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偷吃罗宾尸体的我被死而复生的罗宾抓包了》


 1. 第 1 章

    哥谭市是我经过数次挑选后的最佳定居地点：极高的犯罪率、街头四处的□□火拼，还有每年都在增长的死亡率。


    这环境真是太宜食尸鬼了。


    犯罪率高——半夜跑出去找吃的不会在街头显得突兀，条子大概率会把我当成小偷或者是吸d的。


    到处可见的□□火拼——每天都能吃到新鲜尸体，还是自助餐。运气好的时候尸体还是温热的，嚼起来比干巴巴的尸体轻松许多，而且口感也更加丰富。


    每年都在增长的死亡率——每年的食物都在增加，就算有同类来抢食物，也依旧够分。


    最关键的是，房租还便宜——或许这点和这间房里前几天刚死了租客有关，房间里还残留着血的味道，好好闻，好饿。


    唯一的小遗憾就是，这座城市的义务警察太多了，比隔壁大都会单打独斗的一个超人要多上一打。


    他们就像批发来的一样：统一的深色制服、不言苟笑的表情、狠辣的出手。哦，那个穿得像红绿灯的罗宾除外。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罗宾不怎么出现了。是发现自己的制服太难看，所以改成了一套全黑的、标准哥谭市制服了吗？看来没有一套深色制服无法在哥谭义警界立足这个传闻好像还真是真的。


    我叫Eva，24岁。住在哥谭城区距离市中心一个小时公交车的一带，未婚。我在韦恩集团子公司上班，每天晚上虽然六点下班，但是通常要加班到八点以后。我不抽烟，也不喝酒。晚上入眠时间通常在十二点以后，每天睡不够七个小时。睡前，我一定喝一杯温人血，然后研究二十分钟明天的食谱。绝对把今天受到的气留到第二天，窝窝囊囊地继续度过忍声吞气的第二天。从来没看过医生，不花那个多余的钱。


    距离我入职韦恩集团子公司已经过去了两年，即使工作繁忙，我也依旧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思考深刻的问题，比如：这些智障同事什么时候都去死？这智障领导又让我加班，他难道没有亲人吗？该死的义务警察们，最近又在严打□□，我的自助餐又要停止一段时间了！可恶的蝙蝠侠，最近怎么出勤率这么高？他平时一定不需要上班吧？我上班出勤率都没他高。该死的智障领导，我今年的全勤奖又要没了！他什么时候死啊。


    虽然我的同事们都是后天的智障，但是领导是先天的智障。


    真的会有人为了这么一点微薄的薪资干着好几个人应该干的活吗？真的会有人为了这么一点微薄的薪资整天对领导的刻意刁难忍了又忍吗？这么倒霉的人不会是我吧？还真是。


    唯一能用来安慰我的，也就只有我吃饭不需要花钱，只需要找几个坟墓，用铁锹挖几下就行。


    但这也并没有很大用。


    每个月月末看到自己的工资条和余额，我还是很想转头就从办公楼里面跳下去。


    这个25楼应该能把我摔死吧，就是不知道我的身体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变化，毕竟上次没死成，变成了食尸鬼。如果变成丧尸那就太糟糕了，电影里面的丧尸都长得太恶心，而且如果我是跳楼死的，变成的丧尸有很大概率是四肢扭曲的、头颅露出一块摔碎的大脑的。好像丧尸还会腐烂来着，那个味道也会很难闻吧。上次来不及吃完，又忘记放在冰箱里的食物就烂掉了，好几天屋子里都是那种恶心的味道，喷了好几瓶空气清新剂都没有用。那几天我都是在外面吃完了饭才回来睡觉的。


    尽管我对于外貌没有什么追求，但是让我变成那种恶心的东西——还不如让我干脆地死掉。光是想想就要吐出来了。


    这世界这么多的外星人和魔法师，怎么就没有其他的食尸鬼了？真的没有魔法师研究其他倒霉的、被发现并被抓住的食尸鬼，然后出版一本《有关食尸鬼你并不知道的一百个小细节》，让我买来借鉴一下吗？


    希望老板和同事早点死，祝他们早日上天堂。我真是一个善良的食尸鬼。


    最近蝙蝠侠好像开始发疯了。我不是无良媒体的记者，也不是爱造谣的网络论坛发布者，我只是单纯根据最近□□火拼很少有人死这点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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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出来的。


    虽然传言中说蝙蝠侠打人很疼，但是他不杀人。


    这也就导致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没有饭吃了。


    虽然我并不认为我的道德水平有多么高尚，但是曾经是个人类的我对于杀人这件事的心理负担还是有些大的。不过买凶杀人这种事可以另当别论。


    连续忍受饥饿三天，我终于受不了了，扛着我很久不用、已经落灰的铁锹，在午夜时分离开了出租屋，准备去哥谭公墓中找找有没有最近刚埋进去的年轻人尸体。


    作为半吊子的美食爱好者，我对于哪些尸体好吃，哪些尸体难吃得能让食尸鬼在吃到的瞬间消除所有罪孽，还是有些了解的。


    刚死的、温热的年轻人尸体母庸置疑是第一好吃的，不过这种很难遇到，需要守在□□火拼的现场，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拖走一具尸体，这么多年我也就吃过几次。


    死过一段时间的小孩尸体尝起来也不错，虽然不怎么新鲜，但是胜在肉质细腻，骨头也很脆，咀嚼几下就能全部咽下去。我很喜欢咬断骨头，吸吮里面的骨髓。


    然后是死过一段时间的年轻人，这种就比较难吃了，通常是没有其他选择时候的备选。


    最难吃的是老人尸体和死了许多年、马上就要变成骨架的尸体，简直难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完全无法想象世界上会有如此难吃的尸体。第一次咬下一块这种尸体的时候，简直有人用把我的味蕾狠狠按在地上揍了一顿，让我顿时失去一切面对生活的希望和勇气，很想要今天晚上就拿一根绳子吊死在领导的家门口，再写一封血书控诉我的智障领导；咬下第二口的时候，我不禁开始思考人类的意义和宇宙诞生的起源；咬下第三口的时候，我感觉我已经升华了，我从这具难吃得要命的尸体中体会到了一种先锋性、前卫性、现代性的抽象艺术。


    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好吃的尸体，我今晚就吊死在领导家门口，并留下控诉的血书一封。扛着沉重铁锹，顶着夜色行走的我如此想到。

 2. 第 2 章

    公墓的范围很大，要找到一个刚死的年轻人坟墓有些困难。不过我今晚的运气不错，刚刚从公墓的一侧翻进来就找到了一处年轻人的坟墓。


    这里有点小技巧：通常因为意外早死的青年的坟墓上都会有石雕的守护天使，所以只需要注意观察周围有没有长着翅膀的雕像就好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具有朋克精神的摇滚青年喜欢把这些守护天使换成守护撒旦。反正长着翅膀的雕像下埋着的尸体都不会太难吃就对了。


    我看了看死亡的时间，嗯，还好，死了只有不到三个月，味道还没有变得特别难吃，能够接受。今天就吃这个吧。


    我把一直横在肩头铁锹放下来，开始勤恳地挖土。


    在搬到哥谭市以前，我经常做这种事，那时候我能够完美地把一整个棺材都挖出来，不会让棺材受到一点伤害，毕竟有的时候太粗暴的方式会间接破坏到里面的尸体，进而损害尸体的口感。但自从我搬到哥谭市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希望太久没有训练的技术不要退化，如果弄坏今晚的晚餐就太糟糕了。


    挖掘的过程中，我还在思考死者的姓名：杰森·彼得·陶德。听上去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可能是因为这名字很常见，所以会觉得眼熟。


    挖掘的工作结束了，露出埋在土壤中许久的棺材。我跳进坑里，抚去棺材上的尘土，抓住棺材盖的边缘，稍微用力将它拉起，扔在平地上。因为长时间没有吃饭，面前的尸体散发的食物香气令我更加饥饿了。


    不同尸体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就像去超市里买面包，会有不同的口味。有的是甜甜的巧克力味道，有的是清凉的薄荷味，还有的是酸酸的青苹果味，当然，偶尔运气不好，还会吃到牙膏味的、汽油味的，以及一些我不愿意回忆起来的诡异味道。简直是浪费了我挖坟的时间，辜负了我的劳动。


    我吸吸鼻子，眼前尸体的香味愈发浓郁。他身上的味道是有点酸涩的、带点苦意，但并不矛盾的柑橘清香。我稍微有点惊讶，因为通常来说，男性青年的气味都会是更加刺激一些的类型，比如说黑胡椒。今天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一些，我想着，抓起尸体的一只手，往嘴里送去，因为我很喜欢感觉的味道。


    变成食尸鬼以后，我的味蕾对于人类食物全部失灵，没有办法尝到正常食物的味道，除了尸体，其他的东西在我嘴里都是一股水泥混钢筋的味道，或者是更糟糕的呕吐物味。虽然那些东西本质是食物，但是我怎么样也咽不下去，估计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把和呕吐物一个味道和口感的东西咽下去吧。我只好开始吃一些尸体。


    其实一开始我吃的是动物的尸体，因为吃人类对一个不久前还是人类的食尸鬼来说还是有些奇怪。但是动物的体积太小，我的工资根本付不起那么大量的食物，更何况它们也都不好吃，就像在嚼棉花一样，没有任何味道。我只好去偷人类的尸体。


    我抓着尸体的手，从他的指节开始吃，咬下他食指的一节——没有咬断，只是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在我的口腔中传出。


    还挺硬的。我刚想要咬下第二口，被我松松握在手里的那只手突然抽出，在我还没有来得及从“食物怎么自己动了”和“尸体还能够继续运动”的想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被那具尸体按倒在地。


    还是标准的擒拿术。


    啊？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视角突然变得如此贴近地面了？


    确定了自己现在的姿势的确是被尸体按在地上后，我开始回忆：好像刚才是在进食来着……等等，现在把我压住的这具尸体是不是和我一样变成食尸鬼了？可恶啊，我的晚餐就这样没有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食物资源压力的城市，结果又多了一个竞争者！


    我猛吸鼻子，依旧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柑橘味。我不认为人类变成食尸鬼后还能够拥有人类时期的味道，至少我从来没有在我身上闻到过属于我“人类”的气味，倒是能够在残留的旧衣服中闻到一点。


    死人……我恍惚地想着，还能够复活？真的有人能够死而复生？


    这世界当然不缺乏魔法、外星人，以及各种各样的神奇事件，但是死而复生？这也太无法令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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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如果是换来今天从家刚刚出发的我，我当然会坚决地表示：怎么可能会有人死而复生，肯定是骗人的。可是现在，一个在我面前死而复生的人，使用了娴熟的擒拿术把我按在地面，看上去比我这个整天偷尸体的食尸鬼高级不少。


    我稍微动了动身体，试图挣扎出来：这并不难，变成食尸鬼以后，我的力气大了很多，稍微挣脱一下就能够从他手中逃离。我在“立刻逃走”和“把他原地杀死”的选项中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扼住他的喉咙。


    结果我只是刚刚把手放到他的脖子上，他下一刻就又用擒拿术把我按在地上了。


    知道你很喜欢用擒拿术了，能不能不要对我使用了？脸着地很痛的好吗？虽然我刚才差点把你吃了，也想要把你杀了，但是你现在不还是好好地站着吗？而且我还帮你把棺材挖出来了，省的你费劲挖半天，能不能善待一下曾经善待过你的人。


    我放弃了把他杀了灭口的想法。


    有一句名言我非常认同：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抄起陪伴了我好几年的铁锹，我转身就从来时的小路翻出栅栏跑了。


    好倒霉，我在跑路的时候默默叹气，要不然去经常发生□□血拼的地方碰碰运气？我低头看了看沾满土的衣服，又想了想还扛在肩上的铁锹，算了，还是先回家洗个澡吧。如果能不耽误明天上班，那早起吃一份早餐也不是不行。


    回家后，我将手机一直维持的免打扰模式取消，有几条特别提醒的消息瞬间在屏幕上亮了起来，是我那位怎么还没有去天堂的老板几个小时发来的：


    “这个方案改一下。”


    “我明天早上之前就要看到这份方案的第二稿。”


    “看到后及时回复。”


    “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


    “如果明天早上我没有收到你的第二份方案，那我也就不需要在明天的公司看到你了。”


    我握紧拳，一怒之下……掏出了电脑开始写第二份方案。


    可恶，今天又要忍一天的饿了。老板怎么还不去天堂。

 3. 第 3 章

    我一直以为成为食尸鬼以后至少可以避免身体部件退化的痛苦，但是每次深夜加班关上电脑以后，我还是会两眼一黑、腰部一痛，感觉下一秒就会魂归西天。


    这样不行，再按照这样下去，我恐怕要比该死的领导先上天堂了。


    在兢兢业业地把第二版方案发给领导后，我开始搜索并浏览哥谭市内接谋杀这活的雇佣兵。


    虽然很想自己解决了，但是我没有经验，如果被蝙蝠侠发现了送进监狱，那我就——等一下，好像被蝙蝠侠发现也不是什么坏事。黑门监狱免费提供食宿，如果努力争取一下，还能进入阿卡姆疯人院，还能拥有每周的心理辅导。


    这么看来，怎么哥谭市的犯罪过得比我还要幸福？


    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扔掉以后，我又看了半个多小时的浏览页面，依旧没有定下来要雇佣哪个雇佣兵去暗杀我的领导。


    明天上班摸鱼的时候再看看好了，好价配好货，用这么一点点的工资，怎么可能招揽到尽职尽业的好员工。我理直气壮地这么想着，关掉电脑，准备睡觉。


    还是好饿。因为哥谭市几乎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食物，我已经很久没有存储一些食物在冰箱里了，现在连垫一口的冷冻尸体都没有。可恶的领导，我明天一定要找到一个暗杀你的雇佣兵，把你杀了。


    果然，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的第二版方案依旧没有通过，需要再改一版。


    该死的领导，他怎么还没有上天堂？他下地狱也行。如果我的领导今天就去死，那我立刻中彩票变成哥谭市首富我也愿意。


    愤恨地敲着键盘的我在意识到如果将公司电脑损坏需要自己付电脑修复费用的时候，轻轻地放慢了动作，心虚地摸了摸刚刚还在被我敲得噼啦啪啦直响引得附近座位同事连连侧目的键盘。但愿我没有伤害到它，我的钱包恐怕无法支付抚慰它伤口的金额了。


    在写了十分钟方案后，我最小化文档，开始摸鱼，继续看昨天晚上看了一半的雇佣兵页面。


    哥谭市的雇佣兵真的看上去都很靠谱，而且履历都很优秀，只是可惜，我的钱包还没有富裕到能够联系上面几位拥有丰富经验的雇佣兵，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便宜一点但是看上去也很靠谱的鳄鱼人。


    下单后，我蹭着公司永远只有半格的无线网，断断续续地和雇佣兵交流着情况。把领导相关的信息和居住地发送给他，又支付了一半的任务金额以后，鳄鱼人接下了我的委托，并且保证在半个月内完成委托。


    本来是想让他快一点的，但是他说再快需要加钱。


    那其实半个月就已经够快了。


    衷心希望领导早点死，最好今天就猝死在办公室里。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以后，我又在公司里加班了一会，才回了家。越发坚定了杀了领导的想法：又只是我一个人加班。不就是拒绝了他的潜规则吗？那些没有被他潜规则过的男的怎么没有被他针对？领导什么时候能死？


    稍微休息了一会，饥肠辘辘的我又扛着我的铁锹出门了。


    可恶的蝙蝠侠，怎么最近打击犯罪的行为这么勤奋了？没有人死，我要从哪里得到食物？好饿。可恶的蝙蝠侠！


    好在今天我的运气不错，选择了与昨天方位相反的墓地围墙边缘爬进去后，我成功挖掘出了一具死了不到几天的黑胡椒味男青年尸体，满意地吃了一顿饱餐，顺便将他比较好保存的四肢都扯下来，塞进特意带来的防水防火的塑料袋中，打算带回家塞进冰箱作为储备粮。


    我就说，复活那么罕见到几乎不可能的事一辈子恐怕也就只能遇到一次。


    肚子很饱、心情很好的我在翻出墓园、往家走的一个拐角处猝不及防撞见了昨天被我挖出来的死而复生者在……翻垃圾桶？


    我又看了一遍，彻底确认了：他就是在翻垃圾桶找吃的。这和我想象中死而复生的人的待遇可不太一样啊。这种死了又能复活、得到神明垂爱的人，难道现在不应该过上比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还要享受的生活吗？怎么现在比我还要落魄了？


    他翻到了半个吃剩的汉堡，掀开塑料纸，张口就要咬下去，我连忙拉住他的手，又很快地松开：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又像昨天一样把我用擒拿术按在地面上，挺疼的，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这次他没有把我按在地面，而是缓慢转过头，向我微微歪头，神情看上去像是不解。


    “这个吃了会肚子疼吧。”我把汉堡上发霉的一块指给他看。


    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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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转头去咬发霉的汉堡。


    “都说了发霉的汉堡吃不了了啊……”我叹了口气，又抓住他抓着汉堡、要伸向自己嘴唇的手，盯着他身上破旧的西服，“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吗？”


    他看向我，双手捏着发霉的汉堡，茫然的样子。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人，但是正常人，哦，不对，正常食尸鬼也很难不会对长得好看的人产生些多余的情感，比如耐心和同情。


    特别是在他一双美丽的蓝眼睛在即将走向生命尽头、一闪一闪的路灯映照下，变得更加动人，无措的失焦像蒙上的一层雾水。乱糟糟的黑色头发和脸颊上的几道伤口反而让他显得愈发可怜。简直就像曾经一直被人精心养育的小狗突然被扔到了街头，不得不开始流浪一样。


    “你要和我走吗？”我被我说出口的话吓到了，把他带回去，要怎么掩盖自己吃尸体的事实？更何况，我身后的袋子里还装着刚刚撕下来的四肢。


    但看看他和小动物没有什么差异的眼神，我原本贫瘠的同情心突然变得丰盈和充沛，感觉用这份稀薄的工资养两个人也不是不行，而且我的智障领导很快就要魂归西天了，到时候努努力升职，工资会更高。


    “你不会说话吗？还是听不见？”半天没有等到答案的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耳朵。


    他依旧还是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是死而复生以后的副作用吗？我思索起来，我刚刚变成食尸鬼的那段时间思维总是混乱的，就像被人用手伸进颅骨中，将我每一根神经都搅成浆糊、打上死结。好在过了几天后，我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我试着向他伸手：“你要和我走吗？如果想走的话，可以把你的手放到我的手上。”


    他没有动。


    我又补充了一句对青少年很具有吸引力的话：“和我走我可以买芝士汉堡和大杯冰可乐给你吃哦。”


    他垂下的眼皮颤动了一下，迅速地抬起来。


    “你想要和我走吗？”我又问了一次，维持着伸手的姿势。


    他迟疑着，手中抓着的发霉汉堡始终不愿意放下，却慢慢伸出右手，搭在我的手心中。


    真凉。我想，就像尸体一样。

 4. 第 4 章

    与一个因为死而复生副作用而脑子有些迷糊的小孩相处比我预期中要顺利许多，我原本以为他会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来到封闭的新环境会惊慌失措地逃走，或者是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但是他却温顺地跟在我身后，被我拉着一直走到沙发旁。我怀疑，如果我现在松开手，他会一直站在原地，或者去翻我的垃圾桶找吃的。


    “你以后睡在这里，”我指了一下沙发，“我一会去给你拿被子。我先去24小时便利店为你买点吃的，在我回来之前，不要乱跑。”


    说这么多话，他能听懂吗？我有点担心。可是我的家里除了刚刚撕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放进冰箱的四肢以外没有别的食物了，他又很饿。挨饿的感觉很糟糕，搬家之前经常忍受饥饿的我很有发言权。


    首先，你的肚子会感到空荡，像是胃中长出一个黑洞。随后，长久的不进食会导致脂肪的分解，让你感受稍微好些。但是很快，胃酸会堆积，将你胃壁的角质膜溶解，裸露的胃部绒毛在胃酸的接触下开始疼痛。


    我把四肢塞进冰箱的冷冻层，翻了翻家里，确实没有别的吃的了，只好给他倒了一杯水，塞进他的手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乱跑，好吗？”


    他没回答，但喝了口水，那就当他同意了吧。


    虽然他表现得很乖巧，但我还是害怕他会弄出一些什么乱子，把我家里弄得很乱，要收拾很久，所以我尽快地买来了一些人类食物。好在他一直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有变，更不会为我添上其他的麻烦。


    我把他手里喝光的杯子拿走，将还有些烫的汉堡塞到他的手里。他立刻撕开塑料纸，咀嚼起汉堡来。


    在他吃饭的时候，我去把杯子洗了，又拿出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和一身没穿过的睡衣，将剩下的三明治、汉堡和其他的食物都塞进了冰箱。厨房里有一个出租房中原本就有的微波炉，我此前从未用过，不过以后使用的频率或许会高一些了。


    他还记着怎么使用淋浴用具，省去了一些麻烦。替他吹头发的时候，我终于摸到了软软的、乱乱的、像小狗毛发一样的头发。果然很软，很好摸。


    处理完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四点多了。还好第二天是周六，我就算加班也只需要在家里加一会班，不用起得很早，否则明天早起的话，我一定会困得用潜意识在敲键盘。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去客厅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小孩——我记得他墓碑上的名字是“杰森”来着？全名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个挺大众的名字，那就以后就叫他“杰森”好了。杰森睡得好像并不安稳，蜷缩成一团在沙发的角落中，我昨天还担心他会不会半夜掉下来，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先吃了点昨天剩下的四肢当作午饭，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块三明治，准备叫他起床。


    碰到他肩膀的瞬间，他立刻睁开眼睛，猛地握住我的手腕，在看清我的脸以后，他又松开了。


    还以为他又要给我来个擒拿术呢，看来虽然脑子现在不太好用，但是至少不会用擒拿术把我按在地上了，这就已经足够了，毕竟他的擒拿术把人按在地上真的很痛。虽然我的恢复能力很好，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想要受伤。


    “吃饭。”我尽量用简单的词汇加上一些肢体动作引导他的大脑尽量清醒一些，我指着桌面盘子上的三明治这么对他说，“三明治。”感觉我好像幼儿园老师，或许在我失业以后，可以考虑一下这份职业，就是不知道幼儿园教师的薪资待遇怎么样。


    他困扰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他看到事物，很高兴地抓起三明治吃了起来，动作很小心，没有把面包屑撒到被子和沙发上。我越发觉得把他捡回来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给他倒了一杯水以后，我把手机免打扰关闭，果然看到了我怎么还没有死的领导发来的消息：“这个方案不行，再改一稿，我要在周一前收到你的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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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鳄鱼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动手。我叹了口气，拿出电脑，开始修改方案。


    我知道我的领导在故意刁难我，但是没有关系，我也有糊弄他的一套方案。反正他又不会仔细认真地看完我的全文，我只需要把所有被字句换成把字句，将一些语句更换主语和顺序，再将连接词更换一下，一篇全新的方案就出现了。虽然对比正经修改要简单一些，但是让每一版方案的修改都不一样，还是需要花一些时间的。


    还是希望我的领导能够早日上天堂，他什么时候死，他怎么还不死。鳄鱼人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我的领导这种先天的智障怎么还能够活这么久？他怎么还没有被人捅死？天堂才更加适合我的领导长期定居，希望他早日搬家。


    等我改完一部分方案的时候，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站起身，决定去倒一杯水，稍微休息一会，不到深夜，我是不会把修改好的方案发给领导的。虽然知道他会设置消息免打扰，但是万一有一天他忘记了呢？能把他吵醒就最好了。


    杰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三明治，安静地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在恢复自己的记忆和语言能力，也有可能单纯是因为大脑过于混乱，除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做不到其他事。我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呆在房间里将近一个周，除了吃饭喝水以外基本上无法独立完成其他的事情。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觉得神奇，那段记忆明明清晰，却又总显得模糊，就好像我的灵魂被禁锢在失去控制的躯壳中一般。


    拍拍神经呆滞的杰森的脑袋，我由衷可怜了他一会，并且祝愿他早点好，随后又回到我的房间里去修改我那份根本不会被认真看的方案。


    我的领导怎么还没有上天堂？他可以今天被车撞死吗？喝水呛死、吃饭噎死，或者是突然猝死，都可以。他能不能早点死。祝愿我的领导早日上天堂，如果领导上天堂以后发现天堂环境很好，下来顺便把我的同事们都一起带上去，那就更好了。

 5. 第 5 章

    一周后，我终于接到了我的领导上天堂的喜讯。给鳄鱼人打完尾款后，我的余额几乎变成负数，还好有我成功升职的消息，否则我会考虑是否要请一位魔法师来记录一下食尸鬼死亡后会变成什么物种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魔法师能支付我一定的研究费用吗？万一我没有死，变成丧尸，那还是需要花钱的。


    虽然我很想为我的升职庆祝一下，但是最近蝙蝠侠真的打击□□打击得过于严苛了，根本没有机会去捡温热的尸体。等他什么时候不再这么狂躁的时候再去捡尸体庆祝一下吧。


    杰森依旧是那一副恍惚的样子，没有任何恢复理智的迹象，我稍微有点担心。


    周末的时候我接到了升职的喜讯，看到了新的薪资，我突然觉得人生也并不是一片灰暗，还是挺美好的，如果这份喜悦和幸福能够一直在我的生命中延续就好了。可惜，生活中唯一的真理就是美好的事物永远无法永存，总会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离我们而去，将因为痛苦而从甘甜变为苦涩的回忆镌刻在记忆中。


    周一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以后，发现杰森消失了。


    是他想起了相关的回忆，然后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去了吗？但是家里好像没有任何他留下的纸条。他的衣服虽然坏了，但是似乎品质不错，他应该家里比较有钱吧，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只会让他感到羞耻，能够悄悄离开应该是他能做的最温柔的决定了。我猜测着，打开冰箱，里面的三明治还有几块，我吃的话，那些面包和芝士就会有股浓烈的呕吐物味道，口感也很像腐烂的蔬菜和发霉的面包，光是回想起来就会有些反胃。


    我还是没有扔掉三明治。


    如果他稍微还有一点良知，那能不能给我点借宿费？虽然便利店的食物很便宜，但是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窝囊费，每花一点都会让我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蝙蝠侠最近在调查一起韦恩子集团某个领导被鳄鱼人暗杀的案件。说是调查也不尽然，犯罪者的手法很粗糙，从湿漉漉的痕迹和不小心印在纸面上的半个脚印就能够推断出真正的凶手是鳄鱼人。在抓到他以后，鳄鱼人很快就坦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在暗网上接到了一起谋杀的委托，不过由于网站的设置需求，他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将鳄鱼人送进阿卡姆疯人院以后，蝙蝠侠着手调查暗网及这起案件的真实委托人，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这也不难，因为她的杀人动机已经很清晰地摆在她的社交平台小号上了。每天必定发送一条“领导和同事怎么还不上天堂”的帖子，甚至用户名称都是简单明了的“领导同事在天堂”。


    根据她的相关信息，蝙蝠侠找到了她的家庭地址，随后前往准备逮捕她。只是近期一直没有休息导致大脑有些混乱的蝙蝠侠忘记了一件事：那天是周一，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和特殊家庭条件，一般人都是要去上班的。


    从阳台上落地后，蝙蝠侠撬开阳台的门，踏入客厅。他第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发呆的杰森。


    蝙蝠侠开始检查他是否中了圈套，陷入了幻觉。


    杰森抬起头，瞳孔猛然收缩，从沙发上跳下来，差点被被子绊倒。蝙蝠侠伸手扶住他，皮肤下血管的跳动让他开始怀疑这是否到底是一场幻觉，这些细节未免过于真实了。他注视着眼前的杰森：身形比他去世时略高一些，面部的轮廓更加锋利，却依旧带着属于少年时期的柔和。如果杰森真的活下来了，大概也就是眼前的样子吧？


    “蝙蝠……”杰森激动而艰难地吐着音节，“蝙蝠……蝙蝠侠……！”


    “……是的，我在这里。”蝙蝠侠还是无法忍心对杰森的行为不做出任何回应，“我在这里。”如果当时他也能够在就好了。


    “蝙蝠……”杰森磕磕绊绊地重复着这一个单词，焦急地比划着手，似乎想要传达什么意思。


    蝙蝠侠逐渐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杰森总是在重复同一个单词？如果是要用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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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幻境来困住他的话，那为什么不用言语正常的杰森，或者是他记忆中某个阶段的杰森？而是选择了比死亡时还要成长一些的杰森？或许，或许——


    蝙蝠侠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个巨大荒诞的念头攫住了他的全身心，以至于他开始有些头晕目眩了起来：眼前的杰森是真实存在的，他复活了。


    这世界上存在如此多的魔法、外星人、平行宇宙、神明，那么为什么不能出现一个属于英雄的奇迹？


    他是幸运的，尽管有段时间他痛恨、懊悔，但好在，铸就的过错还有弥补的余地。


    最近蝙蝠侠出现的频率极大的下降了，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忙，希望他最好多忙一段时间，因为我忙着在街头□□火拼的时候偷吃暖和的几具尸体。还是温热的尸体好吃，冷藏的尸体嚼起来硬邦邦的，而且还总是参杂着一股冷藏的奇怪味道，也能吃，就是每次吃的时候都感觉我的味蕾好像死了一下。


    我也想过回墓园重新看看杰森的墓碑，认清他的全名是什么，然后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近期资料。但是我又很快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连纸条都没留，大概是不想和我再产生什么联系的。而且我还撞破了他死而复生的现场，他没有找雇佣兵把我暗杀就已经是仁慈了，我再做一些多余的举动恐怕会让他更加为难。


    加班回家以后看到家里有人等着我固然让人感受好一点，减轻了些孤单的情绪。但是比起心理感受好一些，我还是更愿意每天孤零零地活下去，至少把我这个月的工资领到以后再说死亡的事，这个月工资涨了不少。感谢鳄鱼人，可惜那个网站没有打分机制，否则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五星好评，顺便附上八十个单词的评论，如果能有返现就更好了。


    改天要不要去养一只小狗呢？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的作息和食物，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如果小狗把我的储备粮吃掉了，那就太糟糕了。


    哎，我对着电脑屏幕叹气，还是人类好养一些。

 6. 第 6 章

    在对杰森进行了科技侧与魔法侧的双重多次检测下，布鲁斯得到一个惊喜的结论：杰森的确复活了！没有变成奇怪的魔法侧生物，也不是科技侧合成的克隆人，而是本人的身体和本人的灵魂。复活唯一的后遗症是灵魂和身体的不相契合，不过再过上一段时间，两者就会互相自动磨合到应有的融洽。


    布鲁斯立刻将手边并不要紧的工作全部推后，几乎将全部的时间倾注在努力帮助杰森的灵魂尽快与他的躯壳磨合。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继续自己的义警工作，继续调查买凶杀害上司的案件，顺便查了查杰森坟墓的监控录像。随后布鲁斯发现一个糟糕的事实：买凶杀人的女性和把杰森从坟墓里“救出来”的女性是同一位，只是结合她抓起杰森的手指往嘴里塞和她冰箱里的残肢，布鲁斯难免不会将她归类为具有食人欲的一类精神病人患者中。只是这类人还会产生对其他人产生怜悯和同理心吗？还是说她将杰森认定为是和她一样的食人者？她有尝试过喂杰森人肉吗？就杰森现在的表现来看，他并未对人类的食物产生抵触心理，看来那位女性对他产生的影响并不大。


    布鲁斯浏览着她的信息：她目前是韦恩集团子公司的现任员工，那把她调任来总部具体考察一下情况再作下定论吧。


    远在家里享受没有加班和智障领导为难的周末的我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奇怪，食尸鬼也会感冒？


    最近我的运气有些过于良好了。


    首先，在我的领导死后的第二天，我成功升职，不仅涨了工资，还拥有了一间属于我自己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是我前任上了天堂的领导的，这点需要重点强调一下。


    其次，在我刚刚升职没有几天以后，韦恩集团总部突然传来了要从子公司中招募一位有经验的员工，这件事应该和我无关，因为我刚刚得到了升迁，可是我还是被韦恩集团总部提拔了。难道上天堂的领导和我命中犯克？怎么他一死，我的运气就变得这么好了。


    尽管到韦恩集团入职的工资与我升职后的工资相差无几，但是待遇要比现在好得多。所以我忍痛放弃了留在子公司里刁难我曾经的智障同事如今的智障下属们的想法，决定去韦恩集团任职。


    希望韦恩集团的同事们和领导都不是智障。如果买凶杀了韦恩集团的人，蝙蝠侠会来调查我吗？蝙蝠侠为什么就非得是韦恩集团资助的呢。


    第一天在韦恩集团上班的感觉还不错，没有遇到智障同事，也没有遇到智障领导，成功保护了我的钱包，否则我又要花几天时间在上班的时间摸鱼，寻找合适的雇佣兵，委托他们去帮我杀点智障同事。


    最关键的是，蝙蝠侠似乎又回归到了原有的夜巡频次，不再频繁地出现在哥谭街头打击□□火拼和罪犯了，甚至出现的次数还有点下降。这才是我搬家到哥谭市的根本原因：混乱的街头和温热的尸体。没有食尸鬼能够拒绝一具暖乎乎的尸体，更何况，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够在几具不同味道的尸体里面挑挑拣拣，选出我最喜欢的口味来。感谢哥谭市久居不下的犯罪率，感谢哥谭市经常发生冲突的几个□□，感谢哥谭市底层人民贫穷的收入——如果在普通人的人均消费水平高些的大都会，用不了几天，超人恐怕就会在半夜来敲我的窗户，问我为什么在好几具尸体上啃了几口，不尊重逝者了。


    杰森的康复训练开始进行得并不顺利，单单只是语言能力的恢复就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据魔法侧的说法，这是由于杰森的躯壳已经死去多时，灵魂归到天堂多时所导致的。


    “就像把一颗移栽到别处长大了的树苗想要重新栽入它最初的扎下根的那片土壤一样，”扎塔娜比喻着，“它的根部会不舒服地蜷缩起来，并且叶片枯萎一段时间。不过好消息就是，不适应土壤的树可能会死，而杰森不会。慢慢来，布鲁斯，他会好起来的，尽管这过程显得有些漫长。”


    “我知道，他能够回到我身边就已经足够好了。”布鲁斯注视着杰森略长的、凌乱的头发，含笑着说，“我很幸运，扎塔娜，我的儿子又回来了。”


    迪克刚刚接到消息，就立刻从布鲁德海文赶回哥谭，将摩托车扔在韦恩庄园的入口处，一路跑入一部分临时被修建为康复室的蝙蝠洞中，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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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地抱住语言、行动和思维能力都没有怎么恢复的杰森：“哦天呐！天呐！感谢上帝！我怎么能用语言来形容我的激动？天呐！这一切都像一个梦！你真的回来了，你真的复活了，杰森！能再次见到活着的你真是太好了！”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到最后，甚至有些哽咽。


    “冷静点，迪克，杰森的语言能力还没有恢复，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回答你的话，而且他对于四肢的掌控也不够好。”布鲁斯虽然这么说，但没有强行分开迪克和杰森，微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布鲁斯！”迪克小心地扶着对四肢使用很勉强的杰森回到沙发上，“不然我就能早点赶回来了！天呐，我甚至忘了和领导请假！他在这个月月底业绩考核的时候一定要把我痛骂一顿了！”


    快乐的迪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手臂，高声宣布：“但是去他的领导！去他的业绩考核！这一整周我都要留在哥谭了！”


    “你的房间还为你留着，”阿福微笑着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布置。”


    “哦，你也太好了，阿福！”迪克转头看了看眼神茫然的杰森，扭头看向布鲁斯，“嘿，布鲁斯，杰森最近的康复训练怎么样？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不许拒绝我！我太高兴了！全世界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好消息！”


    被迪克塞进沙发的杰森挪动着向前了一点，用还在颤抖的手指勾住迪克的衣角，磕磕绊绊地蠕动了一下嘴唇：“迪克……”


    “什么？”迪克转过身，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却扶着杰森的肩膀，小心地将他重新塞回沙发上，“小心点，别掉到地上了。”


    “迪克。”杰森盯着迪克，每个音节都咬得很重、很清晰地复述了一遍，“迪克。”


    “你听到了吗？”迪克欣喜地转头问布鲁斯，“你听到了吗？”


    “当然……”


    布鲁斯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迪克打断了：“他叫我的名字了！他叫我的名字了！”


    迪克抱起坐在沙发上的杰森在地面上旋转了好几圈：“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我的名字！”

 7. 第 7 章

    韦恩集团总部的工作确实要比子公司轻松许多，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韦恩集团中没有智障的同事和领导刻意为难我。在入职的一周中，我甚至没有一天在加班。这真是一个奇迹，在子集团工作的时候，我没有一天不在加班。果然，我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一切的问题全都来自我那本应该上天堂的领导，还好他现在已经上天堂了，感谢鳄鱼人。


    工作轻松的我坚持每天晚上都出门去寻找几具美味的尸体，关心一下我饱受摧残的味蕾，现在它们好像逐渐活过来了，真好。


    昨天晚上我罕见地吃到了一具奶油味的尸体，要知道这种味道一般只会出现在女性身上，特别是年轻的女性或者是还在上小学的女孩身上——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也没有生吃过人类的肉，我只是闻到过，一个人死前和死后的气味通常是一致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能在街头火拼中找到如此少见的味道的概率不亚于我买彩票中奖当上了哥谭市首富，况且我从来不买彩票。


    说不定今天运气也会很好，能够吃到其他少见味道的尸体。心情不错的我穿着黑色的衣服从家中出发，顺便把在冰箱里放了一周的三明治送给了路上遇到的乞丐，我真是过于善良了。


    今天的运气还真的不错，我在街边找到一具刚刚死了不到半个小时、还有点温度的尸体，吸吸鼻子，我能闻到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清淡的柠檬味，虽然不是我最喜欢的，但是这种气味也很罕见，所以我拿起他的一只手臂开始啃。


    我正嚼着酥脆的骨骼，享受着温热的血液在口腔中滑动时残余的柠檬清香时，突然有一股浓郁的气味传来：这味道很奇怪，我一时间无法具体想出它的描述，只觉得在闻到的瞬间，酸涩和苦意在唇齿间弥漫，伴随的还有一股泪水般的咸腥，好像一个因为悲痛，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夜晚。


    通常来说，人类的气味与他们的灵魂相挂钩，用通俗点的语言来讲，就是他的气味能够代表他是一个怎样的人：黑胡椒味，说明这个人脾气暴躁；奶油味，说明这个人待人温和，性格可爱；柑橘味，说明这个人喜欢文学，心思细腻；薄荷味，说明这个人严谨认真，喜欢规划生活中的所有事情。可我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独特的气味，清爽的柠檬味早已被这股气息掩盖，刚刚塞入口中、还来不及咽下的肉都变得苦涩起来。


    我好奇地抬起头，想要知道这种气味的发出者：漆黑制服、胸口一只蝙蝠的高大男人正低头看着满脸是血的我。


    我的大脑甚至有一瞬间的呆滞：蝙蝠……蝙蝠侠？！


    我盯着蝙蝠侠，蝙蝠侠也在盯着我。


    真的，我知道为什么哥谭市那些底层□□或者是卖药的为什么这么害怕蝙蝠侠了，这么一个身体健壮、面色阴沉、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把我脑浆子打出来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我没有立即大喊“饶命”就已经算我足够勇敢了。


    当然，我的行为也没有比这好许多。我在“英勇就义”和“转身就跑”里面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后一个，在我拿到我这个月的工资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


    食尸鬼的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好上一些，但是比起疑似是蝙蝠怪人的蝙蝠侠来说，这个速度还是慢了点：他是如何做到我回头时无法看见他，但是每过一段时间后又出现在我身侧的？难道他还是一个魔法师？能够追踪我的存在，然后使用什么高深的魔法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


    可恶的蝙蝠侠，除了买凶杀人、未经允许挖掘别人坟墓、偶尔吓晕几个路人以外，我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我跑得心脏都要吐出来了，感觉自己重返青春了，又回到了在中学时期进行体育测试，怎么跑也只能勉强得到一个F的时代。谢谢蝙蝠侠，只是这种重返青春的方式也太不美好了，而且我也不想回到那么窘迫的时期。


    我从街头跑到天台，又从天台跑到街道，最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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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上天台，蝙蝠侠还在一直追我：我都这么尽力地奔跑了，蝙蝠侠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就不能去逮捕其他人吗？从街头上随便抓一个路人，他犯下的罪可能都比我深。凭什么抓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一时不慎，我被蝙蝠侠按倒在地，还是标准的擒拿术：总感觉这个情景莫名地熟悉。


    “你雇佣鳄鱼人杀害了你的上司。”蝙蝠侠的声音经过变声器的加持，带上滋滋的电流声，“还偷窃了哥谭公墓中的尸体。”


    “那怎么了？”我放弃了，蝙蝠侠真的不是氪星人吗？怎么这么能跑？我的心脏直到现在都跳得难受，在胸腔中好像要飞窜出来，“那个领导简直就是一个混蛋！他进阿卡姆疯人院我都害怕院长管不住他，就这么直接地轻松地死了，我还觉得浪费我的钱，还便宜他了。”


    “还有偷尸体，”我越说越委屈，“如果不是你打击□□打击得太凶，否则我怎么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去！死了好多年的尸体味道简直糟糕透顶！”


    “味道？”蝙蝠侠挑了我说的句子中的一个单词，重复了一遍。


    “对啊，我搬家来哥谭市就是因为哥谭市死的人多，我不用每天晚上小心翼翼地去偷尸体吃，只需要每天在街头找找火拼的□□就好了，拣点他们不会入殓的尸体吃就够了。”我回想起今晚还没吃完的半具柠檬味尸体，更加生气了，“食尸鬼吃点尸体怎么了！我又没有杀人！我甚至怕吓到别人，都是夜晚行动的！”可恶，我都这么收敛了，蝙蝠侠怎么还来找我！我不比我已经在天堂的领导更加守法懂法爱法吗？


    食尸鬼？蝙蝠侠的大脑中旋转了一圈这个词汇，很快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以尸体为食的一种生物，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能够在她家中发现冰冻四肢的原因。看来不是食人者，蝙蝠侠稍微放了点心，那么她自然也不会给杰森传输一些奇怪的观念和想法，对杰森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8. 第 8 章

    “但是你委托鳄鱼人去杀害你的领导，这点是违法的，也足够你进监狱了。”蝙蝠侠从我故意引导向另一个话题的陷阱中跳了出来，理智地指出了我的违法之处。


    “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渣！我杀了他是为了正义！”我试图为我的行为诡辩，“你应该去调查一下他做过什么事情：贪污、行贿、接受贿赂、潜规则女员工、无缘无故炒了某些员工，甚至逼迫一个员工跳楼了，他这样的人居然能够逍遥法外、享受自己的权利，我凭什么不能够把他杀了？他死得这么痛快，我甚至有些不够！”


    趁着蝙蝠侠听我说这段我自己都觉得是胡扯的话的时候，我悄悄地蠕动着，然后猛地跳起来，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逃跑了：哈哈，蝙蝠侠，没想到吧，这是我的逃跑路线！


    我此生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如果我被选为奥运运动员，恐怕我也不会跑得这么快。如果成为奥运冠军能够给我颁发一大笔钱，那么可以另当别论。


    只是可惜我那半具没吃完的尸体，柠檬味的尸体真的少见又好吃，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收尸，如果没有就太好了，明天他就会安稳地躺进我的肚子里的。


    真饿，今晚又没有吃饱，可恶的蝙蝠侠，食尸鬼没有人权吗？凭什么不让我吃饭？我看了看空荡的冰箱，深深叹气：看来又要冷藏一些食物在冰箱里了，冷冻过的尸体真的味道很奇怪，有一股制冷剂的味道，不管吃什么口味的，都像是加了过量的制冷剂。


    连续吃了好几天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尸体以后，我实在忍受不了每天吃制冷剂口味、蜡烛口感的食物了，再吃我还不如回大都市，等着超人半夜敲我窗户，把我送进监狱。趁着夜色正浓，我溜出家门，悄悄在街头上闲逛，去哥谭市最容易发生□□火拼的那几个地方，期待今晚蝙蝠侠不会出现，也期待今晚有□□火拼，还会死几个人，能让我吃饱一顿。


    再说一遍，可恶的蝙蝠侠。我们食尸鬼怎么你了？食尸鬼难道就没有人权吗？我可是哥谭市的良民！


    按照哥谭市的混乱程度来说，很少会有一个夜晚不发生□□火拼的，只要你在港口边转几圈，你就会发现，这里简直是食尸鬼的天堂。再也没有比这里有更多尸体的地方了，我光是靠近，就已经能够想象到满地的尸体和漫天的飘香了，饥饿感在我胃中翻涌，差点掀起浪花把我拍晕：我实在是太饿了，那些冰冻冷藏的尸体根本就不是食尸鬼能吃的。


    我无声蹲在一个视觉的死角处，趁着有人倒下来死掉的时候冲上去，抓起他又冲回死角里，闻闻他身上的气味，或者是咬掉他的一小块食指指腹上的肉，尝尝味道。如果不喜欢这个味道，就重新把他扔回去；如果喜欢，那我就开始今天的晚餐。


    换了两三具尸体，我找到一具薄荷味的。虽然不是最喜欢的，但是比起浓郁得快能把我呛晕过去的黑胡椒味，薄荷味实在是令人耳目一新。我扫了一圈，又探出头，向集装箱外看了看：很好，蝙蝠侠没有往我这里来的迹象，而且他一时间也从那群□□中脱不出身来。随后，我抓起一截手指，愉快地开启今天的晚餐。


    食尸鬼的牙齿被加强过，咬断人体骨骼不算难事，人体最坚硬的器官在我的嘴里就像炸酥的鸡骨头一样，这也是我很爱吃的一处人体器官。随后是内脏，吃肠子和胃这类装过人类食物的器官总让我感觉有些奇怪，所以我通常都是扔掉，吃些肝脏、脾、胰这一类的器官。它们都很柔软而富有韧性，充盈着血液，只要咬下去一口，甜蜜的血浆就会迸溅，唯一的苦恼就是后续收拾被染上血的衣服。还有眼球，这也很好吃，就像糖果一样，外表略硬，内部满是汁水，不过这没有糖果一样的甜味，反而比较清淡，在吃腻了甘甜的内脏后吃点眼球解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挖出一颗心脏，咬断上面纵横的血管，甘甜的血液流入我的喉咙，还参杂着薄荷的清爽，不会过于甜腻。


    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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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枪支声愈发密集，看来今晚的□□火拼还挺激烈的。我咬着一块刚从心脏上撕下来的肉，从集装箱后面向外看去，枪口迸发的火星差点让我双目失明。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晴，我勉强看清蝙蝠侠被围困的局面。


    等会，谁被围困了？我眨眨眼，蝙蝠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蝙蝠侠原来也会陷入困境吗？


    蝙蝠侠很快用行为证实了蝙蝠侠从来都是无敌的：左边出拳击倒一个□□，右边扫腿踹飞一个□□，转身避开子弹，顺便甩出一打蝙蝠镖，放倒一片□□。


    果真现实比好莱坞式的英雌电影精彩多了，我充满兴趣地嚼着嘴里薄荷味的心脏，偶尔看到高难度的动作还会在心中鼓鼓掌，实在忍不住还要叫一声“太精彩了”“蝙蝠侠真厉害”。蝙蝠侠往我这边看了几眼，我往回缩了缩：这边是视觉死角，他应该看不到的吧？可能是巧合而已。


    我向来不是很喜欢看电影，所以这场精彩的武打场景很快失去了对我的吸引力，我退回集装箱后面，掏出一块肝脏准备来吃。肝脏的味道比较肥腻，通常来说并不好吃，咬下去就像在吃一块沾满水的肥皂，刚刚放到唇边，它就会迫不及待地滑进来。一般长了点脑子，又被现实毒打过几次的人都会知道，主动来找你的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块器官也一样。但是这具尸体是薄荷味的，说不定会缓解一定的油腻，让肝脏的味道更好地发挥出来呢？有钱人都很爱吃什么法式鹅肝，我这个薄荷味人肝应该味道也相差无几吧？原材料都是肝脏，烹饪手法，呃，这个我不太清楚，说不定他们有钱人和我一样也是生吃呢？不是有什么生切三文鱼这种很贵的食物吗？鹅肝可能也是这种吃法吧。


    我满怀期待地咬下一口肝脏：薄荷味的肥皂在我口腔里转了几圈，滚入胃中。


    现在催吐还来得及吗？我无法忍受这块恶心的东西和其他美味的薄荷味人肉待在一起，它简直不配拥有薄荷味这么美好的味道。

 9. 第 9 章

    嫌弃地扔掉那块很难吃的肝脏以后，我抠出一只眼球，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富有弹性的外皮在破裂的瞬间迸溅出新鲜的汁水，带着薄荷的清香，有点像薄荷味道的牙膏，但是远没有那么刺激，就像在嚼新摘下来的薄荷也一样，吃起来像有一股冷杉林深处吹来的清晨的风从我唇齿中掠过。


    咽下眼球后，我举起另一侧的手臂开始吃。大腿处的骨头往往比较硬，而且很大，嚼起来比较累，还是小臂的骨头更加容易吃一些。


    几颗子弹射入了我躲藏的集装箱上，劣质的铁皮瞬间凹入数块痕迹。我瞥了一眼，继续低头吃我的晚餐。


    有人被摔在我身前的铁皮上，我都能清晰地从铁皮上看出他脊背的轮廓了，有点脊柱侧弯，是不是平时不喜欢正经坐着。做出如上诊断的我嚼嚼手指头，脆响的手指在嘴里弥漫着清淡的薄荷味，就像一口气塞了四五条绿箭薄荷味口香糖在嘴里。不过绿箭口香糖和绿箭侠谁先出场的？他们会互相打官司，控告彼此侵权吗？


    某个□□被蝙蝠侠击晕，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我躲藏的集装箱旁边。我看了看昏迷的□□，在他衣服上随意擦擦我手上的血，把他往外塞了塞：请不要打扰我的晚餐时间，看在我今天找到了好吃的薄荷味的份上。


    蝙蝠侠和几个□□搏斗着打到我的身边，他可靠地一拳一个地解决他们以后，将目光移向我。


    我被看得有些后脊背发凉，但想到我并没有杀人，而且还有更重要的□□等着蝙蝠侠处理，我又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背，大声地咀嚼嘴里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用动作向蝙蝠侠表示：我吃饭怎么了？食尸鬼都是吃这个的！我又没有杀人，我可是良民！


    蝙蝠侠收回了目光，从我身前离开了，继续去处理永远也不会处理完的□□。


    我扯下来一节小臂，咬下几口后又好奇地向外看去，毕竟这么近距离观赏蝙蝠侠殴打□□可不是一件常见的事。如果我现在掏出手机拍摄，那这些照片能够卖给报社吗？会有人高价收购我的照片吗？我的钱包现在急需一个愿意理解它、支持它、鼓励它的伯乐。


    蝙蝠侠还在打。怎么今天晚上的□□有这么多？是因为前半个月蝙蝠侠打击□□太凶，导致他们业绩太差，所以现在都来冲业绩了吗？□□内部也有业绩考核吗？黑面具、罗马人、企鹅人他们年底会互相对比员工业绩吗？


    我本来都已经打算把头伸回去，继续吃我的晚饭，但是似乎有一个□□即将拿着机枪扫射蝙蝠侠的后背了，而蝙蝠侠此刻面前还有一打的□□需要应对。


    在“假装没看到缩回去吃饭”和“冲上去帮忙”之间犹豫了一下，我把血在脸上抹得更加均匀了点，确保不会有人认出我，然后冲了出去，还不小心踩了一下刚才被扔到我身边的那个昏过去的□□。没关系，应该死不了，我心里悄悄想，而且就算真的死了他的家人也不一定能够找到我，哦，对，他还不一定有家人。这是什么独属于哥谭市人民自己的笑话吗？


    似乎没人注意到集装箱背后还藏了一个食尸鬼，所以□□们在看到我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只有蝙蝠侠一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毕竟我只能看到他的半个下巴。总之，我趁着他们错愕的时候，一拳把那个想要拿机枪扫射的□□锤进旁边的集装箱中，蝙蝠侠则是把剩下的□□一口气全部打晕。我现在开始怀疑前几天蝙蝠侠和我开展追逐赛的时候并没有用全力，如果他真的动手，我现在应该就像刚刚被我踩了一脚的那个□□一样，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蝙蝠侠向我看过来。


    我立刻后退一步，举起双手，作好转身就跑的准备：“我没有杀人，我吃的是尸体。”还好今天差不多吃饱了，不用回去挨饿了。蝙蝠侠何日能够接纳食尸鬼？食尸鬼何日才能站起来？食尸鬼难道就没有人权吗？可恶，虽然我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像老鼠一样在街头上游走寻找合适的食物，但是我又不是真的老鼠。


    蝙蝠侠盯着我看了一会，感觉至少有三十秒。我觉得我好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僵硬得好像一块石头。但是我又没吃人，他这么看我干什么？不相信我吗？该死的蝙蝠侠，我都这么诚实了，怎么能够不相信我！不就，不就是在他面前吃了下饭而已，我心虚地回忆着我吃饭的场景：满地乱扔的粉色肠子、咬了几口后被扔到地上的肝脏、残缺的四肢、空旷的眼眶。


    但是我又没有强迫蝙蝠侠来欣赏我的吃饭场景，我在心里努力为自己辩解，试图想出一个一会蝙蝠侠用标准擒拿术把我按在地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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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用来哄骗他，然后趁机逃跑的借口或者理由。


    蝙蝠侠把手伸向他的腰带。


    他在里面放了什么？让人昏迷的喷雾？让食尸鬼原地死亡的圣水或者是食盐？还是一副押送我去黑门监狱或者阿卡姆疯人院的手铐？我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似乎已经看到我一片黑暗的未来。再次声明，我其实没有那么怕死，但是在我领到这个月涨过的工资前，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死的！至少也要等到我把我赚的钱花完再死，不然我辛辛苦苦当了那么久的奴隶，结果一天奴隶主都没当就死了，那也太亏了。死后我会因此变成怨灵的，或者是试图想出灵魂自杀的方法。


    我几乎从原地跳了起来，转身就想要跑走，心脏的跳动程度再次回到我那糟糕透顶的青年时期，我是真的不想再上任何体育课了，也不想参加任何体育测试，有的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一个天生残疾的人，这样就有合理的理由参加体育考试了。蝙蝠侠会在半夜追着一个残疾人来一场马拉松吗？我猜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但我觉得他有可能把我的轮椅偷走，阻止我推着轮椅跑路。


    蝙蝠侠却没有掏出昏迷喷雾、圣水、食盐和手铐的任何一项，而是一块柔软的、干净的棉纸手帕，递给了我。


    已经打算逃走的我困惑地歪了下头，盯着手帕：不会这上面参了什么看不出来的，但是能够让食尸鬼原地暴毙的东西吧？虽然我现在长得像个人，蝙蝠侠也不杀人，但是本质上我是一个食尸鬼，不属于人类的范畴，如果蝙蝠侠真要杀我，还真不违背他的不杀原则。


    蝙蝠侠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我好像听到了一点气流的声音。蝙蝠侠还会叹气吗？蝙蝠侠还会有想要叹气的想法吗？我一直都以为蝙蝠侠是类似“哥谭市的黑暗骑士”这样符号一样的存在。


    他把手帕又往前伸了伸：“手帕是干净的，没有抹任何有害的物质。”


    “蝙蝠侠是怎么看出来我在想这个问题的？”


    ——我是这么想的，也不小心脱口而出了这个问题，随后窘迫地快速从他手里扯过手帕，在脸上胡乱蹭了几下，雪白的手帕顿时浸染上大片暗红的斑驳。


    “你的表情早就告诉我这一点了。”我这次能从蝙蝠侠的声音中听出浓厚的无奈意思了，“我目前不会逮捕你的。”

 10. 第 10 章

    捏着染血的手帕，我突然头脑发热，问了一句：“那以后呢？”


    意识到自己说了点什么以后，我连忙摆手：“呃，我的意思是，呃，我没有要违法乱纪的意思，我是良民，非常尊重法律的。”


    “如果你不违法的话。”蝙蝠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呃，这个手帕，我洗干净了以后还给你吗？”我低头看了一眼无法看出本色的、湿漉漉的手帕，聪明地选择了转移话题，可是等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蝙蝠侠已经不见了。


    这就是新闻报道中传说中的“转头就消失的蝙蝠侠”吗？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有和哥谭市警察同样的待遇。


    所以这条手帕到底需不需要还给蝙蝠侠呢？我对着手里这条制作精良、面料高档的手帕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回家洗干净放起来吧，遇到了就还给他，我这么想着，收起了满是血的手帕，继续去吃还有小半具的尸体。我要收回前言，蝙蝠侠人还是挺不错的，他甚至没有被我吓到。真不愧是伟大的蝙蝠侠，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蝙蝠侠似乎很快就接受了我是一个食尸鬼的身份，能够面对我有些惊悚的吃饭场面面不改色地一拳捶倒被吓得愣住的罪犯，偶尔还会递给我一张手帕，让我擦擦脸。我有些好奇他的腰带中到底有多少条手帕，但是我没敢问，我怕他用“蝙蝠侠在注视着你”的眼神看我，我会惊恐地跳起来逃走的。


    这次我遇到他的时候，我叫住了他：“等一下，蝙蝠侠，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即使和他对视过很多次，我依旧有些不习惯他的眼神，以及身上的气味，太苦太酸了，每次闻到，嘴里的食物都失去了原本美味的味道，无论原本嘴里在吃什么，只要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都像是在吃浸泡过意式咖啡的德国黑面包，感觉我就像二战战场上一只战壕里和士兵抢食物的老鼠。


    我从口袋里掏出他借给过我的全部手帕，伸出手：“还给你，谢谢你借我手帕。”


    他接过手帕，上面没有任何污渍。


    “我应该有洗干净吧？”我不是很确定地说，“我在网上特意查了一些如何去除衣物上沾血的教程。”顺便还学到了如何处理骨头，如果以后有不想吃的食物说不定就能够用这种方法处理一下。


    蝙蝠侠的目光从手帕上移到我身上：“什么教程？”


    “就是如何处理血迹的家政教程，”我原本想掏出手机给他看几眼，只是感觉和蝙蝠侠分享家政视频有些奇怪，他应该不会是在家里会做家务的那种人，光是夜巡就已经够累的了，回去还要收拾家的话，迟早会猝死，“还有如何处理骨头什么的，有一个视频博主分享得还挺全面，我觉得很实用。”


    “哪个博主？”


    蝙蝠侠还会做家务吗？虽然这么不礼貌地想着，我还是翻出手机，给他展示了我前几天刚刚关注的博主：“你看，分享的视频教程都很实用，从如何处理新鲜和陈旧的血迹，如何处理骨头，如何去除卫生间地板和马桶里的血迹，如何清理下水道中的骨头残渣，如何让染血的沙发恢复原状……”这些技巧都是很常用的技巧，博主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心人。


    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蝙蝠侠又不见了。


    真奇怪，难道他看完视频后受到启发，现在着急回家做家务？


    其实如果抛开蝙蝠侠经常一言不发地离开，身上一股很酸很苦、影响我食欲的味道，表情很吓人这几点来看，他还是挺好的。


    至少他不会非常没有礼貌地像其他路人一样尖叫着“这他爹的什么鬼”然后跑开，弄得我很伤心：我们食尸鬼怎么你们了？食尸鬼什么时候才能不受到歧视？我多好多温良的一个人！


    在我一次忍不住和表情很吓人的蝙蝠侠说过这件事以后，我罕见地从他的面具上分辨出了他的表情，如果没有分辨错，那应该是“你他爹在说什么鬼”的表情。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评价什么，而是在我愤怒地嚼着手指低头的瞬间从我面前消失了。


    我就知道，又是这样。我嚼着脆脆的手指，无聊地叹气：哎，哥谭市人民什么时候才能够接纳食尸鬼呢？


    我偶尔会和蝙蝠侠聊到我工作的事情，我告诉他我是韦恩集团公司的员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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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不认识我们公司的总裁布鲁斯·韦恩，还问过他和韦恩的关系是什么，我不止一次在报纸上看到过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花边新闻，还在手机论坛上刷到过他们相关的文章，虽然不怎么关注，但是还是难免感到好奇。


    当然，他一概没有回答。


    我还问他能不能让布鲁斯·韦恩给我升职，看在我这么努力工作的份上。


    当然，我也没有升职。


    蝙蝠侠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只是在我看来，毕竟他不会像某些智障同事，在我说完我的苦恼后说“我就不会这样”，也不会试图参与到我的生活中来替我做事，更不会指责这是我的问题。因为他对我的言论很少回复，并且经常在我转头的瞬间就消失。


    好吧，有的时候我也不确定他究竟听没有听我说话。但是对人类述说我的智障同事和智障领导，以及前任智障同事和前任智障领导，而不是对一个玩偶或者什么东西的，显得我不是那么像精神病，而且还能安慰我自己：我没有非常糟糕的人际关系，连一个听我说话的人都没有，至少还有一个经常消失的蝙蝠侠偶尔听听我说话。


    其实我有的时候会觉得和蝙蝠侠说话跟和一个玩偶说话没什么区别。和玩偶说话的好处就是，它永远也不会在你说得义愤填膺的时候趁你不注意消失。


    所以蝙蝠侠真的是魔法师吗？食尸鬼有成为魔法师的资质吗？他能教我这个“和你说话的人转头后瞬间消失”的魔法吗？这也太酷了。


    我还和他说过我遇到的死而复生者，遗憾他走得那么痛快，连花掉我的钱都没有还给我。堂堂哥谭市豪门公子哥，居然付不起三百美元！我如此对蝙蝠侠痛斥那个小孩。


    这次蝙蝠侠终于听完了，依旧没有说什么话。


    只是第二天，我莫名收到了我的工资涨了的消息，每个月涨三百美元，刚好是我昨天和蝙蝠侠说过的数额。巧合得我都不敢信这是韦恩的临时起意。


    我宣布此刻我就是激进的蝙蝠侠粉丝了，谁敢说蝙蝠侠半句不好我就，我就……我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偷偷在社交平台上发几条帖子，祝愿他早日上天堂吧。

 11. 第 11 章

    偶尔，我会帮助蝙蝠侠处理一些小麻烦。比如说在□□火拼的时候冲上去随机对□□成员来几拳，然后再学蝙蝠侠消失，躲到集装箱后面继续吃我的晚餐。也比如说，在阿卡姆疯人院的某个精神病患者出逃的时候给精神病患者来几拳。我也想去救助人质，可是他们看到我的时候情绪更加崩溃了。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我只好选择多给精神病患者两拳头，反正平时被蝙蝠侠揍得那么狠也没死，我也揍两拳他们也不会死。


    这也就导致了哥谭市又出现了新的传闻：小巷里或集装箱相互的间隙中又新增一例精神病案例，她会满身是血地随机在夜晚的某个时刻冲出来给人两拳，通常对象是□□或者是阿卡姆疯人院的常客，没有被蝙蝠侠抓进阿卡姆疯人院，很可能是新的义警。


    在工位上摸鱼的我刷到无良媒体给我起的各种义警称呼，两眼一黑：可恶，这些“血腥人”“暴力狂”的代号是什么意思？这是给正常食尸鬼的代号吗？可恶的媒体，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把你们通通起诉！


    摸鱼两个小时以后，我决定开始今天的工作，不能辜负涨了三百美金的工作。感谢蝙蝠侠，感谢布鲁斯·韦恩，衷心地祝愿他们都长命百岁，这样我就能一直在韦恩集团打工了。


    好像今天下午布鲁斯·韦恩要来巡查来着，那我就把难度最高的工作先看一遍，写一遍草稿，然后等他来的时候做出完美的第二版吧。


    希望布鲁斯·韦恩能看到我努力和天赋，然后给我升职，或者是涨工资也可以。


    哥谭市的报纸头条通常很少是阿卡姆疯人院中的精神病患者集体逃窜的新闻，一般来说，都是布鲁斯·韦恩那张堪比阿兰德龙的帅脸和他又换了的超模女朋友。可恶，怎么有人又帅又有钱？怎么有人这么幸运？不是说好上帝给人打开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吗？布鲁斯·韦恩难道是出生在阳光明媚的旷野吗，四处都是太阳光？该死的购物平台，给我赠送优惠券的时候不都说我是最幸运的吗？


    每次刷到新闻，我都不免要阴暗地嫉妒很久，期望自己下辈子投胎成布鲁斯·韦恩，享受有钱人生。


    他们这些有钱人难道还有什么苦恼吗？我有时会这么思考，然后经过多次的深入思考后，我得出了一个令人悲痛的结论：我的见识和财富已经短浅到不足以让我想象有钱人们的苦恼是什么样的了。


    我正对着今天布鲁斯·韦恩的相关新闻狠狠嫉妒，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酸涩，带着浓郁的苦味，好像有人突然把一颗泡在百分百提纯的柠檬汁中的苦果塞进我的嘴里，苦得我猛地有了流泪的冲动。


    如此罕见的气味我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蝙蝠侠。


    难道是阿卡姆疯人院中的某个病患跑到韦恩集团里面，想要挟持人质？但是也没听到枪响和人群的躁动。我关掉摸鱼的页面，打开工作的文档，好奇地从工位的隔板中探出头，看向气味的来源：紧闭的电梯门。


    蝙蝠侠还需要坐电梯吗？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电梯门就缓缓打开，更加浓烈的苦涩气味涌出，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盯着电梯背后的人。


    一张史无前例的帅脸顿时出现在我眼前，感觉世界都因为这张帅脸而变得明亮，如果每天让我看到这张帅脸，那我每天上班晚上加班也没什么不行的。


    等一下，我眨了下眼睛，缓解这张过于帅气的脸对我带来的冲击力，又吸了吸鼻子，蝙蝠侠同款的苦味越来越近，是布鲁斯正在往我这边走来。


    不会吧？我惊恐地努力分辨布鲁斯身上的气味：食尸鬼的鼻子很灵敏，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总是分不清不同香水之间的区别，也不明白前中后调有什么不同，但是变成食尸鬼以后就能很快分辨出它们的差异，也能够从人体味的不同的细微差异间分辨不同的人。我还一度想知道食尸鬼能不能入选缉毒犬行列。


    虽然有高档木质古龙水的香味，但我依旧很肯定他的味道和蝙蝠侠的味道完全一样。


    我好像在无意中知道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请问我现在连夜跑路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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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蝙蝠侠会把我杀了以后当街示众吗？我再也不乱闻其他人身上的气味了。现在买票回大都会还来得及吗？超人会告密蝙蝠侠吗？要不然我还是从旁边窗户跳下去吧，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硬着头皮和布鲁斯问好，当然，我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这也很符合布鲁斯·韦恩的形象。但是我怀疑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因为蝙蝠侠是无所不知的。


    可恶，我暗中握拳，为什么蝙蝠侠非得是布鲁斯·韦恩呢？退一万步来讲，他是我在哥谭市随便擦肩而过的路人都行。为什么他会是我的上司？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倒霉的食尸鬼吗？不是说一个人倒霉到了极点就会突然运气变好吗？我为什么一直在倒霉呢？之前说的生活就像断头台想要我命原来都只是行刑逼供是吗？这次才是真正想让我死的一次，是吗？


    哈哈，这个该死的命运和人生，我将贷款起诉你们全部。


    我恨你们所有人，世界还是毁灭好了，你们一起去上天堂。


    但是今晚我还是出去找我的晚餐了，如果蝙蝠侠问起来，我就展现一下我拙劣的演技；如果他没问，而是要把我抓去阿卡姆疯人院，那我就等着吃牢饭好了。阿卡姆疯人院内部好像也不是很太平，如果他们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就好了，如果打架斗殴的过程中有人不幸去世那就更好了。


    抱着被送入阿卡姆监狱的决心，我出门了。


    我找到了一具死于□□火拼的尸体，我开始吃我的晚饭，我冲出去随机打晕几个倒霉但是没有我倒霉的□□，我回来继续吃饭，我吃完饭了。


    蝙蝠侠一直没有谈起我发现他是布鲁斯·韦恩这件事，难道是他等着一会再抓我？还是说想要再和我来一场哥谭市马拉松跑酷比赛？我忐忑地一直等到蝙蝠侠离开。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打算抓我了？我不用去阿卡姆疯人院了？我也不用跑回大都市了？蝙蝠侠绝对是世界第一好的超级英雄，蝙蝠侠太好了，我以后买东西都买韦恩集团的了，就当资助蝙蝠侠了。

 12. 第 12 章

    夜翼这辈子无法忘却是的一个原本应该是普通的夜巡却变成了三流惊悚片的夜晚。


    由于布鲁德海文最近比较和平，所以他来哥谭市看望自己还在恢复期中的弟弟，顺便晚上和蝙蝠侠一起久违地夜巡一次。在围堵哥谭市海港的□□时，他一时缓冲，落在集装箱上，看到一个衣着宽大的女性站在集装箱的缝隙中，似乎是被□□火拼困在了这里。他刚想从高处跃下，去帮助她，就看到她熟练地冲出集装箱背后，拉起一具□□的尸体，拖回了原处。


    这是在干什么？准备拿出尸体上的钱吗？但是这也太危险了吧？夜翼想要劝解她尽快离开这里。


    随后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那位女性撕开□□尸体的衣服，用手破开尸体的胸膛，抓出内部的心脏，送进嘴里。


    夜翼良好的视力帮助他看清了这血腥的一幕，他第一次真切地希望自己是个近视眼，或者干脆是个瞎子。蝙蝠侠呢？蝙蝠侠不管管这个吗？夜翼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蝙蝠侠，发现蝙蝠侠在专心致志地殴打□□。


    好吧，毕竟她只是在吃尸体，又没有像其他□□一样杀人，还是先解决□□的事情吧。夜翼很快说服了自己，认同了蝙蝠侠的决定，从集装箱上跳了下去，继续殴打今天晚上非常倒霉的□□。


    我今天一直闻到一股非常好闻的海盐的气味，像一股清爽的夏日海风扑面而来，和哥谭市海港黏腻腥味的海风完全不一样，非常清爽，有点像盐渍过的柠檬片泡的凉水。只是我一直没找到到底是哪个□□发出来的味道。哎，好可惜，如果能吃到这一口海盐味的尸体就好了。我惋惜地咀嚼着嘴里的黑胡椒味尸体。


    □□人的尸体大部分都是黑胡椒味的，这几天又没有罕见气味的□□死掉，我只好每天都吃黑胡椒味的尸体，感觉自己的味蕾都要变成黑胡椒味了，看到什么都想到黑胡椒。


    吃了半饱以后，我从集装箱后冲了出去，随机给几位今天的倒霉□□每人一拳，一拳就足够他们昏迷，或者是抱着胸口倒在地上。不过今天稍微有点不一样，我刚刚给了两个□□每人一拳头，突然有股海盐的味道涌现在我身侧，在满是黑胡椒味的□□中，这股海盐的气味就像油炸鱼上淋的柠檬汁。我向气味的源头转过头去，一个胸口画着蓝色鸟类标志、穿着黑蓝两色紧身制服的义警开朗地冲我笑笑：“嗨！这位，呃，食人小姐？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原来是夜翼。虽然住在哥谭市，但是我还是会关注一下周围城市的新闻，尤其是犯罪率，时刻作好被人发现食尸鬼的真实身份后跑路到别的城市的准备。布鲁德海文市也是我的预选之一，犯罪率尽管比不上哥谭市，但是也还不错，去了大概四五天能吃到一次全新的尸体吧。


    海盐味看来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我吸吸鼻子，确定了这点，遗憾地想，可恶，没有机会吃到这种海盐味的尸体了。自从我变成食尸鬼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海盐味的人类呢，感觉会很好吃。


    “我不吃人，”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吃到好吃的尸体后，我失望地转头，专心打起□□来，不知道□□有没有感受到我内心的失落和痛苦，反正他们的尖叫挺大声的，吵得我耳朵疼，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我吃尸体。”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一边灵活地用短棍敲晕□□，夜翼一边和我继续说话，“哇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媒体都要管你叫什么’血腥人’了，这个称呼真的很符合你的形象！”


    “……”我深深叹气，“首先，我不吃活的人类，我只吃尸体，是绝对遵纪守法的哥谭市好公民，否则我早就被抓进黑门监狱或者是阿卡姆疯人院了，这点你可以问蝙蝠侠。其次，那些古怪的称呼都怪无良媒体。我没想过当什么义警，白天上班就很累了，晚上还要加班？饶了我吧。”我很少说这么多话，不过看在夜翼的味道很好闻的份上，我愿意多和他说两句话。


    “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夜翼打晕最后一个□□，看向刚才我站的位置，却发现我已经不在了。


    还真是学到了蝙蝠侠的精髓，媒体上说他们是不错的合作者看来还是真的。夜翼想道。


    “她去哪儿了？”夜翼向身边的蝙蝠侠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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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蝙蝠侠指了指一处集装箱：“但我建议你现在不要去。”


    “哦……”夜翼收回了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努力从大脑中挑选几个委婉的词汇，“她现在在，呃，我是说，吃夜宵？”


    蝙蝠侠点头，为我作了一句辩解：“她是食尸鬼，只吃尸体，不吃人类。”


    “这点她刚才已经和我说过了，不过你怎么一直没有和我说这件事？我只在报道上看过她的消息，我还以为她只是一个下手比较重的义警。天呐，刚才真是把我吓到了。”夜翼夸张地耸肩，“你无法想象我原本以为她是不小心迷路被困在这里的！我还想要去帮助她！结果就看到，呃，你懂的。”


    “她不是义警，”蝙蝠侠决定快速给夜翼解释一下我的存在，“不过她的存在很特殊，她只能以人类的尸体为食，是食尸鬼。”


    “食尸鬼？”夜翼皱起眉毛，“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别告诉我他们是一个什么庞大的组织，就像猫头鹰法庭那样。”


    “并不是，”蝙蝠侠摇头，“目前来说，我只发现她一个案例。而且她没有与人类为敌的想法，相反，她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得很好，不如说，她原本就是人类，由于一些魔法影响才变成了食尸鬼。”


    “扎塔娜这么说？”夜翼第一时间想到靠谱的魔法师。


    “她说这是一种罕见的由肉身变化而引起的灵魂变化，古籍中涉及到食尸鬼的记载也很少，不过他们大都表现得和普通人类无异，除了食物变成人类的尸体以外。”


    “听起来挺不错的，”夜翼松了口气，随后露出笑容，“我还以为哥谭市又要新添一个精神病了呢。我们现在回韦恩庄园？杰森这个时间是不是已经睡觉了？早知道今晚夜巡这么顺利，我就不出来了，我应该多陪陪他的。不过他也很快就会恢复了，等他恢复以后，我有太多事想要和他一起做了！”


    蝙蝠侠的嘴角不禁带上一抹笑意：“好。”


    我在集装箱后又吸了吸鼻子：好奇怪，怎么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清新的白松香的香味？像是午后的森林一样，澄澈的木质香气。

 13. 第 13 章

    今天是提姆·德雷克的幸运日，他不仅找到了一个偷拍蝙蝠侠的绝佳好位置，还在今天晚上拍到了隔壁布鲁德海文市的夜翼，以及在新闻报道中总是出现，却一直没有宣布过自己代号的那位神秘女士，就是那位女士的登场把他吓了一跳。尽管看过相应报道中对她出现时“满身是血”的状态描述，但是猛地一眼看到身上不断向下滴血的人还是难免会有些心悸——媒体那些“血腥人”的称呼还真是符合她，虽然并不好听，但却十分契合。


    他已经偷偷跟踪蝙蝠侠很久了，在上一任罗宾还没有退役之前，他就已经在关注蝙蝠侠和罗宾的动向了。自从被罗宾救下一次后，他就开启了这项秘密工作，而且做得还不错，至少到目前还没有被人发现过。他收集了很多蝙蝠侠和罗宾相关的信息，几乎从第一篇的报道开始，将它们逐个归类后，提姆尝试着推断出蝙蝠侠和罗宾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项工作目前遇到了一些思维上的障碍，所以提姆决定暂时先将它们放下，外出偷拍几张蝙蝠侠的照片，放松一下。


    再靠近一点，看看还能不能拍到什么。提姆这么对自己说着，向蝙蝠侠他们的方向挪了挪，调整着摄像头的焦距，让它能够清晰地展现画面中的人物。白色的线框在屏幕中央跳动着，像他紧张的心跳，最后屏幕终于变得清晰，显露出距离他有些远的位置的场景：蝙蝠侠和夜翼正在交谈着什么，从他们的肢体语言和表情来看，他们此刻的心情很愉快，只是刚才还在和他们一起打击罪犯的那位女士消失了。


    顺着地面的血迹，提姆拖动镜头，寻找着女士的身影，在一处集装箱后，提姆发现了她，蹲坐在一具尸体前，低着头，似乎在尸体上调查什么遗漏的线索。提姆拉进了镜头。


    裸露的粉色肠子从腹腔中随意延伸到地面上，堆积在染血的肋骨旁，失去骨骼和内脏支撑的腹腔凹陷入里，我捧着一块肾脏咀嚼，甘甜的血液混合着黑胡椒味。


    该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别的口味的尸体，我整天都在吃黑胡椒味的尸体，吃得我的味蕾都要长黑胡椒了。我愤恨地咬着黑胡椒味的肾脏，闻着清爽但是吃不到的海盐味，感觉手里的尸体愈发难吃了。


    □□火拼的时候就不能杀一些有好吃味道的□□吗？机械地嚼着黑胡椒味的内脏，我痛苦地挪了一个方向，试图避开海盐的气味。吸吸鼻子，刚才一直飘忽不定的白松香更加明确了，也让我更加痛苦了：怎么不管对准哪个方向都是这么好闻的味道？这样会显得我手里的黑胡椒味更加难以下口。蝙蝠侠能不能靠近我一点，我本着珍惜食物的优良品质，想道，至少他的味道很难闻，只要闻一下，我就会觉得手中的食物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米其林五星大厨都没有办法做出如此好吃的珍馐佳肴。


    看清正在发生的血腥场景的提姆拿着镜头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她是食人族的？


    尚未经过蝙蝠侠训练，但已经展露出侦探潜质的提姆迅速开始思索起来：她经常和蝙蝠侠合作，蝙蝠侠绝对知道她在以人类为食，之所以没有逮捕她入狱，而是一直保持和她的合作，是因为她不会伤害人类——她是惊悚小说中会出现的食尸鬼吗？


    这个推理似乎非常合理。处于魔法师和外星人满天飞世界的提姆很快接受了这个推断，继续拿着高清相机偷拍，并且决定将今晚拍到的几张照片洗出来贴在卧室的墙上。


    好奇怪，我仰头用力吸了几下鼻子，为什么那股好闻的白松香的气味一直没有散去？□□火拼已经结束了，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都回家去准备第二天的火拼了吗？怎么还有人在？难道是蝙蝠侠的狂热粉丝，想要偷拍蝙蝠侠？


    大概不可能吧，如果真的是蝙蝠侠的狂热粉丝，那他现在应该是在哥谭市中心安置炸弹，或者是医院、孤儿院、教堂、十字路口，这些人口比较密集、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劫持几百个人质，逼迫蝙蝠侠做点什么决定，和他们玩些什么小游戏。而且这么好闻的气味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阿卡姆疯人院那群精神不正常的人身上。


    可能就是好奇的过路人多停留了一会而已，我擦擦溢出唇边的血液，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肝脏，随后在衣摆上抹掉掌心内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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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回家。


    可我刚刚站起身，集装箱另一侧的夜翼突然跳上集装箱，没有任何缘由地对我说了一句“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们跑出来了”，然后又跳了回去，借助勾枪迅速离开了。


    我困惑地看着蝙蝠侠和夜翼的离开方向：阿卡姆疯人院又爆炸了？可是半个月前，它不是刚刚被炸过一次吗？夜翼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他是把我当作什么超级英雌了吗？可我只是一个想要吃饱饭的食尸鬼而已，我会去支援他们把阿卡姆疯人院里面的疯子们都挨个塞回去吗？


    我还真会去的。


    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弥赛□□结，更没有成为超级英雌的想法，我只是单纯想要在蝙蝠侠面前展现一下我对人类的友好，防止他突然有一天觉得我是个祸患，然后把我弄死了。


    虽然我已经拿到了来韦恩集团总部上班的第一个月的工资，但是我还是想多活几天，因为韦恩集团的年终奖比子公司多了不少。


    而且圣诞节还会举行什么全公司的活动，我对于节目这些向来没有兴趣，吸引我的是最后的抽奖环节，最大的奖项居然设立了足足一万美金。虽然我不觉得我能够运气好到得什么奖，但是万一呢？


    在我拿到年终奖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蝙蝠侠成功杀了我的，也不会让布鲁斯把我从韦恩集团总部开除的。


    哎，我叹气，默默对我的床和被子道歉，我今天晚上又不能陪伴他们了，因为我要去拯救世界，呃，不对，哥谭市了，希望它们能够谅解我。


    我追上夜翼，问他我应该去哪个位置附近帮忙。在闻起来又苦又酸的蝙蝠侠和闻起来像清新海风的夜翼中，我果断选择了夜翼，和他进行交流。


    “哦，对了，”在明确了我的任务后，我想起刚才闻到的白松香，随口对夜翼提醒了一句，“刚才在集装箱码头那边，好像有人在跟踪你们，或许是蝙蝠侠的粉丝。”


    跟踪他们？还没有被发现？夜翼皱了下眉，心头瞬间掠过数种猜测，但是却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们，你也太贴心了。”

 14. 第 14 章

    帮助蝙蝠侠处理阿卡姆疯人院里面的精神病患者是我最讨厌的一个任务，因为他们身上的味道难闻又罕见。如果你有讨厌的食尸鬼，你可以骗他来阿卡姆疯人院，我每一次来都会被熏得想吐。


    每次我来到阿卡姆疯人院附近的时候，总要被很远处就能闻到的气味恶心得半天吃不下去饭，更不用说我还要把这些罪犯挨个打晕，等着一会专车把他们送回去。


    蝙蝠侠为什么不让我干脆把他们都杀了得了？这样不是更加省事吗？当然，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敢问出来，我怕他认为我有伤害人类的倾向，然后把我抓进监狱。


    可恶，凭什么不让我杀那些罪犯？他们还是人吗？你就胡乱保护，不让我杀。


    我憋住一大口气，冲进人群，凡是见到的人型生物，都会得到我的一拳。如果没有晕倒，那就再来一拳。


    我现在因为晚上需要加班而不断增长的怨气已经大到让我有了明天逃班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和这群大脑比我还要不正常的精神病患者相处其实比和我的同事相处要简单一些，因为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我要给他们每人一拳。比需要听清楚在说什么，然后给出回复的同事相处要简单多了。


    有一个实用小技巧可以分享给你们：不要相信阿卡姆疯人院那群精神病患者说的话，一个单词都不要信。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前把他们一拳打晕过去最好了，因为你也不知道这些聪明得像福尔摩斯一样的人下一秒会说出你的什么秘密。


    怪不得哥谭市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天才呢，原来哥谭市的天才全都去当精神病患者和义警了。


    我冲着穿得像黄瓜的谜语人来了一拳，在他晕倒后又偷偷给他补了两拳，确定他肋骨几乎都碎了以后满意地去殴打其他精神病患者。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主要就是很烦他出的谜语。之前帮蝙蝠侠处理谜语人在哥谭市布置的炸弹的时候，我不得不解开一大堆令人头痛的谜语：我可从来不擅长这些东西，全都靠场外救援蝙蝠侠输入的正确答案。我现在患有看到谜语或是填字游戏就会头疼的病，都怪谜语人。


    蝙蝠侠看了一眼给昏迷的谜语人补拳的我，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在这群精神病患者中，我最讨厌的是小丑。


    他的紫色西服和绿色头发对我的眼睛非常不好，这么具有前锋的现代艺术感撞色穿搭，上次见还是在一具机油味尸体的身上，我吃了一口就吐了，恶心得想把舌头抽出来换一根。


    他的味道也很古怪，毫不夸张的说，就是恶心。像腌制了十年的的酸黄瓜扔进工业制取什么有机物的任意一个加工罐中又腌制了三十年，又捞出来扔到废品收购站的厨余垃圾那一堆埋了五十年。如果这条黄瓜会发夜光，那我还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和他的气味相比，汽油都能够称赞一句“闻起来很好吃”了。如果有一天全人类的尸体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具小丑的尸体，那我宁愿去吃不怎么好吃也不怎么能填饱肚子的动物尸体，或者干脆变成高尚的素食主义者，我也不愿意去碰一下小丑的尸体。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到底要做出什么样的恶心事，才能让和灵魂挂钩的气味变得如此恶心？我懒得去想，只需要知道我的任务是一拳把他打晕就好了，想那么多东西也太累了，加班不就是怎么省事怎么来做吗？


    今天我运气还真差，一拳打晕谜语人的时候，又看到了小丑，毕竟他亮绿色的头发实在是过于明显，就像书上的马克笔记号一样，很难让人忽略他。


    他好像很开心，但是我很不开心。因为就算是不怎么喜欢动脑子的我也能够猜到阿卡姆疯人院爆炸的最大嫌疑犯有谁：小丑，小丑，还是他爹的小丑。


    没错，我就歧视他，怎么了？


    可恶的小丑，又害得我加班！我愤怒地握拳，然后转身痛击三流反派。上次被他突然用笑气喷了一脸后吐了一整个晚上的悲剧我还没有忘却，在我从“见到小丑的脸就想吐”的症状中缓过来以前，我是不会面对小丑的。


    我的任务只负责阻止大量的三流精神病患者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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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偶尔会拦截几个一流的精神病患者，比如说谜语人，剩下的就交给专业人员蝙蝠侠和夜翼了，他们显然比我更知道应该要如何对付这些精神病患者。


    在把大部分三流反派打晕后，我和夜翼说了句晚安，结束了这一天的加班。没有和蝙蝠侠说是因为他早就消失了，我猜他应该是去找小丑了，因为小丑最爱和他玩各种二选一小游戏。尽管这个游戏过程中享受的只有小丑一个人。


    我心情不错地往家里走去，刚走两边，一股酸黄瓜混着化学药剂的气味就不断往我这边吹，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有这么恶心的味道——小丑。


    我无声往后退了两步，用蝙蝠侠送我的通讯器给蝙蝠侠打了个电话：“喂？蝙蝠侠？我好像要遇到小丑了，你要来和他叙叙旧吗？”


    一直没等到我在拐角处转过来的小丑选择从拐角处主动出来，和这个哥谭市新出现的、疑似是蝙蝠侠新任助手或是合作伙伴的女性会会面，但是迎接他的将是蝙蝠侠的铁拳。


    干得漂亮蝙蝠侠！怎么没一拳打死他呢！我颇为遗憾地在旁边看着小丑的五官乱飞，这么想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还没有晕过去的小丑在蝙蝠侠手里扭动着大笑。


    原来如此什么？他又知道什么了？我最烦小丑知道一切的表情，特别是在他心情激动的时候，他身上的味道更加汹涌了，我好像被扔进了化学药剂的加工罐中，和几千万根酸黄瓜一起亲密接触，这味道真是太糟糕了。


    “原来你——”他消瘦的雪白手指指着我，酸黄瓜和化学药剂的味道一起冲撞着我的脸，就像冬天没有带任何防护用具爬上一座凛冽的雪山，强烈的气味甚至刺激得我脸颊疼，像有人在用刀割我脸，同时还像有人把钩索伸进我的胃，不断搅动。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吐了小丑满身的呕吐物，我刚吃完、还没消化的黑胡椒味尸体。


    我清楚地看到小丑的笑容僵硬在他脸上。


    蝙蝠侠意义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15. 第 15 章

    哥谭市是一所适宜食尸鬼居住的城市，这里有极高的犯罪率、街头四处发生的□□火拼、每年都在增长的死亡率。


    这是我定居哥谭市的第五年。


    老实说，我其实并没有想到我会在同一个城市定居这么长的时间，但是没办法，谁让韦恩集团开的工资很高呢，离开了布鲁斯·韦恩，谁还愿意给我开这么高的工资？


    虽然工作辛苦了一些，不仅早上需要上班，偶尔晚上需要加班，但是我看到工资条以后又觉得我可以再在韦恩集团和韦恩共事几百年。布鲁斯·韦恩一定要长命百岁，让我能够一辈子给他打工。


    我的同事除了韦恩集团的同事，还有韦恩集团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位朋友、一位朋友的女儿、一位亲戚，甚至还有韦恩本身。


    你问我，我是做什么的？


    我当然是韦恩集团平平无奇的打工人，偶尔帮忙代打而已。


    “你一定要这么吃晚饭吗？”红罗宾站在我的身边问我，语气颇为无奈。


    我不解地嚼着手指，抬头看他，模糊不清地说：“那怎么了？”可恶，红罗宾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他身上该死的好闻的木质香让我手里这具尸体索然无味。可恶，哥谭市什么时候才能够死一个木质香的人，我好想吃。红罗宾死后尸体能不能给我留一点点，一小截手指就行，好想吃。


    红罗宾叹息一声，更换了话题：“今天是跨年夜，你有度过今年最后一天的什么想法吗？”


    “完全没有。”我诚实地说，对红罗宾摆摆手，“往那边一点站，我要开始吃内脏了。”


    红罗宾观察了一下尸体的摆放位置，挑选了一个不会溅到他身上血的位置。他对着我粗暴扯开尸体腹腔的动作欲言又止，转身敲了敲通讯器。


    有柑橘的香味在我我这边来，我咽咽口水，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被我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那个韦恩家次子，杰森·彼得·陶德，也是现任义警红头罩。


    真是该死，我往嘴里塞着心脏，大口咀嚼肌肉组织，为什么韦恩家的人全都闻上去这么好吃？布鲁斯·韦恩除外，只要闻到他，我的食欲就会全部消失。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趁他们都死了以后把他们的坟墓都挖了，偷吃他们的尸体。太香了，太香了，怎么会有人闻起来这么好吃啊，这简直是对我的最大折磨。我痛苦地咽下万年不变的黑胡椒味尸体，就算温热的尸体好吃，那也不能天天吃同一个口味的尸体吧？我感觉我现在浑身上下闻起来都是黑胡椒的味道，我恨黑胡椒。


    “晚上好。”红头罩出现在我身前，“这具尸体是什么口味的？”


    “黑胡椒。”我深沉地回答，“又是黑胡椒，哥谭市到处都是黑胡椒口味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到处都是的机油味。”在机油和黑胡椒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后者听上去才像人类能吃的东西。


    红头罩笑了一声：“我记得你已经连续一整个月都在吃这个味道的尸体了。”


    我痛苦地闭眼：“别说了，我快要吃吐了。哥谭市就不能死点别的口味的□□吗？”


    “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说不定能实现。”红头罩问我。


    “新年愿望是能吃到好吃的尸体，不要天天吃该死的黑胡椒口味了，我快要吃吐了。”我咽下最后一块黑胡椒味的心脏，在衣服上擦掉手心中的血，“还有涨工资。”


    “第二个恐怕我做不到了，你可以问问红罗宾。”红头罩耸肩，“不过第一个还是能够实现的。别吃那具黑胡椒的尸体了，走吧，我们给你准备了点新年的惊喜。”


    “后天上班的时候你会接到升职加薪的通知的。”红罗宾，又任韦恩集团现任总裁靠谱地如是说道。


    “我们得快点了，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红头罩对我说。


    我和红头罩、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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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来到一处天台上，一个哥谭市义警们进行聚会的常见地址，我和他们在这里度过了几次节日，弄得我都像是义警了，实际上我只是代打，还好无良媒体没有拍到过我。


    “晚上好——”搅局者坐在天台的边缘上冲我挥手，她手中拿着半杯可乐，“你要喝点什么吗？”


    “今天的夜巡看起来很顺利。”蝙蝠女对我举起手中的玻璃杯。


    “可乐还是柠檬水？”神谕从一侧走出，“晚上好，假期愉快。”


    “这假期只有一天，实在是太残酷了。”我叹气地说，对在争抢蛋糕的夜翼和罗宾挥了挥手，又问蝙蝠侠能不能多给我几天假期，得到的只是他的沉默。可恶的资本家韦恩，让我带薪休假几天又能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被推到最前面的红头罩有些窘迫地把一个礼物盒塞给我，“新年快乐。”


    奶油味的史蒂芬妮嬉笑着从背后抱住我的肩膀，好饿，她好香，她死后我一定要去偷她的尸体：“快点拆开看看！”


    我撕开包装纸，柑橘的香味瞬间四溢，是一块打包好的人肉，准确来讲，是柑橘味道的尸体的一部分。


    “你们去挖别人坟了？”我下意识说道。


    “是韦恩集团的新技术，”罗宾轻哼一声，替我解释，“定向诱导人体组织细胞脱分化形成…….”


    后面没听懂，反正是高端科技。之前蝙蝠侠也试过培养人体组织细胞，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合成出来的味道一直很奇怪，和尸体完全不一样，非常难吃。


    “谢谢，我能现在吃吗？”我诚恳地发问，“刚才那具尸体就吃了几口，现在还没吃饱。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真的。”尤其是在吃了整整一个月该死的黑胡椒口味尸体以后。


    “如果你想的话。”蝙蝠侠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一直快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