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明珠之平阳公主》
1. 避雨
昏暗的天空,随着乌云聚拢,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很快打湿了地。阵阵雷鸣,随着雨落越大,地上的水也越积越多。
“公主,咱们先避避雨?雨太大了,您的衣裳都湿了。”大雨之中,有那急行而来的人,观主子身上的衣裳有些湿了,小声的提一句。
“好。”伞下一张明媚的面容,加快脚步走入廊下。
不巧,从一别行来的人也避入廊下。
“竟是平阳长公主。某王倌见过长公主。”
都是来此避雨的,先入一步的那位明媚如同牡丹般国色天香的女子,正是当今大汉天子刘彻的同胞姐姐,平阳长公主。
后一步进入廊下避雨的青年自我介绍,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平阳公主身上。
雨水打湿了衣裳,露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平阳公主正低头以帕子擦拭衣裳上的雨珠。
低头的那一刻,露出修长颈项,瞧着人心下一颤,无意中窥见的人慌乱的移开视线。
可平阳公主一无所觉,只专心清理身上的水珠,身旁伺候的婢女也拿着帕子为平阳公主拭擦。
“公主,这是某的帕子。”王倌一眼瞧过,非知不应该多看,偏控制不住,好在,还是转过了头,只将帕子同平阳长公主递来,想的是能帮上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莞尔一笑道:“不必了。”
王倌别过头递帕子的模样,连耳尖都是红的,平阳公主岂不懂少年的心思。
好在,平阳公主也无意撩拨,拒绝之后,平阳公主道:“王郎君还是收拾收拾自己吧。”
王倌身上的衣裳也都打湿。
听到平阳公主的提醒,王倌低头看了自己,羞涩的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此时空中再次划过一道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平阳公主身边的婢女吓了一跳,人往平阳公主身边凑,“公主,好大的雷,雨越下越大了,这可怎么好。太后还在等着公主。”
平阳公主看了看天,神情自若的道:“不妨事。母亲看着雨大,一会儿应该会派人接我们的。先暂时避一避。”
那么大的雨,怕是走回去衣裳真要全湿透了。
一旁的王倌听着平阳公主的话,不由偷偷的打量平阳公主好几眼。
他这般小心翼翼的偷窥,叫平阳公主不由莫名,“怎么?”
“听闻太后有意为公主再择良婿。”王倌原本不敢说,可是平阳公主出言询问,王倌深吸一口气,终是将话说出。
平阳公主明显一愣,这事那么多人知道了吗?
可是,平阳公主想的更是,至于那么着急吗?
想她丧夫至今不过才一年,刚除了孝,都那般的着急吗?
平阳公主心下长长的一叹,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的五味杂陈。
“某倾慕公主,不知公主能否给某一个机会?”在平阳公主思量个个都太过着急时,没想到王倌竟然毛遂自荐。平阳公主......
王倌鼓足所有的勇气同平阳公主表白,随后低着头再也不敢抬起,更不敢多看平阳公主一眼。
谁承想他话说出,平阳公主受到的震撼不小,一时没有回应。
王倌迟迟等不到平阳公主的回应,赶紧解释道:“多年前初见公主,某对公主一见钟情,这些年一直关注公主,只是公主和平阳侯夫妻情深,某无意打扰。
“平阳侯病逝,是没有福分。某闻太后和陛下有意再为公主择婿,故已毛遂自荐。今日避雨偶遇公主,心中更是欢喜。某愿聘公主为妇,繁衍子嗣,以承宗庙。”
年轻的郎君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满脸通红的表明心意,末了朝平阳公主看来,神色之间,可见藏不住的迫切。
可惜,平阳公主道:“王郎君今岁几何?”
啊,表白的过程中被问起年纪,王倌明显一愣,好在很快反应过来,“二十有五。”
啧,平阳公主闻言道:“我比王郎君年长,今日就当我没有听到王郎君的话。”
王倌想过任何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因为年龄成为平阳公主拒绝他的理由。
“馆陶大长公主身边的董偃同样青春年少,公主为何不效仿大长公主?”可是,拒绝又怎么样,想上位,须再接再厉,挖空心思,用尽手段才是。王倌不服气的举例子,想的是能让平阳公主丢下那些枷锁,好接受他。
谁料平阳公主听着平静无波的扫过王倌一眼问:“为何我要效仿姑姑?”
问得王倌一愣,观平阳公主行事,难道不是处处在效仿馆陶大长公主吗?
想到那一位得宠于皇帝,为皇帝生下三女的夫人卫子夫,那原本就是出自平阳侯府上的歌女,正是平阳公主进献给皇帝的美人。
以美人令皇帝开心,这是当年的馆陶大长公主对先帝景帝刘启用过的法子不是吗?
王倌动了动唇,突然意识到不对,他为何偏题了。
“公主,某倾慕公主,真心求娶公主。日后定会一心一意待公主。”王倌继续的表态,只为求得平阳公主的青睐。
平阳公主笑了笑,眼波流转,宛如冰山上的雪莲花在瞬间绽放,融化一片寒冰。
王倌叫她那一笑都看痴了。
“王郎君以为,这些年对本宫自荐的郎君有多少?”可下一刻,平阳公主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迎面浇下,浇得王倌透心凉。
平阳公主看着刚刚还满脸通红羞涩的男子,在她这句话音落下后,脸色一阵阵发青发白,眼中流露出寒意。
“年少的郎君也端是会哄人的,越是会哄人的郎君,越是会骗人。今日之事,我当作从未发生。”平阳公主丢下这句话,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倌,平静的目光毫无波动,颇为摄人。
至少,这一刻的王倌生出畏惧,不自觉的倒退数步,意识到不对,又连忙停下。
平阳公主嗤笑一声,转过头便要离开。
没想到这一转身,正好看到一个身着铠甲的青年。
“卫青,拜见公主。”青年正是卫青,抱拳朝平阳公主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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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抬头的那一刻,一道闪电在他身后划过,黑暗中闪过的光,将卫青映照得分外的清晰,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方口正,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落在平阳公主的身上,深邃不可见底,似要将人吸入其中。
平阳公主微蹙眉头,察觉卫青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王倌身上,平阳公主抬手道:“你怎么来了?”
卫青双手落下,道:“陛下去了太后宫中,听闻公主今日入宫,天降大雨,唯恐公主急于入宫,淋了雨感染风寒,特意让卫青过来一趟,提醒公主莫急。”
当弟弟的处处记挂她这个姐姐,再没有比这一点更让平阳公主高兴的。
“不急。等雨小一些再走。你身上也湿了?”平阳公主注意到卫青身上的铠甲都沾了水,而卫青的伞已经放在角落。这是来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卫青无事。倒是公主的衣裳湿了。”卫青的视线从平阳公主身上滑过,话音刚落,平阳公主打了一个喷嚏。
“公主。”听到平阳公主打喷嚏,卫青和一旁的婢女都难免着急。
卫青查看四下道:“那一处有宫殿,你护公主进去,我去给公主寻一身干净的衣裳。”
衣裳湿了平阳公主容易着凉。
“公主。”卫青往前朝平阳公主相请之。
王倌在平阳公主身后唤一声公主。
那透着委屈不舍的语调,听在平阳公主耳朵里,叫平阳公主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时候不早了,雨虽然大,王郎君还是早些出宫比较稳妥。” 全然没有丁点要跟王倌多说一句半句的意思,平阳公主按卫青所请的方向走去。
待到那一处宫殿前,雨反而越来越大。
卫青赶紧为平阳公主起火,好在这宫殿内有炭炉,倒是省去卫青好些麻烦,“公主在此稍坐,卫青去为公主寻衣裳。”
“外面雨大,你都起火了,不要去了。”平阳公主听着外面的雨声,叫住卫青。
卫青道:“卫青去去就回。”
却是不管平阳公主的阻止,非去不可。
平阳公主喊也喊不住,便只能看着他跑开。
“卫青自入宫伴随于陛下左右,这些年对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有加,倒是没有变过。”婢女上前为平阳公主整理头发,雨下得太大,平阳公主连头发都湿了。
平阳公主想着卫青的样子,再想到那专宠于宫中的卫子夫,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公主。”很快卫青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婢女上前接过,卫青待要退出去,平阳公主道:“你身上的衣裳也湿了,过几日你便要出征匈奴,难不成你想感染风寒,错失如此良机?”
卫青的动作一顿,他怎么会想错失良机,低头垂目道:“公主要更衣。”
“那有屏风,你也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烤,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规矩于旁人要守。至于你,照顾好你自己,陛下等着你此番出击匈奴能为大汉争口气,我也等着你凯旋而归。”
2. 婚事
平阳公主并不在意世俗之礼,此事卫青是知道的。
他本是平阳侯府上的骑奴,平阳公主嫁给平阳侯曹寿,那些年里,平阳公主曾是卫青的主子。
后来,卫青稍露锋芒,平阳公主发现他精于骑射,便专门请人教他武艺。
再以后,因姐姐卫子夫的缘故,这些年他得大汉皇帝信重,随侍于皇帝左右,一晃将近十年。
十年的光景,好像很多东西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卫青抬眼偷偷的瞥过平阳公主一眼,平阳公主一如既往的明媚道:“如今我的话你不听了?”
清脆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恼怒,更多像是嗔怪。
“不管什么时候,公主的话卫青都会听。”低沉的声音自卫青口中传出,卫青的手早已不受控制捏紧。
“那便将你身上的铠甲卸下,莫着了凉。”平阳公主话说着已然走往一旁的屏风后,由着婢女帮她更换身上已经湿透的衣物。
卫青背对着屏风,不敢多看一眼,可那脱衣的声音无一不传入卫青的耳中,卫青耳尖早已红透。
倒是平阳公主更衣出来一看卫青背对屏风而立的样子,却没有动。
“怎么还不卸下铠甲,真要病了不成?还有你也是。”平阳公主的目光在卫青和一旁的婢女身上。
婢女笑道:“公主,奴婢不妨事,这样烤烤火就好了。奴婢离火堆近一些。”
平阳公主能如何,将目光落在卫青身上,卫青只能听话照做道:“卫青失礼。”
“那些繁文缛节,若都当一回事,苦的是自己。你一个大好男儿,莫学了女子一般的扭扭。”平阳公主丝毫不在意的提一嘴,好让卫青不必太在意所谓的规矩。
卫青听话照做的卸下身上的铠甲,期间好几回瞄了平阳公主几眼,可惜,平阳公主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卫青眼底闪过一丝黯淡。
“雨一直不停,公主今日要留宿宫中吗?”婢女浑然不觉卫青反应,反而就外面的情况问起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平静的道:“看看再说。”
如今让大雨困住,连太后宫中都去不了,出不出宫的事又怎么说得过来。
卫青此时只着中衣,离得火堆有些远。
“卫青,过来些。”平阳公主注意到卫青离得甚远,哪有什么烤火的可能。
“铠甲拿来,我看看湿不湿。”招呼卫青近一些的同时,平阳公主不忘伸手想要拿过卫青脱下的铠甲,想的无非是看看他的铠甲是不是湿的。
“公主,卫青自己来就可以。”卫青不想。
平阳公主伸手了,卫青不得不乖乖的将铠甲递过去。
接过一看,平阳公主无奈的道:“你是当真想病上一场?”
卫青不敢说话,平阳公主看了看他的头发问:“若是头发也湿了,也一并放下。一会儿回去若见着陛下,我同陛下解释,绝不治你失仪之罪。”
听着平阳公主的话,卫青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听话的解下头发,披散而落,卫青的头发浓而密。这样将头发散落,卫青动了动唇望向平阳公主。
可惜平阳公主正专心帮他烤着铠甲,压根不曾注意卫青的反应。
一时间相顾无言,好在,外面的雨终于小一些。
衣服都烤干的卫青连忙将衣裳穿上,可这头发刚想整理,平阳公主注意到他有些慌乱,走了过去,从他手中接过他的头发,“怎么这般急。还跟以前一样。”
卫青听得一颤,想要阻止平阳公主的动作一顿,平阳公主取下发间的梳篦,帮着卫青梳起头,迅速的帮卫青盘起,插入簪子固定。
“教了你那么多次,怎么还这样慌?”帮卫青梳好头的平阳公主有些不解,自来顶顶聪明的人,怎么在梳头的事情上总慌里慌张的。
卫青没有说话。
“公主,雨停了,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在门前探头的婢女指向不远处,提醒平阳公主和卫青,有人来了。
卫青一听连忙起身,而且迅速离平阳公主一定的距离,平阳公主一脸的莫名。
“公主。”这时候传来一阵叫唤,也让平阳公主顾不上其他,回头应一声。
婢女不忘将平阳公主换下的衣裳带走。
“公主没淋着雨吧?”平阳公主穿的不知是谁人的衣裳,奉命来接平阳公主的是太后王娡身边的女官,名岳芳,有些不放心的询问。
“卫青来得正好,帮我寻了一套衣裳换上了。你是要随我一道去见陛下,还是另有事忙?”平阳公主不忘回头问上卫青一句。
“陛下让卫青来寻公主,公主无事,卫青要去办其他陛下交代的事。”卫青如此答来。
平阳公主也不多嘴,“好。”
“恭送公主。”卫青明了,平阳公主要走了。
平阳公主应一声,人转身而去。
原本低头垂目的卫青,却抬起了头,看着平阳公主离去的身影,久久移不开目光。
平阳公主回到太后的宫殿时,一屋子的人围在一块,正有说有笑,看见平阳公主回来,除了太后,全都起身,“姐姐可算回来了。”
“母亲。”平阳公主先同太后见礼,末了朝上端威严的男儿福身道:“陛下。”
“阿姐不必多礼。”这一位正是当今大汉皇帝刘彻。
刘彻一看平阳公主身上穿的衣裳,马上道:“雨太大,阿姐衣裳都弄湿了。”
“无事。母亲,我去换身衣裳再出来。”平阳公主既然到了自家母亲跟前,也不讲那些虚礼。
王太后道:“去吧。正好我让人煮了姜汤,你收拾收拾快出来。”
说着快出来,平阳公主应着一声是,便很快的换好衣裳出来。
屋里还是其乐融融,王太后招呼平阳公主到跟前,握住平阳公主的手,让人端上姜汤,“快些喝了。”
“谢母亲。”平阳公主接过,不忘谢过自家的母亲。
王太后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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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日子没有进宫陪我了,外面又下起雨,今夜便在宫中留宿,明日再回府。”
喝着姜汤,平阳公主点点头,一旁的刘彻也道:“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有跟姐姐一道说说话了,莫说今天了,姐姐在宫里多住些日子才是。正好,让母亲为姐姐再择良婿。”
再择良婿,平阳公主一顿,将姜汤喝完,平阳公主道:“陛下,母亲,此事再放一放。”
听着平阳公主的话,王太后第一个着急的问:“这是为何?你和曹寿感情再好,平阳,逝者已矣,你将来的日子还长着,若没有依靠如何是好?我大汉女子,寡妇再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你还这般年轻。”
王太后是生怕女儿犯糊涂。
平阳公主无奈的道:“母亲,我只说放一放,没有说不愿意再嫁。”
两码事,岂能混为一谈对吧。
“阿姐,你想要什么样的男子?”还是刘彻在一旁补问一句,收获平阳公主一瞪,“我暂时还没有这个心思。”
注意到一群人担忧的眼神,平阳公主显得极其无奈的道:“容我再缓一缓。”
才一年,一年的时间而已,不至于她就那样的着急。
虽然在母亲和兄弟的眼中,他们都想尽快给平阳公主寻一个靠山,可男人当真是合适的靠山?
平阳公主道:“母亲和陛下都放心,我又不是愿意委屈自己的人,日子要怎么过,怎么高兴就怎么过,这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只是需要再缓一缓。”
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的平阳公主也是极其无奈,要知道她都说了好几次了,偏他们也是一意孤行,不管不顾。
“这我信。”刘彻看向平阳公主,很是以为平阳公主不像会为难自己的人。
有刘彻开口,王太后此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却是打定主意非要私下问问平阳公主不可。
“你真对曹寿情深不悔,哪怕他都不在,还想一辈子守着他不成?”一家子一道用了饭,刘彻走了,平阳公主留下,王太后追问起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无奈道:“母亲,我没有要终生不再嫁的意思。都说初嫁由父,再嫁由己,我只是想挑一个愿意嫁的人嫁,而不是因为必须嫁人而嫁。母亲,如今我可以吧?”
王太后一听大松一口气,肯定的道:“自然是可以。当年让你嫁给曹寿有诸多考量,好在你们这些年也算是相敬如宾。如今他不在,你切记不可委屈自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让我们女子只能容忍他们三妻四妾,你万不能为了一个死人葬送你的后半辈子。你是公主,和皇上又是感情最好的,将来想嫁谁,都由你来定。我就是想提前给你挑一挑,你倒好,不乐意。”
对此,平阳公主道:“各怀鬼胎的人多了,与其让别人来算计我,约束我,母亲,我也不是非要再嫁不可。虽然这些年母亲和馆陶姑姑的关系越发不好,再有阿娇被废,我们快成仇人了,可是馆陶姑姑那样过的日子才是最自在惬意的。你也说了,我们有陛下。”
3. 自主
陛下,姐弟之间,难道不比其他人的关系更要牢固一些。
“你别到这个时候还相信所谓的情爱。男女之间的事,说到底不过都是欲。”王太后听着平阳公主的话,不知该说喜或者不喜,还是叮嘱平阳公主一句,可不能看着她犯糊涂,尽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
平阳公主眉宇间尽是冷意的道:“怎么会。母亲都说了,不过都是男欢女爱那点事,我总归不会委屈自己。”
王太后听得稍稍松一口气,想了想自家的女儿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她倒也大可不必太担心。
只不过,王太后这边劝了,刘彻那儿也是想劝。
“阿姐有中意的人吗?”第二日,刘彻在平阳公主离宫前问上一问,平阳公主道:“皇上若是当真要给我挑,不如许我自己挑。我要是挑不中,皇上也别催我。”
刘彻毫不迟疑的道:“好,只要阿姐愿意挑,都由阿姐。”
平阳公主不禁想,这是有多着急她的终身大事?她都是再嫁之身了。
“阿姐看,这一次,大汉的军队将会再次出击匈奴,朕对卫青寄以厚望,朕希望他可以一战成名,更能打出我大汉的威风。想到之前马邑之谋,举三十万大军出击,无功而返,朕心里那口气一直堵在这儿,怎么也下不去。”刘彻欢喜的拉着平阳公主到舆图前,兴奋的指着图跟平阳公主说起关于战事的部局。
“大汉受匈奴之辱久矣,皇上一定能打出大汉的骨气。”自大汉建国以来,受匈奴之苦,想他们汉高祖刘邦当年便有白登之围,后来高祖病逝,高后临朝称制,匈奴王写信来朝,调戏高后,为天下,高后忍辱献美,送上无数珍宝。
这些年,大汉屡择宫女以公主而和亲匈奴,求的是大汉太平。
可这样耻辱换来的太平,刘彻从来不认可。
和亲一而再,再而三,也并没有为大汉换来真正的太平,反而叫匈奴认为大汉好欺负,一再犯边境,烧杀抢掠,边境百姓深受其害。
既是害,焉能不除。
刘彻从来目标都很明确,匈奴之祸,必要在他手里解决。
大汉朝内的主和派,一个个的让刘彻换下去,直到主战的人多。
想刘彻自十六岁登基至今,十二年过去了。
当年受太皇太后窦氏掣肘,刘彻隐忍的一步一步熬着老太太没了,把一应权臣都逐个解决,刘彻眼下不能说完全大权在握,可他的目标很明确,大汉对战匈奴,这样一场仗一定要打,非打不可,谁敢阻止,杀!
“此战,陛下一定能打出大汉的士气,向天下人证明,匈奴并非不可战胜。”在最后,平阳公主朝刘彻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透着坚定和信任。
刘彻这心里,哪怕还有一丝的不确定,都让平阳公主的坚定抚平。
对,他准备了这些年,之前的马邑之谋功败垂成,一无所获,如今,他再一次部署,他相信,绝不会再一次无功而返。
平阳公主给了刘彻一颗定心丸,便准备离开。
在门口处碰见卫青。
“公主。”卫青一如先前恭敬有加。
平阳公主抬眼望向卫青道:“此战之重,卫青你可知?”
迎面听到这样的询问,卫青抱拳道:“卫青知道。陛下需要一场胜利,卫青也需要一场胜利。”
大汉和匈奴交战多年,没有打赢过一回,以至于大汉上下在面对匈奴时的反应几乎都一样,怯战,求和,以为匈奴不可战胜。
未战先怯,大忌!
于卫青,他是因为姐姐卫子夫得宠于刘彻,由此得以为刘彻近臣,世人都看不起卫青,都道他靠女人上位。
卫青同样需要证明给天下人看,他不是只靠女人,他有真本事,也对得起刘彻对他的器重。
“我在长安等你凯旋归来的消息。”平阳公主郑重的朝卫青说出这句话,目光灼灼的望向卫青。
卫青的心止不住的颤抖。他一直知道自己需要赢一场仗,如今更坚定,他一定要赢。
“母亲,您回来了,昨日下雨,母亲可淋了雨?”平阳公主出宫径自回到平阳侯府,十岁的少年迎着平阳公主小跑过来,一番关心的询问,此子正是平阳公主和曹寿之子曹襄。
平阳公主伸手抚过曹襄的头道:“还好。阿襄在家这一日如何?”
“母亲不在,我读了一个时辰的书,练了一个时辰的武,母亲放心,儿不曾松懈。”曹襄长得不像平阳公主,倒有几分像曹寿,相貌只能说是中上,胜在懂事有上进心。
平阳公主闻言道:“甚好。”
却没有要细问曹襄功课的意思。
倒是曹襄跟在平阳公主身边,吱吱喳喳的说起这一日的趣事,平阳公主听着,偶尔含糊的问上一两句。
母子二人一道进了屋,因着曹襄还在孝期,府里一切摆设都从简。
平阳公主回来,婢女们送上一应洗漱用物,平阳公主也换上居家的长服,更将头上的饰品尽数取下,随意的半倚在榻间,端显慵懒和妩媚。
曹襄坐在平阳公主的榻前,给平阳公主端茶倒水,很是贴心。
“母亲已经出孝了,虽说儿子还在孝期,母亲想听歌舞只管安排就是,不用顾忌孩儿。”曹襄想着这一年多来,平阳公主每日闷得紧,连平日最喜欢看的歌舞都看不见听不着,如今可算出孝,曹襄也希望平阳公主能和从前一般,想如何便如何。
一眼瞥过曹襄,平阳公主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管。”
曹襄是不服的,昂头挺胸道:“儿子不小了,儿子都十岁了,是个大人。父亲不在,以后会由儿子撑起平阳侯府的门户。母亲不必理会旁人的言语,在儿子心中,没有比母亲高兴更重要的事。”
“那我若是像你姑祖母一般在家里养一个小倌呢?”平阳公主闻言突然一笑而问。
曹襄一顿,随后道:“有何不可?”
哎哟,平阳公主不得不承认,如今这世道,人人都想得很开,看曹襄一个孩子也不可避免。很好呢!
“这是有什么人在你耳边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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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了?”作为人子,曹襄和曹寿的感情一向不错。所以曹寿去世,曹襄很是伤心,这一年多也才慢慢接受曹寿不在的事实。
但要说曹襄可以这样快的接受平阳公主另寻新欢,必然是有什么人在曹襄耳边说了些什么。
曹襄理所当然的道:“母亲也说了,姑祖母那样的先例在,儿子会看。”
平阳公主轻笑出声,托腮望向曹襄道:“阿襄,记住了,在没有能力之前,多听多看,切忌多说。我的事也一样。你虽是我生的,是我的儿子。我的母亲,兄弟都管不了我,你也别打这个主意。”
这话何尝不是在点曹襄。
“母亲,儿子不敢。”曹襄解释,巴巴的瞅向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也不纠缠,反而提醒的道:“平阳侯的爵位,总归别人抢不走。但是这爵位将来能不能传承下去,在你。你皇帝舅舅有雄才伟略,我会尽所能让人教你,可最后你能把本事学到多少,用上多少,在你。我,给了你足够的便利,如此这样你都争不过旁人,只能是你自己无能。”
是的,无能。
平阳侯的爵位,是曹家的祖宗曹参当年跟在汉高祖刘邦身边拼死打下来的,开国的功臣爵位们,现在有实权的有几个,数都数得过来。
刘彻用人,到现在若是还有人说看不明白,怕是没长眼睛。
用人唯才,不拘一格。
如卫青这样只是平阳侯府骑奴出身的人刘彻都用了,剩下的人,若有本事的刘彻绝不会放弃。反之,没有本事的可以把嘴闭上。
曹襄感受到平阳公主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平静中带着冷漠,让曹襄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儿子一定好好学。必不让母亲失望。”曹襄郑重朝平阳公主拱手承诺。
“我没有所谓的失望不失望,你只要不让自己失望就好。”平阳公主并不认为她是曹襄动力的来源。曹襄的未来,他想过什么样的人生,都在他。
曹襄并非第一次听到平阳公主说这样的话,只是每一次他都不禁的想,是不是可以让平阳公主再多看重他一些。或者,他表现更好,就能够叫平阳公主心中再起波澜。
“少思少虑。”平阳公主一看曹襄反应即明了他又在那儿想什么,伸手捏了一把曹襄的脸。
曹襄心中生出的不满,随平阳公主一捏,烟消云散。
“母亲喜欢再多捏捏。”曹襄将脸往平阳公主跟前凑,想着多哄平阳公主。
结果平阳公主嫌弃道:“不捏,阿襄长大了,脸上都没有肉了,捏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不捏也罢。”
曹襄睁圆眼。
“要多吃肉,养得白白胖胖,这才好捏。”平阳公主补充一句,曹襄想,要不还是听话,多吃点肉?
平阳公主在府里逗着儿子,没想到却有人给她送来一份大礼。
“馆陶大长公主说,长公主出了孝,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这两个是馆陶大长公主按公主的喜好挑选的人,希望他们能有福气留下伺候公主。”
4. 卖弄
福气不福气再说,平阳公主观眼前的老嬷嬷领来的两个郎君,唇红齿白,至少一眼瞧着极是干净。
“姑姑这是何意?”平阳公主挑眉问,要知道自打卫子夫让刘彻看上带回宫中后,这些年她的姑姑馆陶大长公主对她可是恨得咬牙切齿,谁让刘彻的皇后陈氏是馆陶大长公主之女。
当年馆陶大长公主为了讨弟弟皇帝的开心,没少往汉景帝刘启,也就是平阳公主的父皇身边送美人。到刘彻登基,宫中皇后成了馆陶大长公主的女儿,馆陶大长公主成了怨恨有人往宫里送孩子的人。
而如今宫中生下三个女儿的卫子夫,当年是平阳侯府上的一个歌女。自打卫子夫入宫以来,得刘彻宠爱。馆陶大长公主恨得平阳公主咬牙切齿,这送来两个这样好看的郎君,难免让平阳公主心生警惕。
“从前旧事,已成过眼烟云,大长公主说,谢公主在陈后被废时说了几句公道话。”送人来的那一位,照实把馆陶大长公主的话道与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听在耳朵里,挑了挑眉,再次将视线落在那两个小郎君身上,“姑姑既是一番好意,如此我便收下了,将人送到公主府上去。”
此处是平阳侯府,平阳公主纵然想养什么人,也不会把人放在平阳侯府。
“是。”平阳公主吩咐下来,自有人将人安顿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近日也得了几个不错的郎君,你带回去,姑姑若是喜欢便留下,不喜欢便散了去。”平阳公主面带笑容的招手,立刻有人带着几个同样年轻貌美的郎君上来,就在那位嬷嬷面前。
“烦请送给姑姑。”平阳公主如此开口,嬷嬷微微一怔,想着馆陶大长公主送来的人平阳公主都收下了,若是平阳公主送给馆陶大长公主的她不带回去,平阳公主已经放了话,喜欢的馆陶大长公主留下,不喜欢的馆陶大长公主将人打发了去,她可没有丁点要为难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思。
嬷嬷若推辞平阳公主送给馆陶大长公主的人,平阳公主虽然刚把人收下,也未必不能把人送回去。
嬷嬷打量平阳公主一眼,不得不应下道:“是。”
平阳公主听着浅浅一笑,嬷嬷不得不承认,这平阳公主还真是越发美艳动人。
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两位公主互送郎君,还是年轻貌美的郎君,这个事谁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长安传得人尽皆知。好在如今这世道,对公主养小郎君的事,真没有人太当回事,这两位还都是丧夫的人,养郎君怎么了。
她们不仅养郎君,在她们手里,由她们举荐的人,多少因此发迹。
正因如此,能够入她们两位公主的门下,能让她们看中,对无数男儿来说,那是对他们极大的肯定。
只是,平阳公主毕竟丧夫不久,这就养小郎君了,多少引起一些非议。
而馆陶大长公主那儿,她身边是有一个可心的郎君董偃了,登堂入室,在那陈家可都是认下这一位为男君的。
平阳公主再给馆陶大长公主送小郎君,那一位董偃自然是不依的,人,很快被打发出去。
听到这话,平阳公主并不以为然。
人嘛,既然说馆陶大长公主想收便收下,不想收可以不收,这样的话定然是做准的。
剩下的,平阳公主寻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去了自家的公主府上。平阳侯府,那是曹家的侯府,而平阳公主既然是皇帝最亲近的姐姐,她也有自己的公主府。
以前住在平阳侯府里,平阳公主以为,以后未必不能住在她的公主府,毕竟公主府内一切都是按她的喜好准备的。
作为一个有一些上辈子的记忆,却又不算太完整的平阳公主,潜意识在告诉她,她可以肆意自在的活。
“公主。”而公主府内,俊男美人,确实不缺的,先前平阳公主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踏足公主府,如今可算回来了,把一群人都欢喜透了,纷纷出门相迎。
平阳公主下了马车看着一张张年轻好看的脸,心情不由好转。
“公主。”平阳公主露出笑容,一个个都明白,平阳公主的心情不错,簇拥着平阳公主入府。
“公主,奴这些日子学了一曲舞,跳给公主看可好?”一入殿内,自有人为平阳公主搬来软榻,平阳公主随意坐下,一个接一个的人赶紧向平阳公主自荐。
平阳公主面带笑容问:“好啊。前几日我让人送来的小郎君如何?”
“公主,才有了新人,这就将我们这些旧人抛之脑后?”闻平阳公主所问,自有郎君不乐意的,不乐意,委屈巴巴的瞅着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笑得捏了捏他的脸,“这是醋了?你不知那是何人送来的?”
前面的话是调笑的,后面那一句,纵然平阳公主看起来神色没有变化,可是他们都很清楚的看到平阳公主那眼底下藏来的暗涌。
平日无事,平阳公主是许他们算盘的,但该聪明的时候谁要是不聪明,莫怪平阳公主容不得他们。
“奴知道。人倒是挺老实的 ,暂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另一端,有一位郎君答上话,同时给平阳公主端上一杯酒。
酒,平阳公主咬住酒杯,昂头一饮而尽,一旁的婢女贴心的将那洒落的酒渍拭干,还有人拿过酒杯。
“公主,不若让他们也上来伺候公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长处?”平阳公主并不在意的倚在靠枕上,看着婢女上前为她煽风,郎君赶紧给平阳公主出主意。
平阳公主慵懒随意的道:“好啊。好些日子没有赏歌舞了,让他们一道来,正好让我看看。”
有她的吩咐,都赶紧的去将人请上来。
“不是说学了新舞,既然学了新舞,便跳来看看。”平阳公主没有忘记的同一旁的郎君说出这句话。那一位原以为惹怒平阳公主的人,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得到平阳公主的肯定,欢喜的立时起身道:“奴这就跳给公主看。”
跳舞,弹曲,有男有女,看到这样的一幕,男的俊女的俏,而且舞姿优美,琴声悦耳,试问谁能不喜欢这样的一幕,平阳公主由衷感慨道:“怪不得说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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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尔一笑,平阳公主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两位郎君,自是认得这两位的,馆陶大长公主送来的人。
到现在为止,平阳公主都拿不准,为何馆陶大长公主要给她送人。
馆陶大长公主不知道她身边不缺貌美的小郎君?
明知道她不缺人还给她送人,这存的什么心?
而且,真论起来,馆陶大长公主送来的两个小郎君和她身边的人比起来,还真不一定能比得上。
陈家,陈皇后已经变成陈废后,曾经比她这个公主还要得宠,让她的祖母,父亲,甚至是母亲都捧在手里的人,如今只能居于长门宫,这一生,怕是再无出头的机会。
想她当年告诫过她的那位表妹,嫁给谁,她这一辈子都能洒脱自在,独独她不该嫁给未来的皇帝。
可惜,平阳公主的话没有人听进去。
她的姑姑想让陈家更上一层楼,想让她的那位表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或者更希望陈氏成为另一个窦太皇太后。却料错了当今陛下,大汉的陛下,绝不可能容忍他的手里出现那样一个人。绝不。
比起陈氏的利益,馆陶大长公主的利益,平阳公主天然会站在自己的亲弟弟刘彻那一边,费尽心思想尽办法的帮刘彻坐稳皇帝位。
为此,从前最亲近的人反目成仇,两看两相厌。
一旦不涉及刘彻,其实平阳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之间并没有其他的冲突,可惜,皇后之位,皇嗣,这些关系重大的问题,无一例外的横在她们之间。亲人,也是敌人。
“公主。”平阳公主的思绪飞得老远,直到身边有人叫唤一声。
平阳公主收回思绪,正打算说些什么,发现是管家来禀。平阳公主当下正坐起,“何事?”
“卫青前来拜见,道是明日将要出征,特来向公主辞行。”平阳公主全然没有方才的慵懒之相,而是一脸的正色,管家连忙将外面的情况道来。
听到卫青,平阳公主颔首,朝一众人挥手道:“让他进来。”
表演歌舞弹奏的人看到平阳公主的动作,哪怕是刚来的两位郎君,都没有拜见平阳公主的机会,也不得不退下去。
玩乐,平阳公主虽然玩笑,可平阳公主同样也有识人之能。
卫青此人,已然成为朝中新贵。
出征辞行,是他心怀旧主,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该留下听的。
平阳公主把闹腾的人都打发了去。
卫青很快行来,饮了一杯酒的平阳公主此时面若桃花,眉目顾盼,慑人心魂。卫青只看了一眼,迅速低头,走近时朝平阳公主作一揖道:“公主。”
浑然不觉的平阳公主抬手道:“你怎么还来辞行一趟?那日在宫中,该跟你说的话我都说了,知你此番远征,我等你的好消息。”
卫青听着这句话抬起头,平阳公主正好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卫青终是道:“卫青想正式来向公主辞行。”
却没有道为何要辞行。
平阳公主低头一笑道:“好,我祝你旗开得胜。”
5. 不甘
明媚而真挚的笑容,卫青握住手的拳头一紧,朝平阳公主道:“若卫青此番得胜归来,能否和公主讨个赏。”
听到这话,平阳公主毫不掩饰的诧异,随后一笑道:“你若得胜归来,自有陛下重赏,我这里比不上陛下宫中的奇珍异宝多。如何能赏你什么?”
却是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赏给卫青的。
“有些东西,陛下也赏不了,唯有公主有。”卫青终是道出这一句,以证他所求唯平阳公主能予。
平阳公主更是诧异,不过,平阳公主道:“你只要旗开得胜,本宫有的东西,你要什么本宫都赏你。”
此话落下,如何叫卫青知喜。
“公主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平阳公主自问虽是女儿身,也是一言九鼎之人。
“来人,拿酒来。”平阳公主突然吩咐下去,卫青一愣,平阳公主道:“既来辞行,明日有陛下为你践行,我就不去送你了,这一杯酒提前为你践行。”
伺候的人奉酒上来,迅速送到平阳公主和卫青面前。
平阳公主端起酒,同卫青相对,“卫青,此战定要赢。”
卫青端起酒,郑重的道:“公主放心,卫青一定会打好这一战。”
举杯共饮,平阳公主最后看着卫青道:“我在长安等你的好消息。”
卫青想,他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捷报传回,以令天下知。
第二日,其实并没有践行,因为数年前的马邑之谋,让刘彻意识到事不密难以成。
大汉此番出击匈奴虽然兵分四路,可是各路的行军只有各自清楚。
自大军开拔以来,平阳公主也进了宫,一日一日的和刘彻等着,都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消息。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可现在除了等待外,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刘彻在朝臣面前还要装着,但在平阳公主面前,一点都装不了。
每一日算着他们各路兵马进击的方向,纵然没有任何消息,刘彻也会看着舆图,一天天的算着他们到底到了哪里,如此一来,也让平阳公主看着那舆图,这样一片大汉的兵马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每一次去都有来无回的地方,大汉,一定要打赢这一场仗,证明给天下人看,大汉可以赢!
平阳公主面上看似没有波动,心中并不比任何人平静。
大汉需要这一场胜利,刘彻同样也需要。
因为,整个大汉朝一直坚持要按以前大汉和亲国策的人太多。
这其中也包括太后王娡。
王太后想打听刘彻在匈奴一事上的心情,无奈没有能从平阳公主那里打听到一星半点的消息,便道:“你也真是的,朝堂上的事还是打仗的事,你跟着掺和做什么?陛下总不听劝,以前和亲不是挺好的吗?至少大汉还在。这么多年实施的国策,皇上非要改,你不跟着劝他和亲也就算了,倒还帮着他,一回一回的支持他出兵匈奴。
“想想几年前的马邑之谋,当时的三十万大军都没能算计成匈奴,如今他们才领多少兵马出征?
“而且,别忘记了高祖当年的白登之围。”
提起旧事,王太后无一不在表露一个意思,大汉就该按祖宗以前的规矩行事,别一天到晚想那些有的没的,闹出一连串的动静,没准以后把祖宗打下的江山都闹没了。
平阳公主听着王太后的话,轻声道:“天下是皇上的,当年父皇将天下交到陛下手中,是信得过陛下。不管陛下做什么,他既是父皇千挑万选定下的皇帝,他做的事,父皇都会支持。母亲何必想那许多,朝中大事有陛下处理够了,我们依着陛下,以后也还要靠陛下,无须打击皇上的积极性。
“匈奴如今越贪心,一年一年的让我们和亲,要的奇珍异宝,美人首饰越来越多,长此以往,他们未必不会兴兵南下。以长安所处的位置,一旦匈奴发兵,难道我们要南迁?如同丧家之犬的逃?
“陛下不愿意成为丧家之犬,所以才要出击匈奴。一次马邑之谋败了又如何。母亲既然提起高祖,更应该知道,高祖在当年争天下时,那是屡战屡败,却从不言放弃。
“但凡当年的高祖皇帝放弃过一回,也没有大汉的天下。身为刘氏子孙,未战言败,岂不是丢尽祖宗的骨气。
“匈奴再强,我大汉的子民也绝不是可欺的。匈奴敢不留我百姓半分活路,我们必要他匈奴偿还。
“眼下我大汉最缺的是一个大将,一个能够找到匈奴的劣势,击溃匈奴的大将。”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到现在为止,大汉确实没有一个可以让匈奴见识大汉厉害的人出现。
刘彻想要这样一个人才,可惜,到现在为止都没有。
论起心急,刘彻比谁都要急。
再急刘彻也要稳住,平阳公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次一次的告诉刘彻,这一战不同于马邑之谋,一定,这一次会有好的结果的。
大汉,绝不会一直让匈奴压制的。
“你啊,就偏着你弟弟。”王太后哪里不清楚,从小到大,平阳公主都站在刘彻那一边,从来都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只管一心一意为刘彻谋划。
“母亲,我小时候面对的是多少的兄弟姐妹,当年母亲要为皇上争,我也要为皇上争一争,为我们姐弟一争。如今天下是陛下的,只要皇上江山稳固,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所没有的?我不站在皇上身边,难道要跟外人一道算计皇上不成?”平阳公主笑眯眯的问起王太后。
王太后同平阳公主对视道:“我是外人?”
说到这里,平阳公主难道能不知道王太后到底什么意思?
大汉的太后,自高后吕雉之后,再到平阳公主的祖母,大汉的太皇太后窦漪房,那都是大权在握的太后。
不免王太后生出效仿之心。也想成为那样一个大权在握的太后。
可是,别个太后不说本事能力远在王太后之上,便是她们面对的皇帝,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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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多少年了,母亲为何非要不死心,非要跟皇上争?母亲如今的权还少吗?和皇上争权,最终为了权利母子反目?母亲,那之后呢?像高后一样,最终的结果如何?吕家满门尽诛。窦家如何,舅舅又落得什么样的结局,这些不是教训吗?您如此的执着,到底值得吗?”平阳公主知道王太后有很多的不甘心,可再多的不甘心,最终得到的又是什么?
王太后脸上一僵,那样的一些事她不能说全然记不住教训,却因为那三个字,不甘心,如何也是放不下。
放不下,又当如何?
“你如今满意你的日子?”不可否认,王太后依然放不下,对于平阳公主总劝着她放下的口气,其实还是不太乐意听,再问平阳公主就满意现在的日子了?
“为何不满意?”平阳公主觉得挺好的。
“皇上相信我,该有的公主权势,我从来不缺。我知道母亲想说什么,无非是我丧夫。母亲,我府中养了多少人,这些人,我想要哪一个就能要哪一个,我既不需要谁为我锦上添花,只要我这一辈子都站在皇上这一边,以后照样可以过自在快活的日子。母亲给我一个不满意的理由。”平阳公主知道自家母亲的言外之意,知道,却也更坦率的告诉王太后,她的好日子并不会因为失去丈夫而有所改变。
王太后问:“你和曹寿?”
“母亲和父皇呢?”平阳公主知道王太后问出这句话的意思,更不介意让王太后知道,其实所谓的恩爱,大抵不过就那么一回事。何必耿耿于怀。
王太后怔怔的望向平阳公主,从小她便觉得眼前的女儿过于冷静自持,不管在什么时候,好像都能冷静的分析利弊,做出她认为最好的选择。
曾经好些年王太后也受过平阳公主点拨,之后一步一步成为大汉的皇后,也让刘彻成为大汉的太子。从前的那些过往,随着大权在握,王太后其实已经忘记。
但自打窦太皇太后去后,王太后生出别样的心思,她想成为像太皇太后那样的人,控制着皇帝,总揽天下大权。
可惜,她以为刘彻是吃素的不成?
在那些年里,受窦太皇太后控制,刘彻心中不满之极,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一次一次的忍下。
终于,刘彻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也熬到窦太皇太后去世,眼下,谁想骑到刘彻头上,想控制他,想凌驾于他这个大汉皇帝之上,他都不会允许,其中包括王太后。
王太后之前是不信这个邪的,正因如此,她想跟刘彻争,更想利用她的弟弟去争。
她的弟弟田蚡,那个帮她许多的弟弟,最后却被活活吓死了。
王太后在那个时候突然意识到,她的儿子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而这一切,平阳公主早就提醒过她,是她不愿意相信,不肯接受,总想尝尝大权独揽的滋味。
可是权利这个东西,王太后作为太后,想跟皇帝争权,皇帝可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想争,天然引起很多人的反对。
6. 捷报
比起依附一个年老而且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后,是人都知道应该选那一个年轻干练,而且还有明主之相的皇帝。
平阳公主一次次的劝劝王太后,让她明白,她根本没有争的余地,王太后听劝,偏总咽不下这口气,总想着在某一天或许有可能达到某个目的。以令她可以像高后,像窦太皇太后一般。
平阳公主也是没有办法的,同样的话,她只能不断的劝,只希望自家的母亲不甘就不甘,千万不要付之行动,否则在将来刘彻可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别呆着了,出宫吧,我看着你烦。”几乎每回提及这个话题,王太后让平阳公主说得认清了现实,最后也是对平阳公主下达逐客令,不想多看平阳公主一眼。
平阳公主也不多言,起身告退。
其实,她是不太想出宫的,但是吧,王太后心里让她说得十分不痛快,她要是再留下,真是要把王太后气出个好歹,她也不愿意。
所以,平阳公主不得不去寻刘彻辞行。
“还是辛苦阿姐为我说话。”平阳公主和王太后之间的事,纵然多年前不知,慢慢的刘彻也都知道了。知道,也明了平阳公主在安抚自家母亲的事情上为他多出了力。平阳公主让王太后扫地出门一回,就是平阳公主为刘彻说话一回,刘彻有数。
平阳公主可不是那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她为刘彻受了王太后的白眼,为何要瞒着不告诉刘彻?
听着刘彻的话,平阳公主道:“母亲只是不甘心,也总以为这皇帝,大权在握都是好事,实则想当好皇帝不容易,皇上呕心沥血,处处谋划,都是为了不负祖宗江山,也不负这大汉的子民。”
好听的话,平阳公主自然是会说的,正因如此,才让刘彻越听越是觉得欢喜。
刘彻作为皇帝,他的难处,他那些压力,无处可说。
人人都觉得当皇帝好,想要当好一个皇帝不容易。内忧外患的皇帝更不好当。
好在,他的不容易并非全然没有人看见,平阳公主知道他的不容易,也更愿意帮他,力所能及的帮他。
“阿姐放心,匈奴一有消息我立刻派人送给阿姐。”刘彻不能留平阳公主,也是留不下来。
“这宫里的规矩多,等以后我去上林苑多修几个院子,到时候单独给阿姐备一处,再不用阿姐看母亲的脸色。”刘彻也在心里暗暗有了计较,他以后一定不会再让平阳公主再受自家母亲的气。
王太后一有不顺就让把平阳公主赶出去这个事,不是第一回,每一回刘彻都有些恼。
帮着他说话而已,王太后容不得,王太后想要如何?
“好。只是皇上如此烦着前线的事,莫要因我和母亲置气。我入宫这些天,也有些想阿襄了,也不知道他在府上是不是有好好的读书。是该回去看看了。并非全因母亲。皇上切不可把账都记到母亲头上。”平阳公主还怕刘彻胡闹,母子之间,断没有事事都能好好的,大抵是得过且过,差不多就行了。
刘彻可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去跟王太后闹。
“阿姐,我不小了,不会闹的,你只管放心。”刘彻哭笑不得的回了平阳公主一句。
平阳公主重重的点头道:“也是,皇上如今都是大汉的皇帝了,确实不是孩子了,以前说要护着我们这些姐姐的男孩,如今不仅护着我们,也会护着整个大汉。”
意识到这一层的平阳公主,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
刘彻抬头挺胸道:“阿姐才知道吗?”
“早就知道了。”平阳公主笑着回给刘彻这一句,末了道:“陛下莫急,前线一定会传来捷报的。陛下信不过别的人,定也能信卫青。卫青,他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
听到这一句话,刘彻眼中并发出一道精光,“对,卫青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他一定会传回捷报。”
刘彻的目光充满坚定,他该相信卫青,相信这个他带在身边多年的人才,他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栽培和期许。
平阳公主离了宫,刘彻越发一天天的让人盯紧前线的战报,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传来捷报。
“报,报,车骑将军卫青直捣匈奴祭天圣地龙城,并在龙城之战中,斩杀匈奴军数百人,胜利而归。 ”
刘彻在宫中听到这样的捷报,喜形于色,连声赞道:“好,好。传朕旨意,封卫青为关内侯。”
龙城,那可是匈奴的祭天圣地龙城,一直以来,只有匈奴屡犯大汉的边境,什么时候有大汉出兵击溃匈奴的时候。现在好了,终于有了第一回。
而且,那可是匈奴的祭天圣地。
也就是说,卫青此次出战,他不仅打赢匈奴,更是直奔匈奴老家,把人家的祖宗牌位都给掀了!
“哈哈哈。”刘彻越想越是欢喜。越想越是控制不住的高兴。卫青,好样的。
“其他三路呢?”高兴归高兴,刘彻没有忘记问上一问其他的情况,这四路出击,卫青初上战场,其他人的成果如何?是不是也跟卫青一样?
啊,应该先听完所有人的战果之后再一次赏赐的。
刘彻为自己喜形于色失了分寸而懊恼,但又觉得无碍,总归只要打赢了仗,他有一个赏一个。
然而刘彻等着再赏别个人,那边报信的人却道:“其他两路战败而归,一路无功而返。”
报卫青胜利的时候有多大声,这一刻报出其他三路情况的时候,头就低得有多低。
刘彻眼中闪过一道冷意,无能之将,便是这样的结果,卫青,卫青好样的。
“速去传旨,连同赏赐一并送往军中,好让天下人知道,我大汉的将士,无论是谁,只要立下战功,朕必有重赏。”刘彻何许人也,一个卫青证明匈奴并非不可战胜的存在,大汉终于是扬眉吐气一回。
同样,刘彻也要告诉给天下人,只要能够打赢匈奴,无论什么样的出身,他只论功行赏,不问家世来历。
“对了,去平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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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送信,将战报给到阿姐。”刘彻一连串吩咐完毕,没有忘记平阳公主也在巴巴的等着消息,得让人赶紧去通知平阳公主。
有刘彻惦记的平阳公主,确实很快收到捷报,听说卫青直捣匈奴祭天圣地龙城,杀数百匈奴人时,止不住的高兴,赞许道:“好,好极。”
“皇上下令封卫青为关内候。”报信的内侍再补上一句,好让平阳公主可以一道高兴。
“于国有功之臣,自当重赏。卫青这一仗,打出我大汉的士气,证明给天下人看,匈奴并非不可战胜。”平阳公主心情极好,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这样一个捷报,如何不让人喜形于色。
“皇上也是这样说的。还说这种时候很是想跟公主一道分享心中之喜。”报信的内侍更赶紧把刘彻的另一层意思道来,平阳公主道:“当贺陛下。”
说的当贺,平阳公主当下进宫。
刘彻一收到消息立刻让人给平阳公主送信,平阳公主入宫自然也是最快的。
“恭贺陛下。”平阳公主但见刘彻赶紧见礼,同时也朝刘彻道贺一句。
刘彻满脸的笑容,上前扶起平阳公主道:“阿姐,这回再不会有人说朕明知打不过还执意要打了。”
求和多年的大汉朝,想着能够保一时的太平足以,可惜匈奴不愿意。
从刘彻登基以来,他就坚定要打匈奴。
不,是从小刘彻就坚定的要打匈奴。
可是所有人都告诉他,打不过,大汉打不过匈奴。
刘彻不信这个邪!
不信邪到现在,刘彻扛住无数人的反对,只为了向他们所有阻止他的人证明,匈奴并非不可战胜的存在,现在,卫青帮他证明了。
“卫青真是好样的,好样的。”刘彻夸起卫青的话,同平阳公主如出一辙。
平阳公主道:“既证明卫青有勇有谋,陛下可不能吝啬用人。”
“朕自然不会。朝中的那些老臣,个个跟朕论家世,世?世卿,却个个碌碌无为。大汉和匈奴之战,开始了,什么时候结束,等匈奴亡,各国臣服,这仗才有可能停。大汉必将举国而战,绝不允许任何人欺我大汉。”刘彻有着远大的理想,并不会因为一场胜利而得意忘形,相反,他更认为一切是开始。
龙城一战的胜利带给大汉以士气,打出大汉的硬骨头,让天下可知,大汉对待敌人,有的是办法。
忍一时可忍,忍一世,绝无可能。
刘彻拉着平阳公主到舆图前,“阿姐看,这里是匈奴的位置,这是大汉的位置。每每匈奴进犯,咱们长安必受威胁。当年高祖领兵出征,本意是要给匈奴一个下马威,谁料最后落得一个白登之围。
“自此,大汉一忍再忍,为了让大汉恢复元气,为了让大汉发展,所有人都在忍,为的是让大汉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匈奴。
“先帝隐忍多年,以令民生得兴。到现在,国库充盈,若朕不打,谁来打?匈奴之患,不能再留下去。”
7. 自荐
刘彻有雄心壮志,也有雄才大略,他看的不仅是现在,更是未来。
自然,他所谋的也并不是现在,而是更长远的大汉。
“陛下会做到的。”刘彻用人不拘一格,连卫青这样骑奴出身的人他都敢用,无论一开始因为什么,结果更重要。卫青,证明刘彻的眼光很好。
刘彻在平阳公主的肯定中,欢喜之色更是藏不住。
很快,朝中大臣们都在听到捷报后纷纷前来贺喜。
如此大喜事,又是在刘彻力排众议坚持之后的结果,识趣的人都会给刘彻道喜。
平阳公主也不在这个时候多言,该道的喜道完,她也该回家了。
而她这才刚回到公主府,一道快马奔来,迅速将一封信送到平阳公主手里。
平阳公主微微一愣,待看清上面的名字再次一愣,怎么是他。
可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平阳公主反而露出笑容。
罢了罢了。
随着卫青凯旋而归,刘彻都下令封他为关内侯了。其他三路,两路败退,一路无功而返,显得卫青的胜利尤其的难得可贵。
大军归来时,平阳公主也随百姓们一道夹道欢迎,大汉终于赢了一回,匈奴之患,定要一点一点的拔除。
“公主。陛下在宫中设宴,让公主务必一道参加。公主现在进宫吗?”平阳公主藏在人群中,并没有往前凑近,卫青作为几路兵马唯一得胜归来的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卫青身上,身边也有不少人在对卫青的事议论纷纷。
“这一位原不过是平阳侯府上的骑奴而已,可你们看,打赢了匈奴,陛下下令封他为关内侯,关内侯。骑奴出身的人都可以封侯,这证明什么。咱们当今陛下用人不拘一格。”讨论卫青的出身,不可避免的论及敢用卫青,甚至大方赏赐下的皇帝,哪一个对此不大受震撼。
要知道这大汉朝的官,早前还罢了,可如今哪个不是一方世族。
一个骑奴都能封侯,只要立下战功,打赢匈奴就成。
“我要去从军,我也要去打匈奴,我也要封侯。”与之而来,也有无数人因此被激励。
“对,我也要从军,我也要打匈奴。匈奴这些年欺负得我们气都喘不过来,打匈奴。”
匈奴之患,百姓深受其害,从前看不到希望,以为匈奴不可战胜,难免生出怯战之意。可是卫青的龙城之战向天下人证明,匈奴绝非不可战胜的。
击溃匈奴一事,绝对可以。
一时之间报名从军的人数高涨,对大汉而言自然是好事。
畏战之将,自然不能留。新加入军中的人,认为匈奴可以战胜,这就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公主。”来请平阳公主的人一看平阳公主听着人说话,都把他们抛之脑后,重点更是宫中的宴会。
平阳公主总要一道去祝贺陛下的吧。
“我就不进宫了。该贺陛下的我早就贺了。毕竟这是皇上和众将士同乐的机会,我不去掺和了。”平阳公主并不打算再进宫,可以预见这一场专门为卫青所设的庆功宴,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都糟心,平阳公主不想进去掺和这事儿了。
“可陛下那里。”刘彻让平阳公主去参加的宴会,平阳公主不去?
平阳公主道:“你就告诉陛下,一场宴会上都是小心眼容不得人的吃醋样儿,想想都闹心,我就不参加了。”
这番话也就平阳公主敢说,而且说得谁都不敢反驳。
平阳公主当下转身回公主府去。
曹襄这个儿子毕竟还要守两年的孝,她这个公主虽然不需要再为曹寿守孝,但平阳侯府不好闻喜乐。
可今天是个好日子呢。
年少时立志要打匈奴,上战场的卫青,做到他曾经立正的志向,真真极好。
平阳公主虽不入宫,也听着喜庆的歌舞,更是酌酒一杯。
再是快活不过。
平阳公主面带笑容的望着下方表演的舞伎,男的女的,个个都姿色过人。
嗯,当这个公主最让平阳公主认为不错的在于,别管养男的女的伶人,舞伎,都没有人管。
这样的日子,真好。
平阳公主笑靥如花,却不知她在别人的眼中同样也是巨大的诱|惑。
“公主,奴想自荐枕席。”既然心动,何防将这份心动道来。
一个伶人往前凑,在平阳公主的跟前,平阳公主微微一笑,下一刻眉眼骤然一冷,“往后不必再往前伺候了。”
闻言,伶人大惊失色,慌乱的想解释道:“公主,公主,奴知道错了,奴知道错了,求公主饶过奴一回。”
可惜,任他再怎么认错,平阳公主视若不见,只冷声吩咐道:“带下去。”
自有人上前迅速将人拖下去,都不带半点犹豫的。
平阳公主扫过其他人,“本宫养着你们,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听话照做就是,想要荣华富贵,权利地位,我给你们机会,你们把握住,自少不了你们的。可是,自进公主府,府上的管家告诉过你们规矩,这一年我少来,倒让你们将这些规矩全都抛之脑后了?”
“奴不敢。”一连串的人跪下,无一敢直视平阳公主者。
平阳公主眼中尽是冷意道:“把人叫起,好好的教教他们规矩。心不正的,逐出府去。”
一旁的管家应下。
“散了。”平阳公主挥手。自倒来酒独饮之。
一旁的婢女道:“公主莫恼,不过是个别有用心的人罢了,公主不喜,将人打发就是。”
对啊,不喜欢把人赶走就是。
平阳公主没有说话,往外走去,抬头看着空中的月,感慨道:“今日是圆月。”
“公主,今日是十六。”万里晴空下的月亮分外的明亮,如同白玉盘。
“我一个人坐会儿,你们也下去吧。”平阳公主席地而坐,倚栏赏月,倒起一旁的酒自饮之。
主子的吩咐,他们听话照做,纷纷退去,
平阳公主倚在栏上看着皎洁的月亮,心情倒是越来越好,看花赏人,她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但并不喜欢别人算计她。呼之欲出的算计让平阳公主极为不喜,便不会容。
别的地方平阳公主管不着,可在她的公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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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她是做得的。
平阳公主享受着美好的月色,不知喝了多少酒,但平阳公主喜欢这样自酌。直到月上中天,管家小步行来,“公主,关内侯求见。”
关内侯是何人?
酒意上头,平阳公主感觉脑子有点不太好使,没反应过来。
迎对平阳公主迷茫的眼神,一旁的管家赶紧补充解释道:“公主,是卫青。”
哦,这回平阳公主终于反应过来了。
反应过来,平阳公主道:“他不是在宫中庆功吗?”
“公主,月上中天了。”庆功这时候也该散了。
平阳公主稍稍一滞,随后挥挥手道:“让他进来。”
人都来了,别管为何而来,平阳公主也只能是把人放进来。
管家不多言,退去将人请来。
和上次见卫青时身着铠甲不同,今日的卫青身着一身淡青色的曲裾长服,腰间佩玉,文质彬彬,翩翩君子。
平阳公主看着卫青的脸,不禁感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卫青由远而近的行来,尚未来得及行礼,听到平阳公主的称赞,微微一怔,随后拱手道:“公主谬赞。”
一句谬赞,叫平阳公主笑了,“你长得俊美,否则当初陛下也不会将你一道带回宫中。我们刘家的人都一样,喜欢美人,也喜欢美貌的小郎君。”
如此坦然道出一家子的喜好,引得卫青不禁问:“卫青不是小郎君了,公主还喜欢?”
倒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平阳公主没有犹豫的道:“喜欢。”
太过自然而道出的一句喜欢,让卫青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卫青问:“公主还记得卫青出征前答应卫青的事吗?可还作准?”
两个问题一并问出来,卫青目光灼灼的望向平阳公主。
“记得。我答应过你,此番出征,你若凯旋而归,便许你一件事。”平阳公主酒喝了不少,迷糊是有一些,不过,平阳公主没有糊涂,不至于刚答应不久的事便忘记得一干二净。
不过,平阳公主笑问:“今日陛下不曾赏你好东西?倒让你巴巴的来寻我讨东西。说吧,你想要什么?”
调笑的一番话,平阳公主说来,其实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卫青算是平阳公主看着长大的,初见的时候,卫青刚从生父家走回长安,一路漫长,卫青硬是走了回来,当时瘦得只剩一双眼睛,坚韧不屈的一双眼,让平阳公主当时便觉得,卫青不错。
本来他是私生子,曹寿并不想将人留下的,平阳公主觉得卫青不错,能从不远千里走回平阳侯府,小小年纪能做成这样的事,必成大器。
人,自此在平阳侯府留下,平阳公主还让人教他读书识字,后来发现他喜欢骑射,又好武艺,便都让他学了。
几年的时间,卫青蜕变很快,否则当年也不可能入刘彻的眼。
要知道当年的刘彻在平阳侯府宠幸卫子夫后,出来一眼便看出卫青不凡,也认为卫青是人才,随之将人一并带回宫。
思绪飘扬,平阳公主听到卫青问:“不管卫青要什么公主都会许?”
8. 倾慕
听到这句话,平阳公主能够感受到卫青的不安,有些莫明,朝卫青安抚一笑道:“你只管说,只要我有,我都应你。”
卫青是忐忑的,也是极其不安的。
可是,他等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卫青终于等到这一天。
“这,是卫青所刻,只请公主送下。”卫青犹豫是犹豫的,事至于此,他不能,也不可以后退。
双手奉上。坐着的平阳公主一时看不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因而缓缓起身,可在看清卫青手里的东西时,平阳公主脸上的笑意敛去。
卫青送的是一支簪,一支白玉牡丹花簪。
“卫青,这就是你要本宫许的?”平阳公主看着卫青手中的牡丹花簪,用起了本宫的自称。
卫青听到了,微微一顿,但坚定的答道:“是。”
一个是字,让平阳公主一顿。但,平阳公主道:“抬起你的头跟我说?”
闻此言,卫青抬起头,同平阳公主对视。
平阳公主不喜于被人算计,因为那一双双算计的眼睛都充满野心,可是,卫青的眼睛里并没有那些算计和野心。
“换一个。”平阳公主想着从小的卫青是何模样,最终还是松了口。
可是卫青道:“卫青只要公主收下此玉簪。”
是的,收下这支玉簪。
“你是读过书的人,当知送簪之意。”平阳公主以为眼前的卫青未必了解其中的含义,不得不出声提醒。
“卫青知道。为卿挽发,恩爱不疑。”卫青知道平阳公主在想什么,还是想告诉平阳公主,他并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恰恰相反,他都知道。
平阳公主看着卫青,卫青突然垂下眼眸,“公主可是嫌弃卫青,嫌弃卫青是奴?”
“卫青,你不可妄自菲薄。”几乎没有犹豫,平阳公主郑重的告诉卫青,同时,也郑重的道:“你是出击匈奴得胜而归的关内侯,以你的本事,将来前程无量。卫青,陛下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出身轻看你......”
“那公主呢?公主因为卫青的出身看不起卫青吗?”卫青追问。
平阳公主道:“你是忘记了,当年在平阳侯府上,是我让人教你读书识字,是我让人教你骑马射箭?”
“卫青知道,没有公主便没有卫青。卫青这一生,愿为大汉出击匈奴,卫境保国,剩下的便只盼公主能收下此簪。公主方才分明还说,绝不食言。”卫青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看在眼里的平阳公主一顿,卫青这样子,跟她很对不起他似的。
那个,想要食言而肥的平阳公主?没有对不起谁?
卫青偏还伤心的垂下眼眸,“卫青知道,是卫青不该肖想公主。卫青不配。”
听听这一句不该,一句不该,再看卫青那摇摇欲坠,活似被嫌弃得倍受打击的样子,平阳公主能如何?
“卫青,我比你年长六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卫青手里的牡丹簪,白玉质地算不上特别的好,甚至做工显得有些粗糙,但这是卫青说他自己雕刻的,不禁让平阳公主想起多年前也曾被人偷偷送过的一支木制牡丹簪子,可当时的平阳公主并不知道是谁,但放在平阳公主的梳妆台上,平阳公主便记住了。手工看起来很像。
“公主分明是嫌弃卫青。”卫青巴巴瞅着平阳公主,对平阳公主提及年龄的事,直接无视。
可是,平阳公主道:“你正值青春,未来会有大好的前程,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
卫青真挚的道:“再多的女人都不是公主。公主,卫青倾慕于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卫青羞涩的望向平阳公主。
让人告白的事,平阳公主不是第一回,可是眼前的卫青,并不像那些人一样,满心的算计。
真心假意,见多的人,平阳公主分得出来。
也正因为如此,对上卫青的真诚,平阳公主更希望这是卫青一时想不开说出来的话。
“公主答应过卫青,只要卫青得胜归来,不管卫青要什么,公主都会答应卫青的,如今公主食言?”久久等不到平阳公主答案,卫青并不会就此放弃,而是更执着的追问。
压抑的声音透着伤心失落,一声声的控诉,都像是在谴责平阳公主。
她答应下的事,她现在却又反悔。
“卫青,收下一支簪子也并不代表什么。”平阳公主还真不想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这样的情况该如何?
簪子的意义,她收下又怎么样。
卫青将簪子往前平阳公主面前递,执着的道:“如此,请公主收下。”
有没有什么,平阳公主说了没用,他们彼此都懂得这簪子的意义,并非平阳公主否认就能不存在。
“你......”平阳公主算是撂狠话了吧,结果卫青竟然还执迷不悟。
“你看到我府上的小郎君无数,难不成你也想像他们一样爬上我的榻?供我玩|弄?”一计不成,平阳公主只好再生一计。卫青肯定不会如此折辱自己对不对?
“好。卫青想上公主的榻,卫青,是公主的。公主忘了吗?公主是卫青的主人。”可是,卫青却接过平阳公主的话,一步一步的走近平阳公主,甚至提醒平阳公主,她曾是他的主人。
平阳公主......
她方才那样的话不算是折辱于人吗?卫青,卫青怎么能答应。
“公主,卫青可以上公主的榻吗?卫青会比他们更听话,会让公主更欢喜。公主。”此刻的卫青明明唤着公主,说着最卑微的话,事实上呢?
对于逼近的卫青,闻到酒味的平阳公主转过身道:“卫青,你喝醉了。”
是的,定是卫青醉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公主。”平阳公主背过身,已然代表她的态度,她不想再跟卫青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卫青伤心的唤一声,甚至,上去拉了拉平阳公主的衣角,似多年前一样。
平阳公主转过头,发现卫青的动作,一声长叹,卫青可怜兮兮的望向平阳公主,“公主不要卫青?就像当年阿娘不要卫青,那个人也不要卫青。”
平阳公主看着卫青那张委屈的面容,因卫青所言而生出的慌乱,逃避,最终只剩下心疼,“卫青,你从平阳侯府出去了,你是关内侯了,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以后,往前走,不要回头看。”
可是,卫青捉住重点的追问:“公主当真不要卫青了?明明卫青打赢了一场仗,公主还许卫青,不管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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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要什么都会答应卫青。现在,公主不要卫青。”
伤心,难过,可怜,卫青那张俊逸的脸上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谁看到能相信?
可是,在从前的那些年里,平阳公主见过这样的卫青。
只是这样的卫青,慢慢的蜕变,好些日子,平阳公主再没有见过。
“我并没有。”平阳公主原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可现在不回答都不行。
刚刚打完一场胜仗的卫青,她明明还许他,不管怎么样,都会许他一件事。
“送我簪子,是想上我的榻?”平阳公主凝望卫青许久,久得让卫青发慌,下一刻平阳公主问出这句话。
卫青一愣,月光之下,烛火迎风而动,若隐若现,卫青声音低沉的道:“是,卫青想上公主的榻。愿为公主裙下之臣。”
平阳公主垂下眼眸,伸手抚过卫青的脸,“我许你的事,绝不食言。今夜,许你上我的榻。卫青,你想清楚。”
纵然卫青比平阳公主高,可是卫青躬身送出簪子,手也在捉着平阳公主的衣袖。
俯视于卫青的平阳公主,高傲,冷艳,更带着一份睥睨的气势。
“公主,卫青很清楚。卫青要上公主的榻。”卫青知道,在最后,平阳公主想让他退,可他绝不能退。
唯一的机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一次若不成,他便再也没有机会。
平阳公主从他手中接过牡丹玉簪,插过发中,“卫青,是要我教你如何上我的榻吗?”
这样一句话,平阳公主像是在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这样的眼神,很多年前其实卫青感受过,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是一个孩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如今的他,不是孩子了。
“公主,卫青知道。卫青知道。”知道,卫青看着平阳公主却不知如何才好,这样慌乱无措的模样,让平阳公主笑了,“过来。”
平阳公主往里间走去,甚至,脱去长袍。
卫青看着平阳公主,失神的望着她。
后来的事,卫青只觉得如同在梦中一般。
那样的美好,美好得让他一度在欢爱之后,不敢入睡,只怕睡着了,一睁眼醒来,却只是一场梦。
倒是平阳公主,原想,卫青或许对她有一些别样的情愫,但总归是年少时的绮梦,他有大好的前程,何至于揪着眼前的事不放。
是以,以进为退,平阳公主是真想吓退卫青。
谁料卫青竟然并不避及从前过往,甚至,欢好之时,他唤着她主人,攻势却不减。
平阳公主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又是一个看脸的女人,卫青的脸,无疑是让平阳公主所喜的。
而且,有些关系,主动权在平阳公主手里。
当然,露水情缘,她也素了些日子,一举两得的事,未尝不可。
须承认,习武之人的体力真好!就是,还得手把手的教。
“公主。”平阳公主睡前感慨,睁眼时,瞧着卫青的脸,一脸的欢喜。
平阳公主不得不说,卫青这张脸,很难让人不喜欢。他若是愿意,让他以后都能上榻,也并无不可。比起外头诸多算计于她的人,至少卫青没有算计。
9. 斥责
平阳公主应一声,伸手抚过卫青的脸,“卫青如愿了。可满意?”
但是吧,平阳公主是不介意以后让卫青再上她的榻,卫青以后还愿意?
不料卫青一下子变了脸,“卫青没能让公主满意?卫青,卫青可以学。”
这话一出来,平阳公主也懵了,他们说的是一回事?
“公主,公主,卫青可以学,公主教卫青,卫青可以。”没有得到平阳公主回应,卫青急切的想要解释,那都要急哭的可怜模样,让平阳公主没法儿想其他的。
“卫青很好,本宫很满意。本宫问的是你以后还要上本宫的榻吗?”平阳公主不喜欢绕弯子,是以,干脆和卫青说清楚。
平阳公主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虽然拒绝王太后和刘彻再择一个夫婿的提议,并非她想一辈子不再嫁,只是既然嫁不嫁对她而言不重要,并不影响她的日子。
平阳公主更乐意像现在这样,不用忙着给谁操持家业,也不用管别人是不是三妻四妾,蓄婢养仆。
男人而已,她不过是没有遇上看得顺眼,下得了口的人,这才不想要。
遇上了,她养着就是。
卫青,其实长得正合平阳公主之意,但在昨夜之前,平阳公主没有动过心思,倒是卫青,竟然有那样的心思。
平阳公主是诧异的,最后看着卫青都拿了她许过的承诺来说事儿,平阳公主能如何,小是小了点,也是看着长大的,怎么样也比那些只对她怀有算计的人好。
昨夜一场男欢女爱,不得不说,他们很契合,契合得让平阳公主认为,他们未必不能继续保持下去,在彼此都愿意的情况下。
“要。卫青要。”原以为他的表现让平阳公主不满意,平阳公主或许再也不要他上榻。
听到平阳公主的话,卫青欢喜不已,唤着一声声公主,想亲亲她,又慌得不知如何下手?
“你可想好,你只是上本宫的榻,堂堂一个关内侯爬上本宫的榻,流言蜚语如何,你不在意?”平阳公主在言在先,并不愿意留有后患。
只上榻,便只是露水情缘,无名无分,也就相当于卫青只是平阳公主的一个男宠。
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绝对是折辱。
可卫青毫不迟疑的道:“卫青愿意,公主。”
再一次凑近平阳公主,卫青的欢喜不知如何表达。更不知如何下手。
“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平阳公主一看卫青慌乱的样,“本宫教你。像这样,这样。”
平阳公主愿意教,卫青岂有不学的道理,红浪翻滚,卫青好学的追问平阳公主,平阳公主更不吝啬教人。
等平阳公主再醒来,卫青坐在一旁,看到平阳公主醒来,第一时间冲过来扶起平阳公主。
“陛下放你几日假?”平阳公主一看都日上三竿,随口一问。
卫青倒了一杯水,同平阳公主递来,平阳公主并不伸手,卫青一顿,却是端到平阳公主面前,一口一口的让平阳公主饮尽。
“陛下放卫青五日假,让卫青放松放松。卫青可不可以在公主府陪公主?”卫青小心的问,同时无声询问平阳公主还要不要水。
平阳公主摆摆手并不想要,慵懒的倚在榻前问:“五日都想在公主府?都想上榻?”
卫青灼灼的望向平阳公主道:“是。”
平阳公主愉悦的笑了,招手让卫青过来,含笑的道:“关内侯,色字头上一把刀。”
看着平阳公主的笑容,那其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卫青懂得何意,“卫青不会沉迷女色,忘记平定匈奴的大事。”
“说出这样的话,不怕我不高兴?”平阳公主眼中笑意加深,对上卫青嘛,扬扬眉。
“公主要的不是一个只会爬公主榻的小郎君。”卫青低沉的开口,哪里还有一丁点昨夜那可怜的样子。
平阳公主瞧他似有恢复平日的稳重内敛,颇为满意的道:“是呢。年轻貌美的小郎君哪里都有,一个关内侯,奇袭匈奴圣地得胜而归的唯有你卫青。所以,你才能上我的榻。小卫青,莫失了你的意气。走吧,夜里再来。”
前面的话,卫青听进去,也记下了。若非他龙城一战得胜归来,又怎么可能以此让平阳公主履行承诺。
后面那句夜里再来,卫青面上露出喜色。
“夜里来得太勤也不好,叫人看见。”下一刻平阳公主又认真的道出一句。
卫青急道:“公主,卫青可以走侧门。绝不惊扰旁人。”
平阳公主拿眼瞅了卫青,卫青道:“卫青倾慕公主。”
倾慕二字,平阳公主听过无数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但,卫青如今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平阳公主能够分得清楚,与之而来也觉得,暂时只要卫青没什么事,倒也不妨让他登堂入室。
“好,我让人给你留门。”平阳公主如是道。
卫青笑了,“好。”
和卫青这样的关系,平阳公主不用管别人,倒是有个人得说,大汉的皇帝刘彻。
“卫青,阿姐既喜欢,随阿姐就是。只是卫青这一仗打得不错,配阿姐还是委屈了。”刘彻对平阳公主睡了卫青的事,并不在意,毕竟这男欢女爱,用不着太当回事。可刘彻也同样告诉平阳公主,以卫青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够资格作为平阳公主的驸马。
“陛下想得真是长久。因卫青如今是陛下的关内侯,是陛下要用的人,我才来同陛下说一声,换作旁人,不过是露水情缘,有何值得一提的?”平阳公主可得把某些话说清楚,她来告诉刘彻这回事,并非要选卫青当驸马,再嫁人这个事,平阳公主定是要考虑清楚再决定。断不会因为一场男欢女爱就定下。
刘彻一听不以为然的道:“阿姐既无意成婚,如阿姐说的,不过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阿姐不必把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瞧,他们的看法相似之极。
平阳公主仅不过那么一说,毕竟,她的权势到了顶峰,卫青才刚开始。
她不需要顾忌的,卫青那里,她不能成为卫青的障碍,也让刘彻失了一手调|教出来的大将。卫青打出大汉的骨气,往后更应该打断匈奴的肋骨,让匈奴休想再欺大汉。
自那以后,卫青还真是每日入夜过府。
平阳公主每每看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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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的面容,想的是,这样一个俊朗又有作为的郎君,怎么就要上她的榻。
不可否认卫青是个极好的学生,床第之事从一开始的慌乱,慢慢的越发懂得如何讨平阳公主欢喜。
因此,平阳公主确实越发喜欢。
只是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卫青每夜入平阳公主府,一两日能瞒得过人,夜夜从侧门入,纵然没有敲门声,也并不能够瞒得水泄不通。
闲言碎语传得整个长安都是,王太后第一个先按捺不住把平阳公主唤入宫中,迎面质问:“你怎么能自甘堕|落。那卫青是谁,不过是一个平阳侯府的骑奴,奴婢而已,你怎么能跟这样的人不清不楚。”
平阳公主连见礼都不曾,这便让王太后嫌弃上。
好在,平阳公主也无所谓,见礼后坐在一旁,“母亲,这样的话往后可以在心里说,最好不要说出去,以免让皇上心生不喜。毕竟,子夫也不过是平阳侯府上的歌伎。而母亲当年已经嫁过人,育有一女而入的宫。所谓自甘堕|落,怎么叫自甘堕|落?
“天下再尊再贵,何人比得上皇家?在皇家面前,谁人不称臣?既是称臣,皇家用人,一看人有没有能力,二看人合不合用。我虽不是皇上,我堂堂大汉公主,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只要不是夺他人之夫,男欢女爱,我图的只是开心。难不成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他们果真很好。问问他们的祖上,难道不是也拿不出手?”
平阳公主抑扬顿挫,说得王太后因听闻平阳公主和卫青之事生出的怒意都不禁消散。
“你是主人,他是奴婢,你怎么能让他上你的榻?”王太后不得不问问平阳公主,她为何要想不开的非要一个卫青不可。
“主人如何,奴婢如何。卫青相貌不是一等一的好?四路大军一道出击匈奴,独他直捣匈奴祭天圣地,杀敌数百而归,其他三个倒是出自世家,一个骑奴能做到的事,他们两路败退,一路无功而返。母亲不妨说说,到底谁更像笑话。我不让卫青上我的榻,要让这些无能之辈脏了我的榻不成?”平阳公主的话说得极为不客气,怼得王太后一时哑口无言。
平阳公主没有打算就此停下,抬头同王太后对视,“母亲喜权,想要弄权。却连权是什么都弄不明白。所谓身份,地位,那不过都是一群无能之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不想让家族毁于一旦设下的层层障碍。
“倘若人人都任用世家之人,母亲知道什么叫铁打的世族,流水的王朝吗?别的不说,只道陈家表妹的事。皇上是在废后,也不仅是废后。宠爱子夫,重用卫青,甚至破格提拔一个又一个的人才,目标只有一个,不让自己变成一个只能由世家掌控的傀儡皇帝。
“况且,母亲,我已经有权有势,您应该支持我的任何决定。男人,我想要任何男人就可以要任何男人,这难道不是一种骄傲吗?无论他是什么样的出身,重点只在于,我看上了他,只有我愿意他上我的榻,他才能上。母亲,这件事,我才是做主的人。”
愿意两个字,王太后当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你?”
10. 昭告
王太后让平阳公主说得心下直颤,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不如平阳公主看得分明。
天下人的眼光,平阳公主能都不在意吗?
“那就让他们笑好了。不管他们背地里怎么笑,见着我还不是要恭敬唤一声公主。因为我可以让笑话我的人,从此在长安消失。母亲,这不就是母亲追求的权利吗?”平阳公主其实不太明白,王太后是那样在意别人的眼光的人?
“追求权力,享受权力的滋味,可以无视任何人的反对,也可以不必理会任何人的目光。母亲却在别人说长道短中,认为我应该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母亲为何要追求权力?得到权利却依然逃不过别人的目光?成为别人眼中的傀儡?母亲,您是何意?”平阳公主继续发问,问得王太后脸上讪讪。
平阳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太后,突然微微张张嘴,恍然大悟一般的道:“啊,对了,在母亲眼中,对我的控制,让我乖乖听母亲的话,任由母亲摆布,何尝不是另一种权力的代表。”
王太后面无血色,她的所有心思全然瞒不过平阳公主,再让平阳公主说破,她又怎么会高兴。
“平阳,我毕竟是你的母亲,有你这样跟母亲说话的吗?”王太后恼羞成怒,斥责平阳公主。
可惜,平阳公主不慌不忙的道:“母亲,以身作则才能信服于人。否则只会沦为笑话。”
何所谓以身作则?
王太后如何行事?
想要在平阳公主面前摆母亲的架子,她不是不能摆,只是在摆之前,也要想想在她面前的平阳公主是不是她能左右的。
“总而言之,你以后不许再和卫青往来。”好说不听,明显王太后在叫平阳公主说破之后干脆不再掩饰,道明来意,尤其道:“你若当真想找一个男人,我这里有一个人选,比卫青好上千倍百倍。”
这话,叫平阳公主听在耳朵里,不悦的拧紧眉头,“母亲是在命令我?”
王太后原不想和平阳公主闹得太僵,可观平阳公主的态度,她太聪明,聪明的看透王太后的心思,纵然王太后有心要装成一个良母都不成。
“你执迷不悟,非要自甘堕|落,皇上不管,我这个当母亲的不能不管。一个骑奴,他就算现在立下小小的战功又如何,你别忘了他更是一个奴婢和人私通生下的孩子,连他的父亲都不愿意认他。你是大汉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姐,你怎么能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从前的事也就罢了,记住了,以后不许再见卫青。”王太后不装了,全都摊开的说。
平阳公主面上依然平静,可那周身的气氛,谁会认为她接受。
听到这儿,平阳公主明白,王太后是听不进劝,一意孤行。
可惜,她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母亲,我那位姐姐近来日子过得极是不错。母亲都有闲心管我的事,看来是她最近没有来寻母亲。”平阳公主不喜欢让人管着,尤其是王太后这副算计呼之欲出的样子。
平阳公主慢条斯里的提起所谓的姐姐,却是王太后在入宫前同旁人生下的孩子。
在大汉,没有那么多规矩,寡妇再嫁,二婚再嫁,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王太后当年一嫁的是一位叫金王孙的男人,生下一女名为金俗,后来王太后的母亲,平阳公主的外祖母不顾王太后的意愿,将王太后送入彼时的太子,既平阳公主的父皇刘启宫中。
这些年,王太后为刘启生下三女一子。平阳公主为长。
刘彻当年继位为天子时,听闻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亲自去将人接回的长安,封为修成君。
修成君。
在长安里极是风光呢。
“你在威胁我?”王太后何许人也,如何能听不出平阳公主言外之意。可是她也生气。
“母亲既听不进劝,非要管我的事,不顾我的意愿,我也只好用其他的法子让母亲顾不上我。毕竟,她不姓刘,却借着刘家的势在长安作威作福,母亲,我很不满。只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不和她计较罢了。但是,如果母亲还要以母亲的威严要挟我,便莫要怪我闹上一闹,也好给长安城的人添些茶余饭后的笑料。”平阳公主说到这里,眼波流转,妩媚中分明透着嗜杀之意。
王太后打了一个冷颤,别个人出言威胁,或许未必能够做到,平阳公主开这个口,那定是能够说到做到。
因而王太后不敢不当回事。
“别动你姐姐,她这些年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才好过些。她跟你们不一样。”王太后不得不出言阻止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听着那一句不一样,眼底闪过嘲讽。
她曾听闻,当年她的母亲和那位金王孙感情颇好,拼死不想离开金王孙。
平阳公主迅速恢复平静,“母亲知道的,我一向给她留颜面,看在母亲的份上。但母亲是不是也应该顾念我们几分?母亲当年让我嫁曹寿我嫁了,以后我要嫁谁,想让谁上我的榻,母亲莫管。如此,我绝不会触及母亲心心念念的女儿。如何?”
作为王太后的女儿,说出绝不会动王太后心心念念的女儿,一旁伺候的宫人不禁多看平阳公主几眼,又怕惊着平阳公主,迅速低下头。
宫人察觉到的异样,王太后却不曾。
她只生气于儿女的不听话,全然不把她这个母亲当回事。
“行,我不管你,你既然自甘堕|落,便由着你。”王太后气极的丢下这句话。
平阳公主笑笑道:“母亲只要不管就好。”
话说到这儿,平阳公主起身离去。
然后,平阳公主离开,径自去的未央宫。
闻刘彻正在跟人商议再次出击匈奴一事,平阳公主入内,刘彻问:“阿姐何事?”
“陛下先忙,我在这儿坐坐。”平阳公主扫过一干众臣,在卫青身上稍以停留。
刘彻抬手,自有人为平阳公主拿来蒲团,平阳公主理所当然的跽坐下,不紧不慢端起宫人奉上的汤水,听着刘彻和众人商议出击匈奴的路线,各抒己见之下,刘彻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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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卫青的想法,如此反复讨论,总有些拿不定的事,眼看下晌才停下。
“陛下议完了事?”见刘彻停下,这便要将人叫散,平阳公主才开口。
“阿姐何事?”刘彻转向平阳公主再问,等着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直勾勾的望向卫青道:“来向皇上讨人一用。”
刘彻一怔,平阳公主的视线不加掩饰,谁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阿姐何用?”刘彻也是一时犯傻的问出。
叫平阳公主嗔怪道:“陛下不知?”
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刘彻大笑道:“卫青,如何?”
他自无异议,可卫青呢?
“卫青听凭陛下,公主差遣。”卫青是诧异的,可是,卫青并没有任何抗拒的心理。
外面的流言蜚语,卫青怎么可能一无所觉。既有所觉,却也早有预料,如今不管平阳公主想做什么,他只有一个目标,配合。
“阿姐,卫青交由阿姐。”刘彻同平阳公主开口,平阳公主起身道:“谢陛下。”
转向卫青,平阳公主道:“卫青。”
卫青同刘彻作一揖,刘彻挥手,“去吧。”
平阳公主离开未央宫,而且亲自从未央宫中带走卫青,此事平阳公主并不避人,更是当着议事的将军们提出的,当时诧异之人不计其数,偏没有人敢吭一声。
而刘彻,全然同意的态度,这,让人都不禁的想,平阳公主这是直接昭告天下了吗?
何止呢,平阳公主出宫之时,看着卫青问:“敢和我一道骑马回公主府吗?”
卫青怔怔望向平阳公主,迟疑的道:“公主的声誉?”
“若我在意声誉,卫青,你能上我的榻?”平阳公主嘴角噙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无一不在宣告她的不在意。
卫青不加思索,“卫青之幸。”
“你如今还有后退的余地。我说过,你有大好的前程,你的本事,在将来定会让你步步高升,成为大汉公主的裙下之臣。卫青,于男子而言更不是好的名声。”平阳公主在此时依然跟卫青分析利弊,也给卫青反悔的余地。
“卫青想成为公主裙下之臣,不畏于让天下人知道。公主。”卫青知道平阳公主的言外之意是什么,可他愿意,也不在意将来会怎么让人评说。
“公主。”听到卫青的回答,平阳公主反而有些后悔了。
今天她不该在未央宫讨卫青的。
卫青看出平阳公主的迟疑,反而往前迈步,急切道:“公主答应过卫青的,不能食言。”
平阳公主的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卫青如此敏锐的觉察,如何不让平阳公主一愣。
“你知我所想?”平阳公主问。
卫青走近平阳公主,“公主后悔了。后悔了。公主思不该在未央宫讨要卫青,也不想再和卫青一道骑马回府,昭示天下,卫青是公主的裙下之臣。”
猜得一点都没有错。但,卫青为何比她还急?
11. 姐妹
平阳公主不解,卫青逼近平阳公主道:“卫青愿意让天下人都知道,卫青倾慕公主,卫青上了公主的榻。先前公主不提,卫青不敢妄想,如今公主想让天下人知道,卫青更想。”
所以,察觉平阳公主反悔时,卫青才会比平阳公主更急。
“公主是卫青的主人,不管卫青变成什么样子,公主都是。”卫青控制不住的环住平阳公主的腰,俊逸的面容靠近平阳公主,灼热的呼吸贴在平阳公主的脸上,烫得平阳公主脸都红了。
别过头,平阳公主道:“如此,回府。”
是的,回府,平阳公主和卫青一道纵马回的公主府,而且卫青是第二日才离开的公主府上的朝。
懂的人都懂。
宫中王太后听完这事儿,气得砸了一盏碗道:“她分明是有意气我。明知道我不想让她和卫青再有半分纠葛,她还到未央宫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讨要卫青,还和卫青一道骑马回府。她是在告诉我,她就是要卫青,不管卫青是什么样的出身,她看中的,她想要的,她便要。”
岳芳在这个时候上前抚过王太后的背道:“平阳公主的性子太后是知道的,一惯吃软不吃硬,当年先帝在时却最是喜欢她这般不吃亏的性子,这些年,若不是有公主处处为太后争,为皇上争,也没有这般容易。公主不是不知好人心的人,太后何必跟公主来硬的?”
“皇上已经纳了一个卫子夫,她如今又跟卫青这般,难不成刘家的人都逃不出姓卫的手掌心?”王太后又急又气,大声的喊出这句话,是想也想不通,为何一个两个的都让那卫家的人给蒙了心。
岳芳怎么答?
“无论卫青还是卫夫人,确实容貌出众。”在这一点上,谁能不认可。
若非出众,也不能让刘彻一并带回宫中,不可能在多年后,卫青能上平阳公主的榻。
“糊涂,她糊涂极了。她是大汉的公主,她为什么不考虑握住更多的权势,皇上是她的亲弟弟,她要再嫁一个世族,不是更能握住更大的权势,我明明是在为她谋划,她为何偏要选了卫青这样一个骑奴出身的人?那曾是她的奴婢,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压在她的身上。”王太后想不明白,不明白平阳公主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事。
而这会儿,送走卫青的平阳公主,并不想起身,年轻的郎君体力好,她的腰啊!
平阳公主慵懒的躺在榻上,想着再赖一会儿。
“公主,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来了。”侍女来报。
平阳公主听着一顿,随之道:“这是要让我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南宫公主,隆虑公主,是平阳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闲来没什么事,平阳公主都喜欢在府上呆着,毕竟之前要守孝,出孝之后,倒是时常和姐妹们有所往来,但这样直接登门,又是在平阳公主大张旗鼓,无所顾忌带卫青回府后,平阳公主自知姐妹们的到来所谓何事。
可这事嘛,也是不可避免的。
平阳公主不得不起身迎人。
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相貌都有几分相像,应该说她们姐妹都有几分相似之处。
南宫公主性子比较烈,最喜红衣,一眼望去如同一团火。
隆虑公主倒是性子温和,性子还有些怯怯的,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平阳公主随意穿上常服出门。见平阳公主,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都一道起身,“阿姐。”
摆摆手,平阳公主让她们随意。
坐到一旁的蒲团上,平阳公主让人上膳。
“阿姐刚起?”一看摆上来的膳食,平阳公主不至于吃独食,给两个妹妹各备下一份。
“刚起。若不是你们来,我还在榻上懒着。”平阳公主坦然承认,“一道用些。”
平阳公主不紧不慢的用起汤水,隆虑公主惊叹的望向平阳公主,很难想像这都日上三竿,平阳公主才起。
“隆虑可是羡慕?”隆虑公主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平阳公主瞧了一眼问。
“没有。”隆虑公主摇头,也端起汤水用之。
分桌而食的姐妹,菜色是一样不假,用饭的心情是各不一样的。
平阳公主露出一抹笑容,瞧着南宫公主那张板起的脸,问:“怎么,你还想来教训我不成?”
“我只是想不明白,天下那么多的好男儿,阿姐为何挑了一个卫青?哪怕阿姐并无择其为驸马之心,他是平阳侯府上的奴婢,阿姐怎么能?”南宫公主倒豆子似的把话全都倒出来,不愤的看向平阳公主。
谁料平阳公主听着笑了,“怎么能在一个奴婢身下承欢,你是这样的意思是吧?”
南宫公主别看好像风风火火,什么事都不怕似的,实则不然,听到平阳公主那句话,南宫公主脸都红透了。没有想到平阳公主会说得如此自然,半分不觉有何不妥。
“你害什么羞?男欢女爱,阴阳结合,人之性也。有什么值得害羞的。我和卫青,奴不奴婢的又如何?他是男人,我是女人,他能让我高兴,如此而已。”平阳公主说完,也将剩下的汤水饮尽。
南宫公主一时哑然,这样完全遵循人之本性的欲|望,让南宫公主不知如何反驳,指出平阳公主不妥。
隆虑公主小声的道:“能让阿姐欢愉的并非只有一个卫青。阿姐未尝不能试试别人。”
得,两个姐姐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隆虑公主,难以相信这样的话出自隆虑公主之口。
可隆虑公主面对两个姐姐诧异的目光,反而神情自若的道:“阿姐要试试吗?”
南宫公主瞪大眼睛,平阳公主笑了,“隆虑,暂时卫青让我满意,我不打算试呢。”
隆虑公主难掩失望,而是认真的道:“倾慕阿姐的人很多,想上阿姐榻的人也很多,阿姐也不必拘于一个卫青,其他人也可以。只要阿姐喜欢。”
倒抽一口冷气,南宫公主突然发现,她对自家的妹妹所知太少,听听这给平阳公主出的主意。
“确实,但是,他们算计太多,隆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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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被人算计?”平阳公主笑笑再问。
隆虑公主啊的一声,认真思考后如实道:“不喜欢的。”
平阳公主认可点头道:“我也不喜欢的。”
是的,不喜欢。
“卫青未必没有算计。”隆虑公主依然声音很轻的回答。
南宫公主这回终于是找回声音,“对,卫青未必没有算计。你是大汉的公主,你让他上了你的榻,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他一个骑奴翻身了。”
翻身什么的,听得平阳公主笑道:“你们是信不过我?还是怕我让人骗了?卫青算计我,他如今能算计我什么?如果是多年前,他还是平阳侯上的骑奴,他努力爬上我的榻,想让我扶他上高位,或许是。可他早已入陛下的眼。近十年来,皇上将他带在身边细心教导,前些日子四路兵马出击匈奴,唯他一人得以胜归,他是关内侯了。这个时候爬上我的榻,于他的名声百害而无一利。”
前程似锦的人,成为公主的裙下之臣,这只会让无数的世族轻看卫青。
相比之下,卫青能得到什么?
从一开始,平阳公主就问过卫青,当真要如此?
所有的利害,平阳公主都跟卫青说得很清楚,偏卫青执迷不悟。
“他想成为阿姐的驸马。”隆虑公主在此时开口,这是唯一的算计。
南宫公主突然说了一句公道话道:“想成为阿姐的驸马算是算计吗?以他现在的身份,纵然他是关内侯,他也没有这个资格,他跟阿姐提过?”
姐妹两人的视线落在平阳公主身上,不料平阳公主道:“不曾。”
不曾。让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再次卡住了。
“好了,我的这点事用不着你们操心。”平阳公主是没想到这一个个的一天到晚盯的是她的那点事。由衷的感慨一句,她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能否?
“阿姐,卫青配不上你。你找找别的人。”南宫公主没能忍住再次重申,希望平阳公主能够听进去。
平阳公主挑挑眉道:“不过是男欢女爱罢了,说什么配不配。说了让你们少操心,我自有分寸。”
“过两日我在府上设宴,阿姐要来。”隆虑公主才不会在一个问题上揪着不放,反而热情的邀请平阳公主。
南宫公主瞪了隆虑公主一眼,“在说正事,你扯哪儿去了?”
“设宴也是正事,可以邀请各家郎君过府。”隆虑公主依然很小声的道出那点盘算。平阳公主哈的笑出声。
“阿姐会来吗?”隆虑公主听着平阳公主笑了,巴巴的瞅着平阳公主问。
南宫公主感慨于隆虑公主的步步为营,与此同时,也朝平阳公主道:“阿姐都多久没有参加宴会了,隆虑设宴,我们当姐妹的定要到的。”
换句话来说,姐妹得相互去撑场子。
隆虑公主上前拉着平阳公主的手道:“阿姐,阿姐,来嘛,来嘛。”
平阳公主低头看了一眼隆虑公主,谁说小白兔无害来着的?
12.赴宴
平阳公主还是要去的,只不过什么时候到,她就不好说。
“隆虑公主今日往各家送帖,邀请各家往府上赏花,公主也会去吗?”夜里,卫青为平阳公主擦拭着头发,问起平阳公主此事。
平阳公主刚让妹妹上门请客,夜里卫青既问起,平阳公主眼波流转,风情无限问:“怎么?”
是的,平阳公主好奇于卫青何意?
“公主能带卫青一起去吗?”卫青巴巴的望着平阳公主,似是求不被抛弃的小狗。
平阳公主原想卫青起了什么样的心思,闻卫青所请,伸手抚过卫青的脸道:“我在未央宫向皇上讨你,带你纵马回的公主府,人人都知你我的关系,你还想和我一起出门宴客?”
卫青凝望着平阳公主道:“隆虑长公主设宴请的都是世族未娶或丧居的郎君。”
言罢,委屈的瞅着平阳公主,似在无声的控诉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闻言问:“你怕别人也爬上我的榻?”
“是,卫青怕。公主是许多世族大家郎君倾慕之人,想要成为公主裙下之臣的绝非卫青一人。卫青怕。公主可不可以带卫青一起去。卫青跟在公主身边,什么话都不会说。公主,公主。”卫青往平阳公主跟前凑,抱住平阳公主,心急的问:“是卫青哪里做得不好?让公主不喜了吗?卫青可以改。”
近在咫尺的两人,身体彼此都摩擦着,卫青这张脸,满眼都是人时,真是让人很难控制住。
平阳公主没有打算控制,堵住卫青喋喋不休的嘴,彼此掠夺。卫青很快化被动为主动,攻城略地,更一次一次的追问,他哪里让平阳公主不满意?
到目前为止,平阳公主没有半点不满意,可是带卫青赴宴的事不行。
“放心,本宫的榻不是谁想上都能上的。本宫总要走一趟,你乖乖办你的差。”
平阳公主既然都这样发话,证明事情没有转寰的余地,卫青又一次攻城略地,提醒平阳公主,“卫青让公主欢喜了,公主不要别人,只要卫青。”
床第之欢,平阳公主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卫青虽然羞涩,胜在体力好,这些日子在平阳公主教导之下,技术也是越发进步,磨得平阳公主溺于其中。
饶是如此,卫青想要的承诺平阳公主并没有给到。
卫青未必不失落,却也清楚平阳公主不许的事,他绝不能越线。
明面上的心思不能动,暗地里总是可以的。
赴宴的前夜,卫青缠着平阳公主不依不饶,直到天明才放过平阳公主。
临睡前触及平阳公主那尽是笑意,满是了然的眼神,卫青丝毫不认为自己动的这点小心思有什么不对。
自不必说,平阳公主又是日上三竿才起的。
补了一觉,平阳公主揉了揉腰,酸痛得厉害,年轻又习武的郎君体力就是好,精力也足够旺盛。
毕竟奋战到天明的卫青还要早起上朝,每日观他都是精力旺盛。
“公主,关内侯让人送来一封信。”但让平阳公主想不到的是,早上刚走的人,中午让人送来了信?
平阳公主正在梳妆打扮,准备出门,收到信,还是接过看上一眼,一眼倒是一愣。
卫青在信中提及,他要往上林苑练兵,归期不定。
这事,平阳公主始料未及,可一想刘彻准备再次出战匈奴,兵怎么能不练。
平阳公主知晓此事,偏头想了想,让人拿来纸笔,给卫青写了一封信,让人给卫青带回去。
办妥此事,平阳公主便往隆虑公主府上去。
隆虑公主嫁的是陈家陈蟜,也就是馆陶大长公主的次子。
都这个时候了,宴早已经开了,隆虑公主和南宫公主一道来迎她这个当姐姐的。
一见面,南宫公主瞅着她道:“阿姐,我们以为你不来了。”
“阿姐一言九鼎,怎会失信。”隆虑公主给平阳公主戴起高帽,引得南宫公主又瞪她一眼。
隆虑公主全当看不见,拉着平阳公主的手道:“都等着阿姐,阿姐快随我入府。”
平阳公主含笑不语,南宫公主一看隆虑公主拉着平阳公主便往府中走去,全然是要将她抛之脑后的架式,过分啊!
南宫公主赶紧跟上,唤道:“等等我。”
等,那是不可能等的。
“先去给姑姑请安。”平阳公主不是能让人挑毛病的人。
“别去了,我去过了,姑姑不见。”南宫公主一提,平阳公主望向隆虑公主,隆虑公主点点头。好嘛,那就不去了。
隆虑公主和平阳公主一道出现,确实让人期许久矣。
大汉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三位长公主,其中又以平阳公主最得帝心,平阳公主丧夫,打平阳公主主意的人确实不少。
权势不说,单论平阳公主的容貌,也算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把这样的美人娶回家,既能助家中权势,又可以一亲芳泽,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阿姐,这几位阿姐应该都认识。”隆虑公主请平阳公主入府,府中宴上,百花齐放,各色各样的郎君在看到平阳公主的那一刻,都不禁收拾身上的衣物,以期望能入平阳公主的眼。
作为大汉公主,平阳侯府的当家主母,长安城内的世族大家,平阳公主无有不认识的。认识是一回事,从前相交相互是怎么回事,如今再见面又算怎么回事,各自心知肚明。
平阳公主不至于连最基本的社交都没有,别管对方看着平阳公主打的什么样的主意,平阳公主以礼相待。
末了姐妹在一旁嘀咕,“如何?”
最迫不及待的非南宫公主莫属。
“这些年难道我是第一次认识他们,还要你们引见?旁的不说,养婢无数,小妾众多,你们乐意要这样的男人?”平阳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腰间的玉饰,不禁怀疑起自家妹妹的眼光了,像样吗?
听着平阳公主的话,原本没有细想,这回都静默了。
“阿姐派人打听过?”隆虑先反应过来询问。
平阳公主道:“母亲让人打听的,一个个她都挑过,我总要有备而来,自然要打听清楚。我一个人如今过的是再逍遥自在不过的日子,我再嫁给人养小妾,养婢女,让人给我添堵?上赶着找不痛快也没有这样的。”
“卫青也有儿子。府中有一侍妾,虽是早两年不在。”南宫公主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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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吗?我现在要嫁给卫青?你们不是让我在这其中选一个嫁?”斜睨过南宫一眼,平阳公主指出最关键的问题所在,提醒眼前的南宫公主别把两者混为一谈,毕竟不是能一概而论的事。
以至于,隆虑公主不禁道:“阿姐做事总有道理。”
平阳公主现在的日子不好吗?
没有婆媳,没有妯娌,没有丈夫小婢养妾的问题。
重点在于,平阳公主儿子有了,权势也有了。
她何必要上赶着再找一个男人给她罪受?
“那你另外挑一个,不成婚也行。”南宫公主总算想起另一层,怎么能让平阳公主把卫青抛之脑后,再也不想。这也是她们当妹妹的目标,别给忘记好吧。
隆虑公主扫过南宫公主一眼,“卫青长得似乎比他们好看。而且还有一大特色,年轻。”
谁不喜欢年轻的郎君,长得好看又年轻的郎君,看得人都要舒服得多。
“哈哈哈。是吧。我选卫青还是有道理的。而且,精力好。”平阳公主再一次笑着赞许卫青,很是以为这越是对比,卫青越发不错。
南宫公主又是目瞪口呆,她不愿相信平阳公主是这样一个看脸又实际的人,精神上的契合难道不重要?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不管你,你别想过来管我。你管不着。”平阳公主清楚妹妹们的性子,因而毫不犹豫的出言打消她的念头。
不服,那是有的,可是除了不服外,还能怎么办?
南宫公主吹胡子瞪眼睛。
“几位长公主。”姐妹凑在一起咬耳朵,平阳公主笑得肆意张扬,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一位年轻而且俊美的郎君停在三人跟前,红|唇皓齿的可人儿,于此时朝她们三人见礼。
一眼看去,南宫公主马上道:“这个好看,不比卫青差。还比卫青年轻。”
“你猜我能有多无耻的能对比我年轻得多的人下口?”平阳公主极是无奈,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让人认为她图的是卫青年轻了呢。所以这些年轻郎君开始往她跟前凑,打的主意是比卫青还要年轻,许就能入平阳公主之眼。
平阳公主是喜欢年轻的人吗?
对,她还真有一点是。毕竟她府上养了不少人,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存在,要说她不喜欢年轻人,都没人信。
南宫公主不得不问,“卫青几岁?”
平阳公主知道卫青的岁数吗?真知道。
“我大卫青六岁。”平阳公主不得不坦然承认这个事实。南宫公主扬眉,六岁呢,年纪差得不够多吗?
平阳公主半句话都不想说了。
“这个更年轻,阿姐可以的。”南宫公主补上一句,好让平阳公主认了。
平阳公主.......
她能说睡了卫青之后她都有罪恶感吗?
“李平见过公主。”南宫公主和平阳公主咬耳朵的时候,那一位让他们认可都好看的郎君自我介绍。李这个姓,不,是今天能进隆虑公主府的人,都是世族大家。
“不知某是否有幸为公主吹奏一曲?”长得好看的人,含笑垂眸之间,都透着诱人的气息。
“有何不可。能听李郎君一曲,甚幸也。”
13.赐苑
作为东道主,隆虑公主开口,李平自荐吹奏一事,成了。
南宫公主道:“颇为风雅?”
平阳公主道:“自来最无用的就是附庸风雅。”
真真快要把南宫公主气出个好歹。
隆虑公主低语道:“阿姐何妨一听。听听而已,不吃亏。”
亏是不会吃的,平阳公主不至于连听首曲都不肯。
听,平阳公主托腮而倾听之。曲调还算不错,听起来颇是悠闲。
“在下献丑了。”李平吹奏完毕,颔首而道。
平阳公主没有多余的反应。
隆虑公主这位东道主不得不开口道:“李郎君的曲吹得不错。”
“对,不错,不错。”南宫公主附和,拼命给平阳公主使眼色,可惜,平阳公主不为所动。
李平脸上的表情略微一僵。
但凡出头的人,冲的都是平阳公主,怎么一个两个有反应,偏最需要反应的人却冷淡之极。
“在下为公主舞剑如何?”一看李平铩羽而归,其他人自然是不能再用同样的把戏,如此,舞剑如何?
平阳公主笑道:“比起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舞剑,不如提剑上马,备战匈奴?”
话音落下,多少人的脸都一僵。
“诸位是觉得,提剑上马不好?亦或者备战匈奴不好?”平阳公主一边问得温和,一边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着,明明再平和不过的语气,无端让人心里发颤,这一位到底想干嘛?
“阿姐。”隆虑公主唤一声,平阳公主转头盯向她,隆虑公主想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平阳公主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我有些乏了,先回府了。”
“阿姐慢行。”隆虑公主多一个字都不再提,福身相送,一旁的南宫公主亦然。
平阳公主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南宫公主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转头问隆虑公主:“阿姐生气了?”
“不知。”隆虑公主很是拿不准,无法确定平阳公主是生气,亦或者不生气。
而平阳公主在此时回到平阳侯府。
这些日子平阳公主一直住在公主府,外面的风言风语别管怎么传,平阳公主不在意,但对平阳侯府上的人来说,却不一样的。
听说平阳公主回来,曹襄第一时间来迎,“母亲今日没有去姨母府上吗?”
平阳公主下车整理了裙摆道:“去了,没意思得很,我便回来了。”
话说着往屋里走去,曹襄眨了眨眼睛,“没意思吗?听说来了好些青年才俊。”
闻言,平阳公主问:“附庸风雅的青年才俊,还是自视甚高的青年才俊?”
曹襄闻言明显一愣,也是没有想到平阳公主会如此直接的道出自己的不满。
平阳公主瞥过曹襄一眼,入了正屋,跽坐下,指向一旁道:“坐下,我也正好问问你。”
如此正色,曹襄不敢有半分怠慢,听话坐下,乖乖的连动都不敢动。
嗯,看曹襄的样子,平阳公主不禁反省是不是太严肃,但,这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怎么看待卫青?”平阳公主也不绕弯子,直接了当得很。
可怜的曹襄傻眼,卫青,平阳公主提及卫青,还问他怎么看?
张了张嘴,一时间曹襄不知如何答起。
平阳公主拧起眉头道:“怎么?外面的事你不知?”
“母亲喜爱什么样的郎君,孩儿绝不过问。”一看平阳公主拧眉,曹襄脱口而出。
谁料平阳公主理所当然的道:“你也过问不了。我问的是你对卫青的看法。他立下军功被封为关内侯的事?”
因为平阳公主和卫青的事,曹襄是感觉尴尬无比的,虽然有些事曹襄早有心理准备,万万没有想到平阳公主最后挑的会是卫青。
卫青,这可是出自他们平阳侯府上的骑奴。
平阳公主挑着谁,也不应该是这样一个奴婢。
曹襄初初听闻也是震惊无比,但一想平阳公主的性子,他的母亲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无论曹襄心里怎么想,都不敢置喙半句。
而今平阳公主回来就问起曹襄卫青的事,曹襄是慌的,慌得以为平阳公主有意要嫁卫青,这怎么能行。
好在,不是那样一个意思。
“嗯?”曹襄的思绪飞了十万八千里,平阳公主久久得不到答案,扬声相询。
曹襄连忙道:“匈奴为患,将来孩儿也要上阵杀敌,绝不让匈奴再欺我大汉。”
这个答案还算让平阳公主满意,但并没有正面回答平阳公主的问题。有些刻在骨子里的轻蔑是不自觉的。
平阳公主早已感受到。
别说卫青那样的出身了,哪怕是平阳公主难道从小遭受的白眼少了?
看得起,看不起又如何,总归不敢当面做什么。
倾身而近,平阳公主教导曹襄道:“想当年的曹家祖宗曹参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狱掾,这样的出身不高,可是他追随高祖建立大汉王朝,得封为平阳侯。当年,陈胜吴广都说,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最好记住,永远不要忘记。
“不要管这个人的来历,只看他如今的作为。四路兵马齐出,匈奴的龙城圣地就在那儿,大汉有多少人想到,愿意奔袭不知。但去了,并非得胜而归只有卫青。足以证明卫青有勇有谋。
“他能赢这一仗,在未来未必不会赢得更多的胜利。你所需要做的是敬着这样一个人。一个能够击败匈奴,守卫我大汉边境的安宁的人,不仅是他,是所有人,都当敬之。”
这样的话,曹襄闻之肃然起敬,朝平阳公主跪立作一揖道:“母亲教导,孩儿记下了。”
平阳公主满意曹襄的态度,因而也同曹襄道:“凡有看不起卫青的人,记住,不必再跟他们往来。这句话不是因为他上了我的榻,而是因为以家世而同你交好的人,定不是知心之人。当有一日有人的家世远在你之上时,他也会弃你如敝屣。既如此,何必跟这样的人往来。真正的知交好友,可以生死相付,不需要多,一人足以。”
曹襄看着面容冷艳,孤傲而清醒的平阳公主,心中受到的震撼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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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谨记。”曹襄再一次郑重而道。
而在这个时候,宫中送来诏书,赐平阳公主上林苑一处院落。
平阳公主收到诏书时不禁的想,莫不是今天在隆虑公主府上发生的事刘彻知道了?
否则这样一份诏书怎么送来了?
“皇帝舅舅对母亲真好。”曹襄听到诏书内容,感慨无比。
平阳公主想的是,既然刘彻都赐下上林苑院子,她不去住岂不是白费皇帝一番好意?
况且,忙于练兵的人,平阳公主想着给他一颗定心丸为妥。
将为大汉奋战的关内侯,需要一颗定心丸吧。
平阳公主看向曹襄道:“你在府上学习,我会不时回来。”
刚等到平阳公主回来的曹襄一时哑然,良久才问:“母亲要回公主府?”
“不,去上林苑。”
上林苑。
平阳公主亲自去看看刘彻所赐的上林苑内的小院子。都知道上林苑的景致优雅,风景宜人。此处也是皇家园林,年轻时的刘彻总往上林苑里狩猎,上林苑也是刘彻练兵之地。
练兵,平阳公主偶然看过刘彻练兵时的样子,也见过卫青练兵的模样,卫国保家,何其不易。
故,这些愿意上战场征战的人,怎么不该为人所敬?
如今的大汉,世禄世卿,刘彻不满于这样的局面,千方百计的召贤纳才,必是要把大汉朝牢牢握在手里。
人才,唯人才能在大汉立足,这样很好。
平阳公主其实是喜欢看到这般局面的,但她同时也很清楚,想要做到这样的局面不容易。
大汉,内忧外患,总要一步步的慢慢来。
卫青,平阳公主念着卫青,不过才在院子里安置好,便听到婢女来禀,“卫青求见。”
平阳公主不禁笑了,“让他进来。”
不意外听到平阳公主的话,自有人去请卫青。
一身铠甲,腰间别剑的卫青威风凛凛的走进来。这样的卫青,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平阳公主看着夕阳之下映照的卫青,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毫不掩饰的欢喜。
“公主。”卫青的声音传来,同样透着喜悦,那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平阳公主时,是藏不住的欢喜。
平阳公主抬手,“你是私自出营?”
“并不是。陛下许卫青自由出入军营。”卫青急忙解释,平阳公主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是的呢,平阳公主才到,院子都没收拾好,卫青人都来了,如何不让平阳公主诧异非凡。
卫青据实而答道:“陛下让人告诉卫青的。”
闻此言,平阳公主不得不说,某个帝王深谙人心,也是要物尽所用。
“你知为何?”平阳公主猜到,却依然要将这句话问出来,目不转睛的望向卫青。
卫青一愣,但,卫青如实答道:“卫青知道。卫青谢陛下,也谢公主。”
真真是聪明得很。
“谢陛下是应该,谢我就不必了。”平阳公主如是回了一句。
14.帝心
可是,卫青平和朝平阳公主道:“卫青要谢公主成全。谢公主看重。”
成全,看重,平阳公主听在耳朵里,道:“卫青,陛下有所图,我也是有所图的。”
是的,有所图,平阳公主又不是什么小白花,岂能是无所图只对人好的那一位。
“卫青知道。卫青甚喜对公主有价值。”卫青并不以为然,没有价值的人不值得别人谋划。对他有所图的平阳公主,卫青极欢喜。
平阳公主笑了,她从不掩饰对人的算计,哪怕是出现在这里也一样。视线落在卫青的身上,慢慢的变得温柔缱绻。
感受到平阳公主目光的卫青,心头止不住的跳动。
“卫青,过来。”平阳公主轻声开口,卫青根本无法拒绝。
跟平阳公主一道迈入里间,平阳公主随手关上了门,目光幽深,声音带着妩媚的道:“卫青一身铠甲在身,端是英姿勃发,锐不可当。”
话说着,平阳公主步步逼近,直将卫青逼到榻前坐下。
卫青握紧腰间的剑,嘶哑而低沉的唤一声公主。
平阳公主应一声,低下头,眼中含笑的吻过卫青的眉目,鼻尖,最后才落在卫青的唇上。
卫青全然无法抗拒。
“卫青,这样的你,要上我的榻吗?”
“要。”卫青什么都想不到,满脑子只有平阳公主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关内侯,你征服匈奴,本宫征服你可好?”于情动之时,平阳公主问。
卫青望着平阳公主娇艳的面容,如同上好羊脂玉般细腻白皙的皮肤,纤细一掌可握的腰肢,浑身发烫的应道:“卫青任凭公主处置。”
春宵苦短,若非一早还要练兵,未见得收手。
平阳公主腰酸,让人备了些汤浴一泡,倒也消散许多。既来了上林苑,也没有只待在院子的道理。
上林苑,确实是卫青的战场,在这里的卫青不像平日在宫中或者在平阳侯府时的内敛,更多是从容而且严肃。
练兵,如何让人信服,如何让人为他所用,这些卫青都展露出来了。
平阳公主到上林苑的第二日,刘彻也来了,一道前来的还有卫子夫和她所生育的三个孩子。
“院子可合阿姐的心意?”刘彻偏头一笑而问,平阳公主见礼后眨眼回道:“甚好。”
姐弟之间心照不宣的明白某些事,对视一笑。
温婉如水一般的美人卫子夫同样见礼道:“公主。”
一旁三个大小的小姑娘都唤着姑母,平阳公主笑着摸摸她们的小脸。
卫子夫识趣的领孩子到一边玩耍,将空间留给他们姐弟。
“朕打算再次出击匈奴,这一次让卫青为主力。比起那些日日叫嚣着不是匈奴对手的人,朕宁可将希望寄托在卫青身上。”刘彻于此时跟平阳公主论起国事,还有接下来他要对卫青的重用。
平阳公主道:“卫青首战告捷,也只是首战,不信他的人比比皆是,他毕竟不是陛下,不及陛下威严,无人敢犯。倒也不必让卫青作为主力,总归兵马众多,领兵出击,谁打得好不好,战功最能说话。卫青想凭龙城一战而令天下兵马信服,众将诚服,陛下,大汉的臣子若都这么听话,陛下何必发愁?”
刘彻叫平阳公主说得啊,这心里的急躁得以平复。
而平阳公主道:“正所谓急事缓办。这么多年大汉都等来了,何必急于一时。一致对外之时,最忌讳的莫过于内乱起,反间计自来防不胜防,陛下。”
有些话,别人是不敢劝刘彻的,平阳公主倒是没有这个压力。
反间计是什么,刘彻岂不知。
“朕信卫青。”刘彻如是答。
平阳公主道:“无关信与不信。我知陛下有意借卫青以令天下知陛下灭匈奴之决心。可陛下,荣宠太过,待到来日封无可封之时,当如何?”
封无可封四个字的份量,刘彻不知?
“节制于臣,该给的,要给的,陛下何不缓一缓?”平阳公主一看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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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听进去,继续道:“想来,陛下精心教导出卫青这样的好学生,定然不会希望将来不得不弃之不用。我观卫青甚好,但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平阳公主是在劝刘彻纵然要对卫青委以重用,但万万不能拔得太高,拔苗助长,会适得其反。
再说了,卫青的情况,宜缓不宜急。
“我原以为阿姐会劝我重用卫青。”刘彻不忘调笑一句,平阳公主不客气的道:“陛下的性子,喜欢一个人时能把人捧上天去,是不会考虑给不给人留下后路的。此时卫青得宠于陛下,无须我锦上添花,倒是应该提醒陛下,过犹不及。”
刘彻听着平阳公主的话,目光落在平阳公主身上,“阿姐一向小心。”
不知这是对平阳公主的肯定,亦或者是不认同。
平阳公主一笑道:“小心无大错。对卫青,陛下寄以厚望,我亦如此。暂时无可取代之人,更该珍之慎之,他的性子敦厚,仁慈,胸怀宽广,难不成陛下不喜欢这样的臣子?想他成为后来者的榜样?”
刘彻能怎么说,平阳公主这些话,也只有平阳公主会这样提醒他,让他留有余地。
“阿姐提醒得对,我会把握分寸的。”刘彻是听进劝的人,正因如此,看着不远处的卫青,刘彻想得更多的是,何时出兵才合适。
平阳公主和刘彻一道,姐弟畅谈国事家事,倒提起昨天的在隆虑公主府上的事,“听闻几个郎君颇是俊美。”
“陛下见过俊美的郎君还少?”平阳公主丝毫不避讳的回答,刘彻一时无可反驳,好看的郎君见得多了,好看的重要也不重要。
“阿姐对卫青?”刘彻一直没有询问,可今天既然说到这儿,他也是想问上一问。
平阳公主毫不避讳的道:“挺好。”
两个字挺好,刘彻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露水情缘也罢,要不要长久下去,陛下,由我来决定对吧?”一句由我来决定,是道出在他们这段关系中掌握主动权的人是平阳公主。
15.表白
想了想,平阳公主并不避讳让刘彻知道,她其实有一点小目标的道:“世族郎君不是不好,过于麻烦,他们算计太多罢了。于我,至少现在卫青没有算计,这算理由。”
刘彻莞尔一笑,没有算计,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想寻一个没有算计的人何其不易。
既是不易,平阳公主认为卫青没有算计,确实是一个平阳公主会选择卫青的理由。
“况且,也可以助陛下一臂之力。他既有所求,予他所求,为我大汉所用,如何不可?”平阳公主低头一笑,并不避讳提及她对卫青的算计。
刘彻的眼中流露出笑意和感激,自家的姐姐,从来都知道怎么帮他。
“阿姐欢喜,自然是极好的。”刘彻在最后凝视着平阳公主,有些算计,刘彻利用到极致,难免让人觉得他太过冷酷,也太过算计,但如果换成被算计的人主动去算计,就会不一样。
姐弟之间算是光明正大的达成共识。
平阳公主把话挑破来说,因刘彻询问在前,她提醒刘彻要给卫青留有余地,不宜太过。同样,也要给自己留有后路。
再多的感情,当权利大到一定的程度时,谁也无法确定谁告的某一个状,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在刘彻的心底里留下一根刺。
有备无患的道理,平阳公主自来贯彻到底。
而随着刘彻也来到上林苑,上林苑就热闹了,每日的宴会不少,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也得刘彻赐下一处院子,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也愿意搬过来小住一些日子。
比起平阳公主没有婆家管着,儿子又懂事的逍遥日子,她们儿子丈夫样样都要管,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南宫公主一次一次的让家里的事烦得脑门痛,由衷认可平阳公主说的那一句,“阿姐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真真是让人羡慕。”
羡慕归羡慕,要说想过上这样的日子,还是算了吧。
随着上林苑举办的宴会一多,平阳公主收到自荐席枕的人络绎不绝。
可写赋,或送礼,或弹奏表演,总之花样百出。
平阳公主回想当年她及笄时有没有这样的待遇?
显然是没有的。
也是因为她当时未及笄前便定下了婚事,名花有主,谁还敢乱来。
现在不一样了。平阳公主一看就是一个爽快的人,连卫青这样一个骑奴出身的人平阳公主都能接受,无异于让更多的人认准平阳公主,想要借她上位。
可惜,平阳公主纵然府上养了不少俊美的郎君,还有女郎,对于各种好看的郎君,并非只看脸。
当然,平阳公主也不算无所获,这个获却不是能上榻的,而是人才。
“陛下瞧瞧此人写的策论如何?”平阳公主对所有的礼和诗文歌赋,都是来者不拒,而且这些诗,平阳公主无一例外都会亲自查看完毕,一个都不会落下。
她看的不是那些人写的赋是怎么夸她,而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有才。
“朕看看。”听到平阳公主的话,刘彻从平阳公主手中接过锦帛一看,上下看完,连声称赞道:“不错,敢说,此人现在何处,朕要见他。”
既然是借平阳公主之手,想要遇上刘彻这个明主的人,平阳公主认为人不错,很快将人请来。
引荐,平阳公主做到了,至于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入刘彻的眼,须看真本事。
平阳公主得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人才,心情不错,慢慢悠悠的走回院子。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回去的路上能让她看到一场不错的戏。
“关内侯,我,我倾慕于关内侯。”娇羞的小姑娘拦在卫青的面前,显得慌乱无措的说出这句话。
平阳公主站的位置,正好是两人的侧边,隔得不远,平阳公主能够看到两人的表情。
总的来说,不远处的小姑娘看起来才十五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卫青身着一身铠甲,连平阳公主这样一个自小见惯美人的长大的人都为之惊艳,更何况是这样年轻的小姑娘。
平阳公主嘴角含笑的望着前面,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束花,想给卫青递来,卫青连退好几步,面容平静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道:“女郎美意,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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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念之,卫青早有心上人,不敢受之。”
听着卫青拒绝的话,那一句心上人,叫女郎听得眼中含泪。
“你有心上人?”女郎不可置信的望向卫青,卫青肯定的道:“是。女郎之心,卫青不敢受之。告辞。”
多余一句话都不愿说的态度,女郎也是个敢做敢当的,上去便要拉卫青的手,没有想到卫青径自避开,女郎始料未及,直接扑了一个空,倒在地上。
卫青见此反而避得更远,“女郎无事?”
问归问,丝毫没有要上去扶人一把的意思。
女郎摔得极为狼狈,楚楚可怜的抬眸问:“你不能扶我一把吗?”
卫青一本正经的拒绝道:“男|女授受不亲。”
平阳公主看到这样的一幕,没能忍住笑出声。
她这一笑,把不远外的两人都惊醒,卫青在看清平阳公主时,便飞奔上前,“公主。”
三步并作两步,卫青站在平阳公主面前。
平阳公主眼中闪过促狭道:“关内侯极是招人。”
卫青这张脸,道是丰神俊逸都不为过。
“公主。”卫青有些尴尬,这样的局面怎么还让平阳公主撞见。
而那地上的女郎,此时也终于起来了,同平阳公主见礼道:“长公主。”
平阳公主应一声,并无意多管来着。
“你们继续?”平阳公主原想看一场戏,实在是没能忍住笑了场,看把人都惊着了。
“公主要去哪儿?”卫青怎么可能还愿意留下,追上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不曾错过那一位女郎急得直跺脚,可惜没法子,拦不住卫青。
卫青的表现,其实不错,因而平阳公主道:“上林苑你比我熟。带我走走,看看景致?”
“好。”卫青求之不得。
道卫青对上林苑熟悉,所言不虚,刘彻在上林苑内练兵,自始卫青便追随左右,比起平阳公主到上林苑来去匆匆,还是卫青更熟悉。
“你们不必跟来。”平阳公主吩咐侍女们无须跟上,侍女不敢有二话。
16.莲蓬
“骑马吗?走远些也无妨,若是饿了,便劳烦关内侯打猎。”平阳公主既要去看景致,便无所谓往哪儿去。
卫青自无不肯,很快寻来两匹马。
两人纵马驰骋,平阳公主骑术不错,和卫青比是不如,日常出行无碍。
“这一片是荷花塘,上面的荷花开得正好。”卫青为平阳公主引路,领着平阳公主看周围的风景,山林之景,还有一处河塘,那一片的荷叶,荷花开得正好。
“莲蓬可以吃了吗?”平阳公主瞧着那一片荷叶,甚是喜欢,与之而来想到另一回事,莲蓬。
卫青当即下马道:“卫青去看看。”
说去看,卫青人已经往周围去,寻了一条小船,登船而上,为平阳公主采摘莲蓬。
“公主尝尝味道如何。”卫青摘了不少,走回来的时候,已经剥好几个递给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拿起起一颗尝尝,“味道不错。”
听到肯定,卫青手中剥莲蓬的动作更快。
“河中有鱼吗?今日吃鱼如何?”平阳公主吃着卫青剥的莲蓬,打起河里鱼的主意。
“好。”卫青就没有说不好的时候,将莲蓬都剥下,用手帕包裹好递给平阳公主,平阳公主道:“吃不了几个。”
“公主能吃几个吃几个,卫青去捉鱼。”卫青利落的捉鱼去,没等平阳公主吃上几颗莲蓬,鱼捉好回来不说,而且都杀好架起,连柴火都拾好了。
平阳公主观卫青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很难不为之惊叹。惊叹之余,望着卫青的眼神又柔软了几分。
“附近你常来吗?”卫青太熟悉,平阳公主难免诧异的询问。
卫青道:“先前训练后无事,卫青会四处转转,熟悉地形。再往前一处山洞有一处温泉,公主要去吗?”
温泉呢,平阳公主瞥过卫青一眼,卫青正忙着起火,并没有注意到平阳公主的眼神。
“去。”眼波荡漾,平阳公主肯定回答。卫青道:“好,等烤好鱼,卫青领公主去。”
平阳公主慢条斯里的吃着莲蓬,看着卫青烤鱼的动作娴熟无比,甚至连配料都贴身带着,笑意更加深了。
“公主尝尝。”鱼香很快扑鼻而来,卫青第一时间将最大的一条给平阳公主拿来,不忘叮嘱道:“还有些烫。”
作为一个什么也不干,就等着吃的平阳公主,原想接过卫青手中的鱼,卫青一闪,并没有让平阳公主接过,而是将鱼给平阳公主递去,不忘煽着风,又一次提醒平阳公主,“公主慢些。”
平阳公主嘴角的笑意没有停过,轻咬一口,鱼肉鲜嫩,不吝啬的赞许道:“味道不错。”
“公主多吃些。”卫青露出笑容,似是得到夸赞很是欢喜的孩子。
“你也吃。”平阳公主想接过卫青拿在手里的鱼,卫青避让道:“烫,卫青给公主拿着。”
执意不肯让平阳公主接手,平阳公主能怎么办,便只能让他拿着,她则咬着鱼肉吃。
这鱼平阳公主不认得,好在只有大刺,并无小刺。平阳公主吃得欢快,不知不觉吃了小半条,再也吃不下。
“你吃,我方才吃了很多莲蓬。”平阳公主催促卫青,卫青不再推辞,拿起平阳公主吃剩的半条鱼咬起,平阳公主……
卫青浑然不觉,优雅的吃完,再将另一条也解决了。
“还有这儿。”平阳公主将剩下的莲蓬给卫青拿来,卫青待要开口,平阳公主取了一颗喂到他嘴里,卫青望着火光映照下的平阳公主,有些失神。
不知是谁先靠近的谁,气息相交,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以及那不受控制加速的心跳。
“去温泉。”平阳公主娇媚的开口,卫青将平阳公主抱起,两人共骑一匹马,奔向卫青所熟悉的山洞。
温泉是热的,温泉旁的大石是冰的,平阳公主只记得卫青也是烫人的。
“公主听到卫青和那位女郎说的话了。”水乳相交,欢愉让人松懈,卫青在等平阳公主问,偏平阳公主没有要问的意思,卫青先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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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软得一塌糊涂,喃语道:“听见了。”
卫青勾着平阳公主动情,低声问:“公主为何不问卫青的心上人是谁?”
平阳公主笑道:“为何要问。”
这样的一句话让卫青感受到阵阵凉意,浇得他一个透心凉。
哪怕此时的他们最贴近,可是,那又如何?
“卫青,现在这样不好吗?”平阳公主并非那想太多的人,和卫青的开始不在她的计划中,但到现在为止,平阳公主还是挺满意和卫青的相处的。
“公主喜欢?”温泉的热气熏得平阳公主的皮肤白里透红,眉间的风情,叫卫青不禁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喜欢。”就现在而言,平阳公主确实很喜欢他们这样的关系,因而不避讳告诉卫青。
卫青像是下定决心的道:“那,卫青要如何让公主更喜欢?”
是的,卫青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平阳公主在他耳朵低语一句,卫青的攻势更猛烈。
后来,平阳公主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院子,总归醒来是在熟悉的榻上,身上的衣裳早已更换,照旧卫青不在,早早前去练兵了吧。
平阳公主不禁的想,都说训练辛苦,怎么卫青在训练之后精力还这般好。
心中有惑,平阳公主也没有直接问人的道理。总归,该克制的时候平阳公主能克制。
倒是有了这一回的荒唐,平阳公主最大的乐趣是隔三岔五的让卫青带她出去,看风景,吃不同的野味,花丛中,小船上,卫青学得越发的磨人。
平阳公主不禁反思,是她教导有方吗?
在上林苑呆了一个多月,平阳公主得回城了,毕竟她还有个儿子曹襄呢。
而且这平日乖巧的儿子,还给平阳公主惹事了,平阳公主哪怕想不回也得回。
曹襄惹下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非是看双方的态度。
平阳公主收到消息,正好卫青训练结束回来。
“府上出事,我要立刻回城。”
17.教子
看到卫青,平阳公主觉得挺好的,还省了她让人留口信。
卫青一听平阳府上出事,自知平阳公主定是要回去的。
唇动动,卫青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只一句,“公主早些回来。”
不知怎么的,平阳公主听着这句话有一种小媳妇在家等她回来的语气,回头瞧见卫青一副可怜兮兮,似是叫人遗弃的样儿。
“陪你荒唐这些日子,你也该专心训练。”平阳公主上前,提醒卫青有些事差不多了。
卫青小声辩解道:“卫青从未耽误训练。”
这样的卫青十分乖巧,叫平阳公主看在眼里,不免意动。既有心,平阳公主从来不会为难自己,凑上前,踮起脚,缓缓的递进,轻声的道:“卫青甚好,倒是我想再荒唐一回。”
卡在城门关闭前,平阳公主回到的城,直奔平阳侯府。
这会儿曹襄早已睡下,平阳公主命人不可打忧,便回去休息。
第二日醒来的曹襄奔着平阳公主而来,却是跪下请罪的,“是孩儿的不是,让母亲为我的事忧心。”
平阳公主不紧不慢的洗漱,听着曹襄的话反而问:“你可是不满我和卫青的事?”
问得过于犀利,让曹襄心下一惊,辩解道:“孩儿不曾。”
没敢抬头看平阳公主的曹襄听到一声嗤笑,平阳公主道:“阿襄,这世间的事,你若只图自己痛快,便该易地而处,想想我是不是也要图一个痛快。所谓以夫为重,以子为重,那是别人,于我而言不是。我以为这么多年你懂的。”
是的,比起以夫为重,以子为重。从骨子里平阳公主便不是那样的人,她更图自己痛快。
曹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不得不随平阳公主的话答道:“孩儿懂。”
想了想,曹襄不得不解释道:“孩儿并没有任何不满。孩儿只是不喜于他们口出污秽之言辱及母亲。”
是的,辱及。
“自甘下贱?”平阳公主吐出这四个字。
曹襄不受控制的抬起头,平阳公主和他四目相对,“那些人是这样骂我的,让一个骑奴上我的榻,我自甘下贱。”
并非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末了平阳公主还问:“你也是这样想的?我挑个什么样的人不好,为何要选一个曾经在平阳侯府为奴的人上我的榻。纵然我之前跟你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知道这样一个道理不假,在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你还是会想,为何我不能避于人言,而是要让你,甚至平阳侯府卷入这样的流言蜚语之中?是吧。”
就曹襄的那点小心思,焉能瞒过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冷冷笑着,无一不在提醒曹襄她的不满。
从小到大,平阳公主是不会打骂曹襄的,可有时候平阳公主的冷漠更让曹襄害怕。
“母亲,母亲我错了。”几乎第一反应,曹襄认错,想将此事掀过,他希望可以不再提及。
平阳公主岂不知曹襄不过是迫于平阳公主的威严,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
“你并没有错。你不过是希望你的父母都可以更优秀,由此让你成为人人称赞的人。不过,纵然连你在心里也认为我自甘下贱,你看我会不会因为你的不满,不喜而改变?”平阳公主眼中毫无波动的扫过曹襄,微昂起下巴透着一份孤傲,以及不屑一顾。
曹襄清楚,纵然连他这个儿子认为平阳公主有些事不该做,也并不能够让平阳公主改变自己的决定。
天下人非议又如何,难不成平阳公主是为天下人而活的?
不好意思,生命诚可贵,她的快活与否才是最重要的。
父母,兄弟,儿子,他们的种种看法对平阳公主而言都不重要。
“不过,下一次,有本事惹事,那就凭本事解决。”平阳公主的态度让曹襄清楚明白一些道理,但之于平阳公主是不太够的。
要知道曹襄因为对平阳公主行事不认可,不满,闹出事却让平阳公主回来收拾残局,这算什么?平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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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跟曹襄算账都算是放他一马。
曹襄打了一个寒颤,平阳公主直视他,“你大抵以为这些年我这个母亲是不管你的,不问你读书,也不管你习武的进程。但你不知,我在这里一天,你是我生下来的孩子,凭这一点,就是我对你最大的庇护。”
不管曹襄想什么,平阳公主都不管的。
“出言不逊闹到郎君跟前的人家,查查他们是不是干干净净的。阿襄,这也算是我教你了。”平阳公主没有再继续问责曹襄,她既图一个快活,便不想理会诸事,回来这一趟,是因为曹襄把人打伤了,好几家的郎君都被曹襄揍得鼻青脸肿,都到刘彻跟前告状。
平阳公主不在意自己和卫青的事在外头传成什么样子,也不在意外头的人如何当了各种各样的风|流韵事看,但这事不能成为闹到刘彻跟前的缘由,尤其是曹襄。
得平阳公主吩咐,底下的人当下去查,把在曹襄跟前那说平阳公主不是,挨了曹襄打的人家都查了一个遍。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让人吓一跳。
平阳公主冷笑道:“早知他们各家面上道貌岸然,实则一家子乱得很,还真是有意思。你看看。”
让人查清楚某些事,平阳公主不得不承认,那一句话是真不假,贵圈真乱,乱得让人瞠目结舌。
曹襄从平阳公主说要教他开始,心下便是又喜又惊。
喜于平阳公主还愿意教他。要知道平阳公主是极少教导曹襄的,只有在曹襄犯下大错时,才会亲自教他,面对这样的事该用什么方式解决。
惊于平阳公主说要教他时,那神色间透出的冷意,让曹襄生出畏惧。
从来曹襄都是害怕平阳公主的,一次一次生怕不小心惹怒平阳公主。
可他更希望得到平阳公主的关注。
卫青,他让平阳公主搬到上林苑,一去一个多月,曹襄想到这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平阳公主,他便有些妒忌。
妒忌,有些事曹襄便做了。
18.小惩
而今,看着平阳公主让人查出来的东西,在一瞬间曹襄觉得世界都塌了。
“我以为我算荒唐了,父子共妻,兄弟抢婢,有意思得很对吧。”平阳公主压根不在意这些东西丢到曹襄面前,会让曹襄遭受怎么样的重击,现如今对于礼,那是在不断的重塑中,曹襄所学的礼义廉耻,让他的世界在这一刻遭受重创。
“如此,你还觉得像他们这些人说的话,需要放在心上吗?岂不知他们一个个是何等的无耻。”平阳公主冷笑的提醒,好让眼前的曹襄把这一切记下,牢记于心。
曹襄张了张舌,“他们怎么还敢对母亲出言不逊?”
“因为这个世间对女子的要求更苛刻,男人做下的事,错的永远不是男人,只会是女人。他们对我挑三拣四,你以为他们冲的是我?他们冲的更是刘家,冲的是陛下。你为他们几句话大打出手,若不是事实,你该打。摆在明面上的事,你同他们争论,并无意义。毕竟,在你心里你也是认同他们所想对吧。”平阳公主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看着曹襄面色赤红,不知如何答来。
平阳公主凌厉的盯向曹襄道:“阿襄,你要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你在外面表露你对我的不满,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和卫青的事,陛下早已知晓,陛下不管,甚至还给我赐一处上林苑的院子,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随这样一句话落下,曹襄脸色越发难看,他怎么会不懂。
“卫青如今是你舅舅要重用,而且寄以厚望的人。权势,美人,只要卫青能够在战场上击溃匈奴,你舅舅绝不会吝啬赐予。”平阳公主不介意让曹襄知道,在那宝座之上的皇帝到底有多么目标明确,利用人到极致。
而曹襄做下的事,只会让刘彻不喜。
“阿襄,你是要自毁前程吗?”如果这些仍然不够让曹襄认清,好说,平阳公主提醒曹襄,他是不是连自己未来,前程都不在意。若是,他可以继续闹。
曹襄如梦惊醒,颤声的道:“我没有。”
平阳公主并不理会曹襄有没有想到前程的事,她现在只关注一点,怎么杀一儆百。
“既然他们有那闲功夫对我的事指手划脚,那就让天下人一道看看他们各家的笑话。安排去,将他们的丑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平阳公主吩咐下去,自有人安排去。
很快,长安陷入一波又波的大瓜中。
听说了吗?那一家子,父子共享一婢。
还有那一家,那一家,兄弟一道强迫于人。
哎哟,都说礼仪廉耻,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世家把书都读到哪儿去了,做下这样的事,真真是不知羞。
随着这样的事一闹出来,各家在朝为官的人,那还能在朝吗?
全都灰溜溜的被捋了官,面对其他家的指指点点,长安也是呆不下去了,走吧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平阳公主在此事闹完后,同曹襄道:“当面打人算什么?毁其根基才是本事。”
打一架,看似出一口气,实则气还是攒在心里,一直没能咽下去。
平阳公主这一出手,更叫他们家族蒙羞,十年二十年之内,只要提起他们的姓氏,瞧着吧,都会记起这回事,而且无一例外的反应都将是唾弃。
官被捋,长安呆不下去,这就是他们道人长短的后果。
平阳公主更让人透出风去,好让长安内的人都知道,他们为何落得这样的下场。
对的,平阳公主既然做了,岂有不让人知道的道理。
道她自甘下贱,但不知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表皮下,又都藏了多少龌龊?
平阳公主这一波做了事还留名,确实让人明白一个道理,她不管做什么,不是谁能置喙的。
再说,她要养一个什么人,是他们有资格说三道四的?
背地里怎么说她不管,别到她跟前,别让不该听见的人听见,平阳公主便不会同他们计较。可是,想借此事对付谁,就别怪她手下无情。
平阳公主如此表态,几乎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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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明白,除非真想和平阳公主斗到底,否则还是别惹平阳公主的好。
一时间,暗里说平阳公主的人有,但绝没有人敢多嘴多舌闹到明面上。
平阳公主满意了,对嘛,真以为她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不成?
懒得管他们罢了,一个个还蹬鼻子上脸,尽想让她不痛快,那她就只好让他们所有人都不痛快。
平阳公主一出手,人确实消停多了。
倒是王太后因着曹襄打人的事,又把平阳公主喊入宫中训斥一番。“你图什么?你一向聪明,身份地位权势你一样不缺。你怎么就看上卫青?你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总要想想阿襄。他的父亲是平阳侯,你却养一个平阳侯府出去的骑奴,让这样一个人当他的继父,你让他将来如何抬起头?
“而且,都这些日子了,你还不腻?你真要让阿襄因为你一直让人指指点点?”
又是老调重弹,平阳公主这回半句话都不接,由着王太后说得口干,平阳公主还体贴的上前递水,让王太后喝口水润润喉再继续。
好险没把王太后气出一个好歹。
“你,你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就这般喜欢卫青?”王太后气得直问平阳公主,非要弄清楚不可,难不成平阳公主真喜欢上一个卫青,“你要招卫青为驸马?”
想到这个可能,王太后脸上一阵发白,骑奴出身的驸马,不行,绝对不行。
“母亲想什么呢?我如今自在快活的日子过得好,我因何想不开要再择一个驸马?”平阳公主极其没心没肺的接上话,落在王太后的耳朵里,算是让王太后稍松一口气。
“你就不能换一个?”王太后不依不饶。
平阳公主挑眉道:“既是寻|欢作乐,我并无不满,为何要换?万一换了一个不如卫青的?母亲是让我再回头?”
王太后听得一滞,她一个当母亲的人,如何不懂平阳公主的言外之意。
而且,王太后生气的把人唤来教训,没有仔细打量过平阳公主。
19.蓄谋
经平阳公主一提,王太后才注意到,平阳公主气血红润,面泛春|光,这般模样代表的意思,王太后不懂?
“不懂规矩的人,教他们规矩就是。阿襄也是,他之前想不明白的事,经此一事已经懂了。”平阳公主伸了一个懒腰,想着该起身。
王太后道:“莫要闹出人命。”
此话落下,平阳公主笑道:“母亲,我又不是青春少女。生育之苦,我都尝过了,无意再试。”
看向平阳公主,王太后生气是真生气,可再生气也没有用,平阳公主听不进她的劝,一意孤行,她还能把卫青给杀了不成?
想当年,卫子夫刚让刘彻带回宫,连带着卫青,馆陶大长公主生出杀鸡儆猴之意,当时将卫青拿下,也是有杀人之心,彼时是刘彻亲自去救的,更是将人调到御前。
多年来,卫青在刘彻那儿可谓是宠臣。再有龙城这一战,王太后是疯了才有可能出手杀卫青。
但若不杀卫青,眼下的情况,王太后瞧着平阳公主全然没有要换人的意思,也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要如何,如何才好?
王太后看着平阳公主退去,有所决定。
平阳公主那儿不肯松口,那就换一个人。
把曹襄的事情解决,顺便还让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她平阳公主不是好欺负的。平阳公主也安静的呆在长安城里。
毕竟她也要歇一歇的,休生养性。
而卫青嘛,在半个月后休沐回城,平阳公主彼时还在平阳侯府,听到来禀,卫青回来了。微微一愣,出征在即,卫青还能回来?
想归想,平阳公主不禁忆起卫青,道:“让他等着,随我一道去公主府。”
换句话来说,平阳公主并没有让他进平阳侯府的意思。
这样的做法,谁能说什么。饶是曹襄也挑不出刺。
毕竟,从心底里他也并不希望平阳公主在平阳侯里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的亲近。
平阳公主没有这个意思,曹襄是暗松一口气的。
车驾很快备好,平阳公主看到一旁收拾得整齐的卫青。
“公主。”一身牙白色曲裾服的卫青,端显儒雅。都道人靠衣装,卫青穿上不同的衣裳,却是截然不同的风姿,如何不让平阳公主好奇。
“一起。”平阳公主丢下这句话,人已经登车,卫青不曾迟疑跟上。
“休沐?”一上车,平阳公主倚在车驾上问,卫青应道:“是,陛下也回宫了。”
回宫的刘彻,卫青此番说是休沐,未必不是要护刘彻回来。
“能在城里呆几日?”平阳公主问。
“两日。”卫青如实而答,目不转睛的盯着平阳公主,深邃的眼眸似要将平阳公主吞没。
“过来。”平阳公主勾勒起一抹笑容吐字。卫青几乎没有迟疑的过去,平阳公主舔了舔卫青的唇,与之而来的是疾风骤雨的掠夺。
“公主,卫青可以吗?”低沉嘶哑的声音透着压抑的性|感,卫青触及平阳公主细润光滑皮肤,如何也忍不住。
可是,他不能。
没有平阳公主的同意,他不能。
平阳公主感受到卫青的渴望,以及额头那豆大的汗珠,伸手抚过他的脸,“卫青,荒唐久了,想念吗?”
卫青看着平阳公主那虽然被情|欲浸染,却依然带着清醒的眼眸,有些事再清楚不过。
饶是如此,卫青如实的道:“想,公主。给卫青。”
带着哀求的声音,落在平阳公主的耳朵里,平阳公主道:“好。”
就那样一个好字,平阳公主在一时间被占据。有人早已蓄势待发,不过是征询平阳公主的同意。
平阳侯府离得平阳公主府上有些距离,抵达平阳公主府时,是卫青将平阳公主抱下来的。
而在平阳公主府,卫青提醒着平阳公主道:“公主,卫青休沐,便让卫青留在公主府。两日,公主,卫青休沐两日。”
平阳公主轻笑道:“好。本宫许你的,何时不算数?”
没错,平阳公主许卫青的从来不食言。
“否则,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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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的榻。卫青,你是不是蓄谋已久?”平阳公主问及于卫青,看着这个记忆中带着稚气的人,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甚至,都开始算计她了。
“是。卫青蓄谋已久。”算计,一开始卫青就没有掩饰过,他要上平阳公主的榻。
“公主不高兴?不高兴卫青的算计?”卫青想看清平阳公主,可纵然他们近在咫尺,依然让他看不清平阳公主,无法确定平阳公主到底在想什么。
平阳公主轻声道:“卫青,你记住了,你的算计,未必不会是我的顺势而为。卫青,重一些……”
轻柔妩媚的喃语,随着平阳公主抚过他后背的长指挑起一阵阵酥麻感,叫卫青无法再细想其他。
总归,他如愿了,来日,他也一定会拼尽所有的达到目的。
两日后的卫青回了上林苑,此后或是半月,或是二十日,卫青在上林苑和长安来回,新年眼看就到了。
辞旧迎新,第一次打赢匈奴的刘彻自是欢喜无比,在宫中大设宴会,平阳公主这一回没法避。
倒是曹襄还在孝期,并不需要入宫。
平阳公主表示好羡慕,终还是登车入宫。
宫中都是熟悉的人,看到卫子夫领着三位小公主规矩的立在一旁,这其中最年长的卫公主是平阳公主未来的儿媳,这门亲事可是早些年刘彻定下的。
虽然平阳公主认为三代近亲实在不宜,可看刘彻一脸开心的表露出要成亲的意思,平阳主能推辞吗?
婚事定下,对当时的卫家而言也是一种庇护,刘彻一向深谋远虑。
男桌和女桌都是分开的,平阳公主居于王太后之下,而平阳公主的对面,是跟平阳公主有三分相像,却稍显粗俗的人,平阳公主同母异父的姐姐修成君金俗。
分桌而食,相互也是要敬酒的,往年平阳公主会敬祖母窦太皇太后和王太后,自窦太皇太后去后,只须一个王太后,剩下的便是旁人来敬她。
而这一次,金俗难得的往前凑,“母亲为你的事发愁,你知道吗?”
20.阴谋
平阳公主微不可察的挑眉,冷漠的道:“母亲不曾为你的事发愁?”
对的,平阳公主眼下唯一能让王太后操心的事独一件,可金俗让王太后收拾烂摊子的事数之不胜。
“你,我那些胡闹的事,都不及你自……”一个自字才刚出来,平阳公主双眼似冰刀一般迸出,叫金俗那本欲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停下,没敢再出。
平阳公主阴冷的道:“滚。”
一个滚字,极为不客气之极,把金俗气得脸都绿了,脱口而出道:“一个骑奴罢了,卑贱的人就该跟卑贱的人在一块,你不顾忌,母亲总要代你解决。”
乍闻此言,平阳公主半眯起眼睛,危险的看向金俗,“何意?”
一句何意,让金俗很得意的道:“你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的手段你不知道?”
平阳公主岂能不知,当下望向上座的王太后。王太后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的道:“金俗,回去坐好。”
金俗得意的冲平阳公主昂起头,像一只得胜的公鸡。
平阳公主不为所动,倒是一旁的南宫公主没有听清金俗和平阳公主说话,观她们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不免有些担心,“阿姐。”
触及南宫公主有些担忧的眼神,平阳公主安抚道:“无事。”
无事吗?
怎么看都不像是无事。
平阳公主同旁边的侍女交换一个眼神,平阳公主在宫中长大,怎么可能连点人脉都没有,通过金俗的话,平阳公主知道王太后出手,至于出手要做什么,既然是手段,大抵不过就那一些。
原本平阳公主觉得,确实,若是卫青和别的女人有了联系,倒不失为一个好的结果。
她对卫青寄以厚望,更希望他在将来可以灭匈奴,可是,他们这样的关系,有好也有坏。
平阳公主暂时确实不想结束,可如果卫青先结束了,如有了别的女人,也未尝不可。
一时间,平阳公主将视线落在王太后身上,王太后察觉,举杯相向,平阳公主自然是要举杯的,不得不承认,她的母亲在有时候是很敏锐的。非常的敏锐。
敏锐的知道要怎么达到她的目的,以及如何踩着平阳公主的底线达到目的。
骨子里,刘家人其实很凉薄。
但,只限于开始。
“公主,公主,卫青中了药,公主,请公主相救。”平阳公主让人去打听消息了,但比她的人更快的是卫子夫,卫子夫借敬酒的功夫和平阳公主低语一句。
王太后出手,怎么可能不顾着平阳公主,连同平阳公主的人。
但是,卫青那儿出了事,他可以求救的人,第一个人是他的姐姐卫子夫。
“公主。”当年的卫子夫也是出自平阳侯府,算是平阳公主专门让人调|教出来的人,对平阳公主有所了解。
“卫青从太后安排的人手里逃出,如今在上次公主避雨之处的宫殿内。公主。”卫子夫没有等到平阳公主的回应,甚至平阳公主的冷淡让卫子夫心里一阵阵发凉。
旧主在此,这一位平日待人是温和,也极少发脾气,但何尝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冷漠的和你不远不近,冷漠得好像和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实则什么人都不入她的心,不能让她有所牵动。
卫子夫无法确定的是,平阳公主愿不愿走一趟。
“知道了。”平阳公主答一句,卫子夫有些心急,可又没有办法做得再多,只能渴求的望向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上一杯,不紧不慢的饮下。
卫子夫不错眼的望着平阳公主,她也说不清内心的感受,她是希望平阳公主去,还是不去?
在平阳公主倒了第三杯酒时,突然将酒打翻洒在衣裳上,南宫公主离得最近,惊得唤道:“阿姐。”
“无事,我去换件衣裳。”平阳公主倒不甚在意的回一句,起身便要离开,王太后道:“岳芳,你陪平阳去。”
不过是一句叮嘱,当母亲的让贴身的婢女跟着伺候,原不算大事,平阳公主眸色不变道:“谢母亲。”
谢,人往外去,可这去向,岳芳唤道:“公主。”
“母亲让你跟着我,是想让你拦我不成?既是让你跟着伺候,你跟着就是。”平阳公主丝毫不把岳芳当回事,难不成王太后以为派个人跟着平阳公主,能够拿捏住平阳公主?
她想做的事,没有人拦得了,何况一个奴婢。
“公主。”岳芳听懂平阳公主的意思,但这主子之间的事,她也是奉命行事。
平阳公主已然走出宫殿,这一路的去向,岳芳瞧着倒是松了一口气,可在看到卫青时,岳芳心知这口气松得太快了。
“公主,公主。”面色潮红的卫青手里滴着血,看到平阳公主的那一刻,卫青笑了,迎着平阳公主道:“公主,卫青记得公主,卫青是公主的,卫青,没有碰别的女郎。公主别不要卫青。”
平阳公主一顿,有些话平阳公主从来没有说过,可是,在一段关系里,平阳公主是要求只有彼此的。
倘若掺杂了别人,不好意思,哪怕是肉|体上的关系,平阳公主也不要。
王太后了解平阳公主的,知她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因此不惜亲自给卫青动手脚。
“很好。”平阳公主赞许,看着卫青手中的血,“怎么划的?”
卫青道:“药性太强,怕犯糊涂,卫青砸在桌上。公主,公主。”
唤着公主的卫青凑近平阳公主,身上的酒气充斥平阳的鼻腔,卫青想干什么,平阳公主岂不知。
“公主。”同样,岳芳也唤一声。
平阳公主道:“出去外面守着。”
这便是平阳公主的决定。
伺候平阳公主的婢女无二话退出去,岳芳不想,其中两人将人扶出去,关上门。
卫青一直在克制,没有外人在,再也控制不住将平阳公主压下,“公主,卫青,卫青莽撞,请公主宽宥。”
被药物所控制的卫青径自撕碎平阳公主的衣裳,偏还能记得向平阳公主赔罪,平阳公主轻笑出声,“好。”
一个好字,让卫青全然失去所有的理智。
岳芳在外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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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里面的动静,哪还能呆着,急急忙忙回去向王太后禀告,王太后脸色骤然一沉,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事弄成这样,谁都没有想到,对上王太后的斥骂,谁敢吭声。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王太后变了脸,而且当下起身,都察觉有异。
可是,除了南宫公主,隆虑公主,金俗,谁敢跟上。
卫子夫死死捏紧手中的帕子,只盼此事能够解决,否则卫青,卫青可如何是好。
“都是蠢货吗?一个中了药的人还能让他跑了?”王太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骂,出去之后断不可能再忍着,怒骂没看好卫青的人。
岳芳能如何,“那药效强,都说中了药后理智全失,任人摆布,奴婢们也没有想到关内侯还能跑出来。”
跑出来不说,还躲在这样一个地方,更让平阳公主寻上的他。
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虽不明白事情的经过,可一句中了药,一句关内侯,也足够她们猜到事情的始末。
以至于在那么一瞬间,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都诧异非凡的凝望向王太后,自家的母亲,难以想像她在背地里能干出那样的事。
“阿姐呢?”南宫公主脱口而出先问起平阳公主。
岳芳能如何,如实答道:“同关内侯在一处。”
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一滞,金俗脱口而出道:“她还去帮一个骑奴解药性,她疯了。”
可以说,金俗把王太后想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了。
王太后让岳芳带路,到那处宫殿前,平阳公主的奴婢守在屋外,但见王太后一行人行来,见礼是自然。
而屋内一声声喃语的公主,主人,以及平阳公主的娇|吟,都不是不懂敦伦之礼的人,于此时听着,隆虑公主劝道:“母亲,事至于此,不若还是回宫等着吧。”
当母亲的等在宫殿外,听女儿和别人合|欢,这算什么事?
隆虑都觉得王太后不该来这一趟。
金俗在这时候道:“母亲,让他们都出来吧。您都来了。”
这话说得真是很想让人揍上她一顿。
卫青中了药,有句话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莫不是想废了卫青不成?
而且,这样闹来,又置平阳公主于何地。
“母亲,宫宴上还有各家的夫人在,出来久了,容易闹出动静。”南宫公主同样也相劝,总不会王太后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吧。
金俗在这个时候道:“就算我们回去,她不回去,定惹人猜想,这动静早就有了。”
隆虑公主实在没能忍住的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一个字都别说。”
“母亲您看,当着您的面她们都看不起我,私底下就更不用说了。”金俗借机上眼药,好险没把隆虑公主气出个好歹。
“母亲,她们一个个都不听您的话,都觉得长大了,用不着靠您了,这才不把您放在眼里的。您明明事事为她们谋划,可她们没有一个领您的情,卫青这样的骑奴,她也是毫不在意,还送上门帮卫青解药性,真真是自甘下贱。”
21.耳光
金俗仗着王太后相护,听她眼药给上得,南宫公主气不打一处来的斥道:“闭嘴。”
“我哪里说错了?多少世家的儿郎求娶她,她一个都看不上,偏跟一个骑奴厮混,她不是自甘下贱是什么?她的奴婢呢,如今却将她压在身下,她竟然不以为辱,反而快活得很。母亲,您要是再不管管,将来不知道她还会变成什么样子。”金俗一看王太后越听脸色越难看,但却没有喝斥她停下,不许她说话,金俗尤其要往王太后最不能容的地方说,挑起王太后更大的怒火。
按南宫公主的脾气,真要上去打人了,金俗注意到,吓得往王太后身边凑,道:“母亲您看,她们不仅欺负我,如今都要打我了。”
王太后的视线落在南宫公主的身上,南宫公主道:“母亲听她说的话。”
结果金俗躲在王太后的身后继续补刀道:“她都能做了,还怕人说?再者,满天下的人都这样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你......”南宫公主纵然知道是那么一回事,可听到金俗当着她的面说,她竟然奈何不得金俗,气得浑身都发抖。
此时,门打开了。
长发散落,只披着一件外袍的平阳公主缓缓走出来,那浇灌后的媚态,抬眼之间,饶是同为女子的人看了都心下一颤。
平阳公主走下来,声音带着几分放纵后的慵懒道:“母亲。”
礼数到位,王太后待要斥责平阳公主,平阳公主箭步上前,越过王太后一把扯过金俗,一记又一记的耳光打在金俗的身上,打得金俗眼冒金光,初初完全懵了,反应过来后哭道:“母亲,母亲,母亲救我。”
“平阳。”王太后何尝不是傻眼了,半晌在金俗的呼唤中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唤停,更示意宫人上去。
可是,宫人是上去了,平阳公主一眼瞥过,不怒而威,谁敢拦。
南宫公主瞧着那叫一个痛快,她早想打了金俗,可惜没敢!
“平阳。”王太后气得胸口阵阵起伏,不得不再出言唤一声。
这回平阳公主也打得有些累了,收了手甩了甩,有点麻了。
金俗的脸都肿了,而且嘴角都溢血了。
“母亲。”金俗全然没有还手的机会,因而在这个时候捂着脸往王太后身边凑,可怜兮兮的唤道:“母亲。”
瞧着金俗脸上的五指印,王太后看向平阳公主,平阳公主直视王太后问:“母亲,我打得打不得?”
一句打得打不得啊!王太后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终是不一样的。
“母亲。”金俗是等着王太后给她主持公道,眼前的王太后怎么样的反应?
“母亲,我哪里说得不对。你自己要跟一个骑奴厮混,满天下的人都在笑话你轻贱,你凭什么打我?”金俗不服气,这些事明明王太后也是听不得,生气得不行,为什么一个转身,王太后竟然让平阳公主打她!
“啪!”随金俗的话音落下,又是一记耳光落在金俗身上。
这回金俗可是挨着王太后,如此,平阳公主照打不误。
金俗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了,“母亲。”
“母亲。当年人人都笑母亲是再嫁之身时,有人敢在背地里议论母亲,我就是这样打的人。这些年过去了,莫不是母亲都忘记了?我和卫青,一个丧夫,一个独身,我们想如何,我能做,你不能说。你敢说我就敢打。还有,如果你想试试看,我会不会因为你一次次的出言不逊,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我会成全你。”平阳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金俗,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意,吓得金俗打了个寒颤。
可平阳公主当着王太后的面威胁人,还把王太后放在眼里吗?
“平阳。”王太后又一次斥唤。
平阳公主迎向王太后,“母亲,我一直顾念母亲,念着同母的情分,一再容她。母亲,有些话您想怎么骂我,我都可以接受。她,没有这个资格。大汉的公主,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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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她说三道四。我打她这些耳光已经是给她留脸,换成别人,这些年母亲大抵以为我修身养性,成了好脾气的人了。”
眸底聚拢一阵阴冷,在平阳公主不错眼的盯着金俗,可见动怒了。
王太后岂不知道,平阳公主并非善类,胆敢算计她的人,有几个还能活着的?
不说远的,只说那些近的。议论平阳公主和卫青的人,闹到曹襄那儿,曹襄是跟人打了一架,之后那些人还把事情告到刘彻那儿,可这件事刘彻管了吗?
不仅没管,最后一家家闹出的丑闻全然不是别人愿意听的。
因而至于此,也让人想起来,平阳公主不是什么善类。
“母亲,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我要什么样的男子,由我做主。母亲,我能做这个主?我之前告诉过母亲,倘若母亲过不了这个坎,不妨把心思多放在她的身上,把人引正,您听不进。今天我代母亲教训她,日后她要是再学不乖,就不是几个耳光的事。”平阳公主看王太后的脸色稍缓,没有方才的强硬,也不得不再提醒上一句,好让王太后牢记在心。
王太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平阳公主也不需要王太后说,福身道:“没有别的事都散了吧。母亲也早些回宴会上去。您出来这么久,宫中无后,难道要交给子夫代掌?”
提起卫子夫,其实也是在提醒王太后别把刘彻抛之脑后,那样一位皇帝还在。
王太后不可能把刘彻这个皇帝忘得一干二净,尤其这风|流韵事,当皇帝的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王太后从来想对付的只有平阳公主,思索的是如何让平阳公主能够把卫青放下。
这样的法子,一旦成了,平阳公主绝不会再看卫青一眼,可惜,功亏一篑。
不仅是功亏一篑,怕是这以后都不能再出手,平阳公主是说到做到的人。
“走。”王太后拿平阳公主半点办法都没有。能如何,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22.警告
金俗不情愿,可再不情愿,触及平阳公主那锋利如同刀子一样的眼神,甚至那眼神落在她的嘴上,金俗不由的抿住唇,恐惧之心笼罩她,金俗急忙屏住气。
王太后领人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南宫公主朝平阳公主眨眼,再眨眼。解气,实在是解气之极。
不过吧,再解气,那什么,想到王太后的一番筹谋没成,她们多少也有些失望。
但,算了吧,平阳公主都打定主意,劝又劝不了,趁早死了这份心的好。
“阿姐悠着点。”隆虑公主倒是叮嘱一声,南宫公主一眼瞥过平阳公主身上的痕迹,也意味深长的道:“是要悠着点,实在不行还是传太医吧。”
平阳公主丝毫没当回事的道:“回吧你们。”
丢下这话转身回屋,两位公主耸耸肩,劝不住什么的,她们只能盼着平阳公主好吧。
而屋内的卫青依然浑身发烫,此刻的他,听到脚步,迷茫的扑着平阳公主而来,搜寻着平阳公主,甚至熟练的要褪|去平阳公主的衣裙,平阳公主道:“出宫,回府。再闹下去没法收场。”
卫青所有动作都停下了,乖巧的应声,甚至还能帮着平阳公主穿好衣裳,自己穿衣裳,平阳公主不禁怀疑,这药性是解了吧,毕竟卫青也……
可观卫青浑身通红发烫的样子,又不像。
而且卫青抱着她不乐意撒手的样子,和平日判若两人。
平阳公主迅速将卫青带出宫,才上马车,又让卫青压下……
平阳公主平日便感慨卫青体力好,这回更不用说了。
只是这第二日卫青高热不退,平阳公主请来太医,太医一号脉马上道:“如此霸道的药,这是要毁人啊。”
毁人二字落在平阳公主的耳中,平阳公主眸色一冷。
“现在如何?”平阳公主是不可能让卫青毁掉的。
“好在关内侯身体强壮,高热发出是好事,臣开几个方子换着用,调养半个月必能无事。但须禁欲。”太医也不含糊,治病救人是职责所在,他盼着卫青能好转,这可是才打赢龙城之战的关内侯。
“有劳。”平阳公主并不认为这是坏事。
但卫青这一病,昨天晚上的事饶是没有第一时间传到刘彻耳中,此时刘彻也在卫青的告病下知道了。
刘彻怒吗?自然是怒的。
第一时间刘彻寻上王太后,质问:“母亲可知卫青是朕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人,是朕要用来对付匈奴的一把利刃,您怎么能给卫青动手脚?您是要毁了朕灭匈奴的计划,更让朕失去得力爱将吗?”
一声声的质问,都是刘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不解王太后是不是想要毁了他?
“只是一些药罢了,你阿姐不是也帮他解了?”王太后让刘彻质问得十分心虚,还是辩解一句。
“万幸是阿姐。否则母亲想过此事后,朕要如何交代?阿姐费心为朕笼络卫青,母亲倒好,费尽心思要把卫青推出去,母亲,您到底是要干什么?”刘彻看着从前聪明的王太后,怎么也想不明白,王太后怎么能犯这样的蠢。
断他臂膀的事,王太后怎么做得出来!
王太后久久没有作声,这事一时头脑发热做了,做完之后发现,这事一堆的后果,一个闹不好,绝对要出事。
“阿姐的事,母亲考虑的是什么?是面子?母亲看不上卫青,母亲,朕亲封的关内侯母亲都看不上,请问母亲要看得上谁?”没错,刘彻最耿耿于怀的莫过于,王太后对卫青的看不起。
看不起,这可是大汉的关内侯。
王太后是有多不把他这个皇帝儿子当回事,才能看不起卫青?
“我没有这个意思。”王太后解释。
刘彻冲王太后道:“母亲,朕最后一次警告母亲。母亲记住,朕要用的人,母亲可以不提拔,但母亲绝对不能拖朕的后腿。修成君总在母亲说三道四,扰母亲的心,如此,让她短时间内不得进宫。”
无论是平阳公主还是刘彻都一样,懂得蛇打七寸。
眼下王太后对金俗十分愧疚,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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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俗。
而金俗一惯以王太后为准,王太后说什么她附和。
一味的顺,对比刘彻和平阳公主的忤逆,自不必说,王太后拿了金俗当心肝宝贝宠。
可是,她能宠人,刘彻在一些不影响原则的事情下,是不想理会王太后怎么宠人的。
然而这一次刘彻也是不喜之极。
卫青病了,高热不退,这是能要人命的事。
想刘彻辛苦才培养出卫青这样一个能打的将军,有龙城之战的胜利在,刘彻对卫青自是寄以厚望,结果王太后好险要把人弄没了,刘彻气得受不了,这才大年初一都上门骂一顿。
为了确定卫青的情况,刘彻思来想去还是亲自走一趟。
刘彻去不说,还让卫子夫一道跟着去。
太医要仔细看看,确定情况比较妥,也正好让他们姐弟说说话。
等刘彻和卫子夫抵达平阳公主府上,平阳公主自然是来迎的。
“阿姐。”刘彻真是要谢谢平阳公主。王太后闹出这样的事,多亏有平阳公主收拾残局,不定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怎么能不心存感谢。
“陛下。”姐弟是姐弟,君臣之礼,平阳公主自来让人挑不出错。
卫子夫在一旁也是同平阳公主见礼。
“听说卫青病了,朕还是不放心,领子夫过来看看。”刘彻道明来意。
不过,卫青病在平阳公主府这个事,外面怕是又要传得沸沸扬扬。
刘彻过府来看平阳公主,嗯,对外只能说是来看平阳公主。
“陛下请。”平阳公主含笑相请。
刘彻和卫子夫一前一后的走入平阳公主府内。
“怎么这般素雅?”刘彻一看平阳公主府内的装饰,微拧眉头,以为是有人怠慢。
“以前不住公主府,只让人简单修缮,这些日子住得是多了,也不想动。陛下也不常来,我的府邸,陛下便由我做主可好?”刘彻是个喜于奢华的人,平阳公主不是。她自己的公主府,她当然按自己的喜好安排。
23.值得
刘彻一听马上道:“姐姐做主,姐姐做主。”
一行人往里去,这去的地方,不难看出,那是平阳公主的闺房。
卫子夫眉心跳跳,不知该说这样的情况是好还是不好。
倒是刘彻神色如常。
卫青还在昏迷中,刘彻带的太医也赶紧上前号起脉来,“躁热散出,这是好事。”
说的倒是和平阳公主府上的那位太医是同样的话。
“无事?”刘彻来一趟只为确定这一点。
“府上太医用的药极不错,如今这热退了一些吧?”太医询问一声,平阳公主道:“是好一些。”
刘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阿姐亲自照料?”
平阳公主理所当然的道:“事因我而起,卫青这罪原是不必受的。”
所以,亲自照料有何不可。
刘彻点点头,指向一旁的太医道:“虽说阿姐府上的太医也是极不错的,朕还是不太放心,就让葛太医一道留下,待卫青康复后再回宫复命。”
太医应一声诺。
平阳公主没有异议。
稍坐一会儿,刘彻另有别的事要跟平阳公主聊,便让卫子夫留下,他则同平阳公主一道去了正堂。
卫子夫看着卫青烫红的脸,长长一叹。
不知是不是她这一叹把卫青叹醒了,卫青睁眼看见卫子夫时明显一愣,“阿姐,怎么是你?”
见着人清醒,卫子夫心中大喜,听卫青问,嗔怪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动了动唇,周围的装饰卫青自问是认得的,正因为认得,才诧异。
“这是公主府上不假,陛下听说你病了,特意带我出宫看望你。方才陛下和公主出去了。你,可好?”人是醒了不假,但是,卫子夫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卫青醒来,脑袋虽然有些昏,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无事。”
对此,卫子夫不禁道:“值得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卫青眼中尽是坚定的答道:“值得。”
卫子夫无言以对,岔开话题说起因为他的缘故,平阳公主和刘彻都对太后发了好大的火。
听到这话,卫青目光闪闪,摇了摇头,卫子夫明白,此事虽然发生,有损于卫青,但往后绝不可再提。
“卫青醒了。”卫青既然醒了,自有人禀到刘彻和平阳公主那儿。
听到声音的卫青和卫子夫都连忙起身,刘彻先一步将卫青按下道:“你刚醒,重病未愈,只管躺着休息,不必多礼。”
“臣让皇上操心了。”卫青极是愧疚的开口。
“昨夜的事朕都知道了,此事朕已责罚宫人,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有。”别管彼此怎么样心知肚明一些事,替罪羔羊定要有的。刘彻要给卫青一个交代,也应该给。
卫青朝刘彻拱手道:“谢陛下。”
无论是平阳公主的维护,亦或者是刘彻的偏爱,卫青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刘彻拍拍卫青的手道:“好好休养,病好后再回上林苑练兵。”
“诺。”卫青应下一声,刘彻回头冲平阳公主道:“这些日子便辛苦阿姐。”
姐弟无声的交换眼神,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平阳公主应道:“陛下放心。”
放心,自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刘彻看完人,携卫子夫回了宫。
平阳公主看到醒来的卫青冲平阳公主道:“公主担心了。”
伸手抚过卫青的头,平阳公主道:“退了些热。”
卫青冲平阳公主一笑,不难看出他的欢喜。
没有外人在,卫青冲平阳公主道:“公主能来救卫青,卫青甚喜。”
哦,甚喜。
这话听起来很好听,平阳公主的视线落在卫青的手上,那受伤的手,“手不痛?”
“不痛。一点小伤而已。”卫青并没有将那点小伤放在心上,平阳公主却想到那一片血肉模糊,卫青砸下去的时候不知用了多大的劲,叫平阳公主颇为意外。
“安排给你的应该是年轻貌美的女郎,你倒是辜负了一番美意。”平阳公主端起一旁的水,想给卫青倒上一碗,卫青反倒更快抢过,倒好递给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怔了怔,“给你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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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到卫青愣住了,给他倒的啊!卫青一饮而尽,至于平阳公主的话,卫青眼中闪过一道莫名,“卫青不知公主说的年轻貌美的女郎,只知公主。公主来救卫青了。卫青伤着公主了吗?”
昨夜的卫青有些控制不住的地方,记得平阳公主好几回不舒服。
“你想看?”平阳公主意味不明的问,卫青反而分外认真的道:“想看。”
结果平阳公主道:“太医要你休养。”
卫青愕然,第一反应看向自己。
他看的方向,落在平阳公主眼里,平阳公主不禁莞尔。
“坏没坏你自己不知道。只是半个月而已。”平阳公主对卫青那流露在脸上的所有表情,失望,害怕,欢喜,不禁的想在那十年里,她在宫中所见的卫青,沉稳,内敛。当时卫青还感慨,小小的卫青长大了呢。
可现在的卫青好像一如当年。
不,是自卫青爬上她的榻后,几乎都像以前一般。那稳重内敛的卫青好像成了镜花水月。
平阳公主偏头打量卫青,卫青不解,“是卫青有何不妥?”
“只是在想,卫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平阳公主将记忆中的卫青和眼前的卫青仔细对比,发现有重合的地方,也不重合的地方。
卫青灼灼的望向平阳公主道:“卫青在公主面前永远只是卫青,公主不管让卫青做什么,卫青都会做。”
太过理所当然的承诺,引得平阳公主一笑。
“卫青句句发自肺腑。”卫青看着平阳公主的笑容,以为平阳公主不信,着急出言道:“公主不信可以试一试。”
试试看他卫青会不会说到做到。
“不必。”测试一个人真心或者假意的把戏,平阳公主从来不屑之。
“公主,关内侯的药来了。”平阳公主拒绝太过干脆,卫青再次愕然,原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声音,平阳公主道:“进来。”
有人来,卫青只好将话全都咽回去。
“把药喝了。关内侯,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目标,有命才有算计,下回不许这样了。”平阳公主叮嘱一声。
24.配合
思量该如何开口的卫青叫平阳公主这一句话砸懵了。
“公主。”卫青唤一声,透着紧张。
平阳公主并没有当回事,反而道:“先把药喝了。我知道还配合,这就是态度。不必你过多解释。”
千言万语,全让平阳公主的一句堵了。
是啊,平阳公主看破了,最终对他的叮嘱只有这样一句,保全他的性命。有命才有可能算计。
“是。”卫青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好在,有惊无险。平阳公主不计较,只要她不计较,他就可以稍松一口气。
“要记住。再有下一次,我就要生气了。”平阳公主温和的轻语,落在卫青的耳中,便是对卫青的警告,卫青保证。
平阳公主满意的道:“喝药。”
卫青端起药,看着面带笑容的平阳公主,喝下了药。
身体好的人,发热快,但好在到了第二日没有再反复发热。
“回你的侯府养伤?”平阳公主问上一句。卫青马上可怜兮兮的道:“公主,卫青可以给公主暖榻。”
一句话让平阳公主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大过年的。”平阳公主想提醒这特殊的时间。
“公主,卫青病了。”卫青是不是病了?
再接再厉,卫青道:“太医还让卫青坚持喝药,至少要喝半个月。”
确实是病了,还要喝药的卫青,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平阳公主想着到底该怎么说服卫青,卫青已然道:“太医叮嘱卫青休养不假,卫青可以有别的办法让公主欢喜。公主,公主。”
听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平阳公主赶他回府,全然是因为他要休养似的。
“你不怕外面的流言蜚语?”先前卫青并不在府里长住,虽然他进府的时候有人看见,他离开也有人看见。要是卫青在她这个公主府养上半个月的病,外头得传成什么样?
“只要公主不嫌弃卫青曾为平阳侯府上的骑奴,再多的闲言碎语卫青都置若罔闻。是卫青想上公主的榻。想要成为公主的裙下之臣。卫青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卫青凑近平阳公主,一步一步的逼近,想要告诉平阳公主,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做下的事会遭遇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可他一点都不在意。
平阳公主望向卫青,长长一叹道:“你又是何必?”
听出平阳公主语气中有转寰的余地,如何不让卫青心喜。喜,而立刻道:“卫青甘之如饴。”
是的,卫青愿意。
“公主莫赶卫青走,公主教卫青的,卫青都学会了。公主,公主。”卫青巴巴的继续靠近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一把将他挥开道:“太医叮嘱,休养生息,你莫不是连这半个月都受不住?”
视线扫过卫青的平阳公主,审视于卫青。
卫青乖巧的道:“卫青可以。卫青可以。公主莫要赶卫青走。”
说来说去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不愿意走,他就是要在平阳公主府,任平阳公主怎么赶他也不走。
病着的卫青,有几分有恃无恐的味道。
平阳公主确实没有再赶他,人都带回府了,他要留下养伤,让他留吧。
这外头关于他们的事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纵然宫中的事知道内情的人很少,可卫青病在平阳公主府,他又不是没有府邸,这样在平阳公主府养病也太过有恃无恐,毫不遮掩了吧。
但皇家没有一个人敢坑声,谁又敢再提一嘴?
别个人不敢,曹襄在听说之后,却是到了平阳公主府。
卫青听闻时不确定的问:“卫青去见郎君?”
“以什么身份?”听到卫青的话,平阳公主当即问出。
卫青一顿,曹襄那是平阳公主之子。
“你啊,闲事莫管。”平阳公主告诉卫青,这有些事还轮不到他管。
“郎君来了,卫青该去拜见。”卫青端正态度,平阳公主毫不犹豫道:“卫青,我不想。”
是的,一切的主动权在平阳公主手里,现在不是卫青要不要去,或者曹襄想不想见卫青,而在于平阳公主想或者不想让卫青和曹襄在她的公主府见面。
闻此言,卫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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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乖巧的道:“卫青听凭公主安排。”
卫青绝不会做出那些本末倒置的事。
平阳公主冲卫青道:“注意休息。你也就这几日能歇着,等病好了,还要加训。”
“卫青不怕苦。”是的,卫青从来不怕苦,更不怕要用多少法子才有能让手中的兵马强壮,或让自己更加强壮,他只想击溃匈奴,不惜一切代价。
“好。”平阳公主知道卫青从来不怕苦,否则他也不会有今日。
曹襄来了,平阳公主知道,她这个母亲其实很不称职。
大过年的竟然没有跟曹襄过年,还把卫青带回公主府。
可不带回公主府,难道带回平阳侯府?
平阳公主并不愿意。
曹襄寻来,平阳公主总不可能不见。
“母亲。”曹襄眼眶有些泛红,看见平阳公主并不掩饰他的心情。
比起兴师问罪,平阳公主更吃这委屈巴巴的一套。
曹襄可怜的望向平阳公主,叫平阳公主那内心的心虚在不断的扩大。
“宫中出了意外,并非我不想回去和你过年。”平阳公主解释一句,同时也提道:“我让人回去给你送信了。”
“孩儿收到信了。可是母亲,宫中出事,出宫后为何母亲也不回去看看孩儿?”曹襄不想控诉,可是不控诉不行,看平阳公主都要当没有他这个儿子,可劲的在外头逍遥自在。
平阳公主道:“有事没有处理好。生死之大事。”
卫青生病,这确实是算生死的大事,平阳公主完全没有骗人对吧。
曹襄一顿道:“卫青生死同母亲有关系?”
“算是,他是受我拖累。”细节上的事平阳公主肯定是不可能告诉曹襄的,那不得从头论了。
曹襄听到是平阳公主拖累的卫青,这下眼中的泪水消散了。
“孩儿知道了。”曹襄如此回答,同时也抹去脸上的泪。
事出有因,又是生死大事,还是可以原谅的。
平阳公主道:“我之前在侯府陪你几个月,你不烦我吗?”
25.威胁
对的,平阳公主提醒曹襄,只是过年的这两天她没有陪曹襄而已,之前她可是陪了。
曹襄低头提醒道:“从来只有母亲烦我,我从未烦过母亲。”
挑挑眉,确实是那么嫌弃过儿子的平阳公主道:“母亲也有自己的生活,你长大了,以后也要过自己的日子。等你出孝,让你进宫读书去,好让你和卫儿一道培养感情。”
亲事是不可能作罢的,平阳公主想让曹襄转移注意力,卫公主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多好的事。
曹襄一听卫儿,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位小表妹未婚妻,眨眨眼睛。
平阳公主陪曹襄说了一会儿话,最后曹襄问:“母亲为何不让我见关内侯?”
问得平阳公主也不避讳的道:“你想见关内侯,该去关内侯府递帖。”
是的,平阳公主和卫青的关系,并非是曹襄敬或者不敬卫青的理由。
大汉的关内侯,刘彻不会允许任何人折辱于他。平阳公主清楚,也是同样的态度。
曹襄有此于一问,得到平阳公主的回答,有那么一瞬间曹襄是不太认可的,触及平阳公主的眼神,曹襄一下子打了一个寒颤。
“你既称他为关内侯,便牢记他的身份,他是大汉的关内侯,凡有敢折辱其者,陛下不容。男欢女爱的事,两厢情愿,陛下不会管。但是,辱于关内侯,大汉出击匈奴在即。你最好还是忘记我和他之间的事,只要记得他的身份,他的功劳。”平阳公主确实是在教人,教曹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丢掉。
曹襄再一次没有作声,平阳公主道:“让你读那些书,是希望你可以懂得多一些,但是你不能受儒家那一套的约束。这是给那些读书人下套子,你要懂得分别什么是国家大义,什么是忠义。儿女私情在国家大义之前,不值一提。”
这一刻,曹襄像是明白了,忽略儿女私情,也就是说,有些事更是利用。
曹襄是委屈的来,未尝没有兴师问罪之意。
可惜,回去的时候曹襄觉得,他不该来这一趟的。
他那样的跑到公主府,甚至还想见卫青,他想怎么的?想让卫青成为他的继父吗?
不,他不要。
所以,他为什么要见卫青,他因何提出要见卫青的话?
曹襄悔得想打上自己一个耳光。虽然平阳公主和卫青的事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可这也只是一桩风|流韵事罢了。
在大汉朝,公主身边养人的事又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卫青是关内侯,又是刘彻的重臣而已。可那又怎么样?
太多人难道不是更认为,平阳公主和卫青这个曾经的平阳侯府骑奴在一起,属于自轻自贱?
在外面,曹襄可以用一千种,一万种理由去见卫青,在公主府内见卫青,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卫青要成为平阳公主的丈夫。
平阳公主何尝不是在告诉曹襄这一点,曹襄真真是,又想打自己了。
他怎么就犯蠢的来了。
和曹襄的后悔不同,卫青明显很遗憾,但这样的遗憾不能让平阳公主发现。
自此,在曹襄一去公主府,惊觉自己犯下大错后,公主府终于恢复安静。
养病的卫青不能胡闹,恢复体力后,便陪着平阳公主一道听曲看舞。
平阳公主不亏待自己,府上养的乐师也好,伶人舞伎也罢,个个都是顶顶好的。
卫青陪着平阳公主看,自不会错过其中那些郎君看着平阳公主的眼神。
可是,平阳公主单纯的只是欣赏。
见过平阳公主情动时的样子,卫青知道平阳公主对这些郎君并无其他的心思。
但,那么多的人盯着平阳公主呢。
卫青目光暗了暗,有些事,不能不打算。
半个月,卫青的身体好了,元宵也到了,还得往宫中去。
平阳公主这回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跟卫青一道去。
他一个关内侯,总往她公主的车驾凑算什么呢?
因着卫青在公主府养伤的事,平阳公主还没进过宫,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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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入宫中,王太后迎面便是责骂,“你莫不是让一个卫青迷了心?”
问得平阳公主不禁莞尔。
“母亲,您怎么觉得就怎么样。”多说无用,干脆别说了,省得每回见面都要吵上一吵,吵得平阳公主脑门都痛。
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一看平阳公主的态度,其实是能理解自家母亲的想法的,任谁对平阳公主和卫青的事都不认同,劝不分,一番算计还让平阳公主把自己送上去。真真是想起来脑门便一阵阵的抽痛。
“母亲,阿姐一惯是吃软不吃硬的,您何必一再咄咄逼人,反而把阿姐推到卫青那儿。”隆虑公主莫可奈何的提醒,尤其提上一句道:“世间俊美的郎君多了去了,一个卫青而已,我们再给阿姐寻上几个就是。”
当着平阳公主的面说的,平阳公主又笑了,“母亲瞧,原本卫青该在自己的关内侯府待着的,因为您的算计,我也得跟着帮忙收拾残局。他在我的公主府上养伤。您是真要分开我和卫青,还是想把我们凑在一起?”
本来隆虑公主的话够让王太后深思了,更别说平阳公主尤其的扎心,如此,那可就……
王太后的脸又一次黑了,可惜平阳公主道:“母亲,适得其反的道理您不是不懂。何必非要跟我计较?如今这一回我把卫青带回府,再有下一回,我或许会有可能让他名正言顺?”
何所谓名正言顺?
谁不知道这意思。
“阿姐。”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一道唤出,并不希望平阳公主拿这样的大事开玩笑。
平阳公主望向王太后道:“于陛下而言,卫青需要要拉拢,婚事未必不能作为奖赏,母亲。”
王太后想到刘彻对平阳公主和卫青的事从来没有阻拦的意思,这其中的含义,王太后焉能不知。
这些年,王太后很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刘彻做事只问是不是对大汉有利,对他有利。只要是有利的,无论什么事,刘彻都会去做。
何况,在卫青的事情上,平阳公主乐意。
26.莫论
是以,平阳公主并非在威胁王太后,而是一旦王太后再咄咄逼人,不胜其扰的平阳公主是绝对会把事情落定。
王太后很是想说,平阳公主若是不怕天下人耻笑,非要嫁给曾经的奴婢,那就让她嫁去好了。
偏又想起平阳公主对外面的流言蜚语丝毫不在意的态度,终是没有说出赌气的话。
平阳公主是真真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她不敢赌的啊!
王太后感觉很憋屈,但一想到刘彻,一个两个都是一个德性,更心塞了。
“母亲。咱们别跟阿姐计较。”隆虑公主一看王太后别过头的样子,自知有些事差不多了。
确实,自那以后,王太后既不说平阳公主,也不管卫青了。
倒是姐妹私底下也得劝上一劝。
“阿姐别把母亲真气出个好歹。”南宫公主提一嘴。
平阳公主道:“要气也肯定不是我气的,一准是母亲想不通。”
收获两个妹妹的怒视。
“好好好,我不气。母亲只要不管我和卫青的事,我何时气她了?要气也是皇上气的她。”王太后心里过不去的坎是什么,她们姐妹还能没有数,总不能把什么错都归到平阳公主头上是吧。
这回又是一片静默。
“阿姐总归不能气糊涂了。你和卫青之间,你让他上榻已经够了,名正言顺的话吓母亲也不宜再说。”隆虑公主是有些拿不准平阳公的,因而很是担心平阳公主一时兴起,有些话念多了,真就做成了某些事。
那是真的不行。
抬眸瞥过隆虑公主,平阳公主道:“知道听着你这样一说,我怎么想的?”
隆虑公主当下把嘴闭上。她知道,很清楚的知道平阳公主到底在想什么。可也正因如此,隆虑公主才会把嘴闭上。
倒是南宫公主正要张口,“隆虑说得,唔。”
话没说完,倒是让隆虑公主先一步把她的嘴捂上。
“阿姐先行。”捂住南宫公主的隆虑公主看到停在平阳公主面前的马车,含笑相送。
平阳公主应一声,也不在意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此时的姿态。
看着平阳公主的车驾走远,隆虑公主马上松开南宫公主,南宫公主气问:“你捂着我的嘴干嘛?”
“阿姐再让我们闹下去,她就真要嫁给卫青了。”隆虑公主很确定在平阳公主的眼里看到这样的信息。
南宫公主......
说好的养个郎君闹着玩?
虽然这样一个郎君是朝中重臣,尤其是刘彻的重臣,可卫青的出身太低了。
这一刻,南宫公主张了张嘴,不确定的道:“怎么会?”
隆虑公主道:“阿姐把人留在府上养了半个月的病。登堂入室,莫过于此。”
谁要是再继续管平阳公主和卫青的事,就这一而再,再而三闹得平阳公主不满的种种情况,隆虑公主太了解平阳公主,因而也知道,在平阳公主跟王太后说出那一句,未必不能让卫青名正言顺时,不管平阳公主到底是因为什么,平阳公主都是动了心思的。
“以后卫青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再提。”隆虑公主对上南宫公主一脸诧异不可置信的反应,叮嘱一句。
南宫公主瞪圆了眼睛,她是真想骂一句,平阳公主这个姐姐是疯了吧?
“记住了?”隆虑公主注意到南宫公主一脸的难以接受的样子,再次问一问。
“皇上怎么会准?”南宫公主提起另一个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隆虑公主不吱声,她不敢打包票刘彻一定不会乐意。
自此,再没有人提及平阳公主的事。
卫青病好后再往上林苑去,练兵,练兵。
春暖花开之际,平阳公主也乐得往上林苑去,毕竟上林苑的景致甚好,好得让平阳公主极是喜欢。
五六月时,宫中再次传来喜讯,卫子夫有孕了。
刘彻已经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的刘彻,膝下只有三位公主,至今没有皇子。卫子夫再有孕,无数人都欢喜,也都满怀希望,盼着这一胎能是男孩。
平阳公主同样也很是希望这一胎能是男孩,大汉的天下需要一个皇子。
而随着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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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好消息传出,曹襄那儿也是守满三年的孝期,终于出孝。
平阳公主在带曹襄入宫时,将早前的计划道与刘彻,让曹襄进宫读书。
刘彻不曾犹豫的答应下。
如此,平阳公主更乐意在上林苑呆了。
而刘彻另有准备,也在不久往上林苑去,同去的一家子,也包括曹襄,如此一来,卫青也就不便往院子来。
“卫青不在意旁人的闲言。”卫青轻声的告诉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亲了他的眉眼一下,“阿襄虽然不小了,也不可太过放肆。你不能来,我总能去寻你,你忘记……”
平阳公主在卫青的耳边轻声说起曾经的欢好,卫青喉结滚动,压下平阳公主……
曹襄有所耳闻,平阳公主和卫青的事在长安都不曾遮掩,何况在上林苑里。
卫青出入平阳公主的院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如在长安的公主府里。
但,曹襄清楚的知道,宫中的外祖母,皇帝都管不着平阳公主,何况他。
为人子的,如今这样一个风气,寡妇再嫁再正常不过,曹襄并不在意平阳公主再嫁,总归平阳侯府是他的。他如今只是年岁尚小,却也承了平阳侯的爵位,无论平阳公主再嫁给谁,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卫青能入平阳公主的眼,初初确实让曹襄诧异非凡,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更何况平阳公主从始至终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并不想让曹襄和卫青因为她的缘故在平阳侯府或者平阳公主府会面。
曹襄在外碰着卫青的次数不少,不自觉间,曹襄是会观察卫青的。毕竟卫青和平阳公主的关系一年多了,如何不让曹襄想,到底为什么平阳公主会让卫青上她的榻?
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总会有想通的时候。
如见识到卫青的箭术,骑术。
从前的曹襄觉得父亲的骑射算是极好的,但和卫青一比,却显得差远了。
不仅曹寿比不上卫青,曹襄看着卫青身边那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面如冠玉,意气风发的少年霍去病,他也比不上霍去病的骑射!
27.普通
曹襄从来不愿意认输,也不想承认自己不如人的地方很多。 现在,由不得曹襄不承认。 少年飞驰而上,箭划空而去,正中靶心,接连数箭,无一例外都在靶心。 “好。”上方传来一阵叫好声,出自刘彻之口。 曹襄不由看向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也在一旁叫好。 曹襄的箭术或许在有些人的眼里不错,但事实上曹襄在看到卫青和霍去病的箭法后,心知差之远矣。 “陛下赞好,那这一次舅舅出征,能不能让我也去?”霍去病骑在马背上,笑着追问上座的刘彻。 刘彻看着一群儿郎的表演,挥挥手冲霍去病道:“你啊,再等几年,太嫩了。” “陛下,成不成总应该让我出去试试。怎么能以我年轻为由?”霍去病不服气,他最希望的是能够上阵杀敌,灭匈奴,卫大汉江山。 刘彻听着霍去病的话,心情可见变好,冲霍去病道:“你若不跟着你舅舅好好练习,来日更不可能让你上战场。” 霍去病,卫子夫和卫青的同母姐姐卫少儿之子,一个私生子。 可是这样一个私生子,入了刘彻的眼,在宫中长大,由刘彻亲自教导,这样无上的光荣,连曹襄都不及。 “陛下。”霍去病不太服气的唤一声,无非希望刘彻能改主意,让他可以早早上战场。 “嗯?”刘彻一眼扫过霍去病,证明有些事改不得。 曹襄从未在刘彻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欢喜和亲近。 比箭之后,曹襄的心情很是低落,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连一个霍去病都不如。 平阳公主注意到曹襄的表情,不曾错过曹襄的反应。 “我曾跟你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看看卫青,霍去病,有些人天生就是奇才,只是缺一个绽放光芒的机会而已。天才有天才的活法,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你要是非要跟这样的人比,日子也不用过了。”但凡碰上天才,而且是天纵奇才,跟这样的人一直比,最受不了的只能是普通人。 曹襄在平阳公主看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母亲从来不要求我跟谁一样。”听到平阳公主的话,曹襄想到其实不少人都说那个人怎么怎么的好,他们应该要学那一个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人。 但平阳公主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我的孩子,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孩子,这是你和别人最大的区别。要说我对你最大的期盼莫过于你能健康喜乐。至于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孩子好不好,不是想怎么教就能教成什么样。平阳公主见过卫青的样子,也算看到霍去病是如何长成的,自知曹襄比不上他们。 比不上,得认了。 别逼着一个普通的孩子追一个天才,那无异于夸父追日。 天才有天才的活法,普通孩子也一样。总不好太过贪心的呢。 曹襄所有的不安,全都让平阳公主的话抚平了。 正因如此,曹襄道:“来日要是别人道我不如他们呢?” “不如便不如。难道你只有容得下比你差的人,反而容不下比你好的人?”平阳公主有此一问。曹襄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 “把心胸放广些。既能容不如你的人,也要容得下那些远在你之上的人。否则累的人是你自己。”谁过不去那个坎,非要跟人争,非要跟人抢,可不是平阳公主的问题。平阳公主说得够清楚的,她没有别的要求,只盼曹襄平安喜乐。 “母亲还说,将来平阳侯府的门楣由我挑起。将来的平阳侯府如何,都在我。”曹襄提起平阳公主先前说过的话,平阳公主重重点头,“说错了吗?” 没有说错,可这不算是对曹襄有所希望吧。 “我盼着你平安喜乐就好。你有凌云之志,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更想光宗耀祖,只能你用心学习,为国立功。难不成你想让我帮你去做成这一切?”曹襄那奇怪的反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14837570|1572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好意思,平阳公主更想,你有什么样的理想,那是你自己的事,总不会想把事情全都懒在她的头上吧。 曹襄无可反驳,平阳公主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好的,乖乖的把嘴闭上吧。他想要的,他要自己去争。至于那比他聪明能干的人,那是他们的事,这天底下像卫青和霍去病的人有几个,看那些老将军,他们每每看卫青的表情都不一样。 他可以不用跟卫青比。 但,曹襄也不得不承认一点,有了对比之后,再看卫青,忽略卫青的出身问题,其实这样的一个人是可以配得上他的母亲的对吧。 曹襄审视着卫青,以男人的目光审视,越看越是觉得,对的。 与之而来,曹襄又感觉不太好了,他怎么可以对卫青生出认同之意。 再有本事,他的出身都不能改变,一个骑奴。 纠结中的曹襄,听到平阳公主道:“行了,你回去吧。” 曹襄的思绪让平阳公主的话打断了,末了,曹襄看了看天色,“母亲不一道回去吗?” “你回你的,吃饱睡觉,不必等我。”平阳公主如是道。 住在上林苑的这些日子,曹襄岂不知平阳公主偶尔夜不归宿。 知道,他还能管吗? 有心想说平阳公主夜不归宿的,还不如让卫青来院子里算了。 可惜,曹襄没敢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母亲小心些。”曹襄乖乖听话的同平阳公主叮嘱一句。 平阳公主应一声。 曹襄不情不愿的往院子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时看到不远处策马而来的人,这些日子总盯着卫青看,曹襄对卫青算得上熟悉,熟悉的看到,卫青在平阳公主前下马,将平阳公主抱上了马,平阳公主连伺候的人都没让跟上。 曹襄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得他都不知如何才好。 曹襄的一些纠结,卫青是了解的,远远看到曹襄的身影,“公主,卫青教郎君骑射?”
28.许你
“你啊还是省了吧。他可不是霍去病。让你来教他,太严他不乐意,太松,他极有可能生怨。既如此,还是让别人教他的好。那都是平阳侯府的旧人,以前也是教过你的人,如今用来教他,他能学成什么样子,在他自己。”平阳公主知道卫青的盘算,却道:“阿襄的事自有我,你只管平常心对待。” 卫青小声的道:“怎么可能以平常心待之。” 平阳公主听见了不假,听见也没有异样,抬眸望向卫青,卫青连忙改口道:“听公主的。” 在他眼前的平阳公主,处处都安排好了,万事无须他操心。 他倒是想操心,无奈平阳公主不许,既不许,卫青无论有多少心思,都是万万不敢背着平阳公主做些什么。 “公主可以让卫青多做一些事的。”卫青环着平阳公主的腰,策马缓行的嘟囔一句。 平阳公主伸手抚过卫青的脸道:“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我会说。” 卫青眼眸垂下,小声的道:“这么多年,公主从来没有用上卫青的时候。” 听听这委屈的语气,平阳公主倒是不以为然道:“以后兴许也没有,那可如何是好?” 不是平阳公主不想用一用卫青,而是很认真的想一想,怎么想也想不出需要卫青的地方。 作为大汉的公主,平阳公主无论是权势地位,都已经是无人可及。她又不想大权在握,又怎么会有什么她解决不了的事。 卫青何尝不是听出来,听出来,难免郁闷,“公主,是卫青无用。” 无用吗? “卫青灭匈奴,只要灭了匈奴,卫我大汉河山,你就是大汉的英雄,也会是我的英雄。”平阳公主并不想让卫青妄自菲薄,因而轻声说出这一句。 英雄。 对,灭匈奴,那不仅是卫青从小到大的梦想,何尝不是平阳公主的梦想。 “我虽不能上阵杀敌,卫青,我盼你能所向披靡。”平阳公主安抚眼前的卫青,提醒着他,他绝非无用之人。 “龙城之战,卫青,那是你名扬天下的开始,绝不是结束。”平阳公主轻柔的安抚卫青,让他大可不必轻视自己。 卫青低头凝望着平阳公主,“陛下已经定下出征之日。” 此番,卫青也是来向平阳公主辞行的。 平阳公主并不知此事,毕竟关系军中机密,刘彻信得平阳公主不假,平阳公主并不会主动问起这些事。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这些事,你不必告诉我。”平阳公主听着卫青的话,叮嘱一句,好让卫青别不当回事。 卫青笑了,“陛下相信公主,卫青自然也相信公主。告诉公主,是因为卫青有一事望公主许之。” 望平阳公主许之? 很熟悉吧? 平阳公主对这样的事已经有了一回的经验,因而在听完卫青这一句望公主许之时,撩起眼皮问:“何事?” 上一次,出征的卫青希望得胜归来的他,可以得到平阳公主许下一件事,卫青借机上了平阳公主的榻。现在,卫青又想让平阳公主许他何事? 平阳公主觉得,卫青的算盘打得太响亮。 平阳公主问着,目光停在卫青身上。 卫青在此时道:“能不能请公主在卫青没有回来前,莫让他人上公主的榻?” 这样的要求,让平阳公主听得一愣。 回过神后,看到卫青显得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公主,卫青生出贪念,卫青……” “好。”在卫青急于解释时,平阳公主打断他的解释,一个好字,让卫青愕然。 有些卫青挣扎良久,以为不应该说出口的话,也不可能会得到回应的话,便这样得到了承诺。 卫青怔怔的望向平阳公主,平阳公主浑然无所觉的道:“冬日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光。” 只一句话便让卫青收回万千的思绪,卫青忙道:“卫青带公主去。” 泡温泉,又怎么会是单纯的泡温泉而已。 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14846508|1572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欢纵|情,平阳公主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照旧在上林苑的院子中醒来。 平阳公主一惯不委屈自己,欢爱之后,卫青如何,平阳公主从不问。 但她的身上,纵然有些不适,卫青都会为她敷好药,将她平安送回府。 体贴入微又处处以她为重,试问,平阳公主有什么理由不要卫青? 卫青即将出征,不过是想要一个她不碰别的男人的承诺罢了,于平阳公主算不得什么事。若能由此让卫青将心思全都放在对付匈奴上,击溃匈奴,再一次大获全胜,平阳公主喜闻乐见。 “公主将此药抹上,定能让公主紧致如初。”平阳公主慵懒的倚着,关于卫青的思绪随着一旁的女医将药递来而收回,平阳公主打开一闻,上面的味道是平阳公主所喜欢的。应下一声。 “此药,不妨这样用。”医女在平阳公主的耳边低语一句,平阳公主听得波澜不惊,却点点头。 “公主的皮肤越发好了呢。”女医赞许一声,平阳公主面露微笑,都说欢爱是最好的补品,谁道不是。 说是出征,其实还要准备,正所谓三军未动,粮食先行,比之训练时,大战在前,卫青更是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纵然是在又是一年除夕的宫宴上,平阳公主都没有见到卫青。 倒是卫子夫的肚子大得有些吓人,平阳公主同王太后道:“子夫如今身子越发重了,宫宴让她别参加了。天大的事,也没有她如今养好身子更重。” 纵然卫子夫已经是第四胎,生育之苦,从来没有因为多生而减轻。月份越大,越不宜多折腾。 宫宴的规矩多,平阳公主反而希望卫子夫能够留在宫中,少掺和这些事。 卫子夫眼中尽是感激,她不敢请之,唯恐得了一句恃宠而骄。卫家,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人人都只看到卫家的风光,岂不知有一句话叫作火上烤。 卫家没有根基,他们唯一能依附的只有刘彻,而刘彻,当真是他们可以全然依靠的人?
29.闲话
比起刘彻,其实卫子夫更愿意相信平阳公主,相信这个她从前的主人。
“母亲,阿姐说得是。如今宫中上下,都以母亲为尊,母亲想想皇上。”想想刘彻,也确实应该要对眼前的卫子夫好一些。人人都盼着卫子夫能生下一个男孩。南宫公主也并不想让卫子夫出去对那一群世族夫人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你便留在宫中,几个孩子还是要一道出去的。”王太后听着两个女儿的话,也觉得应该如此。
卫子夫见礼道:“谢太后。”
对两位公主自是感激无比。
“放心,孩子我们看着。”隆虑公主补上一句,好让卫子夫放宽心。
如此,一行人便出席宫宴。
出孝的曹襄也参加宴会的,碰到定下的未来媳妇,十一岁的卫公主时,曹襄微不可察的红了脸,那端的卫公主也是一般无二。
南宫长公主调笑道:“情窦初开了。”
平阳公主无话可说,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早熟,早熟得好像很多东西无师自通。
“阿姐快要当婆婆了。”隆虑公主在此时补上一句,平阳公主一脸的震惊,当婆婆,喂,过分了!
别管是南宫公主还是隆虑公主,都第一次在平阳公主的脸上看到诧异和震惊。
“当年阿姐嫁给平阳侯也是及笄时。”不愧是姐妹,一眼便清楚平阳公主想什么,隆虑公主补上一句。
卫公主十一了,及笄是十五。平阳公主......
“阿姐这是怎么了?当婆婆不好?”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难得看到平阳公主诧异的表情,脸上的笑意反而加深,寻个机会调笑起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昂首道:“我觉得我还很年轻。”
要是当了婆婆还能年轻吗?
是的,平阳公主作为一个才满三十一的人,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老了。
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都掩口而笑,隆虑公主道:“谁胆大的敢说阿姐老了不成?不过,阿姐最近的气色好多,怎么保养的?”
姐妹凑在一起还能怎么样,也要聊一聊保养的办法。
平阳公主自不吝啬,顺便把府中的女官备下的好药也要给她们一人一份。
得,这下两人的脸都变得滚烫,南宫公主平日看起来最是不拘小节,可她的脸上这会儿烫得似火烧。
“怎么?你们还想亏待自己不成?还是?”平阳公主狭长的眼眸一扫而过,有些事相互都不打听,但不打听也不代表现在都提到了,还绝口不论。
“卫青极好?”南宫公主脱口而出一句,不服气。
平阳公主扬眉道:“自然是合我心意的。”
合心意什么的,南宫公主思来想去没能忍住问:“怎么才算合心意?”
这有什么,平阳公主道:“怎么舒服怎么来。”
南宫公主盯着平阳公主眨眼再眨眼,隆虑公主道:“卫青精力上佳?”
然后视线也落在南宫公主身上,那意思,南宫公主差点炸毛,脱口就要解释,好在隆虑公主反应更快,先一步把南宫公主要脱口而出的话捂住。
无声的警告眼下的情况,她们姐妹三个凑在一块说话,分桌也不分桌了,叫南宫公主把那些话嚷出来,她们还用见人吗?
南宫公主意识到不应该,把话咽了回去。
隆虑公主一看南宫公主没有丝毫再继续的意思,这才把手放下。
平阳公主掩口而笑,南宫公主瞪了她一眼,“阿姐还笑。”
“不然呢?”平阳公主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在此时端起酒饮了一口。
“卫青和平阳侯,谁更厉害?”隆虑公主八卦的问上一句。平阳公主垂眸一看,但笑不语。有些事,纵然是最亲密的姐妹也是不能说的。
南宫公主本来是羞于讨论的,可隆虑公主问及时,她那耳朵都竖起来了,谁能看不出来?
偏平阳公主愣是不接话,南宫公主巴巴的看向平阳公主。
“吃你们的菜。”平阳公主这样的意思足够清楚明白,吃她们的吧,别瞎打听。
得,平阳公主这分明是不肯说的态度,再好奇也只能忍下。
“听闻在上林苑时,卫青可是每日都到阿姐院中。”隆虑公主正面打听不出来,那就从侧面来。
平阳公主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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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
却是多一个字都不提。
看她们的样子,不难看出,她们想从卫青身上打听出平阳公主为何看中卫青的原因。
观平阳公主的态度,应该在某一些事上卫青是让平阳公主满意的。
只是她们无法确定的是,平阳公主满意于何。
探听消息,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对症下药。
“你们两个房事不和?”比起让她们主动出击,平阳公主一惯是反守为攻的。
话题落在她们两人的身上,两人这回连耳尖都红了。
“阿姐。”南宫公主嗔怪一声,有像平阳公主这样直接的吗?
平阳公主道:“你们别委屈自己。”
以过来人的语气说起这事,平阳公主还算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行行行,不委屈自己,让阿姐换一个人又不乐意。”说来说去,姐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平阳公主换一个人。
说出这句话的南宫公主挨了一记瞪眼,出自隆虑公主。
说好的不管提及什么样的话题都不许正面说出这句话,怎么南宫公主总管不好她这一张嘴?
南宫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心的望向平阳公主,生怕平阳公主有所不喜。
可她们想从平阳公主的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怎么可能。
贼心不死什么的,平阳公主早知道了。
既然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平阳公主能当作没有这回事,对于姐妹们的想法,管她们怎么想,她只管随自己的心意行事。
在换人这件事情上,她答应过卫青的事,绝对作准。
随南宫公主说错话,好些事没法儿提了。
隆虑长公主狠狠的瞪了南宫公主一眼,看这话说得,真真是扫兴。
这时候,一人小步行来,却是往王太后身边去的,没一会儿,好的,人也到平阳公主耳边,“公主,小侯爷和修成子君打了一架,修成子君被小侯爷打得不轻。”
啧!这每每大过年的,真真是不闹出事都不痛快是吧。
“没惊动什么人吧?”平阳公主注意到王太后的脸色同样不好,问一声。比起刘彻,其实卫子夫更愿意相信平阳公主,相信这个她从前的主人。
“母亲,阿姐说得是。如今宫中上下,都以母亲为尊,母亲想想皇上。”想想刘彻,也确实应该要对眼前的卫子夫好一些。人人都盼着卫子夫能生下一个男孩。南宫公主也并不想让卫子夫出去对那一群世族夫人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你便留在宫中,几个孩子还是要一道出去的。”王太后听着两个女儿的话,也觉得应该如此。
卫子夫见礼道:“谢太后。”
对两位公主自是感激无比。
“放心,孩子我们看着。”隆虑公主补上一句,好让卫子夫放宽心。
如此,一行人便出席宫宴。
出孝的曹襄也参加宴会的,碰到定下的未来媳妇,十一岁的卫公主时,曹襄微不可察的红了脸,那端的卫公主也是一般无二。
南宫长公主调笑道:“情窦初开了。”
平阳公主无话可说,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早熟,早熟得好像很多东西无师自通。
“阿姐快要当婆婆了。”隆虑公主在此时补上一句,平阳公主一脸的震惊,当婆婆,喂,过分了!
别管是南宫公主还是隆虑公主,都第一次在平阳公主的脸上看到诧异和震惊。
“当年阿姐嫁给平阳侯也是及笄时。”不愧是姐妹,一眼便清楚平阳公主想什么,隆虑公主补上一句。
卫公主十一了,及笄是十五。平阳公主......
“阿姐这是怎么了?当婆婆不好?”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难得看到平阳公主诧异的表情,脸上的笑意反而加深,寻个机会调笑起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昂首道:“我觉得我还很年轻。”
要是当了婆婆还能年轻吗?
是的,平阳公主作为一个才满三十一的人,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老了。
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都掩口而笑,隆虑公主道:“谁胆大的敢说阿姐老了不成?不过,阿姐最近的气色好多,怎么保养的?”
姐妹凑在一起还能怎么样,也要聊一聊保养的办法。
平阳公主自不吝啬,顺便把府中的女官备下的好药也要给她们一人一份。
得,这下两人的脸都变得滚烫,南宫公主平日看起来最是不拘小节,可她的脸上这会儿烫得似火烧。
“怎么?你们还想亏待自己不成?还是?”平阳公主狭长的眼眸一扫而过,有些事相互都不打听,但不打听也不代表现在都提到了,还绝口不论。
“卫青极好?”南宫公主脱口而出一句,不服气。
平阳公主扬眉道:“自然是合我心意的。”
合心意什么的,南宫公主思来想去没能忍住问:“怎么才算合心意?”
这有什么,平阳公主道:“怎么舒服怎么来。”
南宫公主盯着平阳公主眨眼再眨眼,隆虑公主道:“卫青精力上佳?”
然后视线也落在南宫公主身上,那意思,南宫公主差点炸毛,脱口就要解释,好在隆虑公主反应更快,先一步把南宫公主要脱口而出的话捂住。
无声的警告眼下的情况,她们姐妹三个凑在一块说话,分桌也不分桌了,叫南宫公主把那些话嚷出来,她们还用见人吗?
南宫公主意识到不应该,把话咽了回去。
隆虑公主一看南宫公主没有丝毫再继续的意思,这才把手放下。
平阳公主掩口而笑,南宫公主瞪了她一眼,“阿姐还笑。”
“不然呢?”平阳公主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在此时端起酒饮了一口。
“卫青和平阳侯,谁更厉害?”隆虑公主八卦的问上一句。平阳公主垂眸一看,但笑不语。有些事,纵然是最亲密的姐妹也是不能说的。
南宫公主本来是羞于讨论的,可隆虑公主问及时,她那耳朵都竖起来了,谁能看不出来?
偏平阳公主愣是不接话,南宫公主巴巴的看向平阳公主。
“吃你们的菜。”平阳公主这样的意思足够清楚明白,吃她们的吧,别瞎打听。
得,平阳公主这分明是不肯说的态度,再好奇也只能忍下。
“听闻在上林苑时,卫青可是每日都到阿姐院中。”隆虑公主正面打听不出来,那就从侧面来。
平阳公主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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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却是多一个字都不提。
看她们的样子,不难看出,她们想从卫青身上打听出平阳公主为何看中卫青的原因。
观平阳公主的态度,应该在某一些事上卫青是让平阳公主满意的。
只是她们无法确定的是,平阳公主满意于何。
探听消息,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对症下药。
“你们两个房事不和?”比起让她们主动出击,平阳公主一惯是反守为攻的。
话题落在她们两人的身上,两人这回连耳尖都红了。
“阿姐。”南宫公主嗔怪一声,有像平阳公主这样直接的吗?
平阳公主道:“你们别委屈自己。”
以过来人的语气说起这事,平阳公主还算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行行行,不委屈自己,让阿姐换一个人又不乐意。”说来说去,姐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平阳公主换一个人。
说出这句话的南宫公主挨了一记瞪眼,出自隆虑公主。
说好的不管提及什么样的话题都不许正面说出这句话,怎么南宫公主总管不好她这一张嘴?
南宫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心的望向平阳公主,生怕平阳公主有所不喜。
可她们想从平阳公主的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怎么可能。
贼心不死什么的,平阳公主早知道了。
既然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平阳公主能当作没有这回事,对于姐妹们的想法,管她们怎么想,她只管随自己的心意行事。
在换人这件事情上,她答应过卫青的事,绝对作准。
随南宫公主说错话,好些事没法儿提了。
隆虑长公主狠狠的瞪了南宫公主一眼,看这话说得,真真是扫兴。
这时候,一人小步行来,却是往王太后身边去的,没一会儿,好的,人也到平阳公主耳边,“公主,小侯爷和修成子君打了一架,修成子君被小侯爷打得不轻。”
啧!这每每大过年的,真真是不闹出事都不痛快是吧。
“没惊动什么人吧?”平阳公主注意到王太后的脸色同样不好,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