又是什么鬼? 我叫冯家臣,不叫来福!好不容易适应了家臣的名号,这又出一新叫法。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身体的动作出现迟缓,原地愣神没有挪动身体。 乡民们也闻声涌出窑洞,围着冯家臣嘘寒问暖,不过主题还是没有偏离炕上躺着的病人。 冯家臣在众人的摇晃下从虚无世界重回现实,面无表情机械地应承着乡民的热情。多吉被生生挤兑到门洞的边缘,他索性抬脚退出大门蹲在门口的一颗大枣树下欣赏这有别于西疆的风景。 “我爹什么情况?”冯家臣目光呆滞地看着众人,在他尚未确定眼前的中年妇女是她妻子的时候没敢与她四目相对。 “烟瘾又犯了,这一次比较厉害。”中年妇女说道:“烟瘾一犯咱爹就浑身打颤伴随着咳嗽,现在发展到吐血了。” 正说着,屋里又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苍老衰竭的问话:“你回来干甚?我自己造孽,让我去死吧。” 乡民拥着满身泥水的冯家臣走进窑洞,炕上躺着的老者干瘪的身体蜷缩在棉被里,双手用力伸出想要抚摸冯家臣的脸。冯家臣下意识躲避,迅疾又把脸庞凑了过去:“爹,我回来了。” 这样的场景令冯家臣无法接受和理解,他的穿越仅仅跨越半个世纪,再往前的记忆没法显现。眼前的干瘦老者和中年妇女,无论在他的前生后世的记忆里完全是个空白。从冯家臣后世之身偶然翻阅的家谱中了解的只言片语中也仅有只有些许干巴巴的信息:他是过继给父亲的外姓子侄,只不过过继后改姓冯,为家族二十四代玄孙。 这一段的经历是混沌的,还没想起后世身份的冯家臣对许多交叉事情的记忆很是混乱。 迷茫中,一个老者催促着中年妇女:“菊花,快给来旺换身衣衫,别感冒了。对了,还有个年轻人呢?把人接进来啊!”众人出去招呼多吉,屋内只剩下冯家臣和父亲。 “我该走了,再不走就成你们的拖累了。”父亲拉着冯家臣的手坐在土炕边边。“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从父亲的嘴里,冯家臣知道了将近四十年前的经历。从冯家十三世扎根襄武县兴旺村算起,也算是村里的富户。前朝年间,村里村外的乡民见了冯家人多少要作揖问候几句。可到了他父亲这一辈,朝廷衰败,江河破碎,四处兵荒马乱。闲散的父亲沾染上了吸大烟的恶习,把祖上留下来的土地卖了换烟土,一份好端端的家业在他手里断送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那份闲钱来娶妻生子。日子久了,眼看自己这一支要断后,族人们开始忙碌着为父亲张罗续香火的事。想着把本家一个子侄过继给他接续香火。 舅舅虽混,但偏爱孩子,冯家臣算是外戚,是冯家的外甥,儿时的他常常骑在舅舅脖颈上满村玩耍,深的舅舅喜爱。舅舅也慢慢发现小冯家臣脑袋灵光办事有头脑。当族长再次向他提出接续香火的时候,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思:“让来旺给我做儿子吧,将来能靠的上。” 话说出了口,却遭到族人的反对:咋能把祖上的一份家业拱手交给外人。刚开始舅舅并不在意,又抽烟抽,又酒喝,也不去理会族人的评论。可到后来,族人的反对变成了强制,舅舅的混劲上来:“我就不信这个邪,除了来福,我他娘的谁也不要。” 直闹得被族长关进了家里的牛棚不准与冯家臣见面。见不到外甥的舅舅开始绝食,本家子侄送来饭菜,他连个正脸都不给,愣是连打带摔地把侄子轰出门去。时间一长,舅舅的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族人看不过眼,就派人再去劝说:“认了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爷爷根本不理那茬,只回答一句:“那就让我死在牛棚里。”从此以后,冯家臣开始管自己的舅舅叫成了爹。 就因为这件事,和冯家臣结下梁子的本家子侄长大后还回兴旺村闹了好一阵子,说冯家的家业应由他继承,要与冯家臣争家产:三间破窑,一个牛棚,一间正房算是堂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按后世的标准,白给都不一定有人要。可那时候尽然让冯家臣和本家子侄断绝了联系。 被遗忘的多吉蹲在枣树下观景,地上散落一地熟透的红枣引起他的兴趣,随手捡起一个在裤腿上蹭了蹭塞进嘴里,“真甜!”他又捡起几个张开大嘴一口吃下。 猴急的多吉吃的太急,一个枣核卡在喉咙,想喊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在咽喉处乱抓,正赶上走出街门的乡民和中年妇女。 被叫做菊花中年妇女转到多吉背后连续拍下几掌,多吉才喘上气来。 “你是?”菊花看着面前称呼自己阿玛的黑壮小伙问道。 “他叫多吉才让,西疆人,我的同事。以后喊他多吉就行。”听到屋外谈话的冯家臣走了出来。他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多吉机要秘书的身份。江河初定,凡事小心为宜。 把多吉招呼进堂屋,菊花把玩泥巴正酣的两小儿唤进来:“快叫爹。” 小儿无语,面对陌生的男人,无法和母亲时常念叨的爹有任何联系,再看父亲身边站立的多吉,大孩躲在母亲身后,小一点的吓得大哭。 菊花抱起小儿子哄着,又像是在对冯家臣说:“小宝不哭,你爹三年没回来了,不能哭。来让爹抱抱。” 顺手把小宝放在冯家臣怀里。 小宝眉清目秀,稚嫩的小脸看着黝黑皮肤的父亲,停顿片刻更大声地哭起来。 冯家臣离开家三年,小宝已经能够满地乱跑。而他做为父亲没能陪伴在家人身边,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一行热泪流出,冯家臣拉住菊花的手说道:“辛苦你了。” 对于菊花这个身份和膝下承欢的两个孩子,冯家臣还是有些生疏,毕竟这次回家对他脑容量的刺激不小,西疆的经历通过多吉的讲述恢复不少,可自己这个家的记忆,他还需要时间慢慢带入现世身躯。 菊花擦擦眼眶的泪水,走出堂屋去给冯家臣和多吉准备晚饭。堂屋里只留下大小四个男人。 冯家臣用手捏捏小宝的嫩脸,闭上双眼试图打开脑电波搜寻后世的记忆,哪怕只有一点点。 记忆开始模糊,后世冯家臣的记忆占据了他的脑海。还是这间堂屋,墙上的镜框镶嵌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里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影子,冯家臣和妻子端坐中央,身后站着成年后的大宝和小宝,妻子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围着黑白相间花纹的小男孩,小男孩面目不清。照片里妻子与菊花有几分相似,但更多的是成熟。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字,依稀能看见好像是雅砻照相馆。他把头凑近镜框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脑袋的剧痛把他再次拉回现实,墙上镜框里虚幻的全家福也消失在他的脑海中。 “我饿。”趴在膝盖上看着冯家臣的大宝胆怯的说道。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赶 集 大宝的话音也勾起冯家臣的饥饿感,他和多吉冒着大雨从县城车站走回兴旺村,沿途黄土切出的山路崎岖难行。一路上手脚并用,连爬带滚总算到了家。身体的疲乏和思维的混乱早就把饥饿一事忘到九霄云外。大宝的提醒反倒让他想起了五脏庙还没有伺候。 冯家臣放下捂着脑袋的右手,左手把小宝往怀里搂搂,抬头看看多吉:“还有糌粑没?” 多吉伸手从腰间的褡裢里掏出一个油纸的包裹打开:就这一个了。” 冯家臣把糌粑一分为二,递给大宝一份,剩下一份用手蘸着喂给小宝,尝到甜头的小宝终于咧开小嘴微笑了一个。 “好吃,给俺娘也吃点。”大宝举着糌粑去找菊花。多吉问冯家臣:“主使,您刚才是不是又犯头疼了。” “嗯,两种思绪,两个身躯,搞得我心力交瘁。” “您压力太大了,这次回来就好好休息几天。” 经过一整个晚上的整理思绪和休息,冯家臣第二天睁开眼睛算是初步接受了凭空多出一个父亲和家小的事实。他去给父亲请安,服侍父亲吃药,随后从口袋里拿出半斤装的酒瓶递给父亲:“这是我用当地雪莲泡的药酒,有对清肺止咳有帮助,每天喝一点。” “来旺,早上给你们吃煮疙瘩吧,晌午我去镇上换点米面,家里快断顿了。”菊花在露天的简易厨房冲着大窑里的冯家臣喊道。“中午赶回来给多吉吃顿扯面。” 多吉蓬头垢面地站在院子里回应:“啥是扯面,有西疆的青稞好吃吗?” “不好对比,不同地域不同文化。我们这里尊贵的客人进家门的第一顿饭就是扯面,寓意生活长久,幸福长久,友情长久。” “太好了,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尝尝西疆以外的美食。” 冯家臣步出窑洞,心灵感应般精准地步入院子角落的牛棚:“阿黄,准备出工了,今天咱爷俩去赶集。” “对了,一会儿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好健壮的牦牛,就是牛毛少点,不够做牛毛掸子。”牛棚里的对话传进多吉的耳朵,他好奇地来到牛棚: “哈~,哈~。这是黄牛,不是牦牛。我们这山多干农活全靠它了。”冯家臣被多吉无厘头的话语逗乐,解释道:“我们当地没有西疆寒冷,所以动物身上的毛发都比较短。” “哦。”多吉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走,让你尝尝我们襄武糌粑。”冯家臣从墙壁上拖下两个口袋搭在牛背上,拉住多吉出来。 “烫!真香。”多吉咀嚼着嘴里的疙瘩,脸上的表情因为食物烫嘴而变形。蹲在旁边房檐下的大宝咯咯地笑出声来:“哥哥不会吃饭。” “吃疙瘩要吹的哦。”说完大宝像模像样地嘟起小嘴给多吉演示,多吉照着大宝的吃法又塞进嘴里一块疙瘩。 吃罢早饭,冯家臣赶着黄牛对着菊花说:“我去吧,正好带着多吉看看咱襄武的民风民情,和西疆的漫天冰雪完全不一样。”没等菊花回应,冯家臣和多吉前后脚出了街门,沿着泥泞的乡道向集镇的方向走去。 乡道沿着一条名叫马牧河的河岸延伸,河道里只有一股溪流哗哗流淌,水流不大,在这清晨寂静的山坳里声音还是很大。 “这条河一直流向东南,汇入漳河再入冀州,最后流向大海。再往前走哪个村子是大夏银行的摇篮,大夏新政的第一间现代银行就诞生在此。” “这里是新政的发源地?我得去看看。” “也不算,不过国首是从我们这开始踏上进军国都的道路。玄甲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深得当地百姓拥戴,换句简单的话:大夏新政是人民用双肩抬进国都的。” “想当年,我在村里带兵抗倭。。。” “等等,冯主使,”多吉听得入迷,突然感觉有些异样。“您好像想起了不少东西。” “嗯?!”冯家臣也意识到无形中一些穿越前的东西涌入脑海,隐藏在现世身躯深处的记忆又恢复了许多。他笑了笑说道:“有些东西真的说不清楚。看!前面那群窑洞建筑就是当年大夏银行的驻地。” “我上去参观一下。” “先摆平五脏庙的问题吧,回头带你过来,河对岸比较隐蔽的地方是造币厂,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镇里的集市不大,一条街走完也用不了半个时辰。冯家臣用自家地里采挖的红薯换回一袋白面,把秋枣换成给孩子们的衣服和鞋子。多吉的眼睛盯住沿街摆开的烧饼摊子,旺火烤制的火烧香气直扑鼻腔。他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响。 “老板,给拿五个火烧。”冯家臣看出了多吉的心思,从内衣口袋里摸出几张华夏币递给打烧饼的摊主。 “香,香啊!”多吉咀嚼着塞的满嘴火烧,牙齿缝里蹦出含糊不清的赞许。“要是配上点酥油茶就好了,这么吃噎的慌。” “要求还挺高。”冯家臣从牛背上拿下水袋递给多吉。多吉咕咚几下算是把嘴里的火烧咽进肚子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吃的太多了,那儿,那儿,还有。”喧闹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令多吉应接不暇。 “这应该就是大夏,国土辽阔,民风各异,兼容并蓄,所以才能屹立东方五千年。”冯家臣的爱国情怀被多吉点燃。 中饭时间,冯家臣赶着黄牛回到村里,认识的不认识的乡民端着海碗在街门洞里和他打着招呼。冯家臣一一回应,远远地看见自家的孩子站在麻池边的高台上望着他们。 “爹!” “爹!” 两小儿听见黄牛脖子上的铜铃发出的响声,迫不及待地爬下高台一路小跑。多吉快跑几步抱起摇摇晃晃的小宝,从身上掏出一个拨浪鼓。“好玩吗?”大宝则靠近黄牛,两手伸进满登登的粗布口袋。 “火烧,娘,我爹给我们买了火烧。” 菊花把粗布口袋卸下,把牛牵进牛棚添上草料,转到灶台做饭,新鲜的豆角配土豆丁再加上半个番茄,自己地里收的小辣椒拌芫荽,朴素简单的下饭菜就准备好了。 一碗热腾腾的拉面端上炕桌,冯家臣和多吉围着父亲吸溜爽口的襄武拉面,菊花带着两个娃蹲在街门洞吃饭。 “来旺家的,你婶子蒸了一锅枣糕,软糯的很,趁热给来旺他们尝尝,你说走了这么多年,也该想念家里的吃喝了!”隔墙的邻居送来热腾腾的襄武传统小吃。 “婶子,来旺伺候他爹呢,我替他谢谢您。”谢过邻居,菊花分出一块枣糕放进小宝碗里,把剩下的一大块送上炕桌。 吃着碗里爽滑的拉面,又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红黄相间的枣糕,多吉眼珠子都快崩了出来:“妈呀,这么多美食,我不走了,一定要吃个够。”屋外,小宝的哭声传了进来: “哥哥抢我的枣糕,哇~”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滴血的伤痛 看着两个小儿打闹,冯家臣感慨道:这才是生活啊! 饭后,冯家臣带着多吉走出街门,来到麻池边上,找了一个树荫下的青石坐下,隔着麻池能看见对面山坡上山花烂漫,初秋的上午,阳光明媚,泛黄的枝叶在微风中摇曳,乡村美景尽收眼底。 “主使,您的家乡太美了。” “如果春天来这里会更美,桃花、梨花还有不知名的山野花草把整个村庄妆点的五颜六色,堪比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多吉木然的摇头,对冯家臣讲述的陶渊明、世外桃源感到非常陌生。冯家臣拍拍他的肩膀:“不急,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各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学之不尽,用之不完。等狮城走上正轨,我打申请派你去国都学习吧。” “国都?那是前朝的皇城!格萨尔王的传说里国都很恢弘壮观,有机会了一定得去看看。” “主使,这次陪您回来,长了不少见识。华夏之大真是名不虚传。” “对了,国都还有一间西疆风格的雍和宫,是专为西疆入朝人员准备的行宫,你也可以去那里体会一下家的感觉。” 多吉注视着山坡上的秋叶,脑海里憧憬着去国都学习的未来。在他的思维走神的时候,菊花跑到村口冲着冯家臣喊道:“大哥来了。” “大哥,他来干什么?”冯家臣的脸色晴天转阴。“谁告诉他我回来了。” 冯家臣亲兄弟二人,大哥比冯家臣年长几岁,在冯家臣进了兴旺冯家的家谱的时候,大哥已经可以帮家里做些农活。正好舅舅无后又特别待见冯家臣。他的亲爹便把白吃饭尚不能干活的冯家臣过继给了他的烟鬼娘舅。在那个年代,少一个人就省一口饭,也能减轻家里的一些负担,何乐而不为?一奶同胞变成了亲戚,亲兄弟的感情也疏远了不少。后来大哥也搬到兴旺村安家落户,兄弟两人才又走动的近乎了。可后来发生的事,在冯家臣心里留下了滴血的伤痛。 看着冯家臣表情变化,多吉有些纳闷:“阿玛,这是。。。”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闲下来给你唠唠。”菊花拖着冯家臣的胳膊往回走,多吉不知是应该跟着还是留在原地。 “你在这儿多坐会儿,一袋烟功夫我就完事。”冯家臣面无表情。 多吉茫然地重新坐在青石板上,不放心地回头望望冯家臣远去的背影,虽然担负着主使的安保,可这家庭问题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许还会帮倒忙。想明白轻重,他收拾心情,继续想象国都德盛景。 “舅,我来看看你,身体好点了没?” 老爷子眼皮也没抬,从鼻腔里挤出一句有气无力的话:“老大啊!托你的福,这把老骨头还没死。” “舅,您看,这么多年了还生我的气。何况新政权成立不是已经给了咱说法了吗?” “老大!那是一条生命啊!你!你!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铡刀下!”气血攻心,一阵咳嗽带出一大口鲜血。 “爹!爹!”冯家臣正好进门,看见这一幕,抡起拳头就要打大哥,被菊花及时拉住。 “多少年了,还过不了这个坎!” “你滚!滚出去,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你这个大哥!”冯家臣连推带打的把大哥推出街门,哐的一声把街门闭上。 九路围攻,倭寇包围了兴旺村搜查逃脱围剿的玄甲战兵,村民把受伤的战兵藏匿,倭卒就把全村的乡民就集中在麻池边上要求交人,否则屠村鸡犬不留。也就是那个时候,生性软弱的大哥为保全自己的孩子供出了战兵的藏身之地。当冯家臣带着队伍赶回来的时候,他的战友已惨死在敌人的铡刀下,身首异处。 血淋淋的现场让冯家臣无法接受,平添了对大哥的记恨。大哥从此也迁居到村外马牧河边的战兵坟茔旁边,想用一生的时间为战兵守墓。 “菊花,我的战友没有战死疆场,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冯家臣坐卧在街门洞的地上,情绪崩溃。 “老大确实有错,可也过去多少年了。政府都能原谅他,你咋就过不了这个坎。” “能一样吗?我的战友是为啥?那么年轻就丢了性命。老大他办的是人事吗?新政在全国的推进,哪一步不是靠百姓扛着?老大就是软骨头,他愧对列祖列宗啊!”冯家臣越说越气。“我去打死他,为战友报仇。” “啪~”一个耳光抽在冯家臣的脸上。“你混球,我不懂你说的大道理。我只知道他是你亲亲的大哥。” 耳光的作用下冯家臣头脑清醒了许多,只有几行泪珠挂在腮边。菊花把他扶起来:“咱爹还在屋里呢,你这样闹,咱爹咋办。” 冯家臣回到窑洞,父亲偎依在炕角,嘴边的鲜血已经凝固,喘着粗气对他说道:“来旺,算了。这些年你不在家,这个家里里外外全靠你家老大照应。可就是。。。,唉!我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冯家欠国家一条命。” “爹,你别说了,好好休息。我会处理好的,毕竟他是我大哥。”见证了许多生死的冯家臣也能想明白毕竟大哥是个普通人,可他想不通的是为啥软骨头出现在自己家人身上。背着个软骨头大哥的名声,对于他始终是个负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稳定情绪,冯家臣拉开街门走出门外,多吉正站在门口:“您没事吧。” “没事,走,跟我去个地方。” 菊花为冯家臣准备了些供品,冯家臣领着多吉向山坡后面走去。 “这里是襄武抗战英烈的纪念园,埋葬着本村战死的英雄,只有一个是外省的。”山坡的顶端树立着一块不大的丰碑,刻着襄武战役兴旺英烈永垂不朽的碑文,丰碑的后面几座坟墓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冯家臣和多吉来到一个坟头把供品摆下,拿出一坛子家酿的老酒献上。 “兄弟,我来看你了。” 老大听见坟头有动静走出家门看见冯家臣和一个陌生小伙子在祭奠英灵,三步并两步跑了上来: “来旺,对不起,这些年我也很自责。每天守候在此坚持给祭扫逢年过节也会整些好吃的陪同英雄们一起吃顿饭。” “真的!哥说的都是实话,你可以去村里面打听打听。”老大边说话边搓着两手,语气显得柔弱无力。 冯家臣抡起拳头又想胖揍大哥,举起的拳头在空中停留了半天又放下:“算了,每次回来都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看在你为英烈守墓的情分上我以后不再追究就是了。” 看着窝囊的大哥熊样,冯家臣数落道:“新政了,咱老百姓说了算,你就不能直起点腰杆?过去外人欺负咱,你胆小怕事可以理解,现在你咋还是这个样子。” 老大听着冯家臣的说落,不住地点头答应,慢吞吞地解释:“前几年你嫂子和我两人伺候几分地,日子过得还行。这不去年开春她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嫂子去哪了?” “痨症,咳血不止,儿子也当了玄甲军,听说在东北戍边联系不上,你是吃官饭的回趟家不容易,所以就没给你们写信,菊花帮着打点安葬了。” 痨症是个难缠的顽症,上世纪中叶的医疗水平还没找到治疗痨症的有效方法,一旦感染相当于判处死刑。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杯酒释前嫌 “大哥,为难你了。”老大的一番话击中冯家臣的软肋,情感触碰下他不忍心再和大哥置气。 “走吧,正赶上中秋,回家一起吃个团圆饭吧,你单身一人也不值当做饭了。” 菊花已准备好了四个简单的小菜: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凉拌山野菜清爽利口、炭火烤制的地瓜香气扑鼻,最后端上炕桌的是一大盘豆芽炒灌肠。 冯家臣从竖柜里拿出一瓶青稞酒“大哥,给你尝尝这个。” “没有肉?”多吉盘腿坐在紧挨老爷子的位置看着桌上的菜问道:“在我们西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才是正席。” “你们天生是吃肉长大的,难怪身体健硕,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除了肉食也确实找不出啥好吃的东西。有机会多来内省各地走走,多尝尝各地美食。荤素搭配对身体好。”冯家臣说着话给多吉夹了一筷子豆芽炒灌肠。 “好吃。”多吉把漏在炕桌上的豆芽捡起塞进嘴巴。 “多吃点,过了襄武这个大村,就再也吃不到这个味了。”多吉埋头吞咽着碗里的灌肠。老大也给老爷子盛了一碗:“舅,你也吃。” “我不吃!兴旺冯家自落户以来没出过汉奸。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放?让我咋向你死去的娘交代?”父亲气头未消,数落着老大,冯家臣接过饭碗:“爹,别说大哥了,这些年守着英烈纪念园,他在用行动赎罪。” “应该的!” “换个人都不会想他那个孬种!” “不一定。爹,如果当时我在敌人手里,你会咋样?” “我会。。。”老爷子有些语塞。 “好了,难得全家能聚在一起,别提不愉快的事情。今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还有更好的生活要过,爹!别提这茬了,咱们好好吃饭。”菊花听见屋里嘈杂的声音走了进来。 冯家臣:“爹,听菊花的,咱好好吃饭。” 老大:“舅,您骂的对,打我也行。不过您放心,我会用一生守候那些英灵。” 靠着老爷子玩耍的小宝学着大人的样子扬起小脸:“爷,咱好好吃饭。” 萌宠的表情逗得一桌人哈哈大笑。 “今儿高兴,您也喝一个。”冯家臣把雪莲药酒满了一杯递给父亲。 这顿饭吃的酣畅淋漓,父亲破例多喝了一碗小米粥,安然地躺下睡了。冯家臣和菊花带着大宝小宝也回屋休息。安静的天井只留下喝高了的老大和多吉。 借着酒精的作用,明月照耀下的大地如同白昼,坐在门槛上的老大给多吉抖落着冯家臣的过去:“来旺过继没几年,倭寇就来到了襄武,他们杀了我们全村的人。爹娘也是那会儿没了。我孤身一人无处安身,就来投奔舅舅。后来。。。”老大摸出烟斗,摁进去一袋烟丝点着,嗞~,一点火星在夜色中闪烁。烟圈消散,老大陷入沉思,沉默不语。 “后来怎么啦?”多吉睁开迷糊的双眼。 “后来舅舅帮我操办了婚礼,娶了本村的媳妇,还帮我搭了个窝棚我算正式在兴旺落户了。” “再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后来就。。。”老大又停顿了下来。 “快说,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你应该在门外都听见了吧。” “哦。”西疆与大夏腹地雪山阻隔,处于农奴体系下的多吉对于半个多世纪大夏的事一无所知。老大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他想了解冯家臣的过去,什么样的经历塑造了主使如此强烈的家国情怀和爱仁之心。多吉抬起头看着老大。 “来旺早早参加了新政的玄甲军,一开始做些外围的事,我们之间的隔阂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了。我胆小不敢担事,他常常派我做些悄咪咪的事,我不敢做。”老大又嘬了口烟袋:“老二有些看不起我。”他补充道。 “老二不一样,小时候在村里就横,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撵狗抓鸡,无所不能。” “横归横,老二对村里老人很和善的,特别是他对过继的爹,也就是我舅,那是有口皆碑。” “是吗?没看出来。”多吉听到冯家臣过去的黑料,乐的笑出了声。他认识的冯家臣可是气宇轩昂,指挥若定的西疆干将,待人亲和,与民同心的主。 “哪个孩子不淘气,我还偷过邻家的红薯干呢,差点被我舅打死。” “自从跟了玄甲军,老二像变了一个人,做事稳妥了,说话也有了分寸。那几年,他孤身一人就敢往倭寇的炮楼钻,干些小打小闹的破坏。村里成立武工队,小伙伴们就让他当头。” 多吉愈发来了兴趣,裹紧身上的衣服往前凑了凑身体,耳朵几乎贴在了老大的嘴边。 “他当上了武工队的头,我能见着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坚壁清野那两年,同在一个村里,我都没见过老二几次,这小子神出鬼没,周边这几个村镇的倭寇让他搞得疲惫不堪,寝食不安。”说的是冯家臣的故事,老大的眼里 却冒出自豪的光芒,仿佛做这些事情的是他自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大说的眉飞色舞,多吉听得心潮澎湃。那该是个多么波澜壮阔的年代,时代造英雄,他的冯主使或许就是那个时代成长起来的英雄。 “你知道我家老二的人头当时值多钱吗?”老大突然问道。 多吉惊讶地摇摇头。 “一千大洋,我冯家臣的脑袋很值钱,我可舍不得卖。”身后传来冯家臣的声音:“把这个披上,秋凉了别冻着。” 老大接过坎肩披在身上,想要继续给多吉讲过去的故事。 “接下来的我说吧,都是一些提不上桌面的事,和牺牲在新政前的左帅还有许多倒在前进道路上的战友相比,我这些不值一提。” “倭鬼子被我们搅和毛了,悬赏要我的人头。多吉,他们玩的那一套是咱老祖宗玩剩下的,想抓我没门!” 多吉点头称赞:“说详细点,我特别爱听。” “围魏救赵、声东击西、趁火打劫、顺手牵羊,我不玩死他们。”冯家臣手舞足蹈。 “你知道老二啥玩的最好?老本行!顺手牵羊,哈~,哈~”老大告诉多吉:“有一次,他端了一个炮楼,给全村拖回一牛车的罐头和火腿,乡民乐的和过年一样。” “还说呢,乐呵了没几天,倭鬼子不是又来清乡。把村里扫荡了一遍,抢走了村里的鸡鸭和牛羊。” “又杀人了!” “这次没有,不过这得感谢老大了。要不是老大当时暗中打点。兴旺村真的要在地图上抹去了。” 老大的脸腾地一下涨红到脖颈,幸好夜色掩饰了他的尴尬:“你!又来了。” “功归功,过是过。实事求是,这是新政的原则。”冯家臣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后来倭寇在方圆十里设下铁桶,发誓要活捉老二。老二带着敌人兜兜转转了几个月,老二和他们捉迷藏,今天炸个炮楼,明天端个据点。这么说吧,周边各村连接的公路没一天平坦过,中心镇上的炮楼也没正儿八经完工过,修了炸,炸了修。” “大哥,大概折腾了两年吧。”冯家臣问老大。 “嗯。后来倭寇真急了,坚壁清野定点清除抗倭骨干,老二不得已只好带着队伍转移。” “临走,我还趁火打劫了一票,足足让我好活了大半年。”冯家臣的笑声穿破夜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中秋夜聊 “打跑倭寇,老二带着剩下的兄弟们回来。除了那一亩三分土地,他心里就只有我舅了。” “我是农民,不种地能干啥?还有我爹,我不管谁管?对吧,多吉。” “对,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有地有牛,老婆孩子一大堆,这是最大的幸福。” “都一样,老百姓能有多高要求,平静的生活安稳的家就。可是,唉!”冯家臣叹口气:“好不容易有个安逸的日子,诸侯争霸军阀横行,大夏狼烟再起。我就想:他娘的,不能让老子消停,老子也不让你们好活。” 不蒸馒头争口气,就为了兴旺这千把户人家,就算是想夺回自己的土地,冯家臣赌气又拉起队伍出山打土豪分田地。再回来的时候,江山易主,深受百姓拥戴的的新政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冯家臣带着一份神秘的新身份回到了兴旺。 故事越讲越精彩,多吉听得镜头十足,没等冯家臣喘口气,迫不及待地问:“什么神秘身份?” “保密啊!大夏银行搬离襄武我才知道。老二不仅是襄武的关云长,还是大夏的财神爷。我们手里花出去的钱,都是老二他们印刷出来的。” 多吉伸出大拇指冲着冯家臣点赞:“原来是个老行家,看来央金她们佩服和服从您是有原因的。” “那你也跟着我学金融?”冯家臣试探着问多吉。“打仗是暂时的,和平永远是主流,你打算背一辈子枪?” “我,还是算了吧。天生一个打猎的,还想抢笔杆子的买卖。大伯,你继续讲,冯主使后来又怎么样了?”多吉最终没有憋住,还是把冯家臣的主使身份说了出来。按常理上下级关系称呼上级职务很正常,可冯家臣不让他说,已经憋了好几天了,张嘴说话感觉很别扭,索性直接了当地把冯主使三个字说出来,反倒顺气了许多。 冯家臣瞪了多吉一眼:“你犯错误了。” “自己亲大哥,你怕啥?”多吉不服:“你和西疆百姓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自己亲大哥还保密。” “主使?什么官?有前朝的县太爷大吗?”老大看着冯家臣。 “差不多吧。”冯家臣淡淡地回应。“不过比县太爷轻松多了。” “最难的事情不是工作而是生活,西疆民风民俗差异较大,生活方式完全不同。上面要求我们进入西疆,穿当地服装,和农牧民同吃同住同生活,刚开始还真不适应。” “牛圈上面就是住人,晚上山风吹过,那个酸爽!”冯家臣自己把自己说笑了。 “大伯,主使给你说的是好的,我们奴隶只能和牦牛睡在一起,不过习惯了,现在住小楼闻不见牛粪味却睡不着了。” “你也睡过牛圈?”老大问冯家臣。 “当然,我跟着主使一路下来,他没少和我在牛棚挤着睡觉。” “真是仁义之师啊!走到哪都受当地人欢迎。唉!”老大又想起了自己的错误。 “继续,大伯。给我讲主使后来的故事。”多吉感觉老大表情异样,赶忙把话题来回冯家臣的经历上。 “这个我来说吧,不过你得保证不能犯刚才的错误。” “是!冯主使。”多吉一个敬礼。 “嘘!别把孩子们吵醒!十多年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简单给你说说吧。”寂静的山野,幽静的庭院,隐藏在冯家臣现世身躯深处的记忆长河被激发出来,如泉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穿越的身心和现世的身躯在这个中秋月圆之夜终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大夏银行脱胎于襄武开明绅士的一个钱庄,我年纪小身形灵活,就被掌柜的安排跑外,干些收账和兑换银票的杂活。一开始也没那么苦大仇深,可他母亲的,倭寇来了逼着我们钱庄捐钱买武器杀我们,这个理不通啊!掌柜的表面奉承的背后总是想法子坏掉倭鬼子的好事,十之八九,买来的火力不是被山匪打劫,就是被无名之火烧毁。少部分到了倭鬼子手里的,没打几天仗消耗完了,又得买新的。钱进来倭寇的口袋,我们没了工钱,我咋养活我爹!是不是?” 多吉和老大认真地点头。冯家臣把老大手里的焊烟袋接过去,“嗞”冒了一口: “我开始打他们武器的主意,那阵子军火是个好买卖,一把德造王八盒一百大洋,一支三八大盖,这个数。”冯家臣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 “一千!” 啧啧,多吉和老大瞪大牛眼:“乖乖,老值钱了!” “掌柜其实心知肚明,这批武器啊,都流到了玄甲军手里用来打倭鬼子。” “后来,掌柜索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把大洋交给倭鬼子采购武器,暗地里联系玄甲军截胡。只不过省下了采购环节罢了。” “您先当得伙计还是玄甲军?” “伙计,要不是掌柜的与玄甲军有联系,我现在真的在家种地了。” “武工队那阵子就联系上了。” “嗯,那会儿明面上还是钱庄,后来打跑了倭鬼子才算正式扯出了大旗——襄武银行。大夏银行的名号是搬到国都后的事了。” “大夏银行搬走了,我舍不得家。就留在了襄武分部做些老本行,兑兑大洋,换换银票。没成想,大军挺进西疆,老伙计没又想到了我。” “你就扔下阿玛和孩子走了?” “有选择吗?要不是他爷爷拿棍子敲我,小宝我都不准备要,连家都顾不上,哪有功夫管下一代?” “我舅是个暴脾气,别看老二是村里的英雄,在我舅手里那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在老爷子面前他只能服软,哈哈。”老大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去,别拿我开涮,你不也一样啊,每次来帮忙不都是偷偷摸摸的。”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后路还很长,我们一个在外一个在家,把家国的事情都办好。”冯家臣脸上又洋溢起自信的笑容。 鸡叫三遍,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冯家臣早早打发多吉去镇上给狮城的布穷打电话,回来几天了都没顾上给他们报平安。他和大哥一起回大窑看父亲。 “爹!” “舅!” 连叫了几声,没有回应。老爷子安详地睡了过去,永远地睡着了,走在了月圆之夜,中秋团圆之时。 大夏安定,百姓乐业,四万万五千万大夏子民在新政的带领下朝着复兴的道路开始迈步前进。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天险惊魂 这一次回家的经历让冯家臣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一个从思维到身躯完全融为一体的冯家臣在办完父亲的后事便带着多吉返回西疆。 多吉从镇上带回来的电话消息中冯家臣得知,狮城在新政成立后开始了全面的土地改革确权运动,所有旧势力霸占的超出规定面积的土地重新划拨给农牧民,顿珠一家分了三亩麦田和几头牦牛,政府还帮他家建了西疆典型的藏式小楼,整个狮城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蒸汽火车开进川西,冯家臣来到西疆驻川西办事处给布穷打了个电话告知到家得大概时间,就住在招待所等待进疆安排。 “今年下雪有点早啊!要不我们走玉门山口回狮城更近便些。”冯家臣喝着从襄武带回来的酸枣汁,听着广播里央广新闻的最新天气资讯,对躺在床上的多吉说。 “按大夏农历是有点早,不过按西疆日历看已经不早了,往年的这个时段玉门山口早就封闭了。高寒缺氧,人烟稀少的玉门山口,天气变化无常,太危险。” “不过听说北疆的可可西里很美,大片草原,牛羊成群,如人间仙境一般。” “没去过,虽北疆北疆民风和西疆一样,不过每年通行时间太短。再说我们农奴哪有那种自由,想去哪就去哪。” “多吉!”聊着聊着冯家臣把声音提高了一些:“今后不允许再说自己是农奴,新政权都成立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转换思想,只有放下包袱,才能面对新的生活,人的身份是可以改变的。” 正说话中,就听见有人敲门,“冯长官,进西疆的车队已经安排好,明早出发。” 多吉听到声音跳下床铺拉开了房门,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开门的动作有些猛,把她吓得打了个激灵。 “多吉,能不能稳重点,看把小丫头吓得。”冯家臣批评多吉的毛手毛脚。多吉挠着后脑勺尴尬地笑道:“不是,这门。。。” 川西位置处于大夏腹地边缘,西边紧靠冰雪覆盖的横断山脉,东边就是四面环山的天府盆地,雨水丰沛四季潮湿。又赶上冯家臣他们住的这间屋子平时没人,木质的门窗多有变形,关住开不了,开了关不住。多吉开门的时候用的力道大了些,结果把小姑娘给吓了一跳。 “对不起!”多吉连忙道歉,把小姑娘整的脸都红了。 第二天一大早,十几辆老式军用卡车一字排开,清一色的军绿,载着准备前往西疆的客人出发。冯家臣和多吉被分别安排在两辆不同的卡车轿厢里,多吉刚爬上车就发现昨天敲门的小姑娘也在车上。 “你好!”多吉和她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你也去西疆,我还以为你是办事处的服务员呢。” “你好!”小姑娘也认出多吉。“我去西疆工作。” 在漂亮的女孩面前,多吉显得有些莫名的拘谨,后面的卡车司机打了几下喇叭,多吉才手忙脚乱地爬上座位,小姑娘往司机身边靠靠,给多吉腾出一些地方。 一路无话,车队在林木茂密的川西森林穿梭,天空渐渐放亮,前方的景色映入多吉的眼帘,远处高高的雪山逐渐靠近。随着地势的变化,气温变得比在平川时低了很多,小姑娘裹裹身上的衣服,把娇小的身体缩进军大衣里。多吉笑了笑问她: “第一次进西疆?” “嗯。” “你是川西人。” “不是” “那你是哪里人?” “闽西。” “这么小,你就一个人去进西疆啊!你多大了?” 小姑娘看了多吉一眼没有回答。司机师傅这时开口说道:“大哥,女孩子的年龄能随便问吗?”多吉无趣不再问话,把头偏向车窗外继续欣赏沿途景色。 雪山越来越近,不抬起头,多吉无法看见峰顶,仰着的脖颈开始发困,他收回目光目视前方,轿厢里变得宁静。 转过雪山,车队来到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司机刹车停下。前面已经停了不少车辆,中间穿插着几部军用吉普。 “伙计们,前面就是十八拐了,大家务必小心。”看气势像是车队的头。“下面开始检查车辆,听命令。” 看轮胎!查发动机!检查刹车系统!看水箱!看油表! 一系列的安全检查完成,所有司机启动车辆顺序开进了沿江公路。身在谷底,只能看见河床里哗哗的流水,颠簸的山路崎岖不平,小姑娘双手撑着引擎盖,两只脚死死踩在轿厢地板上,瞪大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多吉也收回心情,手握拉手一言不发目视前方。与两位乘客的紧张反应相反,司机师傅倒是风轻云淡,嘴里哼着川西小调放松心情,手里的每一个动作严谨有序。 一个急弯,司机轻松通过,惯性作用下小姑娘被甩向多吉,一头撞在多吉怀里。“对不起。”她连忙躲开,俏脸红了半天。 “师傅,开慢点。”多吉给司机提意见。 “慢点?看来你们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司机把车身摆正说道:“速度已经很慢了,这不比平地,傍边就是悬崖,多年冻融和塌方,这些地方都已经酥了,稍微不慎,车毁人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多吉确实是第一次从川西入疆,不过走出西疆也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这个经历能让他记一辈子。 在多吉和小姑娘吓得快魂飞魄散的时候,另一辆卡车里的冯家臣则是安静地注视着车窗外的一切,每到一个拐弯,他都努力地伸长脖子,试图看见悬崖下江面的情景,那里躺着他的战友,还有无数的战略辎重。挺进西疆的路上,倒下了数以百计的玄甲战兵和地方管理储备人员。那都是新政的宝贝! 川西道路的开凿,伴随着玄甲军的挺进同步推进,不少工兵一手扛枪,一手扛锤,硬生生用钢钎和大锤把原来的马道拓宽成现在可以跑车的公路,虽然简陋,但也能保障了西疆最基础的物资供应。 “又到十八拐了。”冯家臣自言自语。司机师傅和另一名乘客好奇地问道:“您这是第几次走十八拐。” “第二次,上一次是跟着大军进山的,修这条路上还有我一份辛苦。” “老兵?” “嗯,”冯家臣不置可否的轻声回应。随后抓紧拉手把身体紧贴在靠背上。 车队以龟速缓慢前行,小心翼翼地拐过一道道弯,不时有碎石被车轮碾压落下悬崖,落入崖底的江水,山谷中回荡着落石击水的回响。整个车队没有人说话,开车的和坐车的所有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面的路况。 “小心!”冯家臣突然喊出声来,伴随着他的话音一块石头从山崖上滚落砸在前 车的轿厢顶,车身一震,险些侧翻,车里的司机一个急刹车,结果他们后面的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不幸被另一块巨石砸中,巨大的冲击力导致车辆反弹跌入山崖。车辆消失在人们眼里的瞬间,一个身影从轿厢窜出紧随卡车掉落下去。随后一堆碎石坍塌下来堵住了道路。冯家臣他们的车辆被碎石堆挡住了去路,后面的车队也不得已停了下来。 冯家臣一个箭步跳出车外冲向崖壁边缘,极力探出身子向崖壁下面湍急的江水望去。隔了好长时间才听见卡车落水的声音。而窜出轿厢的司机却生死未卜。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人命关天 “沟深水急,放弃卡车,全面搜寻司机。”卡车落水的声音把冯家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回头对着围拢过来的人群喊道。 后面车队的司机师傅们纷纷赶了过来,多吉和小姑娘也挤在人群中伸长脖子向悬崖边观望。他看见冯家臣正站在悬崖边大声地指挥司机做救援准备。就挤过人群来到冯家臣身边:“主使,您不能站在悬崖边上,刚落石后的崖壁都比较松软。” 冯家臣这才想起自己是站在崖壁边缘,他往里走了走说道:“没事,这条路我修的,什么情况心里大概有个谱。” 司机们虽然常走山路,也常见卡车坠崖事故的发生,但第一次直面车毁人亡,手里的救援工具不亚于烧火棍,没啥大用。正待大伙七嘴八舌出主意想办法的时候,多吉和冯家臣耳语几句,随后拿起身旁司机手里的洋镐把崖边的松软覆土和碎石清理干净,再用脚试试基岩的牢固程度,然后冲着冯家臣点点头。 “谁有拖车的大绳借来用一下,多来几条。”冯家臣向司机求助。 “有,有,有。每辆车都配的有大绳。” 几条婴儿胳膊粗的大绳很快提供上来,多吉接过大绳扫视头顶坍塌的崖壁,想找一颗能固定绳子的树干,结果让他失望,最近的一颗歪把子树干也离事发地段百十来米。多吉把目光放在了几个膀阔腰圆的司机身上。 “几位大哥,你们多重。” “一百八。” “一百六左右。” “我大概有个一百四五的样子。” “妥了。”多吉把大绳的一头递给司机:“我一百三,你们把绳子栓在腰里,多上几个人吧,一个人力量不够。” 呼啦啦上来几个壮汉按多吉的吩咐把大绳缠在腰间,几个人胳膊挽胳膊聚成一堆紧靠山路内侧的崖壁站稳。多吉把另一绳头绑在自己腰上试了试松紧,站在悬崖边上:“几位大哥,可拉紧绳子啊!多吉还没娶媳妇呢。”话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悬崖边上。 人群里的小姑娘惊叫了一声引起冯家臣的注意:“你也去西疆?往后站,要不回车里坐着,这儿危险。” 多吉跳跃的动作加上惯性,硬是把几个充当石柱的壮汉拉了个趔趄,几个人身子一闪迅速随着拉力向崖边扑去。冯家臣见状一个箭步用双手把绳子牢牢地抓住,瞬间一股热辣从掌心传出,他感觉到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再来几个人!”冯家臣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又是一群人围了上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拉住大绳控制强大的惯性。小姑娘也挤出人群在冯家臣身边伸出瓷白的双手加一把力量。 “让开!别凑热闹!”冯家臣训斥道。小姑娘不理冯家臣的劝阻,双手用力顺着大伙的力道往怀里拉着大绳。 前方的车队听到动静,部分车辆也驻足等待。他们没法跨越碎石堆的阻隔参与救援,只能扛出洋镐和兵工铲先行挖掘坍塌的土方和道路,后方车队闲散人员不论男女老幼也加入进来。崎岖的山路上打通生命通道和救援失踪司机的战役同时打响。黑夜即将来临,峡谷山风的凌冽和严寒,常常奔走于这条道路上的司机师傅们深有体会。 多吉从悬崖跳下已有一段时间,站在公路上的冯家臣未听到任何回应,心中焦虑万分。再次趴在崖边大声呼喊:“多吉!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除了谷底流水的哗啦声,山谷里死一般寂静。“多吉!”他再次呼喊。 “多吉!”小姑娘稚嫩的声音响起,穿破山谷的宁静,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多吉!” 喊声回荡在山谷。现场所有人都开始对着山谷高声喊出:“多吉!” 时间飞逝,冯家臣度秒如年,一贯办事稳重,深思熟虑的他开始后悔答应多吉下崖寻找司机的请求。多吉拿搜寻失踪战兵攀爬崖壁的经验请战,人命关天,他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万一,又搭上一条鲜活的生命。 绑着大绳的几个司机神经紧绷的太久,思维有些麻痹,大绳突然又向下滑了一段距离。有人高呼:“有动静了!”小姑娘也感觉到手里的大绳有所移动,她抓紧绳子再次往怀里带一带,再次亮着嗓门大喊:“多吉!” 悬崖底部应声传出一声长,两声短的尖啸声,紧接着一只苍鹰直飞冲天,来到悬崖边上,在众人的头顶盘旋几圈后又飞下悬崖。 “他还活着!”看见苍鹰,冯家臣喜上眉梢,顺着苍鹰消失的方向极目远望,可惜天色变暗,山谷中笼罩着一片雾气阻挡了他的视线。 短暂的寂静后,山谷里再次响起尖锐的啸叫声,苍鹰再现,在空中盘旋一圈落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鹰爪里抓着一个褐色布条,胆大的上去解下布条打开: “绝壁上有洞口,司机挂在树枝受伤严重急需救治,需急救包。还有火把和火链子。” “医生,医生!”冯家臣开始在人群中寻找医生:“有医生吗?” 人群鸦雀无声,拉着绳子的小姑娘怯生生地问道:“冯长官,我~,可以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是医生?” “不是,我是护士。” “算了,你太小了。帮不上大忙?”冯家臣继续在人群中寻找。 “看不起人啦,我去西疆就是当护士的,年龄小不等于功夫差。玄甲战兵里不也有少年将军吗?”一句话把冯家臣噎的不知道如何接话。“这么深的悬崖,你敢下吗?你敢下去我就相信你是医生。” “我说了,我是护士,不是医生,医生天生就敢下悬崖啊!风马牛不相及。”小姑娘还挺轴。冯家臣乐了:“乖乖听话,下面太危险了,有个闪失我们交代不了你的爸妈。” “说到这我还非下去不可,不过一个人不行,需要个帮手。”并未征得冯家臣的同意,小姑娘把手里的大绳交给身边的乘客,活动活动发麻的双手走向悬崖边。 冯家臣哭笑不得,只能继续在人群里喊:“还有医生没?” 无人应答,正常情况下车队进出西疆会带氧气袋,但不可能随时带着医生的。多吉车上的司机说道:“要不我来吧,虽不是医生,但从工兵转的汽车兵,上过华山天险。我和小丫头一起下。” 冯家臣看看司机结实的身体:“行,保护好这个有个性的小姑娘,进了西疆我得和她好好聊聊。” 众人协助把他们绑在大绳上,几个人缓缓地松绳子,当身体离开悬崖的时候,小姑娘吓得“哇”了一声,双手条件反射地抱紧司机的脖子,脸颊几乎贴在了司机师傅的脸上,不只是吓得还是害羞,她的脸通红。 绳索慢慢下降,隐约中跟着苍鹰的飞行轨迹来到一片接近崖壁滋生出的崖柏丛中, 透过树丛可以看见洞口依稀的火光。司机用手勾住树枝,捡较为粗大的树干落脚后,松开保护小姑娘的手:“嗨,到了,你可以下来了。” 一直闭着双眼的小姑娘感觉不再下降才睁开双眸,放开紧抱着司机的双手。“哇,好神奇耶?”脚下哗哗的流水声听得更加清晰,半空中的树枝撑起他们的身体。司机一动树枝摇晃,她又一把搂住了司机的脖子:“不是到了吗?为啥还在晃?” 司机面部不带表情地把小姑娘的脑袋轻轻掰转方向:“那边,小心脚下。”这完全是个傲娇小公主,不在家享清福,跑西疆来鬼扯啥子嘛?他一脸郁闷,自己都站不稳还得扶着这个丫头颤颤巍巍地进洞救人。这那是在救人,完全是添乱。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空中救援 天险十八拐发生山体滑坡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川西首府蓉城和西疆首府太阳城。两边的军地双方联手展开搜救行动。 借助微弱火光爬进洞里的小姑娘迅速展开急救工作,首先目视检查伤员四肢和关节部位情况,在确认没有外伤的基础上她把目光转向司机师傅的腹部。她手指轻按腹部肌肉,观察司机的面部表情,司机表情略显痛苦,但随即摇了摇头,她又用手轻抬四肢,当检查到左腿时,司机忍受不住传来的疼痛发出呻吟。 “初步判断腿部骨折,还有内伤情况不明,需送医院进一步检查确诊。”小姑娘随着话音把背包里的纱布绷带拿了出来。“大哥,帮忙扶一下他的左腿,我需要给他简单固定一下。” 附近没有合适的木板或树枝,多吉爬到洞口就近砍了几个粗大树枝拖进洞里,小姑娘动作麻利,树枝夹住伤员的左腿,用绷带紧紧缠绕固定住。 “水!”伤员声音微弱。和小姑娘一同下来的司机把军用水壶递了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把伤员移出山洞并安全转运到最近的医院救治。 现场条件有限,扎制担架空间不足,多吉再次爬出山洞,坐在歪把子树杈上就地取材制作担架。他先把附近的枝叶归拢过来,一些较大的树枝做龙骨,再用藤条绑结实,那些带着叶片的细小树枝则砍下来铺在龙骨上,不大会功夫,一副纯实木打造的担架完成。他手抓树杈在担架上躺了一会坐起身子自言自语:“妥了!”随后攀爬到树梢用火链子点着火把高高举起。 山崖上一盏、两盏。。。,一条火龙瞬间把山谷照亮,公路上的人们欢呼的声音借助峡谷山风传进多吉耳朵。多吉晃晃手中火把固定在一处崖缝,转身退回山洞。 “这么高的悬崖,伤员咋送上去?”小姑娘的声音。 “听说以前也偶尔发生过这样的事,但司机死里逃生还是第一次碰见。”司机师傅的声音。 “大哥,你的意思是走这条公路是在过鬼门关?九死一生!” “差不多,每次路过十八拐,我们心都提到嗓子眼。安全通过了才能长舒一口气,又捡回来一条命。” “我们上得去吗?”刚才还镇定自若,熟练操作急救流程的小姑娘又发出担忧的声音。 “实在不行放弃我吧,跑了多少个来回都没事,今儿在阴沟里翻了船。”躺在地上的伤员司机休息片刻,又喝了几口水后微弱开口,脸上的表情带着自责和懊恼。 “少说话,保存体力。”小姑娘用命令的口吻道。 多吉回到洞里正好听见三人的谈话,火把照耀下伤员的脸色惨白,显然内伤比较严重,这和在冰冻救援冯家臣时的情景一样,不过这的救援环境更恶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绑好的担架不知能否用得上? “别担心,我已经和冯长官他们联系上了,他们会想办法营救,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存体力耐心等待。” 小姑娘还是有些担忧,不知是心急还是火光的照耀下脸蛋通红,干涩嘴唇有些开裂,她用舌头舔舔嘴唇:“大哥,能给我喝点水不?渴死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挂在脸上看着她同车的司机。 “能能能,看我忙的都忘了你没带水壶。”司机忙把水壶递给小姑娘。 “咸的!”用嘴喝了一小口后,小姑娘好奇的问。 “我们带淡盐水是补充体力的不是解渴用。” “嗨,丫头。”多吉把自己的行军壶递给小姑娘。“我们这也是患难之交了,我总不能老是嗨嗨的,或者丫头丫头的叫你吧。报个大号。”他用轻快的语言缓解小姑娘紧张的心态。 “秦海霞。” “真好听的名字,看来你生在海边。”同车的司机笑问道。 “嗯,你咋知道。”海霞喝了多吉水壶的水,偏着头好奇地看着司机。 “海霞,不是海边生还是山里生的。” “哈哈。”司机的话把海霞逗乐,躺着的伤员也想笑,可内伤阻止了他的动作。 “听,直升机!” 多吉立刻钻出洞外,爬上树梢,东边的天空一阵轰鸣,机腹闪烁的灯光忽明忽暗。多吉举起火把使劲摇晃,嘴里大声喊道:“在这儿!在这儿!”崖壁公路上的火光一盏盏熄灭,只留下洞口顶端的几支在指引着直升机的方向。 直升机悬停在洞口顶端缓缓下降,巨大的螺旋桨带起的风力把公路上的人群吹的站不住脚跟。随着直升机下降,多吉待着的树梢开始晃动,枝叶过于密集,直升机悬停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复飞再想对策。多吉打时间差把影响视觉的树枝用弯刀砍掉,返回洞口,再次晃动手里的火把。 洞内的两人吃力地抬着伤员匍匐着往外走,怎奈海霞身单力薄,吃奶的力道都用上了,伤员也没有挪动多远。伤员要自己爬,被海霞阻止,她坚守着最后的倔强。 “我来吧。”多吉把海霞替换下来。“你打着火把,注意脚下,别掉河里。要不你爸会找我拼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海霞接过火把,大马岔坐在歪把子树干上,一手抱紧树干一手高高地举着火把。直升机再次下降努力悬停后放下软梯和救援挂钩。风吹着树枝晃动,把火把吹灭,四周瞬间一片漆黑。海霞的心突然悬空,抱着树干的手没了力气,差点摔下悬崖。刚出洞口的多吉一个猛扑,稳稳地接住掉落的海霞,正好落在扎好的实木担架上。 “好险!让你小心点,不听话。” “怨我咯!那么大的风你能坐稳了?”躺在多吉怀里的海霞振振有词,当她发现多吉抱着自己,像触电般蹦起,结果踩在松软的树枝上站立不稳再次跌回多吉的怀里。 “啊!”她羞红了脸颊。 “啊!”多吉也喊了一声,跌倒的海霞后脑勺磕在多吉的鼻子上,一阵酸麻,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没有看见海霞的表情,继续调侃着小姑娘:“好了,扯平了。” 海霞还想站立还是被树枝的松软破解,她放弃了努力,让多吉帮忙把她扶起来爬到歪把子树干上。她双手紧抱树干抵御螺旋桨旋起的风,眼睁睁看着几个男人把伤员抬上担架。 直升机带来的担架很窄也很硬,伤员内伤情况不明不易过多翻动身体。忙活半天也没固定好伤员,多吉只好改用他的树枝担架运送伤员,一切准备就绪,挂钩勾住缆绳缓慢提升。目送伤员安全送入机舱,几个人才放下心来。直升机升起一定高度减小风力对树丛的影响,海霞居中,几个爷们一前一后保护着她爬进了机舱。 直升机上升到崖壁公路上方,软梯再度放下,多吉和同车司机顺着软梯下来。海霞也跟着爬出机舱要下来,被冯家臣阻止:“丫头,回川西吧,好好照顾伤员,来西疆的机会还很多。” “不!”海霞站在机舱门口。“飞机上有护士和医生,他们能照料好伤员,我的岗位在西疆。”说着她就要往下跳。 “别跳,危险!” 僵持半天,直升机飞行员有些不耐烦:“要下就下,再不下我得走了。” “下!”海霞毫不犹豫纵身而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连夜抢险 海霞的举动吓坏了机组人员,她刚一跳脚,一名机组人员迅疾出手把她拉住。“这个高度跳下去,把你这小身板摔散了。” 机长看看地面上的冯家臣,冯家臣挥挥手没有说话,机械手顺势关上舱门,直升机轰鸣着朝着川西飞去。 送走伤员,地面上的人员全力以赴清理挡道的泥土和碎石,多吉不顾劳累参与到抢通道路的会战中。太阳城方向派出的救援队伍也在波密集结,几辆大卡车满载救援队伍加速前进。多吉次仁带领的民工队伍坐在前导卡车上。 自从他和冯家臣道别回到察隅和一家人团聚,小生活一天天好起来。日子好过了,但心里总是惦记着啥,珠峰的北边有他的活菩萨,有给他光明和希望的人。分别快一年了,次仁想回去看看才让兄弟、看看阴战将和冯家臣。趁着尚未进入冬季,察隅古道还能通行,次仁背着自家产酿制的青稞酒、干奶酪穿越蚂蟥山来到了波密。原计划从波密搭乘路过的卡车前往雅砻,正好遇上当地民工集结前往十八拐救援,通往雅砻的道路上只有来车没有回车。 闲着也是闲着,次仁就报名参加了民工救援队,在报名处碰见了组织救援的阴战将。 “阴长官。”次仁老远就打着招呼。 “你是?”阴战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找我有事?” “没有,我是多吉次仁啊!在达旺山口搜寻战兵的时候,你抓了我的活口,然后我给你们带的路。” “哦,想起来了,冯家臣的保镖给起的名,叫多吉次仁,对吧。” “对。我原本想去雅砻看望你和冯大人的,没想到在这碰上了。”次仁忙从褡裢里掏出几袋奶酪:“阴长官,您尝尝,我自家婆娘做的,很好吃。”他先往自己嘴里送了几颗奶酪,剩下的全塞进阴战将的手里。 “尝尝!”次仁咀嚼着嘴里的奶酪,做出陶醉的表情。 阴战将打开油纸的包裹,捡起一块含在嘴里,浓郁的奶香充斥口腔。“嗯,不错,很好吃。” “找我真的没事?” “真的,不过我听说十八拐那地方出事了,需要人手,如果可以我也报个名。反正雅砻现在去不了” “行啊!我正发愁这么多民工兄弟让谁带着放心,那就你了,战场上下来的人应对突发情况有经验。” 次仁不经意间谋了个当头的差事,放下手里的褡裢,他顺势坐在报名处的桌子后面进入角色。 夜色中,星光点点,火把映红了整个山谷,打通山路的会战正酣。冯家臣和多吉边干活边唠着闲嗑。 “多吉,你同车的那个丫头是做啥的,为啥要冒着危险要进西疆,西疆现在可不是个旅游打卡的圣地。” “她真是个护士,名字叫秦海霞,说是到西疆工作的。对了,她说她是闽西人,闽西在哪?” “闽西?这丫头很有毅力。闽西距离西疆比晋省还远,能从大夏东南跑到西北支援建设,看来这丫头有股子韧劲。西疆需要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最好不要招惹她,小丫头嘴太厉害了。” “是吗!这一路上沟通的挺深入。” “没有。看着长的温顺可爱,那嘴可真不饶人。要不是有司机大哥坐旁边,估计我得被她虐死。”多吉嘴里发着牢骚,心里面却在想:“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不过嘴上没说出来,脸上的表情让冯家臣给捕捉到了。“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了。” “别拿我开玩笑,冯主使。萍水相逢,人家连我叫什么都没问,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要否认,我是过来人,听说过一见钟情没有。这是缘分。如果有幸在西疆再见到她,我给你们牵线。” 同车的司机扛着洋镐路过多吉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努力吧,少年!我看有戏。”说完俯下身子继续干活。 “有戏?”多吉追问。 “我看那丫头看你的眼神有些迷离,何况你已经抱过人家了,你得负责啊!” “这哪跟哪!我抱她是因为。。。” “是吗,发展够快的了。”冯家臣听司机这么一说,兴趣大增。 司机简要地把在崖壁山洞救援的经过讲给冯家臣听,冯家臣乐呵呵地说道:“英雄救美女,又是患难与共,这个事包成!” “来,我们加快进度,早回西疆,这个媒婆看来我是当仁不让了。” 气温降到了零下二十几度,挥汗如雨的人们没有感觉到寒冷。当太阳再次从山背后升起的时候,道路上的碎石和泥土已经清理了一大半,剩下的体积较大的几块巨石靠人力无法搬动。车队里的司机们拿出随车锅灶和便携式汽油炉开始做早餐,冯家臣这辆车三人和多吉两人搭伙开灶。 多吉让司机把汽油炉收起,从公路上捡拾一些滚落的石块支起简易的炉膛,火链子一打,点燃炉膛里的残枝败叶,随后又从碎石堆里找几块断木头架在上面,火势瞬间旺起。“别用汽油了,挺金贵的。我们用牛粪做燃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多吉把火烧旺,站起身沿着公路收了一堆干瘪的牛粪加进火堆,火苗上窜,不大会儿功夫,一锅热水烧开。司机们拿出压缩饼干盒快装罐头,多吉用银碗从褡裢里盛出半碗糌粑开始捏糌粑。 “主使,这和阿玛捏的玉面疙瘩一样吧,可惜没有酥油茶了。” “满足吧,你能消停地在这阳光下捏糌粑已经很幸福了。我们打仗那时候,每个人都背着炒面,哪有时间吃啊!有些战兵牺牲,褡裢里还能剩下半口袋多的粮食。特别是有埋伏任务,饿了只能抓一口炒面塞嘴里充饥。” “您也是个老兵。”上过华山天险的司机问道。 “二十多年了吧。从开始打倭寇算起。” 司机眼里冒出佩服的眼神:“那现在应该是四星战将级别。”说完司机站直身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老兵英武,战将辛苦了。” “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就是一普通百姓,在西疆为大家做些小事。” 说话间,车队的正前方出现大队人马,一支穿着藏袍的民工队伍出现在山头的拐弯处,远远地看见他们手里拿着的钢钎和撬棍。 “太阳城派来的救星来了。”冯家臣看着远处的人群喊道。 人群的后面又是一队玄甲军战兵扛着大绳和担架向事发地赶来。沿途埋锅造饭的人们纷纷起身迎接,激动之情不言于表。在后面,冯家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阴战将。 工兵和民工队伍二话不说,迅速投入战斗,清理土方的速度明显加快。最后一块巨石被破拆后,道路彻底打通。阴战将率领众人来到现场。 “老伙计!”冯家臣在人群中喊了一句。阴战将循声转头:“您真在这儿啊!布穷电话里说就在这几天,没想到让他说中了。受伤没有?让我看看。”他三步并两步来近前上下打量着冯家臣。 “我没那么倒霉,每次都受伤。有多吉护卫我能有啥事。” “阴战将,您辛苦了。”多吉也挤出人群给阴战将敬礼。 华山司机看着这阵势,心里嘀咕:我差点走眼,眼前这个冯大人果然厉害,堂堂西疆四星战将都对他如此客气,他的职位一定也不低。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雪峰的祭奠 司机也赶忙挤出人群,脚跟一并冲着阴战将敬礼并大声报告:“原西北战区老兵向阴战将报到。” 看来这是个人精,通透世故人情,他这不经意的自我介绍吸引了阴战将的注意力,阴战将转过目光看着司机:“你是?” 冯家臣上前解释说是多吉车上的司机,昨晚的救人行动没有他的主动请缨是没法完成的。 随后,司机邀请阴战将和他们一起共进早餐,稍时休息准备继续赶路,冯家臣则边吃糌粑边向阴战将汇报了多吉救人的英勇事迹。 “你会驾驭苍鹰了,啥时候学的。” “次仁教的,我现在不仅会驾鹰,而且学会了打猎。阴战将今年冬天有机会去狮城,我给你打雪猪吃。” “行啊!你长本事了。还有一个惊喜带给你,想知道吗?” 多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想!” 阴战将挥挥手,一名随从快速向民工队伍跑去,转瞬间带着一个面部蒙着围巾的男子来到近前。 “猜猜看,他是谁?” 多吉起身仔细打量站在面前的蒙面男子,蒙面后面透露出来的眼神带着善意的微笑,应该是打过照面的人,他抬手想摘掉他的围巾,蒙面男子向旁边躲开,多吉近身再次出手,蒙面男子再躲,多吉就是靠不了身。蒙面男走近悬崖边,背对多吉手指插进嘴里,一声长啸,一声短啸,山谷里再现一只苍鹰的身姿。 “次仁!”尖啸发出的同时,多吉这边也喊出来声音,他冲着多吉次仁扑了过去。 “才让,想死我了。”次仁摘下围巾,露出古铜色脸庞同向和多吉才让拥抱在一起。 吃罢简单的早餐,所有人把山路上的明火熄灭,把餐厨垃圾装入袋子带走,除了泥土和清理干净的公路路面外,没有留下一片废纸。从战兵挺进西疆开始,为保护大夏最后这片自然净土,就定下了不成文的规矩:但凡进出西疆、北疆等原生态圈逗留,所有人为产生的垃圾必须带出保护范围处理。 车队重新启动,哄着油门爬上山顶,拐过两个弯进入雪线,道路四周山坡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车多人杂,一时间十八拐的公路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车流拥堵人流涌动,车队行进的速度明显缓慢。冯家臣想呼吸一下世界最纯净的空气,领略横断山脉雪峰的雄起壮美,便让司机停车让他下车走走。 “这可不行!冯长官,您刚从大夏腹地归来,小心缺氧。”司机劝阻道。 “不用担心,当年边修路边行军,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小伙子,就算我求你了,就下去走一会儿,反正车队的速度还没有人走的快。”冯家臣真诚的目光看着司机。 司机无语,按规定无论对方什么身份,他做为司机都要为车上的每一位乘客负责。可面前的冯长官是四星战将级别的人物,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硬话。司机不说话也不停车,踩着油门跟着前车有序前进。冯家臣只能在轿厢里摇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一些,嘴里哼出一段川西小调 : “一杆杆长枪一根根钎,一颗颗红心是铁锤,铁锤砸破旧世界,钢钎穿过万重山,” “玄甲神兵出东方,千里西疆重现光,大夏恩情比山高,百万农奴把歌唱。” 唱着唱着,一行热泪夺眶而出,哼着小调的嗓音变得哽噎起来。司机忙问:“冯长官,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们有规定,不是必需,所有人包括我们在内在高海拔区域是不许下车的,更不允许在这样的环境下长距离徒步行走。” “我明白,小伙子。只是这段山路勾起我对牺牲在进疆路上战友们的回忆。这支小曲是当时一个川西的小战兵编的,唱起来郎朗上口振奋人心,后来成了整个进疆队伍开山辟路时的战歌,用来鼓舞士气。” “小战兵后来牺牲了,就牺牲在这一路段。那孩子牺牲时还不到十八岁,记得个子不算高,嗯~,好像和中号钢钎的高度差不多,可惜啊!” “就差最后一里路了,转过前面的急转弯就绕出十八拐。结果。。。”冯家臣陷入深深的沉思不再说话。 听到冯家臣的回忆,司机有些内疚,早知这段山路里有如此悲壮的故事,他就该同意长官的请求让他下车舒缓一下情绪,这哪里是要呼吸新鲜空气领略山川美景,明明是想下车去缅怀逝去的战友吗! “不好意思,老兵,我现在就停车。”司机顺手把标配的氧气袋递给冯家臣:“老兵,带上这个。” “不用,谢谢!” 冯家臣缓步在山路上走着,后车上的多吉看见冯家臣下车行走,也跳下车陪同,两辆卡车司机保持同步节奏跟随前进。 前面车队的行动速度趋于缓慢甚至停止,冯家臣紧走几步来到山顶的急转弯地带。阴战将的战地吉普停在远处相对平缓的坡路中间,而他则站在急弯处高高的山岗上,迎着阳光目视着前方即将消失的幽深峡谷。看到冯家臣和多吉走了上来,招呼了一声:“老伙计,来吧,我估计你也会来这看看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行,没白搭档这么多年,想一块儿了。”冯家臣借阴战将的手劲爬上山岗,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着。目光扫到之地一片皑皑白雪,白雪映衬下山谷里升腾的是一片雾气。但两个人的心里都明白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眼里看到的是战天斗地的场面,是年轻的战兵不畏艰险在悬崖上打钢钎砸石头的情景,两人几乎同步单膝下跪,冲着峡谷磕了三个响头。 随从递过酒碗,敬天、敬地、敬英雄,冯家臣和阴战将把三碗家乡的老酒洒向大地,围观的人群自觉地为牺牲在川西公路建设中的英魂默哀。 过了这个急转弯,十八拐算是正式走完,后面的路从傍山险路随着海拔的下降逐渐变化成峭壁凌立的谷底通道,好在地势平缓,转弯平稳。冯家臣干脆挤进阴战将的吉普去唠嗑,多吉回到自己的卡车上,次仁的民工队伍也爬上卡车马槽,车队的速度也明显加快。 天刚擦黑,西行的车队钻出峡谷来到波密城郊,穿梭于一片又一片的原始森林中。第一次到西疆的人们看着成片的原始森林,嘴里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这个世界还有保存这么完好的植物生态!”生态学者的声音。 “有野兽没有?听说西疆的原始森林里有雪狼,比内地的野狼凶残多了!”探险者的声音。 “估计有不少内地吃不到的野味,有机会我得好好尝尝。”美食家的声音。 各色人等在这个夜晚降临的时候,齐聚西疆首站波密,用过晚餐后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去实现自己的目标。其他人员踏上开往太阳城的卡车继续余下的路程。次仁安顿了民工兄弟,和多吉搭乘同一辆卡车上路。 波密到太阳城的道路平坦宽敞,沿途风景以森林居多,整个波密连同珠峰南坡的察隅一带,算是西疆的小江南。这里自然资源丰富,高落差的地理条件导致波密独有的一天有四季,冬至啃西瓜的特色风俗。次仁和才让在车上聊的热火朝天。 “兄弟,说好来我家喝酒,吃奶酪跳舞的,等了你们快一年也没等到。我只好亲自出山来看你们了。” “冯主使一直惦记着你呢,要不是狮城有事,他还在雅砻当差的话,一定会在夏天的时候去察隅的。可惜后卫狮城不让他消停,一纸命令冯主使就被派遣到狮城做城首了。我和布穷都跟着主使去了狮城。”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赛马会 从襄武到太阳城的旅途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阴战将的吉普路过格萨尔王宫前的广场时候 正碰见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冯家臣把头偏出车窗外,看着人声鼎沸的广场,人群围住的广场中央,彩旗飘扬,几个穿藏袍的汉子正在策马扬鞭奔驰在赛道上,不时传来人们的加油呐喊声。 “收获的季节,辛劳一年的大家可以在这儿放纵一下了。走,咱也去凑凑热闹。”阴战将提议。几个人下了吉普往人群中间走去。 有眼尖的战兵看见阴战将走来,远远地打着招呼,并把几人引进正对王宫的篷布搭起的主席台上。主席台上就坐的有太阳城主使、城首和其他一些官员。多吉兄弟没有跟上主席台而是转到赛会的签到处。 “还能报名吗?” “能!”工作人员回答。“不过得先走预赛流程,否则接下来的比赛没法参加。” “我们两个人比一场如何?”次仁问才让。 “算了吧,我有任务。” “不就是保护冯大人吗?主席台上的护卫不少了,不差你一个,来一场!你怕输给我?” “比就比,谁怕谁?”多吉才让被次仁将了一军,回头看看主席台上的阴战将和冯家臣,两人点点头算是同意。 等上一轮的预赛结束,多吉兄弟从马廊挑选了两匹赛马走上赛道,翻身上马。旁边还有几个同组的兄弟已做好准备,他们斜着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兄弟,你们哪儿来的,报名时候没见过啊!” “刚报的名,外地的正好赶上,凑个热闹,兄弟们给个面子啊!呵呵~”次仁没心没肺地跟大家打着招呼。 西疆与北疆的赛马会不仅比的是速度,而且还要比技术和花样,整个过程要在高速运动中捡起地上放着的象征吉祥和和平的哈达,还要展示马上倒立的高难度动作。所有的动作根植于日常生产劳动中的总结出来的经验。自西疆新政以来,又加入了军民联欢的成分,所以这次的赛马会比试环节增加了飞速打靶内容,只是考虑围观人群的安全,把步枪换成了飞镖而已。四百米的赛道要完成这一系列的项目,没有稳定的发挥很难在速度和技巧上取得双赢。 多吉兄弟自信满满,多年的战场经验下来,这些项目和技巧对于他两个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唯一不足的是坐骑不趁手,要是骑上自己的战马,逆风翻盘夺个冠军估计不在话下。 发令枪响,赛道上的骑手策马疾驰,一百米处是第一条哈达技巧项目,有两个骑手脚蹬不稳,身体刚俯下马背就摔了下来,出师不利惨遭淘汰,竞争压力减小。随即第二条哈达映入眼帘,次仁一脚扣紧马镫,一手拉紧缰绳,侧身哈腰顺利捡起,准备起身时第三条哈达已到面前,他索性一路哈腰把剩余的几条哈达一并收入囊中,余光向前方猫了一眼,可视范围内已经看不见摆在地上的哈达,他才直起身体重新端坐在马背上。这一轮下来虽没有人掉下马背,但捡到的哈达数量不足,又有几个骑手抱憾下场。整个赛道上只剩下多吉兄弟和另外一人。场边的群众情绪被点燃,高声呼喊着为选手加油。主席台上的城市管理者人手一个牛皮鼓敲得山响。 “才让,加油啊!下面的赛程要看你的了。”疾驰中的次仁高高举起手中的哈达迎风挥舞。 “次仁,放心吧,我不会输给你。”多吉也挥舞着手中的哈达回答。 旁边的选手心中郁闷,哪儿来的两傻小子,这是你家的菜园子吗?竟然漠视我的存在。他一夹双腿,扬鞭加速冲在了最前面。 多吉兄弟对视一下,紧跟着加速跟上比赛的节奏。远远地看见前方三个靶位,三名骑手几乎同时出手。啪~,啪~,啪~,三声响过,报靶员的声音响起: “十环!” “十环!” “十环!” 第二圈过来,还是三个十环,三圈下来不分胜负,已经到了比赛的最高圈数。 “再来一圈!”三人同时喊出声音,赛马加速向前冲去,第四圈接近靶标的时候,才让突然侧身躲入马肚子下面,右手一扬,匕首直扑靶标而去。 “十环!” “十环!” “脱靶!” 众人惊叹,什么!不可能吧,这么精彩的比赛居然脱靶!太紧张了,太刺激了。我说今年的比赛太精彩了!现场议论纷纷的时候,三匹战马几乎同时到达终点。 裁判结果,次仁以微弱的速度优势赢得这一组的第一,多吉脱靶无缘下一轮的决赛。 “没搞错吧,才让,你能脱靶,打死我也不信。” 多吉才让没有回答,面带笑容地收拾利索衣服拉着次仁往人群外走:“玩开心就好,还真要争个冠军出来啊!” “等等!”报靶员的声音传进多吉兄弟的耳朵,他俩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报靶员追着脚步来到多吉才让身边说道:“不好意思,不是脱靶,你们看第四支标死死钉在前面的镖眼里,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这可是传说中的百步穿杨的功夫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次仁拿过靶标对着阳光仔细观看,的确在靶标中心有两个紧挨着的小洞,只是其中一个比另一个大了许多,小洞四周有明显的刀锋划过的痕迹。 “我说嘛,你不会那么菜,原来功夫更高一筹。”次仁把靶标拿给才让看。才让拿起来还给报靶员说道:“没事的,不用改结果了,本来我们两个也是路过,跑两圈活动活动筋骨。” “情况我已经汇报给组委会,后续处理得组委会决定,至于我个人应该向您道歉。”报靶员向才让深鞠一躬。 “不用,真的不用。我参赛也是上级默许的,至于下半程的赛事多半需要弃权。因为主使吃罢午饭就要回狮城。你呢?无官一身轻,要不继续接下来的比赛,给咱扛个冠军奖杯回来。我在狮城给你庆功。”才让的话是对着报靶员说的,也是说给次仁听。 “你不参加,那我也放弃,我着急去看普巴大人和布穷兄弟。不玩了,咱找地方吃好吃的,下午好赶路。” 这时候,轮到报靶员为难了,报错靶数已经是失职,现在两位赢家又要放弃比赛,他们这一轮不是白忙活了吗?报靶员不干了:“不行,虽然比赛没有规定不能弃赛,但你两个至少得留一个吧,要不这一轮白瞎了,直接递补选手观众也不服啊!” “倒也是啊。”才让感觉到了报靶员的为难,对次仁说:“要不你继续参赛,我先陪主使他们回狮城?”多吉把目光转向主席台的冯家臣。 “不,不。”次仁把头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 裁判失误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主席台上,组委会负责人正在征求现场地方官员的意见,阴战将插了一句话:“别争了,才让吃官差饭的,就别和大家争荣誉了。次仁吗,就让他继续比赛。我倒要看看这个珠峰南坡的小子能走多远。”他征求冯家臣的意见。 “我看行。“冯家臣看到才让征求意见的眼神,对台上的各级官员说道:“咱别破坏规矩,那不成捣乱踢馆子来了。”冯家臣在主席台上向人群中的多吉兄弟招手。 预赛结果维持不变,冯家臣也推后行程要为次仁决赛助威。他们谢绝了太阳城主使的热情招待,来到八庙街找了个餐馆简单吃了个午饭,又回到赛马场。 多吉次仁这次从战兵营精心挑选了一匹历经沙场的战马,把马鬃刷洗干净。又换上从家里带来的干净换洗衣裳,翻身上马,精神抖擞地迎接下来的挑战。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马背争锋 太阳偏西,地面的温度不是很高了,微风泛起,气候宜人。太阳城赛马会的决赛在格沙尔王宫前的赛马场激烈角逐中。 决赛难度增加,在预赛的基础上增加了抢哈达和马背站立、七百二十度大回旋还有把骑兵实战的马背角力也融入其中。次仁策马扬鞭冲在选手的最前面,动作娴熟地把地上的哈达尽收囊中,跑的慢的选手一圈下来两手空空,自然淘汰。第二圈的飞镖比赛毫无悬念,次仁再次打了个满环。 第三圈的比赛才算开始进入精彩的高潮阶段,这一圈要求选手在高速飞奔的马背上完成站立和倒立十分钟以上的时间,然后不减速完成七百二十度大回旋。马上功夫差的选手单单马背站立一项就完不成,更有甚者站立不稳当场摔落造成重伤。这一圈是勇敢者的游戏,是胜利者的骄傲,对于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次仁,这些都不算事。轻松完成了站立动作后,他坐回马背双腿一夹,抽出马鞭对着马屁股一抽,战马嘶鸣一声扬起马蹄提速向前冲去。次仁双手支撑身体脱离马鞍,待战马拐过弯道,缓缓直起身体,双脚倒立,右手的马鞭有节奏地抽打着战马。战马由远及近,宽敞的额藏袍衣袖迎风舞动,后面的选手接踵而至,犹如翱翔在蓝天的群鹰,场景十分壮观,引起围观群众的一片喝彩和掌声。 再转过一个弯道是大回旋考核项目,类似于体操赛场上的托马斯大回旋,只不过运动中的大回旋比起在鞍马上的表演更具刺激性。观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主席台上的官员们抬屁股离开座位,纷纷挤到台口,给他们中意的选手加油呐喊。 此时的格沙尔王宫广场,没有了官员和百姓的划分,只有普天同乐的盛世盛景,估计在西疆有记载的历史以来还是第一次。 冯家臣把手里的牛皮鼓敲得山响:“加油!次仁。” “加油!西疆的勇士!”喊声此起彼伏。 次仁完成了第一组的大回旋动作后,战马正好来到主席台前,他侧身与阴战将和冯家臣快速击掌传递必胜的信心。才让也挥舞着从旁边女士手里借过来的格桑花环:“加油,我的次仁大哥,雪域雄鹰非你莫属。” 第二圈大回旋下来,几位报名参赛的大夏族人扛不住高强度的回旋,纷纷减速弃赛。赛道上只剩下次仁几个土生土长的西疆勇士还在拼搏。 大喇叭里喊道:“选手们注意,下一项进入马背对抗环节。此项目没有时间限制,但有最低速度要求,坚持到最后能骑在马背回到起点者为胜。现在休息,半小时后进行最后角逐。” 次仁勒住缰绳跳下战马,捋捋马鬃说道:“好伙计,给力啊!” 阴战将和冯家臣也从主席台上跳下来和次仁握手问候:“不错,看朋友能顺道带个冠军回家,你老婆简直要乐疯啦!” “老大,我给你舒舒筋骨,接下来好好比。”才让忙前忙后地给次仁捏胳膊捶腿,滑稽的动作把冯家臣逗乐了:“你以为这是在拳击场啊!” 拳击场?三人同步回头望着冯家臣。“你在说天书吗?” 冯家臣意识到他后世的记忆又一次占领了他的脑海,奥运会拳击比赛是他后世的钟爱,一场不落的熬夜也要看实况直播的,对于眼前的三人,那是后来有了电视才知道的事。 “哦,那是西洋人玩的项目,非常消耗体力,每场比赛都要暂停休息,随行人员会给运动员放松肌肉,喏!就和才让现在的动作一模一样。” “舒坦,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对,用点力啊,中午没吃饱饭?”多吉兄弟打着嘴仗。大喇叭又开始播音:“各位选手,比赛时间到!请各就各位,本项目比赛原则安全第一,友谊第二,比赛第三,请选手们做好防护。” 多吉才让从上到下仔细检查组委会统一配置的护具,确认没有遗漏,就帮忙牵着战马来到赛场,多吉次仁紧紧腰带跨上马背:“兄弟,看我的!” 才让竖起大拇指说道:“看好你,加油!” 能够站在最后的赛道上的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和次仁同场竞技的清一色古铜脸色,麻花辫盘在头顶,宽大的藏袍遮不住他们健硕的身躯。 “这是一场西疆最强者的对决。”阴战将对冯家臣说。 “嗯,新政成立以来,西疆百姓生活安康,翻身农奴才能真正地感受这发自内心的喜悦。过去的赛马会骑手是土司、领主的玩物,输了比赛会被杀头,赢了比赛领主获利,而可怜的胜利者依然改变不了自己奴隶的悲惨命运。” 说话间,赛道上两个选手已经交上了手,你来我往,腾挪旋转打得不可开交,只见一个选手伸手抓住另一个的腰带,嘴里喊了一声:“起!”他试图把对方拉下马鞍,没想到对手纹丝不动,稳坐泰山。 他再次用力:“起!”还是没动,只好改变战术,脚尖点住马镫飞身跃起,一个鸳鸯腿直踹对手腰部。对手想躲结果腿部力量放松,被他拉了个满怀,惯性使然,他借着力道纵身跃上对手马背,两人一马,在赛场上兜着圈子。另一匹马则紧跟在身后,看来用于比赛的马都是专门训练过的,懂得赛道规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我这匹马,估计就不跑了。”次仁边跑边关注着这两人的战况。他不想轻易出手,也不想浪费体力。本段比赛比的是耐力和持久度,高度还原战场状态,经历过无数真实战役的次仁想在这场比赛中渔翁得利。思想虽然猥琐,但道理是可以讲通的。现在还有人说田忌赛马思想龌龊吗?打赢才是硬道理。 要不是比赛有要求,次仁估计能想出各种下作的手段赢得比赛,当然其他选手也一样,只不过急性子人定力差点。赛道上首先动手的两位选手就属于此类莽撞之躯。 “小子,出手啊!别光看热闹。”跑在他前面的选手怂恿他:“上啊!两打一胜算多一些。” “可以吗?没说能二打一啊!” “没有规定就是规定,自由发挥,反正胜利的标准就是跑到最后,你还站着,他们趴下了。” “知道了。”话音刚落,次仁的身影消失在马背上,他学着才让射飞镖的动作一转眼人已经贴在了战马的肚子上,腰带不知啥时候握在了手里。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把腰带一挥:“那我先解决了你。” 腰带化身为绊马索,直奔对手赛马的前蹄,对手连人带马扑倒在赛道。 “我喜欢单打独斗,不擅长群殴!” “你!”从地上爬起来的对手义愤填膺,心里满是不平:“这不公平。” “谢谢大哥提点,承让了!”次仁勒住马头围着对手转了一圈拱手说道。 比赛趋于白热化,其他几对选手也分出胜负。赛道上只留下次仁和另外一位选手。 次仁策马紧追对方而去,对手则放慢了步伐。“兄弟该我们了。” 次仁挥动手里的腰带直取对手面门,腰带如毒蛇般窜向对方。对方不躲伸手一把接住腰带用力一拉。次仁坐定,两腿死死地夹住战马身体。一场厮杀变成了马背拔河。两个人都使出浑身力气,两匹马都承受不住他们的力道,嘶鸣着抬起了前腿。 次仁借机松手,对方没有提防,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背。次仁借机一拍马头,战马的两只前腿直踹向对方赛马的马头。对方快速拽过缰绳躲过致命一击。马匹交错,次仁和对手打个照面,对手挥拳砸向次仁胸膛,次仁胳膊一挡,紧接着一记勾拳冲开对方的封堵直奔下颌而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清晰地能够看清对方的眉目,当他的拳头即将接近对方的下颌骨时,他突然收手:“是你!”同时阻挡对方拳头的力道随之消散。对手的铁拳重重地砸在次仁的胸膛上。没有防备的次仁被对方砸落马背。 “是你!”拳头落在次仁身上的对手也认出了次仁。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加时赛 次仁落地,对手跟着从马背上翻身飘落,一个箭步把后倒的次仁稳稳扶住。 “你怎么在这?”对手问。 “我~。”一时半会儿次仁还说不清楚缘由,他站稳脚跟,右手掌摸在心口说道:“我输了。” “你没输,你为什么让我一拳。” “达旺山口一战我差点掐死你,这一次算我的道歉吧。” 这一幕把围观的群众和主席台上的官员搞懵圈了,虽说友谊第二,比赛第三也不至于这样放水吧。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两人的较量,次仁明显占上风,他最后的那一记勾拳的出其不意已经破解了对手的上盘,对手在出拳的时候身体明显不稳。可为啥最后次仁输了。 阴战将看着蹊跷,便走下主席台来到对战双方面前:“次仁,发生什么事了?” 次仁拉起对手说:“阴长官,您还记得他吗?没有您那一枪子,我当时就酿成大错了。” “战将,您好!”对手在次仁介绍的同时给阴战将敬了个军礼。“原玄甲西疆防区侦察兵大鹏向您报到。” “大鹏,您退役了?我以为达旺战役后你回了战区总部,好像是战帅亲自点的名,要成立什么特种部队。” “武装特勤,隶属地方管辖,所以也能说是退役吧。” “你们这是?”阴战将指着两人问道。 “我下不了手。我的幸福是新政给的,玄甲军是我的再生父母。何况我已经对不起大鹏兄弟一次了,这次再打赢他,我心里过不去。” 阴战将了解原委,说道:“不可同日而语,达旺山口敌我相对,你死我活的战斗,今天是民族团结切磋技艺。你咋混在一起了。要放下包袱!” 次仁点点头回答道:“我明白,可就是。。。” 组委会工作人员看见阴战将和两位选手唠上闲嗑,也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为啥不比了?” “我输了。”次仁抢在阴战将前面表明态度。“冠军非大鹏兄弟莫属。” “我输了,他在让我。”大鹏也坦诚自己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 “这活我没法干了,今年的赛马会全是奇闻,预赛有人让贤,这决赛又出状况。”他郁闷着掉头回去请负责人决断。 阴战将笑呵呵地拉着次仁和大鹏走上主席台,简单把前因后果说给组委会负责人和其他在座官员听。太阳城主使当即拍板说道:“精彩,今年的赛马会真是精彩纷呈!” “您看,这么办咋样?”他征求负责人意见:“比赛要有规矩不能破,但我们办比赛的目的不就是促进交流,促进融合,增加友谊和民族的和谐团结吗?” 负责人频繁点头称是。主使继续说道:“比赛结果一定,大鹏是当之无愧的冠军,我们是否可以动议,颁奖仪式后临时加一场表演赛,让两位选手放下包袱真正地再比试一场。” “当然可以。” 加赛的消息传出,围观的群众欢呼雀跃。“今儿个没算白来,等等,最精彩的还在后面。”准备散场的人们重新聚拢在赛马场四周,翘首以盼接下来的表演。自此以后,每年的西疆赛马会结束加演一场冠亚军的对决表演成了闭幕式的固定格式。 太阳城主使和阴战将亲自颁奖,美丽的康巴族小姐姐给大鹏和次仁戴上鲜艳的格桑花环,休息片刻,主席台腾空,次仁和大鹏携手站在主席台上为观众献上一场精彩的徒手格斗,再现大夏勇士不畏艰险,不畏生死的战斗场面。 次仁和大鹏相对而立,眼神交汇间仿佛有电流涌动。 他们各自以自己民族方式向对方鞠躬示意,拉开架势开始正式比赛。 大鹏如猛虎下山,气势磅礴;次仁则似蛟龙出海,灵活多变。 双方你来我往,拳掌相交,呼呼生风。 台下观众们看得是目瞪口呆,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最终,两人难分胜负,同时倒地。 他们喘息着站起来,互相拥抱,向对方表达敬意。 这场比赛不仅展现了技艺的高超,更传递了友谊与尊重的精神。 比赛结束,现场观众报之以经久不息的掌声。有人议论:“今年的赛会比往年有看头。” “就是,看来新政一年来,我们农奴真的翻身做主人了,今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 “哎!听说今年有奖金哦。” “这不算新鲜,新鲜的是这一次奖金真的给了参赛者,不想过去都进了领主们的褡裢里。” 次仁对观众的议论没有兴趣,拉着大鹏跳下擂台消失在人群中。简单的话聊几句,他把大鹏脖颈上的格桑花环取下:“这个归我兄弟了。其他的你替我收了,我要跟战将他们回雅砻看朋友了。” 大会主席台上点名颁奖的声音传来,阴战将的吉普已经拉着冯家臣、多吉兄弟踏上了西行道路。 轿厢里的次仁把两个花环分别戴在自己和兄弟的脖子上说道:“这个奖励比啥都好。那些献花的女娃一个个都和格桑仙女下凡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什么思想!阿吉士姆(嫂子)知道吗?要不我说给她听。” “才让,别瞎说,在次仁的眼里我心爱的阿佳(妻子)比仙女还漂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次仁和才让在轿厢里打闹嬉戏,冯家臣在反光镜里看见后面跟上来一辆同款吉普,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里显现一个熟悉的倩影。他让司机停车:“才让,你两个太吵了。分一个到后车去?” “我去。”次仁有些窘迫,主动提出下车。 “不,让才让去吧。”冯家臣的露出玩味的笑意。 冯家臣把多吉才让留在路边,吉普车一溜烟开走了。多吉看着远去的吉普车,心中有些疑惑,他转身看向后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秦海霞。 车门打开,海霞走下车来,她面带微笑,摇下车窗。“我们又见面了。”海霞的声音如磁石般吸引着多吉。 多吉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有些结巴地说道:“海……海霞,你这么快就赶回西疆,是飞过来的吗?” 海霞笑了笑,递给多吉一个小盒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赛马会上的无冕之王。” “你都看见了?”多吉接过盒子,他的心里充满了温暖。 一阵山风吹过,吹起了海霞的围巾和发丝。多吉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海霞,不由得沉醉其中,目光盯着海霞清秀的脸庞,思维开始走神。 “看什么呢!”海霞被多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把头偏向了司机。 多吉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手摆弄着盒子,“没,没看什么......谢谢你的礼物。” 司机师傅说话了:“上车吧!天快黑了,留在山里喂狼吗?” 海霞轻轻抿嘴一笑,拉开车门把多吉让进副驾驶,自己则坐到了后座。 “被冯大人撵下来了,你又犯了什么错?” “大人嫌弃我和次仁大哥太吵,把我们分开了。可我是他的保镖,他却让我下车,搞不明白。” “都怨你自己,搞不清尊卑。在大人面前造次,不修理你还能修理谁?给,这是给你次仁大哥的礼物,同样的无冕英雄,我一视同仁。” “你懂赛马!” “我不懂,可我长眼睛了呀!输赢总能看出来吧。”海霞说道。“这个过程我都看见了,没想到你的本事那么高。” 道路前面的拐弯处,阴战将的吉普车里,冯家臣眼看着一路相伴的小丫头下车把多吉接上后面的车,他放心地给司机挥挥手:“快走快走,别让那小子发现端倪。 “我说老阴,我这月老是否合格就看这一单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月老牵出的红线 阴战将的吉普加速前进,在脱离了后车的视线后放慢了车速。阴战将饶有兴趣地问冯家臣:“老伙计,这是咋回事。” 多吉次仁也从副驾驶扭过头来好奇地问道:“是啊,大人,给我们说说。” 冯家臣便将在川西办事处第一次见到秦海霞,还有后来在十八拐协同救助落难卡车司机的经过讲给他们听:“别小看这个丫头,表面柔弱内心坚韧,那么高的悬崖,丫头硬是抢着下去参加救助,不简单啊!” “后来我把她劝回川西了,一个南方长大的孩子,哪能受得了西疆这个罪。没想到小丫头这么拧巴,又回来了。我们还没到家,他就踩着我们的脚后跟来了。” “只能飞过来。”次仁插了一句嘴。 “还真是飞来的。”阴战将说道。 “我听战帅说过,前段时间在西疆全民健康筛查时发现先心病在西疆比较普遍,各地急需配备相关专业的医生和护士改善和提高百姓的身体素质。西疆政府向国都报告请求支援,这丫头或许就是第一批援疆的人员之一。” “原来如此,可也没必要专机运送吧,这代价有点高。”冯家臣还是有些纳闷。 “她应该是沾了抢救伤员的光,或者是专机正好飞西疆执行任务,顺道把她带过来的。”阴战将说道:“西疆海拔高,氧气稀薄,先心病比较普遍。现在最受欢迎的大夏人士就是医生和护士。雅砻战兵医院和地方医院也配备了几个专业的医护人员。” “莫非,这个丫头是去雅砻医院的。” “不清楚。” “我得见见普巴,如果分配到地区医院,我要带走这个丫头。布穷电话里没提这事啊!” 冯家臣和阴战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后车上的多吉才让和秦海霞却陷入了沉默,褪去了再次相逢的喜悦,海霞想到了在悬崖躺在多吉怀里的尴尬,脸上泛起了红晕。多吉从后视镜里看到海霞的红脸,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高原反应?” “不是,我。。。”海霞不知道如何回答。“可能是吧,师傅能开点窗户吗?有点闷。” “你咋回来的,比我们走的还快。” “直升机送总院的专家到西疆总医院,我交接完伤员大哥的事情,就蹭飞机过来了。” “你真是飞过来的。”多吉笑了。 “准备去哪?” “分配到雅砻地区医院了。你们呢,下一站?” “雅砻,冯大人原来是雅砻主使,他回雅砻看望老搭档普巴副首,然后回后卫狮城。” “冯大人是雅砻主使,我说他在现场指挥救援是那样的指挥若定,原来是雅砻城的父母官啊!” 多吉的主动缓解了海霞的尴尬,海霞的话语比在十八拐时多了不少。山谷的凉风吹进车厢,她裹紧身上的棉袄,身体往车座里缩了缩。多吉把自己藏袍脱下了递给她:“披上吧,山里冷。” “谢谢大哥!”她刚把藏袍披上又闪电般拿开。“什么味?” 司机乐了:“姑娘,第一次来西疆吧,在西疆无论男女,身上都带着这种膻味,西疆人以肉食为主,你得适应。” “哦~”海霞重新捡起多吉的藏袍披在身上,不过远离自己的口鼻。 “海霞,来西疆前受过培训没有? “在川西医院培训过,说是大夏腹地来西疆支援建设的所有人员都必须做到与西疆百姓同吃、同住同生活。我能行的!”海霞满脑子自信。 “你能跟着我们喝青稞酒?” “能!” “你能跟我们一起住帐篷?” “能!” “不一定。”司机师傅插上一句:“帐篷算好的,西疆十里八乡人烟稀少,原来农牧民的家里有顶帐篷算是条件不错了。” “不住帐篷住哪里啊!” “牛圈。”多吉回答。 “我还以为露天睡觉呢,我们家乡也是和家畜住在一起的。一层养牛,二层住人。” “想多了,海霞,我们这里真的是和牛睡在一起的。” “啊~”海霞自认为八闽大地的生活方式完全可以适应西疆生活,没想到多吉的话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不可能吧。”她发出了惊叹。 “逗你的。”多吉微笑着说道。“新政实行后,这种情况少多了,至少雅砻城内已经杜绝,所有百姓住的藏式小楼就和你们家乡的差不多,城外乡镇就不好说了。” “哦~。”海霞把身体缩回车座,把身上的藏袍往下拉拉,膻味冲的她想吐 。 “习惯了就好,慢慢来。”多吉柔声对海霞说道。 “我会努力的,对了,多吉你是做啥的,为啥老跟着冯大人跑。”海霞突然问道。 “护卫,只能告诉你这些,要不主使要批评我了。”多吉把身体转回副驾驶。车灯的前面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酥油火把,火把的照耀下隐约透露出帐篷里的灯光。 “看,快进雅砻城了。”多吉指着路边的灯光告诉海霞。 成片的帐篷紧挨着雅砻河岸分布,远处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平缓而流畅。海霞努力伸长脖子想捕捉雅砻河的影子,多吉对她说道:“别看了,离公路 还有一段距离。反正你要在雅砻工作,有的是时间参观。那边的罗布林卡很有特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海霞缩回身体,目光转向前方的雅砻门楼,门楼上悬挂着的大夏红龙国旗和前卫图腾旗子在晚风中飘扬,她问道:“西疆的旗子和国旗很像。” “这更能说明,西疆为大夏疆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吗?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多吉回答。 “你真会解释。”海霞笑靥如花。“冯长官交给你的吧。” “切!这个用教吗?只要是格沙尔王的子民都会这么说,没有格沙尔王就没有西疆版图,没有大夏的和亲与帮助,就没有西疆的今天。大夏和西疆永远是一家。” 进城的一段公路,多吉给第一次踏上高原的小姑娘科普雅砻城的历史:“雅砻在西疆地位很高,是我们民族的发祥地,华夏盛唐初期,雪域英雄格沙尔统一西疆,借助唐王支助发展农牧业。。。” “你懂得真多!”海霞投来羡慕的眼光。“啥时候好好给我讲讲,我爱听。” “不用,格沙尔王的故事在西疆妇孺皆知,随便一个小孩儿都能给你讲个三天三夜。” 吉普车开进城里,司机放慢车速问道:“把你们放在哪里?招待所还是直接去医院。” “招待所!” “医院!” “这么着急上工!年纪不大工作积极性很高啊!”多吉学着官腔戏谑着说道。一路上的交流让他和眼前的这个漂亮姑娘关系拉近了不少,他敢于和她开启了玩笑。 海霞扬起俏脸:“别看我小,但觉悟不比你差。” 司机把车开到雅砻地区医院的大门口,海霞嫌弃地把多吉的藏袍物归原主,拎着大包小包行李往医院大门走。沉重的背包把她娇小的身体快压弯成了九十度,多吉在后面大声说道:“秦海霞,叫声阿哥,我替你背行李。” “谢谢,不用了。我能行,哎~,哎~,哎~。”噗通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摔向地面。 多吉见状想上手扶一把,可惜慢了半拍,海霞一个马趴双膝跪地,两个手掌被地上的碎石蹭破,鲜血渗了出来。 “啥都好,就这个倔劲不招人喜欢。”多吉把海霞扶起,轻声责怪道。“来,看看伤到哪了?” 海霞把双手藏到身后,强忍着疼痛说:“没事,没事。”可面部表情逃不过多吉的眼睛。他硬生生把小姑娘的双手拉起查看:“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 说话同时,他也没征求海霞同意就用袖口轻轻抚去她伤口上的石碴,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把药膏涂在伤口处。 海霞刚才还火烧火燎的手掌心顿觉清凉。 “这是啥?” “雪猪油。” 一轮弯月照耀下,两个身影隐入地区医院的建筑群中。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先心病 第二天一大早,多吉给冯家臣请了半天假赶到地区医院去看望皮外伤的秦海霞,在医院食堂正好碰见两手缠着纱布的小姑娘在吃早饭。 “太夸张了!不就擦破点皮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断了双手。”多吉笑道。 “你才双手断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傲娇小公主的的蛮横重新附体,海霞冲着多吉一边嘟囔一边用双掌吃力地夹起搪瓷碗往嘴边送,努力几次嘴唇和碗口就是凑不到一起。 多吉看着海霞喝不着酥油茶着急的样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故意一字一句的逗她:“收敛点,女孩应该矜持。” 海霞看见多吉盯着她端碗的双手坏笑,赌气把搪瓷碗推到一边,夹起一根油条送进嘴里,嘟囔着说道:“不喝了还不行。” “可惜了,大夏公主到雅砻的第一顿早餐,没法品尝醇香的酥油茶,太可惜了。”感觉到海霞有些温怒,多吉上前一步端起冒着热气的酥油茶吹了吹冒出来的热气,绕到她身边坐下:“想喝吗?” “你要干嘛?” “叫阿哥,小声点也行,我来喂你。” “占我便宜啊!趁人之危非君子。”海霞狠狠地跺了多吉一脚。多吉躲开,海霞又一脚,多吉再躲。 海霞急了,凑到多吉耳边低声威胁:“你欺负我,回头我告诉冯大人。” 有冯家臣的纵容和暗中给力,多吉自然不会担心挨批,他正色说道:“好啊!你随时去告状。我们下午就回狮城,你没机会了,小丫头。” 虽然动作幅度不大,声音也小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还是惊动了在食堂就餐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多吉刚想开溜,就听到医院的大喇叭响起,说是有几个紧急病人需要抢救。海霞立刻起身,向门诊部跑去。热腾腾的酥油茶和半根油条孤独地躺在餐桌上。 多吉看着海霞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些失落。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个傲娇的女孩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然而,他并没有时间细想,条件反射地跟着冲出餐厅大门去帮忙运送伤员。 多吉赶紧行动起来,他希望能够为救治病人出一份力。在忙碌的工作中,多吉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 当手术顺利结束,多吉松了一口气。他来到休息室,发现海霞也在那里,缠着纱布的双手高高举着,手套也没来的脱下来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多吉静静地看着海霞,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但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美丽。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海霞的头发。 等不回多吉的冯家臣驱车来到医院,走进门诊部,几位认识的医生和他打招呼。 “看见多吉没有?” “那边,和一个新来的小护士在一起。”医生手指手术室门口的长椅。 冯家臣看见海霞滑稽地举着双手睡觉,多吉在她身边站着,多吉抚摸海霞头发的动作正好被冯家臣撞见。 “好小子,你到躲在这儿想清闲,超假两小时了。” “嘘~,让她睡会儿,几台手术下来,累趴下了。” “一来就这么紧张?”冯家臣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来到海霞身边问道:“咋回事。” “几个边远山区的先心病儿童,赶夜路来的,生命垂危,还算抢救及时。” “难为这孩子了,正常情况进了西疆至少得适应一周的时间才能适应这儿的气候,她却一上来就拉满弓。” “走吧,布穷那边来电话了,今年天气冷的早,气候变化比往年频繁,狮城也出现了群体性先心病病例,需要我回去商议对策。” “她呢?”多吉看着躺在长椅上的海霞有些不放心。 “我交待院长他们照顾一下,咱们现在就走。这孩子看起来很坚强,放心吧。” 冯家臣把海霞托付给医院主管,带着多吉向狮城赶去。 一路上,冯家臣和多吉都沉默不语。冯家臣心中暗自感叹,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与雅砻城相比,狮城四面环山,空气流通相对闭塞,再加上今年秋冬换季较往年提前,发病率有所上升,他必须尽快和布穷商量出应对方案。而多吉则一直想着海霞,不知道她醒来后会不会责怪不辞而别。 当他们到达狮城时,发现情况比想象中更加严重。医院里已经挤满了患者,医生们忙得不可开交。冯家臣立刻组织会议,与其他专家商讨治疗方案。 多吉也紧跟冯家臣的步伐,参与到与先心病的战斗中,他希望能够为这些患病的孩子们尽一份力。在忙碌的工作中,多吉始终惦记着海霞,他期待着能再次见到她。 狮城医院不大,类似于后世乡镇卫生所的规模。国都配备给狮城医院的专业医生和护士在缺设备缺仪器得基础上也只能通过药物稳定病情,情况严重的只能兵分两路送北疆首府医院或比邻的雅砻城医院和太阳城医院。玉门山口已封,雅砻城地方医院和雅砻战兵医院成为唯二的首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布穷有些头大,过去的那些年,类似症状的患者也不少,土司和领主家的少爷和小姐都是去太阳城和境外的象城就诊,农奴的后代只能听天由命,依靠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延续生命。第一次面对把农奴后代的生命当成第一要务的冯家臣把总协调的任务压在他的头上。,布穷真的有些吃不消。 从第一例先心病患儿送进狮城医院开始,布穷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而作为冯家臣最信任的随从,他感到责任重大。时间紧迫,他不仅要协调医院内的资源,还要与其他各个方面保持沟通和联系。每天,他都奔波在狮城各部门之间,调拨资源申请特批资金扶持。 央金在冯家臣回家的这段时间里,充分锻炼了自己的管理能力。不仅稳定了尚在襁褓中的狮城金融市场,协调资金调动和激发了当地从传统易货交易到货币交易的转变速度。也通过与大夏央行的协调为狮城申请一笔医疗专项资金。手续办妥,她给布穷打去电话:“城首,央行专项资金已到位了。你看如何调配。” “知道了,我给冯主使汇报商议一下再说。” 冯家臣的回归,让布穷习惯性的重新产生了依赖心理。毕竟他短暂地做过冯家臣的护卫和秘书,大事征求冯家臣的意见还是比较稳妥。没想到刚给冯家臣汇报就招到一顿狠批:“布穷,端正你的身份,现在狮城行政权在你手里,你得首先拿主意。”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关系到狮城百姓未来身心健康,是个长远打算,应该由您来做主。”布穷低头说道。 冯家臣拍了拍布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布穷,你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你现在是狮城的城首,你要学会自己做决定。” 布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明白了,主使。以后我会努力承担起这份责任。” 冯家臣点了点头:“很好。关于这笔资金的分配,你有什么想法?” 布穷思考片刻后说道:“我建议现将部分资金投入到对现有危重病患儿的紧急救助中去,如有必要是否可以调用直升机运送患儿到北疆和太阳城?” “可以。” “我们做两手准备吧,剩下的钱从国内外订购一些基础设备和医疗设施,如能结余下来资金,就用来改善内地来的医生和护士的生活条件吧。这种条件下为西疆服务,太难为大家了” 冯家臣微笑着表示赞同:“不错的想法。不过最后一条我不能同意,这与国都对内地援疆人员与西疆群众同吃、同住同生活的要求不符。至少西疆百姓摆脱落后现状,走上自力更生创造财富的目标实现之前是不可行的。” 布穷坚持自己的意见,也想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冯家臣摆摆手制止了他,然后拍拍布穷的肩膀说道: “走吧,咱去找央金要钱去,具体实施你和央金对接就行,不用事事向我汇报。我也得回去看看了,这个代行长有些不称职。”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背后的支点 布穷和冯家臣来到狮城支行的时候,央金正在简陋的办公室和顿珠谈话:“顿珠,上次让你库拉峰调查牧民需求的事情进展如何?” “央金姐,前几天库拉峰连续下了几天雪,大雪都能把马腿淹没,等积雪消融一段时间再去吧。” “顿珠!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你就忘本了。这么大的雪,库拉峰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姐,她们不需要钱,一年也不出一次山,库拉峰地区人要钱没用。” “生活呢,这么大的雪,那里的老乡缺不缺衣物,缺不缺粮食?” “我们是银行,是和钱打交道。没必要多管闲事。” “顿珠!”央金听到顿珠漫不经心的语调,厉声喝道:“你把这些话回去说给阿玛听,看阿玛不打断你的腿。算我和冯大人看走眼了,你不适合给新政当差。” 顿珠不服,想要辩解,冯家臣推门而入,布穷紧随其后。 “冯行长。”在支行的办公室里,央金选择称呼冯家臣为行长,一是冯家臣确实是支行的代行长,另外也是让顿珠听得:我管不了你,管你的人来了。 “央金,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干我们这一行,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他转头又对顿珠说道:“顿珠,我们银行是玩钱的不假,但我们手里的钱要用在那儿,要起什么作用知道吗?” “钱生钱,利滚利,办钱庄不都是这样吗?不挣钱的钱庄谁干?” “我们干,新政的银行就是为百姓服务的,百姓缺钱我们给钱,百姓缺衣服我们用钱给他们买衣服。赚钱不能赚百姓的钱啊!” “那我们赚谁的钱?” “国外的钱,用外币来支持西疆建设,把西疆的好东西卖出去。这才是新政的财政目的。” 冯家臣说的有点深奥,顿珠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懂。” “你们呢?”布穷挠头。央金则点点头回答道:“一点点。” “不要紧,慢慢来,西疆的未来迟早要交给你们,相信你们能够担当起这时代的责任。” “还有你,顿珠!要加强改造思想哦。尽快适应新政条件下的办事思路,始终以百姓为中心考虑问题。备好马匹和干粮,明天我带你去库拉峰调研。” “冯行长,您亲自去。”顿珠瞪大眼睛看着冯家臣。 “有什么问题吗?” 顿珠摇摇头,冯家臣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交代布穷和央金履行专项资金的交接手续后,冯家臣拉起顿珠:“走,看看你阿玛去。我给老人家带了些家乡特产。” 新政给顿珠家修建的藏式小楼位于城外普莫雍错湖岸坡上一片平地上,从小楼走到岸边边也就几十米的距离。藏式小楼摒弃了以往一层养牛、二层住人的传统格局。把牛圈移到院墙的角落,青石砌筑的层建筑全部住人,宽敞明亮。 “顿珠,还在怀念过去当悍匪的日子?”站在楼顶平台,看着远处一片密林,冯家臣意味深长地问顿珠。 “绝对没有,我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任人欺负的日子总算过去。可我想不明白开钱庄不为赚钱是啥道理。” “不仅开银行是为赚钱,其它的诸如开商铺,开工厂甚至建牧场最终目的都是赚钱。但老百姓没钱,你又赚谁的钱?” “新政和旧政的最大区别就是要让老百姓有钱,老百姓的付出有回报。过去物物交易,现在改为通过货币交换,让百姓实实在在看到回报。” 顿珠点头貌似明白了一点。 “再说明白点,阿玛每天捻羊毛绳做了多少活,过去咋计算,现在咋计算,你一比较是不是就清楚了。” 顿珠感觉茅塞顿开,他高兴地说道:“阿玛捻的绳子过去交给强巴,强巴啥也没给;现在交给新政,发给我们钱,然后我们拿钱去换需要的东西。” “对头,就这么简单,钱从哪来,那就需要银行这个桥梁 了。你的差事很重要,当好这个差事不容易。” 冯家臣的苦口婆心算是在顿珠的心里掀起一片波澜,在后来的业务中,他开始慢慢成长起来。 冯家臣踏着没膝的白雪和顿珠去库拉峰调研,布穷和央金在城里调度资金逐一展开工作。又一个冬去春来的日子,冯家臣经过将近一年的考察,感觉可以把狮城支行的重担压在央金和顿珠等人的身上了,而他在背后默默做个支点足矣。 报告申请调整狮城银行管理层架构的批件很快传回狮城。央金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既惊讶又兴奋。她知道这是冯家臣对她的信任,也是她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央金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中。她仔细研究狮城市场动态,分析农牧民的切实需要,制定了一系列可行的实施细则。很快央金的实施细则通过了狮城议事局的审议。在冯家臣和布穷的大力支持下,央金放开手脚大胆地推动狮城支行的发展建设。 央金可以独挡一面给冯家臣节省了大把时间通盘考虑狮城的整体布局,大到基础设施建设,小到百姓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事必亲躬。每一次的出行他都带着布穷下基层,走乡镇。在冯家臣的心里,大量选拔和任用本地管理团队充实到市政架构中,更利于落实国都促进民族融合,加快西疆经济发展的思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冯家臣和布穷来到了一个偏远的牧民定居点。这里的道路崎岖不平,交通极为落后,他把工作重点放在了修路上。 “布穷,这儿有多少牧民。” “十户左右,每户之间的距离不小于五里地。大部分牧民以放羊为生。夏天还行,附近有个普莫雍错湖,面积不算小,湖边一大片的草地能够满足牧民生产劳作的需要,湖里也有丰富的水产。可是冬天,湖水结冰,草地枯萎,牧民们的生活就变得艰难起来。” “先修条简易公路吧,把马道扩建成能够走车的的大道,把十几户定居点串起来,以后财政赋予了再考虑修建宽敞的柏油马路。今年冬天务必解决这十几户人家的生活问题。” “行,我来做个计划。另外是否可以考虑组织大家开展冬季互助活动,把西疆传统的唐卡制作手艺发挥出来,冬季加工好后开春运到内地去销售,这样也能给他们增加点收入来源。” “非常好,你和我想一块去了。要想富先修路,后面的事情就会顺理成章。”冯家臣很欣慰跟着他的这批年轻的孩子成长很快。他要让他们尽快适应新政的管理理念和现代经营城市的思维,更多地接触基层有助于推动新政在西疆的生根发芽。他带着布穷继续深入牧民家中走访。 在与农牧民兄弟交流后,冯家臣又发现摆在他们面前一个更大的困难就是居住条件急需改善。十几户牧民居住在简易的帐篷里,冬季取暖的唯一途径就是牛粪和柴火,一路上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妇孺背着背篓捡拾牛粪做燃料储备,半大男孩子肩头扛着比人还高的柴火步履蹒跚地行走在马道上。 “看来,这两年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修路和定居点升级建设方面,衣食住行基本条件解决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抓了个活口 冯家臣和布穷的配合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得心应手,由布穷主导的《狮城交通建设五年目标》和央金起草,多吉主笔上会的《狮城农牧民升级改造计划》在年度议事会通过。接下来冯家臣和布穷分工合作着手实施这些计划。冯家臣主抓资金引进和贸易交流;布穷专注基本建设和定居点改造。 狮城的动作有点大,引起了前卫雅砻和后卫冰城的浓厚兴趣。普巴副首带着团队来找冯家臣取经,而象城传回来情报说盘踞在那儿的大领主也针对狮城要采取行动。他还放出狂言:后卫是他的,狮城是他的,哪能容忍大夏在他头上动土。他失去的,砸烂了也不能送给大夏。 “他大爷,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没舒坦几天又来捣乱。”冯家臣有些恼火,他把布穷和多吉叫到身边,“你们看好家,我去会会这个大人物。” “我去吧,象城和西疆同宗同族,我们本地人更好隐蔽身份。” “这次我去就行,自古就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战场规矩。我以贸易交流的名义去象城,他没这个胆子造次,这可是国际影响。” “可是,主使。。。”布穷还想再劝,却被冯家臣抬手打断。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冯家臣自信地笑了笑,“再说了,只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打架,不会有危险。” 冯家臣转身离开,从驻守狮城的战兵营挑选几名干练的侦察老兵一同前往象城。 达旺山口。 雪线以下的盘山马道,次仁独自一人骑着马匹穿梭于茂密的森林。在雅砻看望了普巴副首后的他没能赶在封山前越过珠峰回家,他选择从达旺山口绕道而行,顺便祭拜一下牺牲在这里的玄甲战兵们,沉重的负罪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唯有祭拜才能让他暂时寻求一些心里安慰。凭着脑海的记忆,他在密林中寻找冰洞的入口。突然,前方的密林深处一个人影晃动引起次仁的注意。 “什么人?”他下意识摸出了腰里的弯刀。 人影听见声音,瞬间消失。次仁放慢马步,瞪大眼睛搜索着前方的道路两侧。如果是巡逻的边防战兵,他这一嗓子应该有人出来盘问他的来龙去脉。可这个人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次仁感觉到对方不是自己人。他握紧弯刀悄然从马背下来隐身在密林的灌木丛中。而座驾则在次仁的口哨中一溜烟沿着马道奔跑而去。 密林恢复死一般的沉静,次仁躲在灌木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响动。 躲在暗处的人影此刻也在观察,他远远看见一匹马向山里跑去,可马背上的人却不知去向,想动又不敢轻易挪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次仁的神经高度紧绷着。他静静地等待着,忽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轻微的声响。次仁立刻锁定了风声传来的方向,悄悄地靠近。 随着距离的接近,次仁终于看到了那个隐藏在树丛中的身影。身影看起来颇为猥琐,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次仁小心翼翼地绕到身影的背后,举起弯刀,准备出手。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对方发出声音。 “大哥,别动手,是我!我是尼玛!”尼玛解释说他也是路过此地,看到次仁的马便跟了过来,没想到会吓到次仁。 “尼玛?”次仁没有印象,对尼玛的解释产生了怀疑。他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问道: “干嘛鬼鬼祟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尼玛低下头,目光闪烁。 次仁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少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 尼玛吓得连连后退,“大哥,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次仁哼了一声,“担心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快说,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尼玛见次仁如此坚决,只好说出实情,“大哥,其实我是听说这附近有个冰洞,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宝贝,就来碰碰运气。” 次仁听了尼玛的话,心中暗笑,原来尼玛把他误认为也是进山寻宝发横财的贼了。 “就你一个人?” “就一个人,这种事情哪能人多呢,你说对吧,大哥。” 次仁的脑海飞速转动,努力在记忆深处挖掘这个自称尼玛的家伙,无论在悍匪时期还是被俘后的印象中都没有尼玛这个名号。他更坚定自己的判断,这个人有问题。 次仁面无表情地看着尼玛,眼中的疑虑丝毫未减。 “你说的冰洞在哪里?”次仁语气冷淡地问道。 “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可以带你去。”尼玛指了指前方。 次仁沉思片刻,决定跟随尼玛前往他所谓的冰洞一探究竟。 靠近山崖的密林马道,前面的尼玛脚步加快,转过一个路口突然加速向傍边的灌木丛扑去,次仁眼疾手快,仅追几步,手起刀落,所谓的尼玛倒在血泊之中。 次仁上前翻开敌人的衣襟从里面搜出一张通行证,正待打开,他突然感觉到后背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次仁来不及细想,一个侧身翻滚到一旁。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持利刃朝着次仁刺来。 次仁挥舞着弯刀,与黑影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几个回合后,次仁发现黑影的身手不凡,力道和功力明显占上风。 此时,黑影趁次仁不备,一脚将其踢倒在地。次仁连忙爬起来,却看到黑影手中的利刃已经逼近了自己的喉咙...... “完了,我要交待在这儿了。”他一闭眼,等待死亡的降临。就在次仁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只听“铛”的一声,黑影手中的利刃被打落在地。 次仁睁眼一看,原来是两个身着雪地服的玄甲战兵出手救了他,而战兵的刺刀直抵黑影脑门。 战兵看着次仁问道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次仁,察隅人。从达旺绕道回家。他!不认识。” 说话功夫,次仁解下俘虏的鞋带把他两个大拇指绑在背后,交给战兵。 战兵自我介绍道:“我们是达旺哨所边防战兵,巡逻到此听到异样的声音,便过来看看。” 次仁感激地望着战兵,心想今天真是侥幸。 随后,他将进山祭拜冰洞牺牲人员的目的告知了巡逻兵,同时,还取出了被自己解决掉的敌人通行证地递给了他们。 “假证!”一个巡逻兵稍加鉴别,用手撕下上面的照片,照片背面有些许胶水的痕迹。 “这种胶水西疆目前还没有,大夏腹地和国外用的比较多。还有,雅砻城防的印章过于鲜艳了。”他把假通行证递给同行的巡逻兵。 简单的现场审讯俘虏,知道此行偷偷突进边境的总共三人,界碑前折了一个,剩下两个成功入境,结果还未看见城墙有多高,就被团灭。 巡逻的战兵和次仁祭拜了长眠于冰雪之下的先烈,押着俘虏返回雅砻城,他决定留下来帮助普巴和阴战将彻底铲除这一波敌特分子。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二进象城 俘虏的审讯工作非常顺利,交待了这次的任务是在西疆各地潜伏,伺机在经济建设的各个领域进行有组织破坏,达到扰乱社会引起百姓对新政的不满的目的,而这次的突破口选在了后卫中心狮城。 “大领主也在斗争中成长啊!”阴战将从审讯室出来,乐呵呵地对参与审讯的次仁说道。 “你那一段黑历史是神助攻啊,要不是你揭了他们的内幕,这个家伙的心理防线不会轻易崩溃。” “这应该是条大鱼,从交手的过程看,这家伙是受过专门培训的,不像我借用的蛮力。” “是吗?这我倒是没看出来。我只知道我们的次仁随便就把赛马会的冠军给抢了。” 次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不应该是单一的行动。”阴战将表情严肃地说。 “没错,我们得赶紧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能让他们再危害社会了。”次仁点点头,表示同意。 雅砻城发生的敌情迅速上报太阳城总部和狮城等附近地区重镇。电话里狮城副首布穷告诉阴战将冯家臣只身一人带队去了象城,说是要和大领主过过招,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联想到达旺山口这边近期陌生人频繁出入的情况,心中一沉。 阴战将知道冯家臣的实力不容小觑,但他竟敢独自前往象城挑战大领主,这个举动令他始料未及。 他立刻命令手下加强戒备,并派人加强达旺山口来往陌生人的调查。同时,他决定亲自前往象城,与冯家臣会面,弄清楚他的真正意图。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普巴还有布穷进行了沟通,招到两人的强烈反对。 布穷明确转述了冯家臣出国前的交待,冯主使此次与大领主交锋的目的是想借贸易之手摸清敌人可能会采用哪种方法进行渗透和破坏。阴战将听后,沉默片刻道:“即便如此,我也必须去一趟象城。冯家臣向来行事缜密,此番独身涉险,定有深意。我要亲眼看一看那边的情况,才能安心。” 普巴着急地说:“可是,象城是大领主的地盘,危险重重啊!” 阴战眼神坚定:“我知道此行风险很大,但为了西疆长久的稳定,这一趟我必须去,冯主使在明处,我在暗处配合就行。我会小心行事的。” 普巴无奈,知道无法劝阻阴战将,便说:“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带上次仁,一来你身边有个保护,二来紧急情况能有个照应。” “不合适,次仁不是吃官饭的,出点啥事没法给他家人交待。” “战将,你多虑了。次仁已给我表态,这次不配合咱们彻底消灭敌人,他绝不回家。” 夜幕降临,阴战将和次仁身着便服从达旺山口悄然出境。 象城海滩。 戒备森严的城堡内大领主端着烫金的银碗坐在面向大海的落地窗前,松软的沙发扶手上几碟西洋点心冒出清香的味道。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跪在地上低着头给他捶腿。大领主用手划过面前跪着的女孩脸颊,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女孩清秀的面庞,一张揣着粗气的大嘴凑近女孩娇嫩的双唇。女孩厌恶地闭上双眸,想躲开那张丑陋的嘴脸。领主啪的一巴掌扇过去,“贱人!服侍我是你的福气。” 他硬生生地拽住女孩的头发,舌尖划过嫩白的鼻翼,最后停留在哆嗦的双唇上。女孩还在无声抗拒,失去耐心的领主张嘴用力咬住女孩的嘴唇,尖锐的牙齿咬破了她的唇瓣,随后把女孩丢在地上说道:“拉下去扒光衣服皮鞭伺候,再强的烈马在我这里都必须驯服!”随后伸出舌尖舔去嘴边的鲜血:味道不错! 隔壁的房间传来女孩的惨叫,领主会心的笑笑,魔爪伸向另一个女孩。女孩如待宰羔羊般任凭领主把她扛起摔在沙发上,淫笑着的领主正要扑向女孩,鎏金的大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主人,狮城主使冯家臣已到象城。” “是吗!比我想象的快啊!他来干什么?”领主停下手里的动作,但目光仍然盯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问来者。 “不清楚,已经住进大夏馆驿,消息说他是来和城主谈边贸生意的。” “谈生意,后卫的生意啥时候轮到大夏人来做?有我在,他们就别想好过,除非。。。”他把罪恶的双手伸进女孩的衣领:“除非他们退出狮城。你说呢,宝贝~” 女孩紧张地攥紧双拳,闭上了眼睛。 “主人,城主密信!”又一个声音响起。领主总算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滚!” 女孩赶紧从沙发上爬起,被人蒙着脸扛出了房间。所有闲杂人等和奴隶退出后,领主拆开了城主的密信: 狮城主使此行前来采买医院设备。领主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在敌人的心脏搞事需要紧小细微,冯家臣此行做了充足的准备。对于象城城主阳奉阴违的做法也了如指掌。若没有象城的暗中支持,假币工厂也不会落脚象城海岛,狼狈为奸的城主和叛逆大领主之间的交易和利益链让他敢于在刀尖上舔血,搅动西疆风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冯家臣带来了丰厚的采买清单,大到氧气舱,小到手术刀应有尽有,给出的采购价格比同类采购商的价格高出三倍还多。看在钱的份上,象城城主决定接下这一单生意。南亚次大陆优良不冻港的优势让象城成为附近小国物资进出口的中转站,而西疆的出海通道目前只有象城一家。 形式上的谈判还是必要的,冯家臣拎着清单出席象城城主组织的采买洽谈,大领主派出的细作隐身于象城代表团里暗中监视着冯家臣一行的一举一动。 “城主,您看,这是我们需要的东西。”助手把冯家臣的话翻译给城主,随手把清单递了过去。 城主草草浏览过后,把清单递给下属。待所有下属浏览完成,清单再次回到了城主手边。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引起冯家臣的注意,专业人员浏览清单掌握第一手信息可以理解,每个人都要过目就让人费解。他的目光扫视对面城主的的每一个随从,眼睛的余光扫视到后排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男子刚才对清单内容似乎非常上心,比别的随从多看了几眼。而当他的眼光和冯家臣对上的一刹那迅速脱离。 冯家臣不动声色,保持笑容看着城主:“有困难吗?清单里部分设备可能需要外协,但时间紧,请城主方面费心了。” 城主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这不是问题,但是价格方面可能需要再商量一下,毕竟许多精密仪器需从欧洲做转口贸易,价格太低我这边和上家不好洽谈。” “价格不是问题,我们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希望城主也能用诚意来支持西疆的发展。” 说话间,门外我方工作人员递进一个纸条:阴战将已到象城。冯家臣心里琢磨,老伙计也来了,雅砻难道也有事? 寒暄几句,冯家臣结束了和象城城主的第一次洽谈,带队辞别。出门的瞬间,他发现黑西装男子已悄然消失:“难道他就是所谓的悍匪头目大领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斗智 首次象城斗智,阴战将立于明处,冯家臣则于暗处发力,虽同处象城,却未曾照面。此番二进象城,二人角色互换。他们没有选择在大夏馆驿见面而是找了一个僻静的街边茶馆见面。 “次仁,你没有回察隅,老婆不惦记吗?”冯家臣看见站在阴战将身后的次仁吃惊。 “封山了,今年冬天估计是没法回去。”次仁把绕道达旺山口抓活口又主动要求来象城的经过简单讲给冯家臣听。 “这次陪阴战将出来,一定要把大领主这股势力彻底铲除,否则不回家了。” 冯家臣微微点头,他明白次仁的决心。从敌人的帮凶到西疆新主人的转变经历给了次仁极大震撼,大领主这股势力不清除,包括次仁一家在内的西疆难得一片安宁天地。 “事情比想象得复杂,”冯家臣把和敌人的第一次台面交锋情况告诉阴战将和次仁,“明面上不敢和我们做对,暗地里不知道在耍什么坏水,要小心应对。象城代表团一个黑西装男子的举动值得怀疑。” “次仁,你见过大领主没有。”阴战将问次仁。 “还真没见过,大领主的势力在后卫,我们的边界在前卫,井水不犯河水。这就和千年来去国都纳贡一样,他们走雪道过北疆;我们顺河道走川西。” “嗯,也确实是这样,西疆表面一统的大局下,前后卫各自与朝廷建立关系,各取所需啊!”冯家臣把后世历史课本的知识搬了出来。他知道,十年后的西疆完成了真正意义上合体,在大夏新政的带领下飞速发展,最终跨越了人类正常的历史发展轨迹,一步迈入了现代社会。 有了后世经历的未卜先知,冯家臣对于象城这一战那是信心爆棚啊!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把这个剧本演得更出彩,才不辜负这难得的穿越之旅呢! “有什么法子接触到大领主的核心?”冯家臣问阴战将,“我倒是带来几个侦查兵过来。” “西疆本土人吗?”次仁借助话茬。 “有,但不多。”冯家臣回答。 “够了,给我安排一个土生土长的西疆战兵就行。条件只有一个:一切行动听我的。” “你想。。。” “阴战将,达旺山口那个活口可以借来利用一下,大领主等不到回音一定着急,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借此混进他的城堡。” 第二次采购洽谈会按期进行,阴战将以一脸络腮胡的形象跟着冯家臣出现在洽谈会现场,一副墨镜遮住了他半张脸。 “城主,清单消化的如何?我们今天是否可以谈谈细节了。”冯家臣满脸堆笑。 “这位是?”城主没有接冯家臣的话,而是指向坐在他身后的阴战将。 “我的错。”冯家臣心中一沉,他本不想让阴战将现身的,可终究拗不过他的坚持,这才以乡镇医院院长的身份让他出席。眼看城主向阴战将走了过来,冯家臣只好拉起阴战将介绍:“这是。。。” “向巴平措,古拉卫生院院长。”阴战将用西疆语自报家门。 不用翻译,城主听明白了阴战将的身份,还是怀疑地看着他的墨镜。冯家臣平静地解释道:“巴院长的眼睛受到刺激,出现雪盲症状,恐怕需要佩戴几天墨镜才能恢复。” “欢迎欢迎。向巴院长才到象城,辛苦了。”城主伸出巴掌和阴战将礼节性握了握手坐回自己的椅子。 “不,眼疾拖累无法参加第一次的会议罢了。” “还有问题吗?如果可以我们一起商议清单细节。” 会议在城主的漫天要价和冯家臣他们据理力争的激烈气氛中展开。另一条线上的次仁和侦察兵戴着大墨镜和悍匪同款的毡帽出现在领主的城堡附近的海滩。 城堡远离闹市,通过一条宽敞的柏油马路与象城中心隔离。建筑结构形式完全模仿了后卫碉房的形制,包金的大门规制堪比太阳城的格萨尔王宫。二楼一溜房檐下彩绘的日月祥云和青鸾图腾交错排布。面向大海的露台选用了西洋风格的罗马立柱。转到城堡背后,一条街巷贯通东西,街道两侧的建筑也是西疆风格,只不过建筑规模和形制都明显小于城堡。街巷的外围零散地分布着许多帐篷,帐篷里出入的都是些衣衫褴褛的穷人,一看便知是这些城堡主人的附庸,俨然一座域外的西疆庄园,其奢华程度与过去的庄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次仁牢牢地把看到的一切记在心里,和侦察兵商议如何能突破防线进入城堡内部。 “兄弟,你打掩护,我翻墙进去。” “不行,阴战将交待我们来的任务只是摸清地形,下一步行动要看今天洽谈的结果。” “阴战将答应过咱俩的行动我说了算。”次仁拿出尚方宝剑吓唬战兵。 “我是战兵,服从命令是战兵的天职,没有阴战将的命令我们决不能行动!还有一条我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这是冯主使交待的。” “我。。。,算了,我自己一个人上。”次仁想甩开战兵单独行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动!”战兵一把摁住次仁,眼睛落在远处电线杆上缓慢移动的小圆球上。监视器!他迅疾把脑袋缩回树干,也把次仁的脑袋拉了回来。 “那是啥东西!” “监视器,西洋玩意,全天候无死角监控,和你手里的望远镜一个道理。” 城堡布防严谨,监控密布,四周五十米开外的没有一棵树木花草,大白天想接近城堡几乎没有可能。 次仁和战兵悄然撤回,等待阴战将和冯家臣的消息。这边的洽谈进入高潮,对于几件紧缺的先心病检测设备价格的论证超出了冯家臣的想象。冯家臣自认为已经给出了最高的价格。但依然无法满足贪恋的城主胃口。 “七百万!” “五百万!” “不行,七百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双方争得面红耳赤。 虽然冯家臣此行目的是以采买设备的额名义暗地打探逆贼大领主的消息,可白花花的银子拱手让给贪得无厌的象城城主,他还是心有不甘,他假装征求随行人员的意见,把目光停留在阴战将的脸上:“向巴院长,您看。。。” “东西是好东西,不过城主开的价格确实有些高。这样吧,五百五十万如何?” “五百五十万!向巴院长,您可真可以。知道川西医院一套的价格多少?三百万,而且比城主这边提供的选型先进。” “这是个系统工程,先进设备对医生素质要求更高,我们现在用不了。” 冯家臣和阴战将一唱一和,把价格定在了五百五十万。 “怎么样?城主,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冯家臣问道。 “不行,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而且你们自己单采价格更高。” “不一定。看来这笔生意谈不成了。看来我们直接找Y国采买更划算。”冯家臣站起身子做出离场姿势。 阴战将看见时机成熟,忙站起身拦住冯家臣:“主使,别这样。医院等着这批设备呢,我这个院长空手而归,难以交待患者家属啊!”随后从脚下拖出一个黑皮箱子打开。 “城主,您看,这是西疆极品天山冰蚕,在者有份,一点小意思,恳请笑纳。” “天山冰蚕!”摆在城主一行人面前的几个镶嵌着珍珠玛瑙装饰的宝盒打开,纯白鲜亮的冰蚕静静地卧在盒底。 城主两眼放光,这可是稀世绝品,只有西疆历代王侯才能享用。作为象城主宰,他也只是听说过冰蚕的传说。 城主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宝盒,两眼激动的泪花闪烁。“真的是天山冰蚕!” “如假包换,不信的话您可以拿给流亡在此地的大领主看,我想他会明辨真假。”阴战将不显山露水地把目标引向了大领主。 “行,行,五百五十万,成交!”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谁与争锋 冯家臣一行前脚刚离开,一辆黑色拉达载着黑西装男子离开洽谈会场,象城城主压低帽檐坐在后座上。拉达车径直奔向位于海边的城中之国——领主城堡。 “领主,近来安好啊!”城主和躺在松软沙发上的大领主打招呼。 “城主稀客,承蒙厚爱,赐予这片土地让我得以修养生性。不知城主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黑西装男子上前把阴战将送的宝盒放在硕大的玉石茶几上,城主打开宝盒:“领主鉴赏一下,这是对冰蚕是否真的传说中的天山冰蚕?”领主伸手拿出里面的白色虫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微微点头:“的确是天山冰蚕。不过这东西极为稀有,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城主赶忙回答道:“这是狮城谈判代表送的礼物,我怕有诈就拿来请你过目。” “冯家臣?” “不,一个叫向巴平措的康巴人,自称库拉卫生院院长。” “康巴人,康巴人为啥跑到我们珞巴人的地方,还有那些可恶的大夏人。抢我土地和牛羊,释放那些该死的奴隶,我与他们不共戴天!”领主听说一个外地人在他曾经的领地上开办医院医治农奴,心中莫名之火窜上心头,额狠狠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打回西疆,打回后卫,杀光大夏。还有那些可恶的奴隶,我要剥他们的皮,挖他们的眼。和我作对者,我将加倍奉还!” 领主的眼睛里冒着凶光,端起茶几上的一个崭新的骨瓷茶碗茗了一口酥油茶,对着阳光把玩着手中的茶碗:“你看,多么晶莹剔透的作品,这是最新鲜的头盖骨雕刻的。” 美丽的女孩香消玉殒,承受不住领主毒打的她咬舌自尽,领主用女孩的头盖骨雕刻了大号茶碗,他要让可怜的女奴死后也受到他的侮辱,永生不得安宁。 领主自我欣赏完头骨茶碗,再次把目光转向茶几上的冰蚕,不断底点头称赞:“极品,真的是极品!有生之年能够亲眼见到如此珍贵的西疆极品,此生无憾!” 领主自顾自的陶醉,把一进门就站着的城主晾在一边,黑西装男子只好假装咳嗽了一声,领主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城主的存在。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表面的和谐还是有必要的。他赶紧让看座上茶。 随从端上一盏同款茶碗放在城主面前,城主眉头紧锁,不敢去端桌上的茶碗。象城虽与西疆同族,毕竟在坚船利炮的打压下开化较早,到城主这一代已经无法接受这种近乎残忍的生活方式。与领主小天地里的生活相比,城主公寓里的一切已经完全西化。 “城主,您这是?”大领主把宝盒盖上推回到城主面前。 “你是行家,是真的就行。这两条就算送给你了。”城主又把宝盒推给大领主。 “还有这个,如果有兴趣,我们共同发财,这些年领主给象城的贡献不小,两条冰蚕就算是感谢,也可以说物归原主了。”城主把冯家臣的采买清单放到茶几上。 “感谢城主厚爱和帮助,老朽定赴全力报答城主的恩赐。”大领主没有看茶几上的清单,谈判的全过程已经通过黑西装男子的口中了如指掌,也从清单中找到了搅动西疆风云的险招。 对于大夏龙威而言,象城历来忌惮。新政成立前,象城与西疆的勾连本就在暗地里实施,过水面吃的饱饱的。新政成立后的几年城主家族依然死性不改,新任城主更是异想天开,想要借着三哥的余威蚂蚁撼大树,做未来的西疆之王幻想某一天能像格沙尔王一样驰骋西疆,大领主的到来给了他实现野心的信心。 躲在海滩远处的次仁目睹了这一切,虽说他没法听到密谋的细节,但从城主出门时带着的笑意明白他们相谈甚欢,一拍即合。 除了那个值得怀疑的黑西装男子,冯家臣在与象城城主的谈判过程中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里惦记着的还是采买设备多付的那笔冤枉钱,还有阴战将阔绰送出手的几条天山冰蚕。 “老伙计,你从哪儿弄来那么多冰蚕?难道西疆冰蚕的传说是真的?”冯家臣问道。 “我去哪儿搞那玩意,即使有也不会流传到民间的,假的!”阴战将玩味地笑道。 “不怕被他们发现?” “发现,他们见过吗!既然没有,那我的标准检验我的冰蚕,老冯,你说会是假的吗?” “老奸巨猾,老奸巨猾,我差点被你带入了。哈哈哈~”听了阴战将的解释,冯家臣爽朗地笑出了声。 “次仁呢,好几天没见他们了,也不知前方侦查的咋样?”止住笑声,冯家臣想起了次仁和战兵还处于危险境地。 “放心吧,那小子反侦察能力很强,达旺山口一战,他能孤身一人闯入我们的搜索圈已经很不简单了。等着吧,估计也快回来了。” 门帘一挑,次仁和战兵迎着阴战将的话音走了进来。战兵把手绘的领主城堡周边环境图摊开在桌上,用手指着监视器和街巷位置详细给冯家臣和阴战将做了汇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现在的问题是城堡内部情况不明,要不是他拦着,我早就摸进去了。”次仁嘟囔着,不满意地看着身旁的战兵。 “已然颇为不错了,次仁。打仗注重战法,一时的隐忍并非意味着我们懦弱,或许正孕育着一场更为宏大且艰难的战斗。”阴战将以沉稳的目光凝视着次仁言道:“明面的谈判已然结束,接下来于暗处的争斗仍需众人齐心协力。我与冯主使已初步拟定了方案,此事干系重大,须向战区和国都呈报。静候佳音吧。”次仁闻知接下来尚有更为艰巨的任务等待着他们,眼神中流露出严肃而坚定的光芒。 战区的要求通过密电形式传到阴战将手里,大意是同意作战方案,但要尽量减少国际影响,必要时可以向大夏馆驿寻求支持。 冯家臣明面上的贸易洽商已经完成,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而阴战将根据战区的命令继续留守完成后续任务,他带着次仁把冯家臣送到冰城口岸,道别时冯家臣不无遗憾地说道:“想会会这个没见过面的大领主,看来还的找机会了。” “放心吧,他这次不敢露面,下一次一定让你见到。”阴战将拍了拍冯家臣的肩膀,自信地笑道。 看着冯家臣远去的背影,阴战将拍拍次仁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回国的日子也会很快到来”,他带着次仁钻进了一片密林。 密林深处几匹战马嘶鸣,马背上端坐着头戴毡帽,身穿斜拉襟藏袍的男子,次仁条件反射地拔出腰间的弯刀。 “自己人。”阴战将摁住次仁的手策马来到等候的战兵面前。 “报告!西疆战区特种侦察兵小队向您报到。” 战区赋予阴战将的指令是,在确保不干扰西疆正常经济建设的前提下,暂且不要触动大领主,若影响到整体局势,破坏了西疆稳定的发展态势,才可斟酌铲除这股境外势力。反叛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起到凝聚人心的效用。 然而大领主后来的举动没有按照战区的剧本演绎,一场悄无声息的猎杀即将在象城展开。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打入城堡 冯家臣回到狮城,布穷按照他的部署,第一笔设备订货款就打进了象城公共账户,见不得光的好处费则进入他的私账。收到好处费的城主立刻安排准备货物,大部分常规医疗设备在合同签约生效后的两周开始发运。过境转运的买卖自然落在大领主麾下的马帮手里,整个过程总体还算顺利,交接的设备无论从包装质量还是产品质量上都没发现大毛病。布穷经过检查和验收后就把这些设备分配到狮城下属各家医院和卫生机构。 一切看似平静,平静到冯家臣似乎要忘记了隐含在这笔交易背后的潜在阴谋。当第四批设备到了接货的时间节点,象城方面的电话接进了他的办公室,电话里传来一个不太标准大夏国语的男子声音:“冯主使吗?我是城主管家,受城主委托转告您一个消息,转运第四批医疗设施的商船在公海附近遭遇不明身份人员打劫,现在下落不明。我方警务人员正在调查中,交货期可能无限期延后。”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敢打劫大夏的物资,看来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冯家臣气的放下电话刚想骂娘,突然想到了什么:“多吉!给阴战将发报,让他调查一下事情原委。” 在冯家臣和阴战将商议好的方案里没有这个剧情,他们的重点方向都放在了预防大领主如何在运输物资过程中做手脚。公海上的海盗行径不是他们考虑的首选。 在冯家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象城海滩的大领主城堡里,城主正对着落地窗前怀抱温柔香的大领主暴跳如雷:“你太心急了。第一批海外转运物资就下手,这让我如何给冯家臣解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夏新政不是前朝官员。脚跟未稳就敢和四邻叫嚣: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大领主把玩着怀中美人的玉手,舌头划过吹弹可破的脸颊,扭过头专注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城主,不温不火地说道:“有谁证明这批物资是我下的手?” “除了你,谁还敢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打劫?” “那可说不清,偌大的公海,说不定是其他势力所为。”大领主无视城主及其下属在场,把怀中的女人换了个姿势紧紧贴在落地窗上。舌尖从耳根一直划到脖颈,女人无法忍受大领主的羞辱,鼻翼里喘着粗气。 “够了!在我的土地上,请你给我一点最基本的尊重!”城主忍无可忍,从沙发上站起来怒喝道。 大领主放开女人,索然无畏地摆摆手,下人过来给女人套上头套扛了出去。 “好吧,坐下来好好聊会儿天。”目送下人们退出房门,大领主坐在茶几上抽出一支雪茄递给城主:“压压火,凡事好商量。” “抽不惯,我有这个。”城主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包鼻烟吸了起来。 “真不是!我的地盘都是您赏赐的,每条街上有几个老鼠都瞒不过您,干这么大一票能逃过您的法眼吗?”大领主一改刚才的玩世不恭,两手摊开表示冤枉。 “还有谁敢在我的眼皮下动手?掰起脚指头数都想不到次大陆这片土地上还有谁。” 城主在心里把周边的大小城邦和小国家过了一遍,想不出谁家有这个胆量。象城虽小,经济体量在周边还能坐上头把交椅,这些小国小邦的生意还是需要在象城周转。 大领主目视着沙发上陷入迷茫的城主,啪嗒一声,柴油打火机点燃叼在嘴里的雪茄说道:“城主放心,在咱的地方出事,咱就得查清原委,这事交给我了,三天后给你结果。” “好吧,一言为定!等候大领主的带来的好消息。此事办成,与冯家臣这笔买卖的利润我可以再让一成。”说完,城主带着人钻进拉达车绝尘而去。 蹲守多日没有进展的次仁在海滩上抓耳挠腮,望远镜里只能看见城主和大领主的举动却无法获悉他们交谈的内容。他把望远镜塞进随身的褡裢,抽出手时带出了一张纸片。打开一看,次仁乐了。“我咋把这个宝贝忘了。” 阴战将把这个叫做尼玛的俘虏证件转交给了次仁以备不时之需做个掩护,次仁又换上了自己的照片随身携带,或许这个假证能够帮助自己进入大领主的城堡。 次仁和跟着他的战兵交换了意见,侦察兵把窃听器交给次仁,“想办法把这个东西放在那里。切记要隐秘。” 次仁用刀在马靴的鞋底划了个口子,把窃听器隐藏其中,抓了一把海沙在自己脸上擦了一把,然后刺啦一声撕破衣襟,一瘸一拐地朝着城堡大门走去。 看到有人靠近,大门边的带刀护卫高声喝道:“什么人,私人领地,请勿靠近!” 次仁蹒跚着靠近护卫,护卫警觉地拔出弯刀。 “别动手,我是尼玛。快,有紧急情况向领主汇报。” 护卫半信半疑地看着蓬头垢面的次仁:“尼玛?没听说过。你怎么弄成这样?”次仁装作一脸惊恐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我们被袭击了,达旺山口,我是拼命逃出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护卫对视了一眼,一人举着弯刀看着次仁,另一人迅速折回城堡禀报。 “尼玛?有这个奴才吗?”大领主冷峻的眼神盯着身旁的贴身干将。 “好像有个叫尼玛的,不过不是真名,前段时间训练潜入人员时刚起的新名字。” 大领主问道:“那他的真名是。。。” “没有真名,这批奴隶是从后卫撤离时带出来的崽子,都没有名字。” “你先去看看。” 贴身护卫走出城堡,看着跪在地上的次仁说道:“抬起头来。” 次仁遵从地抬起脑袋,双手把换过照片的通行证奉上。贴身护卫仔细对比了半天,没有发现端倪,就对带刀护卫说道:“先带他进去,见过领主再说。”带刀护卫点点头,带着次仁走进了城堡。次仁心中暗喜,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他跟着护卫穿过庭院,来到了城堡的大厅。 来到大厅二楼,贴身护卫前去禀报,次仁扫视了一圈后跪在地上额头贴地,等待大领主的召见,心里盘算着如何安放窃听器更安全。 许久贴身护卫从鎏金的门缝里喊了一声:“进来吧。”次仁按照奴隶的礼节跪趴着挪进内室,眼角的余光尽速把四周的环境收入眼底。 大领主坐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次仁。次仁感受到了那股压力,他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 “你说你遭到了袭击?”大领主开口道。 “是的,主人。”次仁连忙回答,“一进达旺山口就被大夏边防盯上了,两个同伴当场毙命,我被活捉了,我拼死逃脱,才得以向您禀报。” 大领主微微皱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次仁:“你是咋逃出来的?” “我假装投降,骗他们说我阿玛还在西疆想回去看看。”次仁开始胡编乱造。 “谁让你擅自回来的?潜伏西疆等待召唤,你忘了? 。”贴身护卫说道。 “没忘,可是主人恩典才有尼玛今天的富贵,但此事事关重大,奴才必须亲自告诉给主人,死而无憾。” “说!这儿没有外人。”大领主怒喝。次仁盯着领主身边贴身护卫欲言又止。 贴身护卫也在旁边帮腔:“快说,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次仁只好假装颤颤巍巍从衣襟里拿出一个油布包裹举过头顶爬到领主脚下:“主人,这是雅砻城布防图和道路交通图。” “嗯......"大领主似乎在考虑什么,“你先下去,我会派人调查此事。” 次仁趴着退出内室时一不小心把门边的大花瓶碰倒,花瓶径直砸向次仁的双腿,次仁也不躲,一翻身两只脚掌轻轻地把花瓶扶住免得摔成稀碎。他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把花瓶扶起,不经意间脚底的窃听器已贴在了瓶底。在挪回原位的时候,贴身护卫上来搭了把手。 “下去,做事情小心点!”护卫踹了次仁一脚,次仁后退着出了内室。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章 人性的考验 从城堡退出,次仁总算能够抬起头正视周围的一切。不大的院落外松内紧,高大围墙上的铁丝网之间隐藏着无数监控探头,360度监视着院墙内外的一切,门楼上居然隐藏着一个不大的隔间,似乎有人值守。他故意朝着大门相反的方向移动,门楼上探出一个脑袋喝道:“别到处乱看!” 次仁停住脚步,走到门楼下面与门口的两名护卫没话找话唠着闲嗑,拖延时间继续观察着院落的布局。 “从西疆带回来点好东西,孝敬两位大哥一点。”次仁的褡裢如同百宝箱,他从里面掏出两个精致的鼻烟盒,打开盒盖递给护卫,护卫用指甲盖取出少许放在手背,然后用鼻子一吸。 “爽!” “正点,还是咱西疆的鼻烟正宗!” “再来点,再来点。” 三人说话的声音惊扰了门楼上的暗哨,他再次探出头压低嗓门吼道:“活腻歪了,还想捐献两张人皮?” 两名护卫赶紧闭嘴,次仁把手里的鼻烟盒举起向门楼上的暗哨晃了晃。暗哨眼睛亮起,朝次仁挥挥手。在护卫的指引下,次仁顺着木质楼梯爬到了隔间。 隔间不算宽敞,屋顶的高度刚能站直身体,后墙上一个不大的洞口,正好能观察到大门四周的情况。洞口旁边一台小型监视屏幕上多角度无死角监控画面实时滚动着,其中一个镜头正对海滩,幸好距离太远,次仁他们躲藏的地方影像模糊。次仁半弓着腰走到暗哨跟前,毕恭毕敬地把鼻烟奉上。 “大哥,您尝尝。” 暗哨吸了一口,把剩下的塞进衣襟问道:“你哪儿来的?” “西疆。” “没见过。” “我叫尼玛,是这样的。。。”他又把给领主编的故事讲给暗哨听,当然所谓奉献地图的情节选择性地省略掉了。 当暗哨问他办完事咋还不走,次仁心里忽悠一下啊。光顾着观察地形,如何收场还没考虑。 “大哥,这不主人还没发话,尼玛不敢乱动。”他找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理由。 “下去吧,不要乱跑。我们的小命攥在主人手里,一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谢大哥提醒,尼玛这就退下。” 从门楼上下来,次仁老实地站在护卫的身边,盘算着脱身之计。海滩上的战兵从望远镜里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耳机里突然传来窃听器的声音。 “主人,派回西疆各组人马只有尼玛这一路全军覆没。尼玛居然完好无损地回来,还带回来雅砻城防图,其中必有蹊跷。” “我也怀疑他突然回来有问题,再试探一下。” 窃听器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出现在望远镜的镜头里。 “给你一个任务,完成的好做我的七姨太。否则,你可以去陪你阿玛了。”大领主把女子拉入怀中,手指挑着她的下巴说道。 女子虽有抗拒,但不敢表现太多不满,只是机械地点头答应。大领主满意地把他放倒在柔软地沙发上,当着贴身护卫的面上下其手满足他的兽欲。战兵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窃听器里传出女子惨烈的叫喊声。 “牲口!”战兵嘴里骂了一声随手关闭了听筒。当他再次举起望远镜的时候,落地窗后面恢复了平静,大领主惬意地斜躺在沙发上喝着碗茶,贴身护卫和女子已不见踪影。 城堡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次仁和女子哈着腰地从门里退出,紧接着贴身护卫也出现在门口,他和次仁寒暄了几句,次仁满脸堆笑地回应着,随后拽着女子的手向帐篷集中的平民区走去,几分钟后,一个戴毡帽的男子尾随次仁的脚步消失在望远镜的末端。 “坏了,这小子有麻烦了。”战兵收拾装备,沿着海滩跟进次仁一行的路线。 离开领主的城堡,次仁想丢开拉着女人的手却发现女人在不停颤抖,他重新握紧女人的手腕轻声问道:“阿妹,别害怕,都是奴隶出身,我不会伤害你。” “领主将我赐予你为奴,此后一切都听主人的。”言语中仍难掩惧意。“你带我去哪儿?” “嘿,我就想问问你哦,有啥地儿能躲开领主的监视?我刚从西疆逃出来,都不晓得该往哪儿走啦!”女子对次仁的回答颇感讶异,回首一望,竟见一黑影紧随其后。 “别回头,领主派人跟踪我,他在怀疑我回来的动机。”次仁没有隐瞒,拉着女子的手钻进旁边的巷子,沿途摄像头的位置和数量已牢牢刻在他的心里。 兜了几个圈后还是没有甩脱尾巴,次仁只好拉着女人走向人群混杂的平民区走去。穿过几条污水横流的小路,跨越熙熙攘攘物物交换的地摊市场,次仁一闪身躲进了附近一间走风漏气的破旧帐篷里,顺手把女人也拉了进来。 帐篷里凌乱不堪,堆满尘土的地上几件破旧的衣衫散落在地上,门口的柴火炉里已经没有火星。帐篷的门帘也不知去向,空洞洞的门头上固定门帘的羊毛绳头随风摆动。次仁抓起地上破衣服递给女人:“穿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次仁也想换衣服已经赶不上了,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次仁心头一紧,把女人迅速放倒在地,故作非礼的姿势背对门口趴在女人身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尾随的人影听到声音,一眼就看见正趴在女人身上“忙活”的次仁,女人配合着呼叫反抗,人影饶有兴趣地说道:“尼玛,玩个女人至于大费周折吗?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女人都是领主的,让我跟的好辛苦。” “我不是野狗!”次仁咬着牙回了一句。 “你说什么?”啪~,一鞭子抽在次仁的背上。“你敢反抗,回趟西疆骨头硬了,大夏给了你什么好处?” 听见鞭打声音的平民聚拢过来,一个长者看见地上跪着的陌生面孔,心想又不知从哪抓来的可怜孩子,忙匍匐在地,祈求道:“土墩管家,饶了他们吧,孩子们有啥错都算在我头上。”边说话边抱住土墩管家的大腿。 “一个叛徒!胆敢背叛领主,说!你从西疆回来有什么目的?”土墩一脚把老者踹开,继续高举皮鞭喝问次仁。 有大事在身次仁只能隐忍眼前的屈辱,但土墩这个名字他牢牢地记在心里。脸上恢复了笑容:“土墩管家,我错了。西疆我待不下来,只好回来。真的,我还带回来。。。” “算了,土墩管家,不能给你说,不信的话你直接找领主确认。”次仁卖了个乖,把球踢回领主身上。 土墩在农奴面前耍横,要让他去见领主,借他一百个胆儿也不敢。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的说辞。不过领主交代的事办了,我就确认你没有背叛,否则。。。”土墩晃晃高举的皮鞭。 次仁为难,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办龌龊之事,他也下不了手啊! 女人一言不发,默默地动手解开衣领退下罩衫,双手环抱护在胸前眼睛一闭躺在地上。土墩邪恶的目光盯着女人洁白如玉的臂膀,想要感受那肌肤的嫩滑。 次仁忙阻止了他的动作:“这可是领主赐给我的。” 土墩意识到了什么,收回罪恶的双手,玩味地看着次仁说道:“行,那你就给大家展示一下雄性的魅力吧。” 在土墩的心中,次仁是不是叛徒已经无所谓啦,领主的女人,不管碰还是不碰,他的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章 暗战红树林 土墩的想法并无不妥,在这片土地上,生命的去留完全取决于大领主的喜怒哀乐。损失几名潜伏人员,实在微不足道。农奴的性命更是如草芥一般,大不了再派遣几人过去便是。然而,若是忤逆了大领主的旨意,那可是要丢掉性命的,这也是他有贼心没贼胆没有借机在女人身上揩油的担忧。一旦这小子通过了考验到领主身边吹吹风,那他可就身首异处了。 土墩玩弄着手里的皮鞭坐在门口的马扎上准备欣赏一场灵与肉的表演,突然人群中闯出一人附在土墩的耳边低声说道:“海滩那边有事,总管让现在就过去。”土墩腾地一下从马扎站起对次仁说了一声:“‘好好享受!”便消失在围观的人群中。 “海滩!”次仁脑海里立马想到了留守海滩的侦查战兵有危险,看着土墩离去的背影,他抓起女人的衣服给她披上,把女人托付给长者照顾后,尾随着土墩向海滩走去。 高大的椰林环绕着海岸,椰林深处的海湾里,茂密的红树林中,一艘货船停泊在栈桥廊道尽头,距离栈桥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块告示牌:私人领地,禁止踏入。领主的贴身护卫和土墩靠在栈桥栏杆上交谈。次仁扫视货船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沿着弧形的海湾向东望去,正好能看见领主豪华的城堡,城堡的落地窗的视角能够对这片椰林一览无余。码头的寂静与远处海港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椰树和红树林的组合正好给大领主见不得人的生意提供了掩护。目测码头与城堡的直线距离应该在三公里开外。 “一场虚惊!”次仁暗自庆幸他们选择的隐藏地点没有被发现,为了避免被敌人锁定目标,这已经是他们的第N次转换埋伏点了。 光明正大靠近栈桥不现实,领主对次仁的怀疑始终存在,一旦被发现就坐实了他内奸的身份,最好能等到风高夜深的时候想法上船。 神经紧绷了快一天的次仁借这个机会休息,才感觉到肚子饥饿难耐,摸遍全身也没找见一粒吃的,只能在地上抓了一把青草塞进嘴里咀嚼充饥。 次仁单兵潜入敌营打探情报,阴战将这边的支援力量在次仁进入城堡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一路上他们暗中保护次仁的安全同步来到椰林。一旦次仁涉险,他们会立马解围。 点点星光给漆黑的红树林送去微弱的光亮,货船上出现几个模糊的身影,几名带刀护卫开始从船舱里抬出几个木箱,另外几人把几款同样大小的木箱又抬回船舱。次仁借着夜色和椰树的掩护摸到红树林深处,躲在水中暗中摸排搬运木箱的人数。货船临海的另一侧水面下,几个蛙人打扮的战兵已做好随时准备攻击的态势。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配合次仁行动,主动攻击是在次仁有生命危险时万不得已之策,以免升级事态,给冯家臣和阴战将制定的钓鱼计划带来变数。 次仁沿着船帮轻缓移动,寻找上船的契机,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紧接着一股热流顺着他的脑门流下,次仁暗自叫苦: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这方便。他一个纵身从红树林穿出,双手抱住敌人的脑袋把他拖下水面。扑腾起的水花引起船上人员的注意。远处的水面,一个护卫身形的黑影翻腾了几下水花沉入海底,许久,海面恢复了平静。船上的人骂了两声:“又喝多了。散开!散开!抓紧干活。” 敌人散去,次仁趁机爬上船帮,利用敌人进出船舱的机会钻进棉布遮挡着的舱室。借助箱体掩示,他看见土墩和贴身护卫坐在木桌前推杯换盏,嘴里还不停催促手下:“快点,天亮前完活,明天这艘船必须离开栈桥。” “快点!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手脚麻利点!”土墩对一个抬着木箱之人沉声道。随后端起银碗问贴身护卫:“这一趟买卖咱能赚多少?” “就知道钱!这趟买卖不赚钱。主人的用意在于西疆。。。” 次仁没有听清护卫和土墩后面的话,但明白领主一定是要想法给西疆添堵。 注意力过于集中的次仁只顾偷听土墩他们的谈话,没有注意脚下的木箱被人搬动,一个闪失差点从高处摔下,低头一看正好和敌人对视,不等敌人发现,次仁的弯刀已划过他的脖子。他轻抚尸体落地,用尸体的衣服擦干净弯道上的血收回刀鞘,把毡帽压低搬起木箱往舱门走去。 “站住!”土墩看着他的背影喝道。酥油灯下他看着这个身影既陌生又有些熟悉。 被发现了?次仁心中一紧,放下手中的木箱没有出声。 “问你话呢?”土墩端着酒,嘴里嚼着肉走了过来,满手油腻的双手伸向次仁的肩膀。在土墩快要抓住次仁的肩膀时,次仁一个背摔,毫无准备的土墩让次仁甩出了舱门,守候在水下的战兵蛙人一跃而出把土墩连人带羊腿拖入水中。 “尼玛!你怎么在这儿?”领主贴身护卫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次仁的背摔动作快如闪电,形如流星。在他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土墩的身影已落入水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次仁脸上露出冷淡的表情说道:“土墩想看我大庭广众下出丑,我也不能让他轻易快活,这事既然让我碰上了,那就得见一面分一半。” “你不是尼玛!你是谁。尼玛是特训营出来的,他没有胆子背叛领主。” 次仁逼近贴身护卫,平静地说道:“是不是尼玛好像不重要了,如果大管家您同意,就按我说的办,否则这一船的货我都要了。” “尼玛呢!尼玛在哪儿?”贴身护卫拉开格斗架势,准备迎战咄咄逼近的次仁。 “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次仁拔出弯刀径直砍向对方的面门,护卫低头躲过次仁的弯刀,右手握拳横扫次仁腹部,巨大得冲击力击中次仁肋骨,次仁被这一拳打飞,向后跌去,砸在木箱上。木箱哗啦一声碎裂,露出里面的仪器。 “震颤检测机!”次仁参加行动前在馆驿听冯家臣和阴战将给他简单科普过这次采买设备的知识,自然一眼认出了地上的东西。 没等他看仔细了,贴身护卫的双脚已到面前,次仁顺势用弯刀封堵,刀柄与脚掌相碰,他再次被护卫踢中,后退着跌出舱门,手掌传来一阵酸麻,嘴角淌出一丝鲜血。“有两下子!”次仁甩甩被震麻了的手臂,握紧手里的弯刀盯着护卫伺机再战。 对手的力量太大了,次仁的力道没法和他硬扛,他眼珠一转,手中的弯刀带着风声再次砍向敌人,在弯刀快接近对方身体时突然收手。护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弯刀上,虚空的下盘露出破绽,次仁一个鹞子倒翻身,脚尖勾住了护卫下巴。护卫被掀翻在地。 次仁稳稳落地,擦去嘴角的血迹,用戏谑的口吻说道:“大管家,蛮力不一定解决问题。再来!” 开局赢下两招的贴身护卫从船舱甲板上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冷冷地笑道:“小聪明有时候能害死人的。” “切!打赢就是王道,今天你我只能有一个站着离开。”次仁挑衅着对手。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冻土层的烦恼(一) 次仁的挑衅激发了贴身护卫的斗志,他活动一下筋骨,也拔出了腰刀:“放马过来,看看谁是强者!”刀刀相碰,寒光闪闪,次仁和护卫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酥油灯在二人的打斗中被身形带起的风扑灭,整个船舱陷入一片黑暗。 灯灭的一刹那,次仁侧身闪过护卫的攻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护卫吃痛,弯刀险些脱手。 次仁趁机一脚踹向护卫的肚子,将其踹倒在地,攻守换防,次仁占据了上风。 护卫倒地后迅速翻滚起身,身形一纵跳出舱外,次仁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的弯刀脱手而出紧跟着护卫的身影飞了出去。 弯刀带着风声疾驰而至,护卫一个侧翻躲过弯刀冲着岸边喊道:“来人,快来人!” 无人应答。再喊,四周依然鸦雀无声。 护卫站起身借助星光扫视整个货船,几分钟前还在忙碌搬运物资的下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打斗半天,整个现场就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连土墩都不知去向。 这样的场景不仅令护卫汗毛倒立,也给了次仁一个震撼:自己只顾打的开心,十好几人的带刀护卫居然被暗无声息的消灭了。阴战将的确实厉害,自己的每一步行动他都了然于胸。 得到支援的次仁信心大增,手指勾了勾对手:“再来,你命由我不由天!” 说罢,次仁拔出匕首朝护卫刺去。护卫手忙脚乱左挡右闪,垂死挣扎。次仁的动作快如利剑,护卫连连后退。在船舷和栈桥的连接处,护卫一个没站稳,摔了个跟头倒在栈桥上。次仁也没收住脚,噗通一声扑倒在护卫身上,手里的匕首不小心被栏杆磕到水里。 “去死!”护卫一个翻身把次仁压在身下,匕首高高举起,直取次仁面门。 “噗~”一颗消音子弹准确地穿过护卫的太阳穴,从另一侧飞出。护卫应声倒地,真的去找尼玛团聚了。紧接着从水里、岸边的椰树林里冒出几十个穿蛙人战服和黑衣的身影来到次仁身边。 “好小子,小看你了。配得上孤胆英雄称号了。”一个黑衣人摘下面罩说道。 “阴战将!”次仁眼里饱含热泪。 黎明破晓,一轮红日自地平线冉冉升起,整个海滩沉浸在朝霞的光辉之中。栈桥如旧,私人领地,禁止踏入的警示牌肃穆地立于原处。附近的公海一艘无人货船在海风中漫无目的的飘荡,领主贴身护卫、土墩管家的尸体平躺在船舱的木桌旁,几具带刀护卫的身躯零散地分布在货船各处,一面蓝黑交接的海盗旗在桅杆上飘动。同一时刻,第一班民航班机从象城机场凌空而起。 三天后,到了给城主交待的日子,大领主在自家的城堡里如热锅蚂蚁一般乱转。公海上传来的消息显示一群海盗打劫了过往船只 ,而船上贴身护卫的尸体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他得想一个如何向城主解释的万全之策。 “我尊敬的大领主,三天了。我们的货物呢?冯家臣那边的电话都快打爆了。”象城城主质问道。 “本来我们已经找到这批物资了,没想到。。。” “是这样吗?你太心急了,难成大事。” “城主。。。,我们。。。”领主想编了个理由搪塞城主。 “整个合同就这批仪器最值钱,冯家臣的关注点也在这,你却说货物丢失?!公海货船上发现的尸体还有的大管家,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城主,世事难料,海盗打劫我也是没有办法。下一次我倍加小心,绝对保证万无一失。” “没有下一次了,大领主。和冯家臣的交易我重新考虑承运方。至于你,只要三哥不介意,我不在乎多养你一个废物。” 象城之行的结果出乎冯家臣的意料,不仅解决了狮城医疗系统设备短缺的困境,撒出去的大把银子也因城主违约无法按期交货而退回狮城银行。这一局较量冯家臣和阴战将赢了个钵满盆盈。而且次仁深入虎穴打探回来的消息也给他敲响警钟,反叛分子重返西疆颠覆新政的幻想依然存在,加快西疆民生建设的同时防范反叛势力的反扑更加重要。 “次仁,成长不少啊!”冯家臣在听了阴战将讲述完次仁的战绩,投去赞许的目光。“考虑一下和我们并肩战斗如何?” “我还是回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踏实。只可惜没能把大领主这群叛逆彻底清除,如再有机会,我必将亲手杀掉这个逆贼!”次仁人畜无害的表情里透露出浩然正气。 布穷亦期望次仁留下,多吉更是心存不舍,然而次仁心意已决。最后站起身表情庄重地对大家说道:“大夏赋予次仁新生,次仁归乡必当守护故土。大夏蒙难,西疆遭困,次仁必应召而回!” 送别次仁和阴战将,冯家臣和布穷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修路工程上。 “这第一局我们算是赢了,但大领主的心思好像不是这么简单,雅砻城俘虏的口供让我感觉敌我暗战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你的安全口一定要绷紧这根弦。“去工地的路上,冯家臣交待布穷不能掉以轻心,谨防敌人随时随地的破坏行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路过银行的时候,把财神爷央金也喊了出来,三人相伴朝着连通普莫雍错湖的道路工地走去。 几台小型挖掘机来回穿梭,筑路工地的民工正在忙碌地施工。 “你从哪儿搞得这些机械?”冯家臣问布穷。 “玉门山口通了,我从北疆香市借的,路修完了再还回去。你看这进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冯家臣说道:“可以考虑自己买几台,将来要向东打通到雅砻、太阳城的大道;往北穿过香格里拉,直通北疆首府;再把西面通向雪城和冰城的碎石路拓宽成四车道的大马路,用到的机会很多。“ 央金听到冯家臣又要花钱,脸上堆起了愁云:“主使,又得花钱啊!我是开银行的吗?”话一出口,她自己先笑了。 “嗯?你不是开银行的吗?”冯家臣和布穷歪着脑袋看着央金。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 “资金紧张,没有钱来买挖掘机,这个不用担心,关键是它的意义匪浅。道路打通的那一天,狮城会成为西疆连通东西,纵贯南北的交通要道。商贾云集,人流涌动的狮城”。” 央金对冯家臣说:“交通便利了,狮城的经济会加快发展起来。” 冯家臣点点头:“小脑瓜很聪明,一点就透。” “政府担保贷款,这是个快捷的解决办法,下面需要。。。” 冯家臣话没说完,一位修路的工头跑过来对布穷说:“城首大人,前面一段路地基不稳,需要加固。” 冯家臣三人快步跟着工头来到这段路旁,民工们已经停止了施工。冯家臣仔细查看了地基情况,发现确实存在松动的迹象。挖掘机履带经过的地方犹如泥潭一样松软,与之相邻的路肩部分坚硬如铁,这是典型的雪域冻融土层。质量把控不好,即使修好了道路,经历一个冬夏轮回,道路就会毁掉。 “技术员呢!组织个专题会重点攻关,拿下这个硬骨头。有再大的困难也必须克服,为将来大规模修路准备实战经验。” 央金摇了摇头,接着问:“那担保合同中的担保人应该是谁?” “大夏国西疆狮城政府,担保代理人冯家臣!”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冻土层的烦恼(二) 布穷带着技术员去施工指挥部开会,冯家臣继续刚才的话题:“央金,新政之所以能在大夏全境站稳脚跟,靠的是百姓的信赖,在某种程度说就是政府的信誉。信誉担保是目前解决狮城建设资金紧张问题的唯一可行的方法。” 央金似懂非懂,机械地点着头。冯家臣看出她的不解,干脆坐在工地的石头上耐心给她讲解:“一般担保都是抵押担保,抵押资产不外乎货币和实物。但政府担保是一种特殊担保,靠的是新政与百姓融合的关系,靠的是大家对新政的支持,百姓的支持度是政府信誉度的唯一评判标准。” “好像明白一点,您的意思政府担保实际是靠咱老百姓支持的担保形式。” 冯家臣笑着说道:“作为担保人之一,你愿意让自己的信誉受损吗?” “我回去就安排起草担保合同。” 说话间,技术员和布穷回到冯家臣身边,冯家臣问:“有解决方案了没有?” 技术员:“初步分析这段路基应该是冲击泥沙淤积形成,土质酥松,含水量偏高,每年冬季地基变成坚硬冻土;夏季来临,随着气温的升高,表层泥沙层缓慢消融,如果不大面积施工作业,消融到一定深度就会稳固,但我们目前大规模机械作业,扰动了底层的永久冻土层,融化速度加快了。” 听完技术员的分析,冯家臣似懂非懂,他问道:“技术难点我也不懂,我更关注是否找到解决办法。” “有个初步的想法。”布穷接过技术员的话题继续说道:“按施工方技术分析判断,这段路基原来是普莫雍错湖的河道,路基填埋的泥沙应该是从湖里冲击过来的。现在他们需要通过地质勘探来证实分析,还有勘探数据也是修改施工方案的重要基础。” “有这方面专家没有?需要多久能得出结论。”冯家臣看着技术员和布穷继续发问。 “搞地勘的专家较少,听说太阳城的西疆地质勘察所有一位,不知能否请的动。” “这好办,不论多大代价我亲自去请,这边的进度不要停,务必入冬前打通道路。”冯家臣听说西疆就有现成的地勘专家,放心了一大半,他信心满满地提出工期要求。 “这个不行,在地勘完成前,融冻路段的施工必须暂停,否则造成的返工损失不可估量!”技术员提出了异议。“高原施工,我们宁可慢点推进,决不能急于求成。” 冯家臣看着布穷问道:“要耽误多少工期?” “狮城到这儿的路段路基已完成,碎石水稳的铺设应该还有两周时间可以结束。至于冻融路段不太好说,需要等地勘报告出来才能定。” “好,我现在就去太阳城,工期决不能耽误!”冯家臣不想耽误工期,决定现在就登门恭请专家学者前来指导。多吉载着冯家臣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太阳城,找到了西疆地质勘察所。 冯家臣向所长说明了来意,并表示愿意支付高额报酬邀请专家前往工地指导。 “大家都在共同为西疆未来努力,我们哪敢谈报酬的事。只不过高原岩土专家所里只有一位,实在忙不过来。” “就几天的时间,马上快入冬了,我们等不及,急需组织地质勘探。” “急也没用,专家和技术人员在察隅珠峰,不行你们直接去那儿对接,看能否挤出时间去狮城。” “察隅!就是次仁常说的那条古道。”通往波密的公路上,多吉问副驾驶上的冯家臣:“主使,我们又能见着次仁大哥了。” “没听所长讲,主持珠峰道路施工的就是次仁,仅仅把一条只能攀爬通行的小道升级成能够行走马匹的马道,次仁带着乡民从春仲春干到晚秋了,珠峰洞口一个节点耽误了他们大半年功夫。” 次仁与冯家臣他们话别后,踏着漫天风雪绕道达旺山口在雪顿节前赶回了察隅老家。背靠珠峰,面向广袤的南亚次大陆的察隅草场在这一年的雪顿节上升起了第一面大夏红龙国旗,皑皑白雪的映衬下雪映江山一点红,而这一抹华夏红更是给这雪国盛景增添了无限生机。 当格桑花再次落满察隅古道的时候,次仁一家扛着钢钎和大锤开始最原始的愚公移山之举,他要打通珠峰的阻隔,早日迎接冯家臣和阴战将这样的最尊贵的客人来家做客。时间久了,为数不多的乡民渐渐加入,修路的队伍逐渐扩大。但坚硬的岩石阻挡了他们掘进的道路,越往高处走,施工难度越大,越靠近南北连通洞口的地方道路越窄,甚至连一个人站立的位置都不足。 这个季节,南坡的积雪已经完全消融,而北坡上依然积雪过膝。次仁带着几个乡民从只容一人侧身的洞口穿过来到北坡,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用火药!先把进入洞口前的道路炸出来。”他想借用玄甲军开辟川西道路的历史经验完成他的设想。 土法配制的火药很快送到了修路现场,次仁小心翼翼的安装好炸药,疏散乡民后点燃了引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随着一声巨响,山坡上的岩石被炸得粉碎。一开始几天的爆破作业推进的速度还算可以,慢慢地变得难度越来越大,岩层里透出的泥沙越来越多,最后爆破的地方出现了局部塌方现象。为保证乡民的安全,次仁暂停了道路的开凿,自发的修路上升到了行政层面的交通建设。 地勘所的高原冻土专家组正是这样的背景下开拔到珠峰脚下来现场解决问题的。 “冯主使,你介绍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和珠峰北坡的成因一样,属于典型的高原冻土层结构,地质结构形成于早期冰川运动的后果。如果不受人类扰动,相对结构还是比较稳定的,但现在人为改变它原生态的结构形式,问题就来了。”一个和冯家臣年纪相仿的眼镜男子蹲在珠峰山脚工地的碎石场地上给冯家臣讲解冻土形成原理。 “李工,我真的没时间听这些高深的理论,您看先给我解决了卡脖子的路基加固问题,咱再讨论这些可以吗?” 被称作李工的男子坦诚地回答:“很难,西疆雪域高原的岩土冻融问题是世界级的难题。目前没有哪一家国际机构能断言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难题。华夏地质专家曾经参加过意国阿尔卑斯山脉、南美安第斯山脉等高寒地域的地勘调查。最终比对结果,位于东亚地区的雪域高原的岩石冻土的稳定性是最难掌握的,说的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这块土地。” 冯家臣感觉李工说的有点骇人听闻,故弄玄虚。脸上带着微笑态度诚恳地说道:“有点夸张吧!狮城情况和珠峰不同,这里是立体破拆,犹如愚公移山;狮城只是平地起通途,只要给我们个数据就行,剩下的我们想办法。” 李工从冯家臣的话音里感觉到对自己专业的不信任,表情严肃地婉拒了冯家臣的邀请。“对不起,主使大人,上面工地很忙,有事您联系所里。”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章 跨世纪的难题 李工的身影消失在冯家臣的视野,他和多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来看看谁把李工叫走了,原来是你们啊!冯主使,你们咋想到来察隅了,有什么事还需要找地质专家协调。” 多吉才让顺着声音的方向扭头望去,一个箭步蹿到次仁面前来了个熊抱:“大哥,真当上工头了,在太阳城听说大哥带领乡民修路我们还不相信,看来是真的。你们也在修路?” “从狮城回来我就在琢磨这事,没想到这么麻烦,南坡的道路已经打通到山底,原来只能走人的山道上现在可以拉着一匹马通行。” “那就是快修通了,今后西疆腹地到察隅方便多了!” “理想很美好,现实太骨感。”次仁和才让说着话加快步伐来到冯家臣身边:“本想冬季封山前把道路贯通,可几炮打下来碎石遍地,泥水成河。再继续下去估计唯一贯通南北的洞口会崩塌,就会彻底断了察隅和西疆腹地的联系。” 冯家臣听听罢次仁的介绍后问道:“次仁,政府接手后有什么进展。” “几乎没有。”次仁摊开双手指着远处的筑路工地说道:“听李工说这片土地地质情况太复杂,大规模爆破施工不仅会毁掉珠峰洞口,最大的问题是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不可估量!” “所以你们请李工来做地勘了,报告结果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好像说这里是。。。,是什么冻土层。” “高原坚岩冻融层!”才让抢话道。 “对,就是这个,你懂这个???”次仁惊讶的眼神看着多吉才让。 “我们哪懂,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请李工去狮城做地勘。”冯家臣说道:“没想到惹得他不高兴把我们晾在这了。” “他人呢?我来摆平,李工这人挺好,就是有点读书人的小傲娇。” 才让指指通往洞口的方向,次仁撂下一句:“主使大人,才让,等着我。”便匆匆朝着李工的方向而去。 一袋烟的功夫,冯家臣就看见次仁和李工相伴再次返回,他赶紧走上前去面带微笑对李工说道:“对不起啊!李工,刚才我们有些失礼。不知者不为怪,我们是外行,还请您见谅!” 李工的眼神里露出不屑:“冯主使,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是科学,科学是需要严谨的,来不得半点马虎!” “是是是~,我们有些心急了。来抽个哈德门解解乏。”冯家臣从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递上。 “谢谢,不会!”李工拒绝了冯家臣的好意,扭头对次仁说道“多吉队长,至于你这儿的情况,我个人建议立即停工,特别是珠峰两侧靠近贯通洞口附近严禁施工,洞口两侧百米开外的施工作业不得使用火药,只能用原始的钢钎和大锤,防止发生山体滑坡和透水事故。” “小剂量火药也不行吗?” “不行!次生灾害的发生很难预测。” “可我们,我们世代与西疆腹地隔绝,全靠战兵兄弟背背肩扛也不是办法啊!我们的祖国是大夏而不是次大陆!”次仁有些激动,但很快恢复了语速:“李工,帮帮忙吧,察隅百十来户农牧民没有一天不盼着能和西疆腹地沟通畅连。” “次仁队长,不是我不帮忙,西疆基础经济建设的蓝图已引起国都重视,但解决高原坚岩融冻问题是全球共性难题。这是个世纪难题!” 跨世纪难题!冯家臣脑海里又闪现出了后世情景。半个世纪以后的西疆不仅修通了内部高速公路连通太阳城到冰城的东西大动脉,而且从国都通往太阳城的高速铁路穿过美丽的可可西里草原,把西疆紧紧地拉在大夏的怀抱,他的脸上升腾起一股会心的微笑。 “李工,还有别的办法没有,我们真的需要加强和西疆腹地的沟通联络,否则再过几十年,珠峰南坡可能就不属于西疆了。”次仁的一番话把冯家臣又拉了回来。 “次仁说的对,在西疆修路,不单单是交通问题,更是团结问题和民心问题。李工!”他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李工程师。 问题已然上升到关乎民心所向、民族团结的高度,李工不敢再有任何轻率之语。他态度认真地说道:“次仁兄弟,还有这位冯主使。从新政对西疆的投入和百姓福祉的角度出发,你们所为是流芳百世,造福千秋的好事。可从专业的角度看问题,这是不可行的。” 多吉兄弟面面相觑,冯家臣想把后世西江通衢的远景讲给他们听又不知如何提起。话到嘴边变成了这样的: “李工,专业上的事情我们没有发言权,察隅通道的彻底贯通或许还需些时间,可整个西疆内部各城镇间的交互连通应该比打通珠峰南北简单点吧。现在西疆各地都掀起了道路基础设施建设的高潮,您看这方面我们能做些什么有利于百姓的事?” 冯家臣对李工的理解立马获得了他的赞同,说话的语调也缓和了不少:“冯主使,城市间的道路修筑理论上应该可以,也得看具体情况。西疆地形的成因受地壳运动形式所限,在两大板块结合冲撞形成的地缝区域还是不建议大动作扰动地基原生结构,至于其它以坚岩为主的地方还是可以施工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我知道,西疆所处地形由于古大陆板块和大洋板块的运动碰撞,是硬生生从海平面以下挤出来的一块土地,雪域高原虽然古老,但相对于整个地球来说还算是一块崭新的处女地。”冯家臣接着李工的表述把他高中地理课的知识直接引述到了现场。 这回轮到李工和多吉兄弟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冯主使如此博学多才,连这都知晓。”李工笑着称赞道。 冯家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闲暇时看过一些地理方面的书籍罢了,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说完这些话,冯家臣眼睛瞄了一下身旁的多吉才让,脸上带着一种自信的笑意。在多吉才让面前,冯家臣已经毫不掩饰他的穿越经历,而多吉才让从襄武回来后对冯家臣的神秘的穿越经历也羡慕的五体投地。 多吉才让瞬间明白他的主使大人的思维又穿越了,而这种穿越也只有冯主使自己能够感受到。于是他借题发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进行地质勘探,了解哪些地区适合修路,然后再制定具体的施工计划。” “这也是我们地勘所的工作重点,而西疆地勘所目前就我一人。”李工把自己的困难说了出来。 “太辛苦了,李工。西疆建设正酣,应该从内地多选派些您这样的专家来西疆工作。”冯家臣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打开带来的狮城工程道路图展示在李工面前。 “李工,您给看看这个,是否符合您刚才说的坚岩地基作业面?” 大概浏览了一下地图上标示的几个数据,李工把地图合上说道:“冯主使,这个我们需要现场勘探后才能下结论,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央金行长 狮城道路的勘探报告很快摆在冯家臣和布穷的办公桌上,与其说是一份惊喜,倒不如说是一种新的挑战。根据现场勘探的结果直接推翻了布穷原来的计划,所有前期做的基层加固处理方案都必须重来。已经回填的土石方物资改为定点打桩方式,虽然土石方在后期回填还能二次利用,但多出来的预算是原计划的三倍还多。这让布穷没法向央金张口追加投资。 “布穷,这样大的投资变更从融资审核的角度来说已经算渎职了。每一项预算资金的浮动一般不超过十五,你这一变就是三倍。”坐在布穷办公桌对面的央金面对新的资金申请表示无能为力。 布穷解释道:“这可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啦,比起次仁他们的开山工程,咱们已经很幸运啦!至少项目没有被枪毙。冯主使说对说过,加快道路工程建设,提升狮城百姓的幸福指数是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 “明白,冯主使用新政的信誉来担保工程的建设,足显他和地方政府对百姓福祉的重视,可这么大的资金缺口,我也很为难。” “要不咱再去请示一下主使,听听他的想法。” “不用了,就在你这儿说吧。”门口传来冯家臣的声音。“我看见央金过来,猜想就是为这事闹心。” “主使!” “主使!” 布穷和央金同时站立起来迎接冯家臣并把他让到布穷的座位上,冯家臣没有往布穷的椅子上坐,而是找了一把凳子坐下开了个玩笑:“布穷的椅子我可坐不起哦!那是狮城父母官的位置,我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给我们的布穷当好参谋就行。” 布穷有些脸红:“主使,没有你的提携和支持,布穷还是个只懂扛枪的武夫。” “别谦虚,谦虚过头了就是骄傲。”冯家臣面带笑容的说道。“还有央金,这段时间也是进步不小,整个狮城资金运作和分配条例清晰,布穷你得好好感谢央金的配合。” “一定,一定。” 冯家臣的加入,让布穷和央金感到心头的负担一下减轻不少,轻松的氛围中话入正题。 “主使,政府担保确实是一个解决资金困难的新思路,可这条道路严重超计划投入,对政府信誉度的等级是有损害的。”央金的话直接带入主题。 “你说的对,政府担保是一种特殊的信誉,它的等级高低来自百姓的幸福指数,是担保标的能给百姓带来多少回报的问题。但我们现在的道路建设项目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可如此大的资金缺口如何解决,眼看快入冬了。工程停滞不前。”布穷把技术员的工程日志递给冯家臣。 “布穷,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我们可以多条腿走路。” 冯家臣充分调动思维,把后世见过的各种筹措资金的方法一股脑提供给眼前的年轻人,甚至提出了民间融资的概念。 冯家臣用了半天的时间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讲的布穷和央金频繁点头。停顿片刻,他看着木然的两个问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啊~,行吧。”回答的不是很坚决。 冯家臣有些郁闷,不过后世发生的许多事情放在当时确实无法让人理解,他只好先捡容易操作的步骤提出了建议: “慢慢来,金融是个大学问。我们现在先走出第一步,充分发挥老百姓奉献精神,入冬前按地勘要求的深度打出点桩,随后的事情咱随机应变。” “这个行!”布穷和央金痛快地答应。 讨论完资金筹措的事情,冯家臣起身出门,回头又提醒央金:“还有,央金。追加资金的报告也要抓紧出,把地勘报告做为附件一并上报增加说服力。” “我马上办,冯行长!”央金还是习惯叫冯家臣行长,在央金的心里,只要冯家臣在场,她干啥心里都有底气。 说完话的央金要掉头回银行准备报告,冯家臣把她叫住:“去哪儿?看看表几点了。” 墙上的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钟的方向,央金笑笑歪着头问道:“两位大人,看来有点请央金吃饭的意思?” “当然有,总不能让我们堂堂央金行长饿着肚子干活 。” “好主意,布穷,你说中午宰主使大人多少银子合适?” “丫头,想多了,机关食堂有工作餐,咱去食堂吃。”冯家臣的话彻底破灭了央金的幻想,她伸出舌头冲着冯家臣做了个鬼脸:“我还是回银行吃吧,我们也是大食堂,抠门的冯主使。” “你别逗她了,我们去外面吃点吧,伺候好了央金行长,她才能给咱们的狮城建设做好资金保障,是吧!” “行,听布穷的,我们去外面吃,也能实际考察一下狮城市场发展状况。不过这顿饭钱布穷出啊!” “主使,您这。。。” “有问题吗?单身汉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宰你宰谁?”冯家臣调侃着布穷,三人迈步走出布穷的办公室。 快出政府大院的时候,央金看见多吉骑着一辆自行车晃了进来,央金热情地招呼多吉共进午餐。多吉直接把骑到冯家臣跟前才停下说道:“主使,老阿玛病了,我刚把他送医院,回来拿些东西就走。吃饭我就不去了,顿珠不在家我先去照顾几天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以。”冯家臣了解了阿玛的病情后,同意了多吉的想法,回头对央金和布穷说道:“你们先去,我得去看看老阿玛。” 布穷和央金也想跟着去看望病人被冯家臣拒绝:“有我和多吉足够了。至于顿珠暂时不告诉他也行,老人家是常规病症,每年秋冬换季都会有症状,调养几天就缓解了。” 没等他们表态,冯家臣跳上多吉自行车后座一溜烟出了大门。只留下两个人影杵在正午的阳光下。 “走吧,我的大行长,只剩我们两个了。想吃点啥你说了算。” 机关大院外的简易板房里,布穷和央金吸溜着香辣可口的川味担担面小声讨论冯家臣提出的资金筹备计划和点桩施工方案。 “央金,牺牲了的秦行长提到过冯主使说的这种融资方法吗?” “没印象,不过往常的资金都是战时资金,所谓的投资方向就是保障战备物资和平抑物价,像这样真正意义上的资金运作还是第一次接触。布穷,感觉冯主使啥都懂,连道路施工都知道。” “我也觉得冯主使啥都知道,好像有点先知先觉。不过你看从大夏腹地来的阴战将还有那些战兵们,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 央金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倒进嘴里:“还真是,西疆自大夏新政以来确实变化不小。我们能坐在这安然地吃东西,而且想吃啥就有啥。几年前正是不可想象。听冯主使的没错。”一口汤汁从她说话的嘴角流了出来。 央金正说在兴头上,并未感觉到嘴边的异样,继续说道:“或许冯主使说的那个什么高速公路,高速铁路真的有一天能通到西疆,通到太阳城。” 央金只顾陶醉于对未来的幻想,布穷从口袋掏出手绢去擦她嘴边的汤汁:“饭都吃到嘴边了。有损大行长的形象哦。”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章 初冬的暖阳 布穷的无心之举勾起央金对过去的一些回忆,当手绢手刚触碰到她的嘴角时,央金眼里闪烁着泪花,她没有躲避,任凭对方把自己嘴边的汤汁擦干净。 “谢谢你,大哥。” 布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央金嘴角的汤汁上,并未感觉她情绪的变化,听到央金略带哭音的回答才看见她眼含热泪。 “怎么啦,央金,刚才还好好的。” “布穷大哥,真的感谢你,没有你的搭救就没有我央金的今天。” “要感谢也是感谢大夏玄甲军,没有他们,我们依然是农奴,我们的后代还是农奴。” “不,布穷大哥。玄甲军解救的是整个西疆,而你救奢的是我。”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最终还是流了出来。 “别想不愉快的过去了,想想冯主使给我们的新生,继续构想一下狮城的未来。”布穷柔声地劝说着央金,极力调节她的情绪。央金点点头用衣袖擦去腮边的泪水,央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狮城的未来一定很美好。学校、工厂还有更多的医院。所有狮城孩子都能上学,原来的农奴都在工厂上班,先心病彻底消除。。。”央金闭着双眸在脑海里憧憬着狮城的未来。细长的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阳光隔着窗玻璃照在央金闭着双眸的脸上,融合了担担面的香辣泛出的红晕,坐在对面的布穷看的有些入迷,心中充满对这个女孩的敬佩。这是自雪顿节双人舞后第一次近距离端详央金,他知道,央金经历过苦难,但她在短短的时间内能够重新燃起希望,对未来充满憧憬,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他伸手擦去央金睫毛上的泪珠说道: “央金,我们一起努力,把狮城变成和谐繁荣的西疆重镇。” 央金没想到布穷会给自己擦眼泪,在布穷大手抚摸到自己的肌肤时候,她的眼睛再次湿润。 “大哥!” “好了,别哭了。我可没见过哭鼻子的银行大行长,你让我长见识了。”这个时候的布穷完全没有了城首的威严,表露出来的只是一个普通康巴汉子对中意女孩的万般柔情。 央金止住哭泣,重新扬起自信的笑容说道:“我们走吧,努力工作,好好干活才是我们报答玄甲军的最好方式。” 布穷起身,很自然地拉起央金纤细的玉手走出板房。走出好一段路央金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布穷握着,想要把手抽回来。可布穷的手劲有些大,她努力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用央告的口吻祈求布穷把自己放开:“布穷大哥,你捏疼我了。” 央金对布穷的情愫可以说也是开始于雪顿节的篝火晚会,尚未从强巴的伤害中走出阴影的央金表面积极工作,没人的时候总是想起可恶的强巴霸占自己时的羞辱。布穷塞到她嘴里的那口羊肉让她感受到了布穷铁血柔情的一面。冯家臣的神助推下央金冰封的心底开始融化,在与布穷配合工作的日子里,布穷的表现被央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眼里的形象有了微妙变化,冯家臣的培养和熏陶下,未来的发展不可估量,看布穷眼光里逐渐有了些许温情脉脉。 布穷没有理会央金的抗议,依然拉着她向前走,央金止不住提高了声音:“布穷,你捏疼我了。这么着急要去哪啊!” 布穷这才停下脚步说道:“和我去一趟筑路工地”说着话布穷把央金塞进了停在路边的吉普。 “我要赶回去写报告!” “不急,工地有第一手的资料可以帮你编写充分的要钱理由,哈~,哈~,”坐进驾驶室的布穷和央金开着玩笑启动了发动机。 不知道冯家臣今天的缺席是有意之举还是故意缺席,吃过午饭的布穷和央金的关系又向前迈进了一步,一路有说有笑。 吉普车停在翻浆路段的前面,布穷搀扶着央金从翻浆路面小心翼翼地穿过,一路来到了普莫雍错湖岸边。 “这是后卫最大的淡水湖,夏天的时候我们常来这里给土司打鱼。冬季湖面结冰,我们还得身着单衣陪土司少爷们在这溜冰。”布穷望着湖面上微冻的冰面给央金讲述过去的心酸故事。 “不过现在这个淡水湖回到了百姓手里,等道路修通,按主使的意思要把普莫湖百姓的聚宝盆,让她为狮城百姓造福。” “冯主使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我感觉他的脑袋里装着一盘大棋,一盘能彻底改变狮城命运的大棋。” 两人谈话过于专注,无形中越过了“前有沼泽,请勿进入”的警示牌,一路沿着河岸向前走着。央金手里把玩着湖岸边上几近枯萎的水草,认真听着布穷的话语,心里再次憧憬着不太遥远的未来美景,脚下一个没注意踏进了一片沼泽。 “布穷!”央金惊叫一声。一只脚已经没入泥潭,冰冷的湖水迅速灌进她的雪地靴,刺骨的冰冷瞬间传遍全身。 布穷眼疾手快,脚尖一点窜上了湖边一棵树干,借着树枝的弹力下压到央金身旁,一把将央金拉住,再借助树枝的回弹用力一拽,将她拉了回来,强大的泥土吸力把央金的靴子留在了沼泽泥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空中飘忽的央金惊叫着抱紧布穷,直到平安落地才放开环抱着布穷腰身的双手:“谢谢你,布穷。啊~~”双脚刚落地,就有跳着脚扑进布穷的怀里。 布穷低头一看乐着说道:“不就少了一只鞋吗!人没事就好。” “没法走路了!” “这好办!”布穷一哈腰把央金背上肩膀。“我的腿暂借你用用。” 一开始央金还有些局促不安,慢慢地她感觉到布穷宽阔的后背传来的暖流,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手臂也自然地环住了布穷的脖子。 布穷背着央金从沼泽地出来沿着路肩往回走,沿途认识他们的民工看着央金的狼狈样,关切地问道:“城首,你们这是去哪视察,搞成这样?” 央金窘迫地把脸深埋在布穷的后背不敢出声,布穷回答:“去看看湖边的冻融情况,结果央金行长把心爱的靴子送给河神了。” “哈~,哈~,哈~”民工队伍里发出开心的笑容,几个民工高声劝道:“快回去吧,天冷别冻着。” 央金这才抬起头快走两步把央金放到副驾驶座位上,顺手把粘在刘海上的几缕泥土擦干净。“央金,你真好看。” 央金的脸腾地铺满了红晕,布穷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像初冬的暖阳般彻底融化了她的心。央金有点紧张地用眼睛瞟了一眼挡风玻璃外的工地:“快走,外面有人看着呢。” 这是央金的自我心理,忙碌实诚的民工兄弟正在挥汗如雨,没人注意吉普车里发生的故事。 布穷窃喜:有戏!他兴奋地替央金关上车门,爬上驾驶座载着心中圣洁的女孩走在返程的路上。 吉普车行驶在即将完工的碎石路面上上下颠簸,布穷把身下的坐垫递给央金:“靠住这个缓解颠簸。” “越往湖边走施工难度越大。”央金把坐垫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目光扫视着车窗前的道路说道。 “嗯,按冯主使的想法,这段路需要打点桩做路基,三十米到五十米的深度才能打到坚岩层,钢钎和铁锤已经发挥不了作用,只能依靠打桩机做灌装回填工艺。” 两人的谈话回到正题。 “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真正目的,只有亲身感受一下施工的难度,你的报告才能更有说服力。人的力量是无穷的,报告的着墨点可以放在打桩机上。”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章 拉郎配 从工地回来,布穷把央金搀扶着送回她的办公室,冲了一杯热茶给她暖和身体,然后趴在柜子地下寻找着什么。 “这儿好像没你感兴趣的东西。” “你这个大行长,不至于光着脚丫和下属谈工作吧。”布穷笑问坐在桌子后面的央金。 央金低头看看满是泥泞的双脚,乐出了声音:“这是办公室,怎么能有私人物品,我的鞋都在宿舍。” 布穷没有说话掉头离开。不大时辰拎着一个崭新的鞋盒回到办公室,“穿上这双吧,翻毛皮鞋,专门给一线施工的民工兄弟们订制的,看合不合脚。” 边说话布穷边俯下身子把央金的另一只鞋脱下,换上了崭新的翻毛皮鞋。 一股暖流从脚底升起,央金仿佛浑身都有了暖意。她站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了几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错,很暖和,就是鞋有点大有点丑。” “凑合穿吧,下班后回去自己换。” 送走布穷,央金端着热茶开始酝酿增资报告腹稿,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狮城支行吗?又到年底了,抓紧把今年的财务报表送过来。” 年度财务报表和下一年度资金预算计划同时放在了冯家臣的办公桌上,冯家臣认真地阅读两份报告,不时用红蓝铅笔在上面批注意见。做为主管的财经贸易这一块,冯家臣很是上心,每一次央金的报告他都要通读多遍,甚至会把央金叫到办公室逐字逐句商议。 周末的下午,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冯家臣的办公桌上,埋头在案的冯家臣正在补正央金的增资申请报告,寂静的办公楼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响声,多吉坐在旁边的机要室百无聊赖等待冯家臣的差遣。 窗外,一辆挂着雅龙牌照的大卡车停在大门口,轿厢里跳下来的小姑娘身影吸引了站在窗前欣赏街景的多吉目光。 “海霞!”多吉迫不及待打开窗户冲着门口的喊道。 海霞寻声而动,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才看见多吉探出窗户的半个身子,于是跳跃着飘了过来:“冯主使呢!”脚尖努力地踮起向窗户里张望。 原本激动的多吉听见海霞一开口就是找冯主使,心情顿时有些失落,用嘴向旁边的窗户努努嘴:“忙着呢!你胆子大你去敲门试试。” 海霞没有在意多吉表情的变化,蹦跳着来到冯家臣办公室门口,举起手准备敲门,多吉从机要室窜出来低声说道:“让你敲,你真敢敲啊!我们做随从的都没这个胆子。” 海霞不听多吉的劝阻,再次起手敲门被多吉一把抓住,她又张开嘴想要叫门,多吉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小嘴:“小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要把我害死!” 说不出话来的海霞张嘴一口咬住了多吉的手指,毫无防备的多吉疼的发出惨叫声。他赶紧连拖带拽把海霞拉进机要室,脚尖一点把房门关上。 “你属狗的!”房门闭上的一刻,多吉松开捂着海霞的手掌保持较低的声调说道。 “你才属狗!”海霞回嘴。 “是吗?”多吉凑近海霞的脸庞继续逗她:“那你是小母狗!” “你~,你欺负我~。”海霞抡起小粉拳照着多吉的脑袋打过去,可惜个子太矮,伸出的拳头刚能够着多吉的胸部。拳头落下,多吉也不躲闪直接用胸膛承接了海霞绵柔的一拳。多吉站立纹丝不动,海霞反倒被冲击力震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多吉赶忙伸手拉住了她说道:“这才几天,傲娇小公主就变成杀手小魔女。不错,来!再给哥挠挠痒痒。” 海霞站稳身体还想扑过来和多吉纠缠,机要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冯家臣严肃地站在门口:“吵吵什么?这是机要室不是游乐场。” 拉开架势准备再和多吉较量的秦海霞刚才还凶巴巴的小脸马上呈现出委屈的表情:“冯大人,我大老远从雅砻城跑来看你,他竟然不让我见你还欺负我。” “小丫头,是你呀!”冯家臣这才注意到门后面还站着一位。 “我不是小丫头,我是雅砻医院护士秦海霞。”脸上的表情依然那样地傲娇。 “哈~,哈哈~。”冯家臣被海霞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快逗乐了。“简直是一个小精灵!多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大老远地从雅砻来狮城,你就欺负人家,快道歉,快道歉。” “冯主使,我没错!”多吉十二分的不愿意。“您在办公,防止陌生人干扰您的正常工作是我的职责!” “我是陌生人!”海霞又举起了小拳头。 多吉干脆拖把凳子坐下,双手一摊,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说道:“不是吗?这是政府机关,你是医院护士,风马牛不相及吗!” “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冯家臣用和善的眼光看着海霞,又看看多吉说道:“你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 一语双关,多吉和海霞脸上都泛起了红晕。海霞伸出的拳头在多吉的脑门上晃了晃收了回来,红着脸不再说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吧,来找我干啥?” “我~,我就是来看您的。” “就看我,可以了,谢谢海霞护士的关心,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你可以走了。”冯家臣微笑着看着可爱的小姑娘。 “啊!冯大人,您这就赶我走,也不请我吃个晚饭,天快黑了,我还饿着肚子呢!”小女孩的天真又回到脸上。 “哈哈哈~”冯家臣愉悦地笑着说道:“不单单是来看我的吧,一定还有别的图谋。” 海霞心里一紧,小脑袋灵光一现编了个理由:“冯大人,真的还有一件事想求您帮忙,我想去狮城医院参观学习一下,可周末医院没人,找你开个介绍信。” “这个简单,回头让多吉带你去。” “算了吧,他凶巴巴的。”海霞斜眼瞅了多吉一眼。 冯家臣说道:“我们的赛马会无冕之王,表面凶点也正常。他可是一直挂念你哦,你的手好点没?” 冯家臣把话题引到了海霞磨破的手掌,多吉不自觉地拉起海霞的双手查看。 “行了,多吉。现在给布穷城首还有央金行长打个电话,我们商议一下报告的事。你陪海霞去医院吧。” 不大会儿时间,布穷和央金来到办公室,多吉带着海霞出门。冯家臣看着两个年轻的背影离去,冲着多吉喊道:“办完事请小丫头吃个饭,账记我头上。” “那小姑娘是谁?” “天险十八拐抢险时候认识的,和多吉有缘,一对小冤家,你们以后有的看了,爱恨情仇。呵呵~” 出去一对,来了一对,冯家臣对自己的杰作深感满意。 布穷明白了冯家臣话语的含义,眼角瞄了央金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主使,您的精力有些旺盛,还有闲工夫拉郎配。”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章 生活的格局 “工作就是生活,生活也是工作。我们把手头工作做好呢老百姓就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矛盾吧,央金。”冯家臣转头问注意力集中在报告上央金。 “啊!额~”央金有些不知所云,继续钻研着报告上冯家臣批注的红蓝圈圈。而布穷已经明白了主使的用心良苦。甜蜜的爱情美满的生活不就是他们这些公仆努力的方向和奋斗的目标吗? “对,对。冯主使说的非常的。我们今后定将努力把目光向下看,要有超前思维。” “说的好!西疆有你们这一代新思想年轻人的成长,没有不发展进步的理由。” “冯行长,我不太明白您对融资渠道一段增加的有钱出钱,没钱出力的提法。既然是融资,我们围绕着货币着眼,出苦力不能算成投资部分。” 央金的疑问把布穷和冯家臣拉回今天的主题,冯家臣说道:“我们不能拿着过去的经验来指导现代的管理,西疆的发展史在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纵观全球,任何一个西方国家的发展都经历了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再到现代社会的发展,而西疆在新政的努力下直接跨越了到了现代社会,中间缺失了两个阶段的历史积淀,人们的观点还停留在几千年前,做为社会组织的嘴重要因素之一的人的作用往往就被忽略了。” 央金听着开始有些犯迷糊,冯家臣嘴里蹦出的每个字每句话是如此生涩,感觉和她的报告没有半点关系。怯怯地问道:“冯主使,我刚才说的是苦力问题,您说的这些和报告好像没啥直接关系。” 冯家臣说道:“我们做银行工作离不开经济,我说的这些正是经济基础问题。” “货币的出现来源于商品交换,记得我给你们说过,货币产生于商品交换频繁的年代,做为一种特殊的商品,其具有物物交换所无法比拟的优势。但市场上货币量的多少决定于商品流通量的大小,商品流通量的大小是不是取决于生产力的大小?” 央金摇摇头,冯家臣把目光转向布穷。 “取决于人的生产能力。”布穷沉思片刻,脱口说道:“人有多大能力,生产多少商品。” “对头!”冯家臣用一句川西方言给了布穷大大一个赞,继续说道:“劳动工具和人的完美结合,生产自己和他人需要的生活用品,然后再通过货币这个等价物交换彼此所需,不就形成了最原始的经济萌芽。随着需求增加,交换量相应提高就自然形成了市场。” 布穷被直接上级点赞,热情瞬间高涨,接着冯家臣的话继续补充道:“而这个交易量正是通过人的劳动实现的,用央金的话就是出苦力。” “苦力这个词不恰当,那是对人力付出的侮辱,是旧势力对基层劳动者的蔑视,因为他们是在榨取苦力的价值。新政对付出辛勤劳动的百姓的称呼是劳动者。” “我错了,主使。”冯家臣一席话让央金感到窘迫,低下头不敢直视冯家臣。 布穷忙解释:“主使,对不起,我们身体是被解救出来了,可压在心底的农奴意识还没有改变。” 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冯家臣意识到布穷和央金情绪的变化,舒缓一下语气说道:“别担心,随着新政的深入,随着你们对新政的理解和亲身体验,会慢慢成长起来的,西疆的未来是你们的。” 说罢,冯家臣拿起桌上的报告:“来吧,我们继续商议报告内容。” “目前国际流行的融资方式有以下几种:拨款、抵押贷款、吸引外资和技术投入。我们提出的采购挖掘机和钻孔机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技术投入。” “我们购买了机器也就相当于购买了技术。” “是也不是,购买设备算是硬件投入,由此带来的操作方法才算是最基本的技术投入。” 布穷若有所思,冯家臣接着说道:“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多渠道融资问题,开动大脑把所有能带来资金的方法都想出来。” “那出苦力,哦,不劳动力的投入算哪一种融资方式?” “暂且归入技术吧,每个人的劳动贡献的大小不同,技术投入的多少也不同。不过这一点在报告中一定要提到,其目的是为后面申请资金做铺垫。” “哦?!”央金有些纳闷。 冯家臣笑道:“提出劳动力投入的目的是在说困难,把我们的困难说出来才能让上级明白,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需要央行再扶持一把。” 布穷会意的笑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理解到位,不过这些还不够。根据国都规划,西疆建设资金的拨付从财政和税收方面给与采取倾斜政策,我们一定要用好这些政策啊!甚至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借助倾斜政策,把整个华夏的帮扶力量都吸引到西疆。到那时,我们还缺钱吗?” 央金飞快地在在报告上做着修改笔录,把冯家臣谈话要点记录下来,她要把今天的收获全部补充到增资报告中去。 冯家臣三人在办公室热烈讨论增资报告的同时,这边的多吉正陪着海霞走在通往狮城医院的碎石马路上。海霞走得很慢,多吉一路上不断催促:“能不能走快点,医院都快下班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要有病人医院就不可能下班,傻大个,外行了吧。” “你!到底谁在欺负谁?”海霞对自己的称呼引起多吉的不快,但面对眼前的小精灵又发不出火,只能假装委屈地冲着海霞抱怨。 “你呀,你都当着冯大人的面欺负我。”海霞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和他在冯家臣面前表现的羸弱乖巧判若两人。 “你!”多吉举起了拳头,拳头快挨住海霞脑袋的时候幻化成爪,他一把揪住海霞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刁蛮小公主,让你耍赖皮。” 海霞两脚离地被布穷拎着,虚空的感觉顿时冲上脑海,她立马啊~,啊~,地叫着,两脚乱蹬,双手紧紧抓住多吉的胳膊,嘴里喊道:“放我下来,我怕。” 听到海霞求饶,多吉才松手把她轻轻放在地上:“怕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说完话,多吉发现海霞的脸色惨白,两腮还挂着几滴泪珠。 “怎么啦,这个高度就把你吓成这样?” 海霞瞪着泪眼瞅了多吉一下,突然哭笑着蹦起来张嘴咬住多吉尚未收回的右手:“让你欺负我!”多吉疼的呲牙咧嘴。 “小母狗!”多吉牙缝里再次蹦出三个字。 好半天,海霞才松开多吉的右手,蹲在地上哭出声来。 海霞的哭声搞得多吉手足无措,他低下身子搬开海霞的肩膀问道:“又咋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海霞哭吧,抬起头看着多吉说道:“刚才我感觉就像是坐在悬崖下的歪把子树上,太可怕了。” 多吉用手擦去海霞腮边的泪珠宽慰道:“我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悬崖救险,我们海霞小公主可是让人刮目相看,没想到内心这么脆弱。哥哥我保证以后不再欺负你了。” “这还差不多。”海霞破涕为笑,站起身,弱弱地说道:“我饿了!” “真是个善变的小东西,我真是服了你啦!不去医院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再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章 君子成人之美(一) 多吉陪着海霞在马路边屈指可数的小吃摊点来回游荡,大部分摊点来自于邻省的川西,偶尔几个摊点上挂着的阿三飞饼、西域烤肉的招牌格外引人瞩目。多吉以为海霞嘴馋想吃稀罕的东西,就买了两份夹肉的阿三飞饼。 “给你,趁热吃,凉了就没有你这种酥脆感了。” 嚼着酥脆的飞饼,海霞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在路边的摊点,好像在搜寻着什么,多吉好奇:“就这几个摊点,一眼望到头,你还在找什么?” “八闽小吃!鹭岛茶面、闽都肉燕还有沙县扁肉。反正我们家乡好吃的太多。” “没有,这小地方骑车一圈也用不了半个小时,开八闽小吃摊卖给谁?” 海霞把最后一块飞饼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道。“我!” “哈哈哈~,秦海霞,有你这种想法的人肠子都悔青了,一年只卖一份小吃,连自己的遮羞布都赔光了!”多吉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夸张至极。 海霞说道:“你别笑,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西疆发展了,说不定八闽小吃也会在这里安家落户。” 海霞表情严肃,好像指挥若定的将军在排兵布阵,西疆餐饮的大梦即将在她手里实现。 “吃饱没,本钱有了,干革命去!” “差不多了,走!”海霞抹抹嘴上的食物残渣,拉起多吉的衣袖朝医院方向奔去。 海霞关于八闽小吃入驻西疆的闲谈在多吉添油加醋的描述给冯家臣后,冯家臣居然大加赞赏。第二年开春从八闽水乡、三晋大地和湘水两岸的华夏帮扶力量借助国都对西疆的倾斜政策如春潮涌动般进入西疆。海霞老家正好对接狮城。冯家臣最初促成一对新人的想法离现实又近了一步,他拿起电话:“普巴,有件私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主使,你还有私事?来西疆这么多年,你可从没考虑过自己的事。” “我想问你要一个人。”冯家臣在电话里把秦海霞和多吉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两孩子有缘,我想促成这段姻缘,你给行个方便。” “听着和你没啥关系嘛!这是好事,老弟我尽力而为。不过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这个秦海霞现在可是雅砻医院的宝贝红人,医院那边不一定放人。” “明白,找你帮忙就是请你敲好这个边鼓。” 放下电话,普巴立刻安排人到雅砻医院了解情况。结果不出所料,院长断然拒绝城首的要求,做为医院现任总护士长,秦海霞从最初懵懂小菜鸟已经成长为全科护理能手而且还在带徒弟。这个节骨眼上把得力干将调走,于公于私,院长从心里不乐意。迫于情面,他提出二进一出的对策:政府出面选调两名水平不低于海霞的护士长给医院才能换走秦海霞一人。 “老院长,体谅一下普巴兄弟的难处,这个人是老主使冯大人点名要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冯主使的面子上您就帮帮忙。” “冯主使,原来是冯主使的人,可以考虑。不过前提是你先给我把人配齐,我马上放人。”兜了一圈话又绕回起点。 普巴没招,只能原话转告冯家臣。冯家臣无语,他也无法通过行政方式干预医院运营,只能想出借调的招数。 “多吉,来我办公室一趟。”冯家臣找了个先心病医学交流的理由让多吉去接海霞来狮城。 “起草个协调函,安排狮城医院和雅砻医院来一次医学交流活动,你亲自找普巴主使沟通对接。” 机要秘书亲自送函件这种事多吉还是第一次,他有些不解:“冯主使,非保密函件走传真就行。” “我让你亲自送,而且亲自接雅砻来的医护人员。那儿你比任何人都熟。” 多吉的对接比较顺利,老院长拿着普巴批复的协调函派出包括秦海霞在内的三人团队跟随多吉来到狮城驻点,出门时叮嘱海霞说道:“秦护士长,快去快回。” 一路无话,海霞很快在狮城医院开始新的工作,查阅病例,协助和指导护士进行护理知识的培训。冯家臣密切地关注着海霞每一天的工作情况,时不时打发多吉去医院找各种理由增加两人的接触机会。 本就有缘,爱情的种子在频繁的接触中慢慢生根发芽。忙碌一天的海霞在给护士们讲解完新的护理知识后走出门诊部,远远看见多吉站在马路边向他招手。她快步走上前去。 “多吉大哥!”海霞甜甜的微笑映入多吉的眼帘,虽然已荣升雅砻医院总护士长,可在多吉面前,她依然是那个可人的傲娇小公主。职务的升迁和心智的成熟并未消磨掉海霞的纯真。 “走!小馋猫,带你去吃家乡特产南平街新开了一家八闽菜馆。” 一屁股坐上多吉的自行车后座,多吉喊了一声:“坐稳了,公主起驾!”自行车左摇右摆向南平街驶去。 一个急刹车,海霞双手紧紧揽住多吉的腰身“慢点!本公主快散架了。” 南平街正对政府大门,一直延伸到普莫雍错湖边,与原来的冻融路段衔接,成为狮城第一条景观大道,原来的简易板房在南平工程建设者的帮扶下已全部更换成整齐划一的土楼式建筑。各种商品和店铺的招牌展示着新生狮城的繁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到了。”正在欣赏街景的海霞被多吉突如其来的一个急刹晃了一下,脑袋重重地撞在多吉后背。 “要死啊!疼死我了!每次见面都欺负我。”海霞一拳砸在多吉的后背。 多吉连忙赔不是,停稳自行车用手揉揉海霞的脑袋说道:“这不着急带你来品味家乡美食吗?” “老板!”多吉转移话题,担心继续解释会招来一顿粉拳的胖揍。 “多吉秘书,真是稀客啊!今儿有功夫光临小店了。这位是?”店家的目光落在多吉身后的海霞身上。 “雅砻医院的专家,你们南平人,想这口家乡菜快想疯了!” 一听说是老乡,店家那叫一个热情,麻溜地找了间干净的雅间,把多吉和海霞欢欢喜喜地迎了进去。 “吃点啥?” “老板,您看着上几样就行,我就是想尝尝家乡的味道。”海霞继续揉着碰疼的脑袋。 “稍等。” 店家挑门帘出去准备饭菜,雅间里只留下多吉和海霞两个人。看着海霞抱头揉捏的动作,多吉又开始恶作剧。他双手托腮凑近看着海霞说道:“你说这世道还有公平可言吗?明明你撞的我,反倒给我一拳。” “谁让你开过山车了,活该。”在多吉面前海霞摆不了护士长的谱,只有刁蛮小公主的个性才能满足她压制对方的快感。 “好吧,我的错。女人面前男人永远都是错。”多吉表现出无辜的样子,然后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快速止疼的方法。” “说!” “先闭上眼!” 海霞虽然有些疑惑还是顺从地闭上了双眼。多吉立马起身捏住她精巧的小鼻子,轻轻一用力,海霞抱着脑袋的手立刻转移到多吉的手上:“疼!”猛地睁眼看着多吉,却发现他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你!”海霞气鼓鼓地瞪着多吉,“骗子!” 多吉嘿嘿一笑,凑到海霞面前,“这是对你刚才那一拳的小惩罚,现在脑袋还疼吗?” “你!”海霞抬起手又想要打多吉,却被多吉一把握住。 “好啦,不逗你了,女孩子要矜持。留点力气待会儿大快朵颐吧。” 雅间外,就听见店家吆喝一声:“哟,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来的都是贵客!”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君子成人之美(二) 随着店家的话音落下,多吉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布穷和央金也走进了这家八闽菜馆。 “城首,您二位这是微服私访还是另有公干?狮城这么多官员帮扶,小店生意不火都难啊,快请,快请!”店家的声音带着令在座食客羡慕的味道。 布穷随便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说道:“什么年代还微服私访?我们去普莫雍错湖工地,顺便进来吃点东西再走。” 店伙计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酥油茶,一小碟烤制金黄的馍片做为餐前小点。布穷简单地要了两份闽西小炒,两份鹭岛沙茶面,然后问道:“老板,刚才您说今天来的都是贵客,还有哪位贵客在这儿尝鲜?” “多吉,多吉才让秘书带着一个我们小老乡也在雅间吃饭。那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老板边说话边手舞足蹈形容着海霞的容貌,滑稽的动作把布穷和央金逗乐了,他看看坐在布穷对面的央金补充一句:“这么说吧,如果说央金行长是西疆最美丽的格桑花,我们小老乡就是八闽大地里娇艳的水仙花。” 店家很会说话,在夸赞海霞的同时没有忘记吹捧一下近在眼前的央金,布穷拍拍店家的肩膀乐道:“老板,我知道为啥南平街上数你的生意最火了。”说罢他扯上央金:“雅间蹭饭去!” 门帘一挑,布穷正撞见握着海霞玉手的多吉。多吉慌忙松开海霞:“城首,我。。。,我。。。”海霞也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啥也没看见,没看见。听说多吉在这吃饭,蹭两口就走。” “没看见。”央金附和道。 布穷和央金落座,多吉尴尬地咳了两声,雅间的空气似乎进入了停滞。 “别站着,搞那么紧张干嘛,一起坐。”布穷热情地邀请道。 海霞看了看多吉,见他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在央金旁边坐下。 “你是八闽人?”央金微笑着问道。 “嗯,生在八闽大地长在八闽之乡。现在雅砻医院工作。”海霞礼貌地回答。 “雅砻医院总护士长,秦海霞。”多吉赶忙介绍道:“现在狮城医院交流学习”。 “十八拐天险悬崖救险,雅砻医院鏖战抢救患儿生命的巾帼英雄。莫非冯主使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你?”布穷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她,就是她。”多吉激动地回答道。海霞默不作声,脸上的红晕更加诱人。 “耳闻不如一见,有幸目睹巾帼英雄芳容,三生有幸,干一杯!”布穷端起茶碗举,举到海霞面前。海霞的脸开始红的发烫。 “姑娘,端起来,本应拿青稞酒来庆祝,我们还有工作需要处理,只能以茶代酒敬你一个。”央金也端起自己的茶碗。 海霞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多吉,没想到多吉也端起茶碗劝道:‘没事,一碗酥油茶而已,干了它。’ 店家端上来几样八闽地方特色小吃高声报出菜名: 沙县扁肉一份、鹭岛海蛎煎一份、闽都荔枝肉一份、还有城首你点的沙茶面两份,这是小店赠送的凉拌豌豆苗。 茶过三巡,菜过五味,布穷和央金起身准备出门,多吉问道:“城首,刚才听说你们要去普莫雍错湖工地,能带我们吗?海霞还没去我们的圣湖参观过。” “一点不吃亏啊!我们蹭饭你们蹭车。我不介意多拉两个人,只要你们有时间。”布穷说着话目光征求海霞的意见。 过完嘴瘾的海霞听说要去圣湖参观,立马表示赞同,双手挽住央金胳膊就往外走。多吉跟在后面对布穷说道:“看见没,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多吉把布穷和央金让到后座,海霞坐进副驾驶,多吉驾驶着吉普车沿着新修的南平街一路南下,碎石铺就得路面发出沙沙的响声,街道两旁的街灯铮明瓦亮,沿街两侧新建的藏式民居不断闪过。远处的山坡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勾勒出此起彼伏的山形。从城镇通往普莫雍错湖的沿线几乎变成工地,部分完工的建筑抓紧初冬最后的施工黄金期进行内外装修,一个未来狮城的雏形在夜色中呈现。 “汽车就是比自行车舒服,都是十字路,多吉快把我小心脏都颠出来了。” “过些年狮城财政有了富余,冯主使计划把这条景观大道升级成柏油路面,那时候来一定更舒服。到那时你还会再来吗?” “当然会,我太喜欢这儿了,太阳城的格萨尔王宫、雅砻城的林卡河谷,还有狮城圣湖普莫雍错,每个地方都如此神奇,一辈子也看不够。”海霞兴奋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和央金聊天。 夜晚的普莫雍错湖平静如镜,倒映着星空。湖岸边新修的藏式亭台楼阁与绿植灌木交相辉映,一改往日烂泥潭的旧貌。南平街的终点正好落在湖边的城市广场上,布穷站在栏杆边指着湖水告诉海霞,西疆传说这里是神灵居住的地方,是后卫图腾青鸾出世的地方。每年雪顿节过后的第一个春日,后卫各地前来祈祷的人群会把湖岸挤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搞旅游开发,人多了自然钱多了,钱多了就可以修路了。”海霞脑回路打开,对着夜色中宁静的普莫雍错突发奇想。 “你和冯主使想一块了,有必要把你调狮城做主使的秘书,雅砻医院护士长有些屈才。”布穷笑着说道。 “海霞,既然来了就给我们的圣湖献上一条哈达,表达一下敬意吧。”多吉把早已准备好的洁白哈达递给海霞,海霞虔诚地系在广场中央的一块石头上。 布穷和央金领着海霞欣赏完夜景,去挑灯夜战的工地检查安全,平静的广场上只留下多吉和海霞。此时的海霞安静了许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多吉打趣道:“怎么了,圣湖给你施了魔法啦?”海霞笑了笑,没有回答。目光转向星空下的湖面。 一缕灯光从山坡上藏式小楼射出,在湖面上一条倒影。多吉捡起一块石头打了个水漂,光阴随着石头的溅落一圈圈散开。海霞双手托腮,看着散开的光晕自言自语:“多像家乡的大海。” “想家了。” “有点。” “来狮城吧,这儿八闽人多,或许能解你的乡愁,还有你最爱的家乡美食。” 多吉的提议在她心里泛起涟漪,回头远望大道另一头的狮城城堡灯火辉煌。雅砻虽大但无依无靠,狮城虽小,有经历生死的多吉,还有欣赏她的冯主使,更多的在南平帮扶下呈现出来的浓浓八闽风情给了她家的感觉。 一阵清风拂过,吹起海霞飘飘的长发,在湖光的映照下好似一个灵动的小仙女。狮城的冬天比海边的南平要早到一些,海霞打了个寒颤,赶忙把围巾系紧一些,不过这冷风一吹,她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多吉感受到了海霞的颤抖,便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还冷吗?”海霞微微点头,多吉便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海霞想要挣脱,但从多吉温暖的怀抱中海霞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挣扎了几下就慵懒地靠在多吉的怀抱里享受这这份宁静的温馨。 夜空中星星闪烁,见证着两人此刻的温馨。海霞抬起头,看着多吉,眼中多出一丝温情。 “你真好看。”近距离看着偎依在自己怀中的海霞,多吉把从天险十八拐就想说的一句话变成了现实。 海霞娇羞地笑问:“什么时候开始打我的主意了?” “天险十八拐的时候。” “原来早就有预谋了,每次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并不是巧合?” “冯主使安排的,他也看好你。呵呵~~。” “原来你们合谋害我,打死你!”海霞想要举拳修理多吉,怎奈整个身体都被多吉紧紧箍住无法动弹,娇艳的脸庞在灯光下更加动人。多吉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寻找她那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双唇。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章 千里姻缘 海霞偏头想躲开多吉炙热的双唇,怎奈多吉双臂的力量过于强大,躲开了嘴巴却没法脱离他的怀抱,多吉的嘴唇朝着海霞泛着红晕的脸蛋亲了上去。 “别动!”身后传来央金欢快的喊声。多吉本来还想继续探寻海霞那迷人的双唇呢,结果央金冷不丁冒出来的这么一嗓子,吓得他“嗖”地一下就松开了抱着的海霞。 海霞抬手抹去嘴角的口水,粉拳捶向多吉的胸口:“讨厌!”脸蛋瞬间变得如熟透的苹果。听到央金的呼喊,她像受惊的小鹿一下躲到了多吉身后,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幸福感。 多吉转头,一脸嗔怒,“吓我一跳。” 央金憋着笑意从多吉身后拉出海霞,“我们的大护士长还这是害羞?” 布穷跟着上来说道:“冯主使用心良苦,终于修成正果了!” 海霞看着面前的三人惊讶地说道:“原来你们。。。”她本想脱口而出“原来你们三个居然联合起来骗我”可回想刚才的甜蜜和温馨,又把话咽回肚子里去。脸上带着娇艳的微笑转向湖面那一缕照射的光影。 央金走到海霞身边说道:“西疆条件艰苦,女孩子闯荡西疆不易,多一个人照顾总比自己单干容易些。” 海霞微微点头,为了平息面上的羞赧以及掩饰内心的窘迫,她话锋一转:“那道光影甚美,仿若海边的灯塔。” “无心之举,无心之举。”布穷接过话头:“那是政府给顿珠老阿玛修建的藏式小楼,没想到湖岸景观完成后形成了一道自然景观。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参观一下,喝一碗老阿玛亲手打制的酥油茶?” 沿着石板砌筑的盘山小道,几人顶着星光来到老阿玛的藏式小楼,多吉举手叩门。 藏式小楼的小院干净整洁,老阿玛斜靠在杉木躺椅上借助楼顶的灯光剥豌豆,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冲着二楼喊道:“顿珠,有客人来了。” 顿珠快速下楼开门:“央金行长,城首,多吉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阿玛刚出院,我们来看看阿玛,顺道讨碗酥油茶喝。” 顿珠把几人让进客厅落座,铜制的茶壶在旺火的烘烤下滋滋冒着热气。老阿玛放下手里的豌豆秧,摸索着走了进来:“央金行长,谢谢你们来看我,这就给你们倒茶。” “阿玛,不急!这是秦护士长,也是多吉未来的阿佳。先让她给你看看身体恢复的咋样了?” “多吉的阿佳!”老阿玛顺着声音来到海霞身边,布满老茧的双手从头到脚把海霞抚摸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她的脸庞上:“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娃,看这这脸蛋多嫩。多大了,孩子?” “十九。” “多好的年龄啊!菩萨保佑,多吉有福。放在过去我们农奴的孩子哪有这个福分!阿佳,好!好!”老阿玛哆嗦着双手去拿门边斜靠着的酥油桶。 海霞抢先一步抓起老阿玛的手腕把她搀扶坐下,把脉观察一番后表示恢复的不错,央金已经把酥油桶放在了她的脚边。 酥油茶叶加入滚烫的开水,木桶碰撞木槌的“咚咚”声响起,一股浓郁的茶香瞬间充满整个房间。海霞接过老阿玛递过来的酥油茶,吹开表层的油花,轻轻抿了一口。 “太香了!”海霞笑出了嘴里的虎牙。 “喜欢就多喝点。”老阿玛高兴地说。 “央金行长,你们也喝。真的再次感谢你们替我照顾阿玛。”顿珠在火盆旁摆上三份茶点,一份干奶酪、一份干枣还有一份酥脆的蚕豆,拎起铜壶把海霞已经见底的茶碗添满。 央金简单地和顿珠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务,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了,阿玛你好好休息,感谢您的款待,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辞别老阿玛和顿珠,一行人沿着台阶下山,海霞的衣服口袋里装满老阿玛硬塞进来的奶酪和干枣,手里还攥着一把牛肉干。 布穷和央金在前,海霞挽着多吉的胳膊在后。突然海霞问了一句:“多吉,阿玛说的阿佳是谁?” 多吉笑而不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再问,多吉还是不语。 “阿佳是西疆称呼爱人、姐姐妹妹的意思。”央金嘴里飘出一句话。 这时候的多吉才张口说道:“多吉的阿佳就是多吉的老婆,明白吗?” 海霞明白了阿佳的含义,趁机讨多吉的便宜,然后坏笑道:“也可是多吉的姐姐。” 多吉用手指在海霞脑袋上轻轻一弹:“小丫头片子,想当我姐,下辈子喽。”眼光里充满宠溺。 新政的施行,西疆全域不但在基础经济建设方面成效显着,而且年轻人的思想观念亦逐步发生转变,陈旧的人生依附观念已为追求自由幸福的新思潮所取代,而多吉和海霞的跨民族爱恋定将成为西疆民族融合的楷模。 爱情的窗户纸一旦被捅破,爱的潮水就如同洪水一般泛滥,彼此牵挂,彼此相爱的多吉和海霞可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每天下班后的第一时间,多吉都会在医院门口的树林中耐心等待心中的女神,然后带她周游南平街上的各种小吃摊点和饭店,脸上的幸福感让机关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冯家臣想关心一下他和海霞关系的进度都找不到时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医院交流学习的日子进入倒计时,海霞把自己关在宿舍总结学习经验和笔记,忙碌的时候甚至连和多吉约会的时间都忘记。等不出海霞的多吉只能在八闽菜馆订餐在带上一堆女孩子爱吃的小零嘴偷偷摸进医院宿舍区和她约会。 “呜呜~,呜呜呜~”伴随着轻柔的敲门声响起,正在奋笔疾书的海霞立马跳起来前去开门,她的身影刚显露在门缝,多吉就推门进来把她拥进怀里:“想死我了。”小鸡啄米般的亲吻落在海霞的脸颊上。 海霞用力推开多吉:“别乱,我忙着赶总结呢,要不多吉大秘书给润润色?” “公主有令,多吉不敢推辞。”说完一个公主抱揽着海霞来到桌前,一手环抱海霞一手拿起书桌的手稿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连给海霞带的晚餐和零食都忘了放下。海霞只能自己动手从多吉的藏袍衣襟里掏出一大堆零食摊在桌上,捡起两块酸甜的奶酪,一块塞进多吉嘴里,一块含在自己的腮帮子里。 挂在多吉身上的海霞双手环住多吉的脖颈,两条细长的小腿还不断地晃悠。多吉被晃得心神不定,目光无法专注于纸上的文字,憋了半天放下手稿:“秦海霞,到底让我看还是不看,晃得我眼花。本少爷可没有坐怀不乱的定力。” “经历过生死的大秘书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我才不相信。”含着牛肉干的海霞看着多吉眨巴着美丽的双眼说道。 “没听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多吉把脸凑近海霞的脸庞说道:“在多吉的眼里,我的海霞妹子比天山雪莲还美。”话一说完,把个海霞又整了个脸红心跳。 “好了,稿子我带回去看,也可以让冯主使把把关,现在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可是你说的。” 多吉一手打开餐盒,盛了满满一勺肉燕送到海霞嘴边:“我喂你!” 海霞离开的日子,冯家臣挤出时间来送送这个可爱的姑娘,他的另一个目的还是想了解海霞这段时间在狮城医院的情况,既然两人的事情已经挑明,总不能这样长期两地分居下去,自己远离妻儿的日子过得好苦。 吉普车早早把车开到医院门口,多吉则照例躲在树林里等着海霞,似乎这种等待成了他的一种享受。 “海霞,不,秦护士长。”海霞刚上车,冯家臣开门见山:“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可以考虑拿狮城医院两个水平最高的护士长对调你一个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章 阳光下的罪恶 冯家臣把海霞送到城门口交代完多吉路上注意安全便返回,多吉开着吉普车行走在通往雅砻的山路上。 远处的雪山掩映在密林深处,整个山林寂静无声,海霞回望渐行渐远的狮城,脸上浮现出一丝惆怅。 “多吉,冯长官希望我来狮城工作,普巴主使和院长希望我能留在雅砻。如何取舍我一时难以回答。” “冯主使慧眼识才,院长给了你晋升平台,西疆的第一步你成功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选择。无论你在哪,多吉保证,此生绝不辜负。” 听着多吉的表白,海霞心中一热,眼眶渐渐湿润。 “多吉,谢谢你。现在我要什么暂时不很清楚,但我会好好考虑的。”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海霞的心情也愈发沉重。 多吉放慢车速,用他们从雅砻转战狮城的英勇故事来转移海霞的注意力。布穷徒手斗悍匪、解救央金和捣毁假币窝点的点滴事迹在多吉的口述下再次还原,丝丝入扣,惊心动魄的场面勾起多吉诸多回忆。吉普车穿过曾经战斗过的密林道路时,他停下来说道:“这就是当时的战场,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冯主使指挥若定,布穷城首一马当先把悍匪杀的片甲不留。才有了后来狮城的稳定繁荣。还有,央金行长和顿珠也是布穷城首从悍匪手里解救出来的。” 多吉的讲述激起海霞的兴趣,暂时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央金行长也是布穷城首解救的?难怪看城首的眼光里透露出崇拜的神色。” “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是热血蹚出来的,每一个城池下都埋葬着大夏儿女和西疆勇士的英魂。”多吉双手合十默默为牺牲的先烈祈祷,海霞也跟着闭眼颔首为他们默哀。 一阵轻微的声响传入多吉的耳朵,紧接着一支弩箭穿过密林扎在驾驶室的前轮上,车胎“嘭”的一声爆裂。 多吉低头同时把海霞摁倒在座椅上。“别动,有情况!” 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多吉想用身体保护海霞从副驾驶脱离吉普车,又一支弩箭打碎了右侧的后视镜,多吉起手毁掉左边的后视镜。 车内之人难以借助后视镜察知外面情形,而外面之人对车内状况也是全然不知。 “去后座,快!躺在在车座下,千万别抬头。”多吉用身体护住海霞,让海霞从身下的空隙爬进后座。 多吉用弯刀顶起自己的毡帽缓慢伸向车窗,啪~,一只弩箭飞射过来穿破玻璃正中毡帽。 “打中了。”密林里传出一声得意的喊声,紧接着人影晃动,从密林里窜出几个蒙面黑衣男子。 多吉伸手轻抚海霞的脸庞示意她别动别出声,手里的弯刀紧握,双脚缩回做好了回击准备。 蒙面黑衣人举着弓弩向吉普车靠近,发现驾驶室没人就上前拉开车门。刚露出一条缝隙还未看清里面的状况,多吉一个飞踹,车门径直向一个黑衣人拍去,右手的弯刀强势刺破副驾驶窗户,散碎的玻璃碴四散。 多吉借着后踹的力道蹿出车门,手起刀落,离得最近的敌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一命呜呼。 “什么人?”多吉怒喝。 黑衣人冷酷回答:“要你命的人。” 多吉抬起脚把弯道上的鲜血在鞋底擦擦,眼光中透出冰寒:“一群毛贼,胆儿肥了,敢要我的命,一起上,小爷奉陪到底。” 黑衣人也拔出弯刀一哄而上,其中一人叫嚣道:“把他乱刀砍死!” 多吉身体紧贴车门保护着里面的海霞,手里的弯刀舞动的行云流水,黑衣人一时半会儿无法近身。 突然,吉普车的车顶闪现一个黑色身影,弯刀带着风声向多吉的后背砍来,多吉一哈腰弯刀擦着头皮划过,巨大的惯性下黑衣人收不住脚重重地摔趴在地,多吉飞起一脚踢掉他手里的弯刀,再一脚踩住了他的脑袋。 “别动,否则送你上西天!”多吉说道。 其他黑衣人迟疑片刻,纷纷持刀扑了过来。多吉脚尖用力一个转身,侧身闪过迎面劈来的一刀,随后猛地向前踏步,手中的弯刀顺势划过,贴身最近的黑衣人腹部立刻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刀口。 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惨叫着倒地。再看多吉脚底的黑衣人的面容,已被碎石摩擦的满脸血污,只剩下悲惨的哀嚎。多吉毫不停歇,转身又是一刀,将另一名黑衣人逼退。 又有一名黑衣人试图绕到多吉身后偷袭,多吉余光扫过。另一只脚飞起踢中他的膝盖,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多吉手中的弯刀一挥,首级便滚落在地,一腔热血喷涌而出。可怜脚下的黑衣人承受不住多吉的重量和雷霆般的转速,在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中生生被踩断了脖颈,憋屈地追随同伴而去。 太强横了,出手太霸道了,这还是人吗?腹部受伤的黑衣人暗地里掏出一把口弩含在双唇之间。在多吉又一次打退敌人进攻的间歇,悄无声息地射向多吉的双腿。 多吉腿部一颤,单膝跪倒在地,他怒视着地上的敌人,用尽力气把弯刀插进了他的胸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吉受伤,剩下的两名黑衣人幸灾乐祸地提刀上前:“小子真抗打啊!是条汉子,再来。” 多吉刀尖点地,试图站立,却发现受伤的腿部毫无知觉,他倒吸一口凉气:口弩有毒! 多吉咬着牙扶着车身缓慢站起,手中的弯刀变得沉重。他身体紧紧地贴住车门,用意识的最后一刻保护着躲在车座下的心爱女孩。 黑衣人狂笑着来到多吉身边,狡黠的笑声里充斥着邪恶。千钧一发之际,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脖颈处突然一阵酸疼,用手一摸,一支针管插入他的咽喉。 “还有人!”话未说完,一股鲜血顺着针管流出。海霞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多吉面前,几乎陷入昏迷的多吉眼睛一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弯刀捅进了另一个黑衣人的裆部 ,杀猪般的喊声响彻山谷。 “多吉!” “多吉!” 海霞跪在地上哭喊着呼唤多吉“你醒醒,醒醒啊!” 多吉无声,几只苍鹰掠过天空,在吉普车上停留。海霞捡起地上的弯刀一步步逼近黑衣人,血腥的现场催生了她的胆量,本应清澈无瑕的双眼满怀仇恨的目光,无视黑衣人求生的眼神,手起刀落,黑衣人身首分家。 海霞的目光没有了昔日的天真,没有了往日的傲娇,紧紧地抱着多吉身体,泪水浸满衣襟。她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多吉拖上吉普车,努力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用自己的衣服当床,尽量让多吉躺着舒服一些。 多吉腿部已经发黑,化脓的伤口开始腐烂。海霞解下自己的头巾把多吉大腿根部绑死,然后取下多吉随身匕首,咬着牙一点点剔除伤口的腐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多吉,忍着点,马上就好。” 大约半个时辰,多吉的面色开始回转,手脚的体温慢慢升高,脑袋轻微扭动了一下。海霞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她把多吉的脑袋抱在怀里大声呼喊:“多吉,多吉,我是海霞!” 正午的阳光直射大地,血腥的场面引来更多的苍鹰。多吉睁开双眼,鼻息里填充着少女的体香,可就是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他闷哼了一声:“憋死我了。” 海霞大喜,正待说话,脖颈被重重一击失去知觉。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章 劫持 “大夏女人!”两个蒙面黑衣人翻过海霞的身体同时发出惊叫。 其中一个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海霞的俏脸,不由再发出一声惊叹:“大夏的女子就是比西疆妹子会保养,瞧瞧这水嫩的肌肤,简直跟美玉一样丝滑!” 说着话,他那两只犹如毒蛇一般不安分的脏手,开始在海霞的身上上下游走。清秀的脸庞,丝滑的玉手还有少女初长成微微隆起的双峰,每一次的触感都在激发出着他原始的冲动。双手把海霞的衣襟扯开,油腻的大嘴就要压在海霞娇艳如火的双唇上。 多吉一声大吼,翻身飞起一脚正踹在蒙面黑衣男子的后腰。 “还有一个能喘气的!”趴伏于海霞身躯之上的男子借势翻滚,隐匿于路旁巨石之后,另一男子闻得声响,迅疾拔出武器,子弹出膛,直取多吉。多吉于对方扣动扳机之须臾,就地翻滚,以身体覆压在海霞娇小的身躯之上,将海霞护于身下,子弹啪啪啪皆数击打在吉普车的车身,车身传出铛铛铛的脆响。男子再度出手,如饿虎扑食般扑向多吉,双方身体近距离相接,扭打在一处。 巨石后的男子也拔出武器瞄准多吉,怎奈扭打的双方扭打的难解难分,武器的准星无法准确捕捉到多吉的身影。 缠斗中的蒙面男子双拳砸向多吉面门,多吉脑袋一缩躲进宽大的藏袍衣襟,男子的双拳砸在碎石的路面顿时渗出鲜血。多吉趁势双腿用力向上一踹正中男子腹部。男子吃痛倒地,余光中多吉看见巨石后的男子扣动了扳机。多吉抱着海霞迅速急速翻滚。枪声响起,子弹击中吉普车油箱,一声巨响,吉普车瞬间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 爆炸的余威把多吉和海霞震出十米开外重重地落在碎石满地的路基上,多吉再次昏迷。被多吉踹倒的男子没能躲开爆炸,硝烟落尽,一个火球从地上爬起嚎叫着向密林狂奔,没走几步一头栽倒在地,只剩下火光中痛苦挣扎的扭曲身形。 躲在巨石后面的黑衣男子幸免于难,端着枪慢慢接近多吉他们的落地,发现躺在地上的两人毫无声息,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他把枪插入腰间一脚踢开趴在海霞身上的多吉。抓住海霞的双肩拖进巨石后面一片枯萎的草甸:“如此娇艳的脸庞,真是吹弹可破啊!享用如此纯美的大夏女子,今生死而无憾。” 黑衣男子双手伸进海霞衣服,肆虐地蹂躏着青春且充满体香的身体,嘴唇游走在精巧的脸颊。当油腻的大嘴即将捕捉到海霞的双唇时候,海霞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陌生男子,海霞吓得失声喊叫了出来,羸弱的双手极力向外推着黑衣男子的胸膛。 “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给你泼天富贵。”男子边说边脱自己的衣服。 海霞双手用力撑着不让他靠近,双脚无助地乱蹬。 “多吉!救我!” 昏迷中的多吉没有回应。此时雅砻方向的山路上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黑衣男子警觉地探头张望,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出现在坡顶。 “妈的,坏我好事!”黑衣男子迅速穿好衣服,扛起海霞窜入密林。 海霞尽最大的力气冲着多吉喊道:“多吉,救我。” 也许上苍显灵,亦或佛祖慈悲,不忍拆散这对热恋中鸳鸯,多吉迷蒙中听到海霞的求救声,睁眼的刹那,看到一个黑影扛着他的海霞妹妹没入了密林深处。 远处的卡车司机也隐约听到有人呼救,加快速度朝着巨石方向开了过来,迎面碰上多吉拖着受伤的身躯从巨石后一瘸一拐地走出。 司机一个急刹车停在多吉面前:“您这是?” “快,快给狮城报信,多吉遇袭,雅砻医院护士长秦海霞被悍匪劫持。” 谢绝了司机的救助,多吉拄着一个木棍顺着黑衣男子的方向追去。 扛着海霞的黑衣男子在密林间急速穿行,海霞在他的背上一边呼喊一边双手胡乱挥舞,无意间碰到腰间的匕首,她当即抽出匕首刺向黑衣男子脖颈,男子察觉异迅速将海霞扔出,匕首的刀刃擦过男子耳朵将其一分为二。海霞落地的瞬间男子发出一声惨呼。 男子摸了摸耳朵上的鲜血,沉声道:“竟是如此烈性!”说罢便脱下藏袍,将海霞紧紧包裹,还打了个结,随后又从海霞身上撕下一块衣袖,塞进了她的口中。“看你还如何喊叫!若非你生得这般娇艳,老子尚未享用,此刻便要了你的小命。” 时间紧迫,已能听见追击者身体与灌木丛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男子强忍着耳朵的疼痛,再次扛起海霞继续奔逃。 多吉追踪到黑衣男子停留的地方,地上被压塌的灌木丛中一条带血的腰带引起他的注意,他捡起腰带绑在醒目的树枝上,循着点滴血迹继续追击下去。 狮城方面第一时间听到了爆炸声,布穷亲自带队出城,路遇前来报信的司机,简单了解情况后紧急调配增加警力加速前往事发地点。因涉及到雅砻医院人员被劫,而且是武装劫持,狮城的红色电话直接打到了普巴的办公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什么!武装劫持医护人员,这是在挑战《国际法》!太无法无天了!”普巴放下电话,立刻联系雅砻驻军代表阴战将。 布穷的车队全副武装开到现场,吉普车的熊熊烈火还在燃烧,现场残存的肢体和苍鹰的尸体遍布四周,布穷掀开一个死者的面纱一看,脖颈的侧后方刺着一枚褐色的青鸾。 “又是大领主造的孽。”布穷站起身,一个警员拎过来画着十字的医药箱。 “这是秦护士长的随身之物,保存好到时候要完璧归赵。” 警员退下,布穷环视密林说道:“方圆五公里范围,地毯式搜索,务必要找到多吉秘书和秦护士长。” 狮城警署,冯家臣和雅砻主使普巴、雅砻驻军司令阴战将的红色多方通话专线已连接,专线的另一端已接通了太阳城的战帅指挥部。 “根据西疆各地反馈的消息,近期均出现有少女失踪的案例,原本以为是普通的贩卖人口案件,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武装骚动。”战帅在电话另一端把掌握的全西疆情况向冯家臣他们通报。 “布穷回来没有?”战帅在电话里问道。 “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冯家臣回答。 “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是!” “明白!” 三人齐整整回答。 布穷步履沉重地回到狮城,秘书向他转达冯家臣等相关人员已在警署等候。他又马不停蹄赶到警署。 “还是叛逃在外的大领主所为,目前所有人力在全力搜山,尽最大努力寻找多吉和海霞,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敌人忘我之心不死,我们难得安宁。”冯家臣说道。“看来这一次需要和大领主有个了断了,否则严重影响西疆的和平进程。” 布穷点头,四人对视片刻,阴战将抓起红色电话向太阳城的战帅汇报,并把四人统一的想法说给战帅。 电话那端,战帅沉思许久严肃地说道:“如此看来,此战已是避无可避,我赞同你们的看法,这就上报战区与国都。”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章 雪地鏖战 战区和国都如何消除国际影响不在冯家臣他们的思考范围,他和阴战将当务之急想办的大事就是保证多吉和海霞能够平安归来,海霞有任何闪失冯家臣都无法向普巴主使和雅砻医院交代,更大的麻烦是无法面对她的父母。至于境外大领主是否借机兴风作浪,那得看他的造化,如若一意孤行,冯家臣不在意把他团灭。 整个战区抽调的多兵种作战单位将官齐聚狮城前线作战指挥部,战帅稳坐中军帐,阴战将、普巴、冯家臣和布穷等两地核心首脑围坐在作战地图前。 战帅的语气铿锵有力:“西疆战事结束已多年,但叛逆分子容不得西疆安宁,不间断的破坏活动和骚扰严重影响我们的和平建设,大夏仁慈不代表大夏惧怕。” 众人齐齐点头,冯家臣眼神坚定地:“事情发生在狮城,理应狮城平息。我申请归队深入敌后,寻找多吉和海霞的下落。” 战帅沉思片刻:“这不是一个人一座城的问题,今天发生在狮城的事或许明天再冰城在雅砻再次出现。我宣布:从即时开始,雅砻和狮城实施战时管制。” “是!” 大战一触即发,短短几日,从雅砻达旺山口到后卫冰城口岸绵延数百里沿线,大夏战兵严阵以待,坚守国门。 冯家臣索性一头扎进作战指挥部,密切关注各路战兵的最新消息。 阴战将采取全线防守,围点打援的战略排兵布阵,包括库拉峰在内的边防线都加强了巡护,唯独留下了冰城口岸一个缺口。 多吉尾随敌人的踪迹在密林深处穿梭,狮城指挥部的重大决策他一无所知,也不会想到冯家臣和普巴会因为他和海霞的失踪而动用战兵的铁血力量。在他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海霞的安危。 夜幕降临,太阳西沉,原本晴朗的天空被阴云笼罩,树林中狂风骤起,一场暴风雪似乎即将来临。扛着海霞狂奔的黑衣男子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多吉机警的双耳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前方传来的任何声响,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与黑衣男子的距离逐渐拉近。 穿过密林,呈现在多吉面前的是一片开阔的草甸。天空开始飘雪,草甸上很快铺上一层雪花,黑衣男子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多吉急促的脚步声。 多吉一个大跨步:“站住!”影随声动,整个身体如炮弹一般爆射出去。黑衣男子闪身,多吉扑空,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多吉就地一个鲤鱼打挺,稳稳地站在黑衣男子的面前,铁塔般的身躯封住了对方的去路。 黑衣男子狞笑着拔出腰间的武器:“小子,身手不错。”说话间扣动了扳机。海霞身体一晃,枪口偏移方向,子弹擦着多吉的肩膀飞过噗噗噗打在身后的草甸上溅起一片雪花。 “小妮子真是碍事!”黑衣男子松手将包裹严密的海霞掷于地上,海霞落地,顺着山坡翻滚数下,卡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黑衣男子再度举枪欲射,多吉见状,飞身而起,一脚踢中男子手腕,武器随之落地。多吉趁势而上,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劲风直奔黑衣男子面门。黑衣男子侧身闪过,抬腿踹向多吉腹部。多吉向后跳开一步,避开攻击。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难分胜负。 风雪越来越大,视线受阻。多吉瞅准机会,飞起一脚将黑衣男子踹倒。他迅速奔向海霞,抱住她的身体,扯掉嘴里的衣袖,黑衣男子捡起武器再次射向多吉。 “小心!”总算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海霞惊叫。多吉抱着海霞就地翻滚,子弹刺破包裹着海霞的藏袍,无情地击中了她的身躯。海霞闷哼的同时,黑衣男子已到跟前,手中多了一把弯刀,弯刀的刀锋直面多吉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多吉抱着海霞再次翻滚,躲开这一击。然而,黑衣男子紧接着又是一刀,多吉避无可避,只能用手臂去挡。弯刀砍在多吉的手臂上,鲜血顿时涌出。 多吉迟疑之际,黑衣男子重新扛起海霞撒腿就跑。风雪之夜,只留下海霞无助的呼救声在旷野回荡。 多吉强忍着伤痛站起来,紧紧地捂住流血的手臂。 “该死!”他低声咒骂,目光紧盯着黑衣男子逃跑的方向。 风雪愈烈,广袤的草甸已化为一片皑皑,雪地上的脚印伴着汩汩鲜血不断蔓延。海霞伤势颇重,在持续的颠簸中血流加快,她的呼喊渐弱渐消,最终没入死寂沉沉的荒原,整个草甸唯有一前一后两个疾驰的身影发出的簌簌声。 多吉紧随黑衣男子的步伐爬上山坡,站在坡顶眺望,视野尽头又是一片密林。受伤胳膊上的鲜血已渗透衣衫。 多吉把腿上的头巾解下绑在胳膊上,想要继续追击,两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滚下山坡,眼睛的余光里闪现出几辆雪地摩托的影子。 雪地摩托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开到坡顶,稍作停留后,便如猎鹰般呈合围之势冲向多吉。几个身着外军战服的战士手持枪械,沉稳地靠近。 一个外军战兵用手试探多吉的颈动脉,看见里面大夏标配的土布衬衫衣领。喊了一句:大夏人!还活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另一个声音响起:“带走!” 几名外军战兵上来把多吉五花大绑,准备抬上雪地车。寂静的夜空突然传来剧烈的轰鸣,两架涂装着大夏军徽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 “下面的人听着,这里是大夏国土,放下武器,缴枪不杀!”直升机传来的声音“下方之人听令,此处乃大夏疆土,速速放下武器,尚可留得性命!”直升机中传出的声音,宛若洪钟,威严无比。 外军迅速四散寻找掩体,可惜茫茫白雪,平坦草甸毫无藏身之地,荒野上的外军如待宰羔羊成为直升机的靶子。脑袋机敏的跳上摩托直接开进密林,借助密林的掩护向盘旋在半空的直升机射击。 黑衣男子迅速把海霞扔在摩托车上,在夜色和密林的掩护下想要逃窜。 肃清了荒原上的外军后,战兵将昏迷的多吉救起,直升机再度起飞,探照灯照亮了整个密林,从高空俯瞰,如鹰般盘旋。地面上,战兵们沿着摩托车车辙紧追不舍,黑衣男子和摩托车上的外军已然陷入绝境,插翅难逃。 在密林里兜转了几圈的摩托车躲不开地面战兵的合围,战斗中又损失了一辆摩托,驮着黑衣男子和海霞的摩托车冒险冲出密林,划着积雪向另一处山坡狂奔,紧随其后的外军冲着直升机探照灯发出一枚火箭弹,直升机一转舵,机腹的轮式机枪哒哒哒响起,后面的雪地摩托瞬间被大火围困。 黑衣男子骂了一声催促摩托加大马力继续狂奔。 简单的包扎和护理之后,多吉再次醒来,他第一时间呼唤:“海霞!海霞!” 直升机上的战兵听到多吉的呼喊,一名战兵指着远处的摩托车说道:“在那里!” 驾驶员立即操纵直升机朝着摩托车的方向飞去。 机枪手正欲瞄准摩托司机射击,指挥官抬手示意:“这不是单纯的绑架案,否则地方警察能办的事不会贸然动用战兵,外军的参与更是出人意料。在确保人质安全的前提下,先跟着。” 直升机停止攻击回升到安全高度,探照灯紧跟摩托车踪迹前行,指引着地面战兵的行军路线。 “你是多吉!”指挥官问躺在担架上的多吉。 多吉点头,指挥官随即打开无线电通报:“洞幺洞幺,洞两洞两,我是苍鹰,失踪人员已找到,失踪人员已找到。” “洞幺明白!” “洞两明白!”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章 无名地 直升机指挥官把发现海霞和多吉位置的地理方位通报给战帅和冯家臣他们后,紧接着最新战情通报同步摆在了作战室的桌面上。 “什么?发现外军入侵。这可不单是西疆和大领主之间的战斗了。”冯家臣很是担忧。冯家臣转身看向阴战将,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接下来可能要面临一场恶战。他们迅速制定应对策略,重新排布兵力,准备迎接一场更加凶险的挑战。 “普巴,你和阴战将在家坐镇,我和布穷去营救秦护士长,劫匪若勾结外军搞事,我们不介意直捣黄龙,保持联系!” 冯家臣他们厉兵秣马准备战斗的时候,雅砻和狮城已进入战时状态,平日安静的街道和公路陡增数量众多的战车,战兵营驻守的战兵人数也较过去明显增加,大量非危重患者集中出院,种种迹象表明一场恶战即将在雅砻狮城一线展开。 尽管消息高度封锁,但方圆数十公里范围内的返身农牧民还是能从紧张的空气里捕捉到一丝异样的信号。他们期盼和平,期盼平静安详的日子能够继续,自然和冯家臣他们思想高度一致。一批批奶酪、一袋袋糌粑和成吨的酥油源源不断送进战兵营,大战前的物资储备无需号召已经准备就绪。 在紧张的氛围中,冯家臣和布穷带领着精英战兵在直升机的护送下来到草甸,踏上了解救秦护士长的征程。远在察隅的次仁听到消息立马辞别家小,冒雪翻越达旺山口赶赴狮城,达旺山口的边防力量明显加强。战兵们神情严肃目光如炬,不放过每一个通过山口的陌生人。 次仁经过层层盘查,总算赶上雅砻通往狮城的最后一班运送物资的卡车。当他赶到狮城的时候,冯家臣和布穷已经奔赴战场。 “还是来晚了!”次仁有些沮丧。 象城。 大领主城堡内灯火通明,两次交锋皆以失败告终的大领主,手持雪茄,伫立在西疆地图前,面色阴沉,紧咬牙关。眼看着大夏日渐在西疆巩固根基,经济建设蓬勃发展,他那颗躁动的心始终难以平静。就连将几个女人送到三哥的黑市进行交易,都遭到大夏的阻挠,这无疑是断了他的财路! “你挡我的财路,我就堵你的公路,断你的补给!”大领主笑嘻嘻地在地图上画了个圈,“通知雇佣兵,在这段路上搞点动作,给冯家臣挠挠痒痒!” 狡黠的笑容里包藏着邪恶,大领主转身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象城城主,沉声道:“承蒙您赐予我这片土地,使我能够休养生息。如今重返西疆之时已至,接下来将是你我最为辉煌的时刻!合作愉快!” “合作个屁!”城主挥开大领主伸向自己的双手,厉声道:“这是将我置于大夏的烈焰之中炙烤,你临了还要找个陪葬。” 大龄主一收手,嘴里吐出个烟圈,戏谑地说道:“城主,说话不必如此刻薄,多年合作我们彼此获益不少!单就假币发行一事,您已然获利颇丰。我每年的赋税,可也是分文未少啊!” “别提假币!海岛一战千万美刀的设备不知所踪;经贸争锋,你坑我一把,到现在我都不敢直面冯家臣的质询。你这又一出绑架人质!” “绑架只是皮毛,尊贵的城主大人,这只是给大夏上点眼药,我真正的念想还是西疆,那是我的领地,我的故土我的家!到时候少不了您的好处。”大领主凑近城主的耳朵低声耳语。 城主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大领主:“这次你能成功?” “再借我三百兵力。我这么这么办,如何?” 城主瞪大眼睛:“三百兵力!整个城邦也没有三百战兵!” 大领主打个响指,几个随从拎着木箱进来。 一箱金条、一箱玛瑙、两箱珍珠,还有满满两箱泛着墨香的美刀。 “够吗?大夏人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相信城主有这个能力!” 追踪外军的战兵穿过草甸,黎明时分发现被遗弃在密林中的雪地摩托,错乱的脚印和血迹不断延伸,在一处断崖下消失。断崖伸出部分在头顶形成一个天台。藤生的植物把整个崖壁铺满,远看没有任何端倪。 散开!”战兵首领下令,所有玄甲战兵一字排开呈弧形逼近搜索,时间飞逝,海霞的安全牵动着每个战兵的心。冯家臣和布穷沿着战兵留下的痕迹很快到来,迅速加入到搜寻队伍当中。 这是一片神秘的土地,高耸入云的雪山环抱着这一片广袤草甸,从高空俯视,草甸与密林相得益彰,在雪山的映衬下宁静而祥和。犹如圣经里传说的诺亚方舟之地。 冯家臣努力开动大脑想从后世的记忆里寻找些许有用信息,然而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忽然,冯家臣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岩石的苔藓有明显被踩踏痕迹,不远处的石头上发现一滴血迹,用手一抹,血迹依然新鲜。 血迹的不远处,崖壁枯萎的藤蔓下满地落叶引起战兵们的注意。一个战兵用枪尖挑开藤蔓,用手触摸冰冷的巨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心!”战兵的手刚触碰到巨石上一个凸起,巨石突然向两侧退去,一道暗门出现。紧接着警铃大作,无数弩箭从洞中射出,冲在最前面的战兵在冯家臣发出警告的同时倒在血泊之中。 战兵们即刻闪至暗门两侧,未能及时躲避的就地伏于斜坡之上,枪口正对洞开的暗门。一枚烟雾弹甩进门洞,浓烟四起,布穷就地滚进暗门,借助门外的亮光看清了门口的布局。 岩洞的构造有明显人工痕迹,门口的区域很是宽敞平整,像是练兵场地,场地尽处居然安放着一架通往洞顶的钢制楼梯,正对大门的岩壁上固定着一把弓弩,而预装的弩箭几乎全部射在了牺牲的战兵身上。 布穷迅速闪身躲进暗处。烟雾中听见钢梯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大夏人来的够快的,该死的直升机!”一个猥琐的声音伴随着枪械的声音响起。两个人影映入布穷的眼帘。同时,钢梯后的隐蔽处一个机关徐徐转动,一条漆黑的洞道出现,洞道里的黑衣人手持武器隐身于立柱之后,黑洞洞的枪口正对洞外。 “好险!”布穷惊出一身冷汗。他动作敏捷地把自己更深地藏入黑暗之中。 “封住洞口,决不能让大夏人进来。”钢梯下枪声顿时响起,几名外军战兵和黑衣人借机冲下钢梯,几支卡宾枪一起开火,整个洞口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枪林弹雨之中。 敌人占据着有利地形,玄甲战兵不敢轻易冒头。枪声响过,一个黑衣人端着枪探出身体,被匍匐在草甸的玄甲军一个点射,无声地栽倒在地。 紧接着侧翼的玄甲战兵再度借助烟雾弹想要冲锋,钢梯后的火舌封住了他们去路,冲在最前面的战兵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烟雾的升腾也给了布穷绝佳机会,他趁机摸到立柱之后,双手用力扭断了他的脖颈,调转枪口冲着钢梯上的敌人一通扫射。 卡宾枪密集的子弹瞬间封堵了钢梯通道,练兵场上的黑衣人和外军战兵也在冯家臣他们猛烈的攻击下纷纷倒地。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章 绝地混战 战兵以雷霆之势攻上钢梯,埋藏在钢梯拐角的敌人随枪声落地。营救人员自然兵分两路,一路沿钢梯强攻,另一路在布穷轻声呼唤中跟在冯家臣的后面闪进洞道。 洞道宽敞,可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走,地面有些湿滑,不时有一些穴居小动物的身影从他们头顶穿过。摸黑行进许久,弯曲洞道的尽头终于看见一丝火光,隐约听见人员的嘈杂和零星的枪声。 “大夏人攻进来了!” “绝无可能,此洞蜿蜒曲折,洞洞相通,且有训练有素的外军严密把守。短时间内想要攻打到此处,实非易事。” “别废话!快拿枪,大夏人来了。。。”急促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中。 哒哒哒~,还未说完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冯家臣步伐稳健,急速奔向那泛着熊熊火光的洞道出口。刹那间,一枚子弹紧贴着头皮呼啸而过,击中侧身的岩石,碎石迸溅。冯家臣迅速匍匐在地转头观看,借着微弱的火光才发现洞道一侧还有个偏洞,偏洞里漆黑一片,深不可测。 “小心侧翼!”冯家臣压低声音把讯息传递给跟在身后的布穷,继续向前匍匐前进。 布穷放缓步伐挪动身体闪入偏洞,口中轻咳两声,又是一声枪响从偏洞传出,布穷手中的卡宾枪在火光熄灭之时吐出一连串的子弹,黑暗中就听见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身体倒地重重地砸在地上的声音。 后续的战兵补位,布穷继续和冯家臣匍匐前进。 洞道两侧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每隔数米便有一个偏洞与洞道相通,宛如一个个神秘的入口,偏洞的尽头深不可测,漆黑如墨,仿佛是无尽的黑暗深渊。 战兵们依次补位扼守住所有偏洞的出口,冯家臣继续前行,终于看清洞道尽头的布置。洞道出口位于洞壁突出的一块巨石顶端,一人宽的栈桥将洞道与其他凸起巨石紧密相连,栈道依洞而筑,其下是一片宽阔的平台。巨石平台上分散坐落着几间木屋,木屋的门口居然摆放着许多盆栽,恰到好处地遮挡住木屋的门窗,让人无法看清屋内的情况。内洞的穹顶上一缕斜阳射入,正好照在几座木屋的平台。 冯家臣拿起望远镜:“对面两座木屋无人值守,十点钟方向应该是指挥所,门口守卫较多。” 冯家臣沉稳地将望远镜移向右侧,栈桥的另一个出口挂在洞壁上两点钟方向。 枪声由少聚多,由远及近,栈桥上不断有黑衣人和外军的尸体堆积,负责强攻的玄甲战兵已经推进到了内洞。 冯家臣瞅准时机,自洞道纵身跃出,手中武器须臾间喷射出子弹,以吸引敌人火力。数名外军战兵的枪口旋即对准了冯家臣等人。布穷紧跟着一梭子过去,几名外军或栽倒在地或坠下栈桥。 冯家臣和布穷迅速前行把控栈桥制高点,跟随的玄甲军鱼贯而出,暴雨般的子弹向敌人倾斜。 两面夹击,强大的火力压制下敌人开始败退,布穷的余光扫视着四周,搜寻着海霞的踪影。 敌人几乎倾巢出动应对玄甲军的正面强攻,留给冯家臣他们的散兵游勇在密集的枪声中没有还手之力,战兵的配合下冯家臣和布穷势如破竹,连续几间木屋被攻破,没有海霞的身影。 正待搜寻下一个目标的冯家臣,一只脚刚踏上栈桥一端,一颗手雷在前方爆炸,栈桥应声断裂,踏空的冯家臣随着断裂的栈桥跌落。 “主使!”身后的布穷伸手没有拉住冯家臣,拉住洞壁的藤蔓跟着跳下断裂栈桥。 落地瞬间,布穷手中的藤蔓缠住了冯家臣腰身,下降速度锐减,他落地身形虽有晃动,最终稳稳站立在一块岩石上。 一条流淌轻缓的河流便映入眼帘,潺潺水声从上游洞壁缝隙流出在地面平台的角落形成一片湖泊,湖泊的位置正好在他们刚才藏身的洞道下方。凸起岩石阻隔了冯家臣的视线,故而忽略了湖泊的存在。 湖泊的岸边停靠着一艘汽艇,汽艇上几个五花大绑的女子在几名黑衣人的逼迫下浑身战栗,船舱里传来皮鞭毒打和女人的惨叫声。 除了趴在船头负责警卫的黑衣人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其余敌人仿佛对激烈的战斗视若无睹。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竟还有两个黑衣人在调戏被绑架的女子。 “你看,这个女人就是水灵。” 另一个声音传来:“那个更鲜嫩个,瞧着脸蛋都能掐出一把水来。哈哈~,哈哈~。”罪恶的黑手在女人的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女人闷哼一声,双眼瞪着面前的禽兽。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把女人掀翻在地。“婊子!若不是大领主要未开苞的女子,我现在办了你!” “大哥,别和小妮子置气,我们吃不着还不能看看。那个!就最边那个!刚送过来的。性子挺烈,听说还把老大给捅了。” 顺着敌人的手指,布穷看见蜷缩在船尾已经昏迷的秦海霞。 “主使,在哪儿!”布穷喊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冯家臣一个箭步跳下岩石,快速向湖边跑去。 说话的黑衣人靠近海霞,拎起头发托住下巴仔细端详:“确实不错!极品中的极品。”说完就凑近脑袋想要亲吻海霞的双唇。冯家臣的枪声响起,打中他的肩膀,黑衣人胳膊一软跌入湖水。另一个黑衣人立刻还击,子弹擦着冯家臣的头皮飞逝,他左躲右闪的逐渐逼近汽艇。 船头的警卫听到枪声才反应过来,呼喊两声“敌袭!敌袭!”。轻机枪的火舌瞬间封住了冯家臣的去路,冯家臣无奈躲入岩石背后。 “敌袭!”船舱里的敌人迅速蹿出,加入战斗。 湖泊里的枪声把栈桥上的火力也吸引过来,子弹自上而下雨点般射向汽艇。见此情形,布穷立即改变策略,他悄悄绕到栈桥下方,利用岩石掩护,把身体沉入冰冷的湖水中。 冯家臣趁乱冲上舢板,短兵交接,拳脚相加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轻松放倒两个黑衣人后,船舱里钻出一个满脸胡须,身形庞大的外军猛男,臂膀上的烫金的军衔显示他最低也是个一星级战将。张开的双掌如熊掌一般有力。 “方克友!”外军张开双臂直扑冯家臣。冯家臣闪身躲开,握紧的拳头直冲对方胸膛。猛男也不躲闪,拳头砸在猛男身上犹如一块坚硬的钢板,冯家臣被震的后退几步险些掉下船舷。 猛男咧开大狂笑,竖起中指对着冯家臣摆摆手,说道:“卡姆昂!”双腿下蹲摆出搏击姿势。 受伤落水的黑衣男子此时冒出脑袋,双手抓着船舷想要翻身上船,布穷一个鱼跃龙门之势把他压入水中,几次起起伏伏,黑衣男子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慢慢沉入湖底。剩下的黑衣人眼看形势逆转,纵身跳入湖水逃命,被赶来的玄甲战兵抓了俘虏。 布穷爬上汽艇,当冯家臣的拳头再次击向猛男之际,布穷抬腿直踢敌人要害。猛男只顾下盘,冯家臣于半空之中改变招式,膝盖猛然发力,径直撞向猛男的下颌骨。 一股老血喷出,猛男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船舱门口。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章 鬼门关里走一遭 猛男倒地之际,冯家臣迅速来到船尾抱起昏迷的海霞。海霞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如若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多吉的思念支撑着她的身体,长时间过度失血都会要了她的小命。 在冯家臣一阵摇晃和呼唤中,海霞慢慢睁开双眸,一行热泪流下:“冯长官!” “好孩子,别说话,我们现在救你出去。”冯家臣擦去海霞腮边的泪水,极快的速度割断捆绑着海霞身体的绳索。 膨~!一声巨响。倒地的猛男突然按响了腰间的引爆器,霎那间平台上的木屋、栈桥还有松动的碎石纷纷落下。刚站稳脚跟的布穷再次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在湖水中,抱着海霞的冯家臣也从舢板震落水中。 爆炸声中,山石纷纷落下,岩缝的涓涓细流冲破阻碍瞬间汇聚成无数泉眼,河水暴涨,溅起的水花把冯家臣和海霞呛得连声咳嗽。冷水一击,海霞本能地施展游泳的天性反手把冯家臣拉起。冯家臣和海霞借着水流的推动,拼命地向岸边游去。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岸边时,冯家臣发现前面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挡住去路。 他用尽全力将海霞推到了岩石旁边,而自己却被一股强大的水流冲走。 海霞焦急地呼喊着冯家臣的名字,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汹涌的河水中。 岩石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扛着他逃命的黑衣人,此时的海霞怒火中烧,屈辱与悲愤冲击着大脑,一股无穷的力量灌满全身,她捡起一块大石砸向黑衣人的脑袋。 一下! 两下! 海霞把满腔的愤怒发泄到敌人身上,直到敌人倒在血泊之中。海霞面对汹涌的河水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冯长官!” 河水无情地带走了生死未卜的冯家臣。外军猛男狂笑着注视着眼前山崩地裂的一切,无论争议还是邪恶,生命在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中如此脆弱,整个山谷惨烈而绝望的喊声此起彼伏。 湖水暴涨,外军猛男戏谑地对着山洞说了一句:“再见,我的大夏朋友!”随后发动汽艇挟持剩余的被绑少女顺流而下,即将驶出山洞的暗道时候,一个壮硕的身影站在了洞口处,手中猎枪枪口正对汽艇。他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呼啸着射向汽艇的油箱。砰!汽艇瞬间爆炸起火,外军猛男和被绑少女们被炸飞了出去。壮硕身影快速冲过去,将少女们解救下来。海霞听到爆炸声,急忙赶到洞口。当她看到那个壮硕身影时,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欣喜。 “多吉!”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更多了一份依恋之情。随后一头栽倒在多吉的怀抱。 海霞成功获救,冯家臣与布穷则是生死难测。多吉在与心爱之人重逢的喜悦之下,心情却愈发沉重焦虑。多吉把海霞交给死里逃生的战兵,谢绝了战兵的帮助独自一人沿着河道顺流直下寻找失踪的战友。 茫茫荒原,无人禁地,河道穿梭于原始森林和草甸之间,水流或急或缓。拐过一个急弯,河床变宽。精疲力竭的多吉拖着疲惫的双腿行走在巨石嶙峋的河岸,阳光照射的水面一缕折射的阳光引起他的注意。他快步跟进。 冯家臣随身携带的望远镜在清澈的河水中随波摆动。多吉立刻环视四野,竭尽全力地呼喊着冯家臣的名字。 一块半截没入水中的巨石旁边,冯家臣的身体斜躺在岸边。多吉手指搭上冯家臣的颈动脉,微弱的脉搏跳动令他惊喜。 “冯主使!” 多吉掏出别在腰间的烟火点燃对着高空发出求救信号,一哈腰背起冯家臣沿着河岸向山坡下的一片树林走去,饥肠辘辘的他需要找点食物充饥。雪后的树林正是雪兔活跃的时刻,寻找雪地留下的足迹可以轻松地找到兔窝,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在兔子窝里找到些粮食。 树枝搭起的简易的窝棚,冯家臣满面通红地躺在多吉的藏袍上,在寒冷的季节里居然浑身发烫,然而四肢却在不断发抖。 爆炸力的冲击和在寒冷的冰水中长期浸泡,冯家臣发起了高烧。嘴里呢喃着 :“妈妈!”他的思绪开始混乱,后世的信息又一次占据了他的脑海。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可算醒了!医生!” 冯家臣缓慢睁眼,恍惚中他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菊花!”他脱口而出。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妻子,只不过面相似乎苍老了许多。 病床旁的菊花听到冯家臣直呼其名,心中一惊,双眼圆睁,连忙呼喊医生:“医生!他是否脑部受伤,神志不清了?” 冯家臣感觉很累,再次闭上眼睛,含糊不清地念叨着:“雅砻,普巴,罗布林卡,阴战将还有~,还有多吉。。。,顿珠快跑,危险。” 菊花更是目瞪口呆,手背停留在冯家臣发烫的额头。 “嗯!好香!”冯家臣的嘴里呢喃着,菊花听着冯家臣的胡言乱语,心急如焚。她目光转向医生。医生的回答打消了她的顾虑:只是大脑受到了刺激,需要时间恢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香!”冯家臣的嘴巴动了动,似乎咀嚼着美味。菊花摇晃一下他的胳膊,没有反应,只是脸上挂着陶醉的笑容。 “好香!” “你真是天才!昏迷中都能闻见肉香。” 冯家臣突然睁开双眼,多吉举着一只兔腿在他眼前晃悠:“主使!你高烧昏迷了两个时辰,也该饿了。” 冯家臣一抖身坐起,活动活动四肢,转动几下筋骨,大战一场竟然毫发未损,看来自己是属猫的命,命不该绝。冯家臣心情大爽,接过多吉手中的兔腿塞进嘴里。 “海霞呢!”冯家臣突然停止嘴巴的动作。 “失血过多,直接送回狮城了。” “布穷。”冯家臣再次问道。 多吉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远奔腾的河水。冯家臣不再追问,只是自言自语:“一定要找到布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雅砻城外。 多吉发出的信号被雅砻驻军捕获,一队战兵紧急集合在空中直升机的引导下走在搜寻的路上。多吉和冯家臣相互搀扶从小树林出来,冯家臣眼睛一亮。 “罗布林卡,我们到了雅砻!” 河水在罗布林卡边拐了一个大湾,几支细流穿过林卡汇入河床,冰河的岸边一对传统风格的凉亭清晰地告诉冯家臣,他们正行进在熟悉的雅砻合股地带。 冯家臣离任的这段时间,河谷地带修葺一新,若不是那两座兼容国都和西疆风格的凉亭提醒,冯家臣真不一定认出东南西北。 继续向前,一阵直升机的轰鸣打破河谷的宁静,一架直升机擦着树梢飞过,紧接着战马嘶鸣,战兵们顺着公路疾驰而来。 “总算回来了!鬼门关里走一遭,再见阎王也不惧。”冯家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和临床的多吉聊天。 多吉的打着绑腿拄着拐杖来回活动着筋骨。门口的战兵荷枪实弹,整个医院笼罩在紧张严肃的气氛中。 院长脸上挂着微怒,口气生硬地质问冯家臣:“冯主使!我的护士长呢!交给您的时候可是一根汗毛都不少!” 冯家臣有些尴尬,张张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院长的质问。 “还有你,多吉才让,您把我的海霞姑娘拐哪了?” 多吉憨笑一声,“院长大人,我保证把完整的秦大护士长完好无损地还您,这不......”多吉晃晃缠满绷带的腿,又举起手中的拐杖。 “等你,我的护士长早就香消玉殒了!”院长愤愤地说道,一甩手离开病房。 留下冯家臣和多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7章 三进象城 “院长,您啥意思?我多吉的爱人,我能不着急嘛!”多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追出门口。跟在院长身后的小护士调皮地扭过头,冲多吉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假装嗔怪道:“快回去,腿都这样了还不安分。”说完,踮着碎步跟随院长扬长而去。 多吉无奈地看了看门口的警卫,长叹一声:“这都什么事?”。 其中一个笑道:“多吉大秘,吉人自有天相,你好好品味!” 冯家臣从床上坐起,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好好休养,和海霞见面的日子指日可待。”说完他大踏步想要迈出房门。 “对不起,冯主使,战时管制,为了您的安全,没有阴战将的命令,您不能离开病房。” “阴战将,他远在狮城,手臂伸到雅砻来了。听我命令放我出去!”冯家臣绷着脸命令战兵放心。 战兵一个敬礼:“冯长官请谅解,战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无论如何没有阴战将的命令,您不能跨出这个房门。” “我是指挥官!指挥官不在前线指挥战斗,与逃兵何异!”冯家臣真的有些生气。 嘴官司打了许久,警卫的战兵就是没让冯家臣跨出半步,冯家臣想要发飙,被多吉拉住。 “你们!”冯家臣干着急没有任何办法。 “那我是否也算逃兵?”布穷的声音传进病房。在冯家臣惊讶之余,院长陪同着普巴出现在他面前。 “普巴,我没受伤。让我回到自己的岗位,前线需要我,狮城需要我。”冯家臣摆出健身动作展示给普巴。 “狮城现在只有阴战将坐镇,按您的逻辑普巴也算逃兵喽!”开着玩笑,普巴紧紧拥抱冯家臣。 “老冯!辛苦了。我们都想着见不到你了。” 冯家臣摸摸脑袋:“吃饭的家伙还在,还能继续干饭!哈哈哈~~” 老搭档寒暄完毕,冯家臣换上了一幅凝重的面容:“布穷找到没有?狮城现在可是权利真空,要严防敌人使诈。” 普巴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多吉脑袋灵光一闪,拄着拐杖去找院长斗嘴:带我去看秦护士长! 普巴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说道:“我正为此事而来!” 小护士搀扶着多吉,随院长来到另一间病房。多吉透过窗户,看到海霞正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美丽的双眸紧闭,宛如沉睡在阳光下的美人。他轻轻推开房门,走到床边,用手轻抚着海霞的脸庞,然后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海霞毫无反应,多吉便十指相扣,静静地坐在床边,默默地等待着海霞醒来。 多吉再次回到自己病房的时候,普巴和冯家臣已离开,门口的警卫也已撤岗。 夜幕降临,一架武装直升机载着普巴和冯家臣朝着太阳城方向飞去。 达旺山口,枪声骤然响起,激烈而沉闷的枪声在夜空中传向远方。数名骑马的黑衣人在边防战兵的追击下,边战边退。奔驰的马背上,不时有战兵中弹坠马。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蒙面壮汉,在击落又一名追击的战兵之际,驱马跨越边境。紧接着,另外两名黑衣人也成功冲出了边防哨卡。而剩下的黑衣人没有躲过碉楼中机枪喷射的火舌,在冲卡的前夕栽倒在国境之内。 蒙面猛男带着黑衣人狂奔数十米,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冲着天空开了几枪,狂妄地大喊一声:“西疆,我还会回来的。”随即隐入漆黑的密林。 达旺山口的战兵目送蒙面猛男他们消失在密林深处,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和被击毙的战兵幽灵般站起。 一个声音戏谑道:“玩的和真的一样。” 另一个声音:“摔得我屁股疼,哎哟!哎哟!” “扭腰了,拿开你的猪手,别碰我,疼!” “你说他是那个营的,身手这么强横!要不我躲闪及时,那一拳下来我估计废了。” 达旺山口的玄甲战兵在分享演戏的快乐,山口外的密林里一场谍战片才刚刚拉开序幕。 “城首!” “次仁,没想到是你!” “顿珠,你也来了。” 化妆成外军猛男的布穷迅速布置任务:“冯主使已进驻馆驿,我们的任务是潜入敌人内部,策应接下来的行动。” “明白!” 无名绝地一战激怒了太阳城的战帅,也触犯了国都龙威。 “大夏钟爱和平,但虎威犹存!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战帅的捏紧的拳头重重砸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布穷化装潜入敌营正是他战略部署重要的一环。 “安德鲁,够朋友!”大领主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手指猛烈地敲击手中的战报。虽然他的黑衣人几乎损失殆尽,甚至连城主给他的雇佣兵也全军覆灭。大领主依然心满意足,冯家臣被灭总算去除了他的一块心病。至于那些黑衣人和雇佣兵的生命不值一提。一群蝼蚁,只要钱到位,要多少有多少。 “你还满意吗?尊贵的城主。”大领主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声调,把战报丢在城主面前戏谑地说道:“返回西疆的日子指日可待,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到时候西疆所有的利益你我共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主人,安德鲁先生回来了。”随从在门口报告。一身战将戎装的布穷带着墨镜捋着满脸络腮胡微笑地站在门口。 除了冯家臣落水挂掉,安德鲁带回来狮城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的讯息让大领主更加信心爆棚。 布穷耐心的等待大领主发狂发癫结束,拇指和食指举起交错几下,戏谑的目光盯着大领主和沙发上的城主。 “好说,好说。”大领主话音落下,几只装满美刀的箱子摆在布穷面前。 布穷抽出其中一沓钞票问问墨香,手指一划扔在宽大的茶台上:“冯家臣那一份?” “这是一半,剩下的我要见他的人头。”大领主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精制的小盒递给布穷,小盒里整齐地摆放着五根金条。 布穷犀利的目光转向城主:“这就是你的承诺?安德鲁的命就值这些?” “安德鲁,我只负责找人,具体干什么,佣金多少,都是大领主说了算。”城主顿了顿补充一句,“我只收中介费而已。”想把自己置身事外。 “如此说来,这笔买卖城主也没啥赚头。”布穷玩味地看着城主。“既然如此,我只能和大领主掰扯掰扯了。” 城主尬笑,布穷转向大领主。 “冯家臣的人头我可以给,但佣金翻倍!” “你!”城主恨不得抬手崩了眼前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别冲动,有的是时间。”布穷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雪茄点着,对着大领主吐出一个烟圈,戏谑的神情等待着答案。 次大陆的海风吹佛在象城大地,大夏馆驿金色大厅,一场理性吹风会正在召开,带着平光眼睛的冯家臣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顶着一顶毡帽坐在发布会的角落。发言人手里的讲稿和他手中的笔记本内容一致,来自象成各大媒体和西方重要国家的记者坐在吹风会现场。 英俊潇洒的发言人按惯例表达了对记者朋友的问候后,对近期布拉马普特河水暴涨以及达旺山口擦枪走火事宜做了说明。 “原来西疆发生了地震,按道理这个季节上游的雅鲁江应给进入冰封季节。” “震源在哪?” “没听发言人说吗!推测震源中心地带原始森林覆盖的雪山深处。” “真是万幸!没有人员伤亡。” 另一堆记者饶有兴趣地交换着对达旺山口交火的意见。 “究竟是何人如此有眼无珠,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如今大夏国势如日中天,此时招惹大夏无疑是自找麻烦!” 冯家臣看着面前的场景,合上笔记本面带微笑离开了吹风会现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 谍战(一) 风和日丽,一辆本地牌照的老式拉达在象城大街上奔驰,后座上的冯家臣透过车窗观察着外面的一切。海风吹动街道两侧高大的椰树发出哗哗声响,椰树遮挡阴凉的地方,节次比鳞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民族的特性和城邦法律允许城邦居民携带武器,不少年轻的汉子随身带着五花八门的热武器穿梭于摊贩之间。受大领主的怂恿,城主暗地里和大夏扳手腕的较量给整个象城平添几分紧张空气,表面和谐的背后酝酿着风云雷动。 “前面就是格萨庄园了。”馆驿的司机放慢车速说道。 冯家臣抬手拉住窗帘,从缝隙中注视着外面的街景。大街尽头连接海滩,一条较窄的单行道从快到海滩的位置拐进侧面的岸坡地带,几栋豪华别墅点缀于成片低矮的帐篷之间,整个布局与主城区格格不入。单行道为界把这儿和主城区隔离,似乎象城是一块被遗忘的角落。 马路两侧,密布的摄像头无死角监控着别墅的四周。越往深处走,街面上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越多,虽表面谈笑风生,但肩膀上的武器和闪着贼光的眼神表明这是一片禁地。 “去那边看看。”冯家臣的目光落在大领主金碧辉煌的别墅对司机说道。 司机刚打转向驶入岔道口,一个精瘦的黑衣人举枪喝道:“站住!私人领地,请勿靠近!” 司机的手摸向腰间,被冯家臣制止。 黑衣人持枪近前,敲敲驾驶室车窗:“什么人?” 司机赔上微笑:“我们是自驾游的游客,随便逛逛,这片海滩不错,过来看看。” 黑衣人枪口对准司机拉开车门,司机主动举起双手示好。 “后面那位?” 冯家臣欠欠身,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颔首微笑:“司机说的很清楚,我们自驾游。” “私人领地,非请勿入!”黑衣人再次强调。 “明白,明白。看一眼就走。”冯家臣从西装口袋掏出一盒万宝路,抽出一支给黑衣人点着。“ 兄弟辛苦,你说象城不大点的地方,咋能保留这么完整的原生态民居,真是不枉此行,行个方便!”冯家臣想尽力拖延时间观察地形。 “听不懂人话吗!马上离开!”黑衣人有些不耐烦,大领主别墅出来几个穿外军战服者正注视着这里。 “快走,别给老子找麻烦!”黑衣人顺手把冯家臣手里剩下的万宝路整包拿走。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想看风景,去大街尽头的观景台。” 拉达车调转车头向观景台开去。 拉达车开进观景台一侧,冯家臣的视角正好扫见大领主城堡别墅的二楼,门口的护卫力量有所加强,门楼顶端的露台上增加了明哨,与之相隔不远的别墅楼顶,两挺机枪封住了城堡的前后路口。 冯家臣拉近距离观察,机枪手并非黑衣人,而是武装到牙齿的外军战兵。望远镜的镜头下压,落地玻璃窗里的场景一目了然,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侍女跪在茶台边正在为两个高谈阔论的男子斟茶倒水。其中一个男子的身形无论如何包装,他一眼就认定是化妆成外军首领的布穷,而另一位猥琐男,不外乎就是大领主无疑。布穷的身后站着两位笔挺的外军战兵,其中一个正是洛桑顿珠! “天生当兵的料,让他当城首有些憋屈!”冯家臣自言自语,心情愉悦地靠在椅子上给司机挥挥手。 拉达车沿着象城大街往回开,路过单行道岔口的时候,司机嘟嘟地长按了两声喇叭。 布穷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消息增加冯家臣必胜的信心,馆驿的机要电报同步传回狮城。 虫草店的旁边开了一家茶馆,茶馆的二楼与虫草店内室相通。当年布穷撤离象城时把这里发展成西疆在象城的一个情报站,情报站的后台老板是属于战帅。 接到电报的阴战将悄然来到象城。此时,二楼正对街巷的雅间里冯家臣和阴战将一边抿茶一边淡然地看着街景。 一阵嘈杂声音从不远处的拐角处传来,冯家臣伸出头去,一辆悍马驶过拥挤的人群,车身两侧各站两名带着墨镜的外军战兵,手中的卡宾枪高高举起。悍马司机径直把车开到茶馆门口。 身着戎装的安德鲁面色冷峻,口中叼着雪茄,下车后缓缓环顾四周,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茶馆二楼。戴墨镜的佣兵如铁塔般分列大门两侧。一些不嫌事大的围观者在战兵的威严下纷纷后退。 直到与冯家臣等人目光相对,安德鲁才取下墨镜,吐出嘴里的半截烟头说道:“这他妈什么味儿?和嚼草一样。”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三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阴战将,布穷,哦!不!应该是雇佣军首领安德鲁报到。”布穷脚跟一碰,给阴战将和冯家臣来了个西式军礼。 “很好,形神到位。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有什么新消息带给我们。” 布穷坐下,拿出地图指着西疆几条横贯东西的通道说道:“大领主想在这搞大动作,切断内地和西疆的交通动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布穷的手指,冯家臣和阴战将捋着川西公路向西,指着一个节点问道:“难道是这?” “目前尚不明确,大领主对我并非完全信任。只告知我西疆内部之事已有专人负责,我的任务乃是在边境制造骚乱,以配合内应展开行动。” “城主那边情况如何?”阴战将沉声道。 布穷回应:“表面上只对雇佣兵的中介费感兴趣,实则居心叵测。大领主的每一步行动都与他的支持分不开”。 冯家臣点点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直从属于西疆的象城城邦,自有了阿三这个后台,反客为主,想借大领主之手染指西疆”。 “胃口确实不小。不过他这个黄雀看来命不长了!” 一个墨镜佣兵哒哒哒跑上楼梯,在布穷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布穷神色大喜,挥挥手让战兵退下。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城主那边有行动了”。 达旺山口附近的界碑旁,城邦战兵与玄甲军刀枪出鞘,剑拔弩张,双方首领立马横刀,怒目而视。没有上级的命令谁都不敢先动手。 “我军战兵失踪,怀疑和前段时间双方误解有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城邦首领扯着嗓子喊道。 “换个理由,几十年前的剧本不要再用了!”玄甲军首领不甘示弱。“究竟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伤害城邦战兵?区区几名流寇,也值得城邦如此大动干戈?”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异常紧张。 手持冷兵器的双方战兵不断接近,眼看一场现代版械斗不可避免。 突然一声枪响,玄甲军一个战兵应声倒地,布穷大惊,隐身在城邦队伍里的一个人影趁乱消失在密林中。紧接着双方战兵一拥而上刀光剑影混战在一起。 布穷的悍马远远停在百米开外的路口,透过望远镜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枪声响过,布穷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叹息一声:“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大领主这是要鱼死网破,拉城主共赴黄泉”。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章 谍战(二) 西疆狮城前指。 墙壁上的作战地图上红蓝铅笔标记的布防形势一目了然,一众军官认真聆听阴战将的作战分析。 同步太阳城的战帅办公室,战帅与国都来的统帅大佬守着红色电话,同样附身于硕大的沙盘前紧盯着沙盘上的你我攻守形势,负责描图的小战兵手里的红蓝旗子已插满沙盘。 “公路沿线的各个关卡要加强戒备,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敌人的重点应该在这儿,还有这儿”。阴战将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随着手指的滑动,几个重点防范区域被标示出来。 “还有,要以狮城为重点,雅砻、雪城和冰城一线公路两侧十公里范围内要加强治安管理,所有西疆新政以来入籍人员列入重点排查对象,务必揪出隐藏的敌特,确保生命线的安全。”普巴接过阴战将的话题补充道。 列席的军官和高级警务人员齐声答道:“是!” 战帅红色电话响个不停,前线指挥部的战略部署第一时间传到大佬的面前。沙盘上的红蓝旗子不停变换,大佬的神情也随着旗子的变化而改变。目光最后定在一块险要的山谷地带,点点头: “决战就在这打!留个口子,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他想回来继续做梦,咱就用最高的礼仪,让他有来无回!” 哈~,哈~,哈~。两双有力的大手紧握在一起。铿锵有力的国粹《定军山》的唱词回响在战帅办公室: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老夫成功劳,站立营门三军叫,大小儿郎听根苗, .......” 战帅的命令下达,西疆各地风雷涌动,上至军地首脑,下至普通百姓,无不精神百倍地参与缉拿敌特的行动。数日的行动战果丰硕,隐藏颇深的极少数机关随员和工厂骨干也被一并抓获。 审讯的结果并不令人满意,真正的大鱼隐藏极深。普巴的调查方向转到最基层普通百姓身上。精选出的战兵和警察身着便装隐匿于百姓之中开始秘密调查。 雅砻医院,恢复身体的海霞重新投入工作岗位,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一次常规交流学习之行竟然引发了西疆与象城的战事。多吉被紧急调回狮城待命,孤独的她内心自责,忙完日常工作独自一人在病区走廊上发呆。童年时代海岛战役的记忆勾起她对战争的恐惧,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如同昨日重现。 布满战兵的医院空气异常紧张,一张移动担架上躺着的年轻男子,胳膊上止血绷带有些与众不同。“哪个护士的手工,这么差劲?”海霞本想上去给患者重新包扎一下,心不在焉的她心动但没有行动。无神的眼睛看了一眼就把头转向落叶未尽的胡杨林树丛中,那里一对先心病小姐妹正在玩耍,附近的条凳坐着她们的父母。这也是雅砻医院留院观察的唯二危重患者,阳光明媚的时候,医生特许两个孩子在室外呼吸新鲜空气。 担架徐徐向住院部移动,接近两个孩子的瞬间,担架男突然伸手将受伤的胳膊磕向连廊立柱。一声巨响,担架男随着爆炸声的消散变成一堆碎肉,推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当场毙命,懵懂的小姐妹被冲击波推向空中。 一道身影闪电般出现,落地的瞬间轻轻地接住了一个孩子。 “多吉!”惊恐之余的海霞立马形神归位,喜出望外。 多吉并未答言,匆匆看了一眼海霞,把孩子放下说了一句:“快叫医护!”便又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同一时刻,太阳城、冰城、雪城等地纷纷传出爆炸的声响,虽然威力不大,但影响不小。每个爆炸案的主角无一例外均被炸死,未留下任何线索。 “人肉炸弹?”阴战将初步判断:“国际恐怖组织擅长的自杀袭击方式,虽破坏力有限,但负面影响不小。” 普巴说道:“若大领主采用如此极端的袭击方式,或许给了我们一个直接出兵象城的充分理由!” “联系布穷,涉法调查此事!”阴战将命令机要兵给布穷发电: “西疆突发连环炸案,限期调查源头。” 多吉一路跟着担架男从狮城来到雅砻,进入雅砻城的时候,不慎被敌人发现。街头拐角处,担架男一闪进入岔路。回头的瞬间,多吉闪身躲避,再伸出头观看,担架男已消失在人群中。 多吉心中憋屈,无意识地信步由僵走进了雅砻医院,因为他的海霞在那,或许在海霞面前能寻的一丝安慰。 正待跨入战兵守卫的大门,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门诊大厅的担架上,刚才还完好的胳膊上缠满绷带。 “那人可疑!”附近的战兵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四目张望着寻找目标。 多吉如离弦之箭冲入大门,守卫持枪追赶想要阻止多吉:“口令!” “鹰隼!”多吉的回答带着风声。 自己人,守卫驻足,其他战兵跟随多吉冲入医院。 短暂的耽搁,担架男再次消失在多吉眼前。多吉薅住一个医生的胳膊打听担架男的去向,就听见住院部传来巨响。他一个箭步跨过护栏,落地瞬间,两个幼小的身体迎面砸来。多吉身体一缩,落地的同时双臂张开稳稳地接住其中一个,另一个被跟进来的战兵抱进怀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来不及安慰惊恐中的海霞,多吉交待一声飞身上房,沿着藏式民居的屋顶如雪豹般跳跃,重新回到担架男消失的地方。 他要复盘刚才的情景。 突然,街角一付卖担担面的移动挑担引起多吉注意,他躲在暗处等着挑担主人的出现。 等候多时也不见主人回来,多吉上前询问附近的摊主。 一个摊主被爆炸吓着,哆嗦着说道:“有,有两盏茶的功夫了,城门外进来的一个八字胡男人和他一起走的。” “对,临走的时候还让我帮忙照料摊子,说马上回来。刚才的爆炸不是他们搞得吧?”搭茬的摊主是个话痨,丝毫没有被爆炸影响情绪,反倒有些猎奇的心态。 多吉从他嘴里详细了解担担面摊主和担架男的长相特征,顺着去向寻找蛛丝马迹。 一段矮墙挡住了多吉去路,矮墙石头尖上几缕白色细线引起他的注意,手指捏起白线在阳光下端详。 “医用纱布!” 转身继续搜寻附近的房屋,在一间荒废的牛圈墙脚找到一个血袋,血袋里的鸡血已经凝固成黑褐色。 “逃脱一人。”多吉自言自语,心中又腾升出一丝希望。 嫌疑人画像迅速发布到雅砻城各个角落,一张抓捕敌特的大网无形中撒开。驻城战兵挨家挨户比对结果再次令人失望,敌特的影子平地消失。 三天后的黄昏,达旺山口交界的密林,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拄着拐杖踏着没膝的积雪在林中艰难穿行。远远看见玄甲战兵的马队,他立刻躲进杉树的背后。马队离去,老者加快步伐冲过界碑跨入对方的土地,背后响起玄甲军警告的枪声。 爬上一座高地,他长舒了一口气,扔掉拐杖,摘掉面具大踏步向远处闪烁着灯光的兵营奔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谍战(三) 灯光照耀下,摘掉面具的男子露出本来面目,未等站稳脚跟,营门战兵的枪口已顶在他的脑门。 男子立马举起双手解释:“我是大领主的人。” “这里是象城兵营,无论何人,擅闯者杀无赦!” 战兵的枪栓响起,男子扑通一声跪地大喊:“安德鲁,安德鲁是我的上司!” “安德鲁!”一名战兵眼神有些迟疑,枪口稍稍偏离。安德鲁的名号如雷贯耳,那可是大杀四方的主,无论黑非荒漠还是南美丛林,都留下过安德鲁骄人战绩。安德鲁的狠辣,远非他们这些普通战兵所能想象。 安德鲁是城主引荐给大领主的佣军首领,有这种背景的主,还是少招惹为佳。 “手令!”虽有疑惑,战兵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手中的枪口稳稳地抵住男子,再次索要能够证明其身份的证据。 “我有大领主令牌!”男子连忙从袖口掏出一块金色令牌。 战兵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接过令牌,仔细检查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绑了。”兵营里走出一个扛着雪绒花肩章的战兵,带着男子走进兵营内部。 西疆各地自杀式连环爆炸令大领主信心倍增,躺在温柔乡欣赏窗外雪景的他脑海里的春秋大梦似乎已经实现。 “后卫!狮城!我梦回萦绕的故土,我的庄园,我的牛羊,还有我的......”不老实的脏手游走在怀中漂亮女人身上。另一女子则蹲在沙发前给他按摩双腿。 “主人,雅砻的死士回来了。” 大领主腾地一下站起,“给安德鲁电话,索朗平措要亲自接见勇敢的西疆死士!” 他一改多年深居简出不离格萨庄园半步的谨慎习惯,破天荒要亲自去佣兵营地褒奖死士。 大领主端坐在加长劳斯莱斯防弹车的后座,副驾驶位置的黑衣护卫警惕扫视着沿街人群,一只手始终抓着腰间的武器。老四莱斯后座上的两个战兵,端着冲锋枪一左一右护卫着大领主。 劳斯莱斯前脚起步,象城大街的另一侧岔道口,一辆拉达始终保持距离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此时,格萨庄园的四周,一群暗藏武器的便衣正悄然靠近。冯家臣的突击队悄无声息中把整个庄园纳入了包围圈。 海岸边一艘渔船里,冯家臣抽了口旱烟,玩味地笑道:“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了。”烟袋锅在船帮上一磕,几名便衣干净利落地敲掉了大领主别墅四周的摄像机。门楼的暗哨发现监控异动,画面消失,立刻伸出头想喊人检修,话未出口,相邻别墅的佣兵一把飞刀把他定格在楼顶。 满脸的疑惑,满心的好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佣兵何时换人?然而这一切都随着瞳孔的放大烟消云散,留在他眼底的最后影像是次仁带着墨镜宽大的脸庞。 次仁冲着海边的渔船挥挥手,冯家臣一声令下:“上!” 便衣队立马缩小包围圈,解决了别墅门口的黑衣护卫后,冯家臣带着墨镜悄然踏入大领主金碧辉煌的别墅。 拉达车尾随着劳斯莱斯缓缓驶出市区,车速逐渐放缓,以确保目标始终处于视线之中,继而继续前行。当接近达旺山口时,车辆缓缓停下。 目送劳斯莱斯即将拐过转弯山路,司机按响了喇叭。伴随喇叭声响起,斜坡上滚下一堆碎石。碎石正中劳斯莱斯,司机被飞起的挡风玻璃划伤,鲜血横流。另一块碎石从破碎的车窗砸入,来不及掏出武器的副驾驶脑浆迸裂,当场毙命。司机一脚踩死刹车,劳斯莱斯在刺耳的刹车声中一头撞向石壁,司机被硬生生甩出车窗,身体重重碰向石壁再弹回机盖,昏死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领主大惊失色,后座的两名佣兵立刻下车警戒,除了一堆碎石和躺在机盖昏死的司机,周围并未发现敌人的踪迹。捂着受伤的额头,大领主刚想发泄无名的邪火,却发现乐极生悲的自己居然没有带卫队。 密林深处缓缓开出几辆满载佣兵的雪地摩托,车上佣兵的子弹齐整整向落石方向射去。紧接着,布穷的战地吉普出现在大领主眼前。 远处的拉达看见佣兵的车队过来,调转车头消失在公路尽头。 “大领主,您受惊了!” “安德鲁!再迟一会儿,估计见不上我了!”惊魂未定的大领主费力钻出车子,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向布穷。 “大领主无恙,安德鲁就放心了,只可惜了这劳斯莱斯。”布穷雪白的手套划过挂面灰尘的机盖。 “安德鲁,这不是事,大不了厚着脸皮再找三哥和城主要辆新的。待你我重返西疆的那天,我送你两辆!” “thanks! I will try my best for you! (承蒙厚爱!我将尽全力为您效劳!)”布穷用恶补的鸟语回答道。 “Enjoyable cooperation!(合作愉快!)”安德鲁精通各国语言,大领主叛逃这些年也没闲着,他也同样说了一句鸟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布穷赶紧把大领主让进车里,再来两句他就要露馅了! “死士在哪儿?”大领主坐定,布穷跟着上车。 “是城邦战兵把他送过来,目前在大营押着。没有大领主的亲自确认,我无法判定此人真假。” “很好,安德鲁!你越来越让我放心了,连我的人你都要审查。” “刀尖上舔血的生意,不得不防。有命挣无命花的赔本买卖安德鲁从来不接。”布穷戏谑地说道。 冯家臣和布穷在象城暗中搅动风云的时候,西疆各地又连续发生几起未遂爆炸案。象城传回的情报缩短了破案时间,根据落网敌特的招供,爆炸袭击的目标从医院工厂扩大到机关车站,甚至一起未遂案件的苗头直指戒备森严的狮城前指。敌特采取声东击西的方法分别在狮城机关和狮城警署两地同时安放炸物,意图既一箭双雕制造混乱,又借机端掉作战指挥部。 一位运送物资的板车把爆炸物包裹在厚厚的酥油中瞒过门岗的眼睛,在警署大楼前引爆时被从里面出来的多吉抓了个正着。 “大叔,这里不能停留,赶紧离开。” 身着藏袍的板车老板微笑着回应:“马上就走。”笑意中的一丝狡黠被多吉敏锐地捕捉到。 走出两步,多吉突然回首,有力的大手搭在板车老板的肩膀,另一只手迅速握住老板的手,手腕一翻,从老板手中夺下闪着火星的火柴。 “你不是西疆人!”多吉眼光中透着凌冽。“西疆人不抽卷烟,谁派你来的?”说话间上来两个战兵从板车老板的上衣到鞋袜摸了一遍,没有武器。 “长官,我就是突然烟瘾犯了,想歇脚点支烟。” 多吉伸手示意:“把烟交出来。” 板车老板脸色微变,摸索半天,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干瘪的烟盒:“烟瘾犯了可真难受,我现在就去买。” “不用了,附近没有卖的,这栋大楼里有烟有茶,管够!”多吉偏偏头,战兵礼貌地邀请板车老板。 “请进!” “说吧。”警署后院的一间审讯室,多吉隔着桌子询问板车老板:“把知道的说出来,我们的政策你很清楚。” “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酥油包裹里的炸物哪来的?”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1章 谍战(四) “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想抽支烟,结果让你给搅和了。”板车老板感觉被冤枉了。 “是吗!现在给你时间抽,来!”多吉点燃一支华子塞进他的嘴里。 “咳~,咳咳~~”板车老板猛烈咳嗽。 多吉一把从他嘴里拔出香烟:“你根本不会抽烟,别抱幻想,老实交代。” 战兵进来与多吉耳语,多吉听罢,玩味地看着板车老板:“补充一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我这不太好用。我的政策是胆敢顽抗,杀无赦!” 多吉把屋内的战兵打发出去,审讯室内只留下他和板车老板两人。 “你要干什么?”板车老板眼神惊恐。 多吉轻缓地抽出匕首抵住老板的右手,拉近距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语:“问你五个问题,只要我表示怀疑,就削掉一根手指,如何?” “我是良民,你不能这样!我要投诉!”板车老板歇斯底里的喊道。 “没有问题,前提是你能走出这间屋子再说。”多吉的匕首轻轻下压,锋利的刀刃切入老板皮肤。 “啊~”老板惨叫,多吉捂住他的嘴巴。“这样不好,刺激的还在后面。说还是不说。” “大夏仁政,岂有你这种野蛮人种。”板车老板还在顽抗。 多吉手中的匕首稍稍用力,鲜血立刻渗出,板车老板疼的呲牙咧嘴。 匕首继续加力,板车老板大喊一声:“杀了我吧,我是良民,我要投诉!” 多吉的匕首保持力道,伸手抚摸板车老板盘在头顶的辫子说道:“不会抽烟带着火柴,头发稀少却盘着花辫。你的伪装有些太low了。” 说话瞬间,他一把扯下板车老板头上的假发。 板车老板瞬间哑口无言。 心理防线一旦攻破,审讯的进度明显加快,在炸物临爆前的几秒,排爆战兵化解了狮城机关的危机。 “还有啥没有交待?否则我们的游戏继续。” “格萨尔王宫会有行动。具体内容不清楚,我们和大领主那边只能单线联系。”在付出血的代价后,板车老板放弃了抵抗,把最后的秘密和盘托出。 多吉大惊,安排战兵给板车老板包扎伤口,飞速跑进作战指挥室。 太阳城的战帅即刻加强格萨尔王宫的安保,确保这座千年古城的安危万无一失。而象城的大领主还陶醉于阶段性胜利之中,一张无形的大网已在他的头顶张开。 “安德鲁,各地的破坏活动进展顺利,接下来我们可以考虑给大夏一些干货了。” 佣兵营里,大领主手持文明棍在沙盘前指点江山:“这里,雅砻通往狮城的必经之路,当年的角楼没有被毁的话......” 他停顿一下,文明棍用力把沙盘上的角楼模型打飞,戏谑地说道:“这就是我经营十数年打造的堡垒。” 布穷紧跟大领主的指引,目光凝视着曾经鏖战过的地方,心中默记他指点的每一个重要节点。 “角楼下的暗道四通八达,远至冰城,近接雅砻。还直接通到这儿!”大领主的文明棍移到一个没有任何交通设施的方位。“你死里逃生埋葬冯家臣的地方。” 布穷来了兴趣:“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片处女之地,尚未赶上给个好听的名字,大夏人打碎了我的梦想。可惜啊!我索朗平措,竟然沦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偌大的西疆无容我之地。这块处女地可是我最后的希望!”大领主的眼神里满是不甘,满是惆怅。 “索朗,我们会很快回去的。”布穷直呼大领主的名字。 除了父母和格萨尔王宫的王爷,敢于直呼其名者,在大领主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一个花钱雇佣的打工仔。 “安德鲁?”大领主凑近布穷的脸庞,仔细地扫视着每一寸肌肤。 “你不是安德鲁,不!你不是!”当他的眼神与布穷凌冽的目光相对,那一抹正义之光似曾相识。大领主迅疾从怀里掏出了镀金的勃朗宁手枪。 布穷目光直视,缓缓摘掉头套,撕下胡须,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索朗,让你看清楚一点。” “嘉措!你没死!”大领主惊叫道。他的眼里狮城格桑花盛开的山坡下,戴着镣铐跪在脚底的农奴,还有在自己怀中挣扎的美少女卓玛的情景重现。 “贱奴!”年轻的索朗平措一只脚踩着嘉措的后背,舌头在卓玛的脸颊划过,随后张开大嘴含住卓玛的双唇恶狠狠地咬了下去,瞬间一股鲜血从卓玛嘴角流下。 索朗平措擦擦嘴角,双手一抛:“兄弟们,这个女人归你们了。” 一群家丁满脸淫笑,蜂拥而上,把卓玛按倒在地。 惨烈而无助的哀嚎传遍山谷,传进嘉措的双耳。嘉措双手捂住耳朵,闭上l了双眼。 “来人,把他的眼睛扒开,这么美妙的春景,不能一人独赏!“索朗招呼家丁把嘉措绑在木桩上,用手强制扒开他的眼皮。 嘉措紧闭双眼,索朗拿起一把弯刀,在家丁的夹持下生生把嘉措的双眼挖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够了!索朗平措!”布穷一拍桌子怒喝一声。 大领主一震,停顿片刻,继续凶狠地刺激布穷的神经。 “知道吗!嘉措最不能饶恕的是动了我的私产,居然和女奴卓玛有了孩子。” “嘉措玷污了贵族的格桑花,所以他必须死,卓玛也必须死。” “想知道嘉措怎么死的?还有卓玛?”大领主继续刺激布穷。 布穷怒目圆睁,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大领主不以为意,他癫狂地大笑道:“心疼了?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隶罢了!” 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刺激着布穷的每一根神经。此时的布穷忍无可忍,他眼中闪烁着怒火,突然飞起一脚踹向大领主胸口 。 大领主手中的枪声同时响起,布穷在空中一个翻身,子弹打中身后吊着的酥油灯盏。 枪声响起的同时,佣兵一脚踢掉大领主手中的勃朗宁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头颅。 “杀了他,他是冒充的。”大领主歇斯底里地喊叫。 佣兵的枪口迟移,目光在布穷和大领主之间游离。 “将军!” “安德鲁先生!” 犹豫间,营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和马匹的喧闹声。枪声四起,负隅顽抗的佣兵纷纷倒下。顿珠敏捷地跳下马来,手中的卡宾枪还冒着缕缕轻烟。 冯家臣大跨步来到近前:“我们终于见面了,索朗平措先生!”背后跟着的次仁彻底让大领主失去了斗志。 “尼玛!原来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趁人不备之际,布穷手里的军刀闪电般砍向大领主。“我要你给阿爸阿玛陪葬!” 冯家臣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军刀说道:“布穷,记住你的职责,索朗的罪行需要国都审判,我们没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 冰城口岸,连接冰城和象城的山路,三辆拉达缓慢地行进在积雪的道路上,冯家臣和布穷坐着前导车开路,次仁和顿珠跟随囚车走在队伍中间,紧随其后的是一辆拉满战兵的护卫车。 车队接近口岸的时候,公路两侧的行洪渠里几个白色人影闪动,山谷的上方同样装束的不明身份人马跟随着车队前行。 突然,一颗炸雷落在前导车不远处的公路上,溅起的碎石伴着雪花扑向车窗,司机急刹车,前导车原地打转停在公路中间。囚车车轮打滑一头撞了上去,反作用力推动下侧滑进行洪渠。 几个白衣人影瞬间暴起,密集的子弹打在前导车和护卫车的车身,另外几个白衣身影飘落囚车。 啪~,啪~,两枪先结果了司机的性命,紧接着白衣人影拉开了囚车车门。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血染国门 车门拉开的瞬间,一梭子弹从车内爆出,冲在最前面的白衣人影当即被打成筛子。顿珠一脚把尸体踹开,身体随之弹了出来。落地未定,顿珠手里的火舌喷出,又有几个人影倒地。 “次仁大哥,快!” 大领主肥大的身躯压在次仁身上,剧烈的撞击中,大领主缠着纱布的脑门再次渗出血迹。 顿珠无奈,身体直抵车门,手中的卡宾枪再度响起,严防白衣人影靠近。护卫车战兵的枪声吸引了部分火力,顿珠一阵扫射,白衣人影又倒下一片。 行洪渠里再次冒出几个白衣身影向顿珠靠近,此时的顿珠突然哑火,子弹打光的顿珠处于危险之中。千钧一发之际,前导车破碎的挡风玻璃里,冯家臣和布穷的短枪同时开火,想要靠近囚车的敌人被子弹命中倒地身亡。 山谷的高处跳下一人,死死抱住未来得及更换弹夹的顿珠。顿珠就地翻滚,连同敌人一起滚落渠中。一声巨响,年轻的顿珠与敌人同归于尽,牺牲在即将踏入国门之前的白雪与苍松翠柏之间。 爆炸的余威震飞了躲藏在行洪渠里几个白衣人影。 鲜血之中。冯家臣眼眶猩红,怒吼着:“给老子打!狠狠地打!”吼声带着无尽地愤怒,眼泪混着血水在脸上流淌。他一步跨出损毁的汽车,子弹无情地射向敌人。其他玄甲战兵也都悲愤不已,他们拼尽全力,向着源源不断进攻的白衣人射击。 爆炸的声响震醒了囚车里的大领主,大领主艰难地挪动身体想要爬出囚车,挪动的间隙,次仁的枪托砸向他的后脑勺,大领主闷哼一声又一次昏死过去。 战兵顶着密集的枪声把大领主从囚车拖出,冯家臣和布穷从地上捡起敌人掉落的武器,集中火力压制敌人的攻击。 敌人源源不断,冯家臣大喝一声:“速战速决,此地不宜久留!” 所有战兵的武器齐整整开火,射向越聚越多的敌人。爆竹般的枪声响穿越长空,传到冰城口岸西疆哨所,电话直接打进了狮城前指。 阴战将大惊,国门前竟明目张胆打劫囚车,把我大夏国威放在何处?与普巴短暂商议后,阴战将抓起电话沉声道:“将在外君命有可不受,我命令,战兵出击,务必把冯主使他们安全接回!” “是!”电话的另一端声音斩钉截铁。 部署完毕,阴战将才接通了太阳城的战帅。战帅放下电话对着国都统帅无奈地说道:“事态发展有些严重了!” 统帅却风轻云淡:“借机练练兵也是好事,我这就回国都!” 冰城口岸开拔的玄甲战兵火速集结,战车满载玄甲勇士在公路疾驰。 冯家臣他们护卫着唯一的拉达且战且退向着国门方向移动,白衣人影越来越多。 “看这阵势,不把索朗劫下绝不罢休。”冯家臣对布穷说道。 “主使,您放心,有布穷在的地方,绝不让敌人前进半步!” 突然,一枚榴弹砸向公路,把仅存的拉达和冯家臣他们隔开,地面上瞬间形成一个巨坑。 “玛德!连重武器都用上了!”冯家臣骂了一句。手中的短枪四处点射,枪声响过,一个个敌人应声倒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鸣,挂着红龙国旗的车队急速驶来。阴战将派出的援军及时赶到!枪声响起,压制了敌人一波攻击。而趴窝的拉达在敌人炮火的掩盖下已无法前行。 又一枚榴弹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精准地击中趴窝的拉达。冯家臣眼睁睁看着护卫的战兵倒在血泊之中,而大龄主也带着他重返西疆,作威作福的春秋大梦消散在腾起的火光之中。 “大领主利用价值已用完,能救则救,营救不成则......”火光的后面的战地吉普内,一个阴险的声音顿了顿说道。“一旦大领主回国受审,城主犹如引火烧身!” “撤!快撤!”阴险声音发出撤退命令,战地吉普调转车头想要开溜。 “想跑!没那么容易。你!已成功激起了布穷的愤怒!”布穷纵身跃起,左手持刀右手握枪大跨步向吉普车追去。 冯家臣一个没拉住,布穷的身影已穿过熊熊烈火杀入敌军阵地。次仁也不甘示弱,紧紧跟随布穷,不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布穷如同发疯的野兽,在敌阵中左突右杀,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负责断后的敌人集中火力猛攻布穷,冯家臣大喊一声:“火力掩护!”不得已提枪上前与他的部属并肩作战。 新仇旧恨集于一身的布穷,此刻俨然化作一具战神。他每一发子弹的射出都是为屈辱而去的父母讨回一份血债;每一次军刀的挥舞,都在为年轻的顿珠复仇。 发红的双眼,歇斯底里的怒吼,每一个杀敌的动作中都包含着无尽的愤怒。布穷的步伐越来越快,如战鹰翱翔一般追上了逃窜的吉普。他拼尽全力把手中的军刀刺向帆布顶棚,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吉普车的横杠。 军刀刺破车顶,车内之人侧身一闪,锋利的刀锋贴着敌人的肩膀而过。只听见一声惨叫,一只手臂随着刀锋飞出车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加速,快加速!甩掉这个疯子!”阴险的声音忍着剧痛命令。 吉普车一点刹车,突然加速。后面的玄甲战车迅速跟上,子弹打在车身发出清脆的响声。吉普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加速前进。突然来了个急转大回旋,单手拉着横杠的布穷被甩了出去。落地一刻,敌人朝着下落中的布穷连开数枪后加速逃遁。 冯家臣和次仁赶到的时候,布穷已经没有声息,涨红的脸庞上两行热泪流下。 “布穷!”冯家臣抱着布穷大喊。 次仁紧张地摸遍布穷的全身,除车祸和战斗中擦伤的皮肤不断渗出血水,并未发现致命的伤口。他立刻转悲为喜:“冯大人,城首还活着!” 在次仁猛烈的摇晃下,布穷缓缓睁开双眼:“主使,布穷无能,未能完成任务!” 旧仇未报再添新恨,布穷双拳猛砸身下的土地。 战机轰隆,一架武装直升机从天而降,阴战将和战帅先后步出机舱。 战斗的激烈和残酷出乎预料,遍地的死尸和满地鲜血让身经百战的战帅都感到吃惊。 冯家臣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阴战将部署的骑兵小队清除了沿途埋伏的敌人,而战帅调动的另一路战兵正穿越生命禁区机动到象城三十公里的缓冲区待命。 看见战帅和阴战将到来,冯家臣立刻迎了上去。“战帅,老阴,这一仗打得太憋屈了。一个叛贼让我们付出这么大代价!”布穷站在冯家臣的身后,目光不敢和阴战将相对。 “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战的成败并不影响整个战局走向 。”战帅拍拍冯家臣和布穷的肩膀。“至少骚扰西疆多年的大领主团伙的灭亡是一个重要成果。至于象城,背靠阿三,阳奉阴违,国都了然于胸。如果他感觉生活不够滋润,我们给他换一种活法。” 战帅话里有话,冯家臣和布穷瞪大了眼睛。阴战将没有发言,微笑地跟在战帅身后。 “我命令!”战帅站上一块高地。 “为保西疆之宁,尽除敌特与反动势力对大夏疆土之觊觎,全体战兵一律向前推进三十公里。犯我大夏者,必诛之!” 战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犯我大夏者,杀无赦!” 山谷上方的骑兵高高举起手中的马刀,“犯我大夏者,杀无赦!” 喊声震天,响彻山谷。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3章 城下之盟 “玩大了!”城主沮丧地窝在沙发里。城邦战兵司令垂头丧气地站在他的面前。 城主无法想象冯家臣在他眼皮底下穿梭象城如入自家菜园,更无法理解戒备森严的格萨庄园一天之内被履为平地。他和大领主不可见光的勾当和营生一旦昭告天下,城邦子民会如何看他?历史上的城邦兵变是否重演? 最为无奈和可恨的是阿三哥把这个倒霉的西疆弃子安置在象城养精蓄锐,好吃好喝多年居然就这样烟消云散。 佣兵的中介费还没有结清。 多如牛毛的黑白贸易分成还没有到手。 ....... 一大堆狗链环的龌龊买卖因为索朗的死掉而一笔勾销,只可惜了他海滨的百亩宝地被毁于一旦,恢复昔日的美景又需投入大量资金。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羊肉没吃到反而引来一身骚”。城主苦笑一声。 大领主带来的数百私兵和奴隶现在成了无主的难民,域外的冯家臣立马横枪堵在城邦边境,大夏十万大军蓄势待发,稍有不慎,惹怒龙威,他这个小小的象城恐怕永远在地球上抹去。 “给三哥回电,让他派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我已无能为力。”城主安排随从给阿三发电。 “且慢,城主!”城邦司令拦住随从,躬身向前:“整件事三哥都没有明面参与,此时联系,三哥会有一百种理由拒绝帮助。” “说来听听!”城主懒得抬眼皮,目光注视着窗外的街道。战车隆隆,整个象城如一只惊弓之鸟打着寒战。 “城主,三哥数十年前觊觎西疆,实乃西疆政府过于软弱。如今大夏国运势如中天,连西老都不得不给大夏薄面。阿三算个屁!”话刚出口,司令急忙捂住嘴巴。 城主目光凌冽,凝视着城邦司令,沉声道:“胆子肥了!敢于背后辱蔑三哥。”而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说的没错,大夏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哥领悟很深。可惜了我这小小城邦,夹缝中求生存,难!” “大夏还有一句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摆平的事就不叫事!” “冯家臣是个认钱的主儿?”城主盯着城邦司令:“这么大的战损,卖了城邦都不够!” 自作聪明的城邦司令讨了个没趣,闭上嘴巴退在一边。 “呜~,呜~,呜~”一个随从敲门进来,“城主,大夏馆驿送来的文件。” 文件摆在城主的办公桌已经数日,每次翻看文件条款都令城主头脑发麻。这哪是文件,分明是一份檄文,一份大夏讨回公道的战书! 交出叛逆余孽! 赔偿战争损失! 安抚安置难民! 每一条款都在要城主的老命,弹丸之地的象城,哪能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派出和谈的代表无功而返,三哥那边犹如人间蒸发毫无回应。 阴云笼罩下的象城子民人心惶惶,尤其滞留在格萨庄园的大领主旧部和众多的农奴如断线的风筝般涌入象城各个角落。次大陆的海岸明珠,顷刻间沦为一块鸡肋。断了收入来源的庄园私兵和一无所有的农奴们开始打家劫舍,抢夺财物。一时间整个象城乌烟瘴气,命运岌岌可危。 驻守在三十公里缓冲区的玄甲战兵照例每日操练,厉兵秣马,喊杀声如雷贯耳。部分现实的象城子民和被迫背井离乡的农奴开始暗地反向偷渡,冰城到察隅沿线的边境密林里时常有非法入境者被遣返,无法偷渡成功的人们向周边外溢。 雪片般的外交照会飞向象城。 已被大领主搞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收场的城主,更是雪上加霜。甚至三哥也趁火打劫,声称若象城依附于阿三,他立刻派兵平定事态,稳定秩序。 城主欲哭无泪,三哥这明显是要吞并象城的节奏。如此下来,他如何向子民交代,有何颜面面对历代城主。 谈判的进程极为迟缓。又一个格桑花铺满原野的日子,冯家臣和普巴以西疆地方政府代表的身份抵达象城。往昔的繁荣已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椰林下连绵成片的窝棚取代了昔日的商贩。唯一未曾改变的,仍旧是荷枪实弹的年轻人在大街上徘徊,其神情也从往昔的张扬转变为如今的保命之态。 “门口为什么这么多窝棚?”冯家臣询问开车的司机。 “这些人自称来自西疆,受大领主的蛊惑才跟着过来的,馆驿逐一鉴别人手不足,他们就赖着不走。” “这么多!若真是西疆百姓,还是应该准许他们回家。” “务必严防敌人渗透,我快崩溃了。”普巴的话语中透出无奈。 原本宽敞的馆驿专用通道被密集的窝棚塞满,每一个窝棚上居然插着一面小小的红龙旗,冯家臣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司机不停打着喇叭才龟速驶进院子,台阶上的工作人员拉开车门,引领着冯家臣他们朝会议大厅走去。 大厅的布置简洁明快,正对的墙壁挂着格萨尔王策马扬鞭的潇洒画像,极富西疆特色的藏式桌椅排放在唐卡地毯上。先期到达的战帅和国都大佬端坐上首,代表团成员分列两厢。墙角的电热壶滋滋冒着热气,满屋飘逸着酥油茶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都到齐了,明天是和象城的最后一轮谈判,大夏仁义但不是没有底线。这是象城提供的最新版协议草案。”主持会议的国都高层指着每个人面前的蓝本。 “这象城城主似乎不甘心,你看这条款,反倒是大夏的不是了。”冯家臣翻看着草案的条款说道。 战帅手指敲着桌面。“透过表象看实质,草案里阿三的影响很重啊!普巴,老冯,谈谈你们的看法。” 冯家臣起身,隔着窗户指向外面的难民:“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个大难题,一旦涌入西疆将是一场灾难。” “叛贼余孽一天不除,西疆永无安宁!”普巴说道:“要借机肃清内忧外患。” 代表团成员讨论热烈,最终定稿由国都大佬敲定,冠冕堂皇的大话不外乎为加深双方沟通交流,减轻误判,增进友谊,扩大贸易,造福子民等等。让步后的干货还是令城主有些吃不消。 协商的基调就是:杀鸡儆猴,让象城丢掉幻想,让阿三清醒头脑,别老惦记西疆这一亩三分地。 除了交出叛逆余孽还有操作空间,找几个倒霉的替死鬼完事,剩下的条款都让城主肉疼。 每一项条款的背后都会化为巨额的赔款。想当年跟在阿三屁股后欺负西疆旧政的情景如昨日重现,只不过日月轮回,风水易位。今日不得不签城下之盟的主角换成了象城。 城主的心里幻化出一片虚无,他化身为一个街头混混,手握长刀,背靠悬崖,面对讨债的债主。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就杀了我!”城主声嘶力竭地喊道。 对面的债主表情冷漠,没有丝毫动容。 城主心中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他无奈地举起手中的长刀想要鱼死网破。 “城主,参加会议的名单拟好,请您过目。” 随从的一句话把他从虚无幻境中拉回,毕竟是一城之主,凡夫市侩的做派让他无言面对象城百万子民。他拿过名单看了一眼,随手划掉一个名字,那是三哥常驻象城的代表。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章 调皮的大宝 象城一战,西疆赢得决定性胜利,巨额赔款的注入加快了西疆基础设施建设的步伐,城主无奈之举割地赔款,西疆收复了近百年的失地。阴战将趁热打铁,在三十公里缓冲区内大兴土木,新建道路和兵营,用实际行动稳固边疆。新增的达旺口岸向南推进约五十公里,紧挨象城城郊。经过几年的建设,在格萨庄园的旧址上,一座优良海港平地拔起,西疆的对外贸易通道就此打通。 城主也没有吃亏,赔款的一部分资金转化为无息贷款反作用于象城的建设,象城与大夏的关系比过去更加紧密。眼红的阿三只能眼看着大夏国力蒸蒸日上,翻着白眼无计可施。 来年仲夏,冯家臣和布穷把顿珠的遗物从象城带回。惨烈的爆炸声中顿珠已尸骨无存,战场上只找到一副挂着长命锁的银质项链,那是老阿玛在太阳城的寺庙祈福回来的护身符。 长命锁被收敛在精制的楠木盒中,冯家臣亲手覆盖上鲜艳的红龙国旗。 冰城到狮城的山路,沿线的参天大树的树干上扎满圣洁的哈达,寺庙的高僧转着经桶为牺牲的勇士超度,五彩的经幡一直延伸到老阿玛的藏式小楼。 “阿玛,顿珠回来了!”布穷满含热泪双膝跪倒,奉上覆盖着国旗的楠木盒子。 老阿玛无神的双眼没有一滴眼泪,一生的泪水已经流尽。 冯家臣搀扶着老阿玛接过顿珠的遗物,缓慢地向普莫雍错湖走去。湖边的林卡,一座丰碑在岗日峰的映衬下刺破长空直插云霄。 封土的一刹那,漫山遍野的格桑花绚丽绽放,好像在为逝去的生命喝彩,又好似在为一个崭新的世界纵情歌唱。 很长一段时间,每当太阳升起,丰碑下就能看见老阿玛的身影转着经桶,为她的顿珠,为倒在冰城国门前的勇士祈祷的画面,无论春夏秋冬。直到冯家臣的孩子们来到西疆。 菊花和孩子们来到西疆是两三年以后得事了。 经过几年发展,西疆基础设施建设突飞猛进,国都额倾斜政策给西疆注入充足的动力,有史以来第一条航线把西疆和大夏腹地联系的更加紧密。 菊花一路从兴旺到县城再坐绿皮火车来到川西首府蓉城,在西疆驻川办事处的安排下搭上飞往太阳城的航班。 自从办完公公的后事,冯家臣一走又是三年有余,既忙农活又拉扯孩子的的菊花有些吃不消。这一年秋粮入仓,菊花把冯家祖宅托付大哥打理,山坡上的几亩麦田分给街坊解决僧多粥少的吃饭问题。便只身一人带着两懵懂小子踏上追随冯家臣的道路。 客机在万米高空翱翔,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坐飞机的菊花不太适应,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胸闷气短有一种想吐的感觉,靠着舷窗闭眼休息。小宝偎依在她怀里瞪大眼睛看着陌生的世界陌生的面孔,大宝却兴奋地在座椅上来回折腾,引起漂亮空姐的多次侧目。 “小朋友,坐好。”空姐温柔地告诫。 大宝回报以滑稽的鬼脸,依然我行我素。空姐只能求助菊花加以管教。 “姐姐,我们啥时候能到西疆?”大宝看着走近身边的空姐。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必须答应姐姐一个要求,可以吗?” “嗯~” “坐好,不能在调皮了。”空姐笑颜如花,顺手把安全带给大宝扣上。 “第一次出门吧,大姐。”空姐目光转向菊花。“你们到西疆哪儿?” “雅砻?不,可能是狮城。我们第一次来。”大宝的行为让菊花有些尴尬,不敢直视空姐的双眸。 “来找我爹,我爹叫冯家臣。”大宝仰起脸说道。接着追问:你还没告诉我啥时候能到西疆。” “冯家臣!”童言无忌,大宝的一句话引起机舱里一位乘客的惊叹。 “那可是个人物,狮城的传奇!当年听说象城一战就是他指挥的!” “你说的不算啥,听说冯家臣三进象城,愣是手刃了沾满农奴鲜血的大领主!” “听说了吗?冰城山口一战,冯家臣横扫敌营十八里如入无人之境。” 机舱里的话题转移到了冯家臣身上,尽管有些添油加醋,有些夸大其词,但菊花很是受用,自己的男人始终不会给冯家丢脸。 大宝对乘客的话题没有兴趣,愣生生地揪着空姐不放:“啥时候能到西疆?” 广播里清脆的女声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即将到达太阳城机场......,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准备降落,所有工作人员请回自己的座位。” 空姐脸上绽放笑容:“看那边!” 大宝随着空姐的手指看向舷窗外,层层云雾包裹的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芒。云海滚动,雪山随云层的变动呈现不同的身姿。 “好美啊!”机舱里再次发出惊叹。一首悠扬的《红太阳之歌》伴随着乘客的惊呼飘出。 飞机逐渐下降高度,透过云层可以看见皑皑白雪下连绵不断的群山,黛色的山体中一条河流蜿蜒环绕,从菊花脚下穿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远处,黛色山体和河流相接处一个小点由远及近,由小到大。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渐渐清晰。 “格萨尔王宫,西疆圣地!”整个机舱里惊叹声不绝于耳。 菊花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手牵着小宝跨出舱门,大宝拉着妈妈的衣角跟在身旁。 “多吉哥哥!”眼尖的大宝一眼看见停机坪上等候的多吉,突然撒丫子放开菊花的衣角从云梯上跑下。一不留神脚底踏空,小小身体瞬间从高处滚落。 安保人员措手不及,愣神之间,多吉已飞身跃起,稳稳地接住了落下的大宝。 “怎么看孩子的,家长呢?”安保人员把多吉误认为是同行,抬头冲着云梯呵斥。 菊花也被大宝的突兀举止吓了一跳,忙给安保赔个笑脸,“实在对不起,你看这......”她把身上的行李颠了颠。 “孩子小,下次注意!”多吉也忙给安保解释。 “下一次!孩子一旦受伤,这就是飞行事故!我完全有理由把你们列入不受欢迎名单!”安保得理不饶人,继续居高临下地训斥着菊花。 多吉不想惹事,安保的态度却激起了他的愤怒:“好吧,不用等下一次。你现在就给狮城打电话,就说冯家臣的家人影响飞行安全。” “冯家臣!”听到冯家臣的大号,趾高气扬的安保先是震惊,随后立马换上了笑脸,“狮城主使的家眷,误会!误会!”作为太阳城机场安保,每天迎来送往,不可能不知道冯家臣这一号人物的。官职不高,官威不大,但绝对是太阳城主使和西疆战兵最高统帅的座上客,这块铁板还是不踢为好。同机的乘客更是对菊花母子刮目相看。 “来旺咋没来?”安保无趣的退下后,菊花问多吉。 “婶子,主使他工作忙,我替他来接你们。”多吉把菊花手里的行李一股脑扛在肩上,一手一个拉住大宝小宝朝远处的吉普车走去。 大宝在太阳城机场制造小插曲的同一时刻,冯家臣正和布穷一起忙于加固机关后院的成排宿舍。他要赶在腊月之前把排房修好,让机关的员工能度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狮城地处山谷环绕的低洼地带,气流的唯一通道就是西北的玉门山口。春秋两季肆虐的过山风能把一人粗的大树拔起。为数不多的几排员工宿舍,冯家臣和布穷愣是折腾了好几年,公建维修费用年年列支。央金不得已电话打进布穷的办公室:老大,你们就不能想个改进的办法吗? 再向银行要钱,布穷张不开嘴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章 家人 “布穷,想办法搞点大石头,这修修补补非长久之计。”冯家臣趴在屋顶上和几个年轻人重新铺装铁皮,扯着嗓子喊道。固定铁皮的洋钉还没打完,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排房另一头的铁皮再度被狂风掀起,风沙漫天,正说话的冯家臣满嘴被灌进沙粒,他的话音也随之被吹至九霄云外。 “你说什么?”布穷手挡耳朵问道。 “呸,呸,呸。”冯家臣吐掉口里的沙子,重复道:“找点大石头,还需要大量钢丝。” “石头,钢丝。和修房有啥关系?”布穷虽有疑惑,还是抓紧安排下去。多少年来与冯家臣的搭档经历让他无条件选择信任,主使的奇思妙想在关键时刻能把复杂问题简单化,这就是硬核,不得不服!修房这点事就不叫事。 狂风肆虐整整一夜,多吉安排一家三口在雅砻城小住一宿,挤时间拜会了雅砻主使普巴,赶在午饭前回到狮城。 冯家臣灰头土脸组织大家搬运石头和成卷的钢丝,另一处的布穷光着臂膀领着几个健壮小伙把一根根钢丝拧成拇指粗的钢绳。寒冬的凛冽中,丝丝热气自布穷那坚实的肌肤上升腾。 “多吉哥哥,他们拧那么粗的麻花做啥?”大宝没有理会父亲在哪,反倒对布穷手中的大麻花产生兴趣,松开拉着母亲的手蹦跳着朝布穷跑去。 多吉赶紧跟上,生怕这小爷再惹出什么是非。多吉的步伐快,大宝的脚丫子更快,脚底一滑被一块碎石硌倒,身体的重心倒向布穷。 阳光把一个小小身影投射到布穷面前,在大宝即将倒地的一刻,布穷的大手揽住了他的后腰。而脱手的钢丝带着巨大的韧性回弹,一下命中对面小伙的双腿。 “啊!”小伙应声倒地。 “小孩子咋跑工地了,这多危险!”布穷稳稳放下大宝,环视四周。 若非隔着厚实的棉裤,这小伙的小腿怕是在惯性的作用下已然废掉。拉起裤脚,布穷瞧见一道深深的血痕,那殷红的鲜血正缓缓渗出。 “太危险了,谁家的淘气包,快领走。” “城首,主使家的大公子。” 多吉的声音传来,布穷的脸色瞬间转晴。“主使的阿佳来了,在哪?” 午饭时间到,一车热腾腾的馒头和蛋汤送到工地,忙碌的人群开始聚拢吃饭。冯家臣才想起安排多吉接家眷的事情。“布穷,多吉该回来了吧。” 布穷笑而不答,只顾大口咬着馒头喝着汤。冯家臣再问,布穷才偏偏头。 “菊花!”冯家臣惊喜地看见菊花和孩子们还有多吉扎在一堆人群里有吃有喝。 顺着声音的方向,菊花扭头看了一眼冯家臣。眼前的丈夫与飞机上乘客口中的西疆英雄大相径庭,满脸尘垢、衣衫褴褛的邋遢模样与英雄二字毫无关联。她本想起身相迎,却又忽地坐回原处,不再理会冯家臣。 冯家臣便厚着脸皮挤到她身旁坐下。“来了咋不说一声。”冯家臣讨好地给菊花递上一个馒头。 菊花不接,只是将自己碗里的蛋汤倒进小宝嘴里。 冯家臣见状,心里一阵失落。机敏的员工察觉氛围有异,即刻起身退至远处,以免主使因惹恼夫人而迁怒于他们。 “早到了,看您忙着,婶子没忍心打扰您。”多吉端着一碗蛋汤前来解围。 布穷也斜披着藏袍过来凑热闹:“主使,大公子不认生,胆子挺大哦,这点像您。” “哦?”冯家臣转头盯着甩开腮帮子可劲嚼着馒头的大宝。 “半晌不到,你就在大院出名了?这又闯啥祸了?” 多吉把机场发生的小插曲讲给大伙听,众人的哄笑把紧绷着脸的菊花给逗乐了。紧张的气氛舒缓。冯家臣向菊花表达着歉意:“老婆,对不起。马上下雪了,大家还没有个暖和的窝。忙完这阵,好好陪你们娘儿仨。” 菊花是个闲不住的人,下午的劳动他把孩子交给多吉照看,主动加入了干活的队伍。常言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菊花的加入给了冯家臣无穷的动力,在主使夫妇的引领下,机关员工的干劲亦被激发,整修工作进展迅速。天擦黑,完成了两溜排房的加固任务。剩下的再来一天可以搞定。 “大宝,去给受伤的哥哥赔不是。”收工的路上,冯家臣拉着大宝绕道医务所。 大宝抗拒,冯家臣喝道:“我冯家臣的儿子要有担当,知错必改。否则你还是回襄武吧,那里可以撒野,可以耍横。或许更适合你!” 多吉上来求情,冯家臣言辞拒绝,坚持要大宝道歉,大宝倔强躲在菊花身后。 冯家臣火气直冒,薅住大宝的衣领就往医务室拎:“大丈夫行事,当有担当,如此小事都不敢直面,何谈成就大事!” 初冬的狮城告别白日的喧嚣,星光灿烂的夜空下整个城市恢复了宁静,只有冯家臣的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斜靠在单人床床头上抽着旱烟,一声不吭地听菊花的数落。 菊花抱着小宝倚在门口,“堂堂狮城主使,往前朝说也是个县令,就这条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不忙着修房过冬吗?赶明儿招待所将就几天,排房修好就有地方住了。” “今晚咋办?” “我和大宝在外面挤挤沙发,你搂着小宝睡板床。”这些年菊花受的苦冯家臣清楚,否则也不会接她们来西疆,他不能和菊花置气。 磕掉烟灰,冯家臣从板床上坐起:“老大,你和爹挤沙发去。” 大宝还未从气性中缓冲过来,听到冯家臣的话扭转脑袋,连个正眼都不给。 “兔崽子,还和老子杠上了!”照屁股一脚,力道不大,但霸气突显。大宝乖乖地跑出套间,生怕慢了再挨一脚。 “看来,还是得爹管教,在村里都快成霸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不亮冯家臣就站到了排房加固现场,今儿周一,他想在上班前再加固几间屋子,好让员工早点入住,至于安排菊花母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布穷和他插科打诨,冯家臣才猛然想起:一个人惯了,今儿个可还有三张嘴在等着吃饭。 “忘了!”冯家臣放下手中的工具就往回跑。 早到的下属看见冯家臣慌张的样子,也听说夫人和公子来到了狮城,皆颔首示意以作招呼。几个平素走得近且官阶较高的同僚还敢和他调侃两句。 冯家臣行色匆匆,面对众人的问候,仅以点头和微笑作为回应。一路小跑冲进办公室,他就听见里屋传出小宝的童声:“这个好吃,娘!你也尝一个!” “婶子,千万别和主使生气,他已经够心累的了,除了没有他自己,心里面装的全是狮城,全是百姓。”这明显是央金在说话。 “闺女,我明白,这气就是顺不过来。大老远赶来,就是想一家团圆,想照顾他的生活,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什么事?” “婶子。”央金想要继续劝菊花消消气,冯家臣一步跨进门口。央金站起来打招呼:“冯行长!” 菊花赌气把脸转向墙壁。 “我还担心娘儿仨没吃早饭,这下放心了。这云吞真香!”冯家臣紧张的心放下,盛起一个馄饨喂给小宝。 “谢谢你,央金。” “哦,对了央金。我实在走不开,麻烦你给招待所打个电话,定个大房间,回头我让多吉去付账。”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章 其乐融融 央金并未前往招待所预定房间,而是按照布穷的吩咐,将菊花母子暂且安顿于老阿玛的二层藏式小楼。如此安排,一则可慰藉阿玛对顿珠的思念之情,二则为冯家臣的日常工作留出空间。否则,一城之主在日常办公之时,若有客人来访办事,却见两个小儿四处乱跑,岂不乱了体统! 沉寂多年的小院重新响起爽朗的笑声,菊花跟着阿玛学会了打酥油茶和制作牛肉干。无所事事的大宝和牛圈里的牦牛交上了朋友。 “阿三!吃啊,这草可香了。”大宝抓着一把干枯的老蒿硬塞给低头咀嚼草料的牦牛。 牦牛凑过鼻子闻闻,低头继续慢吞吞嚼着自己嘴里的饲料。 “吃吧,味道不错。我家阿旺可没你这般挑剔。”大宝一脸坚定地将手中的蒿草递向牦牛,牦牛却不领情地转头,鼻腔中喷出一股热流以表抗拒。大宝见状,伸手便抓住牛脸上那长长的牛毛,强行把手中那干枯的老蒿往牛嘴里塞。 牦牛一甩头,大宝就像个陀螺一样,被牛头顶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冒着热气的牛粪上。顿时满手满裤子沾满了污物。 “好小子!死阿三,看我怎么收拾你。”大宝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满腚的牛粪,操起粪铲抡圆了就要动手。 牦牛鼻息焖呼一声,低下头对着大宝,牛角低沉,前腿微屈,眼珠通红。一场人牛大战即将爆发。 听到牛圈动静的菊花立马跑了过来,看见大宝狼狈的样子,又气又笑。拎起笤帚把子喝道:“老大,能消停会儿不?是不是皮痒痒了?” 山坡下,布穷和央金带着几个年轻人来给阿玛送过冬物资。 “菊花嫂子住着适应吗?毕竟民风民俗不同,生活习惯也不同。” “我看行。这才几天,嫂子和阿玛已经相当融洽了。再住些日子,西疆女人的生活她应该都能拿下。” “记得主使说过,菊花嫂子当年也算女中豪杰,领着村里的妇女溜倭寇和耍猴一样。”布穷把冯家臣告诉他的一些小秘密抖落给央金。 “我说这大宝一身虎气,原来是血脉遗传!”央金竖起耳朵听冯家臣的传奇,兴趣正浓,没注意狂奔下来的大宝。大宝只顾低头跑路,一头撞进央金的怀里。身后传来菊花的吆喝: “你给我站住!非打断你一条狗腿!”菊花拎着笤帚站在台阶上。 刚听了布穷介绍的央金,菊花的形象在她眼里瞬间伟岸,这哪是主使夫人,明明一尊穆桂英的雕像立在山顶。 “哪来的臭味!”央金充当菊花小迷妹不能自拔的时候,布穷动了动鼻息。 一股浓烈的牛粪味道直冲口鼻,央金低头一看,整洁的衣裙上沾满了新鲜的牛粪。她冲着远去的大宝喊道:“你掉粪坑了?” 大宝回头看了一眼布穷和央金,撒开脚丫,“噌噌噌”几步跳下台阶,沿着湖边一溜烟不见踪影。 布穷捂着嘴巴笑道:“快进去洗洗,这哪是我的央金行长。” “嫂子,交给我,这儿水深林密,别让孩子再出啥岔子。” 菊花收起笤帚,脸上的温怒转为微笑:“让你们看笑话了。” “阿玛,央金行长和布穷城首来了。”屋里传来盲棍点击地面的哒哒声,阿玛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同时传出:“央金啊!不用每年给我送东西。我啥都不缺。” 央金快走两步扶着老阿玛坐在躺椅上,一转眼看见屋檐下毛茸茸的藏獒卧在阳光中慵懒地摇着尾巴。小宝躺在藏獒松软的毛发里把玩着多吉送给他的玩具手枪,其乐融融,甚是惬意。 “你可真会找地方。”央金走过来和小宝打招呼。藏獒嘴里呼呼着,竖起脑袋警惕地看着央金,眼里的光芒似乎在说:别靠近!这是我的新主人。 央金向前一步,藏獒呼呼着声响立起前身,身后的尾巴停止了晃动,这是攻击前的准备。央金赶紧后退。藏獒重新卧倒在地,肥厚的狗脸贴在温暖的地面上,直到确认央金不会对新主人构成危险,才重新闭上眼睛。 “来,给姐姐说说这几天都干了点啥?” 小宝按住藏獒的狗头从安乐窝站起。“哥哥和阿三玩,小宝个子矮,只能和它在一起了。”小宝拿枪指着闭目养神的藏獒。 “阿三!谁是阿三?”央金环顾四周,除了跑路的大宝,小院的所有人都在现场。 “就那头牦牛,老大给起的名。”菊花给客人们端上冒着热气的酥油茶说道。 “臭小子在乡下就爱给村里的牲口起名,张三家的黄牛叫大黄,李四家的黑狗叫小黑。我家的那头耕地的老牛就叫阿旺。这刚来没几天,就给这头牦牛也起了个名,阿三。” “婶子,咋想到这个名字的?”门口蹲着喝茶的一个小伙好奇。 “小院里就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小孩。除了我和老阿玛,牦牛当然成了老三。” 央金拼命抿住嘴巴,要不然还未来得及下咽的酥油茶会喷一地。 “好啊!这个名字起得好,起的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布穷浑身是水,胳肢窝里夹着冻得发抖的大宝从院门外进来。“看来大宝确实根红苗正,骨子里都透露着家国情怀。今后阿玛家的牦牛就叫阿三。永远提醒我们雪峰的背面还有对西疆虎视眈眈的敌人。” “你去找大宝,咋变两只落汤鸡。”央金递上一块毛巾。 “你问他,胆子比天大,在栈桥上和我兜圈子,把自己兜进去了。我把他捞上来的。” “跨栈桥,掉水里了。”大宝牙齿打着寒颤,弱弱地回答。 菊花的巴掌举起,看着众人在场又轻轻放下。“你当是兴旺的麻池?不知深浅。回头让你爹收拾你。” 脑袋上一巴掌,大宝乖乖地回屋换衣服,央金也跟了进去顺便把身上干结的牛粪清理一下。 菊花拿出自己的大花棉袄给央金。 “这哪儿能买到?我也来一件。” “自家做的,乡下没有买棉花的地方。” 细密的针脚,整齐的礽边,红底的布料上花团锦簇,充满着喜庆。央金爱不释手,欣赏了一阵恋恋不舍地还给菊花。 “结婚那阵子缝的,只穿了一次,九成新。把脏衣服脱下来婶子给你洗洗。”菊花以为央金嫌弃,忙解释道。 央金摇摇头,伸开双臂展示自己的藏式衣裙。 “你要真喜欢,回头给你量身缝一件。” 收拾干净,大宝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出门,蹲在藏獒身边撸着浓密光亮的狗毛,藏獒睁开眼看看,继续享受大宝的爱抚,在它的狗眼里这个主比刚才那个难伺候,老师趴着比啥都强。 牛圈里一片狼藉还在,大宝起身拎起铁锹笤帚钻进牛圈打扫战场,藏獒摇着尾巴跟了过去。一人一狗一头牛,暂时相安无事。 布穷看着将功补过的大宝说道。“有点进步,知道收尾了。” “淘是淘点,这孩子很勤快。自打冯夫人来了,牛圈的活基本都是大宝打理。”一直安静听众人闲聊的阿玛说道。 “好好表现,雪顿节的时候,烤全羊犒劳你。” “我也要!”小宝有些不甘寂寞,用枪指着布穷喊道。 布穷举起双手假装投降:“忘不了我们的小宝。” 欢笑声飘荡在藏式小楼的每一个角落。 “还有一事想与婶子商议。”布穷撩逗完小宝,回过头对菊花说道: “大夏入主西疆多年,给西疆的实惠有目共睹。农奴自由平等,社会发展进步。但紧靠一代人的努力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发展教育,提高新一代农牧民素质,成为新政重中之重。 调门起的有点高,菊花听着头大,打断了布穷的话:“说吧,城首。有啥婶子能做的只管开口。” “主使让大宝小宝带头上学!”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上学风波 “他咋不来说。这是好事,干嘛还要我们带头?” “按主使安排,优先安排农牧民子弟,空闲了学位再考虑援疆人员的孩子。结果开学当天,偌大的学校没有一个学生,空荡的操场上只有各地抽调的老师和看热闹的群众,场面相当尴尬。” “还有这事!内地城里的家长巴不得孩子呆在学堂,省的这些马王爷在家搞事。” “主使初衷很好,但农牧民不这样想,养牛种地的学习太多知识无用,有这个时间多砍点柴火多搂点牛粪实惠;援疆人员听到这种安排,感觉主使搞歧视,宁可把孩子送回内地。热脸贴冷屁股,主使正为这事犯愁。”布穷进一步解释。 “多大个事!再正常不过。新旧交替总要有个过程。对于普通人家而言,吃饱饭才是正事,至于过多知识和现实利益无关。不过来旺这事没错,先提高当地农牧民的素养,狮城发展才能后继有人。” 一言既出四邻震惊。包括布穷在内所有人都差点惊掉下巴。央金开始相信布穷的话:眼前的主使夫人,并非是围着锅台转的普通家庭主妇。没有血与火的锤炼,成就不了这一番颇有深度的见解。 “婶子,改改对主使的称呼。别对着外人称呼他小名,丢份儿!”布穷笑道。 菊花还想说点啥,听布穷这话,马上改口:“没问题,知错就改!以后就改叫来旺冯家臣。” “有点拗口。”菊花自己都捂着嘴笑了。 大宝清理完牛圈,继续蹲在墙角的阳光下默不作声,认真地给阿三梳理身上的长毛,藏獒贴着身子卧在旁边继续享受大宝的星级按摩。 “大宝,想上学吗?”央金问。 “不想,这样多好,有吃有喝,还有阿三陪着。” “进城了,将来有什么想法?”布穷问。 “没想过,反正不想上学,学堂太累还不自由。” “小宝呢?你想上学不?” “哥哥上,我就上!” 大人的事情摆平,做通大宝的工作有些费劲。布穷黔驴技穷,他又把球踢回冯家臣。 “老大,你为啥不去上学?”冯家臣挤时间来到小院和儿子谈心。 “不想去,没意思,没自由。”大宝如实回答。 “想过有一天我和你娘不在的时候,你咋生活。” “不会的,我爹是英雄,是战神。” “人总有一死,再英雄再战神都是血肉之躯,不可能不死。” “那我就去当玄甲军,扛起爹的枪继续战斗。” 冯家臣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竟藏着这份心思。他拔出自己的配枪,拆掉保险,拔掉撞针:“5分钟内拆装一遍!” 凡是和学习无关的事情大宝都很上心。趴在茶台上摆弄半晌,总算把一堆零件拆下。组装的动作让他犯难,枪托枪管对上了,弹簧始终没法塞进弹仓,手劲一松,弹簧飞出掌心,努力几次没有成功,他索性把装好的部件重新拆开摊在桌上:“不会。” 冯家臣冷眼盯着大宝,话不多言,双手利落地把一堆零件归位。 冯家臣的速度让大宝惊叹,“爹,你咋这么快!” “蛮力解决不了问题,一把简单的手枪你也需要了解枪械结构。否则大头兵都不够资格?” “可我想当连长!”大宝的概念,连长就是战兵的最高长官,至于冯家臣的战将勋章,他从未亲眼见过。 “没出息,我冯家臣的儿子,至少应该做到战将!” “我一定能行!”大宝拍着小胸脯。 “先学习如何做个合格的大头兵吧。”冯家臣拎起枪自顾自踏门而出。 主使率先送儿子入学,援疆人员或自愿或被迫相继将孩子送入学堂,朗朗书声自教室传出,响彻整个狮城。起初,几个好奇的农牧民心怀忐忑地踏入校园,透过明亮的玻璃新奇地看着孩子们读书,温暖的教室,舒心的环境打动了他们的心,绿草如茵的操场成了众人休闲娱乐的新场所。 陆续有农牧民 孩子进入学堂。寂寞的校园里开始飘荡孩子们的笑声,和谐校园之风吹遍狮城各个角落。学校的发展按着冯家臣的设想推进。 大宝收心专注于读书,冯家臣又把小宝送进一墙之隔的幼儿园入读。幼儿园和学校之间隔着一条栅栏,透过栅栏的缝隙,小宝能看见在操场上驰骋的哥哥。 闲赋下来的菊花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冯家臣,他把家搬到了冯家臣机关排房,和布穷央金做了邻居。临走时候,老阿玛有些不舍两个孩子,冯家臣提出接她一起住,不就多一双碗筷的事。老阿玛却担心顿珠的灵魂回来无处安身。 冯家臣和布穷商议,两家轮流去陪老阿玛过周末。 狮城的第一场冬雪过后,普莫雍错湖迎来了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沿途的树挂从机关大院延伸到湖边,形成西疆少有的雾凇现象,湖面上栈桥残雪,雪映丰碑。冯家臣和布穷商议:这个周末两家共同陪老阿玛一起过。 央金和布穷满载一车丰富食材先行出发,多吉拉着冯家臣和菊花去学校接孩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阳光斜射在铺满积雪的操场,高年级的学生在场上狂奔,多民族足球友谊赛正在举行,球场四周不时爆发出叫好的声音。红蓝对抗正在高潮。一个长传高调,大宝跳起抢球失败,落地瞬间立马转换身形继续拼抢,脚底下无意踩中对方球员的脚面。大宝带球过人,连续晃过几名对手,直接打门,球偏了! 大宝迅速回防,一个蓝方队员突然伸手拦住他:“刚才你踩我脚了,现在给我道歉。” 大宝微笑致歉:“技术犯规,不好意思。”随后继续跑动。 “那不行,让我踩你一脚完事,而且当着大伙的面给我道歉!” 大宝停下脚步,转身玩味地看着对方: “你懂足球吗?足球就是对抗,不想对抗赶紧下场。”他冲着对方做了个清场的动作。 争吵声吸引了裁判的注意,裁判了解情况后给男孩掏出一张黄牌。队员不服继续找大宝理论: “冯希庭!今天你必须当大伙面道歉,否则我就让阿爸把你赶出狮城,赶出西疆。这儿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你满地找呀!”大宝戏谑道:“没有我们,你们现在还是农奴,世代为奴。” 大宝一席话直接触动对方神经,对方二话不说,抬脚给了大宝一个凌空飞铲,毫无防备的大宝被踹趴在地,对方纵身骑在身上一顿拳脚。大宝无力还手,只能被动挨打。身后的几个内地孩子看大宝吃亏,呼啦啦齐上阵围攻骑在大宝身上的男孩。对方队友开始还在看热闹,一看阵势不对: 不是说好单挑吗?咋改群殴了? 哥们们,上啊! 友谊比赛的操场瞬间变成战场,运动健儿化身沙场将士。雪花飞剑,满地狼藉。 多吉和菊花走进校门接孩子,冯家臣耐心坐在吉普车里等候。操场的战斗已经结束,围观的人群散去,只留下鼻青脸肿的肇事双方运动员。校领导和班主任站在队伍中间。 事情的详细经过是小宝在吉普车上讲述的,菊花只记得当时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对方赔了不是。 “为什么是我!他先动的手。凭什么我们道歉!”大宝愤愤不平,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 “要学会隐忍。你爹为啥不下场给你解围?”菊花擦拭着大宝脸上的泥水。 大宝摇头,冯家臣接过话茬:“因为你是冯家臣的儿子,是狮城主使的儿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新政对当地百姓的态度。” 大宝满脸困惑。一场见怪不怪的小孩打架,和新政有毛关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月满狮城 汽车喇叭声中,台阶下人影攒动。央金欢快得迎出大门。 “小英雄凯旋而归,战果如何?” 大宝趴在多吉的背上一声不吭,冯家臣跟在后面面无表情,只有小宝没心没肺的闻着肉香窜进大门。 “烤羊肉。”小宝瞪着烤架上滋滋冒油的烤全羊几乎迈不动脚步。找个马扎一屁股守在火堆旁不舍的离开。 “咋还挂彩了?这球赛踢得有些激烈,有些悲壮啊。”布穷瞅见大宝腿上的伤口,脸上带着诙谐的表情。 大宝连看都没看大伙一眼,瘸着腿走向藏獒的狗窝,现在也只有它能和自己心灵相通,满腹委屈只能讲给它听。 众人面面相觑,问询的目光看向菊花。 “爷俩置气呢!别管他们。”菊花进门,放下手中的书包: “美食美景,千万别让父子俩影响大伙胃口。” 众人坐定,菊花到后厨帮忙。央金端着个托盘,托盘里四盘菜色香味俱全: 一盘码放整齐的酱牛肉、一盘香脆欲滴的凉拌豆苗、一份海米蒸水蛋,外加一碟晋省下酒菜老醋花生米。系着围裙的菊花又从厨房端出一锅热腾腾的黄豆焖排骨放在餐桌中间,汤之中泛着亮闪闪的油光。 “四菜一汤,齐了!” 布穷看着一桌丰盛美食,迫不及待想要大快朵颐,可围着桌子转了几圈,愣是没舍得下筷子,破坏掉哪一个的菜品排盘都是暴殇天物。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桌角的海米蒸水蛋上,两只筷子轻轻插入,挑起一只海米,还未送到嘴边就掉在桌面上,布穷连忙用手捡起塞进嘴巴。 “香,真香!”此时的布穷没有昔日城首的威严,没有父母官的高高在上,只有普通康巴男人的淳朴和憨厚。 “多吉,吃饭了。大宝搬凳子。”菊花招呼旺火堆前给羊肉添加佐料的多吉。大宝小跑步去拿椅子。 望着满桌美味佳肴,大宝暂时抛弃球场上的烦恼,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尽情享受母亲的手艺。藏獒则乖乖地趴在脚边,眼巴巴地等着主人投喂。 “老黑,看这儿!”大宝把啃得七零八落的排骨往地上一扔,藏獒欢快地叼起排骨,摇着尾巴跑到旺火堆边,心满意足地进食。大宝端着碗跟在藏獒后面:“以后咱俩是一伙儿的!” “还有我!”小宝含着一块骨头屁颠屁颠也跟了过去。 火光映红两个孩子的笑脸,众人嬉笑中放开肚子开始推杯换盏。 “这酒咋样?纯正晋省精酿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菊花得意地拎起酒瓶,晃了晃。“北方人就好这一口,入口甘甜,口感绵润,多喝不上头。明儿个休息,布穷你得多喝点哟!” 虽为家宴,在两位狮城首脑面前,多吉还是有些放不开。象征性地喝了两杯后,咂咂嘴说道:“确实是好酒,就是有点辣。出门有交代,多吃才来少喝酒,只赚不赔!。”说着,他的筷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奔蒸水蛋而去。 央金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一人住宿,一人吃饱一家不饿。给姐说说,谁这样交代的?”这一问,把准备夹菜的多吉问得脸红了,灯光下,他显得有些腼腆。 “海霞在雅砻,谁有胆子和我妹子抢帅哥!” 冯家臣接住话题打趣:“布穷都快抱娃了,你和海霞要等到什么时候?” “主使,海霞今天值班,来不了。” “我 没问这个,加快速度。我和你婶子给你操办。” “海霞?听名字像个女孩。多吉的媳妇?”菊花好奇的问冯家臣。 “未来的媳妇,二人正处于爱情长跑之中!”央金补充道。“主使有意促成此事,只可惜身处两地,苦了我的多吉兄弟和海霞妹子。” “明天我就给普巴打电话,两个优秀护士长换不回一个秦海霞。这个老滑头!” 众人围绕着多吉和海霞说事,多吉脸上发烫,有意识想躲开众人的目光,忙转换话题; “我去看看烤羊,再烤就糊了。” “我有新嫂子了。”大宝高兴地手舞足蹈。 “小孩子别瞎掺和,躲一边去,别烫着。”多吉扒拉一下大宝脑袋,把全羊翻了个身,刷上最后一遍油,再抓一把碾碎的盐巴撒上。刺啦一声,火苗上窜。软烂的全羊架在餐桌正中。 菊花刚要动筷子,冯家臣用手制止:“让你欣赏一下西疆正宗烤全羊的礼仪,这种文化或许今后很难看到了。” 布穷拿起的割肉刀停在半空,不耐烦地说道:“主使,这都啥时候了,还来那套陈旧的东西,快吃,不吃凉了。” “丢掉的是陈规陋习,传承的是民族文化。借今天这美好的夜晚,让菊花他们感受一下咱西疆文化的魅力。” “央金,你来!” “这种仪式,唯有德高望重之长辈操持,我们小辈是不能亵渎神灵的,有资格主持这种礼仪的只有你和阿玛。” “我来。”难得如此多的贵客。老阿玛拄着盲棍站起,指挥央金准备哈达和白酒。 “敬天敬地,敬我尊敬的格萨尔王。”老阿玛边说边走向大门。“今天我们不敬王改敬西疆勇士,王赐给了西疆土地,勇士保卫了狮城安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阿玛言毕,从央金手里接过盛满白酒的银碗,小拇指轻点酒水对空弹两下,对地弹两下,然后对着冈日峰下的烈士丰碑轻轻地泼在地上。 老阿玛虔诚地趴在地上行最高礼仪长跪礼,布穷、央金和多吉随之行礼。礼毕,布穷从烤羊身上割下肥美香脆脊梁肉撒在台阶上。老阿玛围着台阶嘴里默念经文,圣洁的月光高挂当空,点点繁星下央金的歌声回荡在普莫雍错湖的夜空: 手捧洁白的哈达 献给英雄的格萨尔 噢! 这是林中鲜花 献给长眠的将士 噢! 这是我们真诚的祝福 祝福西疆万事和平,祝福朋友吉祥如意 伴随歌声,布穷和多吉跳起欢快的锅庄舞。歌声吸引了附近的邻居,人们纷纷加入舞蹈的队伍,宁静的小院门口顿时热闹非凡。沿湖的岸边火把越聚越多,一时间整个普莫雍错湖仿佛雪顿节前夜。 眼尖的人看见火光掩映下站在高处的冯家臣和布穷。 “主使和城首也在!”他们热情地簇拥到跟前和两位父母官握手。手中的哈达挂满两人的脖颈。 “主使,你看这么多人。不如去给烈士们再敬一碗酒,告慰先烈,西疆如您所愿。”布穷借机给冯家臣建议。 “好!”冯家臣借着酒劲,让多吉等人抬上烤羊,在火把的照耀下迈向丰碑。 突变的阵势惊呆了一旁的大宝,看见父母走下台阶,他拉上小宝就追了出去。 “爹,你们去哪?” 冯家臣一把拉住大宝的手,布穷弯腰抱起小宝。 丰碑前已聚拢了不少人,碑林广场亮如白昼。 冯家臣取下脖子上成堆的哈达,递给大宝和小宝各一条,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踏上台阶,郑重地系在碑前的松柏上,深深地三鞠躬。 大宝照模照样献上手里的哈达,也鞠了三个躬。人群里冒出一个小脑袋:“你是冯主使的儿子。” 大宝扭头,正是球场上和自己干架的蓝队队员。 “对不起,冯希庭。我不知道你是冯主使的儿子。”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不是横吗!有本事别找你阿爸,咱俩改日单挑!”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成长中的冯希庭 冯家臣在远处静观大宝和对方男孩的对话,待所有人敬献完哈达,他和布穷再次上前。老阿玛在央金的协助下斟满三个银色酒碗。 布穷将手中的青稞酒,虔诚地献给了那些在历次剿匪战役中英勇牺牲的西疆兄弟。 冯家臣的青花汾,蕴含着对所有为支援边疆建设、守护狮城一方平安而客死他乡的先烈们的无上敬意。 最后一碗国酒茅台,乃是老阿玛对顿珠的深深思念,亦是对全体战兵的诚挚谢意。 “”顿珠,看见了吗?冯大人和布穷城首带着大伙儿来看你们了”。 天空开始飘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高耸的丰碑上,落入常绿的松柏林。晴朗的夜空渐渐布满云层。 冯家臣站上花岗岩的丰碑基座:“我的好兄弟,好姐妹,狮城的各位父老,冯家臣一介农家子弟,何德何能得到你们的厚爱,必将尽力而为替你们经营好狮城。也感谢大家能在这深冬的夜晚与我们共同缅怀长眠于狮城的各族兄弟,谢谢了!” 回城的路上,布穷拉着冯家臣父子,央金陪着菊花坐在多吉的车上。 冯家臣回头问大宝: “希庭,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你有啥想法?” “为了这片土地,牺牲了不少先辈,无论内地还是西疆,都付出了代价。” 布穷适时夸奖一句:“大宝悟性很高啊,孺子可教!” 大宝歪着脑袋自豪道:“因为我是冯家臣的儿子。不过......”大宝还是有些困惑:“凭啥说西疆不是我们的。” 冯家臣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借机给他在学习的积极性上添了一把柴。“西疆是谁的,历史早有公断,不是某个人说了算,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到书本里找。” 大宝不再说话,似乎陷入深深的思考。冯家臣的目光转向布穷:“看来还是我们的基层工作不扎实。境外势力消灭多年,还有这样的思想流毒!” 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可以理解为无心之举,但狮城广大农奴民中还残存这种思想,非常危险。冯家臣组织了狮城议事局一次专门会议,以教育的重要性为切入口。冯家臣的话一针见血: “西疆和平了,有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松懈了思想。虽然狮城目前经济向好,百姓安居乐业,多民族融合的大家庭在一片蓝天下共同生活多年,和分裂势力一天不根除,我们永无安宁之日。” “对下一代的教育要重视,放在一切经济行为的首位。西疆是各民族共有的西疆,是大夏千年疆土,不是某些利益集团的私产!” 台下的议员面面相觑,心里的拨浪鼓响个不停,努力回顾自己过往言行有哪些纰漏,惹怒了平日和蔼可亲的主使。 “食国家俸禄,不为大夏分忧,这是狮城新政的无能,是我们的耻辱!”冯家臣把话音提高八度以震慑议员中的投机分子。 当晚参加过丰碑祭奠仪式的部分民族议员亲身体验到百姓对新政的拥戴,对冯家臣的信服,纷纷表态要以身作则,从家人做起,端正态度。 坐在墙脚的一位戴毡帽的汉子局促地站起身说道:“对不起,是我管教无方。” 所有议员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毡帽汉子。布穷放眼望去,毡帽男子身体微曲,低着头不敢正视台上的冯家臣和布穷。 布穷冷冷地说道:“确吉,没想到是你。你也是农奴出身,苦日子还没有过够?” “城首,不是......”确吉想要继续解释,布穷打断了他的话:“若是旧领主和土司的后人,有这种想法可以理解,新政对他们的态度就是镇压!决不能让旧势力再骑在我们头上!可你属于农奴出身,我难以理解”。 会议的气氛有些紧张,议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冯家臣等布穷说完,手中的铅笔敲了敲桌子:“各位同仁,我们不怕发现问题,要正确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就成。” 半天的专门会议结束,冯家臣给老搭档普巴打去了电话:“老伙计,三年了。秦护士长啥时候能到狮城,给个准信。你总不能棒打鸳鸯,眼睁睁看着多吉打光棍。” 普巴那边满是应承:“老冯,马上办,马上办!啥时候来雅砻,带上嫂子,普巴在川西大酒店做东。” 又是一个周末,菊花去接孩子扑了个空。小宝说哥哥和同学们去普莫雍错湖玩,一放学就骑着车子走了。 “又要去叨扰老阿玛。”菊花把情况告诉冯家臣。 “不,他是去打架!”冯家臣想起那晚听到大宝和确吉儿子的对话。 菊花一听急了,“赶紧走,惹事精又要捅娄子。”菊花拔腿就要出门。 冯家臣却不急不躁,“人生需要历练,孩子们的事情就用孩子的方式解决,大人只需控制局面就行。” 菊花白了冯家臣一眼,“就你道理多,知道你家大宝多难伺候。在兴旺就惹是生非,咱家门槛快被乡民踢破了。”她把小宝丢给冯家臣,风风火火窜出门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来。”冯家臣一把拽回要骑自行车的菊花:“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这些天我们爷俩沟通的很不错,大宝能把握分寸。你能管他到什么时候?” “你这么相信?” “因为他是冯家臣的儿子?哈哈。”冯家臣连拖带拽的把妻子拉回屋。 “对了,他姥爷传授的小红拳练得咋样了?来狮城还没见他耍过。” 菊花气的给了冯家臣一拳:“你冯主使的眼里只有狮城,只有百姓。难道我们母子就不是狮城子民?” 冯家臣佯装很疼的样子:“夫人,下手轻点。我不是倭寇。” 这一拳算是解了菊花的气,她边给小宝脱书包边说:“孩子性子犟,每天都在练着。生怕哪一天他这个爹不要他了,孤身闯天下呢。” 岗日峰下,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大赛在丰碑前的平台上正式开始。 大宝遵照父亲的交待,在比赛前按家乡的风俗给英烈点起三柱高香,包括确吉的儿子在内的所有小伙伴把带来的哈达摆在祭台上。有看热闹的邻居也来凑热闹。 两人对面站定,大宝先开口道:“确吉,以三柱香为限,香灭之时,谁能把对方按在地上十秒以上就算谁赢!不得伤人,不得攻击要害部位。” 小确吉活动了一下筋骨,轻蔑地说道:“好说,玩的是力道,瞧你那小身板,我赢定了。” 大宝左腿向后,右腿前伸,双腿用力,摆出进攻姿势,戏谑地笑道:“听说过四两拨千斤没有?我们玩的是技巧。” 话不多说,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出手,小确吉双手搭在大宝的肩头,喊了一声:“起!” 大宝借力腾空,一个翻身落到确吉身后,五指并拢,掌中带风拍向对方后背,也喊了一声:“走!” 巴掌拍在后背,尚未站稳的小确吉噔噔噔向前冲出几步才稳住。 双方异位再战,小确吉哈腰弓背,瞅准大宝的下盘,一个饿虎扑食拦住了腰,两脚蹬地,身体向上一纵,凭借蛮力把大宝拔起,双肩用力横向甩出。 两人身体脱离瞬间,大宝使出一招凌空飞步,勾住对方的下巴轻轻一点。大宝倒地的同时,小确吉也向后倒下,两人同时摔在冰冷的平台上。 围观的群众中发出一声惊呼。惊呼的同时,大宝一个鹞子翻身腾地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对小确吉勾了勾手:“再来”!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公平的干上一架 小确吉确实身强力壮,大宝也有身体灵活的优势,几个汇合下来,愣是没分出上下。小伙伴们看的起劲,纷纷叫好加油。看热闹的大人们也是巴掌拍的山响。 二人再战,小确吉依然想使用蛮力把大宝摔趴下,吃了两回亏的大宝尽量避其锋芒,借力打力,借招拆招,始终与小确吉若影若离,小确吉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大宝的身体。 三炷香已快要燃尽。小确吉有些着急,暴吼一声,身体凌空跃起,试图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大宝扑倒。大宝不再躲闪,在将要摔倒的时候,两条腿盘在了对方的肩上。 两人摔倒的瞬间,小伙伴们惊呼:“完了!冯希庭输了”。另一群孩子们欢呼:“确吉,好样的!” 最后一丝香灰掉落,无论大人小孩,都盯着倒地的两个对手开始数秒:“1~,2~,......9~,10.“。 十秒过后,没有一个站起来,纳闷的人群开始聚拢。趴在地上的小确吉抱着大宝的屁股憋得满脸通红,还在用劲。大宝双腿紧紧夹着小确吉的脑袋,也是用尽了全力。 “行了,都起来吧。不争房子不争地,点到为止。”布穷不知啥时候从人群中钻出。 “大哥,你咋在这儿?”大宝看见布穷问了一句。非工作时间,布穷称呼菊花婶子,大宝自然也就把布穷当了大哥。说话间,他腿上的力道有些松懈,小确吉借机加力,把大宝翻了过来。 “你敢偷袭!”大宝心有不甘,霍然起身,作势便要扑向小确吉。 “冯希庭,忘了你父亲的话了!”布穷赶忙喝止。大宝这才止住脚步。 小确吉看着布穷,虽然低着头,但胜利者的喜悦溢于言表,拎起书包想要和小伙伴离开。布穷把他留住:“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小确吉脸色煞白,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城首,我认输!我要回家。”他以为布穷要借机给冯希庭找面子,新账旧账一起算。 布穷一手一个拉着两孩子向老阿玛的小院走去,“今天算你们两个都赢,不打不成交,我亲自下厨犒劳我们的选手。” 心怀忐忑的小确吉这才放下悬着的心,弱弱地说道:“我阿爸不知道我在这干架!” “他得听我的!” 三个人影消失在藏式小楼的院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小伙伴们盯着远方的藏式小楼窃窃私语: 城首是冯希庭大哥,藏得够深啊! 你懂什么?这叫低调。 确吉憨憨的,咋有这狗屎运。 就是,以后有城主罩着,冯希庭和确吉可以在学校横着走。 带着对冯希庭和确吉的羡慕,双方啦啦队骑着咔咔作响的自行车一溜烟而去,各回各家。 刚进院子,老黑看见有陌生人闯入,立马狂吠。听见狗叫声的央金挑开门帘出现在三人面前。“老黑,别叫了,连小主人都不认识。” “他在咬确吉!”大宝有些幸灾乐祸。书包一丢,躺在老阿玛的躺椅上晒着太阳。“老黑,过来。” 藏獒扭动着肥硕的身体卧在大宝脚边摇尾乞怜,狗嘴里的舌头伸出老长。 过了饭点,菊花没等回大宝,又要起身出门,布穷的电话打了进来。冯家臣放下电话对妻子说道:“你的惹事精在老阿玛那里,布穷看着了。” 布穷和央金在厨房忙碌,老阿玛点着盲棍从屋里出来,大宝给确吉介绍:“这是顿珠哥哥的阿玛,他儿子可是狮城的英雄。你看在纪念园里数顿珠的坟头最高最大。”介绍的过程中满脸带着自豪。似乎顿珠也是他冯家血脉的一份子。 “冯希庭,你是内地人,为啥老在康巴人的家里晃悠。” “同吃同住同生活,这是我来狮城第一天我爹就交待的。他说我们都是一家人。顿珠牺牲了,我们就常来陪阿婆解闷。” 小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半小时前还争锋相对,剑拔弩张的两人现在找到了共同语言。 “阿婆,这是我同学确吉”。 “好,好,好”。老阿玛照例把确吉摸了个遍,“身体壮的像个小牛犊,好好玩”。 大宝起身给老阿玛让出躺椅,带着小确吉去看望阿三。 饭桌上,大宝央求布穷讲顿珠的故事,布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阿玛,说道:“故事很长也很感人。顿珠的血泪心酸和牺牲壮举可以写一整部小说。我们已安排教育口编写乡土教材,到时候你们可以系统的了解和学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吃饭,补充能量。” 吃完饭,天色已晚,布穷让央金陪老阿玛过夜,他开着车去送孩子。小确吉第一次坐四个轮的汽车,异常兴奋,手脚不老实地到处摸爬,大宝想要制止,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布穷欣慰地摇摇头,沉稳地说道:“以后别再打架了,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要是真喜欢摔跤,过两年去参加全西疆的赛马会,好好比比。你多吉哥哥可是赛马会的无冕之王!” 小确吉和大宝的眼神中透露出崇拜的眼神,如果多吉在场,估计已经飘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明年就去。”两人异口同声。 “年龄太小,赛会不收的”。布穷给两小子降了降燥热的温度。 “我们可以让多吉哥哥教我们骑马。” “切!那还用学,康巴人生下了就会。”小确吉又找回了自豪感。 吉普车停在确吉家小卖铺的门口,小确吉噌地一下从车里蹦出。等在门口的确吉上来就是一脚:“小崽子,放学不回家往哪跑?” “确吉!”布穷从驾驶室伸出脑袋。冷眼看着他,“我带他们出去玩,你有意见。” 确吉这才注意牌照是机关专用车牌。没想到城首亲自送儿子回来,连忙诚惶诚恐地说道:“没想到是您。孩子没打招呼,心里有点急。” “小家伙比你有出息,敢做敢当,和冯希庭了断去了。”布穷的话音变得温和。“大宝,和确吉爸爸打声招呼。” “叔叔好,我和确吉扯平了,以后我们是好朋友。”大宝从后窗探出脑袋。 “好,好,好”。除了说好,确吉不知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表达方式。 “好好经营你的小卖铺,扩大规模,给咱翻身农奴挣个脸面。” “好好好~”。确吉依然用好来回应。送别布穷,确吉的脸上冒着冷汗:“小崽子,你啥时候又去招惹冯希庭了?那是一块铁板,你不怕钉了你的脚。” “我们约好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有仇就报,有恩必还。” “大宝,接下来回家还是继续跟我去浪。” “我怕我娘拿鞋底子抽我。去哪玩!”嘴里说害怕菊花修理,心已经飞了出去。 吉普车路过机关门口没有进门,拐进了一墙之隔的狮城招待所。布穷领着大宝敲响了一个房间的门。 “多吉哥哥,你在这干嘛?”门后闪现出来的人影让他有些迷糊。 “进来吧,大晚上不回家满世界瞎逛。”多吉扒拉着大宝脑袋把他让进屋里。 四人间的客房里只站着一个漂亮的姐姐,大宝脑瓜一转脱口而出:“新嫂子!” 这一嗓子把海霞叫红了脸,多吉敲了一下大宝的脑壳,“别瞎说,这是秦大护士长,专门来给大宝打针的”。 “切,骗小孩子呢!我又没病打的哪门子针。我改口。”大宝鬼精地冲着海霞喊道:“未来嫂子好!” 海霞的脸羞得更红了。灯光下愈发显得含苞待放,娇俏诱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爱的魅惑 整个周末,冯家臣都没有看见多吉的人影,直到周一上班才接到他从狮城医院打来的电话: “主使,如果上午没事,我陪海霞办一下入职手续。” “别找理由翘班了,秦大护士长报到还用得着你来陪伴?医院几个科室、几间病房甚至连厕所在哪儿都门清,想陪媳妇就直说。” 电话里多吉有些不好意思:“主使,向你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一大堆行李总得有人扛吧。” “行了,臭小子。准了,给你一天时间,好好陪陪丫头,你俩这爱情长跑也该升升温了。” 放下电话,冯家臣哼着襄武秧歌在套间里独自陶醉:主使做的是否合格需要狮城百姓评说,但月老这个买卖他自认为还是够格。说不定有一天告老还乡,还能开一间婚介所发挥余热。哼着秧歌,手脚不自觉的舞动起来。 布穷路过冯家臣的办公室,听到屋内飘出异样的曲调,有些纳闷,于是停下脚步探头观看,办公室空无一人,曲调是从套间里发出来的。布穷索性迈步走了进去。 座椅干净整洁,茶杯里还在冒着热气。布穷上前一步,目光扫见正背对房门哼哼呀呀的冯家臣。这个肆意的场景,布穷唯有在当年狮城支行的篝火晚会上感受过。 冯家臣陶醉于自己的歌声不能自拔,完全没有注意布穷倚在门框边上偷看。 “清个粼粼的水来蓝格莹莹的天,小芹我洗衣裳来到小河边。” 布穷没有打扰,听了半天一句没有听懂。他只好敲敲门框,笑道:“主使,啥事让你自嗨成这样,不用上班了。” “哎哟!我这有点过分了,堂堂一城主使在办公场所发疯。今儿个还真高兴。”冯家臣赶紧收住脚步笑着对布穷说道:“海霞总算来狮城了,多吉的相思病可以缓解许多。” “大宝连新嫂子都叫过了,人上周末就已到狮城。”布穷把桌上的茶杯递给冯家臣。 布穷的脸上风轻云淡,没有冯家臣期待的惊喜,正准备喝茶的他停下来看着布穷的眼睛:“合着就我蒙在鼓里?” “还有我婶子。”布穷坏笑。 海霞第一天上班不算忙碌,报完到做完例行工作后,医院给了她一天假买办生活用品。多吉陪着她出门的时候,被曾经一起学习过的几个医护人员围住。 “秦护士长!” “海霞姐!” 眼尖的护士认出了多吉,“这不是机关的多吉大秘吗?丫头,你俩走一起了?” 医护人员投来疑惑又羡慕的眼神:“不愧为大秘!这保密工作够严实。” “莫非……”曾经给海霞当过助手的快嘴小护士眨巴着眼睛想要杜撰一些交流学习时的八卦情事,在多吉愠怒地目光下又咽回肚子。 医护人员围着小情侣叽叽喳喳,海霞始终保持羞涩的微笑看着大家,心中满是幸福。叽喳声暂告一段落,充分满足了围观同事的好奇心后,海霞才张开嘴说道:“以后咱们就天天在一起了。” “是真的吗?”快嘴小护士一个蹦高挂在海霞身上。 “矜持,矜持!”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医生劝快嘴小护士赶紧下来:“这么疯将来没人敢娶你做老婆。” 快嘴小护士依然挂在海霞身上,冷不丁一句:“海霞姐,你会让医院的所有男士发疯!” 吓得海霞赶紧捂住小护士的嘴巴,“还敢瞎说!”目光向周围偷瞄了一圈。 “下来!”女医生真有些发怒,照着小护士臀部一巴掌:“还不快去挣嫁妆钱。” 走出大门很长一段路,多吉才一把揽住了海霞的腰肢在她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日常生活用品不算多,不外乎是些牙刷牙缸,牙膏肥皂之类的物品,多吉挑了一对卡通熊造型的茶杯,其中一个递给海霞,说道:“这个用来刷牙。” 海霞捧着手里的茶杯,眼睛却盯着多吉手里的另一个:“我要这个。” “这是大熊,你那个是小熊。大熊是多吉的。” “我就要大熊,每天咬他两次。” 多吉一听,脸上挤出一个疼痛的表情,“我好可怜,每天要被你啃两次。半年下来多吉估计连骨头碴都剩不下。” “我就要这个!”海霞从多吉手里抢过大熊就跑。多吉几步窜到海霞前面,一回身拦住去路:“想从我手心逃脱,难点。” 两人的打闹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多吉收手,把海霞再次揽住,赶紧离开人潮攒动的商贸街,钻进相对僻静的小巷。 沿途的路上,多吉又从游商小贩手里选了几款手串送给海霞做伴手礼,手串价值不高,但绝对保真。 海霞挑出一串戴在手腕上,透着阳光端详半天,歪着脑袋问多吉:“好看吗?” “好看,不过和我的海霞妹子比起来,它有些黯然失色。”多吉爱抚地把海霞脑袋揽进自己宽厚温暖的藏袍里。正午的阳光把两个身影投射在地上,在僻静的小巷里移动。 狮城不大,从医院出来到采买结束,两小时不到。两个人影在街道晃荡,琢磨着如何打发剩余的时间,海霞的肚子提出了抗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咱现在去看菊花婶子。” 多吉抬头看看天,附近的几户人家的屋顶已经开始冒出炊烟,正是家户做饭的档口,便说:“这个点去主使家,你说婶子是给咱做饭还是不做?” 海霞撅起嘴,仰着脸,撒娇地说道:“我还没见过婶子呢,这不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婶子。大不了我下厨帮婶子做饭。” 仰起的脸蛋充满诱惑,粉嫩的双唇与多吉的脸庞近在咫尺,一缕淡雅的香气萦绕在多吉的鼻间。多吉的喉咙里发出饥渴的声音。 这谁能顶得住! 无人的小巷,多吉捧起海霞的脸蛋,狠狠地在她的双唇上打上一个封印。海霞被吻的心潮澎湃,大脑一片空白,舌尖的感觉令她飘飘欲仙,很自然地踮起脚尖去迎接那份热烈。 动情之中,远处的一道街门发出吱呀一声。多吉赶紧松开怀里的海霞,在海霞还没回过味的时候抱起来就跑出小巷。海霞双手环住多吉的脖颈,满脸幸福。 跑出一大段路,多吉才停下脚步:“海霞,我们结婚吧,我等不及了!” 海霞娇羞地嗯了一声,这算是答应了。多吉大喜,开心地说道:“看你这么乖,这就带你去看婶子。” 走没多远,海霞小拳头锤了多吉一下,“放我下来。”多吉才反应过来,这一路一直抱着心爱的姑娘,居然一点都没感到累。 走进机关大院,快到冯家臣家居住的排房前,海霞看见冯家臣披着一件老羊皮,叼着旱烟袋悠闲地背着手走了过来。她拉了一下多吉,躲进排房的后墙。“别让主使看见,来狮城第一时间就该来看她。见面一定凶我。” 多吉疑惑:“你哪根筋搭错了?早上我都给主使请过假了。”他拉起海霞就迎了上去:“主使,我们回来了。” 听见多吉的声音,冯家臣停住脚步,眼光略过多吉的肩膀,乐了:“出来吧,小丫头,早看见你了。” 冯家臣大跨步向她们走过来。海霞松开多吉的手紧走几步,扑进怀里,热泪盈眶地喊道:“主使!谢谢你!”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大恩不言谢(一) 海霞的举动令冯家臣措手不及。他忙扶起泪眼婆娑的海霞双肩,关切道:“从雅砻到狮城,能和多吉日日相见,天天厮守,这不好事吗?干嘛还哭鼻子。” “冯主使,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海霞用手背擦擦眼泪继续哽咽道:“没有您和城首的舍命相救,海霞今天不会站在您面前了。” “这哪年的陈年旧事,风马牛不相及。这可是你说的哦。”冯家臣把十八拐海霞怼他的话又还了回去。逗得海霞破涕为笑:“主使,您逗我。” 这场景恰似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女,冯家臣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对晚辈的慈爱,而在海霞眼中,所面对的是令人敬畏的父亲。 冯家臣轻抚海霞秀发:“丫头,要想感谢,你应该用一生去感谢多吉。他为了寻找你的下落,带伤徒步追敌几十里,才有了我们接下来的胜利。”说着话,冯家臣拉着海霞的手交还给多吉。 后来发生的事情虽然惊心动魄,但海霞知之甚少。一场历时三个多月的局部战争,在冯家臣嘴里仿佛讲述别人家的故事。 海霞与冯家臣的相逢,无疑对她此后的人生走向产生了深远影响。且不提促成她和多吉的姻缘,单是冯家臣和布穷舍命相救的场景,便足以让她刻骨铭心。 当冯家臣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暴涨的河水中,她的心都碎了。孤独、恐惧,山洞里成堆的尸体和血染的河水交集在一起,海霞感觉天塌了。那是她有记忆以来最为残酷的场景。 雅砻医院休养期间,海霞不止一次的向多吉打听冯家臣的近况,多吉给她的信息只有一个:你放心,主使很好。 实际上多吉从海霞的病房回来,已经猜到普巴找冯家臣另有任务,只是碍于纪律无法给海霞挑明,甚至他自己都无法判断冯家臣的去向。直到战争结束,布穷捧着顿珠的遗物回国,冯家臣才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 战事的经过和战报分析是多吉执笔草拟,前线指挥部共同完成的。对于冯家臣和布穷涉险三进象城拔掉大领主这个毒瘤的凶险过程他了然于胸。 出院后海霞多次质问多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冯大人为啥失踪三个多月,还有布穷大哥,当时在哪?。”多吉一概以“他们很好”来搪塞。 海霞的心事越来越重,有时间到狮城的时候,海霞总要偷摸地溜去机关大院想看看救命恩人,却屡屡扑空。即使找见布穷,布穷的口风和多吉完全一致。时间久了,海霞和多吉之间产生一些隔阂,他不再去狮城找多吉约会。于是小半年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多吉不停地两地奔波。 异地恋的日子就这样不冷不热地耗着,海霞的心结未解。花前月下再美的风情都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半月前的一天,值完夜班的海霞正躺在被窝里补觉,门外有人说话:“秦护士长,院长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 海霞答应一声,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披了件护士服就站在了院长面前,蓬头垢面,睡眼朦胧。 “丫头,就这样来见我,真不把我这个院长当棵葱了?先坐下,有事和你说。”院长一改往日威严的上级形象,满面笑容,而且还第一次使用了“丫头”这个超越工作关系的亲称呼。 话音中海霞感觉到有些异样,但瞌睡的她忽略这个细节,“昨晚夜班,还没赶上洗脸刷牙。”紧接着哈欠连天地坐在院长对面“院长,什么事?我快迷糊死了。” 院长微笑地看着跟了自己多年的海霞,从内地来的懵懂少女,成长为雅砻医院护理岗位的一把标杆。心里着实有些不舍,可普巴的语气很重也很坚决:一周之内必须办好调动手续!他可不想背棒打鸳鸯这个锅。 “你看看这个。”院长不情愿地从抽屉里拖出一个信封推到海霞面前,脸上始终保持着不舍的神情。 向来严厉的院长,突然间表现的如此纠结,海霞反倒有些不适应,顷刻间睡意全无,怀疑的目光盯着院长,双手迅速拆开了信封。 “这是真的吗!院长,您竟然同意放我了。”海霞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再不放你,冯家臣要找上门抢人了。老上级的面子我不得不给啊!” 马上能见到日夜挂念的救命恩人,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多吉,海霞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绕过老板台就在院长的脸上烙个唇印。“谢谢院长!” 毫无防备的院长被海霞突然袭击,赶紧拿手擦拭脸上的口水,感叹道:“看来,成家后你才能真正长大。可我这咋和老伴交代。” 话未说完,海霞的身影已窜到门口。出门瞬间,海霞妩媚地回了一句:“院长,那是你的事!” 风轻云淡,光照充足,压抑多时的心情豁然开朗,连沿途的风都是甜的。 离别的日子,雅砻医院派出专车护送海霞去狮城,平素和她要好的闺蜜都来送行,哭的是稀里哗啦。院长隔着车窗最后叮嘱:“丫头,好好干!冯家臣要是欺负你,还回雅砻,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冯,你们仨矗在大太阳底下干啥,不晒得慌啊!”菊花打好了肉卤,面盆里的拉面胚子已揉了无数遍,就是等不回冯家臣。带着围裙的她走到排房尽头,拎着菜勺冲拐角处的冯家臣嚷嚷。 海霞悚然一惊,从无尽的往事中回过神来。冯家臣头也不回大声说道:“这就回,丫头有些激动,我不得哄哄啊!走了,你婶子给做了襄武拉面。” “婶子知道我们要来?!”多吉有些惊讶地问道。 “喜鹊枝头叫,必有贵人到。大早上喜鹊就叫个不停,你叔又回来说可能会有贵客到。”菊花迎上来边说边拉住海霞的双手:“多亲的闺女,爱死人了。” 冯家臣走在前头,菊花攥着海霞的手跟在后面,多吉独自一人走在队伍的最后头,自言自语:“哎,又剩我一人了。” “咋了?两天了还没热乎够?瞧把你猴急的。”冯家臣乐呵着,抬腿迈进了自家房门。 这是机关照顾冯家臣人口多专门改建的套房,两个单身宿舍的隔墙上打了一个门,老两口住里间,大宝和小宝住外间,掉漆的旧办公桌和东挪西凑的几把椅子围在一起算是孩子们的书桌。厨房只能搭在排房外面的台阶上了。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就在台阶上吃饭,到了冬天,只能挤在狭小的书桌上将就。 菊花麻溜地起火做饭,宽大的案板上银线飞舞,面条与案板的接触中发出啪啪的声响,吸引了旁边独自一人在家吃饭的央金。 “婶子,今天咋这么晚才做饭,平日里您连锅碗都洗完了。” “你看谁来了?”菊花伸出满是面粉的手指,指向房间。 “海霞妹妹,正式上班了?” “医院给了一天假,多吉陪我买了些东西。” “吃饭了!边吃边聊。”菊花手里的大托盘端进四份冒着热气的大碗拉面。浇头的肉卤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大恩不言谢(二) 菊花把两碗堆成小山的拉面放在冯家臣和多吉面前,剩下两碗递给海霞和央金,“央金,尝尝婶子的拉面。” “吃过了,婶子。这么大的碗,赶上我家的脸盆了。”央金摸摸肚子,表示再多一点都能撑爆。菊花也不客气,接过来往自己嘴里扒拉两口说:“下次早点来。” 多吉埋头吃的正酣,一抬头看着海霞抄着筷子发呆,惊讶地问道:“快吃啊!婶子做的拉面可香了!” 海霞有些无奈,憋了半天也没说话,只是闻闻碗里的面条:“真香!” 菊花放下碗,站起身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个小托盘,“你看我这记性,少了佐料。” 一碟子芫荽辣酱、一碟子酸辣豆角丁、一小罐盐巴外加一小壶晋省老陈醋。 “襄武人味轻,我没敢多加佐料,就着吃,味道更香!”菊花热情的把辣酱和豆角丁给海霞夹进碗里,海霞的表情更加为难了。 一直憋着不说话的冯家臣乐的笑出了声:“菊花,丫头是南方人,你这堆成小山一样的面,她哪能吃的下?” “婶子给你重新煮,这碗给多吉。”菊花三两口把自己的拉面吃完,抹抹嘴去了厨房。海霞略显尴尬,起身跟随菊花去看如何拉面。 菊花利索地把面胚子在案板上来回揉搓成长条,撒上干面粉开始拉面。不大功夫,胳膊粗的面胚魔术般变成拇指粗数不清的面条。菊花再撒一把面粉,两臂用力上下甩动,眼看着面条逐渐幻化成一根根银丝。看的海霞目瞪口呆: “婶子,那么粗的面条能扯的这么细还不断,太神奇了!有时间我也学学。” “这功夫可不是一两天能学会的。我这手艺与村里的拉面师傅比,差远了。”菊花一揪面头,把一把银丝甩进滚水锅中,筷子搅合两下,拍拍手里的面粉说道: “我们家乡有句话叫:猪肉哨子大硌扯,卤子醇香面劲道。过去专门待客时才做。现如今条件好了,天天能吃,以后想吃就给婶子说。” 冯家臣和多吉一口面一口蒜瓣,吃的那叫舒爽,央金无事便出来听菊花和海霞唠嗑。 “央金,你这肚子也不见起山,是不是布穷事务繁忙顾不上疼你呀。” “说哪了,布穷对我很好,只是我……,算了不说了,是我不争气。” “央金姐,你为啥不争气了?”未经人事的海霞有些好奇。 “每次布穷想要那个,我就……”央金的脸上不是羞涩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 “你究竟怎么了?”海霞依旧追问着,央金的眼眶中已满是泪水。 “嘘~,小声点。这种事不能让男人们听见。”菊花朝锅炉添加一瓢冷水,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还放不开?老冯给我说过,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央金的俏脸变得阴郁,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何尝不想给布穷添丁,但心里清楚,每次两人情意正浓,想要肌肤相亲的时候,她都会不受控制的浑身发抖,极度恐惧。布穷只能放弃进一步动作,把央金搂在怀里安慰了事。 冯家臣吃完面,在屋里敲着饭桌:“菊花,给盛碗汤。原汤化原食,舒坦!” 菊花应承一声:“这就好,给闺女捞好面就给你盛汤。”说话中手脚慢了些,冯家臣踱着方步已经走了出来。眼角的余光瞅见央金微红的脸上挂着泪花,便问道:“这是咋了?我刚哄好一个,你又整哭一个。大好的日子聊啥伤心事。” “没有,冯行长!我们聊海霞和多吉的婚事呢。” 冯家臣道:“央金,不用说我也能猜到,婶子又提到你的痛处了。我们的央金行长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流眼泪的。” “冯行长!”央金想说啥却不知从何说起。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那不是你的错。打今天起,谁也不准再提。听见没有,菊花?” “听见了,你是我肚里的蛔虫,成不?老娘们几句悄悄话你也能听到。”菊花端起一碗汤递给冯家臣,顺道白了他一眼。 “没这点先知先觉,我已经挂了几回了!”冯家臣接过汤碗,吹了吹热气,沿着碗边吸溜一口,有点烫,便放在窗台继续说道,“既然说到婚事,你和布穷商量商量,把你们俩的婚礼也补办了,我给你们一块操办。” 央金有些意外。当时时局紧张,布穷担心她顾虑太多,便简单地领了证,小范围请冯家臣和多吉在老阿玛的藏式小楼里打了顿牙祭,算是结为合法夫妻。后来忙于应付繁杂的狮城事务,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央金有些犹豫,菊花可来了劲头:“这个好!我来准备,到时候选个吉日,给这两对都办了。”孩子们上学,一周才回来一次,菊花巴不得有个事忙活几天。 “就这么定了。丫头,慢慢吃,我得上班走了。”冯家臣咕咚咕咚把碗里的汤倒进嘴里,夹着旱烟袋走了。没走多远,他又停下脚步交待菊花:“下午没事,带丫头去趟老阿玛家,就说我想从她那里嫁闺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自顿珠牺牲,老阿玛早已把冯家臣当做家人,冯家臣也把老阿玛奉为长辈,说话的方式就随意了些。菊花痛快地回应:“知道了。” 冯家臣转身离去,菊花的眼神缓缓移回央金身上:“老冯说的对,生活仍需继续,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央金微微颔首,腮边的泪珠终究还是滚落于地。她抬起手背,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转换话题问海霞:“你和多吉的事给家里说过没有?” “简单提过一嘴,后来再没说过。” 菊花好奇,问道:“这是为啥?你俩好的跟一个人似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最后一句,她提高嗓门,是故意让多吉听见的。 “他欺负我。”海霞探头给屋里的多吉做了个鬼脸。 冯家臣夫妇的良苦用心始终如一地温暖着海霞的心灵。从八闽之地远赴西疆,起初因年岁尚小而承蒙冯家臣的关怀,而后一路走来又承蒙其诸多帮衬,如今更是邂逅了一位宛如慈母般仁爱的婶子。她把无法表达的深深谢意述说给央金。女人一旦打开心扉,那可是无所不谈,央金也把自己多年的苦水倾倒给了海霞。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成了无所不谈的闺蜜,他们私下里定了一个报答冯家臣恩情的特殊方式。 在前往老阿玛家的途中,央金将所知晓的冰城口岸一战故事讲给海霞和菊花。海霞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冯家臣为何会说后来的胜利与自己有关。无形中自己成了铲除大领主叛乱力量的导火索,心中产生了些许自豪感,转念想到牺牲的顿珠,她的情绪有有些失落。 菊花亦是首次从央金口中得知冯家臣那九死一生的过往,较之于往昔与夫君一同抵御倭寇的经历,更令人心悸不已。心中暗自咒骂:“这死老头子,险些使我沦为寡妇。” 老阿玛听到菊花她们进门,乐的赶紧沏茶倒水招待。菊花说道:“我自己来,您坐下慢慢听,老冯委托我和您商量个事。” “说吧,冯长官的事就是我家的事。”老阿玛答应的很是痛快,凑过耳朵认真听着菊花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 “行啊,菊花你这西疆话学的挺快!”阿玛脸上绽放微笑,拉着菊花的手说道:“早就盼着这一天呢,可惜顿珠走得早,要不然我现在都抱孙子了。”瞬间的惆怅后笑的更加灿烂,“来,我的小阿佳,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大恩不言谢(三) 阿玛的手在空中划拉,海霞赶紧凑过身体。 “廋了。一定没好好吃饭。”阿玛又一次从头摸到底。“这下好了,得让让多吉那小子好好疼你。” “还有央金,你啥时候能让我抱抱小布穷。” 老阿玛的话让海霞和央金脸上泛起绯红。菊花情不由衷:“多好看的闺女,可惜不是我的。” “那抓紧时间,趁年轻和冯长官再要一个。” 婚礼的事情紧张有序的筹办,老阿玛的小院里张灯结彩,鲜艳夺目的唐卡从大门口一直铺到二层临时准备的两间闺房,五彩的哈达挂满厅堂,通亮的酥油灯点满各个角落,附近的邻居纷纷前来串门打听消息:“阿玛,你家这是要办啥大事,搞得如此隆重。” “帮帮忙,把这些经幡挂在门口的树上,一直要挂到湖边的栈桥上。”老阿玛忙碌地指挥着前来看热闹的邻居。“我要嫁孙女了!” “阿玛,顿珠走了几年了,你哪来的孙女?”话刚出口,邻居立马改口道:“是前段时间来的大夏女孩吧。” “对,她就是我孙女。要和冯长官的秘书成为一家了。”邻居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表示祝贺。他们帮忙悬挂经幡,将小院到湖边的道路装点得更加美丽。老阿玛笑得合不拢嘴,心中充满了喜悦。 一切准备妥当,老阿玛面色凝重地向央金和海霞下达命令:“自今日起,你二人便住在这儿,直至婚礼当天。也好让我切实感受一下有儿女的温馨。” 阿玛说的喜庆,央金和海霞听得心酸,这得多强大的毅力才能放下对顿珠的思念。两人含泪答应了阿玛的要求。搬进了老阿玛给他们准备的闺房。 雪顿节过后,大地缓慢回春,格桑花蕊发出的香味漫山遍野。到了婚礼倒计时的时刻,捡了个周末海霞不值班的日子,菊花拖着海霞和央金搭车去八庙街采购嫁妆。毕竟太阳城是西疆首府,八庙街的商品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有些稀缺的物品是从国外进口,挑选的余地较大。有来自彰显雍容华贵的旗袍,还有浙省有名的丝绸面料,柜台的角落挂着几件西装和连衣裙。 菊花不停地给两位新人推荐五花缭乱的新娘套装,央金似乎都不满意,她心里面还是惦记着菊花印着大朵牡丹的大棉袄。 转了半天都没有央金和海霞中意的款式。简单吃了午饭,菊花又要给她们去挑选衣服。天气炎热,央金把挂在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海霞眼睛一亮:“我要穿和央金姐一样的衣服。” “这是藏装,现在不流行了。”央金扯扯自己的衣角不以为然。 “我就要穿藏装,这才能体现扎根西疆的决心。这衣服本身就挺漂亮的。”海霞骨子里的倔强又展示出来。 “海霞妹妹穿藏装,我就披大棉袄!”央金感觉这是个好的创意,她没等菊花评价海霞的选择,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们这两个小脑袋咋想的?我跟不上你们的思路。”菊花笑道。用手指挨个戳了戳两人的脑门。 “走吧,我就穿婶子的大棉袄,现在去给海霞选一套扎西拉姆,顺带也给多吉买一套。” 八庙街上商超林立,但大部分是内地商家开的特色门店,真正西疆本地的特色商店不是很多,不像冯家臣后世记忆的八庙街,旅游旺季满街卖着藏袍和特色工艺品,尝鲜的游客还能租一整套行头过把瘾。 央金拉着海霞从街头逛到街尾,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铺里找见了一套华丽的扎西拉姆,长袍、外披、披肩一应俱全。美中不足的是衣服上挂满灰尘。 “老板,您这套衣服挂了多长时间了,这么脏。”央金动了动衣袖,荡起的灰尘扑面而来。 “两位漂亮的公主,很高兴能光顾小店的生意。这是样品,我们可以定做。”店老板满脸堆笑走到近前。 “我要红色的,那个衣襟绣花我不喜欢。还有就是这套衣服过于华丽,不太适合我。”海霞对样品的花色不太满意。 “有男装吗?”小跑步跟着进来的菊花问道。 “没有现货。”店老板明显被央金和海霞的容貌吸引,应付了一句继续和央金搭讪。 “婶子,你看这套咋样?”央金指指挂满灰尘的样品。 “好是好看,就是太旧了。” “你们是一起的啊,失敬失敬!”店老板面露难色,赶紧扭身和菊花说话:“阿玛,这是样品。您要的男装也有,都可以定做。”随后招呼店小二拿来一本画册。 “我这店里的款式是八庙街藏装最全。放几年前,生意可是没的说。现在人们都兴起穿中山装和战兵装,没人理会传统的东西了。”老板自顾自说着话,不知是炫耀昔日的辉煌还是想在客人面前展示产品的品质。 “这一套,还有这一套,我都喜欢。给多吉买这一套。”海霞没有在意老板的说辞,埋头在画册上挑选,在征得央金和菊花的同意后,她把画册递给了老板。 “漂亮公主这是要出嫁啊!那我不推荐你选这个。看看这本,都是婚嫁套装,男女都有。”老板给海霞换了本画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海霞选了一套典型的吉祥如意袍,女式的以红色丝绣的凤凰为主色调,男款的是藏蓝底色上刺绣着四爪青龙。与最先看到的那款扎西拉姆比起来,这套衣服少了些许华贵,更多的体现出普通人家的朴实。除了做礼服,平常的节假日也可以拿出来穿。 “攀龙附凤,好寓意。闺女眼光不错。”菊花夸赞海霞两句。 店小二忙碌着给海霞量身材之际,菊花问央金:“你呢?相中哪款了。” “我就穿大棉袄。”央金顽皮地笑道。 “瞎说啥,新娘子哪能穿旧衣服。一会儿婶子去扯点布,给你做新的。” 留下地址,约好送货时间,菊花三人奔向八庙街中段内地人开的绸布庄。 格桑花开遍狮城山坳的时候,整个狮城被鲜花绿树包围。婚礼前夜,按大夏内地风俗,女婿要上门送上头。两辆机关的卡车拉着牛羊和米面还有打扮一新的新郎官开进普莫雍错湖岸。震耳欲聋的鞭炮瞬间响起, 普巴和雅砻来的一堆政要簇拥着布穷,多吉被机关的小伙子们架着,踏着艳丽的唐卡,穿过火把的海洋,越过翩翩起舞的人群。来到老阿玛面前,冯家臣两口子和海霞的父母分别坐在阿玛的两侧。 “尊敬的阿玛,尊敬的主使大人,以及不辞辛劳远涉西疆的贵客。布穷于此呈上纯净的哈达,恳请将美丽的央金姑娘赐予我,布穷必当与央金相守一生。雪山为鉴,绝无反悔!” “尊敬的爸爸妈妈,感谢你们给我送来了圣湖的仙女,一同经历了风雨,我会用毕生去呵护我最纯洁的海霞。雪山为鉴,绝无反悔!” 敬献礼毕,布穷与多吉神情肃穆地将哈达恭敬地戴于老阿玛以及冯家臣、菊花的颈项之上。最后两条,则轻轻地披在了海霞父母的双肩。 “上茶,奉上奶钱,以感谢家长的养育之恩。”普巴充当起了临时司仪。 布穷双手捧出一个牛皮袋递给菊花:“婶子。” 多吉是被小伙伴抬进来的,摸遍全身也没找见准备好的礼钱,不免有些慌乱。情急中,小宝晃悠着一个牛皮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是找这个吗?多吉哥哥。” 现场一片哄笑。 “多吉,你这可不够诚心!还是让我来迎娶新娘吧。”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大恩不言谢(四) 第二天迎娶新娘的集体婚礼在机关新落成的礼堂举行。礼堂规制和造型结合了西疆和国都建筑特色,走过拱形礼宾门围护的平台就看见两扇通向大厅的肯德基旋转门,门的上方悬挂着五彩哈达。再往里走,走道的两侧摆满盛开的盆栽花卉。 冯家臣安排完手头工作就来到现场,看着简朴的婚礼布置,频繁点头。“这才是新社会新风尚应该有的样子。” 主席台淡粉色帷幕上挂着镶着金边的大红喜字,几个礼堂工作人员正吃力地向上拉着横幅,最上面一行大字已能看见。冯家臣一字一顿的念出声来:“战火磨砺,相伴此生;爱若磐石,庄重深沉。” 随着横幅的升高,下面两行小字也渐渐显露出来:“布穷央金”、“多吉海霞”新婚志喜典礼仪式。 “谁想出来的横幅,很是应景啊!” 一个 帮忙拉升横幅的机关小伙子说道:“多吉” 冯家臣乐了:“这几日他竟还有时间考虑这些?看来他的笔力精进不少。” 扭头看向台下,一些业务稍显清闲的机关年轻人已然落座,正中间的排椅上亦聚集着不少围观的人群,雅砻医院院长和他的部属挤坐于人群之中。 冯家臣赶紧招呼:“快上来!娘家人咋能挤在人堆里,后台休息室有喜糖瓜子和花生”。 “今天是你的主场,我就不抢风头了。”院长乐呵呵回应,重新坐下。冯家臣也不强求,和台下几个雅砻的旧部一一打过照面便到后台找菊花。 菊花正陪着老阿玛和海霞父母聊天,老秦看见冯家臣进来,立马站起来说道:“太感谢您了,孩子的婚礼超乎了我们想象,也让我们切实感受到西疆独特的风情。” 冯家臣拉住老秦的手:“客套话就别说了。丫头到了西疆,我就有责任照顾。我得先给您说声抱歉,鉴于布穷和多吉政府职员身份,今天的婚礼我不敢搞得太奢华,请见谅。” “理解理解,海霞来西疆承蒙您的关爱,变化真的不小。给您添麻烦了。” 冯家臣掏出旱烟袋,就近坐在一把椅子上,捻着烟丝对海霞父母说道:“这丫头我第一眼见着就喜欢,要不是普巴愣是不放,孩子们的事早就办了。您也来一口!”他把烟袋锅递给老秦。老秦笑着婉拒:“不会” 身着崭新的藏袍准备充当司仪的普巴有些不乐意了,“老冯,这个你可不能怨我,谁让海霞的水平没人能代替呢!” “开个玩笑你也当真。” 一直沉默不语的海霞妈妈插了一句:“从小惯坏了,就这一个女儿,养的性子有些倔强。” “见识过了,十八拐救险,小丫头就敢从直升机上往下跳。不过我喜欢和这种性格打交道。”冯家臣本以为海霞父母已经知道,结果话一出口,海霞父母大惊失色,同时发出了“啊!?”的惊讶。 海霞妈妈还想追问细节,普巴看看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两对新人也该到了。” “回头再聊,先办正事。”老秦拽着海霞妈妈起身,硬是把她想问的话憋回肚里。海霞妈妈脸上带着怨怒,两眼瞪着自己的丈夫,心里一百个懊悔:当初就不该同意女儿到西疆。 礼堂外鞭炮齐鸣,马蹄声声。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涌出,霎那间礼堂外的小广场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接亲的马队簇拥着两匹枣红战马飞驰而至,马背上两个新郎拥抱着新娘。央金穿着菊花亲手缝制牡丹团绣旗袍安静地躺在布穷怀里享受甜蜜的时刻。海滨长大的海霞却有些遭罪,两手紧紧挂在多吉的脖颈上,马背的颠簸吓得他花容失色,一路上惊叫连连,“多吉,慢点,我害怕!” 鞭炮声落下,普巴一句:“奏乐!” 《西疆情歌》的音乐响起,看热闹的人群自觉起舞,围着两匹枣红战马形成一圈。歌声悠扬舞姿优美,烘托着婚礼的氛围。 西疆的勇士仿若沉稳山岳, 美丽的姑娘似静谧明月, 明月映照,山岳屹立,为那美丽的姑娘守护…… 歌声的祝福中,新郎从马背下来,把心爱的姑娘缓缓抱住走向礼宾门。踏上台阶的那一刻,现场音乐切换成热闹的唢呐吹奏《婚礼曲》。曲调从高昂空旷的悠扬之声突然变化为热闹喧嚣的锣鼓唢呐之音,不少没听过唢呐的人心中一紧,央金下意识躲了一下,发现啥也没有,自个儿笑了。 双方新人完成了精简到极致的敬茶和献哈达仪式后。老阿玛转着经纶挨个摸顶赐福,海霞的父母按内地礼仪给了两对新人四个红包:“今天这场婚礼,也说不清我是娘家人还是婆家公,就算老辈给你们的祝福吧。” 四人依内地之礼行完跪拜之仪。普巴宣告由冯家臣担任证婚人并致辞。台下有人喊道:“请新人介绍恋爱经历。”瞬时掌声雷动。 布穷颔首言道:“我还是免了吧,天天在一起,谁不知道我那点底细。老夫老妻沾沾多吉小两口的喜气罢了。多吉,你给众人讲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起哄之人不敢戏弄布穷,今日他是新郎,明日依旧是威严的城首,逼迫布穷坦白实在是和青石板过不去。佯装喧闹片刻,众人一致将矛头指向了多吉和海霞。 海霞害羞,躲在多吉身后,沉浸于幸福中的多吉反倒显得木讷,只说了一句:“我们认识于天险十八拐,她很泼辣勇敢,为了救人敢下悬崖,然后……” “这些我们都知道,太干了,来点湿货。咋追上海霞妹妹的,海霞的口水是甜还是咸?” 多吉看看海霞,嘴唇动了动。不知该从哪说起,赛马会?普莫雍错湖?还是讲述一下两人同生共死的经历。 台下的掌声依然激烈,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海霞突然间收住了羞怯的表情:“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掌声戛然而止,喧闹的礼堂顷刻间鸦雀无声。这样的恋爱太意外,太唐突,太让人不可思议。众人想听的是花前月下,儿女情长,耳鬓厮磨。海霞的一句话却把大家带入了腥风血雨,伉俪同心,并肩作战。而这与现实喜庆的氛围似乎格格不入。 海霞继续说道:“多吉,给了我家的感觉,从今天开始,至少我不用再住宿舍了。”台下一片笑声。 “多吉给了我温暖,让远离家乡的我不再思念父母。而今天,我们最要感谢的是……”她回头看了一眼冯家臣夫妇。“是我最尊敬的长辈,冯主使!没有他,或许我和多吉走不到一起;没有他,或许我已经死在叛匪的凌辱之下。” 众人震惊,没想到这个娇弱的新娘竟然经历过狮城战争,而且是亲历者。现场再次陷入沉寂。冯家臣想阻止海霞继续说下去,老秦拉住了他:“让孩子说说吧,憋在心里难受。” 海霞的泪水已挂满两腮,在说到布穷落水,冯家臣消失在河水中的时候。她突然拉住多吉奔向冯家臣,双膝下跪:“主使,海霞谢谢你给了我又一次生命。” 海霞妈妈此时方才明白,自己女儿对冯家臣流露出的表情,竟与见自己亲生父亲时一般无二。菊花一把托住海霞双手:“闺女,咱大夏儿女的膝盖只跪天地和父母!这可使不得。” “干妈!”海霞突然改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闺女了。”转头又给冯家臣跪下:“干爸!” 冯家臣自诩先知先觉,但没料到海霞选在婚礼上采用这种方式表达谢意,他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双手颤抖,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一幕不仅惊呆了众人,连海霞的父母都被蒙在鼓里。女儿说过冯家臣是个好人,好长辈,可从没透露过要认干亲这档子事。 场面有些失控,普巴赶忙上来解围:“丫头,常言道:大恩不言谢,施恩莫图报。你和多吉努力工作,好好生活,就是对冯主使最大的感谢。”随后,他对着全场众人大声宣布: “今日双喜临门啊!冯主使喜得千金,可喜可贺!婚礼到此结束,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若再不收场,台下的宾客恐亦将潸然泪下,此景着实令人动容。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战兵营 老阿玛走了。在南平大街通车的那天,在央金和海霞的怀抱中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冯家臣遵照老人的遗愿在普莫雍错湖周边一处高高的山岗上举行了隆重的天葬,这也是狮城新政以来的最后一次天葬仪式。 老阿玛想在这高高的山岗上守着她的顿珠,看着狮城一天天的变化。 按西疆民俗,老人离世要在家中停留三天接受生前好友的吊唁,随后送往天葬场组织天葬仪式。 藏式小院里难得的喧嚣,前来送别老阿玛的有顿珠的战友、同事,有一起喝过酒的朋友,也有受助于老阿玛的街坊邻居。 没有了顿珠在灵堂守孝,央金和海霞主动穿起一袭素缟,跪伏在灵堂两侧还礼答谢。 冯家臣则带着几名年轻后生忙前忙后,按照西疆习俗招待客人,俨然一副老阿玛后人的装扮。 第三天清晨,天还没亮,冯家臣就来到灵堂,和请来的僧人们一起念经超度。 冯家臣含着热泪,用颤抖着双手把酥油涂抹在老阿玛裸露的皮肤上,崭新的藏袍里塞满糌粑和章嘎。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小院时,央金和海霞合力将老阿玛的遗体背出房间,放在门口早已准备好的牦牛皮担架上。 送殡的队伍离开小院,向高岗的天葬台缓缓行进。 一路上,人们默默地跟随,有的手中捧着哈达,有的提着酥油灯,为老阿玛送行。 山路两侧,低沉的佛乐声中,狮城中小学的孩子们手捧鲜花目送送殡的队伍缓缓前行,驻军战兵营的礼兵身姿挺拔,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高岗正中的天葬台。 鲜花翠柏,蓝天白云下,冯家臣和僧人一起将老阿玛的遗体安放在祭台上。 央金和海霞围绕着祭台转圈祈祷,祈求老阿玛在来世得到幸福和安宁。 当苍鹰群降临,天葬师准备开始主持仪式。山坡下响起汽车的轰鸣,阴战将的战地吉普和一辆军用卡车直接冲上了高岗。 一队战兵抬下几个花圈摆放在天葬台前,阴战将冲着吉普车里的人说道:“冯希庭,下来吧。” 冯希庭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冯家臣上去就是一脚:“你有脸回来!老阿玛弥留之际还在念叨你!” 冯希庭一言不发,走到老阿玛的遗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冯家臣还想再骂几句,却被一旁的阴战将拉住了。 “先让他送送老人吧。就这也是我揪着耳朵给拽回来的。”阴战将拍了拍冯家臣的肩膀。 “他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见老阿玛?”冯家臣余怒未消。 “你想多了,希庭只是害怕见你而已。把老阿玛的后事办完,咱哥俩好好聊聊。” 长号响起,天葬仪式继续进行,苍鹰在天空盘旋。央金和海霞仰望着天空,泪水模糊了她们的视线。 接下来的仪式对于大夏腹地的人们来说有些过于残忍。冯家臣安排布穷全程参与剩下的进程后,带着一众内地人员返回来老阿玛的藏式小楼。 “冯希庭,说说吧。你到底是上学还是当兵。”冯家臣坐在老阿玛曾经坐过的躺椅上质问儿子。 “当兵!”冯希庭初衷不改,坚持放弃学业投身兵营。 无论冯家臣如何苦口婆心,冯希庭就是油盐不进,冯家臣又想动手,却被阴战将死死拦住,“老伙计,别上火,孩子或许有他的道理。” 冯希庭看着父亲说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真的想去当兵,像顿珠哥一样保家卫国。书本上的东西真的不适合我。” 冯家臣反问,“大夏稳定了,西疆和平了,哪来那么多的战争要你参与。新形势下战争的趋势你又知道多少?” 冯希庭木然,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了刚才的决绝。 “未来战争是高科技的,是要靠知识武装起来的大脑来指挥!你具备这些条件吗?” 冯希庭直挺的腰身有些弯曲,面上神情变幻,满是渴求答案之色。 “可我就是不想去学堂。”冯希庭还在做最后的坚持。 父子俩的争论无休无止,阴战将打断了冯家臣想要说的话,“看来真是儿大不由爷,实在不想上学就别逼他了。交给我,我替你管教。” 冯家臣无奈,让菊花为希庭准备一些行装打发他上路。三天后,阴战将带着冯希庭回了太阳城。 阴战将把冯希庭扔进新兵营后只交代了一句再不见人影,他不想给冯希庭造成有靠山的错觉: “既然选择这条路,希望你能坚持下来。不做出点成绩别说你是冯家臣的儿子。” 新兵营的生活单调而沉闷。日复一日的训练与生活节奏,在冯希庭的新鲜感褪去后,显得愈发冗长而无望。 寂静的深夜,冯希庭躲进被窝,思念远方的家,思念父母。思念那温馨的藏式小楼,还有阿三和大黑。 此刻,他懊悔不已,当初为何没有听从父亲的劝告,毕竟学堂的氛围,远比新兵营的生活更为宜人。 偶尔的冲动,冯希庭萌生出给父亲写信回家的念头,然而却无法找到充分理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摆在面前的的现实是,再高强度的训练,冯希庭都必须承受。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训练之中,借高强度的体能消耗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新兵训练结束时,冯希庭竟然荣获了新兵营的嘉奖。 辛勤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冯希庭再次燃起了扎根军营的希望。 半年的新兵生涯结束,冯希庭被分配到战区后勤部汽车连,成为了一名汽车兵。 除了每天接触到不同类型和功能的军用车辆。让冯希庭心满意足的是不再需要每天面对枯燥的课本发愁。这对于手比脑快的他来说,算是如鱼得水。 但新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合格汽车兵的标准在于既要精通修车,又要熟练开车。而更为严苛的是,开车的最低门槛是首先必须学会修车。 将重载卡车稳稳地开上铁轨,不了解汽车的性能根本无法掌控重卡的方向盘。 这初始的修车理论再次把冯希庭拉入了书本环节,唯一不同的是枯燥的数字和文学变成了车辆的维保手册和使用说明书。 耐心看了几日,说明书中晦涩难懂的零部件名称和线路图纸快把冯希庭搞到崩溃。他必须从头学起,从最基本的理论入手。 无奈之下,阴战将建议冯家臣给家里写信求助。 于是冯希庭向家中寄出了离家后的第一封家书,期望能够将自己的相关课本寄来。 “老冯,大宝来信了!”菊花远远挥舞着手中的信封。 冯家臣从排房屋面上探出身子问道:“念来听听!这臭小子,看来战兵营的生活很滋润啊!现在才想起给家里写信。” “就让我这么杵着念啊!你下来自己看,我去做饭。”菊花把信封放在窗台,系上围裙去了厨房。 冯家臣开始心不在焉,草草把手中的铁皮插进破损的屋面,便顺梯爬了下来,手也不洗拿起信封进了屋。 菊花准备停当起锅烧水,好大会儿功夫没听见冯家臣发出声响,就问道:“信里都说了些啥?” 连问三遍,冯家臣才放下信封,缓缓地说道:“这孩子真的长大了。新兵营的苦他居然一点没提。只是后悔当初没听我们的规劝继续学习。” “后悔了?又想上学的事了?” “他想要上学时候的课本,说是修车时能用的上。”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章 将军楼 大宝已然恢复与家中的联系,冯家臣自然也不再紧绷着脸佯装不认得冯希庭。 他与菊花商议前往太阳城探望大宝,同时也想从阴战将那里探听一些关于儿子成长的消息。 “我并未看走眼,冯希庭成长迅速,单兵维修能力已然能够位列新兵前列。他的长官告知我,其已具备学习驾驶技能的条件。” 在阴战将宽敞的将军楼里,冯家臣听到的第一句话便令他精神一振。 “如此看来,这些书倒是无用了,让我从狮城大老远背来。” 虽有怨言,冯家臣却难以掩盖脸上欣喜的神情。 “这是我让大宝要的,否则他恐怕没有勇气给你们写信。” 阴战将诙谐地一笑,“父子俩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走!带你们去看看大宝。” 战兵营有规定,新兵蛋子入伍未满一年不允许省亲。 透过铁丝网围成的护栏,冯家臣可以看见场地上停放在营地的各种车辆。 再往里看,靠近山坡的部分被地形遮挡,几辆斯太尔重卡哼哼呀呀拖着辎重缓缓冒出头来。 大门口的卫兵看见阴战将走近,脚跟一碰,枪口冲上敬了个持枪礼。 阴战将还礼后拐向右边一长溜机修班场地。 冯家臣在车里问菊花:“你说大宝长高了没有?身体壮实了没有?”眼里充满即将见到儿子的期盼。 “马上就能见到了。”菊花平淡地回应冯家臣的话,两只眼睛没离开阴战将半分。 此时的冯希庭正满脸油泥趴在地坑里摆弄新接手的战地指挥车的发动机,专注力高度集中的他连阴战将马靴敲击地面的声音都没听到。 冯希庭的专注令阴战将满意,他悄无声息地蹲在冯希庭身后看他修车。 带班的战尉想要给他取个马扎,阴战将摆手谢绝。 时间似乎静止,空气里除了工具碰撞车体发出的响声,没有其它杂音。 冯家臣有些等的不耐烦,想要下车。司机开口道:“战将蹲着的地方应该就是冯希庭了。” “真是的,不必急于这一时。”菊花目光紧随阴战将的身影,落于地坑之畔,头亦不回,沉稳地宽慰着冯家臣的情绪。 “看,大宝!”菊花兴奋地喊了出来。 伴随她的喊声,地坑里冒出一个年轻战兵的脑袋,脖子上挂着一条已分不清颜色的毛巾。 战兵两手一撑,整个身体从地坑里跳出,顺手用毛巾擦了把脸,转头的瞬间发现阴战将微笑地站在身后。 “阴叔。“冯希庭刚喊了一声阴叔,马上改口,这是在战兵营而不是阴战将的将军楼。 “报告!机修班列兵冯希庭接受将军检阅。” 阴战将围着指挥车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二话不说抬脚迈进了驾驶室。 “上来,让我检验一下你的成果。” 指挥车驾驶室里,冯希庭恢复了顽皮的表情:“阴叔,是不是我爸来了。” 阴战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瞬间提速到八十迈在山坡狂奔,随后一脚刹车,指挥车稳稳地停在营区大门口。 “明天周末,去家里把你的课本拿上。” “得嘞。”阴战将刚下车,冯希庭就脚踩油门,开着指挥车绝尘而去。 太阳城军事管制区的高阶别墅,坐落在罗布林卡中心地段的一段山坡上。 战帅退休前把这块土地申请为军用,专门安置西疆新政以来为解放西疆和建设西疆有突出贡献的各族将领,多出来的房子就分配给了各分区的战将。 别墅按规制修造,即使不认识主人也能从别墅规制上分清主人的身份。 阴战将的别墅带有前后两个小院,后院算是厨房和堆放杂物的地方,前院的小花园种着蔬菜和花草,墙脚的鸡窝里有两只下蛋的母鸡。 晌午时分,冯希庭骑着个破旧自行车来到别墅。 菊花和阴夫人在厨房忙碌着午饭,阴战将独自一人在前厅的花园里打理他的花草。 听见门铃响,阴战将把冯希庭让进了小院:“你爸在客厅等你。” 站在冯家臣面前,冯希庭没有坐下,再犟的烈马在自己的父亲眼皮底下都不敢使性子,一年来的部队生活也让他体会到父亲当年的良苦用心。 “坐下吧。”冯家臣表情温怒。 “听你阴叔说,你小子最近表现不错。但是千万别骄傲,继续努力,冯家臣的儿子不能让别人挫脊梁骨。” “是!”冯希庭笔直地坐下,整理了一下衣角的褶皱。 “希庭,我们这代人生在国家贫瘠年代,当兵是不得已的选择,只要扛得动枪就能当兵打仗。国破山河在,我们是在为生存而战。” “爸,您还是不同意我当兵。” “不,恰恰相反,这一年的表现不仅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且有可能将来成为兵王。” 听到冯家臣的话,冯希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父亲。 “不过现代战争已不是人海战术,靠的是高科技,靠的是集团协同作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冯家臣的脑海里浮现出后世两场局部战争的场面。 他顺着脑海展现的几场局部战争的决胜点继续给儿子讲解: “未来的战争,可能无人的状况下决定胜负。” 听到未来战争的字眼,冯希庭来了兴趣,往父亲身边凑了凑。“爸,你继续讲。我爱听。” “未来战争,不会局限于简单的立体攻防。可能依靠的是超音速武器,无人机空袭等高科技手段代替人海战术。是双方远距离高科技的对抗。比如远程控制,网络攻击,空天一体。” 冯希庭听着有些迷糊,啥是无人机?啥是网络?啥是空天一体? 冯希庭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院子里的阴战将:“阴叔,我爸说的是真的吗?” 冯家臣哈哈一笑,问冯希庭:“如果有一天发生战争,当你的手指一碰按钮,千里之外的敌人已经灰飞烟灭。你会是咋样的一番心情。” 阴战将拎着洒水壶跨进门槛:“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零战损歼灭敌人这不是我们努力的目标吗?” “小子,好好听你爸的,连我这把老骨头啊都能被你爸忽悠到心动。” “你爸脑袋灵光,要不他当了一城主使,而我还是个大头兵。” 说完这一番话,阴战将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大头兵不简单啊,身居军中帐,决胜千里外。象城一战,你连指挥部都没离开。我们就赢了。” 两个生死与共的战友聊起过去的事情风轻云淡,像是在讲述生活中芝麻大的事。 “老伙计,咱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冯家臣摆了摆手,“现在的关键,是冯希庭怎么才能在战兵营中快速成长。” “知道你想说啥,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想让孩子多学点东西。我们这代人都吃了没有知识的苦。” “不就是这个理吗?未来社会,没有知识寸步难行,哪有那么多仗给你打!” 厨房里响起阴夫人的声音:“希庭,出来吃饭!别听两个老古董的教唆。” 冯希庭答应一声起身去了出去,阴战将从书柜里拿出一瓶孔府家宴,勾住冯家臣的脖颈,耳语两句。 冯家臣大惊:“此话当真!”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备孕(一) 阴战将的耳语彻底给了冯家臣定心丸。来年国防军事学院第一次面向西疆招生,如果冯希庭表现优秀,他考虑推荐冯希庭报考军校,因为从战兵直招学员,侧重军事体能,大宝很有希望。 冯家臣此次太阳城之行可谓收获颇丰,不仅见证了大宝的成长,也了却了心中一桩要事,冯希庭的人生道路总算有了明确的方向。 和阴战将推杯换盏的时候,眼睛瞟见书柜里还有几瓶茅台和两条华子,冯家臣端着酒杯摇晃着身体靠了过去,“还有私货,回头我给普巴拿上,让他也尝尝。这瓶给布穷,别天天喝青稞酒,换换口味。” “老冯,不能喝少喝点,真把这当自己家了。”菊花赶紧起身搀扶。 “谁说我不能喝?这点酒算个屁。问老阴,想当年我俩对瓶吹。没事,今天我高兴。”冯家臣脸上泛红,半斤酒已经下肚。 “大宝,来!你阴叔已经……”冯家臣迷糊中在空气中划拉着冯希庭。 “走了,就两小时假,我让他先回去。”阴夫人端来一杯醒酒茶。冯家臣接过茶杯刚想喝上一口居然睡着了,茶杯里的茶水一滴未洒整个人定在沙发,如同被点了穴。整个画面滑稽可笑。 冯家臣酒醉期间,阴战将把自己对冯希庭的想法和盘托出,菊花恍然大悟,明白今天冯家臣喜极失态的原因,搁自己身上这也是一大喜事。 阳光西斜,将军楼的窗玻璃映满晚霞的光芒,阴夫人挽留冯家臣夫妇再住一宿。冯家臣坚持要当天返回,狮城转型的关键时刻,他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路已通,道也顺。赶天黑前能回去。”酒醒后的冯家臣没忘把书柜里的几瓶茅台和华子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嘴里还絮絮叨叨:“这阴老头越来越抠门,这么好的东西舍不得和大家共享!哎,我如果还在战区,也能有这些待遇啊!” “冯家臣,你有点过了啊!”菊花看着冯家臣无拘无束毫无节制,脸上有些挂不住:“儿子成长交给战兵营,儿子未来托付阴战将,你真是一甩手掌柜。临出门还要顺走烟酒。” 话未说完,菊花从冯家臣手里抢过华子放在茶几上,愠怒地喝道:“我咋找了你这么个二皮脸?!” “拿上吧,都是战区统配物资,老冯若还在军队,说不定比这还多。这两老东西打搭档就开始穿一条裤子了,兄弟比老婆还亲呢。”阴夫人打趣道:“带上吧,堂堂一城主使,待客总不能动不动就‘来一口’烟袋锅吧?” 阴夫人言辞诚恳,冯家臣刚才还尴尬的老脸瞬间雨过天晴: “就是,我和老阴战壕里一起光过腚的,你和我啥时候这么坦诚过。” 返回的途中,冯家臣特意绕道进入了雅砻。其一是将从将军楼讹来的茅台给普巴送去,其二也是想与他提前商议双城发展的规划,时间比预计的长了一些。普巴派专车连夜送冯家臣回狮城。 排房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冯家臣家的顶窗上射出淡黄色的光。冯家臣想着是央金在照看小宝,等他们回来。 “央金,快来把好东西给布穷拿回家去,赶明儿有时间我们爷俩乐呵乐呵!” “干爹,央金他们去普莫雍错湖了。”屋里传来海霞的声音,先于声音飘出的是多吉女儿的小身体。菊花连忙抱起小精灵:“想姥姥没?” “想!” “大半夜去哪儿干啥?”冯家臣边放行李边问海霞。 “听城首说,新政初期,在湖边给农牧民盖了不少周转房。像老阿玛这样人走屋空的不少。听说雅砻那边来了个客商想整体承租,打造狮城的度假村。城首感兴趣,央金姐也觉得可以借此盘活这笔资产。” “想的不错!如果真能实现,游客多了,旅馆多了,商铺多了。那大把大把的钞票还不是唾手可得!”冯家臣信心十足,后世新雅砻城的繁华在他脑海中日渐清晰。 太阳城大力推动同城化进程,西疆通衢雅砻至狮城段在城市发展中逐渐融入喧闹的都市。大道两旁商铺众多,北疆的雪莲、后卫的红花以及前卫各地采集的虫草皆在此交易。相关的仓储、运输和餐饮店铺一应俱全。 以老阿玛的藏式小楼为切入点的特色民居开发,也列入雅砻河流域生态保护区范围,原汁原味的西疆风貌在消失十多年后有所恢复。 做为新雅砻城的市首,冯家臣的工作更加繁忙,周末的日子几乎泡在办公室和各项建设工地。菊花一个人在家空守着两间屋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冯家臣不在的时候,她就一手提着毛线,一手抱着装满零食的小筐到央金或海霞家闲聊。 听着小公主们奶声奶气的“姥姥,奶奶”地膝下承欢,无聊的周末也会很快过去。 “干妈,这么喜欢女孩,你就再要一个。记得老阿玛活着的时候就劝你再要一个。”海霞对着一左一右环抱两个小公主的菊花说道。 “有你俩这么漂亮的闺女还不够啊!还有这两个小精灵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女儿再多,这不也是别人家的?海霞说的没错,趁还能生养,和市首再要个闺女。看市首那眼神,嘴上不说,心里多盼着能有一个自己的女儿。” “万一还是个秃小子?” “干妈,这不现成的吗?咱两家换。”央金张口就来,结果尴尬地抿住想笑的嘴。海霞在她腰眼上一捅,央金憋不住笑出声来:“不成……,不成……,完全乱辈分了。” 海霞与央金的打趣又一次触动了深藏在菊花心底的波澜。小宝降生后,公公冯济便念叨着再要一个女孩,如此一来,儿女双全,岂不是一个“好”字,这也算是冯家祖坟显灵,出了高官,锦上添花。 只可惜永远上满发条的冯家臣不给这个机会,一直拖到现在。 大宝参军了,小宝马上中考,太阳城的高中实行寄宿制,没有大事不允许孩子们随便回家,闲赋的自己总得找个事情做。她决定找个合适机会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冯家臣。 “找个工作吗到可以考虑,至于生个闺女就别瞎想了,万一又是个带把儿的 。” “海霞答应能在医院给换换。” “越说越没谱,那还是我冯家臣的种?” 菊花不敢吱声,拎着马扎和毛线躲去央金的屋子。 就在菊花快把这事忘干净的时候,一天深夜,冯家臣突然爬进了菊花的被窝:“老婆子,海霞那丫头说的事靠谱吗?” “我只知道,生儿子是给丈母娘生的,女儿才是自己的小棉袄。”菊花答非所问,自顾自扭头呼呼睡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章 备孕(二) 冯家臣的辛勤耕耘总算有了收获,菊花的肚子有了动静。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海霞比谁都兴奋,主动承担起市首夫人的院外专业护理任务,一下班就带着女儿黏在冯家,冯家臣反倒成了多余的一员。 “干爹,不行您去我家待着,我能多陪干妈说说话。”海霞反客为主,撒着娇把冯家臣推出自己家的门,“要给干妈检查了,男士回避。”顺手把窗帘给拉上。 冯家臣那叫个憋屈,自己的家还进出不自由了?他隔着窗玻璃说道:“丫头,又不是第一胎,不需要那么紧张神秘。” 里屋的灯啪嗒一声亮了,接着顺窗缝飘出海霞的声音:“万事莫大于干妈的肚子,我们之间的谈话也不适合男人听。” 对于这个干亲闺女,冯家臣心中的感受很是复杂。他不清楚老秦两口子是否宠溺女儿,但自从冯家臣结识海霞以来,他从未在她身上发过脾气。业务方面秦海霞无可挑剔,而在生活中,每次见面,她总是那般古灵精怪,自带喜气。一旦海霞现身,冯家臣的所有火气都会瞬间消散,或许,这就是上天所遣,拯救他渴盼女儿之内心的仙人。 “行吧,到饭点记得招呼一声,要不我和多吉得饿肚子了。” 冯家臣叼着旱烟袋去找多吉投宿,路过布穷家门口,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抬起手敲敲房门:“布穷,上次咱喝剩的茅台还有吗?去多吉家小酌两口,你婶子不要我了。” 布穷满口应承,在酒橱里拿出整瓶茅台,“都听见了,在我这装可怜。不是海霞妹子要给婶子检查,谁敢把你撵出家门。” 布穷把酒塞进冯家臣怀里,回家把藏式小炕桌搬了出来,“你跑一趟吧,把多吉和丫头接过来,今晚就在咱家吃了。” “你看我这猪脑子,守着自家灶台,喝着布穷的小酒,既不用担心饿肚子,还能打打牙祭,好主意。” “菊花,你检查完了没有?一会儿给我们整两个下酒的小菜,我和布穷多吉喝两口。” 海霞对菊花身孕期间还受冯家臣的指使颇有微词,她想借机给菊花争个道理,被菊花劝住:“老夫老妻了,这不算啥。更何况已经生了两个,这一胎注意点就行。” 菊花起身拉开窗帘白了外面的冯家臣一眼,给海霞说道:“男人都一样,甜蜜的日子没几年,现实的锅碗瓢盆酱醋茶才是真实的生活。走给他们做饭去。” 多吉没有空手来,口袋里掏出一把干奶酪,孩子的小背篓里拿出一袋子刚开封的磨牙牛肉摆上炕桌,最后,变戏法一样从腰带里薅出一个包裹严实的纸团,纸团上的油脂清晰可见。打开纸团,满满一包油酥虾仁。 “海霞爱吃,在八闽菜馆专门炸得,外酥里嫩。”多吉始终保持着适合身份的语气和态度。他明白没有海霞,他是无论如何融不进这个小圈子的。再跟冯家臣多熟悉,那也是上下级关系。 布穷找了半天,拿出三个大小不一的茶缸把酒斟满,开心地逗着多吉的丫头。冯家臣有些等不及,端起茶缸说道:“来吧,有酒有肉,先走一个。” 菊花一个箭步扑上来夺下满酒的茶缸:“多大的杯子也一口闷,给你换个大水缸喝吧!不要命了。” 夏日的夜晚,大夏腹地的襄武已褪去落日余晖,杨柳树枝的蝉虫“滋啦~,滋啦~”地鸣个不停。燥热难耐的张家兴跨坐在冯家老宅的街门槛上,和续弦的媳妇商议:“你看菊花又有喜了,咱趁着天气暖和把宅子浆泥浆泥。说不定来旺要带菊花回来住一段时间。你这身子骨也沉了,如果赶一起,咱两家双喜临门。” 自从和冯家臣和解,再加上菊花的通情达理,大哥家兴就踏踏实实地在冯家老宅照看着这一片小院里过起了舒坦的小日子。媳妇是菊花走后委托村里本家给张罗的,比家兴小很多,据说可能比菊花还小一岁。但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两口子合得来,年龄不是问题。 或许因为有个当官的兄弟,也许对方家人看中了新政兑现的儿子在北方战场失踪的抚恤金的缘故。新媳妇进门没要过多的彩礼,对家兴的日常生活照料还算说得过去。所以家兴和媳妇商量些啥事,基本都能得到支持。 “能行,要不咱还还搬回自个的屋住吧,冯家老宅院收拾干净了还给冯家。落叶总要归根,来旺他们早晚是要回来的。” 家兴大喜,新媳妇比自己想象的通情达理,重要事情上不犯糊涂,他说道:“那就麦收过了就动,等菊花他们回来,房子也晾晒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火炕一点,那叫个舒服。” 两大碗浓香的调和饭,两张米面煎饼,老大夫妻在冯家老宅的街门洞里做好了菊花回家待产的计划。 机关大院的排房前,日头落山要比内地晚两三个小时,当家兴和新媳妇进入梦乡的时候,冯家臣这边天刚擦黑。男人们手中的大茶缸在菊花和海霞的义正言辞下极不情愿地换着了小酒盅。 菊花和海霞操刀的南北乱炖终于上了桌,份量虽然不大,但和多吉带来的下酒菜挤在一起,也沾满了整个炕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窗玻璃里透出的灯光,照耀在三个男人脸上。除了多吉不胜酒力,两个在尸山血海里打拼的爷们毫不含糊。多吉始终保持着微笑,忠实地尽着秘书职责,这是多年来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是在沿着城首曾经的脚步前进。若他敢在冯家臣和布穷面前放开酒量,仕途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出门遛弯的同仁和排房里的住户纷纷绕开这特殊的一桌食客,实在绕行不开的远远打个招呼,但绝不靠近半步。 “来一口!”冯家臣依然热心地招呼经过的部属,但真的没人敢接茬。冯家臣的随和是对治下的百姓,布穷的果断是为狮城的民生。私下里这两位父母官在部属中的口碑可不是太好,因为他们太严厉,太苛刻。百姓口中的小事没有及时解决,到了城首那里会骂的你怀疑人生。每个人都与这两位父母官保持着一定的默契距离。 多吉便是如此心态,跟随冯家臣多年,又有海霞这层关系,他在机关可谓是横行无忌,无人敢有半句怨言。然而,除了与冯家臣维持着再正常不过的上下级关系外,他甚少主动前往两位父母官家中拜访。海霞身为女子,他难以管束,也无意去管。 三家的关系就这样若影若离,机关里始终没有听到多吉是靠关系呆在机要科的。 纳凉的人们陆续返回,三爷们的酒还没尽兴。海霞从屋里出来:“干爹,不早了,干妈得休息,我家丫头在干妈怀里睡着了。” “让孩子今晚在我这睡,我们再聊会儿。” “收吧,市首,你看我家这个,眼皮子都抬不动了。再说你们爷仨这样聊下去,邻居也消停不了啊!”央金笑着说道。怀里的闺女眼皮子都抬不动了。 “好,为了咱的下一代,今天到此为止。”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0章 新生命 前两胎的备孕和待产可没有这次揪心,暖和的土炕做产床,村里的土大夫加上一个接生婆,她的大宝和小宝就呱呱坠地。 虽然生活艰辛,但两个孩子的健康还是说的过去,谁能想到要个闺女却让冯家如临大敌。 肚皮刚刚显形,海霞就开始限制自己的行动,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甚至在海霞这妮子的专业陪护下,冯家臣在家里连句高话都不敢说,怕影响菊花情绪。 冯家臣想抽袋烟,都得躲外面过足瘾才能回来。 “干妈,时代变了,医疗条件允许咱老百姓也能更多关注出生前的生命质量,这叫优生优育。”海霞挽着菊花的胳膊从产科门诊出来。 “男孩还是女孩。” “从纯医学角度说,男孩和女孩拥有同样的生存权,生男生女都一样。不过,您这肚子,我真没看清。” 菊花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已过数月,这小人芽也该着具备人形了。” “别担心,我们回去继续增加营养,适当加强锻炼,多活动活动,干妈一定能给我生个漂亮妹妹。” 海霞的话给了菊花误解,她认为海霞做为医务人员没法直接告诉答案,而是用委婉的方式提醒自己怀的是个丫头,脸上立刻泛起幸福的微笑。 “行,听闺女的,咱回去多活动多锻炼。” 菊花的生产经验对于产前要多活动锻炼是绝对认可。 她的经历中只有传闻富贵人家的女儿难产身亡的事,还没听说身边穷苦人家的媳妇生产困难的。 村里的婆娘大多面朝黄土背朝天,天生一副好生养的身子。 至于海霞说的增加营养,她一直没想明白,难道新政后的生活水平下降了? 大宝和小宝出生的时候可没现在吃的好。 玉米面糊糊酸菜馍,一早一晚两顿稀的能照出人影的玉米碴子粥,半夜总能把自己饿醒了。 两儿子不也是虎头虎脑健健康康长大了吗? 看着海霞和央金的小精灵围在自己身边快乐地玩耍,菊花坚信不是营养的问题。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连续在医院监测两周,小生命的情况没有改观,医院给菊花提出转院建议: 回川西或条件更好的内地医院待产,而且是越快越好。 冯家臣大惊,不就想老来得子要个闺女吗?搁他身上咋就这么麻烦? “多吉,和我去趟医院。”着急的表情已告诉多吉发生了什么。 “冯市首,夫人的这个症状在海拔较高的地区比较普遍,目前唯一的做法就是转院回内地。 鉴于夫人特殊情况,越早回去对孩子越好,再晚一点,大人的身体可能都受不了。” 妇产科主任指着菊花B超动态影像图详细给冯家臣汇报检查结果。 “什么原因?” “缺氧,胚胎发育缓慢。” 冯家臣瞪大眼睛看着所有会诊专家,最后把目光落在海霞身上。 海霞点点头表示支持主任的意见。 “我过多关注干妈的营养健康问题了,却忽略了西疆这个特殊的生存环境。 西疆儿童先心病发病率高,缺氧是主要因素。” “你干妈啥意见?”冯家臣环绕了一圈没看见菊花,就又问海霞。 “主任安排住院监护,直到转院那天。” 会诊分析的内容暂时对当事人保密,菊花被海霞拽着胳膊拖进了妇产科向阳的一间单人病房。 说好来复查一下就回家做饭的菊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能吃能喝,能跑能睡,住的哪门子医院。 “海霞。”菊花绕着病床转了几圈,实在找不到能干的生活,站在走廊上喊干闺女的名字。 护士站里探出个身影回应:“夫人,秦护士长正在开会,有啥需要叫我们就行。” 无病无灾,又能有何需求? 菊花要等海霞回来问个明白,遂转身静卧于病床之上独自烦闷。 门口响起冯家臣和主任对话的声音。菊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跟在主任身后的海霞表情威严: “干妈,听话。躺下做个全面检查。” 送走妇产科医护人员,海霞把会诊意见及刚刚完成的检查结果当着冯家臣夫妻的面重复一遍,菊花愣神半天似乎没有明白。 “大宝和小宝都是这么过来的,咋轮到闺女就这么麻烦?” 晋省魏城。襄武县上级城市。 魏城战兵医院内人声鼎沸,南来北往的,曾经和冯家臣一个战壕爬过的兄弟们只要身在魏城,都来和冯家臣叙旧: “老冯,听说你去了西疆,没想到这辈子咱兄弟们还能再见面。” “听说你后来做了主使,那是个啥官啊!” “前些年西疆平叛,闹得很厉害哦!” 但更多的来客还是兴旺冯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再有就是菊花娘家的几个兄弟。 自从听说冯家臣在西疆做了高官,向来鲜少往来的本家子侄,如今踏入老大家门槛的频率也显着增加。 新媳妇把家兴留在家里继续浆泥冯家老宅,搬了个行李卷来到医院照顾菊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弟妹,想着你们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大窑浆泥完了,还剩两间正房正糊顶棚,盘算着下个月就完活了。” “你这肚子也快了。预产期是哪一天。” 菊花摸摸新媳妇明显的隆起的小腹,和自己毫无变化的肚子做了比较: “要知道早回来几天就好了,也省的让闺女受这份罪。” 内地的医疗条件还是比西疆强,整个妇产科护理部的病房设施几乎可以一对一配置。 冯家臣定下了唯一的家庭病房给菊花母子待产,省下村里来的子侄不懂规矩到处乱窜。 熬过炎热的夏天,度过风轻云淡的秋天。 菊花的好日子终于盼来了。 所有人的愿景都很美好,一级保护下的菊花最终还是让冯家臣失望。 初冬的黎明,魏城战兵医院产房里,菊花耗尽了吃奶的力气。 新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菊花抬起虚弱的头颅急切地问助产士:“男孩还是女孩。”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助产士微笑着给菊花擦去满头的汗水。 “这孩子咋不哭啊!”小护士倒拎着两只小脚,拍打着婴儿的娇嫩的屁股。 菊花一惊,不知从何生出的一股蛮力从椅子上坐起:“什么?!” 助产士处事不惊,接过小婴儿的脚丫,从后脊梁自上到下轻轻按摩一遍,接着手掌用力在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哇~,” “恭喜冯府喜得贵子,不过这孩子对你有意见哦,以后是个小难缠。” 助产士把清洗干净的婴儿抱给菊花看。 菊花一听,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又是个带把儿的,看来我此生和女儿无缘。” 护士在产房门口呼叫:“菊花家属!” 焦急等待的子侄一哄而上,冯家臣正要上前,突然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产房的过道。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章 市首是个啥玩意 冯家臣第一眼看见冯希延是三天后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窗户。 摆放整齐的无菌恒温箱里,无数个刚出生的婴儿发出此起彼伏的交响曲。 冯家臣在护士手指的引导下才找见了自己带着氧气罩的儿子。 与其说看见了儿子不如说是看见了贴着母亲姓名的箱子。 主治医生招呼把保温箱推过来,冯家臣才隔着窗玻璃透过保温箱玻璃罩瞅了一眼含着手指酣睡的三儿。 “冯市首,幸亏赶得及时,要不然大人的生命都得堪忧。” 医生的话再次确认了狮城医院判断的正确性。 冯家臣问医生:“这种病国内真的无药可救?每年西疆多少农牧民的新生儿刚一出生就要承担这么大的负担?” “就事论事,从数据来看,不仅西疆,包括世界各地海拔较高的地区出生的新生儿,理论上都有这种病的风险?” “先心病?”冯家臣突然想起多年前肆虐西疆的可怕名字。 “对,就是这个病。当年我们还派过医疗队支援西疆。” “能否根治,这可是关系到上千个西疆家庭的幸福。” “目前我们的医疗水平估计无能为力,但能结合父母的体质及环境因素进行有效控制。 简单点说就是:内地生内地养。不论纯血统西疆后代还是大夏入疆的人员,有条件的我们都希望能到内地生养,提高当地人口的稳定增长。” “不回西疆,那西疆还有啥前途?”冯家臣不想听医生的解释,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 “十二岁以后再回,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抗风险能力会相应加强。” 针对冯希延的情况,医生给出了暂留内地生活一段时间的建议。 于是,初尝人间辛苦的冯希延在温暖的保温箱里待了七天便随母亲回到了兴旺村的冯家老宅。 老宅已在大哥家兴的精心打理下重新焕发昔日的辉煌。 大小窑洞浆泥的平整光滑,涂刷一新的街门楼子上烫金大字耀耀生辉:勤俭持家。 这匾额完全符合当下屋主人的治家之道。 黄土参杂石灰铺就得院落干净利索。 跨上半腿高的台阶,在小窑和堂屋的山墙夹角,新砌了一整套灶台。灶台上空升腾的热气正好阻碍了冷空气的侵入。 菊花跨进自家街门门槛的时候,冯家臣手里引魂的纸钱刚好撒完,他用串纸钱的桃枝在酣睡中的冯希延面前晃晃。 “三儿啊!我们回家了,这就是你家。”转过头,他大嗓门地问家兴:“大哥,菊花娘儿俩住哪?” “小窑,炕正热乎着呢。” “那大嫂和丫头住哪屋了?” “我们在大窑将就几天,出了月子她带孩子回娘家,我还回老屋住去。” 老大痛失爱子,欲再生一子,冯家臣却因家中男丁众多,整日寻思着添个女儿。 岂料这兄弟二人想法竟恰好相反。冯家臣心里面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里外里都是自家的孩子,妯娌俩一起坐月子也算是一份开心。 老爷们对伺候月子的事笨手笨脚,亏了新媳妇娘家人闲暇时过来帮衬。 至于菊花,兄弟姐妹们中就她一个女孩,娘家人几乎指望不上。 三十九天刚过,新媳妇早早卷好铺盖,收拾好行囊就等着娘家人来接。 冯家臣端着一大碗玉米面疙瘩问家兴:“大哥,菊花去西疆前不是说好了吗?老冯家这几孔窑洞就你住了。我看有谁敢有意见?” “没人有意见,我这琢磨着孩子们都大了,说不定那个要回来总得有个窝。我家就一个,搬回去正好。” “那也不差这两年,踏实住着。三儿这身子骨,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西疆,还得靠大哥大嫂帮衬些日子。” 冯家臣的坚持下,家兴没有搬回南沟的窑洞,新媳妇过了白天,一家三口又回到了冯家老宅住下。 这期间身在国都军事学院进修的冯希庭回来过一次,专程来看未见面的弟弟,远在太阳城的小宝也打电话想要回来,被菊花劝阻:丢不了!早晚能见上。 弟兄俩在菊花提出拿三儿换个女孩的事情上态度坚决而一致: 拿自己的亲弟弟去换女孩,换谁家的闺女进门,他俩都要想法掐死! 或许这正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夫妻一样,亲兄弟更是一样。 转眼,冯家臣的假期到了,他和菊花商议如何安顿好冯希延后再回西疆。 “菊花,我这假已休完,必须回去上班了,一城之首长期脱岗也不是回事。要不你在家待两年,等三儿能下地撒丫子了再回去。” 菊花没做任何思考就直接回绝了丈夫:“三儿小,暂时不回西疆可以。我必须回去,再说小宝还得有人照顾。” “小宝住校。” “过年过节也让孩子住校,你这个市首爸爸的老脸往哪搁? 雅砻城离了冯家臣还有普巴和布穷,小宝离了妈妈就要饿肚子。” 说不服夫人的冯家臣不再坚持,他心里清楚小宝只是个由头,菊花真正放不下的还是他这把历经风雨的老骨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转过念头冯家臣就把大哥想回南沟的心思告诉了菊花。 “前些年你们兄弟闹别扭,大哥有些担忧正常,现在好了,这又是闹哪一出?莫不是嫂子有啥想法,回头我找她聊聊。” 冯家臣点头说道:“冯家这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大哥住着还能帮着看家,也不知道他一天瞎想啥?” 新媳妇带着丫头回来的那天 ,菊花下厨炒了个尖椒土豆丝,炸了一盘酥脆的花生米。 冯家臣从堂屋的书柜里拿出一瓶放了多年的老酒,弟兄俩就着花生米和土豆丝在院子里的石板桌上打着牙祭。 妯娌俩各自喂完自己的宝宝,也捧着一碗热乎的调和饭来到了饭桌前。 “哥,嫂子。来旺假期到了,公家人不自由,说走就得走。老宅这一摊子事还得麻烦哥嫂照应着。”菊花给自己斟满酒,也给新媳妇倒了一杯。说道:“咱一家子干一个!” “干一个!”冯家臣端起酒杯看着大哥和嫂子。老大有些拘谨,新媳妇更是搓着双手不知这杯酒是端还是不端。 “菊花,这个我不会。” 如不是嫁给冯家臣的大哥,新媳妇这辈子都不敢想能和市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可是和前朝的潞州府知府大人一样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退一步说,就是坐她面前的菊花,也是当年兴旺村一众丫头片子的主心骨,现在居然成了弟妹。 真喝了这杯酒,她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迟疑中,家兴发话了:“端酒啊,犯啥癔症,弟妹给你敬酒哪有不喝之礼,不会喝也得把眼前这杯下肚。” 家兴一仰脖咕咚一声,抹抹嘴,捏起一把花生塞进嘴里嚼着。 冯家臣和菊花紧跟老大的节奏喝光了杯中酒,微笑着看着新媳妇。 新媳妇端起酒杯有些为难,菊花边说:“实在不能喝就不要喝,一家人团圆比啥都强。” “喝,弟妹,我喝了。”新媳妇鼓起勇气闭着眼睛把杯中酒倒进嘴里,呛的好一阵咳嗽。 或许是酒壮人胆,停下咳嗽后的新媳妇冒了一句:这辈子能和市首一家吃团圆饭,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冯家臣有些意外,本家子侄对他这个所谓的市首已经见怪不怪,自己家咋还有这样的奇闻: “老大,你给灌输的吧,新政多少年了,咋还给嫂子将这乌七八糟的事?要不然嫂子咋知道市首是个啥玩意?” “哈哈哈~。”菊花憋不住了,刚吃进嘴里的一口土豆丝差点没笑喷到冯家臣的脸上: “来旺,你自己说说,市首是个啥玩意~。”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章 生命危机 冯家臣也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他笑着说:“市首是个啥玩意?我也说不清楚,新政对各级城首的定位就是想百姓所想,为百姓办事。这和前朝的官员可大不一样。” 这一顿简单的晚餐,冯家臣和菊花把冯希延拜托给了大哥大嫂。菊花比冯家臣晚走了几天,因为断奶这事太磨人,不仅考验孩子的耐力也在考验一个母亲的心智。分别的日子,母子俩哭得稀里哗啦,菊花是含着泪坐上开往县城的班车的。 从此,新媳妇在冯希延的心中留下两个烙印,一个是婶娘,一个是奶娘,但更多的身份是奶娘。因为冯家臣每月都会在前后不差里的日子给大爷寄回冯希延的生活费,生活费的数量甚至包括老大家的闺女一起用都有绰绰有余。 农村人挣个钱不容易,婶娘却把每月到手的生活费用抠到了极致。一开始有奶水的时候,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还能畅快的分享着母乳。后来奶水少了,婶娘的偏心就表现出来。冯希延眼睁睁看着堂姐吃奶,自己只能喝烫面粥拔充饥。 烫面粥拔到底是哪种美食,半个世纪以后也没人整明白,只知道当时的做法很简单。新鲜的玉米面用开水烫熟,掺入低价的白糖在大火上熬成糊状,粥面上冒泡的时候算是完成。然后靠着大人的牙齿进行充分咀嚼后再盛入小碗,温度稍降就用手指抿进婴儿的小嘴。 因为甜,很是招冯希延的欢喜。这种吃法在冯希延短暂的寄养生活中占据了大部分的光阴,直到主食完全可以替代辅食支撑孩子的发育。也因为这,向来不拘小节的菊花后来对新媳妇也有了微词。 “没有奶水了说呀!我又不是不给奶粉钱。”再困难在艰辛都没有和冯家臣红过脸的菊花脸上挂不住了,打着哭腔要回襄武看儿子。 “妇道人家心眼咋就这么小?你咋知道只给三儿吃那啥粥拔。侄丫头就没吃?新媳妇啥人品我不清楚,大哥是啥样你不知道啊!” 父母远在天边的争吵毫不影响冯希延和婶娘一家的亲近,至于烫面粥拔是否具备营养都不在冯希延的思考范围。他只模糊地记得婶娘每天早上煮玉米面疙瘩的时候,都会把他和堂姐放在炕头,便揣疙瘩边和两孩子唠嗑:“这个小鸭子是给三儿的,三儿吃完长高高。这个小鸟给丑娃,丑娃吃完变漂亮。” 说实话,农村人的心实诚,在冯希延的印象里,婶娘没有那么偏心眼。当时条件所限,也不是只有一家吃烫面粥拔,之所有用手抿着喂,是因为婴儿口小,啥专业喂饭家具都用不上。 大人们的纠葛冯希延意识不到,留在他记忆里的寄养生活是快乐幸福的。两岁半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的病症袭击了冯希延幼小的身体。 大早上还和丑娃堂姐在三官庙前玩耍,吃过中午饭歇过晌午觉。新媳妇端了一簸箩针线寻思带两孩子到坡地的本家婆娘那里边唠嗑边纳鞋底子,她家也有一对年龄相仿的儿女正好能和丑娃姐弟玩。 “三儿,小懒猪起床了,跟婶子去外面兜风去。”新媳妇把丑娃从炕上拖起,接着来拽熟睡的冯希延。 “别睡了,白天睡多了,晚上可没觉睡了。”看见冯希延还没反应,新媳妇把脸凑近冯希延的脸蛋,“咋这么烫!” 再仔细看,冯希延的呼吸虽然平稳,但整个面容已烧成通红。新媳妇急了。“丑娃,你和弟弟上午都去那疯了?” “抓蚯蚓,庙门后,嗯~,睡觉。”丑娃话还说不利索。 “好好待着!”新媳妇面对话多说不全的丫头,束手无策,只得另寻他法。 新媳妇风风火火闯出门去,着急中连门搭子都没扣上,她要去南沟找正锄地的老大回来。 下坡的时候,正好和准备去冯家老宅唠嗑的本家婆娘撞上。 “我说家兴家的,你这着火似的去哪?俩孩子不管了?” “帮忙照看着点,我去把当家的找回来。希延病了。” “什么,小侉子病了?晌午还看见姐弟俩在一起玩耍。去吧,赶紧去吧,我上屋里头给照应着点。” 侉子是襄武之人对于离乡背井后重襄武者的统称,形成与哪朝哪代无从考究,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也无从判断。冯希延后来只知道,包括自己父亲在内官场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没人背地里称呼某侉子如何如何。倒是那些非官方背景的襄武人回来,几乎都被赋予了“侉子”的称谓。 “三儿,你怎么了?”老大飞奔进来直扑躺在炕上的冯希延。紧接着,新媳妇领着村里唯一的大夫也踏进门槛。 “肺部感染引起淋巴肿胀,先量个体温。”大夫简单做了望闻问切的治疗流程后,掏出一只玻璃体温表。 “三十九度八!找冰块赶紧降温!”大夫果断地下达命令。 “啥?这天气上哪儿找冰块去。”新媳妇感到绝望,“菊花啊!我对不起你,我没照顾好三儿!”新媳妇六神无主地摔倒在地大声哭喊。 “丑娃,说!你带弟弟去哪了?”新媳妇拉过吓成木雕的闺女就在屁股上掐了一把。丑娃疼的“哇~,哇~”大哭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在这添啥乱,这和丑娃能扯上关系?一边待着去!”家兴也是第一次和媳妇发这么大的火。 “本家媳妇,你搭把手,我这就去村口挑水,山泉水凉可能有作用。”家兴和坡下的本家婆娘交代了一声,拿起扁担就飞了出去。 两担水下去,本家婆娘在大夫的指点下给冯希延擦遍全身,头顶上的湿毛巾每隔几分钟一换,总算控制住了冯希延的体温。 “大夫,接下来该咋做?”忙活到半夜的一家人送走了帮忙的邻居,家兴问煤油灯前吃着拉面的大夫。新媳妇抱着丑娃蜷缩在炕角如同犯了大错一般不敢出声。 “家兴啊,别埋怨媳妇,更不能迁怒给丫头。记得你家三儿出生的时候我就来过一次,他好像是在西疆种的种吧。哎,先天的!这样吧,观察控制好体温,赶明儿你做两手准备,一是联系车送三儿去县医院,二是赶紧给你家老二联系。毕竟是他的儿子,一旦有个好歹,你这头也有个交代。” 冯家臣和菊花没回兴旺村,直接闯进了襄武医院的重症室。临起身前,菊花无奈给远在国都国医馆的大哥写去一封信,希望他看在兄妹的份上救救自己的外甥。 菊花的大哥是襄武赵家新政前培养的第一个官学的医学生,新政后进入国医馆任医官至今,菊花对大哥的意见就是当年她去医馆想见见大哥,没想到门口的守卫冷酷无情,没有预约不能进。记得菊花站在医馆门口大骂:“赵老大,你有多大官威,连你亲妹妹都不见。” 门口的吵闹声被通报给了大哥,这样兄妹俩才匆匆见了一面。到了国都,菊花甚至连一顿最简单的饭都未能吃到,就被大哥遣送回家了。那次会面,让菊花深切感受到父母离世后兄妹情分的淡漠。若非三儿患病,菊花恐怕不会再与大哥联系,各自走各自的路,过各自的生活。 冯家臣和菊花刚跨进病房门口的时候,襄武医院的大门外一辆红旗防弹车缓缓开了进来,副驾驶一位绿军装的战兵下车开了后车门:“赵军医,到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可怕的脑膜炎 嘈杂的脚步声从病房外传来。还未来得及放下行李的菊花应声回头,发现走廊上两个战兵服饰的年轻人正在向医护人员打听着什么,年轻人的背后一个将校尼制服男子四处张望。 “他大舅到了。”菊花对冯家臣言道,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惊讶,亦有几分激动,更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她的腿抬起又落下,吩咐冯家臣:“来旺,你去迎一下他大舅。” “花儿,三儿出生的时候我没赶回来祝贺。哥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大哥随冯家臣走进病房,第一句话就是向菊花表达歉意。 “你还知道有个外甥啊!我以为你已经把我们忘干净了。” “花儿,你说啥胡话。接到信的第一时间我就安排动身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啥部门,每天伺候的患者最低级别的人物都比咱晋省的省首厉害,那是陪国主打江山过命的兄弟,是国宝级的人物,不像地方自由。” 菊花还想发泄情绪,冯家臣在旁边瞪着她,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五,联系一下襄武医院业务副院长,就说国医馆赵医官想见他一面。” “是”。战兵退下。 在等待副院长的时候,娘家大舅哥才有了闲工夫和冯家臣拉扯两句:“来旺,从大夏银行搬离襄武咱俩就没见面了吧。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还有脸说,大宝和二宝出生你就不在,轮到三儿你还是不见踪影。要不是这次要命的事情,估计你连我这个妹妹都要忘记了。”菊花还在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住口!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可知大哥如今的处境,位高权重,高处不胜寒,你难道不明白吗?亏你还做了这么多年基层工作。”冯家臣对菊花不停地向大舅子发牢骚感到十分厌烦,于是开口喝止了妻子。“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三儿的医治问题,其他的都暂且放到一边!” “对,来旺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三儿的病。” 战兵出去有一阵子了,大舅哥等的没了耐心,他转身向外走,想亲自去院长办公室找人。负责警卫的另一个战兵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副院长,这是我们国医馆的专家,也是你们襄武人,之所以没有公函,是因为不属于公务,赵医官是请假来的,二则国医馆的所有高阶军医都是保密身份,不轻易提供职位和个人信息。请谅解!” “我这儿是地方医院,不受战兵条例管理,如果每个患者都托关系来办事,这医院还怎么开下去,如何给其他患者家属交待?” “如果我以家属的身份提出异议呢?”大舅哥威严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副院长听到声音打了个激灵,这是亲自找上门了。谁是赵医官他不清楚,国医馆馆长傅将军的名号如雷贯耳。原本他就没胆子不见大舅哥,只是想多了解些情况耽搁了时间,没想到对方直接堵门上了。 副院长的脸上立马堆上了微笑,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欢迎,欢迎赵医官莅临指导。” “指导谈不上,我是患者家属,想沟通一下孩子的病情。”大舅哥没有握副院长伸出的双手,径直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两位战兵分列两侧笔挺地站着,一言不发。 “您看,这……”副院长有些尴尬。 大舅哥看了看副院长的表情,脸上的威严松弛了一些:“坐下说。原则上我不干涉医院的治疗,但做为同行,做为患者的家属,我想了解一些病情的发展不算过分吧。或许还能给您提供些可参考的建议。” “不过分,不过分!”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大舅哥的推动下,针对冯希延病情的分析会在襄武医院专家会议室召开,办公桌上的两部电话接通了魏城和西疆狮城两家医院的妇产科。狮城医院的接听电话自然紧紧握在海霞手里。 大舅哥要全程了解冯希延从备孕到出生再到本次发病的病历轨迹。 这是一次漫长的技术会诊过程,整个流程走完,已经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所有医护人员都累的精疲力竭,在主治医整理会议的间隙,许多人已经呼呼大睡。大舅哥和跟随的战兵耳语几句,不大会儿功夫,食堂的餐车吱吱呀呀推上来热腾腾的小米粥和格椮稠饭。 “各位同仁,辛苦了。我在食堂定了些早餐,大家将就垫垫饥。” 小小的冯希延,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调动了三家医院开了三次专家会诊分析会,正应了出生时魏城战兵医院助产士的那句话:小难缠。 会诊确诊结果为新生儿脑膜炎,形成病因不言而喻,已在脑部有了积液。需要动开颅手术进行积液处理,但冯希延年龄太小了,手术风险无法评估,唯一能做的就是切除发炎的淋巴系统缓解积液上冲颅脑,减缓脑压。辅之以输液通过药物作用强制加速身体自身的消化吸收能力,希望能消除脑部已形成的积液。同时要控制好体温,不能再有高烧发生。 大舅哥在襄武医院待了一周的时间,亲自操刀为外甥做了淋巴切除手术,才在国医馆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中离开。临走的时候,大舅哥规劝冯家臣夫妇:“花儿,实在不行放弃吧,看来三儿和你们没有缘分。好好把大宝小宝培养成人也算尽了做父母的一份心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我一定要救三儿。生下来还没过一天好日子,不能就这么走了。”送走大舅哥,菊花躲在无人的地方嚎啕大哭。冯家臣劝也劝不住,只能由着她发泄。 后来的时间,菊花不再说话,每天奔波在县城到兴旺村四五十公里的山路上。她没有时间怨天尤人,也没有精力去指责新嫂子的过失。理智告诉她三儿的病和嫂子无关,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环境选择了满足想要女儿的一己私念而至。错误的恶果却让幼小的三儿承担了无尽的痛苦。 冯家臣也不敢问,不敢劝,只能由着菊花每天这样无休止地来回奔波,或许跑累了她就能停下歇会儿吧。 “三儿,咱回家了。”菊花抱着怀中的冯希延,手里拎着孩子的衣服就要出门。 冯家臣拦住她爆发了情绪:“菊花,你这是闹啥?真的不治了?医生都说了,积液控制的很好,吸收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大哥都救不了,谁还能救,你说谁还能救?”菊花有些歇斯底里。“难道我就天天在这守着不能说话的三儿过一辈子?” “我要带我的三儿回家,就是走,也要从自己家走。”菊花用蛮力推开冯家臣护着自己的胳膊,大跨步迈出门去。冯家臣无奈,只好动用了县政府的关系,借了个车拉着娘儿俩往回走,来回七八十里的山路走不到镇上天就黑了。 冯家老宅的院子里,一张小床摆在天井当中。菊花把冯希延放在床上,让阳光能够照射到冯希延的身子。她二话不说钻进堂屋,清扫堂屋的火炕,又把柴火和煤饼塞进炉膛。前来探望的本家婆娘不知道菊花心里想的啥,也帮不上忙,只能围在小床边给冯希延遮挡点阳光,免得刺眼。 新媳妇也没敢离开院子半步,冯希延的病倒始终成了她心中的一块石头。她凑过身子想帮菊花的忙:“菊花,有啥事给嫂子说,别把身子累垮了。三儿还需要你照顾。” 菊花依然没有做声,做完手中的一切,抱起三儿回了堂屋的炕上,堂屋的门随之哐当一声关上,把所有人都拍在了门外。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请神医 夜深人静的时候,冯家臣听见堂屋的门吱扭一声响动,迷糊中的他抬头望去。菊花一个人蹑手蹑脚的地想要出门。 “大半夜的,你去哪?” “来旺,我心不甘呐,咱离开的时候三儿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几天就睡得动也不动了。” “我也不甘心,可能做些啥?安心地陪三儿走完最后这些日子吧,快回来睡觉,别冻着。” “我要去找偏方,最后努力博一下,三儿走得也会安心,在那边不会怨恨咱的薄情寡义。你可以不信,我宁可信其有。” 出街门的时候,关门的声音有些重了,惊动了大窑的老大夫妇。大哥家兴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问道:“来旺,你两口子闹啥了?” “哥,正好,你也收拾收跟菊花出去一趟,我和嫂子在家招呼两个小的。” “去哪?我去吧。”新媳妇听弟妹大半夜要出门,就要起身。 “你别凑热闹,两个女人半夜溜山坡,冯家没人了吗?” 直到第二天傍晚,家兴和菊花才蓬头垢面回来,后面跟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者,水也没喝一口就扎进了堂屋。 菊花说:“来旺,这是孙先生,后沟长乐村我堂兄给找的神医,他说先看看孩子再决定能否救治。” 长乐村的堂兄?冯家臣有些印象,当年打长乐战役的时候好像听菊花提过一嘴那边有个远房亲戚。既然是远方,也就没有过多联系。 “你们去长乐了?来回上百里路,不吃不喝打个来回也不容易。赶紧先吃点东西,别把先生累着。” “不打紧,人命关天。先看了孩子再说,常年在外不差那一顿半顿的。” 听冯家请来了神医,村里看热闹的人们纷纷聚拢在冯家老宅的街门口和窑顶上等着看奇迹的发生。人群中各种议论的声音虽然嘈杂,但还算安静,这毕竟是市首冯家,得懂点规矩。 新媳妇从大窑出来对着看热闹的人群喊道:“各位乡亲都回吧,没啥好看的”。哐当一声把大门关上。 堂屋里传出冯家臣的声音:“嫂子,给大哥他们三人整口吃的,一天一宿没吃饭了。” 新媳妇答应一声挽起袖口就下了厨房。吃啥了?三儿的病牵动着全家神经,谁还有心思想着吃饭的事。 打开街门,新媳妇从大枣树下的鸡窝里捡了新鲜的鸡蛋,又回大窑的石臼里取了半碗白面开始打疙瘩汤。 堂屋里的孙先生仔细观察昏迷中冯希延的面容,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又把手伸进腋下摸了摸说道:“先降降温吧,又烧起来了。就看今晚了,熬过子时,孩子有就,过了时辰还不好转的话神仙也回天无力。” 冯家臣看看菊花,菊花没有言语只有哭泣。 家兴没有过多废话,飞一样去山泉井里拔回三担水,孙先生上手给冯希延扒光了衣服,一点点擦拭娇嫩的皮肤,直到把手中的毛巾从冰冷状态变成温热。腋窝,腿窝和胳肢窝的部位用铜钱蘸着香油刮出的血印从黑紫变成泛红。 “这叫散发毒气,中医里的针灸推拿法而已,不神秘。好多人不理解,实际这是老祖宗的好东西。”忙活完冯希延的全身降温操作,重新把衣服穿好,孙先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跟冯家臣说道。“等着吧,过了子时体温不升还有救,否则只能听天由命。” “孙先生,还需要降温吗?”家兴问道。 孙先生看看墙上的挂钟说道:“不用了,刚才这一番折腾应该可以了。还有两个时辰,耐心等着吧。” 屋外的新媳妇已做好了鸡蛋疙瘩汤,她隔着门喊道:“给你们送进去还是出来吃。” “出去吧,屋里也坐不下。”冯家臣让大哥领着先生和菊花出去吃饭。 “我不饿,你们先去吃。”菊花守着三儿不舍得离开。 “走吧,该吃吃,该喝喝。干我们这一行的,没点把握来都不敢来。”孙先生反倒劝起菊花了。 新媳妇把碗筷摆放停当,在三碗疙瘩汤撒上一把葱花后迈步进了堂屋。“菊花,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三儿我来盯着。” “不用,我自己看着放心。”菊花看也不看新嫂子,紧紧抱着怀里的冯希延不放。 新媳妇这几日本就内疚,菊花这一说,刚迈进堂屋的腿又退了出来,含着委屈的泪水退回到大窑不再出门。 “菊花,这事能怨嫂子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这样,你当初就该留家里照顾三儿。” 菊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把冯希延放下爬下床找新媳妇解释。 “嫂子,实在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搁谁家能有自个儿亲嫂子看着放心啊!这两天我这心乱的说开胡话了。” 新媳妇听了菊花的话,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没事,谁家搁着闹心事不烦,嫂子理解。快去吃饭,火炕里还烤着几个酥火烧,一起给先生端上。” 菊花去厨房掏火烧,新媳妇这才迈入堂屋的门槛,换冯家臣出来陪先生唠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窑顶上有人问:“先生,啥时候能施展手艺啊,让俺们也见识见识你的医术。” “等着吧,有耐心就陪我唠嗑到天亮,你就见到了。” “这么长时间啊!你比皇塘凹的道士都神秘。”一些人和孙先生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 临近饭点,饥肠辘辘之人先行离去,待圪梁上多数人家熄灯后,又有一些人离开了。 随后换来几个酒足饭饱出来抽烟解瘾的老烟民,他们照例一边与冯家院子里的男人们交谈着,一边吧嗒着烟袋锅。 整个冯家老宅窑顶的羊肠小道上,烟袋锅冒出的火星接连不断,这多少缓解了焦急等待的冯家人的心情。 再后来,抽旱烟的老烟民也坚持不住,一个个打着哈欠回了自己家。 整个夜空又恢复了宁静,院子里守候的男人们终于站起身走进了堂屋。 “成了,这孩子有救,闯过了一关。”孙先生手伸进孩子的衣服把铜钱刮过的地方摸了一遍,又打着煤油灯看看泛红的血印对冯家臣说道。 “太好了,孙先生,下一步该干啥了?”老大急切地问道。 “接下来我要根据情况做推拿,很抱歉,这个过程需要你们回避,祖传技艺不得外流 。如有需要我会喊你们。” 菊花想留下来陪着三儿,让冯家臣硬给拖走了:“相信先生。” 新媳妇怕把丑娃惊醒,没敢出门,悄悄起身爬到大窑窗台隔着玻璃看着灯火闪烁的堂屋,冯家臣三人退出来后直接蹲在了堂屋门口守着。 初冬的兴旺,子时的温度已降至零下,夜风夹杂着丝丝寒意吹打在脸上,完全没有动摇他们的意志。四个人四双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窗户纸上的人影。 时间似乎静止,等待是一种煎熬。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算听到了孙先生的声音:“他大伯,你一个人进来一下。”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捡回一条命 家兴进堂屋不大会儿功夫,手里拎着个搪瓷脸盆出来。 “先生说三儿过了第二关了,我去打热水给三儿擦擦身子。” 冯家臣大喜,迈腿要进堂屋看看,就听孙先生说:“东家两口子还是晚些进来吧,孩子能闯过这最后一关,才算万事大吉,留个念想好,不差这一晚上的时间。” 说着话,家兴肩膀上搭条崭新的毛巾,端着满满一盆热水挑门帘进了堂屋。屋里传来哗啦哗啦清洗毛巾和擦拭身体的声音。 “先生,你看这满身的淤青和病患有关?咋擦出的血都是黑的?” “老祖宗看病讲究相生相克,孩子昏迷这么长时间,米水不进,全靠医院那点营养液撑着,咋回来就给停了?病情加重了,这是血瘀。” “你还懂西医啊!” “各有各的道,取长补短吧。” 门外的菊花一听,想死的心都有,着急带孩子回来找偏方,压根没考虑那么多事,三儿差点断送在亲娘手里。她抡起砸向自己脑袋的拳头,被冯家臣死死地攥住。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就听见先生对老大说:“行了,您也出去歇着,剩下的事我一个人办就行,您毕竟也是孩子的家人,不想你目睹接下来的场景。” 家兴出来把屋门带上,只留下一条刚能透光的缝隙。 孙先生在屋里提高了嗓门:“东家,孩子造化大,已连闯两道生死关。这最后一道可是真正的鬼门关啊!不是孙某吓唬东家,一念还阳,一念地狱,你们可想好了。这一针下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菊花的心已揪成一团,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两腿一软跪在冰冷的门口石阶上,“三儿~,你一定要挺过来啊!”接着冲堂屋的先生磕了三个响头:“先生,求您了。” 听见门外的磕头声,孙先生忙说:“东家,这可受不起,我们挣得就是这个手艺钱,治病救人是应该的。只是你们得做好最坏打算。” “先生,您大胆救吧,真的三儿没了,我冯家臣绝不找后账。” “谢谢东家,那我就上手了。天亮之前别打扰,天亮没动静就给孩子准备后事吧。” 冯家老宅又恢复了夜的宁静,除堂屋传出先生治疗发出的响声外,月光下的老宅,一片沉寂。 新媳妇趴在大窑的窗户前能清楚地看见先生的人影映在堂屋窗户纸上的每一个动作。 忙活了一阵,终于看见先生解下从未离开身体半步的褡裢平铺在窗台上,褡裢里取出银针状的东西一针针扎进三儿的身体。 从褡裢里取出个大号物件,先生的另一只手缓缓托起三儿的身体让三儿趴在自己的臂弯。 新媳妇仔细一看,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这物件她似曾见过,像是个打针的针筒,不过那针头有些夸张,比日常感冒发烧用的针管粗大了不少,快赶上给牲口配种的工具了。 “先生这是要干啥?太吓人了。三儿啊!婶娘的不是,让你遭这罪。” 新媳妇没敢再看下去,闭上眼跪在炕头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 “三儿啊,快好起来。婶娘再给你煮小鸭子吃。” 屋里的先生心神凝重。他一只手托着冯希延的身体,另一只手在后脑勺枕骨下部掐了一下,随即眼疾手快把大针筒扎了进去。 须臾,一股浓稠的白色液体顺着针管徐徐流出,先生如释重负,缓缓抽拉着针管,白色液体亦随之流淌。 当脑压逐渐降低,白色液体流速趋于平缓,最终变成鲜血渗出的时候,先生停止了针管的抽拉。 银针封住了冯希延的几个穴道,针眼的流血随之停止。 取掉针管,先生把冯希延的身体侧躺在温暖的炕头。 收拾干净炕上的污物,先生拖过一个干净的襁褓给冯希延盖上,自言自语道:“投身富贵门,是否有命享。看你将来的造化了。” “成了,三儿活过来了。”冯家臣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 “来旺,和弟妹回小窑歇会儿吧,离天亮还早,这儿我守着就行。先生说等过了三儿的生辰才有结果。” 跪在石阶上的菊花和大窑里的新媳妇闻声几乎同时瘫软在地。 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寅时刚过,自家门外的鸡窝中传出一声鸡叫,紧接着整个村子的公鸡也随之鸣叫起来。堂屋里有了声响。孙先生滋啦一下拉开了屋门: “东家,可以进来了。” 在冰冷的石阶上跪了半宿的菊花,身躯猛地一颤,艰难地站了起来,然而发麻的下肢却不听使唤,她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她顾不得这些,手脚并用爬进了堂屋:“三儿,娘来了,你醒醒。” 冯希延毫无反应,菊花怀疑地看着先生,“我的三儿走了~~~,你倒是再看一眼娘啊!” 菊花一把抱起襁褓,紧紧搂在怀里。 “东家小心点,别碰着针。” 冯家臣这才注意到在冯希延的后脑勺枕骨下面还插着两根银针。 瞥了一眼冯家臣老哥俩那令人费解的目光,先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拾自己的吃饭工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冯希延幼小身体里蕴藏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或许菊花太过悲伤的哭声吸引了即将游离身体的灵魂,怀里的冯希延突然张开嘴吐出一口粘稠的液体,紧接着哭出了声音。 新媳妇一个箭步从大窑冲进堂屋,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三儿,婶子的心肝,你可算活过来了。” 走到炕头,双手刚触及襁褓的边缘,新媳妇便止住了脚步,她意识到菊花把孩子抱得太紧,难以从弟妹手中接过孩子。 冯希延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堂屋里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新媳妇身上:“娘!”他向新媳妇张开了双臂。 新媳妇这才有了理由把冯希延抱在怀里说道:“娘在!宝贝,你快吓死我们了。” 菊花心里五味杂陈,自己生的儿子,听到的第一声娘不是在叫自己,伤心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冯家臣看出了菊花的心思,忙开个玩笑解围道:“真是谁养亲谁?好啊!嫂子,你辛苦了。” 孙先生收起最后两根银针,掏出一只铅笔画了个药方交给菊花:“照这个方子抓药,一天两次,七天一疗程。每七天歇一天,三个疗程后去医院复查。 这期间别下地,注意别碰着,别摔着,别感冒。要特别注意观察孩子的语言能力,一场大病下来,估计得重新开始了。” 不知当年是冲撞了哪位星君的风水。 后来听村里人说,自年初至岁末,兴旺村竟出现了两例新生儿脑膜炎病患,这两起病例最终皆由孙先生诊治。 然而,另一户人家的孩子却未能熬过圆锁的年纪,就因癫痫发作而夭折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告别奶娘 简单地吃了酸菜疙瘩早饭,冯家臣给孙先生结了出诊费,又塞了两瓶好酒。 “这个,您拿着。” 孙先生推让许久,最终还是将其纳入自己的褡裢,凝视着冯家臣的面容言道:“东家乃忠厚仁爱之辈,亦为仕途顺遂之士。此子命硬,投身于东家,定有后福,定有后福。” “对了,东家,我下药有些猛,吃的时候悠着点,后两个疗程,药量可以减少三成。” “记下了。”冯家臣躬身相送。一场生死角力以生的力量完胜告终。 从那天起,冯家老宅的小院里就常常飘逸着浓浓的中药味。冯希延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缠着新媳妇寸步不离。在他的记忆里婶娘就是亲娘,只要冯希延一看见菊花想抱自己,立马张嘴嚎啕大哭。把个菊花急的团团转,怀胎九月却给别人生了 个儿子。 每次伤心的时候,冯家臣都劝菊花:刚过百天你就回了西疆,三儿咋能记得你谁谁,慢慢来,是你生的跑不了! “我要带三儿回西疆,宁愿伺候三儿一辈子,我也要让三儿留在身边。” 28天刚过,东方的天空刚露出鱼肚白,冯家臣和菊花想带冯希延去县医院复查。 家兴借了村里的手扶拖拉机停在三官庙门口等着拉兄弟一家进县城。 冯希延死活不让菊花碰,倚在新媳妇怀里可劲的哭,新媳妇只能把丑娃托人照看,一同跟着进城。 黎明的山路上只有拖拉机哒哒哒的声音。 妯娌俩坐在车上沉默无言,新媳妇心中满是愧疚,自觉有负弟妹所托,竟出了如此大事。 菊花心中也是充满内疚,懊悔自己不该轻率备孕,更不该生下三儿,致使刚出生的孩子遭受这世间诸多苦难。 冯家臣依旧坐在车尾想要吧嗒两口旱烟,怎奈风大,擦了几次火柴都没有成功,索性把烟袋锅别进腰间,捏了把烟丝塞嘴里嚼着,看着道路两边的沟壑和梯田。 梯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翻过两岔的松土上堆满粪肥,等待开春开梨下种。 远处路边的沟坎有几块巴掌大的土地,田埂还留着未清理干净的玉米杆子,因为面积小到没法使用耕牛和犁头。 庄稼人也懒得费心思打理,所以每年的春种秋收全看天气。 拖拉机路过沟坎,冯家臣打破一路的沉默说道:“哥,歇歇脚,解个小手抽袋烟”。 山头风大,冯家臣的旱烟袋还是点不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半包快干瘪的华子递给大哥一支,走到被风的坎边双手遮挡着才把火柴擦着,自个儿先点上赶紧凑给大哥。 “快,要烫手了。” 过完瘾放完水,一家子继续赶路,走城门口的时候,赶上学堂早读的孩子们放学回家吃早饭,山路上一时间热闹起来。家兴放慢车速,冯家臣问车上的两位:“嫂子,菊花,天还早,医院还没开门,咱找个地儿歇歇脚吃口饭?三儿估计也饿了。” “我带着火烧呢!”菊花说道。 “老二,别管我们,咱还是赶紧给三儿看病当紧。”新媳妇也提议先办正事。 菊花准备了三人的口粮,新媳妇是因为冯希延的原因一起来的,干粮肯定不够。 冯家臣说道:“火烧留着吧,四个大人也不够分。老大,进了城看看有卖早点的没有,咱凑合吃点。” 一路上没发现饭摊,直到接近县医院的时候,街道两边才零星的出现几家支着煤火卖玉面疙瘩和格椮稠饭的饭摊。 “将就吃两口吧,赶紧点天黑前能回去,丑娃还搁家里呢。” 家兴把拖拉机靠马路边停下,给饭摊伙计报了饭,“两份格椮稠饭要烫嘴的,一碟土豆丝一碗酸菜,麻烦快点,还要赶路。” 点完弟兄俩的餐食,家兴问媳妇:“你和弟妹吃点啥?” “一份加红糖的疙瘩给三儿,我不饿,三儿剩下来就够我的了。你呢,菊花。”新媳妇没有心思吃饭,为了冯希延能吃两口,她要了一碗加糖的玉米面疙瘩和三儿分吃。 一路上菊花不断想办法逗冯希延开心,想要借机抱抱自己的儿子。 冯希延是铁了心偎在婶娘怀抱,可以和菊花笑,可以拿菊花的玩具,可就是当菊花伸出双手想要抱抱的时候,立马扭脸贴近婶娘的怀里。 菊花硬忍住肚子里的怨气哪有心情提吃饭的事,便冷冰冰地回答道:“你们吃吧,我吃火烧,连晌午的都有了。” “菊花!闹啥子情绪。这些天我咋给你说的。” 从襄武医院出来,冯家臣带着副院长和一众冯希延住院期间负责的医护来到红旗街一家土菜馆。 进门的时候,家兴拉住媳妇的胳膊说道:“来旺,这个场面我们就不参与了,村里人没见过世面,那句轻了重了都不好。” “那有啥?孩子他大伯和大伯娘有啥见不得人的,一块进去吃点。”冯家臣硬拉着老大进土菜馆,家兴夫妇坚决不从。 新媳妇说:“老二,官道上的事情我们不明白,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弟妹把火烧给我,我们在拖拉机上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菊花又想把冯希延抱着一起吃饭,冯希延照例哇哇大哭,冯家臣只能作罢: “行了,就让大哥他们带着。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拿些钱给我,不能让哥嫂真的干啃烧饼。” 冯家臣把钱塞给大哥大嫂,拖着菊花进了菜馆。 答谢酒席很快结束,院长在席间告诉冯家臣孩子恢复的不错,但同时提醒要注意脑膜炎后遗症的发生。 关注的重点要放在孩子的语言功能和行动能力的恢复训练,以防留下不必要的麻烦。 医院的建议是冯希延的身体情况暂时不适应在高海拔地区生活。 “不,院长,我决定带他进西疆生活。老冯在西疆为官,我们的家已经在西疆落户。” 虽有不舍,但自菊花做出了带冯希延进西疆的决定后,新媳妇没有过多地挽留,只是默默地躲在大窑里边照看丑娃边给冯希延缝制衣服。 冬天的棉袄,夏天的汗衫,春秋两季换洗的夹袄准备了满满一大包。 单小布鞋、棉鞋和花色的鞋垫就装满了冯家臣回来时带的大口袋。 丑娃趴在炕桌上托着腮帮子奶声奶气的问新媳妇:“这些都是给弟弟做的?” “对呀,他要跟二娘去很远的地方。” “哦,我能去吗?” “不,你的家就在兴旺,赶明儿三儿跟二娘走了,咱也回南沟自己家去。” 丑娃似懂非懂,自希延突然病倒之后缺了玩伴的丑娃似乎说话比以前利索了,有些简单的话能一口气连起来说。 或许女孩比男孩发育的早,或许目睹了希延的大病让她突然成长了许多? 夜深了,大窑煤油灯还亮着。新媳妇规整着给冯希延做的衣衫鞋袜,眼里擎着泪花: “我说他爹,三儿这一走不知道哪年能再回来。”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伤离别 “我说你就别操那份心了,你说菊花就不会自己照顾三儿?大宝和小宝咋长大的。”老大躺在炕头搂着熟睡的丑娃说道。 “这不能比,大宝他们那会儿菊花还在村里,啥都能干,啥都会干。 现如今出去几年了,手里的营生该忘个差不多。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新媳妇把手里的小鞋垫数了一遍又一遍。 “够了,连丑娃一起穿十年都穿不完。” “你说,三儿和咱一个锅里吃了两年饭,你舍得?”新媳妇问老大。 “舍不得能咋,别人家的孩子你要抢啊!” “我得去看看,三儿睡着了没有?醒来又该喊娘了。” “行了,睡你的吧,刚哄睡回来又要去。这不给菊花添堵吗?” 堂屋的冯家臣和菊花也没有合眼,两人一左一右夹着睡在中间的冯希延聊着同样的话题。 “菊花,你不能就这样把三儿给带走,当初也是咱求着嫂子给带孩子,现在有事了,咱就拍拍屁股走人,连个招呼也不打?” “我知道,就是这个气顺不过来,你说我生的儿子为啥和嫂子那么亲?” “听说过有奶便是娘吗?而且这奶娘还是你这个亲娘给找的。” “你,冯家臣!故意气我不是”。 “嘘~,别把孩子吵醒,小声点。赶明儿一早咱去大窑和哥嫂唠唠,别给咱看了半天孩子最后寒了心。” 天不亮,菊花就摸黑起来做早饭,淅淅索索的声音最先惊醒了大窑里的丑娃。 丑娃尿急,便爬炕头的小板凳想下地,结果脚底踏空摔在地上。 哇哇的哭声吵醒了新媳妇。 “丑娃,你这是要去哪,吓人不?” “我要尿尿。” 新媳妇拖过便盆给丑娃把了尿,把丑娃塞回被窝后,循着院子里的声音走了出来。 她一边往身上套着棉袄一边问:“菊花,咋起这么早?” 菊花的火柱在炉膛里捣鼓了几下,一股火苗窜了出来。 她把大铁锅墩在旺火上,填满水说道:“今天要起身了,早点走,好赶县城的第一班火车。来旺昨儿和大哥说了,送我们到村口就行。” 新媳妇听闻此言,多少有些意外,老大咋就没给自己提一嘴这档子事。 “家兴,来旺一家子今天走,你咋不说一声。” 新媳妇冲大窑里睡得正香的老大对证。 没有回应,她返回屋里再次询问,老大这才睁开迷糊的双眼: “哎呀妈呀,咋把这事给忘了,我赶紧去借拖拉机。” “菊花说了,你送村口就行。” 菊花揣了冯家臣最爱吃的玉米面疙瘩,和面的时候专门掺和了一把软米面,就着米汤腌制的老酸菜,吃起来软糯爽口。 天蒙蒙亮的时候,疙瘩出锅,冯家臣和菊花招呼老大两口子一起过来: “大哥,给你们也做上了,不用另起炉灶。” 感谢地话自当不必多说,石板的饭桌上,菊花和新媳妇手拉手推心置腹地聊了好久。 新媳妇舍不得冯希延离开,哭得稀里哗啦。菊花劝解道:“嫂子,狮城那边医疗条件相对比咱这儿好,再说看在来旺一官半职的面子上,医院那边多少还能照顾照顾。” “菊花,你们这一走啥时候能回来?我啥时候还能再见到三儿?” “嫂子,看你说的,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是我们的家,是冯家的根。只要来旺有了空,我们就带三儿回来。” 吃罢早饭,老大着着急急去借拖拉机。 新媳妇去堂屋给冯希延穿好衣服,她给孩子套了一双崭新的虎头小棉鞋,穿上新棉,后又把一顶蓝色的棉猴帽戴在冯希延的头上: “三儿啊,这是给你和姐姐准备的过年新衣裳,今天你要出远门,婶娘就提前给你穿了,回头再做新的。” 冯希延紧紧地抱着婶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眶里一直含着眼泪。 他感受着婶娘的温暖,仿佛这一刻时间都停止了。 新媳妇把冯希延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孩子,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三儿,你已经长大了,要跟亲娘走了。记住,无论走到哪里,婶娘心里都会一直惦记着你。” 相聚时难别亦难。分别的时刻,当菊花从新媳妇手里接过冯希延的时候,冯希延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娘,娘娘!我要娘娘。” 自此,冯希延对奶娘的思念成了他童年的原罪。 只要冯希延犯错受到菊花的惩罚,挨两顿鸡毛袋子教训或许也就过去了,可一旦感到委屈喊娘娘,就会招致菊花的雷霆暴击: “叫你喊,叫你喊!你娘不是在这吗?” 从心里面说,菊花对嫂子除了感激没有别的意见。 如果用闺蜜来形容新媳妇未过门前和菊花的关系也能说的过去,可这成了一家人反倒生疏起来。 因爱生恨不知放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是否合适?而无辜幼小的冯希延在这样的关系中无形中充当了菊花发泄怨气的出气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或许是老生子的缘故,打冯希延踏入西疆的那一刻起,就成了狮城医院的常客。 先天虚弱身体几乎是扛不住任何风雨,脑膜炎的后遗症导致双下肢功能衰退严重。 多吉和海霞小两口接替了在老家新媳妇的任务,帮助冯希延恢复走路功能。 只要在医院,冯希延几乎都挂在海霞的胳膊上,院里的同事经常打趣海霞:“秦护士长,啥时候又生了个儿子。” “别瞎说,这是我弟,冯市首的三儿子。” 总之,在雅砻的那些年,冯希延时常需要前往医院住院治疗,狮城医院的儿科病房几乎成了他的第二个居所。 有一段时间未见冯希延的身影,儿科的小护士便会向海霞询问:“护士长,为何不见你弟弟前来?他的身体状况近来是否有所好转。” 海霞又气又笑,有你们这么关心人的吗? 老麻烦海霞照顾冯希延,菊花心中深感不安。 住院期间,她始终 24 小时守在冯希延病床前,协助海霞,助力冯希延恢复腿部力量。 时间久了,耐心也磨没了,菊花就对冯家臣说:“我咋生了这么个要债鬼。当初要是换个闺女养多好。” 冯家臣有些生气,感觉因为冯希延的到来,菊花的脾气越来越坏了:“换个闺女身体就好了?没听医生说这是气候原因,和三儿有啥关系。错就错在你不该把他带到这个世界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越来越浓。 隔壁的布穷忙过来和稀泥:“婶子,算了吧。上苍既然把希延赐给我们,说明有缘。按佛家的说法,善缘也好,孽缘也罢,都是定数,该着冯希延和您有这一段母子情缘”。 冯家臣瞪大眼睛:“布穷,你啥时候又开始迷信了?” “这是西疆文化的一部分,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只是说给婶子听,也算一种安慰吧。”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病房里的春节 冯希延的身体状况一直令人担忧,在狮城度过了一个完整的四季,却仍然难以适应高原缺氧的环境。 无论菊花如何为他补充营养,他的免疫力始终低下,稍有天气变化,冯希延便会感冒发烧,三十八九度的高烧对他来说几乎已是常态。 秋冬交替之际,刚上幼儿园的冯希延对校园里的的童车产生了兴趣。 看见其他小朋友轻快地骑车,冯希延也爬到了一辆童车上。 然而,腿部无力的他一用劲,脚底打滑,脚蹬便擦破了右腿的皮肤。 冯希延颇为皮实,不哭不闹,继续学着其他孩子骑车。 如不是冯希延摔倒在地,阿姨恐怕都难以发现冯希延受伤。 “冯希延,你这是在哪里碰到的?”当阿姨抱起冯希延,鲜血已从厚厚的棉裤中渗出。 褪下裤腿仔细检查,擦破皮的部位皮肤已经红肿,麻点似的红点不断向外渗血。 校医检查清创后,按常规为冯希延涂抹了红药水,并缠上纱布止血。 阿姨轻声对冯希延说道:“今天我们就不玩了,好吗?明天再玩。” 伤口并不大,小孩子淘气磕磕碰碰实属正常,阿姨安顿好冯希延,给他塞了个玩具,便去照顾其他孩子。 放学时菊花来接孩子,阿姨第一时间将冯希延碰破皮肤的事情告知了她。 菊花并未责怪阿姨的疏忽,安慰道:“小孩子嘛!淘气些是正常的,小孩跌大,不跌不大。” 菊花对着趴在桌子上的冯希延喊了许久:“三儿,该回家了。”冯希延毫无反应,仿佛睡着了。 “这孩子,竟然玩到这样疲惫。”菊花再次呼叫:“三儿,放学了,跟妈妈回家。”冯希延依旧没有回应。 阿姨感到有些奇怪,她先于菊花的脚步抱起了冯希延:“怎么这么烫!” 菊花一听,手背赶紧搭上冯希延的额头,触电般被烫得缩回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早上送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菊花一脸焦急地看向阿姨。 刚才还满脸微笑的阿姨显得有些局促:“一天玩的都挺好,中午吃饭也正常。莫非……”阿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动作迅速地掀起冯希延的裤腿。 止血纱布上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还在缓缓渗出,棉裤上的血迹明显扩大。 阿姨着实有些费解:“不可能啊,就擦破点皮。要是夏天连纱布都不需要的。” 校医再次检查的结果令人震惊:应该是血小板不凝固,需要抓紧送医院。 冯希延依稀记得,那是他在医院逗留最久的一次。 透过三楼病房的窗户望去,掩映在窗玻璃上的胡杨柳的树梢,经历了由绿变黄,泛黄变为枯萎,再转为新一年的嫩绿。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院里的格桑花从干瘪的枝条到挂满艳丽的花朵。 在此期间,远在国都的希庭哥哥归来,于太阳城求学的希廻哥哥亦返回。 冯家臣在忙碌完机关要务后,也时常来到病房陪伴历经磨难的小儿子。 不大的病房中,弥漫着家的温暖与欢乐。 海霞自是无需多言,但凡有空闲,便会前来病房陪伴菊花,共同照料正在恢复的冯希延,一家团聚,菊花的心情稍有好转。 这一年,西疆雪顿节与大夏传统农历春节同日。 除夕之夜,所有轻症患儿都回家过年,只有冯希延病房灯火长明。 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感染的风险依然存在,布穷与多吉两家遂将除夕夜的团聚移至冯希延病房。 病房内略作布置,拉花与彩色气球布满房间,希庭于病房门口贴出大红对联,央金买的巨大雪顿节吉祥物西疆雪兔横卧在床头,竟与冯希延身量等同,令人忍俊不禁。 合着节拍,布穷和多吉的小公主围着病床跳起欢快的锅庄舞。 窗户外,烟花绽放。 零点的钟声敲响,菊花抱起身体无力的冯希延来到窗前,烟花映红了冯希延的小脸,煞白的面色中泛出一丝微红。 盯着天空绚烂的烟花,冯希延久违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只不过时间不长,他无力的脑袋就躺在了菊花肩膀。 难得一大家子团聚,冯家臣高兴之余突然提议,年初一这天大家拍个全家福,也算是为来年博得一个好彩头。 次日清晨,雅砻照相馆的师傅便早早来到病房。 先是给所有人拍摄了大合照,随后专门为冯家臣一家单独拍摄了一张。 毕竟,随着大宝希庭和小宝希廻的成长,未来他们的人生道路充满变数,这一家子日后想要再次团聚恐怕并非易事。 快门按下的瞬间,冯希延的双眼在闪光灯的照耀下眨了一下,冯家臣的脑海也在师傅按下快门的一刹那,瞬间变成空白,这是自冯希延降生以来第二次出现此等状况。 冯家臣起初并未在意,然而后续诸多事情的接连发生,使他惊觉曾经那预知未来的能力正在逐渐消失。 过了春节,大宝继续回国都深造,小宝也返回太阳城备战当年的高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病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冯家臣不得已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专注于冯希延病情的治疗。 这一次病患的危险虽没有脑膜炎那样雷霆一击,但对尚待长身体的冯希延来说却是难以承受。 为了进一步确诊病情,住院期间冯希延还经历了一次无法避免的骨髓抽样鉴定。 本身凝血功能就差,在小腿肚上挖个洞进行骨髓抽取,那恢复起来难以想象。 海霞坚持亲自换药,每天堆积的带血纱布能装满半个垃圾桶。 至今,在冯希延的小腿上还残留着当年钻骨取髓的手术痕迹,在他的一生中留下了永恒的西疆记忆。 根据诊断,冯希延这次的病症属于机体免疫功能缺陷或下降造成的败血症。 上世纪中叶的医疗条件下,病症的治愈率极低,再小心呵护,都免不了小有磕碰,哪怕一丁点大的伤口,都会血流不止。 为了延续冯希延的生命,冯家臣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 上至国医馆的大舅哥,下至狮城医院的药房主任,只要能够改善机体凝血功能,提高免疫力的中西药还是西疆特效药,只要对治疗有效,冯家臣都无条件的寻求。 时间久了,病床边堆满了数不清的瓶瓶罐罐成了冯希延当时最开心的玩具。 最后的几个月,儿科医护人员开始整日围着冯希延打转。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就是能够治好冯市首的儿子,狮城医院的口碑或许会传遍整个西疆。 治疗的过程时好时坏,半年多的时间里,医院已经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每一次都在死亡的边缘把冯希延的生命抢了回来。 老来得子的冯家臣平生第二次因为冯希延的生命而流泪,几乎是用下跪的方式求医生竭力挽救三儿的生命。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扣肉引发的争吵 或许是上苍有眼,也可能冯希延注定要来这个世界经历磨难。 夏秋交际的时候,冯希延居然再一次战胜了病魔,各项生理指标逐渐恢复了正常,大剂量抗生素的使用似乎人为地提高了身体机能的免疫力。 后来的日子,冯希延渐渐恢复了腿部功能,可以独自一人在操场上奔跑了。 冯家臣可算松了一口气,可以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当冯希延自己背着小书包往返于机关和学校的街道时候,菊花决定重新走下炕头,离开灶台找个工作。 冯希延两次大病,本就捉襟见肘的家庭收入单靠冯家臣一人的薪水真的难以为继。 身为市首夫人,菊花若想寻一份工作,并非难事,此乃大夏数千年集权文化之底蕴所在,实难判断其究竟是精华抑或糟粕。 权力若用得其所,百姓自会拥戴,然若用之不当,则必招致权力的灭顶之灾。 在布穷和普巴的共同运作之下,菊花有两个职位可供选择。 其一,前往狮城支行担任记账员,工作轻松,时间自由,尚可有暇照料冯希延之饮食起居; 其二,入职新成立的雅砻制药厂车间内务,从事一些繁杂琐碎的杂务活,但薪水较银行职员要高出不少。 经夫妻二人商议,菊花最终选择了薪水较高的药厂内务岗位。 药厂离家稍远,可每月多出的那几块钱薪水,尚能保证冯希延最基本的营养需求。 有新政前从事工作的经验,菊花很快适应了药厂的岗位需求。 每天忙于内勤工作的琐事,暂时忘却了冯希延身体素质差的烦恼。 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回家给一老一小煮饭烧菜,节奏紧张但充满生活气息。 偶尔忙不过来,一家三口也会到机关食堂简单吃点便饭。 生活的拮据令本来就节约为本的菊花更加精打细算每月的开支。 第一个薪水到手的周末,菊花心情愉悦,抠出几块钱想给冯希延吃一顿川西扣肉。 回家的路上,菊花特意到食堂打了一份扣肉,这是川西特色浓郁的一道干锅烧菜,菜量不大,肥而不腻。 菊花把最大的几块扣肉夹给冯希延。 “三儿,把肉吃了,增加蛋白能长肌肉。” “妈,你吃吧。我没兴趣,海霞姐姐给我的章鱼罐头还没消化完。”冯希延语气平淡,完全没有亲生母子之间的那种感觉。 在冯希延幼小的心灵里,菊花给自己的印影永远是呵斥和无休止的鸡毛袋子还有笤帚把子。 恐惧母亲的心态一直萦绕在冯希延的心头。 放学之际,冯希延总是率先赶往医院与海霞嬉戏,在护士站完成课业后,方才磨蹭着回家,到家的时候,街道上的灯火已经通明。 海霞自然把认为最好的美食拿出来和这个弟弟分享,不管咋样,大宝和小宝也是吃着她的章鱼罐头长大的。 菊花听冯希延不吃她给夹的扣肉,心中的怒火又燃烧起来: “真是娘心操在儿身上,儿心操在石板上。不吃拉倒!” 菊花赌气把冯希延碗里的扣肉一股脑扒拉进冯家臣的碗里说道:“那你就吃白米,啥菜也不能动。好心当了驴肝肺!” 冯家臣无奈,菊花这是生了个冤家啊! 娘俩一天不见想的不行,见了面又嫌不对付。 他只能继续做和事佬:“三儿,你妈也是为你好,早点恢复身体,才能专心学习,要不三天两头住院,影响上学。” “爸,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在海霞姐那儿吃饱了。”冯希延含着委屈的眼泪,哽噎地说道。 “不吃算了,老冯,你吃!” “还是你吃吧,一天骑车奔波,你也得增加营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夫妻俩不停地推让中,一块扣肉掉在了桌子上。 菊花的火气更大,拿起装扣肉的碗就要扔出去:“算我瞎操心,好东西舍不得吃先让着你爷俩,都不吃,拿去喂狗!” 冯家臣赶紧用胳膊护住,另一只手里的筷子夹起掉落的扣肉吹里吹塞进嘴里:“别可惜了。” 冯希延看见菊花火冒三丈,吓得哭都不敢,含着泪夹起一块也塞进嘴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冯家臣躺在炕头问菊花: “你现在脾气性格咋成这样了?还是我冯家臣当年搭档的村妇救会主任吗?三儿还小,你就不能有些耐心?” “他不认我这个娘,我就想不通。我就不信拧不过他这股劲!” 冯家臣道,“遇事不能心急,慢慢调教教就是了,天下没有不和妈妈亲的儿子,你看大宝和小宝。” “那不一样,他俩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三儿,哎!还是怨自己,干啥不自己带着。”菊花开始自责。 “生之皮肉,养其精髓。你给了他生命,更需要给他亲情的关爱,才能真正成为母子。三儿先天身体不好,你更需要有耐心和他沟通。” “一个小屁孩有啥可沟通的,难道当娘的还能害他不成。” 冯家臣劝说无效便不再说话,自顾自睡去,明天一大早还要和普巴城首到达旺山口南边新建的乡镇视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大早,冯家臣起来收拾牙刷牙缸和洗脸毛巾,菊花听见外屋的响动,就起身出来,冯希延已经收拾好书包准备出门。 “你们爷俩发啥神经?这么早就开始折腾。” “我和普巴下乡一段时间,达旺那边的乡镇走一圈,大概一周左右回来。” “我也要早走,今天轮我值日站岗。” 冯希延从灶台摸了个火烧一溜烟跑了,他是真怕了菊花风云突变的臭脾气,惹不起还是躲开点为好。 “喝点热水再走,干啃火烧不怕噎着?”菊花在后面紧追慢赶,走到排房墙角,冯希延已经不见了踪影。 菊花端着茶杯回来在餐桌上一顿,语气悲愤的说道:“真是对头,谁也不待见谁。” 冯家臣收拾完洗漱用品,也从灶台掏出个火烧,把昨晚剩下的扣肉片夹进火烧里边吃边说: “菊花,你细想想,这种情况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孩子就是想他婶娘有错吗?哦,你可劲地打他,还不许他想奶娘,天地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菊花本来想给冯家臣冲一碗蛋花汤配着火烧吃,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鸡蛋就回了里屋,一拍门扇丢出一句话:“他啥时候不再喊娘娘,我啥时候不再打他。” “不可理喻!人心都是肉长的,嫂子把三儿带大,三儿与婶娘关系亲昵,此乃人之常情,为啥说不通呢?” 眼看围绕着冯希延的话题又将爆发一场论战,台阶下的吉普车喇叭声响起,多吉走了进来:“市首,普巴城首那里已准备好了,让我来接你。” 冯家臣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紧张的环境,抓紧把最后一块火烧塞进嘴里,端起桌上的冷水喝了一口就要出门。 菊花拉开里屋的门走了出来:“带上这个。” 一条绵柔的护腰褡裢,冯家臣借机冲菊花打了个笑脸,“还是夫人想的周到。”算是把一早上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冯家臣的专车刚刚离开排房不久,拴着铁丝的大石头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看了一眼自家门口没有了母亲的身影,一蹦一跳朝学校方向跑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爱的伤痕 冯希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饿着。 狮城医院离学校不远,如果肚子提意见,利用课间都可以偷偷溜出校门去找姐姐要吃的。 冯希延每天放学先去医院后回家就是因为顺路,有吃有喝还能坐海霞的单车回家,何乐而不为? 日子久了,菊花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规律,冯希延在医院玩耍的时间,她基本上能把一家子的晚饭准备好了。 冯家臣下乡已经快一周时间,菊花照例做好了晚饭在家等着冯希延回家,等到隔壁的央金已经收拾完厨房还没见冯希延的影子。 菊花有些着急,就给医院打了电话: “霞儿,三儿在你那儿?” “没有,我今天安排夜班,三儿写完作业我就让他先回家了,现在还没到家?” 菊花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在电话里说道:“你在医院等我,我现在就沿着放学的道看看这个不省心的去哪了?” 从机关大院至学校的沿线,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山包,静卧于道路一侧,偶有闲人于闲暇之时,特意攀爬上小山包顶部,以赏街景。 因行人众多,且时日长久,便踏出一条小径。 从学校方向上坡颇为陡峭,需借助灌木丛树枝;而打机关一侧爬坡相对平缓,经年累月已形成滑坡。 每逢冬日降雪,这半边平缓的坡道便形成一道天然滑梯。 山包与道路之间隔着一条一尺深的雨水沟,收不住脚丫子的愣头青往往都会大跨一步迈过去。 菊花手持手电筒,借着昏暗的路灯,沿着道路朝医院走去。 汽车驶过,眼前的道路瞬间陷入漆黑。 菊花既要留心穿梭的车流,又要注意脚下的沟渠。 她在黑夜中艰难地行走,迈出脚步深浅不一。 只要看见前面有像是个孩子的人影晃动,菊花就喊一声:“三儿,冯希延。” 直到进了医院大门,菊花也没看见冯希延的影子。 “干妈,找见了吗?”海霞早早地等在门口,远远看见菊花过来,快走两步问道。 菊花摇摇头。 隔壁的校园已经一片漆黑,海霞安慰道:“干妈,别着急,三儿在我这吃了点东西了,不会饿着。我陪你再找找。” 海霞搀扶着菊花缓缓地从医院门口折返,街道上的行人愈发稀少。 偶尔碰见的几个孩童皆是正帮着大人收拾店铺准备打烊的沿街商铺的子弟。 菊花每遇见一个身影,便会上前询问:“是否看见这般高的一个男孩,身着军绿色衣裳。” “未曾见到。” “未曾见到。” “或许你们可以去那山包上看看。上面有个猫耳洞,我时常看到有小孩在那里嬉戏玩耍。” 一间店铺的老板给菊花和海霞提供了些许线索。 海霞与菊花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灌木枝,终于爬上了山顶。 背风处,果然发现了一个半人高的猫儿洞。 借着手电筒的光,猫耳洞地面上有未燃尽的草木灰点点火星闪烁。 隐约可见残存的麻雀羽毛和骨头,以及几片未燃尽的作业本纸张碎片。 “又是谁家胆大的孩子在这偷偷烤麻雀吃。”海霞看着一地狼藉和菊花开着玩笑。 当年的西疆,烤麻雀是孩子们乐此不疲的童年欢笑和永久的甜蜜回忆。 环顾四周,未见人影。 菊花与海霞手拉手借着缓坡顺势而下,临近雨水渠时,一辆大卡车开着远光灯疾驰而过。 灯光照射下,菊花眼前发黑一脚踩空,整个身体跌进雨水沟。 “干妈,小心!”海霞搀扶菊花的手猛地一沉,连人带手电被甩出数米。再看菊花,已然平卧于水沟底部。 “干妈,您没事吧?”海霞疾步跳入水沟,将菊花扶起。 “没事,只是崴了脚。”彼时的菊花并未察觉额头已被硕石沙粒擦伤,鲜血正缓缓渗出。 一个来回下来,没有发现冯希延的踪迹,菊花打算回家给冯家臣打电话。 远远看见自家房间的灯亮着,央金正坐在马扎上等她。 “婶子,走那么急,连灯都没关。” “我家三儿回来了吗?”菊花并不理会关不关灯的事,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冯希延是否安全到家。 “刚进门,那小脸快跟花狗脸差不多了。我刚给他收拾干净。婶子,你这是……” 灯光下的央金看见海霞扶着的菊花满脸血污,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海霞这才注意到菊花的额头在向外渗血。 “快,干妈,先别管三儿了,我得先给你处理伤口。” 坐在餐桌前的冯希延一看见菊花进门,吓得躲在央金的背后一言不吭。 菊花抄起门边的笤帚就要上手。 “干妈,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再说。” 海霞给菊花处理完伤口返回医院,央金规劝了菊花几句也回屋休息。 房间只剩下缠着纱布的菊花和惊恐中的冯希延。 “我摔成这样你满意了吧。你吃饱喝足了,满世界疯跑,哪管家里还有一个等你回家的老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菊花气不打一处来,捏着鸡毛掸子指着冯希延训斥。 冯希延伸出一只手掌等待接受惩罚。菊花每训斥一句,就用鸡毛掸子打一下冯希延的手掌心。 冯希延疼的咬牙忍受,但他越忍菊花越气,鸡毛掸子的力道越大。 “放学不回家去哪了?”菊花生气地问道。 “不敢回来。钢笔在山包上丢了,怕你打我。” “真走得山包,那猫耳洞的烤麻雀也是你的作品了?” “高年级的孩子干的,我只是路过。他们知道我是谁就分给我吃。” 听到这话,菊花更是火冒三丈,手中的鸡毛掸子挥舞得更快了。 “啊~,啊~。”冯希延再也忍不住疼痛,大声地哭喊出来:“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 菊花出了气,停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抓起冯希延红肿的手掌端详了一番,心中虽有不忍,但嘴上仍硬气地说道: “今晚不许上床睡觉,给我好好站着反思。” 次日清晨,冯希延昏昏沉沉地醒来,发觉自己竟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母亲正握着他那被打肿的手,轻柔地摩挲着。 冯希延不记得自己何时入睡的,也不清楚是如何钻进被窝。 此时的冯希延,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的感动。他不由地喊了一声:“妈!” 冯家臣知道菊花受伤是在乡政府吃晚饭的时候。 所谓的乡政府就是农家园的二层小楼。 整个乡镇百十来户人家,还都是刚获得国籍的居无定所新移民。 这个二层还小楼是后来雅砻市府掏钱修建的,和当年给老阿玛他们修建的房屋一个性质。 乡里仅有的电话就安置在这栋小楼中,布穷接连拨打数日电话皆未能接通,今日总算得以接通。 “布穷,咋回事。娘儿俩又闹啥矛盾了。” “矛盾到没有,就是希延晚上回家晚,婶子去找他时候把头磕破了。” “那这两天你婶子没去上班?三儿谁照顾着。” “希延有时候就住我家,央金去照顾婶子。” “知道了,辛苦央金了,我让多吉先回去看看。这边的工作估计还得几天。”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三个人的乡镇(一) 川西公路一进雅砻地界,向南拐分出一条支线直通达旺山口。 越过达旺山口就仿佛坠入了绿色海洋,满眼的深绿浅青从河谷往山坡、悬崖、山巅、云雾深处延展而去。 南亚次大陆吹来的海风,吹动着宽大树叶摇头晃脑,水汽似云又似雾。 国界的南移把达旺地区和波密的察隅连成了一片。 以达旺山口为界,向北不仅雪峰绵亘、冰川林立,草甸遍野; 向南顺坡之下,确是森林茂密、溪流蜿蜒、湖泊旖旎的江南风光。 如画的风光中,点缀着许多西疆千年古迹。 循着最新衍生出去的道路一路前行,就到了新设立的乡镇首府玉麦乡。 玉麦是乡,也是村,更是一个温馨的家。而这个家的主事人就是从察隅迁居过来的多吉次仁一家。 吉普车开进次仁的小院,就算是到了公路的终点,想要再往向下走就得骑马前行。 冯家臣一行刚进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康巴族打扮的姑娘就迎了出来: “是冯市首和普巴城首吧。阿爸去巡山了,他交代今天有贵客和老朋友来,让我在家等着。” “你是?”冯家臣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冯大人,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次仁早就说要请你们到家里做客。没想到这一盼就是十多年啊!” 说话的中年妇女也是一身土着打扮,看样子像是次仁的阿佳(老婆)。 “卓玛?你是卓玛!”多吉惊喜道。 “才让兄弟是吧,次仁老在我的耳边提起你,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卓玛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看见多吉才让天生自来熟。 “快进,次仁中午应该就能回来,这边的路好走,不像察隅的石头路。” 康巴姑娘脸上带着微笑,躬身颔首把冯家臣他们让进一楼的堂屋,便退出门去准备茶点。 冯家臣望着姑娘的背影问卓玛:“这孩子是?” 卓玛笑答:“我们家女儿,川西大学毕业后主动回来说要帮他阿爸忙,叫卓嘎。” “阿玛!帮帮忙,我一个人拿不了。”卓嘎在门外呼唤母亲。 不大会儿功夫,在母女俩的忙碌下,桌上堆满了满桌茶点。 “次仁说了,一定要用自家的酥油打奶茶,还要风干的牛肉粒敬献给尊敬的冯大人和普巴城首。他说这是当年他承诺的。” 中午时分,卓嘎点着了小院里的灶台,把一把干枯的松枝塞进炉膛准备中饭。 门口一声嘶鸣,次仁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卓嘎,尊贵的客人到了没有?” “阿爸,都在屋里等你呢。” 次仁把缰绳一丢,快速飞奔进堂屋,首先给了多吉才让一个熊抱,然后对着冯家臣和普巴行了一个礼。 “欢迎市首和城首来玉麦视察。” 冯家臣与普巴赶忙起身言道:“自家人没必要行此大礼。这几天下乡,还需烦劳卓玛。” 吃吧午饭,喝足了卓嘎姑娘打出来的香醇酥油茶。 冯家臣听取了次仁移居玉麦以来的工作进展情况,提出下乡走访几户牧民家庭。 次仁挑选了三匹刷洗干净的战马供冯家臣他们使用。 “市首,这是我自己养的,都是战兵营退役的战马,个个精神矍铄,膘肥体壮。” “次仁,这是个新乡镇,老百姓大部分都是数百年来没有明确身份的同胞。现在终于回家了,你身上的担子相当重啊!” “这些不难,倒数五百年前本来就是一家。难得是语言沟通起来费力,所以把小卓嘎叫回来一起为他们服务,卓嘎是学语言的,这一点她有优势。” “是吗?卓嘎,有时间也得给我们普及一下哦。” 冯家臣看着跟在身后的卓嘎说道。 走了大约十多里的路程,前面一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赫然映入眼帘,冯家臣习惯性地到腰间摸枪。 次仁笑了:“冯市首,这都啥年代了,还担心敌特。象城一战以来,还没人敢再打西疆的主意。现在乡民的主要任务就是巡边守疆。每周两次。” 冯家臣尴尬地笑笑:“当年在这片密林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条件反射。” 进入密林,地势开始向上延伸,形成一个舒缓的山坡。 高大的森林直插云天,遮云蔽日,每一棵树上都爬满了青苔。 厚厚的青苔裹挟着许多杜鹃,沿着笔直的树干向上延伸。 花开花落,星星点点洒落在地,让人不忍多看,更不忍踩踏。 冯家臣从马背上下来,小心翼翼的跨过每一处花丛,用腰间的匕首轻轻刮下树身上的青苔,放在鼻尖上闻着: “多好的自然生态,如果说西疆是人类最后一块圣地,那这里就是西疆的圣殿。” 跨过坡顶,转出密林,次仁指着山坡下的一栋白色建筑说道: “这里是巡边人的驿站,偶尔也会有边防战兵过来歇脚。再往前走十公里就是国界。” 建筑前面流淌着一条小河,岗日峰消融的雪水在此汇聚,沿着国境线一路向东,灌溉了玉麦村的土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河水到达旺和察隅的分界线向南拐出国境,一路奔腾流向浩瀚的大洋,而象城正好位于大洋的入海口。 三三两两有人进出白色建筑,次仁介绍道:“他们都是巡边的队伍,每个队伍三人一组,一人一马一藏獒,每人配备一支猎枪。走累了就在这歇歇脚,喝口酥油茶继续前进。” “我们去和巡边人聊聊吧。”冯家臣一声招呼,众人策马扬鞭到了白色建筑前。 哗啦啦~,巡边人警惕地拉开了猎枪的枪栓。卓嘎赶紧用土语说道:“别误会,雅砻市首冯大人和普巴城首来看望大家了。” “卓嘎主任!”巡边人放下警惕,木然地看着冯家臣和普巴他们。咋看冯家臣都不是西疆本地土着。 巡边人和卓嘎的交流冯家臣一句听不懂,好不容易学会的西疆话还用不上。 冯家臣只好安坐于马背等待卓嘎和他们沟通。 终于望见巡边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冯家臣知道卓嘎已将自己与普巴的情况介绍明白。 冯家臣抬腿下马步入巡边人的驿站。“大家辛苦了,愿你们万事安康吉祥。” 卓嘎将冯家臣的话语翻译给巡边人,而后又把巡边人的言辞转达给冯家臣。 返回的路上,冯家臣问普巴,“玉麦乡现在有多少新移民,需要加快普及西疆话和大夏国语的教育,至少五年内要让每个新移民都能听懂西疆话,会说简单的西疆语。” “整个玉麦乡一百零八户,其中八十一户都集中在玉麦村,剩下的散户基本分布在沿河两岸。”卓嘎抢在普巴前面回答。 “小姑娘功课做的不错,回来帮你阿爸做什么工作?”冯家臣向卓嘎投去赞许的眼光。 “阿爸忙不过来的都是我和阿玛做。根正苗红的正宗西疆土着现在就我们一家。”卓嘎的小胸脯一挺,满脸的自豪。 “哦?普巴,这个情况你可没给我说过。”冯家臣瞪着大眼看着普巴责怪道。 “市首,我都不知道。”普巴摊摊手说道:“当初成立玉麦乡的时候,没人愿意去,这还是阴战将提醒让次仁试试。我的吃财政名单里至今只有次仁一个人在领薪水哦。” “不简单啊,次仁。你一家三口撑起了整个玉麦乡的门面。”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三个人的乡镇(二) “不,再过两年可能是四个人了。儿子马上就毕业,他明确要回来建设西疆。” 听了次仁的话,冯家臣来了兴趣,对普巴说道:“你看,抓好西疆教育,发展西疆经济的成果显现了,小卓嘎回来了,马上次仁的儿子也要回来。 我们得抓紧进步,不然新一代要把我们淘汰了。” 次日清晨,卓嘎因事未能为冯家臣一行担任翻译。 次仁引领冯家臣等人前往位于河流下游的错噶湖进行参观。 湖水澄澈透明,可以清晰地看见沉落于湖底长达百年的林木枝叶像刚坠落入时那般鲜活。 唯有厚厚的附着在枝干上水生植物,昭示着生命历经岁月的沧桑。 环湖四周,远处岗日峰雪线上的冰川洁白无瑕,山巅白雪与山体浑然一体。 瀑布如雪链般挂在岩石上,最终流入错嘎湖。 湖岸四周为沼泽地,刚修的栈桥延伸进了附近茂密的原始森林。 冯家臣和普巴的调研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周的时间,在卓嘎的陪同下,冯家臣走访了河流两岸的二十二户新移民,了解他们的民风民情,倾听他们的诉求,整体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原始森林里的马道开始变得泥泞难行。 冯家臣只好放弃走访行程,重新回到乡政府所在地——次仁家的小院。 卓玛早已准备好热腾腾的酥油茶和糌粑。 次仁把自己多年舍不得穿的藏袍拿出来给冯家臣披上:“市首,山里冷别冻着。” 夜幕来临,屋外的细雨沥沥淅淅下个不停。 卓嘎亲自下厨炒了几盘川西学来的家常菜,麻辣鲜香,配上察隅地区出产的香喷喷大米饭,吃的那叫个舒爽。 “阿嚏!”一个辣椒籽呛进鼻腔,冯家臣打了个喷嚏。与此同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 “喂!喂!” 冯家臣示意多吉去接听。 “我滴个乖乖,可算有人接了。”电话那头响起布穷的声音。 “布穷城首的电话。”多吉把电话听筒递给冯家臣听。 冯家臣安排多吉回狮城看菊花的伤势,卓嘎希望能蹭车进城购买一些米面粮油类的生活物资。 “才让叔叔,我能坐你的吉普车进城吗?” 玉麦乡气候宜人,水量充沛,但就是在连绵的原始森林笼罩下,植物生长缺少光合作用,土地怎么也长不出庄稼。 为数不多的几片河滩土地,种上的青稞也只能看天吃饭。 自玉麦重归西疆,次仁试图带领乡民改良土地,搬走河滩的石头,掘出一些种青稞的沃土。 但遗憾的是,努力了几年成效甚微。吃饭问题成了次仁发愁的头等大事。 普巴和次仁商议的最后做法就是定期派专车给玉麦乡送粮食和蔬菜水果。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冯家臣和普巴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现场考察,寻找一个解决新移民的吃饭和生活问题。 卓嘎进城实则存有一丝私心,搭乘多吉的公车往返,不仅速度快于自家拖拉机,还更为省油。 仅用小半天时间,吉普车便驶入了雅砻城。 多吉为卓嘎联系好招待所安排住宿后,便欲返回狮城。 此去一来一回需两日,多吉不愿浪费时间,遂让卓嘎先去采购,待他从狮城归来后再装车回玉麦。 岂料,卓嘎竟想随他一同去探望冯家臣的家人。 多吉回家没看见海霞,转到冯家臣的家里发现门头上锁。 菊花干妈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霞,干妈伤势好点没?为啥不在家里调养?”多吉带着卓嘎至医院找海霞。 “没啥大事,仅是额头擦伤,当时看着挺吓人的。这小姑娘是……” “次仁的女儿,现在是玉麦乡的妇女会长。她想来看看干妈和希延。” 晚饭时分,海霞提早下班去学校把冯希延接上送回家,菊花也早早回来。 多吉能明显地看见菊花额头上结痂的疤痕。 “干妈,还疼吗?” “不疼了,谁让我生了这么个小祖宗。比养大宝和小宝费力多了。哎!这就是命。” 冯希延回来看见菊花在厨房忙碌,依旧躲进了布穷的家里,直到布穷下班回来才挪出身体来到餐桌前吃饭。 家里有客人,菊花也顾不上搭理冯希延,进厨房炒了几个小菜,莴笋炒肉丝、酸辣茴子白外加一碟川西泡菜。 细长的襄武拉面出锅,把卓嘎吃的满头大汗,“这面真不错。”卓嘎可劲地夸赞。 “喜欢就多吃点。”菊花热情地招呼着。 晚饭后,卓嘎和海霞聊了很久。她了解到冯家臣一家人的善良和热心,心中充满了感激。 第二天一早,多吉和卓嘎装满了物资准备回程。 车行驶在路上,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如电影般在卓嘎的眼前闪过。 多吉问:“卓嘎,你阿爸给你讲过他的故事吗?” “说过,阿爸一直说没有新政就没有我们一家的幸福。要我大学毕业一定要回西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这些,这家伙太低调了。你阿玛也没给你说过?卓嘎,你现在想听阿爸的传奇故事吗?” 卓嘎眼睛一亮来了兴趣:“对了,阿玛说阿爸的名字和你有关,就从你和我阿爸认识开始吧。” “你阿爸的新生活就是从这条路上开始的。当年的达旺山口,还没有宽敞的马路,对外交流的唯一途径就是马队,就像玉麦乡现在的情况一样。我和你阿爸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前面的那片森林,你阿爸当年是……” “算了,换个话题吧。”吉普车开进达旺山口一侧的茂密树林,树林的背后有长眠于此的冯建国和年轻的西疆边防战兵。 多吉缓缓地降低车速,沉稳地按响喇叭,发出两声长长的鸣叫,而后继续向前行驶。 “我知道,才让叔叔。每年雪顿节前夕,阿爸必然会来这片森林巡查一番。问其缘由,只说是来看望故友,其它一概不提。” 这片森林可谓次仁的心病,也是他重生的起点。 在次仁的心里之前的黑历史还是不提为好,之后的积极向上也只是为了感恩,没有什么可以特别炫耀的。 过了山口,进入原象城缓冲地带,多吉开始讲述次仁跟着布穷潜伏杀敌的故事,随后又把十八拐救险、太阳城比武的故事一股脑抖落给卓嘎。 “我 阿爸这么厉害!难以想象。”卓嘎的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敬佩和自豪。 没想到平日里话不多说略显木讷的阿爸竟是如此传奇的人物。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协助阿爸把玉麦经营好,尽快赶上整个雅砻的发展步伐。 “你那时候还很小,以后慢慢了解吧。如果用一部书来记录那段历史,会是荡气回肠的一部长篇。”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三个人的乡镇(三) “快点,丫头。我们正等着你开会。”吉普车刚刚停下,次仁就冲自己的女儿喊道。 随即冯家臣和普巴还有几个乡民鱼贯而出帮多吉一起卸货。 米面油盐,蔬菜水果,虽然数量不多,但品种不少,堆满了半间屋子。 “洛桑,给你家捎的两袋青稞面还有蔬菜,回头你来拿。” “阿玛,这是给索朗家的尕娃买的大白兔奶糖。” 忙活着把拉回来的物资二次分配完,卓嘎才喝了口水坐在天井的台阶上,从衣襟里掏出纸笔准备开会。 多吉凑过来蹲在卓嘎身边说道:“我以为是给你家采购东西,原来都是替乡民采买。” “对啊!政府配供物资是有时间的,这中间谁家缺东少西的,阿爸就开着拖拉机进城临时采买一些。量小了去边境的集贸市场,量大就得回雅砻城,集贸市场虽然距离近,大宗采购的关税加起来比在雅砻城买贵多了。” “也就是说你家是中转站?”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太累了,阿爸一个人忙不过来。想找一家专门做物资中转和分发。” 说话间,陆续有乡民来到次仁的小院,自己找地在天井围了一圈。 “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开会。”次仁站在天井中央宣布。 “卓嘎,翻译一下。” 开场白无需太多,冯家臣对所有新移民数百年来不忘西疆,不忘大夏的爱国情怀发表了一番感言后步入会议主题。 “各位乡民,我和普巴城首这几天走了不少农户,看了不少地方。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是一个生生不息,朝气蓬勃的家园。可惜这么好的地方不长粮食,这让大家咋活?” “粮食可以买,可买粮食的钱从哪里来?” 听完卓嘎的翻译,天井里的人们众说纷纭,最后都把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天井中央的三级长官。 “我们和次仁乡长想了些办法,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下面请普巴城首给大家详细介绍。” “各位乡民,玉麦乡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茂密的原始森林填补了西疆原生态植被的不足,与雅砻一线的自然景观可谓大夏独有。在这里发展旅游业吸引边境和内地游客有一定潜力。” 乡民们听普巴的话,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人表示赞同,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有的人则担心自己不懂旅游是个啥玩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普巴继续说道:“玉麦乡还有一条天然冰川河,河滩两岸虽不宽阔,但水草丰富,如果和察隅连城一片发展牦牛养殖,至少可以解决一部分吃肉问题,深加工制品向风干牛肉,奶酪对于大家来说不是问题。我们西疆人自古就是酿造奶酪的行家。有肉吃,有钱赚你们愿意不愿意?” 卓嘎的翻译刚完成一半,听懂大概意思的乡民突然站了起来,掌声一片,纷纷表示愿意尝试一下,改变靠天吃饭的生活方式。 群众的反应激烈,冯家臣的心情也非常愉悦。 他也接着说:“启动资金问题大家不要担心,我们会争取政府的支持,为大家提供必要的资金和技术支持。” 会议结束,卓嘎把洛桑留下,在多吉的协助下把粮食和蔬菜抬上马背说道:“洛桑大叔,刚才市首说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除了放牧我好像啥也不会。” “不会可以学嘛,阿玛一个人在家闲赋,我想把物资中转站放你家里。”卓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洛桑。“你家正好在村子中央,谁需要啥到你家采买更方便。” “我不会记账啊!” “没事,让我阿玛去帮你几天,这样你除了放牧还能再增加点收入。”小卓嘎雷厉风行,去川西待了几年居然有了川妹子的热辣风格。 在卓嘎阿玛的助力下,一年后的玉麦村,果真以洛桑家的土楼为核心,开办了一家以物资中转为主营业务,兼营百货批发零售的商店,这算是玉麦乡有史以来的第一间现代商业形态。 商店门口不大的草甸区域,矗立起一根木质的旗杆。每日太阳升起之际,次仁一家会准时唱起国歌,升起鲜艳的大夏红龙旗。 这是玉麦乡最为庄严的早晨,家家户户的人们皆面向红龙旗,昂首挺胸,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冯家臣安排完下乡的后续工作,匆匆赶回家看望菊花,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屋里面战事又起。 “冯希延,这是第几个算盘了。别人用算盘学习,你是拿来吃啊!你咋那么好的牙口。” 冯希延不敢吱声,低着头两手垂立在菊花身边。 “说话啊!哑巴了,这次又是咋坏的。” 冯希延还是不吭气,菊花的鸡毛掸子啪地一下抽在儿子的小腿上,那可是火辣辣地疼啊,冯希延痛苦地一咧嘴,向后退了两步。 “你还敢躲?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能让你娘我省点心吗?” “干妈!别再打他了,越打他越害怕,越害怕他越不敢说。”菊花再次举起鸡毛掸子的时候,冯家臣和多吉正好跨进门槛,多吉一手挡住菊花落下的手,一手把冯希延拉到身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又是咋了?你们娘儿俩一天不闹腾心里就不舒坦?”本来心情颇佳的冯家臣把行李往床上一扔,掉转头招呼多吉:“我们走,回办公室睡去,脑袋都被吵炸了。” “干爸。”在冯家臣家里,多吉习惯了跟着海霞喊冯家臣干爸。 “你和干妈都消消气,我带三儿先回去。三儿听海霞的,让海霞好好问问咋回事。” 多吉把吓成一堆的冯希延抱走,剩下冯家臣老俩在家置气。 “你就不能少打他几次。三儿都快成出气筒了。抢救了两次生命,最后会让你活活打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生他。” “他咋就和别人家孩子不一样呢。”菊花感觉自己很是委屈,把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扔,趴在桌子上哭出了声。 “咋不一样了,谁家孩子小时候不淘气。你像三儿这个年纪还上树打枣,上墙掏鸟窝呢,一点女人的矜持都没有。”气氛有所缓和,冯家臣拿菊花当姑娘时在娘家的糗事逗她。 菊花止住哭声,抬起头说道:“那能比吗!我那时候上不了学,甚至吃不饱饭。现在呢,吃饱喝足,他不琢磨学习,脑袋里成天想的都是啥?” “好了,夫人辛苦了。我这五脏庙提意见了,赶紧闹点吃的。三儿就让他跟多吉待一晚上,明儿消了气我去接他。” 菊花用围裙擦了把脸起身边走边说:“就应该把三儿换成个闺女,好养又省心。就你们爷儿仨死活不同意。”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倒霉的算盘 冯希延对算盘的折磨也算是让海霞开了眼界。 在与老师的沟通中她才知道冯希延的算盘为啥那么短命。 刚刚毁掉的那个应该是第四个了,这还不算上课时临时借给冯希延使用的公用算盘。 多吉的家里,海霞拉着冯希延的手柔声问:“三儿,告诉姐,你咋就那么费算盘呢。” 冯希延支吾半天,弱弱第张开口反问海霞:“姐,我可以告诉你,你能不告诉我妈么?我怕挨打,我妈下手太重,就像我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别胡说,谁说你不是亲生的了?干妈那是疼你。恨铁不成钢。” “不是的,我知道她为什么打我,因为我想我的奶娘,奶娘对我可好了,我想吃啥就给我做啥,可我妈就是不让我想。我捣乱是故意的,想让她绝望后送我回襄武。” “啊!三儿,这么小你哪来的这些心思。干妈爱你都爱不够,哪能舍得把你送回老家。” “她不打我就听话,再打我还捣乱。一直乱到把我送回老家去。”冯希延依然振振有词。 海霞听冯希延这么说,总算明白干妈和三儿娘儿俩冲突的症结在哪。 海霞怜爱的把冯希延搂坐在自己怀里,捏捏他的脸蛋说道: “好了,姐知道你为啥不想按时回家,不想跟干妈在一起了。这个交给姐姐,我去劝干妈,保证让她以后少打或不打你。 但你今天必须给姐说清楚,算盘是咋坏的,要不就不买新的,因为犯错必须付出代价。” “我想知道那些珠子是咋串在一起的,就想法子拆开算盘架,结果拆开就恢复不了了。” “你研究哪些干啥,真是咸吃萝卜淡炒心,那是做算盘的师傅的事。” “就是好奇,我是否能自己做个算盘用。” 就因为这个好奇心能毁掉好几个算盘,打死海霞都不会相信冯希延智商有这么低,她继续刨根问底:“其他算盘咋坏的?” 冯希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书包最底层取出两个残损的算盘,轻轻放置于地面。 他在书包里摸索良久,似乎在找寻着什么重要之物,最终干脆将书包翻转过来。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一堆卷角的书本和半截的铅笔橡皮散落一地。 冯希延在众多铅笔头中挑拣出两根与算盘档棍粗细相当的小木棍,然后戏谑地看向海霞,缓声道: “姐,你先闭上眼睛。” 海霞再次睁开双眼,那两个残损的算盘竟然紧密相连,算珠整齐地朝下,静静地躺在平坦的水泥地上。 冯希延伸手轻轻一推,这连体的算盘便在地上平稳地滑行出去,最终撞上了门框,稳稳地停了下来。 海霞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冯希延居然还有这一手。“你……你这是在发明啥东西?”海霞难以置信。 冯希延摸了摸头,语气略显窘迫:“滑板车,能够拖着书包前行,这样省下我背书包了。” 海霞凝视着眼前这位极具创造力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 “啥叫滑板车。你拆毁几个算盘就是为了组装一个滑板车?”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样挺好玩,像冬天在冰面上滑行一样爽快。” 海霞对冯希延的奇思妙想感到困惑。 如果一个中学生有这种思维很正常,可冯希延这个年龄的小孩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智奇思妙想。 海霞把困惑讲给多吉听,多吉在闲暇之余试探着问冯希延: “三儿,听你姐说你造了个什么滑板车,特别好玩?” 冯希延一听,立马兴奋地蹦起来说道:“姐夫,跟你说不清楚。跟我来,让你看看多有趣。” 冯希延收拾好书包背在身上,一手拉着多吉走出门外,另一只手指指墙脚的自行车说道:“你得驮上我。往学校方向骑。” “小屁孩,还学会故弄玄虚了。说到底咋有趣,要不我就告诉干妈你不听话。”多吉故意吓唬冯希延。 “求你了,姐夫!别告诉我妈。”冯希延的眼睛里泪花打着转央求着多吉。 多吉叹了口气,把冯希延一把放在自行车大梁上,脚蹬一踩,一溜烟出了大门。正好碰见下班回来的菊花。 “多吉,你们去哪?” “别说,姐夫。我妈知道了就玩儿不成了。” 多吉适时地给冯希延打了个掩护,脚掌用力快速骑出了机关大院。 路过小山包的时候,冯希延突然说道:“就在这停下。” 冯希延领着多吉爬上山包的顶端。 在面向家的方向站定,冯希延从书包里掏出连体的算盘放在坡顶。 接着把书包绑在算盘上, 牛毛绳的一头系住算盘,另一头紧紧抓在手里。 一切就绪,冯希延然后扭头看向多吉:“看着,见证奇迹的时刻。” 算盘驮着书包从斜坡滑下,冯希延在后面拖着绳子一收一放,控制着算盘的速度。 快到坡底的时候,他突然一收手里的绳子,书包连着算盘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飞跃水渠落在马路上,冯希延也借着俯冲惯性跳过了水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回头冲着坡顶的多吉喊道:“好玩吗?这是我的发明。冬天到了,这就是完美的滑雪车哦。” 冯希延所谓的“吃算盘”的原因算是找到。 当多吉把事情的经过转述给冯家臣的时候,冯家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夸奖了三儿几句: “臭小子,哪来的这么多歪点子?不错,将来可以当个发明家。” 得到父亲的夸赞,冯希延有些飘飘然,小脑袋歪着看了菊花一眼,小身板挺直了安静地站在父亲身边。 菊花一听,脸色阴沉:“我不管你们是对是错,老娘挣得工钱,经不起你这个小祖宗这样造,造一个算盘就十几块钱,我一个月才拿多少工分。以后冯希延的生活费就找你爹要。” 为避免菊花再度生气,冯家臣假装严肃地批评冯希延: “有想法是好事,但浪费财产可是最大的犯错。这是最后一个算盘了,再坏了你就拿手指头和脚指头算题吧。” 随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半成新的小号算盘递给冯希延。“这是央金嫂子给你找的,算档都是铁的,不要再给搞坏了。” 冯希延大喜,接过算盘开心地蹦跳着去多吉家写作业。 他可不想在家看着母亲的黑脸,说不定父亲前脚出门,后脚母亲又要和他算账。 鸡毛掸子接触到皮肤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想起来都感到恐惧。 一个银行独有的铁质算盘,总算陪伴着冯希延度过了三年的小学生活。 可冯希延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这个算盘,给疼爱自己的父亲带了无尽的痛苦,甚至连累了央金嫂子丢了性命。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小家贼” 事情的起因,来自冯希延的单纯与高调所致。 自菊花赌气声明此后三儿的生活费由冯家臣承担起,冯希延便再未向妈妈开口索要过零用钱。 每逢冯家臣出差下乡之际,冯希延的零用钱便会出现紧张,然而他宁可节衣缩食,也绝不向母亲开口讨要。 如此一来,反倒在无形中减少了零用钱的支出。 后来,冯家臣改变了给予零用钱的方式。 每到周末,他会将零用钱放置于餐桌上的小木匣中,菊花母子可按需取用。 起初,菊花并未留意小木匣中零用钱的数额,只要其中有钱即可,甚至菊花领回来薪水后也会把零头塞进小木匣。 时间久了,零用钱越攒越多,从最开始的几块钱到后来的十几块到几十块。 冯希延找到了一个拿钱的机会,反正母亲从来不点数,不如装自己身上用着方便。 没多长时间,小木匣里的零用钱就转移到了冯希延的小钱包里。 他也不乱花,就是攒着,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数着玩。 直到有一天,冯希延再次未按时回家,菊花找到学校,才看到灯光通明的教室里,冯希延正低着头站在讲台前接受老师的批评: “冯希延,你说清楚,这么多钱哪来的?是不是偷同学的。” “没有,钱是我家的,是我爸给的。” “你爸给的,你们家真有钱啊!快赶上我一个月薪水了。对了,还有这个算盘,那儿来的,一般同学都是木质的,你为啥用这么高档的算盘?” “老师,钱真是我爸给的,至于铁质算盘,这和今天的事没有直接关系吧。” 冯希延心里一百个不服气,说钱的事就说钱的事,干嘛要扯上算盘? 菊花踏进教室的时候,正听见冯希延河老师顶嘴。 她迈进教室不分青红皂白先踹了儿子一脚:“谁给你的胆子和老师犟嘴。” “我没错,零用钱是我爸给的,算盘也是我爸找的。哪点我说错了?” 冯希延怨怒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母亲,转过眼神狠狠地瞪了老师一眼。 “冯夫人,您来得正好。”老师面色凝重,将手中的黑色暗扣钱包递与菊花,沉声道: “冯希延平时就这么多零花钱吗?即便你们家财力雄厚,也不应如此纵容孩子。市首之子如此大手大脚,势必会影响其他孩子。” 菊花把钱包打开,发现里面满登登地塞满了花花绿绿的纸钞,大概数了一下有几十块之多。 她厉声问道:“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是几个星期的零花钱,我攒下没舍得花。” 菊花并没有给冯希延立规矩说必须用完手头的零花钱才能再要,加上赌气不管儿子日常消费的事情,也就忽略了对冯希延的把控。 至于冯希延是否真的是攒下的零花钱没法论断。 她强忍怒火问冯希延:“三儿,老实说,妈今儿不打你。这些钱真是你攒下的零用钱,不是拿了同学的?” “不是!连你也不相信我。这就是家里的钱,是我爸给我的零花钱。” 冯希延对菊花的质问感到无语,带着委屈的哭腔大声喊道:“不信你可以回家数小木匣的钱。” 说罢,冯希延拿起书包夺门而去。 “三儿,你回来。” “冯希延,你去哪儿?” 一路小跑朝医院方向奔去,冯希延只有在海霞温暖的臂弯可以暂时得到安慰。 菊花眼瞅着冯希延的身影消失在狮城医院的大门,才停住脚步。 她返回教室,一脸严肃地对老师说道:“偷同学钱的事情我家三儿做不出来。,正如你所说,他爸虽然薪水微薄,但养活儿子还是养的起的。” 菊花冰冷的语气灌入老师的耳朵,她多少一些尴尬: “对不起,冯夫人,我说话有些没有分寸。按说孩子身上有多少钱是你们家的事情,但课堂上明目张胆地数钱就影响了课堂秩序。” “他在课堂上不听课光数钱?” “大把钞票在桌洞里数来数去,影响周边同学的注意力,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这个我需要好好回去教训一下了。” 看见菊花语气有所平缓,老师接着把冯希延在学校的表现说了出来:“夫人,你家三个孩子都从这间学校走出去,老二希廻不用说,学习好。老大希庭跟了冯市首的性格。 可这冯希延,数不清咋回事,属于蔫儿乱的一种,小脑袋里怪想法太多了。好多孩子成天围着他转悠,俨然一个小孩头儿。” 无需太多解释,菊花明白之所以诸多孩子围着三儿打转,一则冯家臣市首的身份,另外冯希延显摆的钞票也是一个原因。 在孩子们眼里,冯希延就是富贵的化身。 看来权力和金钱确实是个好东西,无论大人和孩子都能对这两样东西产生无尽的痴迷。 对于冯希延来说,这种张扬的思想可能对冯家臣造成负面影响,需要抓紧纠正。 回家后的菊花第一时间清点了小木匣里面的零花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把平时凌乱的钞票规整后感觉数目不对,于是就把小木匣抱进了里屋,等着冯家臣回来。 冯家臣一进门,菊花就举着小木匣给他看:“老头子,你以后得防着点家贼了。” “谁是家贼,话咋这么难听?”冯家臣纳闷菊花为啥说这样的话,有些不耐烦。 冯家臣夫妻俩经常因冯希延的事情争吵,听菊花这么一说,猜到又是不争气的三儿惹了菊花。 “一个半大的孩子,吃喝家里管了,每周还给点零用钱,能有多大消费?身上装的零花钱比老师的月薪还多。这不是家贼是啥?”菊花把老师的话又给冯家臣学了一遍。 小木匣到底有多少钱,冯家臣从来不关心,只是看见钱少了就放进去点。 听菊花这么一说,他严肃地说道:“首先一点,我们得相信三儿没有拿同学的钱。至于拿家里的钱出去显摆,这一点必须严厉批评!这是树立价值观的问题,决不能含糊。 我们新政的初衷是什么?不就是要打破权贵,一心为民吗?决不能造就出新的权贵阶层!” 说起新政,菊花和冯家臣觉悟高度一致。 日常中,无论别人如何看待她,菊花总是保持高调干活低调行事,从来没有把自己是市首夫人当成一种特殊身份。 在大宝和小宝的成长中冯家臣一再强调要保持低调的行事作风,可到了冯希延这里却出了拐。 冯家臣决定亲自出马,把冯希延这种心态扼杀在摇篮里。 “菊花,今天我来对付三儿,你别吱声。教育能解决的事儿,我们以后还是少用暴力。” “我看呐,还得好好教训一下他,再让他记吃不记打!”菊花坐在冯家臣旁边,气呼呼地说道。 “看我的,不信这臭小子连我的话都不听。”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感应 台阶上响起迟疑的脚步声,冯希延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 菊花啪的一声拉开了灯绳,房间里骤然亮如白昼。 冯希延吓了一跳:“妈,黑洞洞的咋不开灯?”当他看到冯家臣阴沉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 “三儿,在你姐家吃饱了。” “嗯!”冯希延局促地站在门口,假装轻松地回答到:“又是章鱼罐头,腻死了。” 冯家臣点着一支香烟缓缓地说道:“说说吧,三儿。今天在学校又有啥光辉事迹?” “没有,爸,我……”冯希延支吾着,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床头打着毛衣的母亲。 菊花瞟了一眼冯希延淡然地说道:“别看我,今天当娘的一个指头都不会放你身上,你好好回答你爸的问题。你所作所为已超出他的底线了。” “爸,我,我的钱真的是从家里拿的。老师冤枉我,说是偷的同学的。”冯希延支吾声中还是明白了父亲黑脸的原因。 他的小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心里暗自叫苦:坏了,早知道就在海霞姐家多待会儿。今晚估计凶多吉少,要来一场混合双打了! “我相信你是从家里拿的钱,但这不是重点。” 冯家臣冷峻的目光盯着冯希延说道:“重点是你有些忘本了。从出生开始,你的生命是在多少人的呵护下走到现在。你倒好,学会显摆了,显摆你比别人家庭优越,显摆你比别的同学有钱?” “没有,爸爸,我真的没有显摆,那真的是我好几周的零用钱。” 冯希延尚未完全明白显摆是啥意思,但从父亲的脸色和语气中感觉到不是个夸奖人的好词。 他继续解释道:“那是我省吃舍不得买零食攒下来的,我想买航模。” “什么航模?”冯家臣听到儿子说出航模两字,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幅画面,宽敞的教室里,几个半大的中学生围着一张摆满零件的试验桌热烈地讨论。 “冯希延,你看哪个发动机位置装的对不对?” “班长,我觉得应该安这儿。这样才能形成浮力,要不飞机咋飞起来?” “不对,你们想法都是错的,看我的,我爸可是飞行员哦。” 一阵欢快的笑声传出教室,传遍校园的天空。 这是哪儿,此时的冯家臣伴随着模型飞机的起飞,感觉脚底渐渐离地,飘忽中眼前的场景越飘越远。 在场景即将消失的时候,他禁不住伸出双手,想要拉住身影模糊的冯希延。 “三儿!哎哟!”燃尽的香烟烫住了冯家臣夹着烟卷的手指,针扎般的疼痛把他又拉回了现实。 而菊花和冯希延则目瞪口呆地盯着一动不动的冯家臣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指烫出了个燎泡。 “老头子,你咋了,教育三儿咋把自己整癔症了。” “爸,你刚才分神了。” 冯家臣掐灭手中的烟屁股,用劲地吹了吹手指恢复了刚才的威严:“说到哪了?” 菊花道:“什么航模。冯希延,别东拉西扯没用的东西,拿家里钱去学校显摆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想法。 对于经历了战火牺牲的人们,你这种行为就是对他们的亵渎!” “你妈说的对,做为冯家臣的儿子,一定要记住的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冯家臣给儿子说的道理浅显易懂,大夏人不远万里来到西疆,不是来享福的,是让西疆百姓享福的。 他拿出大宝和小宝的例子警示三儿:“这一点你大哥和二哥比你强多了,他们永远记得冯家臣的儿子不能搞特殊化!” 冯家臣的语气有些过重,冯希延却回答道:“可老师告诉我们,先烈的牺牲是为了给我们换来和平和幸福,要珍惜现在的生活,这不都实现了吗?” 冯希延振振有词:“而且我不算西疆人吗?” 冯家臣的脑袋开始发胀,一股无形的电波刺激着他的大脑,似乎在讨论下去他的脑袋就要炸裂。 “算了,三儿,今天就到这吧,有些道理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冯家臣捂住脑袋挪身走进里屋躺下,最后交代了冯希延一句:“从今天起,你要控制自己的零用钱,即使从家里拿也必须让你妈知道。听清楚了没有?” “知道了。”冯希延的回答不咸不淡,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但看到父亲头痛病犯了,冯希延还是暂时丢掉了桀骜,给冯家臣倒了一杯水。 “爸,喝点水,这是姐给我的巧克力,你尝尝头就不疼了。”冯希延把书包扔在床头,剥开手里的巧克力塞进他的嘴里。 吃过冯希延塞进嘴里的巧克力,冯家臣不知道是心里安慰的作用还是看到儿子的这份孝心,几乎炸裂的大脑真的有些缓解。 他撑起身体斜靠在床头问冯希延:“三儿,你刚才说的是啥航模,我好像见过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冯希延搬了把凳子坐在床边,把兜里最后一块压瘪的巧克力递给菊花,然后两手托腮开始讲述海霞盘查算盘的事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姐说我有奇思妙想的头脑,希望我保持这种感觉。”接着从书包里掏出几本皱巴巴的手绘话本递给冯家臣。 “这是海霞姐让家人从她老家寄来的小人书,里面就有航模的故事,这本是从校图书馆找见的拼装插图。” 翻看着冯希延递过来的小人书,里面的各种航模的造型应有尽有。 每一幅画片的造型都在冯家臣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刚才一闪即逝的印象再次回到冯家臣的脑海。 “希延,慢点,等等爸爸。”冯家臣又无厘头地喊出一句,伸出的双手指向窗外。 “爸,你今天怎么了,老走神。”冯希延双手搭在父亲有力的大手上,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去找海霞姐,爸爸好像病了。”冯希延站起身就要出门。 “这是老毛病了。自那年冰洞脱险后就留下病根,可能这几天有些劳累,休息一晚就会好。多吉知道我有这个毛病,不要命的。” 正如当年冯家臣让普巴和多吉保守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的秘密一样,现在的冯家臣也不愿让别人知道他的这种能力在不断消退中。 从三儿的降生开始,每次儿子大病初愈的时候,冯家臣都会感觉到脑海里的预知感应消退一部分。 同样是脑袋炸裂般的疼痛,过去能够看到未来的走向,而现在头疼过后的感觉会变成一片恍惚和空白,反倒是年龄尚小的三儿表现似乎接续了他的这部分能力。 一种超乎寻常的心灵互换正在父子俩的体内循环,冯家臣无力地靠在床头睡着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天塌了 冯家臣打着呼噜睡着的时候,冯希延拖过被子给父亲盖上退出了里屋。 漆黑的夜里,他第一次难以入眠,心里盘算着要去找多吉询问父亲的情况。 辗转反侧中,冯希延仿佛看到了一个横刀立马的大将军驰骋在一片无名的荒原,手中的战刀所向披靡,刀光过处,血肉横飞。 大将军一转头,炯炯有神的双眸直逼冯希延的两眼,眼神中透出的是时而刚强坚毅时而扑朔迷离的光芒。 大将军的眼帘朝着冯希延忽闪几下,再次举起长长的战刀杀入黑压压的敌营。 突然,一阵紧密的枪声骤起,子弹洞穿大将军的身躯,径直朝冯希延疾驰而来。 刹那间,冯希延只觉自己的身躯仿若悬于半空,子弹绕过身体尽数射向了那难以分辨方向的暗夜苍穹。 大将军单手托着冯希延的身躯,另一只手紧握盾牌,稳稳地立于那无边无际、不分左右的虚幻之境。 “爸!”冯希延透过云雾依稀看清了大将军的面容。然而,当他想进一步摩挲那一张熟悉的脸庞的时候,人影渐渐消失,托着自己身体的大手也已不知去向,整个身体孤独地悬浮在虚幻境界。 悬空的脚下战马嘶鸣,黑压压的敌人如乌云遮月般拥向天际尽头的大将军。 大将军拼尽全力,手中的战刀幻化成一抹电光。电光闪过,大将军伟岸的身躯烟消云散。 “爸!”睡梦中的冯希延猛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双手伸向大将军消失的方向。 “三儿,三儿!醒醒,上学快迟到了。”菊花听见冯希延的叫声,赶紧来到床边关切的说道:“做噩梦了?” “我爸呢?” 菊花稀罕冯希延第一次在醒来的时候寻找冯家臣的影子,便说道:“今天议事局问政,你爸早点去准备。快起来吃饭,送你去上学。” 吃饭档口,冯希延把他的梦境告诉母亲,菊花不以为然:“昨晚批评了你,晚上就梦见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你这回是上心了。” 吃完早饭,菊花把碗筷胡乱丢进水槽自言自语道:“教育孩子看来还是得父亲,立竿见影。” 骑着自行车送完三儿到学校,菊花风一般地赶到单位。 整个上午的工作按部就班,菊花推着小车把该发的劳保逐一送到工位,回头认真打扫了库房的卫生,把办公室的桌椅板凳擦的铮明瓦亮,然后把所有的茶杯都斟满水。 低头出门的时候菊花和车间主任撞了个满怀。 车间主任是个本地人,土语名字就叫确吉拉巴,算是南平街经商的老板确吉的家族一份子。 确吉拉巴了解一些传统地道药材的初加工知识,虽然年龄偏大,但相对一张白纸的小年轻来说,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所以雅砻药厂筹建的时候,靠着议事代表确吉老板的介绍才进入药厂上班。 确吉拉巴也是整个雅砻药厂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菊花是市首夫人的核心人物之一,除了车间主任身份外,他的另一个身份还是雅砻药厂主管行政的副厂长。 拉巴进门的时候也是低着头想着心事,进门的动作都是在无意识的惯性作用下完成。与菊花撞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感觉到疼。 如果不是菊花提醒,估计他都不知道撞到了人。 “确吉厂长,您在想啥呢,这么投入。”菊花的声音把确吉拉巴拉回现实。 “哦,赵师傅,刚才听厂长说这两天开议事局会议,新政计划给所有一线公司涨薪水,这可是大好事,我在想能涨多少呢?” “是吗,我没听说。我们家老头子不允许在家打听政府的事情。不过涨薪确实是个好事,等着好消息吧。我去打开水。” 嘴上不说,菊花听到涨薪的消息心情还是非常愉悦,脸上的笑容挂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她迫不及待地骑上自行车往回赶,想从枕头风里探听一些令人愉悦的新鲜咨讯。 平日颠簸的搓板路在菊花心情的作用下也显得异常平坦,甚至雅砻河畔吹来的风都是如此清新怡人。 当自行车拐入市政柏油马路的瞬间,菊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蹬的速度。 冯家臣和布穷家的排房门口站着一堆人,菊花感到异样,脚下的速度加快,在离排房台阶不到一尺的距离猛地捏了一把手刹,自行车发出刺耳的尖叫停下。 尖叫声引起围观的人群的侧目,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往常的热情招呼,而是人群中投来的冷漠目光冷漠。人群的背后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 “冯夫人,你可算回来了。确吉市首等你多时了。” 确吉市首?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他什么时候成了市首?那冯家臣呢? 刚才还愉悦的心情瞬间掉入冰点,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三儿早上的噩梦成真? 陪伴冯家臣一生的菊花此时反倒冷静下来,他们夫妻经历过多少次生死与共,艰难地走到了今天,无论发生什么,菊花自认为都可以应付自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吉市首。恭喜您荣升了,找我啥事,咱进屋说。老冯还没回来吗?” “冯家臣暂时不回来了,我们来替他取点生活用品。” 被称为确吉市首的男子上前一步说道。 菊花定睛观看,此人原本认识,就是当年和大宝比武的小确吉父亲,南平街上有名的商户代表,现在的雅砻议事局常务秘书长。 “老冯回不来了?他犯了什么事。” 菊花有些惊讶。一生只考虑百姓,曾经狮城的大英雄和战神冯家臣,咋就回不来了? “确吉城首,能告诉我老冯犯了啥错,我想见他一面。” “别废话,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还要去下一家。” 确吉身边一个戴毡帽的年轻男子声音冷漠地说道: “现在恐怕不行,等冯家臣的问题查清了,自然会安排你们见面。” 菊花沉默不语,默默地将冯家臣平素出差时常用的洗漱用品整理好,从里屋的床头取出几件换洗的衣物,塞进手提袋后,递给了毡帽男子。 她那冷峻的目光中,流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困惑神色。 众人散去,菊花快步走向布穷的家门,两条白色封条犹如两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牢牢封住了他家的大门。 菊花马不停蹄来到多吉的家里,着急地给海霞说道。“海霞,出大事了。你干爸被抓,布穷家的门被贴封条了。” “啊~”正在做饭的海霞大惊失色。“多吉也没回来。” 海霞心神凝重,抬头看看强忍镇静的菊花:“干妈,如此大的动作。接下来的雅砻或许会有一场大的动荡。” 在两个女人六神无主的时候,多吉领着冯希延从门外进来。他满脸疲惫,而冯希延的脸上挂满恐惧。 “干妈,冯市首出事了,包括央金和布穷都被当场免职。”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煎熬 “干妈,干爸是在做施政报告的主席台上被带走的,具体原因尚不清楚。” “布穷和央金呢,他们为啥也遭此劫难?” “央金的问题初步定为银行资金违规操作,说是当年修南平大街时非法集资啥的。” 多吉撂下一句话,急匆匆地要走。“新市首要求我必须随叫随到,配合审查组的行动。” 菊花眼前一片发黑。 冯家臣一向做事高调,只要是为百姓谋利的事情从来不计后果,狮城耕耘多年,不知道又动了谁的蛋糕。 “海霞没事吧。”菊花追出门去。 “这得看我如何配合工作了。我没事她就没事,若我有事,她就不好说了。”多吉的语气中透露出无奈。 “什么年代了,还搞连坐。是冯家臣的问题就冲冯家臣来,别牵连身边的人。” 菊花的话语中带着愤怒,也从多吉的无奈中捕捉到了些许信息:这是一场针对冯家臣个人的打击报复。 可绞尽脑汁,她也想不出这些年来冯家臣惹了谁。 而事情真正的起因在于席卷整个大夏的一场原本正常的“新政回头看”的阶段性总结工作。 残留在西疆各级政府内部的不稳定分子正是借助这场运动之名行打击报复异己之利。 连续几日,菊花都没有看见多吉的影子。 虽然每天照旧准时准点上下班,但工作的氛围明显与前些日子不同。 同事不再主动和菊花打招呼套近乎,远远看见她走过,大多数人也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没过多久,整个药厂疯传着一条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原来的冯市首私自动用了国库资金中饱私囊。” “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一副亲民的面孔,没想到和过去的贪官一个德行。” “听学校老师说,他家儿子的生活消费相当奢华,屁点大的孩子零花钱一抓一大把,不贪哪来的如此豪横!” 煽风点火的有之,添油加醋者有之。 “是啊,历朝历代,哪有不贪的清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那都是说给老百姓听得。” “哎,可惜了布穷城首一家了,最后落得个同流合污的骂名。” 毁誉之词不绝于耳,甚至确吉拉巴见到菊花都不再尊称一声赵师傅,而是直呼其名: “赵菊花,这段时间,你去配料组帮忙。” 从确吉拉巴的角度看,这已经是给足了菊花面子。 冯家臣犯事,药厂没有充分的理由开除他的夫人,那就找个最累的岗位让她做。至少要在行动上与确吉市首保持一致,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确吉来。 “知道了,确吉厂长,我这就去。” 菊花收拾好自己的工位,将衣柜的东西装进手提袋后抬腿出门。 出门的时候她把办公室的钥匙挂在了门后的挂钩上。 “赵菊花,这是干啥?我没说让你移交工作,只是去配料组帮忙,内勤的业务也不能落下。”拉巴的脸拉的老长,感觉菊花蔑视了他的权威。 “我家老头子说过,走到哪干到哪,干一行要爱一行。您放心,既然我去配料,那就应该一心一意。” 菊花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脚步有力地跨出了房门。 倒退十几年,上百斤的麻包对于菊花来说不是事。 新政前的长乐战役,扛着百十来斤的炮弹箱穿梭于战火纷飞的阵地,她一天能走几个来回。 时隔多年,年龄大了,第一天独自扛着装满虫草的麻包,菊花竟然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把麻包甩到肩上,最后还是在工友的协助下才颤颤巍巍地扛到配料锅前。 “赵师傅,年龄大了,这种体力活还是少干点。您把我们的后勤保障好就行。”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内地小伙,刚进厂没几天,认识的工友不算多,在配料组算是实习。 自然他也就不清楚这官场上的门道。赵师傅为啥突然到一线岗位帮忙,他更是不知其中缘由。 “谢谢了,这不办公室事少,主任让下来帮帮忙,体验一下基层生活。”菊花找了个理由搪塞。 小伙子离去,菊花才解开扎带准备把一整麻包的虫草倒入配料锅,没想到脚下一滑,竟然把名贵的虫草撒了一地。 菊花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重新收拢完满地的虫草,她静静地坐在麻包堆里倾听着机器发出单调的声响,心思又飞回到了丈夫身上。 从参加新政拉起队伍和倭寇干架开始,丈夫就把生命交给了新政。 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原本闷头回家种地的冯家臣在一纸调令的召唤下再次披甲上阵,跟随玄甲军挺进西南,没想到临了却折翅狮城。 总算熬到了下班的铃声响起,喧闹的机器声戛然而止,工友们一个个离开了车间,整个车间恢复了宁静。 菊花仔细地擦拭卫生机器,打扫完现场卫生,甚至连墙角掉落的每一根虫草都仔细捡拾起来归入麻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疲惫不堪的菊花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端起早已冰凉的水杯,独自坐在那成堆的麻包中间,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所听到的小道消息,尽然忘记了喝水,忘却了下班回家一事。 漆黑的工房里,只有菊花一个人躲在麻包中静静地思考。 难道这些年冯家臣走过的路都是错的?难道他就不应该来西疆,不应该做哪门子的主使,市首。 新政胜利后,冯家臣就应该坚持初衷,守着兴旺村一亩三分地,踏踏实实做个农民,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田园生活。 如今冯家臣却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哪顾得上自己和孩子们的死活。 想着想着,菊花含着眼泪趴在麻包上睡着了。 突然的变故,导致三个家庭受到牵连,海霞更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菊花母子。 多吉也几天没有回来,忐忑不安的海霞搬进了冯家臣的家来陪伴菊花。 下班后的第一时间,她就去学校接了冯希延回来。 铁将军把门,干妈还没有下班,海霞只好带着冯希延回到自己的小家。一路上冯希延都很安静,小小的人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家中氛围的异常。 做好饭,海霞轻声哄着冯希延吃了些东西,摸黑在排房外的台阶上等菊花。 夜晚降临,冯家臣家里的灯依然黑着,海霞有些放心不下,她担心多吉,更担心着干妈,便带着冯希延再次去敲门。 夜色中的房门依然紧闭,整个排房区家家户户已经灯火通明,唯独冯家臣和布穷的家门口一片漆黑。 海霞心中的焦虑油然而生,干妈向来是准时准点下班的,即使临时加班,也会托付海霞照顾一下三儿。 她连忙骑车载着冯希延踏入夜色,脚蹬飞快地前往雅砻药厂想探个究竟。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反动分子” 远处,连通普莫雍错湖和雅砻河的人工渠里,河水在寂静的夜空中流淌,远离河岸都能清晰地听见河水流淌发出的哗啦声响。 离开宽敞的柏油马路,自行车在一阵颠簸中来到药厂门口。 除了门房屋檐下亮着两盏灰暗的灯光外,整个药厂笼罩在一片漆黑中。 “师傅,我来找我干妈。”海霞拼命敲着门卫的窗户,半天才听见里面传出西索的响声。 紧接着窗户开了一条缝,一个睡眼朦胧的身影探出头不耐烦地问道:“几点了,二班的人都走光了。” “赵菊花,车间内勤,到现在都没回家。我有些担心。”海霞急切地表明身份。 “赵师傅。还真没看她出门,可车间里也没睡觉的地儿啊,等等我陪你一起去。”门卫倒是热情,披了一件衣服打着手电晃悠出来。 “你是?” “我是狮城医院护士,秦海霞。” “秦护士长,听说过。冯市首的干女儿。” 门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海霞聊着,眼睛瞅向紧跟着海霞身后的冯希延。 “这是冯市首的三儿子,干妈没回家,只好我带着了。” 与门卫的谈话中,海霞没有感觉到这些天来人们对冯家臣的负面议论,反倒品味出一丝同情的意味。 “多好的人,咋就遭此大难,连孩子都跟着遭罪,作孽啊!”门卫自言自语。 爬上钢制的爬梯,门卫停留在一间挂着门帘的房门口,他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赵师傅,您在吗?” 连敲几遍屋内无人应答,手电筒的光芒扫过锁头,门卫回头对海霞说道:“不在屋里,咱到车间看看吧。” 虫草加工车间在厂区围墙一侧,围墙的外面就是河滩,这样的布局有利于药厂清洗用水的直接外排。 上世纪的工业理念里还没有过多的环保意识。原料药的清洗煎煮的位置一般都靠近围墙,就是为了方便外排到附近的河里通过自然稀释解决污染问题。 车间入口的铁门已经上锁,门卫带着海霞挨着窗户轻声呼唤: “赵师傅。” “干妈。” 直到最后,进料区的一扇窗户里终于有了回音。 睡梦中的菊花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干妈,她一个激灵从麻包堆里站了起来。 “霞儿!三儿!大半夜的你们过来做啥?” 菊花绕过层层堆叠的麻包,拉开进料门走了出来。 “赵师傅,你咋在这儿?”门卫有些惊讶,生产紧张的时候才会抽调后勤人员到一线帮工,可这段日子没听说任务过重。 海霞声音颤抖地说道。“干妈,咱们回家。”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哭腔。 “没事的,霞儿,这点挫折不算什么。我相信你干爹能挺得过来。” 机关礼堂的后台,临时分割出的几个单间成为审查室,冯家臣和布穷被分别软禁在不同的单间。 正对房门的墙壁上当年给多吉他们操办婚礼的大红囍字的痕迹依然还在。 冯家臣自嘲的笑道: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单间配置了简单的写字桌和光板的单人床。 除了上厕所,其它的时间冯家臣和布穷只能老实呆在审查室的写字桌前写认罪材料,写字桌上准备有钢笔墨水和纸张。 审查组的要求看似很简单,只要把个人的犯罪事实交代清楚,就可以和家人见面。 “告诉我,央金和孩子在哪?”布穷敲打着房门冲着门口的卫兵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几个军装打扮的人来回晃悠几圈,停在了关押冯家臣的房间门口。 “冯家臣,看见了没有?你那位部属就要被逼疯了。从阶级感情上讲,你也应该早点交代清楚,别让自己的弟兄受难。” “你们把布穷放了,别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就别为他人担忧了,央金把持狮城银行多年,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做为央金行长的老公,狮城城首,他没有一点猫腻。说给谁信啊!” 冯家臣听得目瞪口呆,堂堂大夏红龙旗飘扬的地方,竟然还有这种见不得光的龌龊勾当。 “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典型的有罪推定。我要去国都告你们!” 我们的新政发生了什么?国都的大佬们难道睡着了吗? “没有问题,冯家臣,等你能走出这间屋子再说吧。” 冰冷的声音扬长而去,只留下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随着冯家臣的怒吼渐渐消失。 憋了几天,冯家臣反复多次地拿起笔又放下,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写认罪材料。 回顾整个人生经历,除了对父亲,对妻儿的深深愧疚外,冯家臣没有做哪怕一点对不起大夏的事情,对不起新政的事情。 一介农夫,冯家臣对自己的付出问心无愧。 围着写字桌和单人床转了几圈,冯家臣的脑袋想的都炸裂了,他试图通过超然能力感知接下来事态发展,然而奇迹没有出现,冰冷的现实依然活生生展示在眼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这是咋了,为啥感知不到后世了? 曾经关键时刻能帮助冯家臣力挽狂澜的能力突然烟消云散。 似乎这种超然异能面对今天的棋局也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冯家臣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用力碰撞着墙壁以缓解头痛。脑袋撞墙的声音传进隔壁布穷的耳朵。 “市首,你头痛病又犯了?来人,冯市首头疼病发作,需要看医生。”布穷用力捶打着门板高声呼叫看守。 “布穷,你没事吧。不用担心我,冯家臣不会这么轻易玩儿完的,我要和他们斗争到底。 我不相信新政的监狱里会关押自己的功臣。”冯家臣忍着剧烈的头痛大声宽慰着隔壁的布穷。 无论布穷如何呼唤,始终没有人前来看望冯家臣,直到他疼晕在地上。 另一边的冯希延,突然感觉到浑身发热,黑板上的板书在他的眼里变得模糊不清。 他用手摸摸额头,有些发烫。连忙举手道:“老师,我发烧了。” 站起来的时候,冯希延险些摔倒。 正在讲课的老师和同学把冯希延送进医务室休息,体温检测结果显示39.5℃。 “快通知家长。” 电话打到狮城医院,海霞的办公室,海霞心急火燎地赶到学校的时候,冯希延已经重度昏迷,嘴里含糊地不停喊着:“别打我爸。别打我爸。” “三儿,醒醒!”海霞在病床前急切地呼唤。 许久,冯希延在退烧药的作用下缓慢地睁开双眼,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姐,他们打我爸爸,我爸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流了好多血。”说话的同时,几滴泪珠从冯希延的眼角滚落。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批斗会 大夏银行狮城支行的地下室,和冯家臣布穷同样的审查正在进行。 审查对象是狮城支行行长央金,担任主审官的就是所谓的新任市首确吉。 “央金,把你知道的和冯家臣有关的事情交代清楚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清楚你想知道啥。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做为我的主管上级,冯市首做的每一件事都对的起狮城百姓。” “是吗?话不要说的太早,等你把事情都详细写出来,我们自有判断。” “确吉,我不会写,也不知道如何写。别想随便给冯市首扣屎盆子。” “不会写好说,我提示几点,你照着实事求是的写就行了。早交代早自由,布穷和丫头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提到女儿,央金的嘴角有些抽动。 审查室的隔壁,布穷和央金的女儿被人看押着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透过半敞着的连通门,她可以清晰地听到审查室确吉和母亲的对话。 “我女儿呢?” 确吉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央金,手背划过央金的脸庞,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上。 “不用担心,审查组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她就在隔壁陪伴你,你专心写好交代材料即可。” 说完话,确吉缓缓松开捏着央金下巴的手,重新端坐于椅上。 摸过央金俏脸的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狡黠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隔壁的房间传来央金女儿的声音:“妈妈,我在这儿。” 央金算是放下了心,她 愤怒地对确吉说道:“好!我给你们好好写一篇冯市首带领狮城百姓走上幸福大道的赞美之词。” 确吉听罢,仰天狂笑:“非常好,央金行长,希望你的交代材料能够让我满意,让雅砻百姓满意!那就从你当强巴的姘头开始写吧,越详细越好。” “确吉,你个农奴的败类,比旧政时期的悍匪还残忍!” 确吉当着女儿的面揭开了央金尘封多年的伤疤,央金恨不得亲手撕碎确吉的嘴巴。 央金刚抬起胳膊,就被穿军装的人摁住了手脚。 “确吉,你不得好死!”望着远去的背影,央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哈哈~,只要你按要求写材料,你尽管骂。不过下一次来,记得叫我确吉市首哦。” 确吉离开,女儿再次被囚禁于隔壁房间。 负责看押女儿的卫兵不时弄出些声响来惊吓孩子,以此来刺激央金的神经,变相逼迫央金抓紧写检举揭发冯家臣的材料。 在冰冷的舞台地板上躺了整整一夜,冯家臣从睡梦中醒来。 临时监室门外传来一片嘈杂,冯家臣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扒着栅栏向外观望。 几个扎着武装带的军装男子押解着五花大绑的布穷从门前经过。 布穷的脖子上挂着硕大的铁牌,铁牌上“打倒反动分子帮凶布穷”的大字令人胆寒。 冯家臣怒不可遏,厉声喝道:“你们还有没有国法。这样对待百姓的功臣,狮城的英雄?” 门口伸进一个拳头直接砸在冯家臣的面门。 “老实点,下一个就是你。和新政作对,当新政的蛀虫就是这样的下场。百姓的呼声就是最公正的审判!” 新政! 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胡闹居然美其名曰为了新政,为了百姓? 如果国都知道了,该如何收场? 冯家臣捂着流血的鼻子,心中满是愤懑。 礼堂前台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打倒反动分子冯家臣!” “打倒反动分子爪牙布穷!” 紧接着就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拳脚和布穷咬着牙痛苦地闷哼声。 冯家臣隔着舞台的影壁墙大声嘶吼: “有本事冲我冯家臣发泄,欺负一个护卫算什么本事?” “来啊!我不怕你们。不相信大夏的红龙旗下会无法无天!” 经历了一番拳脚的攻击,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布穷硬是被一众穿军装的年轻男子给打趴在地。 布穷的头上,身上和两条大腿留下了群情激昂的军装年轻人的脚印,脑袋也不知被那个愣头青抽了一皮带,鲜红的血印从额头直到耳根。 布穷依然坚挺地咬着牙,倔强地一步一步扶着墙站起。 他的语气依然坚定:“布穷自打翻身农奴得解放那一刻起,生命就已交给了大夏,交给了西疆百姓,也交给了令人尊敬的冯市首。要让布穷污蔑冯市首,办不到。” 看不到舞台现场,但冯家臣能听到布穷说的的每一句话。 他的眼眶开始湿润泛红,呼喊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颤抖:“你们这群暴徒,这不是正义之举,而是违法乱纪之行。” 然而,冯家臣的愤怒瞬间淹没在一片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中。 “让冯家臣这个狮城的蛀虫滚出来,交代罪行!” “打倒西疆工贼,打倒隐藏在新政内部的敌人冯家臣。” 声音此起彼伏,一群军装男子簇拥着几个彪形大汉揪住冯家臣的衣领就要动手。 “且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啥时候出现在监室门口的确吉玩味地制止了年轻人的行动。 “我们是新社会,不要给冯市首动粗,让他面对狮城百姓雪亮的眼睛吧,带走。” “跪下!” 五花大绑的冯家臣被军装男子们推搡着来到前台。 冯家臣挺直了腰杆,倔强地站在舞台正中,站在他亲手建起的狮城礼堂的中心地带。 令冯家臣没有想到的是,从台上刺眼的探照灯光下,他依稀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在一片绿军装的掩映下显得与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多吉、海霞,还有自己的妻子菊花都在绿军装的看押下垂手而立。 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央金紧挨着布穷站在舞台的一侧,而他们的女儿已经在目睹刚才的场景中被吓得瑟瑟发抖。 甚至年幼的三儿也被孤独地置身于舞台角落的探照灯下,身边有两个同样穿着绿军装的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抓住三儿的胳膊。 冯家臣的出现,造成了现场的一片骚动。 “爸!”冯希延第一个试图冲过来和冯家臣相见,被旁边的男孩死死地拖住。 “冯希延,今天就是让你认清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嘴脸。老实待着!” “老头子!”菊花也要上前一步,也被看押的人员薅着头发拽了回去。 “说吧,冯家臣。不想写不要紧,今天面对狮城百姓,把你的罪行老实交代。”确吉把身边的探照灯转了个方向,直射在冯家臣的脸上。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冯家臣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大夏新政的厚爱,对得起长眠于狮城的先烈。” “哦?嘴巴挺硬。来给你看下群众的检举揭发材料。”确吉朝身边的秘书努了努嘴,目光瞅向站在布穷身边的央金,目光中透露出阴冷的寒意。 “确吉,你个小人。”央金怒骂道。 “确吉,亏你是新政培养起来的狮城官员,没想到竟然如此卑鄙!”布穷也是愤怒不已。 台下一片哗然,众说纷纭。 “没想到检举揭发冯家臣的是他最信任的人,哎!大难临头还是首先要自保啊!” 还有几位带有正义感的群众窃窃私语:没想到冯市首辛苦一生竟然会是这个结局。 场面有些失控,确吉的秘书高声喝道: “安静!请大家安静!下面由我来宣布革命群众对冯家臣的检举揭发材料。”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板凳飞机(一) 确吉秘书从军绿色的挎包里掏出几张稿纸在冯家臣面前晃了晃。 “冯家臣,看清楚了,这是你的罪证,是无法抵赖的!” 冯家臣想要看清楚稿纸上的笔迹,秘书迅速收回了所谓的检举揭发材料。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桌上的麦克风,开始照本宣科。 “尊敬的确吉城首,尊敬的雅砻新一届议事局,我是大夏银行狮城支行行长央金……” “够了!确吉,见过小人,但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小人。” 央金听到秘书念出的内容,怒目圆睁。 “这不是我写的,是你们杜撰的。冯市首是狮城的功臣,是狮城百姓爱戴的父母官。” “央金,做为新政重要机构的要员,你得对自己说过的话,写过的字负责。这上面可是有你的签名和手印哦。”确吉玩味地看着央金说道。 “手印是你们强迫的,不算数。” 话音未落,看押她的军装男抓住她的秀发就是一拳。 央金痛苦地闷哼一声。布穷厉声喝道:“确吉,你这不是新政,是暴政!” 一阵密集的棍棒打向布穷的小腿,七尺高的布穷被硬生生地打跪在舞台上。 “布穷!” “阿爸!” 央金和女儿同时扑向布穷,却被军装男无情地按住胳膊无法动弹。 秘书依旧唾沫横飞的宣读着伪造的检举材料。 “新政初定,狮城银行前任行长牺牲,冯家臣借助手中权力私自安排悍匪强巴姘头接任狮城银行行长。” 央金眼前一黑,一股屈辱的悲愤冲上心头,大喊一声:“确吉,你不是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话央金悲痛地昏死过去,女儿连忙扶住央金:“阿玛!” 确吉对央金的表现很是满意,只有这样,才能刺痛冯家臣的心,才能让冯家臣低下高昂的头颅。 他幸灾乐祸地指挥秘书:“继续。” “在百姓温饱问题尚未解决之际,冯家臣传统部属原机要秘书兼保镖布穷违规动用银行资金大兴土木,造成国库资金的浪费。” “冰城山口一战,冯家臣指挥失误,导致大夏战兵损失惨重,既定的旧政府头目索朗押解回国受审的计划失败。” …… 刀刀见血,字字诛心。 确吉听着秘书人偶般在台上逐条宣读冯家臣的“罪行”,脸上挂着阴冷的微笑。 每宣读一条“罪证”,确吉都要扫视一遍台上的冯家臣家人和部属。 与此同时,台下的群众再次发出嘈杂的议论。 “是真的吗?原来央金行长是个烂货。” “我有印象,当年修南平大街的时候大面积返工,浪费的钱成堆成堆。你说这些钱发给咱们是不是也是一笔丰厚的收入。” 高压的气氛下没有人敢为冯家臣伸冤,正义的人们也不会被请到这种是非颠倒的批斗会现场。 站在海霞身边的多吉实在有些听不下去,想要张嘴申辩,被冯家臣冷冽的眼光瞪了回去。 现在就剩下多吉和海霞尚未卷入冯家臣的漩涡,他不想再把这一对小夫妻害了。 冗长的检举材料总算读完,秘书喘口气满脸堆笑地问确吉。 “确吉市首,您看宣读的还算清楚?” “问我干什么?冯家臣的罪行是我一个人能定了的吗?” 确吉鼻子底下哼了一声说道:“按议事局既定的审查程序办!要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事事请示。” 秘书心神领会,转过身对着台下的群众高声喊道:“狮城的百姓们,现在关于反动分子冯家臣的批斗会正式开始。除上述宣布的罪证,你们可以大胆地揭发!” 两个军装男把早已准备好的铁牌挂在冯家臣的脖子上,用手按住冯家臣的脑袋。 “低头认罪!” 冯家臣坚挺着脖颈说道:“冯家臣无罪。” 僵持半天,台下鸦雀无声。 确吉扫视着台下的群众,目光落在了穿绿军装学生代表的身后。 “那位是冯希延的代课老师吧,你来说说。” “我,我……”老师支吾着,想要躲开确吉狠毒的目光。 “说说吧,听说冯希延在学校很是高调。这和家庭环境密切相关啊!” 两名军装男随着确吉的话音面无表情地站在了老师身后。 老师无奈,把给菊花说过的话在批斗会上重复了一遍。她说的是事实,但到了确吉一伙人的嘴里已经变了味。 “听见了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哪是公仆,这是假公济私的新政蛀虫啊!”确吉的眼神扫过冯家臣,落在央金的身上: “央金,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三儿用的算盘是我给的,是银行淘汰更换下来的设施。” “那是公产,冯家臣出钱了吗?有销毁手续吗?” 确吉一连串的逼问,央金措手不及。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卑鄙小人会拿鸡毛蒜皮的小事做文章。 央金低头说道:“没有,这个责任我来承担。” “冯家臣,你还要狡辩吗?还有,冯希延常年住院,大笔的费用都是从哪支出的,是否动用了银行资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从银行拿旧算盘给三儿用,我认错。至于三儿住院看病的费用支出来源,你还不够资格!” 一句话怼的确吉无言以对,绕着冯家臣转了一圈,气急败坏地厉声说道: “看来得让你尝尝人民的力量,在狮城百姓面前,不信你不认罪。” 军装男从舞台侧面搬来三把条凳,其中一把凳子高高地架在另外两把上。 “冯家臣,听说你老婆当年是坐飞机进西疆的。你可能还没享受过吧。今天也让你坐一回飞机,一家人齐齐整整,多好!” “你们要干什么?不许打我爸。” 一直站在菊花身边默默不语的冯希延发出了声音。 现在的场景,与昨日课堂之上突发高烧昏厥后的景象毫无二致,仿若昏厥中之景象再现。 包括确吉在内的舞台上所有人大惊,没有想到小小的冯希延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冯希延,我们不会打冯市首的,毕竟他曾经是我的上级,最基本的人权还是有的。” 确吉惊讶之余立刻恢复了常态,阴险的笑脸后面隐藏着深深地算计。 “来人,把冯希延给看好了!” 冯希延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军装男架上最高一层的板凳,两只眼睛紧盯着隐藏在板凳后的军装男,男子的手里拎着一根粗大的木棍。 “冯市首,我的老上级,高处不胜寒。可寒冷也能使头脑清醒。你在上面好好冷静冷静。” 冯家臣站在高高的条凳上,目光扫视着舞台上被看押的家人,双眼模糊。 “菊花,冯家臣对不住你们了。可我冯家臣问心无愧,对得起狮城百姓,对得起死去的先烈!” “住口!冯家臣,这是对你的批斗会,不是你的庆功会。”确吉秘书仰起头高声喝道。 随后,拿着木棍的男子用力砸向上层条凳的一条腿。 “啊~”紧盯着事态发展的冯希延突然爆发出一股超越自身体能的洪荒之力,甩开抓着自己胳膊的军装男孩,纵身扑了出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板凳飞机(二) 突如其来的的状况令拿着木棍的军装男有些错愕。 愣神的空间,冯希延已经扑到了面前。 冯希延张开稚嫩的臂膀一把抱住了军装男拎着木棍的胳膊,紧接着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胳膊。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传上大脑,惨叫一声松开了手里的木棍。 “小狗崽子,你敢咬我!” 军装男疯狂地甩着剧痛的胳膊,试图把冯希延摆脱。 冯希延反倒借着军装男甩动的大动作盘上了他的肩膀,嘴里咬着胳膊不松手,两只手掌借势伸向军装男的双眼。 军装男两眼一闭,身体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要不是冯希延两条小腿垫着,后脑勺着地的军装男估计要和满天星聊会儿天了。 冯希延也不言语,松开嘴里的胳膊,两只脚丫就势在军装男的面门上招呼。 等舞台上的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再看军装男的表情,赤橙青红黄绿紫,鼻涕眼泪一大把,满脸的污浊和狼狈。 台上台下的人们发出一阵哄笑。 有人窃窃私语:一个大男人,让小屁孩给修理了,这样的队伍难成气候。 在一旁观战的确吉都对冯希延竖起了大拇指。 “是个狠角!又一个冯希庭出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确吉的一句话不仅引起了舞台上对立双方的侧目,甚至连台下部分目睹过冯希庭和小确吉纪念碑比武的群众都不自觉地冒出了嘘嘘之声。 “原来两家有私仇,难怪揪住冯市首不放!” “谁在下面胡说八道?当年冯希庭和小确吉的比武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我不是睚眦必报之人!冯家臣的罪行和此事无关。” 无论确吉在舞台上如何解释,台下众人还是认为他是在借机公报私仇。 转瞬间,现场的群众立刻分成了挺冯派和挺确吉派。 对骂声此起彼伏,整个礼堂布满械斗的阴云中。 “勇敢的战士们,请维护好批斗会的秩序,不要让冯家臣的党羽扰乱了会议的主题。” 确吉歇斯底里地喊道。 礼堂的出口处涌进一批手持木棍身穿军装的青年男子,把为冯家臣说话的几个群众隔离出来。 混乱中,被骑着脖子的军装男总算摆脱了冯希延的纠缠,双手拎起孩子的胳膊就要往地上扔。 多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接住了空中的冯希延。 “年轻人,祸不及家人,你过分了!” “他咬我!”军装男怒气未消,盯着冯希延吼道。 多吉转头盯着确吉道:“确吉市首,你也认为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合理吗?就因为他是冯家臣的儿子。” 确吉尬笑道:“哪里哪里,再咋说我们也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冯希延,乖乖听话,回你妈身边去。” 冯希延怨毒的目光盯着确吉。 “我恨你!” 冯希延没有回菊花身边,而是径直走到条凳下边仰头对冯家臣说道:“爸,我错了。今后我一定听话。” 冯家臣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愧疚与慈爱,“希延乖,这不是你的错。” “冯家臣,继续交代你的罪行。也好和家人早日团聚。” 又有几个军装男围在了高高架起的条凳前,其中一个男子试图拉开抱着条凳腿的冯希延。 冯希延眼睛憋得通红,瞪大的双眼看着走近身边的男子。 “算了,就让他呆在那儿吧,也好近距离感受一下人民排山倒海的力量。” 高处的冯家臣目睹这一切,看着晕倒的央金,半跪在冰冷的舞台上的布穷,还有年幼的三儿,一股无奈的悲愤涌上心头。 “确吉,算我看走眼了。新政当年为扶着你摆脱贫困,为你的商店注入了多少资金,你心里没数?” “冯家臣,别扯没有的东西。今天只有一个目的,对于你犯的罪行,认还是不认?” 冯家臣没法回答,认对不起自己的良知,不认连累自己的家人和下属。 两难之际,一个军装男毫无征兆地抡圆了木棍砸向条凳。 条凳一歪,冯家臣脚下落空,径直从高空坠落。 只听砰的一声,冯家臣的身体与下一层的条凳相撞,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惨叫。 “干爸!” “老冯!” “市首!” 海霞和菊花同时发出惊呼。 布穷想要起身相救,怎奈被军装男死死的按着无法动弹。 只有靠近现场的多吉冲了上去扶起冯家臣。 “市首,对不起了。”多吉的眼眶中含着无奈的泪水。 “没事,照顾好海霞母女,我这把老骨头经得起折腾。” 无需确吉指挥,军装男们再次拉起绳索,把冯家臣吊在半空,打掉的椅子重新摞在一起。 “怎么样?冯家臣,坐飞机的感觉还行吧。要不再来一次?” 冯希延这回反应慢了半拍,但他瞅准下手的军装男扑了过去,想要撕咬他的双手。 没想到确吉脚下一个小动作,冯希延摔了个大马趴,坚硬的地面磕掉了他的门牙,鲜血瞬间从嘴角流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海霞大惊,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旦出血,凝血功能尚未完全恢复的冯希延就会血流不止。 “三儿!” 海霞挣脱看押人员的监管,迅速抱起冯希延进行止血。 确吉目睹眼前的一切,面色阴冷地问冯家臣。 “你还不认罪?你忍心看着幼小的孩子遭罪。” “确吉,你有脸说你是市首,新政的那一个政府是这样对待犯人的。你才是真正的旧政府余孽!” “老头子,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菊花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确吉的残忍堪比前朝的地主老财。 “咱认下这些所谓的罪行吧,大不了重回襄武老家做踏踏实实的农民。” 菊花已经泣不成声。 “怎么样?别人劝不好使,嫂夫人劝总是该听的吧。” 一系列的打击和军装男的无情在逐步摧毁冯家臣的斗志,大夏人历来战天斗地无往不前,可与人斗,冯家臣感觉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 “我认,我全认!” 冯家臣绝望地呼喊着。 拉起的绳索放下,冯家臣双脚刚刚着地,确吉秘书迫不及待地拿出宣读罪证的几页稿纸。 “在这儿签字按手印!” “且慢!” 礼堂的门口传来洪钟般的的声音。 随着荷枪实弹的战兵的涌入,阴战将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紧接着,普巴城首带着几个人走上了舞台。 “冯家臣的案子由西疆军区接管,由国都和西疆军区成立联合调查组重新审理。” 普巴手里握着一份国都议事委员会的文件大声宣布。 “至于其他涉案人员,暂时官复原职,保持雅砻正常的行政运转,积极配合冯家臣一案的调查。” “带走!”阴战将一声命令,两个战兵走上舞台扶着满脸血污的冯家臣消失在批斗会现场。 “普巴,你不是去国都开会了吗?” “是啊!谁知道你搞这么大动静,整个雅砻城都停摆了。” 确吉一屁股坐在条凳上,沮丧的低下脑袋,心里暗自叫苦: 这市首的椅子还没坐热,接下来要倒霉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跳河了 放下确吉如何收拾接下来尴尬的局面不说,阴战将的突然出现给了冯家臣一线转机。 原本阴战将是以西南战区军事代表的名义参加年度国事会议的。 前往国都参加会议的专机上,在一个战壕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伙计坐在一起热聊。 “普巴城首,这次去开会带了那些建议。” “受冯市首委托,我们想把玉麦乡开发旅游资源的想法提出来。” “你和老冯的步伐就是比其它地市快,听说雪城那边才刚刚考虑加强市政基础设施建设的问题,而你们十几年前就完成了。” “老阴,这得托雅砻这块土地的福气,换个地方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倒也是,记得老冯当年说过,雅砻河谷地势优越,集西疆通衢、文化交融和自然景观为一身。良好的天时地利,再加上你和老冯这样的人和,不发展都难啊!” “老阴,咱兄弟们就别这样吹捧了吧,都是为了西疆的发展做好份内的事罢了。” 阴战将和普巴在飞机上聊了一路,飞机降落在国都机场的时候,一个银发飘飘的健硕老人在出站口大声呼喊: “这边,等你们好久了。” “战帅!”阴战将和普巴齐声喊道。 “好小子,英姿不减当年啊!”战帅拍着阴战将的肩膀说道。 这是他带出来的兵,阴战将的每一步成长都令老帅感到欣慰。 “战帅,岁月不饶人。精力有些跟不上了。” 阴战将给战帅敬了个军礼后微笑地说道。 “冯家臣呢?那小子最近咋样。回到国都都听不到他的消息了。”战帅转过头问普巴。 “很好,他现在是新雅砻城的市首,还在领着我们干。” 谁也未曾料到,当战帅与阴战将正相互抒发重逢之喜时,冯家臣已被确吉率众软禁于狮城礼堂后台。 国事会议尚未结束,普巴就接到了雅砻打来的电话: “城首,你啥时候能回来?冯市首被抓了。” “你说什么?”普巴惊讶不已,没想到雅砻城回头看的运动居然拿冯家臣开了第一刀。 “现在谁主持新政工作。” “议事局确吉秘书长。” 突发的事件非同小可,普巴第一时间通报了西疆代表团的成员,阴战将把电话打进了战帅的公寓。 “不可能!”电话尽头的战帅更是惊掉了下巴。 “冯家臣是经过多少次战火的洗礼,绝对经得住这次回头看的考验,我不信他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给我查,一定彻底查清冯家臣的问题。我们不放过一个敌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忠诚的战士!” “战帅……”阴战将还想说点什么,被战帅在电话里打断。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动,我去找大佬,我们退休了,余威应该还在!包括冯家臣在内的西疆各地一把手的审查,军区接手!” “是!”阴战将一听战帅要插手,心中大喜。 “以审查之名行保护之力,战帅,我先替西疆一线的父母官谢谢了!” 国事会议尚未结束,普巴和阴战将就手持上方宝剑赶回了西疆。 阴战将的战地越野狂奔在宽敞的公路上,当他的脚步踏上礼堂的台阶,司机才腾出手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乖乖!这速度上了三百马了!” 冯家臣被阴战将带走,普巴上前解开布穷和央金的绳子。 “城首,我没能保护好冯市首。” 普巴和冯家臣搭档的时候,布穷才刚成为冯家臣的秘书,从大夏传统职级来说,普巴曾经是布穷的上级,所以布穷与普巴说话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必要的尊重。 “没事了,布穷。收拾收拾回家,狮城的工作害得你抓起来。不能让冯市首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普巴有条不紊地安排人车护送布穷一家回家。 瘫坐在条凳上的确吉尚未从虚幻的市首荣光中回过神来,确吉的秘书见势不妙,丢下手中的材料,匆忙逃离。 礼堂的舞台上,只剩下确吉孤零零地瘫坐在人群之中。 台下群情激昂的群众,脑袋灵光的见势开溜,立场坚定的原地站立,想看这场闹剧的结局。 穿着绿军装手持木棍的年轻人们垂头丧气地,热血沸腾的他们脑海中一片迷茫,难道自己错了? 打倒狮城蛀虫,保卫新政果实难道不对? “确吉。” 普巴俯身坐在条凳上对确吉说道: “按说你是议事局秘书长,是我的上级,我不应该给你说这番话。但你用这样粗暴的手段对付提点和帮扶你的冯市首和布穷有点说不过去吧。” “新政要求回头看,是要讲求方法和策略的。即使冯家臣有错,那也是内部矛盾。” “我有什么错?揪出新政的蛀虫,还雅砻朗朗乾坤。只要对百姓有利,对雅砻有利,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理解的。” 确吉依然嘴硬,坚持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 “是吗?”普巴拿起地上的举报材料,两眼冷峻地看着确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这上面哪一条站得住脚?哪一条重大决定没有通过议事局商议?” 确吉还想狡辩,普巴打断了他的话。 “是非曲折自有公断,既然你收集了举报材料,那就上交新成立的审查组。至于你,还是回议事局做好你的秘书长吧。” “那雅砻市首。” “看看这份西疆代表团在国都下发的通知。”普巴撂下一张纸,带领一众部属离开了礼堂。 冯家臣被阴战将的越野车拉进了太阳城的战兵营。留在狮城的菊花带着孩子回了家。 布穷家门口的封条已经去除,海霞和多吉帮忙整理着被军装男们洗劫过的房间。 央金目光呆滞地靠在女儿的怀里。 “妈妈!妈妈!”女儿不停地呼唤未能唤醒悲愤过度的央金。 “我是姘头,哈哈~,我是姘头。” 央金时而狂笑,时而流泪。布穷坐在旁边的马扎上一根接一根地吸着香烟。 “闺女!”菊花从央金女儿的怀抱中接过央金,满脸热泪。 “让你受委屈了。” 自此,美丽的央金受不了确吉的刺激,心智受损,再也没有出现在雅砻金融业的舞台上,一个新政培养起来的优秀民族金融专才消失在大众的视野。 银行的业务受到影响,临时代理市首的普巴无奈打报告,希望上级另行安排新任行长。 原来雅砻区的行政事务,再加上银行,还要通盘考虑整个雅砻的稳定局面,普巴已经是忙的顾头不顾腚。 “老阴,冯市首的问题查清了没有?我这边快扛不住了。” “还没有,确吉这小子玩的太大,国都来的专案组要重新过一遍老冯的案卷。” 阴战将有些无奈。 “不过你放心,冯家臣老小子在我这不会受罪。至少一周想办法给他搞一盘红烧……” 话未说完,阴战将就听见电话里面一阵嘈杂: “市首,央金跳河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香消玉殒 央金的遗体是两名罗布林卡的护林员在河口的栈桥上发现的,从报警到确认身份耽搁了不少时间。 布穷带着女儿驱车赶到雅砻医院的太平间,央金微涨的身体躺在冰棺里。 女儿身体颤抖着扑在冰棺上嚎啕大哭。 “阿玛,早上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为啥现在躺在这里?不要丢下我们。” 布穷忍着悲痛,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力量。 拉开白色的床单,央金苍白而宁静的脸露了出来。 女儿一下子捂住嘴,双腿一软跪在了央金的遗体身边。 布穷也红了眼眶,但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太平间的管理员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从央金身上找到的遗物。 盒子里面装着一张在雅砻医院的全家福,照片上一家人笑容灿烂。 还有一个用旧章嘎折叠的纸戒指,那是布穷用作废的西疆旧币做的求婚信物,央金一直把这个假戒指珍藏在身边。 “你妈妈是想把这些东西全部带走,带到那个没有痛苦,没有人心叵测的极乐世界。” 布穷打着哭腔抚摸着盒子对女儿说道。 “半辈子了,她还是没有跨过那道坎。” “起来吧,孩子,我们带阿玛回家。” 女儿缓缓站起身子,紧紧抱着盒子,像是抓住最后的一丝慰藉。 布穷与管理员办理完手续后,准备将央金的遗体抬上灵车。 得到消息的普巴第一时间带着多吉和市政办公室的人员赶到,正好赶上医院的杂工准备装车。 “我们自己来。”普巴亲自上手抬起冰棺。 “布穷,节哀,无论央金受了多大委屈,毕竟她走了。可孩子还需要你这个父亲。” 狮城医院。 海霞接到了多吉的电话大惊失色。 狮城与雅砻虽然相距不远,但也是有一段距离的。 雅砻河谷蜿蜒曲折,远在狮城的央金为啥跑雅砻河里去了。 “多吉,不可能的事,早上我还碰见布穷上班,问起央金情况,他说姑娘在给央金喂饭。” “赶紧准备一下,遗体马上到家。” 一路上,普巴、多吉和布穷紧紧围绕在央金的冰棺周围,除了央金女儿的隐隐哭声,车内寂静得只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回到家中,菊花和海霞已经按照当地习俗布置好一切。 排房的两侧摆满了狮城银行和工商业归口单位的花圈。 雅砻市政府、雅砻议事局的花圈也随后摆放在了冰棺的两侧。 之所以这样安排,普巴就是想告诉狮城百姓,央金行长的工作是被新政认可的,央金行长的一生虽然平淡,但光明磊落。 众人默默地守着央金的冰棺,气氛压抑而悲伤。 听到消息的机关职员纷纷前来吊唁,越来越多的狮城市民也不断涌入。 原本静谧哀伤的氛围变得充满敬意与缅怀之情。布穷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悲痛减轻了些许,他明白央金的善良与奉献终究被人们铭记于心。 “阴战将来了。”门口有人喊道。 布穷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迎接。 “情况我已经了解,我应该来送送你的夫人。” 阴战将是从冯家臣的口中了解到央金跳河事情的原委,义愤填膺的他这次来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普巴,你说的那个确吉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做为议事局大拿,他连来祭拜一下都不敢吗?” 确吉这个名字深深地映入了阴战将的脑海。 央金的葬礼简单肃穆,出席葬礼的宾朋除了菊花和三儿,就是多吉和海霞夫妻。 布穷在狮城山的深处觅得一方墓地,将自己深爱的女子安葬于此。 当最后一锹泥土盖上坟茔,布穷忍耐不住悲愤的心情,趴在央金的坟头放声大哭。 央金静静地躺在冰冷地下,香消玉殒。 央金黯然离世的消息被阴战将隐藏了许久都没有告诉冯家臣,担心他听到消息后内心压力太大,也走上央金一样的不归路。 纸里包不住火,冯家臣最终还是从回家过暑假的小宝口里得到了消息。 没有想象的悲痛欲绝,冯家臣只是默默地站在阴战将的客厅,眼神空洞。 思考许久,冯家臣对阴战将说道: “把布穷的女儿送回内地吧”。 说罢,冯家臣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个本子交给阴战将。 “你知道我几十年来的习惯。这上面记录着我和央金、布穷等人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记事本很是详细,日期、地点以及参加人员的名单应有尽有。 “你这是?” “交给国都来的审查组,央金这孩子不能就这样白白离去。” 办完央金的丧事,菊花没有和任何人商议,也没有人能够商议了。 她带着冯希延搬离的居住多年的机关大院,在药厂附近找了一间民房住下。 民房上下两层,主家夫妇住下阳光充裕的二层,一层堆放杂物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给了菊花母子居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经历了动荡的冯希延似乎突然长大。 他一改往日的调皮和任性,每天按部就班的来往于上学和回家的路上,学习成绩也开始缓慢的上升。 周末的时候,冯希延会背着背篓沿街捡拾牛粪,然后在房东的指导下打牛粪饼。 时间久了,院墙的角落堆满了干透的粪饼和柴火。 房东心里高兴,便又给了菊花一间屋子做厨房。 闲暇时,冯希延会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紫红色的小木箱,里面装着冯家臣给他的铁质算盘和他自制的滑板车,装着他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 海霞虽然时常前来探望菊花,但无法解决菊花母子对冯家臣的思念。 日子就在彼此思念的煎熬中度过。 麦收的季节赶上放假,小宝高考完赶回来过暑假,却未能在机关排房里找见自己的家。 海霞带着小宝来到民房,小宝才知道短短几个月,家里发生这麽多大事。 “妈,太阳城也在搞回头看,可没雅砻这边厉害。” 小宝吃着碗里拉面,嚼了一口手里的蒜瓣。 “我真没想到我爸他们能摊上这种烂事。” 没住几天,小宝着着急急返回太阳城探望父亲。 阴战将只能以军内审查冯家臣的名义偷偷地让父子俩见了一面。 “见着你布穷大哥了没?” “没有,走得急,也不知道该和他说点啥?” 高考放榜的时候,小宝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返回头去找阴战将。 “阴叔,我没考上?” “不可能吧,你的成绩应该至少能上川西大学的线。” “我问了,今年的录取不看成绩。优先安排有过工农兵经历的子弟上学。” 于此同时,狮城小学的通知也下发到了学生家长,暑假期间所有行政职员的子女都要到周围乡镇接受再教育。 而冯希延和几个内地的孩子分配到不长庄稼的玉麦乡。 “这新政是咋想的,屁点大的孩子打发到边境乡镇接受教育,不就是参与劳动吗?” 菊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宝背着行李回了家。 “希廻,不上学咋回来了?” “妈,我没被录取。” 菊花的脑袋翁第一声炸了锅。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幼童下乡 冯家臣的问题没有查清,小宝又被挡在大学的校门外。 这样的家庭变故超出了菊花的预料。 小宝倒是满不在乎,反过来劝说菊花: “妈,没事。不就是缺乏工农兵再教育经历吗?三年以后我再去高考。” “三儿呢,咋没看见三儿。”小宝绕着院子转了两圈没看见冯希延的影子。 “明天要下乡了,三儿想去再捡些牛粪,多储备些燃料。” 初夏的河滩,草木茂盛,沿着河岸几棵稀松的歪脖柳树从岸边伸进河渠中间。 冯希延放下装满牛粪的背篓,沿着树干爬上了树梢。 脚下的河水清澈透明,几条小鱼缓缓游过。 冯希延脑袋灵光一下,有了想要钓鱼的冲动。 他从背篓上扯下一段铁丝做了个简单的鱼钩,鱼钩用藏袍的丝线绑紧,试试松紧,环顾四周,冯希延自言自语。 “去哪里找根趁手的鱼竿。” 发愁之际,他的目光扫到身下的歪脖柳树。 “这不有现成的吗?” 冯希延站起身,晃悠着身体爬上树梢折了一段柳枝。 新生的柳枝柔软坚韧,冯希延费了些力气才折下合适的一段。 他将做好的简易鱼竿固定在在柳枝一端,用力甩进河水中。 几条小鱼游过,碰碰鱼钩便四散而去。 “看我这猪脑,没有鱼饵,哪条鱼会上钩?” 背篓里有粪铲,冯希延就近在河滩上挖了几条蚯蚓。 重新收拾渔具,冯希延再次下钩钓鱼。 河水冲击着鱼钩不停地摇摆,远处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循着鱼饵过来。 冯希延紧张地盯着小鱼,心里默默念叨: “咬钩,咬钩!” 眼看小鱼咬住了蚯蚓,冯希延手一抖,鱼饵晃动,小鱼扑棱一下脱钩而去。 欢喜的心情瞬间消失。 重新装了一条鱼饵甩进河里,冯希延斜靠在歪脖柳树的枝杈上等着小鱼自己上钩。 树影婆娑,微风拂过,温暖的阳光照射大地。不知不觉中,他居然睡着了。 出门饺子进门面,小宝回家的第一天,菊花给小宝做了襄武拉面。 素卤已打好,铁锅里的沸水翻滚着,就是不见三儿的影子。 “小宝,你去看看。三儿又到哪贪玩去了。” 破旧的自行车从民房一路骑到药厂,再返回到狮城机关的门口,沿途并未看见三儿的踪影。 回家的路上,小宝远离公路,朝着远处河滩几头悠闲的牦牛方向奔去。 茂盛的草甸下怪石嶙峋,剧烈的颠簸,小宝只能下车着走。 几棵歪把子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曳。 突然,一棵柳树后传来幼童的声音。 “可算逮住你了。” 紧接着,幼童发出一声惊叫,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小宝一扔自行车,飞奔过去。 “三儿,你又在调皮。” 装满牛粪的背篓躺在歪脖柳树下,河里的三儿水淋淋地站在河床上,湿漉漉的头发下透露着灿烂的笑容,双手紧紧捧着一条小孩胳膊粗的大鱼。 “看,我逮着鱼了。” 小宝顾不上脱掉鞋子,三步并两步地把冯希延从河水里抱出。 “等着妈妈收拾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冯希延不管这些,紧紧抱着大鱼等着二哥给他擦去满脸的水珠。 小宝无奈,车架上驮着三儿,后背背起背篓一溜烟回到了家。 “呦,我们希延这是去哪玩去了 ,搞得满身是水。”房东的阿玛在二楼笑问。 “掉河里了。”小宝把自行车停好说道。 “冯希延!”菊花又想发火,手中的柴火举起又放下。 “算了,老头子还在太阳城关着,这个家就少些纠纷吧。” “妈妈,我抓了大鱼,给你熬鱼汤喝。” 菊花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三儿是好孩子,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自从冯家臣出事,冯希延的心智确实突然成熟了不少。虽然仍未脱离孩子的稚气,可言语间时常表现出超出年龄的沉稳和对母亲的关心。 冯希延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变化,只是认为父亲遭难,做为家里唯一的小男子汉,他应该可以照顾妈妈。 现在二哥回来了,他又可以张扬天性,尽情的玩耍。 换下湿淋淋的藏袍,冯希延和哥哥排排坐在一起吃面。 菊花端着碗坐在孩子们对面问道: “小宝,你想去哪儿下乡。三儿去了玉麦,你如果也走远了,留下妈一个人可咋过?” “不用担心我,明天送走三儿,我就去找多吉哥哥。争取能在附近乡镇找个地方,来回也能照顾家里,秋招的时候,我去当兵。” “你爸的问题也不知道查了个啥,倒是给个准信啊!” “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爸现在可滋润了,经常能偷跑出来在阴叔家打牙祭。” 小宝说话的音调只能在厨房的菊花母子三人听到。 “偷跑,这不是要罪加一等了?” “妈,你想哪儿去了?从外人的角度看那是偷跑。可从阴叔的嘴里说出来那是提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菊花没有明白。 小宝俯身给菊花耳语几句,菊花的脸色瞬间转悲为喜。 中午给小宝吃了进门面,晚上又得给冯希延准备出门的饺子。 翠绿的豌豆苗清洗的干干净净,配三个鸡蛋,油盐酱料一拌,热腾腾的素馅饺子端上了桌。 房东男主人路过厨房,闻着香味就走了进来: “阿佳(老嫂子),今儿有啥喜事,又是饺子又是面的。” “嘉措回来了,这不明天三儿要去下乡,按老家的规矩吃顿离别饺子。” “二小子刚回来,三儿又要走。阿佳,你这日子过得可够苦的。” “暂时的,放完暑假就回来了。快坐下,尝尝饺子。”菊花脸上带着微笑,热情地招待着嘉措。 “嘉措大叔,既然来了,那就必须吃几个,江湖人说:见一面分一半。”希延很是认真地端着一盘饺子举在嘉措面前。 小宝刚把一个蘸着蒜泥的饺子塞进嘴里,听见三儿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差点把嘴里的饭吐了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脑袋里哪来的这些歪歪道道?” “小人书里。” “你偷看我的小人书了?”小宝故作生气。 “没有,爸爸给我买的《水浒传》。” 为了让小宝相信自己的话,冯希延专门从床底的木箱里拿出两本递给小宝: “二哥,你看还是新的。” 第二天一大早,菊花就起来给冯希延收拾东西,正好小宝的行李还未打开,菊花塞进去几件冯希延的换洗衣服后把行李绑在后车架上。 小宝借了嘉措大叔家的自行车驮着冯希延。娘儿仨早早地来到学校操场。 “那不是希廻吗?考上哪所大学了。”几位小宝曾经的老师在远处窃窃私语。 “听说被刷下来了。成绩好有毛用。现在这个档口,摊上那么个倒霉的父亲,想上大学太难了。” “别瞎说,小心背后有耳。”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雪兔 “去玉麦乡的同学上车了。”喇叭里的声音把小宝的目光引向一台农用拖拉机。 几个机关的孩子已经坐进马槽。 “你比他们大点,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去了要听话,好好劳动。” 家长们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自己的孩子在乡下受罪,千般不舍万般难离都无法阻挡这股钢铁的洪流,积极参与下乡再教育,才能表明自己对新政的态度。 小宝把行李放进马槽,想要把冯希延抱上去,但冯希延却自己爬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一路颠簸着驶向玉麦乡。 家长口中大点的孩子应该是个中学生。但一路的颠簸已经搞得他头晕目眩,哪能顾得上其他人。 冯希延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同学的责任。 “大叔,能开慢点吗?他们有点晕车。” “这是拖拉机,不是吉普,哪来的晕车一说。”拖拉机大叔放慢了速度,回头说道。 “轮船也是敞篷的,还有人晕船呢。” 拖拉机大叔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轮船,冯希延的话是真是假他也不好判断。 “这样吧,我停下了休息一会儿,你们放放水,缓缓。我抽袋烟。” 男孩子跳下马槽就在路边嘘嘘,女孩们则躲进了另一边的岩石后边。 冯希延没有下车,独自在马槽里啃着母亲给打的火烧。 或许骨子里带着襄武的血脉,冯希延对家乡的火烧情有独钟。 “孩子,你吃的那是啥,看着挺费劲。” 拖拉机大叔抽着香烟问冯希延。 “老家的火烧,趁热吃,酥脆可口,放凉了吃嚼劲十足。大叔,您尝尝。” “你自个吃吧,看着都费劲。” “嘘嘘完了没有,上路了。天黑过不了达旺山口,我们就得住树林里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爬上车,大叔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冲上了山坡。 下山的时候,冯希延的眼角略过坡顶,一辆看似熟悉的吉普远远地跟在拖拉机后面。 天上出现了第一颗星星,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夜幕开始降临。 空旷的四野慢慢有灯光穿透树林照射在公路上,拖拉机穿过一片密林腹地,终于停在了次仁家的大门口。 卓嘎和乡亲们举着酥油火把照亮了四周的夜空。 “各位乡民,孩子们到了。请听我点名,各自领自家的小孩回家。明天一早再安排任务。” 当点到冯希延的名字时,卓嘎的声音微微一顿,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蹲在马槽里的冯希延。 这不是冯市首的儿子吗?咋也分配到玉麦乡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冯希延,次仁乡长家。” 卓玛兴高采烈地把冯希延从马槽里抱了出来。 冯希延对卓玛异乎寻常的举动感到疑惑不解,眼里保持着几分警惕,怔怔地盯着拿着名册的卓嘎。 孩子们被对口的乡民领走,拖拉机大叔似乎有些不满。 “卓嘎,说好给我家一个孩子呢,这都分完了。我这不白忙活了一天。” “洛桑大叔,记着呢,明早给你答案。”卓嘎话语中带着神秘。 众人离去,喧嚣的门口恢复了宁静。 一直跟随拖拉机的吉普车缓缓开进院子,车灯熄灭,多吉从驾驶室走了出来: “三儿,行啊,这一路下来没给洛桑大叔添乱。” “姐夫,你咋也来了?” 冯希延一个蹦高扑进了多吉的怀里,毕竟是个孩子,表面快乐的他把憋了一天的泪水全部倒了出来。 “阿爸,这就是冯市首的三儿子。” “我是第一次见,听你才让叔叔的安排就行。”次仁对女儿说道。 “这不乱套了吗,没听见冯希延叫才让叔叔姐夫!”卓嘎跺着脚很是无语。 “卓嘎,没那么多麻烦,冯市首现在有难,我们不暗地里帮一把谁还敢帮。明天照例把冯希延交给洛桑就行了。” “阿爸,您的意思是今晚在咱家住一宿就是个态度。即使不挑明洛桑也明白咱得用意?” “还是丫头聪明,有些话只能说不能做,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冯市首的事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他是阿爸的恩人。” 第二天开完会,卓嘎把冯希延交到洛桑大叔的手里。 “这个孩子就跟着你们家里。孩子小,身体弱,洛桑大叔,多少照应着点。” “这个你放心,这小东西和我是老熟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洛桑低头问冯希延。 “老熟人?”卓嘎有些意外。自己都是第一次见到冯市首的三儿,洛桑啥时候和冯希延成了老熟人,老熟人哪有不知道对方名字的? 听过洛桑讲完昨天一路上发生的事后,卓嘎恍然大悟。原来不大的孩子还为别人考虑,就这一点就能让人放心。 “我叫冯希延。” 冯希延默默地背起自己的行李,那行李的高度,几乎与他的身躯一般无二。 “小东西有个性。来吧,洛桑大叔替你拿着,看那小身板快压塌了。” 玉麦乡土地少,屈指可数地几块巴掌大的河滩地还是冯家臣安排资金置换土质改良的麦田。一年的收成下来还不够新移民塞牙缝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土地产量不高,但次仁坚持要种,种地的根本目的不在乎收成多少,而是用行动证明这片河滩的归属,那是西疆神圣的土地。 大点的孩子们跟着牧民去牧场放牧,像冯希延这样半大小子就跟着大伙去收割少的可怜的青稞。 镰刀飞舞,麦浪飘香。 没几天的功夫,大人们就把河滩沿线的十几亩麦田收割殆尽。 剩下几陇分割麦田的间种豆苗还留在地里。 “小伙子,今天跟着阿玛去收豌豆,晚上给你抄豌豆苗吃。” 麦田里已经有不少孩子拎着口袋在撸豆苗。 冯希延跟着阿玛跳进田里,边撸豆苗边问:“阿玛,这满地的麦穗不要了吗?” “你撸豆苗,阿玛来捡麦穗。” 冯希延撸的很快,手里的口袋已经装满颗粒饱满的豌豆,两只小手被豆秧勒的通红。 他吃力地把口袋扛上田埂,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放眼望向远处的几个小孩。 小孩的吵闹吸引了冯希延的注意力。 “看,里面有兔子。” “应该是雪兔,我阿爸说雪兔肉可香了。” 听到有肉吃,冯希延的两腿不自觉地迈开了步子。 小孩们趴在雪兔洞口,不停地拿着麦穗引诱兔子。 “挖洞吧,阿爸说雪兔只有冬天才主动出来。” 旁边的小孩怯生生地说道:“我怕。” “让开,我来。” “冯希延,你敢掏兔子窝,不怕它咬你。”说话的是一同来下乡的高年级女孩。 冯希延不置可否,撸起袖子把手伸进洞里。 来回划拉几下,冯希延高兴地喊道: “抓住了,帮忙把边上的土挖掉。还有你,拉住我的身子,往外拉呀!” 一只圆胖肥硕的兔子硬是被生生拉了出来,冯希延一屁股坐在了满是麦茬的土地上。 情急之中,兔子反手一口咬向冯希延,冯希延一惊,松开了抓着的兔子尾巴。 雪兔一溜烟逃之夭夭。 “都是你,帮倒忙。”高年级女孩白了冯希延一眼。 冯希延并不在意女生的白眼,低下头继续扩大兔窝。 “哇,好多宝贝!”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密林里的家庭会面 掏空的兔窝里出现一堆麦穗,麦穗围成的草窝里,几只粉嫩的小兔崽还没有睁开眼睛,外人的叨扰打破了它们的宁静,小兔崽不停的发出惊恐的在麦穗中发出惊恐的吱吱声。 “冯希延,你咋知道有小兔崽。”高年级女孩好奇的问。 “你把手伸进去也能摸出来,肉乎乎。” “好恶心。”女孩鼻子和眼睛快挤兑在一起了,不过还是凑过脑袋好奇地盯着兔窝里蠕动着的粉嫩兔崽。 “兔肉好吃,冯希延,你说这兔崽子的肉是啥味?”一个土着的男孩好奇的问道。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话的中间,冯希延用手指捏起一只粉嫩的兔崽送到男孩的面前。 “离远点,看着膈应。”高年级女孩失声叫道。 “快放回去!生人动过的小兔崽活不了,会被母兔吃掉的。” 冯希延立马松开手里的兔崽,迅速地把兔窝重新封上。 天边,一只苍鹰不断盘旋,似乎瞄准了刚才逃脱的母兔。 冯希延顺着苍鹰飞去的方向看去,一匹雪白的马背上,次仁正在吹着口哨。 哨音消失,苍鹰稳稳地停在了次仁的肩头,利爪下明显可以看见可怜的雪兔在瑟瑟发抖。 次仁拎着雪兔走来,孩子们兴奋地围上去,惊讶次仁乡长居然有如此驾驭苍鹰的本事。 然而冯希延却皱起了眉头,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瑟瑟发抖的雪兔眼神中仿佛有着哀求。 苍鹰离去,雪兔突然挣扎起来,一口咬在次仁的手上。 次仁吃痛松手,雪兔脱离次仁的控制,一下窜向刚才的兔窝。 “雪兔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次仁乡长,放过它吧。” 此情此景,冯希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替雪兔求情,心里生出怜悯之心。 又是一个提审的日子,面对国都审查团的专案人员,冯家臣提出了一个非分之想。 “我的问题已经交代清楚,至于孰是孰非,自等公断。能否让我见见家人?” 原本冯家臣的案子就条理清晰,再加上多吉提供的书面材料和冯家臣自证的笔记本,基本上可以摘掉确吉扣在他头上的帽子,甚至可以给屈死的央金平反。 确吉没想到他收缴书面材料最后成了反证冯家臣清白的有力证据。 既然战帅动用了核心的力量,至少要等国都方面有个结论才能重还冯家臣的自由。 阴战将和审查组合计,这段时间不如给冯家臣换换环境,借下放劳动的借口走出兵营,等待国都的消息。 “普巴,和你商量个事,但必须高度保密。” “老阴,你说,我用性命保证。” 电话里的阴战将轻声轻声说道:“冯家臣的问题基本已经查清,就等上面的批复了。他提出想见见家人,你给安排一下,但是对外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普巴先惊后喜,瞪大了眼睛小声问道,“老阴,这个违反审查规定啊,别最后冯家臣没出来,咱俩也折进去了,到时候真的会有人弹冠相庆了。” 阴将叹口气,“普巴,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冯家臣对新政的忠诚?放心吧,上面还有战帅兜底。 戎马半生,看着他一天天消瘦下去,我于心不忍呐,现在只是等流程,审查组也考虑可以允许他与家人见一面。” 普巴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放下电话通知多吉去接菊花母子。 玉麦乡收割完小麦的麦田,为数不多的几个孩子在卓嘎和洛桑一家的带领下进行最后一次麦粒归仓。 小宝和菊花母子站在田埂上手搭凉棚看着地里弯腰拾麦的冯希延。 早上的时候,多吉突然开着车来到菊花的院门口。汽车的喇叭声惊动了早起的房东。 “你找谁?” “赵菊花。” 吉普车上两个军装男子下车叩响了门铃。 嘉措连忙跑下楼梯问道:“你们这是……” 军装男子也不说话,接上菊花和小宝一溜烟离去。 灶台里的茶壶发出噗噗的响声,嘉措进去把茶壶提起。 “人畜无害的一家人这是犯啥错了?一早上就被带走。” 嘉措郁闷的同时,吉普车飞快地向玉麦乡方向驶去。 “多吉哥哥,这又是哪一出?我爸定罪了,满门抄斩?” 军装男放下押解菊花的胳膊,冷峻的面容中透出些许微笑。 “冯夫人,失礼了。” 小宝更是一头雾水,看着驾驶座上的多吉,满脸疑惑。 “带你们去看三儿。”多吉解释道,但始终没有透露此行的真实目的。 普巴考虑的周全,反正冯希延在玉麦乡劳动,不如让这一家子在那里见面,既满足了冯家臣与家人见面的心愿,又能遮人耳目,省的事情有了变化不好收场。 小宝和菊花一听,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吉普车很快驶入玉麦乡的地界,道路越来越窄,最后停在次仁的家门口。 简单地吃过午饭,顶着午后的阳光,次仁带着菊花母子向麦田走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吉则带着军装男悄悄地回了雅砻。 冯希延光着半个膀子,松散的衣袖缠绕在腰间,柳枝编织的凉帽斜扣在头顶。腰间的口袋几乎已经塞满了麦穗。 菊花有些心疼,想去帮忙。 “夫人,别担心,这段时间冯希延表现的不错。” 捡完最后一拢麦茬地,冯希延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掏出一把麦穗揉搓了几下,塞进了嘴里。 “洛桑大叔,我这一拢捡完了。” 冯希延高声朝着路边的男子喊了一声,随即爬进麦积堆里享受温暖的日光浴。 麦田里的孩子都在忙碌着捡拾麦穗,没人注意田埂悄然多出的三个人。还是卓嘎最先发现了父亲。 “阿爸,你怎么在这儿?” “奶奶,您啥时候来的?” “闺女,刚才冯希延说的啥?”菊花没听懂三儿和洛桑的对话。 “这些天学的当地土语,意思是告诉洛桑干完活了。” 小宝悄咪咪走下田埂,蹑手蹑脚地靠近冯希延的麦积堆,突然大喊一声:啊~ 冯希延正闭着眼翘着腿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嘴里的麦粒快嚼出了劲道。 小宝一声惊吓,冯希延一骨碌爬了起来,麦粒卡在喉咙引起剧烈的咳嗽。 小宝赶紧上去拍背,冯希延嗑的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二哥!”冯希延一个蹦高跳进小宝怀里。 小宝抱着冯希延走上田埂,菊花高兴地满脸泪花。 她拂去冯希延额头的草芥说道:“这还是我的三儿吗?整个一个珞巴人的楞小子。” “妈妈,给你这个。”冯希延从衣襟里拽出三颗麦穗扎成的玩具,用手一碰麦穗,玩具在菊花的手掌里爬行起来。 “好玩吗?洛桑大叔教我做的。” 菊花从小宝手里接过冯希延紧紧搂进怀里。 “小宝长大了!” 河滩上栈桥伸进密林的尽头。 一声熟悉的口哨响起,次仁说道:“冯夫人,你们跟我来。” 透过茂密的树林,小宝看见两个荷枪实弹的战兵身后,一胖一瘦两个老者谈笑风生。 菊花抱着冯希延紧跟其后,当她看清楚对面的身影之后,满身委屈瞬间喷涌而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打沙窝 “老头子,你受苦了。”菊花加快步伐来到冯家臣身边。 阴战将给战兵摆摆头,三人走出密林,给这一家子留下团聚的私人空间。 黝黑的冯希延从菊花怀里下来,两手抱住冯家臣的大腿哭出了声。 “爸爸!”小宝最后踏入密林,见到冯家臣,沉稳问道:“问题查清了?你可以重获自由?” “耐心等待,老阴告诉我调查结论已上报国都,不管是非曲直,全听国都评判。” 说着话,冯家臣把冯希延抱起举得高高。 “三儿,想死我了。” “爸爸,你瘦了,没吃饭吗?”冯希延问道。 “我家三儿真长大了,知道关心爸爸了。” 冯家臣此刻心情无比愉悦,生活再苦,再受多大委屈,都没有此刻夫妻团聚,小儿绕膝更有意义。 放下冯希延,冯家臣转头继续问小宝。 “希廻,下一步你有啥打算?” “现在家照顾妈妈,随后想去当兵,三年后再战高考。” 遮天蔽日的密林中,没有了烈日的焦灼,没有外界的干扰,只有冯家臣和家人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冯家臣欣慰地点点头,“好小子,有志气。不过当兵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希庭走过的路你也知道。” 小宝眼神坚定,“我也不怕吃苦。” 困苦难熬,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阴战将和战兵重新出现在菊花母子面前: “弟妹,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耐心等待,正义也许会延迟,但绝不会缺席!” 见过了冯家臣和冯希延,次仁安排菊花和小宝在洛桑家借住,而洛桑和冯希延则来到家门口的小广场参加篝火晚会。 不大的广场上摆了四张低矮的藏式餐桌,桌子上的菜品非常简单,不外乎这些天孩子们在各家帮工收获的成果。 翠绿可人的蒜泥拌豆苗; 香酥扑鼻的干豌豆; 酸奶和牛肉干一应俱全。 菊花坐不住,下厨房给孩子们做了襄武拉面。 “尊贵的小客人们,感谢你们的父母,也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今年的夏收终于结束,今天我代表玉麦乡的乡民为你们庆功。” “来,干了这杯酥油茶,记住今天的团聚,记住在玉麦乡的生活,愿你们的未来前程似锦。” 锻炼了几年,次仁的讲话已经上升了一个高度,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在角落忙着打酥油茶的卓嘎带头拍响了巴掌。 大家纷纷举起手中的酥油茶,一饮而尽。 晚会的气氛热烈起来,有人唱起了当地民歌,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广场上空。 周边的乡民看见广场的热闹,纷纷参与进来。 不大的玉麦村呈现多年未有的欢乐。 洛桑阿佳(妻子)和菊花端上热气腾腾的拉面,久违的香气弥漫开来,孩子们发出欢呼声,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篝火燃起,照亮了半个天空。 冯希延有生以来第一次置身于这样欢快的场景,不由得跟随歌声扭动着身体。 “冯希延,到中间跳去。”洛桑在冯希延的屁股上轻柔一拍,把他推进人群中间。 笨拙的舞步,滑稽的表情引起众人的哄笑。 卓嘎跟着走进场中,轻盈的舞姿和甜蜜的笑容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青春四射。 狂欢之后的第二天,也是孩子们下乡的最后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雪山映衬下的玉麦河滩上,风光旖旎。 根据次仁的计划,麦收完的田埂沿河一线需要补种杨柳,以防土地沙化。 打沙窝成了孩子们最开心的事。 打沙窝一般在沙漠地区常见,用途不一。 战争年代的沙窝是为临时避难,和平时期的沙窝是为绿化种树。 西疆各地打沙窝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防风固沙,特别是河流两岸,常年积雪消融冲刷河床,冻融造成的水土流失异常严重。 尤其玉麦,土地稀少,几十亩的河滩土地弥足珍贵,年复一年冰雪冲刷下,河滩土地沙化严重。 次仁和乡民严防死守,才保证了河滩永恒的边界。 沙地种树与土地种树比起来,应该是技术含量更高的体力活了。 打沙窝的营生不是一般人能独立完成的。生手打沙窝一天也打不了两个,打一个基坑要耗费两到三个劳力一上午的时间。 一铁锹下去再提起来,坑没了!再下一铁锹提起来,坑又没了! 反复挖沙,反复填埋,再重复挖沙。 大人们打沙窝是啥心情不知道,但孩子们的快乐就在这毫无意义的不断重复动作中充分体现出来。 冯希延不认这个邪,每一锹下去都想办法固定侧帮松散的沙土。 “我就不信搞不定你。” 他抬头看看四周没有女生,拉下裤子就往沙坑里尿尿。 玩尿泥的行当在大夏是统一的,天生自带不用培训,冯希延想用尿泥固定沙坑。 “三儿,你在干啥?羞死人了。”小宝扛着铁锹从远处走来,看到弟弟的行为忍不住大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冯希延脸涨得通红,急忙提上裤子。 “哥,我想试试能不能用这个法子固定沙坑。” 小宝无奈地摇摇头,“你呀,净想些歪点子。这不是一个人能干了的活,需要几个人合作。” 冯希延抬头远望,的确每一组都是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速度明显比自己一个人快。 自己一个人半天没完成一个沙窝,前面的沙滩上已打出了数个大坑。 “小子,你给我站住!别人费力打出的沙窝,你小子一脚就毁了。中午不想吃饭了。”一个乡民追着自己的孩子大声呵斥。 叫骂声此起彼伏,不外乎都是好不容易打出的沙窝,让年龄小的顽皮孩子给毁了。 骂归骂,大人们一般不去深究,本来就是带他们出来撒野放松的,骂完拿起工具再重新打出来了事。 玉麦乡稍大的孩子明显比他们下乡的经验丰富,甚至有几个还不时给他们这些菜鸟指点一二。 沙窝砂质松散,很难成型,成年累月的历史沉淀形成的流沙层很厚,这也是冯希延玩鸟泥的方法不起作用的原因。一泡尿下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冯希延扛起铁锹往人多的地方凑,小宝喊住了他: “你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上啊!” 次仁巡回检查沙窝质量,来到冯希延的沙坑前面。 看见沙坑里湿漉漉一片,忍俊一笑:“这是今天第二个尿泥坑了。” “效果如何?小伙子。”次仁问冯希延。 冯希延尴尬的摇摇头,没法回答。 “走吧,先去吃午饭。下午接着干!”次仁撸着希延的脑瓜子和小宝走向田埂。 雅砻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每年的打沙窝植树活动,都是食堂把饭菜送到现场,免得筋疲力竭的人们来回折腾,同时也能加快施工步伐。 体力消耗过大,中午加餐也是自然的事情。 菊花和洛桑的阿佳承担了送餐任务。 拖拉机声音响起,最先扑向餐车的孩子们欢呼声一片。 “让让,城里的孩子先吃。”洛桑挤进人群。 “凭什么城里的孩子先吃!”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苍天饶过谁 看他们打的沙窝,几乎全部返工了。”村里半大的小子有些不服。 “他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哪能和你们比,让让弟弟妹妹。”次仁说道。 “切!”半大小子忿忿不平。 吃罢午饭,从雅砻拉来的杨柳也运到了现场。 打沙窝难,没想到种树更难。沙窝砂质松散,很难成型。 成年累月的历史沉淀形成的流沙层很厚,根系较浅的树种无法生根。 根系发达的树坨体积较大,所以尽可能挖大坑挖深坑是不得已的选择。 这样的树坑没有三五个壮劳力是没法完成种树任务的,而且非常消耗体力。 为了确保安全,移树入坑的过程绝不允许小孩靠近。 这时候的孩子们就成了加油队,给大人们齐声呐喊。 冯希延站在田埂上摇旗呐喊,其他孩子们也应声加油。 每立起一棵树,周围就会发出一阵的欢呼。 树干刚扶正,早就手痒痒的孩子们会呼啦啦冲上去,夯沙,浇水,修陇。 两天后,冯希延和同学们再次坐着洛桑大叔的拖拉机摇摇晃晃回到狮城。 熟络了的孩子们没有了第一次时的拘谨,一路上欢声笑语。 冯希延不停地嚼着麦粒,嘴里吐出一个接一个的泡泡。 “你吃的是啥?”高年级女孩好奇冯希延为啥对吹泡泡如此情有独钟。 “麦芽糖,洛桑大叔教我的。” 经历了下乡历练,也见到了父亲的冯希延似乎又找回了过去的感觉,顽皮中透露着沉稳,沉稳中又表现些许傲娇。 爸爸没事了,意味着冯希延新的学期不必再夹着尾巴做人,不必再看别人的脸色。 “好吃吗?给我一个。”高年级女孩依旧兴趣不减。 “诺!”冯希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稀碎的麦粒,“还有谁要?” “骗人!这不就是麦粒吗,哪是麦芽糖。” 伸出手的孩子们又缓缓将手收回,面无表情地看着冯希延,眼中流露出对他故弄玄虚的不屑。 冯希延表情戏谑地扫视了大家一圈,两个手掌相对用力交错揉搓几下,嘴巴轻轻一吹,麸皮飘落,干净的麦粒留在手心。 冯希延吐掉嘴里的泡泡,一抬手腕,另一只手拍击小臂,饱满的颗粒全部送进嘴里。 “让你们看看啥叫奇迹。”含着满嘴麦粒的冯希延摇头晃脑地说道。 卖力地嚼了一阵,冯希延张开嘴,让大家看嘴里带着唾液的稀碎麦粒。 “恶心不恶心啊!冯希延。” “又没让你吃!”冯希延白了说话的女孩一眼,继续卖力地嚼着嘴里的麦粒。 些许时刻,只见冯希延微张嘴唇,伸出一点舌头。 “噗~”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泡泡吐了出来。 “噗~”又一个更大的泡泡吐了出来。 “噗~~”冯希延面色沉稳,深吸一口气,一个巴掌大小的泡泡逐渐变大,直至挡住了半张脸。 只啪的一声,泡泡破裂,完整地扣在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上。 欢笑声响起,冯希延的小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自豪。 洛桑大叔默默地将车速减缓,他期望这般欢乐能够延续得更久一些。尽管相处时日短暂,然而学校的孩子们为玉麦乡带来的朝气与欢乐,恐将不复存在。 跟在后面的菊花感叹道:“童年真好,没有烦恼和忧愁,只有无尽的欢乐。” 吹着泡泡唱着歌,欢快的拖拉机奔驰在阳光大道上。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落在环绕狮城的山包上,树影婆娑,在岗日峰顶白雪的映衬中组成一幅精美的画卷。 穿过城门,一个战兵拦住了吉普。 “多吉秘书,普巴市首让你即可返回市府。” 三天后,多吉再次出现在菊花母子面前,手里多了个箱子,冯家臣胡子拉碴地跟在身后。 “爸爸!”小宝和冯希延异口同声。 悲喜交加,菊花扑在冯家臣的身上泣不成声。 “你可算出来了,我们回襄武吧,我们母子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干妈,这个有点难哦,阴战将交代,干爸务必再扶普巴市首一程,实现当年他们定下的培养西疆地方管理人才的承诺。” 冯家臣在兵营的最后期限可谓度日如年。 自从在玉麦与妻儿偷偷会面,想家的念头随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兵营中的同僚们相继离去,至于他们是被异地监禁还是得以平反,冯家臣无从知晓。 然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他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老阴,是杀是剐能不能快点。这样等待太虐心了!” 阴战将和审查组最后一次去兵营提审冯家臣,冯家臣如是说。 审查专员一改往日的冷峻,拎着提包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冯家臣发飙。 阴战将一言不发,微笑着等着老搭档发泄完心中的怨气。 “老家伙,闹够了没有,都瘦成柴火棍了,哪来的力气闹。马不吃野草不肥,我给你的野草都上茅坑里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语气玩味,气氛融洽。 冯家臣这才发现,今天的审讯环境和过去大不一样。 国都审查专员换了新面孔,写字桌上的高强度聚光灯并未开启,身后押解自己的战兵也已退出房间。方才还义愤填膺、只求一死的冯家臣,此时竟品出了一丝欣喜的意味。 “莫非……” “张专员,请您宣读国都议事委员会的决定。” “老伙计,走,去你家蹭顿酒喝,苍天有眼,冯家臣又逃过一劫。”走出审讯室,冯家臣窜上阴战将的战地吉普急切地说道。 话音未落,一把辛酸泪从眼眶涌出。 “尸山血海,刀光剑影的日子熬过来了,没想到最后倒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憋屈啊!” 将军楼里,先期赶到的国都专员已经就坐,阴夫人端上香气扑鼻的红烧扣肉放在冯家臣面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专员从随身的手提袋拿出一个信封。 “阴将军,这是战帅给你们的亲笔信。” 信的内容不长,交代了三件事: 冯家臣是个值得信赖的好战兵,保持好战兵本色,继续为西疆建设做出应有的贡献; 重塑雅砻新政威望,动议解除确吉议事局秘书长职务,接受群众再教育; 以雅砻新政的名义,重新安葬英年早逝的央金行长,安顿好布穷城首和孩子,不能让新政培养起来的民族优秀管理人才寒了心。 普巴接到冯家臣被释放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多吉去太阳城接冯家臣归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普巴放下电话,回头就把最新消息告诉了布穷。 布穷抱着央金的遗像哭了半宿,总算平复了心情,赶回区政府操办接下来迎接冯家臣归来的事。 然而冯家臣回归狮城,并未回机关报到,直接来到了菊花母子租住的民房,在他的心里,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自己的家人。 路上他已经从多吉的嘴里知道菊花带着三儿搬离了机关大院。 刚一进门,就被菊花扑了个满怀。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可怕的雪崩(一) 从太阳城回到狮城,很长一段时间冯家臣都没有从羁押的噩梦中醒来。 尽管有阴战将的暗地照顾,但前前后后数月的审查经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小宝找了地方去下乡,周末才能回家。 菊花重回药厂上班,三儿上学,只留下孤独的冯家臣守在空荡荡的屋里胡思乱想。 “大宝现在咋样了?是否也受到自己的牵连。” “布穷能否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能否安心做他的狮城城首。” “家里的大哥,是否也受到了这次回头看的影响,他可是当年有污点的啊!” “海霞呢?这干闺女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最近忙啥呢?”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冯家臣脑海里能想的都想了一遍。 从襄武想到西疆,从雅砻想到狮城。整个的人生在冯家臣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老哥,你这回来一段时间了,也不见你出门,遇到啥烦心事了?” 从冯家臣进门的那一刻起,嘉措就对冯家臣的身份表示怀疑。只是碍于菊花从未主动提起自己的家事,他也就不方便问了。 在嘉措的眼里,新搬来的租客就是雅砻药厂一个普通的员工,孤儿寡母暂居在他的家里而已。 前段时间军装男带走菊花母子的时候,嘉措就被吓了一跳。 冯家臣的突然出现,让他更加认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家庭。 看见冯家臣一人在家,嘉措才走进门来和冯家臣唠嗑,想从中探个究竟。 “哦,嘉措兄弟,今儿没出去啊!” 冯家臣起身,给嘉措递上一支黄金叶。 “不会,我还是传统的鼻烟。”嘉措微笑着婉拒。接着问道: “老哥,您是干啥的?阿佳(嫂子)搬我这几个月了,第一次见您。” 冯家臣想说点啥,可又没法说清,搪塞道: “我就一农民,来狮城看她们母子。” 正说着,院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多吉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 “快,干爸。市府让你马上去玉门山口,紧急救险!” 冯家臣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多吉就要出门。 “嘉措兄弟,回来你给我家里人说一声。” 嘉措的鼻烟还没塞进鼻孔,听见市府让冯家臣去玉门山口救险,心中泛起嘀咕。 “这真不是一般家庭,老哥应该是个人物。” 追出大门,嘉措看见多吉手搭凉棚给冯家臣扶着车门,他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铁路未通太阳城之前,进入西疆的方式只有两个:飞机和公路。 为了安全,人员进出一般选择飞机出行;而货物运输,都从川西公路或玉门山口进入。 川西公路穿越怒江天险十八拐,冻土层变化莫测会导致地质条件不稳,时常发生雪崩情况。 穿越玉门山口的北疆线路地势相对平缓,沿途的可可西里草原的风景优美,是货运司机进入西疆首选线路。但也架不住频繁爆发的雪崩让人望而却步。 冯家臣他们赶到玉门山口的时候,阴战将调动的战兵部队,雅砻城的应急抢险队伍还有民团组织已经投入了战斗。 “市首,刚接到北疆省府的电话,一队运送大宗军用物资的车队在玉龙雪山的腹地遭遇雪崩,伤亡情况不明。” 布穷从远处的民团队伍中走了过来。 “老阴呢?他没在现场?”冯家臣没看见阴战将,开口就问。 “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他坐直升机进现场了,阴战将要第一时间掌握情况。” “现场谁负责?” “是我,不过您来了,这个指挥官只能是市首你了。” 布穷依然把冯家臣当自己的上级,多年来的习惯思维中,只要冯家臣在场,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情急之际,冯家臣没有太多的说辞,俯下身子投入战斗。 天空中传来马达的轰鸣,直升机穿过漫天雪雾,从一片白茫中飞了回来。 阴战将跳下机舱,高声喊道: “老伙计,你可算又活过来啦,是我让普巴把你请过来的,闲赋在家的日子也很难熬吧?” 简单的寒暄后,阴战将脸色凝重说话的声音异常沉重。 “现场情况不容乐观,对比北疆省府提供的数字,大部分人员车辆被埋在厚厚的积雪里。我们得赶紧制定救援方案。” 冯家臣眉头紧锁,目光坚定地望向远处依旧雪雾迷茫的山谷:“北疆那边救援拓展的情况如何?保持与北疆的联系,时间就是生命,我们需要两头并进。” “刚才看了现场,我认为应该把救援重点放在腹地,多点开花连点成线,这样可以抢回些时间。” 阴战将从核心现场带回的情况颇为复杂,蜿蜒崎岖的山区公路上,断断续续可见被埋至半截的车辆。 直升机所过之处,裸露的道路狭窄,掩埋的山体下情况不明。 为数不多的几段公路,幸免于难的受困司机和群众已开始自救。 前后数十公里被埋的事故路段,若仅依靠人工掘进,十天半月内能否打通道路,在冯家臣脑海里划下一个大大问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布穷语气迟疑道:“这种复杂条件,最好调集施工机械来抢进度!” “布穷说的对,当务之急是抓紧抽调施工机械;最好老阴能协调战兵营调几架重载直升机过来。”冯家臣语调决然,虽是商议口吻,但言语中透露出无法反驳的坚定。 直升机运送工兵和民团向事故中心飞去的同时,布穷这边的电台紧急联系雅砻市府。 “普巴市首,紧急调用狮城道路施工机械,越多越好。” 半天的功夫,通往玉门山口的公路上,红旗飘飘,机声隆隆,一辆辆各种型号的推土机、挖掘机开到了现场。 “市首,十五台推土机,十台挖掘机准备就绪。” 商议完救援方案的冯家臣稍有闲暇,掏出一支香烟点上,语气平缓地对布穷说道: “布穷,从今天起改一下口。现在的冯家臣只是一名老兵,无官一身轻的现在,才是最惬意的时候!” “可你终归要回到市府的,总不能一直闲赋在家。” “等这件事情了结,我会向省府进言,给你谋个差事。“ 旁边的阴战将也补充一句,话音里或多或少带着些对冯家臣做逍遥翁的羡慕嫉妒恨: ”决不会让你如此逍遥自在。” 第一批被救援出来的伤员从直升机下来。 一个战兵装扮的司机脸色发紫,气喘吁吁。 “氧气袋,快点!”布穷的声音沉稳而严肃。 救护车里立马跳下几名医护人员把伤员抬上担架,一路闪着警灯向最近的狮城医院驶去。 “增派医疗人员,增加应急氧气袋。”冯家臣当机立断。 直升机来回穿梭于事故现场,越来越多的被困人员被救出。 通往狮城的公路上救护车的鸣笛声,救援的车辆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一片繁忙。 救援工作进展顺利,冯家臣正准备坐进阴战将的吉普车里休息片刻。 车载电台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直升机轰鸣的背景下,冯家臣依稀能听见: “二杆子,你醒醒!战兵来救咱们了。” “老阴,过来,发现危重伤员!”冯家臣冲着前方指挥救援的阴战将喊道。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可怕的雪崩(二) 二杆子姓杨,开着一辆东风斯太尔大型货车,专跑西疆线。 二杆子平素都是走川西线进西疆,没成想这次从津门发出的一车缝纫机却到了北疆首府。 年轻漂亮的小媳妇担心路途遥远坚持要同车前往宁城。 结果刚驶出西疆地界就遭遇了雪崩。连带着小媳妇跟着遭罪。 狮城医院里,小腿高高吊起的二杆子眉飞色舞的给小护士们讲述他历次西疆之行的惊险传奇,惹得涉世未深的姑娘们一阵阵地惊呼。 海霞站在病房门口,低沉地咳嗽了两声: “我说护士站咋没人了,都在这听评书呢。” 听到护士长发威,小护士们立马溜出房门,冲海霞吐吐舌头低头就跑。 “还不信管不了你们了。” 病房里传来小媳妇带着醋意的抱怨:“我说二杆子,你每次出车都是这个德行,到处沾花惹草?” “我说不让你跟着吧,你不放心,非要跟着。这下好了,折玉门关了。” “哎哟!哎哟!我的车啊!我的钱啊!” 小媳妇被二杆子的厚脸皮逗乐了:“知足吧,捡回一条命,现在还能躺这儿逗小姑娘开心。” 海霞推门而进:“杨师傅,感觉好点没有?” “媳妇,咱是不是掉女儿国了,这护士长也这么耐看。” “正经点,连护士长你也敢开玩笑!” 住了几天,二杆子和医院的医护人员就混成熟人,从他嘴里海霞知道二杆子也是晋省人,和冯家臣算是老乡。 二杆子跑生死线多了,大家就送给他一个诨号:杨二杆子。 一年进出西疆好几次,遭遇到的雪崩十个手指是数不过来的,时间久了,胆儿也肥了,杨二杆子急了敢千里跑单骑,独自驾车闯西疆。 只要闲了,无聊的杨二杆子就会逮住给他换药的小护士讲述他勇闯西疆的故事。 一开始,还有人听他唠叨。到后来,小护士们看见他就躲,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玉门山口的救援工作已经持续一周,狮城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伤员数量开始减少。 阳光普照,院子里的草坪绿意盎然。 在病床上躺了多日的杨二杆子想出去透透风。 “媳妇,推我去外面走走,这屋里快憋死了。” “护士长,玉门山口的救援结束了没有?我那一车缝纫机得找个说法。” “听说快了,不看这几天伤员少了。” “也是,你说我咋这么倒霉,跑了多少趟了,这次咋就让我碰上了。” 杨二杆子又开始想要唠叨他的故事,海霞赶忙劝阻道: “杨师傅,安心养伤。你的损失是天灾,一定会有人管的。” 脚步加快,海霞也听腻了杨二杆子的故事,想要抽身而去。 “二杆子,光顾着抢救你了,跟在咱卡车后面的那辆军车不知咋样了?眼睁睁看着积雪把它推下了公路。”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司机真不错。” “就是,要不是后车用力顶你一下,翻下悬崖的就是咱们。” “护士长,麻烦你个事。帮忙打听一下是否有一个年轻的军车司机被救出,我要当面感谢他。” “没问题,你说说那个司机长啥样?” 杨二杆子和小媳妇一人一句地描述着军车司机的外貌,衣着和五官。 海霞越听心里越紧张,握着板夹的手开始发抖。 耐着性子听完二杆子和媳妇的描述,海霞撒丫子跑回办公室给多吉挂电话。 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就是没人接,此时的多吉正在玉门山口一线参与救援。 “不行,明天我必须亲自去趟玉门山口!” “妈,昨晚我梦见大哥了。” 冯希延早上一睁眼第一句话就给菊花说,然后有模有样地把梦境里大哥的样子说给母亲听。 “嗯,像那么回事。快起床吃饭,我要去玉门山口看看你爸,你自己去学校吧。” 菊花的最后一句话纯属多余。 自菊花在药厂就职起,三儿的接送任务大多由海霞承担。 冯家臣遭遇变故后,冯希延每日基本上都是独自上下学,途中还会顺带拾取一些牛粪。 所以,菊花的目的只是想让冯希延快点吃饭,她好去看望冯家臣。 冯希延前脚出门,菊花后脚就赶到了狮城医院。 “霞儿,今天有车去玉门山口吗?你干爸又是一个多礼拜不着家。” “有,我跟车!”海霞看见急匆匆走过来的菊花,想要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干妈,可又怕菊花着急上火。 万一杨二杆子说的是巧合呢,万一自己的焦虑是多余的呢? 救护车上,菊花在于海霞的聊天中才知道海霞也是快一周没见着多吉了。 “霞儿,你说三儿是不是得了几次大病脑袋烧糊涂了?” “干妈,这话从何说起?大早上说这不吉利的话?” “他说昨晚梦见大宝了,那描述的和真人一模一样。记得还是三儿刚出生时候,大宝回来过一次,再后来几乎没见过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海霞一听,心里泛起嘀咕。 她想起了冯家臣挨批斗的场景,和三儿头一天突然发烧昏迷说的话如出一辙,难道真有心灵感应? 救护车一路颠簸到达玉门山口。菊花一下车就四处张望寻找丈夫的身影。 海霞则四处寻找多吉。 “多吉,所有人都救出来了?” “霞,你怎么来了?阴战将正在安排最后一次搜山,目前只在山坡下的雪堆里找见一部拉满冬装的军车。” “司机呢?”海霞的语气有些急切。 “正在寻找。”多吉看着妻子的眼神,感到有些诧异,海霞为啥突然对军车司机的如此关注。 一山之隔的北疆。 一望无际的可可西里草原上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冯希庭躺在病床上回味雪崩时惊心动魄的一刻。 山谷中响起恐怖的嘶吼,前方道路的上方一片白芒,遮天蔽日。 冯希庭加大油门,想要在积雪到来之前穿过山口。 前面一辆满载缝纫机的重型卡车停在山坡上挡住了去路。 “师傅,快点。雪崩来了。” 正在车顶加固绳子的杨二杆子没听清冯希庭的提醒,打着哈哈大声说道: “小兄弟,稍等。马上就好。” 话音未落,冯希庭就看见头顶的积雪排山倒海般地倾泻下来。 冯希延一踩油门,用力撞向重卡。 重卡借着军车的力量向前窜出十数米的撞向崖壁,杨二杆子被掀翻到路面上,紧接着马槽里的货物稀里哗啦从车上掉落。 卡车的引擎盖也因山石冲撞而塌陷了一块,坐在轿厢里的小媳妇一头撞向挡风玻璃。 二杆子正待骂娘,成吨的积雪顷刻间砸向军车,眼睁睁看着军车被厚重的积雪推下山坡。 积雪与货物掩埋重卡和他的身影时候,留在眼里的最后影像是军车司机打开了车门,纵身一跃……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冯希庭 冯希庭的军车翻出路基的一刻,他迅速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下落的瞬间,他抓住陡峭岩石的凸起,借着姥爷教的功夫底子,翻身上了路面,就地翻滚躲在了靠近山崖的一侧。 眼睛的余光里,冯希庭扫见前面的重卡司机重重地摔下路面,车上的重物砸在司机身上,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积雪阻挡了他的视线。 冯希庭想活动一下腿脚看是否受伤,但越扭动积雪压得越深,最后只能轻缓地掏出个容纳自己身体的雪洞,渴了就近舔一口积雪。 等待救援中,饥寒交迫的冯希庭昏迷了。 “爸,你好点了没有,我是大宝。”冯希庭在昏迷中呼唤着父亲。 冯希庭一开始就知道冯家臣遭遇劫难的消息,因为好几次打回电话,办公室接电话的声音很是陌生,语气冷漠。 “他已经不是市首了。” 冯希庭感到好奇,直到后来把电话打进阴战将的将军楼。 “阴叔,我爸呢?他犯啥错了,为啥被免职?” 从阴战将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冯希庭第一时间想要赶回太阳城看望父亲,被阴战将阻止。 “你是军人,不要因小失大。你父亲的问题正在审查中,相信阴叔,更要相信你的父亲。” 又是一年换装的季节,冯希庭给部队请了探亲假,跟随运送物资的军车回西疆。 没想到军车司机进了宁城,高原反应剧烈,无法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冯希庭主动请缨,带着车队继续前进,要赶在入冬前把冬装配发到西疆一线各战兵部队。 没想到,平素最不易发生雪崩的季节,玉门山口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型雪崩。 不知道在积雪里昏睡了多久,冯希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帐篷医院的病房里。 检查结果很是欣慰。 除了跳车时擦破点皮,身体的其它零件完好无损。 积雪掩埋造成的轻微冻伤在经过几日的调养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冯希庭准备出院。 “中尉,玉门山口的道路还未完全打通,建议你再休息几日。”医院的护士好心建议。 “那我更需要出院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做为军人,抢险救灾义不容辞!” 冯希庭在风光秀丽的可可西里帐篷医院养伤,狮城这边,除了瞒着冯家臣外,其他人已经心乱如麻。 从山坡下吊起的军车里除了散落的军服包装外,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军车司机是谁至今还是个谜。 从其它司机的口中,海霞也只能听到些片面的信息。 军车在宁城换了司机,是一个挂中尉衔的年轻人,其他的不太清楚。 在没有确认军车司机的身份前,大家不敢轻易把怀疑的苗头指向冯希庭。 直到各地方医院上报救援情况的时候,阴战将才在可可西里医院的伤员名单里看见冯希庭的名字。 但备注的补充说明,显示冯希庭康复后已经自行离开。 冯希庭搭乘格尔市前往玉门山口救援的车辆来到现场,主动投入到了战斗中。 前方的道路很窄,推土机司机小心翼翼地推拉着操纵杆,每走一步都要探出头来看看路基。 “师傅,您歇会儿,让我来。” 战兵军服代表着信任,推土机司机压根没有怀疑冯希庭的动机,只是问道:“小伙子,你会开推土机吗?” “没事,我在部队就是吃这碗饭的,您放心好了。” 冯希庭放下手里的铁锹,爬进推土机的驾驶室。 又过了两天的时间,北疆这边的掘进进度跨过了玉门山口,从高处往坡地张望,能依稀看见西疆这边的施工车辆忙碌的身影。 “快打通了。”冯希庭暗自高兴,他的心早就飞回了狮城,挥舞铁锹的速度明显加快。 然而,就在即将打通之际,意外发生了。 一阵低沉的轰鸣从地下传来,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摇晃。 “不好,可能是机械的轰鸣扰动了冻土层!”有懂行的人大声喊道。 冯希廷心中一惊,他迅速扔掉铁锹组织人员疏散。 震动越来越强烈,不少抢险设备都倾倒在地,初步稳定的积雪再次下滑,朝着狮城方向倾泻而去。 远处,一辆挖掘机在积雪的推动下朝着危险区域滑去,如果撞上正在撤离的人群,后果不堪设想。 冯希庭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凭借敏捷的身手,成功跳上了挖掘机并控制住了方向。 震动此时戛然而止。 经过排查,冻融的山体岩石在内部塌陷,古老的地下溶洞坍塌引起的震动。 塌方停止,地面的震动也随之停了下来。 狮城这边的队伍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冯家臣几乎准备把队伍全部撤出救援现场。 “停了!”队伍里有人惊呼。 冯家臣看到危机解除,长舒了一口气。 “兄弟们,再加把劲。看见山顶的人群没有,咱们胜利在望!” 说罢,冯家臣跳下吉普,从旁边的民团手里接过一把铁锹加入到清理道路积雪的队伍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身后,紧跟着普巴、布穷和多吉。 在他们的心里,冯家臣永远是主心骨。 “普巴,你来干什么?市政那么多事不用做了,还是怀疑我这老头子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多日的现场协调和指挥,冯家臣又恢复了做市首时的干练果断,沉闷的心情有所缓解。 阴战将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这老家伙,确实得抓紧给他找个事干。” “老冯,看你说哪里去了,抢险救援这些天,都是你和老阴在一线辛苦,到最后了,我再不来,对不起两位老上级啊!” 两头的队伍相向而行,对面的人影渐渐清晰。 多吉挥起铁锹的瞬间,看见对面的推土机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宝!”多吉扛起铁锹向山坡上奔跑而去。 “谁?” 冯家臣瞪圆了眼珠,看着远去去的多吉。 “大宝!”多吉再次冲着远处的推土机大声喊叫。 连喊几声,冯希庭终于看见了对面过来的多吉。 他加大马力,推土机发出强烈的轰鸣冲下山坡,最后一段积雪路段在推土机的轰鸣声中露出了沥青本色。 “通了,打通了。” 公路上响起热烈的掌声,所有参与救援的人们欢呼声响彻云霄。 冯希庭一推操纵杆,推土机在多吉面前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停了下来。 冯希庭他跳下车的第一句话就是: “哥,我爸现在咋样?” “真的是你小子,我们以为你挂了呢?”多吉一拳头砸在冯希庭的胸脯上调侃道。 “我爸呢?”冯希庭继续问。 此时的冯家臣已跟随多吉的步伐来到近前,定睛观看,确实是自己的儿子。 “大宝,你咋回来了?”眼睛里充满父亲的关爱和温柔。 “爸!”冯希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受苦了!” “给我起来!大夏的战兵岂能轻易下跪!”冯家臣的声音从慈爱瞬间,此刻却变得无比威严,令人无法抗拒。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冯希庭的回归打消了所有人这些天来的担忧,而冯家臣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大宝在雪崩中经历过的凶险。 菊花和海霞悬着的心总算掉进了肚里。 现在,大宝、小宝和三儿都团聚膝下,长期压抑的冯家臣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难得全家人在狮城齐整整聚在一起,菊花张罗着想要再搞一个家庭聚会,安慰一下受到冲击的冯家臣和布穷。 “老头子,你的问题看来也定性了,退一万步说,即使上面推翻结论,咱就拍屁股走人,回襄武去。可惜了央金这么好的闺女受你牵连,年轻轻就寻了短见。” “央金的问题确实跟我有关,但我相信她在金融管理方面的专业水准,而且这些在国都的结论中都已明确。 导致央金跳河的直接原因是新政前的那段经历,都是女人,你懂得。” 央金悲惨的过往,菊花是在央金离世后,从多吉口中得知的,具体的细节,菊花并不知晓。 “所以,老头子。趁孩子们都在家,我想把布穷请过来吃顿饭,也表明一下你的态度。不能让央金命丢了,布穷心寒了。” 周末,小宝从乡下回来,跟着菊花去采买食材。 大宝则上楼和嘉措商议借用吃饭的大桌子。 自冯家臣归来,嘉措家的小院中,徒增了许多官员打扮的人前来探望,且对冯家臣甚是敬重。 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嘉措还是想找个时机,把这件事情整明白。 大宝主动上来借桌子给了嘉措机会。 “老大,你爸原来是干啥的?这些天来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嘉措开门见山问道。 如果冯家臣想说,他自然会给嘉措说的,如若不便挑明,大宝也就不能轻易透露,所以对于嘉措大叔的好奇心,大宝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嘉措大叔,都是家里的亲戚朋友,我爸回来了,正好周末,想借你家里的小院一起吃顿饭。” “没问题。”嘉措爽快地答应。 嘉措和冯希庭一起把圆桌搬下楼梯,冯希庭说道:“嘉措大叔,晚上下来一起吃吧,我妈和弟弟们打扰您有一段时间了。” “不用了,我们吃饭简单。” 虽说平素两家也时常共坐一桌用餐,但今晚的聚会或许能够解开嘉措心中的谜底。 他有这种预感,所以口头上婉拒,内心却暗自欣喜。 晌午刚过,嘉措就让他的阿佳(老婆)下来给菊花打下手准备晚餐。 “你下去帮帮忙,他家晚上客人多,菊花阿佳(嫂子)怕忙不过来。” 墙上的时钟指向8点,陆续有客人来到嘉措家的小院。 大宝支起餐桌,小宝摆好座椅,三儿无事可干,便钻进厨房帮忙照看火炉。 第一波进门的是多吉和海霞。 “多吉哥哥。”大宝和小宝齐声喊道。 “姐夫,姐姐!”三儿扑向多吉身后的海霞。 听到三个孩子对多吉夫妇的称呼,菊花乐了: “乱套了,一会儿哥,一会儿姐夫的。从今儿起大宝小宝改一下称呼,随三儿叫姐姐姐夫。” 嘉措经常能碰见海霞来看望菊花母子,知道她是菊花的干女儿,自然上前打了个招呼。 对于多吉,他有些陌生,从气势上看像是吃官家饭的,他没敢多言,只是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嘉措的阿佳忙端上熬好的酥油茶和干奶酪,院外又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布穷独自开着吉普停在了门外。 “市首!”他和冯家臣打过招呼,面部的表情依然沉闷。 “谢谢市首还记着央金。” “布穷,这哪能忘记,为狮城做过贡献的每一个人都永远活在我冯家臣的心里。” 冯家臣安慰着布穷,有力的大手把布穷拉进院子。 此情此景,超出了站在一旁的嘉措想象。 原本想瞧瞧今晚冯家臣的宴会上有哪些重要人物现身,未料想在他家借住近半年的这户人家,其本身便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嘉措的身体向后撤了两步,把通道给布穷让开,他的阿佳再也没敢从厨房出来。 嘉措悄悄地把阿佳叫回了二楼。 “咱的身份看来不合适参加这个聚会,老冯一家的气场太过强大。来的都是有头有面的客人,咱这身份上不了台面。” “那我咋办?”尚未卸下围裙的阿佳摊开双手。 嘉措挠挠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样吧,你帮完忙找个理由上来就是。” 阿佳一脸正色道:“小人之心!我看这一家人挺好,有哪家官员的夫人能有菊花阿佳这般和蔼可亲?” “你听那个叫布穷的称呼老冯市首。他不会就是原来的市首吧,犯错误被撸了官帽。” “那和你有啥关系?对于咱来说,他们就是房客罢了。” 楼下响起菊花的声音:“嘉措兄弟,开饭了,就等你们俩了。” 嘉措和阿佳面面相觑:“去还是不去?” 在嘉措举棋不定的时候,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阿佳赶紧出门:“你们先吃着,嘉措换身衣服就下去。” 菊花微笑着站在楼梯口,刚才嘉措从厨房叫走阿佳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什么,那神情和家兴媳妇第一次和冯家臣同桌吃饭时一模一样。 “换啥衣服,自己家里吃饭哪有那么多讲究。” 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围着餐桌依次坐着冯家臣、多吉和海霞,左手边空了一个座位,紧挨着空位的是布穷。 大宝换上了藏式便装,与布穷紧挨在一起低声聊天。 大宝下首是小宝的位置,隔着圆桌,小宝正和海霞打听年龄相仿的外甥女的学习情况。 “姐,听说她在八闽老家上高中了?成绩咋样?” “整个大夏都在搞接受工农兵再教育,她和布穷家的闺女都下乡了,具体在哪没问,反正姥姥姥爷看着。” “小侄女也在八闽?太好了,两人还有个伴。”小宝望向布穷。 布穷表情复杂,语气中带着几多思念:“是啊,多亏了有海霞的父母照顾,否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嘉措换好衣服下楼,紧挨着小宝坐在下首位置。 “嘉措,你不能坐那儿,来这边专门给你留了位置。”菊花把嘉措从下首椅子上拖到冯家臣身边。 “阿佳(嫂子),那是您的座位,我不合适。” 再三谦让下,嘉措拗不过菊花和冯家臣的盛情,局促不安地坐在了冯家臣身边,阿佳则跟着菊花坐在了下首位置。 众人坐定,冯家臣让大宝给所有人斟满酒杯,说道:“自上次三儿住院在一起欢聚,这又过了几年。时间真快,一转眼来西疆快二十年了。” 提到三儿,海霞环顾四周没看见冯希延的影子。 走进厨房,冯希延正蹲在炉膛边烤着番薯,炉膛的旺火映红了他的脸庞,脸庞上挂着几滴眼泪。 “海霞姐,央金嫂子真的回不来了吗?” 海霞愕然,他没想到冯希延伤感于聚会上缺少了一个人。 海霞在厨房哄着冯希延,外面又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 紧接着,顶着夕阳进来两人,嘉措定睛观看,将星闪耀。 “我的妈呀,这才是真正的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给战帅个面子 嘉措眼中的大人物正是扛着将官军衔的阴战将和雅砻代理市首普巴两位。 这两位大人物的出现,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冯家臣都起身迎接。 “老活计,这有点不够意思了。举家欢聚,唯独缺了我和普巴。今天这顿家宴我们俩是非要搅局了。哈哈哈~” 阴战将洪钟般的声音回荡在小院。 “希庭,加两把凳子,我们还没顾上吃晚饭。”阴战将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菊花的位置上说道。 “老阴,你看这话说的,以为你已经回了太阳城了。再说这是家宴,也就没告诉普巴。” “老伙计,你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我快累死了,玉门山口抢险结束,我不得抓紧给上面汇报啊!忙的连周末都没休息。” 普巴坐定,对着冯家臣发了一顿牢骚。 “那你呢,老阴,为啥还没回太阳城?” 阴战将看了一眼冯家臣身边的布穷:“记得战帅交代的三件事了没?现在还有两件没落实,战帅对我有意见了。我需要落实了才能安心打道回府。” 冯希庭找来两把凳子塞给菊花和普巴,菊花拉过来坐下,想听听阴战将说接下来的两件事情是啥。 “布穷,闺女现在在哪?老冯在羁押期间还关心着孩子的安危。” “谢谢冯市首和阴战将的关心,现在跟多吉女儿在一起。”布穷的情绪依然不高。 “好,这我就放心了。”阴战将抄起筷子准备夹菜,才看见嘉措盯着他肩头的军衔愣神。 他问冯家臣:“老冯,这二位是……。” “我的房东。嘉措两口子。” 阴战将重新站起身来,双手伸向嘉措。 “谢谢你们,在老冯困难的时候帮了一把。” 嘉措连忙搓了搓双手,颤抖地和阴战将握在一起。 “长官,这没啥,菊花阿佳和孩子们也帮了我不少忙。”憨厚拘谨的笑声中透露出些许诚惶诚恐,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阴战将肩头金光闪闪的军衔。 “来,让我先敬嘉措兄弟一杯。” 阴战将索性脱掉军装,端起桌上的酒杯。 阴战将的豪爽和亲民形象拉近了和嘉措的感情,嘉措说话的语气也平稳了许多。 “将军,最应该感谢地是你们,修路架桥还给我们盖房子。” 一顿家宴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 女人们在家中继续闲聊,阴战将和普巴约上冯家臣和布穷一行四人走出院门,多吉默默地跟在后面。 “菊花,我们出去溜溜食儿。嘉措兄弟,辛苦了一下午,也回去歇着吧。” 嘉措把眼中的大人物送出大门,看着他们向远处的河滩走去,心里窃喜: 没想到居然留了这么个神秘房客,将来说不定会好运临头。 初秋的夜晚,微风习习,河滩歪把子柳树下,众人席地而坐。 “老冯,刚才我想说的剩下两件事没说出口,是因为有外人,现在可以说了。” 冯家臣点头洗耳恭听。 “在回太阳城之前,我想把央金的葬礼补办了,这也是战帅的意思,一来布穷当兵多年,战功显赫;二来做为布穷的妻子,你的部署,在最后时刻表现的立场值得敬佩。” 普巴接过话题: “要不是玉门山口突然的雪崩,央金的追悼会已经开完了。” 阴战将点头说道: “那就抓紧筹办,最好下周能给布穷有个交代,给央金一个体面的葬礼。” “布穷,你还有啥要求尽管提,我们尽可能满足。” 布穷沉默片刻:“除了追悼会,还是要重新安葬吗?” “我和普巴有这个想法,把央金迁到烈士陵园去,让她和先烈们共享后人瞻仰。” “这个我无法接受,央金内向,喜欢安静,更何况她是自杀的,放烈士陵园有些说不过去。” 布穷的语气平静,望着远处流淌的河水: “对于我和孩子,央金永远是心中的挚爱,而对于狮城,忘掉或许是一种释怀。” 剩下的三人对视半天,多吉插嘴: “我倒是认为布穷城首的想法可行,央金姐现在的安身之地,远离闹市,林木茂盛,很适合她的性格。” “那就这么定了,尊重布穷的意见,下周六在机关礼堂举行追悼会。”普巴一锤定音。 “规格可以高一点,特别是要让新政培养起来的本地职员都能感受到国都对他们的重视。”阴战将补充道。 “第二件事呢?”冯家臣掏出口袋里的黄金叶发给阴战将。 “抽我的,虽然无官一身轻,也不至于档次降这么低。” 扔过一支华子,阴战将点燃了自己嘴里的香烟: “第二件事就是老冯你下一步有啥打算?告老还乡的话别说。否则辜负了战帅的一片苦心。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得给战帅个面子。” “回市府,问题已经查清了,我和布穷继续辅佐老上级让雅砻再上一个台阶。”普巴真诚地向冯家臣提出邀请,布穷也在旁边点头称是。 冯家臣猛吸了一口烟笑道:“这个不可能,大夏新政还没有先例,干得好好的突然换人了,如何给百姓交代?如果真那样,我只能回襄武种地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冯说的对,早些年,他就提出过大力培养本地管理人才的思路。西疆是大夏的,更是数百万西疆百姓的,西疆建设与发展还是得你们来干。” 冯家臣把手里的烟头弹进河水,烟头在歪脖柳树下打了几个漩涡顺流直下。 “看见了吗?老冯,烟头都不愿离开狮城。”普巴笑道。 冯家臣吐了个烟圈,烟圈借着微风在空中飘荡。 烟圈即将消散时,冯家臣伸出一个手指,勾住烟圈。 烟圈散尽,冯家臣语气平缓:“社会一直都是向前发展,总不能永远停留在一个阶段,就像这烟圈,飘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 “老冯,说句痛快话。到底啥想法?我好回去给议事厅提建议。” 冯家臣的避而不答引起阴战将的不快,他假装生气地追问。 “回市府可以,但坚决不担任要职,如果能有一份接地气的活计,我倒乐于接受。” 冯家臣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又强调了一点: “”年龄大了,这记忆力也衰退了,过去的一些感知能力似乎消失殆尽。” “成,尊重你的意思,回头我尽快给议事厅一个建议。”阴战将站起身,捡起一块片石,在河水中打出一串水花。 河对岸的树林里,呼啦啦飞出几只苍鹰,向着满月的晴空飞去。 办完央金的追悼会,等待议事厅决定的间隙,冯家臣想回襄武一趟。 这次回去,下一次回家不知道又要到何年何月,借着身体硬朗,他想让快休完探亲假的大宝陪他回趟家。 县城到兴旺的道路已经铺就了沥青,道路宽阔平整。 冯希庭在襄武驻军兵营借来一辆吉普拉着父亲回家,因为他感觉到父亲走路明显有些气喘。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月落乌啼 汽车行驶在平坦的乡村公路上,冯希庭不无担心地问冯家臣: “爸,你最近检查过身体没有?” “在太阳城查过,说是轻微哮喘,可能是缺氧造成的,不碍事。” “我妈知道吗?” “人食五谷杂粮,哪能没点小毛病,告诉她干啥,平添积分担忧。” 冯希庭没有回话,把这件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到了村口,沥青马路走到了终点。再往前,车轱辘碾压着村里的黄土地开进街门口的麻池边。 麻池边新增了几户人家,家兴脖子上搭条毛巾正挥汗如雨地搬砖调泥。 “大伯!”冯希庭拉开车门问道:“这是在给谁家盖房子?” “咱家的。我寻思在南沟住离家里远,就给村里兑换了三分宅基地,挨着冯家祖宅起三间瓦房。你咋回来了?” “带我爸回来看看。” “老二,你回来了?”家兴有些意外,但还是冲着冯家祖宅里的媳妇大声喊道:“屋里头的,快起锅做饭。来旺和大宝回来了。” 拉开吉普车后座车门,家兴想和冯家臣打个招呼,却发现兄弟沉沉地睡着了。 “大宝,你爸这是……。” “没事,可能累了。这次我休假回家,发现我爸精神状态和身体大不如从前。正好他想回来看看,我就绕道送他回来。” 家兴拍拍手上的灰尘,轻轻地附在冯家臣的耳边说道:“老二,到家了,醒醒。” 冯家臣一睁眼坐了起来,双眼中噙满泪花。 短短的乡村公路上,冯家臣在梦中看见了父亲冯济,看见了牺牲在雅砻的建国,还有冰城口岸视死如归的顿珠。 冯家臣想要和他们说话,可每个人都只是冲着冯家臣微笑。 “城首,我是冤枉的。”央金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冯家臣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雪山的尽头,除了苍鹰的鸣叫,空无一人。 “央金!”梦魇中的冯家臣伸出手,正好碰到家兴的伸进车里的脸庞。 “老二,到家了。”家兴再次提醒。 冯家臣这才彻底清醒,揉揉眼睛说道:“终于回家了。” 家兴把冯家臣从车里扶出,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大宝:“你爸这是咋了?央金是谁?” “大伯,一两句说不清楚,回头给你细说。” 新媳妇听见家兴在麻池叫喊,赶紧朝炉膛里塞了几个玉米棒子后跑出街门。 坡底下停着一辆汽车,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汽车看稀罕,家兴扶着冯家臣正往家里走。 “来旺,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弟妹和三儿呢?” “三儿上学,小宝下乡。我妈除了上班还得给他俩做饭。”大宝快走两步给新媳妇解释。 没看见三儿影子的新媳妇明显感到有些失望,接过大宝手中的行李站在原地怔怔地等着家兴兄弟进门。 简单吃了一碗鸡蛋挂面汤,冯家臣走进堂屋的炕上休息,大宝脱下军装和家兴下坡地收拾家具。 帮工的村民看见家兴家来了客人,都凑过来套近乎。“家兴啊,这是谁家的孩子。” “大宝啊!没看见我家老二回来了”家兴说道。 “今儿不出工了,我们兄弟俩要好好唠唠,明儿个接着干成不?” “成,有啥不成的,那我们回去歇着了,你们兄弟先唠着,改天我们再登门。” 大宝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给每一个帮工点上一支,微笑着目送大家离去。 帮工散去,家兴一边规整工具一边低声问大宝: “你爸嘴里的央金是咋回事?” 大宝叹了口气,缓缓道:“大伯,央金是我爸当年从悍匪手中救出的农奴,后来接替了我爸银行的工作,受我爸的事情牵连,跳河了。” “啊!还有这事!那你爸现在咋样了?”家兴一脸担忧。 “暂时无官一身轻,身体还行,就是心里面一直有个疙瘩,给新政干了这么些年,最后落了个寂寞。”大宝满脸愁容。 “那这次回来能多住些日子?” “说不定。职务没了,人还是新政的人。大伯,我爸性格您还不清楚,只要新政一召唤,他立马就会满血复活。” 冯家臣在堂屋里一直睡到月上树梢。 家兴夹着旱烟袋走进堂屋,冯家臣已经坐在炕沿上,看着墙上镜框里新加进去的全家福发呆,手里的香烟都快烫住手指头了。 家兴啪嗒一声拉开灯绳,说道: “老二,别想太多。人生哪有事事都顺的,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冯家臣扔掉手里的烟头,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空瘪的烟盒。 “抽这个吧,还是这个有劲。”家兴把烟袋递给冯家臣。 冯家臣捻了一把烟丝塞进烟嘴,就着炕桌上的煤油灯点着,淡淡地说道: “大宝都告诉你了?” “说了个大概,他也是这次回西疆才知道的。这新政是不是走魔道了,咋把你们这些功臣给坑了一把。” “大哥,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这哪能比,我身上本身就有污点,受点罪是应该的,可惜了那几亩地被村里收走了,别的没啥。这不还给置换了几件宅基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出堂屋,新媳妇和大宝在天井里聊着天,内容不外乎围绕着大宝和小宝的工作学习,还有三儿的身体状况等等。 “嫂子,你和大宝先吃饭。我和大哥到新房看看。” 砌了一半的泥胚墙还没有上浆,从门洞里能看见月光下麻池,麻池里水螅虫划过水面泛起的涟漪,几只乌鸦发出“嘎嘎”的声音在池边的杨树上跳跃。 月落乌啼,景是好景,人却惆怅。 冯家臣和大哥一人坐了一块瓦片在屋里聊天。 “老二,接下来你有啥打算?”家兴问。 “说不好,毕竟吃公家饭的,撂了挑子你弟妹她们咋活?不过也不想再干啥大事了,新政能给个闲职最好,如果不行,还是回村里,领着乡亲们种好咱这一亩三分地。” “也行,干了一辈子了,年龄不饶人,如果能回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家兴心里高兴,如果兄弟能回村上主事,至少他章家兴的腰杆能直起不少。 夜深了,大宝端着碗走到瓦房门口:“爸,大娘叫你们吃饭。” 冯希庭陪着父亲回襄武的时候,西疆首府太阳城议事委员会头脑人物正在商议新一年工作计划。 阴战将在会议上提出了要阶段总结新政回头看的问题: “各位代表,回头看的工作推进了一段时间了,整个过程我认为还是卓有成效的。但在具体的工作方法上,是否还有缺陷?打击面是否有些扩大?” 头脑人物面面相觑,在国都没有明确指示前,说这种话是要冒风险的。 尽管他们私下里对有些地方的做法颇有微词,但碍于整个大夏形势所趋,没人敢在如此高规格的会议上提出异议。 “别的地市不说,今天就拿原雅砻市首冯家臣说说事,接下来怎么收尾,就这么挂着?”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光杆司令 “冯家臣的问题脉络清晰,事实清楚,没有疑点,上面的意思是可以继续任用。”意识委员会主任声音洪亮而干脆。 大部分人都异口同声:“同意。” 只有下首一位委员发出了不同声音。 “但冯家臣不再适合担任雅砻城首了。” “请说出你的理由。” “冯家臣主政雅砻快二十年了,整个雅砻的发展确实有目共睹。但也给雅砻带来了巨大的财政负担。” 这位委员顿了顿接着说道:“特别是多次超计划借贷,加重了央行的负担。而且在狮城南平大街修建期间发起的民间集资问题,现在还没有收尾。” 阴战将听罢,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问道:“你从哪些方面做出这种判断的,详细说一下。” 委员回答:“下面群众的呼声就是最好的回答。啥时候能把百姓的借贷还了?” 阴战将一排会议桌,站了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了今天,还有人在琢磨打压冯家臣,我不知道其真实目的是什么。” “就事论事,当年的集资有我一份,而且我第一个交的集资款。” “我希望你好好地研读一下国都对冯家臣的审查意见,冯家臣的每一项决策都是合规合法,都有请示和批复。” 阴战将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 “各位委员,我们新政的基本策略是集体决策。如果冯家臣的手段不得人心,也不会得到狮城百姓的支持,如果冯家臣的方法不符合程序,也不会得到央行的首肯。” 委员微笑:“雅砻的表面繁荣的背后,丢掉了其内在的本质,雅砻的底蕴在于文化,在于其古朴典雅的原始风貌,而不在于突飞猛进的城市建设。” “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您的意思,雅砻百姓就应该停留在前朝的农奴社会,狮城的就应该永远穷山恶水?” 阴战将的一席话,不仅震住了发言的委员,也震惊了会场所有人。 “阴将军,饭可以乱吃,华科不能乱说,我绝无此意。” “哈~,哈~,哈~,好的,你绝无此意。今天的会议纪要一字不差报送国都议事委员会备查!” 一时间,会议室里议论纷纷,委员会主任也不好做出决策,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阴战将。 “各位委员,我毫不隐晦和冯家臣的私人感情。作为同一个战壕爬过的兄弟,我了解冯家臣胜过了解自己的家人。我的话只能到此为止了。” 西疆议事委员会讨论冯家臣如何任用的问题的时候,冯家臣正和和章家兴弟兄俩趴在房梁上给瓦房做麦咭屋顶。 “老二,这两天你气色红润了不少,还是咱襄武的小米养人啊!” “那可不,前朝的时候,咱这襄武小米还是贡品呢。” “记得你走的时候多带点,给菊花和孩子们尝尝稀罕。” 说到走,冯家臣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蹲在大梁上望着远方自言自语: 老阴回太阳城也有一段日子了,议事委员会能给自己派个啥活呢? “就知道你心不静,还说回来跟我种地,骗谁了?”家兴拿瓦刀捅了捅发呆的冯家臣。 “喔,你看我又走神了,咱加快点速度,把最后这块屋脊给它收了。下雨下雪也不心急了。” 帮工们加快速度,最后一片青瓦铺装就位,早就准备好炮仗的冯希庭点燃了鞭炮。 炮声中,麻池边的大喇叭响起:“来旺,马上到村委接电话,马上到村委接电话。” 离开兴旺村的日子,家兴把吉普车的后备箱塞得满满。 核桃脆枣软米面,金黄的小米甜南瓜。 “大哥,这也太多了。车是借的,出不了襄武估计就没了。”冯家臣看着一车的土产发愁。 “那是你的事?我就不信你没办法把好东西带进西疆。” “大伯,少拿点吧,我和我爸不同道,你这不是难为他吗?” “那就少带点,来旺,这几袋小米必须带上,还有核桃大枣。” 好不容易装进车里的东西又摊了一地。 家兴抓起大南瓜对冯希庭说道:“你爸路途遥远,不如你带回部队吧,让战友也尝尝。” 冯希庭拉着父亲回到县城,先把吉普车送回战兵营,然后送冯家臣上了开往省城的的汽车。 “爸,从省城坐飞机走!行李可以托运。” “知道了,你在部队一定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父子俩道别,冯家臣从省城买了张硬座火车票一路晃悠到川西,才舍得坐上飞机进西疆。 一路下来,沉重的行李勒的冯家臣脖颈火辣辣地疼。 取出行李,冯家臣从机场给阴战将打了一通电话,气喘吁吁地说道:“老阴,快来接我一下,要累死了。” 阴战将听见冯家臣的声音,叫了司机亲自赶到机场。 出站口的人流已经走完,阴战将也没看见冯家臣的影子。 司机开着车沿着候机楼转了一大圈,才在一排树荫下找见冯家臣。 “我说冯厅长,你咋狼狈成这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站在阴战将面前的冯家臣满头是汗,满脸通红,衣衫不整,身后的草地上堆着鼓鼓囊囊的行李。 “知道的你是休假了,不知道以为你是逃难来了。”阴战将对冯家臣现在的形象充满了兴趣。 冯家臣白了阴战将一眼,“少打趣我了,来支烟抽,什么破飞机,连烟都不能吸。” 阴战将自顾开心,冯家臣指挥司机道 。 “小伙子,帮忙把这堆东西搬车上,我歇会儿。” 两口香烟上头,冯家臣恢复了精气神,开始和阴战将拌嘴。 “老小子,原本第一个想的就是你,就这态度,好东西没你的份了。” “别这么小家子气,我拿两瓶茅台换如何?” “这还差不多。”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冯家臣和阴战将斗嘴,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经过西疆议事会的讨论,冯家臣异地调任新成立的西疆医药厅一把手。 医药厅的主要职责是整合西疆传统医药,发扬传统制作工艺的优势,把最具特色的冬虫夏草产业种植、采收、加工和营销工作统筹起来。形成以医药加工贸易带动西疆旅游业的产业链。 医药厅的办公室临时设在太阳宫的偏殿一间诵经房里。 正对房门的高墙上挂着一首双语打油诗: 前卫虫草后卫花; 冰山雪莲下江南; 麝香开窍活经络; 灵芝滋补又固本。 “这是谁的大作,把西疆名贵药材都囊括了。写的好,写的妙!”冯家臣饶有兴趣地问阴战将。 “在下不才献丑了。”阴战将双手抱拳故作姿态。 “没想到你个武夫还有这两把刷子,老朽自愧不如!” 墙角摆放着三张办公桌,三把椅子,还有两个瘸腿的文件柜。 “这就是西疆医药厅全部的家当?”冯家臣问。 阴战将表示无奈,“这也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这个专业性很强的衙门,够冯厅长喝一壶的了。” “人呢?难不成医药厅就我一个光杆司令?”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一个秘书一印章 医药厅的筹备工作困难重重。 向来精通传统草药深加工制作的大夏老药工,仅限于内地药材的炮制加工,对西疆药材提不起丝毫兴趣; 而只晓得挖药材卖药材的本土采药人经历了从农奴制度向现代社会的飞跃,更是完全没有制药的概念。 面对冷清的办公室,冯家臣苦涩地干笑两声,调转头去了省府办公厅。 “我是冯家臣,想拜见一下分管医药的上级。” “哦,省首去内地学习考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从说话的口音判断,接待冯家臣的办事员应该不是西疆人。 冯家臣见办事员从抽屉取物,想要和他拉拉近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华子递上去: “小伙子,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办事员既不回答也不抬头。当看见冯家臣手里捏着的香烟,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老师傅,这儿不准抽烟。” 热脸贴了冷屁股。 冯家臣尴尬的收回手中的香烟,忍着性子等待办事员把一个精巧的楠木盒子交给自己。 “冯厅长,这是医药厅的大印,您收好。” 最后这句话,办事员还算是礼貌地称呼了冯家臣一声厅长。 冯家臣接过印章还未表示感谢,办事员已经消失在视线以外。 走出办公厅,冯家臣稍稍呼吸了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发狠地把捏在手里的华子丢进嘴里点着: “什么玩意,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老幼尊卑都不懂,像谁欠了他二两黄豆。” 猛吸了两口,冯家臣把大印揣进口袋,回办公室给阴战将挂通了电话。 “老阴啊!这省府现在都进了些什么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受年轻人气了?不要紧,习惯了就好。这帮年轻人没有受过苦,自我感觉很好的,对谁都一副面孔。但话又说回来,谁在那个岗位不烦心啊!对上要揣测心思,对下要学会周旋,也难啊!” “这社会都进化到如此冷漠了吗?”冯家臣感到不解。 “老冯!这儿不是雅砻,不比狮城。那一亩三分地是咱兄弟用命打下的,多年下来,老百姓实实在在得到了实惠。百姓认你冯家臣的面子,这是哪儿?省府衙门!” 劝解了半天,阴战将在电话里向冯家臣发出了邀请:“晚上有空没,来家里让你嫂子整俩硬菜,给你消消愁?” 人生地不熟的太阳城里,冯家臣想打开局面,还真得靠几十年的老搭档。 狮城。 “小宝,你哥都回国都好几天了,咋还不见你爸回来。”菊花问冯希廻。 “不清楚,电话里说要在太阳城待几天。” “说啥事了吗?” “没说,你问多吉姐夫吧,他接的电话。” 耐心地等了两天,没等来多吉的菊花,却盼来了干女儿海霞。 “霞儿,多吉咋没一块儿过来?” “去太阳城了,听说干爹被留在那儿了,叫他去一趟。” “留太阳城了?事情不是说清楚了,还留太阳城干啥?”菊花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冯家臣又被抓回去了。 “我爸一定升官了。”冯希延听见海霞的脚步声,从屋里窜了出来。 海霞把手里的零嘴塞进冯希延的怀里打趣道:“你咋知道?” “昨晚梦见的。我感觉我的梦很灵,梦见大哥,大哥回来了,梦见姐姐,这不你就带来零食了。” 菊花迟疑地看了冯希延一眼,柔声道:“借我家三儿吉言,但愿梦想成真,回去抓紧写作业。” 太阳城西疆医药厅办公室。 冯家臣和多吉面对面坐在写字台的两侧,桌上摆放着一沓稿纸,空荡荡的文件柜敞着半扇柜门。 冯家臣表情无奈。“看见了吧,这就是给我配备的办公条件,要啥没啥。出门无路可寻,进门面壁思过。” “确实有些太惨了,比咱当年进狮城的时候还寒酸。那时候至少身边还有共患难的兄弟,还有阴战将和布穷。”多吉环顾了一下简陋的办公室,语言里带着几多悲凉。 “干爹,你有啥想法说来听听,看多吉能否帮上忙。” “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我想给普巴打个招呼,你帮我把医药厅的架子搭起来,可又怕给你招商麻烦,央金的事在我心里一直挥之不去啊。” 冯家臣从抽屉里拖出崭新的大印让多吉看。 “现在我就只有这个,如果你能帮我。那就是一人一章打天下了。” 简陋而空荡的办公室里传出冯家臣和多吉爷俩无奈的笑声。 普巴那里好说,都是过命的兄弟。甚至普巴提出让冯家臣把多吉也带去太阳城,多年的默契配合总比新来的生瓜蛋子上手快。 关键的是这样一来,多吉和海霞又成了两地分居。 “干爹,你不是也和干妈分居了吗?大不了一周聚一次,也就小半天的功夫而已。” 海霞的态度很明确,积极支持多吉继续追随冯家臣的脚步。 多吉把海霞的态度转述给冯家臣,随后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医药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创业的艰辛难以言表,冯家臣和多吉就在省府分配的简陋办公室里开始谋划西疆医药的未来。 摆在冯家臣面前的问题是为数不多的几家药厂分属不同地市管辖。 除了雅砻的制药厂有一套虫草深加工设备和配套机修车间外,波密散布在几家农户的灵芝烘干作坊严格意义不能称之为制药企业。 至于冰山雪莲和红花受生长环境所限,想扩大产量只能依靠山神的眷顾了。 医药厅小鸟虽小,要求的是五脏俱全。 人员涉及到种植采收、加工销售、医疗卫生,冯家臣把现有西疆所有医疗卫生人员加在一起,也凑不够医药厅急需的专业人员,更不要说懂行的管理人才。 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两个人名,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一个是狮城医院的秦海霞,虽不是学医出身,但多年的历练抽调过来做管理工作应该还能胜任。 可她是自己的干女儿,想让她来医药厅,冯家臣需要承担任人唯亲的负面说辞。 另一个就是次仁的女儿卓嘎,川西大学毕业,跟着次仁在玉麦乡基层锻炼了几年,也算是能够独挡一面了,可年龄太小。 还有,长期以来落后的原始生产方式下,仅仅满足于简单采收出售的药农们能否接受这种变化? 看着桌上成堆的筹办文件,冯家臣揉了揉太阳穴,所有的困难就像一座座大山横亘在眼前。 多吉看出了冯家臣的忧虑,轻声说道:“干爹,咱先别愁,你看这样行不行?” 多吉给的建议是先想办法搭建班子,抽调人员,与此同时,充分发挥各地药厂的优势,一地一厂,各具特色。也省的眉毛胡子一把抓,哪个也抓不住。 “我看行,多吉,这些年成长不小啊!” 简单的两句鼓励的话,多吉的积极性立马调动起来,说话的胆子也大了。 “干爹,咱们先从雅砻的制药厂入手,利用它现有的设备,把波密的灵芝集中到那里加工,走一个试点看看市场反应。” 爷俩一拍即合,冯家臣连夜起草方案。 从医药厅总体规划到人才需求计划,再到药厂发展思路,能想到的全部罗列出来。 “多吉,辛苦一下,把这个报告整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冯家臣和多吉满怀信心地走进了省首的办公室。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求贤如渴 冯家臣的汇报得到了省首的首肯,但做为西疆新政以来一个全新的部门,省首没有更好的建议给冯家臣。 “老冯啊!纵观整个大夏,没有几个地方组建专门的医药管理部门,西疆这次是走在了各省的前头,大家都还希望能来西疆学习经验呢。”省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 “可我也没接触过这个行业,专业性太强了,最最要紧的是缺人才,缺有经验的管理人才,没有人我啥也干不成,人才是决定成败的主要因素!” 贵为一地封疆大吏,省首对于专业的东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在口头上给与冯家臣一些支持: “大方向省府来把握,具体业务还得你们来做,有啥要求尽管提,我尽量满足。” “我们?目前就我们俩?”冯家臣瞪大了眼睛看着省首。“这可是西疆医药厅全班人马。” 省首看着对面坐着的冯家臣和多吉,自己也乐了: “就两个人啊!确实力量有些单薄。这样吧,我协调各地市,给你推荐合适人选。” 说罢,省首向冯家臣投去征询的目光。 冯家臣不语,只是微笑着和省首对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口头支持,而是实际的行动。 “还不行?要不你自己在西疆海选,看中哪个我都无条件答应。” “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真?” 冯家臣这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递给省首: “这两人能否先给我调过来应急,有了她俩,至少医药厅可以开张了。” “秦海霞,次仁卓嘎。” 当省首念出秦海霞名字的时候,多吉在旁边的脸色有了细微变化,他把目光转向了冯家臣。 “冯厅长!”这是来太阳城后第一次对冯家臣的正式称呼。 冯家臣示意多吉不要说话,等待省首的态度。 摆在省首面前的是两个陌生的名字,对于她们的背景和能力,省首一无所知。 “老冯,这两个人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有门!冯家臣这才让多吉给介绍一下海霞和卓嘎的情况。 “啥?秦海霞和多吉是两口子,而且还是你的干亲,这不符合规定。”省首否决的态度非常坚决。 “在西疆二十年,我就在雅砻和狮城待过,认识的人也就身边的几个,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 冯家臣表现的很是无奈,表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省首有更好的人选,他乐于接受,他又把皮球踢回省首。 省首挠挠头,在他的人才信息里短时间内还真找不出一个有经验的医务人员。 思考半天,省首抓起了电话打向千里之外的国都: “麻烦联系一下国医馆,我是西疆省府。” 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省首一脸肃然地凝视着冯家臣,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与无奈: “老冯,你是首位在我办公室滞留一上午的部门主管,听阴战将讲你固执己见,今日算是领教了。” 电话接通,冯家臣和多吉暂时退出了办公室,高层之间的谈话还是不听为好,这就是大夏的官道规则。 等了差不多两袋烟的功夫,省首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省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地说道:“我联系国医馆那边协调一批专业人员来西疆支援。但目前没有现成可用之人。” 重新坐定,省首接过刚才谈论的话题: “我看先这样吧,次仁卓嘎可以先期过来。 至于多吉的媳妇,叫什么来着?对,秦海霞暂时只能借调帮忙,今后有机会了再说,我只能帮到这儿了。” 冯家臣心中虽有些遗憾,但也算看到一丝希望,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过了几天,次仁亲自送小卓嘎来到太阳城。 一路上次仁不停地交代女儿: “卓嘎,佛祖赐福,没想到我次仁的孩子还能走进官场,你一定要听冯厅长的话,多跟才让叔叔学习。离家远了,别让阿爸阿玛担心。” “阿爸,新政多少年了,你的思想观念还没有改进,应该是金珠玛米赐福给我们,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对,小卓嘎批评的对。” 次仁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下了班车,他直接带着卓嘎来到了省府大院的机关门房。 “我们是来医药厅报到的。”卓嘎把介绍信递给门口的战兵。 “医药厅?好像是有这么个单位,稍等。” 战兵打了一圈电话,才联系上多吉。 冯家臣的办公室里,因为增添了小卓嘎的欢笑,沉闷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你阿爸呢?” 待卓嘎收拾完行李,冯家臣带着慈爱的目光问卓嘎。 “回去了,他不想给您添麻烦,就直接回玉麦了。” “这孩子,也不挽留一下,我找你阿爸还有事情商议。快,多吉,马上把次仁给我留住,中午咱爷儿仨吃顿饭。” 多吉闻言立刻起身前往车站截停准备上车的次仁。 多吉离去,冯家臣和小卓嘎开玩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丫头,你阿爸好不容易来趟太阳城,饿着肚子走,这不打爷的脸吗?” “阿爷,看你说的。这些年你对我家的帮助够多的了,感激的话阿爸不让我多说,只交代要跟着爷好好干。” 卓嘎小嘴一通甜言蜜语,把冯家臣说的心里美滋滋的。 八庙街一间藏式茶楼的二层,冯家臣和多吉才让,多吉次仁三人围坐在一张炕桌上,卓嘎站在旁边充当服务员给他们斟茶倒水。 简单的茶点过后,店家端上来清香的米饭和下饭菜。 “店家,再上一副碗筷,一会儿还有客人。”冯家臣嘱咐店家。 话音刚落,门口闪进一人,正是阴战将。 “次仁,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阴战将的豪爽不减当年。 “将军,老了,你不看卓嘎都能给冯厅长当差了。” 和次仁寒暄一番,阴战将掏出口袋里的茅台顿在桌上。 “老冯,你小子鬼心眼不少啊!没想到你来了太阳城,居然把自己的旧部也闹到了这里。” “这叫举贤不避亲,至于事情能否办成,那就不是我的功劳了,谁让西疆缺人才。” 冯家臣的话语中有一些飘飘然,不是我非要用自己人,而是西疆目前暂时无人可用。 “你说的也对,自己人用着顺手,也好沟通。” 阴战将边说话边把桌上的几个酒杯倒满。 “来吧,为冯厅长找到得力干将干杯,也为次仁的女儿再上一个新台阶干杯。” 饭桌上,冯家臣把留下次仁的想法和在座的几位做了沟通。 “老阴,我是这么想的。咱雅砻传统上是虫草的产地,大面积的高山草甸自然环境非常适合扩大虫草产量。狮城那边,坡地较多,可以考虑扩大麝鹿养殖,把这两块在雅砻先做个试点。” “记得你当年就提过一嘴,要通过发展农牧业把雅砻的旅游经济带起来,可这和医药厅有啥关系?” 阴战将双眉紧锁地看着冯家臣,言语中带着怀疑: “你的手是否伸的太长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喝大发了 “话不能这么说,围绕百姓福祉,不同部门承担不同职责。” 种植采收环节需要联系农牧部门,寻找合适的种植环境又要协调土地部门,而后期的药品销售环节绕不过贸易口的管辖。 真正完全归口医药厅职责范围的也就剩下药品生产从播种到销售全过程的质量把控了。 冯家臣把道理揉碎了掰扯给阴战将听,阴战将频繁点头称赞:“老冯,没几天功夫,你已经成为内行了。” “我手伸的长吗?告诉我,哪一个环节不需要兄弟单位配合。” “行,我看好你!”阴战将一拍冯家臣的肩膀,投来赞许和支持的目光。 冯家臣转头详细地把自己在玉麦乡的试点计划讲述给次仁父女,语重心长地说道:“次仁,医药厅这第一炮能否打响就看你们了。” “你想把虫草扩大种植试点放在次仁那里?”阴战将从冯家臣的目光里似乎找到了答案。 “就是这个意思,也是我把次仁留下来吃饭的原因。” “没问题,冯厅长,我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 “小卓嘎跟着你在玉麦多年,对当地的土地资源非常了解,可以给我提出更好的土地改良建议,我希望她还在玉麦乡蹲点,积累第一手资料,就是辛苦孩子得两地奔波。” “没事,阿爷。我年轻,跑得动!”卓嘎青春的脸庞上透出自信的表情。 卓嘎的加入让冯家臣信心倍增,若能顺势将海霞也从狮城医院调任过来,新生的医药厅必将如虎添翼。 冯家臣等不到回狮城和普巴商议,当即抓起了电话。 “老伙计,你有点自私了啊!当年为了多吉,你把海霞从雅砻要到狮城,现在又要把她从狮城调走。” 普巴面露不悦,在电话中向冯家臣表达了不满。 冯家臣强忍着听完普巴的牢骚,揉了揉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语气含蓄道:“普巴,声音小些,我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要不还是你来吧,官场之事,你比秦海霞更擅长。” “不了,你老冯安排的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买卖,我还是安心雅砻这一亩三分地吧,不过秦护士长走了,狮城医院那边我咋交待?” “我是借调,秦海霞还是狮城医院的人,两头跑。” “你不心疼干闺女了?”普巴打趣。 “没办法,原本想着她在狮城还能照顾一下菊花母子,现在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借多长时间?”普巴直截了当。 “不知道,不过早晚她得来太阳城。你都让多吉跟着我了,总不能让年轻人继续两地分居吧。多培养新人,不信海霞这些年没带出徒弟。” 煲了一通电话粥后,普巴那边算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冯家臣的要求。 “多吉,抓紧起草借调函,周末把海霞接来,我去找办公厅协调宿舍。”冯家臣火急火燎的命令多吉,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先把海霞闹到太阳城再说。 周末时分,多吉拉着冯家臣返回狮城。 襄武带回来的核桃大枣,新鲜软糯的小米,还有从阴战将家里讹诈的茅台塞满了后备箱。 “干爹,你这是衣锦还乡吗?带这么多好东西。”多吉开玩笑地问冯家臣。 “呵呵~,这次回来不同以往,是要求普巴放人的。” “普巴市首不是已经同意了吗?你和他之间还讲究这些繁缛礼节。” “二十年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分开过。雅砻和狮城合并前,俩人也是彼此照应,礼节可省略,但人情还常在。” 听了冯家臣的话,多吉心里也是泛起一阵酸楚,对狮城恋恋不舍之情明显地挂在脸上。 车子很快驶入市府大院,不等吉普车停稳,冯家臣拎起两瓶茅台冲进了普巴的办公室。 秘书开始大惊失色,看是冯家臣便知趣地退了出去,他明白这一对搭档在一起,基本没他啥事。 跟在身后的多吉把手里的礼物交给普巴秘书,彼此会意的点了点头,便勾肩搭背地进了隔壁的机要室。 “哥,跟着冯市首升迁,有机会也提携提携兄弟们。” 搁前些年,没有人敢和这个武功深厚的市府第一大秘套近乎。 即便冯家臣受难遭羁押之时,亦无人敢在面色阴沉的多吉面前造次,至多也只是远远避开罢了。 “中午我请客,叫兄弟们到八闽菜馆小聚。”多吉小声对普巴秘书说道。 话音刚落,机要室的门被推开,冯家臣和普巴笑容满面的出现在门口。 “多吉,不用管我们了,中午可以和你的小弟兄去高兴高兴。” 普巴秘书一听,冲着多吉吐了吐舌头,看着两位上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冒出一句: “乖乖!你和冯市首的默契竟然如此天衣无缝,我啥时候能到了如此境界!” “走吧,干咱该干的活去,别让明天市首敲你的脑瓜蛋子。” 两任秘书把普巴的办公室收拾利索。多吉回家里把海霞叫上去了八闽菜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吃吧午饭,多吉和秘书安心地在车里等着两位上级,远远地看见普巴和冯家臣相互搀扶着摇晃过来,他立马下车扶住二人。 “市首,你们老哥俩这是喝了多少?” 冯家臣把手里的空酒瓶在多吉面前晃晃,满嘴酒气的说道:“空了,空了。” 原本借调海霞是个高兴的事情,结果在两位老伙伴对往昔的追忆中,化作了离别的哀愁。 多年的生死相依,多年的患难与共,使得冯家臣与普巴的这顿酒充满了无尽的惆怅。 此时的酒桌,没有市首只有兄弟,冯家臣和普巴放开肚子畅饮,结果把两人都喝大发了。 多吉赶紧把冯家臣扶上车,又和秘书一起送普巴回办公室休息,才下来拉着冯家臣向嘉措家的小院开去。 海霞已经把冯家臣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菊花,一家人都在门口等着他的归来。 “多吉,也不管着点你干爹,喝成这样。”菊花嗔怪着多吉。 “干妈,我们没在一起,干爹和普巴自己逍遥去了,没让我们跟着。” “哦,对,刚才海霞说过了,你看我这记性。” 迷迷糊糊中,冯家臣看见海霞在眼前晃动,含糊不清地说道:“霞儿,好好干,回头正式把你整太阳城和多吉团聚。” 菊花接过多吉手里烂醉如泥的冯家臣,温怒道。 “死老头子!喝成这样还想着海霞和多吉,我们母子呢?大老远从襄武追到狮城,还是把我们撇下了。” 冯家臣睁开眼:“老婆子,让你受苦了,谁让冯家臣没有出息,连自己家人都照顾不好。没事,有我冯家臣一口吃的,你们……,你们……。” 话未结束,鼾声已经响起。 菊花心头一酸,把冯家臣搀到床上盖上被子。 “哎,一生谁都能想到,就是忘掉了自己。” 睡梦中,冯家臣突然喊了一句:“多吉,海霞的手续办好了没有?”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永远清纯 “干爹,今儿个是周末。您放心,普巴市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跟你们去太阳城。” 海霞附身在冯家臣的耳边轻声道。 冯家臣微微睁开眼皮看了一眼海霞,翻个身沉沉地睡去。 冯家臣昏睡期间,菊花开始给他收拾日常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这不是平常出差十天半月就回来了,需要带的东西较多,海霞和多吉也帮着整理。 “霞儿,你干爹这是把命卖给新政了,前阵子还唠叨着回襄武种地,这不又变卦了。” “干妈,或许冯厅长就这命,闲不下来。”多吉开玩笑地说道。 “把这个给他带上,大宝电话里说他爸有些气喘,我让海霞给买了点补肺丸。” 菊花把桌子上的两盒中药塞给多吉并再三叮嘱。“一定让他按时吃药。” 周一的上午,多吉拉着海霞去狮城医院办理借调手续。 冯家臣坐在院子里和在厨房忙碌的菊花唠着家常。 “菊花,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身日子,这又得分开了。身不由己啊!” “加入冯家门快三十年了,你啥时候管过我们?头些年我一个人在家照顾老的,照看小的,习惯了。”菊花的语气平淡而沉稳。 “菊花,这辈子我没有亏欠新政,对得起狮城百姓,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你们母子。三儿身体不好,想着能和你一起把他拉扯大,没想到又把这副担子压你身上了。” “什么意思?听话音你不打算回这个家了?”菊花拍拍手里的面粉探出头看着丈夫。 “说哪儿的话,这又不是回襄武,来回几百公里的路程,一天就打个来回,只要有时间我们就回来。” 冯家臣站起身想进厨房帮忙,身体一晃扶住了门框。 “你咋了,大宝说最近你喘气有些问题。到了太阳城第一件事就去医院检查!” “没事,可能昨天的酒还没醒。”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赵菊花能吃上一次冯家臣亲手包的饺子,也算是一种福分。来吧,你擀饺子皮,我来包。” 冯家臣上手就要拿擀面杖,菊花一拍他的手背:“洗手去!” 多吉和海霞从医院出来,又拐进学校给冯希延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三儿,今天中午回家吃饭,吃完饭我们就要去太阳城了。” “二哥也回来吗?应该是给我爸送行的吧,看我又猜对了一次。” “三儿啊!感觉你阿爸的第六感觉被你继承了,赶明儿买彩票一定找你预测一下。” 三人刚刚踏进小院大门,就看见冯家臣在院子里仰着头和嘉措说话: “下来一起吃吧,今儿我家饺子。” “老哥,您这是要出远门了吧,要不阿佳(嫂子)一大早就剁饺子馅儿。” “是啊,要出去一阵子了,下来一起吃饭,老哥我有事相求。” 饭桌上,冯家臣捎带脚地从嘉措的嘴里了解了麝鹿养殖与麝香收割的方法。 回太阳城的路上,多吉感慨的和海霞说道:“霞儿,干爹可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投入工作,一顿饭的功夫,他居然把麝鹿集中养殖的事情敲定了。” “可嘉措还蒙在鼓里呢,在没有得到上级首肯的情况下,我只能先做个前期调研。” 前期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冯家臣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霞儿到位了,小卓嘎到位了,接下来我还得找省首哭穷去,争取早日把剩下的急需人才配齐。” “对了,霞儿,接下来这个工作你来做,你比我内行。” 天擦黑,吉普车开进了省府招待所。 隔着窗户,宏伟的格萨尔王宫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出千年的魅力。 虽然现在成为新政的驻地,但传统的晨钟暮鼓的佛教礼仪还是保存了下来。 暮鼓声声,多吉和海霞徜徉在宽敞的格沙尔王宫广场上。 微风吹拂下,多吉的手指轻柔划过海霞的秀发,轻轻地捏起一根银丝。 “哎哟!”海霞感觉头皮像针扎了一下,多吉手里的银丝举到了她的眼前。 “真的老了。”海霞接过多吉手里的银发,依然美丽的双眸柔情地看着多吉感慨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记忆犹在,可时光已经远去。” 多吉紧紧环住海霞的身子,把整个人圈入怀中。 “是啊,我们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霞儿,感谢上苍,把美丽的女孩赐给多吉。” 触景生情,多吉把把头深深地埋进海霞的秀发,捧起妻子的脸庞去寻找动人心魄的双唇。 “多吉,你干啥!老夫老妻了还整这个。”海霞扭脸想要躲避。 “不,霞儿,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清纯,永远年轻。”多吉不顾海霞温柔的挣扎,强有力地把海霞含进嘴里。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雨点播撒在海霞的脸蛋,让人措手不及。 多吉霸气地用舌尖撬开海霞的贝齿,海霞被动地张开双唇接受爱人唇齿的猛烈攻击。 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海霞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温顺的闭上双眸,双手搭上多吉的肩膀,努力踮起双脚,伸出舌头去迎合那丝滑的感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仿佛一切理所当然。此时的海霞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多吉,去感悟那曾经的激情。 多吉和海霞在王宫广场重温浪漫的同时,省府医药厅的办公室的灯光亮了一整夜。 冯家臣连夜把需要的人才储备计划重新做了调整,就等着海霞正式报到后起草正式报告了。 缠绵一夜,第二天早上多吉和海霞跨入办公室的瞬间,冯家臣就发现了两人异样的表情。 多吉精神饱满,海霞面色红润。 “霞儿,昨晚休息好了吧。”冯家臣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 海霞顿时羞红了脸,嗔怪地看了冯家臣一眼。 连背着挎包准备出门的小卓嘎都看出了端倪:“多吉叔叔,今天好帅气哦。” “去去去,小丫头,该干嘛干嘛去。”冯家臣笑意浓浓地把不经人事的小卓嘎撵了出去。 “爷,我人小但不傻!”冲多吉扮了个鬼脸,卓嘎蹦跳着出了门。 “霞儿过来,好好把这份名单给捋捋,写个有水平的报告。搞了老头一个晚上,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得找地方眯会儿。” 海霞接过名单,冲多吉吐吐舌头,潮红的脸蛋上挂着玩味的微笑,手指用力在丈夫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啊~,干爹,你家海霞谋杀亲夫!” 冯家臣没有回头,摆摆手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下午一上班,冯家臣和多吉就堵在了省首的办公室门口。 秘书端着个茶杯走在前面。 冯家臣侧身让过秘书,把准备进门的省首给拦了下来。 “省首,您上次答应的专技人员定下来了没有,我这边等米下锅呢。” “老冯,你不是已经有两个人了吗?先把戏给唱起来,我也好向上面要人啊!” 冯家臣苦笑:“省首,这戏台子还是瘸腿的,哪来的演员敢上台?” 省首进门,冯家臣也跟着进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故作委屈: “省首,你就行行好,帮忙再打个电话。这一耽误可就是一个采收季,到时候可别说老冯光吃饭不干活。” 省首想起身离开,冯家臣站起身拦住去路。 “实在不行,我去趟国都,八抬大轿把技术人员抬进西疆,成不?”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难进的大门 “这个是你说的哦,老冯,我给你牵好线,能否把专技人员请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省首被冯家臣缠住脱不了身,无奈地拨通了国医馆的电话。 “傅馆长,上次托您的事有个结果没有,再没结果西疆的孙悟空要去大闹天宫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吗?我倒想见见这个孙猴子有啥能耐。让他来吧,我亲自会会他。” “事办成了。”省首放下电话,语气平和地告诉冯家臣:“傅馆长让你亲自去接人。” “谢了,从国都回来请您喝大酒!”冯家臣没等省首话音落下,把手里捏的最新版人才招揽方案递了过去。 “这个还得请您过目,秦海霞有些新的想法,所以我们昨晚又重新调整了一下方案,医药厅的这艘帆船的速度最后还得您来掌舵。” 冯家臣不失时机地把海霞推到了前面,同时不显山不露水地喂了一颗蜜枣。 望着冯家臣匆匆离去的背影,省首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对正在打扫卫生的秘书沉声道:“摊上这样的下属,任何上级都不敢掉以轻心。” “省首,不过我听说他在雅砻主政的时候,百姓对他的评价很高,确实做出了些实实在在的的业绩。” “来西疆前,我就有所耳闻,这批官员都是随昔日战兵而来,行事风格还保留着军人风范。” 从省首办公室回来,冯家臣就着急让多吉去订机票,直飞国都。 多吉说自己对医药相关知识一窍不通,最好让海霞跟着去,一路上也好照顾冯家臣的身体。 “傻小子,你和我去,一个标间就够了。带着霞丫头,还得多出一个房间的钱,没钱就得省着点!”冯家臣的手指头在多吉的脑门上敲了几下。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多吉反问:“那还订直达机票,来回能多花出好几个客房钱!” “你懂啥?这次任务时间紧任务重,而且是去医药专家,不能让国都的人看着咱过于寒酸。” “哦~。”多吉的脑洞有些跟不上,冯厅长这一番说辞不像是在精打细算的样子。 多吉愣神期间,冯家臣补充道:“我们襄武有句俗语:过人家不得不仔细,待客不得不风流。” 多吉还是没有听懂,但他知道,干爹说的话不会错,执行就行。 前往国都的飞机上,尽管舷窗外的天空风景宜人,但冯家臣没有心情去欣赏。 他闭着眼睛窝在椅背里闭目养神,其实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如何去跟国医馆交涉人员调用的问题。 但跨入国医馆的大门就让冯家臣犯愁,当年菊花在门口碰了一鼻子灰的情节让他有些烦躁。 多吉坐在窗边,毕竟是第一次坐飞机,他好奇地东张西望,不时举起手中的海鸥相机,对着窗外猛拍一通。 “回去让海霞看看,有机会带她也坐一次飞机,天上的感觉就是和地面不一样。” “小子,海霞将来的机会比你多。” 国都繁华的街市上,冯家臣透过车窗沿街寻找着什么。多吉带着疑惑问: “干爹,你在找啥?” 冯家臣尬笑一声:“找公用电话,出门走得急,忘了问省首要联系方式了。我们现在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走进戒备森严的国医馆大门。” “嗨,我当啥事呢!我已经问省首秘书要上了。” “行,还是年轻脑子好使,对了,我让你准备的礼物都放哪了?” “没地方,直接寄国医馆门卫代收了。” 王府井是个传统的闹市,多吉按图索骥带着冯家臣在王府井找了一家爆肚馆填饱了肚子。 冯家臣抹抹嘴说道:“国医馆门难进,不如咱俩分头行动,我去国医馆,你去找一家便宜的旅馆,估计得待几天,咱爷俩不能露宿街头吧。” “这个不行,我得陪着你,大不了我在国医馆门口等你。再说咱得礼品还在门卫放着,我必须亲自看看。” “也行,办完事,咱再找驻地地方。” 从王府井出来,冯家臣又连续倒了几趟公交,一路打听着总算来到绿茵环抱的国医馆门口,高大的门楼上挂着国主苍劲有力的题字:西山疗养院。 “我说咋费了老牛劲也找不见,压根就不叫国医馆!” 树林掩映的大门一侧,威严的战兵面色冷峻地持枪站立。 当冯家臣和多吉背着包靠近的时候,战兵伸出手挡在了面前。 “我们是来找傅馆长的。”多吉连忙掏出盖着西疆省府大印的公函。 “有预约吗?”战兵的脸上毫无表情,质疑地看着面前穿着土气,满脸疲惫的冯家臣和多吉,什么人物直接找国医馆馆长?。 “哦,对了。来之前,西疆省首和傅馆长通过电话,说到了打这个电话就行。” 多吉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条。 战兵接过纸条,没有说话交给了门卫室一个老者。 “哪位是冯家臣?”老者探出头问。 “我,我就是。”冯家臣紧走两步,站到窗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傅馆长去国府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喂!喂!” 电话那头已经成了忙音。 冯家臣放下电话,沮丧地返回身对着多吉苦笑。 多吉纳闷,这国医馆的大门为何如此难进? “可以理解,这里面住的都是开国元勋和重要人物,加强安保是很有必要的。” 多吉灵机一动,眼睛瞅向门卫室的墙角,突然说了一声: “战兵兄弟,看见了没,那一堆东西就是我们寄给傅馆长的重要东西,我怕快递野蛮运输给闹坏了,能否让我们进去验一下货?” “我说这是啥玩意,放着一天了也没人来领,没有具体收货人。”老者的声音从门卫室传出。 战兵迟疑半天,还是把冯家臣和多吉放了进去。 “只能在门卫带着,尽快验货抓紧拿走。” “好!好!” “一定!一定!” 冯家臣心里暗自窃喜,只要跨进国医馆的大门,离见到傅馆长的面就不远了。 冯家臣这次来国都虽然匆忙,但多吉给准备的礼品不少,满满几大包装箱,超出了冯家臣的预想。 两人蹲在地上故意磨着洋工,慢条斯理的规整着快递,眼睛不时瞟一下门口。 冯家臣不乱跑,战兵也懒得搭理,由着二人在地上消耗时间。 天快黑了,不信这两人能在这里待一宿。 冯家臣看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钟的位置,他凑近多吉的耳边声音尽量压低: “按内地的作息,下班时间快到了。” 从西山疗养院到山下最近的公交站也有两公里的距离,中午的爆肚已经消化的差不多,冯家臣想蹭车下山。 冯家臣和多吉窃窃私语,门口一束车灯闪过,紧接着听见汽车的轰鸣声。 冯家臣立马站起身向外张望,车身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冯姥姥进大观园” “大哥!” 一声大哥把现场的所有人都叫愣了。 门卫老者、战兵和多吉齐刷刷的目光投向冯家臣。 挂着红旗标志的黑色轿车一个急刹停在进门不远的地方,司机和后座的乘客一同探出身子向后观望。 此时的冯家臣已经从门卫出来,近距离辨认清楚轿车里的乘客后,喜出望外的重复了一声。 “大哥!” 红旗车里坐着的正是冯家臣的大舅哥。 大舅哥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仔细确认了来人身份,才从红旗车里下来。 “来旺,你咋来国都了?西疆来国都可是不容易!” 冯家臣一个箭步跨到大舅哥面前,满脸苦相地说: “大哥啊,听菊花说你这里的衙门难进,今天可是真见识了。” 司机想要阻拦,被大舅哥给拦住:“这是我妹夫!” “你来国医馆做什么?三儿又病了还是你身体哪儿不舒服?” “呸,呸,呸!” 冯家臣往地上吐了三口唾沫,换了一种表情: “大哥,一见面就说这不吉利的话,你就不能盼着我有啥好事找你们。” “你一个行政官员,和国医馆没有直接业务,到底是什么事需要你一个堂堂地方父母官亲自出马。” 冯家臣挠挠头,站直了身体恢复常态。 “父母官已经是过去时了,来旺现在给省府打酱油,支应一些和医药有关业务。” 大舅哥一拍脑袋,指着冯家臣惊喜道:“你就是傅馆长提起的西疆孙猴子?” 冯家臣被说的云山雾罩,突然想起电话里省首和国医馆傅馆长的对话,会心地笑了起来。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你能当了西疆医药厅厅长。给大哥说说西疆省首是如何发现你这颗沧海遗珠的?” “大哥,你看能否先给我们安排个住的地方,吃点东西,就中午垫了一小碗爆肚面,五脏庙现在意见很大。“ “带着公函来的?” 冯家臣坚定地点点头,冲多吉嚷嚷道:“多吉,把介绍信拿过来,给赵医官瞅瞅。” 冯家臣和大舅哥聊的热乎,站在门口的多吉感到惊讶不已,心里嘀咕: 这个干爹,有这么硬的关系还苦哈哈地绕了大半个国都才找见这里。 嘀咕归嘀咕,脚下的步伐可是没有停,多吉答应一声,掏出介绍信向前赶了几步。 “有公函好办,就近住西山疗养院招待所就行,我送你们。” 调转车头,公司车拉上冯家臣和多吉拐进了国医馆大门旁边的一条林荫小路。 多吉有些局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时扭头看冯家臣。 “多吉,你好像有啥事想说?” “厅长,咱的快递还在门卫放着呢,这都几天了,我怕搞丢了。” “没事,我安排司机交代一声,知道是你们的就行。” 大舅哥拍拍司机椅背,交代一句:“把我们放下你就下班,我和妹夫他们住一宿,明早走着去。” “是,赵将军!” 冯家臣这才注意大舅哥肩膀上的星星和阴战将同一级别。 国医馆的招待所和地方招待所完全不一样。 挂着招待所的招牌,但从装修到配置完全不亚于三星级宾馆的,冯家臣的眼睛有些不够用。 灯光璀璨的接待大厅宽敞明亮,楼梯上的地毯清扫的一尘不染。 吧台上年轻的服务员个个赛金花,每个姑娘的脸上挂着训练一致统一笑容。 粉嫩的嘴唇微张,恰如其分的露出两排贝齿,一颦一笑间无不勾魂摄魄。 多吉的目光一直跟着服务员的脸蛋挪动。 “服务员,给安排个双人套间,这是西疆过来的冯厅长。” 大舅哥把工作证掏出来递给吧台的小姑娘。 “赵将军,您稍等,马上安排。” 办理入住手续的过程中,多吉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前台服务员的脸蛋,甚至连房卡都忘了拿。 “行了,别看了,看眼里抠不出来了,回头让霞儿收拾你。”冯家臣从吧台拿起房卡打趣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人吗,正常。我们这里的姑娘都习惯了。” 大舅哥笑着给多吉解围,多吉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办完手续,大舅哥带着二人到餐厅吃饭。 “来旺,想吃啥随便点,这顿饭算我头上,不用你们掏银子。” 多吉本想谦让几句,冯家臣抢过话头:“说好了不能反悔,还能给我们节省点经费,先谢谢大哥了。” 多吉低下头轻声抱怨道:“干爹,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怕啥,自己亲亲的大舅哥,混到位高权重的位置,请妹夫吃顿饭不至于肉疼吧,你说了大哥。”冯家臣腆着笑脸看向大哥。 大舅哥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又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好话坏话全都被你一个人给说了,我还能说啥?” 说话的同时,大舅哥伸出手来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表示对眼前状况的极度无语和无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冯家臣并未客套,只挑那精美的画片一通猛点,末了,问那侍应生:“有襄武拉面与川西扣肉没?” 大舅哥并未气恼得晕过去,而是指着菜谱,问冯家臣:“来旺,点的都是些什么。你可懂得西餐的吃法?” 西餐?冯家臣凝视着菜牌上方的一行小字,方知自己所翻的乃是西式菜品,是需用刀叉进食的。 冯家臣憨笑着把菜谱推给大舅哥,还是你来吧。随后对着侍应生笑道: “刘姥姥进大观园,让你见笑了。” 大舅哥也不看菜谱,随便点了几个晋省小菜,上了三碗拉面。 “我的扣肉呢,得让多吉好好补补,这几天估计他得跑断了腿。” 大舅哥吃饭比较文雅,慢条斯理。 冯家臣不管那些,端起碗稀里哗啦地把拉面倒进嘴里,意犹未尽。 “大舅哥,这碗也太小了,我得吃三碗。” “管够!”侍应生又端来两碗拉面,后面的女服务员把一碟装点精致的扣肉放在冯家臣面前。 “给他,再给他加两碗拉面。”冯家臣用筷子指指身边的多吉。 “我够了,干爹……,厅长。”多吉确实没吃饱,但这种场合毕竟不是冯家臣的家,再说他和冯家臣的大舅哥还不熟,所以表现得比冯家臣有所收敛。 “干爹,你们……” 冯家臣也没隐瞒,把认海霞为干闺女的事和多吉与海霞的关系一五一十向大舅哥做了汇报。 “嗯,我有点印象,那年三儿住院的时候,我从国都寄给狮城医院的特效药,收件人就是海霞,对!秦海霞。” “就是她,我干闺女,多吉是他的丈夫,跟我多年的秘书。” 聊着海霞和冯家臣的故事,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冯家臣这些年来的经历。 当听到冯家臣受到冤枉被罢免官职的这一时间段,大舅哥的眼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来旺,没想到你和菊花受了这么大的苦。” 冯家臣把最后一口面汤倒进嘴里语气淡然地说道:“都过去了,要不是战帅在国都周旋力保,你可能就见不上妹夫了。” 正说着,餐厅的肯德基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前台服务员进来问: “赵将军,你们的行李拉过来了,您看送客房还是放哪?”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乱弹琴 “行李,什么行李?” 大舅哥看看冯家臣和多吉,从见面到现在,除了妹夫手里破旧的公文包,再加上多吉身上斜挎的背包外,没发现他们还带着其它物品。 多吉一拍脑袋拔腿就走:“一定是门卫室那堆礼品给送招待所了,我去卸货。” “也行,那就送客房吧。”冯家臣跟服务员说道。 小姑娘看了大舅哥一眼,大舅哥点头示意按冯家臣的意思办。 宽大的套房,柔和的灯光,冯家臣和大舅哥躺在双人床上和衣而卧。 多吉则守着那堆千里迢迢从西疆运来的礼物躺进松软的沙发里休息。 由于太过疲惫,躺下不久,多吉就进入梦乡。 至于里屋的冯厅长和赵将军谈了点啥,他一概不知。 夜聊中,冯家臣才知道本次对接西疆医药厅的事情,傅馆长全权交给了擅长心脏疾病治疗的大舅哥,可以借此机会指导西疆各级医院对先心病治疗水平的提高。 “这就简单多了,没想到跑了这么远的路,到了国都还是靠自己人办事。” “傅馆长说了,等他忙完国府的事,一定要见见你这个西疆孙猴子。明天啊,你就先把准备的资料过过目。”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冯家臣坐在舒适的会议室逐页翻看着大舅哥整理的名单。 名单很是详细,专业,特长,现工作单位都一目了然。 海选的范围很广,从最北东药总厂到国都的化药集团,再到川西医院的主管副院长,两个熟悉的名字突然跳入冯家臣的眼帘。 魏城战兵医院副院长,妇产科主任林巧雅; 襄武医院制剂室主任,王满堂。 和这两位医生的渊源来自于三儿的两次住院,算是老熟人了。 冯家臣有些兴奋,在两人的名字下面打上来对钩。 最后一页纸合上,冯家臣并未在名单中发现西疆各地医院医务人员的丝毫信息,甚至包括海霞这样优秀的医护人员都没有进入国医馆的法眼。 冯家臣的心中不禁生出些许怅惘。“看来西疆医药水平和人员素质的提高迫在眉睫。” 站起身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冯家臣对自己前期医药厅的发展规划进行了自我检讨。 各省区医药产业的蓬勃发展得益于人才的储备,如果在西疆建一所藏医药大学,建立自己的人才培养机制是否可行? 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冯家臣准备把新思路整理出来,再结合医药厅的推荐名单,走一个内配外联的人才计划。 “我得让海霞来国都培训一段时间。”他自言自语道。 “来旺,有中意的人选没有?”大舅哥推门进来。 “哥,我看了下名单,怎么没有西疆本地医护人员的信息呢?西疆医疗事业这些年发展的步伐不慢。”冯家臣直接说出心中疑惑。 “纵向比较,西疆新政以来的医疗水平确实取得长足发展,但放在整个大夏视角下看,与大夏几千年华药理论相比还是有一定距离。” 大舅哥给冯家臣端来一杯茶水,语气沉重地说道:“这有其文化传承自身的原因, 也有文化断代的原因。 西疆社会从农奴制度一步跨入现代社会,很多东西跟不上整个大夏的步伐,这也是国都大佬们一直以来想要解决的问题。” 冯家臣皱起眉头,“哥,你说的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尽快把医药厅的摊子铺开,实实在在给西疆百姓带去实惠。” “你看。”冯家臣拿起桌上的名单说道。 “大部分都是和西医有关的专业人才,纯华医华药的屈指可数,更别说懂西疆医药的了。” 大舅哥耐心地听冯家臣发完牢骚,高兴地说道:“来旺,刚才这通牢骚算是点住题眼了,那咱就唠唠西医的问题。” 冯家臣的脑袋摇成拨浪鼓:“哥,我听不进去,没时间在这干耗,西疆那边还等着这批专业人员回去支摊子呢。” “如果这批西医人才能把你的问题解决了呢?”大舅哥问询的眼光看着冯家臣。 “让西医理论指导华药制造?纯属乱弹琴。”冯家臣有些难以理解。 “不试试咋知道,给你看本资料,看倭鬼子咋干的,有些东西人家比咱脑瓜子灵活。” 大舅哥出去,不大会儿功夫拿着一本杂志递给冯家臣。 冯家臣冷眼一瞅:《汉方药的西化制法概论》。 “看不懂,太专业了。” “社会在进步,人的思维也得与时俱进,看完再说。”大舅哥的语气有些冷漠,咋就说不动这个榆木疙瘩? “看完了,咱再考虑给你调配人员的问题,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为了西疆,傅馆长动用了全国的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大舅哥很忙,忙到国医馆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冯家臣只好窝在会议室和招待所的豪华套房里耐着性子读书,偶尔还和多吉讨论一下概论的细节。 “你说,多吉,如果海霞看了这个会是啥想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要不你给霞儿打个电话征求一下意见。”多吉一推六二五:“我跟她说不清楚,一会儿我去看战帅,你有啥交待的吗?” “告诉战帅,我忙完这阵子,第一时间去拜访他老人家。还有,把咱这次来国医馆的目的也汇报给战帅,看能不能使点劲推动一下。” 多吉撒丫子出门,他可不想了解什么汉方药之类的东西,做好自己秘书的本职就很好。 看着多吉的背影,冯家臣叹了一口气:“还是我老头子自己来吧。” 抓起电话,冯家臣照本宣科地把汉方概论的的提要念给海霞听。 “太好了,干爹!”海霞的态度出人意料。 “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中西医联合治疗法,对于华药模块,可以考虑华药西制,这才是西疆医药发展的方向,我还想有机会学习这一领域的知识呢!” 既然海霞也这么说,冯家臣也没有更好的反对理由。 转天,冯家臣在会议室门口把大舅哥拦住: “哥,你给的杂志看完了,我看行!” 大舅哥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快就转变思想了?” 冯家臣憨笑:“我哪懂这些,征求了干闺女的意见,现在手头只有这个半把刀的人才。” “你说的是秦护士长?” 得到冯家臣的确认,大舅哥给了妹夫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妥了,大哥送你一个大礼!”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谓大礼,就是借着给西疆医药厅充实人员的契机,把海霞正式调入西疆医药厅,省去了先借调后转正的麻烦,两次买卖一次做,用权力的大棒解决妹夫的困境。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现成的可用之才为啥要浪费,自己人用起来总归比外人省心。 大舅哥在给傅馆长的最后名单里列入了狮城医院秦海霞护士长的名字,同时也把和冯家臣的关系毫无保留地地告诉了自己的上级。 至于事情是否能够办成,那就看傅馆长给不给他面子了。 历来官场都是这样,圈外人看着很难办的事情,官圈里只是动动嘴的事情。 这和旧政与新政无关,是大夏一种文化的传承,说不好是精华还是糟粕。 “这不是事,举贤不避亲,真正是人才,我们大胆的用,甚至可以让西疆医药厅挑选一批潜力人才来国都医药大学深造学习。” 大笔一挥,傅馆长在调配人员名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冯家臣苦思冥想的调动方案就在大舅哥与傅馆长的谈笑风生中成为现实。 出门的时候,傅馆长交代大舅哥:“老赵,要不你亲自去送一下这批人,曲培大师年龄大了,回西疆的路上需要有人照顾。” 临出发的前一天,傅馆长挤出时间接见了冯家臣。 怀着忐忑的心情,冯家臣走进了傅馆长的办公室。 傅馆长的声名,在冯家臣心中犹如山岳般巍峨。 若非心怀学医救国之志,冒着战火回国参加新政,此刻的傅馆长想必早已成为举世瞩目的医学巨匠。 坐在傅馆长对面的冯家臣,第一次感受到了高高在上的权力威严,这是他从政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尽管有大舅哥陪着,他的手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拘束地看着微笑中不失威严的傅馆长,想说些感谢地话,却又张不开嘴。 傅馆长看着冯家臣紧张的模样,率先打破了沉默: “冯厅长,听赵医官说你是他的妹夫,咋跑千里之外的西疆了?” “西疆新政初期就随战帅的战兵部队进去了,一路接管西疆的地方政务。” 冯家臣的回答中规中矩,没有了在西疆时的从容自信。 傅馆长冲大舅哥笑道:“这不像西疆的额孙猴子吗,我还想着冯厅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看来也没那么可怕。” 笑声中,现场的气氛逐渐融洽。 傅馆长言归正传,转头语重心长地对冯家臣说: “国医馆这次下了血本,把西疆最负盛名的医学泰斗曲培大师都请出山协助你冯厅长了,你得好好照顾他,这可是国宝级人物,绝不可有任何闪失。” 隔行如隔山,曲培的名号冯家臣过去没有听说,但傅馆长如此重视,又听说是曾经的西疆医药泰斗和国宝级人物,面露惊喜之色。 “太感谢了,馆长真是帮了我大忙,我代表西疆医药厅感谢您的大力支持。” 冯家臣激动的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个精美的礼盒颤颤巍巍地放在傅馆长面前: “馆长,您对西疆的好,冯家臣铭刻在心,这是雅砻药厂试产的红花药酒,不成敬意,恳请你收下。” “你竟也学会送礼了?这可不是你孙猴子的风格!”傅馆长眼神锐利,静静地凝视着冯家臣。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冯家臣伸出的双手僵在半空,不知是该收回还是继续递上礼品。 他回头望了一眼大舅哥。大舅哥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双眼微眨。 冯家臣心领神会,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缓声道:“傅馆长,您见过时候送礼的吗?这是让您检验一下雅砻药厂的口味。” 哈~,哈~,哈~。 傅馆长绷不住表情,大笑了起来。 “巧嘴簧舌,理由还挺多!下次来,多带点,让国医馆的专家们都品鉴一下,说不定还能带到国外推广。” “没问题!”冯家臣的心算是掉进了肚子,他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简装的纸盒打开递上去: “这是狮城食品厂的酥油茶快饮,绝对比外国人喝的黑不溜秋的东西强多了,一股屎味。” 大舅哥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冯家臣的话一出口,他扑地一声喷了一桌子。 “来旺,不懂别瞎说,那叫猫屎咖啡。” “冯厅长,给你个建议,眼光不要只盯着西疆,有时间了应该出去转转,有助于你打开思路。明年的羊城国贸展给你几个指标,带队去学习一下,看看前沿的世界。” 这一次国都之行,冯家臣是收获满满。 从傅馆长办公室出来,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传说中的高层大佬也没那么可怕。 “哥,我还有件事,你能帮我安排个车吗?” “还有事,这不都办完了吗?”大舅哥投来不解的目光。 “这回是私事,来国都这些天,光顾着谈公事了,没时间去看大宝,我想去看大宝。” “大宝在国都,你咋不早说?” “您这衙门口太难进了,我就没让他来叨扰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国医馆的门难进,他大舅的家门也难进吗?来旺,我知道你不轻易求人,可这是自家的孩子,你有些过了啊!” 大舅哥很是生气,冯家臣忙解释: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宝从小性格跟我,脾气随了他妈。” “算了,把孩子的地址给我,随后我去看他。” 冯家臣没敢吱声,父子俩同居一城居然没有见上面。回了狮城被菊花好一通数落。 接下来半天的光景,冯家臣带上多吉去给战帅汇报成果。 站在床前,冯家臣毕恭毕敬。“战帅,明天我们就回西疆了,我来看看您。” 战帅的眼睛微睁,想要起身,但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 多吉来看望战帅的时候,战帅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不能起身,冯家臣忙于公务实在抽不出时间。 这次见面,冯家臣亲眼目睹了战帅的身体状况,心中无不担忧。 他凑近战帅的身边,俯身轻言:“战帅,我是冯家臣。” 战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用手拉住冯家臣说道:“没事,偶感风寒,人老了,扛不住风雨。你来国都的事情都办妥了?” 完整的汇报看来是不行了,冯家臣只能把这次国都之行简要做了介绍。 提到傅馆长推荐的曲培大师,战帅脸上的表情异常兴奋: “就曲培大师而言,你来国都确实不虚此行,看来傅馆长是真心要扶持西疆,曲培大师年事已高,非国家级大佬生病,国医馆一般不会让他轻易出山。” “就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吧,没有您的大力支持,我们在西疆没法施展能力。” “小冯,长江后浪推前浪,西疆还得靠你们带出一批新政的优秀人才,才能更好的发展下去。”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大师出山 离别战帅,冯家臣和多吉赶回国医馆招待所收拾行装。 冯家臣指着剩下的几份礼物说道:“退房的时候把这些给吧台的孩子们吧,这些天对咱爷俩照顾的不错。” 第二天,大舅哥带着司机早早等在招待所门口,冯家臣先出来和大舅哥闲聊,留下多吉去吧台结算房费。 冯家臣准备点支烟消磨时间,大舅哥一伸手抢走了他手里的火柴: “少抽点烟吧,年龄不饶人,身体要紧。” “哥,这不高兴吗,你们可解决了西疆大问题了,抽袋烟舒爽一下。” “来旺,这才刚开始,后面的路还很长。” “知道了,哥。有你在后面压阵,我有信心把这支队伍带好。那咱接下来怎么走?” “等多吉出来,先去雍和宫接曲培大师,然后在川西集合,再直飞太阳城,这样快点。” 两辆红旗一前一后驶出国医馆招待所,沿着来时的林荫道路前行。 多吉在车上给冯家臣汇报: “厅长,吧台说这些天的住宿费国医馆已经替咱结算了。” 冯家臣扭头看看身边坐着的大舅哥问道: “每个地方来办事的人员都是这个待遇,还是因为你个人的面子?” “因为西疆,因为你给馆长留下了好的印象,少有为官多年还能保持初心,在你的身上,他没有看到官场的油腻和戾气。” 几句夸赞,冯家臣有些飘飘然,但嘴里还是保持一贯的说辞。 “咱就一农民,保持初心是应该的,感谢馆长的厚爱。” 国都的街道繁花似锦,高楼林立,金碧辉煌的传统四合院建筑与现代化高楼大厦此劫毗邻。 冯家臣看着街边一闪而过的街景,不由感叹,啥时候西疆也能发展到这个程度。 “厅长,前面就是雍和宫了。” 多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突兀的建筑群说道。 冯家臣对第一次来国都的多吉能一眼认出雍和宫产生了浓厚兴趣。 “多吉,看来你这几天没少下山溜达。” “这你可冤枉死多吉了,您整天窝在招待所忙您的大事,我得把您交待的事办好,可真没这闲工夫。” “那你咋知道这是雍和宫?” 鎏金的藏式宝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多吉指指高耸的五个金塔道: “就凭那五座金塔,可惜马上要走,没时间参观了。” 车子缓缓停在雍和宫附近,冯家臣等人下了车。 雍和宫门口香客络绎不绝,烟雾缭绕。 几位便衣战兵神情肃然地站在门口观察着四周。 大舅哥向多吉招招手,“你跟我进去请曲培大师,也能顺道参观一下。” 多吉大喜,噌地一下蹿到了大舅哥身边。 大舅哥对冯家臣说道:“大师喜欢安静,我就带多吉一人进去吧。” 走进大门,一股浓郁的西疆风格建筑扑面而来。 穿堂而过,沿途梁壁斗拱上彩绘和雕塑生动地描绘了释迦牟尼的降生记和五百罗汉山各色形态。 建筑与建筑之间的回廊用的是传统的黄琉璃筒瓦歇山顶样式,于主建筑风格不同,多吉好奇的问: “赵将军,这些回廊为啥不是藏式的?” “雍和宫的建制是大夏绝无仅有的两种文化的交融设计,既尊重了大夏的传统文化,又充分尊重了西疆建筑特色。” 曲培大师的打坐地在雍和宫的后院,大舅哥带着多吉来到后殿门口低声和门口的小和尚说了一声。 曲培大师已经从竹帘后面看见了大舅哥,未等小和尚进来通报,就挑帘出来迎接。 “赵将军,等您多时了,有生之年能再回一趟西疆,此生足矣。” 多吉看见曲培大师走出,连忙趴在地上磕了一个长头,嘴里念叨着“唵嘛呢叭咪吽”。 多吉出人意料的长头令曲培大师有些措手不及,双手伸出扶起多吉问: “你是……” “西疆医药厅办公室秘书,多吉。专程来接您老进西疆。” 曲培大师躬身扶起多吉问:“你们冯厅长呢?” “我没让他进来,多吉第一次来国都,想看看雍和宫。”大舅哥赶忙解释。 “这就是我的不是了,慢带了贵客,现在就走,别让厅长等急了。” 国都机场的候机大厅,贵宾厅里先期到达的部分支边人员已经准备登机。 曲培大师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小骚动,众人纷纷前来请安问候。 国都这边的飞机即将起飞,远在太阳城的西疆医药厅和西疆驻川西办事处招待所里,这几天的氛围十分浓烈。 海霞和卓嘎忙着筹办医药厅挂牌的事情,各地赶来的支边专家和医护人员聚集在蓉城机场接站大厅准备前往机场迎接曲培大师。 来自冯家臣老家的林巧雅和王满堂站在角落里聊着天。 “王主任,听说这次曲培大师回西疆要待一段时间,你可逮住机会可以进一步提升业务水平了。” “都一样,你这回进西疆,也有机会和全国的专家充分交流,回来闹个副院长当当应该不成问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谁知道呢,闹不好就留西疆了,论发展留在西疆或许机遇比内地好多了。” 硕大的玻璃幕墙外,一架银白色的飞机缓缓降落。 贵宾厅的大门推开,冯家臣第一个出现在门口。 有些专家没见过冯家臣,站起身看看门口一个干瘦的老头,又缩回椅子,只有林巧雅和王满堂快步走了上去: “冯厅长,咱们又见面了。” 听到有人喊冯厅长,刚才缩回椅子的专家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西疆医药厅冯家臣厅长,看着不像啊!” 一念之差,原本想给冯家臣留下第一印象的专家无形中把自己的机会让给了别人。 自然而然,当大舅哥和曲培大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林巧雅和王满堂被挤到了曲培身边。 冯家臣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叫住多吉:“赶紧联系海霞,说两个小时后到。” 不大会儿功夫,多吉回来: “干爹,那边都安排好了,办公厅安排了一辆大巴和两个红旗。省首说晚上在西疆大饭店设宴,征求您意见。” “行,霞丫头办事利索,是个可造之材,吃饭的事回去再议,得听听曲培大师和我大舅哥的意见。” “行,我这就回复海霞。” 多吉刚迈开腿,贵宾厅的广播里就响起了呼叫他的声音: 西疆医药厅的多吉,请速到吧台接电话! 多吉紧走几步来到吧台,电话里传来紧张的声音。 “雅砻药厂出事了,升级改造的车间酒精罐爆炸!”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出事了 “谁的电话?”跟上来的冯家臣问。 “海霞,说雅砻药厂正在升级改造的车间刚刚发生酒精罐爆炸。” 如同一桶冷水浇在冯家臣的头上,兴奋的心情立马跌入谷底,他抢过电话急切的问道: “霞儿,什么情况?” “不清楚,我现在需要赶回狮城。厅里的事情暂且由卓嘎处理。” 冯家臣心情郁闷,身在川西,心已飞回西疆狮城。 国医馆给大舅哥和群培大师订的是头等舱,其他人经济舱。 大舅哥看见冯家臣突然闷闷不乐地跟在队伍后面,魂不守舍,便和随行人员换了机票与妹夫坐在一起。 “这不顺利回来了,你又在琢磨啥事,一辈子了,就不能让自己的大脑休息片刻?”大舅哥关切地问。 冯家臣环视左右,在飞机的轰鸣声中压低嗓音: “大哥,你说是否合适做这个厅长?” 大舅哥不以为然,以为冯家臣压力过重,宽慰道: “万事开头难,等医药厅正式挂牌开张了,慢慢就好了,别担心,有我呢,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夫卡在医药厅门口。” 说完,轻轻地拍了一下冯家臣的肩膀让他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冯家臣闭上眼,躺在酥软的航空座椅上难以入眠,眼前不停闪现着雅砻药厂的场景。 自从菊花进了药厂,他有意识减少了去厂里调研次数,所有相关雅砻药厂的信息都来自于公事公办的工作汇报的汇报。 酒精罐爆炸? 在冯家臣的印象中只有菊花所在的原料药煎煮分装车间用量较大,是不是那个车间出了问题? 菊花是否受伤? 辗转反侧中,冯家臣忘记自己坐在飞机上,一翻身大腿压在了大舅哥的身上。 大舅哥回头看了一眼闭着双眼的妹夫,眉头紧锁的脸上愁云密布,不由生出一丝疑虑。 “来旺,有啥想不开的事情,给大哥说说。” 冯家臣睁开眼睛,急红的双眼布满血丝。 “雅砻药厂出事了,我担心菊花。具体情况不明,上飞机前听说海霞已经赶赴现场。” “什么?雅砻药厂能出啥事,这和菊花又有啥关系。 “我怀疑是菊花他们车间的事,电话里简单说酒精罐爆炸。” 大舅哥心头一震,“那还等什么,下飞机第一时间先去现场。” 飞机落地,冯家臣把曲培大师一行交代给多吉安排,直接和大舅哥带了一辆接站的红旗赶赴狮城。 一路上,大舅哥不停宽慰冯家臣。 “没有那么巧,你跟我说菊花是后勤,她去现场能干啥?” 冯家臣忙不迭地应着“是是是”,可他那颗心却早已却早已到了嗓子眼。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默默地祈祷菊花能够平安无事。 冯家臣的脑海里则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出现的糟糕情况,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 他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掌心已满是汗水,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道路。 红旗车一路狂奔到雅砻药厂,远远就看见厂区内浓烟滚滚。 冲天的火焰虽已压制,但消防车依然在不停地向事故车间喷着水柱,地面上的人员扛着消防铲卖力地抛洒着沙土掩盖另行的明火。 车未停稳,冯家臣就从车座上跳了下来,后面的大舅哥虽然手快但还是没有抓住冯家臣。 车间门口拉着警戒线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冯家臣没有耐心给安保人员解释,直接拉开围护就要闯。 安保人员拦住道:“对不起,里面危险。” “我是省府医药厅厅长!”冯家臣急火攻心,声色俱厉。 忙于现场救火的普巴和布穷听说冯家臣回来了,立马跑了过来。 “厅长,听海霞说你不是在国都吗,咋赶回来了。” “海霞呢?” “冲进去了,拦也拦不住。”布穷声音弱弱地说道。 普巴赶紧圆场,“火灭了,里面就是烟大,我没让她靠近核心区域,只是在外围看看。” 焦急的等待中,车间的另一头,冒出几个戴消防头盔的身影。 冯家臣从身形上判断,其中必有一个是海霞。 “霞儿,看见你干妈了没?” 听见喊声,海霞一溜小跑来到近前。 “没有,听确吉厂长说爆炸发生时,她在办公室呢。” 冯家臣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转头问布穷:“什么原因引起的爆炸?” “正在查找,厂长和分管生产的副厂长都在会议室接受调查。” 临时成立的事故救援指挥部就设在雅砻药厂会议室,普巴和布穷领着大舅哥和冯家臣走进会议室,正听见确吉厂长汇报事情经过。 “前段时间,西疆医药厅下发通知,对雅砻药厂进行局部升级技改,扩大产能。这几天正在进行酒精管道的焊接作业。” 对面一个战尉目光冷峻地盯着确吉,不时在纸上做着记录。 “参与技改的人员有多少人?” 确吉的眼睛有些飘忽,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也就两三个吧,任务分工很明确,没有特殊情况就他们几个做不锈钢焊接,别人做不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两个,还是三个?”战尉追问。 确吉被追问的有些慌神,一会儿两个,一会儿三个。 “车间主任呢,出这么大事,车间主任咋不露面,他应该更清楚当时的情况。” “我兼任着车间主任。”确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只能自己听到。 “大声点,调查又不是判刑定罪。有啥说啥。”旁边的厂长提醒确吉。 厂长的态度十分明了,积极配合消防部门调查原因,确定事故等级。 “我看啊!你这个风管厂长趁早别干了,就那几个人还点不清人头。”冯家臣听着确吉支支吾吾,压住火气插了一句嘴。 坐在椅子上的三个人这才注意玻璃屏风外走进一堆人,领头的正是前市首冯家臣。 厂长站起身,脸上强带微笑率先迎上前来。 “冯市首。” 但看见后面的普巴马上改口道:“冯厅长,普巴市首,我们正积极配合调查。”冯家臣摆摆手,示意厂长坐下。 “现在不是在追究责任,是在进行事故分析,包括我在内都有责任接受调查。重点是人员伤亡情况。” 战尉看见有省里高管到场,暂时停止问询,简要地给冯家臣介绍目前救援形势。 “现场还有生命吗?”冯家臣声音沉稳而有力。 “根据刚才确吉厂长提供的信息,现场应该没有人了,两位师傅已经送到医院急救。” “我听你们说也有可能是三个人?”冯家臣的目光扫视着厂长和确吉。 确吉的眼光游离,不敢直视冯家臣,现场气氛冷到冰点。 确吉满头是汗,一只手伸进口袋拿手绢擦汗。 突然,手指头触到口袋里的一个纸条,他激动地站起身喊道:“两个,我确认现场是两个人,另一位焊工师傅昨天请假了!” 冯家臣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语气也变得平和: “确吉,今后工作再认真点,毕竟人命关天容不得半点马虎。你看让大家虚惊一场。” “是!厅长批评的是,下不为例。” 确吉把纸条装回口袋,用手背抹去额头的汗水,想要坐会椅子,突然触电般地又弹了起来::“赵师傅呢!车间一爆炸,她就第一时间冲向了现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有惊无险 一路之隔的车间办公室里,菊花正在忙于当月的生产核算。 天气闷热,菊花把办公室的窗扇打开好让空气有所流通。 爆炸声响起,把开着的半扇窗户拍向窗框。 玻璃瞬间震碎,锋利的玻璃碴子扑向菊花。 菊花大惊,脑袋一偏躲过扑面而来的碎玻璃,向外张望。 眼看着一股火苗从车间碎裂的窗扇中窜出,菊花情急之中直接从窗户跳出。 “着火了,快救火!” 奔跑的过程中,她拎起路边的灭火器就冲向了现场。 情急之中,菊花拿错了灭火器,在泡沫的作用下,火势反而愈发猛烈。 听到喊声的员工纷纷加入救火队伍,有人拖来了消防水带。 “用沙子,麻袋。快!拿干粉灭火器!”菊花焦急地在现场充当临时指挥,等待消防救援的到来。 “有人打电话了没有?消防车啥时候能来。” “打了,马上到!”现场有人答应。 火势越来越大,眼看着木质的窗框在火舌中燃烧殆尽,风借火势,火借风力。一声轻微的爆响之后,整个窗框坍塌,火舌从窗洞里窜了出来。。 有人大喊了一声:“小心!” 话音未落,一声更大烈度的爆炸响起,浓烈的气浪把屋顶掀起。 紧接着一个圆盘状的物体随着浓烟腾空而起 然后又重重地甩向地面。 浓烟直冲天际,随之弥漫开来。 冯家臣他们从远处看到的滚滚浓烟,正是第二次爆炸产生的烟雾。 “确吉厂长,发生爆炸的时候,你在哪儿?” 战尉继续询问确吉。 “赵师傅跳出窗户的同时,我也冲出了门,组织自救和给消防队打电话。” “我能否这样理解,赵师傅是事故的第一个目击者?” 确吉有些犹豫地看看冯家臣和厂长:“是的,赵师傅是第一个目击者,也是第一个救火的员工。” 大舅哥和冯家臣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俩人急切地想听确吉厂长继续后面的发展。 “可事发突然,现场救援人员进进出出,我和确吉厂长再次回到事故现场,没把赵师傅消失当回事。” 补充说明的同时,厂长抓起了会议室的内线电话:“喂!原料药赵菊花在你那里吗?”。 “财务科,见原料药车间赵菊花没?” “采购部,见赵菊花没?” …… 战尉起身命令:“所有战兵,再次搜索失火现场,务必寻找到赵师傅。” 战兵应声出门,厂长和确吉忐忑不安地给冯家臣道歉: “冯厅长,真的对不起,当时太忙乱了,没有注意到夫人。” 特别是确吉,原本想着冯家臣倒台后,能够借本家在市府做事的权力爬上药厂一把手的宝座。 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冯家臣不降反升,成了西疆医药厅的厅长,成了药厂的直接主管部门的头儿。 想想冯家臣走背字的那段时间他对菊花的态度,确吉不敢正眼面对冯家臣,道歉的时候始终把头深深地埋在腰间。 “道歉不必要,赵菊花也是药厂员工,参与救火是应该的。现在要紧的是把人先找到。” 失火现场一片狼藉,焦黑的废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烟雾缭绕中,依稀可以看见熏得发黑的罐体,消防车的高压水枪依然在向失火现场喷洒液体降温。 几根不锈钢管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其中一只直插进厚实的墙壁。 罐体的封头已经消失,罐体的正上方,彩钢屋顶出现一个罐口粗的破洞。 “爆炸的威力还是不小,要不是当年建的防爆墙发挥了作用,估计隔壁的房间都要遭殃。” 跟在消防战兵后面的厂长给冯家臣解释。 “厂长,这一点应该表扬,否则整个车间都毁了。现在初步判断应该是违规施工造成的。”战尉根据现场情况作出了初步判断。 冯家臣和大舅哥也跟着来到现场,目光焦急而紧张。 失火现场没有发现生还者的踪迹。 冯家臣跟随着战兵的脚步向相邻的房间走去。 推开发烫的防爆门,门后就是菊花曾经短暂工作过的水提工序。 一墙之隔,水提岗位的设备防爆墙的保护下毫发无损,只有防爆门对面的彩钢瓦隔墙受爆炸的冲击下深深地凹进去一块。 绕过人流走廊,一个战兵突然惊喜道:“报告!这儿有人,还有生命。” 冯家臣脚步加快,冲在战尉的前面跑了过去。 设备平台的楼梯下,一个满脸烟灰,手中紧握灭火器的身影蜷缩在角落。 尽管形象略显狼狈,冯家臣却能从对方那闪动的眼眸和微张的嘴唇中,解读出那一抹欣慰的笑容。 对方伸出手紧紧抓住冯家臣的胳膊,随后精神一懈晕厥了过去。 冯家臣用衣袖轻轻擦去对方脸上的黑灰才确信是自己的妻子,连忙急切的呼唤: “菊花!菊花!”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直奔狮城医院,冯家臣与大舅哥一人握着菊花的一只手不停呼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冯家臣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事故的前因后果,现场交由普巴和布穷收尾。 狮城医院,急救室门口。 挂钟的指针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急救室的大门仍然紧闭,冯家臣和大舅哥在门外焦急地踱步。 海霞从外面急匆匆进来,“我干妈呢?” 冯家臣指指亮着指示的急救室没有回答,眼睛继续盯着墙上的挂钟。 “干爹,没事的。我刚参加完事故分析会过来,干妈应该不在爆炸现场核心区域。” 墙上的指针又转了半圈,医生终于出来了。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只是吸入过多浓烟,导致肺部感染,需要住院调养几天。” 冯家臣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走廊的排椅上。 菊花有惊无险,冯家臣才把心思重新转回到西疆医药厅的事情上。 “大哥,要不你先回太阳城,总不能把曲培大师们请来了晾在宾馆里。” “我看着菊花醒来再走,再说人生地不熟的,我去了找谁协调呢?”大舅哥不想走,找理由推辞。 “这个你放心,有霞丫头在,菊花不会有事。”冯家臣把海霞介绍给大舅哥。 “霞儿,这是国医馆专门派来指导医药厅工作的赵医官,我的大舅哥。” “大舅好,我就是秦海霞,狮城医院护士长。” 海霞嘴很甜,一声“大舅好”把大舅哥叫的心花怒放。 “以前只闻其声,现在得见真容,好好好!那你干妈我可就交给你了。” 冯家臣告诉司机:“辛苦一趟,连夜赶回太阳城。” 送走大舅哥,海霞扶着冯家臣返回病房。 冯家臣一手握住菊花的手掌,另一只手轻抚菊花的面颊。 “菊花,跟了我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我却又离开了你们母子,咱俩一定得过这种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日子吗?” 海霞看着冯家臣投向菊花深情的目光,不忍打扰他们这一份难得的相聚,抽身退出了房间。 夜色宁静,海霞独自坐在排椅上舒缓一天来紧张的神经。 病房里突然传出冯家臣兴奋的声音:“菊花你醒了。” 菊花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儿还没吃饭呢!”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 “三儿!”海霞一听干妈挂念三儿,拔腿就跑出了医院。 等冯家臣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海霞的影子。 大门口正好一位曾经要好的姐妹上夜班,海霞二话不说,抢过自行车就走。 “哎!哎!”毫无防备的姐妹连人影都没看清,自行车已经易主。 海霞在夜风中扔下感谢的话,借着灯光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远去的背影似曾相识,小姐妹嘟囔着问门卫大爷。 “这人是谁?看着面熟。” 沿着熟悉的道路,海霞的自行车轮飞快的旋转,嘉措家藏式小楼的灯光逐渐清晰。 “三儿!三儿!” 海霞来不及把自行车停稳便从车座上跳了下来。 院门被拍的山响,楼上的嘉措开门询问。 “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嘉措大叔,我是秦海霞,三儿回来了没有?” 听到是秦护士长的声音,嘉措赶紧下楼开门,隔着门板问道:“秦护士长,您不是去了省城,啥时候回来的?” 院门刚开了一条缝,海霞就挤了进来,脸上挂着急切的表情:“三儿回来了没有?” 嘉措把海霞让进小院,宽慰道:“你放心,下午看见雅砻药厂方向冒起一股浓烟,猜想厂里可能出事,阿佳估计要忙一阵子了。” “三儿一放学,我们就让他上楼吃了饭,现在应该睡下了。” 海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才换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回答嘉措刚才的问话。 “雅砻药厂出事了,冯厅长让我回来了解情况。” “老哥也回来了?” “在医院,我干妈受伤了。” 嘉措吃惊,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轮到海霞宽慰嘉措。 “没啥大事,就是让浓烟给呛着了,冯厅长在医院守着呢,这不担心三儿放学没人照顾。” “这个你放心,我不会让孩子饿着。” 海霞感谢一番后,轻轻地推门出去,小声给嘉措交待: “大叔,千万别让三儿知道。” 话音还未落下,门缝里挤出一个小脑袋。 “我都听见了,要去医院看我妈。” 海霞无奈,扶起躺在地上的自行车驮上三儿返回医院。 狮城医院门口,被海霞抢走自行车的女护士还在门口杵着。 当海霞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看清楚面容的女护士一个蹦高扑了过来。 “原来是秦护士长,我说那个胆儿肥的敢在人员嘈杂的医院门口抢车。” 海霞把自行车还给女护士,微笑地表达歉意: “事情急,回头再和你聊。”便拉着冯希延匆匆走进了住院部。 省府医药厅。 雅砻药厂爆炸事故打乱了医药厅的节奏,多吉和卓嘎忙乱中不知所措。 多吉只好找省首秘书如实汇报。 原本应该由冯家臣挑大梁唱大戏医药厅现在群龙无首,省首只好亲自披挂上阵指挥。 幸好有曲培大师和当天晚赶回太阳城的大舅哥的帮衬,接待工作还算让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和医护人员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在省府的安排下,专家学者们开始了短期的太阳城之旅以等待冯家臣的归来。 三天后,冯家臣带着海霞了结了雅砻药厂的事务回到太阳城开始着手人员岗位的调配和医药厅正式开张的具体事务。 冯家臣拿起专家名册,仔细筛选着相关人员。 “大哥,雅砻药厂的爆炸给了我警示,尽管心里着急,但在药厂的初期建设和改造过程中的质量监控非常重要。” “这次事故的结果证明,不懂设备原理的改造工程后患无穷。” “那你说说后续想怎么干?” “名单里几位专家有几层工作经验,我想安排他们去各地蹲点一段时间,整理一套规范的医药企业施工规范,这样蛮干早晚还要出事。 酒精残液都没有放干净就进行焊接作业!” “想法很好,可国医馆当时答应的条件是在医药厅当差,没有考虑下基层的事情,而且部分专家讲好了锻炼三五年调回原单位再加两成薪资的。” “哥,西疆缺人才是真,但不需要这样的朝三暮四,心性不稳的人才。 我们要的是能踏实扎根西疆的专技人员,像秦海霞一样把西疆当故土的专业人才。思想不统一,干啥啥不成!” “西疆虽好,但比起内地来说,无论从气候,生活各方面综合考虑,现在能主动扎根西疆的人不多了。” 冯家臣的观点无形中和大舅哥的理念发生了冲突,二人的谈话无法进行下去。 海霞在旁边插话道:“干爹,你也别着急。用您的话说,新政不就是让百姓增加幸福感的吗? 既然大家伙都能安身立命,为啥还要自讨苦吃,这是人的本性。” “那你说该咋办,就这么让这些爷在西疆镀镀金回去升官发财?” “不,干爹,咱一定要利用专技人员在西疆的这段时间培养西疆本土人才。再出台一些招揽人才的政策,仅凭西疆独特的风土人情,不信没人愿意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大舅哥对海霞的建议很有兴趣: “你在西疆待的时间长,你给说说如何运作?” “能来能走,来去自由。但我们出台的政策要比他们在内地的待遇优厚,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说完这番话,海霞的目光转向冯家臣。 “干爹,我记得国都当年对西疆的财政是有倾斜政策的,我们可以考虑利用这些政策优势。” “确实有,而且现在政策不变,每年补贴西疆上缴财政的百分之一百三,完不成财政不补贴。” 大舅哥的眼睛里放出亮光。 “来旺,这就是你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利用补贴政策,给省府申请人才奖励基金,应该能行。” 海霞听到大舅哥的赞许,脸色绯红,腼腆的说道:“舅,没有干爹,我秦海霞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干爹的事,我不能不上心。” 冯家臣愠怒道: “霞儿,早就给你说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你若不成材,干爹使多大劲也没用,口碑是老百姓给的。” 海霞的参与,现场的气氛有所缓和。 冯家臣重新拿起专家名册和大舅哥商量。 “先把眼前的这些爷安排一下吧,后续的事情还得走个流程。” 最终的结果,冯家臣从这批人里精选出部分学有所长的青年才俊,留在医药厅任职,其余人员则被派往西疆各地的基层医院和药厂担任指导工作。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格沙尔王宫广场。 一场简朴而隆重的成立大会正在进行。 远在国都的国医馆馆长和各省区先行成立医药厅局的官员受邀坐在主席台上。 主席台的前排分别坐着西疆省首、西疆药学泰斗曲培和大舅哥。 冯家臣站在台上手持麦克风,面对台下新成立的综合办公室、药品监督、医药装备和药监等部门发表重要讲话。 此刻台上的冯家臣,仿若重回夜袭狮城的战场,又像冰城口岸浴血奋战的战兵。 他将面对的是一个没有硝烟的全新战场。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四个臭皮匠 例行演讲完毕,冯家臣的慷慨陈词激起了台下的部属和各地医药代表的热血。 至于医药厅将来的发展如何,大多数人并不关心,我就一打酱油的,给多少钱,做多少事就行。 掌声响过,冯家臣邀请国医馆傅馆长、西疆省首和曲培大师共同为西疆医药厅的正式成立剪彩。 鞭炮声落,法号齐鸣,曲培大师的祈福仪式也同步进行,小卓嘎拿起从玉麦乡带来的青稞酒按照仪式敬天、敬地、敬先烈。 来自西疆各地的医药代表上台给冯家臣和尊贵的客人敬献哈达。 原来只有一间屋子的临时办公室已容不下突然增加的工作人员。 省府协调对调了一间三开间的禅房给医药厅用。 冯家臣索性和大家挤在一起,这样商量起事情来也方便快捷些。 “冯厅长,你原来的办公室啥时候能腾下来。省府要收回来分配他用。” 机关事务局的一个小年轻过来讨要房子。 “谁说我要腾房子的,你看这么屁大的办公室挤了十几号人,连桌椅都是各部门退下来的。这像个省厅级单位吗?” 冯家臣用巴掌拍着瘸腿的椅子:“连个私密谈话的地儿都没有?” 说实话,比起省府其他职能部门,目前医药厅的人才储备可以甩其他部门好几条街,但办公条件确是最为寒酸的。 七拼八凑来的桌椅摆在当地高低不平,甚至连竖在墙边的文件柜都是色调不同,宽窄各异。 冯家臣想让大伙找两组差不多高低的文件柜放在一起都很困难。 为留住这批国医馆选聘来的宝贝,他把第一笔开办费首先用在改善了职工的住宿条件。 八庙街上最大的一座二层小楼,经过简单改造,变成为四人间的职工宿舍,每间屋子增加了卫生间和洗浴设施。 大舅哥在医药厅没有具体事务,便让妹夫领着来参观集体宿舍。 看到现场,他不由得给妹夫伸出了大拇哥。 “来旺,想法挺超前的,这比国医馆的职工宿舍强多了。你从哪儿学来的?” 冯家臣憨憨的笑道:“不能白住你们招待所,好东西直接拿来用,省脑又省心。” 踏上传统的木质楼梯,冯家臣陪同大舅哥走上二楼最后一间宿舍。 “这是个套间,一比一按国医馆招待所的豪华套房装修。原本想给曲培大师住的,可他还是希望回雍布拉康。只好当贵宾房了。” “这笔开支不小,你那点开办费够用吗?” “还剩点,不多了。” 经过与大舅哥商议,剩下的开办费冯家臣全部用在了内地专家和医技人员的薪资待遇上。 人心安抚了,队伍稳定了,冯家臣的心思开始琢磨如何改善办公条件上。 没钱有没钱的办法,冯家臣的鬼心眼开始转动起来。 蚂蚱虽小也是肉,到嘴的肉哪能轻易吐出去,冯家臣铁了心要霸占原来的老办公室,可嘴上却说。 “小伙子,你看。我这新家头绪多,容我缓缓,等省里找到合适的办公场地我连这个大会议室都腾出来。成不?”。 “冯厅长,这个不好办,我就一跑腿的伙计,您别为难我。” “那我就没法了,医药厅的工作得正常开展,上级来检查我得接待。要不这样,我带着弟兄们在格沙尔王宫搭帐篷办公?” 冯家臣看着局促不安的小年轻,脸上带着些许玩味。 冯家臣的语气虽然平缓,但带着不置可否的坚定。 小年轻想哭的心都有,只好灰溜溜地回事务局复命。 事务局的头头正好是省首秘书,冯家臣耍赖皮的消息自然传进了省首的耳朵。 “这老家伙,我亲自去找他!真的要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省首信心满满地去找冯家臣。 可连续几天,省首连冯家臣的影子都没看见。 多吉每次都含笑推辞。“冯厅长下乡了。” 再去,甚至连多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初涉人世小姑娘只会弱弱地重复。 “省首,多吉主任也去雅砻城玉麦乡了。” “这老家伙和我捉迷藏,等他回来再算账!”省首无奈地带着秘书离开了医药厅。 省首身影消失,小姑娘身形轻盈地拨通了次仁家的电话。 “多吉主任,省首刚走,不过这次态度没有那么强硬,说等你们回来再说。” 电话那头的冯家臣听到多吉的汇报,脸上绽开了笑容。 “我是孙猴子,你能斗得过我的七十二变?” 接下来的日子,再没有人到医药厅提及这事,冯家臣安心地在玉麦乡和次仁,卓嘎父女解决土地改良的事情。 “次仁,你来玉麦乡当土地爷也有些年头了,应该对这片土地有所了解。”冯家臣手里捏着一把半干半湿泥土。 “通过这些年的努力,玉麦乡的口粮问题是解决了,可虫草的生长环境要求极高。 表面看从岗日峰冲刷下来的泥土覆盖广袤的高山草甸,可再往下挖,就是常年冻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虫草对温度的要求在20℃左右,冻土层没法满足。” 次仁把冯家臣手里的泥土接过来用力掰开,“你看,上层的灌木土很是疏松,可下面的草木层坚硬如铁。” “从传统的虫草采收方法来看,能够长草的地方也就雪线以下的那片山坡向阳的地方,产量不高,药农都是靠天吃饭。” 次仁指着远处半山腰的一片草甸让冯家臣看。 “可脚下这片土地闲置有些太浪费,能否模拟虫草自然生长环境做下改良。” “厅长,这个难度太大了。相当于人工干预环境,先不说能否实现,但人力物力的投入就够喝一壶的了。” 次仁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后悔答应冯家臣在玉麦乡扩大虫草养殖试点的要求。 他面露难色,嘟囔着对冯家臣说道:“冯厅长,我看您还是换个人吧,次仁恐怕让您失望了。” 冯家臣看着次仁,面容慈祥和稳重。 “这点困难就像打退堂鼓了?这不是你多吉次仁的做事风格。我也知道在玉麦乡搞虫草试点很难,可为什么非要在这儿搞。” 次仁不解,一脸茫然。 “卓嘎,给你阿爸讲讲。”冯家臣对跟在身后的卓嘎说道。 “把试点放在玉麦乡,可以通过试点给乡里开辟一条新思路,不能让这片收回的国土成为不毛之地。就和当年你硬着头皮改造河滩地一个道理。” 卓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另外,在玉麦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试点,能够更好地总结经验教训。为将来在整个前卫大面积推广积累经验。” 听完卓嘎的解释,一直没有吭气的多吉插了一嘴。 “次仁,厅长这是给你压担子,也是在锻炼小卓嘎。有条件要干,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这是在给卓嘎铺路啊。” 从草甸回来,四人围在次仁家的炕桌前继续讨论水土改良的难题。 卓嘎脑袋灵光,似乎想到了办法,想要张嘴,可看见冯家臣依旧摆弄着手里的泥土,便迂回地问道。 “厅长,如果我们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还是没有成效,该咋办?” 冯家臣挠挠后脑勺:“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 “我有个大胆想法,不知能不能行?” 冯家臣乐了。 “说说看,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现在可是四个人,比诸葛亮强多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卓嘎有了男朋友 小卓嘎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西疆青年。 大学的教育开阔了她的视野,考虑问题的角度也比冯家臣他们几个多。 “阿爸,记得上学的时候看过一种先进的土地改良方法,应该能借鉴一下。” 本来还饶有兴趣侧着耳朵认真听的冯家臣摇了摇头。 “我以为是啥新鲜玩意,还是要在土地上做文章。难不成能把东北的黑土搬来西疆?” “这有啥不可能,人类几千年来不是一直在和自然博弈吗?古有愚公移山,今有玉麦改土。” 次仁的小院里传出战天斗地的笑声。 “这样吧,我回趟学校,当年认识的一个同学是川西大学水土改良所的学生,后来留校了。” “男生还是女生啊!”冯家臣的语气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小卓嘎的脸上泛起绯红,双眸低垂:“阿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打趣我呢。是男同学,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冯家臣笑着摆摆手,“好好好,阿爷和你开个玩笑。不过要是真能解决咱这儿的土地问题,又能让咱小卓嘎名花有主,岂不是一举两得。” “讨厌啦!阿爷,我们在谈正事。”卓嘎的脸色更加红了,嗔怪地看了冯家臣一眼。 “我看行,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多吉在旁边煽风点火。 “才让叔叔,你也打趣我!”卓嘎站起身,红着脸说道:“不和你们说了,我听阿爷的,我帮阿玛做饭去。” 卓嘎钻进厨房,冯家臣凑到次仁面前低声耳语。 “你这个阿爸有点不合格,孩子回来这么多年了,也不着急给她找婆家。” 半个月后,卓嘎带回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 “冯厅长,这是川西大学水土研究所博士,想亲自取些玉麦的样本做研究。” 在西疆医药厅的集体办公室里,卓嘎只能这样称呼冯家臣。 官场有官场的说辞,卓嘎这个分寸还是把握的很好。 摘掉眼上的老花镜,冯家臣仔细端详着面前一米八左右身高,鼻梁上架着眼镜的小伙子,数落卓嘎。 “博士我欢迎,可你首先得告诉我博士的大名吧?” 卓嘎被冯家臣说的脸涨得通红,嗫嚅道:“阿爷,他叫林宇。” 卓嘎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躲过冯家臣的眼睛,他坚信自己的猜测,这一定是一对异地恋多年的小情侣。 他站起身向林宇伸出热情的双手。 “欢迎林博士光临西疆指导工作。” 握手寒暄之后,林宇礼貌地向冯家臣鞠了一躬, “冯厅长您好,这次冒昧前来打扰,希望不会给您添麻烦。” 冯家臣摆了摆手,“不麻烦,只要真能改善玉麦的水土特性,扩大种植面积,我们求之不得,哪来的麻烦一说。” “小林,初次来西疆吧?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办公条件有限,实在难以好好招待。这样吧,就让卓嘎陪你出去吃个饭,明日我们再谈工作。” 卓嘎嗔怪地看了冯家臣一眼,没有说话,领着林宇出了门。 多吉凑过身子,压低声音问:“厅长,您不会又想当红娘了吧?” 冯家臣面沉似水,“这还用红娘吗?这小感情,一点就着,我只需不经意地创造些机会就成。” 林宇和医药厅相关人员的见面会很简单。 例行的相互介绍结束后,林宇在会上重点介绍了他的试验计划。 “这种改良方法在欧洲和南美的高寒地区比较普遍。我这次想从西疆带回去一些土壤样品,通过实验室法模拟最适合虫草种植的土壤。” 会议结束,冯家臣就安排卓嘎陪同林宇去了玉麦乡。 “林宇,这些年你就在水土所一直待着?”前往玉麦的路上,卓嘎亲自开着车,和林宇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嗯!”林宇的心思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色,眼睛被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深深吸引。 “我和你说话呢!”卓嘎对林宇的态度有些生气。“自从学校毕业,你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看来是有心上人了。” “安心开车吧,这美丽的风景比你吸引力大。” 林宇把目光从窗外转向卓嘎。 “那你成家了没?嫂子在哪工作?孩子几岁了?” 卓嘎发出一连串带着浓浓醋意的发问。 “没有,当年我发过誓,不拿下水土养殖专业的博士后,绝不成家。” 听到林宇的回答,卓嘎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 林宇问:“你呢,卓嘎?” “没有,玉麦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除了我坚持回来,没人愿意来这受苦。” “我回来是帮我阿爸的。” 林宇的眼睛里放着光芒:“那你也不联系我,我以为你成家了呢。” 卓嘎故作遗憾道:“我哪敢联系你啊,校草,学霸,农学系的未来之星。我一个农奴的后代,等级差太多了。” “切,当年谁挤食堂哭鼻子的,又是谁帮你打饭的。”林宇的语速加快。 寂静的山路上,吉普车里逐渐升腾着一股暧昧的气氛,两颗久别的心重新燃烧起了热情。 林宇的手颤抖地伸向卓嘎的额头,轻轻抚平山风吹乱的刘海。 “卓嘎,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就是想着能有一天拿着博士后的论文再来见你。” 林宇的手接触到卓嘎的瞬间,卓嘎的心像小鹿乱撞般狂跳起来。 一个急刹车,停稳车辆回转头红着脸轻声问:“那你愿意跟着我扎根西疆吗?” “美景,美人,何乐而不为?” 林宇忘情地捧起卓嘎的脸庞贴了过去。 卓嘎未曾料到林宇如此胆大妄为,尽管道路上车辆寥寥无几,但终归是荒郊野外。 她竭力挣扎,试图挣脱林宇的束缚,怎奈安全带的禁锢令她无处遁形。 眼看着林宇那俊朗的面庞愈发逼近,近在眼前的眼眸中迸射出无法抑制的热烈。 卓嘎只能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那久违的温润。 玉麦乡的夜晚远离城市的喧嚣,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树林照射在河滩上。 卓嘎和林宇席地而坐。 躺在林宇的怀抱,卓嘎仰面看着天上的繁星。 “林宇,你真的能在西疆待下来吗?我说的不是你,是你父母的态度。” “应该能,家里还有哥哥姐姐照顾。况且川西到西疆的路途不远,可以常回家的。” “话不要说太早了,明天我就让阿爸带你去采样本,现实的困难远比你想象的大。”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红绳牵来的博士 翌日,林宇还躺在次仁家的客房里酣睡,睡梦中品味着和小卓嘎在河滩上的温情时刻。 梦中的林宇正怀抱着卓嘎,俏靥如花的面容在月光的映衬下楚楚动人。 林宇捧着卓嘎的脸蛋,努力寻找着那温润的双唇。 而此时的小卓嘎已经把马匹刷洗干净,喂足了草料,准备出发了。 “林宇,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还在被窝里懒着?” 次仁抓着两块糌粑盯着女儿,仿佛从卓嘎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从没有过的欢喜。 他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酥油茶,带着责怪的口吻道:“看你这孩子,有这么和客人说话的吗?” “阿爸,你不懂,上学的男生都这样,日上三竿了才夹着书本去教室。不吼他不会主动出窝的 。”卓嘎脸上带着傲娇的笑容。 “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我们教授都是挨着宿舍揪耳朵的。” 父女俩的对话隔着门缝传进客房,惊扰了林宇甜蜜的春梦。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林宇猛一睁眼,彻底清醒过来。 一骨碌从被窝爬出,才发现嘴里叼着昨晚放在枕头边的臭袜子。 “呸呸呸!” 门外传来卓嘎的声音:“林宇,我是请你来西疆帮忙的,不是休闲旅游的。要我进去揪耳朵吗?” 次仁瞬间明白其中玄机,闷声端着茶碗溜出大门。 屋里的林宇速度飞快地穿上衣服,打开房门,卓嘎拉着脸站在门口。 “呸谁呢?” “回头再给你说,我梦见咱俩亲热了。”林宇坏笑着看着卓嘎。 卓嘎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举起粉拳向林宇招呼过去。“你怎么满脑子这种东西。” 虽然长期在基层锻炼,身体素质还行,但在林宇魁梧的身材下,卓嘎还是有些娇弱。 林宇坏笑着躲开粉拳,拦腰把卓嘎搂进怀里,嬉皮笑脸地把脸凑近卓嘎。 “又来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这么些年了,没有你的日子,把我憋坏了。久别重逢,我就是想和你黏在一起。” 说话的同时,他的双手游走在小卓嘎的全身。 突然,卓嘎感觉两脚悬空,林宇竟然明目张胆地把她抱了起来。 毫无防备的卓嘎失声惊呼,但声音瞬间被林宇温热的双唇堵了回去。 卓嘎的嘴唇被林宇含着,想说话又无法出声,急的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宇。 林宇的力气很大,卓嘎的嘴唇都被吮吸的变形,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情到正浓时,阿玛在院子里喊道:“卓嘎,招呼客人吃饭了。” 林宇闪电般把卓嘎放下,尬笑一声。“忘了阿玛还在。” “恶心死了,搞人家一脸口水!”可算逃出魔爪的卓嘎满脸绯红,嗔怪地给了林宇一拳,“这让人家咋出去?” 次仁带着林宇采集样本的第一个点选在岗日峰南坡相对宽敞的草甸。 地势平缓,雪水融化裹挟着冻融的泥土和落叶在这里形成沉积。 林宇拿洛阳铲打出一支样品,仔细观察着试管里的土样,“看,这里的土质分层明显,土层厚度完全满足虫草的生长需求,这个可以做标样。” 小心翼翼地把标样放进检测盒,抬头观察了一下草甸四周的环境,林宇问道。 “多吉乡长,这一片的虫草品质如何?” “还可以,但品质最好的应该是在雪线以下百米光照充足的地方。因为靠天吃饭自然采收,产量一直上不来。”次仁指向远处陡峭的山坡。 “那里的土样也取一个,越接近自然条件,改良效果越好。” 山坡陡峭,草甸湿滑,林宇仰望着高处走两步退三步,山坡的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峭壁悬崖。 “每次药农进山就是这样采药的?难怪乎西疆的虫草能卖出天价,这是在拿命还换钱。”林宇喘着粗气,手脚并用努力攀爬着。 卓嘎从马背上拿下一把兵工铲走到林宇前面,“跟在我后面,省点力气,这个海拔,第一次进西疆都适应不了。” “阿爸,你走他后面护着点,别一个不小心把我们林大博士给摔没了。” 在雪线以下不同的海拔高度,林宇又采集了三份样本。 医药厅没有现成的实验条件,林宇只能带着样品返回了川西大学。 等待试验结果的日子,卓嘎无时不刻地挂念着林宇。 窗户纸既然已经捅开,等待的日子就是一种煎熬。 她时不时地溜进小办公室的电话机旁追问试验进度,自然也会聊一些卿卿我我的思念之情。 忘情之际,难免聊得时间太长,终究还是让冯家臣发现了端倪。 “丫头,和谁煲电话粥呢,能聊这么长时间。” 卓嘎放下手里的电话,涨红着脸不知如何回答,承认与否,冯家臣都不会相信。只好结结巴巴地说: “没……没谁,就是问问林宇试验到什么程度了,啥时候能出结果。” 冯家臣双手抱胸,表情玩味:“仅仅关心试验?那怎么脸红成这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卓嘎心里暗暗叫苦,只能撒娇地说道:“阿爷,你又取笑我。我和林宇……” 冯家臣宠溺地看着满面红光的卓嘎,替她把后半句说了出来: “就是普通同学。” 既然阿爷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再多的遮掩毫无意义,卓嘎选择了沉默,俏脸上堆满甜蜜的微笑。 “一开始我就怀疑你和林大博士关系不一般,要不回西疆这些年,也没听你阿爸说起你的婚事。” “不说话就是默认,说吧,啥时候能吃上你的喜糖?要不阿爷给你操办。做这个,阿爷可是专业的哦。” 越说卓嘎的小脸越红,“阿爷,不理你了。”嘟着嘴逃离了冯家臣。 看着卓嘎的背影,冯家臣想起了当年的海霞,一样的鬼灵精怪,一样的聪明灵秀,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哎,又是一代新人成长起来了。” 海霞抱着一沓文件路过,看见冯家臣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上晃着两腿乐呵,便拐了进来。 “干爹,您一个人在这乐啥呢?” “诺,又是一个小海霞,看着她,我就想起了当年的你。”冯家臣指着卓嘎青春的背影说道。 “我看你是想闺女想成风了,看见谁都当自个家孩子。” “可不是咋的,这辈子我和你干妈就是遗憾没生个闺女。” “林宇的研究进度咋样了?西疆需要这样的人才,有信心能把他留在西疆吗?” 冯家臣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透露出满满的自信: “有小卓嘎这个红绳牵着,他不来也得来啊。” 一瞬间,海霞明白了冯家臣为啥能在这儿独自乐呵的原因。 “干爹,你可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林宇回到川西大学,发动了水土所的同学共同攻关,总算找到了可行的方案。 一种适应西疆特点的新型土壤改良剂在川西大学实验室诞生。 一期实验数据出来后,林宇第一时间给卓嘎打通了电话: “卓嘎,成功了,我们找到办法了。” 水土所为玉麦乡出了两个备选方案。 一是利用新型的土壤改良剂,在不破坏玉麦乡自然生态的前提下,改善土壤质量。 二是运用基因重组,把自然生长的虫草进行规模化人工养殖,这样彻底解决冯家臣扩大产能的瓶颈。 汇报完工作,等不及电话另一端的回音,林宇便语调轻柔地问道:“卓嘎,你想我了吗?” 耐着性子听林宇爆豆般的介绍,冯家臣的脑袋一堆浆糊。 当林宇说完最后一句话,冯家臣才对着电话吐出一句话: “臭小子,卓嘎想不想,我不知道。可我冯家臣快想死你了。”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烧钱又烧脑的主 林宇再次来到医药厅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队,也把对西疆医药厅的支持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考斯特中巴拉着林宇一行四人,沿着川西公路通过怒江十八拐亲身体会了天险的惊险与刺激。 “卓嘎,我们沿途采集补充了高差两千多米的土壤样品,也体会了当年你阿爸走过的路。” 一见面,林宇兴奋地给卓嘎汇报着自己的行踪。 “这次历险,更坚定了我扎根西疆,为西疆服务的信心。我已经给所里表明,博士后论文要在玉麦完成。” 卓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不嫌弃玉麦的条件恶劣了,甘心陪着我和阿爸。” “我愿意,这是我们团队提出的关于改善水土结构的方案,走无土栽培和自然养殖相结合之路前景可期,抓紧拿给冯厅长吧。” 听说不仅林宇回来了,而且还带领了新生的科研团队。 冯家臣乐的合不拢嘴,放下手头的工作,就带着多吉和海霞去迎接林宇一行。 “小伙子,我们这个草窝能引来你们这些金凤凰,医药厅之大幸啊!说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老头子竭尽全力满足。” “我们要求不高,只需要一间满足试验条件的实验室,实验设备我们都带来了。” 考斯特里满满一车仪器,林宇的伙伴手里还拎着几个箱子。 “这个好说,现在就给你一间屋子。” 多吉在旁边插嘴道:“你说的是省首惦记的咱那间小办公室吧。” 卓嘎赶紧替林宇抢话:“不行,他们要的是带有净化级别的专业实验室,普通环境下的数据不准确。” “好说,不就是要增加投资吗?我来协调。”冯家臣满口答应。 只要林宇能安心待在西疆,他可以无条件支持。 可当林宇把实验室建造清单交给冯家臣的时候,一长溜的明细让头皮发麻。 “一个实验室要配置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医药厅这点开办费够我喝一壶的。” 看着冯家臣由晴转阴的面容,林宇只好退而求其次。 “如果玉麦有现成的类似房间也行,再不济离玉麦最近的医院化验室稍加改造也成。” “这个成!海霞,现在给雅砻医院打电话,看检验室能否腾出几间给林宇他们用。”冯家臣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送走林宇一行,冯家臣拍拍手里的建造清单,脸上露出一丝玩味。 “这个单子,我得好好利用一下。” 省首办公室内,冯家臣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与愁苦: “老大,你给那点开办费安排了员工宿舍,落实了薪水问题,已所剩无几,医药厅后续事情很多,建实验室只是个开始,是当务之急。” 省首凝视着清单,眉头紧蹙,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戏台建成了,演员也已经就位,这唱大戏之事,理应你老冯唱主角,咋还来烦我?” “唱戏唱全套,这硬件设施不全,相当于演员没道具,接下来的剧情没法演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省首,您不会让老冯唱一出无言的结局吧。” 省首无奈地盯着冯家臣坏笑的脸庞,没好气的问:“要多少?” 冯家臣伸出三个手指。 “三万?” 冯家臣不做声。 “三十万?” 依然没有看到冯家臣有任何态度。 “三百万?你把我卖了吧,老冯,你有点狮子大张口了。” 省首看到冯家臣伸出的三个手指,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冯家臣语气轻缓,柔声细语地给省首解释。 “您看,川西来的技术团队要在玉麦建实验室,虫草娇贵,住的环境比咱这省府都豪华,这单笔投资就很大。 还有,做为省一级医药部门,没有自己的实验检验机构总是不妥,这笔钱还包括省药检所的投资费用。还有……” 省首听着冯家臣絮絮叨叨,吵得耳根发麻,赶紧打了个手势。 “停~,停~,您别再往下说了,我也知道搞医药是个高投入的行业,不过您这花钱如流水,我肉都在疼。” “冯家臣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今天给我三百万,三年后还你三个亿!” 说罢,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 一份水土改良和无土栽培方案,一份银行贷款协议。 “批了吧,三年,最多三年,医药厅给你一个亮眼的数据。” 这笔钱您先记账上。我先找银行解决,明年财政补贴下来,记得先给银行还贷款。” 熟悉的手法,熟悉的流程,冯家臣当年就是这样解决了南平大街资金短缺的燃眉之急。 对于医药产业烧钱,省首在筹备医药厅之前是有所思想准备的,可没想到不仅烧钱,还遇到了冯家臣这样烧脑的主。 在内地各省府医药部门都在大力打造特色医药产业的同时,西疆医药想后来居上,没有冯家臣这样一位悍将,估计很难。 看着冯家臣离去的背影,省首无奈地摇头。 谁让自己在国都夸下海口,西疆医药厅要敢为争先做全国的样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现在医药厅提啥要求,他都得答应。 好,我就等你冯家臣三年! 冯家臣握着墨迹未干的省首签字,兴奋地回到医药厅叫多吉。 “小子,快去接曲培大师,还有药剂处的王满堂,现在开会,还有……” “算了,还是让卓嘎去吧,卓嘎,把你的大博士们请来,我们有钱了,开干!” 冯家臣之所以能够笼络人心,就在于他能够恰当地把年轻人的爱情和事业有机结合。 稳定人心是欠发达地区必须考虑的因素。 多吉和海霞,布穷和央金,都是他有意识地制造工作交流来拉近年轻人的距离,屡试不爽。 为了留住林宇,现在又轻车熟路地用到了小卓嘎身上,卓嘎这根红绳千万不能断。 简陋破旧的医药厅办公室。 曲培大师端坐正中,王满堂药师坐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冯家臣则搬把凳子挨着墙角。 今天开始,唱主角的C位应该让给林宇和曲培大师,他不想抢这个彩头。 “孩子们,今天召集大家就两件事,启动雅砻医院改造的项目;推动无土栽培技术的进一步完善。” 他站起身把曲培大师和王满堂介绍给林宇他们,“希望能从药学的角度帮助你们完善土壤研究和无土栽培技术。” 一位是西疆医药泰斗,一位是中医世家。 林宇的团队里加入了这样两位前辈,如虎添翼。实验进展迅速。 元旦前夕,玉麦乡现场的无土栽培取得了突破性成果。 冯家臣在电话里听到小卓嘎激动的声音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但口头上表现的异常平静,他要给年轻人加压,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实验室那边进展如何,新年前能否完工?”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新品装旧酒,换个喝法 放下电话,冯家臣的心情无比愉悦,更加坚定了他在玉麦乡甚至雅砻这一片熟悉的土地再打一场翻身仗的信心。 “多吉,看来咱爷俩需要回一趟家了。” 多年的打拼,冯家臣早已把雅砻城当成了自己第二故乡。 除了兴旺村的祖宅,狮城自然成了他第二个家。 “行,也该回去看看干妈他们了。自从海霞跟着你来了太阳城,干妈估计都忙成一锅粥了。” 过了元旦,冯家臣把海霞叫到身边安排了春节前医药厅的工作,就和多吉开上车踏上了回雅砻的道路。 “干爹,为啥不让海霞一起回来?” 冯家臣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说道:“省里迟迟不给配副手,我只能先让海霞顶着,自己人总比别人放心。等年根了,再让他回来吧,今年咱在玉麦乡过年。” “干爹,您和干妈老一直分居也不是办法,不行给省首说两句好话,把干妈也闹调到太阳城来。” “算了吧,她不比你和海霞,一个普通员工动用省首的关系,传出去不好。” “那你打算就这样两头跑?” “多吉,医药厅应该是我的最后一站。等三儿上了高中,我也该退休了,当时候和你干妈回襄武去,守着老家那一亩三分地颐享天年,起步逍遥自在?” “倒也是,我啥时候也能守着海霞过这样的生活?”多吉的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对了,干爹。自上次从狮城回来,你有多长时间没回去看干妈了。” 冯家臣掰着手指头算算,“可不是,又是两个多月了。也不知你干妈恢复的咋样?” “咱先回家吧,看完干妈在去玉麦。” 冯家臣想了想,点头同意。 “正好能问问嘉措,今年采香的收成。回来的时候,把普巴拽上,一起去玉麦,给他搞产业,他总得有个态度。” 嘉措家。 采香的黄金季节,满院子飘逸着麝香的味道,嘉措和阿佳摆弄着几间屋子的瓶瓶罐罐,喜上眉梢。 “阿佳(老婆),这玩意可比养牛值钱多了。同样的牲口数量,产出可大不相同。” “承蒙佛祖保佑,要不是遇到了菊花嫂子这个财神,你哪来的这泼天富贵。” “还是遇上了好人家,没见过那个高官的家人这样和蔼可亲。关键是老冯给力,没他的点拨,我嘉措这辈子都想不到换养麝鹿能挣钱。” “下次冯大哥回来,你得好好感谢他一下,赤水不能忘了挖井人。” “知道了。”嘉措手捧微微发干的麝香瓶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 “明年可以再雇几个帮工了,今年产崽不少,现在的人手不够了。” 门外,一阵汽车的喇叭声。 嘉措步出大门,看见冯家臣和多吉下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你可算回来了。”嘉措喜出望外。 “我和阿佳正聊着你呢,这就回来了。快进屋,阿佳,歇歇手,冯厅长回来了,赶紧煮茶去。” 还没进院,冯家臣就闻见浓烈的麝香味。 “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 “第一年割香,还行,反正比养牛强。”嘉措憨厚地笑道。 嘉措侧身,把冯家臣和多吉让进院子,引进了晾晒麝香的房间。 大小各异的透明玻璃瓶摆了满满一屋。 冯家臣拿起一枚麝香,问嘉措要来一把小刀轻轻划开外皮。 瞬间,本来就香气四溢的屋子更是浓香扑鼻。 冯家臣用刀尖挑起一点塞入口中,刺麻,清凉,直达舌根。 “品质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冯厅长,这个您放心,论养麝,雅砻人是专业的,等过了雪顿节,这批麝香就可以上市了。” 阿佳端上茶盘,嘉措给冯家臣递上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 “冯厅长,看来这条路是走对了,明年想扩大点规模,可这养殖基地有些不足。”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有啥需要要求你尽管提。” “刚才还和阿佳闲聊,今年又产了不少鹿犊子。养殖厂的人手和场地都不够了。” “人手好说,咱雅砻牧民不缺,就是养殖场,需要市里给再协调点草场。不过,资金方面……”嘉措面露难色。 “我以为多大点事呢,还是老办法,发动群众,合股经营,把散养的牧民组织起来集约经营。市府那边我去找普巴市首给你协调。” 嘉措两眼放光,转念又提出了疑问:“那来年的经营收入咋给大伙分配,我不懂这些啊!” “嘉措,你看我说个方法是否可行。多吉,你也听听给出出主意。” 多吉正在院子里寻找三儿的影子,听见冯家臣叫他,便端着茶碗回来。 “收入分配这事听起来很难,掰开了说也很简单,把手头的利润多分给大家点就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个人都一样。你给他的钱多了,管理自然就顺手了。” “把我手头的钱分给大家?那我挣什么?”嘉措有些茫然地看着冯家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冯家臣笑了。 “不是让你把所有利润都分给大伙儿,是提留部分发展资金,剩下的按个人付出的技术、劳动成果合理分配,用官话说叫按劳分配,按技术分配。” “这个我懂,不过养麝鹿也没啥技术,就是辛苦点就行。不过您说的这个买卖有些大了,我拿捏不了。” 嘉措想法很简单,开春再买几亩草场,把新生的鹿崽放养到新的草场,冬天割香,夏天放牧,小生活还是有滋有味的。 如果按厅长的思路走下去,那得办个和雅砻药厂差不多的企业才行。 “不行,厅长,这个我干不了,还是守着现成的规模做吧,干大了怕赔本。” 嘉措不想把自己的血汗钱搞到最后血本无归。 冯家臣想继续开导嘉措,多吉在一旁乐了, “干爹,你的接下来的话就是新瓶装旧酒,换个喝法而已,让我和大叔聊聊,你回屋歇着。。” 冯家臣看看多吉,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行,你小子胆儿肥了,敢抢我的话头,那你和嘉措聊吧,正好我去学校看三儿去。” “嘉措大叔,你还是不了解我们厅长,他认准的事没一个拉稀的,跟着他的思路走,保你明年割香量在现在基础上再翻一番。” 冯家臣骑了一辆自行车出门,多吉的嘴巴就开始放肆起来。 嘉措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曾经雅砻市府第一大秘。 没想到多吉转移了话题,给他讲起了南平大街当年的故事。 “你现在面临的困难在厅长眼里都不是事,,当年修建南平大街是事情听说了吧。那可是整个狮城的难题。地质条件差,流动资金紧张,可当时的冯主使硬是夸下海口,要在雪顿节前修通南平大街。” 嘉措机械地点着头,貌似认真地听着,但眼神中透露着对多吉的不屑: 一个秘书能有多大本事。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月31日你已经食言一次 多吉看出了嘉措怀疑自己的能力。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酥油茶,低下头故作神秘: “嘉措大叔,你知道冯厅长是如何解决资金困局的吗?或许对解决你的资金问题有所帮助。” 和自己有关,那当然得听仔细了。 …… 冯家臣把三儿接回来的时候,多吉已经和嘉措两人熟络到了勾肩搭背的程度。 “多吉兄弟,太感谢你们了,解决了我这个大问题。” “要不我就当两天董事长过过瘾?” 嘉措看着冯家臣走了进来,一步凑到身边询问。 “还有比你更合适的吗?你这开局可比我医药厅开张顺利多了。回头我给你张罗点管理人才,放开手大胆干,医药厅和雅砻市府给你做坚强后盾。” 只要是人都爱听奉承话。 多吉的奇思妙想和冯家臣的热心鼓励下,嘉措信心百倍。 再加上冯家臣主动提出给他张罗管理队伍,还有啥可担心的。 说干就干,嘉措招呼上阿佳一同出门。 “嘉措,你猴急的去哪,晚上咱老哥俩喝两杯。”冯家臣追出门去。 “大哥,我现在就去联系那几家牧民兄弟,前几日我还犹豫不决,有了您这个定盘星,我得抓紧把这事敲定了。早打台子早唱戏,不能给大哥您掉链子。” 嘉措带着满心计划和对未来的憧憬风风火火地出门去找那几家牧民兄弟。 冯家臣自言自语:我冯家臣咋遇到的都是这样的急性子。 “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着干爹混的,都得有干爹的秉性。” “多吉,给我说说,你咋做通嘉措的工作的。” “把你的想法和历次融资经历告诉他不就结了。牧民朴实,头脑简单,高深的理论听不进去,让他整明白反正能挣上大钱就行。” “看来我们多吉真的成熟了,今后医药厅的一些事情你出面拍平,老头子也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冯家臣是看着多吉和海霞成长起来的,他希望这两孩子能在自己退休前走得更高更远。 “干爹,您说笑了,我哪能办了那些事,重要事情还得您出面。”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从跨入医药厅那一刻起,你已不仅仅是我的秘书,最主要的工作是办公室主任,明白吗?如果放在基层锻炼,至少应该具备城首的综合素质。” 听了冯家臣的话,多吉有些心虚。 “没那么高的要求吧,我还是踏实做好你的秘书,回家好好跟媳妇过日子就很满足。” 呵呵~,冯家臣盯着多吉狡黠地笑道,“就怕由不得你,海霞在天天进步,若果哪天你跟不上海霞步伐,别说我没提醒你。” “提醒啥呢?你们爷俩掐架从太阳城掐回狮城了。” 伴随着自行车的铃声,菊花迈步跨进大门。 “回来也不着急做饭,让我们母子饿着。” “这就去,你歇着,今晚我来伺候你们母子。”冯家臣把多吉晾在一边,屁颠着进了厨房。 “三儿。”没看见冯希延的影子,菊花调转车头就要再次出门。 “这孩子,又不知道去哪玩去了。” 多吉赶忙上前说道:“我干爹已经把三儿接回来了,刚进门他就骑车去接三儿,在太阳城的日子,他每天都在惦记着你们。” 冯家臣在厨房听到多吉给他涂脂抹粉,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这小子,越来越适应官场了。” 这时候,卧室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冯希延滑稽地走了出来,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掌: “妈,你输啦,快给我一百块钱!” 多吉一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忙问:“你和干妈打啥赌啊,赌注这么大?” 冯希延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说我爸今天会回来,我妈偏不信。这不站在眼前了,我妈赌输了,应该兑现承诺。” 冯家臣在厨房里一阵欢喜,这才是家的味道。“臭小子,你现在嘴巴挺严的,一路上也没告诉老爸,憋到现在。” “多吉,你们咋突然回来了?”把自行车重新放好,菊花回头问道。 “玉麦乡那边进展不错,干爹想去看看,捎带回家一趟。”话音刚落,多吉给了自己一嘴巴。 菊花故作生气状。“我猜也是,我们的大忙人哪有时间专门回家,捎带回来已经是烧高香了。多吉,老夫老妻了,干妈我已经习惯了。” 说罢,一掀门帘进了厨房。 “死老头子,还知道回来。” 冯家臣连忙示弱道:“哪能不回来,多吉不是说了吗,我每天都在想着你们。”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信你个大头鬼。”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夫人莫生气,今晚我给你们做饭。” 冯家臣边说边把嘴凑近菊花,年轻人的浪漫,他也想学学。 菊花手里的菜刀在冯家臣的面前晃晃,看了一眼门外和多吉玩耍的三儿,低声吓唬冯家臣。 “老实点,多大人了,还这么腻歪。” 冯家臣连忙躲开明晃晃的菜刀,颠笑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时俱进,咱也得跟上时代的步伐不是?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和三儿打的什么赌值一百块钱?” “三儿早上起床,说昨晚梦见你了。还说今天你一定回来,我不信,就打赌了。谁知道你真的回来了,这一百块钱你出。” 冯家臣无奈地笑了笑,“行,这钱我出。别说一百,就是一千我也舍得出,给自己老婆孩子花,多少都舍得。” 在把钱递给菊花的一刹那,冯家臣像只灵猴一般,“嗖”地一下就凑到了菊花的面前,然后“吧唧”亲了一口。 菊花再次举起菜刀,愠怒道:“还没完了你。” 冯家臣心满意足地笑道:“快三十年了,看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幸福啊。咱那会儿,牵牵手都会被人嘲笑。” “年龄大了,看见他们这个样子,就想起当年的自己。” 冯家臣说着话,目光看向菊花的头发。 “我们都老了,你的白发比上次回来的时候又增加了不少。” “累的,心累。没有你想见你,回来了又烦你。” “是啊,原来你们在老家,三年回一次,平日里也顾不上想,你说现在就隔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反倒天天在想,一到周末就急着回来。” “说的比唱的好听,自己算算,几个周末了?” “呵呵~,这不忙吗,厅里走不开,我老冯今天向你保证,医药厅是我最后一站,等一切理顺了,我就打报告退休。” “说话算话,你已经食言一次了。再食言,信不信我废了你。” 冯家臣故弄玄虚地喊道:“救命啊!三儿,你们要砍我!” 喜欢雪鹰豪情请大家收藏:()雪鹰豪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