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商业小区回六零》 684、厂办托儿所 “你这天天去,结果还是这么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就让你三婶去打听打听。” 李杰眉头微皱,一脸认真给李秀君出着主意,他表情严肃中又带着关切,额头上都显出来几道皱纹。 李秀君听着三叔李杰这番话,心中不由得有点慌张。 是啊,人家姑娘和自己一样,现在都考上了大学,也是跟自己一样优秀的大学生了。 万一真的错过了这个机会,等以后到了帝都,分开了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些,李秀君的手心都冒出了一些汗水,汗珠一颗接着一颗,他有些紧张地在衣角上蹭了蹭。 虽然感觉到不好意思,不过李秀君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 还是红着脸,又抿了抿嘴唇,有些紧张地和李杰说了声好。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像是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天大的勇气。 涨红的脸就像熟透的苹果,眼神里透着既期待又不安的复杂情绪。 既然孩子有这个想法,李杰也没有含糊,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急匆匆去找媳妇邱明珠,把大侄子李秀君的心思一五一十、认认真真地说了出来。 “明珠,秀君和我说了,那姑娘的家人,是纺织厂的工人。” “你有时间了,去问问人家父母,还有那姑娘的心思。” 李杰的表情带着几分期待,目光中满是对这件事的重视,额头上的皱纹,都因为专注而显得更深了。 “你们都是女同志,有些话也算是比较好说,你可以带上秀秀一起,去和人家姑娘亲近亲近。” 李杰边说边比划着,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详细地交代着媳妇。 他眼神急切,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给媳妇说清楚,好让这件事能够顺利进行。 “秀君这孩子,从小在村里长大,是家里老大,不像小虎他们那样开朗,面皮太薄。” 李杰眉头微皱神色间满是对李秀君性格的了解和疼惜,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回忆起李秀君小时候那腼腆内向的模样。 “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容易害羞,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大大方方说出来。” “难得看上了人家姑娘,上次我也见到了,挺不错的一个女孩。” 李杰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仿佛那姑娘的模样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说话也轻声细语,一看就是个乖巧懂事的。” “你再去打听打听,要不错的话,就请个相熟的说一说……” 李杰一脸郑重地看着邱明珠,语气充满了期待,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 听到丈夫李杰的这番话后,邱明珠笑着嗔怪道。 “也是,秀君他们现在,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不会都不知道对方家里情况吧?” 邱明珠歪着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道。 “这事儿咱可不能马虎,还得了解清楚了才行。” 李杰哪考虑过这么多,之前遇到了也只是随口一问,摇了摇头说道。 “也不是很清楚,你们看着办吧,我就是跟你这么一说,毕竟咱们俩作为长辈,是该替孩子们操心。” 李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一摊,一副把事情交给媳妇的样子。 “我一个大男人,哪能想得了这么细致,后面就靠你多费心了。” 后面几天,李杰闲在家里实在没事可做,便天天都拉着大侄子李秀君给他上起了政治课。 那严肃认真的模样,就跟学校里的老师在课堂上授课似的。 只见李杰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神情肃穆。 “秀君,都已经考上大学了,算是成年人,有些事还是要慎重考虑的。” 李杰表情凝重两道浓眉紧紧蹙着,目光坚定深沉的看着李秀君,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深的期许和嘱托。 现在家里也热闹,孩子跑来跑去,欢声笑语不断。 自己的一对儿女千秋和欣然,现在已经在上初三了。 两个孩子像个小大人一样,非常的懂事。 学习上从来不用督促,每天一放学就自觉地坐在桌前完成功课,遇到难题也不轻易放弃,自己钻研或互相讨论。 生活里,也能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扫地、擦桌子、洗碗,每一样都干得有模有样。 姐弟俩乖巧贴心,倒是没让李杰去操过什么心。 家里几个稍小点的孩子,小弟李安家的李宏伟和李静雪,还有小妹李琳家的苏俊杰和苏子晴,每天就跟在李千秋和李欣然的后面玩儿。 几个小家伙,整天像小尾巴似的,屁颠屁颠地跟着。 只要李千秋和李欣然一出门,身后准能瞧见这几个小不点儿的身影,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四个孩子年龄还不大,最大的丫头苏子晴也不过七八岁。 小小的人儿梳着两条羊角辫,一蹦一跳的。 小家伙们没有正式入学,所以都在钢铁厂的厂办托儿所。 这个年代的城里人,男人女人都是一心扑在工厂上班,为国家的建设挥洒辛勤的汗水。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朴实而坚定的神情,充满了干劲儿。 厂里为解决职工的后顾之忧,专门设立了托儿所,托儿所的房子虽然有些陈旧,但充满了温暖和关怀。 这种厂办托儿所较为普遍,它具有很多优点,比如收费低廉甚至是免费,费用通常由工厂承担。 这对于职工家庭来说,无疑是一项极大的福利,减轻了不少经济负担。 职工们每次提到厂里的这个举措,心里都充满感激,干活也更有劲儿了。 而且,工作人员实行三班倒,方便职工在不同的工作时间接送孩子。 无论父母是早班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匆匆出门;还是中班在午后的忙碌中暂时放下手中的活儿;亦或是晚班,披着星辰结束一天的辛劳,都能顺利地把孩子送去托儿所,下班后再接回家,一点儿也不耽误。 685、知识就是改变命运的钥匙 孩子们在厂办托儿所里能得到基本的照顾,比如饮食、休息等。 每天都有热乎的饭菜,那饭菜虽说简单,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还有舒适的小床,供孩子们午睡,小床上的被褥虽然大多打着补丁,却是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阳光的香气。 等孩子长大一些,还可以升入父母单位的幼儿园继续学习,在那接受更系统的教育,学习唱歌、跳舞、认字。 老师们和蔼可亲,带着孩子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为未来的成长打下坚实的基础。 四个小孩子,跟在李千秋和李欣然的后面,一路上像欢快的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去托儿所。 他们背着小小的书包,书包的边角都有些磨损了,却被孩子们视若珍宝。 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犹如清晨绽放的花朵般灿烂。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稚嫩的声音在小巷回荡,充满了童真与欢乐。 这段时间,李杰也和弟弟妹妹以及妹夫弟妹都商量过了。 那是在一个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昏黄的灯光下。 灯光有些昏暗,把每个人的身影都拉得长长的。 桌上的饭菜还散发着余温,屋子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气氛严肃又充满关切,大家的表情都十分认真。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他们九个人先到学校那边安顿下来。 租好房子之后,再回来一趟,刚好等到暑期的时间,再把几个孩子都一起接过去。 李杰虽然有空间在手,但帝都那边的情况两眼一摸黑,一点也不清楚。 看着几个在院子里面玩闹的孩子,他皱着眉头,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担忧和迷茫。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思考着未知的难题。 若是贸然过去还拖家带口的,确实不太好安排。 帝都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得从头摸索。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大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与他们熟悉的凤凰县截然不同。 而且四个小家伙年龄还小,他们在帝都那边也没有工作,不知道能不能进那边的托儿所,所以就很麻烦。 想到这些,李杰深深地叹了口气,叹息声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感觉肩头的担子沉甸甸的,压得他有一些喘不过气来。 李杰心中也是有些感慨的,想到了父亲李水根,饱经沧桑的面容仿佛一部岁月的史书。 在读书这个问题上,父亲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反对。 父亲非常支持,坚定的眼神中满是对子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坚信。 只不过大哥李大山和二哥李大海,他们太过懂事,过早地感受到了生活的重压,早早的就辍学在家帮忙干活。 大哥李大山,才小学毕业,小小的身躯就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那瘦弱的身影,在田间地头忙碌,在烈日下挥汗如雨。 二哥李大海好一点起码上了初中,识了些字,懂了些理。 在艰苦的岁月里,二哥也会在夜晚借着微弱的油灯,努力多学一点知识。 到了后来,李杰强势崛起,家里的日子也逐渐不那么艰难了。 弟弟李安和妹妹李琳,自然也都是上学的。 从村里人小学开始,小小的书包背在身上,虽然书包是用粗布缝制,有些简陋,却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初中时,每一个夜晚,那埋头苦读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墙上的影子随着烛光微微晃动。 高中时,为梦想拼搏的汗水洒满了书桌,一本本被翻得卷边的课本,还有一支支写得没了墨水的钢笔,都见证着他们的努力。 两人一路读上去,现在直接考上了大学! 虽然中间遇到了一些困难,工作了一段时间,但的那段经历,也让李安和李琳,更加珍惜读书的机会。 但不管怎样,若没有父母的支持,李杰若是没有读过初中,可能刚开始在县城钢铁厂工作都落不到。 那时候,能有个工作机会是多么不容易,一个岗位常常有好多人争抢。 而读过书便是多了一份希望,多了一条出路。 以后什么样暂且不提,但是在这个年代,知识就是改变命运的钥匙,能够让人在艰难的生活中看到一丝曙光。 陈秀芳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常年风吹日晒让她原本就不细嫩的皮肤变得粗糙黝黑,像干旱的土地般失去了光泽。 双手更是布满了老茧,每一道茧痕都是岁月劳作的印记。 她总是穿着洗得褪色的粗布衣裳,补丁一个接着一个,却总是收拾得干净整洁。 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对家里几个孩子那是掏心掏肺地非常关爱。 只要家里的孩子愿意去上学,就是砸锅卖铁、借钱,也会让孩子去读书。 她那坚定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孩子未来的期望,仿佛能看到孩子通过读书走出农村,过上好日子的情景。 那眼神炽热而执着,犹如黑暗中的明灯。 李杰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不过也听二哥李大海提起过,当初家里为供他们兄弟俩上初中,那真是难上加难。 还低三下四地,去跟亲戚朋友借了点钱。 那时候,父亲李水根和父母陈秀芳一家一家地去敲门。 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每到一家,他们都会局促地站在门口,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嘴里说着。 “他叔,他婶,家里孩子上学等着用钱,您看能不能借我们一点,等有了一定尽快还您。” 这些记忆,李杰已经没有了,但是李大海却记忆犹新。 即便如此,李水根和陈秀芳两人,有时候还会遭到人家的冷言冷语,但是两人为了孩子,硬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陈秀芳大字不识几个只会歪歪扭扭地写自己的名字,名字写得歪七扭八,就像她坎坷的人生。 她也不晓得上学读书那一套高大上的理论,读书到底有用没用。 她只是单纯的对孩子们好,不知道怎么拒绝孩子读书的意愿。 在她心里,只要孩子想做的对孩子好的,她就无条件支持,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686、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哪怕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操持家务,干完农活又要回家做饭洗衣,累得有些直不起腰,陈秀芳也从无怨言,只为了能让孩子们安心读书。 而且让李杰觉得很不错的是,父亲李水根和母亲陈秀芳,都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根深蒂固、难以动摇的想法。 虽然思想上可能多多少少还是受到农村环境的影响,不可避免残留着那么一点陈旧的观念。 毕竟是生活在农村,周围的氛围和传统观念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比如偶尔在闲聊时,会念叨着儿子以后能多帮衬家里的农活,但也仅仅是随口一说,并未真正付诸行动。 但是家里的女娃,不管活泼俏皮的小妹李琳,还是聪慧懂事的自己的闺女李欣然,或是乖巧伶俐的侄女李秀秀,这几个女孩,都受到了平等的对待。 她们能和男娃一样,背着书包欢欢喜喜地去上学读书。 在学校里,她们能尽情地汲取知识的养分,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在村里的其他家庭里,有些女娃娃的命运可就截然不同了。 她们真的是一点都不被重视,早早就被剥夺了上学的机会,辍学在家帮忙干各种繁重的农活。 洗衣做饭、喂猪放羊,小小的身躯承受着不该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的重担。 然后在年纪还不大,对外面的世界还充满懵懂和憧憬的时候,就被匆匆的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媳妇,继续过着操劳的一生。 那些女孩们眼中的无奈和对知识的渴望,像是一把把利刃,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她们望着背着书包上学的同龄人,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失落,又只能默默地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在农村养儿防老的观念很重,没有儿子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仿佛家里没个儿子,就失去了顶梁柱,在村里就矮人一截,说话都没了底气。 所以有这样重男轻女的观念也不足为奇,但好在自己的父母没有陷入这样的偏见之中,能一视同仁地对待每一个孩子,给予他们相同的机会和关爱。 这让李杰感到十分舒心,也对父母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最近几天没有去上班,李杰整日闲在家里,思绪就像一团怎么理也理不清的乱麻,在心中想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一会儿坐在院子里面,望着天空发呆,一会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处理一些诸如修补破旧衣物、整理杂乱物件之类的日常琐事。 可随着离开的日子越近,他的心里就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愈发慌张起来,对家里的牵挂也愈发沉重。 一想到即将远行,村里熟悉的老屋虽然简陋,却充满了温暖的回忆 亲切的家人,每一张笑脸、每一个眼神都让他难以割舍。 那灶房里升腾的袅袅炊烟,那院子里晾晒的衣物散发的芳香,仿佛都无声的挽留着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李杰是来自未来,可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生活了十八年。 在这十八年里面,他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和妻子相濡以沫共同经历风雨。 在艰难的日子里,两人相互扶持,彼此安慰。 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那纯真的笑容就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璀璨而动人。 那稚嫩的呼唤“爸爸”,犹如清晨的鸟鸣,清脆而甜蜜。 孩子们学步时的踉跄,第一次叫“爸爸”时的惊喜,都深深烙印在李杰的心底,成为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曾经或许青春懵懂过,无所畏惧,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宛如被世界遗忘的偏僻小县城。 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李杰,眼中满是对外面世界的渴望,那渴望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急切。 他心里充满对现状的不满和躁动,仿佛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急于挣脱这束缚。 李杰只是烦透了这贫穷,这个地方贫困、落后得让人心酸。 就连出门,都是靠马车这样古老而落后的交通工具,瘦骨嶙峋的马吃力地拉着破旧的车,发出沉重的喘息。 坑洼不平的土路每逢下雨天就泥泞不堪,马车的车轮在上面艰难地滚动,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泥水。 泥水溅在行人的裤脚上,留下一道道污渍。 县城里的房屋低矮破旧,土坯墙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茅草屋顶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 街道狭窄又拥挤,两旁的小摊杂乱无章,人们为了几分钱讨价还价。 人们生活简单而艰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为了温饱而奔波。 他刚来到这个时代,就梦想有一天逃离,到外边去看一看,到外边过更好的生活。 他无数次在心里描绘着外面世界的美好,想象过自己走在这个时代的繁华都市里的样子。 那里街道灯火辉煌,商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人们穿着时髦的衣服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满足。 这个年代的帝都,就算是没有后世那般令人眼花缭乱的繁华,但也差不了太多,一直以来都让他有些期待。 那里有宽阔平坦的马路,汽车川流不息,有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让人目不暇接。 还有着丰富的机遇,仿佛遍地都是黄金,只要伸手就能抓住。 可是临近出发,李杰却发现,自己对故乡的眷恋,似乎一刻也无法停止。 熟悉的乡音带着浓浓的泥土气息,在耳边回响。 邻里间的亲切问候,充满了关切和温暖。 南山林子中的黑熊们,老槐树下的秋千,村头的小河…… 都在他心头萦绕,每一丝风,带着田野的芬芳;每一片云,映照着故乡的山水。 这一切都带着家乡的味道,深深地烙印在李杰灵魂深处,让他割舍不下。 时间匆匆如同那永不停歇的沙漏,还是不可阻挡地到了分别的那天。 老李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浩浩荡荡的都来到了县城这边。 大家的心情格外沉重,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谁也不多说话。 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更增添了几分离别的愁绪。 687、麦香和烟火气 天还没有亮,四周还是一片漆黑,陈秀芳就起来在昏黄的油灯下,给他们收拾东西了。 那油灯的火苗在微风中摇曳不定,微弱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有些佝偻。 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却依然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包裹,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粗糙的双手摩挲着衣物,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几件衣服厚点,冷了也能穿;这几件薄的,天热的时候换着。”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在李杰的强烈建议下,每人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录取通知书等重要文件即可。 而且这些东西,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收拾好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角落里。 可陈秀芳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还能再为孩子们准备点什么。 她一会儿翻翻柜子,看看有没有能带上的干粮;一会儿摸摸被褥,寻思着要不要再添一床薄被。 可惜李杰的想法,并没有得到老娘陈秀芳的支持。 在老娘那不容置疑的强烈建议下,每人又多带了件新做的袄子。 那袄子针脚细密得如同精心编织的蛛网,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陈秀芳的心血。 棉花塞得厚实饱满用手轻轻一按,便能感受到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袄子的布料,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却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气,显然是陈秀芳花费了不少心思赶制出来的。 天气还是比较冷的,穿一件再带上一件,这样就不用买衣服了。 陈秀芳一边把袄子往包裹里面塞,一边不停地念叨着。 “出门在外,可不能冻着,这袄子暖和,能顶事儿。” 她的双手,因为长期的劳作而显得粗糙,此时却轻柔地摆弄着袄子,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 如果不是李杰阻止,陈秀芳甚至还准备让他们都带上厚厚的被子! 她那急切的神情仿佛在说,恨不得把家里所有能保暖的东西,都给孩子们带上。 她的眉头紧皱,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搜寻,嘴里还喃喃自语。 “被子厚实,晚上盖着不会冷。” 李杰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老娘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娘,我们是去上大学,不是搬家,带太多东西不方便,火车上也挤,不好拿的!” 李杰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揪心,陈秀芳这才不情愿的作罢,眼神里还是满满的担忧和不舍。 她拉着李杰的手,再三叮嘱道:“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吃穿。” 那双手虽然粗糙,却传递着无尽的温暖和牵挂。 就在李杰看着那一大堆行李在愣神的功夫,大嫂高蓉蓉和二嫂王丽丽已经手脚麻利把刚出锅的一堆饼子,拿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 那饼子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如同一缕缕轻烟,迅速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钻进每个人的鼻孔,撩拨大家的味蕾。 没错,这些就是他们九人在路上的干粮! 那一张张饼子烙得金黄酥脆,边缘还带着微微的焦糊,仿佛被阳光亲吻过的痕迹。 饼子的表面还点缀着些许黑芝麻,那是家的独特印记。 轻轻咬上一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发出“嘎吱”的声响,内里柔软有嚼劲,带着麦香和烟火气。 是家的味道,是温暖的保障,更是亲人们无尽的关爱和牵挂。 虽然李杰早有准备,从空间里提前取出了一些拆了包装的压缩饼干,风干的猪肉脯和牛肉粒,全部放进了包里当干粮。 那些食物,也算是稀罕物,口感丰富,味道独特。 可在家人眼中似乎觉得不够踏实,工业化生产的食品虽然新奇,却比不上自家亲手做的饼子来得实在和贴心。 可是父母以及大嫂二嫂,总是觉得那些东西不太够,担心他们在火车上被饿着了。 母亲陈秀芳不停念叨着:“火车上时间长,得多带一点吃的,千万别饿着孩子们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整理着桌上的饼子,眼神中满是关切和忧虑。 大嫂高蓉蓉见状,也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多带点心里踏实。” 她的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额头上还沾着些许面粉,是在做饼子时而留下的痕迹。 二嫂王丽丽则忙着把饼子用干净的粗布包起来,边塞边说道。 “这些饼子耐饿,带着准没错。” 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手指在布料间穿梭,仿佛在编织一份浓浓的亲情。 一行九人,男男女女,每个人身上都要背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模样看着就像是一群负重前行的蜗牛,显得十分艰难。 他们需要先到县城汽车站,然后坐汽车到省城火车站。 这一路的奔波,光是想想就让李杰觉得疲惫不堪。 这样的行程安排,其实挺麻烦的,尤其是在带着一大堆行李的时候。 那些行李有捆得结结实实的衣物,装着干粮和生活用品的布袋。 它们沉重而庞大,会把每个人双手都占得满满的几乎没有一丝空隙,行动起来十分不便。 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调整一下手中行李的位置,或者互相帮忙扶一扶快要滑落的包裹。 而且从县城到省城的班车,都是有固定的时间,错过了就很麻烦。 一旦错过就得在县城多耽搁一天。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对于本就时间不富裕的众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所以早在前几天,李杰就到钢铁厂找到了队长赵胜利,和他说明了情况。 那天,李杰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熟悉的钢铁厂。 刚迈进大门,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依旧震耳欲聋,巨大的烟囱,向外吐着滚滚浓烟,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工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火花四溅,汗水湿透了他们的后背。 虽然已经从钢铁厂离职了,但李杰他们三兄妹,毕竟是以钢铁厂职工身份考上的大学,整个钢铁厂也与有荣焉,甚至还得到了市里领导的嘉奖。 给钢铁厂挣了大面子的事儿,厂里上上下下都觉得脸上有光。 688、对家人的牵挂 在这个年代,能出几个大学生也是极其难得和荣耀的事情,代表钢铁厂在培养人才方面的成功,让厂里在同行业挺直了腰杆。 所以这个小小的请求,自然得到了厂里的同意。 今天,有两辆运输队的汽车,专程送他们到省城的火车站! 当李杰从钢铁厂带回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众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李杰的心中也充满了自豪,对厂里的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临近分别,家里的两个孩子,就像两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年糕似的,一直紧紧地粘着李杰。 看着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却强打精神,自己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的李千秋和李欣然,李杰心的中也觉得像被揪着一样非常不舍。 那两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有些蓬乱,脸上带着没睡醒的迷糊,却一刻不愿离开他的身边,仿佛是他心头最柔软的牵挂。 “你们两个在家,要乖乖听话哦,最多等到夏天,我和你娘就从帝都回来带你们过去!” 李杰蹲下身来,轻轻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目光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浓浓的眷恋。 听到李杰的话之后,李千秋懂事地点点头,那小小的脑袋上下晃动,非常认真地说道。 “爹,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欣然妹妹还有爷爷奶奶他们的!” 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澈,尽管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却有力而坚决,让人不禁感叹,不愧是哥哥非常有责任心,哪怕只是早出生了几秒。 小丫头李欣然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舍得。 她紧紧地拽着李杰的衣角,衣角都被她攥得有些发皱,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说道。 “爹,那你们快点回来!”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依恋,让李杰听了感觉有些心碎。 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女,李杰的目光如水般温柔,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嗯,我会早点回来的!” 李杰努力地想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而灿烂,可心里的酸涩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他觉得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那股刺痛感直直地往心里钻,但他还是拼命地强行忍住了。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忍不住让泪水流下来,情绪一旦崩溃,家里这些敏感的孩子肯定会哭成一团,那场面就更让人揪心了。 他不能让分别场景太过悲伤,于是咬了咬嘴唇,只能选择强行转移话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门口,对蹲在门槛上正抽着旱烟的大哥李大山说道。 “大哥,家里的事情,以后都归你管了,照顾好爹娘还有这些孩子。” 李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中满是信任和托付。 那眼神仿佛在说,大哥,这个家就拜托你了。 李大山一向是沉默寡言,他就像是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一般,默默地为这个大家庭付出,从不抱怨。 听到李杰的话后,他抬起头,那张被岁月雕琢得黝黑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有些发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朴实和担当。 “放心,我晓得了!” 简单的几个字,从他因为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嘴里说出来,却有着让人无比安心的力量。 李杰又缓缓地走到了院子里,脚下的黄土被他踩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来到了二哥李大海的身边,此时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了院子里,形成一片片光影,却驱不散弥漫在空中的离别阴霾。 “二哥,我之前交代给你那些人,你有什么事,去联系他们就可以了。” 李杰一脸郑重看着李大海,目光中充满了期许。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要把自己的信任深深刻在李大海的心里。 “我走了后有些关系可能就淡了,需要你去维持。” 李杰眉头微皱,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忧虑,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家人的牵挂。 “大学的地址,我抄下给二嫂了,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去邮局发电报,千万不要担心花钱,知道不?” 李杰紧紧地握住李大海的手,手上的力度仿佛在传递着他对这个家的无尽牵挂。 他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骨节泛白。 李大海也知道,自己的三弟在家里虽然排行老三,但是在整个家中,却是最核心的存在,有什么事情最好是和他商量。 他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褂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杰你放心吧,就算没什么事,我每个月也会给你们发电报!”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在向李杰做出最郑重的承诺,眼神之中透露出对李杰的支持和让他安心的决心,充满了质朴和坚毅。 因为有些不太放心家里,李杰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和二哥李大海交代。 每一次的叮嘱他都神情专注,目光饱含着他对这个家深深的牵挂和担忧。 那一句句反复的话语,都是他内心焦虑的外现,他害怕有一丝遗漏,害怕家里在他离开之后,会遇上解决不了的难题。 和老实憨厚的大哥李大山比起来,二哥李大海在食品厂,当了这么多年的采购员,心思是比较活络的。 李大海平日里能说会道,在与人打交道方面很有一套,也见过些世面。 他总穿着那身半新不旧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皮鞋也擦得锃亮,逢人都能聊上那么几句,让人觉得亲切又精明。 这个时候,老娘陈秀芳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系着那条洗得有些褪色的围裙,双手在围裙上用力地擦了擦,围裙上还沾着些许面粉的痕迹。 看着兄弟两人,她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而显得更深了,笑着说道。 “小杰,你们放心去上学吧,家里没什么事的,有大山和大海他们在家,不会出什么问题。” 689、老父亲深沉的爱 陈秀芳的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宽慰,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让人安心。 “趁着饭还热,你们赶紧去吃点。” 说完,她转身又进了厨房,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一会儿,她就端出一盘冒着热气的馒头,馒头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顿热热闹闹的早饭。 那张老旧的八仙桌上,摆着简单的咸菜,咸菜切得粗细不均却散发着浓郁的酱香。 稀粥煮得浓稠表面还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热气腾腾的馒头,又大又白,散发着诱人的麦香。 大家边吃边聊,话语之间充满了对大学生活和未来的憧憬。 孩子们兴奋地讲述着,对大城市的想象,大人们互相叮嘱着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温馨的气氛充满了整个房间。 吃完饭之后,房间内的气氛有一点沉默和压抑,仿佛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李杰挠挠头,打破了这份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寂静。 “爹,娘,我们走了,大哥,二哥你们照顾好家里,千秋欣然,你们在家要听爷爷奶奶的话知道不?” 李杰的声音微微颤抖,颤抖中带着浓浓的不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地挤出来的。 他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停留,想要把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 陈秀芳和李水根两人看着九人眼中满是慈爱,目光温柔如水,仿佛能融化一切。 陈秀芳的眼眶微微泛红,李水根则紧抿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波澜。 李大山和李大海兄弟俩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那坚定的眼神,像是在许下庄重的承诺,宽阔的肩膀随时准备扛起家庭的重担。 唯有家里的一堆小孩子哭丧着脸,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他们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失落和迷茫,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他们小小的心灵,还无法完全理解离别的含义,只是单纯觉得心里难受,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就这样李杰他们在前面走,陈秀芳和李水根跟老两口带着一群孩子在后面跟着,一直送到了院门口。 老两口的脚步略显蹒跚,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陈秀芳不时抬手用袖口擦擦眼角,李水根那挺直的腰板此刻也有些弯曲。 孩子则紧紧拉着他们的衣角,小手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一行人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那脚印仿佛在诉说着不舍与牵挂。 临近分别之际,李杰看了看在旁边已经在默默抹眼泪的陈秀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即将决堤的离愁别绪全都压回去,强忍心中翻涌的不舍说道。 “娘,我们是去上大学光宗耀祖,你哭什么啊,要不了几个月就回来了,说不准秀君和小虎,还给你带个孙媳妇回来呢!” 李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欢快,还故意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试图逗母亲开心,只是他的眼神中,却藏不住那深深的眷恋和牵挂。 陈秀芳本来是满脸的不舍,泪水也不受控制地在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肆意流淌,一道道皱纹仿佛都被泪水填满,听到了李杰这番话之后,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还是他们的三叔呢,说话一点也不牢靠!” 陈秀芳嗔怪地瞪了李杰一眼那眼神却没有丝毫的责怪,只有满满的慈爱。 她抬起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刚刚那汹涌得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悲伤情绪,似乎被这一打岔冲淡了一些。 虽然语气还是有些沉重,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微微颤抖,不过刚刚那股让人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的沉重气氛总算是被打断了。 风轻轻地吹过,撩起了众人的衣角和发丝,仿佛也想抚慰这离别的伤痛。 “行了老三,你们走吧,别耽误了时间,我听说帝都那边天气很冷,记得多添点衣服。” 李水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那声音仿佛是从他被岁月打磨得粗糙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和忧虑,目光紧紧追随着李杰等人,像是要把所有的牵挂都通过这目光传递过去。 父爱如山,李水根最近几天也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蹲在墙角抽着他那根老旧的烟杆。 每次他一抽起烟,烟雾缭绕起来,朦胧烟雾中,他紧锁的眉头清晰可见,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仿佛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 不过李杰很清楚,父亲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忙活。 在县城这边没什么熟人的老父亲,因为担心家里的孩子和孙子孙女,到了帝都那边人生地不熟,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跑。 每次出门,他不仅带上被他摩挲得油光发亮视若珍宝的烟杆,手里还装上几包好烟,几包烟或许是他积攒了许久都舍不得抽的。 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着一顶旧帽子,弓着腰迈着蹒跚的步伐,去跟那些可能知道帝都情况的人打听。 哪怕是只言片语,他都如获至宝地记在心里,回到家后在不经意间悄悄说出来,让家里的几个孩子有所准备。 虽然打听到的情况,大部分与事实有很大的出入,甚至是风马牛不相及,可那些或真或假的消息,饱含着老父亲的一片苦心。 哪怕消息不太可靠,但李杰清楚,这些都是老父亲深沉的爱。 这份爱如同沉默的大地,无言却很坚实,承载着家庭的重量,默默守护着一家老小。 李杰点了点头,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回过头来,刻意不去看父母和孩子们,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落泪。 咬了咬嘴唇,对身旁的众人说道。 “爹,我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走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完便加快脚步,脚下扬起一阵尘土,仿佛要逃离这让人肝肠寸断的离别场景。 钢铁厂的卡车,直接开到了狭窄的巷子口,车身的油漆有些剥落还沾着些许灰尘。 690、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李杰他们一行九个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不紧不慢,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车子旁边。 每次回头,目光中都饱含着对亲人的不舍和眷恋,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父母和大哥,大嫂以及二哥二嫂,还有家里的那群孩子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后面紧紧跟着。 他们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即将远行的亲人,脚下的土地扬起薄薄的尘土。 父亲李水根穿着打了补丁的褂子,母亲陈秀芳的衣角还沾着做饭时留下的油渍。 大哥李大山背着双手,大嫂高蓉蓉跟在一旁,二哥李大海手里捏着香烟,二嫂王丽丽牵着几个孩子的手。 他们的脚步缓慢却坚定,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牵挂。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来到车子旁边,行李被一件件费力地给丢了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李杰转身对父母说道。 “就到这吧,你们赶紧回家,锅里的稀饭一会儿该凉了,我们坐车,很快就到火车站了。” 李杰的声音有些沙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的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亲人们对视太久,生怕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会控制不住。 原本一直在压抑着情绪的陈秀芳和李水根老两口,此刻那强装的镇定再也无法维持,内心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突然觉着万分舍不得。 那股不舍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他们心底最后的防线,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 家里的两个儿子和闺女,还有孙子孙女加起来九个人,一次性出远门。 那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此刻仿佛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院子里的鸡鸭还在角落里啄着食,几只麻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却更显得这院子的冷清。 往日里孩子们的追逐打闹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如今却只剩一片寂静。 整个李家好像都空了,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如今只剩清冷和寂静,糊着旧报纸的墙壁,摆放杂物的木柜,还有被磨得光滑的门槛,每一个角落,都似乎还留存着孩子们的身影和声音。 是孩子们的嬉戏声、哭闹声、以及欢笑声,现实却是他们即将远行,只留这空荡荡的屋子和无尽的思念。 而且老两口的心中也很清楚,虽然五个孩子现在都很不错,家里的生活也很好。 可这一切的改变,并非凭空而来。那土坯的房子一点点被修补成了结实的砖瓦房,餐桌上从粗茶淡饭变成了偶尔能有荤腥,孩子们身上的衣服从补丁摞补丁到如今的整洁体面。 但是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基本都是三儿子李杰的功劳。 是他的聪明才智,在艰难的岁月里想出一个个改善生活的法子。 是李杰的不懈努力,每天早出晚归进入南山林子冒险,在艰难时刻凑齐了物资,来到城里工作,却从来不喊一声苦累。 是李杰的担当和付出,用他那不算宽阔的肩膀,扛起了家庭的重担,才让这个家一步步走出困境,过上了如今的好日子。 看着即将远行的九人,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李水根突然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嘴唇微微颤动,喉结上下滚动,平日里那挺直的腰杆此刻也微微弯曲,仿佛承载着千言万语的重量。 他粗糙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一道道皱纹里似乎都藏着无尽的牵挂。 红着一张老脸,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说道。 “你们你路上注意安全!”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夹杂着些许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目光中满是担忧和不舍,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微弱,却又格外沉重。 李杰也知道父母心中的不舍,尽量装出一副洒脱的样子,冲几人摆摆手,上了卡车。 他的脚步看似坚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着落。 他身上那件,洗得有些褪色的蓝布褂子在风中微微摆动,衣角也被风吹得卷起。 九人上了车之后,李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和父母孩子们聊了几句。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脸上强挤出笑容,额头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随着车子的启动,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像是在咆哮着告别,扬起了一阵尘土,弥漫在空中。 九人向省城火车站进发,车窗外,父母和家人的身影越来越远逐渐变成了模糊的小点。 李杰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了他紧紧握着的手上。 随着两辆卡车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后,尘土飞扬,几个孩子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舍之情,“哇哇”的大声哭了出来。 哭声尖锐而凄厉冲破了卡车发动机的嘈杂,直直地钻进李杰的心里。 孩子们哭得小脸通红,泪水在肆意流淌,鼻涕也糊了一脸。 虽然卡车启动的声音很大,但李杰的听觉,经过灵泉水的改造异常敏锐,还是听得出来。 一声声稚嫩的哭喊,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毫不留情地刺痛着他的心。 李杰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得难以呼吸。 他的眼中也泛起一道晶莹的泪光,在阳光下闪烁着。 李杰假装被风沙吹迷了眼睛,用手悄悄抹了一下,他不敢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只能是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把头扭向一边。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手指紧紧地抠着车窗边缘,指甲都泛白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离别总是让人感到忧伤,李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思绪万千。 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那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那熟悉的乡间小路,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留恋。 691、人山人海的火车站 李杰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嘴唇微微颤抖着。 用了好长时间,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把那份悲伤和不舍压在心底。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帝都混出个名堂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好不容易相到了省城火车站,李杰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冒着浓烟的火车头,心中不禁一紧。 他清楚地意识到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旅程,这才是北上的第一场考验。 眼前的火车站人声鼎沸,人们背着大包小包,神色匆匆。 李杰看到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扛着麻袋,还有的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仿佛那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现在坐火车就是打一场硬仗,接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凭借着硬座就这样一路硬坐过去,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硬座又窄又硬,上面的皮垫子磨损得厉害,露出里面泛黄的海绵。 长时间坐着身子骨都要被颠散架,腰像断了一样酸痛,腿也会肿得像一根萝卜。 至于坐卧铺,李杰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目前没有可能。 坐卧铺都要工作证、单位介绍信,普通人想坐飞机和卧铺,确实很难。 那卧铺车厢仿佛是另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被各种严格的规定和繁琐的手续所阻隔。 卧铺车厢的门口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大多数人拒之门外。 就算李杰和媳妇邱明,小弟李安,小妹李琳,可凭借钢铁厂和纺织厂开具的介绍信,弄到几张卧铺票,另外六人怎么办? 总不能一大家子去到帝都上大学,还分成两部分吧? 那会让本就艰难的行程,更添几分波折和牵挂。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要是分开了一路上互相牵挂着,心里得多难受啊,也失去了一起出门的意义。 经历了数个小时的颠簸之后,终于到了省城的火车站。 李杰一下车只感觉头皮发麻,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人太多了,简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人群像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挤得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省城火车站,作为整个皖省的交通枢纽现在又是开学季,火车站的人数,比之几十年后的春运也不遑多让!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像密集的蚁群一般。 行李包裹堆积如山,有的用粗布包裹着,有的是破旧的木箱还有的是竹编的篮子,五花八门。 人们的呼喊声、孩子的哭声、商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喧闹无比。 呼喊声也是此起彼伏,有的在呼唤同伴,有的在焦急寻找着丢失的物品。 孩子的哭声尖锐刺耳,或许是被这拥挤的人群吓到,或许是与家人走散。 一行九人,在这汹涌的人流中艰难挪动,就像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小船。 好不容易检完票挤进站台,每个人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火车到站之后,车门旁边却因为站的人太多根本打不开。 人们被挤成一团,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拼命地想靠近车门。 一张张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急切,有的人帽子都被挤掉了,有的人鞋子被踩掉了,却也无暇顾及。 没有办法,有些胆子大的人,只好从车窗向里爬。 他们把沉重的行李高高举起,奋力扔进去,然后双手紧紧抓住车窗边缘,脚蹬着车壁,手脚并用,奋力攀爬。 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衣服也被蹭得脏兮兮的。 火车里面的乘客,谁也不愿意站台的人向里爬,因为这一波乘客进去后,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占领他们本来就有限的空间。 里面的人不停推搡着车窗边的人,大声叫嚷着:“别上来了,没地方了!”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外面的人哪顾得了这些,依旧拼命地往里挤,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绝。 绝大多数人都是有位置的,只不过受限于火车站那陈旧落后的各种硬件和软件设施,导致很多流程只能依赖人工操作。 那售票窗口狭小而简陋,不过几个平方的小窗口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里面的售票员,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笔,口中念念有词,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额头布满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桌上的账本上。 检票口的工作人员拿着钳子,一张一张地剪票,那钳子在手中,显得格外沉重,速度缓慢而吃力。 他们的眼神疲惫却又专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进站的通道狭窄而曲折,地面坑洼不平,还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指示牌模糊不清,油漆剥落,人们只能盲目地跟着人流涌动,像一群迷失方向的羔羊。 无论是售票还是检票,包括进站,都异常的繁琐,这也导致大规模的人流形成了拥挤。 人们推推搡搡,抱怨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能不能快点啊!” ……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行李相互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有的箱子都被挤破了,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李杰也没办法,这是时代的特征,他也无法解决。 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望着前方,他知道,此刻抱怨无济于事,唯有行动才能争取到一丝希望。 凭借着灵活的身法,身上带着大包小包,李杰在站台上向上托起了车窗,直接就钻了进去。 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像一只灵活的猴子。 他先把行李奋力地甩进车窗,然后双手一撑,身子一缩,便钻进了车里。 李杰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凭借着大力出奇迹,硬生生在汹涌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他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粗壮的蚯蚓。 身上的汗水湿透了衣衫,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健壮的轮廓。 但他的步伐却始终没有停下,坚定的向着目标前进。 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挤开那些挡在前面的人。 上车之后,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的气味,汗味、烟味、食物的味道以及各种说不出的异味交织在一起令他有些作呕。 692、这是我的位置啊! 李杰费力地穿过狭窄的过道,过道里挤满了人和行李,不得不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伸出的腿,还有尖锐的行李边角。 穿过汹涌的人群,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自己九人的座位。 他迅速拿出行李,将位置给占好,一件件行李堆在了座位上,仿佛筑起了一道小小的防线。 担心其他人第一次坐火车,可能会挤不上来,李杰又毫不犹豫转身往车门的方向走去接应众人。 他的眉头紧皱像两条紧紧拧在一起的麻绳,眼神中透着焦虑,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群。 李杰的步伐,因为着急而显得有些踉跄,好几次差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这样虽然多此一举,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万一九人中,其中有一个没有坐上车,这趟本不完美的旅程就会变得很糟糕。 他深知这次众人一起去帝都上大学的机会来之不易,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这样的机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任何一个小小的差错都可能让这次充满希望的行程蒙上阴影,他不敢想象若是少了一人,这一路上大家的心情会多么沉重。 李杰带着其他八人一路挤挤搡搡,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赶过来的时候,结果却发现他们九人的位置,被人占住了。 几个陌生的面孔坐在本该属于他们的座位上,神态各异。 有的闭目养神嘴角还挂着一丝惬意的微笑,有的正和旁边的人闲聊,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坐错了位置。 他们身旁的行李随意摆放着,有的甚至还脱掉了,散发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可不是公交车,时间短,去考虑尊老爱幼什么的。 这是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旅程,若是一个心软可能就会站十几个小时, 哪怕是强如李杰,被灵泉水滋养了二十年的强悍身体也顶不住。 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一直站着简直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 火车的颠簸,车厢里的闷热,都会让人疲惫不堪。 所以李杰便非常客气且“友好”的,和占了自己座位的乘客交流。 他强压着心头的不满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同志,不好意思啊,这几个座位是我们的,能不能麻烦您让一下?” 他的眼神很是坚定,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占座的人。 同时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做好了应对可能出现的麻烦的准备。 他的衣衫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却挺直了腰杆,展现出坚定的态度。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还是懂得礼义廉耻的,那种强行占着位置不让的人,还是非常少的。 在这个质朴的时代,人们大多秉持传统的道德观念,尊重他人,注重自身的行为举止。 大家信奉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古训,以和为贵,相互体谅。 一旁的二侄子李小虎,见三叔李杰为他们忙前忙后,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于是也过去帮忙安顿行李,顺便和占了他们位置的人,进行亲切友好的沟通。 李小虎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一股子热心肠。 他穿着略显宽大的粗布衣裳,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手脚麻利地搬着行李,嘴里不停说着感谢和抱歉的话。 “麻烦让让,谢谢您啦!真是不好意思!”那诚恳的语气和憨厚的笑容,让人心里暖暖的。 就在这时,李小虎突然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女孩子给占着。 小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有些弱不禁风,纤细的胳膊仿佛一折就断,娇小的身躯在人群之中显得格外渺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姑娘五官很美,精致的眉眼如画一般,细长的眉毛就像是弯弯的月牙,清澈的眼眸犹如一汪清泉。 小巧的鼻子挺直而秀气,樱桃般的嘴唇不点而朱,给人一种想要去呵护的感觉。 低垂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两只受惊的蝴蝶,有些不安和紧张。 她紧紧地抓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透露着内心的忐忑。 李小虎突然愣住了,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定格在女孩身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将这样一位美丽的姑娘,从座位上撵出去好像有些不太绅士。 那姑娘娇弱的模样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朵,让李小虎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仿佛有个声音在心底轻轻告诉他,这样做实在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姑娘那白皙的脸庞带着些许疲惫的苍白,眼神中透着无助和迷茫。 但是一旁的家人都在盯着他,若是就此怯懦,估计要被笑话了。 他咬了咬嘴唇,嘴唇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心里如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的争吵。 一个说要保持风度对这样楚楚可怜的姑娘应当宽容;另一个则提醒他不能让家人失望,都在等着坐下休息呢。 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忍,挪动着脚步,一点点走到姑娘的身前。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万般的纠结,脚下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拖住。 从口袋掏出那张有些褶皱的车票,缓缓递到女孩子眼前。 那车票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中,仿佛也承载着他的不安,车票的边缘,在他颤抖的指尖轻轻晃动。 朱雅婷看着眼前有些帅气的青年,向自己走来,然后从口袋掏出了车票,有些愣住了。 她的目光从疑惑转为了惊讶,嘴唇微微张开。 “怎么了同志?”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山间的清泉流淌,带着一丝疑惑和紧张,声音中还带着些许颤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李小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急得满脸通红,只能是将车票,又在这姑娘眼前晃荡了两下。 车票在他手中轻轻摆动,纸张微微作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为难。 他的眼神中透着局促和无奈,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这是我的位置啊!” 693、朱雅婷 朱雅婷先是一惊,清澈的眼眸瞬间睁大,随后一张俏脸立刻布满了红霞,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迅速蔓延开来。 她手忙脚乱地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车票,眼神慌乱对比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如同晶莹的珍珠。 两人座位是连在一起的,她坐到了李小虎的位置上。 搞清楚眼前的情况后,朱雅婷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下头,像一朵羞涩的水莲花,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那衣角都被她揉得有些发皱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李小虎一眼,怯生生的说道。 “对不起,同志,还以为这是我的座位。” 她的声音细如蚊蝇一般,带着浓浓的愧疚。 误会解除之后,皆大欢喜,李小虎前忙后也挺累的,走到里面靠窗的位置之后,一屁股坐下来靠在车厢边缘。 他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被洗得有些发白了的衬衫上,晕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小虎拿起水壶,喝了一小口,里面是李杰提前灌入的灵泉,喝上一口神清气爽,当真是惬意无比。 不过李小虎的心,中却泛起了一阵涟漪,旁边的姑娘,真的很漂亮,说话声音也柔柔软软的,真好听! 那声音仿佛轻柔的春风,拂过他的心间,让他的心都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姑娘那如黑缎般的长发,扎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辫梢上系着的红头绳格外显眼。身上穿着的碎花衬衫,虽然有些旧了,却依旧整洁干净,散发一种朴素的美。 九人携带的行李不多,早就被李杰给安顿好了,李小虎的手中就拿了一个不大的包裹。 包裹用一块打着补丁的粗布包着,粗布的颜色已经褪去原本的鲜艳,显得灰暗陈旧,边角处还能看到几缕磨损的线头,线头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沧桑经历。 包裹也不大,里面装了点食物就是李小虎手中这个像“行军壶”样式的铝制水壶。 水壶的表面已不再光滑,有着不少细微的划痕和磕碰的痕迹,那一道道划痕像是岁月刻下的皱纹,每一处磕碰的凹陷都记录着曾经的故事,显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壶身上原本印有的简单图案,现在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这样的水壶在那个年代比较常见,虽然不一定有特定的知名品牌,但这种款式的水壶因其坚固耐用,很适合外出劳作或者长途出行时携带。 水壶盖子有些松动,每次拿起水壶盖子都会轻微地晃动,发出一阵细微的碰撞声。 壶身微微泛着暗淡的光泽,那光泽仿佛是它曾经光辉岁月的余晖。 喝了一口灵泉水后,李小虎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又将水壶装回包裹。 然后把包裹抱在了怀里,仿佛抱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双臂紧紧环绕着,生怕有一丝缝隙让宝贝溜走。 里面是他未来十几个小时的干粮,还有一些现金和粮票。 那干粮不过是几块硬邦邦的大饼,大饼的边缘已经有些干裂,透着粗糙的质感,还有几块压缩饼干以及猪肉脯,是三叔李杰提前分给他的。 包裹里面装着李小虎的全部身家,他可不敢随意乱放,里面有父亲李大海给的一千块钱,那可是一笔巨款。 一千块钱被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旧手绢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手绢的边缘都已经毛糙,上面残留着淡淡的汗渍。 丢了可就麻烦了! 他时不时地摸一摸包裹,确认东西还在,才能稍稍安心。 每次摸的时候,他的手指都会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谨慎。 所谓穷家富路,李家现在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差钱。 所以在给李小虎准备出行的费用时比较阔绰,李大海和王丽丽夫妻两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竭尽所能地给予支持,把能拿出来的钱,都给了李小虎。 想到包裹里面的那些钱票,李小虎突然有些想家了,有些想父母。 当初父亲李大海,给他准备钱票的时候,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小心翼翼地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 那布包的边角都已经磨损,每打开一层,父亲的眼神就专注一分。 李小虎只记得离别前的那天晚上,父亲将钞票一张一张拿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 “小虎,出门在外不能受委屈。” 每一张钞票,都被父亲粗糙的大手摩挲过,仿佛那上面饱含着父母的期望和爱,是他们对自己深深的牵挂。 目前王丽丽则在一旁默默地整理着衣物,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然后放进包裹里。 尤记得母亲方眼睛红红的,眼神中满是不舍和牵挂,嘴里不停叮嘱自己。 “小虎啊到了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饿着冻着……” 想着这些,抱着包裹的李小虎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现在上大学是不用交学费的,大学是国家全包的政策。 这对广大的学子来说,无疑是一项极大的福利,让更多的人能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追逐自己的梦想。 在这个充满希望和激情的年代无数年轻人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走进大学校园。 而且对于家庭条件差的学生,每月还可以享受到,十七到二十三元不等的助学金。 这笔助学金如同雪中送炭,及时而温暖。 贫困的学生拿到这笔钱之后,可以帮助他们解决了生活上的困难,让他们能够安心学习,不再为一日三餐发愁。 生活费方面,会因地区、学校以及个人消费习惯不同会有差异。 在大城市里物价可能会稍高一些,但也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学校的食堂饭菜价格实惠,几分钱一份的菜,虽然简单朴素但能让学生们吃饱。 而且现在的物价较低,每月十几元到二十几元,基本能够满足生活需求。 那些简单的饭菜,虽然没有太多的花样,但却能填饱肚子,给人提供足够的能量。 694、青春萌动时的小插曲 一碗热气腾腾的粗粮粥几个馒头,配上一点咸菜,就是一顿饭。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勤俭节约一点,每月十元生活费可能就差不多了,有的还能往家里寄点钱! 那些懂事的孩子深知父母的辛苦,他们在学校里从不乱花钱,衣服破了会自己缝补,铅笔用到很短还舍不得扔。 省吃俭用,把节省下来的钱票寄回家中,以减轻家庭的负担。 当父母收到孩子寄来的钱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里充满了骄傲。 当然李家的情况不同,有李杰这个当运输队司机的三叔在,家里一直不缺各种物资。 李杰的工作,在这个年代可是相当吃香,他开着卡车,风里来,雨里去,为城市的建设运输着各种重要的材料和货物。 每次出车回来,李杰总能捎带一些稀罕的东西回家,有时候是一包香甜的糖果,有时是几尺漂亮的花布,让李家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够相对宽裕一些。 加上父母和长辈,基本都有工作,所以李家一直不怎么缺钱。 李大海是食品厂的采购员,每个月都能有稳定的收入。 这么多年下来,也攒了不少的钱, 拿出这么多钱给了儿子李小虎,是为了满足儿子在帝都上大学时的娱乐活动,还有购买生活用品等需求。 李大海深知儿子已经长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和娱乐。 他希望儿子在大学里不仅能够好好学习,也能适当地放松和享受生活。 在给儿子钱的时候,李大海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目光中满是期待和鼓励。 …… 坐在李小虎旁边的朱雅婷,身上是一件的确良的衣衫,下面黑色松紧裤。 的确良的衣衫虽然有些褪色,依旧平整光滑,领口和袖口的边边都被仔细缝补过,针脚细密而整齐,看得出缝补之人的用心。 黑色松紧裤的裤脚有些磨损,边缘处微微起毛,看得出是经常穿着的。 也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打扮,衣服虽然有一些破旧,估计也是姑娘最好的一身衣服了。 这件衣服承载着她对美的追求和对生活的热爱,每次穿上它,朱雅婷都会格外小心,生怕弄脏弄破。 朱雅婷虽然很的瘦弱,不过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过肩的长发,看起来很是秀气。 可能是因为火车上人多有些热了,她马尾辫松开,头发如瀑布一般垂落在背上,柔顺而亮丽,那是她精心呵护的成果。 偶尔有几缕被风吹起,拂过她白皙的脸颊,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眼眸清澈如水,透着灵动和羞涩,让李小虎忍不住多看几眼。 见一旁的李小虎一直在偷瞄自己,朱雅婷的一张俏脸瞬间就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红透了。 她那白皙的脸庞此刻布满了红晕,仿佛天边绚丽的晚霞。 她微微低下头,试图用散落的发丝遮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如丝的秀发轻轻垂落,却也只能遮住半张脸,仍能看到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的耳朵。 她的双手不自在地揪着衣角,衣角都被揉得皱巴巴的。 可能是察觉到姑娘的害羞,李小虎稍微收敛了一点,可那目光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飘向朱雅婷。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悄悄瞥一眼,像个顽皮的孩子想要偷看心仪的糖果,却又怕被发现。 他的眼神中透着好奇和倾慕,每次偷瞄都小心翼翼,仿佛在进行一场秘密的行动。 这搞得姑娘更是难为情,朱雅婷的耳根都红透了,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胸口一起一伏,仿佛揣了一只小兔子。 朱雅婷觉着,这个小伙太大胆了,心里又羞又恼,却不好发作,干脆直接闭上眼睛假寐。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两只不安分的蝴蝶,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眉头微微皱起,嘴角也轻轻抿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远处的李杰,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理解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对青春的回忆和宽容。 不过他也没想这么多,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而已。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青春萌动时的小插曲,在这质朴的年代,这样的情感流露显得单纯而美好。 何况这样漫长的旅程,侄子李小虎有了这样的经历,想必不会那么无聊。 李杰想着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就让年轻人自己去折腾吧。 他转过头继续和身边的家人闲聊,不再关注这边的情况。 对李杰来说,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坐火车了,上次坐火车还是在上次。 仔细回想起来,那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记忆都变得有一些模糊不清,具体是何时的事了,他都已经记不清。 这个年代的火车,速度很慢,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慢悠悠地前行着。 每一次的启动和停止,都伴随巨大的惯性和刺耳的摩擦声。 没有空调,车厢内的空气流通差,各种各样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汗味、烟味、食物的味道,甚至还有角落散发出来的霉味,混杂的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他感觉很是难受。 他皱着眉头,试图用手扇动面前的空气,一双大手在空中徒劳地挥动着,却无济于事。 他的鼻翼微微翕动,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倒是其他八人,第一次坐火车感觉非常的新奇,忍着火车内的各种异味,向着窗外不断张望着。 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期待和探索的渴望。 脸庞紧紧贴在车窗上,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 对窗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仿佛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每一处风景、每一个路过的村庄和田野都能引起他们的惊叹。 李杰感觉到有些难熬,想睡一会,奈何太吵了。 耳边充斥着人们的交谈声、孩子的哭闹声、还有火车与铁轨摩擦发出的“狂吃狂吃”声。 人们的交谈声此起彼伏,有的大声讲述着自己的见闻,有的在低声谈论着家中的琐事。 孩子的哭闹声尖锐刺耳,让人心烦意乱。 695、帝都理工大学 火车与铁轨摩擦的声音,则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鼓手,不停地敲打着单调而沉闷的节奏。 这个年代毕竟没有手机可供娱乐,为打发无聊的时间,多数人都在聊天,车厢内如同菜市场一样热闹。 大家谈论着家长里短、工作生活,声音此起彼伏,让整个车里面充满了烟火气。 有人谈论着今年庄稼的收成,忧心忡忡地叹着气;有人则是在分享厂里的新鲜事,眉飞色舞引得周围之人,发出阵阵笑声;还有人在诉说着邻里之间的小矛盾,愤愤不平。 还有些经常坐火车的老油条,带了纸牌,火车开动之后空间敞亮了许多,直接就开打了。 他们围坐在一起吆喝着出牌,脸上的表情随着牌局的变化而变化。 时而兴奋得满脸通红,时而懊恼得直拍大腿。 他们把牌甩在桌子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顺子!” “炸弹!” …… 让李杰比较烦的是,有些小孩子,真的就是熊孩子,跑来跑去的很闹人,有时候还会把一些行李撞倒,偶尔发出几声大喊大叫,将李杰给吵醒。 他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那些调皮的孩子,心中满是无奈。 那些孩子们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却全然不顾给别人带来的困扰。 他们在狭窄的过道里横冲直撞,像一群脱缰的小野马。 在火车开动后,伴随着车厢有节奏的晃动和嘈杂的声音,晃动使行李架上的包裹也跟着微微颤抖,嘈杂声中夹杂人们的谈笑声和孩子的哭闹声。 也许是因为无聊,或者纯粹好奇,李小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去和身边的姑娘搭起了话。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犹豫,期待像是燃烧的火苗,而犹豫则如一盆冷水,让他的内心摇摆不定。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说道。 “同志,你去哪的?”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青涩和紧张话语出口的瞬间,心跳仿佛也加快了一拍, 急速的心跳声在李小虎的耳边轰鸣作响,他的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眼睛紧紧盯着姑娘,期待着她的回答。 正在看风景的朱雅婷没想到,旁边的年轻小伙会和自己搭话,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毕竟她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 她的目光从窗外收回,窗外的风景正迅速向后退去带着她对未来的憧憬。 眼神中透着惊讶和一丝慌乱,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受惊的蝴蝶翅膀。 抬头看了李小虎一眼,是一个非常精神的小伙,模样算不上帅气,但绝对够精神。 眼睛明亮有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仿佛能驱散周围的阴霾。 身上的衣服虽然朴素但干净整洁,衣角被仔细地折叠过,扣子也扣得规规矩矩。 虽然有些害羞,不过想到这次旅程长达十几个小时,朱雅婷很想认识身边的老乡。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努力克服着内心的羞涩,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微笑中带着几分腼腆回答道。 “我去帝都。” 那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动听,仿佛能穿透这嘈杂的车厢,直达人心。 见到李小虎还在的看自己,于是她接着说道。 “去帝都上学!这位同志,你呢?” 朱雅婷的声音轻柔婉转犹如春日里的微风,带着几分羞涩和期待。 她微微侧过脸目光带着一丝怯意,轻柔的语调仿佛是从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流淌出来的。 双手轻轻交叠放在了膝盖上,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听到朱雅婷温声软语的回答之后,李小虎顿时一个激灵,笑嘻嘻的说道。 “真好啊,我也去帝都!你考上了哪个学校啊?” 他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朝朱雅婷的方向微微倾斜,满心的好奇展露无遗。 肩膀微微耸动,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神中满是急切。 朱雅婷在心中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眼神中透着自信和骄傲,仿佛在诉说着自己艰辛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 “帝都理工大学!” 几个字从她的嘴里,清晰的吐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坚定的力量,仿佛带着无限的希望和梦想。 她的胸脯微微起伏,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俺也一样!” 李小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他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笑容满是惊喜和意外,仿佛在漫长的旅途中找到了最珍贵的宝藏。 他兴奋得双手握拳,不停地在空中挥舞,脚也在地上跺了跺,完全顾不得旁人的目光。 …… 李杰他们一行九人,都考上了帝都那边的大学。 当初这一消息在家乡的每一个角落传开,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街头巷尾田间地头,人们聚在一起纷纷投来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目光中充满了对他们的赞叹,嘴里念叨着这些孩子的争气和有出息。 李杰和邱明珠,被帝都大学录取,这无疑是天大的喜事,不过两人没有选同一个专业。 李杰选的理科,心里怀着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想要看看,这个年代的名校理工科,和上辈子他读的那所普通本科到底有什么不同。 李杰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探索的光芒,炽热而执着,仿佛要在这个全新的知识领域中挖掘出无尽的宝藏。 他常常在夜晚望着星空,想象未来在校园里的学习生活,心中满是期待和憧憬。 邱明珠选的文科类专业,理由也是非常简单,夫妻两人一文一理,听起来确实蛮不错的。 她的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想着夫妻二人能够在不同的领域,各自绽放光彩,相互支持和互补。 前几天在准备入学用品时,每拿起一件物品,都会想象在大学里的场景。 696、对知识和未来的向往 妹妹李琳和妹夫苏勇,考上了中华人民大学,两人都选择了经济学专业。 他们立志要为国家的经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怀揣满腔的热情和抱负。 在得知录取结果的那一刻,夫妻俩激动地相拥而泣,泪水里饱含着多年的努力和付出。 他们望着远方,仿佛看到祖国繁荣昌盛的未来,他们将是其中的建设者。 小弟李安和弟妹巫彩云,都被帝都师范大学录取,两人都选择了教育学。 他们希望能在教育领域耕耘,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去为祖国的未来奠定坚实的基础。 夫妻两人时常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谈论着未来的教育事业,心中也充满了使命感。 大侄子李秀军以及大侄女李秀秀,两人都对医学感兴趣。 李秀秀那明亮的眼眸中总是闪烁着对医学的执着和热爱,仿佛医学世界里藏着无尽的奥秘等待她去探索。 她常常捧着一本泛黄的医学书籍,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李秀秀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书页上的文字,嘴里念念有词,眼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望。 至于李秀军,一方面是受到了小妹李秀秀的影响,感觉自己作为哥哥应该照顾妹妹,所以跟她考到同一学校。 他心中怀着对妹妹的关爱与责任,想着在陌生的校园里,能够给妹妹一个依靠。 每次看到妹妹谈起医学时那兴奋的神情,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光芒的眼睛,他就更加坚定了陪伴妹妹的决心。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虎牙小姑娘马雪茹,也报考的帝都中医药大学。 一想到马雪茹那俏皮可爱的笑容和灵动的眼神,李秀军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加速跳动。 姑娘在笑起来时,嘴角的虎牙若隐若现,像春天里绽放的花朵般迷人。 当时李秀军脑子一热,志愿上同样填了这所学校。 那一瞬间的冲动,带着青春的懵懂和勇敢,同样是对未来美好情感的一次大胆追求。 填报志愿的时候李秀军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在志愿表上落下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好在结果还是很不错的,三人都被帝都中医药大学录取。 在得知录取消息的那一刻,李秀军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有对未来的期待,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兴奋。 此刻火车上的他望着远方的天空,仿佛看到了未来自己穿着白大褂在医院忙碌的身影。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大学里好好学习,不辜负这份幸运和自己的初心。 剩下的二侄子李小虎,则是选择了帝都理工大学,而且是机械工程专业。 李小虎对这个专业充满向往,在他的脑海中,无数次浮现出自己站在巨大的车间里,操控精密的仪器,亲手制造出先进的机械设备的画面。 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凭借自己的知识和技能,为国家的工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让祖国的工业水平迈向新的台阶。 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成想到,刚上火车就找到了组织,而且是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 此刻李小虎的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兴奋得怦怦直跳。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偷瞄向朱雅婷,目光中既有羞涩又有难以掩饰的欣赏。 朱雅婷那白皙的脸庞、灵动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都让他心动不已。 他偷偷打量着朱雅婷,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李小虎和朱雅婷交谈,声音并不是很大,不过当两人提到帝都理工大学,立刻引得附近乘客的目光。 那些目光中带着好奇和惊讶,仿佛在这个小小的话题之中,找到了共同的关注点。 有的乘客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侧耳倾听;有的乘客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 李杰和邱明珠夫妻两人看着年轻,一些乘客也没往这方面上想。 他们穿着朴素大方,李杰的中山装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依然笔挺,邱明珠的碎花裙简单而整洁,举止间透着稳重和成熟,让人更多地认为他们是普通的旅人。 夫妻俩交谈时轻声细语,偶尔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彼此的关爱和默契。 对于李琳苏勇,还有李安巫彩云这两对夫妻,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看着也不像大学生。 他们的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那是生活的磨砺留下的印记。 李琳的眼角有了几丝细纹,苏勇的额头也多了几道横纹。 他们的眼神中更多的是生活的阅历和沉稳,看待事物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他们这一行九人,最像大学生的,就是李秀君,李秀秀和李小虎三人。 他们三人的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朝气,眼神清澈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李秀君看起来孔武有力,李秀秀的笑声清脆悦耳,李小虎的眼神中,透着无畏和果敢,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属于年轻人的蓬勃向上,仿佛是初升的太阳,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李秀军上车之后,就在找他心爱的虎牙小姑娘马雪茹,眼神急切地在车厢里扫来扫去,心里像揣了十五只兔子——七上八下。 他的目光犹如两道急切的闪电快速划过每一个角落,额头上也因为紧张和焦急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李秀秀一向是比较安静,上车之后只是静静地看风景,听别人说话。 她静静坐在靠窗的位置,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调皮地拂过她的脸颊。 李秀秀的眼神清澈而宁静,仿佛能容纳整个窗外的世界那窗外不断后退的田野和远山,成了她眼中的宁静画卷。 所以此刻,当李小虎和朱雅婷两人提到帝都理工大学时,立刻引起了其他乘客的肃然起敬。 那一瞬间,车厢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两人的身上。 这股力量像一阵温暖的春风,吹开人们心中对知识和未来的向往。 697、春天来了 过道对面一位大叔,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那一道道皱纹像是岁月写下的故事。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从胸腔直接迸发出来,无意间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有些热情的说道。 “可以啊,年轻人,你们是准备去帝都上大学啊!了不起!”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许和羡慕,仿佛看到了祖国未来的希望。 对陌生人的热情夸奖,朱雅婷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双手不自觉摆弄着衣角,手指微微弯曲,将衣角揉出了细微的褶皱。 倒是李小虎比较开朗,十分热情的回应着对方。 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清晨的阳光,明亮而温暖。 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友善,仿佛要将自己的喜悦和憧憬传递给每一个人: “谢谢夸奖!叔,你是去哪里……” 得嘞,聊起来了! 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仿佛大家都因为这一场交流而变得更加亲近。 人们的笑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就像一首和谐的乐章。 孩子们也不再哭闹了,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大人们的交流。 行李架上的包裹似乎也不再沉重,随着车厢的晃动,仿佛在为热闹的氛围打着节拍。 李小虎第一次坐火车,本来就感觉非常新奇,那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就像一幅流动的画卷。 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显得格外壮美,蜿蜒的河流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飘向远方。 车厢内嘈杂而充满生活气息的氛围更是让他的眼睛应接不暇,人们的谈笑声、孩子的哭闹声、行李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乐。 不过他没有感觉到别扭,而是十分努力的融入其中。 他那充满好奇和兴奋的眼神,如同明亮的星星闪烁对新环境的探索欲望。 李小虎的目光不停地在车内扫视,试图记住每一个细节。 加上旁边有一位美丽的姑娘,而且和他是校友,所以李小虎此刻变得非常热情。 他的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和激情。 这团火燃烧他的心房,使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炽热。 窗外的景色很是不错,柳树刚抽出嫩芽,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宣告春天来了。 那嫩芽娇嫩欲滴,宛如一颗颗绿色的宝石镶嵌在柳枝上。 田野里的油菜花一片金黄像是大地铺上了金色的绸缎,微风拂过,油菜花轻轻摆动,涌起层层金色的波浪,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花香,引得蜜蜂在花丛中忙碌地飞舞。 坐在火车内的李小虎,恨不得直接一口气说到下车,一张小嘴滔滔不绝,隔着朱雅婷和过道对面的大叔攀谈。 他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期待,那生动的表情和丰富的手势,让人不禁被他的热情所感染。 他的眉毛时而扬起时而皱起,双手不停地比划着,仿佛在描绘着一幅宏伟的蓝图。 当然他也没有冷落旁边的朱雅婷,聊上几句之后,便转过头来,询问旁边姑娘的看法。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尊重,声音变得轻柔了许多,生怕自己的热情会让姑娘感到不适。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朱雅婷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就像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这年头其实,没什么可聊的,都是在没话找话。 毕竟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信息交流有限的时代,人们生活圈子狭窄,视野也不够开阔。 大家的话题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翻来覆去地说的,无非是些家长里短。 比如谁家的婆媳又闹了矛盾,谁家的孩子格外调皮。 庄稼收成也是常谈的,今年的雨水多不多,地里的麦子长势如何。 或者对未来生活的简单憧憬,想着能多挣几个工分,换点稀罕的物件改善生活。 若是让李小虎,一直和旁边的姑娘聊天,他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这个年代的风气如此,男女有别,哪怕是校友也不行! 社会的传统观念像一道无形的墙,坚实地约束着人们的行为举止。 男女之间的交流,需要保持适度的距离和分寸,稍有逾越,便会引来旁人异样的目光。 那目光中带着责备和议论,仿佛能将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至于李杰,坐在位置上,很快就将双眼给闭上了。 他心里在想着,如果可以从空间里掏出手机玩一会儿就好了。 只要盯着手机屏幕,看一会喜欢的小说,精彩的情节在脑海中展开,仿佛能将他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累了就会睡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难熬。 他仿佛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面闪烁的文字,那扣人心弦的故事让他暂时忘却周围的嘈杂和不适,忘记车厢里难闻的气味和拥挤的人群。 不过李杰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他真的把手机从掏出来玩耍,大概率会被当成间谍处理! 在这个科技尚不发达、人们对新奇事物充满警惕和怀疑的年代,这样超越时代的东西出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和不必要的麻烦。 人们会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甚至可能会惊动相关部门给他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好在旁边还有媳妇邱明珠在一旁,让李杰感觉很是欣慰。 邱明珠安静地坐在他身旁,那温柔的目光犹如春日里的暖阳,带着无尽的温暖和柔情。 恬静的笑容恰似微风中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能让李杰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身上那件碎花布衫虽然样式简单,却被她穿出了别样的韵味。 夫妻两人虽然三十五岁了,因为有长期在服用灵泉水,看起来倒像是二十五岁。 两人的皮肤光滑且细腻,不见一丝皱纹,犹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娇嫩。 那明亮而清澈的眼神,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点也不像已经是两个十五岁孩子的父母。 698、这理由我自己都觉得离谱! 李杰和邱明珠夫妻俩和李小虎三人站一起,像是哥哥姐姐而不是长辈。 那青春的气息和矫健的身姿,让人难以相信他们的真实年龄。 李杰身姿挺拔,邱明珠身姿婀娜,两人并肩而立,宛如画中走出的璧人。 一路半睡半醒,每到一站李杰都会被吵醒。 尖锐的刹车声和嘈杂的上下车声音如同尖锐的针,一次次扎破他的睡意。 刹车时车厢的剧烈颤抖,仿佛要将他从半梦半醒之间狠狠甩出来。 上下车乘客的脚步声、呼喊声以及行李的碰撞声,汇成一片混乱的乐章,冲击着他的耳膜。 因为坐的时间太久,李杰也感觉到有些腚疼,只能是站起身来,在车厢内随意走动,缓解有些麻木的四肢。 他的步伐略显沉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肌肉的酸痛和血液流通不畅带来的不适。 脚像是被铅块重重拖住,每次抬起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走动的过程中,因为眼神比较好,李杰居然发现了,那个叫马雪茹的虎牙小姑娘。 她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和不安。 迷茫仿佛是迷失在浓雾中的小鹿,找不到出路;不安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她的衣角被紧紧攥在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发现这一情况后,李杰没有瞒着,回去之后就告诉了大侄子李秀君。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笑容藏着几分期待和兴奋,仿佛在促成一件美好的事情。 他压低声音,凑近李秀君的耳朵,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 若是此事能成的话,说不定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就是自己的侄媳妇呢! 李杰的心里暗暗想着,期待着能有一段美好的姻缘降临在这个家族中。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婚礼上热闹喜庆的场景。 火车每天停靠一站,就像是菜市场一样热闹非凡。 人流如潮水般穿梭拥挤,人们背着大包小包,那些包裹有的用粗布缝制,针脚歪歪扭扭,还带着些许补丁。 有的是破旧的旅行袋,边角磨损得发白,上面的拉链也生了锈;还有直接就是捆扎起来的麻袋,粗糙的麻线胡乱缠绕着。 有的人肩上扛着沉甸甸的行李压得他们的肩膀微微下沉,手上牵着孩子,孩子的脸上带着迷茫和疲惫。 拖家带口,步履匆匆,喧闹声以及呼喊声、还有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海洋。 人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高声呼唤着同伴,有的焦急地询问着车次。 车厢连接处更是被塞得满满当当,行李相互堆叠,有的行李已经被挤压得变了形。 人们的身体紧挨着仿佛要把每一寸空间都填满,不留一丝缝隙。 有人的衣角被夹住用力拉扯也抽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叹气;有人的鞋子被踩掉,弯腰在人群中艰难地摸索。 抱怨声和道歉声此起彼伏“哎呀,你踩着我脚啦!”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太挤了!” 李小虎看着朱雅婷坐在外面,不停被其他乘客挤到了自己这边。 虽然李小虎心中很是兴奋,那雀跃的心情犹如小鹿乱撞,心脏砰砰砰地在跳动着。 但他总感觉这样不好,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这是难得的亲近机会,另一个说,不能让姑娘这样受委屈。 他的目光中,既有喜悦又有担忧,喜悦的是,能与心仪的姑娘如此近距离接触,甚至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呼吸,淡淡的发香,时不时地飘进他的鼻中,让他的心一阵荡漾。 但同时,他又担忧朱雅婷会因此而烦恼或生气,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纠结,眉头也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朱雅婷被过道上的人流挤来挤去,想睡又不敢睡,那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显得十分疲惫,黑眼圈清晰可见,像是两团淡淡的乌云挂在眼周。 面容上写满无奈,嘴角微微下撇,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盖眼中的困倦,可那偶尔眨动的眼睛,还是透露出她的疲惫不堪。 一旁的李小虎感觉有些不忍,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以压过周围的嘈杂,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你在我的座位睡会吧,咱俩换换座位,我和大叔聊天方便!” 姑娘听得一愣,她当然知道李小虎为什么和自己换座位。 一瞬间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像是寒冬里喝下了一碗热汤,感觉心头一暖,但是却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她的眼神中充满感激,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目光温柔而明亮。 “谢谢你,李小虎同志!” 那声音虽然轻柔,却饱含着真诚,如同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朵。 “太客气了,以后咱俩就是同学,你叫我小虎就行!” 李小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迅速起身与朱雅婷换了座位。 他的动作敏捷而小心,生怕碰到了朱雅婷,双手紧紧扶着椅背,身子微微前倾。 换好座位之后,还不忘关切地看了姑娘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呵护。 李小虎和朱雅婷交换了座位,自己坐到了过道那边。 刚坐下时,他的身子还有些紧绷,屁股轻轻挨着座位的边缘,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 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已经安心入睡的朱雅婷,那偷偷摸摸的眼神里既有关切又有按捺不住的欢喜。 理由倒是挺虚伪的,为了防止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李小虎的借口是方便和过道对面的大叔聊天。 可大叔此刻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起来,整个人歪在座位上。 脑袋歪向一边嘴巴大张着,呼噜声一阵接着一阵,如同闷雷滚动,每一声呼噜都震得车厢仿佛微微颤动。 嘴角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随着呼噜声有节奏地颤动着。 理由确实有够离谱的,毕竟那大叔已经呼呼大睡起来,还在打着呼噜! 李小虎心里也觉得,这借口荒唐,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 “这理由我自己都觉得离谱!” 699、活着真好! 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李小虎自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的脸微微一红,眼神依然时不时地飘向朱雅婷。 李杰听到两人的动静之后,往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李小虎的心思之后自然也没有点破。 他只是微微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对年轻人的理解和宽容。 他带着一颗煎熬的心,熬过了一站又一站,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 不就是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吗,自己熬得过去! 每过一站他的心就焦急一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火车的“狂吃、狂吃”声,在他耳边回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坎上。 想当初,他开着卡车跑长途,几天几夜都能熬得过去,眼前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在路上的风餐露宿,孤独和疲惫,都没能打倒他。 卡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扬起漫天的尘土;夜晚只能在简陋的驾驶室里面和衣而睡。 如今这点车程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咬了咬牙,目光坚定的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 田野里的农民弯腰劳作远处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这些都无法缓解他此刻内心的煎熬。 第二天上午到帝都火车站的时候,李杰感觉自己终于解脱了。 他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下火车,那沉重的步伐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路的艰辛。 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如同被铁链拴住,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脊梁。 真的是感谢天感谢地,终点站也是最后一站,下车的时候,不用那么拥挤和煎熬。 不像之前每一站的停靠,人们推推搡搡,行李相互碰撞,混乱的场面让人心生烦躁。 人们的叫骂声、孩子的哭声、行李掉落的哐当声,交织成一片混乱不堪的乐章。 有人为了争抢下车的位置,而争吵不休,有人的行李被挤落在地物品散落一地,那狼狈的场景让人头疼不已。 出了火车站,李杰深吸了一口气,混杂着城市气息的空气涌入他的鼻腔,他却觉得无比清新。 空气中有工厂烟囱冒出的浓烟味,有街头小吃摊传来的油烟味,还有来来往往的人们身上的汗味。 但是对李杰来说,这一切都代表着新的开始。 他找了个拐角,坐在那里缓了缓,后背倚着墙壁,那粗糙的墙壁带着些许凉意,让他疲惫的身体感到一丝舒适。 头微微后仰闭着眼睛,脸上的疲惫之色尽显。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黑眼圈浓重,胡茬也冒了出来,显得有些邋遢。 心中不由的感慨,活着真好! 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疲惫,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那是生命的律动。 心跳声在胸膛里有力跳动着,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想起这一路的奔波,和那些难熬的时刻,李杰心中满是感慨。 在摇晃的车厢里难以入眠的夜晚,还有狭小座位带来的身体酸痛,都如同电影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在这个陌生又充满希望的城市里,他知道,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 但是此刻,李杰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望着天空中飞过的白鸽,想象着未来的种种可能,眼神逐渐流露出坚定和期待。 就在这时李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九人的队伍,竟然已经变成了十一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先是一愣,瞬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清楚多出来的两人后,随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笑容里带着几分心领神会。 大侄子李秀军身边,多了那名虎牙小姑娘马雪茹。 女孩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如同春日里初开的桃花,粉扑扑的。 姑娘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旁人的目光。 李秀军则是一脸的淡定,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身姿挺拔偶尔侧头和马雪茹轻声交谈几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犹如和煦的春风,让人感到温暖而安心。 二侄子李小虎身旁自然是多了那名叫朱雅婷的姑娘,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美丽而动人。 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时不时地环顾四周。 李秀军表现的还比较好,毕竟他和马雪茹不是第一天认识,李杰他们也都知道,所以大家表现的都很平淡。 李秀军偶尔侧头和马雪茹轻声交谈几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生怕惊扰了美好的氛围。 李小虎就不同了,生怕朱雅婷自己离开,一个劲的在旁边献殷勤。 他的眼睛时刻盯着朱雅婷,那目光炽热而专注,仿佛朱雅婷就是他世界的中心。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笑容灿烂得有些夸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嘴里不停说着讨好的话,甜言蜜语如同连珠炮一般。 因为带的行李不多,所以他很没有义气的将自己行李丢给了大哥李秀军,然后帮朱雅婷扛着行李。 李秀军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扛着两份行李,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减缓,他的步伐坚定有力,展现出大哥的担当。 李杰见状,也觉得有些好笑,来到有说有笑的两人身后,冷不丁拍了一下李小虎的肩膀。 “小虎,干啥呢?” 李杰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语气里透着长辈对晚辈的亲昵,眼神中却满是慈爱,目光柔和得如同冬日里的暖阳。 李小虎扭头一看是三叔李杰,刚想松一口气,结果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 一道道目光仿佛聚光灯一般,强烈而炽热,让他瞬间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那只手略显局促,动作也有些慌乱。 眼神有一些躲闪,不敢与家人们的目光直接对视,仿佛那些目光中带着能看穿他心思的力量。 他脸皮比较厚,但是被家人们这样围观,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