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疯批，男配各个为爱黑化》 第 216 章 没爱过，不懂这些 第 216 章 没爱过，不懂这些 这话说的！ 林楚楚“噗呲”一声，笑了。 不是她不想严肃，是真的忍不了！ “你想多了。” 见沈星波脸色变换，便忍着笑意问，“是不是想问我有什么好笑的？巧了，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拜托你。” 林楚楚轻拍一下那只夹着烟的手臂，红唇轻启： “拜托你别在医院里吸烟。” “怪没素质的。” 这个样子活像个带刺的玫瑰，说完迈开腿，就要越过去上楼。 说实话，她还真没肖想过沈星澜，只是过去的羁绊太深，总会多在意一分。 “等等！” 沈星波拉住她，组织了下措辞，“如果我刚刚的话有冒犯到你，我跟你道歉！” “我哥他对待感情很专一，你们真不是一路人。” “那你应该找你哥说去呀！” 林楚楚差点儿又被他气笑了，转身与高她一头的人面对而立。 这小子嘴上说着道歉，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她太渣，情人太多。 “我再重申一遍，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林楚楚冷冷的盯着他出挑的眉眼，“你爱信不信。”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沈星波只要不是傻的，应该能理解她的意思了。 可拉住她的手非但没松，反倒更加用力，林楚楚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 她推了一把，“你吃错药了？” 后腰立即被一只有力的手捞住，炙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燃烧。 沈星波清秀的脸颊染上些许红意，缓缓低头靠近，停在了一个暧昧的角度。 既可以与她视线相交，又能气息交缠。 他望向她盈润的眸子，“如果你喜欢的是这张脸，我可以。” 说话的同时，鸦羽般的睫毛轻微颤动。 那一瞬间，林楚楚只觉心尖发麻，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因为距离太近，她吐出的声音更轻：“你……在自荐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下，林楚楚彻底无语了，想直接说不需要，又怕伤了人家自尊心，最后折中问道， “难道你对感情不专一吗？” 沈星波轻笑一声，“没爱过，不懂这些。” “不过双胞胎之间会有感应，他越想藏起来，不让我知道的，我反而会对这种感觉愈加清晰。” 他哥爱惨了林楚楚。 可这段感情注定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不曾开始。 横亘在纤细腰肢上的手指无意识磨磋，“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林楚楚眼角抽搐，考虑个鬼！ “我觉得作为前队友，你对我的信任太低了，真不至于……” “秘密的，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林楚楚感觉自己的三观在震颤，张了半天嘴，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好家伙！ 她对沈星波的印象还停留在初见时，那张高傲张扬的面孔上。 没想到他接受能力还挺强的…… 思绪一飘，人就有点走神儿。等反应过来，沈星波早已放手，肩背重新挺直，垂着眸子看她， “有想法了，来找我就是。” 离开时不忘碾了一脚地上仍未熄灭的烟头。 什么想法？ 谁有想法了？ 林楚楚冲着楼道低喝，“我没有！！别瞎说！！！” 当然，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又蹲下身，十分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拾起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气道： “没素质！” “脑回路清奇！！” 托“秘密情人”的福，林楚楚心情平复了很多。 至少没那么焦躁了。 只是她的提议被全票否决了。 其中反应最大的是江时彦，这个弟弟真的让她头疼。 “姐姐要赶我走吗？我就知道，你早就不想要我了……” 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破碎的泪光，声音也抖得厉害。 明知道他是装的，林楚楚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瞬， “我没那么想……” “是吗？” 江时彦握住她的双肩，“我不走，我要永远跟姐姐在一起。” 委屈的神情一变，变得又疯又狠，压着她索吻。 林楚楚“…………” 推也推不开，“打”也“打”不赢，等被放开时，嘴唇既痛又麻，大脑一片晕眩。 故意的，这小子肯定故意的！ 见江时彦红着眼还想再亲，慌乱地推了一把，“等会儿！你先别动！我喘口气。” 林楚楚扶着墙几乎是逃出他身旁的。 有人把她发软的身子捞了过去，她晕乎乎的侧眸，对上一双微眯的桃花眼。 “作为男朋友，有危险不应该冲在你前头吗？” “还是你觉得自己眼光太差劲，挑的男人都是软脚虾？” “……” 林楚楚再一次失语。 这绝对是一次失败的谈话，因为她压根就没说上几句话！ 一张嘴确实少了点…… 说不过，真的说不过。 —— 回到双人病房时，林楚楚刚进门，陈婉婉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门口把她拉进门， “刚刚说的异种入侵，到底是怎么回事？贺指挥长怎么说的？你……你嘴怎么了？” “……” 林楚楚抬手遮掩一二， “不小心咬到了。” “异种的事，被否了。” “但我仍坚信我的直觉不会错。” “嗡嗡”的震动，打断二人的谈话。 陈婉婉说了句“不好意思”，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林楚楚适时放下手，长舒口气，动作一大，难免又扯到嘴角，疼的她“嘶”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坐下。 顺便也掏出手机，短信里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新消息。 【沈星波，记得找我。】 林楚楚头大的保存了号码，随便改了个备注。 思绪回笼时才发现备注上的名字——“秘密小5”。 这…… 她连忙给删了，重新打上沈星波三个字。 最近精神头儿是越来越不够用了，总溜号！ “楚楚” 陈婉婉收了手机，面向她的方向，面含忧色： “指挥长让你明天跟我们组一起去云雾山巡查。你的身体，可以吗？” 林楚楚蹙了下眉，她现在够呛能适应高强度的行动。 陈婉婉：“指挥长还说陆队长也会参加。” 这是连照顾她的人都安排好了？ 林楚楚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 217 章 离谱的预知梦 第 217 章 离谱的预知梦 林楚楚对陈婉婉进天池基地以后的事情比较上心，问了她很多训练上的问题。 “一点儿也不辛苦，因为这些都是有意义的。” 林楚楚相信这句话，是发自真的，因为她眼里迸发的那种光芒，太过熟悉。 曾经，她也是这样。 还有更多和她们一样的人。 林楚楚轻声问：“你不害怕吗？那些梦？” 陈婉婉先是点头，而后又是摇头，“最开始会有，后来就不怕了，正因为这些梦，才能救到更多的人。” 那一刻，林楚楚突然觉得记忆中那个爱哭的小姑娘，长大了。 “能讲讲关于我的预知梦吗？” “……好” 陈婉婉只是稍作迟疑，便描绘起那副画面。 林楚楚没想到“新世纪”这个词还是源于预知梦中的自己。 陈婉婉盘腿坐在床上，莹白的脸上似梦非梦，“当时你就站在高台上，张着双手，仿佛要拥抱半空中的圆月。 是你告诉我们，新世纪的大门已开启，辉煌的时代即将来临。 周围的人都在鼓掌、欢呼，我也是，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仿佛灵魂都在跟着震颤、共鸣……” 说到最后，她微微闭目，似乎还在回味。 林楚楚只觉浑身“唰”地一下，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出声打断， “小婉？” 陈婉婉猛地睁开眼，一脸茫然，“啊？”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刚说的‘高台’，指的是云雾山的某一处，还是人工搭建的？ 还有‘周围那些人’，都是谁？还有印象吗？” “有啊，队里面的基本都在，指挥长也在，还有一些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太多了……” 陈婉婉先回答了后面的问题，才皱着眉不太确定道，“那个高台……只是位置偏高，像是一处观景台，具体是哪现在还不能确定，云雾山实在太大了……” 林楚楚越来越觉得这个梦邪性得厉害，也学着她的样子坐起来，表情严肃： “你就没觉得奇怪？” “既然那么多人都在，为什么在上面讲话的会是我？” 陈婉婉陡然睁大的眸子看上去有些无辜， “我没想过……” 林楚楚叹气，小姑娘太相信自己的梦了。 但贺九燃总不会也坚信不疑吧？ 逻辑上都说不通的事！ 当然，她也没想明白这个预知梦的关键，最后两人先后洗完漱，带着各自的疑问上床睡觉。 也不敢聊太晚，毕竟第二天还有任务要出。 —— 晨起，早在出发之前，林楚楚已经把小队成员的底摸透了。 除了陈婉婉其余三人全都是特战队的好手。 六个人，两辆车。 8点准时出发。 这次的巡查任务仅限于云雾山景区外围地带，并没有太多需要步行的路程，对林楚楚相对弱不禁风的身体来说，还算友好。 陈婉婉朝林楚楚的方向倾身，极小声的说：“指挥长今早特意调了我们组的路线！” “其实他还挺温柔的……” 林楚楚斜眼瞄了她一眼，“噢～那还真是。” 能觉得贺九燃这么铁血的男人温柔，她也是没想到。 “你噢～什么呀！我说真的！” “我也没否定啊！” “怎么还急了？” 眼尖的瞧见小姑娘透红的耳尖，林楚楚恍然大悟。 该不会…… “我哪有！” 陈婉婉屁股一挪，远离她，并坐正身体，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林楚楚笑了一下，刚想继续逗她，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她打开一看。 沈星波：【我哥已经没事了，下午可以跟着出任务了。】 昨天不还让她离沈星澜远一点吗？ 怎么今天还报备上了？ 林楚楚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回了一句：【你是不是失忆了？】 对面秒回： 【是让你别惦记了，多想想我的提议。】 嘿！这小子！ 林楚楚噼里啪啦打了两个字【有病】，一键发送。 因为陆峰坐在副驾驶，她也没在意表情管理，等发完消息一抬头，正好对上后视镜里投来的视线。 林楚楚似乎解读出陆峰目光里的涵义，好像在问“聊的很开心？” 她忙摇头，也不管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手机又“叮”“叮”连续响了两声。 陆峰的眉毛也跟着挑了一下，林楚楚哪还敢看了，按了静音，揣进兜里。 陈婉婉好奇地盯着她的动作，半晌，灵魂发问： “你不看吗？” 林楚楚：“出任务呢，看什么手机！” “哦。” 陈婉婉点头，又往她跟前凑，八卦道，“你跟沈星波很熟吗？” “以前受训的时候还经常见的，我觉得他们兄弟俩一点都不好相处……” 林楚楚突然有种被狂风刮过的凌乱， “我跟他不熟！” “啊……” 陈婉婉眨眨眼，那怎么还聊得火热？ …… 一整天，他们小组只围着景区外围转了半圈，直至天色暗了下来，才找地方休息。 刘鹏辉把车停在路边，张罗着众人拿上必备品，“两个女孩就别沾手了，一会儿我们再下来取一趟。” 林楚楚先道了声谢，才问，“这是要在山上过夜？” “对，还有一半，明天再跑。” 肩膀一暖，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山里风凉。” 林楚楚见陆峰把衣服给她之后，只剩一件贴身的短袖，就想脱下来，“我不冷…” 却被按住了手。 “听话。” 他单手扛起袋子，另一只手带着她往前走， “或者你想给我讲讲……” 林楚楚立即瑟缩起肩膀，“你别说，还真有点冷。” 她才不想越描越黑。 六人顺着蜿蜒的石板路一路向上，没走多远，上面露出了荧黄的亮光。 走在最前面的队员抻脖子看了一会儿，才回头道： “是二组的，他们速度倒快。” 台阶并不算长，林楚楚还是走得气喘吁吁。 陈婉婉接手陆峰，扶着她靠在石头上休息，她实在受不了小姑娘欲言又止的眼神儿， “想问什么就问，我都替你憋得慌……” “你跟陆队……” 林楚楚点头。 “那曜哥哥……？” 她再次点头。 反正早晚都会知道，林楚楚迎上陈婉婉震惊的目光，唇角一勾，“还不止呢。” 正笑得开心，目光一转，瞧见小路里拐出两道熟悉的身影。 “……” 第 218 章 梦游 第 218 章 梦游 打头的那人似有所感，下一秒，目光就扫了过来。 林楚楚挑眉峰微动，小幅度挥手，算是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谁知对方脚下方向一转，朝她过来了。 她只好讪讪的放下手，尤其余光瞟到跟在沈星澜身后脸色不善的弟弟沈星波。 忍不住腹诽：什么眼神？她只是挥手，又不是招手！腿长在沈星澜自己身上，跟她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陈婉婉一看二人的表情，不太美好的记忆跟着涌上心头，脚下小幅度后退两步，让出了位置。 二人快到近前，林楚楚才把后背从石面挪开，站直身体， “病才好就出任务？不能休息两天？这么拼命的吗？” 沈星澜看上去气色确实红润不少，跟之前的苍白如纸判若两人。 到底是受过特训，身体素质过硬，昏迷几天都不当事儿。 “也不是危险的任务，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琥珀色的眸子因林楚楚关心的话骤然点亮，又因她颊边流淌下来的汗水凝住。 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看起来不太好。” 林楚楚注意到沈星澜的视线，忙抬手擦了把汗，“穿多了，有点热。” 外套顺着她手臂的动作滑落，被她捞住，挂在胳膊上。 沈星波在一边凉凉的开口，“看出来了，确实挺热的。” 一阵凉风吹过，沁人心脾，尤其是后背挂了一层黏腻汗意的林楚楚，灵魂都跟着打起了哆嗦。 真冷啊！ “……” 沈星波绷紧下巴，“陆队的衣服？赶紧穿上吧，怎么说也是男朋友的心意，热就热点。” 林楚楚蹙眉瞪过去。 好话不会好好说？ 手臂一空，衣被服抽了出去。 沈星澜打开外套，重新给她披在身上，“出汗不要吹风。” 语气很淡，动作却温柔细致，甚至还要帮她扣紧领口。 这样一来，两人就靠得太近了，近到一抬眼，林楚楚就能看到他专注的眉眼。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敏感的颈部肌肤，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我自己来吧……” “已经好了。” 沈星澜后退两步，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先过去帮忙了。”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转身走了。 沈星波紧随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林楚楚水漾的眸子，用口型说了句“我等你”，也走了。 回过头的瞬间，敛起眸子。 还说不喜欢，眼睛都看直了！ 直至二人背影远了，陈婉婉才出声，“他们…他们…怎么……” 她不知如何形容。 林楚楚这次头摇的跟破浪鼓似的，“我没那个爱好……” 陈婉婉双眸圆睁，哪个爱好？？？ —— 山区湿润，越到晚上温度越低，林楚楚已经把外套一扣到底了，下面又围了条毯子。即便这样，仍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带着湿冷的凉意。 一、二组全部围在一起做任务复盘。 这里军职最高的陆峰，却一直保持着沉默，对别人隐秘的打量毫无反应，眼里只有半靠在他身上的女孩。 看得出来，她已困极，还在努力的保持一丝清明。 陆峰刚扬起嘴角，就被打断。 “陆队，针对于明天的任务，您给点儿意见呗？” 这话说的，明眼人都能听出不满来。 “赵默！” 刘鹏辉出声警告，“一个巡察任务你还想要什么意见？” 赵默挑了下眉，没吭声。 心中却不以为然。 各个军区都给陆峰传成神了，谁能想到，现实中他就只会围着一个女人转。 一组窝里斗，二组的人在吃瓜。 沈星澜漫不经心的拨着火堆，刚要说话，就听到一道冷凝女声： “我给你点意见，要不要？” 他视线微抬，就瞧见林楚楚轻轻掀起眼皮，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坐的笔直。 气氛瞬间凝滞。 赵默本就看林楚楚不顺眼，走个路三步一大喘两步一小喘的，要不是她，他们一组也不至于调换到外围转圈。 “你愿意讲，那你......” “赵默！” 刘鹏辉霍然起身，把人给拽了起来，“你跟我出来！” 许泉一骨碌爬起来，“我去劝劝！” 三人先后越出了众人视线。 没了热闹，二组几个队员又聊起了路线上的话题。 “脸都气白了。” 陆峰把林楚楚重新揽进怀里，“还冷不冷？” 林楚楚斜着他，“你现在就任人拿捏了？” “无所谓了。” 额头被轻轻抵住。 “我只任你拿捏。” “……” 火堆另一侧，沈星澜垂了下眼。 摇曳的火光在他优越的五官上跳跃，明暗交错，看不出真实情绪。 —— 又是一整天的巡查下来，开车的难受，坐车的更难受。 林楚楚浑身僵直的回到宿舍，鞋子一脱，就往床上一倒。 陈婉婉学着躺了下去，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可算能直直腰了！” 过了会儿，又斟酌着开口：“楚楚，其实赵默哥他人不坏，他就是对临时换路线不满而已……” “指挥长的命令，他有什么可不满的？” 陈婉婉猜测，“可能觉得外围并没有什么危险，大材小用了吧……” 林楚楚翻了个身，与她四目相接，“你错了，小婉。危险无处不在。” 好比她现在脑子里就有一只沉睡的异种，这难道不危险吗？ “早点睡吧。” 林楚楚阖上眼，呼吸逐渐匀称。 朦胧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想睁眼，问陈婉婉有没有听到，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全身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时间被无限拉长。 古怪又拗口的音节，不断重复的吟唱。 一幕幕画面闪现。 漆黑的天幕、硕大无比的圆月、怪石林立的大地、形如鬼魅的黑影…… 吟唱声逐渐清晰，仿佛直接在耳道内炸开。 林楚楚猛地睁开双眼，不断的喘着粗气，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刚刚是梦吗？ 系统：“都火烧眉毛了宿主！你竟然还想着做梦的事儿！” 林楚楚后背一僵，当即屏住了呼吸。 她正站在一张病床前——被关进方舱的“异变者”床前。 很好，不但做梦，还梦游。 林楚楚大概明白自己的情况了，不动声色的问： “我脑子里的异种呢？” “没、没了，它不见了……” 第 219 章 危机 第 219 章 危机 林楚楚仔细看向病床。 一个两鬓斑白的朴实村民，静静地躺在上面。 疑惑间，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怒目圆睁，目光直直射向林楚楚。 黑雾丝丝缕缕的缠绕在瞳孔周围，仿佛有生命一般缓慢蠕动。 这些黑雾占据了大半的眼白，整个眼睛看上去极为诡异。 夜深人静，林楚楚就与这样一双眼睛久久对视。 僵持了有一会，她才牵起嘴角，一丝笑意在冷凝的脸上缓缓绽放： “说吧，你是谁？” 她一出声就有古怪的声波传了过来： “来自另一个纬度的朋友。” “我可以帮你。” “我们是一样的人。” 林楚楚笑容一收，“谁跟你一样？” 她看得真切，病床上那村民连嘴皮子都没动一下，偏偏耳朵里却有声音响起： “来找我吧，与我融为一体，你将会重获新生。” 这蛊惑人的手段，还真是如出一辙……能信才怪！ “你是高阶异种？” 她抓紧时间套话，“目的是什么？” “异种？异种只是你们人类起的名字，跟着指引，你会知道答案。” 话音未落，被操控的村民已然闭上了眼，好似刚刚种种都是一场幻象。 林楚楚有点云山雾绕，费大劲把她弄过来，说这么两句就走了？ 她反复感受，哪有什么指引？ 这让她怎么找？ 甚至又不死心的询问系统，得到同样否定的答案。 线索断了。 林楚楚叹口气，只好先回去。 把门推开一个身位的缝隙，闪出去后立马回身轻关上门。 提着的一口气还没松，后方突然传出一声低喝： “别动！” 夹杂着子弹上膛的“咔哒”声。 这一声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林楚楚身形一动，迅速扭身。 等反应过来时，夺枪、肘击、双手提着昏迷过去的人肩膀轻缓撂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吐出口中浊气。 一抬头，就与贴着方舱边缘的男人视线相碰。 林楚楚“…………” 误会！真是误会！ 沈星澜默然半晌，缓缓移开双眸，装作没看见，紧走几步，绕到了方舱另一侧。 “等等！” 林楚楚矮下身，把昏迷的人拉到一边，摆成一个靠坐的姿势，夺过来的枪也重新插回枪袋，顺着沈星澜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刚拐过去就被一只手臂拦住。 “别动！” 沈星澜机警地观察一圈，才继续行动。 “你要去哪？” 林楚楚跟在后面用气声问。 “办点私事。” “你想私下调查？！” 她一惊，拉住前面人的衣角：“你疯了？一个人去！” 沈星澜脚步一顿，回头盯着她的眼睛道：“袭击队友的罪名可不小，你要干嘛？” 林楚楚表情瞬时不自然起来， “我那是条件反射……” “少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不是想私下调查？！” “不是。” 沈星澜忽然朝她出手。 林楚楚几乎是毫无抵抗的被按住了肩头，后背撞上平滑的舱面。 丝丝凉意从特制的防护板上透过衣料传到皮背部肌肤，她下意识抖了下：“你……” 渐深的瞳仁映出她错愕的表情， “你条件反射还分人？” 沈星澜收回压住她的手臂，“别再跟着我了。” 他的确要去之前昏迷地方探查，但这些不能告诉林楚楚，太危险。 “当然分人啊！他用枪指着我呢！” “可能我潜意识比较怕死吧？” 沈星澜眸光微闪，她怕死？ 他倒是没见过比她更不怕死的了。 “是不是去调查？” 林楚楚跟在后边碎碎念，“带上我！” 被拒绝个干脆。 “不行。” 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怎么就不行？” 沈星澜这下不得不转过身，目光略带挑剔，说了句大实话： “你体力不行。” 林楚楚：“……” 还真是！ 但这都不是问题。 “我有你不知道的情报！” 见他表情有所松动，林楚楚加重筹码，“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昏迷的又是怎么清醒的吗？” “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了也是白送。” “情报有多重要，不用我说吧？” 沈星澜沉吟着打量她。 林楚楚所剩间不多，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追查的线索。 “先跟我来。” 他转身带路。 二人一路翻墙出了驻地，沿着小道摸黑走到底，一辆黑车静静的停在路边。 这是都提前安排好了啊！ 林楚楚疑惑道：“怎么不上报呢？贺九燃还不至于油盐不进吧？” “你以为这两天我们在巡查什么？” 意思是已经排查过了？ 沈星澜拉开车门，“上车！” —— 蜿蜒的栈道表面被潮气打湿，手电光打在上面反着一片水光。 才爬了五十多阶，林楚楚就遭不住了，气喘如牛。 见前面的人停下，喘粗气的间歇不忘逞强道：“我可以，继续走。” 沈星澜沉默地下了两个台阶，伸手绕过她的腋下，把人半架住，“没多远，前面快到了。” “………谢谢。” 多了一份支撑，林楚楚好过不少，起码不会连气都喘不匀了。 栈道的尽头，一道巨大的黑影盘踞整个视野，光线根本穿不透外围浓重的雾气。 “这……这是白龙潭？？” 林楚楚努力从记忆中搜寻出一些零星的画面，“白龙潭晚上雾竟然这么大？” 她还记得当时只觉这里风景奇特，没想到夜晚多少有些过于渗人了！ 俩人面前朦胧一片，脚下的路不仔细都容易走偏。 她一把拽住沈星澜的衣袖，以防二人走失。 沈星澜回应她：“这里白天雾也不小，过了这片就好了。” 顺势握住她拽着衣服的手。 林楚楚挑了下眉尾，心底划过一丝异样，任由他牵着带路。 越过白龙潭雾气逐渐稀薄，脚下的路也变得越来越窄，两侧树木十分茂密，风一吹，一片沙沙的声响。 林楚楚打了个哆嗦，握住她的手不免紧了两分。 深星澜转动手电筒，光束照向不远处一个小土坵，映出半个黑洞洞的洞口， “被发现时，我就躺在那。” 两人走到近前，林楚楚弯腰向洞内张望，里面一眼就望到了头， “这么浅？” 看上去既不特别，也没感应到什么指引的力量。 “在那之前呢？你还去过哪？” 沈星澜回忆道： “就这附近，当时我在追踪。” 追踪？ 林楚楚拿着手机反复在洞口周围照来照去，又开始绕着土坵转圈： “你在追什么？” 说话的同时她注意到杂草间有细长的压痕，草面反射出些许亮光，她蹲下去拈了一点在指尖上，黏腻触感夹带着腥臭扑鼻而来。 o_(???」∠)呕 林楚楚被呛的一个劲儿的干呕，手机晃动间照到一双反光的红瞳。 ！！！ 她不敢动了，小声呼唤，“沈星澜！你在哪？” “在这，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脚步声从另一边土坵传来，沈星澜白皙的脸刚露出来，林楚楚就扑了过去。 “快跑！” 倒挂在树枝的黑纹斑蛇吐血芯子，“嗖”——向二人背后窜去，速度快到只剩一道残影。 混乱中，林楚楚凭借危险预知带着人前扑出去，躲过致命一击。 卧地的瞬间，沈星澜侧翻身体连开几枪。 “啪嗒”一声，有东西掉进草堆里。 中枪了，死没死不知道。 林楚楚迅速起身，尽量让自己不拖后腿， “是变种，快跑！” 他们看都没看中枪的变种，朝着小路往回跑。 众所周知，蛇类变种是群居的，这几声枪响，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到时候不得爬出来一堆啊！ 林楚楚震惊了，边跑边喊，“别告诉我你之前说的追踪，是追的这些玩意儿！” 不要命了！ 沈星澜拽着她，既要照明分辨方向，又要兼顾脚下的路，根本无暇回话。 因为白龙潭附近的雾气更浓了。 “楚楚，抓紧我！” 林楚楚本能的点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睛已经快分辨不清了。 忽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吟唱，她恍惚了一瞬，竟然认真去聆听。 过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立刻回神。 她就像一个投入湖中的石子。 “咕咚”一声，冰冷刺骨的潭水，立即没过头顶。 林楚楚不会游泳。 只能在水中胡乱拍打，却像是在稠密的泥沼中，无论如何也浮不上去。 紧接着力气迅速耗尽，林楚楚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绕住她的脚脖子，把她拖向潭底。 手臂倏地一紧，接着是腋下，有人托着她向上…… 浮出水面的一瞬，整个人才重新活了过来。 水还没吐完，就被甩到了背上。 林楚楚是被背下栈道的。 他们的车就停在栈道口。 上了车之后，沈星澜第一时间启动车子，打开暖风， “能不能坚持住？” 她在后排蜷成了一团，“能、能能、能……” 这里太危险，他们不能停在这儿！ 沈星澜把油门踩到底，直至驶出山路，才敢停在路边，打开后门，去看她的情况。 “楚楚” 他挤进去捞住她还在不断打颤的肩膀，又把胡乱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轻声问， “有没有好一点？” 林楚楚摇头，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她抬眸，看着他清秀的脸， “你的脸都冻白了。” 琥珀色的眸子垂下来看她，雾蒙蒙的， “我是吓的。” 不敢想象，如果刚才他晚发现一步，林楚楚会怎么样。 两人目光无声的交织在一起。 时不时还有水珠顺着沈星澜的发梢往下流，划过脸颊，流进领口，消失不见。 不知是不是生死时速肾上腺素飙升的缘故，还是环境使然。 林楚楚突然很想吻他的唇。 这股冲动不断在胸口横冲直撞，撞得她血液不断上涌，眼眶发热。 她颤着眼睫刚向前探出一点，沈星澜就低头覆了下来，轻轻吻住她的唇角。 轻到像一个羽毛扫过，又像是云朵般柔软。 林楚楚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唇会这么敏感，呼吸一下子就乱了，整个人都在瑟缩发抖。 下一秒沈星澜就放开了她。 “楚楚……” 他的声音早已嘶哑的不像话，以为她的瑟缩是冷得受不了，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 林楚楚已经拉下他的脖子复又含上了他的唇，发出无声的邀请。 轻浅的亲吻根本不足以抚平悸动的心…… 第 220 章 对得起曾经宣过的誓 第 220 章 对得起曾经宣过的誓 林楚楚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她看了眼睡梦中的陈婉婉，轻手轻脚的进了卫生间，想先换身干爽的衣服，头发就只能天亮再洗了。 镜子里映出一张面含春色的脸，眼尾处湿红一片。 林楚楚忙搓了两把脸颊，赶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 谁知脱掉上衣之后，眼神再度鬼使神差的瞟向镜面，这一眼，让她止不住的轻颤。 颈侧肌肤上红痕交错，很难想象当时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不管不顾地跨坐上去，按着人家的头，往自己脖子上压？ 甚至喘息声还那么大！ 要不是沈星澜还有一丝理智，及时握住她掀了一半衣服的手，岂不是…… 急促又滚烫的气息犹在耳侧： “这里不行” “我不想委屈你” 林楚楚下意识并拢腿，十个脚趾相继蜷缩起来。 让她寄了吧…… 她现在就能想象到两人再见面时会是何等的尴尬场面！ 脸颊烫的不行，林楚楚抬手打开水龙头，紧往脸上扑了几把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连不断的深呼吸之后，才推开卫生间的门，回到自己的床位。 后背刚碰到床面，还没完全舒展开，旁边陈婉婉突然惊醒，哽着喉咙，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起来，不停地抽泣。 “做噩梦了？” 林楚楚赶紧起身过去安慰她，“没事了小婉，只是做梦，别怕，醒过来就好了。” 她这一出声，陈婉婉哭声更大了，直接扑进她的怀里，“楚楚……呜呜呜，我又梦到你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哭的伤心，林楚楚只得一下一下的帮她顺背，“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再说梦到我有那么可怕吗？都给你吓哭了？” “不、不是。” 陈婉婉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眼里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我、我梦到你浑身是血…地上也全是血，都被染红了……” “呜呜呜…一个人、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呢……” 林楚楚一怔，才明白过来，陈婉婉这是又做预知梦了。 她…浑身都是血？ 又替陈婉婉擦了把眼泪，“你梦见我死了？” “不不不，不是，你只是躺在血泊里，没死！肯定不会死的！” 见小姑娘眼泪又开始决堤，林楚楚立即抓住她的肩头，掷地有声，“小婉！也许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并不是预知！” 陈婉婉摇头，想说自己其实能分辨出梦境的区别，又被林楚楚下面的话打断。 “难道你觉得我会死吗？以那样惨烈的死法？” “不！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 林楚楚叹气，“所以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可……” “乖，不要哭了。” 一夜未睡，林楚楚精神极度疲惫，尤其是陈婉婉的梦，无形之中再次提醒她，她快死了。 不，是她快要回家了。 刚刚被搅乱的心绪，瞬间平复。 林楚楚躺了下去，模糊道：“小婉，一会儿帮我打份早餐吧，我太累了，想睡个回笼觉……” —— 再次醒来，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床头摆着一份凉透了早餐。 林楚楚打起精神洗漱，牙刷到一半，手机铃声就“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她口齿不清的“歪？”了一声。 江时彦的声音传了出来： “楚楚姐，没看到我的信息吗？怎么还不下来，我都等半天了，真的好饿……” 林楚楚吐了口水，“来了，这就下来！” 挂上电话，才去翻信息，原来是叫她去食堂吃饭。 正好她对凉粥没什么兴趣，略微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医疗中心原本的食堂不算大，本来也没多少医护，只是大部队来了之后，桌位才开始捉襟见肘。 好在此时已经过了饭点，人不多。 除了陆峰，其余三人都在等她，林楚楚怪不好意思。 “我昨天没睡好，又睡了个回笼觉，就睡过头了。” 凌澈拉着她的手坐下，“再久我都愿意等。” 怕就怕，连等的机会都没了。 林楚楚异常苍白的面容，正好印证了她刚说的没睡好。 凌澈深邃的眸子划过痛色，“快吃饭吧。” “楚楚姐就不能不出任务吗？你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他们也真好意思，这是完全不顾人死活了吗？” “时彦。” 林楚楚夹了块排骨给他，“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随即抬手抚摸着半边脸蛋，若有所思的问道， “难道我的脸色真那么差？已经跟将死之人没两样了？” 说着就要起身去找镜子，腰身立即被凌澈按下，桌面上的手又被周曜紧紧握住。 “楚楚，别听这小子胡说！你就是吃的太少，气血跟不上，面上没什么血色而已。” 周曜飞了江时彦两眼刀，就你小子长嘴了是吧？ “哦。” 林楚楚神色一松，拿起筷子，语气明显轻快不少：“那我就多吃点儿！” 而后又给绷着脸的弟弟夹了块肉，“你也多吃，脸都瘦了。” 绷瘦了！ “……” 吃过饭，林楚楚也不好明面上跟三人太过亲密，想了想说：“我回去冲个澡，然后再去找你们。” 她还没来得及洗头，虽说是干透了，但总觉的发梢有一股子冰冷的腥味，让人十分不适。 周曜眼波一转，慵懒中透着风情，“楚楚先来找我。” 江时彦：“你想的倒挺美！” “你没想？” 凌澈没有参与二人的对话，俯过去耳语：“我收到点儿昆山研究院那边的信息，对你和陆峰想做的事有帮助吗？” 林楚楚立即转过脸，注视他：“真的？” “嗯。” “那你等我。” 凌澈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好。” 江时彦瞬时回眸，冷冷的盯住他。 周曜“呵”了一声，起身来到林楚楚身边，“我送你上楼。” 江时彦：“……” 你们一个个的，是真会啊！ 林楚楚应了声“好”，临走前顺势捏了一把小江弟弟姣好的脸蛋，“我走啦。” 前脚刚出了食堂，还没走到楼梯，陈婉婉的电话就进来了。 让她去会议室，林楚楚只好与周曜分开， “帮我转达一下，我晚点再去找你们。” —— 临时会议室门口。 林楚楚吸了口气，敲门进去。 里面仅有的几张椅子上坐满了人。 陈婉婉、沈星澜、刘鹏辉、还有几个不知道名字的二组的队员。 林楚楚中规中矩的敬了个礼，余光瞄向四周，企图找一个空位。 谁知贺九燃大手一挥：“你们先出去吧，该休息的休息，该准备行动准备行动，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 林楚楚眨巴眼，她才刚来就要走？ “林楚楚，你留下。” 单独谈话？ 她立马想到了昨晚两人的私下行动，也顾不上尴尬了，忙向准备离开的沈星澜使了个眼色。 什么情况你倒是给个信号啊！ 然而沈星澜仅是瞧了她两秒，目光就从她身上掠开。 好在林楚楚观察入微，察觉到他看过来时，微动的眉心。 这她就明白了！ 陈婉婉最后一个出门，用口型朝她说“外面等你”，就贴心的带上了门。 林楚楚静静的看贺九燃来回踱了两圈步，才开口： “指挥长，您有什么指示？” 贺九燃脚下未停，只是转了方向，直直走到林楚楚面前，沉着眉打量她： “是你向沈星澜散播异种相关的言论？” “不是……” 林楚楚垂下眼，作思考状，主要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确实分享了一些情报，但异种的事，还是有所保留的。 “没有？” 贺九燃挑了下眉，声音不辩喜怒：“说说今天凌晨，你们去干什么了？” “就是聊聊天。” “聊天需要跳墙？” 林楚楚抬眸，让自己声音听上去理直气壮：“互诉衷肠不需要避人吗？” 贺九燃也没想到她谎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抿着唇问： “打晕值岗人员呢？” 沈沉的眸子里隐含逼视，“你是觉得躲过监控范围，我就拿你没办法，是吗？” “林楚楚，你的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林楚楚突然想起那天她提及异种时，贺九燃的表情。 那种不信是发自内心的，他宁愿相信冰冷的机器。 对她的话，哪怕是存疑都没有！ “信任都是相互的。” “您的不信任已经让我在回话之前，就开始权衡利弊了。” 林楚楚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我没多少时间了。” “之所以还在这里，只是想对得起曾经宣过的誓。” “我不知道新世纪代表着什么，但凡您对我的话有过一点点的上心，就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势有多危机！” 高大的身影后退半步，贺九燃眸光愈加幽深， “我已经向上级请求了火力支援，另外昆山研究团队也马上就到了。” 林楚楚双目微睁，“你不是……” 不信吗？ 第 221 章 联合作战大队 第 221 章 联合作战大队 从会议出来，林楚楚一身轻松，仿佛肩上无形的重担被卸掉了一大半。 国家都出手了，就没她这个小虾米什么事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她全说完了。 “你真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啊！” 系统在她脑子里疯狂蹦迪：“就不怕被抓起来研究吗？啊？连异种感染你都能凭肉眼分辨出来了！看给你能耐的！烧命的话你是一句不提啊！” “真.救世主啊？” 林楚楚只用一句就让它成功闭嘴。 “我请问你，我还有几天了？” 多两天少两天不都是一个死吗？ 陈婉婉并未在门口附近等她，而是在楼梯口与两个队友说话，旁边还有个冷着脸的沈星波。 林楚楚脚步放缓，没急着上前。 反倒是沈星波眼尖，看见她，迈开步子迎了上来。 “想见你一面还挺难啊！” 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林楚楚懒得搭理，越过他去看陈婉婉那边，视线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抬眉对上沈星波铁青的脸：“你有事？” “为什么不找我？” “我找你能干嘛？” 林楚楚斜着他，“你现在这么清闲了吗？” 堵在她面前没事找事？ “跟我装傻是吧？” 林楚楚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将炸未炸的火药桶。 沈星波也不管不顾地拽着她的胳膊，撞开就近的门。 手臂一股巨力传来，林楚楚不由自主的跟着前扑，门被关上的瞬间她也被紧紧压在门角。 “你疯了？！” 闹这么大动静，当别人都是聋子？ 林楚楚余光扫了一圈，这应该是个更衣室，只有几组柜子和长椅。 还好没人！ “赶紧放手！” 她越挣扎，被反剪住的手反而越紧。 沈星波脸上戾气很重， “我说了吧？你要是喜欢这张脸，尽管来找我。” “为什么非得是我哥？” “你能给他什么？” 另一只手捏住林楚楚的下巴，往上抬，“问你呢？你能给他什么？” 这句话无异于一道鞭子，抽的她鲜血淋漓。 她的确什么也给不了。 林楚楚停止了挣扎，嗓子干巴巴的：“我没想跟他怎么样……” 沈星波倏地笑了，这还叫没想怎么样？ 极力克制的爱欲和喜悦还未从胸口完全消散，加上他哥回来后的神情和后颈露出的抓痕，不难想到昨天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他眼神愈发冰冷，“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沈星波气急，低头就去找林楚楚的唇，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带着凶狠的意味深入品尝。 直到痛楚与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才蓦然松开，舔着流血的嘴角，暗哑道： “你属狗的？” 林楚楚恨恨地咬着牙：“我属你的！” 沈星波状似回味的挑起眉尾，“听起来还挺亲密。” “你没事吧？” “放手！” 林楚楚快被他气死了，刚刚升起的一丝愧疚早都烟消云散了。 谁知，这人又凑上来，高挺的鼻尖从她的眉心一点一点的下滑，最后抵住她的鼻尖， “感觉还不错，再亲一次。” “你tm…唔唔呜…” 下巴又被无情的捏住，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的将她裹挟住。 林楚楚都不记得有多久没体会过被强吻的感觉了…… 等被放开时浑身都是抖的，生理性泪水也涌出眼眶，喘着粗气骂道： “沈星波！你可真够龌龊的！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低劣吗？” “口口声声你哥你哥的，沈星澜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有你这么个好弟弟！” 这两句话明显语调过高，立即听到门外传来陈婉婉隐约的说话声和“咚咚”的敲门声： “楚楚？” “楚楚？你在里面吗？” 紧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吓得她心瞬时跳到了嗓子眼儿！ 不能让人发现！ 好在沈星波及时出手，压住门框，才没被人从外面推开。 万一外面不止陈婉婉一个人，他们……几张嘴可都解释不清了…… 林楚楚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谁嘟囔了句什么，把手又被来回拧动。 “咔哒”“咔哒”的声响里，她的头被扭了过去，湿热的唇一下一下轻吻她的唇，与她呼吸纠缠： “给你个机会，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把门打开，让你出去。” “……” “快点！我可松手了？” 林楚楚瞄到他压着门的手指缓慢抬起，仅剩掌心部位支撑，赶忙制止：“别！” 就当是被狗咬了！ 林楚楚憋屈的张开唇，立即被热情的shun/吸住…… 最开始脑子里还能放放狠话，后来眼神越来越涣散…… —— 下午三点十五分，直升机一架接着一架从驻地上空飞过。 武装车辆随后而至。 同样的没作停留，直奔云雾山方向驶去。 林楚楚一身利落的作战服，站在二十多人的队伍中待命。 贺九燃一声令下：“出发！” 众人群声激昂：“是！” 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个个身手矫健地跳上车，只有林楚楚是借着陆峰的力道才勉强跃进军卡的。 这次联合作战的首要目的是清剿白龙潭周围所有的变种，不管什么品种，一律不留活口！ 而林楚楚的任务非常重要。 扫尾时，需要她把漏网之鱼引出来，好尽数剿杀。 只要不是一直开着探查功能，还不至于让系统能源耗尽，顶多是她又少活两天。 系统：“再扣一扣，你快成负数了！” …… 阳光斜洒，淡金色光线穿透稀疏的云层，铺在蜿蜒的山路上。 本应是一幅宁静的山间画卷，被头顶“嗡嗡”飞离的直升机打破。 “探头覆盖完毕，天线小队开始校准方位！” “一、三、五组西北口入；二、四、六组东南口上入；七到十二组跟我正路围剿上山！” “全体都有！行动！” 沉稳冷静的声音从通讯器传进耳中，林楚楚眼角微热，跟着所在小组迅速跳车。 陆峰的作战指挥，永远令人信服！ 出于尊重和信任，这一次他没有再围在林楚楚身边，而是带队冲锋陷阵。 陆峰懂林楚楚，有些事对她来说，高于生命。 而他能做的就是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剑刃！ 密集的枪声在山谷中持续回荡，撕裂了最后的宁静。 爆炸瞬间升起无数烟尘和火光，短暂的混乱中，林楚楚随着队友在侧翼追击逃散的变种。 不止蛇类，还有不少灵长类和鸟类。 他们这一下，算是捅到马蜂窝了，变种的反扑异常凶猛。 “我快没子弹了！” “我这有！” 林楚楚麻利的卸下弹夹，目光还机警的四下查看。 通讯器里不断传出陆峰的作战指令，主场那边的战斗之激烈可想而知。 有人高喝： “我们速度推上去跟陆队汇合！” 众队作战队员纷纷附和，加速前进。 待真赶到正面时，腥气扑面，满地的残肢不由得让人头皮发麻。 每一组都有不少队员负伤。 林楚楚作为轻火力小组，不得不又加入救援组，负责把重伤的人运下山。 仅限的时间里，她没有看到陆峰的身影，猜想他应该是深入到白龙潭附近了。 “先把人抬下去！” 刘鹏辉看出她的疲态，多问一句。 “林楚楚，你还行不行？” “我可以！” 林楚楚主动承担起半个伤员的重量。 从战斗拉响直至天色完全黑透，才渐渐停歇。 远远望去，山中又升起了浓郁的雾气。夜晚是变种的主场，他们需得避其锋芒。 联合作战队开始分批次撤出云雾山，一半队伍跟着伤员前往医院。 剩余一半在附近一块还算平整的空地驻扎。 没办法，医疗中心内部空间有限，装不下这许多人。 林楚楚并没有听劝的跟着一起离开，最后扫尾的陆峰还没撤出来，她不想走。 带着潮气的凉风拂面，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背后立即多了一条军用毛毯。 “外面条件有限，你应该跟着归队。” 沈星澜静静地陪她站了一会儿，“不过陆队确实值得托付。” 林楚楚扭头看向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眺望远处的眸子，终是低低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一丝酸楚爬上心头，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肩膀就被转了过去。 “我也不差。” 沈星澜凝视她的双眸，表情极为认真，“楚楚，虽然我不能承诺比别人做的更多，但会尽我所能。” 哪怕是生命作为代价，他曾经为她做过的，如今只会更坚定。 “所以，能不能别推开我？” 林楚楚眸光闪动，动了动嘴唇。 这样的人，这样的目光，她该如何拒绝？ 未待开口，额头就被印下一枚轻吻： “你收下就好，不需要回应什么。” 这可是真心交付！ 难道不该回应吗？ “沈星澜……” 林楚楚想说关于自身的一些情况，还没开始，就被堵了回去。 轻柔的吻里只有纯粹的怜惜与温柔，并不深入。 斑驳的光影下，她看见身后那道利落的身影和他脸上的巴掌印。 沈星波似乎朝她笑了一下，转身融入忙着搬东西搭建的人群中。 第 222 章 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大结局） 第 222 章 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大结局） 是夜。 林楚楚再次被拉入梦境，这次没有巨轮圆月，而是烈日炎炎，炙烤着大地。 林立的怪石千奇百怪，唯一相同的是顶端都被烤得通红一片。 无数暗淡的光团紧缩在石头底部，一不小心就会被灼伤汽化。 刺穿灵魂的惨叫此起彼伏。 直至日落西山，巨月升空，这些光团才渐渐有所凝实，不再那么透明，它们飘出来相拥哭泣。 仿佛又逃过一劫。 随着日夜更替，它们跟随头领的脚步，慢慢摸索前进的方向。 那是一个种族在漫长的时间里找到时空裂缝，再进行跨纬度迁移的全记录。 从最初植物到各种动物。 第一次体会到了和风细雨，春暖花开，却因新的身体异变导致失去自我，陷入疯狂。 它们不再认识彼此，不能再相互交流。 人类的大规模捕杀让它们人数锐减，奄奄一息。 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无数凄厉的嚎叫，成功让林楚楚从梦中惊醒，猛地坐直了身体。 耳中还回响着那道声音： “我们的精神体远高于人类几个跨度，这也是无法融入的原因。” “但你不同，你的身体可以容纳我，与我相融，你同样会获得新的能量维持生命。” “我会唤醒族群远离纷争，这是我们几个世纪以来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 “我会指引你，来找我……” 林楚楚擦了把冷汗拉开帐篷，向外眺望，天才刚蒙蒙亮。 果然不同纬度的生物有着不同的心酸历史。 她对蠢蠢欲动的系统回道，“知道，我不会去的。” 她不信这些异族会是和平主义者，人类对他们的族群可不单是捕杀那么简单…… —— 上午八点整。 第二日的清剿行动正式启动。 这一次，林楚楚没有再上战场，她和队友负责保护研究员一行人和一台特殊的机器。 激烈的枪声直至午后方歇。 一系列的扫尾工作后，研究员才得以上山，那台又大又重的金属机器同样被抬了上去。 除了一小部分操作人员外，其余全部退往山下。 底下的队伍里众说纷纭，猜测上面很可能在做什么研究。 身后两人小声的交谈传入林楚楚耳中。 “医院那边异变的村民全被拉走了？” “嗯，说是被异种感染了。” “不是水绒病毒吗？怎么成异种了？” “那个机器啊！专门检测的！” 林楚楚听凌澈说起过，说是一个还在测试中的机器，没想到竟是为异种准备的！ 忽然！ 令人牙酸的尖鸣声直击耳膜，惊飞无数鸟群。 那些鸟儿还没飞出山头，就跟下饺子似的扑簌簌地坠向地面。 更有甚者，直接在空中爆成一团团血雾…… 那恐怖的一幕，令众人噤若寒蝉。 一片寂静中，有人问出了大家心底的疑问。 “这他妈是什么生化武器吗？” —— 再次回到医疗中心，林楚楚脸色还是雪白的。 陈婉婉不停地问她到底有没有事，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林楚楚摇头，“我就不去占用医护人员的宝贵时间了，反正也治不好。” “那也不能不看呀！走！我陪你去！” 林楚楚拗不过，被拽出了门。 路过走廊窗户时，下意识向下望去，前来支援的队伍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就已整装待发，准备返程了。 陈婉婉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眺望，感慨道：“这次是我参加过最大的联合行动，国家对云雾山真的很重视啊！” 林楚楚淡声回她：“重视的不是云雾山，而是能感染人类的异种，在检测系统没普及的情况下，我们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 院外是相继驶离的车辆，院内是拆了大半的方舱。 林楚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小婉” 她轻声问，“你的预知梦，每次一都是准确无误的吗？” 陈婉婉一怔，“在没有干扰的前提下是这样的，可现在……” 他们已经把整个山头翻了个底掉，怎么也不可能算是没干扰吧？ “楚楚，你不会有事的。” “指挥长说安排好伤员，我们就要撤离了，到时候可能会炸山。” 炸山也许是有别的原因，但也没法跟梦中情节相对了！ 陈婉婉私心里十分赞同这个提议。 俩人在门诊区等了大半个钟头，愣是没排上号。 林楚楚提议：“要不咱……先吃饭去？” “好吧。” 晚饭时间，食堂依旧人满为患。 最后她们是打了饭回屋吃的。 陈婉婉边噎米饭边开口，“一会儿吃完，还得去看医生！” “别了，我还有点事儿，回来再说吧！” 林楚楚借口找人，溜了。 …… 四楼没有病人和医护人员，相比楼下要安静的多。 林楚楚先去找了凌澈，她对那个庞大的机器有点儿兴趣，可等了半天也没见那帮研究员下山。 “他们下不来了。” 镜片后的眼眸幽深，“那些声波是无差别攻击的，攻击范围内不会留有任何活物。” 凌澈扶住她踉跄的身体，“楚楚，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了。” 林楚楚不禁回想起留在山上那几位的背影，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想来，挺直的肩背多少带着决绝的意味。 “真能杀死异种吗？” 不是还在测试阶段吗？ 如果杀不死，那些人岂不是白牺牲了吗？ “可以。” “只要足够精准和集中。” 凌澈给了肯定的答复。 所以他们才要先清剿周围的变种？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林楚楚身体又晃了一下，抬手压住抽痛的额头。 如果没了解过那段历史，她可能会信，如今…… “我觉得不会。” —— 第二天，天色微亮，八人小队悄无声息地离开驻地，前往云雾山。 经过一夜的冷却，辐射已经降到最低，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接牺牲的烈士回家。 白龙潭经久不散的雾气蒸腾了大半，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台金属仪器，上面布满了干涸的深色痕迹。 走在林楚楚前面的年轻队员，再也忍不住，悲恸出声。 “怎么会这样啊……” 收尸，尸体又在哪呢？ 全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血肉与组织。 “收集一下，烧了吧。” 林楚楚干哑道：“我们带着骨灰下山。” 收集的过程异常惨烈，等聚到一起点火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流满了泪痕。 火光中，后面的白龙潭似乎也被点燃，折射着火红的粼粼波光。 林楚楚凝视着火浪，与系统对话：“开始探查吧，我要知道，它们到底死没死！” “叮！探查模式已开启……注意！能量消耗过快……探查模式已关闭。” “宿主……” 林楚楚叹了口气。 装好骨灰，返程时头顶又有直升机飞过，应该是来运走机器的。 一名队友哽咽出声，“到底为什么啊？” 异种而已，至于用这么惨烈的方式剿灭吗？ 林楚楚默不作声，也许这将成为史上最重要的一次战役——人类成功抵御了外族入侵。 死伤在所难免。 …… 他们捧着骨灰从肃立在大门两侧的特战队员中，一步步走进院内。 简单的仪式过后，林楚楚回了宿舍，连午饭都没吃。 她真的太累了。 “宿主，你准备准备，就这几天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林楚楚想，先睡一觉起来就着手道别。 谁知，意识还未完全沉入，就被拉走。 狂怒的声波一浪高过一浪，向她冲击过来，带着她听不懂语言。 林楚楚也不需要懂，她只要知道异族人没死就行了！ 她想清醒过来报信，却被牢牢困住，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声波怒气渐渐平息，换上了她能听懂的语言： “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林楚楚霍然惊醒。 窗外早已漆黑一片，半点亮光都没有，停电了吗？ 她赤着脚下地，去按开关。 果然没有反应。 又回去拔了手机充电线，调开手电筒，穿鞋准备出门。 不经意间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吓了她一跳。 照过去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小婉！” 陈婉婉仰面倒在卫生间门口，更让林楚楚心中一沉的是，陈婉婉眼角周围爬满了漆黑的雾气…… 林楚楚跑回床边，掀起被褥铺到地上，把人拖到褥子上才继续开门查看。 走廊里一片寂静。 只有她自己“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刚开始林楚楚还会敲一敲门，后来直接推门而入，不出意外的所有人都被异种侵蚀了。 陆峰、凌澈、江时彦、周曜、沈星澜…… 整个驻地，成了异种巨大的温床！ “呵、呵呵呵呵” 林楚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笑得前仰后合。 她救不了！以她的身体情况谁都救不了！ “哈哈哈，怎么就差我一个吗？” “你来不了是吧？” “你来不了，我去！” …… 夜色中，一辆吉普车跌跌撞撞驶离小路，开上山道…… 林楚楚爬上白龙潭时，浑身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几圈。 她踩住潭水边缘，面朝下方，露出癫狂的冷笑： “来啊！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扑通”——跳了下去。 —— 明月爬上山巅，银辉飘洒。 一道道身影穿过山石、树林，逐渐汇聚到一起。 所有人抬头仰望高台上那人。 “族人们！我们自由了！” ‘林楚楚’双手张开，面向月亮：“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活在黑夜。” “新时代的大门已开启，辉煌的时代即将来临。” 黑如浓墨的双眼透出刻骨的仇恨：“欺辱过我们的人必将付出代价！！！” 高台下，被黑雾操控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欢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喜悦之情。 忽然，他们的动作仿佛拉线木偶一般卡顿住，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生硬。 高台上的身影忽地伏低身体，眸中变幻莫测，咬牙道：“你没死？” “这回让你死透！” 然而那双浸满黑雾的眸子却越来越淡。 “你……竟然一体、双魂……” 林楚楚拿到身体片刻的主权，冷哼，“什么双魂？那是我的系统！” 缠绕在下方的黑雾感受到威胁，纷纷退出宿体，朝高台射去。 场面犹如万箭齐发。 每一道黑雾的闯入都会让林楚楚的肌肤裂开一道细小的血痕。 黑雾越聚越多，数道血口齐裂，殷红的血珠瞬时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箭。 “太多了，宿主！太多了……” 林楚楚眼前铺满了血色血红，缓缓倒了下去。 视野的最后有几道身影朝她飞奔而来…… 她咧开嘴角，对体内的异族头领说：“我死了，你也甭想活……” 有人抱住她冰冷的身体，视野里出现几张熟悉的面孔。 林楚楚想笑，却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 耳边好多声音，她都没办法听清，只能模糊看见他们张合的嘴和悲痛的眼。 “不要为我哭，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眼神仿佛穿透了时间的薄雾，与过往的回忆交织，渐渐的没了光亮。 —— 晨曦微露，阳光透过轻纱洒下，趴在桌面上的女孩被一层柔和的金色包裹，长而卷的睫毛轻微颤动，张开了朦胧的眼。 下一秒，她龇牙咧嘴的揉上酸痛的肩背。 也是服了！趴桌子上都能睡一宿？没谁了…… 息屏的电脑在她的触碰下，重新亮了起来。 页面停留在书评那一页。 林楚楚瞥了一眼。 咦？ 明明记得她写了个长评来着，怎么没了？ 她看了眼书名《快逃！攻略目标全员已黑化》 ？？？ 不是叫什么真千金什么的吗？ 林楚楚疑惑的蹙了蹙眉，心想可能无意间点到了别的书了吧？ 她也没在意，起身去洗漱。 一会儿还要陪妈妈去超市呢，她得早点出门！ 微风吹过，电脑屏幕上的小说向前翻了一页，露出一行黑字： “宿主，很荣幸能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临走前送给你最后一份礼物。” 系统抽离出去，化作几道荧光，缠绕住她身边那几位男人手腕处。 系统：“愿你日后所愿皆成真。” 与此同时。 林楚楚正好说到那句：“别为我哭，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一语成谶。 ——正文完—— 番外 一 沈星澜、沈星波单线 番外 一 沈星澜、沈星波单线 “我觉得我对门住了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 林楚楚吹着空调瘫在床上，跟闺蜜程雅吐槽。 话筒对面的女孩立即接话： “不是吧？这么快就换邻居了？你家对面是风水不好么？” “什么风水不好，别瞎说，没换人！” 林楚楚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短暂的掠过紧闭的窗户。明知道不可能被人听见，还是放低了声音： “就上回你来我家见着的那个！他真不太正常…” “不可能吧？” 程雅明显不信这话，“长得那么帅，怎么看也不像啊！” “你也不能光看脸啊……” 一开始林楚楚也没往那方面想，这么一个清秀俊俏的人竟然患有精神疾病？ 直到几次接触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对门的小哥的确有病。 两个人格割裂得太明显！ 林楚楚叹气： “行了，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到地方了再跟你细说！” 挂上电话，插上充电线。 她起身去了浴室，哼着歌泡了个了个美美澡。 等再坐到梳妆台前时，连头发都已经吹过了。 并且非常有闲情逸致的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林楚楚掀了掀嘴角，镜中女孩同样的勾起朱唇，显得那双时刻都含着水光的眸子里似有微波清荡。 完美！ 出发！ —— 绿氧酒吧。 林楚楚下了出租车，时针刚指向8点整。 灯光摇曳中，她一眼就看见坐在吧台位置的程雅，穿了一身黑色修身长裙，旁边还坐着一位男士。 看表情，两人聊得还挺投契。 林楚楚还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过去当个超高瓦的电灯泡时，男人就端起酒杯，十分绅士的离开座位。 她赶忙走过去，就怕晚了一步，位置又被占了。 “我说你也不挑挑？岁数都能当你叔了！” “你懂什么？成熟的男人最有魅力！” 程雅向酒保招了招手，“来杯橙汁。” 才扭头认真的打量她。 “呦！还特意化妆了？” “我就是时间太充裕，无聊。” 林楚楚蹙了下眉，怕她误会，紧接着说： “你那什么眼神？我可没那个爱好！！” 绿氧酒吧虽是清吧，但来钓鱼的也不在少数，林楚楚本就不喜欢这种性质的“交友”，奈何闺蜜程雅热衷此道，每个月都得来上几回。 “你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吧。”程雅笑得暧昧，目光越过林楚楚瞟向斜后方，微挑眼梢， “不如你先回头看看，那是谁？” 谁啊？ 林楚楚疑惑回头，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隔了两排桌子，尽管对方凌乱的黑发遮住大半眉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 是她那人格分裂的邻居！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人家要来，所以特意化的妆呀？” “……” 冤枉大发了！ 林楚楚急忙回过头，提前躲过那人抬起来的眼睛，把存在感缩到最低，无语道： “你是真饿了！” 林楚楚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有精神疾病！” 程雅见她神情不似作假，又回头偷看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顺眼，没办法，这外貌实在太加分！ “你说这话我是真不信，除非你有证据。” 别说，林楚楚还真有！ 但她不是很想说。 一个星期前，她从父母家回来，才刚要出电梯就又被堵了进去。 沉重的身躯压向她，林楚楚被紧紧地桎梏在冰凉的厢壁上。 而罪魁祸首就是她的好邻居，睁着双迷离的醉眼，让她送他回家…… 想到那种被紧拥在怀里的感觉，林楚楚只觉头皮发麻。 “想什么呢？一脸春色。” 程雅把她面前的橙汁和自己的酒杯换了个位置，“这个酒度数不高，你尝尝。” 以前不管什么局程雅都会替她拦酒，因为她酒量实在欠佳，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试探似的端起酒杯，“我真能喝？” “真能，喝吧。度数不高。” 林楚楚反倒是又放了下去，拇指摩挲着杯沿，目露疑惑，“你有点不对劲！” “哪有？”程雅给她抛了媚眼：“我只是觉得你该大胆一点，没准儿爱情就来了！” “……” 在这种场所找男朋友？ 林楚楚一口抽了半杯，犹觉不够，还想再喝，却被按住手腕。 “慢点喝，小心后劲大！” 事实证明，有的人即使面前摆着的是橙汁，也照样招人，连带着凝着一脸生人勿近的林楚楚，也不得不多应付几句。 见程雅那头聊的火热，林楚楚兴致缺缺的招呼声“出去透透气”，就离开的座位。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间，她就已经犯困了。 酒吧门口的霓虹灯光映照着进出的男男女女，林楚楚下意识远离了几步，站到路边。 “轰隆隆”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好似一头低吼的野兽，林楚楚被吼得生生后退两步。 而那辆摩托车的骑手却在这时猛地一拧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不断发出尖锐的嘶吼。 摩托车——在她面前戛然而止。 “上车！我送你回去。” 林楚楚极快地眨了下眼，忽略那只递过来的头盔，客气又疏离： “谢谢你，不过我还没想回家，我朋友还在里面。” 骑手不是别人，是刚刚还在里面喝酒的邻居小哥。 到目前为止，她连对方叫什么都不清楚。 “而且你喝酒了还骑机车，太危险了。” 看他刚才那么狂野的操作，傻子才会坐上他的后座。 “呵” 头盔下面的眼眸染上几分笑意，“我没喝酒。” “那么记仇呢？上次是我喝多了，况且也没真亲到你。” “谁记仇了？”林楚楚红着脸狡辩，“我真不回家！你先走吧！” 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楚楚！” 程雅挽着一个186小狼狗朝她飞眼：“我和弟弟还有点事儿，你先回家哈！” 林楚楚本来也被鸽习惯了，每次有看对眼儿的，程雅都会迫不及待的散局，但今天…… 余光扫到一直举过来的头盔。 这玩意儿好像还挺重的！ 她抬手接了过来，扣到头上。 上车之前还确认一句，“咱们是直接回家吧？” “是。” “速度别太快，我害怕。” “好。” 林楚楚这才放心的跨坐上去，“你真没喝酒？” 这次，邻居小哥不再言简意赅，而是侧身回头，盯着她的眼睛问： “要不要我现在把头盔摘下来让你闻闻？” “……” 林楚楚摇头。 “抱紧了！” “嗡嗡”的声响中，随着油门继续加大，整个车身都在微微震动。 “轰”——闪电般的窜了出去。 林楚楚脸都白了，扯着脖子喊，“这是市区！市区！！你倒是慢点啊！！！” 手臂更是紧紧的搂住男人的腰。 笑话！谁会嫌命长啊！ 实际上，只有在刚启动的时候林楚楚害怕了一瞬，紧接着就被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征服。 非但不怕，还通身舒爽。 四十分钟的车程，两人硬生生提前了十五分钟。 可见车速之快！ 直到手臂被轻拍了两下。 “到家了。” 林楚楚才恍然回神，尴尬的松开手，跳下车。 递过去头盔时正对上那双琥珀色迷人的眼睛。 脑子里“呼啦”一下仿佛有什么炸开，一瞬间涌出几幅零星的画面。 【蹲在避人角落里的秘密交谈……】 【危机时刻的跳车逃生……】 【狭窄空间里的缠绵亲吻……】 【夜色中的静静相拥……】 似乎有道清润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楚楚，虽然我不能承诺比别人做的更多，但会尽我所能。” “所以，能不能别推开我？” 林楚楚几乎是面色狰狞的抱住头，整个人蜷缩着弯下了腰。 头好痛！ 身子立即被一双有力的手捞了过去。 她扬起惨白的脸，鼓噪的耳膜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是叫沈星澜吗？” 拖在她后腰的手一顿，浅色的瞳仁微微收缩，上方那张白皙的脸上露出些许迟疑，而后轻微的点了下头。 沈星波没有解释，熟悉的人都不能分清他和哥哥，何况才见过几面的林楚楚。 在她的一再坚持下，只能半拖半抱的把人送到家门口，沈星波站在门外问： “真不用去医院看看？你脸色可不怎么好。” “不不、不用，我没事。” 林楚楚单手扶着门框，推上了门。 她要理清一下思绪，那些多出来的画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 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对面的门无声的开了道缝隙。 沈星波回身进了屋，门还没关上，身后就传来哥哥的训斥：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急着接触她？” 沈星波后背一僵， “我只是想尽快弄清那些梦代表着什么而已。” “而且我有发现！” “什么？” “她竟然知道你的名字！刚才在楼下，她问我是不是叫沈星澜。” 沈星澜放下抱在一起的手臂，眉心轻微的皱了一下。 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名。 “我还发现近距离触碰她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小波！” 沈星澜不悦的打断弟弟兴奋的话语， “她是个女孩子，你该注意分寸！” “哦。” 沈星波扬了扬眉，不甚在意，“哥，我觉得你也应该试一试，没准儿会有新的梦境出现……” 自从一年前出车祸后，因为头部受创，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记忆丢失。 沈星波只记得8岁以前，他们在福利院生活的事情。 而沈星澜只有车祸之后的记忆，但他一直反复做着一个奇怪的梦，关于一栋房子，一个人。 这种不正常的梦境甚至开始影响到双胞胎弟弟，也能梦到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如今房子和人都找到了，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 要不是昨夜的事还历历在目，林楚楚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打晕的！ 眼瞅着午饭点都过了！ 猪都没她能睡！ 胃里面跟开了锅似的，她也不准备动手弦做了，等不了一点。 直接洗把脸，下楼吃现成的。 进电梯时，余光下意识扫了眼对面紧闭的门，又赶紧按下关门键，生怕按晚了，就会有人出来拦住电梯。 看来以后还是躲着点儿吧！ 避免尴尬！ 尤其是一想到那些让人脸热的场景，林楚楚脸蛋热得能烫熟鸡蛋。 谁知天不遂人愿，出来的时候没事，吃饱喝足回家时却正巧碰上。 林楚楚笑容僵硬： “呵呵呵好巧。” 沈星澜，仅是礼貌的“嗯”了一声。 那张清隽的脸上表情淡淡，看向她的目光很快就移到了电梯门上。 这是又换人格了？ 还挺勤！ 林楚楚稍微自在了点儿。 其实，沈星澜只是看上去面色平静，实则胸口突然被未知的情绪充满而不能自抑，连眼睫都在这种激荡下微微颤动。 他不敢再看她。 怕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叮”——电梯门开了。 两人先后进入，又同时伸手按向16层。 微凉的指腹压到手指上，林楚楚大脑恍惚了下，眼前突地闪过一些极为羞耻的场景。 【她被掐着腰，压在门上疯狂索吻……】 “啧啧”的水声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在耳旁炸响…… 林楚楚触电般抽回手，羞红了脸。 “你…没事吧？” 沈星澜才平复好情绪，就见她缩在一边，肩膀抖个不停， “不舒服吗？” 伸出手想去扶住她查看情况，却被躲开了。 “别别别！” 林楚楚像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都缩到角落里，睁着一双春情荡漾的眸子，一脸惊恐。 这一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裂开。 沈星澜无法移开视线，喉咙干哑到发疼，无意识张口唤道： “楚楚……” 两人皆是一震。 “叮”——电梯门开了。 16层到了。 电梯门又合上了。 林楚楚仿佛被施了暂停键，盯着他清澈的眸子，迷蒙轻语： “我们以前认识吗……” 认识吗？ 怎么可能？ 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长久未操作的电梯进入休眠状态，顶灯倏地熄灭，四周陷入了的黑暗。 林楚楚根本来不及害怕，因为她被拽向另一具温暖的胸膛，额头上落下一道又一道杂乱无章的轻吻。 从额头一路吻到嘴唇。 急促的呼吸贴着她的唇喷洒，“我没办法控制。” 沈星澜艰难的喘息，想要跟翻涌的情愫做抗争，最后一败涂地。 “楚楚……” 他重重的吮吸上去，扣住住她推拒的手，紧紧压在电梯上，不给她一丝挣扎的机会。 实际上林楚楚完全顾不上挣扎，早就被各种糅杂到一起的情感刺激得浑身发热发软。 热烈的吻直至有人叫梯，灯光突然亮起，才停下来。 沈星澜抵着她的鼻尖喘气，“一年前我出了车祸，失忆了。” 他笃定两人之前一定是认识的，他的感觉不会假，那是一种极致的爱意。 “为什么不来找我？” 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异常红润的唇。 林楚楚恍惚地瞟到led屏幕上的数字9、8、7…… 抖着嗓子小声说，“你先松开…一会儿有人进来人了！” 紧绷着一张小脸，泛着泪水和汗湿的光泽。 沈星澜只觉呼吸一滞，勾着她的下巴又亲了上去。 在电梯开门之前才不舍的放开。 二人的姿势仍然过分亲密。 引得刚进电梯的大婶不错眼的打量他们，似乎想用眼神谴责他们。 林楚楚瑟缩了一下，整张脸都埋进他胸前。 沈星澜抚上她的长发，不动声色的侧眸，淡然回望。 大婶悻悻的转开眼，下电梯时连连摇头，“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重新回到16层，林楚楚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失魂状态，腿也软绵的。 扶住把手刚要解锁指纹，就被从后面温柔的抱住， “跑什么？” 沈星澜轻触她红透的耳廓，整个胸腔都在微微震颤：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如果我不来，你就不准备要我了吗？” “其实……” 林楚楚躲过敏感的触碰，红着眼诚实道：“其实我以前压根就没见过你，就更别提去找你了……” “不可能。” 腰间的手臂一紧，勒到她呼吸不畅。 “真的！虽然我也觉得你很熟悉，但我们以前的确没见过。” 林楚楚不敢回头看，趁着他稍微松了手劲儿，挣脱、解锁、开门进屋再反手关门，一气呵成。 最后脱力般的靠到门上。 她害怕在那样一张脸上看到失望。 光是想想就很揪心。 门外隔了很久都没有动静。 林楚楚知道，他并没有走。 她现在自己脑子都是乱的，更别提去安慰别人了。 刚刚缠绵的热吻又让她脑子多了许多未曾经历过的画面。 —— “哒、哒哒哒哒……” 随着手指的节奏，屏幕上的光标快速闪过，形成一段段文字。 置于桌面上的手机传出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女声： “就没了？下文呢？亲完你就拉到了？” 林楚楚边打字边分心回话： “人家因为车祸失忆，认错人了，我能怎么办？一巴掌呼上去吗？” “失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人会信这种借口？” “你自己说你是天真还是傻？” 林楚楚被噎了一下，手指也跟着停顿住， “我信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程雅风风火火道，“你给我在家等着！姐姐拍马即到！” “我倒要看看这男人什么段位的！” “哎！你别……”过来了仨字还没说完，手机里只剩下一片“嘟嘟嘟”的忙音。 …… 屏幕上洋洋洒洒大几千字，都是林楚楚根据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描写出来的。 罗列之后发现，这些场景的时间线乱到眼晕。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痛苦的捏住额角，她是不是该先去看看心理医生？ 越看那些文字，思绪越乱。 干脆手一推，起身去冰箱里找东西吃。 原本满满登登的冰箱空了一半，林楚楚伸出去的手摇摆不定，最后在侧面拿了一罐程雅上次来没喝完的啤酒。 她的大脑急需酒精来麻痹！ “啪”——拉开拉环，一口气干进去半罐。 冰凉的液体入喉，抚平了些许浮躁，林楚楚打着饱嗝，又顺出来一罐，才回到桌边坐下。 电脑屏幕上的那些文字，犹如缭乱的花纹，再也不能扰乱她的思绪。 第二罐啤酒进肚，林楚楚通身舒畅。 思维也跳跃开来。 与其自己在这苦逼的瞎合计，不如直接了当的去问问沈星澜！ 他没出现之前，自己可没这些劳什子幻觉！ 林楚楚踩着拖鞋，顶着一双迷蒙醉眼“梆梆梆”的开始敲门。 只敲了几下，门就开了。 “你喝酒了？” 沈星波站在门内居高临下的觑她。 林楚楚语调高亢：“你先别管我喝没喝，我有话想要问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颊上，微微皱眉。 “好，你问。” 并跨出一步，想要带上门，怕声音太大，吵到刚吃了药休息的哥哥。 却被一只小手抵上胸膛。 林楚楚用力把人推了回去，自己也跟着闪身进去，还小心翼翼的带上门。 “你……” 沈星波诧异挑眉，“干什么呢？” “我就是想问你，那天……接吻的时候…你有没有闪过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接吻的时候她特意说的囫囵半片，属实不好意思。 沈星波却听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那天…… 他才洗完澡又不得不又去冲了个凉。 他们竟然接吻了？！ 沈星波还记得哥哥的告诫，让他注意分寸的话。 结果现在告诉他，他们两个已经更进一步了…… “什么样画面呢？” 沈星波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不急不缓的问了一句。 “就是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林楚楚向前一步，想看清他眼神的变化，“就好像我们曾经认识过一样。” “可是我们明明不认识啊！” 酒精作用加上情绪过于激动，原本就湿润的眸子里又泛出些许水光。 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 沈星波瞬时被晃了眼，捂住沉闷的胸口缓慢地后退。 “你躲什么？” 眼看人越退越远，林楚楚忙追上去想扯住他，头也晕乎乎的补充，“我还没说完呢！” 脚步一急，被拖鞋绊住，身体没法保持住平衡，向前扑出去。 额头撞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上，霎时红了一片。 “痛痛好痛…唔唔呜……” “别喊！” 林楚楚被捂住了嘴，下一秒，泪珠翻滚出眼眶，砸到沈星波的手背上。 他像被烫到似的，抖了一下。 “我松开手，你可别喊了。” 林楚楚疯狂点头。 不知道他自己在家干嘛搞得这么神秘。 “你刚才说的那些……” 沈星波声音有些沙哑，在她盈盈的目光中，捞住她的细腰，腿窝一弯，带着人倒进身后的沙发。 当柔软的身子砸进怀里时，他胸口的闷痛竟奇迹般的消失了，只是…… “你能不能先别动了。” 林楚楚挣扎着爬起来，舌头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要干嘛？” 酒醒了大半。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画面吗？”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后颈，往下压，“是有点儿，但没记住。” “那你……” 如玉的脸庞朝她微微扬起下巴，“再试试，也许就能想起来了。” 再试试？ 林楚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含住了唇，慢慢的舔吻…… 唇齿间灼热的呼吸烫得她皮肤不停的发热，热气又蒸腾到眼尾，勾勒出些许红痕。 细密的亲吻里，林楚楚找到空隙，气息不匀的问，“想起来了吗？” 就又被狠狠地吸住了唇，勾上舌尖，侵略性十足。 …… “楚楚？楚楚？” “林楚楚？” 直至门外传来程雅的呼唤和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她才惊醒，挣扎起来。 沈星波倒是没为难她，尽管眸色幽深，还是松了嘴，把人抱坐起来。 “你朋友？” 林楚楚边点头边胡乱的擦脸，她被亲哭了。 “你、你你…我……” 她想说这么亲密是不对的，明明两人就不熟！ 谁知又被拉过去勾住缠绵片刻， “我喜欢吻你的感觉，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 “不用有心理负担。” 林楚楚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她真的头一次听说这种理论。 面上红霞尽退，“你看错了，我不喜欢！” 她拧着眉毛起身，裸着只脚直奔玄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沈星波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角，眸中染上笑意。 还真像个炸了毛的猫咪！ 才回味到一半，“吱嘎”一声——卧室的门开了。 “……” 艹！ 把他哥给忘了！ 他霍然起身，表情极为不自然，解释道：“哥，刚才……” “我想起来了。” 沈星澜额前垂下的几缕碎发，遮住了他悲喜交加眼，“那些空白的记忆，我全想起来了。” —— “啪”——台灯骤亮。 刺目的白光直直照过来，林楚楚下意识眯起双眼。 耳边响起一道严厉的女声，“林楚楚！你到底说不说！还不赶紧老实交代！” “唉……” 林楚楚都数不清这是今天叹的第多少口气了。 “都跟你说了，真没有！就是……光亲了嘴，真没下一步了！” 程雅倏地俯下身，直勾勾的盯着她：“你都醉成那样了，都没把自己送出去？” 这话说的…… 林楚楚抿起嘴角。 “24了姐妹！你自己都不着急吗？！” “怪不得干妈总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你出去玩！你看看你！宅死你得了！” 数落完林楚楚，她又开始揣测起沈星澜：“这人还是不是男人？不会真有什么隐疾吧？” “你够了啊！” 林楚楚伸手把灯罩扣下去，也开始满嘴跑火车：“这不是你敲门吗？我能不出来了吗？哪还赶趟做别的？” “阖着我还成电灯泡了？” 程雅低眉思考片刻，拎起一袋子路上买的吃的，抬脚就往外走。 “你在屋里等着！我去会会他！” 林楚楚张了张嘴，眼看着她推门而出。 “啊……” 她痛苦地薅了两把头发。 乱了，全乱了。 谁知，没过一会儿，门又开了。 程雅一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小兔子拖鞋。 愣愣的关上门，情绪莫名的望向她，蠕动着双唇： “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对门的帅哥有人格分裂症？” “是啊！” 林楚楚忙过去拉她，“难道你也发现了？” 她就说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两个人格个性差别那么明显！ “那你就没有想过别的可能吗？” 还能有什么？ “比如呢？” “比如……他们可能是两个人？双胞胎？”程雅反握住她的手，“我是很想帮你把把关。” “但是首先，你得告诉我吻你的是哥哥还是弟弟？” “……” 林楚楚猛地捂住眼睛，整个人异常凌乱。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个人她都吻过…… —— 托程雅上次“打探”来的情报，林楚楚又在家里面宅了两天。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些抓马的场面光是想个开头，就让已经让她脚趾头抠地！ 以至于第三天，天还没亮，林楚楚就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到父母家躲两天。 刚开门，就被抓了个正着。 正对上门内那道修长的身影。 这个时候装傻是最好的选择，等下了楼，打上出租车她就解脱了。 可视线触及那双犹如被雾霭遮挡的眸子时，就跟嘴欠似的忍不住关心， “脸色这么差，你…生病了？” “家里没有药了，你那有退烧药吗？” 不光脸色差，清润的嗓子也嘶哑得厉害。 林楚楚当即放下行李箱，“你等我下，我去拿。” 她哪里想到这份关心一旦开了头，就会收不住。 再出来时，沈星澜已经体力不支的半靠在门边。 收了药还朝她虚弱的笑笑，眸底一片迷离，“谢谢，你要出去旅游吗？” 林楚楚不禁蜷缩起指尖。 “算是吧。” “真好。” 沈星澜撑着门框，晃晃悠悠的直起身，往里面缩了缩，“别被我过了病气，提前祝你旅途愉快！” 这一缩险些踉跄摔倒。 “哎！你！” 林楚楚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反应过来时，已经搀住了他的手臂…… 把人扶进卧室，又去倒水。 “先把药吃了。” 甚至又不放心的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还……真没有！ 她翻了一圈，在角柜里翻出一袋还没开封的大米，淘米煮粥，又回家拿了点儿青菜过来。 待白粥煮至粘稠，小菜也炒好了。 端进卧室的路上，林楚楚想，这下该没她什么事了吧？她可以走了吧？ 一推门，却发现床上的人早已睡熟了。 要不再等等？ 起码人醒了或者他的兄弟来了再走…… 这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困意上涌，哈欠连天。 今天真的起太早了！ 林楚楚坐在椅子上，半歪在床边，不禁迷糊的想，起那么早，竟然还没跑掉，真离谱！ 半梦半醒间，仿佛有清凉的液体从额头延伸到整个大脑。 脑海中杂糅在一起的片段渐渐变得连贯，紧绷的神经也被反复梳理。 不知过了多久，林楚楚陡然清醒过来，呼吸略显急促。 沈星澜的额头还跟她抵在一起。 记忆上涌，她不自觉的湿了眼角。 “傻子！自己都病了，还入侵意识为我梳理，不要命了吗？” 感受到他睫毛的微微颤动之后，林楚楚主动凑上了唇。 滚烫的温度一点点渗进彼此的呼吸。 她好不容易找回些神智，捏住扯开的领口，“不行，你还在生病……” “好。” 沈星澜喉结轻滑，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一翻身，把她拖到上面。 “换你来。” 林楚楚疯狂摇头，手就被按到一片紧实的肌肤上。 人也被拉下去索吻。 情到浓时，沈星澜压抑不住的低喘， “楚楚” “我爱你” 林楚楚早就模糊了视线。 “我也爱你。” …… 门外，刚要拧门锁的沈星波动作突然一顿。 又抽出了钥匙，回身不停的去按电梯。 透红的耳廓和略显粗重的呼吸昭示着他此刻并不平稳内心。 他们…… 沈星波边扯开领口边进入电梯。 冷白的锁骨一片潮红。 番外 二 江时彦单线（1） “各位乘客，飞机因为受到航路气流的影响，有较为明显的颠簸。 请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将暂停使用，谢谢您的配合……” 广播员既专业又甜美的声音极大的安抚了骚动的乘客，就在大家放松下来时，飞机左侧机翼开始剧烈抖动，紧接而来的是天旋地转…… —— 林氏企业。 午休时间，江清雪还在办公，边看项目策划书边小口咬着面包。 手边需要紧急处理的业务实在太多，她只能尽可能的节省时间。 自林楚楚牺牲以后，父亲因悲痛过度而住了院，公司上的事务目前已全部移交到她的手中。 忙到整夜几乎没怎么合眼，江清雪的心绪却得以平静。 忙碌确实可以麻痹大脑，因为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 端起手边的咖啡杯，她的目光短暂的略过桌面上的相框，略有怔忡。 这张照片拍摄于乐琪年度晚宴。 相片里，林楚楚挽着她，笑容明媚。 当时那种乱入上流社会的感，让她既慌张又沉醉。 而林楚楚却在晚宴高潮即将来临之际，提前离席。 也许她从没在意过这些吧！ 午夜梦回，总有一句话反复在脑中回响，她特别想问问那个女孩： “你到底是来拯救谁的？凌澈？时彦？还是这个世界？” 但林楚楚死了。 真正的死因跟着她的骨灰，一起被封存埋葬。 短短一个月时间。 到如今，就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从来没有真正的看透过林楚楚。 不管是父母的宠爱，还是林家的产业，林楚楚从来就没争过。 一想到那些从记录仪上恢复的视频数据，那样惨烈的画面…… 楚楚，生命的尽头你是否后悔过？ 江清雪想，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若无充足的信仰支撑和坚定信念，这种选择，实难为之。 所以，她对弟弟的反常行为更加包容。 好在，他还肯去留学。 想到这点，难免欣慰。 “嗡嗡” 江清雪抿了一口咖啡，视线略过手机，是人民新闻网的推送信息。 下意识划开，刚看个开头，江清雪霎时白了脸。 【9月23日，国际航班CA098，在执行帝都——F国的航班任务时，于泠海上空失联。 目前警方已确认该飞机坠毁。 机上102人，其中旅客92人，机组9人，全部遇难。 截止9月23日24时，发现失事飞机的部分残骸碎片，以及烧坏的身份证件、钱包等物品……】 “啪”——手机滑落，砸在桌面上。 江清雪还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浑身僵硬。 “CA098” “飞机坠毁” “全部遇难”等字样，不断在眼前回闪。 时彦他…… 不！时彦不会有事！他一定是错过了班机！对！他错过了班机！ 江清雪慌乱的捡起手机，拨号的手指抖成一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 “时彦……不会的……”顾不上加急处理的文件，她跌跌撞撞的奔向门口。 —— 凌晨，一点零三分。 床上原本熟睡的女孩突然蹙紧眉头，呼吸急促，看上去即将清醒，却又始终没有睁眼，仿佛被梦魇住一样。 【激烈的枪声，一波连着一波，一眼望不到头的怪物，锋利的爪子和滴血的獠牙。 近距离爆破的声浪，带起一片又一片的血肉与残肢。 一道敏捷的纤细身影，冲进怪物群中。 每一刀，都会带起一片喷溅的血液和厉嚎。 有人在高喝，“火力继续压制，我们跟着01冲出去！”…………】 随着最后一句高喝，林楚楚猛地睁开双眼，目光涣散的侧过去半支起身体，不住的喘气。 又是梦！ 痛！头好痛！ 她痛苦地抱住脑袋，睡衣早就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背上，林楚楚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感，抖着手，探到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按开屏幕，哆哆嗦嗦的打下一段段文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楚楚开始有了记梦的习惯。 这样清晰的梦，足足记录了二十余个。 打完最后一段文字，她想自己应该再去医院做个大脑方面的检查。 也许这些梦并不代表什么，只是她病了而已。 梦醒后再无睡意。 早上7点。 林楚楚刚给自己煲了粥，还没吃，就被程雅的电话给叫走了。 “快点儿楚楚！门口不让停车，出去再吃！” 她只能无奈的关上电饭锅盖子，拿着包急匆匆出门。 明明可以提前约好时间，偏偏每次都要搞突然袭击。 当然，程雅也确实给了她不少惊喜。 …… 丹阳高速公路上。 林楚楚第五次掩面打着哈欠。 程雅忍不住打趣，“怎么了大作家，昨晚又通宵写作啦？” 只见林楚楚玉似的面上连底妆都没化，清透是清透，也显得眼下乌青分外明显。 “我说你写小说能赚几块钱？还天天熬上了，身体不要了？”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给我店里设计几款首饰，你是不知道最近流苏款式有多火……” “我又不是为了赚钱。” 林楚楚逼退打哈欠而泛上来泪花，“我们这是去哪吃？” 出来的时候只说是去吃饭，没想到竟开出去这么远。 程雅朝后排直努嘴，“喏，吃的都在后面，想吃什么随便挑，包君满意。” ？ 林楚楚回头，两个超大号的购物袋，塞得满满当当。 “你这是……” “当然是带你去散心啊！老在家这么憋着，没病也得憋出点儿病来！” 此时阳光透过云层照进车内，林楚楚只觉程雅整个轮廓都在发着光，让人心里暖暖的，盘踞在心口多日的阴霾跟着散了不少，她轻笑： “就没点儿热乎的吗？” 为了赶时间，她可是放弃了整整一锅小米粥。 程雅车开得飞快，“嘿！有的吃不错了，等到地方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林楚楚伸到后排去够吃的，“到底去哪？就不能透露一下下？” “不能！秘密！” “……” —— 苗禾古镇位于临市郊区，依山傍水，植被茂密，空气十分清新。 林楚楚感觉在这里每一次呼吸都能吐出潜藏在体内的浊气。 “怎么样？环境可以吧？” 程雅得意道。 两个人大包小裹的前后脚进入客栈。 “这边风景区最近才开发的，今天咱们休整一下，明天去爬山。” 林楚楚刚想说好，眼前画面忽然一转，光线陡然变暗，连带着大堂的装修风格都不同了。 吧台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阴着脸的老头，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耷拉着的眼皮向上一翻，目光直刺过来。 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林楚楚捂着胸口不住地后退。 怎么会有人的眼神这么可怕？ 忽然，一个宽阔的背影挡在她身前，隔绝了这股视线。 没等她看清背影的主人，右手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与她十指相扣。 温暖的触感极大安抚了林楚楚的情绪，她偏过头去看。 明明两人相隔很近，几乎是挨在一起的，却看不真切，只能瞧见模糊一个的轮廓，是一个男生，个子很高。 她动了动手指，被握得更紧，对方似乎很紧张她，半边身子跟着靠过来，清澈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在，姐姐别怕。” 姐姐？ 林楚楚怔了一下，好熟悉的声音。 声音一出，她的头又开始痛了，伴随着撕裂的痛意，她颤声着问， “你……是谁？你……叫什么？我们……” 认识吗？ 可惜没人能给她回答，视野重新恢复了明亮，阳光夹着暖意，程雅停在两步开外的地方，一脸莫名其妙，“楚楚？你在跟谁说话？” “我刚才……” 林楚楚后背早被冷汗浸湿，神情倦怠，显得脸色更加苍白，破碎感十足。 她环视一圈，周围的景象跟刚才完全不同，两人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她的病已经严重到清醒的时候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林楚楚紧了紧提着的袋子，勉强开玩笑道：“刚才好像有人牵我手。” “……” 程雅先是在她两边提着购物袋的手上来回巡视，最后上前，不由分说的勾走她右手的袋子，“我看你还是拿一个意思意思得了，赶紧跟我上楼，睡觉！谁家大白天的就开始梦游了……” “都说了让你少熬夜，就是不听！天天写写写……” 林楚楚在碎碎念中，上了电梯。 5018房间。 古色古香的装潢，屋内不但设有贵妃榻和茶桌，茶具也一应俱全。 林楚楚放下袋子朝桌面瞟了一眼。 两排小罐茶摆在茶台正上方，明码标价。 88、188、288、388、588…… 林楚楚眼皮沉的像是栓了秤砣，迷迷糊糊的往卧室走，“我顶不住了，先眯一会。” “去，赶紧去，到了饭点儿我叫你。” 程雅边收拾两人带的东西边腾出手挥了几下，跟赶苍蝇似的。 等到林楚楚离开，脸上才浮现一丝忧色。 …… 事实上精神过度疲惫，反倒是睡不踏实的。 一个半小时以后，林楚楚躺不住了，给程雅拨了通语音，打着哈欠下了楼。 别看客栈前厅中规中矩，后院却别有洞天。 她刚走到木质长廊下，就听到潺潺水声和欢笑声。 八九个年轻男女在亭子里玩剧本杀，程雅正单腿踩在一个男生的凳子上，先是向林楚楚眨巴下眼，再垂眸时状似癫狂，狠狠地揪住男生的衣领，“李淇！你给老娘等着！你欠我的早晚都要还回来，哈哈哈……早晚都要还回来！哪怕是老天不开眼，我也要你以命抵命！” 字字泣血。 被揪住衣领的男生气势何止是弱了一星半点，连说话都结巴了，“疯疯疯、疯了，你疯了……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最后一句声音都变了调。 林楚楚也被这姐给镇住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程雅还是个演技派？ 她默默的走到圆桌旁边坐下，认真看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几轮对话下来，大概摸清了故事脉络。 明线是三角恋情，暗线是悬疑追凶，还挺烧脑。 正看得入迷，身前多了杯清水。 林楚楚下意识接住，冰凉的指尖瞬时被温暖包裹住，热而不烫，温度刚刚好。 “谢谢。” 她道了声谢，抬眉去看时正好听见对方问， “姐姐很冷吗？刚看你一直在搓手臂。” 林楚楚“啊”了一声，没了下文。 递给她水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生，戴了顶黑色鸭舌帽，额前碎发半遮住微弯的眉，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笑意。 莫名的熟悉感夹杂着一股想要落泪的喜悦冲上心头，林楚楚倏地捂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按住狂跳的心脏。 眼前的男生和梦中的人影渐渐重叠，是……幻觉吗？ 她喃喃问道：“你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又为什么一直叫她姐姐？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林楚楚面前，“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时彦。”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姐姐好可爱，我可以追求你吗？” “啊？” 林楚楚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很久了。” 漆黑的瞳仁闪过细碎的光，带着湿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林楚楚僵在半空的手被轻轻握住，手臂一紧，她被拉了起来，玻璃杯里的水因为晃动而溢出杯口，洇湿了对方一大片衣料。 江时彦用力把人搂进怀中，丝毫不在意隔在两人中间的水杯和彻底湿透的衣服，“楚楚姐，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 林楚楚被他强势的动作打个措手不及，慌乱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只挣扎了几下她又不动了，抱着她的身躯明显在微微颤抖，耳边也传来隐忍的哽咽声。 “你……哭了？” 刚刚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林楚楚也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睫，抬手顺着他的后背，“你别哭了，先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虽然她确定现实中二人并不相识，但谁说梦境里认识的就不算呢？ 那些梦代表着什么？ 林楚楚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江时彦：“我没哭，只是太高兴了。” 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 二人这边的动静不小，有人推了推程雅的胳膊，示意她回头，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怪不得江学弟平时那么高冷，原来是名草有主了。” 另一个女生补了一句，“真般配。” 程雅一脸莫名的回头，目光触及林楚楚，几乎是从椅子上蹿起来的， “哎！你谁啊？耍流氓呢你？” 她们家的小白花都要被猪给拱了，哪里还能坐得住！ 即便是一头帅猪。 程雅气势汹汹的长腿一迈，就要过去给自家小白花撑腰。 与此同时，林楚楚耳边响起一道类似于游戏里的电子音： “警告！宿主与救赎目标行为过度亲密！请宿主注意安全社交距离！ 警告！五秒后将开启强制隔离模式！五、四……” 林楚楚还没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从哪来的，电子音就数到了一。 抱着她的人被猛地推离出去，后背撞向亭角的柱子，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紧接着人又砸向了地面，不动了。 晕得很彻底…… 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林林楚楚惊得说不出话来。 同样震惊的还有两步开外急刹车的程雅和几双同样圆睁的眼睛。 程雅干巴巴道，“楚、楚楚…你、你你这力气够大的……” 林楚楚：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不知谁喊了声：“赶紧打120啊！” 番外三 江时彦单线（2） 救护车前脚刚停，警车后脚就到了。 原是客栈老板害怕事情闹大，自己这边担责任，报了警。 林楚楚被请到了苗禾分局“喝茶”。 为了确保不是恶意伤人案件，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我没推…真没…” 黑色的椅子显得她身形更加纤细，苍白的皮肤下，隐隐透着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像是个易碎的瓷器。 “你说与伤者是第一天认识，是这样吧？” 林楚楚点头，注意力不是很集中，眼神有点儿发直。 这是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导致的。 这副模样在女警眼里就像是惊吓过度还没缓过劲儿来，她尽量把声音放低、放缓，避免二次刺激： “现场目击者称你们二人拥抱了很长的时间，你可以解释一下原因吗？” 见林楚楚没吭声，女警又开口说：“林楚楚，你可以相信人民警察，如果是遇到了威胁或者有难言之隐，都可以说出来……” 这番话的维护之意很明显。 如果是受到胁迫，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但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能光看表象。 另一边的中年男警察眉头微微一皱，扫了眼监控，打断道：“现场监控我们看过了，事发位置有些偏，只能看到伤者撞伤的画面，经过初步的现场侦查，伤者不可能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己撞向柱子，造成休克昏迷。” 讲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而后目光如炬：“林楚楚，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事发之前你与伤者是否产生口角或意见分歧？” 毕竟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难免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事后也很可能遗忘事发的过程。 林楚楚沉默。 满脑子全是那道电子音。 如果说出来，警察会信吗？ “能说的我都说了……” 她选择闭口不谈。 别说警察，她都开始怀疑人是不是自己失手推的了。 林楚楚捏上眉心：“我没有推他。” 清者自清吧。 女警又提出几个问题，她也都配合的一一作答。 “好，你先休息下，我们一会再过来。” 两名警察先后出门，独留林楚楚一人干瞪眼。 也是心大，没多久人就迷迷糊糊的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被叫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以为又在做梦了。 “别睡了林楚楚，你可以走了。” 她懵懵的坐在原位，没动。 女警看着那一排被压出来的红印，笑道：“怎么，还没睡醒呢？”并递过去杯子，“要不要喝口水？” 林楚楚“哦”了一声，接过水，好半天才回神，“我可以走了？？” “是的可以了，伤者都自己跑局里来解释了，一会儿你跟我把剩下的笔录补完就可以回去了。” 他醒了啊！ …… 分局门口。 程雅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无奈退让：“行，你俩聊，我在车里等着，总行了吧？” 话虽如此，路过江时彦时还不忘弯曲两根手指在双眼处来回比划一番，意思是：我可盯着你呢，你小子老实点！ “姐姐，对不起。” 江时彦抿着苍白的唇低声道歉，“害你进了局子。” 说话时头也垂的很低，看上去温顺又乖巧。 以往这个时候，林楚楚都会上手揉乱他的头发。 等了片刻，他垂下眼睑，遮住眼底升起的失落。 “你人没事就好。” 林楚楚并不在意进不进警局，她更想去印证电子音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幻觉。 “刚才是真的把我吓到了。” 林楚楚：“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摔出去的吗？” 江时彦当然记得。 他答应过林楚楚会出国留学，只是没想到会坠机，在死亡的那一刻，救赎系统绑定了他。 “作为小世界的救世主，林楚楚回归现实以后，本应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她的气运受暗面物质侵蚀，正在逐渐衰败，这会严重影响命运轨迹！” “宿主，你的任务是吸收暗面物质修正轨迹！” 他穿到了林楚楚的世界，那个曾经待过两个多月的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犹如一个巨大的馅饼，从天而降，“Duang”的一声，正中眉心。 美中不足的是他需要遵守一些规定。 救赎系统：“针对宿主之前的种种行为，为了保护救赎目标的个人意愿，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你不能出过分的亲密举动，否则将会开启强制隔离模式。” 江时彦贪恋的望着眼前的人。 此时此刻，即便她没了记忆，他也不想再欺骗。 “楚楚姐，我……” “滴！检测到宿主有透露系统信息的危险想法，警告！警告！五秒内不打消念头将受到严厉的惩罚！五、四、……” “等会你等会儿！”林楚楚一个箭步冲上去，堵住他微微张开的唇和滚在唇齿间的话。 四目相对。 林楚楚：“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 “只是随口一问。” 这个严厉的惩罚属实吓人，别到时候话还没说完，人就又进医院生死未卜了。 感觉到掌心下的嘴唇在轻微开合，林楚楚猜测他是想要说话，当即又压紧两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没关系，我完全不介意。” 漆黑的瞳孔锁着她生动的表情，连眸底流转的微光都染上潮意。 几秒后，林楚楚没法淡定了。 手心在湿热的呼吸不断的吹拂下，渐渐升起一片酥麻的痒意。 林楚楚的颊边如熟透的苹果，飞快泛起红霞。 她尴尬的收回手，“你、你刚从医院出来，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 江时彦眼里笑意明显：“要去吃饭吗？” “要！”林楚楚拉上人扭头就走：“快走，先吃饭。” 这次她听得真切。 闲暇无事时也看过不少系统文，很快她就捋清了两个信息： 一、江时彦是电子音的宿主。 二、她是救赎目标！ 她为什么需要救赎？会不会跟最近的梦境有关？ 林楚楚环视一圈。 几辆蓝白相间的警车整齐停放成一排。 更远处，停车场的边缘是一圈冷峻的建筑外墙。 身后，大门的正上方，挂着威严的警徽和随风飘扬的国旗。 明明很红很正，可就是让人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江时彦被林楚楚牵着，十分享受的眯起眼睛，“姐姐在看什么？” “找车。” 林楚楚下意识就想隐瞒自己能听见电子音的事儿。 偌大的地上停车场除了一排警车就剩下零星几辆私家车停放，其中一辆红色的轿车正朝他们的方向打着灯。 林楚楚麻了，勉强接住自己刚才的降智言语，“那辆红色的就是。” 江时彦轻笑出声。 真的好爱楚楚姐紧张的样子。 他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原来被动触碰，系统是不会发出警告的。 这让他心思活络起来，悄悄转动手腕，想与林楚楚十指相扣，熟悉且的聒噪声音就在脑中炸响： “警告！警告！请宿主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这tm的。 牵个手都不行？ “你能不能闭嘴？” 江时彦戾气极重，“真想弄死你！” 救赎系统：“警告！警告！宿主存在危险想法，请立即打消，立即打消！并采用积极和谐的方式救赎目标。” “……” 走在前方的林楚楚手一抖，慌忙松开，连步伐都快了不少。 江时彦略一迟疑，跟上去：“姐姐等等我。” 视线若有所思的瞟过林楚楚两边透红的耳廓。 呵。 这举动。 该不会听得到吧？ 系统：“不可能！” 林楚楚一脑门子问号，什么不可能？ —— 珍江饭店三楼，303包厢。 大部分人都撂了筷，只有极个别的还时不时夹上一筷子。 林楚楚就是其中一个。 她是真饿惨了。 更别说身边还有一个专职“伺候局”的。 “姐姐吃这个” 色泽诱人的肉沫脆皮茄子。 “还有这个” 垂涎欲滴的啤酒鸡翅。 “这个也好吃” 金黄酥脆的茶树菇。 通通都夹进她面前的盘子。 但凡吃慢了一两口，里面的菜都得溢出来。 林楚楚鼓着腮帮子按住那只“可怕”的手：“学弟，别忙活了，你自己都没吃上几口。” 江时彦眼角微微扬起：“看你吃这么香，我也饱了。” 柔软、温热的触感从手背处传来，一想到这只手曾经也…… 他甚至产生了些许快感，呼吸的节奏也起了细微的变化。 林楚楚反射弧依旧很长，还在合计这人是不是在调戏她？说她秀色可餐？？ 另外半边胳膊就被程雅拽住，也便顺势松了手，把头靠过去：“怎么啦？” 程雅烦躁地撸了一把短发，视线掠过林楚楚，眼神不善，“不是说不熟吗？往我这边坐坐，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她阅男无数，一眼就看出那小子不对劲。 白瞎了那张脸。 真龌龊！ 林楚楚不明就里，摆手道：“不行，我真吃不下了。” 程雅：“……” 刚刚不吃得挺欢实的吗？ 李君豪正跟社团成员探讨明日行程，一扭头就瞧见程雅黑着张脸，想笑又立马憋住。 到底是谁敢惹这位姐？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疑惑，程雅意有所指：“恶心得吃不下饭。” 李君豪：？？？ 谁恶心？ 江时彦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等下再打包一只烧鸡吧，程雅姐姐喜欢吃。” 李君豪：？？？ 跟烧鸡又有什么关系？ 林楚楚瞄到程雅桌前那一堆鸡骨头，点头附和，“可以可以，省的半夜饿。” 程雅：“……” 完蛋。 是背刺的感觉。 另一边经其余社团成员一致投票通过，定下了明日行程——爬苗禾山。 四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需要准的物品，毕竟还要在山上过夜，东西必须得带全了。 她们几个大一就进了社团，不同系，平时一起的时间不多，偶尔赶上社团活动还是这个来了那个有事来不了，总凑不齐。 眼看大三都快开学了，才有机会一起出来旅游，还是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当然兴奋。 “对了，防蚊液咱们得多带两瓶，要不怕不够用！” “没错没错，那我还带保湿喷雾不？” “带着也行。” “我想想还需要什么……”刘珍珍托了一把镜框，目光不自觉扫过桌对面，那个叫林楚楚的女孩正侧头跟身边闺蜜讲话，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一缕发尾正被一根手指悄然勾住，然后又缓慢地打转。 她赶忙收回视线，怕被发现。 磕到了，这回真磕到了！ 这顿饭，直到散席，十来个人又溜溜达达吹了一路晚风，林楚楚都没有听到电子音再度响起。 不是要救赎吗？ 怎么没动静了？ 要不要试探一下？ 临进客栈门口，她终于找到机会落到后面，隐秘地拉住江时彦的胳膊，期待能听见电子音透露更多有用的消息。 江时彦立住脚跟：“怎么了？不想回去？” 没有如愿听到电子音，林楚楚有些失望，“那倒不是，就是想跟你个好友……” 她收回手。 原来身体接触并不会触发系统。 林楚楚拿出手机：“你扫我？” “好。” 江时彦面上不显，实则心中欢喜。 不枉他这一路上刻意的保持距离。 好友也加完了，林楚楚也找不到别的话题了，索性半真半假的打个哈欠：“有点儿困了。” 江时彦十分识趣：“快进去吧，姐姐早点休息！” …… 晚上8点整，5018房间。 程雅这边刚换完睡衣出来，就闻到一股勾人的香味儿，刚转晴的脸又黑了：“楚楚！你那鸡能不能给我拿远点儿？！” 林楚楚举着一双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我先给你拆好，半夜饿了起来吃也方便。” “你是真闲的没事干了……” 这口气，看来是不想让她往下咽了。 程雅走过去坐下：“别告我你真信暗恋你的那套鬼话！” “那倒没有。”拆完烧鸡，林楚楚摘下手套：“我又不傻。” “真的？” “比真金还真。” 程雅这才松出口气，“那还差不多。” 随后又忍不住提醒，“小心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 林楚楚没接话，伸手拿了瓶矿泉水，站那拧了半天，愣是没拧开。 “手滑……” 程雅“哼”了一声，夺过来，随手拧开，这还不够，又一并又拧开两瓶：“拿去，使劲喝！” “就这小身板，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叫人欺负了都没法反抗！” “……” “你倒是给个反应呀！” “我都默认了，你还要什么反应？” 林楚楚抱着水走到房门口回头：“对了，明天你要是想跟他们去爬山，千万别叫我，我这小身板可折腾不起。” 程雅：“……” 砸脚了。 关上门后，林楚楚才敢抬起不停颤抖的右手。 只是用力拧了几下瓶盖，还没拧开，怎么就抖成这样？ 自怪梦开始，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番外 四 江时彦单线（完） 深夜。 尽管睡前服了片安定，林楚楚依然没能阻止“如约而至”的梦境。 幽暗的光线，律动感十足的背景音乐…… 林楚楚几乎能感受到指尖插入短发微凉的触感，和鼻尖相碰带来的感官刺激。 第一次，她不再是旁观者的身份。 相隔极近的两张脸，林楚楚始终无法看清对方的样貌，只能瞧见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 她听见自己说： “我可以亲你吗？” 然后，身体就被轻轻推开。 拥有漂亮眼睛的主人声音柔和的开口： “凌教授呢？” “我想当海王，不可以吗？” 说话时林楚楚已经感受到自己眼皮在轻微的跳动，画面也跟着出现波纹，随着她下意识的翻眼，视野里变成了垂下来的深紫色床幔和暖黄的夜灯。 她醒了。 长时间以来，这是最短的一次梦境，也是最特别的。 林楚楚坐在床上，捂上心口，感受因悸动而过速的心跳。 是他！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江时彦！ 同一时间，5018房门外响起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江时彦半跪到地上，脑海里各种声音柔杂，一会儿是系统的报警声，一会儿是沉闷的低吼，一会儿又是疯狂的呐喊，剧痛让他短暂的失去意识，向一侧倒去。 很快，他又在一道坚定决绝的声音中清醒过来：“我死了，你也甭想活！” 江时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耳边还在回响林楚楚解脱般的自言自语：“不要为我哭，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 脖颈上爬满的黑色花纹若隐若现，江时彦扶着墙往电梯慢慢挪步。 “宿主！你太着急了！一次吸收太多了，你身体根本吃不消！” 见自家宿主依旧我行我素，系统不得不再次警告：“这次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切断联系，你大概率会猝死！” 电梯门口，江时彦稍微缓过劲儿来，半边身子靠住墙壁，摸上自己刺痛的脖子：“这些侵蚀的物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她身体里？” 黑色花纹仿佛活了一样，每当指腹按压而过，都会引起花纹细微的蠕动。 问出这话时，他的眉毛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冰霜，眼底赤红一片。 系统没有立刻给出回复。 江时彦神情异常冰冷：“是异种。” 一瞬间，刻骨的恨意喷涌，他绷紧下颚： “它竟然跟过来了！” 回想到林楚楚浑身浴血的画面，江时彦转身就往回走。 那种东西绝对不能留在她身体里！ “别激动！宿主！你先别激动！” 救赎系统快速解释：“不是异种！只是一些残存在精神层面的侵蚀！这种侵蚀只会让任务目标出现记忆上的混乱。 当然，时间长了是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但远没到达危及生命的地步……” 江时彦像没听见一样，踉跄着回到5018门前： “帮我连接，把那些侵蚀物质都吸收过来。” “你真是……”救赎系统不再尝试沟通，而是单方面通知：“警告！宿主体内未转化完成的负面能量过多，无法与救赎目标产生连接，请调整好状态再做尝试！” 江时彦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我、现在、好、得、很、！” “警告！检测到宿主眼压过高，建议立即停止一切行动，回去休息！” “警告……” 聒噪的警报声配合着喋喋不休的电子音，江时彦霎时感到一股缺氧般的晕眩涌上大脑，右手死命抓住门框，才不至于摔倒。 “警告！警告……”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自从绑定救赎系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让它闭嘴。 这句话刚吼完，就听“吱嘎”一声，面前的门开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顺着缝隙挤出门外，并反手带上了门。 从梦中清醒之后，胸口就有种无法宣泄的情感急速膨胀，这种感觉迫使林楚楚想要立即做点什么去抚平。 于是悄悄的走出房间，怕发出声响，吵醒套房另一侧的程雅，她甚至连卧室门都没敢关。 不料刚走到贵妃塌，离门口还有些距离，电子音的声音就隐约的传过来。 江时彦在外面？ 林楚楚拉开门，果然看到门外有人，便挤了出去。 门一关，她几乎是把自己挤在门板和江时彦之间。 “你怎么在这？” 声音小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眼前模糊的重影稍退，鼻端嗅到熟悉的桃子水味，江时彦梦呓般道：“睡不着，想来找你。” 走廊上灯光本就不亮，对面的人身量颇高，一大片阴影压下来，以至于林楚楚没第一时间发现异常，反倒是急切的问： “整好我有事想问你，你、你认识凌澈吗？” 说完目光紧紧盯住那双黑眸。 如果一切不只是梦，那...... 江时彦怔了一下，短促的吸了口气，欣喜之情未及眼底就被另一股情绪压了下去。 “凌澈？” 那个老男人？ 楚楚姐第一个想起来的人竟然是他？ “对，你认识吗？” 林楚楚不知是期待还是什么，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样的目光在江时彦眼里又有了另一层理解。 “你就那么在意他？” 凭什么？凌澈凭什么？ “我不是...”林楚楚解释一句，才回神：”你真的认识！” 不是梦！ 竟然不是梦！ 江时彦哪里受得了她这种激动的语气，冷硬的憋出一句：“他早死了！” 对，他死了！ 他们的心都死在了林楚楚离开的那天。 他没有说谎。 尽管如此，胸口依然堵得难受，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咳出口鲜血。 这口血一吐出来，人立马不清醒了。 救赎系统：就说你身体吃不消吧，还不信。 江时彦一句“为什么不是我？”还没出口，就失去了意识。 林楚楚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沉重的身躯就压了过来。 “喂！你醒醒啊！” 她那小身板仅支撑两秒，两人一起倒地，摔作一团。 —— 住院部，三楼。 305门口。 林楚楚坐在长椅上，后脑靠墙，半眯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程雅打量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你跟我直说，是不是姓江那小子又来骚扰你了？” “那倒没有…” 林楚楚打了个哈欠，才掀起眼皮：“你对他成见太深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是你俩有秘密，只能半夜私会？” 林楚楚否认：“也不是，你想岔了，其实就是巧合，我又做梦了，就醒了……” 程雅打断话头接着往下说：“是不是醒了之后突然睡不着了？又鬼使神差的打开卧室门和房门？结果发现江时彦就在门口？” 林楚楚哑口无言，事实确如她所讲的那样。 “林楚楚” 程雅直接喊上了大名：“我们认识多久了？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 “有些事，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但现在你都能跟一个几面之缘的外人倾诉，而我还是一无所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朋友该怎么当了……” 说着人也有些心灰意冷，转身要走。 本以为出来走走散散心能解开好朋友的心结，没想到自己也跟着拧巴起来。 “不是不是！” 林楚楚急着起身拉人，忘了自身情况，只觉大脑忽悠一下，双眼发黑，脚下更是没法保持平衡，向一边倒去。 好在，被一只手及时扶住。 “你还激动上了，一宿没睡起那么急干什么！” 程雅扶着人重新坐下，叹气：“我就天生一副操心的命！” 缓过来的林楚楚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句话跟自己也十分贴合，点头附和：“我也是。” 程雅斜眼瞟过去，用眼神质问“你操心什么了？” “咳咳——” 林楚楚清清嗓，裹紧身上披着的外套：“我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记录之后我发现这些梦除了时间节点，竟然是连贯的，就像是打碎情节的电影，穿插着播放一样。” 说到这她停顿一下，认真的看向好友，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颤意：“而今天，我发现那些梦很可能都是真实存在的。” “或者说那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 事情走向悬疑的方向，程雅皱眉：“谁的记忆？为什么频繁出现在你的梦里？” 客观的角度上讲，不太可能。 但面对的是林楚楚，她只能跳出现实去推敲：“只是做梦会让一个人虚弱这么快吗？” “所以我在找答案。” 林楚楚望向病房。 “他？”程雅沉默一瞬：“那我能做什么？” 林楚楚露出一丝笑容，起身往病房走：“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还有不要表现得那么不友好嘛，他不是坏人。” —— “宿主，系统检测到你已经清醒了。” “你昏迷了很长时间，还会困吗？” “宿主，你应该面对现实，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林楚楚只能听见电子音单方面的对话，至于江时彦回了什么并不知情，倒也不难猜测。 林楚楚对着江时彦温声说：“其实，你醒了吧？” 病床上的人没反应。 苍白的脸色配上精致立体的五官，美好又脆弱，很难让人说出重话来。 林楚楚凑过去，轻轻吹气：“你睫毛在抖，还挺明显的。” 救赎系统：“看吧，人家都发现了，你还装睡！” 江时彦不得不“悠悠转醒”，正对上林楚楚含笑的眼。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穿回到过去，无数个时光碎片里，她的笑容都未曾变过，带着温暖的力量。 如今这束光又照向了他！ 林楚楚：“我诈你呢，你还真是装睡！” 她重新坐直身体，打趣：“你这体格也不行啊，说晕就晕，还吐血，真吓人。” 江时彦眉毛一挑：“说谁不行呢？”就要跟着坐起来。 谁知，手臂撑了半天，人又倒了回去。 “……” 这下他的脸色算是彻底黑了。 林楚楚忍着笑意给了个台阶：“你快别乱动，手臂还扎着针呢。”话锋一转，说到正题上：“我昨晚做梦了，凌澈这个名字是你在梦中提起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个人。” 她没有提及系统，知道这一部分是他不能说的，所以慢慢引导：“可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是谁？” “他就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男人，不重要。” 江时彦拉踩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幼稚，继而忙转开话题：“你还记得梦中的场景吗？” “.......” 林楚楚尴尬的顺了顺头发：“我跟你说我想当海王，你说可以......” “不行！” 江时彦反应极大，抓住林楚楚搁在床边的手：“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忘了他们吧！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警告！宿主与救赎目标行为过度亲密！请宿主注意安全社交距离！ 警告！五秒后将开启强制隔离模式！” 林楚楚手臂一缩，没挣脱开。 江时彦执拗的问：“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好好好你先松手。” 救赎系统：“五、四.....” 林楚楚人麻了，另一只手上去拉他的胳膊，手指接触的瞬间，电子音闭麦了。 活活把人吓出一身白毛汗。 “你你你疯了！” 明知道有惩罚还不松手，是嫌自己身体情况还不够糟吗？ 江时彦近乎病态的表白：“楚楚姐，我好爱你。” “你手心冒汗了。” 眉目隐含春情：“是在紧张我吗？” 林楚楚：“......” 有病！有大病！ 这人不正常！ —— 好好的一次旅行因种种“意外情况”，以稀碎告终。 林楚楚喜提一位疯狂的小狼狗。 就算她把自己关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扔个垃圾的功夫都能被偶遇上。 电话里，程雅询问：“进展怎么样了？” “说不好，最近都没做梦了。” 林楚楚坐在电脑前，拷贝过去文档里，梦境日期一直停留在二十五天之前，在苗禾那晚。 “那不是好事吗？我看你人都精神不少。” 林楚楚犹豫：“我是没事，但他......” 进医院成了常态。 “心疼了？”程雅语气一变：“楚楚，别告诉我你动心了？” “我没....” 试图狡辩的话被打断：“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你收拾收拾，一会我去接你，带你出去玩，别成天围着那小子转！” 林楚楚本能拒绝：“我不去了，跟我妈约好了回家吃饭呢。” “行！你等我下，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了，好几天没看着干妈了，正好跟你一起去。” “好…吧。” 林楚楚想先去趟医院的计划告吹。 看来只能等吃完饭再去了。 —— 长湖小区，301室。 林母高兴坏了：“雅雅来了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呢，我好多准备两个你爱吃的菜啊。”说着，就要摘围裙：“这样，我下去再买点儿！” “不用了干妈！”程雅搂住她的胳膊：“您做的菜我都爱吃，来，先看看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桌上堆满了各式补品跟特产。 程雅乖巧道：“前几天我出差，从岭南那边带回来的，都是这边买不到的。” 林母笑开了花：“你看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买这么多东西。”一边拉着干闺女的手一边使唤林楚楚：“去把我买的水果洗了端出来吃。” ？？？ 亲闺女一脸问号。 “愣着干嘛？快去呀！” 林楚楚领命进了厨房，身后，亲妈被程雅逗得合不拢嘴，一副母慈女孝的温馨场景，她也跟着牵起嘴角。 端着果盘出来后才问：“林老师呢？又钓鱼去了？” 平时只要她一回家，老两口保准在家里忙活来忙活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只是后来林父迷上了钓鱼，才总不见人影，不到饭点不回家。 “你爸办事去了。” 林母招呼两人坐下吃水果：“他有一个学生前段时间出事了，一直抢救来着，到现在也没醒，今早接到电话说是家属要放弃了，他过去送送。” “唉”林母感慨：“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可惜了。” “这么严重啊” “谁说不是！被一个酒驾的司机迎头撞上了……” ...... 直到开饭时间林父才匆匆赶回，饭桌上情绪也不高，不像平时那么幽默，三人谁也没聊这事，怕讲出来他又伤心。 吃完饭帮着收拾完，林楚楚才跟程雅离开。 …… 车外夜色融融。 眼看行驶路线与自家方向背道而驰，林楚楚眸光微闪： “这是去哪儿？” “不是说带你出去玩吗，去元麦。” 程雅扭头假装看不见她无声的控诉：“别看我，不可以不去！” 谁想去唱歌啊！ “算了吧。”林楚楚摇下车窗，一个劲儿的用手扇风：“刚才吃多了，这会儿困的要死，只想回家睡觉。” “我看你是想去医院陪弟弟吧？”程雅一句话拆穿，边打方向盘边说：“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哦，还有上次去苗禾那几个学弟学妹，人家过生日特意请咱们，你不去？” 林楚楚沉默，想到自己在苗禾也没少给人添麻烦，便没再反对，从包里拿出手机，刚解锁就听程雅意有所指：“准备报备呀？” “……” 她默默的放下手机，反正也没答应今天去看他。 —— 元麦KTV，vip包房。 进门了，林楚楚才知道何止是旅行社的几人，乌泱泱的坐满了人，少说得有二十几个。 他们进来时正赶上一首经典的男女对唱的副歌部分。 林楚楚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音浪打了个跟头。 魔音穿耳不过如此！ 肩膀一沉，程雅凑到她耳边喊：“看见没，都是弟弟，吃点好的！” “……” 吃什吃！ 她想回家！ 见她们进来，东道主李君豪屁颠屁颠迎上来，拉着程雅给他们安排位置，通红的俊脸一派春风得意。 林楚楚看戏，这小子一看就对程雅有意思。 奈何她这姐妹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主儿，估计看不上他。 李君豪要是再嫩上那么一点倒是还有些可能，起码像江时彦那种的。 林楚楚笑容一顿，怎么又想到他了？ 人一多，难免乱哄哄。 除了唱歌的两人深情对唱，底下的人分成两堆。 一堆儿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一堆儿摇骰子。 “我不会！我不玩！” 林楚楚躲过程雅抓过来的魔爪，猫到角落里嗑瓜子。 身边沙发一沉，一个眼生的男生递给她一瓶啤酒。 “怎么不过去一起玩？” 说话时朝她略微倾斜身体。 林楚楚接过酒瓶，不自在后挪：“我比较喜欢看别人玩。” “你说什么？” 男生又向她耳边靠近几分：“你说声音太小了，没听清！” 林楚楚举起酒瓶，挡在二人中间，示意他干杯。 男生顿住身体，仔细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跟她碰了下杯，仰头干了半瓶，接着跟着哼了两句歌词，没再有进一步动作。 美女明摆着拒绝，他也没硬往上凑的意思，毕竟鱼塘还有很多鱼，转头就跟另一个女生聊的火热。 林楚楚皮笑肉不笑的小抿一口，又看起了戏。 那边程雅摇骰子输了一局，环视半圈才找到她的位置，朝她敬酒，林楚楚跟着陪了一口。 刚刚的插曲才过五分钟，就又有人坐到她旁边攀谈。 林楚楚礼貌回了两句，就假装认真听歌。 不经意间视线瞟过程雅，正好把她得逞的狐狸笑抓个正着。 看起来像蓄谋已久。 接下来这边便上演了一出什么叫铁打林楚楚，流水的弟弟。 当第四个学弟从她这里铩羽而归后，林楚楚自己也喝多了。 晃晃悠悠去拽程雅：“赶紧送我回家，不然我可躺下了！” “出息！” 程雅起身扶着她告别：“下次聚下次聚！” —— 半夜十二点二十分。 林楚楚终于踏进电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晕的不行。 楼层一到，赶紧迈步出去，晚一秒都想吐。 刚摸上门把手，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姐姐玩的开心吗？” 林楚楚回过头，对门的墙边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她干巴巴回应：“你怎么出院了？身体没事了吗？” 那道身影缓缓走近，从后面压上来，勒住她的腰气，急败坏：“你还喝酒了！” 救赎系统：“警报！警报！” 江时彦充耳不闻，探到她耳边：“和别的男生喝酒开心吗？” “五、四、三……” 林楚楚几乎把自己扭成了麻花才回身搂上他的脖子。 每当她主动靠近，那个惩罚就不会履行。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十分怀疑江时彦知道自己能听见系统声音的事实。 “没有。”绯红的唇覆下来沿着她的唇形摩挲：“你可以不回应，我就是死也值了。” 他果然知道！ 电子音及时响起：“请宿主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江时彦开始沿着娇嫩的唇瓣一点一点的亲吻。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林楚楚被他拿捏住，甚至没等电子音数秒，就下意识回吻过去。 头顶的感应灯熄灭，周围陷入了黑暗，感官的刺激更上一层。 深入地探索让林楚楚的呼吸没法保持平稳。 勾、舔、吮、咬。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亲。 江时彦趁着浅吻的间隙喘息：“打开门。” 林楚楚依言反手去按指纹，校对了三次都没成功解锁。 “系统已冻结，请稍后再试。” 便也顾不上开门，重新勾住他的脖子。 再等三分钟就是了。 十分钟之后，门才被打开。 林楚楚脚步虚浮，连鞋都没换，跑进卫生间洗脸。 救命救命救命！ 她刚刚干什么了？ 她把人按住来了个长达十五分钟的法式深吻，分开时还意犹未尽的哼哼唧唧...... “咚咚” 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低哑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楚楚姐，你是不是整反了？这个时候该降火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还是说....” 林楚楚火急火燎的拉开门：“我洗完了，你洗给你洗！” 两人错身而过，她压根就没敢抬眼看，匆匆走回客厅，先是在沙发上坐下，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水声，屁股像被烫了似的又忽地起身，随即想起来自己还没换鞋，忙去门口拖鞋。 一套行动毫无章法。 等江时彦从卫生间出来，扑通乱跳的心都没能平静下来。 “傻站在门边干嘛？怎么不开灯？” “哦” 林楚楚按亮吸顶灯，局促又踟蹰：“你...不走吗？” 她感觉自己很像是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渣女，但她不承认，揉上额角解释：“刚喝了两瓶，这会儿有点上头。” “呵” 江时彦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径直走到她面前： “太晚了，不想折腾了，楚楚姐把沙发分给我睡吧。” 说着，脱了鞋子，光着脚走到沙发上躺好。 林楚楚看着他长手长脚的窝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进屋给拿了个毯子：“客厅空调匹力大，盖着点别吹着。” 江时彦乖乖接过，眼尾都是蔓延的爱意：“就知道你心疼我。” 林楚楚脸颊绯红，转身就走，实在受不了他看过来的那种眼神。 本以为家里多了个人，肯定要失眠，谁知才沾上枕头就困了。 朦胧间似乎听到电子音说什么“考虑好”“太勉强”之类的话。 林楚楚强撑着眼皮想听清楚，外面又没了动静。 终不敌睡意，睡了过去。 客厅。 江时彦掀开毯子，走到门前。 救赎系统：“宿主，你想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吸收了，任务目标将不再受过往错乱的记忆影响。” 江时彦：“别墨迹了，干活。” “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救赎系统剖析道：“不受过往记忆的影响，林楚楚就不会再有之前的记忆，她不会记得你们曾经的一切。” 曾经？ 他有什么值得楚楚姐记得的地方吗？ “而且你身体承载不了全部侵蚀，很可能会……” 江时彦：“开始连接吧。” 隐隐的痛意从眉间扩散。 他不再满足于隔着门感受林楚楚的存在，拧动把手，轻易的就推开了门。 门没锁。 对他没有丝毫防备。 “真傻。” 他走到床边，凝望林楚楚的睡颜，轻声呢喃：“我爱你。” “真想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可我也想能为你做些什么，而不是一直付出的人都是你。” “楚楚姐” “原谅自私的我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 “不原谅也没关系，记一辈子才好呢……” 江时彦俯下身，想亲亲心上人的额头，复杂的黑色纹路就爬满了脖子，并向脸部扩张。 撕裂的痛楚让他浑身颤抖，视线模糊不堪，这一吻落到了林楚楚眉骨上。 救赎系统卡壳般的警告：“请、宿、主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持续的痛感袭来，江时彦实在没力气支撑身体，倒在一旁喘粗气。 深红的血液顺着眼尾流淌下来，在床单上晕染出一团血色。 “姐姐” 江时彦凭着意志凑到林楚楚耳边：“能再见到你，我好开心，要幸福…永远…幸福…” 深沉的黑暗拖着他的意识下沉。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 “时彦，醒醒！” “懒虫，快醒醒别睡了！” “太阳晒屁股了！” 江时彦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阳光晃的人眼晕。 逆着光线探过来一张熟悉的脸。 “干嘛又闭眼了？不想看见我？” 江时彦倏地睁眼，惊得说不出话。 这副呆呆的模样很好撸，林楚楚伸手揉了上去。 双手手腕立即被紧紧握住。 “我没死？” 林楚楚含笑点头。 “那你……” “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江时彦迷茫未退：“我……睡了多久？” 林楚楚偏头想了一会儿：“大概7个多小时？” 说着往回抽手：“有事没？没事就赶紧起来，洗床单去！” 话虽如此，动作却轻，怕他还有伤，尽管之前电子音再三保证人不会有事。 这只是一个考验。 单看江时彦愿不愿意为她舍弃性命。 如果他没有做出最后的选择，那么她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 林楚楚当时还十分不解：“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救赎系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是一个约定。” 就神秘消失了。 “想什么呢？” 江时彦把人拉到胸前：“想亲亲。” 林楚楚主动吻了上去。 很快他又不满足只是亲吻，拉着她的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林楚楚抬起脸，发红的眸子斜睨过去：“你干嘛？” “想做 * 。” ？？？ 林楚楚只觉不可思议：“你脑子里还能有别的事吗？” 江时彦言简意赅：“有。” “什么？” 他翻身把林楚楚压在下面去索吻：“想跟你生孩子。” “……” 还不是一样！ 番外五 凌澈单线（再次爱上你） 爱上一个人需要多久？ 放在以前，林楚楚会给出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 对她来说，从相遇，相知，再到相处的这段时间，才是爱情慢慢发酵的过程。 程雅总是嫌她老古板，不懂得及时行乐。 每当这个时候林楚楚都会反击：“我还觉得你活得空虚呢，一时的新鲜过后还不是长久的寂寞?” “你一个母单又懂了？” 单身有什么不好？ 林楚楚实在欣赏不来程雅的理念。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答案会与她曾经的想法背道而驰。 …… 周六。 是林楚楚固定陪妈妈去超市抢购的时间。 新加生活超市每个周六会员双倍积分，还有特殊七折商品。 林楚楚推着购物车挤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左躲右闪，林母则早就冲到最“前线”挑选。 当购物车被第五次撞偏之后，她扯着嗓子朝人群聚集的地方喊：“妈！我在收银那等你！” 人太多了，根本分辨不出哪个后脑勺属于林母。 根据林楚楚对亲妈的了解，大家疯抢的，就是好的！ 但这一趟下来，打折菜品再多，手里面也不会有几个袋子。 理由是：人太多，好的都叫别人抢走了！同样是花钱，干嘛要捡别人剩下的？还不如添点钱去买好的！ 所以，林楚楚把母亲的行为理解成为享受打仗似的抢菜过程，至于结果，并不重要。 自助收银机对面，一家咖啡店对内开的小窗口旁挂着一个活动八折的牌子，林楚楚把购物车推到角落，只身走到窗口前按铃。 小窗口开在操作台侧方，很快就有员工拉开窗：“早上好顾客，想喝点儿什么？今天桂花拿铁单品八折，非常合适，您可以尝一尝。” 面对一张亲和力十足的面孔和让人舒适的推销，林楚楚下意识就要点头，却在开口时一顿，自然而然冒出一句：“来一杯冰美式吧。” 说完自己也愣了，她平时并不青睐咖啡，为数不多的点单中也没点过类似的纯饮。 “好的，一杯冰美式，15元，请这边出示付款码。” 林楚楚操作手机付了款，回头扫了一眼购物车，又转回来等候。 吧台里，高个儿男生撕下标贴黏在杯上，转身去盛冰块，而给她点单的女生已经回到收银台位置，眼神狂热的望向门口：“慢走，欢迎您再次光临！” 声音宛转悠扬。 林楚楚伸头去瞧，只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大背影。 宽肩窄腰，笔挺的西裤包裹着长腿，她默默点头，身材不错，想必长得应该也不差。 男人并没有回眸，推门走了。 林楚楚只能依稀瞧见半边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 还挺成熟。 她又在心里点评一句，目光下意识跟随，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墨蓝色的格子衫，里面配了个白背心，发量感人的斜分，不是林老师还有谁？ 白衬衫男人和自己老爸边聊边往远处走。 林楚楚恍惚了一瞬，这个白衬衫她以前应该见过吧？ 是有那么点眼熟。 “顾客，你的冰美式，请拿好。” 店员的声音拉回她的视线，装好袋子的咖啡递到了面前。 “谢谢。” 林楚楚道了声谢，接过袋子，再向门外去看时，林老师和衬衫男已经看不见了。 回到购物车旁，推着车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这时出来结账的人渐多，林楚楚刚想找个不挡道的地方等，就见林母隔着过道朝她挥手，赶忙上前。 林楚楚惊讶：“张女士，今天战利品不少啊！”说着，不忘收了咖啡从母亲手里接袋子。 俩人走到自助结账机旁。 “还不是你爸，说过两天有几个交过的学生要来看他，到时候留人吃个饭，这不得提前准备上嘛！” 林母额头上见了汗，脸色显得红润不少。 “我说呢。” 还以为母亲转了性，原来是有这一层原因。 “对了妈”林楚楚一边往外拿东西过码一边说：“我刚才看到林老师了，在对面咖啡店门口，和一个男的聊的挺投契的。” 林楚楚停顿一下补充：“大概三十左右，特别高，估计得有一米九，戴个金丝边眼镜……” 这么一说林母立即想起来了：“嗐，是小凌！也是你父亲的学生，现在在南大任教呢。” “小凌人不错，楚楚，哪天让你爸请人来家里坐坐，正好让你们年轻人认识认识。” “……” 看亲妈那眉飞色舞的表情，林楚楚拒绝的义正言辞：“张女士，您那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来了。” “这孩子！”林母拍了一把女儿的手臂：“你说你，老大不小了，妈能不着急吗？再说那小凌……” “停停停！” 林楚楚忙打断话头：“我先送您回家行不？有什么话晚点再说。一会儿还有事儿，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啊！” …… 说是不回家吃午饭，林楚楚干脆连晚饭都不吃了，她怕张女士这个念头再得到林老师的支持，二人集火围攻她。 想想都可怕，遂直接回了家。 晚上9点，林楚楚惬意的躺在床上扒拉手机。 随着眼皮越来越重，她打个哈欠，关上屏幕，翻身找个舒服的姿势，意识逐渐放空……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极为明显。 水龙头没拧紧？ 林楚楚翻开眼，想要下床去关，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迷茫无措。 哪儿还是自己家的样子？ 她站在陌生的玄关口，左手边立着个一人多高的玄关柜，隔断中放了不少摆件，最下层的两盆绿植干巴巴的耷拉下来，不知多久没浇过水了。 刺目的阳光从镂空的缝隙中射过来，照在她白色的裙子上。 ？？？ 她……不是在睡觉吗？ 还有，这么淑女的裙子是怎么回事？ 林楚楚晕乎乎的往前走了两步，绕过柜子，警惕的打量四周。 简约现代的装修风格，色系偏冷，客厅里唯一的暖色调就是那张双人沙发，上面凌乱的扔着几件男士外套。 茶几上东倒西歪着几个酒瓶，其中一瓶还在往下滴着酒，长长的水痕一直延伸到她脚下。 耳边的“滴答”声和酒水滴落的频率同步。 捏痛的指尖告诉她这不是梦。 可不是梦还能是什么？ 林楚楚烦躁的想抓头，抓到满手柔顺的长发。 这一把惊了她一跳，因为她刚剪了短发。 难道......睡着了，灵魂出窍到别人身上了？ 这个想法多少让人心里毛毛的，林楚楚急需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脚步一转，直奔卫生间，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人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咚”的一声巨响。 震得整个人一激灵。 还有别人？！ 林楚楚僵硬的扭头，深灰色的房门半掩，光线很暗。 她站着等了一会，巨响过后，门里面又没了动静。 林楚楚缓慢地向前蹭了两步，抖着手轻推门扉。 下一秒，猛地回手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惊叫出声。 即使有厚重的窗帘遮光，她还是看清了屋内情形，偌大的房间正中央摆了一口乌木棺材，半边棺材盖斜戳到地板上。 巨响八成是棺材盖翻到地上的声音！ 林楚楚原本惊恐的眼睛瞪得更大，眼看着一只瘦削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扶住棺材边缘，紧接着是一颗脑袋，目光若有所觉的向她直刺而来。 “啊啊啊啊” 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一晃而过的亮光是什么，林楚楚本能的发出尖叫。 过度的恐惧让她只想逃跑，却没注意脚下湿滑的水渍，摔了出去…… “嘶…呃…痛，好痛…” 林楚楚醒了。 她摸上残存着真实痛感的手臂，直冒冷汗。 这个梦太可怕了！ 什么人会住棺材里？ 该不是什么暗夜生物吧？ 如果自己再晚一秒醒来，会不会就被撕裂大动脉？ “呕……” 林楚楚忍着恶心，下地洗了把脸。 回来时看了眼挂钟，九点二十分。 合着她刚睡着就做梦了？ …… 第二天，林楚楚顶着两只黑眼圈进了家门，见张女士在厨房忙活，也没去打扰，懒懒的窝进沙发里，双目发直。 一夜没睡，她感觉自己每一条脑神经都在抗议，内里抗争的越激烈，表面上就越呆滞。 林母端菜出来看见的就是她这么一副被抽干精气的模样。 “生病了？”她急忙放下盘子，绕过来摸女儿额头：“也没发烧啊，楚楚，告诉妈妈哪里不舒服？啊？” 林楚楚迷蒙的“嗯？”了一声，才转动眼珠，对上母亲急切又关心的神色：“妈，我没事，昨天熬夜了，没精神而已……” 林母恨不得一巴掌拍她脑门上：“你这孩子！吓死人了！” “我爸呢？” “你爸下楼接人去了。”林母把滩沙发上的女儿拽起来，往客房推：“去，进屋睡！年轻也不能老熬夜，容易猝死！” “我也不想啊！” 林楚楚打着哈欠，沾上枕头人就昏睡过去。 林母笑着摇摇头，带上了门。 黑甜一觉，醒来时已是临近中午。 门外传来林老师中气十足的说话声：“楚楚那丫头还没醒呢？你去叫她起来吃饭，也不能让孩子们一直等着......” “不用不用老师，真不用。我们也没饿，让师姐接着睡吧。” “是呀，我们还想跟您再聊会呢！” 剩下的两道附和声，有男有女，无一例外，声音都很年轻。 林楚楚翻身下床，理着头发拉开房门。 “起来了？快去洗手吃饭。” 林母招呼一声人就钻进厨房，准备上菜。 “师姐！” “师姐好！” 四张年轻朝气的面孔，不过十七八的年纪。 还好不是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相亲宴。 林楚楚笑着和他们打完招呼，直接跟进厨房去洗手，顺便还能帮张女士干点细枝末节的活儿。 八菜一汤，荤素搭配，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林楚楚跟几个学弟学妹们坐在一起，旁边的女孩一个劲儿向她打听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需要注意什么，充满朝气的面庞上既紧张又憧憬。 不禁让人感叹年轻真好！ 林楚楚边给他们讲自己在大学里的趣事边往嘴里使劲儿塞，像没吃过饭似的。 林父不赞成的瞪了她一眼，她也不以为意，紧嚼几口吞咽下去：“我第一天报到的时候特紧张，很怕同寝的室友不好相处，谁知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香味，你们猜怎么招？” “其他三个先到的室友在屋里吃红肠，那味道，满屋飘香。我才进去就分到了两根……”她用手比划了下：“一根这么长！” “真的吗？” 梳马尾的学妹一脸向往：“真希望我的舍友也能这么好。” 另一人问：“是干巴巴的、炒着吃的那种吗？” “不是不是。”林楚楚解释：“是东北特产，一点也不干，里面还有肥肉块，特别香。” “哇！” “有点儿想吃……” …… 时间过得飞快，送完四名学生下楼已是下午4点。 单元门外，林父频频看表：“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给我带饭了。” 林母回身的动作一顿：“都几点了？你还干嘛去？” “和小凌吃个饭，他最近接触个研究项目我挺感兴趣的。” 林楚楚暗道不好！ 果然，林母忽的露出喜色，嘴里说着：“还上外边吃什么呀？让小凌来家里，正好楚楚也在呢。”眼睛不停朝自己老头子使眼色。 林父反应慢半拍，林楚楚已经抓住先机：“那什么爸，妈！我跟程雅约好了，那边催我呢，我得赶紧过去了！” 在老两口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溜之大吉。 出了小区门，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来一半，林楚楚下意识扫了一眼，目光刚触及反光的镜片就立即浑身一颤，梦中恐怖的场景随之浮现，她连忙转移视线，加快步伐，迅速远离。 程雅确实约她去玩，但林楚楚以回家吃饭的理由拒绝了。 这会儿电话又嗡嗡的震动起来，她叹口气，无奈接通： “我说亲爱的，不都跟你说了嘛？我真不去了。” “哟呵，现在小嘴挺甜呐，都叫上亲爱的了。”程雅话锋一转：“我可给干妈打完电话了，你要是不来，那就是想跟干妈物色的男人吃饭喽？” “……” 交友不慎。 程雅：“快点过来，我给你发定位！” …… 从程雅组的酒局上回自己家后，林楚楚借着微醺的感觉洗漱上床，补眠。 合上异常沉重的眼皮。 刚适应了黑暗，就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眯缝起眼睛。 “醒了？” 一片阴影投下来，替她遮住刺目的阳光，林楚楚对上一双温润深邃的眸子。 她下意识抬手，微凉柔顺的长发在指间游走。 “……” 这是又灵魂出窍了？ 林楚楚张了张唇：“你是谁？” “我叫凌澈。”男人镜片后的目光一闪，涌出一股她无法分辨的情绪：“上次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林楚楚“啊”了一声，没想到他就是之前在棺材里的人。 好好的人谁会住棺材里？ 林楚楚假装不经意的往他嘴上瞄。 非但没有尖牙，相反的还十分整齐。 薄唇在她的注视下两端微微扬起。 “饿了吗？我给你做了早餐。” “我不饿。”林楚楚想说自己才酒足饭饱，肚子就咕噜作响：“……” 凌澈没有让她尴尬太久，起身柔声道：“你可以洗漱一下，我在餐厅等你，不用着急。” 林楚楚盯着男人背影从门口消失，好像有点眼熟？ 视线环顾，卧室干净明亮，甚至连被子上都是被阳光晒过的味道，跟之前昏暗阴森的画面完全是两个极端。 卫生间。 站在镜前，林楚楚有片刻的失神。 这分明就是她自己的脸，除开长发，甚至连锁骨下方红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平行时空？ 林楚楚胡乱的洗了把脸，直奔餐厅。 理石桌面上已经摆好可口的饭菜和餐具，凌澈正戴着棉手套端着还在沸腾的砂锅放到隔热垫上，见她出来，语气熟稔自然：“过来坐，都是你爱吃的。” 林楚楚依言坐下，想了半天还是解释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楚楚，尝尝这个汤。” 话头被凌澈打断，她将青瓷碗接过来，继续开口：“我只是睡着了……” “我知道。” 对面的男人低下头，轻轻搅动瓷碗：“能见到你，足够了。”复又抬头，眉目含笑：“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啊？我…我挺好的……” 林楚楚摸不清状况，机械性的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才反应过来：“上次，你为什么睡在棺材里啊.....” 当时真把她吓惨了。 “实在抱歉，那天我喝多了点酒，控制不住意识。”凌澈再次向她道歉：“那些只是内心的写照，就如你所见的，我活着，不如死了。” 林楚楚“啊”了一声，看着他用那么轻描淡写的口吻说自己其实不想活了，不知如何作答，想了一会儿才说：“可今天......” “因为我看见了你。” 凌澈只看着她吃，没动筷。 林楚楚冷不防被噎了一下，咳着连喝了两口汤：“我们...认识？” “这里是哪？”她问。 “我家。” 凌澈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又给她添了勺汤。 林楚楚笃定：“你认识我。” 男人没否认。 她锁眉：“可是我完全没印象。” “也许你忘了，也许那只是我做的一场美梦……”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漆黑：“没关系，都不重要了。” 深邃的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连，眼中复杂的情感让林楚楚微微发颤，仿佛下一秒，人就会被淹没其中。 让人喘不过气，好想逃。 凌澈洞察了她的想法，转开视线：“吃饱了吗？” “嗯。” “我带你去看风景。” 要出门？ 林楚楚只觉眼前一花，周围景象全变了。 脚下变成了斑驳的青石板，石板的间隙偶尔会冒出几株嫩绿的小草。 远处有小巧的石桌、石椅，桌面摆着成套的紫砂茶具，竟然还冒着袅袅热气。 围墙附近是一片绚烂的花海，红的、粉的、白的簇拥在一起，香气弥漫。 而她正坐在藤条制成的秋千上。 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扶稳了。” 林楚楚忙抓紧两边，人就被高高推起。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变得慵懒又惬意。 围墙外，连绵的青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不禁让人身心愉悦。 “好美，这是哪儿？” “云林。” 林楚楚微怔：“没听过。” 凌澈看着那来回跳跃的发尾：“就当是梦中的世界。” 林楚楚努力回头，又怕保持不住平衡，只敢侧过去一半：“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想！” …… 早上7点半。 林楚楚睁开眼。 脑海里还是那一片茶园。 她把双手举到眼前，十指葱葱，并有那些刚摘下来的嫩叶。 温和低磁的声音犹在耳侧：“等下我们把茶叶拿回院里摊开萎凋……” 好真实啊！ 真实到不愿意相信梦就这么醒了。 一整天林楚楚都心不在焉的，甚至在中午睡了个午觉，可惜并没有再见到那人。 醒来后忍不住在网上查找制作茶叶的过程，原来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夜幕降临，她早早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至深夜才渐有睡意。 然而，一夜无梦。 一连几天都没有。 林楚楚的生活又归于平淡。 ...... 9月28日，深夜。 时隔7天，她重新回到了那个别致的小院内。 一个热气腾腾的茶杯推到她面前。 “尝尝我们采的茶叶。” 林楚楚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这是……你自己制的？” 男人宠溺的目光中透着些许偏执： “嗯，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林楚楚捻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醇厚甘鲜：“我喜欢红茶的味道。” 她看向对面的人，亚麻料的休闲衬衫，袖口十分随意卷起，领口也松了两颗扣子。 “你今天……有点儿不太一样。” 笑意分明的眸子锁着她： “哪里不一样？” “就是……”林楚楚思索片刻：“整个人看上去松弛了很多？” 还记得上次见面他穿的白衬衫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头发也打理得十分整齐，整个人温润中透着禁欲气质。 凌澈低笑出声，清俊的面容焕出淡淡的温泽：“可能跟这里的环境有关。” 他为林楚楚斟满茶杯，关心道：“工作很累吗？” “啊……” 林楚楚摸着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支吾半天。 这两天她做了不少尝试，导致作息紊乱，经常凌晨一两点还没有睡意。 她讪笑：“睡得是有点晚，呵呵…” 明明并不相熟，却开始期待凌澈会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凌澈也确实读懂了她的渴求，眸色变换： “想去山下转转吗？” 再一次被问进心坎里，林楚楚立即化作星星眼，疯狂点头。 山上是桃源般的仙境，山下则是绿意环绕的水乡小镇。 甚至还是旅游旺地。 林楚楚足足逛了半日，仍旧兴致十足：“这边游客真的好多！” 街道两侧各式各样的店铺，甭管是饰品、服饰、茶叶还是水果摊，或者街边推车的小吃，都有人排着队。 她已经不在乎这到底是梦还是平行时空了，回头绽开笑容：“那边打卡拍照的人怎么那么多？是什么树？” 一株两个成年人勉强才合抱住的古树斜在巷口，枝蔓交错纵横，绿叶茂密，很多人在树下拍合影。 “古樟，相传是一位等待丈夫得胜归来的夫人所栽，可惜终其一生也未能如愿，临终前她靠着树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凌澈注视着那双莹润的双眸：“景区开放以后许多游客慕名而来，在古樟树下合影，期望两情长久，爱意绵长。” 林楚楚脚步一顿：“这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么？也可以这样祈福？” 后脑立刻就被揉了两下。 “都是传说。”凌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过去看看。” 林楚楚想抽手又怕太刻意，悄悄的红了耳根。 他们排到队伍的末端，前面是一对中年夫妇，十分善谈。 “就跟那画上走下来的一对璧人似的。” 中年男人点头：“跟咱俩年轻时一样的登对。” “少在那往自己脸上贴金，”女人白了自己丈夫一眼：“就冲你现在这个脸型，年轻时就好看不到哪去，跟鞋拔子似的。” “怎么说话呢，那还不是你追的我……” 夫妇二人互相贬损两句又回头夸赞他们般配。 林楚楚脸皮薄，这下不光是耳根，整张脸都有充血的迹象。 她往后躲了又躲，也没能躲开来自身边的深情凝视。 以至于醒来时双颊还是滚烫的，排了半个小时队，最后关头，梦却醒了。 林楚楚拍拍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没什么好可惜的……” …… 十月二十日，天气转凉。 张女士催的紧，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林楚楚起床套上外套就出了门。 昨夜她又入了一个美梦。 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会梦到凌澈。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带她领略过许多她不曾看过的风景。 不管是巍峨的高山还是波澜的大海，遮天蔽日的沙漠还是辽阔无垠的草原，她还去学校里听他上过课，看他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还有时候两人哪也不去，就窝在书房各自看书，享受安静时光。 自从云林那次牵手之后，凌澈再未对她作出过分亲密的举动，仿佛十指相扣的悸动只是一场美好的错觉。 林楚楚坐进出租车，思绪乱飞，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好，是病了吗？ 她已经把凌澈当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非梦境。 “嘀” “嘀嘀” 司机师傅烦躁的按喇叭，兀自抱怨：“会不会开车！马路是你家开的？想并就并？实线！实线没看见吗？” 他摇下车窗啐了一口：“交规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林楚楚才恍然回神，闻声去看，怪不得司机这么暴躁。 早高峰，前方车辆全拥堵在一起，谁也跑不起来，除非长翅膀飞出去。 长翅膀这个词明显让她回想到什么，眼神放空的同时，勾着嘴角微微上扬。 林楚楚想起在草原上玩滑翔机的感觉…… 恰巧司机扫向后视镜，突然一凛，探究的又多看几眼。 这女孩……精神有问题？ 太邪性了！ 9：45 前脚刚关车门，出租车就窜了出去，一骑绝尘。 至于这么着急？ 林楚楚转身，动作忽的顿住。 马路边停着一辆十分眼熟的黑车，她边往小区里走，边回头打量，可惜这次车窗紧闭，里面不像有人的样子。 拎着包上了楼，刚开门就被张女士热情的话塞了满耳。 热情的对象并不是她。 “老林，你看小凌这孩子，一表人才啊！” “来，小凌坐这，吃水果吃水果。” 恨不得围上去团团转，林楚楚实在看不过眼，站在门口喊了句：“妈！我来了。” 张女士和林老师同时看向她，随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跟着回头。 轮廓分明的脸庞，深邃温柔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上，架着熟悉的金丝边眼镜。 林楚楚张了两遍嘴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凌澈！ 是你吗！？ 然而这份激动，在男人稍显疏离的目光下陡然凝固。 他，不认识她。 林楚楚说不上来这一刻的感受。 或者说他只是跟她所认识的凌澈长的一样罢了。 林楚楚提线木偶般被拉过去介绍，根本不在状态，耳朵甚至听不清来自外界的声音。 “你这孩子，哑巴了？”林母悄悄捏了她一把：“愣什么神呢？” 以为她是故意表现出不礼貌的行为。 “师母，楚楚我知道，老师经常跟我提起。” 凌澈绅士的打个圆场。 林楚楚将将回神：“张老师可没跟我提过你……” “嘿你这孩子！” 林母刚扬起的笑脸又垮了。 林父赶忙张罗：“吃饭，先吃饭，边吃边说。” 桌上全是张女士的拿手好菜，林楚楚垂着眼，只夹面前盘子那道。 “楚楚，”林母微有不悦：“怎么不说话？你看小凌，多健谈。” 健谈？ 林楚楚掀起眼皮，觑了一眼，正被对方抓个正着。 再次被陌生的目光刺痛，她放下筷子：“我昨天没睡好，真吃不下。” 林父抿抿唇角，到底没说什么，转而问向身旁：“饭菜合不合胃口？喜欢吃哪个就夹哪个，在老师这不用客气。” “师母的手艺非常棒。”凌澈夸赞道。 顺道给老师夹菜：“您也吃，不用招呼我。” 全程都没朝林楚楚这边看上一眼。 张女士过来人了，自然看出来两个年轻人不来电，便也不押着自家闺女：“吃不下就下桌，把你前几天扔这的衣服拾掇拾掇。” “好的好的。” 林楚楚逃得飞快。 没看见身后紧跟过来的视线。 割裂的情感让凌澈不由自主蹙眉，每晚过于真实的梦，到底代表着什么？ 正因为那些爱意难藏的梦，让他对现实中的林楚楚更加抵触。 …… 饭后，林母也没再起撮合的心思，倒是凌澈，绅士的提出送林楚楚回去。 她心不在焉的拒绝：“不麻烦你了。” 被林父瞪了一眼，遂改了口：“谢谢……” 适当的时候提出拒绝难道不才显得她有家教吗？ 怎么到林老师这反了？ …… 车内，气氛沉默。 耳边响起舒缓的音乐，林楚楚望向窗外的目光猛的一抖，扭头去看开车的男人。 凌澈眉峰微动：“你看我的眼神很像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 连声线都一模一样，林楚楚闭了闭眼：“有吗？我睡眠不足的时候是会有双眼发直的情况。” 她象征性弯唇：“你可能是误会了。” 误会吗？ 凌澈打着转向汇入左侧车流，转弯后才开口：“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没有。”林楚楚面露倦意：“有点累。” 她开始闭眼假寐，摆明了不想再交谈。 好讨厌这样陌生的交流。 林楚楚开始怀念梦里的那个男人。 …… 本想着下次入梦的时候跟凌澈吐槽一下，没想到意外先一步到。 窗外阴雨连绵，“淅沥沥”的雨点不断敲击在玻璃上。 林楚楚推开卧室门，发现凌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白中透青。 “凌澈！” 她扑到床边。 “醒醒，我来了。” 林楚楚探手先试了下他的额温，滚烫的热度让她倏地收手。 “你发烧了？！” 急切的拍着他的脸颊呼唤： “凌澈？” “别吓我，凌澈！” 手指下的脸有些轻微凹陷，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眼下乌青十分明显。 “快醒醒啊” 林楚楚摸上他凸起的眉骨，一点点向前，去抚平蹙紧的眉心。 这样的动作惊醒了昏睡中的男人。 “你可算醒了！”林楚楚起身：“我去拿药！” “别走” 黑眸雾气弥漫，看上去没什么焦虑：“楚楚…别走……” “我在呢。” “别丢下我…我…” 她俯过去仔细聆听，双肩就被扣住，力气之大，骨缝都是痛的。 那双失去往日神采的眸子，暗淡、绝望。 过了片刻，凌澈恢复一丝神志，哑着嗓子唤她：“楚楚” “对不起，今天不能带你出去走走。” 说话间，胸腔震颤，压抑的干咳之后声音更加嘶哑：“以后…恐怕…也不能了。” 林楚楚双眸陡然睁大，惶然惊恐：“别瞎说，你烧糊涂了？！” 凌澈松开她肩膀，又咳了一阵呼吸才略有平复。 冰凉的手摸到她的衣袖：“没有人会一直做梦。” 林楚楚眼眶湿润，怕他下句就要跟她告别：“我会，我会一直梦到你！” “傻姑娘” 凌澈双目微阖，窗外雨声渐歇，卧室逐渐被阳光填满。 做完这些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强撑着逗她：“天都让你哭晴了。” “好冷的冷笑话。” 凌澈朝她伸手：“过来。” 林楚楚嘴上说着“干嘛”，身体还是诚实的靠了过去，枕在他的肩膀上。 身上多了一层薄被，她踢掉鞋，缩进不算温暖的被窝，被妥帖的拥在胸口。 这一刻，心口被无法言喻的温热填满。 又酸又胀。 “凌澈。”她闭上眼：“别叫醒我。” 如果这是梦，她永远都不想清醒。 —— 另一个世界。 监护室外，何琳娜摘下口罩，惋惜摇头：“发现的太晚了。”她回头看向病床上形容枯槁的男人，再优秀的研究员也逃不过情感的束缚。 “院长，是不是可以安排家属进来见见，凌教授意识还是清醒的，也许……” 还有可能唤醒。 如果有奇迹的话。 话音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我去看看他。” 何琳娜挑眉，才发现院长和军区派来的人后面还跟着个眼角有颗泪痣的男人。 见院长点头，周曜上前几步，擦身而过的瞬间朝何琳娜礼貌弯唇：“他没有亲人了。” 凌澈的母亲早在他大学时就出了国，两人断联至今。 听闻自己儿子病重，甚至不愿回国见上最后一面。 周曜站立在病床前，面上浮起一丝笑意： “是我。” “我来除了送送你之外，还想告诉你，陆峰已确认殉职了。” “不过他没你这么幸运，连片衣角都没能留下。” “恭喜你。” “终于解脱了。” “可以安心的躺在她旁边。” …… 离开昆山医院，驾车回程。 浓重的孤寂把周曜团团围住。 陆峰、江时彦、凌澈，如今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只是他自己背着一副沉重的枷锁。 是家族的责任。 姐姐的哀求。 以及林楚楚的遗言。 …… 十天以后。 月山公墓外。 周曜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可以聊聊吗？” 季延从车头直起身体：“关于老师的事。” “你找错人了。” 周曜绕过去开车门，被一只手臂按住。 季延坚持：“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想知道什么？” “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说没就没了？” “呵” 周曜忍不住笑意，眼尾的泪痣瞬间生动起来：“你对你的老师了解多少？” “知道他为国家研究什么项目吗？” 季延双眼短暂的闪过怔忡：“你是说……” 老师是因为秘密研究牺牲的？ “你想多了。” 周曜敲敲车门，示意他松手：“凌澈只是单纯的自愿当了小白鼠。” 研发阶段的S9-1抑制剂，也敢频繁注射。 据何教授所说，S9-1确实能有效的抑制被侵蚀的基因变异，但副作用极大。 会让大脑神经无时无刻不处于过度活跃的状态，即便是睡觉。 见男人坐进主驾，季延纠结：“还有一件事……” 那双原本多情的眸子瞬间转冷：“不该问的别问。” 车窗缓缓升起，紧接着疾驰而去。 他知道自己想问的与林楚楚有关？ 那些无法拼凑的画面，也许注定不会有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