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化领主》 第1章 要致富先挖河 第1章要致富先挖河 夏日炎炎，鸟儿在森林中鸣唱，虫子在河边欢快的飞舞，兔子吃草时依旧提高警惕，史莱姆在树荫下软成一摊消化腹中的食物。 两匹健壮的挽马卸下了挽具，在河边悠哉悠哉地吃着青草。 车夫们蹲在河边，用清澈的河水清洗今天打到的野鸡。 几位猎人散在四周，警惕着危险的魔兽出没。 河对岸的不远处，可以看到一座城堡尖尖的塔楼。 一位小朋友坐在河边的草地上，一手拿着写字板和羊皮纸，一手拿着羽毛笔，不时蘸一下身边墨水瓶里的墨水，聚精会神地做着计算。 腓特烈·冯·韦森看着最后的数字，无奈地说道：“这条运河长约16公里，底部宽20米，水深4米，算上边坡大约153万方土。” “两米以内的83万方土每人每天能挖5方，两米以下的时候70万方土每人每天能挖3方，大约就是40万个工日。” “如果要在一年内挖完，考虑到休息和辅助人员需要约1500人。” “一个劳工一年的成本是两弗罗林，那么至少需要3000枚金币啊！” 在莱茵联盟，目前1枚弗罗林金币等于20枚克罗伊茨银币，等于2000枚铜板。 目前1个罗伊茨可以买50千克的小麦，3000弗罗林相当于3000吨小麦。 韦森领的面积虽然有大约1000平方公里，但是开发得晚，耕地只有三千多公顷，目前小麦的产量是700公斤/公顷，整个领地近3万人不吃不喝也不够。 站在腓特烈身边的一位中年管家说道：“老爷，国王下令5年补齐5000弗罗林的罚金，相当于17公斤半的纯金，家里的金珠子和金器熔了还够。” 腓特烈摇着头气愤地说道：“威廉那个老东西没安好心，先是硬把战败的责任推到战死的父亲身上，再把韦森家族的爵位从伯爵一下子降到男爵，然后假惺惺地让我们用5年时间准备5000弗罗林，不过是用这些时间舔好自己的伤口了有实力抢我们的韦森领！” “阿福，你信不信，我们的邻居已经成了国王的猎狗，过两年伤好了就会对我们动手削弱我们，到时候可以分得几根骨头。” 他越说越气，胸口不停地起伏，脸也红了起来。 去年莱茵联盟和高卢王国打了一仗，期间高卢王国偷袭莱茵联盟的后勤营地，自己的父亲拼上性命保住了营地里的粮草，只损失了不到5%。 结果最后打输了，战败的锅飞来飞去，最后扣在已故韦森伯爵的头上，罪名是没有保住粮草，同时到来的还有降爵和巨额罚金。 腓特烈的母亲在今年春天忧愤而逝，他在葬礼上哭得晕了过去，摔倒时一头撞在石头上，结果上辈子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腓特烈在房间里躺了三天，消化了脑子里的记忆，仔细研究了地图，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干他丫的。 这个世界和他的老家相似又陌生，魔法与魔兽且不说，当地地理看起来像欧洲，但是法国和两个牙的西边多出了一大截大陆，东边里海和黑海之间的高加索地区是一片海，更不可思议的是地中海对岸的撒哈拉沙漠在这里是茂密的森林。 至于更遥远的东方，腓特烈很想以后有机会了去看看。 莱茵联盟是个松散的联盟，更多的是成员之间关税互免，政治上内部诸侯林立，吞并与分裂时有发生，只有面对外敌的时候才会暂时团结一下。 要干仗不需要干掉国王，也干不过，只需要把周边几条国王的狗给吃掉就行，到时候国王会仔细掂量下一步行动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的是钱。 为了赚钱，腓特烈带着人在领地里实地考察了两条河流之间的土地。 美因河支流施瓦本雷扎特河与多瑙河支流阿尔特米尔河的上游均在韦森领内，只要把这两条河用运河连通，货船往北可从美因河进入莱茵河再到北海，往南入多瑙河可顺流而下直达黑海。 水运是成本最低的运输方式，只要运河开通，大陆东部地区南北的运输距离将大大缩短，成本大幅度缩小，同时这里也将成为周围内陆地区的商品集散地。 所以腓特烈计划把家底都拿来梭哈一把，除了挖运河还要在河畔建一座小镇作为物流中心。 他要发展领地，就必须拥有购买原材料与能源的渠道，否则一切无从谈起。 只要运河的作用显露出来，商船云集，原材料也就有了。 同时他计划中的新商品也能借此销售出去，从而获取巨大的利润。 5年之后，赢了就能滚雪球一般发展，输了隐姓埋名提桶跑路到君士坦布尔的大学里当一个学者。 别的不说，到时候就没这个世界的牛顿什么事了，以后学生考数学和物理的时候满眼都是韦森，还会说“韦森的棺材板压不住了”之类的话。 阿福看到老爷在发呆，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腓特烈今年才8岁，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族的重担，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阿福。”腓特烈说道，“等下我画几幅地图，你明天带去纽伦伯格找石匠行会商量一下，运河和码头小镇的总价控制在4500弗罗林以内就是胜利。” 阿福回答道：“遵您所愿。最近听说南边下了很多天的暴雨，莱茵河下游发生水灾，出现了很多流民，如果雇佣他们会很便宜。”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腓特烈画图的手一顿，想了一下后说道：“那就加上一条，来这里干活的人，工程结束后可以在新的镇子生活或者在附近开荒。” “嗯……其实也不止如此，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地方能够开垦成农田，就借着机会多招流民开荒吧。” 按他的计算，韦森领有90%的地方可以开垦为农田，数年后人口能够提高到5万。 如果商业再发展起来，估计人口还会再增加大约1万人。 “对了。”腓特烈想起了一件事：“还要去一趟铁匠行会和木匠行会，那么多的工具提前准备。” 第2章 天上掉下宝贝 第2章天上掉下宝贝 烧烤是历史最为悠久的烹饪方式，在这里有着“无烤不成宴”的说法，没有烤肉就不算宴会。 车夫和猎人们跟着腓特烈在林子里跑了几天，年轻的老爷自然要请他们吃一顿。 虽然兔子、野鸡这些都是猎人们打的，最后是阿福蹲在火边烤熟，但是抹香料的步骤是韦森男爵亲自动手，这就让“宾客”们受宠若惊。 林子里不乏各种香草，一样摘一点捣碎成绿色的泥，看起来有点像“兽人的命运”，往要烤的肉上一抹就行。 众人吃完了午餐，走过一座石桥，来到了河对岸。 美因河支流施瓦本雷扎特河的岸边水车沿着岸拍成一排，有十几架，巨大的水轮“吱吱呀呀”地转着。 地里的小麦上个月刚收获，磨坊前停满了运麦子和面粉的马车。 更远的地方是木匠铺和铁匠铺，水车可以带动木匠铺的锯子、车床、钻床等，铁匠铺的臼槌粉碎矿石、打铁的重锤、风箱和砂轮等工具。 这一排水力工坊大多数是韦森家族的产业，剩下的也是韦森家族封臣的。 腓特烈让车夫和猎人先回家，对管家说道：“阿福，去磨坊里看看。” 磨坊是韦森家族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除了麦子，还会磨豆子和其它谷物。 两人走进一家离自己最近的磨坊，管事的见顶头上司来了，堆起笑脸要来迎接，腓特烈摆摆手让他忙去。 磨坊里吵得很，各种运动部件因为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加了油也没多大的作用。 腓特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水车的主轴作为动力来源主要带动石磨，同时带动一旁用马尾巴编成的筛子和用风力分开不同重量颗粒的风车。 他的心里思考着，有一样东西可以拿出来赚钱了，以目前的条件可以做出勉强能用的产品，而且市场很大，能够成为家族的现金奶牛。 没过一会，急促的马蹄声在磨坊门前停下，一位十六七岁的魔法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是如此的焦急，以至手中的魔杖于差点撞倒搬小麦的工人。尐説φ呅蛧 腓特烈眉头一皱，尤尔根是韦森家族麾下骑士的后代，领地内年轻一代魔法师中的佼佼者，平时颇为沉稳，今天怎么这么慌？ 尤尔根来到腓特烈身边低声说道：“老爷请快去特罗伊希特林根的码头，那里来了很多客人。” 特罗伊希特林根是位于韦森堡西南8公里的一座小镇，旁边是多瑙河的支流阿尔特米尔河，走陆路很快就到。 腓特烈问道：“哪里来的客人？” “君士坦布尔。”尤尔根回答道，“今年春天君士坦布尔陷入内乱，城内大学和图书馆的学者们出逃，有很多人沿着多瑙河过来了，看起来还带着很多东西。” 腓特烈一听差点跳了起来，马上说道：“你现在就去布罗姆巴赫湖边上的庄园，让他们准备好接待客人！” “这件事情必须办好，出了差错你自己看着办吧。” 布罗姆巴赫湖位于韦森堡以北十来公里的群山之中，五六公里长，两三公里宽，有水路直达，湖边有一座韦森家族的面积不小的庄园。 腓特烈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每年秋天都会在那里和封臣们打猎。 哪个世界最缺的是都是人才。 去年一战不只是腓特烈失去了父亲，一同出征的十一位骑士也没有回来，眼下的韦森领防御力量极度空虚，只有留守的老骑士弗朗茨和尤尔根、洛塔尔、安德烈等后起之秀撑场面。 以后领地的发展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不管是自己培养还是从外部引进，从来不会嫌少。 腓特烈最近曾打算到南边明兴城里的大学找学者教导尤尔根等人，顺便也教导自己。 现在好了，来了一大群学者，还是来自学术氛围浓厚的君士坦布尔，如果不能把他们留下腓特烈就可以找块冻豆腐一头撞死了。 腓特烈会骑马，和阿福找了两匹马后快马加鞭赶向特罗伊希特林根，8公里多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镇外的码头上乱糟糟的，腓特烈赶到时被吓了一跳。 阿尔特米尔河这边的磨坊也不少，码头上因为运输小麦和面粉就停着不少货船，现在来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直接把航道给堵上了。 老骑士弗朗茨驻守在特罗伊希特林根，此时正和一位老者交谈。 这位老者聪明绝顶，留着大胡子，手里拿着一根魔杖，身穿深色长袍，腰带是紫色的。 “老爷。”阿福在一旁低声对腓特烈说道，“在君士坦布尔的学者中，宫廷承认的贤者才有资格使用紫色腰带。” 腓特烈点了点头，马上过去向老者自我介绍：“我是此地领主腓特烈·冯·韦森男爵，欢迎贤者阁下光临此地。” 老者向腓特烈行礼后用带着口音的莱茵语说道：“我是君士坦布尔大学的曼努艾，我们一行犹如无根浮萍，恳请在贵地歇息片刻。” 腓特烈看向曼努艾的时候发现他满脸的疲惫，船上那些穿长袍的人也是一样，恐怕很久没能好好休息过。 他问道：“曼努艾阁下，你们有多少人？” 曼努艾有些犹豫地回答道：“我们有大学和图书馆的三十六位学者，七十二位教授，二百五十六位学生，五十条船上装的大部分是从君士坦布尔运出来的书。” 腓特烈点了点头，转身严肃地对阿福和弗朗茨说道：“伱们马上安排曼努艾阁下与其他人的食宿，务必让所有人吃饱睡好，不够的马上从韦森堡调来。” 特罗伊希特林根镇才一千多人口，来客有三百多人，接待起来确实麻烦。 目前能一下子装这么多人的，也只有光明教会的教堂了。 “曼努艾阁下，”腓特烈苦笑着说道，“你们今晚住教堂可以吗？” 曼努艾犹豫了起来，莱茵联盟地区的光明教会和君士坦布尔的教会是不同的派系，两者有矛盾。 他们一路上没能找到地方落脚，一来是多瑙河中下游是半农耕半游牧地区，那里的人对学者不尊重；二来是沿途遇到的第一座大城市维恩城因为教会派系缘故不接纳他们。 阿福看出了对方的犹豫，便对腓特烈说道：“老爷，不如让客人分别到法院和镇公所里挤一挤。” 腓特烈一排脑门，那两个地方确实不小，离得又近可以相互照应，于是马上问曼努艾：“阁下意下如何？” 曼努艾松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下来。 双方开始忙碌起来，弗朗茨去准备住处和安排做晚餐的人，阿福直接到河边的磨坊里买面粉，还让人去各家各户买香肠。 第3章 你们都个个身怀绝技 第3章你们都个个身怀绝技 黄昏时分，不少来自君士坦布尔的学者与学生捧着碗围在广场上的几口大锅旁，等着厨子做好面条。 这年头吃面条最多的地方是撒丁王国那边，他们将面团擀平后切出一根根面条，然后晒干。 在韦森领，这里已经用上了制面机，进料螺杆将面团往前挤，最后从圆筒顶端的模具中挤出来，圆的扁的面条就有了，只需要有人在一旁转动手柄。 做出来的面条直接下锅，煮熟了捞进碗里，然后到旁边去每人加一勺大蒜酱、一勺蔬菜和一份香肠片。 等吃完了面，还可以到锅边要一碗面汤。 对经过了长途跋涉身心疲惫的旅人来说，能吃上一顿热的等同于豪华大餐。 另一边，腓特烈邀请曼努艾等几位拥有贵族身份的学者在镇公所里共进晚餐。 豪华的食物来不及准备，今晚的主食是面条，主菜是佐以酸菜的烤猪肘子，再加上时令蔬菜鸡汤和从韦森堡酒窖里拉来的美酒，餐后甜点只有摆成花瓣一样的“黑水晶蛋”，内容上算是量大管饱。 曼努艾等人这段时间是饿惨了，很少能下船，每天都是黑面包和各种各样的东西煮成的糊糊。 席间大家没有说话的兴趣，难得有地主愿意招待自己，埋头苦吃才是正经事 用餐结束，腓特烈才问曼努艾：“不知阁下将来有何打算？” 曼努艾双眼中尽是迷茫，无奈地说道：“不知道，我们只能一路走，看看哪里愿意收留我们。” 说完，他举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趁着有好酒喝就多喝点。 腓特烈示意阿福去给他倒酒，酒杯满上后才问道：“我有个疑问，诸位都是世间罕有的大学者，往日请都请不来，为何眼下落到如此地步？” 曼努艾沉默了，和其他几位学者相视一眼，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们几个害了大家。” “我是死灵法师，其他人看到我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收留我？” 接着另一位名为富黎德里希的学者也摇着头说道：“我是药剂师中的毒剂师，收留了我，恐怕水都不敢喝了。” 第三位名为狄塞尔的学者苦笑着说：“阁下可能没听说过我，您的管家应该知道，我的爆破魔法威力巨大，但是敌我不分。” 听到这里，腓特烈惊讶地看向阿福。 他对这位管家知之甚少，只知道阿福在很久以前被自己父亲救了一命，所以从那时开始为韦森家族服务，其过去没人知道。 阿福只是点了点头。 第四位学者名为奥美特，他两手一摊，说道：“我研究的是魔像傀儡，只是近年来破坏魔法日新月异，魔像傀儡的高防御优势越来越不明显，智慧始终比不上人类，而且价格昂贵，现在已经没人愿意用了。” 第五位学者马蒂亚斯捂着脸说道：“我是御植师，只是我培育出来的植物太胖了，战斗起来很不灵活。” 第六位蒙诺弗洛指了指马蒂亚斯说道：“我是驯兽师，我和他是一样的。” 最后曼努艾说道：“他们几位都是年轻时从莱茵联盟到君士坦布尔求学，现在回家乡碰碰运气。” 腓特烈听他们六人讲完，认真地说道：“我听出来了，诸位都个个身怀绝技。” “我不是说反话嘲笑你们，而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我一直认为，没有无用的魔法，没有天生邪恶的魔法，只有不会将它用在正确的地方的人。”尛說Φ紋網 “曼努艾阁下，若您和诸位学者不嫌弃，我邀请诸位到布罗姆巴赫湖边的庄园休整。” “我最希望的，自然是诸位能留下来，在这里继续进行教育和学术研究事业。” 现场瞬间变得特别的安静，大家都不说话，这里没有人是笨蛋，付出与回报之间的关系大家都知道。 曼努艾深深地看腓特烈一眼，试图想看透他的心思，一时搞不懂这位年仅八岁的小朋友是一时间发了善心，还是别有所图。 “除此之外呢？”曼努艾问道，“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腓特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准备在领地里挖一条运河连通多瑙河与莱茵河，到时候这里就会成为一个新兴的商业中心。” “诸位如果在这里办学必然能招收很多学生，这些学生的衣食住行也能为领地提供税收。” “诸位还带来了很多书籍，我想应该是帝国文为主，所以我打算资助诸位将其翻译成莱茵文。” “到时我会出售莱茵文版本的书籍，会给诸位提成。” “当然，我也会请诸位做些事情，我会找一些年轻人请诸位培养，还有我遇到一些魔法上的难题时也会向诸位请教。” 接着他对富黎德里希说道：“阁下是毒剂师，我计划资助你研究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驱逐蛔虫病的廉价药剂。” 这年头蛔虫病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城镇中约有10%的人感染，村庄中的感染率更是超过一半，牲畜感染率更高。 腓特烈发现这个世界的蛔虫比上辈子老家那边厉害，粪便堆肥的温度没办法杀死蛔虫卵，得沸水才行，虫卵甚至和一些植物的种子一样有层外壳难以消化，可以通过鸟类的粪便传播。 还好这世界上有一种绿色的酸液史莱姆，它们消化腔分泌的酸液不但可以溶化女骑士、女魔法师的铠甲和衣服，还可以在消化吸收泥土、肥料的有机物时将蛔虫卵外层的那层壳与虫卵都消化掉。 理论上往粪堆里扔酸液史莱姆可以减少蛔虫传播，但是粪堆是要拿到农田里做肥料的，史莱姆的酸液会伤到植物。 腓特烈没办法，只能打算在蛔虫还是萝莉正太的时候就用驱虫药把它们弄出来，此时的个体在堆肥的时候会死掉，以此减少传播。 如果真能研制出无副作用甚至是低副作用而且廉价的驱虫药，那就等同于躺在家里看着天上下金币雨。 第4章 都留下打工吧 第4章都留下打工吧 腓特烈第一次看到魔兽是三岁那年与家人到布罗姆巴赫湖畔的庄园里度假的时候。 当时一只受伤的兔子跑到了湖边喝水，血腥味引来了一群拳头大小的黄色史莱姆。 那只兔子看到史莱姆不怀好意，后腿猛地蹬向跑得最快那只。 只是这种黄色史莱姆的身体表面和内部有一种黄色的油脂，特别的滑，拿来打浆了放水里煮可以把油煮出来当润滑油用。 史莱姆的身体看着晶莹剔透，但是摸起来和橡胶一样有弹性，加上身上有油，兔子的那一脚滑开了。 腓特烈心里正想这兔子个头挺大，应该好吃。 谁知这兔子转身张嘴吐出一个玻璃弹珠大的火球，把那只史莱姆给点着了。 三年后，腓特烈做了一个实验，煮沸一个小时的肉汤放到刚从炉灶的火中拿出来的瓷瓶里然后用蜡密封，结果常温下三天后打开盖子发现汤已经坏了。 伤口上脓液里的细菌也一样，从伤口上提取的脓液放水里煮沸一个小时，水凉后淋到兔子腿的伤口上，这个伤口比另一条腿上的对照伤口化脓更快。 因为这事，他被母亲以不能虐待动物为由说教一顿。 那个时候腓特烈是明白了，魔法的世界不只是动物会变成魔兽，恐怕微生物也魔化加强了，得用魔法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只是这里连年战乱，魔法的发展都是偏向于军事的，没人有那时间去思考该如何“军转民”。 富黎德里希思考许久，驱虫药这种事情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被金主资助研究了几十年怎样杀人，要求救人还是头一回。 面对这么有挑战性的工作，他最后说道：“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 腓特烈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用果汁代酒向他敬了一个，接着对曼努艾说道：“阁下是死灵法师，应该对‘生命凋零’这个魔法很熟悉。” 曼努艾严肃地回答道：“生命凋零是死灵法师的入门魔法，以破坏敌人的生命力杀敌。” “这个魔法易学难精，普通的学徒只能杀死花草和虫子，如有不慎还会伤害到自己。” 生命凋零一类的魔法在各种故事中以反派角色常用魔法出现，抬手杀人是家常便饭，但正如他所说易学难精。 他担心腓特烈要和自己学这个魔法，所以先打个预防针。 腓特烈微微一笑，拿过一个茶壶，把里面的茶水都倒掉，再让仆人端一碗蔬菜鸡肉汤过来倒进里面，最后让阿福拿来一根蜡烛用蜂蜡封住壶口和盖子周围。 他在忙着的时候同时说道：“我以前遇到过一位云游学者，他手上有一个能看到放大物体的显微镜。” “那时他给我看过很多东西放大后的样子，其中腐败的汤里面有很小很小的虫子在动。” “他说，这样的虫子哪里都有，只是多起来了就会让食物腐败。” “可惜，当时我的零花钱不多，没办法买下那台显微镜。” “我想请阁下对这个茶壶和里面的肉汤施展生命凋零杀死全部的小虫子，同时不给外面的小虫子进去。” “如果真如那位学者说的那样，没了小虫子的肉汤放很长时间都不会坏。” 曼努艾一头的问号，关于食物腐败的说法五花八门，但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 “真的是这样？”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腓特烈回答：“我也说不准，只有试试才知道。” “我试过几次，每隔半天煮开一次的肉汤不会坏，所以我有个猜测，汤中的小虫子容易杀死，但是小虫子的卵很难杀死。” “我想如果能用生命凋零将汤里的小虫子和虫卵都杀死，就能证明我的猜测有一部分是对的。” 曼努艾看起来对这个实验挺有兴趣，点头说道：“那我们试试。” 他让腓特烈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没有吟唱和使用魔杖，直接伸出右手对准茶壶，五根手指灵巧地各自画出不同的图案，指尖出现了紫黑色的光芒。 茶壶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静静的，无事发生一般。 曼努艾的面色突然凝重起来，闭上了双眼似乎在用心感受着什么。 “阁下的猜测是有道理的。”他严肃地对腓特烈说，“我能感觉到茶壶中有极细微的生命力在魔法下消散，应该是那样小虫子和卵的，如果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嗯，这得好好研究了。” 腓特烈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罪有影响力的忽悠到了，其他几位也不难了。 他的这点小心思很快就被别人看穿了，狄塞尔举起酒杯向他致敬，随后问道：“不知阁下对爆炸魔法有什么新的见解呢？” “如果是不错的研究方向，我会留在这里进行研究。” 这时阿福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老爷准备要挖运河，正好请您把泥土炸开。” 狄塞尔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但是没说话。 腓特烈好奇地问阿福：“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 狄塞尔没等阿福回答，马上说道：“不就是炸泥土嘛，没问题，没问题！” “随行的人里有建筑学的教授和学生，可以让他们做好前期规划。” 腓特烈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我有个设想，就是找一截管子，末端堵起来，那里有一个爆炸一类的魔法，管子里放一颗圆球之类的东西，爆炸魔法启动后就将这颗圆球迅速推动让它高速飞出去。” “我想用这种武器来代替弓箭，您看这可以做到吗？” 他是想用魔法来代替枪的发射药，觉得理论上可以做到，但是实际效果如何就不清楚了。 在狄塞尔幽怨的目光中，阿福说道：“老爷，这种事情他最拿手。” 腓特烈一怔，问道：“为什么？” 阿福平静地说道：“我给老爷讲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几个人一起到山里采药，准备天黑了就到一个山洞里休息。” “就在大家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有个笨蛋发现山洞深处有条蛇爬出来，于是施放了一个爆破术。” 腓特烈眨了眨眼，一开始是想问山洞是不是塌了，旋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问道：“那时候你们飞了多远？” 阿福沉默了一下，回答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吃的东西都找不回来了。” 腓特烈瞬间明白是什么回事，不再追问，而是向狄塞尔问道：“刚才我的设想可以实现吗？” 狄塞尔思考了一会，回答道：“如果是代替弓箭，那么魔法阵的体积就不能太大，这个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他的心里有了初步的方案，但是傻瓜才会现在就拿出来，以后要靠这个赚钱的。 腓特烈自然是答应下来，然后询问马蒂亚斯：“不知阁下能否培育出产量更高的农作物？” 马蒂亚斯认真地说道：“植物生长也是要吃饭的，它们的饭来自泥土中。” “农作物长得越大，饭就吃得越多，土地就会愈加贫瘠，就需要长时间的休耕来恢复土地肥力。” “阁下的设想有人尝试过，但是对土地的掠夺过重，算上休耕时间，总的收获反而变小了。” “我想阁下也会让蒙诺弗洛培养更健壮的牲畜，但是土地的产出有限，就无法拥有足够的饲料来喂养牲畜。” 蒙诺弗洛在一旁点头赞同。 腓特烈听后沉吟片刻，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关于土地肥力我曾学到一些知识，稍后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聊一聊。” 这个时代对肥料的理解还停留在长期积累的经验上，草木灰、粪肥和绿肥的使用有了一定的发展，对有根瘤菌的豆类可以肥田有了一定的认识，但没有意识到是根瘤菌在起作用。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决定先搞几个农庄做试点试种几年，效果好了再推广开来。 此时大家都有了新方向，只有奥美特有点失落，腓特烈没有找自己，心想这位金主对魔像傀儡不感兴趣。 他们这几位并不是孤家寡人，家人都算在教师和学生里，而且还算是学术带头人，还有自己所带领的学者、教授和学生靠自己拉业务养活。 这时腓特烈说道：“奥美特阁下，不知您是否愿意留下？” “我想在您安顿下来后详谈，我想向您请教关于魔像傀儡的事情，或许我需要定制几台特殊一些的。” 奥美特双眼一亮，马上回道：“如您所愿！” 第5章 先搞点赚钱的发明 第5章先搞点赚钱的发明 曼努艾等人在第二天开了一个全体会议，一致决定在韦森领落脚。 会议还一致通过了建立韦森堡大学的议案，并选举腓特烈·冯·韦森男爵为第一任校长。 腓特烈一开始还挺高兴的，直到阿福悄悄告诉他校长需要负责学校经费问题后脸马上就变黑了。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韦森领的耕地实行三圃制，三千多公顷田地里大约一千公顷种小麦，一千公顷种豆子，一千公顷种牧草放养羊牛和鸡，剩下的种蔬菜。尛說Φ紋網 腓特烈父亲的农业和算数水平也就这样了，如果是1200公顷种小麦，豆子和放牧各800公顷，他一个月都算不出该收多少税。 亚麻？这玩意能买到，种起来麻烦，种来干嘛？ 近两年的天气不错，加上韦森水源充沛，小麦产量平均700公斤/公顷，各种豆子平均产量500公斤/公顷，韦森家族因为土地新开垦产量不高所以定下的税率是三成。 这就意味着今年粮仓里会增加大约200吨小麦和大约150吨各种豆子，其中一半会卖掉后有一百多枚弗罗林金币的收入。 再加上磨坊使用费，出售木材、奶酪、羊皮和木器、铁器等等，韦森家族每年的收入在500弗罗林左右。 这个收入在伯爵之中算是穷逼，但超过了所有男爵。 然而去年的战争中韦森领军队全军覆没，没有战争红利，军粮、抚恤和雇佣兵支出几乎动了老本，目前腓特烈手上的流动资金除了一百多枚弗罗林外就是刚收获的小麦。 正因如此，腓特烈决定拿出老本在运河上梭哈一把。 但是现在来了这么一大批学者，运河的事情只能往后放放，安顿好他们再说。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学者们带来的几十船书籍、一些种在盆里的植物、两具魔像傀儡和一只体型像橘猫的猞猁等等运到湖畔的庄园里。 这些书是曼努艾他们在兵荒马乱中抢救出来的，当时有参与内乱的军阀想以图书馆和大学作为据点，交涉无果，学者们只能带着藏书各奔东西。 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腓特烈就这么信了。 这些书不能继续放船上了，这么久以来已经有点受潮了，再下去会生虫的。 曼努艾得到了腓特烈的提示，带着学生去给那些书用死灵魔法杀虫再说。 只是搬运工作人手不足，现在正是麦收后在田里种豆子的时候，马车又忙着拉麦子和面粉。 腓特烈只能抽丁征发徭役，每人出来一天，蚂蚁搬家一样把书用各种办法搬到湖畔庄园。 他此时正和奥美特坐在一辆运货马车上，身边放着几箱书，一匹体重近一吨的挽马拉着车，“吱吱呀呀”的走在路上。 奥美特趁着押车的机会向腓特烈讲解了魔像傀儡的制作过程。 然而，腓特烈对其中涉及到的控制核心、冶金、材料、加工工艺和运动部件这些基础技术更为感兴趣。 “水力车床啊。”腓特烈思索着说道，“我这里也有，还有不少人力的，木匠们用来车珠子和做碗碟。” “这么说，你们可以做出能够车金属的刀具？” 奥美特自信地说道：“那简单，用魔法强化刀头就可以了。” 腓特烈思考了一会，又问道：“用魔法强化金属的成本高吗？” 奥美特神秘地笑了起来，低声说道：“要是其他人来做肯定很高，但是我不一样，我有最新的技术，不管是强度、硬度、塑性、韧性、弹性还是防锈，都能用很廉价的方法完成！” “哦？！”腓特烈惊讶地看向他，“那你就可以发大财了啊！” 奥美特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没市场啊，再廉价的方法基数大了总额也不少，给所有士兵的武器强化得花一大笔钱呢，将军们都说这是冤枉钱。” “那些将军们需要强化武器，但是他们不差钱，而且更相信自己雇的魔法师。” “平民就更不用说了，在家里普通的刀子够用了。”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这年头士兵只是耗材，战争胜负主要看将领和骑士这些有魔法加成的精锐兵种和魔法师，强不强化无所谓了。 他低声说道：“我有一个新发明，大家一起发财好不好？” “哦？”奥美特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腓特烈伸出手指，指尖出现了一点白色的光芒，在旁边木箱板子上划过的时候留下了白色的痕迹。 照明术是一个走夜路用的小魔法，没什么难度，但是用来写字画图就有难度了。 奥美特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位小朋友的魔法天赋这么高。 腓特烈边画着一个车轮边说道：“相比于把木板直接在地上拖着走，装上了轮子后能走得更省力。” 奥美特说道：“这分别是滑动摩擦和滚动摩擦……” 接下来他画了五分钟的时间为腓特烈讲述了什么叫摩擦力和润滑油的作用。 腓特烈虽然在物理上懂得比他多，但还是感谢一下，随后说道：“现在我们马车车轴的铜瓦和铜套都是滑动摩擦，很多力气大量消耗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它改成滚动摩擦呢。” “像这样，在铜瓦和铜套之间装上轮子。” 说完，他在木板上画了滚珠轴承的简图，将其结构一一道来。 奥美特听完后认真思考起来，许久之后说道：“这个小东西看起来确实有用，内外两个环做起来不难，强化也不是问题，不过里面的小球必须足够圆，同一套里大小尽量相近，否则很容易坏掉。” 腓特烈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果轴承里的滚珠不够圆会造成震动，大小差距太大很容易出现受力不均，大的滚珠受力过大，都会造成滚珠提前损坏。 “这个好解决。”腓特烈笑着说道，“我们一起做这个吧。” “我估计啊，这辆马车要是在车轴上装这个零件能多拉一倍的货，水车磨坊装上了磨面粉能快很多。” “这片大地上有多少马车和磨坊啊，哪怕是只有一半装上这个零件，我们就能看到下金币雨了！” 第6章 便宜的钢 第6章便宜的钢 “你不是逗我吧？这就能得到钢？！” 奥美特看着面前坩埚里炙热的钢水嘴角直抽抽。 目前普通的炼铁炉高度一人多高，直径一米左右，以前只能炼出块炼铁，十多年前新式炼铁炉开始使用水车动力风箱和使用焦炭作为燃料后可以得到铁水，炼铁的质量与产量大幅度提高。 奥美特自认跟着时代前沿走了，对各种冶炼技艺颇有研究，但在看到炒钢工艺时依旧被吓得目瞪口呆，难道钢材和面糊一样可以煮出来？ “谁想出来的？”他激动地问道，“真的可以直接变成钢吗？！” 腓特烈把一大卷羊皮纸递给他，同时说道：“这是那位云游学者告诉我的，他说熟铁、钢和生铁之间的区别是含碳量不同造成的，可以通过火花判断铁水里的含碳量。” 去年他的父亲出征后母亲整天在教堂里祈祷，没人管的孩子四处乱跑，就跑来铁匠铺搞事情了。 反正一有人问起就说是以前遇到的一位云游学者说的，信不信由你。 腓特烈对正在搅拌铁水的铁匠阿弗瑞德使了个眼色，后者挑出一点铁水滴在旁边的石板上，铁水炸出几个乒乓球大小的火球。 这些火球都是由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的火花组成，掉在地上还弹几下。 奥美特从羊皮纸上找到了“钢花估碳”的内容，马上说道：“快，加点铁锈进去！” 腓特烈点了点头，阿弗瑞德马上用勺子从一旁的木桶里舀了一点铁锈倒进去，同时叫一旁打下手的儿子把连接风箱的风管上的气阀开到最大。 钢水的含碳量越低熔点越高，要想得到无碳的熟铁必须增加炉温，否则会凝固下来。 这是目前炒钢法没有出现的原因之一，生铁熔点比熟铁低了300℃左右，铁匠们没有掌握原理所以不会再浪费燃料提高炉温。 在腓特烈这里就不一样了，单单是风箱的空气提前预热再进入炼铁炉，就能让炉温提高约200℃。 又搅拌了一会，阿弗瑞德的儿子把浮渣舀走，阿弗瑞德又弄出一点钢水滴在石板上。 “真的变小了！”奥美特惊叹道，“可惜坩埚小了点。” 眼下的坩埚锅口直径也就二十多厘米，深也差不多。 腓特烈同样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坩埚材料问题，做太大了太重最后抬不起来，会碎，只能停炉让钢铁硬下来了再搬走。” “以前就出过一次事故，好在掉炉子里，不然就出人命了。” 奥美特想了想，说道：“我有办法，到时候我用耐热的火钢做一个水缸那么大的坩埚外壳，内部再抹一层坩埚的材料，一次可以做很多。” “我们甚至可以采购生铁，加工成钢锭卖出去，恐怕到时候铁匠们会恨死我们。” 腓特烈听后指着羊皮纸下面快结尾的地方说道：“您可以看看这里。” 奥美特马上看过去，看到转炉炼钢法后表情变得特别凝重。 “可惜。”他看完后说道，“风箱的风压达不到要求啊。” 腓特烈点了点头。 土法炼铁和土法转炉炼钢的理论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上辈子他逛A站的时候有位叫“一米九五以德服人”的UP主分享了一个末日生存文件夹，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土法工艺，包括且不限于炼铁炼钢、轴承机床、罐头咸鱼、孵蛋治猪病等等。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有理论是一回事，实际操作是另外一回事，当初坩埚材料问题就差点让他再嗝屁一次。 转炉也是，虽然土法转炉可以搞出来，但是鼓风机目前没影子，风压不够铁水会把出风口给堵着甚至倒流。 奥美特看着铁水倒入模具，又在旁边一边研究羊皮纸上的内容一边等待铁锭冷却，这才相信“搅面糊法”可以快速生产出熟铁和钢。 他拿着一块熟铁锭思索着说道：“熟铁比较软，加工是方便了，但是用来做轴承时硬度比钢差很多，最后是不是还需要涂膏焖烧？” “既然铁和钢的性能不同是因为碳的多少不同导致的，那么熟铁变成钢，就是涂的碳膏里的碳在高温的时候进到铁里面。” 腓特烈点了点头，他说的“涂膏焖烧”就是渗碳工艺，“碳膏”是用木炭粉、油脂和其它一些东西混合成的，涂在工件表面后再用耐高温的黏土一类的东西包起来放到火中加热，有点像做叫花鸡。 “一般来说接下来还有淬火和回火。”腓特烈补充到。 奥美特思索着说道：“魔法强化这一步可以放在淬火之前，材料是没问题了，接下来可以讨论一下规格问题。” 腓特烈想了一下，说道：“我建议先让工坊里的水车、车床这些用上轴承，一来练练手，二来磨斧头不误砍柴工嘛。” 奥美特说道：“可行。” 两人离开了铁匠铺，朝着不远处的木匠铺走去。 目前工具有限，只能两边跑了。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茶时间，天气不错，不远处的麦田里农夫们用挽马拉着轮犁将秸秆和根茬翻到地里，然后淋上稀释过的堆肥。 这个世界的微生物挺厉害，现在夏天温度高，堆肥中的微生物很快就能将秸秆和根茬降解一部分，不耽搁稍后种豆子，深秋豆子收获后明年这块地就要种牧草了。 腓特烈看着农田说道：“最近我得到了一点灵感，正在设计一种以魔晶为动力，可以快速耕田的机器。” 奥美特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也考虑过用魔像傀儡来耕田的，只是魔晶太贵了，成本太高。” 腓特烈笑着说道：“你对魔像傀儡的了解过于片面了，其实它的用处很广泛。” “伱可以教会控制核心算数吧，那就做一个专门用来计算数字的魔像傀儡，而且也不要拘泥于人形。” “例如输入数字用按键，显示数字用转动的齿轮带动的圆环之类的。” “一台只用输入数字不会计算错误的机器，我想很多商家会喜欢的。” “还有啊，其实做轴承有很多工序是重复的劳动，特别是机床上的。” “如果你能做一台专门进行这些工序的魔像傀儡，生产效率会高很多。” “我就说一个，车轴，能不能有这么一台魔像傀儡，可以自己把放上去的粗胚给车成合适的大小呢？” 奥美特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位小朋友在异想天开，但是仔细一想，好像又很有道理啊。 “先做好轴承吧。”奥美特说道，“有钱了才能研究新的魔像傀儡。”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事急不来，要搞自动机床起码要把动力问题解决了，这就得蒸汽机出来才行。 此时他还不知道，接下来，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差点没能把轴承搞出来。 第7章 缺钱缺人才 第7章缺钱缺人才 “我真傻，真的。”腓特烈喃喃着，“我单知道做这些需要量尺寸，我不知道现在的尺子精度不行……” 他以前来木匠铺的时候见过工匠们的工具，其中看到了卡尺，于是下意识地认为那是游标卡尺。 然而，卡尺和游标卡尺之间的区别好比单车和电单车，卡尺上装了一个游标，就像是单车装上了电池、电动机和控制系统。 工业加工的精度是由测量工具的精度来决定的，现在的轴承，未来的蒸汽机，这些都需要比毫米更小的精度。 奥美特的手下有技术高超的精良工匠，原本是做首饰的，后来雕刻细小的魔法阵，做一把卡尺不难，但是在游标刻度上犯难了。 让他量出49㎜不是问题，但是把49㎜的长度分成50等分就超出他的工资范围了。 腓特烈讲解完平行线等分线段定理，就对奥美特说道：“我发现你们之中没有研究数学的学者，也没有物理和炼金术的学者。” 俗话说，学好数理化，穿越也不怕。 腓特烈明白自己的本事有多少。 数学对于他来说是工具，懂得使用几样先进的工具是一回事，如何研究出工具又是另外一回事。 数论是啥他一直没能完全搞明白，微积分是可以碰一下，碰两下就不行了，还给老师了。 物理相对来说好一些，他可以把“牛顿三大定律”变成“韦森三大定律”，运动、光的折射等在现有基础上更进一步也不是问题，结构力学可以当开山祖师爷，就是电这一块目前没有用。 化学就算了，为什么“民科”中罕有搞化学的，因为搞这个真的会死人。 而且眼下的炼金术有魔法参与，天知道多了一个变量后会发生什么情况。 腓特烈明白要搞出工业需要数理化知识的支持，更明白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挑起这么重的担子，这需要很多人的共同努力。 只是，这些人才该去哪里找，该怎么找呢？ 奥美特对这些学科也有所了解，想了一下后说道：“研究代数和几何的学者们多在撒丁王国，高卢王国也有不少，他们现在为了代数和几何究竟能不能统一而争论不休。”小說中文網 “物理学和炼金术的学者集中在地中海沿岸，他们的实验要花很多的钱，在那里才能找到赞助。” 一听到“赞助”，腓特烈秒怂。 说到底，不管在哪个世界，搞科研都是要砸钱的，而他缺的就是钱。 腓特烈想了一会，对奥美特说道：“游标卡尺和轴承的工作交给你负责没问题吧？” “接下来我要想想该怎么搞钱。” 奥美特看着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校长，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交给我吧，你别累着了，有时间可以去四处玩玩。” “钱的事情不用太急，铁匠铺那边的那个阿弗瑞德能力不错，扩建炉子和买生铁炼钢的生意可以让他主持，我也会把关。” “铁匠铺里有个叫布莱恩特的小伙子打铁是一把好手，可以主持打铁那部分工作。” 腓特烈说道：“那就麻烦伱了。” 他离开木匠铺的时候，奥美特看着那稚嫩的背影，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众多学者之中，奥美特和腓特烈的接触时间最长，也最为了解这个孩子。 这孩子在本该愉快玩耍的年纪挑起了延续一个家族的重担，面对来自国王的阴谋没有害怕反而筹谋正面对着干，这种事情哪怕是成年人也很少有人能做到。 腓特烈走在河边的路上，一边是清澈的河水，几条货船拉着面粉往下游驶去，另一边是第二次翻耕的农田，一群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们正把一种透明的水晶史莱姆扔到田地里，让它们吃掉泥土中翻上来的虫子和虫卵。 如果是在以前，他会找个地方钓鱼，或者帮着扔史莱姆。 而现在，他满脑子只有怎样搞钱。 穿越者搞钱无外乎那几样，玻璃、肥皂、造纸和水泥之类的。 只是韦森领北边就是本地玻璃制造业中心，现在已经发展到吹个球再摊平来生产平板玻璃了，腓特烈的母亲有一面梳妆镜。 肥皂更不用想了，腓特烈因为每天都要用橄榄油做的精良肥皂洗澡被阿福背后吐槽败家，有点钱的平民会使用动物油脂做的粗糙肥皂。 能留给他的只有造纸和水泥了，问题是这些他只在土法工艺里看过，理论上知道个流程，实际操作得慢慢摸索。 而且这些事情需要有人去做，去主管这项工作，否则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计划。 腓特烈看到一只水晶史莱姆跳到了自己的脚边，就捡起来玩。 这种史莱姆的身体平时比较柔软，但要逃跑的时候弹性十足，抓起来手感不错。 他一边玩一边想，需要从领地里发掘一些人才出来了，不然自己实在是忙不过来。 “老爷！”一个生气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怎么又抓史莱姆来玩了？” 腓特烈下意识地缩缩脖子，把手中的史莱姆一抛，然后一个大脚踢回田里。 以他目前的力量，也就让这只史莱姆晕乎一下。 一位十七八岁的女仆到一旁河边用河水蘸湿了棉布手帕，一边埋怨着老爷不讲卫生，一边给他擦手。 这位女仆叫塔罗，韦森领税务官的女儿，十一二岁的时候开始帮忙奶妈照顾一二岁的腓特烈。 塔罗给老爷擦完了手，将手帕翻过来，用另一面给他擦脸。 腓特烈放弃挣扎了，这还算好的，以前她帮自己洗澡的时候能用棉巾先擦脚再擦脸。 虽说这大姐有时候脑筋不灵光，但是干活勤快，大家都觉得她评个劳模没问题。 等塔罗用手帕给自己身上拍完灰尘，腓特烈问道：“你怎么过来这边，有什么事吗？” 塔罗这才回答道：“今天有人来送信，理查德纳尔阁下三天到我们这里做客。” 腓特烈双眼迅速冒光，马上说道：“你这就回去，通知卡尔波，厨房准备好酸菜和猪肘子！” 第8章 武技师父 第8章武技师父 公历1024年夏至这一天，太阳悬在空中，最近一个月没下雨，炙热的阳光让地上的青草有点蔫，蜜蜂和蝴蝶都不见了踪影。 田地里的农夫们天色蒙蒙亮就赶着牛马下地，在收获了小麦的农田里用耧车播种豌豆、鹰嘴豆和小老爷前两年从海外异教徒那里买来的黄豆。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炎热，大约10点左右，农夫们不得不停下手头上的农活，拉着牛马到田边的树荫下休息。 好在韦森领大小河流众多，又有水车提水，田地没有干旱之忧。 韦森堡附近的一处农田边，一群农夫在树荫下吹着风，讨论着远处山上的怪事。 不久前几个人发现山上的景色扭曲了，那里是韦森家族的墓园。 那几个农夫觉得那里出了什么大事，有人则认为他们是热得晕了头。 农夫们晕不晕，在墓园里的腓特烈不知道，反正他是有些晕乎乎的，而阿福已经晕倒在地，差点一头撞在腓特烈曾祖父的墓碑上。 就在刚才，老韦森生前的好友理查德纳尔来到墓前，极度的悲伤让他情绪失控，释放的力量给周围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剑圣之威恐怖如斯！ 腓特烈的脑中冒出一段回忆，上辈子大学宿舍的一哥们家里是出海打鱼的，有一年暑假宿舍里的土豪哥们包了他家的渔船请大家体验一把出海打鱼，某人负责晕船。 这时他明知道自己站在墓园的草地上，但感觉却是站在波涛汹涌的海面，周围的一切都在起伏摇晃，自己不得不调整重心避免摔倒。 在理查德纳尔的眼里，故友年幼的儿子像个被保龄球擦中的球瓶，摇摇晃晃就是不倒下。 他捋了捋胡子，眼睛微微一眯，心中做出了决定。 腓特烈晃了几分钟后终于停下了，站稳后听到理查德纳尔平静地说道：“走吧。” 理查德纳尔转身朝墓园大门走去，路过阿福身边的时候抬脚在他的大腿上踢了一脚，冷笑道：“别装了。” 阿福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跟在理查德纳尔和腓特烈的身后走出了墓园。 “我出名以后想认识我的人很多，但亨利是所有人之中最特别的。”理查德纳尔对腓特烈说起往事，“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问我，在黑暗之地，冬天的时候是不是在河冰上凿个洞就有鱼自己从里面钻出来。” “那个时候很多人想招揽我，我以为亨利是想通过我的爱好来和我拉关系。” “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发现，他真的只是想问这片大地上有什么钓鱼的好地方。” “四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我说，你是个聪明的小家伙，等过些年你长大了领地就给你打理，然后雇我当保镖去南边的雨林、西边的大洋、北边的冰海和东方的尽头看看能钓到什么鱼。” 腓特烈的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这事情父亲确实做得出来。 “他现在到星河那里钓鱼了。”腓特烈说道，“我想他会把双鱼座留着。” 理查德纳尔笑了起来，伸出头摸了摸腓特烈金色的头发，说道：“他要是不留着我就天天揍伱给他看。”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随后心中一惊，吃惊地问道：“阁下打算留在这里？” “你不欢迎？”理查德纳尔问道。 腓特烈挠着后脑勺说道：“我怕领地里的猪肘子不够。” 理查德纳尔笑着敲了一下这小家伙的脑袋。 他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走过很多地方，与数不清的武者交手，见识了不计其数的武技。” “现在我需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提炼自己的武技，顺便收学生。” 腓特烈马上高兴地说道：“那好啊，现在我在布罗姆巴赫湖边的庄园办了一所韦森堡大学，我是校长，现在我就可以任命您为副校长，您可以在那里专心研究武技和教导学生。” “在我这里，有尤尔根、洛塔尔、安德烈、盖德、海因茨、伯恩德、马蒂亚斯、斯特凡、奥利弗、米夏埃尔、米洛斯拉夫等等一批有前途的年轻人，他们必然不会辱了您的名号。” 韦森领的老一辈战力除了硕果仅存的弗朗茨外都已逝去，新一代尚且青涩，如果能有享誉国际的剑圣和来自君士坦布尔的学者们教导，前途不可限量。 理查德纳尔最喜欢吃的就是韦森领的烤猪肘子，这种烤猪肘子先是将猪肘子切几道口子抹上盐和便宜香料调成的酱再放冰窖里低温腌两天，接着放进高汤里面煮，取出擦干猪皮上的酱料和水分后抹上蜂蜜、酒、醋和水调成的脆皮水，最后风干了放烤炉里大火烤，烤好后放在装了一层酸菜的盘子里。 腓特烈觉得，如果理查德纳尔愿意在韦森堡大学里开班收学生，请他三天吃九顿烤猪肘子都没问题。 理查德纳尔哭笑不得地看着掰手指数人头的小朋友，换做其他人都能明白自己要收他为徒的暗示，结果这家伙倒好，职务和工作先安排上了，不但不考虑自己，还没有谈谈薪水多少的意思。 “你就没考虑过自己吗？”剑圣没好气地说道，“还是说你不敢上战场？” “你说了半天都没说副校长薪水多少，该不会是想用烤猪肘子来给我当薪水吧？” “烤猪肘子用的蜂蜜挺难买的，还是算了吧。” 腓特烈愣了一下，挠着后脑勺说道：“我怕自己的资质太低，辱没了您的名声。” “蜂蜜……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个！！” 理查德纳尔看到这小家伙一惊一乍的，好奇地问：“怎么，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腓特烈回答道：“我想到了一种勉强可以代替蜂蜜的糖！” 理查德纳尔笑着说道：“如果能有这种糖，蜂蜜就不会这么贵重了。” “你别和我说是铅糖啊，那玩意是毒药！” “没有没有！”腓特烈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纯粮食制作的糖，没有毒的，价格和蜂蜜比起来差多了。” 理查德纳尔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别浪费粮食了，多少人试过能代替蜂蜜的东西，这么多年没一个成功的。” 腓特烈信心满满地说道：“没问题的，我肯定可以做出来！” 理查德纳尔继续摇头，世上想做出糖的人多了去了，眼下最接近成功的只有甜酒，离糖差得远了。 “你可以试试。”他进入了长辈模式，生怕故友之子走上歪路，“但是最多只能用和你体重一样的粮食，超过这个数量就必须停止，也从此打消这个念头。” 腓特烈从小不缺营养，而且几代人都不缺，现在八岁就已经长到了一米三，体重30公斤。 他想了想，信心十足地说道：“我肯定一次就成功！” 理查德纳尔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如果你真的成功了，我就收你为徒。” 腓特烈想了想对他说：“如果成功了，这笔生意的利润我们对半分。” 理查德纳尔只是笑了笑，当做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 几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期间腓特烈让阿福去南边的明兴城买了从南方进口的糯米，因为水运的缘故价格不是很高，当地人就偶尔图个新鲜拿来煮粥。 6月份的最后一天，理查德纳尔用勺子舀了一点麦芽糖，观察许久后尝了一口，面色随即变得凝重起来。 第9章 训练从基础开始 第9章训练从基础开始 “嘀嗒嘀嗒……” 韦森家族城堡的二楼有一间钟房，一台衣柜般大小的座钟正在努力工作着。 这台座钟技术水平还很原始，靠着绳子上挂着的重物提供动力，整点报时靠的是在钟房里值班的仆人。 钟房里的烛光明亮，墙上的黑板写着诸如“4:00叫醒厨房早班、奥克索和卡尔波”、“5:00叫醒塔罗”、“5:40到仆人餐厅告知塔罗”之类的内容。 五点钟到了，钟房的仆人来到塔罗房间门前，用力拉动门上的绳子，厚厚的木门后边隐约传来一阵铃声。 塔罗一听到铃声马上起床，去解决问题、洗漱完后回来脱下睡衣换上了工作服，然后来到了仆人餐厅。 仆人餐厅在厨房旁边，早班的厨娘们已经煮好了燕麦粥、水煮蛋和几种香肠，现在正卷着碱水面包和准备蒸馒头。 在韦森家族中有三位女仆的地位最高，分别是负责照顾腓特烈的塔罗、负责厨房的奥克索和女仆长卡尔波。 她们都是韦森堡大户人家的孩子，十一二岁开始就来到韦森家族工作，现在年纪最大的卡尔波二十一岁，年纪最小的塔罗冬天时就十八岁了。 三人对待腓特烈就像是亲弟弟一样，以前腓特烈睡懒觉、偷跑出去玩、在厨房做些奇怪的零食时都会帮忙向老爷夫人打掩护。 最近阿福去外地办事，家里的事情都由塔罗、奥克索和卡尔波三人商量着办，5点钟开始的仆人早餐时间正是她们一起商量今天工作的机会。 5点40分，钟房的仆人来厨房通知塔罗，他自己的夜班也结束了，吃完早餐就回去睡觉。 5点50分，塔罗端着一盆冷水来到了腓特烈的房间，用棉巾湿了水，然后往老爷的脸上抹去。 腓特烈一下子就醒了。 腓特烈的习惯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晚上没事干睡得早第二天醒来才八点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自然醒和赖床的自由，有时候赖床能赖到午饭时间。 但是现在没办法了，6点整，他已经出现在城堡外的训练场上。 来到这个世界后，腓特烈心中自然也有着左手一剑劈山，右手禁咒焚河的白日梦。 现在有位了一位剑圣师父，他感觉自己离这个目标不远了。 理查德纳尔早一步来到训练场，看着腓特烈满怀期待的表情，面无表情地将一卷羊皮纸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训练计划。”他说道。 腓特烈略为激动地接过羊皮纸，此时天色已经微亮，看清楚上面的字没问题。 扫了一眼，他惊讶得嘴巴张到可以塞个鹅蛋。 训练计划上写得很清楚： ①6点至7点，单日一般体能训练，双日专项体能训练； ②7点至8点，剑术基本功训练； ③8点至9点，早餐； ④9点至12点，文化课学习，内容为魔法入门、文法、修辞、逻辑、算术、几何、天文、音乐，由曼努艾安排； ⑤每日尾数为5和0时休息。 “就这样？”腓特烈不可思议地问师父。尛說Φ紋網 他还以为剑圣对自己的训练魔幻而且神秘，但这个训练计划看起来和他老家那边没有魔法的世界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还想怎样？”理查德纳尔一副你小子果然这种反应的表情，“忘了自己才几岁了？” “伱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要想进一步学习至少4年后到了12岁再说。” “身体是一切武技的基础，没有力量、速度、耐力、柔韧、灵敏、反应力，一切技术都是空谈。” “我知道你急，但是不要这么急，一天吃十天的饭只会撑死。” 腓特烈马上明白什么他的意思了，正色道：“多谢师父提醒。” 理查德纳尔对他虚心受教的态度很满意，指着训练场两头说道：“现在开始吧，你先跑两个来回。” 腓特烈遵命跑了两个来回，然后被叫了过去。 “你的跑步姿势有很多不正确的地方。”理查德纳尔认真地说道，然后用一根棍子当教鞭在腓特烈的身上指指点点，让他调整跑步姿势。 腓特烈上辈子没接受过专业的体育训练，而理查德纳尔在多年的实践中整理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论，现在正好用得上。 跑了大半个小时，腓特烈的跑步姿势终于像模像样了，也累得满头大汗。 休息的时候他向师父问道：“师父，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你的理论写成书流传下去？” 理查德纳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每个人的资质都不一样，不是照着书瞎练就能练好的。” 这个道理腓特烈十分明白，一个班的学生学习成绩都有好有坏呢，自学更加能拉开差距。 “不过……”理查德纳尔思索着说道，“如果能给一些人启示，这也不错。” “你继续吧，这次跑慢点，我让你停下你再停。” 腓特烈继续跑起来。 跑步结束，理查德纳尔在他休息的时候说道：“接下来的基本功训练会很枯燥，但你必须重视。” “不管是哪一类武技，都是由相应的基本功组成的。” “你可以把基本功当做一个个字母，招式就是字母组成的单词，单词又能组成句子，句子组成文章，文章组成一部书。” “你需要把基本的动作练到用身体牢牢记住，不管是极度疲劳还是遭遇意外，都能下意识地用出来。” “今天你首先要学习的是步法。” “步法堪称所有武技的基础，一个人有没有经过训练，从双脚的位置和移动就能看得出来。” “你先学习最基础的戳刺步、送步、靠步、斜步和转身等几种步法，熟练后再学习从中衍生出来的其他步法。” “等你学完了步法再学习屋顶、公牛、锄式、愚者等几个基本架势，同样的，熟练后学习衍生架势。” “除了长剑，你还要学摔角、短剑、铠甲格斗、长枪和骑乘战斗，有兴趣的可以学习长柄斧、圆月刀、单手剑与小圆盾、长棍。” “与此同时，你要学会身体强化、附魔攻击、魔力探测、魔法盾的四种施放方法……” 腓特烈感觉自己有点晕乎，有种回到高中听老师说考点的感觉。 区别在于，高考没考好不会死，而身为贵族上战场是义务，没有够硬的武技傍身到了战场上只能给敌人送人头。 休息结束，腓特烈开始按着理查德纳尔的要求站好，手里拿着一柄木头长剑，跟着示范学习步法。 在他练习的时候，理查德纳尔突然问道：“你知道一般的剑术大师和剑圣、普通的高阶魔法师和法神之间的区别吗？” 腓特烈的脚步没有停下，只是摇了摇头。 “领域。”理查德纳尔认真地说道，“领域之内我主宰一切。” 腓特烈正疑惑着，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一变，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很特别的世界，在这里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和精神力探查都受到了压制，身体动作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同时似乎有无数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自己。 理查德纳尔的声音在他的四周响起：“这只是最基本的领域，不同人的领域有不同的特殊能力，如果你能逼我使出我的特殊能力就好了。” 腓特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艰难地问道：“师父，领域如何学会？” “不知道。”理查德纳尔回答道，“所有人都是在拥有了极高的实力后水到渠成一般就会了。” “我嘛，那天睡觉前该不会，睡醒后就发觉自己的领域出现了。” 腓特烈一时无语，这也太玄学了，一时间无法理解。 但这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心中决定自己也要达到这种程度，好解开这个谜团。 理查德纳尔看着他的表情和眼神发生了变化，欣慰地微微笑了起来。 第10章 战略威慑力量 第10章战略威慑力量 韦森堡城里最近新开了一家店，老板娘是曾经服侍韦森家族二十余年的前女仆长妮娜。 妮娜今年四十岁，她的父亲是韦森家族的家族商人，几年前病逝。 妮娜的丈夫杰尼斯继承了岳父的工作，表现得中规中矩，现在被派到明兴城去卖“韦森糖浆”和“韦森糖块”，也就是麦芽糖和叮叮糖。 只是妮娜有个爱往外说城堡里事情的毛病，腓特烈一直不喜欢她，所以新老爷开始管家后她就被主动辞职了。 腓特烈念她多年苦劳，就出钱给她开了一家“蒸汽面包”店。 馒头制作和面包比起来省燃料、省时间、省空间所以便宜一点，刚在做好的馒头比面包柔软许多，再加上“小老爷发明”的加成，销量还不错。 这天来自美因茨公国的外交官菲利普·冯·埃尔塔尔男爵马车队正路过韦森堡前往拜恩公国的明兴城，车队经过馒头店的时候看到店门外蒸汽缭绕，好奇之下便让马车停下自己过去看看究竟。 妮娜看到有客人来了，正想招呼生意，结果愣了一下，马上在柜台后面行礼道：“欢迎埃尔塔尔男爵大人光临鄙店。” 菲利普一怔，没想到这里一个路边的老板娘居然认识自己，而且行礼如此标准，韦森领的居民都是怪物吗？ 他的记忆力不错，很快就想起这个老板娘自己见过，应该是三年前来韦森领做客的时候城堡里的仆人。 妮娜记得菲利普纯粹是因为此人仪表堂堂、温文尔雅，在众多客人中是最为耀眼的存在。 菲利普好奇地问她：“你卖的是什么？” 妮娜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禀大人，我卖的是我们家韦森男爵老爷发明的蒸汽面包。” 她说着用夹子夹了几个馒头放在柜台的托盘上。 在韦森领和很多地方，因为面包是保障居民生存的重要物资，公开出售的面包是有专门法律条款约束的，俗称《面包法》。 磨坊里磨出的小麦面粉分四种：带麸皮的粗糙面粉、只筛出麸皮的普通面粉、普通面粉经风车吹出来的优秀面粉和精良面粉。 韦森领的法律规定所有面包店只能出售六种面包：优秀白面包、加了盐的优秀白面包、普通面包、普通面粉与栗子粉或豆子粉混合的普通杂粮面包、麸皮面包和麸皮杂粮面包。 如果想买用精良面粉做的精良面包得去城堡买，普通人一年到头吃不上这么精贵的面包，平时根本没销量。 同时各种面包的价格是固定的，如果粮价有波动只能改变面包大小，不能改变价格。 “蒸汽面包”也是面包，同样归《面包法》管理，所以馒头的种类也是有六种。 腓特烈之所以没把包子等搞出来卖，主要因为包子是属于面包还是属于点心这个法律问题没有搞清楚。 卖点心和卖面包收的税不一样，面包这样的生存必需品税率极低，点心就高很多。 现在韦森堡大学里面研究法律的学者们一直在讨论此事，加上有杂粮面包和花卷搅局，此事已经上升到量变与质变如何界定的哲学问题。 菲利普还不知道这事后来让腓特烈在哲学界有了一席之地，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研究起面前的几种馒头。 优秀馒头雪一样白，用手指戳上去软软的，用的是本地的高筋面粉隐约有点弹性，刚出蒸笼暖暖的，让他想起了女儿的小脸蛋。 妮娜在一旁习惯性八卦着城堡里的事情：“这种蒸汽面包可好吃了，就连理查德纳尔大人也喜欢吃，听说他每天晚上都是一盘烤猪蹄、一盘蒸汽面包和一大杯啤酒，吃完烤猪蹄了还用蒸汽面包夹着酸菜吃……” 菲利普一下子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你说的理查德纳尔大人是剑圣理查德纳尔阁下吗？” “当然了！”妮娜得意地说道，“理查德纳尔大人是上个月来的，他现在是我们韦森男爵老爷的师父，听说每天都要教老爷怎么用禁咒呢。” “我还听说啊，理查德纳尔大人以后会去北边的大学里面教学生呢！” “我们这些以前给老爷做事的，都有一个理查德纳尔大人学生的名额呢，可行我家那个不争气的……” 菲利普没听她讲家长里短，让自己的仆人拿着篮子过来每种馒头买了几个，然后就离开了。 马车上，菲利普迅速写了封信给腓特烈，说自己此次旅途匆忙没有时间停留，回程时必会拜访。 腓特烈在结束了第一天的训练吃早餐时接见了信使，客套几句后就让他离开了。 信使完成送信任务后就在城里住了下来，每天四处打听本地的消息。 餐厅里，理查德纳尔冷笑着问腓特烈：“你把我来的消息传出去了？” 腓特烈没有找借口，直截了当地回答：“是啊，现在近处的邻居和老远的国王都想趁着我们虚弱咬上一口，他们知道师父在这里后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理查德纳尔用下巴指了指一同吃早餐的曼努艾和其他几位学者说道：“我们在这里，确实可以为伱吓住那些豺狼，不过，我要给你立个规矩。” “我们可以帮你守护领地，但是，开疆扩土你要自己来。” 曼努艾接着说道：“有理查德纳尔阁下和我们在，敌人不会明着进攻，但是各种小动作肯定会有。” “我研究了周围的形势，韦森家族和周围几个贵族是你们国王布置在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和纽伦伯格自由市之间的棋子。” “去年的战败让你们国王丢了面子和里子，周围的棋子有些不安稳，于是你们国王就拿你来当肉喂一喂周围的棋子，让他们继续忠于自己。” “政治上的事情我们并不擅长，不然就不会从君士坦布尔逃走了，我建议您以后招募至少两位专业人才。” 腓特烈站起来郑重地向两位致谢。 现在领地里有了一位剑圣和韦森堡大学里的诸多魔法师，就相当于一个国家有了一枚核弹头和一支精锐之师。 问题是，国王威廉和相邻的拜恩大公、美因茨大公的手上核弹头更多，韦森领只是人均数量领先而已，让各方觉得和小小的韦森领硬碰硬不划算。 战略威慑，是理查德纳尔和曼努艾等人在韦森领发挥的最大的作用。 军事上不会轻举妄动，不代表政治上不会动手，而腓特烈在这个领域一窍不通。 腓特烈对大家说道，“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是人才，领地要想发展壮大，离不开各种人才的帮助。”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现在师父与诸位学者为韦森领提供了保护伞，这是一项优势，现在可以借助这项优势韦森堡大学为平台吸引世界各地的人才。” 理查德纳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一肚子气地说道：“你小子又是想用我当噱头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吊在树上抽。” 腓特烈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企图萌混过关。 曼努艾则有些为难地说：“这项优势并不明显啊。” 腓特烈想了想，问道：“如果我们学校对所有学者与学派一视同仁呢？” 曼努艾眉头一皱，问道：“如果异教徒来了呢？” 腓特烈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想过，思考了吃完一根白香肠的时间后回答：“仅限于学术吧。” 他对宗教不怎么感冒，去教堂参加团建活动也只是走个过场。 现在光明教会的力量也不大，其实力与领主被忽悠的程度成正比。 但是教会也有可利用的价值，腓特烈决定晚些时候再和他们谈生意。 不过这项生意同样对大学的发展有用，于是腓特烈对曼努艾说道：“给我推荐两位人品好、脑子灵活的学生吧，我有重要的研究交给他们，做好了至少一个爵士。” 因为“骑士”和“骑兵”经常被人弄混，所以在称呼骑士爵位的时候常用“爵士”来代替。 虽然骑士只是贵族中的打工人，但有自己的采邑，属于脱离无产阶级加入地主阶级大家庭。 传统中骑士爵位不会永久世袭，只世袭两三代，如果后代没能立功守住家业就只能重新回到无产阶级大家庭。 这年代平民中除了商人和大工匠的子女外能接受脱产教育与训练的机会极少，所以只要不绝嗣，不出奇葩，骑士爵位都能继承下去。 这项奖励对平民学者来说极为诱人，就连曼努艾都在思考是不是要自己家的孩子占一个名额。 理查德纳尔在麦芽糖上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就先问道：“你又打算做什么？” 腓特烈回答道：“一种能代替羊皮纸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他决定把造纸和印刷术拿出来作为吸引学者的手段，顺便赚钱。 同时还能在学者群体中博取名声，让一些人对自己动手时有些顾忌。 没人才就没人才吧，从零开始慢慢摸索也不是不可以。 理查德纳尔又问道：“女人的可以吗？” 腓特烈眉头一挑，一脸坏笑地问师父：“漂亮吗？” 理查德纳尔冷笑着说道：“我女儿。” 第11章 神秘的女人 第11章神秘的女人 今天曼努艾带着几位学者来到韦森堡是为了给腓特烈安排老师。 按贵族传统，家族会在孩子6到8岁时为其安排一位家庭教师，这位家庭教师将会陪伴孩子长大，年幼时给孩子进行启蒙教育，待孩子成年后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腓特烈的父母没能给儿子安排这样一位家庭教师就走了，然后理查德纳尔来了，他自己给自己安排上了。 术业有专攻，理查德纳尔找到了曼努艾，让他安排腓特烈武技以外的老师。 目前的启蒙学科除了魔法，还有文法、修辞、逻辑、算术、几何、天文和音乐这传统的“七艺”，其中让人表达准确的文法、让人表达生动的修辞和让人表达蕴含道理的逻辑属于文科，其它四门属于理科。 而物理、炼金术等课程属于专业课，在年纪稍大一些后才会学习。 按理查德纳尔的安排，腓特烈的学习以一旬为一个周期，除去逢五遇十两天休息，八天正好每天一门课。 教授魔法入门课程的是普赛克小姐，看起来才二十岁，个子高挑，有着棕色的长发，浅棕色的眼睛，笔挺的鼻梁，是位有着南方风情的大美人。 曼努艾担心腓特烈看到普赛克年轻就轻视她，专门解释道：“普赛克是一位天才，十分擅长复合魔法，对各系魔法的基本原理有着很深的研究，教导魔法基础正合适。” 腓特烈还没回话，理查德纳尔就说道：“普赛克小姐愿意屈尊教导腓特烈魔法是腓特烈的福气。” 普赛克只是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腓特烈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他以后会拥有很大成就的。” 腓特烈感觉这两人应该认识，理查德纳尔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了，马上起身行礼问候。 教导腓特烈文法、修辞和逻辑的瓦尔特还是一位诗人，家乡在韦森堡南方两三百公里的山中，早年四处游学后到了君士坦布尔。 腓特烈识字，但是识字和能读懂书籍、写出文章是两码事，自然要乖乖学习。 算术、几何、天文和音乐这四门，腓某人原本是不想学的，但是一想到可以上课摸鱼，于是就当起了好学生。 教导他这四门课的学者虽然不是业内顶级，但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腓特烈认识了全部的老师，今天的课程就开始了。 城堡旁有一处小花园，这里有水井和水池，池中种着一些浮在水面上的水生植物，里面养着小鱼，风车带动的螺旋水车接力把水抽到水箱，其中一些排到水池里。 在平时，可以通过水池里的鱼来检查水井是否被投毒，战时这个水池可以饮马。 水池边有座石头亭子，第一天上课，普赛克把教学地点安排在这里。 因为魔法教学中需要不时演示和练习，如果在室内有点危险。 亭子里坐着腓特烈、普赛克和理查德纳尔三人，周围不允许其他人接近。 理查德纳尔毕恭毕敬地对普赛克说道：“普赛克婆婆……” “嗯？！”普赛克的眼神似乎可以杀人，连剑圣都有点怂。 理查德纳尔马上改口问道：“普赛克小姐最近过得可好？” 腓特烈一脸震惊，理查德纳尔五十多岁了，居然称呼普赛克为婆婆，这信息量极大。 普赛克无所谓地回答：“还是老样子，四处走四处看，累了就找个地方歇一会。” 理查德纳尔恭敬地说道：“腓特烈是个聪明的孩子，有您教导，日后必有所成。” 普赛克伸手捏了捏腓特烈可爱的脸蛋，棕色的双眼似乎看透了一切，平静且毫无感情地说道：“先活下去再说吧。” “我要上课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理查德纳尔要有的时候，普赛克突然说道：“如果你和腓特烈说今天只前我的事情……呵呵……” 剑圣马上拍着胸口保证不该说的事情自己绝对不会说。 腓特烈已经呆住了，理查德纳尔可是天下闻名的剑圣，能让他这么害怕的至少也是剑圣、法神打底吧。 “很好奇？”普赛克微笑着问腓特烈。 腓特烈点了点头。 普赛克捏了一下腓特烈的鼻子说道：“伱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答案。” 接着她的嘴角微微一勾，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们两个有相似的地方。” 腓特烈心中一惊，如果只是一般相似的地方她肯定不会故意说出来，而自己最特别的地方就是…… “加个微信V我50%？”腓特烈突然用普通话问道。 普赛克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而是进入了教学模式，首先问腓特烈一个问题：“魔法是如何产生的？” 这时没有特别的反应就是最明显的反应，腓特烈不再去想别的，先回答这个问题再说。 韦森家族以前有位骑士是魔法师，腓特烈小时候和他学了几招，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懂的。 “我们周围存在着大量的魔法元素。”他回答道，“当这些魔法元素通过精神力控制或者在魔法阵中因为魔压差在魔力导体内以一定规律运动的时候，魔法就出现了。” 普赛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你认为魔法研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刚才你的回答里出现了相关字眼。” 腓特烈回想着刚才所说的话，一个词一个词地过了一遍，最后说道：“规律。” “没错。”普赛克郑重地说道，“世间一切可重复的都是有规律的，但是发现规律的路途极为艰险，前方万丈深渊，甚至后有猪一样的队友，无数人倒在前进的路上。” “你应该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腓特烈先是点头，老家那边的科技发展史并不是一帆风顺，随后问道：“那么，像理查德纳尔的领域也可以找到规律吗？” 普赛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着说道：“你现在距离世界法则太遥远了，不要想那么多，先从最基础的开始吧。” “你知道火球术的四种类型吗？” 第12章 得加钱 第12章得加钱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是个天才！” 普赛克捏了捏腓特烈的脸蛋，一脸的满意。 石亭中立起了一面冰镜，腓特烈一头黑线地看着自己的头顶上十个不同颜色的乒乓球大小的元素球在围绕自己脑袋转动，其中九种认识，有一种是第一次见到。 “精神力驱动魔法元素就像是拧螺丝。”普赛克在一旁说道，“不同的魔法元素就像是不同的螺丝帽，有一字的，有十字的，有内六角的。精神力则是螺丝刀，虽然可以大力出奇迹，但是拧适配的螺丝最省力。” “有的人只能使用一种魔法，有的人一专多能，有的可以精通数系，其原因就是他们的精神力与魔法元素是否天生匹配，是否通过后天练习使用技术来驱动其它的魔法元素。” 腓特烈马上用普通话说道：“这个世界的‘10’写法并不是横竖交叉。” 然而普赛克的反应和以前一样，当做耳边风。 腓特烈没办法了，这位神秘人物时不时在暗示她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但面对自己的质疑从来没有当做一回事。 这就让腓某人很郁闷，一时间搞不懂对方同样是穿越者，还是会读心术一类的魔法。 普赛克继续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不但能匹配金、木、水、火、土、风、电、光、暗九种常用魔法元素，就连罕见的湮灭也能操纵，这份天赋在小说里是主角才有的待遇。” 腓特烈疑惑地问道：“请问，这种‘湮灭’也是魔法元素的一种吗，以前没听说过啊？” 普赛克双手抱在胸前得意地说道：“你没听说过的多了，空间元素听说过吗，用它可以实现反重力、传送和开空间门。” 腓特烈一听双眼顿时发亮，真有这样的魔法岂不是发达了？ “别想了。”普赛克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伱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这些魔法元素？” 腓特烈愣了一下，确实啊，哪怕再罕见的魔法也会有只言片语留下来，说不定因为罕见还会被特别记录，那么在看书和跟奥美特他们聊天的时候也应该会提到，但是为什么此前没有一点消息呢？ 他陷入了沉思，然后头上那些魔法元素小球都因为失去控制而炸了。 腓特烈被炸得晕乎乎的，伸手摸了摸脑袋，变秃了，没变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普赛克憋着笑，伸出发光的双手在他的脑袋上一阵摩挲，片刻后毛囊受到刺激，头发又长出来了。 “都和你说了。”普赛克笑着说道，“你现在要练习维持十个元素球在头部周围不停旋转，不能有片刻分心。” “控制魔法元素是熟能生巧，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只有熟练到近乎本能，以后施法才能比别人快，而且还能一心二用，这种方法我一般不和别人说。” “你以后肯定是要学复合魔法，这就需要同时精细操控两种以上的魔法元素，一有差错马上炸给你看。” 说完，她从长裙的袖子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腓特烈，戒面上的宝石是灰色的，里面星光点点。 腓特烈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地说道：“这个……我今年才八岁……太早了……唔……” 话是这么说，他的右手伸了过去，还翘起了无名指。 “想开大车是吧？”普赛克把这家伙的脸当做面团狠狠地揉了二十分钟。 腓特烈被揉完之后眼泪都出来了，抹了抹泪水，拿过那枚戒指研究起上面的魔晶。 世界上有两种从自然获得的魔法元素能源，一种是像矿物一般挖出来的魔晶，另一种是魔兽头骨上生长出来的魔核。 按现有理论，魔晶与魔核都是浓郁的魔法元素长时间富集后改变了周围物质属性后形成的魔力结晶，形成晶核后会不停吸收周围的魔法元素渐渐长大。 魔晶矿所在的地方相应的魔法元素含量极高，例如有火山活动的地区盛产火魔晶，高山山顶有风魔晶，渔民在捞鱼的时候不时能从水底捞出水魔晶等等。 魔兽则会本能地往身体内汇聚魔法元素，其中以头部最多，因此它们脑壳上会出现因骨骼魔晶化而形成的魔核。 这些魔核都是后天形成的，同一种魔兽，魔核在头骨上的位置会有些许差异。 魔晶的颜色由魔法元素的种类和浓度而定，浓度越高颜色越深，极品魔晶几乎不透光。 但是，灰色魔晶和冒星光的魔晶闻所未闻，而且其元素浓度高得吓人。 “戴上吧。”普赛克坐在石凳上捧着茶杯说道，“有本事你就戴无名指上。” “这是湮灭元素的魔晶，先从控制魔法元素开始吧。” 她喝了一口茶，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给你留个长期作业，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种魔法元素及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如果你可以解释这个问题我就回答你感兴趣的问题。” “我不接受假说，需要有实验数据证明你的理论。” “努力吧，理查德纳尔在内的很多人都在研究这个问题，我答应过他们，如果能回答出来就可以成为我真正的弟子。” 腓特烈把戒指戴在自己左手的中指上，捧起自己的茶杯喝着茶思考起来。 片刻后他看向普赛克，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你的真本事的入门条件是掌握魔法元素的本质？”尛說Φ紋網 “聪明的小家伙。”普赛克微笑着回答，“错了。” 腓特烈一愣，接着就听普赛克说道：“在诸多魔法之中，还有一种不需要魔法元素的魔法。” “灵魂魔法！”腓特烈惊讶地喊道，“以纯粹的精神力驱动的魔法！你擅长这个？！” 普赛克点了点头，继续喝茶。 灵魂魔法对世人而言并不陌生，驯兽师驱使役兽的魔法就是灵魂魔法的一个分支。 韦森堡大学里的蒙诺弗洛就是一位驯兽师，他现在养着一只猞猁作为役兽，不过胖得跟橘猫一样，已经成为了校园宠物。 灵魂魔法还有攻击系、控制系、辅助系和幻觉系等几种，因为施法前摇不像其它元素魔法那样有跑马灯效果，所以让人防不胜防。 腓特烈的脸黑得可怕，有些生气地质问她：“你读了我的记忆？” 普赛克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屑地说道：“你是夜御十男还是人鱼情深啊，值得我去看？” 腓特烈瞬间没话说了。 下一刻，这家伙堆起狗腿子一般的笑脸，用献媚到有些恶心的声音说道：“普赛克老师，请教我灵魂魔法吧。” 灵魂魔法在战斗中可谓阴人首选，他以后肯定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战斗，学一些准没坏处。 “可以啊。”普赛克马上答应下来，“不过我是来教你魔法基础的，如果想额外学习灵魂魔法，得加钱！” 腓特烈的脸瞬间垮了，自己没钱了。 “能不能赊账？”他一脸可怜兮兮地问道，“我准备点开造纸术和印刷术，就用这两项生意的收益作为抵押吧。” 普赛克低头喝茶不理他。 腓特烈没办法了，只能问道：“那……肉偿？” “行！”普赛克点头答应下来，“我每天都要吃扣肉！” 第13章 阴谋 第13章阴谋 无尽的夜幕繁星闪烁，一弯新月从东方升起，猫头鹰无声无息地在夜空中飞过。 城堡的一座箭塔上站着两个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训练场里的腓特烈。 腓特烈正在练习着今天早上学的步法，动作虽慢但十分标准，脑袋周围还转着十个元素小球。 训练场的其它位置上，尤尔根等同样接受理查德纳尔教导的年轻人们也在挥汗如雨地练习着。 理查德纳尔叹道：“有这样的年轻人，韦森家族的未来不可限量。” 他白天时没有安排任何人晚上自行训练，就是想看看年轻人们心性如何。 这些天晚上没有一个人偷懒。 “活下去再说吧。”普赛克叼着一根棒棒糖说道，“你能达到剑圣的高度，主要是你能活到能成为剑圣。” 理查德纳尔苦笑一声，确实如此，训练场里的年轻人中超过一半的人资质不输同龄时的自己，自己年轻的时候世上不乏天才。 战争、魔兽、阴谋、狂妄自大、受不住挫折自暴自弃……太多有天赋的人倒在登顶路途中。 普赛克接着说道：“我打算让腓特烈继承我的传承。” 绕是理查德纳尔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也被这短短的一句话给吓到了，不可思议地问：“难道您……” 他认识普赛克的时候年纪不比腓特烈大多少，那时自己的师父就称普赛克为“姐姐”，现在自己已经到了心烦女儿年纪大了还没结婚的时候了，普赛克的年纪可想而知。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普赛克平静地说道。 理查德纳尔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眼泪快出来了。 在某个层次的圈子里一直流传着普赛克的传说，当你的实力到达瓶颈难以突破的时候她就会出现指点迷津，理查德纳尔是受益者之一。 “还有……多久？”理查德纳尔问道。 “三五百年吧。”普赛克平静地回答道。 理查德纳尔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好几样，最终说道：“我没办法送您了。” 实力越强的人活得越久，理查德纳尔这样的可以活个一百五六十岁没问题。 过个三五百年，坟头还在不在是问题。 理查德纳尔突然极为郑重地对普赛克说道：“我有个请求，请您在我一百岁的时候全力与我一战。”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普赛克很强，但不知有多强，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全力出手。 普赛克平静地回答道：“到时候通知我。” 同一时刻，莱茵联盟王都科伦城，一座剧院最为尊贵的包厢里进行着与韦森家族有关的谈话。 莱茵联盟国王威廉今年五十多岁，去年与高卢王国的战争失败后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有气无力地躺在躺椅上，舞台上的歌剧已经无法吸引他的一丝注意力。 在他的身边，负责情报工作的埃伦费尔德伯爵正在向国王汇报最新收集到的情报。 “最近美因茨公国的外交官菲利普·冯·埃尔塔尔男爵出现在拜恩公国的明兴城。”埃伦费尔德伯爵低声说道，“有迹象表明，美因茨公国与拜恩公国将会寻求改善关系的可能。” 威廉“嗯”了一声，片刻后说道：“加紧对纽伦伯格城的控制，如果三方联合起来就难办了。” 埃伦费尔德伯爵接下最新指示，接着说道：“有情报证实，韦森领正在纽伦伯格城通过石匠协会招人，准备挖掘连通莱茵河与多瑙河的运河。” 威廉沉默了许久，问道：“今年有很多的灾民？” 埃伦费尔德伯爵马上回答道：“去年冬天的雪很大今年，春天融雪的时候发生了大洪水，入夏以来又没有下雨，有很多地方出现了村庄逃人。” 威廉沉思片刻，说道：“就告诉灾民，去韦森领能有一条活路。” “再打个招呼，让他们一路上不要拦着，但不能放走。” 埃伦费尔德伯爵马上明白了国王的意思。 韦森领有三万人口是因为那片土地只能养得起这么多的人。 如果一下子涌入四五万灾民，这些一无所有的人将会像蝗虫一样把整个领地给啃食干净。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再多几个剑圣也无济于事。 至于开垦土地，地主们只能“呵呵”。 开垦荒地首先要把地面地下的东西清理干净，这需要砍树、清理地上的灌木杂草和地下的根系。 其中最简单的反倒是砍树，铲除灌木杂草十分繁琐，整片土地都要一点一点的铲一遍，遇到多年生的老藤则需要弯下腰一刀一刀砍断。 放火烧山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座村子需要留下柴薪林，建房子做家具也需要木材，万一火势控制不住，那就“呵呵”了。 清理根系同样需要一点一点的把地锄一遍，把草根都刨出来，否则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最困难的是地下的树根要挖出来，这些树根又大又深，十分耗人工。 接着是整地，泥土里的大小石头要清理干净，土块要犁碎，坡地需要平整，有的洼地需要填平。 等土地平整完了，理论上可以种东西了，但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水源，需要修水利设施，第二个是土地肥力不足需要施肥和种豆子养地，否则种啥啥歉收。 除此之外，还有农具与牲畜这两项巨大的投入。 即便是全部用人力，几万人开垦与耕种所需的农具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需要掏出真金白银买买买。 等到土地里种的粮食收成能够有富余了，时间已经过去三五年，在此期间开荒是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 这年头大家的生产力都一样，根本用不着派间谍什么的，简单地计算一下就能估算出韦森家族有多少粮食储备和资金。 这几万灾民涌入韦森领，对韦森家族来说接纳是死路一条，不接纳也是死路一条。 韦森家族对此无能为力，以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灾民的到来，只能在死路一条和死路一条中进行选择。 第14章 傻瓜送来的大礼 第14章傻瓜送来的大礼 韦森堡城堡的会议室里，腓特烈和刚从纽伦伯格回来的阿福、行政官弗里克、税务官诺伊尔、法官奥托、老骑士弗朗茨等韦森领高层以及理查德纳尔、曼努艾等人围坐在圆桌前，脑袋上全部是问号。 博学多才的君士坦布尔贤者曼努艾搜肠刮肚寻找着自己所掌握的形容词，最后只能直接问腓特烈：“你们的国王……是傻瓜吗？” “人口这么重要的资源，他居然说不要就不要，就这么送过来？” 腓特烈严肃地回答：“曼努艾阁下，这是我国的国家机密，请不要外泄！” 一阵哄堂大笑结束之后，行政官弗里克对腓特烈说道：“老爷，我有点理解国王的想法。” “按商人们传来的情报，这次即将进入韦森领的难民有五到六万人，这么多人足以让我们的财政崩溃。” 老骑士弗朗茨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们的国王陛下似乎忘了一件事，这些灾民一路走到韦森领会给沿途带来多大的伤害，需要多少时间。” 大家又笑了起来，以灾民的步行速度，从灾区走到韦森领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如果这些难民是明天就到腓特烈他们死路一条，半个月后到咬咬牙坚持，现在有这么多时间，足够他们做好准备了。 腓特烈笑够了，对大家说道：“现在我们继续商量灾民的事情吧。”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粮食是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阿福说道：“老爷，杰尼斯在明兴城已经和几个大商会谈好了，韦森糖浆可以按重量换回5倍的小麦或与小麦等价的燕麦、大麦、稻米等粮食。” 这个消息大家已经知道了，更知道1公斤的麦芽糖成本大概是2公斤小麦，这就是他们应对灾民的底气所在。 腓特烈说道：“让他继续谈，只要有粮食就有韦森糖浆，可以多换些便宜的豆子回来。” “对了，别忘了牲畜，还有布匹，冬天一转眼就到了。” 今天奥美特也从铁匠铺过来开会，接着说道：“我们已经与供应商谈妥，他们提供煤、铁矿石和生铁等原材料，我们以不同规格的钢锭和元素钢付账，比抢钱还快。” “铁匠铺扩大规模势在必行，我建议将灾民中的铁匠和木匠等人集中起来。” “最近我们在两家水磨坊里装上了试制出来的轴承，磨面粉的效率比以前提高了几倍，我建议接下来重点对领地内的磨坊进行全面的升级改造。” 腓特烈点头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养活的人很多，而且要省钱。” “阿福，韦森糖作坊要扩大，接下来我们就靠它来活命了。” “告诉妮娜，蒸汽面包店要扩大成蒸汽面包作坊，而且要扩散到其它镇子上，以后她负责整个领地的蒸汽面包作坊。” 馒头比面包省燃料省时间，而且还能用煤作为燃料，对维持灾民的生命很重要，也更省钱。 腓特烈继续说道：“铁匠铺和木匠铺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有三样，配合蒸汽面包作坊制作工具，生产农具和生产轴承。” “明天我去一趟铁匠铺，弄一下烧煤的炉子给蒸汽面包作坊用。” 吃的问题解决了，但还有一个大问题要解决，行政官弗里克说道：“老爷，以后我们要开辟近两百个村子，意味着我们需要这么多的村长和治安官。” 以目前的村庄治理模式，一座村子的管理层由村长与长老组成，同时治安官也能部分参与。 其中村长和治安官是由领主委派的，村长负责负责举行村中会议、宣传法令、催收各种税金，治安官负责组织民兵日夜巡逻、保卫村庄和看守囚犯。 村里的长老则是村民们自己选举出来的，负责配合村长和治安官的工作。 现在新多出来这么多人口，管理人员也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腓特烈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又没有系统可以大变活人出来，就算有也要优先召唤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出来挖运河之类的，这样能省很多钱。 小村合并成大村就不用想了，这年头可没有电单车给你骑着去田里，如果村子太大，有的人走到地头就差不多能吃午饭了。 腓特烈想了想，对弗里克说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到时候恐怕不只是村长，连镇公所也会缺人。” “这样吧，招聘一些人，趁着有时间给他们上课教他们怎么当村长和治安官，到时候考试及格了就派过去试着干吧，干得好就正式聘用。” “你也趁着有时间把各村庄的位置规划好，原则是沿河沿路，镇子的管理范围也重新优化。” “韦森堡城到河边的土地留着，我决定了，扩大的炼铁作坊、铁匠作坊、木匠作坊和以后要建的纺织作坊等就安排在那里。” “我们的土地不可能全部拿来种粮食，有部分人就到工坊里做工吧。” 弗里克那边记下了韦森男爵的指示。 面对有条有理的指示，没人把腓特烈当做一个孩子来对待，曼努艾他们有点心惊，难道莱茵联盟的孩子都是怪物吗？ 这时被腓特烈拉来的普赛克说道：“孤儿们伱打算怎么安置？” 腓特烈一拍额头，这是个大问题。 这些灾民被一路赶过来必然有不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成年人还好，孤儿们就困难了。 “建一座孤儿院收养他们吧。”腓特烈叹了一口气。 曼努艾这时说道：“就建在大学附近吧，我们这里派人过去教他们读点书，有天赋的就继续读，以后可以帮到领地。”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这些孤儿能在腓特烈手下捡回一条命，以后忠诚谁无需质疑。 老骑士弗朗茨马上说道：“军队也该招人了。” 腓特烈对他说道：“军队的事情晚点再说，我有点新的想法，考虑清楚后再说。” 军队的事情腓特烈有些想法，充满了体罚、压迫的旧军队他从心中反感，改造成人民军队比登月还难，只能向岳家军、戚家军这样的封建军队看齐了。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士兵能吃饱穿暖，说到底还得搞钱。 第15章 开荒看起来没那么难 第15章开荒看起来没那么难 午餐时间很快就到了，塔罗带着几位女仆送来了今天的午餐。 这个世界以后没有“汉堡包”了，只有“韦森包”。 大家在上午讨论完了政策等问题，腓特烈计划下午研究一下开垦荒地的技术问题。 午餐时间不聊工作，都在闲聊着。 腓特烈吃饱喝足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起来，随后对大家说道：“现在要紧的是妥善解决这次灾民事件，让它成为我们发展的契机。” 他看向马蒂亚斯，询问道：“不知阁下对开荒有什么建议？” 马蒂亚斯这段时间思考过后发现操纵植物战斗什么的确实不适合自己，现在尝试在农业领域发展。 他说道：“我研究了韦森领的地图，也到很多地方看过，有了一个方案。” “整个韦森领不可能全部开垦成农田，山地耕种的成本太高，我们还需要木材林和柴薪林。” “我建议平整的土地可以开垦成农田，实行三圃制，山地开荒后种植橡树、栗子、醋栗和各种水果。” “开荒过程中的杂草灌木挺麻烦的，这点可以由蒙诺弗洛来处理，一般来说是吃掉。” 驯兽师蒙诺弗洛狠狠地瞪了马蒂亚斯一眼，说道：“不要说得好像是让我吃掉一样。” 在大家的笑声中，他转头对腓特烈说道：“开荒的时候，地上的杂草灌木和地下的草根用人工处理起来很麻烦，我的建议是从奥斯马加帝国进口挽马的同时进口刚断奶的羊。” “一片土地上只要羊够多，两个月的时间，草根都能让它们刨出来吃了，只剩下一些带刺的荆棘丛。” “地上孤零零的荆棘丛一把火烧掉就是了，地下的根让马蒂亚斯吃掉吧。” 马蒂亚斯和大家一起笑了笑，接着他的话说道：“前段时间校长和我说了豆子一类的植物根上的瘤子是肥田的关键，我思考过后发现确实如此。” “新开垦的土地，不管是平地还是山地，我的建议是前几年种植苜蓿、野豌豆、紫云英之类的牧草，可以肥田又可以饲养牲畜。” “地下的根就不用管了，在这段时间里死掉的根会腐烂，会被虫子吃掉，过两三年就没了。” “按我的经验，如果以我的方法促进牧草生长，产量至少可以提高一倍，能够做到为圈养的牲畜提供饲料。” “不过这就需要用堆肥、草木灰、骨头等作为肥料为土地施肥恢复肥力。” “我有个建议，立法用税收保证这些肥料的供应。” 弗里克笑着对身边的税务官诺伊尔说道：“以后你们征税除了屎税，还要增加灰税和骨头税了。” 粪肥一直是重要的肥料来源，各地都有收集粪便堆肥的传统，但是对尿和草木灰、骨头等重视不足。 马蒂亚斯是最近看了腓特烈写的关于肥料的小册子后才思考这些问题的，结合经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腓特烈这时说道：“不用专门征税了，太麻烦，只需要垃圾分类回收就可以了。” 诺伊尔马上说道：“胡乱加税会造成很大的麻烦，不如立法规定不同的垃圾扔到不同的地方。” 说完之后他看向了法官奥托，奥拓则看向腓特烈，看到领主老爷点头后才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腓特烈又说道：“稍后你们一起商量，制定好章程后给我看。” “对了。”他又想起一件事，“破麻布……算了，不贪那点小便宜，阿福，开一家商会专门收购破麻布和旧麻绳。” 在场的很多人一头雾水，心想这些也能做肥料吗？ 会议室里能明白腓特烈想法的只有普赛克，她突然说道：“用不着，达不到你要的效果。” 不知道普赛克身份的人满头的问号，腓特烈则问道：“那您有什么方法？” 普赛克说道：“嗯……‘狮子的脑袋’。” 其他人心中一惊，狮子可是在遥远的南方大陆上才有的魔兽啊，它们凶猛无比，每年有不少人渡海前去挑战结果变成了送外卖，到底是什么才能让开出这种条件？ 腓特烈马上点头答应：“没问题。” 狮子头而已，清蒸红烧都可以，小菜一碟。 一个小插曲过后，腓特烈看向奥美特，问道：“现在能否制作简单的魔像傀儡？” 奥美特眉头一挑，心想大生意来了，脸上堆满灿烂的笑容，大家都吓了一跳。 他摩挲着双手问道：“不知校长要怎样的魔像傀儡？是护卫型的，还是攻击型的？法师型也可以。” “如果加点钱，我甚至可以给魔像傀儡套上一层人造皮肤，看起来和真人一样！” 腓特烈一惊，还有这种操作啊，不知道逼真吗。 不过这事先放一放，自己才八岁，以后……喵了个咪的，自己可是贵族老爷，以后直接找人COS不就行了，还用得着那么麻烦嘛。 腓特烈收拾好心情，无视普赛克戏谑的目光，一本正经地问奥美特：“我的要求不高，只是用来挖土的魔像傀儡。” 奥美特的笑脸瞬间凝固。 腓特烈伸出双手，聚拢周围的光元素，靠着精神力把这些元素捏成了一个模型。 这年头没有高效的旋转设备，直接用魔像傀儡摇转盘，用一堆魔像傀儡骑自行车作为动力拉火车就算了，能耗太大，蒸汽机还是要搞。 但是魔像傀儡的“人造肌肉”还是给了腓特烈启发，这种魔法材料有点像肌肉纤维，在魔力的作用下可以发生变形，可以代替挖掘机上的液压系统。 “人造肌肉”甚至可以通过特定的结构让它推动活塞一样的机构做往复运动，进而推动曲轴转动，优点是扭矩大，缺点是重量大、转速低、成本高、能耗高、维修困难，腓特烈打算用来做小型动力源驱动机床。 奥美特他们这样研究者多年来都把技术点在仿生学上了，没人跳出桎梏走向新天地。 腓特烈没有迈太大的步子，而是搞出一台挖掘机的模型，还是蜘蛛腿的。 这台挖掘机的大小和果园用的小型挖掘机差不多，底盘宽1米左右，四角各有一条蜘蛛腿，装个圆板做脚板减小对地压强，上面的车体比底盘略小，臂长3米左右，挖斗容量0.05敞篷的，到时候支个棚子就行。 腓特烈花了不少功夫把这台挖掘机的作用讲完，全场懵逼。 大家不是没见过魔像傀儡，奥美特就带来两台，一台在韦森堡大学，前不久把另外一台送到城堡里，说是保护腓特烈。 但是，挖掘机这造型……蜘蛛和大象杂交吗？ 奥美特皱着眉头思考起来，魔像傀儡最难的部分是控制核心，让它无法像真人一样思考，如果造一台足够巨大的魔像傀儡，让人在里面操纵……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不知道他在想着怎么做高达，片刻后说道：“如果这种挖掘机的价格控制在20枚弗罗林金币以下，将会是我们的拳头产品。” 奥美特皱着眉头回答道：“这样的魔像傀儡理论上来说可以用现有技术造出一两台，但是要和马车一样批量生产存在很大的困难。” 腓特烈马上问道：“有什么困难？” “没人。”奥美特耸了耸肩，“别的不说，光是制作螺丝螺帽和配对就需要很多人了。” 腓特烈一拍额头，没办法了，现在的螺丝螺帽都是在车床上用手工车出来的，螺丝螺帽能不能拧到一起一看运气，二看力气，所以有人专门配对。 任何一种工业产品的背后是一套工业体系，哪怕再落后，工业体系依旧是工业体系，对手工业是降维打击。 “那算了。”腓特烈摇了摇头，“先做一两台慢慢改进吧，以后有机会了再大批量生产。” 奥美特回答道：“好吧，我有个学生叫利勃海尔，他擅长机械，就让他负责吧。” 第16章 那天发生的事 第16章那天发生的事 腓特烈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就是新建起来的村子需要大量的挽马耕作和拉车。 以现在的传统，村子里的挽马是领主或者某位土豪的私人财产，其他村民需要的时候支付租金租借。 马匹的价格不便宜，豪华的战马需要上百枚弗罗林金币，一流的战马价格在80弗罗林左右，胆小的骑乘马也要10弗罗林，普通的挽马则1弗罗林就能带回家，结实的挽马需要2弗罗林。 一座村子不可能只有一匹挽马，这加起来的总数足以让腓特烈头疼，一来钱不够，二来市场上恐怕没那么多卖，三来近期内甚至没有足够的牧草喂马，所以他才打挖掘机的主意。 现在挖掘机也不行了，腓特烈想了想，只能退而求其次。 光元素再次被他的精神力捏成了一个模型，这回简单多了，就是那种通过“人造肌肉”的变形来代替单缸内燃机的气缸。 虽然这种发动机的缺点很多，但是没更好选择的时候有得用就不错了。 这种发动机通过齿轮带动田边的绞盘，绞盘上的绳子拉动有若干犁头的犁车或耧车，把犁车从田地的一头拉过来这一排地犁就耕了一遍，比挽马效率高。 同时它还能驱动提水车和小钢磨打粉什么的，用途比挽马大多了。 奥美特思考了片刻，说道：“这种机器理论上可以做出来，可以用最便宜的魔法肌肉，力量足够而且价格不高，大量生产也没问题。” “但是，它有一个所有魔法肌肉共有的缺点，长时间高频率使用的时候会严重发热，最后烧毁。” “因为它是靠魔力控制的，所以没办法用魔法降温。” 腓特烈对这种材料不是很熟悉，也就这几天研究了一下刚搬来的魔像傀儡，不好提什么意见。 “浇水不就行了。”曼努艾突然说道，“旁边有个人提水时不时浇上去降温，多大的事啊。” 奥美特沉默了，最后说道：“确实可以这样，明天我就安排人试试。” 腓特烈也无语了，随后安排到：“这台机器可以优先处理，如果效果好了我们说不定可以把价格提高到成本的10倍卖出去。” 奥美特马上来了精神。 大家又讨论了一些其它的事情，离晚餐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会议结束。 腓特烈等人干脆在这里吹牛聊天，到了饭点再去餐厅。 不知聊到了什么，阿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国王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呢？”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这个问题大家也想不通。 “很简单。”理查德纳尔沉声说道，“因为威廉陛下在去年的战争中一无所获，国内的其他贵族对他很不满。” “但是，亨利虽然阵亡，却因为最后一战获得了很大的名声，威廉嫉妒了。” 韦森领众人顿时把目光集中在理查德纳尔的身上。 他们知道老韦森伯爵战死的大概经过，但是对细节一无所知。 理查德纳尔沉默了一下，双眼直视腓特烈，说道：“有些事情你是迟早要知道的，我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担心你过于冲动，一个八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呢？” “现在看来伱比我预想的早熟，我就告诉你吧。” 腓特烈等人的面色凝重起来，等待着理查德纳尔的下文。 “我得知亨利的死讯是在高卢王国的剧院。”理查德纳尔之言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他继续沉声说道：“那是一部歌颂亨利英勇、荣誉与牺牲的歌剧，反派是高卢王国的朱斯特。” “朱斯特？”曼努艾惊呼一声，“是那位高卢王室法师团团长法神朱斯特阁下？” 理查德纳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天是朱斯特带队偷袭了亨利他们驻守的物资营地，当时营地里存放着刚从国内运来的军粮，如果被毁前方就会饿肚子，仗就不用打了。” “一开始朱斯特没有出手，只是在最短的时间里破解了营地的防御魔法，随后王室骑士团和王室法师团的人对营地发起进攻。” 说到这里，理查德纳尔拿起茶杯喝光了茶水，看向阿福问道：“有一样东西，你没有告诉腓特烈吧？” 阿福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亨利老爷出征前说过，如果自己回不来了，那件东西要腓特烈老爷有了孩子后才能看。” 腓特烈一愣，嘴角抽了抽，不会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一类的东西吧，老爸出征前已经开始留胡子了，自己还拔来玩过，不是假的啊。 理查德纳尔看了腓特烈一眼，说道：“那是韦森家族很多年以前得到的一种燃烧生命力增强实力的魔法，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尛說Φ紋網 腓特烈之外韦森领众人点了点头，弗朗茨说道：“是的，我也学了。” 理查德纳尔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亨利和他的十一位骑士们使用了这种魔法，实力倍增，第一次冲锋就将五倍于已的敌人给吓住了。” “接下来的战斗中没有人有过丝毫的犹豫与退缩，有不少人与敌人同归于尽。” “朱斯特出手了，亨利很快就被压制，他许以整个低地地区想招降亨利。” “亨利的回答是燃烧剩下的全部生命，出其不意差点将朱斯特击杀。” “我来之前去找了朱斯特，看过他的伤，很重，当时差点死掉，要养好几年。” “他说，那一刻亨利的实力不在我之下，若再多半息时间，他就会丢了性命。” 理查德纳尔看着腓特烈，认真地说道：“朱斯特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想报仇，他等你。” 普赛克捧着茶杯接着话题说道：“这个魔法可以随时停止，只要不死，消耗的生命力可以在以后慢慢补回来。” “或许不会恢复巅峰，但活下去是没问题的。” 会议室里沉默了许久，腓特烈和阿福他们不时抹着眼泪，弗朗茨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嘴里小声念着光明教会的祷告词。 曼努艾一声叹息，贵族在战场上只要投降就能获得应有的待遇，等着家里送赎金来就能回去了。 现在的战争，往往士兵死伤无数，而贵族们却一个不损，像亨利·冯·韦森伯爵和他的骑士们这样为了的肩上的责任而死战的贵族近年来几乎没有了。 曼努艾再次确认了一件事，他们的国王是个傻瓜，有这样的忠臣应该重奖遗孤和作为榜样宣传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千方百计图谋人家的领地。 高卢王国的国民崇尚浪漫、英勇、忠诚等一切美好的事物，像亨利·冯·韦森这样的典范人物在那里受到欢迎并不奇怪。 哪怕他在战场上是敌人，但用高卢人的话来说宝贵的品质是不分敌我的。 曼努艾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了几行字，等回去了安排一下。 腓特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桌面沉默了很久，抬起头后对理查德纳尔说道：“师父，麻烦您转告朱斯特，战场上的恩怨我会在战场上了结。” 接着他看向韦森领众人，郑重地说道：“这个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物资营地被偷袭一事在莱茵联盟一方没有太多的细节流出使得这件事很反常，其中恐怕有什么隐情。 腓特烈一开始心中就牢记哪个世界都有聪明人，不能因为自己是穿越者就认为对方是笨蛋。 然而，最近一系列事件似乎在告诉他，他可能错了。 第17章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第17章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韦森家族的城堡所在的小山山顶比山下的城市高了近百米，站在城堡主楼箭塔上，整座城市与周边地区一览无余。 城堡四周城墙的塔楼上，除了巡逻的士兵，还有几个分散在四周的守夜人在盯着城市，一旦出现火灾的苗头就会吹响号角。 这几天城里的夜景有了变化，几条主干道上装上了一些魔法路灯，算不上灯火通明，但也能够看清道路和不远处行人的面容。 这些路灯是韦森堡大学的一位学者带着他的学生们赞助的，连材料带人工没花腓特烈一分钱，算是花钱打广告。 这种魔法灯外形就像一个蜡烛火焰部分里面有发光魔法阵，下边的圆柱体内部是吸收周围魔法元素的魔法阵，启动的时候“火焰”外部会发光，平时自动吸能不用额外的能源。 魔法阵的基材是浇铸的铁筒，上面有魔法阵的凹槽，凹槽填满魔力导体后外面再浇铸包裹一层锡合金，打磨后银光闪闪很漂亮，而且还不怕低温。 这种魔法灯的材料很便宜，魔法阵也算不上先进，零售价2枚克罗伊茨银币，相当于100公斤小麦或12公斤动物油脂蜡烛，买一个可以用很多年，普通人家都用得起。 甚至有货船买一箱回去固定在船的四周当警示灯用，还几根并在一起加个反射镜当探照灯用。 然而，这种魔法灯是有核心技术的，家用型的拨片开关没有技术含量，但是“火焰”顶端的那一粒火柴头大小的光敏魔阻是用什么材料什么工艺做的就是机密了，有了它才能实现路灯的自动启停。 腓特烈对这种“高新技术产业”是欢迎的，不但让木匠铺在生产路灯杆的时候只收成本价，还成为了第一位购买产品的客户，甚至在他们租地建作坊的时候免了5年的地租。 有了先行者，现在韦森堡大学里的不少人动起了心思，研究着自己手中的技术能不能赚钱。 这天晚上，腓特烈在练习完武技又洗了澡之后拿着画板和文具来到了城堡最高的箭塔上，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城市。 箭塔的墙上装了魔法灯，他拨动拨片开关开了灯，随后站在垛口前将夜幕下被路灯分割成一块块的城市画在羊皮纸上。 不知过了多久，腓特烈问道了一股香皂的香味。 普赛克来到腓特烈身后，弯下腰看着羊皮纸，好奇地问：“你画这个做什么？” “准备给城市分区。”腓特烈边画边说，“不同的街区用不同的颜色和数字表示，有火灾了就在城墙上亮起相应颜色和数量的灯，这样城里就知道是哪里火灾了。” “哼哼……”普赛克笑着问道，“你说只用几种颜色就能使具有共同边界的街区着上不同的颜色？” 腓特烈的脑门上差点爆出十字的筋。 “我只打算用红黄绿篮四种颜色按90°的范围给街区上色。”他说道，“其它颜色没那么显眼。” “无趣啊。”普赛克伸手挠了挠这家伙的脑袋。 她走到垛口旁坐了上去，抽出发髻上的发钗，棕色的长发像瀑布一般落下，被晚风吹起，散发着一股植物的香味。 整个箭塔里静悄悄的，只有羽毛笔和羊皮纸之间摩擦发出的声音，远远传来城墙上士兵巡逻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腓特烈画完了眼前的区域，走到下一个垛口，发现眼前是普赛克在月光下的倩影。 她穿着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裙子，直筒一样的裙子只在腰上系了根便宜彩绳当腰带，此时整个人侧坐在垛口上，双腿弯起一手搭在膝盖上，身子微微转向外侧，抬起头仰望着深邃的星空。 “我漂亮吗？”普赛克突然问他。 腓特烈回答：“挡着我了。” 以他的个子，视线正好被挡完。 “嘁……”普赛克不屑地说道，“吃牡丹花的牛。” “怎么？”腓特烈眉头一挑，“想让我泡你啊？” 普赛克“嘿嘿”两声，用很诱惑的声音说道：“伱可以试试啊。” 腓特烈退后一步，做出打电话的样子说到：“喂，是妖妖灵吗？” 普赛克第一次对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有了反应，嘴角微微弯起。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玩笑过后，腓特烈走到另外一边的垛口前，开始从另外一边开始画。 在前方的街区画完一半后，普赛克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腓特烈回答：“赚钱，娶个漂亮的老婆。” “就这样？”普赛克不信他的话。 腓特烈又说道：“事业和爱情。” “还不是一回事。”普赛克撇了撇嘴又问道，“那你觉得怎样的女人才算漂亮？” “哪有固定标准。”腓特烈回道，“看到才知道。” 普赛克的眼睛一转，笑呵呵地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腓特烈棒读道：“啊，如果你是自我介绍就好了。” 普赛克一头黑线地问他：“怎么，我不漂亮？” 腓特烈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盆骨顶不住。” “当然了。”他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要收集破麻布和旧缆绳，我就勉为其难的牺牲一下吧。” “嘁……”普赛克问道，“我对你就没点吸引力？” 腓特烈认真地回答：“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无趣的家伙。”普赛克摇了摇头，说着，她的手臂伸过近10米宽的箭塔，挠了挠腓特烈的脑袋。 腓特烈保持淡定，如果普赛克说自己是一只成了精的史莱姆，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你呢？”腓特烈问道，“你有什么目标之类的吗？” 普赛克只是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腓特烈说道：“你不说怎么确定我知不知道。” 普赛克只是笑了笑，说：“等你掌握了魔法元素的问题再说吧。” 接着她转移了话题：“今天奥美特的话你仔细回忆一下，有你肯定感兴趣的东西。” 腓特烈没接这一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直觉告诉自己今晚上普赛克有些不对劲，平时她的话没那么多。 “你今晚上有点反常。”腓特烈直接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普赛克微微一怔，笑了笑，看向夜空，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突然想起来今天算是我的生日吧。” 这回轮到腓特烈愣了一下，随后收拾东西下了箭塔。 普赛克听着离去的脚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或许是自己太久没有遇到有共同点的人了，说话时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无忧无虑的年代，今天又回忆起以前的日子，所以话多了些。 至于腓特烈，自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大家寿命不是一个次元的，等他的坟头风吹草低见牛羊了，自己还活蹦乱跳着。 普赛克望着星空，回想起自己64岁生日那天百岁高龄的父亲躺在床上叫外卖最后一次给自己买了生日蛋糕，无论过去了多少个日出日落，那一刻依旧烙印在灵魂深处。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准备上到顶层的时候停了一下。。 腓特烈点燃了蜡烛后才上到顶层，捧着托盘走向普赛克，笑呵呵地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现在只能这样对付……呃……你哭了？” 他惊讶地看到普赛克的双眼微红，两行泪水划过脸庞从下巴滴到了衣襟上。 “刚才风太大，”普赛克挤出笑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沙子进眼睛了。” 腓特烈“哦”了一声，这时候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普赛克看向腓特烈的手上，托盘中是一个精致的金碟子和一副金刀叉，金碟里装着一个拳头大的半球型点心，点心上抹着一层白中微微淡黄的奶油，顶上插着一根小拇指般大小的蜂蜡蜡烛。 “在你看来我才一岁啊。”普赛克故意嘟了嘟嘴。 腓特烈微笑着回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 他被普赛克狠狠地瞪了一眼，马上乖巧地闭嘴。 普赛克跳下垛口，吹灭了蜡烛，接过托盘放在刚才坐着的地方，拿起刀叉切下一块奶油…… “呃……” 绕是她经历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这么神奇的物品还是第一次见到。 腓特烈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现在厨房里只剩在蒸笼里热着的馒头了，还好还有奶油，就这么对付吧。” 普赛克把生日馒头放进嘴里，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边吃边说道：“谢谢。” 腓特烈微笑着回道：“你开心就好。” 普赛克哼着不知道是哪里的歌，吃完了生日馒头。 她放下了刀叉，舔舔嘴唇，转过身来双手夹着腓特烈的腋下将其举了起来。 “这是回礼。”普赛克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腓特烈发现她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普赛克低下了头，让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说道：“放松，只是一个简单的灵魂魔法‘灵魂复制粘贴’而已。” 话音刚落，腓特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涨，好像有什么东西强行塞进了脑子里一样。 在他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了“wabbywabbo”之类的东西。 第18章 送你一些魔法 第18章送你一些魔法 清晨开始的一场大雨让夏日燥热的空气清凉不少，农田中夏播的农作物刚刚发芽就得到了滋润。 这天上午，瓦尔特拿着一本《辩论术》向腓特烈讲授逻辑学。 腓特烈将昨晚上的事情搁到一边，认真地听着瓦尔特讲解什么叫范畴词，什么叫非范畴词。 雨声与清新的空气从半开窗户来到书房，让腓特烈发涨的脑袋稍微好受一点。 逻辑学对他来说颇为生涩，但公文、法律中会用上，不得不学。 他曾试图展示“杠精逻辑”，然后瓦尔特向他展示了冰锥术的四种用法。 在学者眼里，“杠精”和足球比赛中抱起球往对方球门里冲无异，能一棍子打死就多敲几棍。 好不容易下课，离午餐还有些时间，腓特烈一溜烟跑到了普赛克的房间。 普赛克靠坐在床头，叼着棒棒糖，手里拿着一本小说，静静地看着腓特烈闯进来后反身把门锁上。 腓特烈在床边施放了几个魔法，然后一头黑线地问道：“这些是什么鬼？” 柔软的地毯上出现了豌豆射手、大嘴花和三叶草等等，它们在那摇啊摇的。 普赛克平静地回答：“这是基于塑型魔法、元素傀儡和灵魂魔法的复合魔法，是当前复合魔法领域的最高杰作，你就偷笑吧。” 腓特烈脑门上的黑线一点没消失，又施放了几个魔法。 这回出现了四个人，身穿白袍看不到脸的刺客兄弟会刺客老哥，深紫色皮肤的黑暗游侠大姐姐，牛高马大一身筋肉身上纹着纹身的野蛮人兄贵和一位穿着枣红色裙子、戴着同色兜帽、身披暗红色披风、手持一柄镰刀的银发妹子。 普赛克继续平静地说道：“刺客、弓箭手、战士和奶妈，基于塑型魔法、元素傀儡和灵魂魔法的元素傀儡，当前元素傀儡领域的最高杰作，你就继续偷笑吧。” 腓特烈挥挥手，豌豆射手和元素傀儡们都消失了，在床边坐下皱着眉头问道：“我是怎么突然会这些魔法的？” 他今天早上睡醒的时候感觉自己会了一些东西，仔细一想，发现自己居然懂得召唤出这些神奇的存在。小說中文網 不管是豌豆射手还是元素傀儡，它们全部都是魔法元素构成的，坚硬如铁。 普赛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回答：“灵魂复制粘贴，我把我会的一点东西送给你一份。” 腓特烈瞪大了眼睛，担心地问道：“会不会对伱有影响？” 普赛克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轻松地说道：“你把一本书上的内容抄到另外一本书上，会对第一本书有什么影响呢。” “那我就放心了。”腓特烈松了一口气，“对我有什么额外影响吗？” 普赛克拍了拍手上的小说对他说道：“只是在空白的地方写了点东西，写一点没什么，但是你别贪心，写的东西太多，这本书自身也会受影响。” “你也别指望大规模使用，这是精细活，即便是我也很吃力，一有差错两边都会变成傻子。” 腓特烈点了点头，由衷地说道：“谢谢。” 普赛克挠了挠他的脑袋，起身说道：“这些魔法你悠着点，以你现在的力量，也就能坚持两分钟吧。” 腓特烈认真地点点头，心想就当做底牌用吧。 普赛克继续说道：“你别小看这个魔法，虽然你是菜鸡，但它不是。” “就说那四个元素傀儡，它们每个都有过人之处，每个都有独门绝招，斗志和耐性更是技惊四座，秘密武器更能给你意外的惊喜呀！” 腓特烈虎躯一震，诚恳地说道：“如果哪天我遇到了危险可以向你求救吗？比如大喊一声‘普赛克，救我啊！’你就biu的一下出现了。” 普赛克坏笑着问道：“我出现了在旁边看热闹吗？” 接着她捏了一下腓特烈的脸蛋，语重心长地说道：“自己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实力，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太平。” “不妨告诉你，像理查德纳尔那层次的人，有时也会接暗杀的活。” “你小子是不安分的，以后肯定会树敌无数，到时候解决掉你本人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不只是魔法，还有基于魔法带来的个人力量差距为基础的社会规则与思维方式。” 腓特烈心中突然想通了一些东西，此前在学逻辑学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经普赛克提醒就发现了。 在老家，剥去了经济、社会地位等社会因素之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并不大，所以会发生凯撒在元老院被刺杀、东海道第一弓取奈良町一骑讨太阁之类的事件。 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如果凯撒拥有理查德纳尔那样的实力，哪怕现场有同等实力之人，只要数量不是压倒性，至少逃跑不是问题。 因为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扩大了，使得“最终解释权”不只是依附于某个组织，同时还依附于拳头。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只要拳头大就可以一拳一个杠精。 在现有的政治体系中，已经通过法律、道德与传统以地位、财富将超凡武力纳入自身并加以约束，如果要改变政体，个人武力的不平等是一个难以绕过去的坎。 腓特烈的脸蛋在普赛克的手中变成了面团，思考中断。 “别想那么多了。”普赛克边揉边说道，“有些问题不是坐着发呆就能想出解决办法的。” “多走、多看、多思考，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腓特烈轻轻地“嗯”了一声，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了。”腓特烈换了个话题，“为什么不用破麻布和旧麻绳作为造纸的原材料？” 普赛克回答：“自然是有更好的原料。” “是什么？”腓特烈好奇地问她，“造纸的材料也就麻、竹和木头，这里可没有竹子。” 普赛克回道：“草类纸浆造出来的纸偏脆，你想拿来做报纸、杂志是不够的。” 腓特烈皱着眉头说道：“但是我记得磨木头纸浆需要很强的动力啊，得蒸汽机出来后才能驱动，水车动力不够啊。” 普赛克微笑着说道：“等你做出‘狮子脑袋’我再教你。” 腓特烈满头黑线，说道：“明天吧，今天下午我去一趟铁匠铺。” 第19章 煮个胶先 第19章煮个胶先 午饭后雨小了些许，腓特烈坐着马车来到铁匠铺。 今早才装了轴承的马车跑得飞快，没多久就出了城。 腓特烈3岁那年“啪”的一下摔倒在路上的水滩里，他的父亲立即下令城里所有的下水道都要定期清理疏通，现在的路上没多少积水，不怕有水花溅到行人。 铁匠铺里一如既往地热火朝天，老远就听到“噹噹噹”的打铁声。 普通铁匠们把烧红的熟铁条锻打一遍再用模具打成圆柱，接着截成一段段的，然后布莱恩特和几位优秀铁匠把熟铁条在模具中打成圆饼状，最后在另外一个模具里用专门的工具进行冲环加工，一个轴承的内圈或外圈毛坯就做好了，接下来拿去水力车床上加工出凹槽。 另一边，细的熟铁条同样在锻打后截成一截一截，趁热放到两个模具中间打成珠子，这时的珠子有一条边，有的也不太圆，稍后拿去水车带动的磨盘那里连滚带磨地搓圆就行了。 腓特烈看了一会，奥美特才接到通知急匆匆赶过来。 老爷问了一下最近轴承的生产情况后才问道：“昨天你说魔像傀儡可以套上一层像人一样的皮肤？能告诉我是怎么做的吗？” 昨晚普赛克说奥美特说了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腓特烈思考许久，想到的只有人造傀儡的仿真皮肤了。 他有一种感觉，这种材料是自己需要的。 “这个简单啊。”奥美特轻松地说道，“就是把水晶史莱姆切碎去了内脏把肉放在锅里面，加些水没过后盖上盖子再涂点湿泥巴密封，闷烧一阵子等水蒸气把盖子冲开，锅里面就会出现面糊一样的糊糊。” “这些糊糊捞出来，再放锅里煮到水干，煮到像鼻涕一样黏糊糊的时候就行了，放凉了就是像皮肤那样的软胶了。” “要做魔像傀儡的皮肤，只用在锅里加热了熔化，加点染料，倒模具里凉下来就行。” “这种胶不怕水，你看，我还涂了一层在靴子上面，走在雨里不怕湿了脚，斗篷涂了一层也能防水。” 说着，他弯起脚指了指脚上的鞋子。 腓特烈惊讶得长大了嘴巴，这玩意可以代替橡胶还是塑料啊？！ “现在哪里有这种胶？”他急忙说道，“快，快给我看看！” 奥美特看到他这么激动，心中一动，弯下腰低声问道：“校长，这很赚钱？” 现在韦森堡大学里的学者们都染上了“向钱看”的毛病，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 “走！”奥美特一听到能赚钱瞬间兴奋起来，“巴斯夫正在那边煮着胶。” 话音刚落，铁匠铺另外一边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巴斯夫是奥美特的学生，二十出头，多年前走夜路踩中史莱姆脚下一滑摔到河里成了学校的笑柄，从那时起业余爱好是花式折腾史莱姆。 腓特烈来到了铁匠铺的另一边，这里沿着墙边搭了长长一排棚子，放有桌椅和炉灶，是煮东西和吃饭的地方，现在用来煮史莱姆。 剁碎的透明史莱姆被巴斯夫装在一个布袋里面煮，土法高压锅的锅盖飞走时有不少水飞溅出来，史莱姆肉渣和糊糊就留在袋子里面，直接挤一挤就能把史莱姆糊糊挤出来。 腓特烈眼睛微微一眯，心想水煮史莱姆和火烧史莱姆什么的不少人做过，但是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估计是在温度超过水的沸点和压力增加时某种成分与水发生了反应。 巴斯夫向校长问好，随后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锅里剩余的水倒到了棚子外边的草丛里，史莱姆糊糊挤到锅里，肉渣丢到草丛中，糊糊很快就在锅里煮干水分渐渐变成史莱姆胶。 墙上挂着几件斗篷，不知道是谁的，巴斯夫用刷子把锅里滚烫的史莱姆胶往斗篷上刷，冷却后就形成一层防水的薄膜。 腓特烈想了想，找来块铁板，让巴斯夫在上面刷上一层史莱姆胶，冷却后揭了下来。 这片史莱姆胶大概1毫米厚，透明无色，捏一捏扯一扯，强度不错，没多少弹性。 “弹性不太对啊？”腓特烈问道，“拿来做皮肤有点硬吧？” 奥美特马上回答道：“做皮肤的时候需要加些颜料，期间会有点变化。” 巴斯夫也说道：“加入不同的颜料或者材料，这些胶会变软、变硬或者变得有弹性。” 腓特烈“哦”了一声，继续拉扯手上的史莱姆胶，花了点力气才扯坏。 “有毒吗？”他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毒。”巴斯夫笑着回答，“以前从冷了的锅里揭下一小块扔在地上，有条狗吃了，怎么进去怎么出来。” “能烧起来吗？”腓特烈又问道。 这时他一愣，尴地笑了笑，把一小片史莱姆胶扔到灶台的火里。 史莱姆胶落在柴火上马上就熔化了，随即冒出大量的气泡，看起来是沸腾了，但是没有火苗出现。 腓特烈把夹木柴的夹子放在火上烧热，接着把手上剩下的那块史莱姆胶对折起来，再用烧热的夹子夹了一下。 夹子上的高温使得史莱姆胶熔化，冷却后便凝固，上下两片被夹子夹到的地方熔在一起。 用力扯一下，挺紧。 腓特烈点了点头，在铁匠吃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想着怎样利用这种材料。 如果史莱姆胶能够达到要求，雨具、水鞋、帐篷、胶袋和软包装罐头都可以搞出来，甚至育儿神器——衣架也不是问题。 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 别的不说，至少这土法高压锅就得换。 生产正儿八经的高压锅问题不大，它出现的前置技能是气压与沸点之间的关系。 锅盖与锅之间的密封原本是个问题，现在看起来史莱姆胶能做密封圈，这个问题也不大了。 等腓特烈回过神来，发现奥美特和巴斯夫已经在桌子上放好了羊皮纸、羽毛笔、墨水瓶和作图工具，就等着自己再一次创造“羊皮纸中有黄金屋”的奇迹了。 “巴斯夫。” “在！” 腓特烈刚喊了名字，巴斯夫像军人一样站得挺直回答。 “你把每种史莱姆胶都做一份给我。”腓特烈安排工作，“越快越好。” 巴斯夫马上回答：“遵命！” 奥美特在一旁笑着对腓特烈说道：“他原本打算准备结婚的，现在愁着没钱呢，能赚钱的事情自然不会错过。” 腓特烈也笑了起来，说道：“知识就是金币。” 接着他开始在羊皮纸上画图。 高压锅的锅体和盖子不难，浇铸出来再锻造一番凑活着能用。 锅身上有两个耳扣，工作时扣住锅盖上的横梁，旋转横梁中间的螺杆可以将锅盖往下压，锅盖和锅身中间是史莱姆胶密封圈，锅盖上的排气阀、重锤和安全阀问题也不大。 然后腓特烈又一次扑在螺杆的螺纹加工上。 第20章 发号施令就行了 第20章发号施令就行了 腓特烈目前有个问题，自己没发现，其他人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当做是小朋友不懂得太多东西。 他对于工业产品的精度要求过高了，没有考虑到眼下的实际技术水平。 这一点特别体现在螺丝生产上，总是以上辈子三次工业革命后的生产水平来做标准。 而且，这家伙忘了“多铆蒸刚”中的“铆”。 最后还是奥美特告诉他，这样的螺杆精度不用太高也可以，“腓特烈锅”才能顺利初步定型。 “但是缺人啊。”奥美特有点无奈，“现在要做的东西太多，铁匠铺木匠铺都缺人。” 腓特烈一想也是，于是叫来了布莱恩特问道：“现在哪里都缺人，你知道去哪招铁匠吗？” 布莱恩特也是无奈，说道：“领地里的铁匠有一大半都来这里了，再招人农具都没人修了。” “如果要多招人，只能招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年轻人。” “但是他们来了还没法马上用，只能跟着我们做一些卖力气的活，边干活边学，学个两年半才算上手。” “现在大家都在忙，要不是奥尔巴赫老爷子和杰克逊老爷子他们年纪大了，我都想请他们回来。” 腓特烈皱起了眉头，这年头的工匠都是师徒传承制，但是像布莱恩特这样的精良铁匠又要干活又要带徒弟，培养效率很低，新人得跟着师父打个至少两年半的铁才能独立干点没有技术含量的活。 “要不这样。”腓特烈说道，“我请你说的奥尔巴赫和杰克逊他们回来专门教导新招的年轻人，顺便做些简单的活，怎么样？” 布莱恩特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后敷衍着说道：“新来的人力气还不够呢，养力气至少得一年。” 腓特烈看出来了，问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布莱恩特看了看四周，巴斯夫已经跑去找史莱姆了，奥美特识趣地走开，这才低声说道：“老爷，行会那边可能不会同意。” 在他一番解释之后，腓特烈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 铁匠行会和其他行会一样，以职业为纽带，奉行团结、友爱和互助精神，对该行业的工匠进行人事管理和工艺质量管理。 铁匠行会成员是布莱恩特这样的正式铁匠，至少是普通铁匠，学徒那样的粗糙铁匠是没有资格入会的。 如果一个普通人想成为铁匠，没人推荐师父就需要先到铁匠行会报名，由行会安排师父，如果师徒两人事先谈好的就一起去行会备案。 所有行会都有规定，1个师父最多只能带3到5个徒弟。 等到学徒可以出师了，需要先经过师父的申报，由行会进行考核，通过后才能正式成为铁匠。 工作中，师父和徒弟之间还有着包工头和打工人这一重关系，师父接到了工作就分一些给徒弟，酬劳也是如此。 韦森家族铁匠铺的打铁部分实际上是一个个铁匠包工头组成的群体，现在由布莱恩特这个新提拔起来的包工头当领导，每个班组的工作由他安排分包，本质上是大量手工作坊的集合，只有简单的协作。 同时工匠师父手中有判断徒弟是否能够出师的权力，这背后就有了暗箱操作的空间。 腓特烈所想的招一批新人再找退休铁匠去教学有悖于师徒传统和经济体制，行会那边可能不会同意，铁匠们恐怕也不乐意。 简单的协作没有改变手工作坊的劳动工具和操作方法，仅是在腓特烈的指挥下协同劳动。 要提高生产力，除了新的机器，还需要新的生产关系。 比手工作坊先进的是工场手工业，它是以手工技术和雇佣工人的分工为基础的生产劳动，与师徒关系无关，生产组织形式已经是资本家的形状，工场手工业是资本家的初啼，工厂的初步阶段。 如果没有即将到来的灾民事件，腓特烈会开始逐步进行改革。 但现在还不行，贸然改革肯定会造成动荡，与灾民到来重合说不定会出大事，目前只能换个思路来解决。 腓特烈在晚饭前回到了城堡，叫来了管家。 他问阿福：“领地里面的行会的事情我能管吗？” 阿福带着疑惑回答：“老爷，凡是领地里的事情你都可以管啊，有谁说您不能管了？” 腓特烈又问道：“如果工会不听我的话怎么办？” 阿福更加疑惑了，回答道：“猎犬不听话了当然是杀掉再换上听话的。” “老爷的领地又不是纽伦伯格城那样的自由市，行会没那么重的分量。” 腓特烈眨了眨眼，总算是明白什么情况了。 他经常忘记一件事，自己现在是地主阶级大家庭中的一员，属于统治阶级，在领地里是想干嘛就干嘛的土皇帝，哪怕恢复初夜权并改成面向男性也不是不可以。 手工业行会不过是他手中管理平民的工具而已，自己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腓特烈想通了这些，对阿福说道：“让各行会的负责人明天下午来见我。” 阿福向老爷行礼，然后派人去通知各行会的话事人。 第二天下午，铁匠、木匠、石匠、裁缝、厨师、车夫、码头工人等行会的话事人全部来到城堡，在客厅里站成一排，个个佝偻着腰，大气不敢出，没一个敢抬头看老爷。 腓特烈看他们这样也就没了多说话的心思。 “有两件事伱们都知道了。”腓特烈面无表情地说道，“第一件事，领地里秋天开始要挖一条运河，这件事情已经和纽伦伯格的石匠行会谈妥了。” “等这条运河开通，不计其数的货船就会经过我们的领地，那个时候不但我能赚钱，各行各业也都可以赚到钱。” “我话说在前头，谁和挖运河的工程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就是和整个韦森领的人过不去！” 说到这里，腓特烈看了看众人，依旧是一副小心翼翼受教的样子。 他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就是不久后会有很多人来到韦森领。” “我知道大家私下都在说什么，我还知道有人打算趁机骗个老婆之类的。” “现在我把话放在这里，那些新来的都是可怜人，只要他们到了韦森领，就是我的子民，大家都是在一个地方混饭吃的，谁不比谁高贵到哪去。” “[韦森领粗口]，要说高贵有谁能高贵得过我？” “到时候，不管是谁犯了事，我一视同仁。” “特别是你们，各行各业要加入工会的，必须把他们当成本地人来对待。” “以后领地里来往的人多了，每个行业要的人也会跟着多起来。” “现在领地里的人都不够用，特别是铁匠和木匠，接下来石匠、裁缝、厨子、车夫也不够用。” “为了增加人手，我宣布几条新法律。” “第一条，即日起解除师父带徒弟的数量限制。” “第二条，各行会制定的最低工资标准将学徒也包含进去。” “[韦森领粗口]！前几天有人半夜被打死，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第三条，各行会按学徒、普通、优秀、精良、史诗、传说等级制定从业人员技术等级标准和考核标准，分别授予灰色、白色、绿色、蓝色、紫色、橙色的徽章。” “我强调一遍，这个标准必须严格，必须能服众，必须能做到整个大陆都认可！” “第四条，每个行会制定一个组建培训学校的章程，找一批经验丰富的工匠当老师，教导在本地长大的和新来的新人，不懂的去韦森堡大学请教。” “今天是7月15日，章程初稿必须在8月1日之前交到我这里，我会在3天内给你们批复，在批复后15天内按我的意思拿出最终章程。” “如果做不到，我就换一个可以做到的人。” “我说完了，谁有什么意见就提，大家好商量。” “一旦出了这个门，有意见都要给我执行，有谁暗中搞小动作，呵呵，试试看吧。” 说完，腓特烈眯着眼看了一圈眼前众人。 他上辈子是建筑行业的，没威严搞不好管理，此时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阿福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心中微惊，没想到老爷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威严了。 理查德纳尔站在门外，原本打算是必要时给徒弟压阵，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普赛克叼着棒棒糖在旁边看热闹，笑着说道：“你可别小看那个小家伙。” 一众行会话事人几乎不敢有意见，只有一只粗壮的手臂颤抖着举起来。 “老……老爷……”码头工人行会的话事人颤颤巍巍地发言，“我……我们就是卖力气的，哪有什么等级啊。” 腓特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你们那里扭了腰的年轻人还少？特喵的上个月是谁把人家一箱玻璃罐子直接扔地上最后没钱赔上吊了？上次堆的东西塌下来砸死人是什么时候？” “多的不说，学徒和普通两级总能搞出来吧？” 码头工人行会的话事人没话说了，冒着冷汗低着头。 “还有问题吗？”腓特烈看了一圈，片刻后挥了挥手，“没问题就回去开始吧。” 等人走完了，腓特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有时候当老爷就是好，工作安排下去就行，下边的完不成就踹他屁股。 一些小范围的改革也简单，瞎折腾的领主老爷多了去了，腓特烈的爷爷还征收过野鸡漂亮的尾羽用来做帽子的装饰。 所谓的传统，有时候来源于以前某位老爷的心血来潮，子孙们没有改就就穿下来了。 第21章 不得了的师姐 第21章不得了的师姐 城堡里的仆人们最近在暗地里有了新的谈资，大家都在猜测，为什么老爷会把拳头大的肉丸子叫做“狮子脑袋”。 主管厨房的女仆奥克索一直在旁边看着老爷折腾，感觉这“狮子脑袋”的做法挺复杂。 先是把肥猪肉和瘦猪肉五五开细切粗剁，撒入一点香料粉和盐，倒进一些葱姜和葡萄酒泡的水，再加进淀粉少许和鸡蛋清，顺着一个方向用手搅拌混合，还有什么“上劲”，最后捏成拳头大的丸子。 接着把剁开的猪腿骨和肉皮冷水下锅进行所谓的“焯水”，去掉浮沫，剩下的肉汤仆人们晚餐时做蔬菜汤吃掉了。 骨头和肉皮洗干净了放到锅里，再放几个蘑菇，加水煮开后把肉丸子放进去，盖上盖子，大火再次烧开之后小火慢炖一个下午直到晚餐时间，期间不揭开盖子。 最后把肉丸子捞进碗里，汤水倒出来把上面的油脂捞完后再倒进碗里，多余的部分进了仆人们的肚子。 按理说汤里还要放一片上海青叶子的，但是腓特烈只能做到这样了，上海青什么的只能等那位企图把黄豆当做东方仙药卖给自己的异教徒下次过来的时候看看她有没有搞到鸡毛菜的种子吧。 “有点意思。”理查德纳尔尝了一口狮子头，“难怪普赛克小姐会点名要吃这个。” 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女士，二十七八岁，黑色的头发和眼睛，看起来很文静，身材比普通的女性健壮很多。 理查德纳尔的女儿凯蒂是今天刚到韦森堡的，她此前住在撒丁王国南方的一座岛上，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家和诗人。 普赛克认识凯蒂，一见面就要捏捏脸，然后被熟练地闪开了。 晚餐期间，理查德纳尔对腓特烈说道：“腓特烈，凯蒂是可以信任的，你有什么任务，可以交给她。” 凯蒂有些腼腆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我会努力的。” 她接到父亲的信后就带上所有现金一人三马赶过来了，第一次看到腓特烈的时候还以为这位是师弟的儿子。 她心中很好奇，这位年纪那么小的师弟有什么本事能让父亲这么看重。 腓特烈自然信任师姐了，看了普赛克一眼后说道：“有一种可以代替羊皮纸的东西，成本不高，十分轻便，用来当做书籍的载体可以让书本的价格大幅度降低，很多人都能买得起。” “真的？！”凯蒂惊讶得瞪大了黑色的眼睛，作为诗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普赛克。 “好了好了。”普赛克宠溺地说道，“既然是让小凯蒂来负责，我就亲自教会她吧。” “不过我先说好了，里面必须有一份是凯蒂的私房钱，就三成吧。” 凯蒂急忙拒绝：“普赛克阿姨，这太多了，等我们喝上庆功酒的时候，再开始算吧。” “三成没问题。”腓特烈马上答应下来，“韦森堡大学推荐了一位名叫克勒的学士共同参与，他做得好了也是大大有赏。” 现在造纸术相当于是普赛克的产业，她怎么安排腓特烈都答应。 这时理查德纳尔对女儿说道：“克勒学士是韦森堡大学里的教授，我见过一次，人很聪明，你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和他多商量。” 腓特烈眉头一挑，马上发现了问题。 他之前是请曼努艾从学校里找人主持造纸术的事情，曼努艾找了几个候选人，说了名字和基本信息，还没得时间面试确定。 理查德纳尔是啥情况呢，居然能确定最后人选？ 就在腓特烈疑惑的时候，普赛克吃着东西，声音却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克勒是未婚的造纸负责人候选人中最优秀的。” 腓特烈瞬间明白了，师父这是要给师姐选丈夫啊。 他一想也是，师姐的年纪不小了，自己的母亲在她这年纪的时候自己已经抓史莱姆玩了。 凯蒂好像没听到父亲的话，转头对普赛克说道：“普赛克阿姨，母亲的庄园里这几年酿了不少好酒，她经常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去陪她喝酒呢。” “算了。”普赛克立即摇头，“我还想多活几年。” “还有啊，腓特烈的年纪还小，伱别带坏他。” 凯蒂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叫起冤来：“不要把我说得像坏人一样嘛。” 普赛克只是冷笑，是不是冤枉的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凯蒂看向腓特烈，脸上出现了和蔼的笑容，柔声问道：“腓特烈弟弟，你说我和普赛克阿姨谁更像坏人？” 腓特烈马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你们都不像，我自己才是最像的。” 直觉是存在的，它告诉腓某人，这位师姐惹不起。 “凯蒂姐姐，”腓特烈马上转移话题，“能和我说说撒丁王国的事情吗，我还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 凯蒂笑了笑，柔声说道：“以后你去了撒丁王国，特别是南边，有黑帮欺负你的话就报上我的名号，没有人敢欺负我的弟弟。” 腓特烈愣了，手中叉子上的那一片皮蛋差点掉到桌子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凯蒂的指甲上涂的是黑色的指甲油。 普赛克看了腓特烈一眼，餐厅里没有外人，便对他说：“凯蒂母亲来自撒丁王国南方有名的黑帮家族，想吃柑橘找她没错。” 腓特烈嘴角抽了抽，看向了理查德纳尔。 剑圣阁下好像没有注意到有人看自己，低头静静地吃早餐。 腓特烈收起了八卦心思，问起了柑橘的事情。 凯蒂好奇地问道：“你想吃橘子吗？我写信让家里带两车过来。” 这年头的水果保鲜水平有限，也就柑橘这样皮厚的水果可以长途运输了。 但是物流速度太慢，韦森领还好，再往北边就运不过去了。 腓特烈嘴角微微一勾，说道：“我这边在做一些实验，如果实验成功，可以让柑橘果肉保存至少半年。” 他心里想着，曼努艾施加了死灵魔法的那一茶壶肉汤也差不多可以打开了。 第22章 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22章意想不到的收获 自从凯蒂到来后，腓特烈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 例如，每天晚上练习的最后一个项目是凯蒂拿着一柄剑砍他大约十分钟，让他连跑带挡直到精疲力尽才收手，练习完了有果冻吃。 凯蒂在海边长大，对各种海产品很熟悉，其中包括能煮出琼脂的海草。 在内陆地区，琼脂最大的作用是澄清啤酒和葡萄酒，腓特烈没机会见，这时候才吃上了果冻。 这天腓特烈休息，打算一觉睡到自然醒，结果被凯蒂从床上抓起来去吃早餐。 早餐刚结束，韦森堡大学的毒剂师富黎德里希前来拜访。 腓特烈从不多的资金中拿出一部分给他研究蛔虫药，今天过来汇报阶段性成果。 客厅里，富黎德里希将一瓶药粉倒在碟子中，然后开始介绍起来：“校长，这是我最近研制的蛔虫药，已经勉强成功了。” “为了达到减少药物对人副作用的要求，我不再延续以往毒杀蛔虫的思路，而是选择了麻醉蛔虫。” “现在我做的这种药可以有效的长时间麻醉蛔虫，让它不再爬在肠子上，配上轻微的泻药就可以将虫子排出。” “我用牛羊猪狗做过实验，连吃三天就可以驱逐掉肠道里的所有蛔虫。” “但是还有个问题，这种药刚吃下去的时候会让人剧烈胃疼，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 “这种药所用的药材并不昂贵，三天的药成本相当于韦森堡普通人一天的饭钱。”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一个疗程药剂的成本相当于城里人一天的饭钱不算贵，加上包装之类的人工费和利润翻两翻能让村庄里的佃农吃得起。 就是这胃痛的副作用让人难以接受，总不能煮水了从后面灌进去吧。 “只有胃痛吗？”凯蒂突然问道。 师姐很好奇小师弟在做什么，就跟着看热闹。 现在她看明白了，腓特烈让人做了一种药，但是这种药有个问题，吃下去会胃疼。 富黎德里希回答道：“主要是胃疼，药到肠子里面会稍微眩晕和打瞌睡，这问题不大。” “那简单。”凯蒂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让药粉在胃里的时候和胃隔开就好了，走，去厨房。” 然后腓特烈和富黎德里希在厨房见识到了凯蒂手搓胶囊。 琼脂放一些水煮化，一时间没专门的工具就用餐刀的刀柄插进里面蘸上一层。 餐刀拿出来不消片刻琼脂冷却凝固，取下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囊袋。 用小勺子把药粉装进去，也不用另一半套上去，两把餐刀烧热了刀背一夹胶囊就密封完成了。 “嘶……”富黎德里希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用这种办法下毒可以延缓毒发时间，很难查出来啊。” “是啊。”凯蒂平静地说道，“一般都是给死士用的。” 腓特烈沉默了，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回到了客厅，富黎德里希手中拿着几颗胶囊边观察边思索，不久后说道：“如果这种方法可以有效避免药剂刺激胃部，那么有不少药就可以直接服用了。” “我现在想到的还有一种治疗腹泻的药粉，一种治疗感冒的药粉。” “校长，我们建一家药剂作坊吧。” 和韦森堡大学里的其他人一样，富黎德里希同样染上了“向钱看”的毛病。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没问题，只是我最近没那么多的精力啊。” 富黎德里希看起来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拍着胸口保证所有事情自己来操办，校长等着数钱就是了。 腓特烈也由着他了，当场写了条子让他直接去找行政官弗里克拿块地建工坊。 接下来闲聊的时候，腓特烈好奇地问道：“这些药粉直接吃下去不会刺激肠道吗？” 他下午要和凯蒂、克勒去找普赛克谈造纸术的事情，早上的时候满脑子纤维的事情，这时候想起了木质纤维直接吃下去会对肠道产生物理刺激的。 富黎德里希疑惑地问：“为什么会刺激肠道？” 腓特烈回答道：“那些植物的粉末没有经过消化就进到肠子里面，它们会刺激肠子啊。” 富黎德里希明白了，说道：“请放心，这些药粉都是药材煮成的药剂脱水后得到的，这样方便保存，遇到水就化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然后眼睛瞪得老大。 他马上在茶杯里放了一点药粉，倒进茶水，搅拌几下，药粉很快就化开了。 “这种干燥药剂的方法很难吗？”他有点激动地问到。 “不难啊，一个驱水术就行。”富黎德里希跟着激动起来，“怎么，能用来赚钱？” 腓特烈高兴地说道：“当然可以了，把牛奶干燥成粉末后就可以长期保存了，要喝的时候只要加水……” 他突然发现富黎德里希和凯蒂一同摇头，心中咯噔了一下，问道：“怎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凯蒂摸了摸他的脑袋，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想喝牛奶不用这么麻烦啊。” 腓特烈眨了眨眼，发觉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 他确实错了，错误地判断了牛奶在这里的地位。 因为鲜牛奶难以保存的原因，人们更喜欢吃容易保存的奶酪和黄油等加工过的奶制品。 而且贵族不喜欢喝牛奶，只是用在烹饪中。 也就腓特烈另类，为了每天喝上鲜奶在城堡的山下有专门的地方饲养轮换的奶牛，大家当做是他的嗜好而已。 喝鲜牛奶的反倒是村庄里的农夫，但是他们更多的还是喝加工奶酪、黄油剩下的乳清和脱脂牛奶。 奶酪和黄油对农夫来说是重要的收入来源，自己喝不如加工了换钱，来不及加工的鲜奶才会直接喝掉。 看到腓特烈失落的样子，凯蒂安慰道：“没事，商队和水手或许会喜欢。” 腓特烈叹了一口气，在田园牧歌的时代卖奶粉确实有问题，只有等以后城市发展起来了这个市场才能培养出来。 不过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于是问富黎德里希：“如果是肉汤呢，能不能把汤和里面的菜也脱水，想喝的时候加上热水。” 富黎德里希有点哭笑不得地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有啊。”腓特烈很肯定地说道，“例如城里最好喝的汤，想喝只能去那家餐馆喝。”尐説φ呅蛧 “如果脱水保存，那么在家里想喝的时候拿出来倒进热水就可以了。” 富黎德里希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说道：“我觉得可以试试。”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厨房，这里有一锅用扁豆、洋葱、胡萝卜、蒜、百里香等炖煮成的扁豆汤可以吃了。 腓特烈让厨娘舀了一碗汤放在桌子上，富黎德里希让厨娘在旁边放上另外一个空碗，随后开始施法。 随着富黎德里希吟唱，只见汤碗的底部出现了一个蓝色的魔法阵，片刻后喷泉一般的水元素毫无阻拦地穿过汤碗，在上方慢慢汇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汤碗里的水分子都被水元素带走了，被富黎德里希控制着放进空碗里。 汤碗里满满的汤只剩下了干瘪的蔬菜和有些油腻的残留物，另一个碗里的水十分清澈。 富黎德里希说道：“这个魔法的作用很多，比如干燥木材，从脏水中提取可以喝的干净的水，还能把低度酒做成高度酒。” 凯蒂补充道：“还有杀人。”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以后洗衣机里面必须要有这个魔法。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时刻。 厨房里有热水，舀了一勺进去，搅拌一下，不久后一碗热气腾腾的扁豆汤又出现了。 大家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又尝了尝锅里的原版扁豆汤，最后得出了结论。 “味道有原来的九成。”富黎德里希说道。 凯蒂咀嚼着说道：“豆子和胡萝卜的口感差了一点，不过也过得去。” 腓特烈点了点头，心想现在方便面的前置技术就差包装袋了。 第23章 初步布局完成 第23章初步布局完成 作为韦森堡厨房的厨娘总管，奥克索虽然年轻，但能力出众，把厨房管理得井井有条。 只是，当老爷“玩性大发”，不停地把各种食物先干燥再泡水的时候，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腓特烈做够实验，发现自己的午餐也被拿来脱水了。 凯蒂挠了挠他的脑袋，微笑着说道：“没关系，馅饼干一些也能吃，多喝点汤就行。” 午餐在普赛克对食物的牢骚声中度过，腓特烈装作没听到。 克勒第一次来到城堡里与校长共进午餐，一时间搞不懂校长是不是喜欢吃干的食物，于是选择闭嘴。 理查德纳尔一直在找他聊家常，他谨慎小心地回答着诸如家里几亩地、几口人，有没有买房之类的问题。 腓特烈看克勒三十出头，一表人才，文质彬彬，谈吐间思路清晰，算是不错了。 凯蒂只是保持着餐桌上的礼貌，专心吃着干巴巴的牛杂碎馅饼。 让人乏味的午餐结束，普赛克带着凯蒂和克勒前往腓特烈的书房，今天她征用了这里。 上午时她画了不少图纸，现在向两人一一讲解，腓特烈在一旁听听她的造纸术是怎么样的。 然后腓特烈听得一脸懵逼，心想居然还能这样？！ 普赛克的造纸方法听起来不是很复杂。 造纸使用的原料是常用的白松木等松木，树干去皮后锯成段，放在由水力车床改装的机器上刨出2～3㎜厚的薄片，最后将这些薄片切成木纤维方向长度16～20㎜、宽几厘米的平行四边形木片，使用斜切以增加纤维胞腔的暴露量，为下一道工序做准备。 同时将绿色的酸液史莱姆捣过后放到陶锅中加水煮，将水煮到绿色后过滤再脱水，就能得到深绿色的纯史莱姆酸液，储存备用。 大陶锅中加水后加入五十分之一体积的史莱姆酸液搅匀，薄木片在蒸笼里蒸了一个小时后趁热放入锅中，保证全部木片都没入酸液下。 随后盖上盖子点火加热，让酸液微微沸腾，不时打开盖子搅拌一下，让木片在酸液中煮大约3个小时，直到木片十分松软。 磨坊里准备三个磨，以石为体，磨面是钢制的，每个磨的花纹不一样，由粗到细。 木片从酸液中捞出来，放到清水里面漂洗干净，然后依次经过三个磨的粗磨、中磨和细磨，最后得到木浆。 木浆在加入水、作为分散剂的琼脂和填充剂的碳酸钙并充分搅拌后就能进入抄纸工序，接着是压平和脱水。 这一套工艺流程看起来不复杂，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有很多细节问题要解决，单单是抄纸时木浆浓度、分散剂和填充剂比例、纸张厚度这些就需要大量实验，更别说还要建厂房、订制专用设备和培养员工。 腓特烈估计，一年后生产出能用的纸张就不错了。 接下来还有印刷，金属字模的材料、油墨配方，这些都是要不断研究的。 普赛克讲解完工艺流程后开始讲细节，这时有客人来找腓特烈。 今天巴斯夫看起来很高兴，脸上灿烂的笑容在看到腓特烈走进客厅后从夏日上午10点钟的太阳变成了12点的太阳。 腓特烈看到他的眼圈有些黑，眼里还有血丝，不禁问道：“怎么，熬夜了？” 巴斯夫马上回答：“只要能为校长解忧，再累也无所谓！” 腓特烈摇了摇头，指了指沙发让他坐下，待塔罗端上茶后才说道：“工作再忙也要好好休息，不要年轻的时候用健康换钱，年纪大了用钱换健康。” 巴斯夫马上站起来，大声说道：“谨记校长教诲！” 腓特烈一头黑线，挥了挥手让他坐下，笑着问道：“怎么，娶老婆的钱给你那么大的压力？” 巴斯夫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腓特烈也不打趣他了，指了指他脚边的皮包说道：“给我看看你带来了什么东西。” 巴斯夫马上把自己带来的史莱姆胶样品拿了出来，一件件地摆在茶几上。 腓特烈面色平静地研究了一轮，叹了一口气。 巴斯夫心中一个咯噔，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双手不禁握成拳头，一脸死灰，心想是不是完犊子了。 “我想不通。”腓特烈一脑袋问号地问道，“你手中有着一只下金蛋的鸡，为什么还在为老婆本发愁呢？” 巴斯夫愣了一下，笑容满面地回答：“没有校长您的智慧，那母鸡它不下蛋啊。” 腓特烈给了他一个白眼，自己算啥，母鸡之友？ 巴斯夫马上换了话题说道：“以前在君士坦布尔的时候，我们这些学者每年都会有高额薪酬，根本不用为钱担心。” “现在没办法了，大家逃到这里后没了那么高的收入，虽然饿不死，但是过回以前那样的生活是做不到了，只能想方设法的搞钱。” “最近奥美特教授为校长做轴承有了不少提成，他的夫人已经解除他喝酒的限制了。” “欧司朗教授和他的学生们四处借钱给韦森堡装上路灯，校长又给他批了地建工坊，这才长时间，借来的钱还了一成了。”仦說Ф忟網 “甚至还有商人愿意借钱给欧司朗教授建工坊，不要利息，只要教授先满足自己要的货就行。” “要不是曼努艾副校长提醒，大家都一心想着赚钱，忘了要招生。” 腓特烈听后笑了笑，说道：“伱和大家说，让大家多到城里村子里走走看看，或许能得到些启发。” 接着他拿起一块透明的史莱姆硬胶，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用这种材料来代替玻璃。”腓特烈问道。 巴斯夫回答道：“这种透明的硬胶有些脆，上色后比原来更脆，用来做器皿容易坏。” 这年头的玻璃除了窗口和镜子外就是各种彩色的杯碗瓶罐和工艺品， 腓特烈指了指窗口，说道：“试着用来代替窗户上的玻璃吧。” 巴斯夫苦笑着回答：“不行，我试过了，太脆了，震动大一些就会折断。” 腓特烈点了点头，拿起一块同样透明的史莱姆胶思考起来。 这块胶有点捏起来硬中带有一些弹性，有点像橡皮擦。 “要不你试试这样。”他一手拿着硬胶一手拿着透明的软胶说道，“两块硬板中间夹着一层这种有弹性的胶，看看效果有没有改善。” 巴斯夫马上表情一回去就试试。 腓特烈拿起又一块有弹性的胶，它是黄色的，更软且弹性更大，扯了两下，然后玩性大发。 他叫塔罗拿来一把小刀，切下一片黄色的胶，挖空，当做橡皮筋弹在巴斯夫的脑门上。 “可以啊！”腓特烈惊讶地说道，“这个的用处可大了！” 巴斯夫有点得意地回答：“我曾经用这种史莱姆胶改进了马车的座位，坐起来没那么震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有更结实、更耐磨和更有弹性的胶，可以用来当做鞋底，也可以在车轮外包一层。” “这种！”巴斯夫马上拿起一块黑色的史莱姆胶递了过去，“这种黑胶是我意外做出来的，当初是想做头盔内衬的。” 腓特烈接过黑色的史莱姆胶块研究了一下，有点橡胶轮胎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下一种史莱姆胶片。 这种史莱姆胶是乳白色的，强度和韧性还不错，让他想起上辈子桶面里的叉子。 “这种胶用来做餐具可以吗？”腓特烈问道，“两块模具一压，一个碗就做出来了。” “不久后要来几万灾民，单单每人一个吃饭的碗就够人头疼了。” “可以！”巴斯夫马上回答道，“我原本打算用这种胶做折扇的，强度是够的。” 腓特烈笑着问他：“你是打算模仿象牙吧？” 巴斯夫笑而不语。 腓特烈拿起最后的一种史莱姆胶，这是当初在铁匠铺看到的那种薄膜。 巴斯夫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拿来的是两件成品。 差不多能装个西瓜的胶袋是在铁锅外面刷上一层史莱姆胶，冷却凝固后剥下来就能用了。 细麻线编织成网，放在两块染了色的薄膜之间，然后用烫斗一类的东西烫过去让它们合为一体，就可以用来直接做成挡雨斗篷或者帐篷。 腓特烈看完所有的史莱姆胶后一边写条子批土地批钱一边说道，“很好，接下来我给你一个任务，在短时间里尽可能多的生产餐具、胶袋和防水布，有什么困难吗？” 巴斯夫马上回答：“我没有人手。” 人手问题腓特烈也没辙，只能说道：“你问题铁匠和木匠们，谁家婆娘愿意的话就去做工吧。” 巴斯夫想了想，想到一个以公谋私的点子，马上答应了下来。 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后巴斯夫连晚餐不吃就离开了。 腓特烈靠在沙发上，闭起眼睛，回忆起最近安排下去的事情。 运河、农业、钢铁、麦芽糖、轴承、制药、造纸、史莱姆胶等已经安排下去了，对目前的韦森领来说已经足够。 玻璃产业没有契机，眼下也没精力去管，只能以后再说。 纺织业是要搞的，不过得运河开通使得商路畅通才开始考虑，否则原材料就是个问题。 腓特烈揉了揉自己的脸，接下来要集中精力迎接灾民了。 第24章 换一种风格 第24章换一种风格 当腓特烈走进餐厅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凯蒂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姐姐，”他疑惑地问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凯蒂微笑着说道：“你看看你的袖口。” 腓特烈不明所以，抬起手来看了看，然后明白了。 现在他是长个子的时候，一直以来营养和锻炼都不缺，一年半前做的衣服已经短了。 “你该做一身新衣服了。”凯蒂说道，“下午让裁缝来吧。” 腓特烈发现这身衣服撑不到明年了，就让阿福下午把裁缝叫来。 现在纺织业停留于手工阶段，社会上都是有钱人穿新衣服，穷人不知道穿几手的旧衣服。 腓特烈自然是穿量身定做的衣服，他现在的这身用料精良的衣服看看韦森领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孩子合适就送过去，没合适的就看看大户人家里哪家有需要。 不过现在家里没钱了，有精美刺绣的丝绸料子太贵，他决定穿简单一点的。 这天上午是普赛克的魔法课，课程内容是魔法师与战士的区别。 普赛克很直白地说道：“魔法师是魔法能力牛逼，可以扛起几百公斤的石头砸到百米外。战士的魔法能力没那么牛逼，能扛得起石头但是扔不远，所以就扛着来健身。” 腓特烈听明白了，魔法师用魔力玩远程攻击，战士用魔力强化身体。 “但是两者不矛盾啊？”他说道，“魔法师也可以用魔力强化自身啊。” 普赛克沉默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抚着腓特烈的脑袋，用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语气说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两样都想要往往最后两样都得不到。” 腓特烈“哦”了一声，随后问道：“那么伱对我有什么建议吗？” 普赛克认真地回答：“一天训练30个小时吧。”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里一天24小时，一个月30天，一年12个月360天，怎样才能做到一天训练30个小时呀。 “你的年纪还太小。”普赛克只是笑了笑，“等长大一些再说吧。” “你也别好高骛远，趁着还年轻打好基础最重要。” 腓特烈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接下来普赛克向他讲解锻炼精神力和魔力强化身体的原理，最后说道：“魔力强化身体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胡来出了差错……我可以推荐你到南方的宫廷里当宦官。” 腓特烈连忙摇头摆手地说道：“不不不，我不用做那种事情！” 普赛克冷笑一声：“呵，男人……” 待一天的课程结束，普赛克准备离开书房吃午餐的时候发现腓特烈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在那写写画画。 “又在搞什么鬼？”她好奇地走到腓特烈身后。 腓特烈边画边说：“我对现在的男装很不满，决定进行改革！” 这年头的贵族服装和他上辈子土豪装修风格一样，讲究一个金碧辉煌、繁复夸张、艳丽奢华、高端大气上档次。 衣服料子全部采用鲜艳夺目的颜色，腓特烈现在这一身是亮黄色的，裁缝们恨不得在每一寸布料上都绣上复杂的刺绣，能用两道花边的地方绝对不用一道，两个肩膀还要膨出个球来。 这样花枝招展的衣服还好，腓特烈入乡随俗也能接受，但是那鼓包炫彩紧身裤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已经忍耐好多年了，现在当家做主了自然无需忍耐。 普赛克看了他的设计后“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韦森家族此前是伯爵爵位，底蕴还是有的，家里有一位史诗裁缝。 罗蒙估摸着小老爷也该换一身衣服了，上午接到消息后就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然后…… “这是啥？” “这又是啥？” “这些都是啥？” 罗蒙一脸懵逼地看着腓特烈提供的图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腓特烈觉得自己设计的衣服算不上有多惊世骇俗，不过是老家那边的维多利亚风格，以衬衫、马甲、外套、双排扣大衣和西裤为主，配以圆礼帽、领带、拐杖和皮鞋。 不过嘛，在这个时代会不会被人当做“杀马特”就难说了。 “很简单的衣服。”腓特烈对罗蒙说道，“夏装的面料用亚麻布，冬装用羊毛，大衣的冬季内衬用皮毛吧。” 一旁看热闹的普赛克心想，还好这家伙没有设计出军大衣，不然这位史诗裁缝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凯蒂又进入了好奇模式，在那研究着腓特烈的新设计。 “你这身衣服是要把身材显出来？”她的美术功底深厚，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事物是人！”腓特烈马上引用一句光明教会经书里的内容，“衣物饰品只是点缀，绿叶不能夺取鲜花的风采！” 普赛克吐槽道：“你把自己当做什么花呢。” 腓特烈装作没听见。 罗蒙担忧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样可能会被世人耻笑，不如……” 没等他说完，腓特烈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坦白了，家里没钱了，我让阿福拿钱去南边给灾民们买棉大衣了。” 前去打探灾民情况的人已经回来了，那些被朝着韦森领赶的灾民情况比预料之中的还惨，一路上恐怕得死掉至少两成的人。 灾民们路过沿途贵族领地的时候和蝗虫差不多，地里夏播的种子和幼苗都被挖出来吃掉了，和当地居民的冲突不计其数。 一时间各领主和平民对威廉国王的不满增加了不少。 这也是腓特烈对脱水食品上心和让巴斯夫快点把胶袋、餐具和防水布先搞出来的原因，他决定主动出击。 罗蒙不知道这些事，只知道老爷没钱，那就没办法了。 腓特烈一套传统的衣服至少要10弗罗林，现在这一身置办下来估计2到3弗罗林，能省下十来吨粗粮。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现在粮商们都知道韦森领未来很长时间里粮食缺口巨大，不约而同地想提价。 好在腓特烈能用麦芽糖当筹码，反倒让这些豺狼主动降价。 而且腓特烈手上的现金已经接近枯竭，近期新做出来的轴承都用在了自家领地的马车上没有出售，只能靠着麦芽糖以物易物和出售钢锭来维持资金链不断裂。 以罗蒙和弟子们的手艺，在给腓特烈量尺寸后不到十天就做出了一套新的西装。 腓特烈刚换上，正照着镜子，马上就有人来送钱了。 第25章 初到韦森领 第25章初到韦森领 韦森堡的港口和别处是不一样的，护城河像是一条环绕城市的蜈蚣，河是躯干，河岸两边挖出能停两条船的码头，就像是躯干两边的一条条腿，河边挂着区分区域的彩旗。 来往船只直接从施瓦本雷扎特河驶入护城河，这时会看到河边有一块城墙般巨大的木牌，上面半人高的文字告诉你什么货物到哪个区域的港口卸货。 一艘满载鹰嘴豆和盐的货船即将靠上篮色区域的一座码头，船上的三位乘客也在为下船做准备。 来自高卢王国的阿尔芒对自己的两位随从说道：“现在韦森领只有八岁的腓特烈·冯·韦森男爵当家，领地里应该会很乱，你们要小心些，不怕事，也不要惹事。” 他身后的红发大胖子和金发矮个子马上答应下来。 货船很快就靠上了码头，下船的木板刚铺好，马上有税务官员上船检查货物，被称为“九八人”的中介老哥带着码头工人的工头在岸边等着船长下船谈生意。 阿尔芒没有急着下船，跟在货主和船长后面想看看这里的税收怎么样。 货主是第一次跑韦森堡这里做生意，几枚银币已经在口袋里准备着，必要的时候变个戏法，这银币就会出现在税务官员的口袋里。 只要税务官员少算一点货物，省下的税金分一点，货主就算是赚到了。 税务官员上了船一看都是鹰嘴豆和食盐，就从皮包里抽出一张羊皮纸递给货主，微笑着说道：“现在韦森领所有入关的粮食、食盐和油免税，你只要把走个流程就可以了。”尛說Φ紋網 货主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免去的税金可不是小数目，马上把表格填好。 船下的中介老哥看到税务官员下船时打的手势就知道这条船拉的是什么，等他上船的时候已经从皮包里拿出了几份单子。 阿尔芒和货主在研究着单子，上面是韦森堡本地商会收购鹰嘴豆的价格，还有仓库租金和搬运费，就连中介老哥2%的提成都明码标价。 食盐就简单了，韦森家族专卖。 大宗商品价格都是由本地商会内部协商制定的，都是一个价，但是各商会有各自的优势，可以优惠购买商会的主打货物。 货主对韦森糖浆很感兴趣，向中介老哥问个不停，阿尔芒则惊讶于钢锭居然如此便宜，只有高卢王国的六成。 此外阿尔芒还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一时间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货主决定采购一批韦森糖浆回去，这时中介老哥又拿出一份单子对他说道：“我建议您先找一家磨坊把豆子磨成粉再去换成糖浆，这样可以换得更多。” “最近南边来了个大客户，这两天糖浆没货了，您可以拿着磨坊的合同和我去叶莲娜商会，我在那里还有点脸面，可以先排上队，等豆粉磨好了也排到您了，一手交豆粉一手交糖浆。” 货主想了想，这样可以省下租用仓库和多次搬运的费用，于是就要答应下来。 这时阿尔芒轻轻咳嗽两声。 货主马上按着事先对好的口径对中介老哥说道：“这位是我们家族的少爷，这次一起出来。” 中介老哥双眼一亮，刚才看到阿尔芒的时候还以为这位年轻人是会计一类的角色，没想到是个大人物。 他再一看就发现自己刚才看走眼了，这位年轻人虽然二十出头，其貌不扬，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仔细一看书卷气无法遮掩，和前不久来到韦森领的学者们一样。 “幸会幸会！”他马上拿出一块木牌双手递上，“阁下在韦森领只要前往有这个标志的酒馆、旅馆消费就可以享受优惠。” 阿尔芒接过木牌打量起来，木牌巴掌大小，打磨得很光滑，上面的文字和图案都是用火烫上去的，正面图案是个伸出大拇指的手，背面写着“欢迎来到韦森领，在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右下角还有一串数字。 年轻人现在还不知道韦森领套路深，出门在外能省就省，高兴地把卡片收了起来。 阿尔芒问中介老哥：“为什么磨坊的价格这么低，还免费保管两天，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他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家族领地里也是有磨坊的，还是从军事学校和另外一所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计算了货币汇率后发现单子上磨坊的价格是正常的一半。 中介老哥马上紧张地摇头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什么隐情！！” “自从小老爷管家后就定下了要明码标价的法律，价格不合适可以谈，但是价目表上没有的项目乱收钱会被罚一大笔钱的！” 阿尔芒心中一震，对腓特烈的看法有了一点改变，心里想到：“可能他的背后有高人。” 但是这没能解释为什么这里的磨坊费用会那么便宜。 “有小老爷在，我们的水车厉害不是正常的吗？”中介老哥理所当然地说道。 轴承对于韦森堡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普通人的表述能力和理解能力有限，数次传播后大家都只知道小老爷和来投奔他的学者老爷们做出了很厉害的东西。 阿尔芒决定先不去拜会腓特烈，直觉告诉自己应该先在这里四处看看。 磨坊便宜就便宜了，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接下来货船开始搬运货物。 码头工人的工头上来看了一眼船上的货物，马上报出价钱，在货主答应后开始安排人手。 阿尔芒带着两个随从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码头工人们从马车上卸下材料搭建起一座人力吊车，然后开始开始卸货。 过了一会，货主突然对码头工人喊到：“够了够了！不要贪心啊，多跑两趟吧，别摔了我的盐啊！” 他的这一船盐都是用酒桶装的，因为此前听说韦森领这边酒桶之类容器的需求量不小，卖完了盐还能卖酒桶。 现在马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盐，木桶叠了两层，装船的时候都没装那么多。 如果一车东西装得太多，马拉不动，生拉硬拽搞不好会让货物摔下来。 车夫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货物，说了一句：“没事，才一点东西，拉得动。” 中介老哥有点骄傲地说道：“放心吧，因为有了小老爷，我们的马车拉的东西比其它地方多！” 阿尔芒眉头一皱，反应过来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 这里不但磨坊便宜，运费也便宜得有点不像话。 如果这里的马车能拉比其它地方多的东西就说得通了，但是，在运输能力提高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阿尔芒想不通，除非他钻车底去。 第26章 一个韦森堡人的骄傲与希望 第26章一个韦森堡人的骄傲与希望 船上的食盐很快就搬完了，这里的马车比其它地方能多装一倍的货物，马车跑得一点都不慢，还稳稳当当的。 码头边上有专门收购食盐的地方，工作人员随机抽取了几桶，取了定量体积的盐放进一个锥形量筒里，再加水全部溶解。 等盐水静止片刻，里面的杂质沉淀在量筒底部。 这批盐的质量不错，属于一级品。 因为木桶另卖，所以全部盐倒出来称量再找其它容器装花了一点时间。 双方签合同的时候，货主指着合同上的一条问道：“这个印花税是什么回事？其它地方都没听说过啊。” 中介老哥马上解释：“这是我们小少爷当家后发明的交易税的一种，按着这合同多少钱的比例买了税票贴在上面，如果要打官司，法院先认有税票的合同当证据。” “如果加些税金，税局那边会把附件保存上一个月到五十年，就算超过年限了也可以查登记本上的双方名字、买卖货物品种数量和多少钱。” 货主一下子就明白了，赞叹道：“这个方法好啊，如果要打官司方便很多。” “是啊。”中介老哥说道，“我们要中介费的时候也不用扯皮那么多。” 阿尔芒在一旁拿着一张税票研究起来，那是一小块白色的棉布，上面印着红色的蔷薇和绿色的花藤，下面有年份和月份，可以刷了浆糊粘在羊皮纸上。 他不禁沉思起来，这种印花税的税率不高，但是来源广泛，商人们也乐意缴纳，一年的收入不少啊。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禁对腓特烈产生了好奇。 卖完了盐和木桶，他们开始去卖豆子。 走到城边的时候，阿尔芒突然发现城墙边的草地上有很多孩子。 这些孩子最小的3岁多，最大的差不多10岁，十来个一群围坐在草地上，每一圈孩子都戴着一种颜色的帽子，都有一个成年人在教他们认识东西、数数、唱儿歌，年纪大的还教识字和算数。 阿尔芒惊讶地问道：“他们是谁的孩子？” 中介老哥笑呵呵地回答：“是我们这里的孩子，我家的小崽子也在呢，看，就是那个镶红边白色帽子里面绿色衣服的。” 阿尔芒看到了那位小朋友，五岁这样，正和其他人一起把双手放在头上模拟兔子的耳朵，唱着“小兔子们在草地上跳来跳去，大大的耳朵愉快的随着节奏摆动”。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挺有趣的。” 中介老哥笑着说道：“前阵子巴斯夫阁下新开的工坊缺人手，就打算招些女人去干活。” “但是女人们很多都要在家里照顾孩子，所以巴斯夫阁下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她的未婚妻建了这个幼儿园，这样女人们都可以不用在家带孩子出去干活了。” “这事没两天就传开了，我家里商量了一下，决定也把孩子送过去。” “我家婆娘是裁缝，原本在家带孩子没多少活干，现在给点钱让幼儿园带孩子，她去裁缝铺干活，家里一个月能多好几个亮闪闪的银币呢。” “我一早把孩子送来就去码头，傍晚婆娘下工了接回家，路上顺便买些蒸汽面包，我回到家汤煮好了就能吃饭了。” “喏，那边建房子的地方，将来是幼儿园的楼，现在孩子们只能在大帐篷里凑合。” “我家小崽子是没能进新房子了，不过听说小老爷准备在近两年开不少学校，超过六岁的孩子就去学写字算数什么的。” “如果有出息可以去韦森堡大学里学魔法，去不了的可以去工会的学校学一门手艺……” 阿尔芒突然发现，这位中介老哥的絮絮叨叨中隐隐透露出一丝骄傲与对未来的希望。 他对此并不陌生，以前在军事学校和同学们一起喝酒吹牛谈论未来生活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骄傲，这样对未来满怀希望。 但是，他们都是贵族子弟，自己的父亲是国王宠臣，教父是高卢元帅，其他人家里同样非富即贵，都有着光明的未来。wＷＷ.xszＷω㈧.йêt 而这位中介呢，对他这样一无武力二无财力三无地位的平民来说，光明的未来又是什么样子，又为何而骄傲？ 阿尔芒无法黎姐。 拉着鹰嘴豆的车队很快就来到了河边的磨坊前，中介老哥过去找来磨坊管事和货主谈生意，验了货后过称签合同。 卸了货的马车被另外一个中介叫走了，阿尔芒他们走向不远处的叶莲娜商会。 阿尔芒特别留意一下沿途的水车，发现它们转得特别的快。 这时接近中午，天气很热，大家都出了些汗。 “叶莲娜商会”是俗称，大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叶莲娜制糖厂”，还有一个白色兔子的商标。 这里看起来有点简陋，房子都是刚搭起来的，里面还有很多房子正在搭建。 这里热闹得很，进进出出的马车占据了道路，需要人专门指挥交通。 大门口旁的房子让阿尔芒大开眼界，这排木屋临街一面没有墙，后面靠河的地方有几架水车，里面只有柱子，放着很多桌椅，不少人在吃东西和交谈，靠近制糖厂的一段有个柜台，后面蒸汽腾腾。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墙上用水轮驱动的风扇吹过水帘，为炎热的夏日带来阵阵清凉的风。 阿尔芒等人坐下后中介老哥叫来了制糖厂的业务员和几份“冰水晶”。 “这是什么？”阿尔芒看着冒着寒气的冰凉粉，他也没见过这玩意。 腓特烈吃上果冻后就折腾出用琼脂做的冰凉粉，切成小块的琼脂配上冰冻的麦芽糖水成为了韦森堡这个夏天的爆款消暑佳品。 中介老哥说道：“天太热，这个冰水晶降热解渴，是小老爷发明的好东西。” 阿尔芒指了指坐对面的制糖厂业务员，问道：“那他怎么没有？” 业务员微笑着摇头说道：“我们有规矩，不能吃客人请的东西。” 阿尔芒点了点头，用勺子舀了一点吃了起来。 冰凉、清甜，口感说不出但感觉不错，在王宫里都没吃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冰水晶还没吃完，鹰嘴豆粉换韦森糖浆的生意就已经谈好了，三天后取货。 中介老哥结了中介费，刚想离开，阿尔芒就说道：“我下午想去看看钢材，你带我去看吧。” “好嘞！”中介老哥笑得很灿烂，钢铁生意可是大买卖，中介费可不少。 他马上去叫来午餐，给客户们端上了最贵的加盐优秀蒸汽面包和酸菜炖猪肘子，自己面前放着最便宜的麸皮杂粮蒸汽面包就酸菜。 来自高卢王国的客人们拿着馒头研究了十来分钟，这才和吃面包一样切了片吃起来。 阿尔芒看了一眼挂在柱子上的价目表，忍不住问中介老哥：“你今天的收入也不少了，怎么还吃最便宜的？” 中介老哥笑着回答：“听幼儿园的老师说我家的小崽子挺聪明的，家里决定存点钱，如果真有出息了就送去韦森堡大学，那里学费可不低。” 阿尔芒觉得这人今天干活熟练、办事利落又健谈，心想抬他一手，便说道：“到时候你可以到巴里司城来找我，我想我的推荐信韦森男爵会认的。” 中介老哥一愣，摇头说道：“小老爷说了，韦森堡大学不看推荐信什么的，只看考试分数。” 阿尔芒无法黎姐。 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这个人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27章 疑惑 第27章疑惑 “客人，这是您的积分卡。” 阿尔芒从饭店老板的手中接过后来被他称为“世上最大陷阱”的东西。 这家饭店的积分卡是一块木牌，正面是店名和地址，背面是10×5的格子，第一行10个格子里有4个盖上了烫出来的印章。 拿着积分卡来这家店里可以享受九折优惠，每消费1枚克罗伊茨银币就记下一个格子，积累一行格子后可以在原有九折的基础上再打九折。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菜单上的各种菜肴、点心和酒水的单价组合起来，在只花两到三克罗伊茨的时候零头总是超过50铜板，让人忍不住再加上几十铜板凑够1克罗伊茨好多得一个积分。 阿尔芒一开始没在意，他以往花钱都是想花就花，从来不考虑这些东西。 他也没注意到，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魔鬼在他的耳边不停低语着“再积1分就离优惠更近一点”，让他拿着菜单不知不觉地将今晚的晚餐价格调整到了4克罗伊茨20铜板。 临走前，饭店老板还送了他一张附近某首饰店的积分卡。 老板以多年的经验可以确定，这个年轻人肯定是大富大贵人家，那家专卖年轻女士首饰的店最适合他去。 走出饭店，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阿尔芒和两位随从住在饭店对面的旅馆里，此时还不想回去睡觉。 他看到不远处有家酒馆就打算自己进去坐坐，那里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便让随从自由活动。 此时酒馆里有不少人，他找了个座位坐下，按着酒水单点了一个最贵的套餐。 不久后他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下酒菜的盘子，几个半巴掌大的蝴蝶结形状的小面包还可以理解，实际上也没多少，但是熏肉片、香肠片和猪皮冻让他觉得这应该是晚餐。 这里的啤酒不错，他喝了两口就喜欢上了。 阿尔芒靠在椅背上，做出一副无聊的样子，仔细听着周围几桌酒客的谈话。 两个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是明天开始韦森领的钢材开始限制出售，这个他下午已经知道了，另一个是韦森男爵开始征集马车和招募人员，目的没说，但是报酬不低，而且听起来像是要出远门。 没等他再听，酒馆里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一个拿着抱着六弦琴的游唱歌手走到了墙角，坐在专用的高凳子上。 这个游唱歌手似乎很出名，酒馆里的大老爷们全部安静了下来。 一阵琴声响起，阿尔芒微微点了点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是懂音乐的，这人的技术确实不错。 先是几首当地描写战士战斗的传统民歌，琴声与歌声把战斗的激烈表现得淋漓尽致，让阿尔芒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策马冲向里森堡军队的时候。 听众们都是大老爷们，气氛一下子就调动起来了。 随后曲子突然一变，风格与传统截然不同，阿尔芒有些不适应，但酒馆气氛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起来，歌唱！ 我们必将胜利！ 我们的旗帜正向前行进， 请你也一道随之前进！ 你会看见歌声响亮，旗帜飘扬， 胜利黎明的曙光， 宣告着新时代的到来。” …… 所有酒客们都站了起来，举着酒杯，一同跺着脚，高声同唱《莱茵的人民永不被击溃》。 阿尔芒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发现好几道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 当他不得不站起来没多久，不知不觉的被气氛所感染，一次循环之后便和莱茵人们一起举着酒杯跺着脚唱了起来。 那几道原本冰冷的目光也变得温暖起来，有几个大胡子没有因为他的高卢口音而敌视他，拿着酒杯过来和他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 阿尔芒干完一杯啤酒，心中感觉有点怪怪的，因为这首歌歌颂的是韦森伯爵、十一位骑士和两百多名一同战死沙场的士兵，而自己来自敌国。 但他心中还有一种更奇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仰慕亨利·冯·韦森伯爵英勇、无畏、忠贞的气节，在此时居然和这些素未谋面的莱茵人生出了一份亲密感。 “唱着战歌起来！一浪高过一浪！ 不经过新的战斗，未来从何而来， 但是唯有团结，我们才能赢敌人， 并肩战斗吧，明天我们是胜者。” …… 酒馆里接下来唱响了《团结的莱茵人永远不被击溃》。 阿尔芒开始还不太适应新的音乐形式，但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强，此时已经渐渐适应，不久后觉得挺不错，一同唱了起来。 他有些理解这首歌的意义，上一场战争失败了，莱茵人需要一场新的战争与胜利来重振雄风。 不过那一场战争在战后莱茵联盟与高卢王国签署了二十年和平协议，下一场战争恐怕要向其它地方开刀了。 “只因为他也是人， 所以他也需要吃东西， 但是他被赶出家园， 韦森领，欢迎他， 兄弟们快来这里吧， 欢迎加入韦森领大家庭， 因为你也是人啊， 只因为伱也是人， 你也需要鞋子和衣物， 但是你遇到了威廉， 韦森领，欢迎你， 姊妹们快来这里吧， 欢迎加入韦森领大家庭！” …… 酒馆里的歌声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阿尔芒感觉自己置身于教堂，正在歌唱的是全高卢……甚至是全世界最好的唱诗班。 这种感觉与一切歌唱技巧无关，而且发自歌唱者的内心。 此刻阿尔芒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很明白这首歌与即将被赶到韦森领的数万灾民有关，自己也是因此而来。 在他和很多人看来，韦森领必然是严阵以待，封锁所有边境，尽可能地拒绝与驱除灾民。 然而，他发现所有外人都错了，韦森领从韦森男爵到平民并没有视这些灾民为洪水猛兽，而是将他们视作自己受难的兄弟姊妹伸出援手。 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怎样的胸怀？ 韦森领究竟是一片怎样的土地，绽放出如此美丽的善良之花。 阿尔芒无法黎姐。 第28章 第一次见面 第28章第一次见面 阿尔芒在某首饰店、某服装店、某玻璃制品店买买买之后突然发现，如果再不快点完成这次出访，自己就得一路狩猎魔兽赚路费回家了，于是马上去拜访腓特烈。 “吾等仰慕亨利·韦森伯爵英勇、无畏、忠贞的气节。”阿尔芒用熟练的莱茵语对腓特烈说道，“近日听闻贵国威廉国王的不义之举，吾等极为愤慨，特此委托我为代表协助韦森伯爵家人度过难关。” 腓特烈最近常听说高卢王国风气自由浪漫，崇尚一切美德。 以前耳听为虚，没在意，如今眼见为实，被吓了一跳。 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个紫色丝绸做的钱袋子，里面装满了金币。 腓特烈没去看面前的钱袋子一眼，诚恳地回答道：“我在此感谢阿尔芒阁下与诸位高卢朋友的关心，目前韦森领确实面临着一些困难，但是我相信在领地众人的努力下必将顺利度过难关。” 阿尔芒认真地观察着腓特烈的一举一动，试图想看透这个年纪比自己的大不了多少的小朋友。 他在来到韦森领前的听到的消息与来到此地后的所见所闻差距极大，这里的人们没有因为领主年幼、外有阴谋而恐慌与动荡，反而安居乐业，对未来充满希望，甚至各种合理坑钱的法子层出不穷。 作为家族年轻一代的栋梁之材与国王的宠臣，阿尔芒得到的教育资源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一座富庶的小镇是他的课堂。 正因为有治理一地的经验，在冷静下来后，他才能想明白治理好韦森领的难度。 仅仅就安定民心一项，他不认为仅靠几首歌就能做到，其背后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然而他一时间只看到腓特烈这一身衣服虽然……低调简朴，但看起来挺精神。 “韦森男爵年纪不大，这是他的优点，没有经过奢华生活的洗礼，可以经受得住朴素的生活，能省下不少开支。” 阿尔芒在心中总结出第一条。 与此同时，腓特烈面带微笑，心中也在嘀咕着。 他搞不懂高卢王国在搞什么鬼，父亲的粉丝们给自己送了几百金币过来？ 送钱的原因是自己正在被自家的国王坑着？ 这让其他人怎么想，让国王怎么想，难道韦森家族真的里通敌国了？ 喵了个咪的，该不会是离间计吧？ 他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粉丝”这种生物，不管是哪个世界的。 但是，这是差不多两公斤的金币啊，总不能让人带回去吧，大老远的。 借着说客套话的功夫，腓特烈做出了决定。 反正国王已经和自己撕破脸皮了，这钱就收下吧。 至于其它的事情，只要宣传到位，以后就算他们说这是贿赂什么的，人们只会觉得他们是被形势所迫撒了谎。 而且阿尔芒至今没有说自己姓什么，报上“粉丝”名号的时候也没说姓氏，显然把此时当成了个人行为。 两人的客套话结束后，阿尔芒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阁下可否为我解惑？” 腓特烈微微点头回道：“阁下请说。” 阿尔芒问道：“请问韦森领在面临巨大危机之际，阁下是如何将领地上的人团结起来的？” 腓特烈心中一怔，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很简单。”他回答道，“满足他们的需求。” 阿尔芒惊讶地说道：“但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若要满足每一个人的需求，无异于将大海填平。” 腓特烈没有反驳，只是微笑着说了个“是啊”就没有下文，没有过多的解释，解释不了。 目前心理学还只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各种学说五花八门，因为没有引入统计学所以有很多研究都是拿个例当普遍，所以没有什么主流思想。 你提出一个人本主义，反对者可以拉上十几二十个反面例子到你面前和你辩论，还问伱这够不够客观，不够再拉两马车的人过来。 现在想向这里的人解释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十分困难，更别说用心理学指导领地发展这么新潮的事情。 同时腓特烈现在为了消化即将到来的灾民，开始尝试着打破依附于封建制度的地域性族群观念构建民族主义这种更为新潮的事物。 他如今一手靠着最近新兴的麦芽糖与钢材贸易背书运河开通后可以满足大家搞钱需求的许诺，另一手依靠威廉国王惹得天怒人怨的瞎操作带来的外部矛盾以民族主义团结内部和一切可团结之人，使得韦森领内部如今的士气一个劲的往上涨。 阿尔芒心里却是在想，这些事情不是腓特烈这样的孩子能想出来的，所以不知道细节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被撞破后也就说不下去了。 在韦森堡之中，剑圣理查德纳尔的脑子里如果有这政治知识早就去抱大腿当公爵了，因此韦森男爵的背后肯定有高人。 只是这位高人是谁还不知道，极大可能是来自君士坦布尔那些学者之中的一员。 当初君士坦布尔内乱的时候逃离的人很多，其中不乏著名的学者和不为外人所知的顾问，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有道理，到了哪里都能重用。 阿尔芒一时间有点心痒，如果这样的人才能请回去就好了。 为了能见到这位高人，他在这里蹭了三天饭，结果在腓特烈身边除了一位来自撒丁王国南方的高级资深黑帮头目外就没见到其他人了。 在阿尔芒离开的前一天，腓特烈交给他一件礼物。 “这是什么？”阿尔芒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东西。 那是一个正六边形的木盒子，木料名贵，装饰精美，盖子上是六种不同颜色的玻璃花卉图案。 打开盖子，这是一副玻璃跳棋，棋盘和棋子都是彩色玻璃做的，不同颜色的棋子对应不同的花卉。 腓特烈的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说道：“这是跳棋，一种小游戏，可以自己一个人玩，也可以六个人玩，送给弗朗索瓦丝。” 阿尔芒算是见多识广，这几天有空的时候腓特烈都让他说说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小說中文網 他说着说着就说起了自己的妹妹弗朗索瓦丝，一个年纪比腓特烈大三岁的小姑娘。 腓特烈准备主动出击迎接灾民，这就需要和当地领主搞好关系，为此准备了不少客套用的小礼物。 因为有两家领主家里有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朋友，于是礼物中包括两副新发明出来的跳棋。 阿尔芒大老远的跑过来再让他空手回去不太合适，但是腓特烈也没多少拿得出手的礼物，于是就把这看起来挺漂亮且有意思的玻璃跳棋送给他的妹妹，面子里子都体面。 事实证明，在这缺钱娱乐的年代，跳棋这样有点费脑的小游戏挺受欢迎的，阿尔芒学会规则后左手对右手玩了一个通宵。 第29章 行动会议（上） 第29章行动会议（上） 8月，炎热，苦闷，烈日炙烤着大地，让人生出自己活在烤箱里的感觉。 城堡的小花园中，普赛克与凯蒂一同坐在石亭里喝茶讨论造纸厂的事情，两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和世界上唯二的布拉吉裙。 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前两天凯蒂穿着一身浅绿色连衣裙，戴着粉色大檐帽去和克勒查看造纸厂土地平整情况的时候，克勒这家伙因为天气太热流鼻血了。 现在罗蒙的徒弟们忙得够呛，城堡里女仆们的订单和魔法灯的使用让他们连夜加班，以前为了防火裁缝铺里是不能点有灯和蜡烛的。 没办法，一进入8月这天气突然燥热起来，老人们纷纷感叹这辈子从来没有今年这么热过，以往奢华的裙子一穿，站着不动也会冒出一身汗。 男人们也不是骆驼，在一身汗和清凉服装之间也选择了前者。 以往的圆领衬衫属于内衣，只有农夫、苦力工和牧羊人等在干活时才直接穿在外面。 现在不一样了，韦森男爵设计的衬衫有着外套才有的领子和口袋，分明是薄外套嘛，哪里是内衣，圆领套头内衣在里面穿着呢。 穿上了新衬衫，大家发现以前的鼓包炫彩紧身裤变得不合时宜了。 放眼一看，腓特烈穿着的直筒裤宽松漏气又大方，于是就换上。 但是男人不能没饰品，于是大家把目光放在了皮带扣上。 这天腓特烈在开会的时候有点恍惚，与会者全部都是白衬衫配深色西裤，就差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了。 只有理查德纳尔一脸的郁闷，怎么出趟远门送个信，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换衣服了，自己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格格不入。 城堡作为军事要塞自然有指挥作战的地方，只是这指挥部为了安全在城堡最中间，只有通风口没有窗户，闷热无比。 要解决这个问题不难，这里一群魔法师，角落里很快就出现了几大块冰块。 今天是即将韦森领即将出发主动接来灾民前的最后会议，若无其它变故，三天后腓特烈将会正式出访美因茨公国。 在此之前，理查德纳尔作为信使向相关领地送了腓特烈的亲笔信，并就韦森家族商队过界一事进行沟通，还去了一趟王都科伦城。 墙上挂着一幅一人高的绘制在棉布上的地图，理查德纳尔站在地图边，拿着指图棒汇报出访成果。 “我最先拜访了罗特伯爵、菲尔特伯爵和安斯巴赫伯爵。”他指着韦森领西北方的三个伯爵领说道，“他们同意我们借道运送灾民，设置中转营地，并保证不会制造任何障碍，同时愿意按当前市场价出售粮食。” 腓特烈冷笑着问道：“他们真的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这几个家族和韦森家族都是威廉国王安插在这边的钉子，其中韦森领西面是安斯巴赫领，北面是罗特领，运送灾民需要经过这些地方。 当初威廉国王把黑锅往腓特烈父亲头上扣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有份对韦森领落井下石，其中几位邻居最为卖力。 理查德纳尔同样冷笑着说道：“他们不敢，我稍微透露出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就把灾民扔那里不走的意思，吓得他们差点写字据。”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些灾民对自己来说是良药，对其他领主来说则是剧毒。 同时他派出理查德纳尔当信使，更有让这位人形核弹头威慑一下邻居们的意思。 这时阿福走了进来在腓特烈的耳边低语两句，大家发现他比此前瘦了不少。 腓特烈说道：“让他进来吧，这事不瞒着他。” 片刻后阿福带进来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没等这人行礼，理查德纳尔就笑着说道：“哟，原来是你这头小狮子。” “狮子”奥尔是圈子里面有名的战争承包商，也就是雇佣兵头子。 在这个田园牧歌的时代，绝大部分人口从事农业生产，很少领地能组建一支常备军。 只有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人们活不下去了，只能出来干卖命的活。 对领主来说，花大钱组建一支常备军，不如雇佣这些专业人士划算。 韦森领也和雇佣军有生意来往，去年韦森伯爵出征的时候雇佣了奥尔，物资营地被偷袭时他们在救火，众人的遗体也是他们带回来的。 正因如此，腓特烈写信给奥尔，有一笔大生意要谈。 奥尔进来后先是向腓特烈行礼，随后问候理查德纳尔并称其为老师。 理查德纳尔只是点了点头，腓特烈指着会议桌末尾说道：“你先坐下，你们的事等下说。” 奥尔乖乖坐好，理查德纳尔指着地图继续说道：“现在有个坏消息。” “灾民都被各地领主赶到了莱茵河与美因河沿岸地区，正逆流而上。”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韦森领在哪里，很多人一辈子没有离开家超过10公里的地方，一开始以为很近，但是长期流离失所与看不到未来的生活让到了韦森领就能活下去的传言渐渐不再有人相信。” “现在灾民的行进速度很慢，基本上都是当地领主派人给点粮食让他们不饿死然后赶着走。” “目前灾民的状态很差，身上只剩一身衣服，有很多人患病。” “现在夏天还好，恐怕过不了冬天。” “不过有个好消息。” “这次我去科伦城找了维克托大主教，商谈之后他同意派遣莱茵大教区的神官前去帮助灾民，沿途教堂向灾民提供食物和药物，向韦森领派遣神官的好处他也高兴地收下了。” 腓特烈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有魔法的世界，宗教的地位不停地变化。 魔法技术低下的年代，他们因为人们对自然现象与魔法的神秘感而出现。 但是在魔法技术发展起来后他们没法再宣扬很多神迹，不然理查德纳尔等人可以现场表演给伱看。 这里很多年前光明教会这个专精医疗领域的团体靠着专业知识脱颖而出，在底层壮大后靠着劳动者对于剥削制度所造成的巨大苦难的恐惧和绝望与剥削阶级需要利用其作为麻醉和控制群众的精神手段茁壮成长。 这块大陆上极西方的大地神教、极北方的自然教会和南方大陆的火焰教会等走的也是同样的道路。 现在腓特烈和在内斗中处于下风的维克托大主教合作，属于双赢。 理查德纳尔继续说道：“我在美因茨城见到了达尔伯格大公，他十分感谢韦森男爵主动接运灾民的善举，同意我们在美因茨公国内设置收容营地，地方就选择在洛尔。” 腓特烈眉头一挑，说道：“洛尔？这么巧？那里的领主菲利普·冯·埃尔塔尔男爵明天或后天就要到访。” 理查德纳尔用指图棒在地图上洛尔的位置点了点说道：“那里在美因河边，四面都是山。” 腓特烈明白了，就是不知道埃尔塔尔男爵得知此事后会怎么想。 理查德纳尔将指图棒从洛尔一路画到韦森领，说道：“近一个月来周围都没有过大雨，水运受到很大的影响，原计划通过水路运输的那部分恐怕是不行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让老骑士弗朗茨到地图前讲述运送灾民的计划。 但是弗朗茨没有上去，而是让自己的儿子小弗朗茨登场。 第30章 行动会议（下） 第30章行动会议（下） 韦森家族的骑士中老弗朗茨的年纪最大，经验最丰富，年轻时跟随腓特烈的爷爷四下征战，打下了韦森家族的领地。 岁月不饶人，战士可以长时间保持巅峰实力，但是实力没有达到理查德纳尔那样的强度，一旦身体老化到一定程度，实力会迅速滑落。 弗朗茨中年得子，小弗朗茨今年二十多岁，五年前到各地游历，前几天才回到韦森领。 老弗朗茨知道自己准备退了，趁着自己在家族里还有发言权的机会，让儿子在腓特烈的面前露露脸。 虽然小弗朗茨是领地里年轻一代最强的，但是腓特烈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他，老弗朗茨觉得儿子在老爷面前和陌生人差不多。 腓特烈看到是小弗朗茨走到地图前，马上嬉皮笑脸地说道：“如果你讲的不好，以后就专门去掏鸟蛋吧。” 老弗朗茨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老爷还记得自己的儿子。 小弗朗茨从理查德纳尔的手上接过了指图棒，朝着腓特烈和众人微微笑了笑，开始讲起运送灾民的计划：“从洛尔镇到韦森堡的路程大约200公里，进入韦森领的第一站是豪森镇。” “我这次回来正好走过这段路，沿途可以大约每隔40到60公里设置一个营地，除了洛尔镇和豪森镇，路途中间需要设置三个营地。” 接着他在地图上点了三个地方，继续说道：“这里的路边是正在休耕的田地，附近有充足而且清洁的水源，适合建营地。” “马车在营地之间跑一趟需要一个上午或下午，可以上午往后方送人，下午往前方送物资。” 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赞许地点头，他考虑得很周到。 建营地不是说找个平整的地方就能建的，首先要考虑水源，其次还要考虑地主家的想法。 把营地设在休耕的田里，一来农田周边的水源能保证营地使用，二来人马的屎尿可以肥田，地主家不会说什么，还巴不得你多拉点，明年粮食肯定大丰收。 营地间的距离也合理，马拉半天车就要休息，否则透支马力会伤了马的身体。 “每一处营地分五个区。”小弗朗茨继续说道，“一个整个家庭住，一个全部住男人，一个全部住女人，一个住孤儿，最后一个我们的人和马住。” “我们可能从女人中找一些人来专门照顾孤儿。” 腓特烈看到他考虑得很仔细，不禁点了点头。 在小弗朗茨说完之后，腓特烈说道：“很好，外部运送的事情就有你们两父子负责，老弗朗茨在洛尔常驻，小弗朗茨就多跑跑，负责后面的三个营地。” “尤尔根、洛塔尔、安德烈，”他又点了三位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伱们每人负责一个营地。” “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没有问题。” 老弗朗茨有骑士爵位，是贵族大家庭中的一员，在洛尔坐镇打交道方便很多。 尤尔根等人是骑士二代，只要自己不作死不久后也会得到册封，邻居们知道这些事情，不会为难他们。 这样的安排大家自然是没问题。 奥尔在会议桌末尾看得有点惊讶。 当了这么多年的雇佣兵头子，什么样的贵族没见过，像腓特烈这样家族出现变故不到十岁就挑起大梁的不是没有，但是这些小朋友的身边都有一位心腹忠臣或者心腹大患实际上执掌大权，小朋友只是个摆设而已。 他一开始以为腓特烈这里也是这样，但在会议继续进行后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腓特烈和成年人一样发号施令，其他人居然觉得这种事理所当然。 接着是行政官弗里克走到地图前，他负责领地内的工作，将会坐镇豪森镇。 弗里克用指图棒在地图上指着遍布韦森领的小三角形说道：“这些地方是新村庄所在地，目前灾民在豪森镇的营地休息三到五天后徒步前往。” “各村子的村长培训已经完成，按抓阄分配了村子，实际工作怎么样就看以后了。” “现在是农闲时间，已经征调四千人对新村子所在地进行初步清理地块和挖水井，新村民来到后先住帐篷，同时伐木建围墙房子和修路。” “我们从上个月就开始暂停了钢材出口，现在铁匠铺正在制作工具，可以赶得上。” “我们还从其他地方的木匠行会请了会建房子的木匠，第一批人昨天已经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所有人可以在入冬前住进新房子，明年春天可以开始开荒。” 安置工作很复杂，弗里克挑出衣食住行重点汇报。 腓特烈听完后说道：“如果房子不够那就挤一挤吧，现在冬衣怎么样？” 弗里克点了点头，继续回答道：“棉布和棉花已经买回来了，巴斯夫阁下提供了很多鞋底和防水布，现在我们聚集了韦森领很多会针线活的人缝制衣服、布鞋和帐篷。” “为了让他们能更好的工作，城里和镇子上开了很多家临时幼儿园帮忙照顾孩子。” 腓特烈问道：“工钱够吗？” 弗里克回答：“部分工钱是用粮食支付，有的要的是蒸汽面包，工钱支出没问题。” “粮食呢？”腓特烈又问道。 弗里克回答：“目前我们的粮食比原计划有少许富裕，远期来看不是问题。” “现在妮娜的蒸包作坊正在连夜加班做蒸气杂粮面包，韦森堡大学的学生帮忙做浓缩汤，都用巴斯夫阁下提供的袋子装好，曼努艾阁下带着他的学生们给蒸汽面包和浓缩汤杀虫子。” “曼努艾阁下说杀过了虫子，只要不打开袋子，蒸汽面包和浓缩汤放至少两个月不会坏，客观估计可以放到明年。” “现在我们韦森领有大小一千八百多辆马车，目前征召了五百辆改造后的马车。” 这时腓特烈说道：“这些马车以地域来分组，按十辆一个小队参考军队组成队伍，这样方便管理。” “弗朗茨，你要帮弗里克处理这个事情。” 这里有一老一少两个弗朗茨，两父子一时间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位，不知道该是谁回答。 腓特烈坏笑着对小弗朗茨说道：“你怎么不自觉点，不让我们的行政官点头，你还想娶老婆？” 会议室里瞬间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特别是那帮年轻的一代，一伙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小弗朗茨是他们的老大，这些家伙笑得最欢。 小弗朗茨红着脸接下了这个任务。 腓特烈看向了坐得离自己最远的奥尔，问道：“贵方对我提出的条件有什么意见？” 奥尔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很是烦恼地说道：“韦森男爵提出的条件让我们那里掀起一阵血海浪涛啊！” 他这话把会议室里的人们吓了一跳，心想合作而已，怎么冒出人命了，而且还闹很大的样子？ 理查德纳尔清楚这个家伙什么德性，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说道：“说重点，上次你说血海巨浪的时候是你老婆拿着斧头追着你绕了村子两圈。” 奥尔在笑声中缩了缩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韦森男爵让我聘请两百个老兵担任治安官，开出的条件太优厚了，当时有五六百人要报名，有不少还是军官。”仦說Ф忟網 腓特烈笑了笑，他开出的条件在薪酬、土地上中规中矩，问题出在只要工作满五年就能推荐一个年轻人到韦森堡附属学校学习，成绩合格者可以到韦森堡大学念书。 同时他还透露剑圣理查德纳尔是韦森堡大学的副校长，会教导大学里的学生。 这一点对雇佣兵们是致命的诱惑。 奥尔继续说道：“我踢掉了那些骗粮食的，还有五百个，都带来了，给您挑选。” 腓特烈想了想，然后对老弗朗茨说道：“你去挑够治安官出来，剩下的如果愿意就留下，五年后可以推荐人的待遇不变，我们明年要扩军。” 韦森领众人对扩军一事没有什么意外，天知道国王过阵子又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奥尔开始说下一件事：“围剿森林里魔兽是生意没问题，我可以接下，按约定所有收益归我。” 腓特烈点头回答：“可以。” 开荒是人与野兽争夺生存空间，吃饱了才有力气去保护环境和野生动物资源。 韦森领内的组装力量极度虚弱，这项工作给雇佣兵正好。 “盖德、海因茨、伯恩德、马蒂亚斯、斯特凡、奥利弗、米夏埃尔、米洛斯拉夫……”腓特烈点了一众年轻一代的名字，“你们各负责一个区域，带领雇佣兵和猎人清除魔兽。” 对年轻人来说，这是难得的带兵机会。 大事情讨论完了，众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 散会前，腓特烈郑重承诺：“我明天再拿几样金器给行政院，钱不够了就卖掉吧。” “一句话，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工钱要给够。” “不只是他们的，今年12月你们和韦森领全体职员所有人多发两个月的工资。” “明年6月，如果领地已经安定下来，我再给所有人多发三个月工资。” 第31章 国际形势 第31章国际形势 城堡的客厅里颇为凉快，没有受到外面烈日的影响。 “不要焦急，先喝一杯茶。” 腓特烈给到访的菲利普·冯·埃尔塔尔男爵倒了一杯自己配的康帅傅冰红茶。 菲利普端起冰冻的茶水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人也冷静下来了。 威廉国王向韦森领驱赶灾民一事如今天下皆知，一时间莱茵河流域怨声载道。 菲利普一开始就担心灾民会顺着美因河路过自己的领地，现在不用担心了，他们会在自己的领地里歇着。 这就要命了，现在各地都在传这些灾民是魔鬼附身，所过之处看见条蚯蚓都要切成两截，一截今天吃，一截留明天。 菲利普放下空茶杯，看着腓特烈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不过也是，我三年前来做客的时候，你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 腓特烈放下自己的茶杯，撇了撇嘴，郁闷地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提前换牙了。” 菲利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腓特烈郑重地问道：“不知埃尔塔尔男爵来访，是为了三年前未有结果之事，还是这次灾民的事情？” 菲利普心中一惊，这话题发展在自己意料之外，但作为资深外交官城府还是有的，平静地问：“韦森男爵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腓特烈直视着他的双眼，用平静地语气说道：“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与纽伦伯格城是莱茵联盟南方最大的三个势力团体，其中美因茨公爵和拜恩公爵有左右王位候选人的权力。” “从奥斯马加帝国打败了第二普岚帝国，拆分帝国间接控制了东都与北部的大片平原地区，仅剩一个莱茵联盟在山区河谷中苟延残喘至今也就百余年。” “原来的帝国皇室四分五裂，最后一位皇帝的后裔变成了莱茵联盟的国王，各地不服王室已久，只是在奥斯马加帝国和高卢王国的夹击下勉强团结起来。”尐説φ呅蛧 “如今奥斯马加帝国内部因为皇位继承权一事开始乱了起来，高卢王国和里森堡王国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我们的威廉国王想趁机占领低地国家结果大败而归。” “这时候如果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与纽伦伯格城合并，成为一个国家不是不可能。” “也正因如此，先王高瞻远瞩，在弥留之际派出我们几个家族来三方交界的地方捣乱。” “三年前阁下来访是想让我们韦森家族加入你们的行列，但是我的父亲没有任何表示。” 待他说完，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菲利普鼓起掌来。 “说得很好！”他笑着说道，“除了最后一点不够完整，其它都说对了。” “谁教伱的？” 腓特烈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看着地图就能想出来了。” 这话菲利普自然是不相信的，和其他人一样认为腓特烈背后有隐士高人，如果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自己想出这些，那就离谱离到巨蟹座去了。 “你可曾学过纹章学？”菲利普问了一下似乎不搭界的问题。 腓特烈刚想说学过一点，心脏突然咯噔一下，片刻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贵族家族的纹章图案是有讲究的，它需要突出这个家族的身份、领地特征和荣誉等因素。 菲利普的领地里有条河从中间穿过，他们家的纹章是绿色的农田中间有条蓝色的河穿过，有点像个“申”。 韦森家族的纹章中间是这座城堡，城堡底部是代表着河流的蓝色波纹线，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城堡上方有只鹰。 很久以前有位第二普岚帝国的皇帝特别能生，前后和四任皇后生了十几个孩子，这些皇子皇女经过几百年的分封联姻，现在有不少贵族的纹章里加上了一只鹰。 但是这样的贵族大多在北边富庶的平原地区，腓特烈的曾祖父是原来的领地被人抢了，后来投靠了先王，然后先王让他来南边山里抢地盘。 在这边他们这种“中山靖王之后”还是比较稀缺的。 “不是吧？”腓特烈惊讶地问道，“你们是想把我们家族推到前台当傀儡？” 然而菲利普更惊讶，如果是历史与国际形势可以有人教而且腓特烈记性好能够大段背出来，但是自己刚一提纹章学，这个小家伙就马上想到自己这边的计划，连当傀儡都想到了，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为了试探一下这个小家伙是不是聪明到离谱的天才，菲利普问道：“那么你的答复呢？” 腓特烈马上一本正经地说道：“阁下请不用担心，我们会在您的领地远离城镇而且休耕的田地里建收容营地，不会影响领地，还可以为田地提供堆肥，这是双赢的局面啊！” “请您在这里休息一晚，我准备好韦森领特制的马车，明天早餐后我与您一同出发，不惜马力，中午的时候就能抵达洛尔。” “待我与美因茨大公会面之后，我的人马上就会前往洛尔接收灾民。” 菲利普静静地看着这个妖孽说完后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 “有一个消息可以提前透露给你。”此时菲利普把腓特烈当成了一位与自己平等的贵族，不再是一位小朋友，“我这次出访拜恩公国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腓特烈借着喝茶的时间想了一下说道：“成果还是有的，你们双方进行了坦率交谈，交换了意见，增进了了解。” “既然要合并那权力上就要以某一方为首，但是美因茨公国与拜恩公国实力相当，如今又无法通过联姻合并，谁都不想屈居人后。” “没错。”菲利普点头说道，“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和韦森家族将会成为瓜分莱茵联盟南方的势力，谁都拿对方没有办法。” 腓特烈只是平静地喝茶，没有因为对方的吹捧而露出高兴的表情。 “算了吧。”他放下茶杯说道，“我现在还欠着威廉国王5000弗罗林呢。” “对了，美因茨公国不来我们这多买些钢材吗？” “虽然我们现在短时间里暂停出口钢材确保自己够用，但是明年新的作坊投入使用后就可以恢复大量供应。” 现在韦森领的水路往北走要经过美因茨公国，原材料采购和成品销售的大通道都在人家手里，他不介意让点利润给人家做二手贩子赚点钱，做生意也要讲人情世故的。 菲利普斯有点心动，钢材是战略资源，韦森领的钢材价格比其它地方低很多，不管是自己用还是转手都是赚，这生意是可以做的。 腓特烈继续说道：“如果阁下能促成韦森领与美因茨公国的钢材贸易，我愿意支付1%的佣金。” 然后这家伙在第二天看到菲利普的女儿后主动把佣金上调到了2%。 第32章 玛利亚 第32章玛利亚 腓特烈上辈子见过大大小小的美女不少，来到这里后更是见得多了，有城堡里金发碧眼的女仆们，有来自南方拥有第一普岚帝国传统相貌的凯蒂，有来做生意的深色皮肤的异教徒商人，还有具有埃勾斯海风情的普赛克等等，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被美色所动了。 但是，当他看到菲利普六岁的女儿玛利亚从城堡里跑出来，“噔噔噔”跑过吊桥跑向自己……身边的菲利普时，感觉自己的心率已经突破天际。 玛利亚的皮肤像冬天的雪一样白，五官精致得比洋娃娃还可爱，红扑扑的脸蛋像成熟的苹果，笑声宛若天籁，头发与眼睛黑得像是木炭，和凯蒂一样，是第一普岚帝国的风格。 菲利普高兴地抱起女儿，没有注意到身边出现一头猪。 一道目光让腓特烈一惊，马上回过神来。 城堡大门里走出一位贵妇人，她和玛利亚一样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腓特烈。 菲利普的夫人索菲亚走到马车这边，对女儿说道：“还不快点问候客人。” 正在倾诉思念的父女俩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家伙。 一番介绍后，玛利亚双手轻轻提了一下裙摆，躬身行礼道：“韦森男爵贵安，欢迎您来到洛尔。” 说完之后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奇装怪服的同龄人。 腓特烈恢复了正常，微笑着说道：“埃尔塔尔小姐贵安，很高兴认识你。” 接着他又向索菲亚问候，惊讶地发现这位夫人的脸色苍白，眼窝有点凹陷，应该是生病了。 一番问候过后，索菲亚拉起腓特烈的手说道：“在这里不用客气，就像是回到家一样。” 腓特烈马上回答道：“打扰夫人实在过意不去。” “没关系。”索菲亚拉着他往城堡里走，“我们这里的远足山路很有名，春夏秋冬各有乐趣，以后有时间常来玩。” “今年夏天很热，但是山里很凉快，如果你有兴趣最近可以去玩玩。” 菲利普拉着女儿走在后面，没走几步就从夫人的话中听出一点问题。 昨天有人快马加鞭回来报信，今天索菲亚已经在城堡里为腓特烈和他的仆人准备了住处。 考虑到路途劳累，午餐不算豪华，但分量十足。 来到餐厅，腓特烈看到了餐桌上放着不少韦森包。 韦森包已经流传到了这里，但是两片面包之间夹的食物换成了地方特色。 而且因为大口啃的吃法看起来很不文雅，这些包子做得并不大，两三口就能吃完。 腓特烈在女主人的招呼下拿起一个小韦森包，一口下去双眼顿时发亮。 煎牛肉饼中不知道加了什么香料，切片煎过后味道醇厚，和韦森领的不一样。 绿色的酱料是用香叶芹、酸模、琉璃苣、茴芹、香葱、皱叶欧芹和莳萝做成的，口味清淡香味独特，当初古尔丹要是把那一锅东西做成这个味道，地狱咆哮能多喝两碗。 还有带着微微酸奶味的奶酪和新鲜的蔬菜叶，组合起来的味道让人感觉不坏。 现在腓特烈的食量开始大了起来，一个小的韦森包自然没办法填饱肚子，看到索菲亚正在与菲利普聊天，便自己伸手再拿一个。 等到吃到第四个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餐桌对面的玛利亚正在看着自己偷笑，于是问她：“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呢？” 玛利亚回答道：“你吃得好多呀！” 腓特烈说道：“因为很好吃啊。” 谁知小姑娘嘟着嘴说道：“伱吃这么多，父亲没得吃了。” 腓特烈无语，马上转移话题：“我给你带来一样玩具，等下我教你玩好不好。” 一说到有玩具玩，玛利亚马上就不管父亲能不能吃饱了，好奇地问道：“是什么玩具？好玩吗？” 事实证明，在这个缺少玩具的时代，跳棋对小朋友来说很有吸引力。 特别是腓特烈让她赢两场就输一场，结果就是被小姑娘拉着玩了一个下午的跳棋。 书房里，菲利普吃完午饭后开始处理出访时积累下来的工作。 索菲亚来到了书房，带着责备说道：“一路上这么累，怎么不休息一下？” 菲利普正在看着一封美因茨大公任命自己为玻璃镜作坊总督的任命书，放下后说道：“韦森男爵的马车很特别，速度快而且不颠簸，坐着不累。” “等这次的事情忙完了，我到他那里给你买一辆，你可以多出去走走。” 索菲亚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挥挥手让女仆离开，书房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你觉得韦森男爵怎么样？”索菲亚问道。 菲利普回答：“他从小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在领地里的口碑很好，他的封臣都忠于他，现在又有剑圣理查德纳尔阁下和一位不知名的老师教导，为了不可限量。”尐説φ呅蛧 索菲亚又问：“他有婚约了吗？” “没有听说。”菲利普突然一愣，“难道你想……” 索菲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书架边拿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放到丈夫的面前。 “你一直在外面忙，玛利亚的事情就由我来操心了。”她说道，“这里是方圆三百公里内合适的人选，你看看。” 菲利普脸上的表情呼吸间变了好下，没有去翻册子，而是问道：“这是哪来的？” 索菲亚回答：“都是在沙龙里打听到的，让人去核实过了。” 菲利普没话说了，贵族夫人之间是有自己的一套交际圈的，国家大事不说，各种家长里短的消息传得又真又快，说不定自己女儿的信息也在别人家里备案呢。 “不用这么急。”他柔声对夫人说道，“玛利亚才六岁，讨论婚事还太早了。” 索菲亚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叹着气说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恐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菲利普站起来走到夫人的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你放心，办法会有的。” “韦森男爵那里来了不少东普岚帝国君士坦布尔的学者，过阵子我去问问，说不定有办法。” 索菲亚只是微微笑了笑，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左肩上丈夫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 这么多年来类似的话她听丈夫说了很多次，也找过很多医生和药剂师，结果除了吃饱喝好硬扛和吃些治标不治本的药物减少症状外就没有其它方法了。 索菲亚侧了侧头，把脸压在右肩上丈夫的手背上，低声说道：“我放心不下的只有玛利亚，我很担心我走了以后，会有人欺负她。” “我看韦森男爵就不错，你说他聪明，他还有剑圣师父，再怎么样都不会让玛利亚受苦。” 话说到这地步菲利普不会直接反驳夫人，柔声说道：“现在他们的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吧。” 这时候，玛利亚觉得自己下跳棋赢腓特烈没有挑战性了，于是拿出自己的玩具出来玩。 她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拉着腓特烈到了城堡最高的瞭望塔。 洛尔四周都是山，不时有鸟儿飞起。 “你看！”玛利亚得意地把单筒望远镜递给腓特烈，“用这个在这里可以看到山里的小鸟哦，还能看到田里的小羊！” 第33章 日子好不好过有谁知道 第33章日子好不好过有谁知道 河边的一大片田地里种满了紫云英，绿油油的，刚收割过，只剩下巴掌高，一群羊在低头吃草。 天上一朵朵白云飘过，天气不似前些日子一般炎热。 一个木蜻蜓旋转着飞上了空中，朝着远处飞了一会，便耗尽力气落在草地上。 一阵悦耳动听的笑声传来，穿着一身骑装的玛利亚跑了过去，捡起木蜻蜓放在雪白的双手中用力一搓，新玩具又一次飞到了空中。 木蜻蜓叶片的下方涂有鲜艳的颜料，飞到空中时从地上看起来是几个层层相套的彩色圈圈。 美因茨大公有个重孙，年纪比腓特烈小一点，这个木蜻蜓在内的不少玩具原本是要送给他的，现在属于玛利亚了。 河堤下的草地上支起了有着漂亮流苏的白色遮阳棚，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索菲亚将水果、点心和午餐从篮子里取出来摆放在地毯中间，现在正在给地毯边架子上的茶炉点火。 虽然现在的天气还很热，但是索菲亚不敢给女儿喝冰凉的茶，这样容易喝坏肚子。 点火很简单，炉子里的木炭放好，手指伸过去像火焰喷枪一般喷出火苗烧一会就行。 在这个世界卖火柴赚不了几个钱，接近一半的健康成年人都能弄点小火苗出来，反倒是外壳用料讲究、装饰精美的魔法打火机有市场。 忙完这些，索菲娅看向远处，自己的遮阳伞还在河堤上，刚才腓特烈说要去画画，便借给他遮遮太阳。 此时腓特烈正用炭笔在一张羊皮纸上画着灾民收容营地的平面布置图。 他来这里三天了，昨天通过菲利普向美因茨大公申请会面，然后得到的是大公全家去温泉度假的消息，同时菲利普还获得了指挥公国500士兵守卫领地、出售仓库定量粮食、征发一定人数徭役的权力，同时暗示相关领地做好引导灾民等工作。 很明显了，这次事件是威廉国王要坑死腓特烈，美因茨大公不想在与拜恩公国谈崩后因为直接帮助腓特烈以至于看起来像是要和国王作对。 于是大公一家在大热天的跑去温泉度假不见腓特烈，给予首当其冲的菲利普几项权力，再让其它地方配合。 这个借口一看就知道美因茨大公明摆着恶心国王。 腓特烈对此无所谓了，把事情办好办完是最重要的。 现如今建好收容营地是第一要务，韦森领那边已经派人通知，菲利普正在利用新到手的权力集中人力物力协助。 别的不说，光是要用到的柴火就不是小数目，而且树还不能乱砍，得去专门年份的柴薪林砍。 为了加快速度，腓特烈就来到设置营地的田地进行实地考察，等自己的人一到就能开始干活。 索菲亚以为他是出来游玩，就带着女儿一同出来。 但是腓特烈哪有这时间，只能让玛利亚自己玩了。 一个营地不是把帐篷搭起来那么简单，它涉及到吃喝拉撒睡，哪里储存物资，哪里是厨房，哪里住人，哪里设置厕所，这些都要考虑清楚。 韦森堡的建筑行业学者们给出了模板，到了现场还需要依据实际情况进行优化设计，例如水从哪里来。 甚至连有人在营地里去世了，尸体怎么处理都要做好预案。 “你在画什么呀？”玛利亚玩够了木蜻蜓，跑到了腓特烈的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间隔距离正好是她的五个拳头宽度，完美的淑女与绅士之间的距离。 这时遮住太阳的云朵离开了，腓特烈把遮阳伞给了她，同时说道：“这里要准备建一座营地。” “是要建新的城堡吗？！”玛利亚高兴地叫了起来，“城堡可以是紫色的吗？这里春天的时候全部是紫色的花，很漂亮的！！” 腓特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是呢，只是很多很多帐篷，有很多人在这里住几天就走了。” 也不知道玛利亚明不明白，小姑娘的话题跳到了其它地方：“哦，下一个春天这里开花的时候你来吗？这里全部是紫色的花，还有小蜜蜂和漂亮的小蝴蝶，可好玩了！” 腓特烈回答道：“明年地里就是麦子了，河对岸那里才有紫色的花。” “啊？”玛利亚惊讶得瞪大了漂亮的大眼睛，“紫色的花和麦子为什么要搬家啊？” 腓特烈笑着说道：“因为它们两个是好朋友啊，明年紫色的花去找麦子玩，麦子去找紫色的花玩，结果它们都发现好朋友都不在家。” “真的吗？”玛利亚很不相信地问道。 “是真的哦！”腓特烈一本正经的说，“明年春天，你来这里看看就知道了。” 紫云英是本地最常见的休耕作物，它在秋天播种，第二年春天到夏初的花季可以为蜜蜂提供蜜源，花季后收割回去喂牲畜，夏末的时候整株翻耕到田里与有根瘤菌的根一起作为绿肥，然后就种小麦。 河对岸的田地已经收完了豆子，眼下正在翻耕，到了九月末就开始种紫云英了。 玛利亚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哦”了好几声。 这时索菲亚挥手叫两位小朋友回去吃点心。 玛利亚拿着遮阳伞跑了几步，看了看烈日下的河堤，转身回到腓特烈的身边。 “走，”小姑娘骄傲地说道，“我帮伱撑伞。” 说着，她把遮阳伞哭了起来，让腓特烈也能被遮住。 只是这遮阳伞的伞柄和伞骨是用木头做的，分量不轻，小姑娘刚举了一会儿手就发抖了。 腓特烈接过遮阳伞，还是自己来吧。 仆人们提着水壶让两人洗了手，索菲亚让他们想吃什么点心随意吃。 腓特烈往自己的碟子里夹了几块姜饼，放在身边，边吃边把图纸画完。尛說Φ紋網 “嗯？”他看了看被咬了一口的姜饼叹道，“真好吃啊。” 这里有用姜来养肠胃的传统， 索菲亚递给他一块淋了蜂蜜的苹果酱馅饼，微笑着说道：“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谢谢。”腓特烈接过馅饼放在一旁，“我先画完图纸再吃。” 说着，他继续完善抽水机和储水箱之间的陶管。 玛利亚吃着苹果酱馅饼吃得满嘴都是，索菲亚拿着手绢帮她轻轻地擦着嘴角。 “怎么吃得这么快？”索菲亚说道，“吃得满嘴都是。” 玛利亚回答道：“我以为馅饼不好吃。” “为什么不好吃？”索菲亚很是奇怪。 玛利亚说道：“妈妈你看，腓特烈都不吃，是不是觉得不好吃呀。” 索菲亚转头看去，发现腓特烈正坐在地毯上认真地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表情极为专注。 她想说些什么，但放弃了，丈夫也偶尔会有这样的表情，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在处理很重要的事情。 腓特烈突然发现原本的营地规划没有考虑消防疏散之类的要求，于是做了调整。 等他修改完成，放下碳笔，就听到索菲亚问自己：“这些琐碎的事情你让别人做就行了，何必累着自己呢？” 腓特烈脸上的笑容中露出一丝苦涩，有些疲惫地说道：“没办法啊，现在韦森家族只剩我一个人。” “我的年纪太小了，这是劣势，很容易让人起坏心思。” “为了让手下们不起那样的心思，我只能每一件事情都去做对，做到最好，带着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才能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从内心深处崇拜我，同时又害怕我，不会生出别样心思。”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管理一个领地不是那么简单的。 人心最为难测，也最为危险，自己一来没办法看别人对自己的好感度，二来没有绝对忠诚的召唤人做基本盘，只能努力打造天才儿童的人设以确保手下们对自己保持信心，至少能提高出卖自己的门槛。 “很累吧？”索菲亚不禁伸出手来轻抚着腓特烈的头发，心疼这个只比自己女儿大一点的小男孩。 腓特烈只是挤出一点笑容，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渐渐走过来的羊群。 如果自己不想变成任人宰割的肥羊，只能这么累着了。 玛利亚没有听懂前面的对话，只听懂了母亲说腓特烈很累的样子，于是接着话茬说道：“累了就要多睡觉呀，要我唱歌给你听吗，父亲听了我唱的歌睡得可香了！” 腓特烈笑着对她说道：“好啊，我最喜欢听唱歌了。” 玛利亚马上放下了手中的蜜饯，开口唱起歌来。 腓特烈知道她的声音好听，没想到歌声用天籁来形容都有点不够，欢快的歌声直击灵魂深处，整个人的心情都随之平静下来。 不只是他，走到不远处的羊群和牧羊犬也听到了歌声，马上被吸引了过来，在地毯周围围成了一圈，静静地听着玛利亚歌唱。 过了片刻，就连飞鸟都落在遮阳棚的横杆上，落在绵羊的身上，还有几只在玛利亚的身边不停飞舞。 索菲亚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腓特烈却满脸的震惊，此女在灵魂魔法上的天赋居然恐怖如斯！ 第34章 第一站 第34章第一站 五十多位衣衫褴褛的灾民有气无力地在大路上走着，左边是干裂的农田，右边是露出大片河滩的河流，头上的烈日不肯躲到云朵后面。 在灾民的后面，有一群本地的农夫拿着简单的武器远远跟着，生怕他们掉头回来。 临近中午，这一伙灾民终于挪到了领地界碑的另外一边，农夫们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的工作还没结束，还要回去监视另外一批灾民过境。 这时前面走来一位上了年纪的神官。 “韦森男爵在前面建了休息区，大家再加把劲，很快就能吃上午饭了！” 当神官，首先要有大嗓门，说话要中气十足，否则布道的时候座得远一些的人就听不到声音了。 灾民们听到了神官带来的消息，灌了铅一样的双脚多了一分力气，前进速度快了些许。 在这些灾民之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身材高大，但和其他人一样消瘦，头发和胡子乱糟糟的沾满了草屑和泥土，脸上——特别是鼻子——满是泥土。 他的背上背着一位老妇人，老妇人还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 前来报信的神官看了一圈灾民，然后低声对跟随灾民的神官说道：“待会吃完午饭，让‘老弱病残孕’和他们的家庭先坐马车去营地吧。” 随行的神官如今是这一伙灾民的主心骨，对这些灾民有些熟悉，便先过去对背着老妇人的中年人说道：“霍真普洛兹，等下吃完东西你带着卡斯帕尔老夫人去营地吧。” 霍真普洛兹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今年初春的一天，他正准备到卡斯帕尔老夫人的家里抢东西，谁知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河堤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没多久村子里的水就漫过脚背。 霍真普洛兹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背着卡斯帕尔老夫人，拿着这次想抢的一个转动时会发出音乐声的石磨在即将淹到膝盖的洪水里艰难行走。 两人来到了村外的小山上，回过头发现洪水已经有餐桌桌面那么高，不少房屋已经倒塌，不时看到人和牲畜在洪水中挣扎。 似乎是一整年的水一次来到这片大地上，洪水退后一片白地，接着是从初春到初夏的连续高温无雨天气，村子里的水井都被洪水带来的淤泥填满。 当有人出现瘟疫的症状后，地主老爷马上跑回城堡拉上吊桥关紧大门，计划着重建家园的人们纷纷逃命。 绕过一片小树林，前方有一圈栅栏，里面搭着一片棚子，空气中飘来的气味就像是兴奋剂，让不少灾民拿出全身力气冲过去。 “不要急！不要跑！食物充足！” 神官们大声喊着。 但是那些灾民哪里肯听，饿极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本地领主派来的骑士则没神官们好说话，长长的个棍子一伸过去就绊倒了好几个人，再敲了几个人的脑袋，这些人乖乖地蹲在地上。 霍真普洛兹背着卡斯帕尔老夫人慢慢走着，和其他几个拖家带口的居民一样没有跟其他人一起跑。 随行神官上去和骑士们说了几句，让霍真普洛兹和他们几个带着小孩的灾民先过去领吃的。 有位小修士过来带着霍真普洛兹到桌椅那里先把卡斯帕尔老夫人放下，再让他去洗手，然后领吃的。 腓特烈在前方设置了几个休息区给灾民一些吃的，宣扬一下政策，同时甄别其中的病人以免瘟疫进入营地。 今天腓特烈装扮成一个小修士过来这里看看情况，有些事情不出他所料，但又无可奈何。 按他的标准，每人每顿一碗大概500的汤和一个半斤的杂粮馒头。 这里的领主把一锅浓缩汤料兑四锅水，再把杂粮馒头扔进去煮成一锅糊糊，“精美昂贵”的史莱姆胶碗和勺子全部变成了从民间征集来的普通木碗木勺。 就连装浓缩汤料和杂粮馒头的胶袋也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汤料都集中在陶罐里，杂粮馒头装藤条箩筐里。 腓特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神官们确保汤料煮开五分钟后才能给人吃，馒头发霉了至少把发霉部分去掉，木碗木勺用开水烫过。 霍真普洛兹过去洗了手，跟着排队领了两个木碗和木勺，打了两碗糊糊回来。 今天的汤底是普通的豆子汤，水多了些，但还有点点香料的气味，煮化的杂粮馒头搅拌后变成了有些稠的糊糊。 在他看来，这碗糊糊的香气可以和烤猪相媲美。仦說Ф忟網 他把糊糊端到了桌子那边，看到那位小修士正在和卡斯帕尔老夫人说话，但是老夫人没有一点回应，像块石头。 “没用的。”霍真普洛兹放下碗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看到自己的孙子被水冲走了……” 接着他在卡斯帕尔老夫人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是卡斯帕尔给你送来的。” 卡斯帕尔老夫人才从一座枯朽的雕像变成了人，拿起勺子慢慢地吃东西。 霍真普洛兹摇着头对腓特烈说道：“现在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一口气喝完了碗里面的糊糊，然后舔得一干二净。 腓特烈问道：“她是你的母亲吗？” 霍真普洛兹说着早已想好的借口：“她是我的姑妈。” 这时灾民们已经每人都分到了一碗糊糊，锅里还剩一点，这里的人就倒了两桶井水下去，准备烧开。 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想过去直接喝，结果维持秩序的人拿着棍子往锅边一站，就没人敢再走一步。 腓特烈可不敢让他们喝生水，万一营地里闹个霍乱什么的就完蛋了。 这时神官上场了，他们在灾民之中还有些公信力，让大家等一等。 有个骑士走到锅边，朝着锅里扔了一个乒乓球大的小火球，拿汤勺搅拌了几下，片刻后锅里的水就开了。 虽然这一锅杂粮馒头汤里有一股焦糊味，但是灾民们管不了这么多，能有的吃有的喝就不错了。 这一顿对饿了许久的人来说不算饱，但也算是一顿正经的热饭热汤，让很多灾民有了些许精神。 他们吃饱后被赶到了另外一个只有麻布遮天的棚子里，地上垫着干草，这是他们休息睡觉的地方。 神父指着两边围起来的地方说那里是厕所，解决问题去那里，随地大小便会被吊起来打。 所有人都麻木地坐在干草上，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霍真普洛兹背着卡斯帕尔老夫人登上了马车，和那个小修士还有几个带着孩子的灾民离开了这一处临时营地。 马车上的乘客双眼无神，神官们叫他们上车就上车，没有人问过去哪里。 第35章 相信你一次 第35章相信你一次 恍惚之间，霍真普洛兹的右手手背上被人盖了几个印章。 炼金师们用几种草药和矿物搞出了一种染料，染在皮肤上难以洗掉，一开始用来染布，相传有人因为裤子掉色而切除了两边屁股，后来用在某种特殊情况下的人体彩绘上。 管理灾民收留营地的不少人是韦森堡大学的学生，他们的统一特征是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 “你识字吗？”盖章的学生问霍真普洛兹。 霍真普洛兹回答道：“懂一些。” 那个学生指着他手背上最下面的一排字母和数字组合说道：“这里是你和你姑妈住的帐篷的编号，等下伱去洗澡领东西，你的姑妈有人会带去，然后送到帐篷那里。” 霍真普洛兹下意识地答应了下来，然后有位带着黄色帽子的大婶过来问了他们的名字，随后把卡斯帕尔老夫人带走。 “走吧。”戴着红帽子的学生指着远处的一个大帐篷说道，“去那里先洗澡，换一身衣服，领了东西再去吃饭。” 一说有饭吃，霍真普洛兹就乖乖听话了。 他走到大帐篷前，闻到了热水和貌似某种药材的气味，地面是搭在石块上的木板。 等到他走进了大帐篷，马上有红帽子问自己：“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霍真普洛兹摇了摇头。 红帽子又问：“那旧衣服都换掉没问题吧？” 霍真普洛兹又摇了摇头。 接着他被命令脱光所有的衣服。 霍真普洛兹有点犹豫，接着被四个穿着四角裤的大只佬摁着扒光全部衣服，然后除了眉毛以外的毛发都被剃得一干二净。 一毛不挂的霍真普洛兹被推到了帐篷里的隔帘后面，这里有一个个布帘隔间，中间的通道里放着几大缸热水，药材气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自己洗还是帮你洗？” 又一个光头大只佬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霍真普洛兹做出了选择。 接着他得到了一个木桶和一把刷子，打了一桶药水到隔间里把自己洗刷了一遍。 “这是肥皂膏。”光头大只佬提着一个木桶过来，“用这个再洗一遍。” 霍真普洛兹用手抓了一点黏糊糊的带着硫磺气味的肥皂膏，往身上抹了一遍，再用刷子刷了一遍，这时光头大只佬帮他打了一桶热水过来，桶边放着一条亚麻布。 洗完了澡，用亚麻布擦干身子，他按着大只佬的指示拿着亚麻巾走到另外一块布帘后面。 这里有很多架子，上面放着衣物。 他和其他人一样，领到了一条四脚裤、一件短袖套头衫、一条长裤和一双草鞋，穿好后手背又盖上了一个章。 等他从另一边走出大帐篷，又领到了一大块亚麻布、一个装着碗勺的胶袋和一个印章，这是他的毯子和吃饭的餐具。 有个戴着黄帽子的人看到他站在那里发呆，便带着他去他住的帐篷，并告知等钟声响起的时候才能去吃饭。 霍真普洛兹呆呆地坐在帐篷里，另一边是同样发呆的卡斯帕尔老夫人，老夫人怀里抱着她的小石磨。 “接下来该怎么办？”霍真普洛兹这时才有空思考将来的事情，“继续找片山林当大盗贼吗？” 但是当盗贼也辛苦啊，整天提心吊胆的，有时候还得打猎，猎到的皮毛拿去卖商人以为你是抢来的还不敢收。 钟声打断了他的思考，霍真普洛兹拉着卡斯帕尔老夫人提着装餐具的袋子去吃饭的地方。 这时不用问路了，跟着其他人走就是了。 他们每人两个碗，一个碗装汤，一个碗装一个杂粮馒头。 准备打汤的时候，一声“奶奶？”把霍真普洛兹吓了一大跳。 …… 腓特烈正在自己的帐篷里和老弗朗茨讨论着营地里的事情，这时有人带着四个人过来，有两个他今天见过，有两个戴着黄色帽子。 卡斯帕尔老夫人的孙子卡斯帕尔被水冲走没多远就被爬树上的他的好友左培尔给拉上树，可没多久树被冲倒了，两人趴在树上顺流而下飘了三天三夜。 他们被下游的好心人救起，只是卡斯帕尔生了病，左培尔一直照顾他，等卡斯帕尔病好回到村子里的时候人们已经逃难去了。 两人一路跟着逃难的人走一路打听，终于打听到一点卡斯帕尔老夫人的消息，只是半路走了岔路，最终提前几天来到了营地，现在在厨房干活。 “你就是那个霍真普洛兹？”老弗朗茨听了前因后果之后惊讶地喊了起来，“那个出了名的大盗贼？！” 霍真普洛兹被绳子牢牢捆着，一脸死灰，点了点头。 腓特烈静静地看着他，想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要救卡斯帕尔老夫人？” “我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你必须说真话，我能听得出谎言。” 他能听得出谎言是假的，但是霍真普洛兹相信他能听得出就行了。 霍真普洛兹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总不能自己跑了，眼睁睁看着她被洪水冲走吧，我会做噩梦的。” 腓特烈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看得出，你本质上是个好人。” “如果卡斯帕尔和左培尔愿意原谅你，我就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当做不知道，你也可以来韦森领生活，但如果有什么违法犯罪行为就依法处罚。” 霍真普洛兹猛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曾有一面之缘的韦森男爵，随后转过头，期待着看向卡斯帕尔。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我愿意原谅他一次。”卡斯帕尔说道，“他救了奶奶。” 左培尔也说道：“我也愿意原谅他一次。” 腓特烈点了点头，向霍真普洛兹问道：“你能保证自己以后老老实实的生活，不会再犯罪吗？” 霍真普洛兹马上回答道：“我保证能做到！” 腓特烈说道：“我就相信你一次，先去吃饭吧。” 霍真普洛兹走出帐篷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在云朵上，飘忽忽的，一点都不真实。 第二天，他戴上了黄色的帽子，成为了一位伐木工。 这天收工之后，他拿着一块代表着今天干了重体力活的木牌来到打饭的地方。 锅里冒着热气的豌豆汤是那么的香，可以喝两碗。 蒸笼里的蒸汽普通面包是没有掺杂粮的，还是现做的，暖呼呼的，放在用新鲜秸秆做的蒸笼垫上，额外带上一丝麦子的香气，可以要两个。 不知为何，霍真普洛兹觉得这顿饭是自己这辈子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但是他心里还有一点小遗憾，因为自己今天不是小队里砍柴最多的，不然还可以得到一小块奶酪。 第36章 未来的生活 第36章未来的生活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 砍了几天树后，霍真普洛兹和其他人坐着马车唱着歌离开了洛尔镇的营地前往韦森岭。 他一开始有点担心，自己如果又被红泥巴村的人认出来，又会引出一些麻烦。 现在不用担心了，周围都是来自其他地方不认识的人，没人认识自己，现在大家都是韦森岭的兄弟姐妹。 霍真普洛兹想好了，以后就种种地过一辈子吧。 他还不知道腓特烈下的命令是把来自各地的人们打散安置，以为是韦森男爵照顾自己。 他们花了四天时间来到了韦森岭豪森镇外的营地，第二天就有人找他们询问有什么特长。 “我是农夫。”×2 霍真普洛兹发现旁边的一个女人回答和自己一样。 他好奇地转过头去，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是个年纪比自己小一些，身材健壮，模样有些漂亮的女人。 “你好，我是利赫尔。” “啊，你好，我叫霍真普洛兹。” 两人算是认识了。 红帽子看了看他们两个，都是身材健壮的，便问道：“南边有座村子在山边，不远就是别人的领地，那边常有野兽跑过来，你们愿不愿意去那里？” 两人马上答应下来。 又过了两天，霍真普洛兹和利赫尔跟着其他人坐着驴车唱着歌前往自己新生活开始的地方。 驴车上的利赫尔问车夫：“伱会养驴？” 霍真普洛兹回答：“知道一点，红帽子不是说了还会有人教嘛，学学就会了。”尛說Φ紋網 这时候的村子不可能没有牲畜，拉车、拉磨、驮东西都用得到。 只是韦森岭对牲畜的需求量太大，市场上没那么多的驮马，于是买了不少埃勾斯海的罗德岛上特有的阿米驴回来。 阿米驴的耐力很强，传说在罗德岛上有两个外地男人和两个外地女人带着一头阿米驴干活，两年了都没休息过一天。 霍真普洛兹笑呵呵地说道：“给村子里养驴还能多得一份工钱呢，存够钱了我想买一头阿姆骡。” “那好啊。”利赫尔说道，“阿姆骡好养，不听话扇两个嘴巴就乖了。” “有空的时候可以套上车到镇子里买些货到村子里卖呢。” “我听说这里有种黑水晶蛋，是用鸡蛋做的，我想到附近村子里收了鸡蛋自己做，做好了卖到城里。” 说话间他们路过一片营地，简单木墙围着一片帐篷，很多人在附近砍树。 林子边有几台畜力锯床，加工好木材后拉到营地里建木屋。 霍真普洛兹有些担忧地说道：“不知道抽签能不能抽到早一点的，就怕冬天了还没轮到我。” 利赫尔同样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韦森男爵说要先给有老人和孩子的建房子，我们这些独自一个人的就要慢慢等了。” 驴车后边有个年轻人原本原本在和身边的人聊天，听到他们的话后惊讶地说道：“你们不知道？有家庭的才有自己的房子啊，我们这些单身汉都是住集体的房子呢。” 利赫尔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规定。 “这里的规矩多着呢。”那个年轻人说道，“据说表现好的，家里的年轻人还可以到城里学手艺呢。” “真的？”霍真普洛兹惊了，“那得不少钱吧？” 年轻人摇头回答：“听说价钱很便宜，如果有人担保还能向男爵老爷借钱去学，不要利息。” 霍真普洛兹摇着头说道：“我不信，这不是要了工匠们的命吗？” 那个年轻人鄙视了一眼霍真普洛兹光溜溜的后脑勺，不屑地说道：“所以你买头阿姆骡都要慢慢存钱呗。” “我听说，领地里最好的铁匠布莱恩特师傅准备在布罗姆巴赫湖边上建一座湖边人打铁坊，还是和奥美特学者合作，以后学了两年半的学徒都能去那里干活，工钱比一般的铁匠铺高多了，就连有很多铁匠都愿意去。” “还有啊，男爵老爷的炼铁厂也要开始建起来了，到时候总不能找些傻不拉叽的人去干活吧，不先学学多少个都不够掉进铁水里面。” “我们韦森领除了糖浆和蒸汽面包，最出名的就是轴承和钢材，听说以后凡是铁打的东西都会比其它地方又好又便宜，所有人都来我们这里买，去了打铁厂的小伙子根本不愁娶不到老婆。” “不只是这些，马车工坊的本茨师傅也要招人自己出来做车子，听说他和布莱恩特师傅、奥美特学者和巴斯夫学者合作，以后的拉货的马车可以装更多的货，拉人的车子一点都不颠簸。” “我再和你们说一个事情，韦森堡大学最近在做一种耕地不用马的机器，据说耕地又快又好，还能磨面，又不用像马一样天天侍候，以后一个村子都能买几台呢。” “还有啊，韦森堡大学还会派学者来教我们种地和养牲畜，到时候地里面能多长好多粮食。” …… 霍真普洛兹和利赫尔等人在驴车上听着这个年轻人呱唧呱唧讲了一路。 这年头很多农夫的见识不多，即便是霍真普洛兹自认为见多识广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年轻人所讲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闻所未闻，一个个听得瞪大了眼睛。 在年轻人说完之后，利赫尔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大家都是从外地逃难来到这里的，呆的地方和时间都差不多，怎么这些事情只有这个人知道而自己不知道。 那个年轻人理所当然地说：“我叫托马斯，我原本是韦森堡大学的学生啊，没钱了出来找份工作，现在是大家的村长。” 农夫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了，一个个被吓得缩头缩脑不敢说话，霍真普洛兹一哆嗦差点让驴子把车带到沟里面。 利赫尔胆子大一点，向托马斯问了一个自己很关心的问题：“村长，我们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啊？” 托马斯说道：“我们韦森领现在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村子，给村子起名字可愁坏大家了。” “我们村子还好，有特别明显的地方，那里的山都是红泥巴地，山上有很多松树，所以叫红泥巴松木村。” 霍真普洛兹和利赫尔两人不约而同地一个哆嗦。 第37章 机器可以送你 第37章机器可以送你 “当我们听到了恳切的呼唤， 世界应该团结一致， 有些地方的人们正命悬一线， 是时候向生命伸出援手， 这是最好的礼物。” 随着越来越多的灾民抵达营地，韦森领内雇佣的人员也坐着马车唱着歌来到这里加强营地的管理和建设。 腓特烈坐在河堤上的水泵旁边，得意洋洋地听着自己好不容易翻译成莱茵语的各种歌曲。 相比于文字和干巴巴的说教，歌曲更容易让人记住，更容易深入人心。 腓特烈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在某乎看过一个问题，如何分辨真假军人，有个高赞回答是问他三大纪律八大注意，第一时间直接唱出来的肯定是真的。 他还记得《地下交通站》里的一个情节，培训假八路的时候，曾被俘虏的伪军在回忆三大纪律八大注意的时候也是唱出来的。 所以在精神文明建设方面，他在音乐上投入了不少精力，抄袭改编了很多歌曲，以至于教他音乐的老师因为对音乐的理念不同罢课了。 不过腓特烈也面临着一个问题，音乐的发展与乐器发展是同步的，眼下的乐器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他又不懂乐器发展史，只能凑合了。 “腓特烈……” 一个好听但是怯生生的声音让腓特烈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去，玛利亚低着头，双手抓着裙摆站在旁边。 “玛利亚，呃，你怎么了？”腓特烈发现了小姑娘有点不对劲。 玛利亚低着头问道：“我是不是坏孩子，让你生气了，你都不和我玩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好一会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自己一开始是住在玛利亚家的城堡里，当营地建好后就搬到营地里住以便于现场工作，就连跟来的女仆塔罗和车夫们也不例外。 他在城堡住的时候还有时间和玛利亚下下跳棋什么的，但是随着营地建好和灾民陆续抵达，就没那个时间了。 “没有呢。”腓特烈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最近太忙了，过阵子再找伱玩好不好？” 玛利亚显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腓特烈看到菲利普和一位老人在远处站着，身后跟着几位高手，就对小姑娘说道：“这里虫子多，你快点回城堡吧，我今晚上回城堡吃晚饭。” “真的吗？”玛利亚笑得更灿烂了，“不许撒谎哦！” 腓特烈再三保证后小姑娘才离开，由女仆带回城堡。 然后腓特烈被人给堵着了。 菲利普看向这家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头小猪，要拱自家的白菜苗。 那位老人的目光犹如尖刀，似乎要把某个家伙给扎成漏勺。 腓特烈做出一副可爱的表情，企图萌混过关。 一阵水蒸气升腾而起，打破了短暂的对峙。 那个老人看了看一旁的水泵，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他们面前是一个有洗衣机大小的铁箱，顶部和底部分别接着通向河里和营地的陶管，一端有风箱那样的把手在来回拉动，这种往复泵的原理和风箱一样。 一旁拉动把手的是一台奇怪的机器，机器上有一条三根手指粗细的金属棒，有魔法回路与金属棒连通，它正有节奏地伸缩，带动着一根铁杆拉动往复泵。 机器旁边有个架子，架子上是一个斜切口的木桶，一根棍子穿过，往复泵的顶端有根小指头粗细的水管往木桶里注水，当水满到一定层度的时候就会自己把水倒在机器不停伸缩的金属杆上进行冷却。 “美因茨大公阁下，这是水泵啊。”腓特烈用可爱的声音说道，“现在河里的水位低了很多，只能用它把水抽过堤坝了。”小說中文網 这位老人的身份腓特烈一眼就通过那些护卫看出来了，就是菲利普的封君达尔伯格·冯·美因茨。 达尔伯格看起来对这台机器有点感兴趣，看了一圈后问腓特烈：“这是谁做的？” 腓特烈回答道：“这是韦森堡大学的学者们做的。” 往复泵不是什么高科技，这台是炼铁厂的风箱改的，还用史莱姆胶强化了密封。 那台做往复运动的机器是奥美特当初听了腓特烈的建议后让学生把他们带来的一具魔像傀儡拆了用里面的魔法肌肉做的技术验证机，魔像傀儡四肢和腰部的魔法肌肉凑起来做了十台机器，有五台是这样种卧式的，还有五台是立式竖直运动的，后来发现立式的用来打铁挺方便，前提是解决散热。 达尔伯格点头说道：“看起来挺好用。” “那是当然！”腓特烈马上说道，“它的力量很大，相当于十匹马，还可以代替水车推动磨坊里的磨。” “它只要保证魔晶有魔力就能全天不停地工作，也就需要浇水冷却和偶尔更换磨损的部件。” “我们还做过对比实验，磨一吨麦子，消耗的魔晶价钱比马的饲料便宜。” “而且它的价格也不贵，也就100弗罗林吧。” 达尔伯格一开始听着觉得还不错，但是一听价格就摇起头来。 “太贵了。”他说道，“这个价钱可以买50匹结实的挽马了。”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道：“这里可没办法安排50匹马一起干活。” 达尔伯格皱着眉摇着头继续说：“太贵。” 腓特烈“哦”了一声，不再说这机器的事情，而是说道：“近日因为我的原因对美因茨公国造成了影响实在过意不去，还请大公见谅。” 这台机器成本价不到10弗罗林，即便是全新的也就十来枚弗罗林金币，他开高价主要是不想给人魔法动力机器价格很低的印象，不然以后的机器怎么卖。 目前魔法动力机器的潜在客户只有那些地主老财，而且没有竞争对手。 它不像麦芽糖那样，财主们不缺蜂蜜，只能以相对低的价格瞄准广大的平民市场。 所以腓特烈自然是能卖多贵就卖多贵，谁都不嫌钱多，“攀科技树”某种意义上和“花钱如流水”是同义词。 不过他也不急着卖，散热问题始终制约着这台机器的使用。 达尔伯格其实已经心动了，他可是有矿山的大财主，同样遇到了抽水的问题，而这台机器正好可以在空间狭小的矿道里使用。 100弗罗林对他来说并不算多，他那匹有独角兽血统的战马就可以买10台这玩意，一套铠甲能买5台。 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砍价自然要砍价，可没想到腓特烈不接了。 “100弗罗林就100了。”达尔伯格豪爽地说道，“我知道你缺钱，就按你的开价吧，我买3台。” 韦森家族被威廉国王用灾民算计了，虽然从长期来看是利大于弊，但是短期确实让腓特烈伤筋动骨。 奢侈品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现在韦森家族里的黄金器物都差不多卖光了，传闻要准备出售银制餐具了。 达尔伯格看到腓特烈把这件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心中有了一些想法，决定借着机会雪中送炭。 然而腓特烈更豪爽，认真地说道：“我可以送给大公5台，只是想请您帮个忙。” “这个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牵头把《专利法》的范围扩大一些，从织布花纹、烹饪和酿酒工艺扩大到其它领域。” 达尔伯格看向腓特烈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犀利。 第38章 一开始是干嘛来了？ 第38章一开始是干嘛来了？ “我们这次干嘛来了？” “呃……是腓特烈害玛利亚伤心了，我们来教训他。” “教训了吗？” “……” 马车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达尔伯格静静地看向车窗外，看到货船集中在美因河中间，小心翼翼地逆流而上。 “你觉得韦森怎么样？”他问道。 菲利普沉声回答：“很可怕。” “我一开始以为他的背后有人实际掌控着一切，但是我在营地里协助的人发现，他从来都是自己处理各种问题，而且处理得近乎完美。” “他刚才看似丢掉了500弗罗林，但是一台那样的机器成本估计不低于50弗罗林，有了《专利法》保护马上就能赚回来，而且还能赚得更多，这份果决超过了很多人。” 达尔伯格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看向窗外。 “后年，”他突然说道，“在1026年深秋，为了庆祝我的80岁生日，组织一次大型狩猎活动。” “两年时间，足够看清楚了。” 菲利普马上明白了美因茨大公的意思。 现在大家都在舔伤口，一场准军事行动性质的大型狩猎无异是宣告自身实力恢复的最直观的方法。 如果那个时候韦森领能够表现出足够的实力，美因茨公国会主动伸出橄榄枝。 “威廉也老了。”达尔伯格低声说道，“老了，就急了。” “鲁道夫是个好孩子，虽然在深宫长大性子软了点，至少不会让我们反感。” “想让他长长见识，立立威，可以，但是没必要拖上我们啊。” “现在好了，低地都丢了，鲁道夫吓得……史莱姆都比他勇敢。” “菲利普，明年你要经常出访了。” “这时候不用多做什么，保持友谊即可。” “带上年轻人们，让他们也多走走多看看。” 菲利普马上接令。 达尔伯格叹着气说道：“在威廉死掉之前，如果鲁道夫这个废物没有什么改变，威廉一死莱茵联盟也就名存实亡，我们哲曼人就没有自己的独立国家了。” 菲利普听后沉默不语，作为宫廷重臣心中很明白大公的想法，美因茨大公一生致力于建立一个哲曼人自己的国家。 只是这个时代因为封建制度使得人更多的是以乡土性、地域性来划分，民族只是外人用来称呼使用同种或相近语言，风俗相近的某个区域的人，内部很少以此自称。 达尔伯格的思想中只有一点民族主义的萌芽，自己也搞不清楚该如何让一盘散沙般的哲曼人达成某种共识。 “咦？”达尔伯格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你这辆马车一点都不颠簸，还挺快啊。” 菲利普马上回答：“这原本是腓特烈的马车，他知道索菲亚的身体不好受不了马车颠簸很少出门后就送给我们了。” 达尔伯格思索着说道：“他是怎么让马车变得这么舒服的。” 太阳西斜，腓特烈来到洛尔镇的城堡时看到了无比珍奇的一幕。 埃尔塔尔男爵一脸无奈地站在马车旁边，马车底下铺着厚厚的地毯，美因茨大公蹲在车底研究车轴上的轴承。 “伱过来！”达尔伯格在车底朝着腓特烈招了招手，“和我说说车轴上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腓特烈自然没有和他去钻车底，而是打开了车尾箱拿出一个木盒，盒子里有两个油布包裹着的备用轴承。 达尔伯格从车底下钻了出来，狠狠地瞪了菲利普一眼，这才拿起油腻腻的轴承研究起来。 菲利普一脸无辜，自己只管坐车哪管修车，怎么可能知道车上有备用零件。 “这是轴承。”腓特烈在一旁说道，“里面的珠子就像是轮子一样，可以减少摩擦，让马不用那么费劲。” 达尔伯格一手抓着轴承的内环，另一只手拨动外环玩了起来。 “很聪明的设计。”美因茨大公感叹到，“原理很简单，但是以前为什么都没有人能想出来呢。” 腓特烈回答道：“以前是有的，不过因为加工问题只能做出木头的珠子，没法用在马车上，会压被坏，只能装在门轴那里让开关门方便点，所以没有大规模使用。” 达尔伯格点了点头，玩着手中的轴承，走到车边指着车轮上黑色的胶问道：“这种黑色的胶是什么？” 腓特烈又从车底下的夹层里拿出一个扁的大木箱，打开里的油布包，这是两个黑色史莱姆胶实心胎。 “这时车轮的外胎”他说道，“这种材料有弹性，又耐磨损，就像是给车轮穿上了鞋子。” “不过车轮的尺寸不同，一般车子的车胎需要特别订做，很不方便。” “现在韦森领的马车都在改造，统一车轴和车轮，以后换零件就方便了。” 接着他又指着车轴和车体链接的地方说道：“这个地方木板夹着的也是这种胶，这样坐在车里就感觉不到颠簸了。” 达尔伯格又看了看这辆马车，说道：“给我也来一辆。”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只卖车架，装饰品我可没本钱去做。” 一辆普通的四轮马车也就10弗罗林，但是这些大贵族的马车极具奢华，价格上不封顶，据说国王的马车造价2000弗罗林，堪称马车中的顶级豪车。 达尔伯格也意识到了这点，便说道：“没问题，不过我有个要求，要尽可能地减少颠簸，我们老人家受不了那个罪了。” “好吧。”腓特烈答应下来，“不过要明年才行，我们的造车大师现在忙着建新的工厂。” 达尔伯格刚答应，一阵笑声传来，玛利亚听说腓特烈来了之后在玩具室等了好久都没见人，于是就出来找了。 “你来了！”玛利亚笑着说道，“快来和我下棋！” 说着，小姑娘拉起腓特烈的袖子往城堡里走。 腓特烈顾不得两个脸黑得吓人的家伙，跟着玛利亚走进城堡，半路回留给自己的房间换身衣服。 他在营地里跑了一天，身上的汗不少。 塔罗早已回来一步，用棉巾浸了温水，帮他擦了擦身子上的汗和擦擦脸，再帮他穿上干净的衣服。 达尔伯格早一步到了玩具室，满脸慈祥的笑容，听着玛利亚介绍腓特烈送给自己的跳棋、木蜻蜓和飞行棋等各种玩具。 玛利亚嘟着嘴把一个用猛犸牙和六色宝石做的魔方递给达尔伯格，很郁闷地说道：“教父，我没有办法把这个方块复原了。” 达尔伯格接过魔方看了看，问清楚了玩法，然后尝试着把拧乱的魔方恢复。 等腓特烈出现后，美因茨大公恶狠狠地对他说道：“你是不是拿一个坏了的玩具来糊弄玛利亚？！” 腓特烈嘴角抽了抽，伸手要来魔法，一边恢复一边说道：“我哪敢啊，这里很多玩具原本是送给您的重孙的，没想到您去泡温泉了，所以就全部送给玛利亚了。” 这个魔方是奥美特手下原本做首饰的精良工匠一点点手工制作的，加上韦森家族库存的猛犸牙和六个面上的便宜宝石，已经可以在贵族圈子里当成奢侈品卖了，换几辆普通马车不是问题。 说话间，他把魔方给还原了，在给玛利亚和达尔伯格看过之后突然背过身去拧乱。 达尔伯格狠狠地瞪了腓特烈一眼，柔声对玛利亚说道：“把这个玩具送给我好不好？” 玛利亚想了想，指着他腰间的匕首说道：“好啊，不过要用这个来换。” 这把匕首的刀鞘是黄金的，上面镶嵌的不是宝石而是高品质的魔晶，匕首本身也是一把魔法武器，卖几十枚弗罗林金币不是问题。小說中文網 达尔伯格柔声细语地说道：“哎呀，这把匕首太危险了，能不能换一个呀。” 玛利亚开始撒娇。 玛利亚得到匕首。 玛利亚把匕首送给腓特烈。 腓特烈在达尔伯格处的声望变成了“揍他没心理压力”。 第39章 为了治病 第39章为了治病 “腓特烈，想不想建一座玻璃作坊啊？” 腓特烈停下正在切迷迭香烤鸡的刀叉，警惕地看着美因茨大公。 达尔伯格和蔼地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是玛利亚的教父，你是玛利亚的好朋友，你就算是我的晚辈了，长辈照顾晚辈是应该的嘛。” 腓特烈直接说道：“没钱。” 达尔伯格没话说了。 现在腓特烈确实是没钱了，原本家里作为一级储备金的金珠拿去挖运河都差不多了，因为韦森堡大学、收容灾民和新开工厂作为二级储备金的金器也快卖光了。 韦森领的商税是专门用来支付韦森领政府部门人员、韦森堡城防军和雇员开支的，年底支付的奖金还是从阿尔芒带来的金币里出的。 一番计算下来，在存着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后就没多少钱了。 玻璃制品虽然赚钱，但是初期的投入也不少，这笔计划外的钱是拿不出来了。 达尔伯格想了一下，又说道：“没钱没关系，我可以借给你，不用利息，以后赚钱了再还。” 事出反常必有妖，腓特烈不急不迫地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达尔伯格看见这小家伙这么有戒心，就耐心解释起来：“我自己要建一座玻璃镜作坊，菲利普是这家作坊的总督。” “我有个远房侄子，叫乔治，他从小就喜欢做玻璃。” “但是呢，乔治和菲利普有点矛盾，他又想自己闯荡一番，我想让他去伱那里好了。” 腓特烈拿起刀叉切下一块鸡肉吃了起来，心中思考着背后的门道。 达尔伯格的话不可全信，贵族们口中所谓的“远房侄子”一般来说都是私生子，恐怕和菲利普有矛盾是假，把私生子安排到外地是真，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送人又送钱。 从名字来看，这个私生子的母亲还不是本地人。 腓特烈是想过涉足玻璃产业，但是优先度并不高，不远的纽伦伯格城就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玻璃产区，从工人技术水平到原材料与销售渠道都没法和他们比。 现在有了史莱姆胶产业，玻璃产业的优先度就更低了。 就在腓特烈要开口拒绝的时候，索菲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身子弯得头好像要抵到地上，双手紧紧按着抽筋的腹部，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菲利普马上从夫人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将她扶起后把药水喂进去。 玛利亚跳下椅子来到母亲身后，愁眉苦脸地拍着后背。 索菲亚喝了药剂后不一会就停止了咳嗽，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达尔伯格皱着眉头问道：“那药没用吗？” 菲利普满面忧愁地说道：“以前喝一瓶药管用两天，现在只管用半天了。” 达尔伯格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带她去休息吧。” 腓特烈皱紧了眉头。 他一开始以为索菲亚患上的是肺痨，症状很像，但是这病没有传染性，城堡里只有一位患者。 只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医术并不熟悉，帮不上什么忙。 菲利普和玛利亚扶着索菲亚离开了，餐桌旁只剩下腓特烈和达尔伯格。 “唉……”达尔伯格叹起了气，“好好的一位男爵，怎么得了这种穷病。” 他看到腓特烈一头问号，就解释道：“索菲亚她家族的领地就在旁边，她是独女，和菲利普结婚后两个家族的领地就合并了。” “她家里有铜矿，从小都是不愁吃喝，谁知道得了这种穷人才会有的肺病。” 腓特烈问道：“这种病没办法治吗？” 达尔伯格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端起酒杯把里面的苹果酒一饮而尽。 腓特烈静静地想了一会，抬起头对美因茨大公说道：“玻璃作坊的事情我答应了，我还有一个请求。” 达尔伯格问道：“什么要求？” 腓特烈回答：“我要会磨镜片的工匠，望远镜那样的镜片。” 谁知达尔伯格摇头说道：“我没有这样的工匠，磨橄榄核那样的镜片需要很高的技术，你可以去撒丁王国找找，望远镜都是从那边进口的。” 腓特烈只能说道：“多谢阁下告知。” 他刚才想到了显微镜，或许能靠这种方法来发现导致索菲亚的病因。 对于玻璃生产，在目前条件下他也就知道通过加入砒霜和搅拌来去除气泡。 浮法玻璃是不用想了，这种工艺需要的保护气体不是他能解决的，最多用擀面皮的方法生产厚薄不均或者有波浪的平板玻璃。 反倒是用模具压出碗碟等玻璃制品可以研究一下，中端市场的总体利润不比高端市场差。 磨镜片的工匠可以让凯蒂帮忙想办法，如果能找来，除了显微镜和望远镜，眼镜也可以考虑一下。 腓特烈有点可惜，现在的光系魔法点在了治疗、照明和制造幻影上，如果点出光折射的魔法就方便了。 其中光元素是怎么刺激细胞生长的普赛克还没讲到。 餐厅里两人吃完了晚餐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玻璃作坊的事情会有他们的手下处理。 腓特烈在房间里给凯蒂写了一封信，麻烦她帮忙找会磨镜片的工匠。 写完信后，他开始在桌前陷入沉思。 显微镜和望远镜之间也就一层窗户纸，出现是迟早的事情，靠这个来赚大钱恐怕不太可行。 索菲亚的病情不容乐观，肺部的病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加重就没救了，如果自己慢慢搞显微镜，恐怕时间来不及。 最终，为了尽快搞出显微镜，为治疗索菲亚增加一种可能，他决定不搞什么垄断生意了。 塔罗看的小老爷进入发呆模式后轻手轻脚地帮他准备好羊皮纸和笔墨，又倒了一杯茶放在旁边，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腓特烈开始努力回忆着初中物理中关于光学的内容，准备将现有的光学知识归纳并完善，同时用数学工具来指导对透镜的研究，并提出显微镜的原理。 从他与韦森堡大学的学者们相处的经验来看，这个世界的学者们对研究未知事物有种强烈的欲望，应该可以让他们投入对显微镜的研究。 尐説φ呅蛧 第40章 当医生也要学数学 第40章当医生也要学数学 “老爷，您最近心情不好？” 老弗朗茨发现腓特烈自从那天去了城堡住了一晚上回来后有些有点不对劲。 最近腓特烈整天忧心忡忡的，不怎么管营地里的事情，在帐篷里不知写写画画些什么。 他听到老弗朗茨的询问后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索菲亚的病情不太乐观，写信询问了韦森堡大学的专家之后他们也没辙，只有富黎德里希开出了几种止咳药水轮流服用以减低抗药性。 “没什么。”腓特烈说道，“有什么事吗？” 他信得过这位老骑士，现在营地走上正轨了，很多事情有先例可参考，自己不用拍板那么多。 老弗朗茨说道：“有位医生想见您。” 韦森家族现在没有家族医生，腓特烈的母亲病逝后原本的医生就辞职了。 所以现在有位医生找上门，老弗朗茨马上通知腓特烈。 “医生？”腓特烈停下笔，“有什么事？” 老弗朗茨一头黑线，对老爷说道说道：“弗兰克医生担心营地爆发瘟疫所以自愿来帮忙，我看他这么好心就来向老爷汇报了。” “我问过了，弗兰克医生有三家医学院的毕业徽章，医术听起来不错，我身上的老毛病说得比以前家里的医生好。” “他还带着女儿，弗洛伦斯小姐是一位护士，也有一枚医学院毕业的徽章。” 腓特烈一听就明白了，老弗朗茨的年级不小了，马上要到离不开医生的年纪了，韦森岭没有个好医生他很难办。 “让他们进来吧。”腓特烈说道。 老弗朗茨很快就把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和一位差不多二十岁的女士带进了帐篷。 腓特烈让塔罗搬了椅子来给两位坐下，打量了一下父女俩胸口上戴着的医学院毕业徽章，心想医术应该没问题，就问道：“你们会代数和几何吗？”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弗兰克是想在这里找份工作，听说韦森男爵还是个孩子，心中已经做好了面试的准备，自己从三所医学院毕业的经历足以镇住很多人。 但是，任他怎么做准备，都没想到腓特烈一开场居然问自己会不会数学。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男爵阁下，不知担任医生为何需要代数和几何的知识？” 腓特烈从一旁的文件匣子里翻出一叠用细绳捆起来的羊皮纸，递给弗兰克后说道：“我想要的不是一位只为我服务的医生，而是一位医生中的元帅。” “这样的医生不必医术极为精通，他需要做的是从数字中寻找治病救人的方法。” “例如我们的这座营地，一开始的那几天只有两三千人。” “这时来自韦森堡大学的几位药剂师学者带着几十位药剂学和其它专业的学生分成了两组，分别进行不同的工作。” “第一组对所有人进行了身体状况的统计，他们将这些统计数据经过分析后编制出人们所患各种疾病的因素统计表，接着以此为依据画出主次图，并从众多的疾病当中找出最急需治疗的疾病。” “接着他们对这些疾病进行仔细整理与病因分析后以因果分析图为工具逐步剖解，找出导致那些主要疾病的病因。” “然后他们针对现状统计情况找出了大量病因，并通过要因确认表逐条进行辨证确认，最后确定最主要的病因。” “主要病因确认后他们编制了病因对策措施表，制定了相应的对策措施及控制目标。” “他们就以此为指导，集中有限的力量在营地里对病人进行治疗与疾病预防。” “第二组进行独立的统计，他们定期将营地中的疾病种类、患病人数、治愈人数等数据进行统计，并通过表格、图形进行分析和对比，实时掌握各种疾病的变化，为决策提供依据。” 腓特烈说完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他懂个鬼的医学，药剂学的学者和学生懂制药，但是也只懂得判断简单的疾病，诊断上没有医生专业。 所以腓特烈在面对诸多疾病的时候只能先挑最大的来解决。 他一时间没太多的工具对疾病问题进行有效分析与决策，干脆第一组通过QC小组活动的方法找到最先要治疗的疾病，把其中的要因分析拿来用用。 同时第二组用统计学将信息和统计数据进行可视化，用直观的数据为决策提供依据，这是他老家那边“提灯女神”的一项重大贡献。 现在灾民进入营地后的丢弃旧衣服、剃毛发和药水洗澡三步就是由此而来的，目的是减少各种吸血虫和皮肤寄生虫的传播。 腓特烈见过一个需要特殊治疗的灾民，他的后背有两个巴掌大的地方被皮肤寄生虫给下了蛋，而且蛋已经孵化，只能淋上熔化的蜂蜡再像去黑头一样把幼虫通过物理手段弄出来。 肠道寄生虫病更是高发区，好在富黎德里希的驱虫胶囊对蛔虫以外的虫子也管用，所以会死灵法师的学生们就苦逼了，每天都要去化粪池杀虫，不然这块地不用要了。 弗兰克和弗洛伦斯父女俩静静地看着羊皮纸上的数据和图表，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最后弗兰克极为郑重地说道：“韦森男爵，我有个不情之请。”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请说。” 弗兰克把衣襟上的徽章都摘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狂热，兴奋地说道：“请阁下告诉我，这个方法是哪位学者发明的，我要做他的学生！” 他对这些文件里确定病因的方法很感兴趣，如今不少疾病对病人是如何患病的没有公论，如果能以这种方法来把那些疾病的病因确定下来，以后医学生的考试卷上出现最多的自然是自己的名字。 没等腓特烈回答，在旁边的老弗朗茨就说道：“还能有谁，就是我们男爵老爷的老师呗，只是那位大师几年前就到其它地方游历了，不知道人在哪里，你想学就和我们老爷学吧。” 当初腓特烈布置任务的时候他也在场，就把那云游学者的借口给说了，只要能把这位医生留下来，所有人都是赢家。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道：“其实这种方法主要不是用在医学上的，只是我没有其它方法了，它在农业、手工业也能用上。” “如果你要学，可以先在我这里担任一个职位，然后和韦森堡大学的学生们一同研究讨论。” 弗兰克马上答应了下来。 腓特烈让塔罗带着父女俩安排住处，随后对老弗朗茨说道：“接下来开始让他参与管理营地吧，我后天回领地看看，新村子安置得怎么样了。” 老弗朗茨马上说道：“没问题，现在我们都有了经验。” 第41章 进展顺利 第41章进展顺利 人一闲下来就会搞事，所以营地里有很多工作以食物为报酬的工作，人们饿怕了，有精力的都会戴上黄帽子干点活换口吃的。 这些工作从砍柴到打扫营地，从打苍蝇到抓痒痒鼠，甚至还帮菲利普干点农活。 但是灾民中也有恶人，最近有些灾民通过劳动存下了几个馒头，然后出现了小偷。 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营地里的法律是归菲利普管，但是他从来就没有就此事主动表态。 管理灾民是个坑，腓特烈主动交涉后菲利普临时任命腓特烈派来的法官为收容营地专职法官，管辖范围只在营地里面。 违法犯罪事件严重影响到人们对韦森领的第一印象，腓特烈一早就下令必须从严从重处理。 重赏之下那些小偷很快就被抓到了，按法律戴枷示众十天后驱逐出境。 这时腓特烈正准备返回领地，临走前下达最新指示：所有犯人吊在厕所粪坑上面，倒吊，吊低点。 返回韦森领路上的三个中转营地情况好了很多，新加入韦森领大家庭的人们在这里只停留半天，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是营地里人员物资来往频繁，对管理这里的年轻一代们是个巨大的考验。 腓特烈回到豪森镇后，行政官弗里克向他汇报了目前的工作进度。 “截止到昨天已经有15532人来到了韦森领，”弗里克看着报告说道，“他们已经迁移到59个新村子。” “目前我们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可以加快运送速度。” “现在我们的粮食储备充足，不久前苏菲夫人的商队运来了十船南方大陆的稻米，她说是送给您的，接下来还会运来小麦和豆子，按市场价算。” 腓特烈听到“苏菲夫人”的时候心中一惊，这个异教徒商人从东方回来了？！ “她来了吗？”腓特烈马上问道。 “没有。”弗里克摇了摇头，“她的管事说苏菲夫人要处理一下家务事，估计深秋或初冬的时候才会带着您要的货物来这里。” “那个管事还说，如果老爷想要红角骡就说一声，他们最近有个买家意外身亡，货要砸手里了。” 腓特烈想了想，红角骡是独角兽和驴的杂交产物，和阿姆骡相比耐力差一些，但速度快一些，同样不挑食，除了民间用来驮货物与拉车，骑兵也因为它跟得上马的速度所以喜欢用来驮后勤物资。 “要了。”腓特烈说道，“挖运河的时候需要用来运土，等运河开通后可以建个车队专门运货运人。”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接着他又问道：“冬天的衣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弗里克看了看报告后回答：“目前我们的布匹和棉花足够生产六万五千套冬装，巴斯夫阁下发明了新的史莱姆胶鞋，价格很便宜，现在我们开始在休耕田里养水晶史莱姆。” “水晶史莱姆需要养三个月，应该可以赶得在冬天到来前做出冬鞋。” 腓特烈听后捏了捏眉头，冬装也是这次支出的大头，六万多人全身置办下来得花掉一个排球那么大的黄金球。 近两年新的村庄是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这么多人也是靠腓特烈养着，从锅碗瓢盆到粮食，开销不比冬装少。 现在那些大宴宾客时用的金杯、金碗、金碟、金刀叉一个不剩，金花瓶之类的直接拿去南方换粮食，城堡里金色的几乎就剩大家的头发了。 好在粮食可以分批购买，资金还能周转。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威廉国王的阴谋真的能让这块领地毁掉。 “他们对税收怎么看？”腓特烈问道，“十年内五成税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有问题！”弗里克叹道，“在其它地方的税本来就这个水平，我们只是因为土地开发程度低粮食产量低才少收税。”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房子呢？”他继续问道，“赶得及吗？” “有个问题。”弗里克的脸上露出一些难色，“现在铁钉不够，铁匠铺已经调整了人手正在赶做，还是缺一些。” “布莱恩特说他和奥美特教授研究过了，用一种新机器敲铁钉速度快很多，勉强可以赶得上。” 腓特烈也有些无奈，只能说道：“实在不行就买一些回来吧。” 别看铁钉小，但是要一根一根手工敲出来还是很麻烦的。 有些人家在家里搞一套制作铁钉的工具，冬天窝在家里面的时候就在壁炉边敲铁钉，一个冬天过去能得到一笔不小的收入。 在腓特烈老家那个世界，直到工业革命后冶炼、金属加工与机器生产达到一定水平，开始用机器生产铁钉后，铁钉才变得廉价。 “洋钉”这个词他上辈子小时候可没少听到。 “现在村子的管理怎么样？”他又问道。 弗里克变得认真起来，说道：“男爵大人，现在我们领地的人口与村庄数量大量增加，原有的镇公所已经无法满足管理要求。” “我建议现有的几个镇全部全部升级为市，再另外划分每个镇的范围。” 腓特烈想了想，确实如此，就说道：“没问题，我同意了，你们整理出一个方案给我看看。” “另外，是否依托运河建一座城市你们也要研究研究。” 弗里克马上答应下来。 水涨船高，他作为韦森领的行政官除了兼任韦森堡市长外还高于其他镇长。 现在其它镇子升级为城市了，那他的权力也自然上来了。 腓特烈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没说什么。 调整行政区是必然的事情，同时人口多了事情也多，升官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人有野心不奇怪，只要大家方向一致就行。 “现在准备秋播了。”腓特烈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放松。” 弗里克回道：“今年有几个村庄的秋播由韦森堡大学的教授们指导，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各村子配合。”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事情自己是知道的，就说道：“那好，明天我去看看，看看教授们是怎么种地的。” 第42章 植物魔法 第42章植物魔法 “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 “这磨刚用来磨骨头啊，磨了骨头不洗就磨面粉不脏吗？” “没事，反正面粉磨出来也是镇子里的老爷们吃。” …… 磨坊管事是领地里一个很体面的职务，油水高、地位高，农夫们见了得喊一声“先生”。 所以栗子村的磨坊管事被小老爷当场撤职并任命为堆肥场物资征收员后，他的老婆举着草叉追着他满村跑。 磨坊里，腓特烈用木勺舀了一勺骨粉研究了好一会，然后走到外面，来到露天的炉灶前。 这里有三个灶台，各有一口能把腓特烈放进去炖的大锅。 村民们正把收集来的碎骨头和一些河蚌壳、螺丝壳放到左边的锅里面，再放进大量草木灰和水，准备煮骨头。 中间的锅里骨头已经煮了一阵子，有人把煮出来的油脂捞走，再加水进去避免烧干。 灶台的烟道被改造成火炕那样的烘干床，去除了油脂的骨头放在那里烘干，干透后收集起来送到磨坊里磨成粉。 因为骨粉越细肥力越好发挥出来，磨过第一遍的骨粉在水力筛子那里筛一遍后粗的碎骨还要磨第二遍。 腓特烈看了一会，心想用石磨磨骨粉不太方便，晚点把球磨机点出来吧，木桶里面衬铁皮提高寿命，不用钢球用大块的卵石也凑合。 他转头问身边的村长：“骨头够吗？” 村长弓着腰回答道：“现在还够，以后就难说了，我们准备去其它领地买。” 腓特烈轻轻地“嗯”了一声。 当前农夫重视堆肥和青肥等氮肥，对草木灰钾肥也有一定的认识但不够重视，至于磷肥，只是随手混在堆肥里的骨头。 现在来自韦森堡大学的马蒂亚斯教授在得到了腓特烈的启发后开始重视复合肥，磷肥的重要程度提高了。 问题是当下人均食肉量太低了，根本没那么多的骨头来制作骨粉。 面临同样问题的还有血粉。 灶台右边的锅里正在煮着收集回来的牲畜血液，煮散后按100公斤血加20公斤生石灰的比例加进生石灰，同时迅速搅拌，煮到黑褐色的时候就取出晒干或烘干，最后磨成粉。 在种小麦前，将麦种先湿润再用重量4%的血粉拌种，可以增产10%甚至20%。 骨头可以去其它地方收垃圾，但是血粉的原材料就麻烦了。 今天传出韦森男爵大量收购血液，说不定明天就有御姐勇者之类的上门刷BOSS，得准备大量酸液史莱姆才行。 更别说血肠是村民常吃的食物和血粉难以长时间保存之类的问题了。 要解决原材料问题还得大力发展养殖业才行，化肥目前就不用想了，最多搞点硝酸钾。 尿素石膏同样不用想了，这种肥料是酸性的，这边的土地也是酸性泥土为主，加进去可以蘸饺子了。 腓特烈来到田边，准备秋播的地里，农夫全家老少正在将堆肥、骨粉、草木灰和金坷垃混合，再均匀地撒到地里。 金坷垃是腓特烈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复制出来的老家那边的产品，其实就是沸石。 金坷垃“不流失不蒸发”是真的，沸石因为其结构特殊可以像海绵一样吸收土壤中的养分，当外界土壤中这些东西缺少的时候再释放出来，从而减少肥料养分流失。 这些田地刚种了豌豆等豆子，豆藤在收获豆子后都被翻压到地里，浇够水让其腐烂，现在施基肥后再深耕一次，接下来就能播种了。 腓特烈看了一会，在田边晒谷场上找到了御植师马蒂亚斯教授和他的几个学生。 相比于刚才的施肥，这里才是划时代的存在。 晒谷场夯实的地面上被挖出了一条条小沟，一群学生提着桶在往沟里倒一种深红色的泥浆一般的材料。 腓特烈走到马蒂亚斯的身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魔法阵？” 马蒂亚斯回答道：“刺激种子的魔法，可以让植物结更多的果实。” 腓特烈双眼一亮，急忙问道：“对所有植物都有用吗？” “那是自然。”马蒂亚斯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所操纵的植物中有不少是以果实作为武器的，这个魔法我最擅长。” 腓特烈双眼冒精光，心想捡到宝了。 这时有一位学生说道：“老师是因为缠绕系太差了，所以才在果实系上下功夫。” 马蒂亚斯双眼一瞪，右手伸出，手指上夹着一粒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色植物种子，冷声说道：“要不要试试我差劲的缠绕魔法啊？” 那个学生缩了缩脖子马上跑路。 马蒂亚斯看到腓特烈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种子，微微一笑，手一松，种子掉到了地上。 这粒种子和手指之间有一道暗绿色的光芒相连，种子一接触地面就立即快速生长，眨眼间长出了一片藤蔓。 这些藤蔓冒着绿光，像触手一样不停扭动生长，几个呼吸之后在两人身边组成了一座亭子，还有两张藤条卷曲而成的椅子和一张桌子。 腓特烈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嘴巴长得老大，等绿光褪去后，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戳一戳藤蔓，又抬头看看翠绿的叶子。 “休息一下。”马蒂亚斯得意洋洋地坐了下来，“下午的时候可能强化第一批麦种。” 腓特烈坐下来后马上问道：“这是……真的植物？” “是啊。”马蒂亚斯回答，“还是活的，不过活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腓特烈惊讶地问道。 “很简单。”马蒂亚斯耸了耸肩，“它的根系把周围泥土里的水分和养料都吸收消耗了，没多久就会饿死渴死。” 腓特烈马上跳出凉亭，发现周围一圈的土地确实比其它地方干燥很多。 他马上叫村长让人挑水过来给土地淋水。 村长和村民们早就吓傻了，腓特烈过去一人一脚才有反应。 马蒂亚斯笑着对回到亭子里的腓特烈说道：“如果时常修剪和淋水施肥，这座亭子能活很久。” 腓特烈没有接话茬，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第43章 强化种子 第43章强化种子 晒谷场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座树一样的亭子，一下子就吸引了农田里耕作的农夫们，就连拿着草叉追杀丈夫的农妇也停下来看热闹再说。 腓特烈在藤蔓亭子里静静地坐了一会，随后问马蒂亚斯：“您知道种什么植物最赚钱吗？” 马蒂亚斯一副“早知道你会这么问”的表情，摇着头说道：“昂贵的药材就不用想了，很多药用植物里的有效成分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用魔法催生出来的和柴火一样。” “比如说我可以在半天内让一粒葡萄种子长到硕果累累，但那葡萄吃起来没一点葡萄味，淡得跟水一样，第二年结的葡萄才正常。” “麦子你就更别想了，催生是按株来算的，即便是我一次也只能催生两三株，一天下来累死我也种不出够我自己吃的。” 腓特烈眉头一挑，问道：“催生出来的麦子可以播种吗？” 马蒂亚斯回答道：“普通催生植物的根系比自然种植的要多很多倍，这样才能在短时间里吸收足够的养分，如果土地不够肥沃，出现空穗、发瘪很正常，能正常播种的麦粒很少。” “我擅长果实强化，那是强化后的果实在魔法的作用下拥有某种特性，这时候种子往往会受到大量魔力的影响失去活性。” 腓特烈点了点头，看来魔法催生在果实这一块有些问题。 马蒂亚斯指了指外面的魔法阵，继续说道：“同样的，这个藤蔓所用的种子也是魔法强化过的，针对的是藤条的强度。” “强化后的种子让它自然生长就和魔法催生不一样了，它可以像普通作物一样生长。” 腓特烈发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个魔法强化种子的技术没有其他人用呢，谁都不能拒绝粮食增长的诱惑啊，如果我是国王我肯定册封你为公爵。” 马蒂亚斯嘚瑟了起来，“哼哼”了好一会才说道：“因为这个魔法是我发明的啊。” “最先用上的就是我刚才和伱说的那株葡萄啊，我让它的果实更大更甜。” “可惜我还没拿去卖，君士坦布尔就打起来了，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我的庄园里开战场，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腓特烈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想到了上辈子的世界某位老哥因为培育的什么农作物被人偷了结果无法博士毕业。 他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如果这次试种成功，你光是卖种子都能发大财。” 马蒂亚斯认真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打算过几年有成果了和你合作呢。” 腓特烈自然是同意了，马上说道：“我有座庄园，在韦森堡的东边，要不就在那里建一个专门的农作物研究商会，方便做实验。” 马蒂亚斯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道：“可是按我的理论，强化了一次的种子在两三代后会衰弱回原来的样子。” 腓特烈的笑容更灿烂了，他比所有人都明白这样一家种子公司的重要性，往小了说是能赚钱，做大了，那就是捏住了其他人的喉咙。 “没关系，”他说道，“正好我们年年都能卖种子，用赚来的钱研究更高产的作物。” 马蒂亚斯想了想，很快就无师自通地悟出了挤牙膏的道理。 “那好。”双眼冒出金币光芒的御植师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等你忙完安置灾民的事情了我们详谈，这段时间我整理出一个计划来。” 腓特烈自然是没问题，随后说道：“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优先项目，你可以先思考一下。” 马蒂亚斯马上来了精神。 腓特烈指了指远处的一片绿油油的农田说道：“现在我靠韦森糖浆赚了很多，但是有个赚得更多的方法。” “那块地里面的甜萝卜，吃起来有点甜，那种糖比韦森糖浆甜多了。” “但是呢，它的根里含糖量太低了，没法用来提炼出糖来。” “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提高它根块里的糖的含量，如果能从里面提炼出更甜的糖，我们就赚大钱了。” 这年头没有植物分类学，甜菜外形像萝卜，因为有点甜，所以就被叫成甜萝卜。 只是这年头的甜菜含糖量不高，没法拿来制糖，都是当做蔬菜食用。 腓特烈靠麦芽糖赚了不少，但是麦芽糖和白糖的甜度比起来差远了，等白糖量产后想不发财都难。 马蒂亚斯想了一下后说道：“我对甜萝卜不熟悉，它的根是甜的，我可以从强化根部的魔法入手，多设计些方案进行对比。” 腓特烈不懂专业技术，就让专业人士去处理吧。 两人聊了一会其它农作物的培育方向，马蒂亚斯去检查魔法阵，腓特烈到一旁堆麦种的地方看热闹。 栗子村被选来做试验不是没什么好处，韦森堡大学和村民们签了协议，如果种出来的粮食低于去年同期产量大学就赔钱给人家，高了就村民受益。 因为韦森堡大学校长是韦森男爵，所以村民们出于对小老爷的信任就答应下来。 腓特烈和村长说着协议的事情，给村民们一颗定心丸，同时研究着箩筐里的麦种。 到了中午，魔法阵终于弄好了。 午饭的时候，腓特烈一边就着豌豆猪杂碎汤吃加了栗子粉的麸皮窝窝头，一边问马蒂亚斯：“这魔法阵就这么放在这里不怕别人偷学？” “没事。”马蒂亚斯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魔法阵只是个工具，就像是魔杖，真正起作用的是我的操作。” 腓特烈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吃了几口豌豆和猪杂碎，味道不算惨烈。 现在是农忙时节，也就在这阵段时间里农夫会吃午餐和能吃到肉。 自从蒸汽面包问世后，韦森领的人们一时间万物皆可蒸，这窝窝头就是他们无师自通折腾出来的。 现在有人专门卖放在汤锅上面的蒸笼，下面煮汤的时候顺便蒸笼里蒸窝窝头，串味什么的在省柴火面前不值一提。 大家吃完午饭，农夫们开始把麦种搬进魔法阵里马蒂亚斯指定的地方。 马蒂亚斯站在旁边吟唱，不久后就启动了魔法阵，绿色的魔法元素不停地在魔法阵上方汇聚，淹没了装麦种的箩筐，逐渐犹如巨浪滔天的大海般不停地剧烈运动。 过了几分钟，外行人看不出什么，魔法阵就停止了运转，魔法元素迅速消散。 箩筐很快就搬出来了，里面的麦种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消散。 农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这就能增产了？ 第44章 闲聊魔法 第44章闲聊魔法 最近两天，腓特烈一有空就拿出几颗麦种研究。 离开栗子村的时候他要了一抓强化过的麦种，没事就仔细观察，甚至还咬了几颗。 但是，他一直没能发现这些麦种和普通麦种之间有什么区别，两者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来，直到遇到了专家。 此时他在一个叫橡树村的地方，开挖的运河的总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韦森堡大学里有土木老哥，他们在腓特烈勘察与设计的基础上对运河走向进行了优化，将运河长度从16公里缩短到不足10公里，并在橡树村建一座专门的商业城市。 虽然距离短了，但要挖几座小山头，总体工程量没有多大的变化。 来自纽伦伯格城石匠行会的工匠和工人们在拿到了30%的预付款后开始陆续抵达，腓特烈这次过来和他们的大工匠爱德华开会商量施工事宜。 韦森堡大学的土木老哥们也在这里干活，目前由副校长曼努艾带队。 这位死灵法师一看到腓特烈手中的麦种就问道：“校长，这些麦子是哪里找到的，生命力这么强？” “哦？”腓特烈惊讶地问他，“你能看得出来？” 曼努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接过腓特烈递来的麦种，看了看后说道：“我们死灵法师可是以操纵生命力的邪恶之人，所以对它特别的敏感，就像是酒鬼能闻出哪种酒更烈，骑手一眼看出哪匹马更好。” 腓特烈还没和他聊过死灵魔法的事情，趁着离开项目会还有一些时间就问道：“我听说你们还能操纵尸体？” 曼努艾说道：“是啊，不过必须是刚死亡没几天，还有肌肉的尸体。” “操纵尸体的死灵魔法是用一种模拟的生命力来赋予尸体虚假的生命，它在我们的手里就像是提线木偶。” “正因为如此，在平民眼里我们是魔鬼，有的人会让我们成为阴谋中的重要角色。” “例如某个人毒杀了父亲，让死灵法师操纵尸体像是活人一样宣布把全部的财产都给凶手。” “还有一些更恶心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wＷＷ.xszＷω㈧.йêt “我们还出现在战场上，可以让死掉的士兵再死几次。” “当初君士坦布尔内乱的时候，有个军阀要我们交出大学和图书馆里所有的女人给他的军队糟蹋。” “我们就说让他和军官进先来挑选，然后在宴会上把他们都毒死了。” “后来我就操纵那个军阀的尸体下令让开到港口的路，不过中途被识破了，行为和往日对不上，我们那时刚撤退到一半，于是打了一仗。” “当时那支军队的高层军官都死了，我又让死去的士兵重新站起来才把他们吓跑，最终我们都逃到了船上离开君士坦布尔。” 腓特烈听后明白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咦，不是说死灵法师可以操控骷髅吗？” 曼努艾摇头说道：“那是亡灵法师，他们的专业方向是虚拟灵魂，奥美特研究的魔像傀儡控制核心正是从他们那里发展而来的。” “在我们的眼里，亡灵法师和魔像傀儡师其实是同一种魔法体系的不同分支，都是以虚拟灵魂为核心，只不过亡灵法师是以魔法元素肌肉来控制骨头，魔像傀儡师是自己制造魔法肌肉和金属骨骼。” “不过这话伱不能和奥美特说，他们十分厌恶自己和亡灵法师相提并论。” 腓特烈明白了，心想魔法世界真是奇妙。 他指着麦种说道：“这是马蒂亚斯强化过的种子，据说可以增加产量。” 曼努艾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以前还向我请教过生命力的知识。” 腓特烈好奇地问道：“这么说，种子里灌注了死灵魔法那种虚假的生命力？” “不是。”曼努艾摇了摇头，“这些麦子的生命力都是真实的，我想他是用某种方法增加了生命力并让它更活跃。” “这样的麦子比普通的麦子更活泼，更耐活，增产是没问题的。” “他真是个天才啊，这种事情只是理论上存在，他居然可以通过外部控制来实现。” “从理论上来说，这种方法如果可以用在人的身上，能让人永生。” 腓特烈被这种逆天改命的魔法吓到了，心想要不问问马蒂亚斯他的QQ号是不是337845818。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曼努艾耸了耸肩，把麦种还给腓特烈，“人的身体像个漏勺，生命力像水，随着身体老朽漏洞越来越多，水越漏越快，最后多少生命力都不够。” “目前生命力如何对身体产生作用还没有定论，唯一的共识是超过人体承受极限的虚假生命力会造成身体变异。”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强化是否可控以往都没有定论。” “我老师的老师就曾经试图用虚假的生命力强化自己的生命力，他花了很多时间来完善理论，后来……括约肌变成了翅膀那样。” “我的老师用鸡来做实验，结果那只鸡长出了六只翅膀，没多久就死了。” “我是不敢再走他们的路了，也不让我的学生涉足这个领域。” “和人类与其它动物相比，植物就简单很多，对变异的容错率更高。” “马蒂亚斯以前培育的植物都没法看，被嘲笑了很久，现在应该是从无数失败中找到了规律。” “以我的理解，他是有限制地强化了麦子的结穗部分，估计根系也加强了。” 腓特烈进入了不明觉厉状态，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理，就当做是和太空辐射育种那样了。 “我很奇怪啊。”他又有新的问题冒了出来，“这个魔法这么厉害，为什么场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呢？” 曼努艾笑了起来，心想这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想法嘛，越华丽的魔法威力越大。 “魔法不能看外表。”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右手，几呼吸后手的上方出现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黑球。 这个黑球没有一点反光，像是木炭一样，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笑着问腓特烈：“你觉得这个魔法怎么样？” 腓特烈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这个魔法很厉害吧？”他问道。 曼努艾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左手，同样又凝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球，然后说道：“你觉得这两个魔法哪一个能一下子杀死你？” 腓特烈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了，左看右看，硬是没能发现两个魔法黑球之间的区别。 最后他只能摇头说道：“分不出。” 曼努艾示意腓特烈和自己一起到外面去。 他们来到了村外，在运河红线内找了两株准备砍掉的大树，曼努艾没什么动作，两个黑球分别飞向了树干，途中越变越大。 两三人才能抱住的树干在接触到直径有一米的黑色魔法球时仿佛是冰块遇到了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消失。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抽，喵了个咪的，两个都能干掉自己。 然后他和曼努艾拔腿就跑，大树朝着自己这边倒过来了。 跑到安全的地方后，曼努艾的手中又出现了两个魔法黑球，腓特烈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和刚才一样。 然后腓特烈被糊了一脸，一点事都没有。 在回村子的路上，曼努艾对腓特烈说道：“一个魔法的效果和威力不能只看外表，现在的魔法师们会特意把威力很强的魔法伪装成简单魔法的样子。” “魔法战斗中稍有失误就会丢了性，所以各种能想得到的方法都要用上。” “由此延伸，魔法师们在发明新魔法的时候会对魔法的外观进行一些特殊设计，不让外人看出魔法的魔法阵回路，但是它的内部一点都不含糊。” 腓特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想还有这种说法。 第45章 项目部会议 第45章项目部会议 腓特烈和曼努艾回到橡树村的村公所时参与今天项目会的人都到了。 这里没有什么会议室，大家和村民们开会一样，围着火塘坐在椅子上，火塘上吊着的锅里煮着一锅茶，谁想喝就自己舀到杯子里。 腓特烈给自己舀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平静地喝了一口，现在终于可以坐下来商量运河的事情了。 他以自己母亲的名字将这条运河命名为“卡罗莱娜运河”。 今天是卡罗莱娜运河工程项目部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与会人员有甲方爸爸腓特烈·冯·韦森男爵，甲方代表、韦森家族的管家阿福，设计单位韦森堡大学的代表土木老哥艾因哈德教授，施工单位总负责人纽伦伯格城石匠行会大工匠爱德华，以及监理单位光明教会韦森堡大教堂主教克雷芒。 爱德华做过不少工程了，但是“监理”这玩意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搞不懂这些神官是干嘛的。 克雷芒主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请来，但是听说是个大约60弗罗林的生意后还是来了。 韦森家族一直不怎么受神官们的忽悠，往日没多少捐赠，神官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几十枚金币不是小数目了。 腓特烈捧着杯子，看了一圈所有人，开始说道：“今天很高兴在这里和诸位见面，大家携手共建这条改变大陆经济格局的卡罗莱娜运河。” “干活有干活的规矩，我现在先把我的规矩讲清楚，不明白的，有异议的大家一起讨论，一旦讨论通过就必须遵守，大家对这点没意见吧？”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人有异议。 腓特烈指着阿福说道：“他将是我在项目上的代表，负责协调管理、工期管理、工程质量审核和工程款支付工作。” 接着他又指着艾因哈德说道：“艾因哈德教授是设计方的代表，运河是他和他的学生们设计的。” “施工原则上以施工图纸为准，如果在施工的时候遇到难题就由他负责解决，必要的时候可以改设计，改动大的地方形成书面文件由我审核后可以加钱。” 爱德华一听眼睛开始发亮，以前的工程都是总价包干的，甲方爸爸经常东改改西改改，而且还不加钱，在这里干活能加钱是前所未有的。 然后腓特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爱德华，你是按着图纸来报价的，能加钱对你来说是好事，但是我这边也不是好糊弄的。” “加钱的文件最后是要我批准的，我这边有位大师负责帮我审核，你可以试试乱加钱。” 腓特烈说的大师其实就是他自己，上辈子从施工员干到项目经理，从水电安装干到“旱改水”，什么场面没见过。 爱德华马上冷静下来，回想起当初合同上的诸如单个工日价格、土方单价、运输费用等详细的价格，马上意识到这是给变更的工程做准备的。 他健壮的手臂拍着厚实的胸肌说道：“男爵老爷请放心，我们赚钱是讲良心的。” “您愿意先给三成的金币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会做出有损您利益的事情的。”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干，运河上那几座桥我还没开始找人呢，伱懂的。” 爱德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样的暗示自己还不懂那就白活了。 腓特烈向克雷芒主教点头致意，随后说道：“阁下与诸位神官的职责是监督，不但是监督工匠们工作，还监督我们是否按合同给钱。” “我们的合同是先预付三成款项，剩余的五成款项按十个节点分期支付，当第一艘船驶过运河后结清最后的剩余款项。” “阁下的一个工作是当工匠们完成相应节点后进行确认，在他们的请款书上签字证明，当我们支付了款项后同样在支付收据上签字证明。” 腓特烈没指望神官们有建筑学上的知识当专业监理，现在也不具备设置专业监理公司的条件，挖运河只需要量一下长宽高算算土方就行，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涉及到钱的事情很容易扯皮，腓特烈不想把精力浪费在上面，于是找了一个双方都认可的第三方来作证。 克雷芒主教以认为自己明白了腓特烈的意思，拖欠工程款的事情自己没见过也听说过，向他微微鞠躬，赞叹道：“韦森男爵的仁慈必将获得光明神的赐福。” “我们会做好我们的工作的。” 腓特烈向他微微点头致谢，随后问爱德华：“这一点你是否赞同？” 爱德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他最怕的自然是被甲方爸爸拖欠工程款，现在有神官作证，如果韦森男爵不给钱，这官司可以打到国王的面前。 “我赞同！”他高兴地回答。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这辛苦钱不好赚，遇到什么困难马上说出来，大家商量着解决。” “以后每月逢5逢10就像现在这样大家坐下来一起讨论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最后找出解决方案。” “我有空也会来，主要是处理重大问题。” 爱德华马上拍着胸口说道：“请男爵老爷放心，我们肯定听你的！” 腓特烈只是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怎么做就不知道了。 “你也放心。”他说道，“工钱已经全部躺在我的钱库里面了，只要你们把活干出来就能得钱。” “只要你把运河红线里的树砍掉，第一笔钱就到了。” 爱德华马上说道：“我们组织的木匠已经开始过来了，砍树和建木屋都不会耽搁。” 腓特烈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住处的防火你要注意，万一火灾就完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工匠们衣食住行进行了细致的讨论。 会议结束后腓特烈让所有人都离开，自己舀了一杯茶静静地喝完，松了一口气。 这次挖运河不但是领地内的大工程，还是向其它领地宣扬韦森领形象的大好机会。 将来韦森领发展是需要吸收周围地区的工匠的，树立好干好活就能拿到那份钱的榜样，就不怕工匠不来。 第46章 做点小实验 第46章做点小实验 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一杯茶的功夫，碧蓝的纸上泼下了墨汁。 大风接踵而至，呼呼地摇晃着村子中央一棵巨大的橡树的枝叶，成熟的橡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像下雨一样。 村子里年纪和腓特烈相仿的孩子们仿佛过节了，笑着，喊着，兴高采烈地冲到树下捡起地上的橡子。 有的孩子脱下衣服把战利品放在上面，有的直接从领口放进衣服里，另一只手压在肚子上不让橡子掉出来。 成熟的橡子是村民们重要的食物补充，生吃时苦涩中带着淡淡的清香，所以人们把它放水里煮去苦味，或者烤干后剥去外壳，也可以把果肉磨成粉加到面板里。 村中心的这棵橡树有六十多米高，树冠直径近八十米，树干得好几个人才能抱起。 没人知道这棵橡树有多大的年纪，老人们只记得，年幼时它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村子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先人们逃难到这里的时候没了吃的，所有人又饿又累，这时大风刮过，落下的橡子救了大家一命，于是他们决定在这里住下，围绕着橡树建起了村子。 风越来越大，带着一丝寒意。 一片橙红色的橡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和雨滴一同落在一双小皮鞋前。 腓特烈坐在村公馆大门前的台阶上，右手架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瞥了秋天的信使一眼。 待他抬起头，豆子大的雨滴与沉闷的雷声占领了这片天地，捡橡子的孩子们眨眼间跑得一干二净。 些许雨水吹到腓特烈的脸上，冷冷的。 村长想过去请小老爷到村公所里避雨，阿福伸手把他拦住，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城堡里的人们都知道小老爷从小就有个习惯，下雨的时候时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看雨，特别是在晚上。 每到天降暴雨，腓特烈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到某岛国旅行时的那个暴雨和货车一同出现的晚上。 他还记得，那辆货车即将撞到一个人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冲过去把那人推开结果被撞到，然后货车失控一般撞向自己，以及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一个声音：“麻蛋，撞错了，还撞多了一个。”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尽量地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 最近这段时间，腓特烈一直在思考着各方各面的事情，脑子得不到片刻的休息，今天难得地放松一下大脑。 雨越下越大，天空中出现了闪电，地上渐渐有了积水。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暴风雨中隐约能闻到一丝炊烟的气味。 不久后村公所里也传出晚餐的气味，豌豆蔬菜汤已经沸腾，锅上的蒸笼里正在蒸软可以当铠甲的加了橡子粉的面包，火边烤着用内脏、碎肉内脏和血灌的血肠，拳头大的小奶酪锅正在把奶酪煮融化。 阿福在火塘旁的桌子上铺上桌布，放好蜡烛点亮，待晚餐煮好后将豌豆蔬菜汤端上，蒸软的面包放在篮子里，烤好的血肠放进碟子后再浇上煮化的奶酪。 准备好晚餐，阿福到门外请小老爷用餐。 腓特烈刚坐下，村长就在一旁弹起音不准的六弦琴唱起歌来。 “在橡树林里， 在绿色的橡树林里， 立着一间守林人的房子， 这里每天早上都能看到， 清新自由的晨雾中， 守林人的小女儿跑出来， 守林人的女儿生气勃勃的跑出来……” 以前韦森伯爵在用餐的时候和其他贵族老爷一样，旁边有歌手在演唱助兴。 橡树村没有歌手，于是老村长亲自上阵，唱起民间小调来。 今晚豌豆蔬菜汤还算可口，橡子粉面包也算可以下咽，血肠味道十分独特，奶酪有点酸了，客串的歌手有些跑调和用错词。 腓特烈静静地吃完了晚餐，让阿福给了村长1枚克罗伊茨银币。 村庄的夜只有早睡，没有半点灯火，只有风声、雨声和橡树枝叶晃动的声音。 腓特烈让阿福他们去休息，自己坐在火塘旁边，烤着村长刚才回家后送来的橡子，右手翻阅着腿上运河的图纸换换脑子，左手手掌向上，十个不同魔法元素的小球在手掌上方不停地盘旋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每天睡前锻炼，他已经可以让这些元素小球像电子一样在不同的轨道上同时移动，只是一心二用时速度还很慢。 看了一会图纸，一个念头突然在腓特烈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魔法元素按规律运动形成魔法，如果魔法元素的运动速度变快会怎么样呢？ 说做就做，他把沉甸甸的羊皮纸图纸放回去，然后坐在火塘边尝试着凝聚出一个冰球。 冰元素比较特殊，它居然是火元素与水元素的一种中间形态，或许火元素应该称为“热元素”。 冰球术的构型很简单，魔法回路比较少，很容易操纵。 冰球内的冰元素在精神力的操纵下越来越快，眨眼间魔法回路外面形成了一层球形坚冰。 腓特烈用火钳敲了敲指头大小的冰球，似乎很坚硬的样子。 他没有停下，在不增加总量的情况下一个劲地增加内部冰元素的运动速度，几个呼吸后，所有冰元素都转化成了坚冰。 随后他把冰球扔进了火塘上的茶锅里，如果是普通的冰球，这锅微微沸腾的茶水将会变成冰镇饮料。小說中文網 要是火元素也能有这样的作用，应该可以让冰冻的茶水重新沸腾起来。 下一刻，一股寒气席卷整个大厅，把腓特烈自己冻得一个哆嗦。 不说茶锅里的茶水，就连火塘里的碳火都被寒气给直接冻灭。 腓特烈惊讶得嘴角抽了抽，然后马上重新点火，让自己暖和起来。 他不敢再试火球术了，好不好就火灾了。 火塘里很快就燃起了火焰，大厅里的寒气很快就不见了。 在身子暖起来后，腓特烈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想起了粒子对撞机，如果魔法元素对撞会怎么样呢。 这次不敢用有巨大破坏力的的魔法元素了，光元素安全些。 腓特烈双手在身前虚拢，双手之间出现了两个乒乓球大的圆环，圆环中的光元素呈反方向旋转。 待它们的旋转速度很快之后，两个光环相互叠加起来。 只见白光一闪，相互撞击的光元素四散乱飞，就像是礼花弹一样漂亮。 他心想这样挺好玩的，可以去和玛利亚炫耀一下。 于是他决定再试一次，加快光元素的速度，让被撞飞的元素显得更灿烂一些。 两个光环中光元素的速度一再加快，直到腓特烈的极限。 接下来，他又一次吧两个反向旋转的光环重叠起来…… 一道白光，一声冲天巨响之后，村公所的房顶没了。 腓特烈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橡树上，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第47章 一个可能 第47章一个可能 发生在村公所的大爆炸给橡树村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当时村公所里住着腓特烈、阿福、腓特烈的车夫与护卫共五人，全部被炸飞出去。 阿福被炸飞到附近一户人家的鸡圈上，砸死了三只老母鸡，身上多处擦伤和挫伤。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在村公所大门守夜的护卫是平着飞出去的，在被雨水泡软的泥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沟，左手肩膀脱臼。 正在休息的护卫掉在一户人家的房顶，右腿砸中房梁骨折了。 车夫只是个普通人，这次捡回一条命，掉在了稻草堆上，只断了两根肋骨，脑袋破了个口子。 肇事者飞到了橡树上，玛利亚送给他的原来属于美因茨大公的匕首是一件魔法装备，刀鞘上的防御魔法自动启动，让他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有一根树枝扎在臀大肌上。 被炸飞的屋顶落下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很多人家的屋顶被砸穿，好在最重的主梁砸在猪圈里，没有造成巨大损失。 整个橡树村一时间乱成一团，好在借住在农夫家中的曼努艾和克雷芒主教及时站出来，指挥着学生和神官们安定人心、治疗伤者，天亮雨停的时候村子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雨停了，有克雷芒主教和其他神官出手治疗，受伤的人和牲畜基本上没有大碍。 腓特烈第一时间被塞进马车送回了韦森堡，城堡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坐镇韦森堡的理查德纳尔听到消息后马上扔下鱼竿急冲冲地赶回城堡，来到腓特烈的卧室后看到他靠在床头坐着，气色不错，就是一脑袋的包。 “这么严重？”理查德纳尔大吃一惊，伸手摸了摸他那个和佛头差不多的脑袋，“头疼不疼？有没有头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腓特烈疼得咧了咧嘴，缩了一下脖子回答道：“我自己没事了，头上这些是普赛克戳的。” 就在刚才，普赛克戳着他的脑袋臭骂了半个小时。 理查德纳尔一愣，这才发现普赛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脸黑得可怕。 他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普赛克冷冰冰地说道：“没什么，只不过他接触到了你未曾接触过的领域，差点把自己弄死了。” 理查德纳尔一听就知道了大概，转头严肃地对腓特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人最愚蠢的死法里面，被自己的魔法杀死是排在前几位的。” 腓特烈马上回答道：“我记住了！” 道理他是懂，但是这次原本是想搞个礼花的，也没听说过魔法元素碰撞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想到最后居然炸了。 理查德纳尔没有问他到做了什么，两人虽然是师徒但也有各自保命的秘密，只是说道：“伱就好好休息吧，哪里不舒服就直接说，如果有后遗症以后就难办了，事情让其他人去做，不做就把薪水退回来。” 腓特烈点头答应下来。 这时卧室的窗口突然被打开，凯蒂从外面钻了进来。 她顾不上满头的汗水、窗边的普赛克和在床对面的父亲，疾步走到床前，双眼目光如刀剑般锐利，厉声问道：“谁干的？人抓到了吗？知道是谁指使的吗？如果不好明着报复要不要我去找人来帮忙？自由社那些家伙还欠我一个人情。” 腓特烈急忙回答道：“没有人暗杀我，是我自己实验魔法的时候出了事。” “我当时有魔法盾挡着，现在已经没事了。” 凯蒂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的？真的不是有人暗杀你，所以才放出的假消息？” “真的。”腓特烈点头说道。 “你啊！”凯蒂突然很生气，用手指戳着腓特烈的脑袋说教起来，“你知不知道，人最愚蠢的死法里面，被自己的魔法杀死是排在前三位的！” “你现在对魔法才知道多少，基础还没打好就随便乱来，死掉了怎么办？！” 腓特烈一边点头一边痛得龇牙咧嘴，师姐戳自己脑袋的力度不轻，手法和普赛克一模一样。 现在好了，他脑壳上的包左右轴对称了。 “你好好休息吧。”凯蒂捏了捏腓特烈的脸，“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凯蒂离开了卧室，理查德纳尔跟在后面，出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句“凯蒂，我要和你谈谈自由社的事情……” 卧室里只剩腓特烈和普赛克两人，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腓特烈回来后普赛克是第一个过来的，在得知事情经过后戳了他一脑壳的包，让他长长记性。 现在腓特烈还是一头雾水，为什么魔法元素相撞会导致这么剧烈的爆炸呢？ 面对这个问题，普赛克先去把门窗都锁了，施放一个结界隔音，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你已经触摸到这个世界魔法元素的本质了。” “啊？”腓特烈惊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普赛克继续说道：“可以用相对不多的能源来制造出这种巨大的能量，如果做成武器，可以把韦森堡炸平，物理与几何上的炸平。” 腓特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数回，心中的震惊一时间难以平静下来。 这特喵的啥情况？ 自己手搓了一个核弹出来？ 腓特烈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但是，此前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啊？” 普赛克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脸，平静地说道：“你觉得你自己是普通人吗。” “小心点，慢慢研究吧，这个世界说不定会因为你而改变。” 腓特烈撇了撇嘴，说道：“那你干嘛不改变啊。” 普赛克耸了耸肩，说道：“我只一个过客而已。” 腓特烈双眼一亮，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起和自己身份有关的话题，借着势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普赛克微微一笑，回答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人类？” “啊？！”腓特烈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普赛克只是对他诡异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卧室。 腓特烈在卧室里思考了一会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直到凯蒂端着午餐过来。 他看到午餐的时候有点意外，居然是香肠披萨饼，面饼不大，估计是用现成的馒头面团改造的。 因地制宜的披萨饼味道不错，腓特烈吃得很开心，凯蒂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姐姐。”腓特烈突然问道，“你像这样凝聚一个环，让里面的魔法元素转得最快。” 凯蒂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在手掌上方凝聚出一个蓝色的水元素环。 水元素在环中不断不断加速，最后达到了一个极限。 腓特烈心中发现了问题，凯蒂的实力不俗，但是控制魔法元素的运动速度并不快啊。 他脑海中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可能。 第48章 搞点体育运动 第48章搞点体育运动 一封封信件从韦森堡发出，转交到在外的韦森领众人手中。 腓特烈在信中说明了自己意外受伤的情况，对接下来的工作做出指示。 虽然他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所有人都要求他继续休息，连魔法练习都禁止了。 他前几天都是以出去玩为由偷偷到外面重现那天晚上的爆炸，在缩小规模和让魔法远离自己确保安全后进行实验。 目前有了一点进展，但是被发现后也被禁止了。 如今各处人马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后积累了经验，工作变得有条不紊。 不管是挑大梁的老一代，还是当副手的年轻一代，都能够很好的完成手上的工作。 就连普通的职员们也在年底奖金的鼓励下充满了干劲，特别是最近传出韦森领即将新建一座城市和升级四座城市，新建二十多个镇，这些新城市的官员从这次工作中表现好的人中选拔的消息，更是在所有人面前放上了一张香喷喷的葱油饼。 暴雨之后河流的水位上涨很多，原本搁置的水运方案重启，同时在韦森堡外设置水运中转营地，预计全部灾民的运送将在半个月后结束。 于是腓特烈在接见了美因茨大公踢过来的乔治，给他划了一块地做玻璃工坊后，突然发现自己闲了下来。 造纸工坊现在正在建一条小型的生产线准备做实验，凯蒂居然有着丰富的指挥人员经验，鬼知道这些经验是哪里来的，把整个工地安排得井井有条。 现在凯蒂每天一大早去工作前都会到厨房给腓特烈做点心。 这天她先把洋葱放到橄榄油里爆香，接着把苏菲夫人送来的南方大米倒进去翻炒一番，再加水煮成米饭，最后在饭团中包上奶酪后油炸到金黄，一种好吃的炸饭团就做好了。 “很不错，”理查德纳尔走进餐厅后到腓特烈身边拿起一个炸饭团两口就吃完了，“比玛菲娅做的好吃。” 腓特烈急忙护住剩下的部分，那是凯蒂给自己的，就算是师父也不能抢。 理查德纳尔抢来第二个边吃边说道：“那天我走在街上，肚子饿了，就和路边的一个小姑娘买几个她篮子里的炸饭团。” “玛菲娅先是买给我一个，我觉得很好吃，就想再买几个，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猜！”腓特烈嘟着嘴说道，“你肯定让我给你一个再说。” 理查德纳尔笑了笑，继续说道：“玛菲娅把一整篮炸饭团给了我，随后从篮子底抽出一把小匕首，冲到路上一刀扎在一个路上一个胖子的肾上面。” “她跑过我身边的时候还喊了一声快跑，好像我是她的同伙一样。” 腓特烈无语地说道：“她是陷害伱，拿你当挡箭牌啊。” “是啊。”理查德纳尔的脸上露出了傻笑，“但是我乐意啊。” “当时玛菲娅的父亲被其他几个家族联手暗杀了，那天是她的第一次复仇……” 这时普赛克说道：“然后这个混蛋在后面引着黑帮找到了玛菲娅，然后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腓特烈顿时无语，然而更无语的在后面。 普赛克继续说道：“那年玛菲娅13岁。” 腓特烈端起装着炸饭团的盘子挪远点。 理查德纳尔马上换了个话题，对腓特烈说道：“你要找磨镜片的工匠的事情凯蒂和我说了，威尼斯总督欠我个人情，我写信给他让他送几个过来。” “你写的那本《光的性质》我也让一起人送过去了，页数不多，明年就可以抄好拿去卖了。” 腓特烈马上奉上一个炸饭团感谢师父。 理查德纳尔吃着炸饭团继续说道：“我说，你也不要老是窝在书房里面，要多出去玩，小孩子就该多玩游戏嘛。” 腓特烈撇了撇嘴，说道：“现在有什么游戏好玩的。”尛說Φ紋網 这年头的娱乐匮乏，一个魔方都能让美因茨大公沉迷，贵族常见的一些游戏也不适合小朋友。 理查德纳尔说道：“自己一个人玩不来，那就多找些人陪你玩嘛。” 腓特烈的突然双眼一亮，转头对塔罗说道：“等下去把巴斯夫找来，再找皮匠，还有木匠。” 塔罗马上答应下来。 她最近的精神不太好，那天因为要回韦森堡给腓特烈准备冬装所以没跟着去橡树村，结果那时候老爷出了情况，所以身为专门照顾老爷的女仆有些自责。 理查德纳尔看到这家伙这样心里明白他又要搞新花样了。 木匠和皮匠是最先到的，城堡有自己的木匠工坊和皮匠工坊，叫一声就过来了。 巴斯夫很快也过来了，一来就问：“校长，是不是又有什么搞钱的生意了？！” 腓特烈微笑着说道：“是啊，做一些打发时间的运动。” 最近理查德纳尔等人是不让他工作了，他干脆搞点体育运动出来，一来给领地里的人一些事情打发时间，二来可以通过集体运动增强集体荣誉感和团结。 腓特烈先比划着问巴斯夫：“你能不能做出一些这么大的结实便宜的空心胶球？” “要耐撞击的，能弹得起来的。” 巴斯夫想了想，说道：“这个没问题，做好半球形的模具压出来，再黏一起就行。” 腓特烈点头说道：“行，你记下，先做一些出来。” 然后他画着图对木匠说：“你做几张这么大的桌子，桌面要光滑，中间有个这么高的网，这里刷白漆，这里刷深色的漆……” “然后再做几副这样的木板，手柄这样……” 腓特烈很快就说完了乒乓球的全套用品做法，只是球是用胶球而已。 大家不知道是干嘛的，记下来再说。 接着腓特烈画着图又对巴斯夫、皮匠和木匠说道：“再做一个这么大的球，结实一点，这里有条管子打气。” “球的外面像这样用一块块逢好的软皮包起来，要结实，这里留条缝塞管子进去。” “做一个风箱，出风口接一个管子，和球上的管子对得上。” “再做两个这么大的木框，准备这样挂上结实的渔网。” 足球的气嘴现在是没法做出来了，只能用气管打结的方法代替。 场地什么倒是好解决，韦森堡城北边和韦森堡大学之间的河两边都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原本是骑兵跑马和士兵训练用的，搞几个足球场不是问题。 第49章 比赛开始 第49章比赛开始 进入9月之后，天气凉了下来，人们多穿一两件衣服。 腓特烈带来的西装潮流逐渐被韦森领的人们所接受，单单是宽松的西裤下面还能再穿一条秋裤而不影响仪容仪表，就足以让那些有钱的体面人家做出选择。 等腓特烈回过神来，高领毛衣和西装的搭配已经出现了，顺带着还有鸭舌帽。 凯蒂今天穿一套修身的女士西装，明天穿上束腰的风衣，一时间让韦森领的裁缝们再次加班加点。 哪里都有顽固派，理查德纳尔对女儿穿上特别修身的衣服颇有微词，隔三差五地旁敲侧击。 但是哪个时候都有追求时髦的年轻人，不少人干脆和凯蒂一样在马车上备着衣服，在家里穿传统衣服，出了门就在马车上换一套新衣服。 现在和理查德纳尔一样郁闷的父亲有很多，大家在酒馆里唱起了“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同样烦恼的还有布莱恩特，年轻人也赶时髦，他们这些工匠也是不差钱的，就是穿上西装干活不太方便。 他去球场找了一回腓特烈，然后这个世界没有“牛仔裤”了，叫“铁匠裤”，染上蓝色的帆布也叫做“铁匠布”。 于是一身铁匠布夹克加铁匠裤搭配的布莱恩特成为了劳动人民时尚界代表。 最近有很多货船来到韦森领，加上挖运河的事情也传开了，吸引了很多外地的商人开设商铺。 有两位来自北方某个半岛的兄弟原本是卖帆布的，看到韦森领有人用帆布做衣服，于是决定改行。 1024年秋分的这一天一辆马车在中午时分来到了韦森堡。 “父亲，快看！”马车里的玛利亚指着车窗外的人群喊到，“好多人的衣服和腓特烈一样啊！” 菲利普微笑着回答：“当然了，这里是腓特烈的家嘛。” 收容灾民的工作安静地结束了，走得慢的灾民都被主动出击的收容队给接走，如今已不再有灾民到来。 各地的营地已经开始拆除，菲利普觉得营地里的帐篷不错，于是都买了下来。 后续还有一些事宜，菲利普此前听说腓特烈生病了，一直无法继续工作，于是就过来和他商谈。 玛利亚知道了，就跟过来找腓特烈玩。 只是菲利普有些奇怪，为什么今天韦森堡这里有这么多的人离开城市，兴高采烈地往北边走，是不是有什么活动。 他派仆人去打听，很快就明白了。 “足球比赛？”菲利普一脸懵逼，“那是什么？” 仆人回答：“那是韦森男爵不久前发明的新游戏，大家都很喜欢。” “今天是什么铁锤队和鱼钩队比赛，还说韦森男爵和他的师父理查德纳尔阁下打起来了。” 菲利普更加一头雾水，腓特烈和理查德纳尔打起来？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玛利亚最先抓到了重点，高兴地说道：“腓特烈又有新游戏玩了吗？我们去看看好不好？”wＷＷ.xszＷω㈧.йêt 菲利普心想既然腓特烈在那里，那就先去看看吧。 “这是要塞吗？” 菲利普第一眼看到足球场的时候心中有点震撼。 这里是一个标准足球场，周围是一圈木头搭起来的看台，从外面看挺像是一个要塞。 前阵子韦森堡外设置了一个灾民收容营地，不缺劳动力，每人几个馒头就能让灾民们来干活。 球场外有不少用栅栏隔开的通道，人们排着队走进球场。 这时菲利普又有了新发现。 球场一边有不少人穿着腓特烈发明的西装，其他不穿西装的人衣服看起来也都是好料子。 另一边却不一样，一些人穿着一种和西装有点像的蓝色衣裤，其他人的衣服都是廉价的料子。 “咦，这不是埃尔塔尔男爵吗？” 一位穿着白色神袍的老人看到马车边的菲利普后马上过来打招呼。 菲利普作为美因茨公国的外交官认识不少权贵，一眼认出了对方是光明教会莱茵大教区的大主教，地位和美因茨大公平级，马上行礼问候：“维克托大主教您好。” 一旁的玛利亚乖巧地行礼问候。 维克托回礼后问他：“你也来看比赛啊？” 菲利普微微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回答：“大主教阁下，我刚到韦森堡，看到有很多人过来，就跟来看看。” 维克托笑着说道：“不用这么拘谨，球场上众人平等，叫我维克托就好。”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球，今天腓特烈对上理查德纳尔，应该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拉好你的女儿，球场人多。” 菲利普拉着玛利亚跟在维克托的身后走向了球场中间的通道，现在球场没有门票，投币入场。 票价很便宜，成年人只要4枚铜板，玛利亚这样的小朋友免费，如果个子高一些半价。 门票收入分为球场维护和球队分成两部分，有些人会多扔点钱，维克托大主教直接扔了一枚金币进去。 通过楼梯走进了球场，菲利普看着眼前的那一大片草地说道：“这里举行骑士竞技都够了。” 球场是标准球场，外面还有一圈跑道，跑道边是广告牌，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维克托只是笑了笑，带着父女俩找了个不错的位置。 这里的位置是长长的阶梯，没有座位号，这个区域有很多学者和神官，大家都坐在一起。 这时有不少穿着制服的人背着一个酒桶走过，身前的袋子里放着用史莱姆胶做成的一次性杯、盖子和吸管，两个铜板就能买到一杯啤酒或者一杯果汁。 维克托买了两杯啤酒和一杯果汁，然后向菲利普介绍今天的比赛。 “我前不久来找腓特烈。”他喝了一点啤酒后说道，“当时大家不给工作了，他就让人做了个球，然后和大家一起玩。” “后来玩的人多了，有些认识的人就一起组了队伍和其他人打比赛。” “腓特烈哪里能和大人们比赛，所以他就当起了教练。” “前两天不知道怎么的起了争论，所以今天腓特烈带着铁匠们组成的铁锤队和理查德纳尔当教练的由一些经常到河边钓鱼的商人、职员、房东组成的鱼钩队踢一场。” “你看。”维克托指了指球场两边，“那些蓝领支持的是铁锤队，对面的白领支持鱼钩队。” 菲利普问了才明白，原来现在韦森堡这边把穿蓝色帆布衣服的工匠以“蓝领”称呼，而职员、商人一类人因为穿着白色衬衫，所以叫“白领”。 接下来维克托向他讲了足球规则，很简单，把球踢进球门就得一分，还有一些伤人的犯规动作不能做。 这时球场里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有人进场了。 首先进场的是四位穿着黑色长裤和短袖T恤的裁判，为首的主裁判是普赛克，她手里拿着一个黑白相间的足球。 球场上最高的欢呼声是给她的。 随着她吹响哨子，双方队员开始入场。 铁锤队的队员穿着象征炉火的红色球服和代表木炭的黑色球裤，鱼钩队的球服和球裤都是代表河流的浅蓝色，球服背后还印着号码，看起来像模像样。 “啊，是腓特烈！”玛利亚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指着铁锤队最后面穿着黑色西装的矮个子。 维克托看了身旁的小姑娘一眼，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第50章 足球比赛 第50章足球比赛 比赛开始五分钟，腓特烈就和其他观众一样进入了状态。 场上的球员们接触这项运动也就半个月，没有什么技术可言，记得不能用手碰球就是胜利。 但也正因如此，球员们在场上表现得十分狂野，每一寸草皮都在进行激烈的争夺。 激烈的对抗瞬间点燃了观众们的热情，不管是水手、农夫、搬运工，还是店员、会计、抄写员，此时此地不分彼此一齐欢呼与呐喊，声音一公里外都能听到。 在一次界外球的时候，菲利普突然冷静了下来，看了一圈周围狂热的人群，身子一个哆嗦。 如果这份狂热出现在其它地方…… 菲利普不敢想下去了。 第一个进球出现在15分钟，鱼钩队首开纪录。 替补席上，理查德纳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和普通人玩这种身体对抗性强的游戏对他这种超凡武力来说没有没有挑战性，淡淡是身体素质就降维打击了，他更喜欢的是通过动脑子安排战术来让球队取得胜利。 腓特烈讲的东西他都听了，还举一反三想到很多东西。 鱼钩队的队员们都是商人、职员之类的白领，体力肯定比不上铁匠们，但是他们有个优点，就是脑袋灵活，因为工作需要多人配合的缘故，大家都有配合意识。 铁锤队就不一样了，他们干活的时候大多是各干各的，一个人可以包办全部，踢球的时候很少传球。 于是理查德纳尔教练就制定了球队的战术，减少身体对抗，多传球，特别是远距离传球，一来调动对手，二来让对方来回跑浪费体力。 这套战术很管用，铁锤队的球员们很快就被鱼钩队的长传引得东奔西跑，有些人急了就一窝蜂上去逼抢，最终出现了一个大空挡，上演了一出单刀对决。 鱼钩队的支持者们瞬间嘚瑟起来。 但是铁锤队很快就反超一球，25分钟左右的一个角球时，他们的前锋依靠身体力量优势挤走了对方的防守队员抢到了一个头球，随后攻破了对方的大门。 然而，鱼钩队故技重施，在上半场结束前通过长传扯开对方防线连入两球。 腓特烈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笑着招呼队员们回球场外的大帐篷休息。 现在这些球员水平也就那样，放《足球经理》里面技术属性恐怕没一个高过3，他可没办法一下子让他们全部满20。 不过铁匠们还是有优点的，下半场还有翻盘的机会。 下半场很快就开始了，玛利亚捧着半杯果汁问菲利普：“父亲，腓特烈是不是会输掉呀？” 菲利普看出了一点门道，摇头回答：“不知道呢，我想他应该有办法吧。” 比赛开始几分钟后，维克托大主教说道：“铁锤队和上半场不一样了。” 菲利普点着头说：“是啊，有些不一样了。” 理查德纳尔也发现了对手的变化，不过没在意。 腓特烈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这帮铁匠有个优点，就是听话，遵守纪律。 铁匠铺可是个危险的地方，不遵守纪律的铁匠要么被烧伤，要么是其它什么伤。 所以在休息时他重申了一遍纪律，让所有人都负责好自己的区域就行，这帮家伙终于学乖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区域里面，一有人持球进入就上前逼抢，其他人就看住自己区域里的对手。 这一招在菜鸡互啄的时候很管用，对方的传球失误率本来就不低，现在有人冲过来心中一紧张，传球就更不准了。 铁锤队利用对方的传球失误打起了反击，场面一下子变得有来有回。 铁匠身体素质带来的冲击力不是体力下降的商人和职员们可以抵挡的，鱼钩队的防线一下子就被冲得落花流水。 球迷们就喜欢看这种有来有往的比赛，一阵阵的欢呼声中，铁锤队在60分钟的时候把比分扳平了。 这时候鱼钩队球员们的心态发生了变化，那些商人球员像赔了钱的赌徒，热血一上头，带着整个球队发起狠来，球一丢同意马上反抢。 铁匠们看到反败为胜就在眼前，也是踢得热血上头。 一时间场面愈发的激烈，双方各进一球。 普赛克不时吹响哨子，让场边的光明教会神官们进场给受伤的球员做治疗。 球迷们的热度也随之上升，喉咙喊哑了就买一杯啤酒灌完继续喊。 最后15分钟，开始体力不支的鱼钩队用完了5个换人名额，靠着新上场队员体力充沛不但挡住了铁锤队的冲击，还领先了两球。 腓特烈此前换上了两名体力最充沛的中场，让他在大禁区前当起了专职后腰，专门破坏对方的进攻，以此遏制住了对手生力军的进攻。 这时他一下子用完剩下的3个换人名额，换上了两个边锋和当前锋的布莱恩特，同时安排启用早已说好的战术。 “噹！” “噹！” “噹！” …… 鱼钩队的铁制球门框接受住了开赛以来最残酷的考验。 理查德纳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自己这是多少年没有这样心惊胆颤过了。 腓特烈有些无奈，长传冲吊、两翼齐飞的战术配合场上个子最高头球没人能抢得过的布莱恩特很管用，但是准头有问题，很多球都打在门框上浪费了进攻机会。 这时有个球员路过，腓特烈对他说道：“告诉布莱恩特，让他对准守门员的脸顶。” 5分钟后，铁锤队扳平了比分。 最后5分钟的场面异常火爆，一方看着原本能赢的现在没法赢，另一方眼看就要赢了，两边都热血上头，0-0-10阵型都出现了，还出现了三张红牌。 最后时刻，铁锤队抓住鱼钩队赌0-0-10阵型的机会发动了最后一次反击，第一次射门被守门员挡了回去，接着另一个跟上的边锋补射成功，这时普赛克吹响了终场哨声。 球场瞬间变成了沸腾的海洋。 “腓特烈赢咯！” 玛利亚高兴地跳了起来。 在返回韦森城的马车上，喊累的小姑娘一放松下来就睡着了。 蹭车的维克托大主教问菲利普：“你对今天的比赛怎么看？” 菲利普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他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在去年的那场战争中担任美因茨大公的外交官与各方交涉，对战争也有了一些直观的认识。 “士气，团结。”他简单地说着聪明的政治生物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韦森男爵如果能让领地里所有人都这样，他就不会失败。” “是啊。”维克托赞同道，“韦森男爵的未来……能走很远啊。” 接着他说了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有一个小道消息，纽伦伯格城的市政会里有人正在酝酿对现市长的不信任提案。” 菲利普眼睛微微一眯，平静地回答道：“感谢阁下告知此事。” 第51章 一群人在图谋别人院子里的白菜 第51章一群人在图谋别人院子里的白菜 “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母亲说不能吃太多甜食，牙齿会烂的。” “没关系，吃完刷刷牙就好了。” …… 腓特烈趁着凯蒂向玛利亚投食的机会，把魔爪伸向了茶几上的盘子。 盘子里放着的是奶酪卷，它是先把面皮包裹在金属圆筒上，接着放进油锅里炸脆，取下来就成了脆皮圈，然后把煮化的奶酪倒进里面冷却凝固，还可以加点坚果碎或者蜜饯，吃起来又脆又甜。 “啪！” 凯蒂把腓特烈的爪子给拍掉了，瞪着他说道：“这是做给玛利亚吃的！” 腓特烈撇了撇嘴，转头看向理查德纳尔，结果看到师父一脸的慈祥与幸福。 理查德纳尔看着那一老一小两位黑头发的姑娘说道：“如果凯蒂和其他女孩子一个年纪结婚，孩子也该有玛利亚那么大了。” 腓特烈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玛利亚问凯蒂：“凯蒂姐姐，我可以给一个奶酪卷给腓特烈吗？” 凯蒂柔声回答：“当然可以啊。” 随后她转头对腓特烈说道：“还不快点过来谢谢玛利亚。” 或许是同样有着黑色的头发与眼睛的缘故，凯蒂和玛利亚两人特别的合得来，连带着理查德纳尔现在幻想着玛利亚是自己的外孙女。 腓特烈觉得客厅里呆不下去了，感谢玛利亚后叼着奶酪卷跑路。 他来到普赛克的房间，发现这位正坐在窗边缝着一件红色的兜帽披肩。 腓特烈走到旁边看了看，眉头一挑，问道：“是给玛利亚的？” “是啊。”普赛克似笑非笑地问他，“你现在是不是有种失宠的感觉？” “哪有。”腓特烈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小孩子。” “对了！”他假装自己刚想到一件事，“玛利亚有灵魂魔法的天赋，你愿不愿意教她？”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普赛克回答道：“不急，她现在年纪还小，灵魂发育还不稳定，过几年再说吧。” “今天你要和她玩什么游戏啊？” 腓特烈两手一摊，有些无奈地说道：“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等下去玩门球吧。” 普赛克抬起头看向他，像是见了鬼一般。 腓特烈很无奈啊，以目前的生产力也就能搞出这些东西了，昨天两人还一起吹肥皂泡呢。 他胡乱设计了门球的规则，球门的数量和位置是随机的，玩家依次将自己的球按顺序打过球门，期间不能撞到对方的球，否则加一杆。 球门那里挂着一个小铃铛，最后让球撞击木杆，还要够力气把起木杆顶上的铃铛撞响才行，最后杆数少的获胜。 场地也简单，花园里的草地就行，有障碍物还提高难度呢。 玛利亚现在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年纪，门球的运动量不算大，需要一点技巧，规则简单，玩得不亦乐乎。 腓特烈也让着她，胜负数孰多孰少不言自明。 玛利亚穿上了普赛克逢的红色兜帽披肩，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像一团火焰。 玩着玩着，腓特烈抬头看了看太阳，突然发现花园不远的弩车台那里一排人头看着自己和玛利亚。 韦森领的一众军政大员都在，理查德纳尔和昨晚被他灌酒灌到桌子底下的菲利普也出现了，此外还有维克托大主教。 菲利普不用想都知道，这帮家伙在打自家院子里小白菜的主意。 韦森领目前有个问题，权贵二代们的年龄断层严重，年纪大一点的像塔罗、尤尔根这样的最小也十六七岁，年纪小的还没出生，年龄在腓特烈上下五岁以内的女孩子一个都没有。 周围领主的家里是有年纪合适的，但贵族联姻是政治与经济上的合伙，现在这政治局势就不用想了。 玛利亚的存在以及腓特烈的表现早就在开始接收灾民时通过照顾腓特烈的塔罗和管理收容营地的老弗朗茨传回了韦森领。 在腓特烈不知道的地方，某些家伙早就通过各种方式交换了意见，达成了某些共识。 这里没人可以代表韦森家族说话，只有理查德纳尔能代表腓特烈个人，于是他以私人身份问菲利普：“伱觉得腓特烈这孩子怎么样？” 菲利普平静地回答：“孩子们的年纪还太小，等两年再说吧。” “后年，在玛利亚的教父80岁生日的时候，会举行一场大型狩猎。” 韦森领众人听出了他的意思，现在腓特烈面前还有威廉国王这个麻烦没有解决，两年后是预计国王动手的时候。 到时是韦森家族完蛋，还是抱美因茨大公的大腿度过难关，就看腓特烈怎么选择了。 理查德纳尔点头说道：“也好，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定。” 菲利普松了一口气，如果剑圣大佬来硬的，自己能不能顶得住还另说。 这时维克托大主教说道：“韦森堡大学里学者云集，以后玛利亚小姐来求学也是极好的。” 菲利普脑门上快出现黑线了，心想大主教来凑什么热闹？ “过几年再说吧。”他继续用起了拖字诀，“玛利亚年纪还小。” “年纪小也不要紧。”这时韦森堡大学的副校长曼努艾登场了，“我们大学有优秀的启蒙老师。” “我们大学位于湖边，空清新，阁下的夫人肺不好，正好可以在那里休养。” 菲利普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帮家伙太过分了，不单是自己女儿，居然连自己的夫人也不放过啊。 午饭后。 “腓特烈再见！凯蒂姐姐再见！”玛利亚在马车上挥手，“我先回去了，春天记得来找我玩啊！” 腓特烈也挥手说道：“紫云英开花了我们就去找你玩！” 菲利普跑路的理由很简单，担心夫人的身体，玛利亚也担心母亲，于是也就同意马上回去了。 玛利亚走了，腓特烈和旁边的凯蒂对视一眼，转身撸起袖子回城堡准备揍人。 凯蒂对玛利亚早早被带回家很生气，早上的事情听父亲说了之后明白该找谁算账，于是和腓特烈一起准备去揍人。 但是那帮人都是懂看风头的，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普赛克叼着根棒棒糖对腓特烈说：“其实她早点回去也是好事。” 腓特烈瞪着眼睛问她：“这算什么好事？不说清楚今天开始大家一起天天不吃肉只吃青菜！” 普赛克一脸滑稽地说道：“你以后要是三天两头和她在一起，要是她以后对你说‘对不起，在我心里你是亲哥哥，没有其它的想法’，你该怎么办？” 腓特烈的嘴角突然抽搐起来。 第52章 差点忘了种菜 第52章差点忘了种菜 最近韦森堡里出现了一条传言，小老爷喜欢的女孩子跑回家了，他在悲愤之下脑子不太正常，说现在要种蔬菜。 刚听到这个传言的人都看了看身上的秋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已经进入10月，秋播已经结束，现在种下蔬菜在11月的冬季来临前只能长点叶子，已经晚了。 人们也就一笑而过，就当是小老爷耍小孩脾气胡闹，过一阵子就好。 有一个人也以为腓特烈在胡闹，直到校长真的把自己带到地里。 在韦森堡大学里，狄塞尔先是负责人员安置等工作，然后忙着校长安排的研究任务，直到今天才离开校园来汇报工作进展，没想到一来到庄园被抓到菜田里干活。 冬天在石头城堡里住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每到10月份开始所有人都会搬到城外的一座庄园住到明年3月。 “炸出水井？”狄塞尔指着小河边的草地问道。 “是啊。”腓特烈回答道，“这座庄园的河流冬天时都会全部冻上，需要挖几座深井在冬天用。” 狄塞尔看了看旁边正在建夯土墙的菜地，疑惑地问道：“校长，你该不会真的是想大冷天的种蔬菜吧？” 这样的问题腓特烈最近听多了，有点不耐烦地回答道：“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有本事菜种出来了你别吃。” 狄塞尔看这情况就答应了下来，反正只是举手之劳。 他挥舞起手中的魔杖，口中吟唱起魔咒，眨眼间在草地上空出现了数枚蓝色的圆锥。 最中间的第一枚圆锥落下，瞬间插入草地，紧接着一声巨响，泥土像是火山爆发一般从地面喷发出来。 紧接着其它圆锥接连进入洞中，一连串爆炸后一个直径约2米，深约9米的洞就挖好了。 狄塞尔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是我按照校长的建议最新改进的魔法，它可以使得大量的冲击波集中在一个方向，正好用来把泥土炸出来。” 腓特烈很高兴地问道：“那好啊，魔法阵可以小型化吗？”尛說Φ紋網 狄塞尔回答：“这一点目前有些困难。” 腓特烈点了点头，研究魔法的事情稍后再说，现在叫人来加固水井井壁。 “今早我要忙一些事情。”他对狄塞尔说道，“下午我再看看你的成果。”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忙得都忘了，前阵子塔罗向他汇报今年冬天储存的干菜和腌菜时才想起。 狄塞尔自然答应下来，同时也好奇校长在做什么。 然后他被安排去炸了好几口水井。 等狄塞尔忙完，一支车队来到了菜地旁边。 巴斯夫亲自跟着车队过来，马车上装满了一捆捆透明的史莱姆薄膜。 “校长！”巴斯夫一跳下马车就神神秘秘地说道，“您有空去一趟我们工坊，有惊喜！” 腓特烈也没问是什么惊喜，想来问了也不会说。 他指着一处已经建好夯土墙和搭好木头架子的菜地说道：“把一车薄膜拉去那边，看看今天上午能不能搭一座大棚。” 所有人都没有废话，巴斯夫让马车拉着薄膜去菜地边，腓特烈让管事们把佃农们召来干活。 这块菜地长有50米，宽有5米，地里搭着北高南低的木头架子，北侧有一堵挺厚的4米高的夯土墙，墙上有几扇木门和木窗。 腓特烈和庄园的管事去量尺寸，巴斯夫让人把一卷大棚从车上搬下来后在田地边展开。 “高大一块啊！”狄塞尔有些惊讶地问巴斯夫，“伱是怎么做的？” 现在展开的一卷薄膜有3米宽，长度估计有20米，厚度1毫米这样。 “简单吧。”巴斯夫得意地说道，“我准备了一块3米多宽，5米长的石板地面，把史莱姆胶倒在上面，先让人摊开再用有轮子固定了高度的刮板刮过去，冷下来就是一大片薄膜了。” “等做下一片的时候，上一片留下三根并排手指宽的和新的融在一起，冷下来就是一大块了。” 狄塞尔在他的示意下果然看到了薄膜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厚一点的痕迹。 腓特烈那边量好了大棚所需要薄膜的尺寸，接下来开始拼接薄膜。 一旁升起小火堆，铁锅里煮起裁剪下来的薄膜，煮化后趁热用刷子刷在两块薄膜搭接的地方，在冷却凝固下来前压紧就粘成了一大块。 拼接好的薄膜卷成一大块，一大堆人一起抬到夯土墙上，一松手，薄膜就自己滚过去铺在早已搭好的木架上。 大人们固定好薄膜和夯土墙、地面的部分，一些年纪和腓特烈差不多的女孩腰间系着绳子，坐滑梯那样小心翼翼地滑到又滑又斜的大棚顶上，手里拿着锥子，手臂上系着一根根细麻绳，和大棚里面的大人配合着把薄膜绑在木架子上，最后在细麻绳和穿孔的地方刷上一层厚厚的史莱姆胶。 众人忙到了中午终于把大棚的薄膜搭好了，今天太阳还挺大，一群人聚集在这里好一会儿就感觉挺热的。 狄塞尔惊讶地说道：“这样好像真可以在冬天种菜。” 腓特烈笑着说道：“还差点，需要草帘子在晚上把棚子盖起来，要准备碳炉子，门和透气窗后面要挂上厚布帘。” “往日里下雪了要及时除雪，最重要的是要做好安全教育，不然很可能会碳气中毒。” 韦森领这边冬天最冷在零下十来摄氏度左右，风大，降雪很多。 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家中烤火取暖时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中毒，只是炼金学发展有限，人们只发现了能让石灰石变浑浊的二氧化碳，将其称为碳气。 这两点是腓特烈最担心的，所以大棚顶的坡度很大便于积雪滑落，但在下大雪的时候也要及时除雪；同时夯土墙上开了几个窗口，必要时打开以降低大棚内的二氧化碳浓度，同时调整湿度。 腓特烈和庄园管事说了几句，接下来的大棚建设就让他来管理了，每搭好一座大棚就让农夫马上把里面的地整好，施肥后种一些生菜、油麦菜和芝麻菜之类的生长周期短的绿叶菜。 第53章 还有点问题 第53章还有点问题 庄园的花园里，腓特烈在亭子里吃着韦森包，同时听狄塞尔边吃边讲解自己带来的研究成果。 那是一个易拉罐大小的钢罐子，魔法阵在半球形罐底部的外部，另一端是直径50㎜的开口。 “这个喷气罐魔法阵运用了最新的球面魔法阵技术和隔空施法技术。”狄塞尔得意地说道，“这样就能做到魔法阵在铁罐外部，魔法在罐内出现并作用，可以保护魔法阵不被魔法自身破坏。”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它的能量有什么数据来量化吗？” 狄塞尔一愣，想了想，回答道：“目前还真没有公认的用数字量化魔法威力的方法。” “不同的人和地方都有各自的判定方法，例如能穿透多厚的铁板，能在多长时间里熔化一定重量的铁块。” 腓特烈撇了撇嘴，这可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无法有统一的量来确定魔法的威力，以后的工作很难展开啊。 于是这个世界上以后的学生们的课本上出现了“1腓特烈能量相等于1韦森力的作用点在力的方向上移动1米距离所做的功”、“亨利为每秒转换、使用或耗散的（以腓特烈为量度的）能量的多少”、“1卡罗莱娜是在1个大气压下，将1千克水提升1摄氏度所需要的热量”、“1玛利亚=1韦森/平方米”等韦森家族全家福。 不过这事情还得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判断狄塞尔这个新发明的威力。小說中文網 腓特烈思考了一下后说道：“这个喷气罐的作用是推动弹丸，以此代替弓箭。” “也就是说，判断它的威力的标准是能把一定重量的弹丸推动到多快。” “速度越快的箭飞得越高，所以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来量化这个喷气罐的威力。” “我的想法是这样，悬挂一个绳子长度、大小、重量一样的沙袋，用这个喷气罐接上一截圆管后推动一个重量一定的圆球，在最近的距离轰击沙袋中心位置。” “圆球进入沙袋后会将自己的力量传到沙袋里，同时推动沙袋运动，力量越大沙袋的最大摆动角度也就越大，这个角度就是力量量化的值。” 狄塞尔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了好一阵，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有人用这种方法来比试挥武器的力气，我们这么用也可以。”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问道：“今早你说的有些麻烦是什么回事？” 狄塞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校长你想让这个喷气罐可以用手掌拿着，但是出了些问题。” “伱也知道，魔法的威力和魔法阵所含的魔法元素的量是成正比的，魔法回路宽度小一半，魔法阵的材料也就减少到四分之一，同样的魔法元素的量也减少到四分之一，魔法威力也随之变少。” “如果喷气罐做成手指头那么大，威力会变小很多。” 腓特烈听后拿着手中的喷气罐思考起来，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这时他想起一件事，就问道：“如果你加快魔法元素的速度，是不是可以加强魔法的威力？” 狄塞尔回答道：“这是大学里的小鬼都知道的道理啊。” “但是各人的精神力是有限的，加速魔法元素也是有极限的。” 腓特烈闻言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那么你能把魔法元素推动得有多快呢？” 狄塞尔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还好，为了增加魔法威力专门研究过，在君士坦布尔里也算是顶尖的。” 说着，他抬起手掌凝聚出了一个风元素球，内部的风元素高速运转着。 “可惜。”腓特烈摇了摇头。 狄塞尔奇怪地问：“可惜什么？” 腓特烈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笑而不语。 狄塞尔推动魔法元素的速度是很快了，但是离相撞发生剧烈爆炸的临界速度还有一段距离。 腓特烈拿起喷气罐又问道：“那么，有没有可以加快魔法阵内部魔法元素运动速度的魔法阵？” 狄塞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回答道：“有是有，还可以通过多级加速使得魔法元素达到一个很高的速度。” 腓特烈接着他的话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条件限制？” “没错。”狄塞尔点了点头，“材料是有魔阻的，不同的材料魔阻值不一样，魔法回路材料魔阻远低于与基材，所以魔法元素会在魔阻低的回路中运动。” “材料的魔阻效果和魔法元素的能量有关，魔法元素的运动速度变快能量增加，基材的魔阻效果就会变弱，最后被击穿使得魔法回路短路。” 腓特烈眨了眨眼，有点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狄塞尔最后说道：“也正因为有魔阻存在，魔法元素的运动速度是有上限的，魔阻越高速度越慢，损耗的能量也越多。” “原来如此。”腓特烈点了点头，这方面的课程还没学到。 他想了想，问道：“如果基材和魔法回路都用魔法金属，能不能达到提高魔法元素速度的效果？” “可以是可以。”狄塞尔的脸上露出缺钱的笑容，“那费用就上去了，目前大学里批下来的经费不够，如果校长能增加经费就没问题了。” 腓特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做好目前条件下能达到的极限吧，大就大了，到时候把数据给我，我用来赚钱了再投入下一步的研究。” “优先试验实验口径在50㎜和100㎜的喷气罐，长度可以放宽些。” 眼下看来魔法气枪还有一段路要走，不过前置条件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准备零部件了。 狄塞尔回答道：“没问题，我会安排的，只要经费足够。” 腓特烈假装没听到经费的事情，捏着下巴思索着说道：“我觉得只是把实心弹丸扔到远处有点浪费，如果是个头大的弹丸，能不能装点廉价的，能剧烈爆炸的东西呢。” 以后炮出来了要面对的还有魔法盾，只有把魔法盾打得过载崩溃了，才能有效消灭背后的目标。 实心弹不是不能做到，但在腓特烈这种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眼里，不能爆炸那能叫炮弹？ 如果魔法弹头不行，那就只能去点黑火药了。 “这个没问题。”狄塞尔给了他一个惊喜，“有种魔法阵爆发性启动技术，它通过魔晶爆炸产生的大量狂暴的魔法元素在极短的时间里启动魔法阵，只需要一点魔晶或者魔核就能达到很强的威力。” “这种方法会严重地破坏魔法回路材料，基本上都是一次性使用。” 腓特烈还以为提高喷气罐的方法有了，听到最后心想还是算了。 不过他马上想到了一样东西，嘴角微微一勾，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狄塞尔。 狄塞尔一怔，想了想，说道：“这个可以做得出来。”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那就去做吧。” 狄塞尔马上说道：“经费不够。”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说道：“过阵子轴承厂、糖厂和炼铁厂那边年末盘点了我看看有多少钱，到时候优先拨付给你。” “你可以先期实验，做个木头模型试试理论不成问题吧。” 狄塞尔得到了拨款承诺后笑着答应了下来。 第54章 这高压锅不简单 第54章这高压锅不简单 腓特烈休息了好一阵，在庄园里恢复了往日锻炼和学习课程。 在第三个大棚投入使用那天的下午，他和送材料的巴斯夫来到了史莱姆胶工坊。 如今史莱姆胶工坊是韦森堡数一数二的大厂，拥有职工数百人，为了管理好工坊，巴斯夫整个人瘦了很多，也摸索出一些管理上的经验。 腓特烈没有先去看惊喜，而是按着生产流程走一圈。 他首先来到的是占地面积最大的水晶史莱姆养殖场，这里布置得和猪圈一样，一个个池子里几乎被史莱姆给占满，饲料是从韦森堡收购回来的厨余垃圾。 腓特烈问巴斯夫：“材料跟得上吗？” 巴斯夫回答道：“现在勉强够用，明年又一次扩大规模后就不够了，我打算在其它几座城市建工坊。” 腓特烈看着池子里蹦蹦跳跳的水晶史莱姆，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他片刻后摇头说道：“在那里建养殖场就可以了，工坊需要改进，过段时间我和你仔细讨论一下。” 现在灾民已经安置完毕，可以腾出手来处理从手工作坊升级到工场手工业甚至初级工厂的事情。 这事急不得，腓特烈打算进行充分调研后再说。 大老板这么说了，巴斯夫也就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了养殖场后来到了宰杀车间。 水晶史莱姆在出栏时淋上一点高度酒，等它醉晕过去后就拉到这里，洗干净后切块放进绞肉机。 以前小批量生产的时候还有去除史莱姆内脏的工序，现在取消了，一桶桶史莱姆酱直接运到熬煮车间。 熬煮车间只有屋顶没有墙壁，这里拥有两样腓特烈的新发明——蜂窝煤炉和高压锅。 然后腓特烈被一排高压锅给吓到了。 灶台上固定着直径半米、锅体高约60㎝的大号高压锅，底下的蜂窝煤炉子装在手推车上，炉子换煤时拉出来，锅不动。 锅盖通过横梁和耳扣以及螺杆固定好，水蒸气将排气阀上边的重锤顶得一跳一跳的。 每个喷气的高压锅旁边都有一个小沙漏，等沙漏漏完了就有工人把煤炉拉走，然后淋水强制冷却，在提起重锤没再喷气后才打开锅盖。 “这么大的锅！”腓特烈急忙问道，“安全吗？” 巴斯夫回答道：“安全没问题，这些锅都是奥美特教授用土元素钢做的，特别结实。” “如果排气阀被堵上了，锅盖另一边的安全阀也会起作用。” “我们还准备给锅盖焊上铁链，就算炸飞也不会飞太远。” “这种高压锅是我多次实验后确定下来的，压力更大温度更高，得到的糊糊质量更好。” 腓特烈听后放心了。 廉价的元素钢是奥美特为韦森领带来的新特产，目前名声已经打开。 高压锅用的土钢是元素金属的一种，是用土元素强化过的钢材。 传统的元素钢工艺是在锻造或浇铸钢锭的时候加入高品质魔晶粉末，接下来在长时间的锻打中这些魔晶粉末激发的魔法元素会改造钢铁，最后和杂质一起排出。 土钢的特点是强度比普通钢材高，常用来制作铠甲的重要部位。 制造元素钢需要昂贵的高品质魔晶粉，否则无法在锻打时激发其中的魔法元素。 等魔晶粉降到中品质的时候就无法再激发剩余的元素，只能再加入新的高品质魔晶粉，因此成本很高。 其它的元素金属制造工艺和土钢一样，不同的魔法元素对金属材料的特性加成不一样，常用制造元素金属的魔法元素还有提高熔点的火元素、增加耐腐蚀性的电元素、增加硬度的金元素、增加塑性的水元素、增加韧性的木元素、增加魔力亲和力降低魔阻的光元素与增加魔阻的暗元素等等。 元素金属不限于钢铁，土铅也能和生铁比一比硬度，这种魔法元素强化是强化数值与金属基材原有性能的乘积，基材越强强化后的性能越强。 数种魔法元素还可以同时强化单个金属，进而得出复合元素金属。 从价格上来说，普通金属和元素金属的差距跟开水烫白菜和开水白菜一样大。 土钢的价格是相同重量白银的，目前韦森领出售土钢的批发价是等重白银的，量大管够，成本价保密。 不过都拿来做高压锅了，估计成本高不到哪里去。 多年来无数人都在研究降低元素钢成本的方法，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目前只有奥美特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 腓特烈以为这就是巴斯夫说的惊喜，谁知他指着外面的一大片草地说道：“我们去那边，那里有个大惊喜！” 这片草地里都是野草，建工坊的时候没时间铲掉。 腓特烈走到草地前看了一眼，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草已经枯黄，但依旧可以看得出靠近蒸煮车间这边路边的草比远处的高了一截。 巴斯夫得意地说道：“老板，我发现煮完了糊糊的废液是一种不错的肥料。” “那些废液我们都是直接倒在这里的，一开始我们觉得这边的草长得好是靠近火炉比较热的缘故。” “后来废液多了，倒多了把草都烧死了，一下雨就是泥浆，我们就开始倒远点，结果发现那里的草也更茂盛了。” 腓特烈捏着下巴思考起来，既然草木灰、骨头这些都能肥田，高压煮过的史莱姆肥田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 “你通知马蒂亚斯教授。”腓特烈说道，“他过阵子会到庄园里研究大棚种蔬菜，你们一起研究一下废液的作用。”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家们来办吧。 巴斯夫马上答应下来，如果这些废液真的可以当肥料对工坊来说又是一大笔收入，离自己在韦森堡城买房结婚又近了一步。 在熬煮车间的另一头，工人们把煮好的史莱姆糊糊放到床一样大的铁盘里，下面烧着火，把糊糊煮干水分变成熔化的胶。 这些胶趁热放进加热的面条机里挤出来，出口下方有水池，有人用刮板把出来的史莱姆胶刮成一粒一粒的，掉进水池后冷却凝固。 这就是史莱姆原胶了，在不同的车间重新加热熔化再加上各种材料进行反应，得出不同用途的胶，再生产出不同的产品。 其中生产餐具用的是模压法，特定的勺子舀一勺到模具里，另外一个模具一压，几个碗或者碟子就出来了，切掉飞边就可以拿去卖了。 腓特烈在这里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乔治？”腓特烈有些惊讶，“伱不在玻璃作坊监督跑这里做什么？” 被美因茨大公塞过来的乔治正想着事情，他看起来普普通通，两个腮帮子比平常人鼓，这是吹玻璃的工匠的特征。 他被打断思考后发现是腓特烈，马上毕恭毕敬地回答：“男爵阁下，我在思考玻璃作坊能不能用这种方法来生产餐具。” 腓特烈理所当然地说道：“肯定可以啊，有什么问题吗。” 乔治今天第二次见到腓特烈，心中没有原来韦森领众人由社会规则带来的尊敬，也没有韦森堡大学等人与他讨论学术问题后生出的认可，加上自己又是美因茨大公宠爱的私生子和玻璃制作专家，发现自己正在用心思考的问题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孩子轻描淡写的对待，心中有点不爽。 “没那么简单。”乔治摇了摇头，“这还涉及到玻璃的成分和加工温度等很多问题。” 就在他等着小男爵询问是什么问题，然后炫耀一番自己经验丰富的时候，腓特烈平静地说道：“确实如此，这需要大量的实验得出数据才能解决。” 说完，腓特烈不管表情变得古怪的乔治，带着巴斯夫去做鞋子的车间。 乔治和传统工匠一样注重于经验的积累，而腓特烈则看重依靠数据来确定最优工艺，对传统人士来说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半路上，巴斯夫有些好奇地问腓特烈：“校长，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人？” 他们觉得以往校长对有技术的人都是十分热心与看重的，像今天这样说话冷冰冰没感情的还是第一次。 “没什么。”腓特烈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乔治是和菲利普有矛盾被美因茨大公塞过来的，腓特烈当初想搞显微镜所以才收下。 现在形势有变，腓特烈让乔治看看模压法制作器皿算是对得起美因茨大公了，毕竟他和菲利普的关系更为密切，所以不可能再和乔治走得近。 乔治这种人在韦森男爵面前的时候，韦森男爵给美因茨大公面子他就是个人物，不给就是个普通人。 腓特烈是有和美因茨大公勾搭的意思，而菲利普又是大公的心腹重臣，走这条关系比走乔治的关系更正规更牢固。 巴斯夫没有寻根问底，而是说道：“我还想着等玻璃作坊投产了，在准备结婚的时候可以买一套玻璃茶具。” 腓特烈看了看四周没人，低声说道：“放心吧，有头大肥猪准备要给我宰，玻璃工坊不在话下。” 巴斯夫双眼一亮，又担忧地说道：“可是他看到了我们的工艺……” 腓特烈嘴角一勾，问道：“你觉得那些高压锅该我该收你多少钱？” 巴斯夫马上明白了，这种特殊材料的高压锅在市场上必然贵得离谱，没有原材料，下游的技术学了也白学，甚至自己还可以卖原材料赚一笔，别人也就赚个辛苦钱。 “想明白了吧。”腓特烈说道，“没有永远不会过时的技术，也没有永远不会泄露的技术。” “一项产业像是一根链条，只要把最赚钱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行了。” 第55章 一念起，天地宽 第55章一念起，天地宽 在巴斯夫整天心中想着那头大肥猪是谁的一个下午，这段时间跑了一趟圣城的维克托大主教来到庄园的书房又一次找到了腓特烈。 腓特烈将写了开头的《力的三种性质与物体运动的能量以及我们为何站在大地上的猜想》放进了抽屉，过去和大主教在沙发上坐下，让塔罗沏一壶温暖的姜茶。 维克托大主教看起来十分地疲惫，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球中布满血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光明教会内部也是一样，因为地域和理念不同，各个分宗斗得你死我活。 腓特烈懒得去深入了解维克多所带领的派系是如何命悬一线的，只知道他现在教会里面四面楚歌。 维克托想保住位置很简单，在短时间里刷够KPI就行，只是现在几乎所有世俗政权已经将他抛弃，目前韦森领是他手中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现在维克托大主教还能强行控制莱茵大教区的不少资源，腓特烈打的就是他的主意。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腓特烈是参考了老家那边的宗教发展史，再结合自身的利益诉求和当地局势才想出了一些双赢的办法。 维克托大主教是带着诚意来找腓特烈帮忙的，一口气把茶杯里的姜茶喝光后说道：“这次我回了圣城，找到了来自高卢教区的枢机主教，说好了明年春分的谥圣典仪中宣布您的父亲亨利·冯·韦森伯爵为圣徒。” 大主教不敢轻视这个正在给自己倒茶的小朋友。 自己想出来的刷KPI方法是在韦森领建一座修道院，修道院是教职人员的学校，正好莱茵联盟南部地区还没有。 近几年自己可以拿着这个项目当幌子稳住位置，而且花的还是公款，就算以后斗败了还能有个地方落脚。 结果腓特烈开出的条件是用一个“圣徒”的尊号来换。 圣徒尊号只给已经逝去的人，声望多余实质，没法变现，每年每个大教区都有一个推荐名额，只要不是太离谱基本上就过了。 腓特烈是气不过威廉国王给自己的父亲扣黑锅，自己一时半会间实力不足以翻盘，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会让人被打下思想钢印，所以干脆借助光明教会的力量给国王一巴掌。 在民间，有时候宗教比国王好使。 腓特烈接下来还有一套组合拳要打，这只是第一步。 他给维克托大主教斟茶后说道：“感谢教会弘扬正义，不让忠诚之士蒙羞。” “橡树村将会成为未来运河上的橡树城，如今是一块白色的画布，修道院就建在那里吧。” 建修道院不单要算政治账，还要算经济账，里面的人衣食住行可以带动地方发展，正好让它带动橡树村发展。 维克托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有地方就行，而且那里走水路北上南下都方便，自然是同意的。 腓特烈微笑着继续说道：“韦森堡没有大教堂，不知光明教会可否在城内建一座大教堂？” 维克托心中一喜，又一个刷KPI的项目出现了，脸上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和蔼地问道：“不知男爵阁下打算捐赠多少钱来建一座这样的教堂？” 腓特烈没回答，而是对塔罗低语两句。 不一会，塔罗带着几位仆人抬着一个盖着白色丝绸的大画框走了进来。 这个画框宽一米五，高两米多，一下子就吸引了维克托的注意。 腓特烈让塔罗和仆人们离开书房，过去把丝绸拉开，一座教堂的效果图出现在维克托眼前。 现在光明教会的教堂开始出现尖顶，象征着光芒，但是都不高，也不陡峭。 白色的画布上，一座塔尖高一百六十余米的大教堂给了维克托大主教一点哥特式的震撼。 腓特烈上辈子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欧洲建筑史，对哥特式建筑有一定的了解，这次把乌尔姆敏斯特大教堂给画了出来。 这副画是他自己用黑色墨水打了草稿，然后让凯蒂润色的，对一副油画来说很粗糙，但也足以看清轮廓。 维克托大主教回过神来，转头问腓特烈：“阁下有这么多钱吗？” 现在腓特烈没钱众所周知，他这么一问，间接表示教会不会出这个钱。 因为这座大教堂太大了，即便是资金充足也得花二三十年的时间，中间资金不足花两三百年也不奇怪，教会不可能跳进这个坑。 腓特烈微笑着回答：“钱肯定没有。” 维克托说道：“画得不错。” 腓特烈继续说道：“这不是我自己的教堂，自然不会自己一个人掏钱。” 维克托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小家伙将要说出惊世骇俗的言论。 “这是哲曼人自己的教堂！”腓特烈有点亢奋地说道，“所以它的资金自然是来自所有哲曼信徒！” 绕是维克托大主教见多识广，又有了心理准备，依旧被这言论给吓了一跳。 哲曼人语言、风俗相近，分布于莱茵联盟与东面地区，北面跨海直至黑暗之地的南岸，东南面强大的奥斯马加帝国也是以哲曼人为主，不知散装成多少个国家。 如果说这话的是某个国王或者大贵族，大主教会热烈鼓掌。 但现在说这话的是一个8岁的小孩子，大主教往他脑袋上扔了一个勥治愈术。 腓特烈郁闷地看了维克托一眼，说道：“我的脑袋没问题，这座教堂不是不可能建成。” 维克托靠着沙发背，轻松地说道：“说说看你的计划。” 腓特烈前面的都是铺垫，此刻图穷匕见，坐回沙发后认真地说道：“我邀请大主教在韦森堡城的教堂里主持将《圣典》翻译成莱茵文的工作。” 维克托一下子跳了起来，双目圆睁怒瞪腓特烈。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的政敌里面有几伙一直在闹腾翻译《圣典》的事情。 长久以来，光明教会的《圣典》都是以古老生涩的普岚帝国文写成的，教会以此靠“最终解释权”来控制信徒。 将《圣典》翻译成本地文字，无异于挑战教会权威，维克托大主教自然不允许。 腓特烈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有点凉的姜茶，一点不急。 “光明教会第一位哲曼人教皇。”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维克多大主教瞬间冷静了下来。 维克托在做梦的时候是当过教皇，睡醒了该干嘛干嘛去。 对教皇而言，德高望重之类的都是假的，背后的力量才是真的。 让其他人支持你去当教皇，凭什么啊？ 正所谓称皇一念起，刹觉天地宽。 既然自己斗不过敌人，不如加入他们，帮助他们，整合他们，领导他们。 以前没契机，如今以翻译《圣典》为引线可以拉拢一批人，然后再和其他人进行谈判。 至于教会权威，能让自己的政敌收手吗？ 腓特烈在赌，赌教会在维克托的心中地位如何。 维克托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起来了。 光明教会中是有为了教会奉献终身不贪图权势的高尚之人，但肯定不是他。 腓特烈试探道：“新建的修道院需要不少玻璃，不知大主教能不能帮我寻一批熟练的玻璃学徒？” 维克托心知他肯定还会提一些条件，但是这条件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只要学徒？不要工匠？” 腓特烈点了点头。 维克托以为他这边有了工匠，便说道：“没问题，我就认识一位被师父打压没办法出师的学徒，年纪不小了，我帮伱找一些这样的学徒来。” 腓特烈有些不好意地说道：“如果是这样，其它的工匠也可以。” “我们韦森领的行会明年正式推出最新的职业认证体系，他们可以在这里考核，通过后成为正式工匠。” 维克托同意了，也就说一声下去让这些人在向神父诉苦的时候提一嘴的事情。 腓特烈看气氛不错，就到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那是一张黄褐色的粗糙草纸，凯蒂和克勒前不久通过小型生产线用废麻绳做出来的，主要是培训工人，用来擦屁股还可以，不过得先对折一下。 腓特烈把这张纸放在茶几上，在放茶杯的碟子里倒了一点茶水，用杯底蘸水在草纸上印了几个圈。 他把草纸递给维克托，同时说道：“我在实验一种廉价的羊皮纸替代品，成功后可以让所有哲曼人的家庭买到廉价的莱茵文版《圣典》，其它地方想买什么文看着办，我的那部分利润将会投入到新教堂的建设之中。” “这是初步的成果，可是我没有钱进行下一步研究，不知阁下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维克托拿着草纸看了许久，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让每一户家里都有一本《圣典》，这KPI已经不是当教皇的问题了，说不定自己将会是教会历史上第一个活着就成为圣徒的人。 “还差多少钱？”维克托大主教马上问道，“就当是莱茵大教区捐赠建设教堂的款子。” 腓特烈报了个数。 维克托马上答应下来，保证下个月资金到位。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玻璃厂、水泥厂和研究蒸汽机的启动资金有了。 就在此时，塔罗来报，异教徒商人来了。 腓特烈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向维克托大主教汇报。 在大主教眼里异教徒哪有异端可恶，异教徒只想掏光你的口袋，异端是想要你的命。 “你说，如果我们用帮异教徒印经书赚的钱来修大教堂怎么样，算不算异教徒帮我们修教堂？” 腓特烈眨了眨眼，看向维克托大主教像是看见鬼一样，喵了个咪的，这种事情是可以做吗？ 第56章 异教徒商人 第56章异教徒商人 深秋的傍晚来得比较早，还没到晚饭时间，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腓特烈在客厅里接待了远涉重洋归来的苏菲夫人，同时邀请维克托大主教在一旁作陪以避嫌。 苏菲夫人静静地看着腓特烈好一会，用口音古怪的莱茵语说道：“不错。” 她穿着白色长袍，没有一点图案装饰，头脸都用围巾和面纱包裹着，只能看到金色的眼睛，还有双眼周围小麦色的深色皮肤，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感情。 腓特烈得意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再有你的帮助，那就是丝绸上绣花了。” “我是说我自己的占卜结果不错，你可以挺过这次难关，没有说你。”苏菲夫人冷冰冰地说道，“我苏菲和伱之间只是纯洁的商人与客户的关系，别说得我和异教徒之间有什么勾结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腓特烈的声音听起来像撒娇，“你放心，这次种子的货款我一直留着，最近缺钱哪怕卖了家里的金器都没有动过一点点。” 说着他打了一个手势，塔罗把一个银制的匣子放在苏菲夫人面前的茶几上，里面是一些漂亮的宝石。 这位异教徒商人花了两年时间跑了一趟东方，虽然掏光了腓特烈的奶奶伊丽莎白特意留给他以备不时之需的遗产，但带回来的种子足以让腓特烈睡觉都笑出声来。 不必说冬天耐储存的大白菜，吃起来不错的鸡毛菜，让人又爱又恨的辣椒；也不必说红艳艳的番茄，好吃的黄瓜，土豪金的南瓜。单单是春小麦和土豆，就足以让腓特烈把那一匣子宝石交给她。 东西方的交流一直没有停止过，但因为路途遥远艰险，贸易都是由本地人一段一段的进行，消息传递因此失真，农作物传播也会因为中途某地气候水土不适宜而中断，以至于苏菲夫人敢拿黄豆当做仙药来坑腓特烈。 这次苏菲夫人算是打通了东西方之间的航线，说不定以后还有大生意做。 只是腓特烈有个问题，这辣椒、番茄、南瓜和土豆特喵的是怎么出现在东方的？！ 这事苏菲夫人也不知道，没问。 腓特烈决定放弃思考，这个世界地理虽然有些像老家，但是撒哈拉沙漠都变森林了，这里西边又长出一大截土地，再冒出点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奇怪。 苏菲在回来后听说了韦森领的事情，先是派人雪中送炭，等把家里的反贼都图图了才来交货。 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皆大欢喜。 在收到尾款后，苏菲夫人按约定把航海图、航海日志和沿途见闻交给腓特烈。 腓特烈微笑着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苏菲夫人问道：“你想买什么？” “书。”腓特烈说道，“无论什么书都要。” 苏菲夫人金色的眼睛微微一眯，问道：“火焰教会的书也要？” 腓特烈先是对着维克托大主教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准备建一座图书馆，想收藏一些贵教会正式版的书籍。” 维克托大主教正想着从他们身上赚钱呢，就说道：“如果只是收藏未尝不可，教会之间也会赠送书籍作为礼物。” 他心里想着，要是自己和腓特烈让南边的火焰教会每家一本典籍，会不会给我们封个圣啊，一人被两个教会封圣想想就刺激，还有大地神教和自然教会呢，更刺激了。 苏菲夫人心想做生意卖什么不是卖，就回答道：“可以，如果需要我会介绍翻译。” 腓特烈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不搞个翻译庭，专门翻译出版各国书籍。 这事先放一边，他还需要一样南方大陆的特产。 “我需要棉花。”腓特烈说道，“大量的棉花。” 棉花在北方不愁卖，用不着纺织，就是转手卖掉也能赚不少。 苏菲夫人金色的眼睛一转，说道：“我可以把我们库施王国内全部的棉花卖给你，同时也可以收大量购南方的棉花卖给你。” 腓特烈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代价呢？” 库施王国可不是什么小国家，如果接壤能把莱茵联盟打成猪头，这么大的量能把自己撑死。 他们的棉花自然不愁卖，没必要吊死在自己这里。 苏菲夫人开价了，简单明了地说：“钢材和元素钢。” 腓特烈郁闷地说道：“现在的产量不足啊，你也知道，最近我们要开荒，需要大量的工具。” 苏菲夫人说道：“我要南方大陆的独销权。” 腓特烈想了想，回答：“我这边原则上是没问题，但是其他人从我这里买了转手卖去南边我就没办法了。” “而且我也没法满足整个南方大陆的需求，矿石、煤炭和魔晶都缺。” “没关系。”苏菲夫人说道，“第一个问题海雷丁会处理，只要你不卖给南方其它国家便可。” “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向你出口矿石、煤炭和魔晶。” 腓特烈听她说出南方著名海盗的名字后就不管了，背后的血雨腥风自己不想沾。 想必南方大陆也不太平，买这么多的钢材回去大概率是备战。 他想了一下后说道：“今年的棉花成熟是赶不上了，我们的产量也不足，这项生意从明年棉花成熟季开始吧。” 苏菲夫人一想也是，现在两边都没货，便答应了下来。 她接着又一次问到：“你要狮鹫吗？” 腓特烈还是摇头拒绝：“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家伙很怕冷，北边有多少贵族被你们坑惨了。” “当然了，如果你肯卖羽翼独角兽的话，我肯定会买个一两百匹。” 维克托大主教意外的发现苏菲夫人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居然也会翻白眼。 独角兽在南方大陆很常见，地位和马一样，价格和品种有关，北方多是贵族购买的具有魔法天赋的稀有品种，同时独角兽腰子更是广受欢迎的“男士加油站”。 但是羽翼独角兽就不一样了，它是大陆上少有的能驯化载人飞行的魔兽，属于战略物资。 这样的魔兽还有南方的狮鹫、北方黑暗之地的飞鹿、西方的鹫马、东方的巨鹰和在韦森领南方几百公里的山脉中生活的火龙。 这些魔兽各有特点，羽翼独角兽飞行速度快，但防御低不适合冲击敌人；狮鹫凶猛，但怕冷只能在南方生活；飞鹿载重量大，但需要及时散热否则会中暑，只能在北方和靠南方的冬天活动；鹫马容易驯服，但智商上限有些低，很容易冲动；巨鹰飞得高，但难以人工繁殖，数量有限；火龙高功高防，但需要魔法装备配合才能驯养。 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吃得很多。 一两百匹吃斋的羽翼独角兽能把腓特烈吃得他一个月只能吃一次肉，要是吃肉的火龙能吃得他去吃草根。 这样的魔兽只有强大的国家才能大规模养得起，普通贵族就不用想了。 而且腓特烈如果想买独角兽等于买辆车，就看是面包车还是跑车，买羽翼独角兽就相当于买最先进的战斗机，苏菲夫人一匹都不会卖。 腓特烈的希望又一次毫无意外地落空，只能买一些驮兽填补领地内的缺口。 庄园的厨房原本为维克托准备了烤猪，正好顺便招待苏菲夫人。 苏菲夫人在吃晚餐的时候依旧没有取下面纱，不过这不影响进餐和向大家讲述东方的见闻。 理查德纳尔、凯蒂和维克托对远方的风土人情听得啧啧称奇。 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普赛克突然问苏菲夫人一个人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姓李。 “你知道他？”苏菲夫人一惊，“我和他打过交道，他现在是他们国家的海军元帅。” “他的死兆星正在逐渐变亮，没几年了。” “他有一个女儿，年纪和韦森男爵相仿，从小在海上长大，未来可期。” 普赛克只是平静地举起酒杯向她敬酒，感谢她带来的消息。 苏菲夫人在庄园里讲了一晚上的故事，第二天采购了一批韦森领土特产后就跟随船队离开了。 第57章 来收租子了 第57章来收租子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人们的生活节奏也慢了下来。 进入11月，韦森领上下再忙完一件事就能窝冬了，这件事就是交租子和缴税。 韦森领和其它地方一样，一年分别在夏收和秋收时收两次租子，其中夏天只收粮食，秋天时还收各种杂税、布匹一类的物资，平日里轮流征收蔬菜、肉蛋、奶制品和木柴等。 从11月1日开始，腓特烈安排好全部工作后和税务官诺伊尔一起在领地中巡视税收工作。 腓特烈的父亲对数字一向没辙，把农民的所有税收除了人头税外都合并到了三成租子里面，极大的方便了税务官员的工作。 这天小老爷和税务官来到了豌豆村视察工作。 在秋收开始的时候，税务官员们就已经在村子里选取了几块农田测定燕麦、大麦和各种豆子的平均产量，然后依据佃契上的田地数量计算要交多少地租。 腓特烈叫来一位年纪大的税务官员，这人负责周围村子已经很多年了，问他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今年秋收比去年差了点。”税务官员回答道，“今年春天和夏天下雨少，燕麦没有去年长的高，豆子也结得少。” 腓特烈问了数据，心里算一下，少了大概6%，勉强可以接受。 村子里的税收工作几十年不变，如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什么特别要处理的事情。 粮商的雇员们在人群里穿梭，询问农夫们卖不卖粮。 今年韦森领的粮价比往年高了一成，要不是有韦森糖浆换粮食，市场上粮食供应还算充足，涨价肯定不止这一点。 粮价上涨加上灾民涌入，闹起来足够让腓特烈提桶跑路。 腓特烈在这里看了半天，随后和队伍前往南方一座新建的村子巡视。 “欢迎校长来到红泥巴松木村！” 托马斯在村门口微微鞠躬，角度正好合适，以无可挑剔的礼仪毕恭毕敬的迎接领导下车。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先是借着马车的高度看了一圈村子里棕红色墙壁尖屋顶的房子后才下车问道：“现在所有人都住上房子了吧？” 托马斯马上回答道：“都住上了，虽然不太好，但是至少有个挡风避雨的地方。” 腓特烈四下张望，看到村子里没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孩跑过，就问道：“村里人呢？” “都在广场呢。”托马斯指着身后方向说道，“治安官冈特正在挑选民兵。”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安顿好其他人，我在村里走走看看。” 他们来收税的有十来个人，好几辆马车，今晚在这里过夜，明天收税。 腓特烈一开始是打算今年不收新村庄的税的，但是马上被众人反对了。 原因很简单，收了他们的税，登记造册，就代表着承认他们是韦森领的人，让这些新到的人安心。 在这个原则下，收多少税可以灵活变通。 腓特烈来到了村子中间的广场上，看到两百多青壮村民聚集在一起，由治安官挑选民兵。 目前这个村的有20人的民兵名额，分为10名长矛兵、5名弓箭手和5名车夫，车夫用圆盾和短剑。 这些民兵每年在农闲时接受30天的训练，有免税农田等补助，颇为吸引人。 腓特烈没指望把民兵排去一线填线，这20人就是一支后勤运输小队，在战时负责运输工作。 治安官冈特今年四十多岁，长得膀大腰圆脖子粗，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他和村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谁合适谁不合适一眼就看出来了。 “霍真普洛兹！”冈特喊了一声，“站那么后面做什么。” 霍真普洛兹心里苦啊，自己会舞枪弄棒是不假，村子里的男村民没人能单挑能打得过自己，但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啊。 “冈特老爷，”他委屈地说道，“我就一个农夫，怎么可能当兵呢？” 冈特冷笑了一下，自己十岁就跟着父亲走出山林在雇佣兵队伍里面混，一个人都没有身上有没有武技一眼就看得出来。 “你不想当也可以。”冈特的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打得过我就行。” 霍真普洛兹的脸马上黑了，冈特这种老雇佣兵发起狠来一个杀十个普通村民问题不大。 自己打不打得过另外说，要是打得过了还有理由不去当民兵吗。 如果打不过，那特么的不就是自己送上去挨打吗？ 霍真普洛兹急忙摇头，惊恐万分地说道：“我哪能和你比，伱一拳就能把我从山底打到山顶了。” 冈特见这家伙这样也不强求了，说道：“那就算了，那减税和发津贴就没你的份了。” 接着他看向一位女村民，问道：“利赫尔，你当个弓箭手怎么样？” 利赫尔也是急忙摇头说道：“哎哟，老爷你让我去煮饭还行，让我拉弓射箭，不怕我射中自己人吗。” 冈特见她也这样很无奈，也不好强求，免得有人以为自己要以权谋私做什么事情，自己可是看上了村子里的一位姑娘，这时可不能坏了名声。 村子里最能打的两个都不干，冈特只能让那些强壮而且脑袋灵活的年轻人干了。 很多年轻人正考虑着存钱娶老婆，当民兵的津贴可是不小的收入，报名的的人可不少。 冈特点够20个人，通知他们后天开始集合，开始训练。 民兵人员定下来后村民们很快就散了，现在天色渐晚，该准备吃晚饭了。 “好久不见啊，霍真普洛兹。”腓特烈在没有其他人的巷子里拦住了一个熟人。 霍真普洛兹一愣，看清来人后马上鞠躬行礼问候：“男爵老爷，很高兴看到您依旧这么健康。”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看起来你的气色不错啊，没那么瘦了。” 霍真普洛兹毕恭毕敬地说道：“这一切都是老爷的恩赐。”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以后过得怎么样就看你自己了。” “走，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第58章 可以松口气 第58章可以松口气 秋季的最后一抹阳光中，淡淡的炊烟从房顶尖的透气口飘出。 青烟如雾，在山谷中缭绕盘旋，整座村子充斥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用松木熏制的熏肉风味独特，特别是松林中的野鸡，吃到嘴里有种淡淡的松树香味，在城镇里颇受欢迎。 在霍真普洛兹的家里，火塘上方从屋顶木梁垂下来的木杆上挂着不少鸡肉和香肠，像葡萄一样。 腓特烈好奇地打量着这座木屋，他对村庄的木屋不太熟悉，还以为建起来很难，今天一问才知道自己错了，建一座符合村民们要求的房子不难。尛說Φ紋網 村子里的房子都是一个造型，直径六七米的圆形墙壁，又高又尖的屋顶，看起来颇有童话色彩。 造房子的过程比较简单。 先把粗的木桩剥去树皮后一端放在火上烧出一层木炭，木炭这端插在地里不容易腐烂。 这些柱子插成一圈后中间用手腕粗的圆木排成墙壁，大概到成年人的腰部那么高。 四处可见的红色黏土加上干草一起和成泥浆，一层层抹在墙壁上，密封又保暖。 接着用十来根长长的圆木搭成一个尖，靠近顶端的位置用一圈木料固定，这是屋顶的主梁，在主梁之间用细的木材搭出副梁，屋顶的个梁就搭好了。 梁上先铺一层涂了便宜史莱姆胶的薄木片防水，铺上厚厚的干草保温，在顶部做个“”结构的透气口，屋顶就搭好了。 室内就简单了，铺上石头就行，中间挖个坑是火塘，置办家具还麻烦些。 室外围着屋子挖一圈排水沟，再建个厕所，基本上大功告成。 霍真普洛兹喂完了他负责的阿米驴，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腓特烈正好奇地看着房梁上的魔法灯。 这盏灯是最新的蒲公英造型，比普通的魔法灯贵一点，把房子照得亮堂堂的。 腓特烈见他进来就问：“这灯新买的？” 对村民来说照明并不是什么急切解决的问题，便宜的油灯够用了。 霍真普洛兹紧张起来，老爷知道自己以前是干嘛的，生怕他以为自己又去干了那些勾当。 “我做了点买卖。”霍真普洛兹说道，“我在山上找了些草药，弄干了磨成粉撒炉子里烧出来的烟可以杀掉房子里的虫子，村长让我做出来卖给其它村子，赚了点钱。” “那天我和村长进城，想着晚上要照顾驴子，有这么一盏灯也方便，所以就买了。” “平日里就自己用用，有时候邻居晚上要缝衣服什么的就借一晚上。” 腓特烈点了点头，看到锅里的糊糊煮好了，就让他开饭。 晚餐是一锅由大麦粉、豌豆粉、栗子粉等组成的杂粮糊糊，加了点猪油和盐，味道难以形容，现在村里人只能吃这个。 腓特烈带来了几根香肠，霍真普洛兹烤了两根，剩下的挂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腓特烈问道：“你觉得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霍真普洛兹马上回答道：“多谢老爷恩典，我在这里过得不错。” 腓特烈又问：“你分到了多少地？” 霍真普洛兹摇着头回答：“我没有要多少地，就要了一点种牧草喂驴子。” “这里的地都是红泥巴，长不了什么东西。” “村长说了，地里种点菜就行。” “这里松树多，以后我们就种松树，卖木材、松香、松油和松子一样能赚钱。” “村长还说，等明年春天试着在村子里养鸡养猪，还打算种蘑菇。” 腓特烈微微地点了点头，心中对托马斯的评价高了几分。 韦森领南边这一片地区多是红土地和石灰岩山，种植农作物不太好，只有松树和石灰两种产品。 在腓特烈的最新计划里，明年将会在稍北石灰岩多的地方建水泥厂，然后通过维克托大主教的修道院积累施工经验。 “看来托马斯做的不错。”腓特烈说道。 霍真普洛兹附和道：“村长很聪明的，懂得很多东西。” 他指了指火塘上面的熏肉继续说：“过几天就是丰收节了，村长早早买了鸡回来，让我们做成熏肉，过节前两天卖到城里能比平时赚钱。” “等过了丰收节再买鸡回来做熏肉，正好赶上在冬灵节前卖掉，又能赚得比平时多。” 腓特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边每年的丰收节是11月11日，这天村民们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举着用彩色秸秆做成的牛马猪羊等动物在田地里巡游，庆祝一年的收成。 冬灵节就是冬至，这一天过后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是光明教会的新年开端，也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 城里节前的肉类都是供不应求的，风味特别的松木熏鸡这类食品更是高价。 腓特烈说道：“那你们这个冬天能赚不少。” 霍真普洛兹说道：“至少够还完债了。” 腓特烈眉头一皱，问道：“还什么债，谁的？” 他曾经三令五申禁止通过放高利贷等手段对新来的居民趁火打劫，对借款利息有最高上限要求，现在一听到霍真普洛兹说要还债有些敏感。 霍真普洛兹指着屋顶说道：“我们刚来的时候，村长带我们赶车的到城里找了一个叫奥什么的大人，赊了几台小水车和锯子，不然我们的房子建不了那么快。” “他还找了一个叫巴什么的朋友，赊了很多一颗一颗白色的东西回来，这些东西煮化了涂在木片上就不怕水了，用来做屋顶不怕漏水。” “这些花了不少钱，我们村子现在要卖木头和卖熏肉还钱。” 腓特烈静静地喝完自己碗里的最后一点糊糊，心想这件事没什么问题。 每个村子的建设资金都很有限，只能保证最低标准，因此可以通过出售开荒时砍下的多余木头赚钱等方法筹集资金。 托马斯不过是借着自己在韦森堡大学的人脉赊账然后慢慢还，还钱方法多了一个卖熏肉，没有违反相关规定。 腓特烈放下空碗，又问道：“冬天的衣服够吗？” 现在村子里除了托马斯和冈特穿着自带的衣服外所有人的衣服都是配发的，每人两套贴身短裤、短袖T恤和厚袜子，以及长裤、长袖T恤、马甲式棉背心、外套和军大衣各一件，还有一双史莱姆胶鞋。 因为布匹采购自不同地方，颜色五花八门，只有军大衣都是便宜的蓝色布料。 “我以前冬天都没有这么好的衣服穿。”霍真普洛兹把自己的那件军大衣从箱子里拿了出来，腓特烈检查了一下，厚度和重量都合格。 腓特烈看到他们的衣食住都没问题，心中松了一口气。 第59章 有前途的人 第59章有前途的人 松林中的村庄，清晨薄薄的炊烟还未散去，短暂的沸腾之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税务官员们宣布了村子的税收政策，税种一个都不能少，但每种税只用缴纳一根高过自己膝盖的木柴，粗细不限。 象征性的税收让村民们松了一口气，一个个拿着工具上山砍柴去了。 托马斯找到腓特烈的时候，发现他正在霍真普洛兹家旁边喂驴。 这头阿米驴是母的，刚成年，霍真普洛兹用树枝抹红泥的给它搭了个不大的驴棚，平日里栓在外面的树桩上让它走动。 腓特烈把一些新鲜的胡萝卜和晒干的豆藤放在地上，又从井里打了水倒一旁的水槽里，那头驴马上过来低头吃东西。 驴和牛羊不同，它只有一个胃，最好喂些脆的食物，如果喂小麦秸秆一类的粗纤维多且软的食物容易造成肠梗阻。而且驴的肠胃容量小，一次不能喂太多，会撑坏胃部，只能一天三餐。。 塔罗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当做小老爷在喂宠物。 托马斯走到跟前的时候看到腓特烈摸着驴耳朵说道：“这耳朵好像是兔子……啊！” 那头驴一口咬住了腓特烈的手指，造成了真实伤害。 腓特烈和托马斯来到了附近最高的山顶，这里可以鸟瞰整座村子和周围的地形。 托马斯一路上将自己的发展计划全盘托出，和昨天霍真普洛兹说的基本上一样，而且更详细一些。 “这些松树是宝贵的财富啊！”托马斯站在山顶上看着光秃秃的松林说道，“校长，我有个建议，把这边的松树林全部统一管理。” 腓特烈找了个树桩坐了下来，右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他感觉托马斯想说的事情和自己想的一样。 松木用处大，可以用于建筑、细木工、家具、木柱、矿柱、枕木和造纸等领域。 松脂可以提炼出松香和松节油，松香目前用于肥皂、颜料、建筑、乐器保养和牲畜屠宰后脱毛等领域，松节油用于绘画、油漆、医药等领域，未来的需求量可不小。 如果对砍伐没有限制，多少树都不够砍。 托马斯清了清嗓子，在旁边找了一棵松树说道：“这样一棵松树年纪和校长差不多，它的树干还不够粗，还需要长很多年，到20岁的时候才合适。” “如果我们这几年里就把大树小树都砍完了，新的松树还没长大，就会没有松树可以砍了。” “我的想法是把松林分成20份，每年砍一份，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没有松树砍了。” 腓特烈拼命回忆起上辈子在高峰林场和亲戚吃柠檬鸭时听亲戚的工友——一位林场的老职工——说过的松树话题，一时半会没有回话。 托马斯觉得是校长还年轻，对长远规划没有足够的认识，就捡了很多松针插在地上进行演示。 腓特烈想起了一些内容，等他说完之后才说道：“我曾听一位云游学者说过，他家乡那边有个家族做过实验。” “一座山上的松树从13岁的时候开始割松脂，到23岁的时候砍树拿去卖。” “另一座山上的松树从20岁的时候开始割松脂，到30岁的时候砍树去卖。” “你觉得哪个更赚钱？” 托马斯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韦森堡大学中流传着关于那位云游学者的传说，这位学者教会了校长很多东西，目前已知的有显微镜、炼钢和医学，没人知道还有什么。 他沉思了许久，最后说道：“我觉得30年砍树的那座山会更赚钱，多了10年，树可以长得更粗，能卖得更贵，树更粗也意味着松脂更越多。” 腓特烈满意地点了点头，松树在20年树龄的时候开始割松脂比13年树龄开始割的松脂产量增加了50%，对树木生长的影响也更小，经济效益更高。 他心中对托马斯更加满意了，于是问道：“你的伱没有兴趣多领一份工资？” 惊喜与激动的表情在托马斯的脸上一闪而过，马上立正站好，严肃地喊到：“多谢校长栽培！” 腓特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随后说道：“你先做一个计划，多走多看多问多想，多用数字说话，能不能领第二份工资就看你的本事了。” “村长的工作也不要懈怠，出了问题一样收拾你。” “对了，你是学什么的？” 托马斯马上回答道：“报告校长，我是学绘画的。” “因为买颜料很花钱，所以我打算找份工作存点钱，等钱够了再回学校学习。” 腓特烈一听急忙说道：“学习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准备在大学搞个函授教育，目标是你和巴斯夫这样没空回学校上课的学生。” “你们的学籍依然保留着，不用担心被开除之类的，具体的等通知吧。” 函授的事情是他此刻才想到的，本着不放弃一个学生，特别是美术生的原则，应该给予不能脱产学习的学生以方便。 托马斯马上高兴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其实有很多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他们从君士坦布尔逃到这里后虽然饿不死，但没了经济来源，很多学生生活困难起来。尐説φ呅蛧 学校里有搞钱的榜样在前，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大学里除了魔法，还有不少学艺术、文学和法律的学生，韦森领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多就业岗位给他们。 就像托马斯这样，颜料都买不起，想卖画都没办法。 腓特烈对他说道：“你和他们说，放心做，学业和事业都很有前途。” “我们韦森领明年会升级四座城市，还会扩充军队，到时候有很多岗位空出来。” “有些岗位肯定是原来的人提上去，进去只能是最简单的工作岗位，有意的人可以和你这样从基层做起。” “我的领地肯定不会只有这么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托马斯怎么会不明白。 很多学生未来的出路就是给贵族打工，政治嗅觉是必须的。 托马斯这样的画师最好的工作是找一位贵族当投资人或者受雇佣成为家族画师，沾上了这个圈子就必须看得懂风向，至少明白什么时候要提桶跑路。 韦森家族和国王之间的矛盾大家都懂，王室内部的情况也都打听到了。 现在威廉国王的年纪一大把了，继承人鲁道夫是个软弱的家伙，而腓特烈目前的表现堪称亮眼，最重要的是他年轻得过分。 只要腓特烈把国王熬死，接下来就是有怨报怨的时刻了。 没等托马斯回答，腓特烈继续说道：“你往日里做好笔记，把自己每一项工作的想法和遇到的问题以及如何处理，还有结果都记录下来，做出总结，以后有用。” 托马斯马上答应下来。 接下来腓特烈和他聊了一会村子面临的困难，然后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第60章 一个奇迹的开始 第60章一个奇迹的开始 韦森领年度工作会议12月20日在韦森堡城举行。韦森领领主腓特烈·冯·韦森男爵出席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家族骑士老弗朗茨、行政官弗里克、税务官诺伊尔、法官奥托、医务官弗兰克、韦森堡大学副校长曼努艾等出席会议。 韦森男爵在重要讲话中总结1024年年度工作，分析当前韦森领面临的形势，部署1025年年度工作。 会议认为，今年是韦森领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年。我们走出了战争中痛失亲人带来的悲痛，挡住了阴影中刺来的匕首。面对暗潮涌动的外部环境和艰巨繁重的内部稳定任务，在韦森男爵的坚强领导下，众人迎难而上，砥砺前行，统筹大局，建立韦森堡大学，开辟新村庄妥善安置迁入居民65535人，卡罗莱娜运河正式开工建设，涌现一批高新技术产业，商业贸易愈加繁荣，物价基本平稳，粮食安全和人民生活得到有效保障，保持了社会大局稳定。成绩殊为不易，值得倍加珍惜。 会议指出，当前韦森领发展基础尚不牢固，新迁入居民人心稳定、粮食安全、领地保卫等压力仍然较大，外部环境恶劣，给领地发展带来潜在隐患。但要看到，我们经济韧性强、潜力大、活力足，各项新产业收益持续显现，明年经济发展有望总体上升。要坚定做好经济工作的信心。 会议强调，做好明年的工作，要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做好行政区域划分工作，确保粮食供应安全，确保工业原材料供应，抓好军队建设，大力发展卫生医疗、教育培训、文艺体育事业，完善商业、工业的用工与薪酬保障法律建设，调整税收政策促进工商业发展和扩大内需，为全面建设韦森领开好局起好步。 华丽的分割线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腓特烈来到了弗兰克在行政院的办公室。 弗兰克坐在办公桌后面还有点恍惚，自己原本只是想当个贵族老爷的医生，现在怎么变成官员了？ “办公室怎么样？”腓特烈一进门就笑呵呵地问道，“哪里不合适可以改改。” 弗兰克马上站起来迎接领导。 腓特烈和他在沙发上坐下，让塔罗去沏茶，同时问道：“家里都安顿好了吧？” 弗兰克回答：“已经找到房子住了，因为房主还在城墙上吊着，没人敢买，最后便宜我了。” 腓特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他上个月和托马斯聊天的时候有个税务官员来汇报，有一座新村子里发的棉大衣都被村长下令掏出棉花，村长把棉花和村子里一半的驴带着驴车给卖掉了。 腓特烈当时马上召来尤尔根等人带兵把村子围了，村长很快就招了。 那个村长来自城里一个杂货商人家庭，他们几兄弟因为能写会算都当上了村长，然后位置一坐稳就开始倒卖东西，不光是棉花和驴这些，就连工具和口粮也卖了不少。 最后那家人犯事的都被装进铁笼子里，先是挂在马车上在领地里巡回展览，然后吊城墙头，他们的家属只能卖了产业远走他乡。 腓特烈这次过来是有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说道：“之前忙着其它事情，今天才有机会和你说说工作上的事情。” “上个月我到村子里巡视税收工作，那时听到了一些关于医疗上的事情。” “你也知道，医生因为专业性数量很少，只有城里和镇子上才有，村子里的农夫生病了想见到医生只有到城里，很多人死于急症，有些人因为发病的时候还要忙于农事，农闲的时候已经重病难以治疗了。” “我有个打算，让你主持编写一本医书，这本书里不用写那些复杂的病，主要是一些常见病的诊断和廉价的治疗方法。” “在药剂上伱可以去韦森堡大学找富黎德里希教授，他现在致力于研究廉价有效的药物。” “这本书用浅显易懂的语言，最好是一个识字的农夫也能看得懂，也能对症下药。” “然后我打算开一个培训班，一个村子里挑一个脑袋聪明的年轻人来做短期培训，只要可以依靠这本书判断出常见病就可以了。” “这本书再配上富黎德里希教授的廉价药材，可以让村庄里的很多病人及时得到治疗。” “除了医生，还有助产士也是打算这样培养。” 弗兰克拿着茶杯愣在那里，“赤脚医生”这种存在超出他两个时代，一时间难以理解。 腓特烈想点出赤脚医生很久了，但是有些前置条件需要解决，没有造纸术和印刷术就没办法大量印发相关手册；没有成品药物，这些业余的医生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去学习药剂学，提高了学习成本。 现在这些条件都开始出现，他也就开始这项工作。 弗兰克思考了许久，放下茶杯说道：“这项工作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我擅长内科和产科，其它的就需要另外的有经验的医生来完成。”仦說Ф忟網 “我认为这项工作很有意义，我可以写信给医学院的教授和同学，邀请他们一同完成。” 腓特烈想了一下，问道：“现在韦森堡大学里没有医学院，不知你可否请来权威在这里开办医学院，在教学的同时，也可以编写这本医书。” “我准备资助韦森堡大学编写百科全书，现在还没有医学的百科全书，我计划资助你牵头邀请医生们编写百科全书的医学部分。”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粗糙的麻纸，和上次一样用茶杯底印了几个水印再递给对方。 “我们韦森领正在研究新的文字载体。”他得意地说道，“等到成功，就可以大量印刷廉价的书籍。” 弗兰克同样瞬间傻了。 百科全书的概念出现很久了，有人尝试独自编写，但是因为个人财力、能力和寿命的限制，目前只有小分类的百科全书出现。 不是没有人想过找贵族资助，但是在这手抄书昂贵的年代，一部百科全书只是一种装饰品，而且投入大又不能装大逼，没有土豪对此感兴趣。 如果一部百科全书真能大量出版发行，弗兰克很明白，作为一位学者，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意味着什么。 腓特烈笑眯眯地看着弗兰克，这样的表情不是第一次见了，前两天和曼努艾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反应，甚至还浑身发抖，满面通红。 过了十几分钟，腓特烈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办公室。 弗兰克已经不管他了，嘴里念叨着要给那些人写信。 第61章 雪中训练 第61章雪中训练 “在无声的世界里，飞舞降下……” 腓特烈哼着歌，在厚厚的积雪上挥舞着训练用的木剑劈砍挑刺风中的雪花，数个魔法元素小球环绕着剑身飞舞。 每年的12月中旬到次年1月，韦森领与周边地区会降下大雪，河流都会封冻30～40天，这段时间农夫们窝在家里不出门，城里人只会在购买食物和去酒吧的时候离开家，就连政府部门都处于半休息状态。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在冬日里忙碌着。 腓特烈每天的学习继续进行，只是教文法、修辞和逻辑的瓦尔特教授着凉感冒，现在每天在刚做好的火炕上抱着热水袋哆嗦着喝热姜酒，他的课就由普赛克的魔法课代替。 普赛克在正式授课过程中没教过腓特烈几个魔法，除了在讲魔法理论中使用到的简单的魔法，只有如何在复杂魔法环境下控制魔法元素。 今天普赛克要求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剑殴打雪花，一边控制魔法元素小球在剑的周围环绕，不时还要躲避从余光所见之处飞来的雪球。 这个训练看似简单，实际上颇有难度，主要是如何控制元素小球围与不停运动的剑之间保持一定的位置关系。 人靠精神力来控制魔法元素，如果单纯地控制着元素小球配合剑，就需要同时进行两个计算，一是计算剑的位置，二是以此为依据计算元素小球的轨迹，这不是一般人的脑袋能干的。 所以普赛克教给腓特烈一个方法，将精神力灌注在剑上，以剑为原点控制元素小球。 这种感觉让腓特烈感到很新奇，精神力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没有这个方法时就像是右手控制剑左手控制元素小球，使用这个方法时就像是握着剑的手臂延伸出去，剑是第三截手臂，这只手的手指可以经过控制元素小球。 与此同时，当灌注了精神力的剑在触碰雪花的时候，让他有一种身体碰到雪的感觉。 半个小时的一组训练结束，腓特烈已经是满身大汗，站在那里喘着气，一阵阵白雾在雪地中飘散。 塔罗马上从一旁的大棚里出来，拿着棉巾从腓特烈的脖子那里往他的后背塞，擦干背后的汗水，再擦擦冒着白气的脑袋，接着擦擦脸，最后用一条新的棉巾垫在后背。 腓特烈回到大棚里，穿上大衣坐在马扎上，捧着热乎乎的姜糖茶喝了一大口。 普赛克坐在一旁，一手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一手拿着一本从君士坦布尔带出来的书，边看边问他：“感觉怎么样？” “很新奇。”腓特烈回答道，“将精神力灌注到剑里面，它就像是身体的延伸，居然有触觉。” “是不是在其它东西上灌注精神力也会这样？” 普赛克用下巴指了指靠在墙上的锄头说道：“你用那个试试，锄一下地。” 腓特烈急忙摇头。 这座大棚里的生菜已经收割了，一部分韦森领高层内部消化，一小部分系上丝绸在拍卖会上卖给商人，另一部分装箩筐里包好棉被防止冻坏快马加鞭送去给玛利亚。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地里前几天刚施了堆肥翻了地，昨天刚把种子播下，现在一锄头下去就是堆肥了。 “还是换一个吧。”腓特烈说道，“我试试杯子。” 他尝试着把精神力灌注进杯子，马上感觉到杯子里茶水的温度、液体感，似乎还有一点点味道。 “真的也可以感觉到杯子里面的东西啊！”他惊讶地说道。 普赛克抬起头对他说：“因为精神力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是身体的延伸。” 腓特烈想了想，问道：“那么，是不是我把精神力发散到周围，就可以探测到周围的一切东西，不怕被偷袭了？” 普赛克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说道：“理论上还可以视姑娘们的衣服如无物。” 腓特烈眨了眨眼，一脸懵逼，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你要做好挨打的准备。”普赛克继续说道，“伱的精神力接触到别人，别人也会有反应。” 腓特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又不是流氓，不会去做这些事情。 他问道：“那么可不可以只探测到周围的物体，不会让人察觉？这样可以避免不讲武德的人偷袭。” 普赛克只是回答道：“那你就试试吧，有人把精神力视为人的第六感。” 腓特烈见她不反对就试着操纵精神力发散到四周，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和以往一样感觉到了周围丰富的冰元素和水元素，以及少量的其它魔法元素。 他有些不解，停下了精神力后打算先喝口茶再问问。 茶水已经冷了，他在指尖凝聚了一个小火球，弹到杯子里加热。 “嗯？”腓特烈喝了一口，发现茶水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温度，只是没那么凉，有点温温的，没有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 他以为是受热不均，晃了晃杯子，让茶水均匀一点，喝了一口发现还是那样。 “奇怪了？”腓特烈一脑袋的问号，“难道是太累了火球的威力变小了？不对啊，火元素的总量和速度都是一样的啊？” 普赛克眉头一挑，附和道：“是啊，这是什么回事呢？” 腓特烈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马上问她：“是不是冬天的时候火元素的力量会降低？” 他以前还没试过在冬天的时候使用火元素，这个现象还是第一次发现。 普赛克只是回答道：“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想办法做实验来验证你的猜测吧。” 腓特烈点了点头，她这么说了就证明这个实验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休息结束，他脱下大衣，走到外面的雪地里继续刚才的训练。 腓特烈想了想，释放出精神力笼罩在自身四周，分出一点精力来感受飘落的雪花。 等他有些疲惫的时候，大棚里的普赛克跺了跺脚，外面雪地里冒出一个个拳头大的雪球。 雪球的速度不快，无声无息地在腓特烈的身后视觉盲区朝着他的后颈飞去。 “哎呀，这样老爷会感冒的。”塔罗郁闷地看着普赛克，嘟着嘴低声埋怨她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腓特烈突然感觉到身后的精神力有点反应，好像有特别多的冰元素过来了，回过头去，被雪球糊了一脸。 他心中一怔，心想难道这个方法至少可以探测自己周围的魔法？ 突然，他猛地蹲下，又一个雪球无声无息地从自己的头上飞过。 接下来的时间里，腓特烈的后劲变成了天下雪球眷恋的地方，目光不及之处不知有多少雪球朝着这个位置飞来，还会拐弯。 腓特烈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身子不停地转向后方，或是躲闪，或是用剑拦截这些雪球，不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 训练结束了，塔罗马上赶过去给他擦汗，拉到大棚里灌温热的姜糖茶。 “老爷也真是的。”塔罗说道，“既然那些雪球都是从身后飞来的，躺下不就好了。” 腓特烈沉默了。 第62章 想到一些东西 第62章想到一些东西 上午的课程结束，大家走回庄园里房子的路上，腓特烈问塔罗：“听说你们几个一起投资了一个新产业？” “是哦。”塔罗回答道，“我们和巴斯夫教授商量好了，他帮我们设计一座用史莱姆胶做纽扣的工厂。” 腓特烈有点惊讶，说道：“纽扣啊，不愁卖呢。” 现在腓特烈是没有多余的钱了，但是塔罗他们这些韦森领的高官家庭以及原来的骑士家庭还是有不少钱的，引导他们投资新产业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通过新兴产业让新的既得利益者形成新的集团，有利于腓特烈对领地的统治。 目前获得最多投资的是史莱姆胶产业，巴斯夫决定只保留原材料的生产，其它的产品加工都卖给其他人。 腓特烈听说投资者们已经就胶鞋、雨具、餐具、玩具、轮胎、日用品和日用品等划分了各自的地盘，不过没想到塔罗她们几个姑娘自己搞起了纽扣的生意。 相比之下重工业就没人愿意投资，因为投资太多，盈利周期过长，市场规模看起来没那么大，和投入少、盈利快、市场一片空白的史莱姆胶产业没法比。 一路上塔罗饶有兴致地说着她们的商业宏图，现在的纽扣以木头、金属和骨头为主，加工起来挺麻烦，特别是复杂花纹更是麻烦，但是用史莱姆胶就不一样了，在模具里一压就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穿衣服就有多少人要买扣子，便宜的扣子至少在通水路的地方是不愁卖的。 准备回到房子，塔罗先走一步去给腓特烈准备热水擦擦身子。 腓特烈转头问普赛克：“你不准备做点生意搞点钱花吗？” 普赛克摇头说道：“不用，我的钱还够用。” 腓特烈好奇地问她：“你有多少金币？” 普赛克掰着指头数了数，然后伸出4根手指头。 “4万？！”腓特烈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 普赛克摇头说道：“怎么可能。” “哦……”腓特烈推开了房子篱笆的门口，“4千啊。” “开什么玩笑。”普赛克摇了摇头，把棕色刘海上的几片雪花抖掉。 “就40枚。”她一边抖着皮帽上的雪花一边说道，“埋在好几个地方，需要了才去挖出来，身上只带些零钱。” 腓特烈“呃”了好几声才说道：“比我估计的少了很多啊，我还以为伱会有很多的钱呢。” “要那么多钱干嘛，”普赛克瞥了他一眼，“老沉老沉的，带着麻烦，够用就行了。” 腓特烈撇了撇嘴，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哪个地方有座黄金城堡之类的。” “算了吧。”普赛克说道，“城堡要是那么好住，你现在就不用跑来这里过冬了。” “我是四处奔波的命，才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呆下去呢。” 腓特烈疑惑地问她：“你是四处旅游吗还是找什么东西？” 普赛克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一只史莱姆。” 腓特烈已经走到房门前，回过头惊讶地问道：“什么样的史莱姆？身高八尺腰围八尺那种？” 塔罗已经等候在此，开门后帮他脱下沾满雪花的大衣和毛衣，抖干净了才拿回去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 普赛克没有回答，只是脱下皮大衣抖干净了和帽子一起挂在衣帽架上。 腓特烈也不再追问，跟着塔罗来到浴室，浴缸里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大冷天的剧烈运动出了一身汗再后个澡再舒服不过了，腓特烈躺在浴缸里有些犯困。 塔罗在隔壁的厨房准备午餐，凯蒂也在这里，她用雪后变甜的卷心菜、洋葱、芹菜、胡萝卜、胡椒和猪皮、猪脚、肋骨、猪肉等猪的各部位炖了一锅炖菜，十分适合在冬天吃。 大家在厨房里聊着天，正说着要不要给隔壁浴室再提一桶热水过去，那边就传来一声呐喊！ “我想到了！” 腓特烈突然从浴缸里窜了出来，衣服也不穿，跑到浴室门前开门就要往书房赶。 只是门外的冷风一吹，让他马上怂回温暖的浴缸里面。 午餐时间，凯蒂好奇地问腓特烈：“你刚才想到什么了？” 腓特烈埋头吃着午餐，只是含糊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当他吃完一盘炖菜后凯蒂帮他又舀了一盘，说道：“那就吃多点，脑子有力气了能想多点东西。”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吃了一碗。 等他吃完第二碗，普赛克一脸滑稽地帮他装了第三碗，还问道：“你想到什么了？莫非是发现了浮力？” 腓特烈摇了摇头，接过碗后说道：“没什么，就是刚才说的火元素力量降低的事情，我想到了一个测量方法。” “不过问题还有好多，各种工具需要重头开始做。”小說中文網 普赛克点头说道：“那你加油吧。” 腓特烈这个中午吃得很撑，在书房里的沙发上躺着，整理一下自己刚才的猜测和优化即将要做的实验。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问题，有好些用得上的东西这个世界还没有弄出来，搞好了又是几个新的产品。 回忆了一阵某些东西的结构之后，他来到了书桌前准备画图。 今早墨水已经冻住了，刚才塔罗帮他把书桌上的小碳炉点燃，炉子上温着热水，墨水瓶就放在热水里解冻。 腓特烈很快又遇到了新问题，有些没有的东西看似做着简单，但是真要做出来需要从工艺倒推出工具，这又是一个大工程。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还没到吃饭时间，就已经看不清纸上的字。 这时书桌上的魔法灯亮了，凯蒂帮他开了灯，还把一杯热乎乎的牛奶放在桌子上。 “先喝点东西暖暖肚子。”她说道，“今晚改吃父亲钓回来的鱼，要晚点才能吃，你先垫垫肚子。” 腓特烈拿起杯子，乖巧可爱地说道：“谢谢姐姐。” 凯蒂伸手过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埋怨道：“刚才你一个下午都没喝水，小心身子里面长石头。” 腓特烈缩了缩脖子，当场保证以后按时喝水。 第63章 就问能不能赚钱 第63章就问能不能赚钱 雪停了，风也停了，云朵不见了踪影，大地白茫茫一片。 天刚蒙蒙亮，庄园里的人们就开始清理积雪，先是蔬菜大棚，再到自己的房子。 天色微亮的时候，老人和女人们带着孩子在大棚里照顾蔬菜，男人们坐着马车离开了。 韦森堡外现在正四处建工坊，冬天闲着也是闲着，去卖力气不但可以赚点钱，中午还能免费吃几个蒸汽面包，如果午餐的蒸汽面包券留一个，傍晚下工的时候还可以去领了包好揣怀里带回家。 男人们在马车上三三两两地讨论冬灵节前该买些什么，很多人决定买胶鞋，这个穿起来防水，下地干活方便；有人说还要买雨衣，又轻又舒服；还有人打算更买一套餐具，准备提亲的时候当做礼物。 其中一辆车上都是年轻人，有个年轻人提议大家一起出钱买个足球有空了出来踢球玩，大家纷纷同意，未来的足坛劲旅温室大棚队就这么成立了。 车队抵达目的地，这是一块空地，四面八方来做工的人都在这里下车，闹哄哄的。 有的人是做长工的，要么找到工头，要么自己前往工地。 需要短工的工头则在这里大声叫嚷着，要挖土的，要搬东西的，工钱都是10铜板，午餐4个蒸汽面包，工钱日结。 腓特烈和理查德纳尔也在这里下了车，一个去铁匠铺，另一个去河里凿冰钓鱼。 今天塔罗休息，跟在腓特烈身后的是女仆长卡尔波。 路上腓特烈问她：“你什么时候被抢走？” 卡尔波的脸微微一红，回答道：“说好了在明年春天。” 腓特烈“哦”了一声，打趣道：“那年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一起走呢，听说你的行礼都准备好了。” 卡尔波急忙辩解道：“哪有这样的事情，老爷那时候还小，记错了吧。” 腓特烈看着碧蓝的天空若无其事地说道：“或许吧，我就记得有一天母亲和我在走廊另一头拦着，不记得是阻止路过的人不去打扰谁和谁亲嘴来着。” 卡尔波一愣，脸蛋瞬间变得通红，下意识地伸出拳头想让老爷忘掉一些事情。 腓特烈一回头正好看到她在撸袖子，马上有多快跑多快。 先夫人遗诏，卡尔波拥有揍腓特烈的权力。 今天铁匠铺和以往一样热火朝天，只是打铁声中掺杂着不少骂人的声音。 韦森领腾出手了，从维克托大主教那里要来的资金已经到位，重工业开始加速发展。 位于韦森堡北面的新冶炼厂正在阿弗瑞德的主持下加班加点建设，规模比这里大了很多，而且还用上了反射炉。 布莱恩特主管的湖边人锻造厂也在紧张施工之中，在得到了灾民中的铁匠们加盟后预计明年就能投产。 轴承厂也独立出来专门生产轴承，奥美特打算让自己的一个学生来管理，腓特烈原则上是同意了。 现在铁匠铺在保持原有的钢铁和轴承生产，同时作为新人的培训基地，等工厂建好后就可以直接去上班。 这里还成为了奥美特教授的实验室，整天带着学生泡在这里研究往复运动的机器。 腓特烈来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在对一台机器进行测试。 大家都是熟人了，他挤到奥美特的身边，看看他们搞出什么新花样。 确实有新花样，以往的魔法肌肉都存在散热问题，现在这台机器的魔法肌肉截面从圆变成了“”形，增加表面积提高散热性能。 同时它还在前后安装上一块圆板，之间是一圈有弹性的波浪形史莱姆软胶，有点像手风琴，前后圆板上有进出水口，可以通水进行冷却。 入水口的管子接着高处的一个大木桶，里面是冰水混合物，出水管通向一个木桶，腓特烈把手伸进去，有点温温的。 “看起来不错。”腓特烈说道。 奥美特点头回答：“只要在旁边接上一个拳头大的往复泵来供水冷却就可以拿去卖了，巴斯夫那边做一个这种泵也方便。” 腓特烈看了一下，整合后不算水冷系统有一台微波炉那么大，用来带动磨和锻锤不是问题。 “还可以做得大一些吗？”他问道，“代替水车可以吗？” 奥美特回答：“可以是可以，但是冷却的设备会更大。” 这时有人说道：“要不用魔法间接冷却吧，和魔法肌肉接触的水单独一个回路，它们在用魔法冷却的水箱里通过水管散热，那部分水管镀上一层高魔阻的金属阻止魔法元素进去。” 腓特烈抬头一看，没想到居然是爆炸鬼才狄塞尔，刚才没注意到他。 奥美特想了想，点头说道：“这个方法可以试试，不过还是有上限，温度超过水的沸点就不好办了。” 腓特烈一想也是，水一开那就是高压锅了，周围的软胶会被撑成个球，如果换成冷却油，过高的温度会让软胶熔化。 狄塞尔说道：“那就尽量发掘它的潜力吧，老板和我还等着镗床来做管子呢。” 奥美特和他开起了玩笑：“那就要麻烦伱把手伸到出水口告诉我们水是否准备沸腾了，这样我们就能知道极限在哪里。” 狄塞尔给了他一双白眼。 这年头还没有统一的温标，很多人都建立了自己的标准，但是都没有一个得到公认，唯一共同承认的是蒸馏水的冰点。 同时温度计的发展也处于初步阶段，虽然有液体温度计，但是还没有考虑到大气压力的影响，不少还是敞口的，闭口的也没有抽真空。 奥美特说的伸手去测水温也不算是开玩笑，还真有人这么做的。 腓特烈这次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研究火元素是否在冬天更无力的最好方法就是测定同样多的火元素加热同样体积的水后水提高的温度，这就需要精确的温标和温度计。 方案他已经准备好，今天就是来找奥美特，看看他手下的能工巧匠里有没有能干这个的。 “我个新的想法。” 腓特烈的话音刚落，奥美特和狄塞尔就异口同声地问道：“能赚钱吗？” 第64章 校长又要教人赚钱了 第64章校长又要教人赚钱了 如果问魔法师，你学习魔法为的是什么，超过九成的人答案是搞钱，剩下的答案是搞很多的钱去探索魔法的道路，用爱搞魔法的那是家里不缺钱的土豪。 以往魔法师搞钱的手段有限，要么依靠武力成为地主阶级的一份子，要么制造出不明觉厉的东西卖给土豪，要么就是赚同行的钱。 现在在韦森领，大家有了新的选择：可以去赚普通人的钱啊。 现在韦森堡大学里的人们都有一个共识，别看校长的年纪小，但是在用魔法赚钱上是个天才。 曼努艾副校长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死灵魔法，以前钱没赚多少。 他在校长的点化下转行专攻食品长时间保存领域，目前有了点成果，只要解决了为什么脱水密封的浓缩汤里面有的汤时间长了会变味有的不会变这个课题后就等着下金币雨了。 还有巴斯夫那个家伙，不久前还在为筹钱结婚而发愁，靠着校长的点化，现在赚的钱娶几个老婆取决于他的腰子。 现在校长说有新的想法，一帮人马上兴奋起来。 腓特烈发现这帮人的目光绿油油的，像是看向羊羔的饿狼。 “咳咳……”他咳嗽两声，“我问一下，有谁可以把一件东西里的空气驱逐掉，形成真空？” 这时一位大姐姐突然大喊一声：“这个我未婚夫最擅长！校长你等着，我这就找他过来！” 腓特烈眨了眨眼的功夫，这位大姐姐已经跑到铁匠铺的马棚拉着马出来去找人了。 其他人一齐叹气，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山正离自己而去。 “好吧，先说其它的。”腓特烈耸了耸肩，“我说说另外一种温度计。” “热胀冷缩大家都知道了，也知道不同的金属在相同的温度变化下发生的变形是不一样的。” “我们可以把这两种金属薄片紧紧贴在一起，当它们因为温度变化而发生变形的时候，一面变形大一面变形小，那么它就会弯曲。” “我们可以利用这种弯曲变形来探测温度，不用担心像水一样因为沸腾失效，它可以测量很热的东西，只要不烧红了就行。” 他说的是双金属温度计的原理，这个说难也不难，主要是工艺问题，手搓可以少量搓出来，目前也够用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伱，然后纷纷点头。 腓特烈已经做好了准备，对着卡尔波打了个手势，女仆长马上把单肩包里的一张角落写有编号的羊皮纸拿了出来。 他把羊皮纸交给奥美特，好几个人马上挤过去看。 奥美特干脆过去把羊皮纸放在一张桌子上，大家围着桌子研究起来。 这些研究魔像傀儡的学者都是有冶金和加工功底的，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长得像蘑菇的双金属温度计的原理。 温度计的核心是用两种金属片制成的长条螺旋卷形状导热传感器，它在因为温度而变化的时候顶端会旋转，从而带动指针。 众人看了一会，有位学生说道：“校长，如果这个金属螺旋做成扁平的，那就可以做成巴掌那么大，可以放在房间里面测温度，做小点还可以放口袋，你说是不是？” 片刻后没人回话，这时他们才发现腓特烈被他们挤在外面。 大家尴尬地挤了挤，让出个空位。 腓特烈过去后说道：“你觉得可以你就试试咯。” 那个学生马上兴奋地说道：“好，这个我做了！” 温度计还是有不小的市场的，不说大富大贵，起码小康不愁。 然后有人泼冷水了：“你打算用哪种温标？” 那个学生苦恼地捏了捏眉头，显然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遇到。 腓特烈说道：“没事，我们用我们自己的温标。”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然后是一阵喊声。 “来了来了！校长，人来了！！” 刚才那位大姐姐拉着一位靓仔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那位靓仔也是一脸的兴奋，一进到铁匠铺就马上向校长问好和自我介绍。 “杜瓦尔？”腓特烈眉头一挑，“我记得以前盎格兰岛上有位大人物也是这个姓氏。” 杜瓦尔礼貌地回答道：“我只是家族里的旁支，只有个爵士爵位和一座庄园，我不想一辈子种地，十二岁那年外出求学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腓特烈“哦”了一声，说道：“那边卖羊毛挺赚钱的。” 杜瓦尔诚恳地回答：“在校长面前谁敢说自己会赚钱呢。”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问道：“你刚才在哪里，怎么来得这么快？” 杜瓦尔回答：“我在巴斯夫那里，正在研究校长发明的高压锅，我发现原来水的沸点和气压原来是有关系的，今天正在尝试低气压下水是不是可以在更低的温度沸腾。” 腓特烈说道：“当然可以了，不信你去高山山顶，水沸腾了肉都煮不好。” “对了，你可以控制气压？” 杜瓦尔不去想沸点的事，赚钱要紧，马上回答：“是的，我擅长风系魔法，可以制造真空杀敌，也可以制造高压给人带来一些麻烦。”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一下，说道：“你这本事上战场谁能顶得住啊。” 杜瓦尔摇头说道：“我不喜欢杀戮，而且这个方法有很多办法破解，风大点就没用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用这个魔法赚钱吧。” 杜瓦尔马上立正大声回答：“多谢校长栽培！” 腓特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让卡尔波又拿了一张羊皮纸过来，放在桌面上说道：“我们从头开始说温度计的事情。” “要做温度计必须先确认温标，零度定在水的冰点，这点很常用，100度就定在760毫米水银柱气压下水的沸点。” 他说完之后有人问道：“为什么要这么确定？” 杜瓦尔抢先回答道：“水的沸点和气压有关，这是肯定的，一定气压下水的沸点是不变的，用来确定100度很合理。” “760毫米水银柱的气压不大不小，和海边的气压差不多，在上下波动之内，正好取整。” 他的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没有反对意见了。 刚才说要做双金属温度计的学生说道：“那好，就按这个温标来制作温度计，就叫韦森度吧。”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腓特烈是无所谓了，不差这一个。 他又把另外一张羊皮纸放在桌面上，然后说道：“刚才说了双金属温度计，现在说说液体温度计。” “液体温度计和现有的那些温度计原理一样，不过它的内部是真空的，这样可以排除气压带来的误差。” 杜瓦尔说道：“我可以用魔法阵制造一个真空区域，里面的封口操作可以请奥美特教授设计一个专用的魔像傀儡手臂。” 奥美特说道：“这个简单，瓦格娜就能做，你和她商量吧。” 杜瓦尔的未婚妻得意地笑了几声。 腓特烈继续说道：“我们自己的玻璃作坊明年才能开工建设，这个急不来。” “不过你现在可以做一样新玩意赚钱。” 又一张羊皮纸出现在桌面上。 “温度是靠物体传播的，真空可以有效隔绝温度传播。”他指着羊皮纸上的保温杯剖面图说道，“你可以先做这种杯子和水壶，两层金属壳之间是真空的，留个小尾巴在真空环境下加热密封就好。” “盖子你自己想办法吧，差不多就行了。” 杜瓦尔双眼一亮，这玩意好啊，现在大冷天的，如果有这样的杯子装热水肯定可以保温很长时间。 腓特烈最后说道：“我的最终目的是温度计和真空保温的容器，你们都先练练手，顺便赚些钱改善生活，等到技术足够了我有个实验需要你们的产品来做器材。” “如果这个实验达到我的预期目标，你们的名字也可以出现在教科书上。” 第65章 用知识赚钱 第65章用知识赚钱 “校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就是啊，给我也指一条发财的道路吧！” …… 好几个学生看到杜瓦尔他们能赚钱了，马上心里不平衡起来。 腓特烈有些无奈，心里有点服了这帮书呆子。 “大家不用急！”他只能说道，“赚钱的方法总是会有的，还有很多！” “大家不如多走走、多看看、多想想，思考一下生活中和工作中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是可以改进的，可以用更先进的技术替代的，而且这种替代是可以赚到钱的。” “这样的例子很多嘛，往大的说有炼铁炉的鼓风机和农田的水泵，小的有洗衣服的机器和做家务的机器，就看大家能不能发现了。” 说完之后，他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就招呼奥美特和狄塞尔两人溜了。 奥美特在铁匠铺里的办公室像是一座书房，一进门就是羊皮纸和墨水的气味，还有女士的香水味。 “她是我的夫人。”奥美特向腓特烈介绍道，“也是我的助手。” 腓特烈和奥美特夫人相互问候之后，奥美特夫人给大家倒了茶，然后去给他们准备午餐。 狄塞尔坏笑着对奥美特说道：“刚才你的介绍反了，应该先是助手，然后才是夫人。”小說中文網 腓特烈一听就明白了，这种事情在学者中挺常见。 他没有追问八卦，喝了一口茶后问奥美特：“现在有了合适的动力源，机床的改进可以进行了吧？” 奥美特得意地说道：“我们早就已经进行改进了，新的车床、钻床、镗床、磨床和冲床已经造出了两到三台样机，原有机器上的改进我觉得意义不大，只能做过渡。” 接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现在很多人有个问题，他们都想着像巴斯夫那样赚大钱，心思都不在上面。” 榜样的力量太大了，又是发生在身边熟悉的人身上，一时间难免人心浮动。 狄塞尔也略带无奈地说道：“是啊，别说奥美特那些学生以前和巴斯夫是一起学习的，就连我这边的学生也是这个心思，杜瓦尔这家伙一听到校长找就马上来了。” 腓特烈对这种情况也没辙，只能说道：“不妨暗示他们，为什么他们会产生我重点关注的项目不能赚钱的错觉。” “不说别的，就批量生产螺丝和铁钉的机器，还有生产线材和板材的机器，它们做出来就能赚钱，但是也要有做出它们的机器啊。”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依靠自己的招牌稳住部分人了。 奥美特说道：“校长，要不这样，你有什么好的想法都拿出来，我们组织学校里的学生们去研究。” 腓特烈思考了一会，觉得这样也不错。 自己有很多东西只想起了一个大概，例如“公社号”万能简易轧钢机的四十多个零件不可能全部回忆得一清二楚的。 不如细节让他们去研究，以此培养出一批人才来，自己也能有精力进行理论工作。 腓特烈思考一番后说道：“不如大学里搭建一个产学研平台，以此作为知识与实业的纽带。” 奥美特和狄塞尔对视一眼，隐约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还不完全明白。 狄塞尔示意奥美特问问，他和腓特烈接触得最多，可以更好的理解校长的想法。 奥美特问道：“这个平台是如何运作的？” 腓特烈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我们搭建的这个平台面向校内也面向社会，工坊可以把生产中遇到的问题放到这个平台里，并标明解决问题后相应的报酬。”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用钱买知识和用知识赚钱的市场。” 奥美特听后稍微想了一下，说道：“这有点像是通缉令啊，不过通缉犯变成了一个个难题，我们就是赏金猎人。” 狄塞尔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有时候我们都会遇到自己搞不懂需要别人帮助的地方，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能够提供帮助，都是四下打听才知道该找谁帮忙。” 接着他对奥美特说道：“我们明天商量一下，争取在冬灵节前得出个方案。” 奥美特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随后说道：“我们应该对一些技术保密，如果技术泄露了会有很多的麻烦。” 腓特烈刚想说这事，看到他们也考虑到这一点自己就放心了。 他对奥美特说道：“现在先把今天这种魔法肌肉的机器大量生产吧，还有配套的绞盘和犁铧之类的，最好能赶上明年的春耕，赚钱要紧。” 奥美特回道：“这点没问题，我们可以一边生产一边改进冷却系统，冬灵节前可以生产出一两套样机。” 腓特烈马上说道：“那好，如果在冬灵节前可以生产出一套，我拿去送人打广告。” 奥美特马上答应下来。 狄塞尔在一旁幽幽地对他说道：“我的事情伱也别忘了啊，暗钢罐子和光锡最要紧，管子可以晚点弄。” 奥美特回答：“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就安排人给您准备。” 腓特烈想了想，让卡尔波先离开书房并关门，然后说道：“这件事情也挺重要的，这涉及到领地的新武器，我准备过完新年才说这事的。” “这样啊。”奥美特眉头一皱，“校长，你真的要用那种东西当武器？”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腓特烈就在晚餐上提出了魔法气枪的设想，但是当时没人在意这件事情，因为这玩意威力如何谁都说不准，心想也就比弹弓强一些。 狄塞尔扔了个隔绝声音传播的魔法罩子，低声说道：“我们几天前做了个实验，用轴承的钢珠作为弹丸，用一根钢管做导管，目标是一头50米外的猪。 “如果喷气罐的威力再加强，只要能打中，代替弓弩确实不是问题。” “相比于弓弩，它没有下雨和潮湿对弦造成伤害这样的缺点，而且只消耗很少的体力。” 奥美特研究魔像傀儡是要用来战斗的，别看最近做轴承什么的民品做得多，论军事知识韦森堡大学里没人可以比得上，一听马上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只要能打中？意思是很难打中？” 狄塞尔有些泄气地说道：“是啊，弹丸离开导管后飞行线路是随机的，飘忽不定。” 腓特烈捏着下巴想了想，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装备的事情和盘托出，让他们研究去。 按他心中的定位，奥美特更多的负责制造加工，狄塞尔负责产品的理论设计。 今天他们都在，索性把自己设想的装备一股脑的倒出来。 等狄塞尔在那叹着气把自己实验中发现的精准度问题说完，腓特烈问奥美特要了空白的羊皮纸、碳笔和尺子。 他一边努力思考回忆，一边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第66章 武器装备 第66章武器装备 腓特烈上辈子的时候听说过1793年英国马戛尔尼使团访华时送给乾隆的礼物中就包括英国制造的气步枪，好奇之下查了一下气枪的历史，发现奥地利军队在那个时期曾少量装备过气枪。 这种名为“Windbüchse”的气枪长1.2重4.5㎏，口径11.7㎜或13㎜，初速152s，气罐气足的时候有效射程100米多一点，随着射击次数增加气罐气压下降而发生变化。 只是那个时候气罐和附件的可靠性太差，容易损坏，人力打气也麻烦，所以生产得不多，很快就退出了正规军装备刚接。 腓特烈最看中的是这种枪的射速，它有一个与枪管平行的弹仓，能装20枚圆形铅弹，靠扳机上方位置的一个横杆上弹，射击后按一下就能让一枚铅弹上膛，熟练的射手可以在半分钟打光全部子弹，还能卧姿射击。 他在纸上画了一杆魔法气枪的示意图，这把枪属于前膛枪，喷气罐在枪托内部，枪管里面有膛线，使用米尼弹弹头。 这种搭配还是基于目前的加工工艺水平和经济，米尼弹可以解决弹头与枪管内径加工精度低带来的弹头和枪管之间误差大的问题，而且铅便宜，他玩不起铜制弹头，现在铜可是货币。 “子弹旋转可以增加稳定性。”他指着图纸说道，“尾部的木塞在气压作用下将子弹尾部扩张，使得它与枪管紧密接触，一方面随着膛线旋转，另一方面避免漏气增加动力。” 奥美特看明白了，指着子弹尾部部分说道：“这种结构在吹箭上也有用到，它用的是皮革。” “它可以看成是一种用魔法发射金属子弹的特殊吹箭，这样就好理解了。” “嗯，就是这个开启魔法阵的扳机机构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腓特烈自己对扳机了解得也不多，就让奥美特去研究了。 他接着画了供弹系统的示意图，上弹用的横杆是“”形的，中间的圆孔与枪管对齐，只要把它横向推动，让圆孔与枪管侧面的弹仓对齐，弹仓里的弹簧就会把一枚弹头压进去，松手后枪外的弹簧片把横杆压回去，让圆孔中的子弹对准枪管。 “刚才从枪口装弹的是卖给猎人和装备给民兵的。”腓特烈说道，“正规军用的是这种，可以快速装填子弹。” 狄塞尔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位置会漏气吧。” “没事。”奥美特笑着回答，“这里用一点魔法肌肉，启动喷气罐的时候让它变形一点，缝隙就堵上了。” 狄塞尔点了点头，腓特烈则张了张嘴，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啊。 “还有个问题。”狄塞尔又说道，“子弹比枪管小了一点，当枪口向下的时候加上震动，子弹会不会掉出来？”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没考虑过，不过想想似乎有道理啊，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要是跑着跑着子弹掉出来那就笑话大了。 奥美特思索着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把子弹做得大一点点，让它最多被顶在枪管末端，这样的话也用不着多一道工序做那个尾巴了。” 狄塞尔沉吟了片刻后指着图纸上前膛枪枪管末端说道：“我觉得还是改进一下，喷气罐外面加套个壳直接安装在这里，外面加个把手，壳上和周围的结构有卡口，把手往上一旋避开卡口再往后一拉就能露出枪管后边的口，子弹从侧面用弹簧压进来，把手往前一推就可以用罐子把子弹推进枪管里面。” 腓特烈听得额头微微冒冷汗，这不是拉大栓吗？好家伙，一下子从18世纪进步到19世纪了。 谁知奥美特说道：“干脆在喷气罐后面加个弹簧，不用固定它，最多加几条轨道，让它喷气的时候自己也往后边动，恢复位置的时候就自己把子弹推进枪管了。” “如果时间控制得好，子弹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发射出去。” 腓特烈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喵了个咪的，这就进入20世纪了？！ 现在他相信人才到哪都是人才了，奥美特和狄塞尔这两位能在君士坦布尔那种学术氛围浓厚的地方成为学者，无疑是这个世界里智力的第一梯队，在稍微有了启发后自己就能这么一路研究下去。 腓特烈说道：“两位的想法都很有道理，不过路还是一步一步走的好，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 奥美特和狄塞尔这才停了下来。 不过奥美特说道：“这种从管口装子弹的也麻烦了一些，不如做个门叶那样的结构，可以打开了从管尾装子弹。” 面对这样的聪明人，腓特烈还能说什么呢，折叠猎枪都出来了。 “好吧。”他说道，“我们再说说其它的，先说头盔吧。” 说着，腓特烈在羊皮纸上画了一顶钢盔。 这顶钢盔的前方有个帽檐，耳朵及后颈处有一圈向外倾斜的钢板，德味很浓。 奥美特看了点了点头，拿着碳笔在上面添了几笔，同时说道：“这不错，耳朵和后颈都保护了，用钢板冲压后再修边就行，不过需要很大一块魔法肌肉才够压力，这不是问题。” “不过还需要加强一下，从后脑勺到头顶加一道加强筋，前面可以开个口透气。” 腓特烈没说什么，就让他发挥吧。 狄塞尔的眼睛一转，问道：“校长，你的骑兵也会配备骑枪吧？” 腓特烈点头回道：“当然了。” 狄塞尔微笑着问道：“我这里有一款专门对付铠甲骑士的骑枪，你要不要啊？” “哦？”腓特烈有点惊讶，“是什么样子的？” 要对付铁罐头可不简单，普通骑兵只能靠人数堆到对方停下来了才能从视线死角堆过去把人拉下马，然后再慢慢收拾。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狄塞尔在羊皮纸上画了一幅图，得意地介绍道：“这种长矛长3.5米，最大的特点是枪头周围的这一圈铁罐子，它可以向前方爆炸。” 腓特烈眨了眨眼，是不是还要戴副防毒面具？ “试着做几件出来吧。”他说道。 “铠甲呢？”奥美特问道，“至少要件胸甲吧，要板甲还是鳞甲？” 腓特烈回答道：“用鳞甲吧，省钱，容易修。” “对了，还要一种工兵铲……” 第67章 火药你不搞人家会搞 第67章火药你不搞人家会搞 腓特烈没在工兵铲上搞太多的功能，只是一把普通的小铲子，全长70㎝，杆子是实木的，尾部有个“T”形把手，铲面宽约20㎝，长约30厘米，顶部有点尖，一侧有锯齿和一个开瓶器模样的钩，再加两个小孔穿绳子，同时侧面开刃而已。 他没有搞什么变成锄头之类的功能，又不是要耕地，用不着增加成本。 奥美特表示这玩意简单，也就新做个模具的事情。 “校长，”狄塞尔突然问道，“你要不要试试用火粉来做武器？” 腓特烈眨了眨眼，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狄塞尔回答道：“那是东方的炼金师发明的一种炼金药，据说它由67种配方经过81道工序制成，不同的配方可以产生不同颜色的火焰。” “你和异教徒商人认识，可以让他们帮忙买回来，用来纵火挺不错的，还可以避开魔力检查。” 奥美特笑着说道：“这种火粉如果放在罐子里点燃会爆炸，两年前朱利叶斯用这个和狄塞尔比试。不过还是狄塞尔厉害，因为火粉要去东方买，很贵，他只要面包和葡萄酒管够就行。” 腓特烈靠在椅子靠背上，捏了捏眉头，没想到火药会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了。 不懂东边的真实情况怎么样，不过卖过来的听起来是有很多杂质，或许是为了产生不同颜色的火焰，说不定是用来做烟花的。 他不想搞火药，主要是这个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担心被人学去，所以在点开三酸两碱然后学习晋察冀边区根据地做出某种治疗心绞痛的药物之前，打算一直用魔法来搞爆炸。 别的不说，有心人查一下原材料采购就可以弄清楚黑火药的大致配方了。 还有一点，正如狄塞尔说的，这玩意可以避开魔力检测，要是以后自己的敌人搞个路边炸弹怎么办？ 问题是这个玩意已经出现了，那就只能自己也跟着上了，见识过这两位聪明人后，腓特烈觉得其他人找出火药的正确配方只是时间问题。 “原来已经有人会做火药了啊。”腓特烈叹了一口气。 奥美特和狄塞尔两人相视一眼，心里的想法都一样。 “校长，”奥美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做这个？” 腓特烈点了点头。 狄塞尔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现在校长说自己会生孩子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道：“大学的年薪单子我记得明天才给我签字……” 狄塞尔秒怂。 腓特烈回忆了一下《民兵爆破地雷教材（试行）》里的内容，随后说道：“那位云游学者说，其实制造火药很简单，它的三种材料都很容易买到，一种是做玻璃的原料，一种用来熏虫子，还有一种就是木炭。” “其实粉末状的火药爆炸的威力还不算大，把它制作成颗粒后威力大很多。” 狄塞尔思索着问道：“那现在可以做出来吗？” “我记得朱利叶斯去了威尼斯，要是把一份这种火药拿去给他看，他肯定饭都不吃就跑过来。” 奥美特笑着问他：“我记得伱还欠他的钱？” 狄塞尔无所谓地回答：“我把校长介绍给他，那点钱还不够介绍费的。” 腓特烈疑惑地问他们：“朱利叶斯是什么什么人？” 狄塞尔回答道：“朱利叶斯是一位炼金师，来自拿骚公国，和我们一样到君士坦布尔求学并留在那里。” “他做实验挺花钱的，当初在半路下的船，去威尼斯找冤大头……呃……投资者了。” 拿骚公国位于韦森的西北方，在莱茵联盟的王都科伦城东边不是很远的地方。 腓特烈想了一下，最后下了决定：“嗯，那我就试试，看看能不能在冬天的时候把火药做好，天暖了再派人带去找他。” “奥美特，我需要你帮我改造点工具。” 做火药的工具必须是木头的，即便是石头也得和木头一起搭配，不然一个火花出现大家都完蛋。 “没问题。”奥美特回答道，“我们先吃午饭吧，吃完了再说。” 时间已到中午，三人说了这么多话，肚子有点饿了。 大家啃着馒头夹酸菜煮香肠对付完了午餐，下午各自干各自的活去。 隔了一天，奥美特就派人过来通知说原材料和工具都准备好了。 腓特烈坐着马车来到铁匠铺，看到不但奥美特和狄塞尔在，曼努艾带着大学的年薪发放单和一个没见过的面容消瘦的中年人也在这里等着他。 狄塞尔指着那个穿着破旧衣服和新鞋子的中年人说道：“校长，他就是朱利叶斯。”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啥情况？ 前天刚说到朱利叶斯，还准备说去威尼斯找他，怎么这会就出现了？难道他姓曹？ 小说要这么写肯定会扑街啊！ 朱利叶斯看到腓特烈后马上过来问候：“久闻校长大名，如同雷霆在耳边响起，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武不凡……” 腓特烈一脸疑惑地看着狄塞尔他们，用目光询问这个滔滔不绝的家伙是什么回事。 狄塞尔打断了朱利叶斯的马屁，说道：“你自己说吧。” 朱利叶斯马上站直了身子，得意地说道：“君士坦布尔的内乱背后有威尼斯总督的影子，我炸了他的家，原本想跑回家的，半路上听说大家在这里就来探望，没想到听说了一位天才的传奇故事……”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看着这家伙又滔滔不绝起来。 不过事情很清楚了，威尼斯总督的家炸了就炸了无所谓，这人恐怕是大冷天的一路跑过来的，两地之间大都是山路，看起来没少吃苦。 有一点让腓特烈有点在意，他称自己为校长，就问道：“你愿意在韦森堡大学任职？” 朱利叶斯马上回答：“愿意，肯定愿意了，能在校长手下学习我怎么不愿意呢？” 腓特烈觉得其中有古怪，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还是狄塞尔为他解惑：“刚才朱利叶斯用那三种材料混合之后试着点燃，看起来效果很好。” 腓特烈明白了，但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说道：“我有一些工作需要炼金师主持，但是这需要信得过的人。” 朱利叶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可以向男爵阁下效忠，稍后我会写信回家，让我的儿子尤阿希姆前来侍奉大人！” 腓特烈眉头微微一皱，问道：“理由？” 朱利叶斯诚恳地回答：“知识。” 腓特烈明白了，他是因为那位“云游学者”的知识而来的，这点没问题，只是有点拿不准，又看向了其他三人。 曼努艾一脸严肃地说道：“朱利叶斯是一位可以为知识献出心脏的学者。” 第68章 火药武器 第68章火药武器 /*上一章制作火药的被屏蔽了*/ 第二天下午，腓特烈请奥美特、狄塞尔和朱利叶斯三人来到庄园，一同商量黑火药该怎么用。 朱利叶斯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昨晚没睡好，看到壁炉里火焰下的木炭时眼睛有点发光，甚至连热茶的小炉子里面的木炭也不放过。 腓特烈也是眼中带一点血丝，看他这样马上把一张条子递过去，凭着条子可以找曼努艾要经费，免得他进入勇者模式在自己家里四处收集木炭。 各项产业年底盘点后属于他的红利运到了小金库，大部分还没捂热就去了韦森堡大学。 “校长真是慷慨大方……” 朱利叶斯看到单子上的金额后好话说尽。 然后腓特烈递给他两本羊皮纸册子，一看上面的线就知道是新装订的。 第一本册子里面是昨天晚上连夜写出来的某心绞痛药物的原材料制作方法，晋察冀边区根据地同款。 朱利叶斯身为炼金师对里面提到的材料并不陌生，都在实验室里做过，产量都很低，除了肥皂和甘油都没有这样大规模生产过。 第二本册子则是礼花弹的制作方法，同时提到了不同的金属会让火焰呈现不同的颜色，没有纸壳就用史莱姆胶代替，还防水。 腓特烈对朱利叶斯说道：“你看看这些方法是否可行，可以的话明年春天就把这些产业搞起来，不过要注意安全。” 朱利叶斯草草翻了一下册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校长，里面的‘韦氏度’是用什么方法来划分温度的？” 腓特烈眨了眨眼，指着奥美特回答道：“你有空了去问他吧，他的学生正在做新的温度计。” 朱利叶斯把两本册子揣进怀里，又问道：“校长，我可不可以找回我的一些学生来帮忙？” 腓特烈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啊。” 朱利叶斯看起来是松了一口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韦森堡大学里面同样如此，师生关系组成了不同的团体，大团体中又有小团体。 腓特烈对此无所谓了，他们认自己是校长就行。 接下来说回正事，他把一张羊皮纸放在桌面上，说道：“这是我想出的用黑火药做成的一种武器。” 狄塞尔一看就说道：“这和枪很像，就是管子粗了，又短了不少，是发射装了火药的大弹丸吧。” 腓特烈点了点头。 他昨晚思考一番后决定还是放弃用黑火药做发射药的枪支，很简单，射速是硬伤。 前膛枪一分钟一两发的射速是无法忍受的，这年头战场上的敌人可是有魔法盾的，这样的火力密度在那堪比布朗运动的准头加成下无法在短时间内让敌人的魔法盾过载失效，下一刻就被贴脸输出了。 后膛枪看起来不错，但是子弹壳不是现阶段能接受的，加工成本太高。 综合来看，在枪支方面目前还是要走魔法气枪的路。 所以腓特烈决定黑火药还是作为廉价爆炸物来用，这次先拿出的是一款50㎜口径的榴弹发射器，结构和前膛枪一样，榴弹用硬的史莱姆胶做壳，中间是黑火药，周围是一圈轴承钢珠，以此杀伤敌人。 朱利叶斯研究着榴弹，片刻后说道：“才这么点火药，恐怕威力不够。” 腓特烈回道：“火药的威力其实不算大，距离远一些就没多少冲击波了，让它推动钢珠可以造成更大的伤害。” “它在战场上的作用是打击密集的敌人，破坏敌人阵型，扰乱敌人的进攻解咒。” 奥美特对战斗有了解，点头赞同：“骑兵发起冲锋的距离在五十到一百米，如果它可以打到这么远的距离，哪怕是只对马匹造成伤害，就能阻止一次决定性的冲锋。” 狄塞尔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对他说：“这样你的傀儡马就能卖出去了。” “我觉得这种弹丸可以多准备一些种类，例如纵火、冰冻、泥沼之类的。” 奥美特听后惊道：“好家伙，伱是要每人一门小魔晶炮啊！” “你干脆把喷气罐做大些，让弹丸能打到两公里的地方，魔晶炮都乖乖挨打。” 狄塞尔微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已经在做设计了，不过你的材料也要加把劲啊。” “我设计了一款75㎜的喷气炮，管子为了能顶得住气压就需要做得很厚，和架子加起来快一吨了。” 奥美特有些为难地说道：“如果用元素钢成本还是太高，要想生产出更好的普通钢材，恐怕要找那个人了。” 狄塞尔点头道：“说的也是。” 腓特烈刚想问他们说的是哪路大神，朱利叶斯也附和道：“确实，他一直在研究普通钢材，不知道他们还活着吗。”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请问……”腓特烈问道，“你们说的是谁？” 朱利叶斯回答道：“我们的一位熟人，人称‘不锈钢之炼金术师’蒙纳尔茨，前两年和‘尿之炼金术师’弗里茨去东方游历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算什么绰号。 眼看着话题转向其它方向了，他拿出另外一张羊皮纸把话题掰回来。 “这是什么？”朱利叶斯问道，“教堂的屋顶？” 腓特烈撇了撇嘴说道：“一种以火药为动力的火箭，攻城用的。” 他知道的军用黑火药火箭只有大号串天猴那样的康格里夫火箭和后续改进的哈尔火箭，前者的准头依旧靠信仰，后者通过尾部的叶片让弹体旋转所以要好一些，可以少祈祷两句。 但是他想试试气象局用的锦义40—2型双腔土火箭能不能放大后用在战场上，这款气象火箭看起来有点像V2火箭，高82.5㎝，直径5㎝，飞行垂直高度超过3㎞，有效载荷100克。 腓特烈寻思，把它放大后只要射程超过1公里就不输，哈尔火箭可是达到这样的水平。 三位学者研究了半天，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腓特烈没办法，只能等自己有空了再和他们一起研究了。 接下来他拿出了最后一样武器：没良心炮。 “这个不错。”朱利叶斯点头说道，“投石机也可以用。” 腓特烈说道：“这个的射程很近，只有200米这样，没有准头，一般是防守用的。” 奥美特点头说道：“不错了，可以用来摧毁攻城器械，围营的时候也可以用。” “就是一个问题，这么大的薄铁皮不好做。” 腓特烈一愣，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上辈子那边，一穷二白的时候还找人走私了几千吨铁皮。 “那这个先算了。”他说道，“明年再研究一下轧钢机吧，我记得有手摇的轧铅片的机器了，用那个改一下。” 奥美特点了点头。 三样武器讲完，大家聊了一会，一起吃了晚饭就散了。 不久之后就是冬灵节了，有什么事情过了新年再说。 晚饭后不久，管家阿福向腓特烈汇报冬灵节礼物的准备情况。 腓特烈听后表示满意，然后问道：“阿福，你的儿子现在在做什么？” 阿福表情平静地回答道：“布鲁斯现在单日跑到布莱恩特那里，双日到本茨的马车工坊，没个定性。”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准备建一座专门生产武器的工坊，需要信得过的人管理，问问他有没有兴趣。” 阿福马上鞠躬回答道：“多谢老爷信任，他肯定会有兴趣的。” 腓特烈说道：“好吧，让他过完年了来找我吧。” 第69章 冬灵节 第69章冬灵节 每年的冬灵节是孩子们最高兴的一天。 被窝中的腓特烈被塔罗用辫子末梢撩了一下鼻子，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打着哈欠起床。 “哇！新裙子好漂亮啊！” 腓特烈一起床就夸奖女仆小姐姐的新衣服。 每年冬灵节哪怕只有袜子也要穿件新的衣物，腓特烈这里也允许仆人们衣服不穿制服。 塔罗是税务官的女儿家里本来就有钱，在腓特烈这里当女仆工资也不低，新年自然是穿上新的冬裙。 她得意地说道：“这花边可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呢，是南边的最新款式。” 腓特烈称赞着她裙子领口上的蕾丝花边，起床去穿衣服。 这年头的花边可是纯手工制作，漂亮的甚至比衣服还贵。 腓特烈走到穿衣镜前，塔罗帮他把在暖炉上面烘暖的新西装穿上。 正穿着衣服，凯蒂穿着一身火红的新裙子走了进来，一手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一手拿着一把匕首。 “来……”凯蒂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让我看看长高了没有。” 腓特烈就直直的站在那里，凯蒂把木棍立在后面，确定好高度后用匕首在上面划下一道标记。 “高了不少。”凯蒂满意地点了点头。 腓特烈微笑着说：“那是肯定的。” 凯蒂捏了捏他的脸蛋，皱着鼻子说道：“要是晚上都早点睡会更高一点。”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 凯蒂把记录了腓特烈每年冬灵节身高的木棍交给塔罗去放好，这以后用得到。 两人来到餐厅，腓特烈坐下后看到普赛克也在，惊喜地说道：“您回来了。” 前阵子普赛克出了趟远门，不知道去哪。 普赛克打着哈欠回他：“嗯，回来了，外面冷死了。” 女仆端上了今天的早餐，没见过的全新食物，一个不小的油炸面包圈，上面抹了蜂蜜。 餐桌上一出现没见过的食物看向凯蒂就对了。 果然，凯蒂略为得意地说道：“快吃吧，这是太阳面包圈，凉了就不好吃了。” 腓特烈思索着既然是太阳为什么不做成一整个圆，拿起刀叉切了一截，发现里面是有馅的。 放进嘴里，发现那馅是烤香的核桃、榛子和杏仁碾碎后和面粉一起做成的，不是很甜的麦芽糖没有遮掩这些坚果原有的味道，反倒是点缀着它们的香味。 “好吃。”腓特烈马上又切了一块吃起来。 凯蒂的笑容更加得意起来。 吃完了早餐，腓特烈来到了客厅里。 壁炉已经燃起，房间里暖洋洋的。 桌子上放满了一个个用彩布包裹再用彩带系了个蝴蝶结的小礼盒，大小都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像一座小山。 从阿福到守门人，大家排着队来到客厅领取韦森老爷赠送的礼物。 里面装着什么腓特烈自己都不记得了，有口红，有金币，还有伸缩痒痒挠什么的，领到什么随缘。 这一天除了领导给下属礼物，长辈会给晚辈礼物，朋友之间也会互赠礼物。 腓特烈发完礼物，接下来就是打开自己礼物的时候了。 有些礼物昨天就送到了，他最先打开的是玛利亚送来的礼物。 那是一个木头小人，旁边有个足球，因为画功问题脸看不出来是谁，不过从衣服来看应该是腓特烈。 接着是索菲亚的礼物，是一条紫色的羊毛围巾。 这里的紫色染料同样珍贵，腓特烈戴上出席贵族间的户外活动绝对是全场最靓的仔。 菲利普则送了一支蘸水笔，笔头是黄金的，木头做的笔杆上镶嵌着黄金花纹。 美因茨大公送来了一张实而不华的战弓，不过腓特烈得成年后才能用。 维克托大主教送的则是一本《圣典》，染白的羊皮纸上用暗金色的墨水抄写的经文，周围银白色的花边低调华丽，最重要的是扉页上的签名，是当今教皇的名字。 韦森堡大学的学者们送给腓特烈一箱书，是曼努艾安排人精心挑选的。 最后是威廉国王的礼物，这天给封臣和手下送礼物是传统，腓特烈收到的这件礼物是一根黄金牙签。 等他拆完继续，其他人也回房间把礼物带过来了。 理查德纳尔把一本书送给他，郑重地说道：“这是一本流传很久的剑谱，年纪比普赛克还大，据说是一位剑士从某个秘境带回来的。” “这么多年来没人能学会里面的招式，我把他送给你，就看你能不能领悟了。” 腓特烈双手接过马上鞠躬感谢道：“多谢师父。” 理查德纳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努力吧。” 接着是凯蒂，送给腓特烈一本同样古老的诗集。 “这本诗集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她说道，“是古老的帝国各地收录的诗歌。” 腓特烈接过后乖巧地说道：“谢谢姐姐。” 普赛克提着一个长长的包过来，先从里面拿出一把剑递给腓特烈。 腓特烈双手接过后把剑从木头做的剑鞘中抽了出来，这把剑银光闪闪，但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护手上方的剑身上镶嵌着一个拇指大的金色女神像。 这位女神身穿长袍，头顶桂冠，双手高举，背后是一双翅膀。 客厅里马上出现粗重的喘气声，腓特烈看过去，发现理查德纳尔双眼瞪得老大，胡子一抖一抖的，双手下意识地伸了过来。 “让我摸一下！”剑圣大人兴奋地说道，“摸一下就行！！” 腓特烈马上明白这是一把宝剑，就将他双手递给师父。 理查德纳尔小心翼翼地伸过手要接过长剑，身子却突然一僵，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手”然后消失了，留下一阵风让普赛克和凯蒂的裙摆微微飘动。 腓特烈眨了眨眼的功夫，理查德纳尔回来了，十分郑重地接过长剑，仔细欣赏起来。 “秘银剑身，黄金胜利女神……”理查德纳尔激动得身子有点颤抖，“果然是圣纳西门托大师的雷米特之剑，想不到我这辈子能摸到真品……”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怔，抬起头问普赛克：“这把剑不是在很多年前失窃了吗，您是在哪找到的？” 普赛克耸了耸肩说道：“他的后人不争气卖掉了，为了面子说是被偷了，转了几手就到我这里了。”尐説φ呅蛧 理查德纳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圣纳西门托大师是至今为止最伟大的剑圣，他的后人也是人才辈出，只是现在……唉……光环也是障碍啊。” 说完，他把剑还给了腓特烈。 腓特烈向普赛克鞠躬说道：“十分感谢您送我的这份珍贵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普赛克回道：“一把剑而已，在我这里放着也是碍地方，就送你了。” “不过伱别飘，就算你拿着，我们这里随便一个人拿根桌子腿都能敲你。”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送给理查德纳尔。 腓特烈看到那件礼物后嘴角直抽抽。 “给。”普赛克说道，“螺纹钢鱼竿，接起来有12米长，可以去钓海豚了。” 理查德纳尔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较忙感谢。 最后普赛克拿出了一双带着腰带剑套的短剑送给凯蒂。 凯蒂马上把剑套系在腰间，双手拔出腰后的短剑后抖了几个剑花，犹如黑色的蔷薇在空中绽放。 这两把剑的剑身是黑色的，腓特烈看不出门道，但是看到凯蒂过去抱着普赛克就知道是好东西。 然后腓特烈被凯蒂拉到外面试剑。 这一天的午餐比往日晚一些，下午茶时间才开始。 “鱼好吃吧！”理查德纳尔得意洋洋地说道，“我钓的！” 腓特烈保持微笑，这种黄肚皮鱼在韦森领有上百年的养殖历史，每年冬灵节供不应求。 今天人们会把黄肚皮鱼和其它大大小小的鱼裹上面包屑然后炸熟，很多人都是买成品，再按各家喜好淋上酱汁。 午餐之后，腓特烈坐着马车回到了山顶上的城堡，准备今晚上的火炬游行。 天色将暗，很多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带上了今晚所用的物品，在城堡的上山的道路两旁与家门前等待着。 太阳落入地平线下，天幕边缘只省一抹余光，最长的黑夜即将来临。 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天空彻底暗下，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北风呼啸而过。 城堡的大门“轰隆隆”地打开，腓特烈·冯·韦森男爵右手举着一个火炬，左手摇着一个镶嵌钻石的铃铛，缓缓走出。 那光芒是如此的弱小，远远看去似有似无，在冬夜的风中摇曳着，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 老骑士弗朗茨在韦森男爵所持的火炬上点燃了自己的火把，跟随在他的身后向前走去。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一道火龙从山顶城堡出发，向韦森堡城缓慢而坚定地走来。 黑暗空闲的城市里，铃声告诉众人光的到来，人们手持火把纷纷从火龙身上引来火焰，点燃一根树枝交给家人燃起家中的长明灯，随后转身加入队伍成为火龙的一部分。 在这最长的夜里，无数原本暗淡的火光汇聚在一起，驱逐那无尽的黑暗。 第70章 年底得钱就该结款了 第70章年底得钱就该结款了 冬灵节过后直到新年到来的这段日子是忙碌了一年的人们休息的日子，就连山贼和小偷也会放假，只有酒馆还会工作。 如果说街头巷尾扎堆闲聊是中老年妇女们的情报交流中心，那么酒馆就是男人们的情报站。 晚饭时间过后不久，布莱恩特推开酒馆的门口，灌进来的冷风让门边的酒客们缩了缩脖子。 待他脱下大衣和帽子抖干净雪花挂墙边的衣帽钩上，酒馆老板的女儿已经把他常点的酒和下酒菜放在他往日的座位上。 开在居民区里的酒馆是周围一圈地方男人们的社交场所，有着自己的潜在规则，例如哪些位置是熟客专用的，哪些是偶尔来的客人的位置等等。 布莱恩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刚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旁桌的一位山羊胡子就问他：“明天对吊车队的比赛有把握吗？” “肯定有。”布莱恩特放下酒杯自信地说道，“别看那些在码头干活的跑得快，真要踢起来还是我们厉害！” 现在天冷了，大家时间多了，出来踢球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只是韦森堡城，其它地方也建起了足球场，不少村子和农庄也组建了自己的球队。 相比于以往闲着没事干的冬天，今年大家有了更多的消遣。 山羊胡子一副“我有大新闻”的得意样，低声对布莱恩特说道：“听说了吗，老弗朗茨明年要退了。” 布莱恩特微微点了一下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山羊胡子捋了捋胡子，略为得意地问他：“你知道老弗朗茨以后要做什么吗？” 布莱恩特真不知道这事，从自己的碟子里抓了一点下酒的烤蚕豆放他的碟子里。 山羊胡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啊，他以后就管管踢球之类的事情了，比如规则该怎么定啊，组织大家比赛这些，还有培养裁判。” “哦？”布莱恩特好奇起来，“怎么个组织比赛法？” 山羊胡子吃着烤蚕豆说道：“我听说是队伍报名，在礼拜日那天安排比赛，最后还要有冠军，冠军有奖金什么的，明年才有最后的结果。” 一说到有奖金布莱恩特就来劲了，但是山羊胡子也没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两人聊了一会今天下午马车夫组成的车轮队和鱼钩队的比赛，这时有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来到酒馆，和布莱恩特坐在一桌。 年轻人坐下后要了一杯苹果酒，然后拿出两个袋子倒出里面的东西，一个袋子里是一块块手指大小的薄木片，另一个结实的大袋子里倒出的是几枚银闪闪的克罗伊茨银币和大大小小一堆铜板。 布莱恩特好奇地问年轻人：“波波，你哪来这么多钱？” 波波抬头回答道：“这些都是我的工钱。” 布莱恩特惊讶地说：“你居然可以存下这么多钱啊。” 山羊胡子笑着对布莱恩特说：“他今年才出师，他的母亲怕他乱花钱，就让他的师父到年底了才把全部工钱给他。” 布莱恩特明白了，笑着打趣起来：“好家伙，年纪轻轻就领年薪了，我还只是领月薪。” 波波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几个单词。 年薪那是大人物们才能领的，打工人中只有职员和布莱恩特这样的优秀工匠才有资格每个月领一次月薪，普通的打工仔都是工资日结。 波波把自己的薪水在桌面上摆好，然后把木片排开。 布莱恩特问他：“工钱没给少吧。” 波波在那计算起来：“1个月30天，除去每月的礼拜日就是27天，一年12个月再减去现在放假10天那就是有314天。我一天34个铜板，那就是有……” 他在那里“有”了半天，显然这已经超出脑袋的计算能力。 “10676个铜板。”最后还是不远吧台那里的酒馆老板帮他算出来了。 “谢谢……”波波马上感谢老板，然后数了一遍钱，5枚克罗伊茨银币和10176铜板面值的大小铜板。 布莱恩特喝了一口啤酒，吃着烤蚕豆说道：“一年是5弗罗林6克罗伊茨76铜板，石匠的工钱没多少嘛，我和伱一样刚出师的时候一年是7弗罗林17克罗伊茨。” “我们打铁坊明年开工，普通师傅一个月1枚金币，学徒有10克罗伊茨。” 波波挠了挠头，有点向往，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怕火呢。 他开始把这些钱分成很多分。 50铜板的人头税、10克罗伊茨的收入税和1克罗伊茨的工会费放在一边，这些是明年过年后交上去的。 布莱恩特和山羊胡子聊着明天的足球比赛，瞥了一眼看到那三堆钱后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提醒道：“记得把门税留出来，你也该帮家里缴税了。” 波波一怔，这才想起房子要按房门的数量缴税，马上又拿出1克罗伊茨放过去。 这时山羊胡子说道：“我听说小老爷明年要减税。” 布莱恩特点头说道：“我也听说了，先是村子里的，说是作物收成先减去两成半作为种粮和口粮，剩下的才开始算租子。” “我们城里面也降，听说人头税要取消，收入税也要降一点。” “对了，小老爷明年征兵，说征上的可以免税。” 山羊胡子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减这么多税，够用嘛，要是小老爷见明年税少了后年又加更多的税怎么办。” “这你就不懂了。”布莱恩特笑了起来，“为这事小老爷还来找过我问话的。” “按小老爷的意思，大家的税少了就有多余的钱来我这里买农具，去你那里买衣服，那我们的生意不就好做了。” “我们的生意好做，不也就是我们雇的人有活干，他们的钱不也就也多了。” “不只是我们，大家往日里多买点东西，鞋子、帽子、餐具什么的，大家不都赚到钱了。” 山羊胡子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说道：“好像确实会是这样，有点道理啊。” 这时波波过来找山羊胡子，把3块木片和钱币放在桌子上，用比较大的声音说道：“老板，我今年在你这里赊了一套铁匠衣裤5克罗伊茨，一件套头衫70铜板，一件羊毛衣3克罗伊茨，一共8克罗伊茨70铜板，你看对不对。”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也都是街坊，大家看着波波长大的，所以会同意在这一年中给他赊账。 山羊胡子看了一下木片上的账，又数了一下钱，同样用比较大的声音把赊的衣物和金额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货款两清。” 酒馆里的酒客们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算是一个见证，免得有人赖账。 酒馆老板拿了一瓶墨水、一支羽毛笔和一张羊皮纸过来，让山羊胡子在木片背后写上钱已收到，自己签了字，老板作为见证人也签了字。 最后老板在自己的羊皮纸上加上何年何月何日某某和某某在自己店里结清货款，周围坐着谁和谁，再让所有当事人签了字。 如果以后波波和山羊胡子为今天的事情打官司，这就是关键的物证。 酒馆老板做保不收钱，收获的是社会上的威望，说的话其他人必须认真对待。 接着波波开始在酒店里和其他人结账，一双皮面史莱姆胶底的球鞋6克罗伊茨，10条咸鱼5克罗伊茨，36公斤便宜奶酪3克罗伊茨，3只瘦鸡加上一年里买的鸡蛋2克罗伊茨40铜板，还有一年的酒钱3克罗伊茨，多出来的一点零钱存着。 到了最后，波波剩下3弗罗林7克罗伊茨16铜板。 布莱恩特喝了一口酒，笑着对波波说道：“这都够建一栋一个隔间的两层小木屋了，婚礼宴席也够了，就差个新娘子了。” 他的话有点大声，眼睛还瞄向酒馆老板的女儿。 波波没理会他乱点鸳鸯谱的行为，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想去韦森堡大学，我听说有学者在城里开夜校，1年才10克罗伊茨。” “但是听说大学的学费1年要5弗罗林，课本更贵，得存多点钱才行。” 布莱恩特想了一下，对他说道：“我知道一条路子，但只是小道消息，准不准我不知道。” “小老爷好像有这么个意思，去参军的年轻人5年后就回来了。” “普通士兵的薪酬和你现在的收入差不多，但是吃饭穿衣服不用钱，听说也有夜校也是不用钱，家里免税，省着用可以存下不少钱。” “最重要的，当过兵回来的人去韦森堡大学学费可以减去不少，如果立了功甚至可以免学费。” 波波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五年后自己也就二十二三岁，如果那时候到了韦森堡大学学几年法律，毕业了就可以到法院或者行政院当个职员，也可以当个律师，听说一位精良律师一年的收入可以超过一百弗罗林呢。 他收好了桌上的钱，坐在那里静静地喝着苹果酒，思考着是不是要去当兵。 现在有个问题，就是大家都知道过两年肯定会打仗，如果死了怎么办。 “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他问布莱恩特，“如果我当兵的时候死了怎么办？” 布莱恩特答应下来，说道：“下一场足球比赛还是小老爷指挥，比赛完了我帮你问问。” 足球比赛结束后，布莱恩特和波波又在酒馆里见面了。 布莱恩特说道：“昨天的事情我帮你问了，死亡抚恤金是在军队里年薪的二十倍，每年再按这个标准给家人生活补贴二十年，如果家里有血亲兄弟姐妹的，可以把那些福利给你指定的人。” 波波喝着酒思考起来，心想如果自己死了能让弟弟去韦森堡大学看起来也不错。 第71章 春天来了 第71章春天来了 1025年的春天来了。 一不留神，原本白茫茫的大地变成了嫩绿色。 这变化来得是这么的突然，大街上有的人已经穿上了春装，还有人穿着冬装在那不停抹汗。 凯蒂吃早餐的时候还穿着厚厚的冬装，出门没一会就回来了，换上一身让理查德纳尔吹胡子瞪眼的修身春季过膝裙。 马车上，理查德纳尔气愤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无法无天了！今天敢把小腿露出来，明天那裙摆还不连膝盖都遮不住？！到了后天，干脆连屁股都不遮了！！” 腓特烈很想说一句“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但是自己打不过剑圣，只能小鸡吃米一般点头附和。 其实今天凯蒂的打扮也没什么，裙子过膝到小腿中间位置，搭配着长筒靴，里面还有黑色的吊带袜，看起来活泼开朗一点都不像奔三的姑娘，哪里暴露了。 这么穿主要是造纸工坊那边还是一片工地，加上最近春天融雪地上依旧泥泞，如果穿传统的直达脚踝的长裙肯定沾上一圈泥。 腓特烈决定转移话题，问道：“姐姐和克勒之间有进展吗？” 他此前问过凯蒂，结果鼻子被捏红了。 理查德纳尔回答道：“还好，这么久了凯蒂没说讨厌他，他也没有明示暗示拒绝，说明有了个好的开端。” 腓特烈听后就放心了。 这年头因为政治和经济目的包办的婚姻不说，找情人爽歪歪才是进展神速，涉及到谈婚论嫁的都是十分的含蓄，冷水泡茶慢慢浓。尛說Φ紋網 理查德纳尔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厚厚的云正从南边飘来，得意地说道：“现在春天雨水多，我偷偷把她马车上的雨伞借走了。” 腓特烈无语了。 马车很快来到了韦森堡城北面群山中的布罗姆巴赫湖边，在韦森堡大学旁的码头坐船来到湖对岸的一大片农田上。 这片湖边的农田宽约1公里，长3公里，主要种植牧草供韦森领军队的马匹食用。 草地里的紫云英已经开始开花，绿油油的地上散布着点点紫色的星星，数不清的蜜蜂在花间不停穿梭。 今天田里聚集了不少人，还摆着好几张桌子，上面和旁边放着不少新鲜玩意。 腓特烈和奥美特、狄塞尔、朱利叶斯朱利叶斯三人打了招呼，又转身问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布鲁斯，这些枪的做法你明白了吧？” 布鲁斯是韦森家族管家的儿子，人从小就聪明，腓特烈的父亲原本想让他作为“伴读书童”陪腓特烈长大，以后成为腓特烈的帮手。 不过这家伙在腓特烈三岁那年就带着少爷穿上自己发明的“防蜂服”去掏马蜂窝，后来被阿福打得半个月只能趴着睡，最后被打发到工坊去干活。 今年过完新年结束假期，奥美特、狄塞尔和朱利叶斯就组织精干人手开始了各种武器的试制工作，目前有了初步成果。 布鲁斯一开始是不想去管武器工坊的，觉得没意思，只是在挨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和去干活直接不得不选择后者。 但是，腓特烈带着他去找奥美特等人，当他发现这是全新版本的武器作坊后，这家伙马上答应下这份工作。 “老爷请放心！”布鲁斯得意的回话，“这几种武器的生产过程我已经明白了！！” 腓特烈认真地说道：“如果你干不好，我就让伱穿上防蜂服，再把马蜂窝塞进去。” 布鲁斯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另一边，奥美特向理查德纳尔讲解桌子上几款魔法气枪的原理。 “不就是吹箭嘛。”理查德纳尔按自己的理解找到了类似的东西，“能把弹丸吹多远？” 奥美特拿起一杆气枪回答道：“这是准备给军队装备的自动上弹气枪，口径10毫米，发射的弹丸可以在200米的地方准确地在猪腿上打出半个拳头大的洞，如果是对付军阵不考虑准头，可以在1公里的地方伤到没有防护的人。” 理查德纳尔正把玩着一枚子弹，这枚子弹是尖头的，尾部略有收缩，外层是一层用模具压出来的铜皮，内部灌满了铅，听到数据后愣了一下。 “真的有这么远？”他对战场自然不陌生，“那以后军队都用这个好了。” 腓特烈过来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以后恐怕不是对上您这样的大师，我们的军队不会怕谁。” 理查德纳尔摇头说道：“别这么乐观，战场上讲究伤害、防御和速度，你在伤害上强大了，别人就会通过防御和速度来抵消伤害。” “如果我是敌人的统帅，在第一次会吃亏，第二次就会全力增加防御并以最快的速度向你接近，只要伤亡在自己接受范围内接近你就行了。” “这样的战例是有的，金雀花和玫瑰之间的战争你听说过吧，玫瑰王朝的附魔长弓手和金雀花王朝的闪电游侠就是在相互对阵中发展起来的。” 腓特烈点头受教。 奥美特拿过一件榴弹发射器和一枚榴弹说道：“我们考虑了这一点，打算用这个魔法卷轴发射器来限制敌人的速度。” 理查德纳尔接过用史莱姆胶做外壳的魔法榴弹，在手上抛了一下，点头说道：“泥沼术啊，爆发性施法魔法阵，那不错，只要达到突然性，在敌人反制之前可以造成大量杀伤。” “我建议使用复合魔法，战场上多消耗一点时间就意味着更多的人消失。” 一旁的布鲁斯马上拿着一本厚重的羊皮纸笔记本把剑圣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可以说这些宝贵的经验都是用人命换来的。 腓特烈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自己今天邀请理查德纳尔过来就是想听听剑圣对新式武器的看法，看看有哪些可以改进的地方。 理查德纳尔有些小激动地说道，“先试试吧，具体的要看过实际效果怎么样再说。” 腓特烈马上安排人去将靶子放好。 这些靶子都是立在木架上的木板，和门一样大，表面涂了一层厚厚的石灰，还用红色颜料画了一个脑袋大的圆，子弹打在上面可以通过飞溅的石灰判断落点。 有人拉起了尺子，每隔五十米放几个，一直放到五百米的距离。 第72章 春天的田野 第72章春天的田野 腓特烈拿起那支按制式装备要求研究的魔法气枪研究起来，虽然此前提过不少意见和建议，但是最近一直在了庄园里写书，成品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支枪长约1.2拿起来挺沉，估计有6㎏，比他上辈子当民兵时用过的56半大一些，下方长方形的弹匣里可以装10枚弹头，枪托内装一枚拇指大小的魔晶，也为养护工具留下了位置。 扳机上方有保险，可以切断魔法回路。 机匣上没有开口的位置，靠内六角的卡扣固定，绝大部分零件是冲压出来的。 准星和滑动照门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只是还没有进行大量数据采集，表尺还没做。 枪管内部有6根膛线，缠角等数据还要靠大量的实验来确定。 让腓特烈无语的是这些膛线是靠蚀刻法加工出来的，整根枪管浸过蜂蜡，再像拉膛线那样刮掉相应部分的蜡，然后浸泡在从酸液史莱姆身上提取的酸液中就行了。 至于效果怎么样他不知道，先用着再说吧。 枪管下方有一根通条，靠近枪口位置有预留给刺刀等挂件的架子。 腓特烈把一个装满弹头的弹匣插上，正准备上弹，突然发现了一个大家此前都忽略的两个问题。 这家伙没法简单退掉枪膛里面的弹头，只能先用内六角扳手打开机匣，取出喷气罐后用通条把弹头捅出来。 枪膛里有没有子弹不知道，看不出来。 奥美特无奈地说道：“看来还是得把喷气罐的把手加上去。” 布鲁斯思索着说道：“我觉得不用，可以在保险那里增加一个维护档位，打开后枪膛周围几个魔法肌肉把喷气罐顶回去。” “这样不但可以用通条把弹丸推出来，平时清理枪膛的时候也不怕脏东西掉进喷气罐里面。” “铜可以导过一点魔法元素，可不可以在枪膛里加一道魔法回路，如果有弹丸它就接通，然后在哪设置一个变色的魔法水晶一看就知道了。” 奥美特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腓特烈没有说什么，让他们自由发挥，自己把枪架在桌子上的沙包上瞄准50米的靶子扣动了扳机。 “轰！” 一阵强大的风元素气流从枪口喷出，腓特烈感觉到机匣里的喷气罐在往后动，随即复位，将一枚弹头顶进了枪膛。 他再一次扣动扳机，这回的强声变得沉闷起来，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枚弹头飞离枪管，准确地命中了靶子上的红圈中间，激起一团石灰烟。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枪的后坐力并不大，应该是喷气罐后退消耗了很多能量的缘故。 理查德纳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拍了拍腓特烈的肩膀，示意他给自己试试。 腓特烈和他说了一下用法，把枪递了过去。 理查德纳尔一开始慢慢地打了几枪，熟悉了一下感觉，随后对着200米位置的靶子连续打光了弹匣里剩余的子弹。 接着他又换了一个弹匣，瞄准了最远500米处的靶子，然后展现出作为剑圣在使用枪械时的恐怖实力。 腓特烈他们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前两发子弹的弹着点离红圈越来越近，最后8发子弹的弹着点全部在红圈里面或周围位置，达到了气枪和子弹精度的极限。 “很不错啊。”理查德纳尔满意地说道，“要是我走神，这么远的距离上会吃点亏。” 腓特烈坏笑着问道：“如果是近距离呢？” “那就简单咯。”理查德纳尔笑着说道，“我一看到枪口位置，就知道它会打到哪里，再盯着你扣扳机的手指，手指一动我就躲闪。” 腓特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20㎜双管猎枪，装上了霰弹，对着50米的靶子就是两枪，打得靶子一片白烟。 “过分了啊。”理查德纳尔笑着拿过双管猎枪，按着腓特烈刚才的步骤折下枪管装子弹。 这种双管猎枪是滑膛枪，霰弹的种类有很多，从独头弹到9粒装都有，弹丸都是装在史莱姆胶做成的弹壳里面。 “喷气的威力小了点啊。”理查德纳尔试了几种霰弹后说道，“最多一百米，再远就不行了。” 腓特烈说道：“这种枪是专门给猎人设计的，是要拿去卖的。” 理查德纳尔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道：“要是被人学去怎么办？” 这时狄塞尔说道：“请阁下放心，这些枪的喷气罐和一些关键部件所用的都是特殊的元素金属，现在只有我们可以廉价生产。” “别人如果用普通金属来制作威力比弓弩强不到哪里去，他们如果也用相同的元素金属，那价格会贵得无法大规模装备。” “只要我们控制了原材料，其他人想仿造也没办法。” 理查德纳尔满意地说道：“那就好，那个配方要做好保密，我就怕其他像我一样的人过来偷配方。” 腓特烈的嘴角有点抽抽，剑圣法神什么的来当间谍还真不好处理。 掌握配方的奥美特只是自信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拿起一支折叠线膛枪递给理查德纳尔，说道：“这是我们准备给民兵用的枪之一。”小說中文網 理查德纳尔试了几枪，和刚才的半自动气枪差不多，放下后指着桌子上的另外一把枪问道：“这个枪怎么有个大肚子？” 腓特烈马上回答道：“这也是给军队用的，用的是和猎枪一样的子弹，专门对付近距离的敌人。” 他说着拿起左轮霰弹枪递给了师父。 这种枪的弹筒里可以装6发子弹，通过喷气罐的后坐力来让弹筒旋转。 “很重啊。”理查德纳尔打完了6发子弹，“不过挺好使，重骑兵恐怕冲不进20米之内。” “这种小的也是吗？” 他问的是一把左轮手枪，口径8㎜，装8发米尼弹，枪管半个巴掌长。 腓特烈回答道：“这是一种备用枪，喷气罐很小，装在圆筒里面，主要是在20米以内保护自己用的。” 理查德纳尔对着50米外的靶子试了试，子弹飘得让人无语。 “这个不错。”他的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给我做把漂亮点的，多少钱随便说。” 腓特烈说道：“这没问题，这种枪原本除了装备军队就是准备装饰上漂亮花纹拿去卖的收藏品。” 接着他们又试了魔法榴弹发射器，50㎜的榴弹可以打到300米左右，就是后坐力不小，腓特烈一下子坐到地上。 腓特烈起来拍拍屁股，然后把憋着笑的布鲁斯拉到一边。 他问布鲁斯：“我打算把武器工坊建在这里，没问题吧？” 布鲁斯马上收回了笑容回答道：“没问题，这里测试武器也方便。” “老爷，我们这个武器工坊该叫什么名字啊？” 腓特烈看着这片春天花朵绽放的田野，说道：“就叫‘春田’吧。” 第73章 春耕 第73章春耕 暖和的阳光下，和煦的春风中，整个韦森领在忙碌着。 新来的居民们在开垦农田，运河工地上砍伐着地表的树木，工坊里的工匠们忙碌着，码头上刚停靠的货船正卸着货，一片万物竞发、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一处庄园里，几个农夫拖着一台魔法往复机和一个大绞盘来到田地边上，农田另一边有人在摆弄着一台犁车。 绞盘上长长的麻绳用铁钩到了犁车上，那边魔法往复机和绞盘接好，并用铁钎固定在地上。 随着机器启动，绞盘转动起来，麻绳一下子被绷直，随后带着六个犁铧的犁车被拖着往前走，留下犁好的田地。 一群鸟儿马上从天而降，它们一点都不怕人，紧紧地跟在犁车后面，啄食泥土中翻出来的虫子。 一排地很快就犁好了，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倍。 犁车很快就调转车头，田对面已经固定好装有滑轮的架子，另一根长麻绳已经准备好，只等绞盘上的麻绳拉过去通过铁钩连接，就能把犁车拉到另外一头。 一套这样的机器比用马耕田不知快了多少倍，如果赶农时，晚上还可以装上魔法灯干活，而马必须休息。小說中文網 在附近的大棚外，腓特烈正在双金属温度计前研究着今天的温度。 他一直搞不懂这里的气候，一月底的清晨还在0韦氏度左右，二月上旬结束一下子就到了10韦氏度，然后在上波动中缓慢升高，现在三月初是15韦氏度左右。 这就让冬天的积雪在短时间溶化，雪水一下子涌进河中，下游就会发大水。 去年冬天的雪前所未有的大，所以春天时下游出现了大洪水。 腓特烈在外面看了一会就走进一座大棚，马蒂亚斯教授正在监督学生和农夫们把地里已经发芽的土豆挖出来，准备移植到大田里。 苏菲夫人带回来的土豆是种在缸里面的，在船上照顾得不好，长得不是很好，比鸡蛋大不了多少。 按她的说法和带回来的经过五次翻译的种植方法以及附图，正常的土豆应该有拳头那么大。 腓特烈没种过地，但是上辈子的一个工地在郊区的开发区，民工和家属就在板房周围能种的地方都种了各种蔬菜。 就连项目部的花圃里面也都种满了番茄，后来项目部写了一篇艰苦地区克服困难保证蔬菜自给自足的八股文上了公众号，文中丝毫不提当地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就在九百米外。 种土豆他还是明白的，现在土豆上的几个芽眼多多少少都发了芽，但是太小了没办法切块分种。 他蹲在取出来的土豆旁边对马蒂亚斯说道：“保留顶部三个最大的芽吧，我记得芽是有毒的，要及时处理掉。” 说完之后他问人要来一双胶手套，戴上之后拿起一个土豆掰去侧面的芽做示范。 马蒂亚斯想了一下就答应道：“好吧，我等下就安排人做这个。” 人们对水果间果并不陌生，这个道理用在这里也合适。 腓特烈继续蹲在那里处理土豆芽，同时问他：“草木灰准备好了吧？” 马蒂亚斯马上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会种下去后可以马上施肥。” 腓特烈听后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静静地处理着土豆。 马蒂亚斯发现他有些异样，好奇地问道：“校长，有什么烦心事吗？” 腓特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钱啊。” 昨天他给领地的军队算了一笔帐，然后发现自己好像玩脱了。 现在领地有近10万人，腓特烈打算等到新迁入居民的生活走上正轨后组建一支两千人的正规军，今年先把架子搭起来。 那天理查德纳尔试完新武器回来后拉着奥美特、老弗朗茨和一帮老雇佣兵嘀咕了两天，最后拿出了一个四千人军团的方案。 腓特烈看了方案后两手一摊，“没钱”。 这帮家伙让每个士兵——包括车夫——都组装到了牙齿，甚至全员着甲。 奥美特搞出的银鳞胸甲防御力是不错，问题出在这玩意5弗罗林一件，此外半自动魔法气枪7弗罗林，工兵铲2克罗伊茨，钢盔加内衬16克罗伊茨，钢头防刺军靴10克罗伊茨，黄色史莱姆胶脸盆50铜板…… 腓特烈都不敢算需要多少钱了。 马蒂亚斯听完他的吐槽后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很正常的讨要预算的手段，谁会傻乎乎的按正常价格上报啊。 现在看来校长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他以后也会这么干，所以就不拆穿了。 腓特烈目前不知道目前这些新产品的实际成本，所以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去看看其它的东方作物吧。”他站了起来脱下手套，“现在都种下了吧。” 马蒂亚斯和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春小麦已经在田里播下了，大白菜、鸡毛菜、辣椒和番茄已经出苗准备移到大田里。” “现在看起来天还有点凉，黄瓜和南瓜晚些种下去。” “田里的底肥都很足，我使用血粉拌种，先不用魔法强化。” 说着话，两人走到了大棚旁边准备种土豆的田边，农夫们带着手套把草木灰撒到一个个准备放土豆苗的坑里。 腓特烈听后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苏菲夫人把这些蔬菜的培育方法五个翻译版本都给了，他直接用最初的原版翻译成莱茵文，然后给普赛克校对。 这世界东方的文字和他老家那边还是有点差别的，比如“士”和“土”好像反过来了，“春”字上面是四横，中间的竖有两横，撇捺也有两横，结合上下文勉强看得懂。 普赛克表示，等番茄炒蛋点出来了就教他那边的语言。 两人再接着往前走，在田里种黄豆的田边停了下来。 腓特烈一开始为种黄豆伤了不少脑筋，苏菲夫人为了骗他这是金豆可以提炼黄金，就把豆子洗得干干净净，就差打蜡了，害得他播种前还得先找其它植物的根瘤菌拌种，第一茬后选根瘤最大的留第二年磨碎后拌种。 今年再种一年黄豆，明年就可以在领地里推广了。 “我有个担心。”马蒂亚斯说道，“伊丽莎白薯的产量这么高，会不会伤了土地。” 腓特烈从苏菲夫人那里买种子的钱都是他奶奶伊丽莎白留下的，为了纪念奶奶，他就以奶奶的名字来命名注定会史书留名的土豆。 “不用担心。”腓特烈很肯定地说道，“伤土地是必然的，特别是根部所需的养分。” “所以它和萝卜这样的根作物一样不能连种，至少要隔开四年。” 单一作物长年连种除了影响产量还容易出现病虫害，这年头没有农药，去除泥土里的害虫或者病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饿死它们。 例如吃萝卜根的一些害虫，只要这块地连续两三年不种萝卜之类的根块作物而是种其它的农作物，虫子不吃它们的根就饿死了。 “是啊。”马蒂亚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伊丽莎白薯是主食，不是蔬菜，我想轮作方式需要改进了。” “走，看看甜菜去。” 甜菜耐低温，2月雪化了没多久就种下去了，此时已经长出了小苗。 马蒂亚斯指着甜菜苗说道：“我强化了这些甜菜的根部，估计几代持续强化后可以有拳头那么大吧。” 腓特烈在脑中想了一下那么大的甜菜后说道：“这也不错，就算不甜，用来当蔬菜和饲料也可以的。” 这时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跑过来，说是要找老爷，养殖场那边有事。 第74章 养鸡 第74章养鸡 这座农庄除了给马蒂亚斯做试验田，还划了一片地方给蒙诺弗洛研究牲畜家禽的饲养。 前阵子韦森领进口了很多的牲畜，蒙诺弗洛带着学生帮忙管理，直到秋天才有空进行自己的相关研究。 腓特烈给了他一个课题：人工孵化鸡和鸭。 韦森领饲养鸡鸭都很方便，肉料比高，能产蛋，饲养周期短，腓特烈还想着羽绒服，所以把它们放在发展的第一位。 腓特烈来到了养鸡的院子，看到几个十来岁的小哥哥小姐姐把一托又一托盖着厚布的木托从一间屋子里搬出来，布下传来小鸡的叫声。 一只胖乎乎的猞猁趴在一旁，看着那些毛茸茸的鸡仔似乎在流口水。 它显然有过前科，现在正戴着笼头，用一根不长的绳子栓在一旁的树上。 腓特烈过去揉了两下胖猞猁肥糯糯的肚子，然后走进挂着“孵化室”牌子的屋子。 孵化室里温度比外面高很多，魔法灯都亮着，火炕上还有不少准备搬出去的小鸡仔，叫声响成一片。 蒙诺弗洛站在门边嘱咐手下们要快点把小鸡仔送到温暖的雏鸡室。 腓特烈过去问道：“看起来不错啊，用了多久，成功率多少？” 要想大规模饲养鸡鸭，人工孵化是必须点开的，光靠母鸡孵小鸡是不够的。 腓特烈在冬天的时候点出了火炕和温度计，为人工孵化创造了条件。 蒙诺弗洛回答：“孵化十九到二十天，目前成功率接近六成。” “我一开始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当时解决了估计可以超过八成。” “哦？”腓特烈好奇地问道，“什么问题？” 蒙诺弗洛做了一个翻动的手势说道：“翻蛋，就是每隔一点时间就翻动一下鸡蛋。” “我安排不同的人来照顾鸡蛋，有个姑娘特别好奇，前几天还好，后来每隔半天都要拿起每个鸡蛋检查一下，再放回去。” “她照顾的鸡蛋成功率特别的高，接近九成。” “我一开始想这可能是因为鸡蛋因为翻动过，受热均匀，所以成功率高。”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好像还真是这样，我昨天去看母鸡孵蛋，发现母鸡经常翻那些蛋。” 腓特烈诚恳地说道：“辛苦了。” 他也是在路上和来叫自己的小伙子打听才知道，蒙诺弗洛在人工孵化上花了不少功夫，为了确定孵化温度专门拿着温度计钻鸡笼。 蒙诺弗洛双手叉腰得意地说道：“现在我有了人生新目标，要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吃上鸡肉。” 腓特烈笑了笑，一时看不出他是搞怪还是真心的，就说道：“等你的家人到了，我送你一个炸鸡块的配方，开家店肯定受欢迎。” 新韦森堡炸鸡块就这么出现了，后来10铜板就能吃饱的炸鸡在某些领域成为了腓特烈领地的代名词。 腓特烈接着说道：“我觉得光是火炕效率还太低，不如这样，做一个大柜子，里面像抽屉一样把木托架起来。” 他用光元素在空中画了一个“”图案，继续说道：“可以做一个这样的木框，每一格放一个鸡蛋，再接一截魔法肌肉，让它每隔一段时间慢慢横移，就可以自动翻蛋了。” “听说奥美特那个做双金属温度计的学生搞出了温度开关，你可以和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来自动控制大柜子里面的温度。” “还可以找巴斯夫，让他搞一些透明的硬胶装在门上，这样不用开门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下。” 他上辈子在电视上见过商用的孵化机，具体怎么样的不清楚，只能“俺寻思”个差不多的，然后慢慢改进吧。 蒙诺弗洛对机械不熟，不过听起来好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点头说道：“晚些我去问问奥美特。” 说话间孵化室里的小鸡仔都搬出去了，两人来到了一间饲养室。 现在外面的气温对小鸡仔来说还很低，饲养室外面烧着炉子，陶制的烟管通进来加热这里的空气，管道上还挂着一桶水增加湿度。 饲养室的地面铺满了木屑，以后不用打扫，直接铲去堆肥就行。 小鸡仔要到明天才能吃东西，现在还饿着。 蒙诺弗洛带着腓特烈走到厨房，这里正准备着饲料，木桶里装着深棕色的药水，里面浸泡着碎大麦。 蒙诺弗洛得意地说道：“这是我的独门配方，从猎鹰的配方发展来的，在其它鸡的身上试过了，每隔几天吃一次可以减少鸡生病。”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好，鸡一生病就是死一大片啊。” “听说好多年前，我还没出世的时候，我们周围好几个领地里的鸡鸭都得了瘟疫死光了。” 蒙诺弗洛想了想，说道：“大概十二年前的事情吧，那时候有位旅旅行的贵族因为猎鹰在这边吃了生病的鸡鸭，然后也死掉了。” 两人说着话走出了厨房，到养鸡的鸡圈那里看看。 鸡圈就是一圈半人高的土墙，有一边搭着棚子，周围拉着渔网避免鸡飞走。 旁边有几间房子，是养虫子来喂鸡的。 腓特烈看着那些正在吃虫的鸡，又问道：“鸡该不会只吃虫子吧？” 蒙诺弗洛笑着摇头说道：“没有，除了虫子还喂牧草、麦子和做韦森糖剩下的渣，生蛋的鸡还会喂骨头粉。” “我会在饲料里面掺上草药，可以让它们多吃快长。” 腓特烈笑着说道：“最好让它们都像希希一样胖乎乎的。” “我真是服了，一般的猞猁也就二十多公斤吧，伱是怎么把它养到快四十公斤了？” 蒙诺弗洛无奈地笑了笑，不接这话茬，说道：“现在我们把最强壮的和下蛋最多的鸡集中起来作为种鸡，希望以后可以得到下蛋更多和肉更多的鸡。” 腓特烈听后点了点头，这不错。 “校长，”蒙诺弗洛突然有点忐忑不安地问道，“最近你有空吗？” 腓特烈奇怪地回道：“月底我去一趟洛尔，有什么事吗？” 蒙诺弗洛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很重要的事情。” 第75章 被勒索了 第75章被勒索了 天阴沉沉的，细雨纷纷落下，云间不时传来春雷的轰鸣。 春雨贵如油，农田里的农夫们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天曼努艾等人说好今晚来吃饭，同时有事和腓特烈商量，但是天没亮，曼努艾就带着蒙诺弗洛、马蒂亚斯和十来位学者和教授赶来了。 客厅里的气氛极为凝重，这些学者的表情十分沮丧，不时小心翼翼地看腓特烈一眼。 腓特烈和理查德纳尔看起来很严肃，就连普赛克也是极为认真。 “这简直就是绑架勒索！”凯蒂愤怒地吼了起来，“一个皇帝这么做简直是太无耻了！！” 理查德纳尔不阴不阳地说道：“还有个达契亚总督的头衔呢。” 腓特烈靠在沙发背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很多事情来得是这么的突然，让人没有一点准备。 去年君士坦布尔内乱的时候曼努艾他们跑了出来，住在大学和图书馆里的人带上了家属，但是有不少人是住在外面的，他们的家属没能跟着跑出来。 像蒙诺弗洛和马蒂亚斯，他们住在外边，内乱刚开始就安排家人跑乡下领地去了，那里还收留了很多同事的家属。 现在大家在这里安顿好就派人回去把家属接来，可没想昨晚上传来一个噩耗。 内乱中最后的赢家福卡斯成为了东普岚帝国的皇帝，“竞选”成功，接下来是收获的季节。 一个军阀做生意赚钱不行，绑架勒索那是驾轻就熟。 不过的福卡斯还懂装点脸面，勒索之余给你个一官半职装点颜面。 腓特烈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隔着一千多公里也会被勒索了。 他叹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保我将韦森糖浆的配方交给福卡斯后他会放人，而不是接二连三的再增加各种条件。” 客厅里众人反应不一，蒙诺弗洛等人大喜过望，而理查德纳尔、凯蒂和在一旁准备斟茶递水的塔罗他们则是大吃一惊。 韦森领众人都明白韦森糖浆对领地意味着什么，没了它就没有每天从码头上卸下来的粮食，没有粮食就意味着六万多人会挨饿。 理查德纳尔沉着脸对腓特烈说道：“你要考虑清楚了。”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武器平静地说道：“我自己考虑得很清楚了。” 随后他对剑圣说道：“师父，我想请您和普赛克老师作为我的使者前往君士坦布尔与福卡斯交涉。” “现在维克托大主教在圣城，你们可以先找他，让光明教会也出面。” “同时，韦森糖浆的配方也给维克托大主教一份。” 很多人都知道韦森领的韦森糖浆赚钱，有人想过卖配方，只是腓特烈为了赚粮食所以不卖，所以福卡斯就打起了配方的主意，借着韦森堡大学不少人的家属在自己地盘的机会绑了人勒索。 腓特烈决定，既然这样，就把水搅浑，不但给福卡斯也给光明教会。 现在维克托大主教和腓特烈是一伙的，不久之后的谥圣典仪上会追封腓特烈的父亲为圣徒，在这双重作用下失去麦芽糖配方独占所带来的损失可以通过光明教会弥补回来。 而且以目前的生产力没有谁可以垄断整个广袤的市场，腓特烈自己还可以增加一点成本对现有的麦芽糖进行进一步的过滤提纯，还可以利用琼脂和纯天然食用色素生产软糖，甚至形成品牌效应，让其他人在后面追吧。 综合考虑，用麦芽糖来救人是很划算的。 至于达契亚行省那地方就是多瑙河下游平原地区和周边的山脉，和莱茵联盟之间隔着一个奥斯马加帝国，水草丰茂牛羊遍地，现在阿福正在那边买羊回来准备给开荒的村子啃地上的杂草。 只是达契亚地区早就在奥斯马加帝国的支持下实质独立了，然后平原地区被肢解成一个个独立的部落，山地和丘陵地区是实力不强的小贵族。 现在那里是奥斯马加帝国实际控制，东普岚帝国任命腓特烈为达契亚总督纯粹是坑人。 在腓特烈的角度，对内搞不好会被威廉国王扣个“里通外国”的帽子找借口收拾，对外要是奥斯马加帝国看到有人在自家后花园搞事就拦截来往于韦森领的货船那就完蛋了。 所以他理都不理，在自己发育起来之前尽量苟着。 等发育结束了，就是拉清单的时候。 理查德纳尔极为认真地问道：“伱真的这么决定吗？” 腓特烈极为郑重地回答：“我已经决定了，韦森糖浆的配方和大家的性命比起来并不重要。” “好吧。”理查德纳尔说道，“我帮你跑一趟。” 这时普赛克平静地对腓特烈说：“你还想要点什么东西，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弄回来。” 她可以说是最了解腓特烈想法的人了，一开始就没对这个决定感到奇怪。 腓特烈想了想，回道：“您是了解我的，对君士坦布尔也了解，就看着办吧。” 此前普赛克溜达到君士坦布尔后发现认识自己的人要么离开，要么已经坟头草没过脚踝，就编了一个身份在大学里摸鱼，对那里也是熟悉了。 普赛克思索着转头对曼努艾说道：“我们把图书馆地下书库的藏书给搬回来吧，放在那里太危险了。” 曼努艾还和其他人一样沉浸于腓特烈牺牲自我拯救他人的义举之中，冷不防听到普赛克这一问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帝国图书馆地下书库里存放的那些可是普岚帝国千年文明的结晶啊！”曼努艾极为严肃地说道，“要是路上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普赛克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就走水路呗，所有箱子用薄膜封好，掉到水里也不怕。” 曼努艾一想也是，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老头子从里面把书库大门给封上了，发誓要与书库共存亡，我们没办法打开啊。” “呵呵……”普赛克冷笑一声，“里面有条密道可以通向外面，那个家伙现在说不定在哪个浴场里享受着呢，别忘了图书馆的钱库也在里面。” 曼努艾一愣，不确定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那里有密道的？” 他以前是听说过普赛克的名号，但是见到真人的时候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而且年龄和相貌对不上，加上普赛克在学校天天摸鱼就没把传说和真人对上。 现在是明白了，但是依旧觉得很不可思议，心中还有这个普赛克其实是传说中那位普赛克后裔的想法。 现在普赛克说有密道，曼努艾半信半疑。 普赛克撇了撇嘴，说道：“谁让我这个书呆子姑娘老是被人欺负，老师被安排那些打扫卫生的活呢，擦擦墙壁就不小心把密道打开了，正好看到那个家伙一身酒气和玫瑰香油味回来，害得我以为是小偷。” 曼努艾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就闻道：“那年老头子说自己喝醉了下楼梯摔了鼻梁骨……” 普赛克冷笑着说道：“我打的。” 腓特烈好奇地问道：“你们说的这位是谁？” 这回轮到曼努艾冷笑了，下意识地撸着袖子回答道：“是我的远房伯父，帝国图书馆馆长塞尔苏斯，这次务必要将他绑回来。”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现在腓特烈愿意提供韦森糖浆配方，又有剑圣出马，大家都心情放松了下来，讲话也开始说笑了。 腓特烈听得嘴角抽了抽，一开始大家要商量如何解救人质，现在怎么发展到要绑人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说道，“大家安排一下就出发吧。” 这年头出一趟远门可不容易，要做很多准备。 而且理查德纳尔还是重要的威慑力量，他出远门的事情还要在短时间里对外保密。 众人感谢了腓特烈散去的时候，腓特烈把蒙诺弗洛叫到了书房，问他：“最近我是没什么空了，前天你说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蒙诺弗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们几个想向校长讨个职位。” 腓特烈一听就明白了，他们的家属到了，恐怕在韦森堡大学里的工资不够养家，所以想多干一份工作。 “没问题。”他说道，“不久后行政院会公布新的机构部门方案，你们可以到里面任职。” “到时候分别有专门管理种植业和畜牧业的部门，你和马蒂亚斯可以到那里担任一把手。” “还有工业部门，我打算让奥美特来管理。” “有不少学生在新的村子里当村长做得不错，我鼓励更多的学生或者教授到各部门任职。”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领地各部门扩充与改革早就安排行政院进行了，几易其稿，现在才勉强定下大的方向。 第76章 粗糙的纸质书 第76章粗糙的纸质书 延绵不绝的春雨下了五天，接着就是晴朗的艳阳天。 农夫们抓紧时间在地里忙碌着，就像花间飞舞的蜜蜂一样。 而万恶的地主阶级此时正在田边搭起了遮阳棚，煮上了热茶，冻着美酒，摆上奶油蛋糕，享受着春日的阳光。 腓特烈坐在地毯上，随手摘下身边的紫云英编了一个紫色的花环。 领地的事情安排好了，他也就有时间来找小姑娘玩了。 “玛利亚！”腓特烈喊了一声，穿着猎装的玛利亚马上跑了过来。 腓特烈站了起来，把花环戴在小姑娘的头上。 玛利亚马上笑了起来，跑到花田里问母亲自己好不好看。 索菲亚支起了画板，在那画着面前紫色的海洋。 遮阳棚下，美因茨大公达尔伯格静静地听完了腓特烈所讲述的关于自己的父亲成为圣徒的前因后果和君士坦布尔发生的事情。 达尔伯格听完后灌了半杯啤酒，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我想说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他一开始以为腓特烈私下找自己是缺钱了借钱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大事件。 “先说简单的。”达尔伯格放下酒杯拿起一块奶油蛋糕吃了起来，“君士坦布尔的事情做得还不错，韦森家族缺乏积累，没多少人才，可以用这样的方法笼络他们。” “我最满意的就是你让教会和那个福卡斯打起来，多少人活了几十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说说那座大教堂，你是怎么想的？”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教堂效果图，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腓特烈这次过来主要是找玛利亚玩的，其次就是和美因茨大公在某种问题上寻求达成某些共识。 “哲曼人现在就像是地里的野草。”他缓缓说道，“哲曼人需要一个人，把他们编成一根绳子。” 达尔伯格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定定地看着腓特烈。 过了片刻，他说起一件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去年皮亚斯特王国和奥斯马加帝国起了严重的矛盾，你猜起因是什么？” 腓特烈摇了摇头，皮亚斯特王国位于韦森领东北方向，奥斯马加帝国的北面，西面是原来第二普岚帝国的地盘，离得太远。 达尔伯格喝了一口酒，说话的语气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皮亚斯特王国和奥斯马加帝国争夺的是易北河东岸到奥得拉河之间原本属于第二普岚帝国的土地的控制权！” “那里生活的都是哲曼人，现在变成了维内德人和哥德人分而食之的猪肘子！！” “呵呵，现在就看皮亚斯特王国的翼骑兵还是奥斯马加帝国的骠骑兵哪个厉害，哪个能骑在哲曼人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说完，他一口喝光了大玻璃杯里的啤酒。 腓特烈拿起酒桶往空杯子里倒酒，心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奥斯马加帝国的哥德人属于哲曼人的分支，语言和莱茵联盟大同小异，风俗因为地区不同有点差异。 如果说哲曼人是纯豆腐脑，哥德人就属于加了某种调料的豆腐脑，被达尔伯格开除了豆腐脑籍。 在美因茨大公看来，即将发生的战争是两个强盗在自己家里打架以决定谁抢走自己的财产。 “我明白您的意思。”腓特烈说道，这样情况他老家有过一次。 达尔伯格喝了一口啤酒，拿起腓特烈那份奶油蛋糕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以后又喝了一口啤酒，这才让心情平静下来。 腓特烈无语，自己还想等会玛利亚玩够了回来后和她一起吃的。 达尔伯格放下酒杯，问他：“伱打算怎么做？” 腓特烈拿过身后盖着布的篮子，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递了过去。 达尔伯格接过这个世界上第10本线装纸质雕版印刷《圣典》，满头的问号。 今年春天，凯蒂和克勒开始尝试用松木来造纸，取得了初步成功。 腓特烈把维克托大主教在去年冬灵节送自己的教皇钦定《圣典》拿出来，先雕刻木板，再翻铸铜版，然后用凯蒂改进的油画颜料做油墨，在不久前试印。 在一开始出了几次错误后，质量不会被光明教会追着砍的《圣典》终于印出来了，不过成本还没核算，比羊皮纸便宜很多是必然的。 这批书有的收藏，有的快马加鞭送去圣城理查德纳尔他们那里，腓特烈拿来其中一本。 达尔伯格翻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做的？” 腓特烈回答道：“木头一类的东西，比羊皮纸轻便和便宜，普通人家都能买得起。” “它不但可以印《圣典》，还可以印其它书籍。” “我那里有很多君士坦布尔运来的书，我打算组建一个翻译庭，把那些书全部印成莱茵文。” “我还打算手里哲曼人的书籍、民间故事和歌曲，编辑过后进行印刷。” “其他人可以来我这里印刷书籍，如果是外文的书籍就让翻译庭翻译成莱茵文。” “我还打算建一座图书馆，通过印刷和翻译来收集能找到的各种书籍，让它成为属于哲曼人的知识宫殿。” “我想请您帮个忙。” 达尔伯格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此刻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一听要帮忙马上问道：“要我做什么？！” 腓特烈说道：“我想请大公阁下组织人编写一部莱茵文字典，以此统一各地哲曼人的文字和标准语言。” 接着他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有人准备把《圣典》翻译成莱茵文……” “好！”达尔伯格大吼一声，“这件事由我来负责，我明天马上回去安排！” 光明教会中要翻译《圣典》的派系和他的代理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腓特烈是从维克托大主教那里打听到的。 达尔伯格又问道：“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腓特烈自然不会错过机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建图书馆很耗钱的，虽然以后可以靠买书赚钱，但还是需要一些启动资金。” 达尔伯格沉默了，一双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圣典》封面那灰色的粗糙纸张，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腓特烈心中有点忐忑，生怕他因此生气。 片刻后达尔伯格一咬牙说道：“没问题，我这里还有些私房钱，原本打算是我死后留给孩子们的，都给你拿来建图书馆了。” 腓特烈马上说道：“感谢阁下的慷慨，这座图书馆将以您的名义命名，永远向您的家族敞开大门。” “不用了。”达尔伯格微微摇了摇头，看向里远处的山，用有些缥缈的语气说道：“叫‘雪绒花’吧，希望那些哥德人不要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腓特烈一怔，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豆腐脑不管加盐加糖还是加辣椒，始终还是豆腐脑啊。 这时玛利亚带着花环跑过来，向达尔伯格问道：“教父，你干嘛喊这么大声呀？” 达尔伯格伸手摸了摸玛利亚头顶黑色的头发，柔声问道：“现在菲利普经常不在家，我让腓特烈经常来找你玩好不好啊？” 玛利亚马上点头说道：“好呀！” 接着她看向腓特烈问道：“你真的经常来找我玩吗？” 腓特烈微微着回答：“当然是真的啊。” “那太好了！”玛利亚高兴得跳了起来，接着拉起腓特烈，“走，我们去玩转转翅膀，看谁飞得远！” 腓特烈向达尔伯格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和玛利亚玩木蜻蜓去了。 达尔伯格坐在那里，手中不停地摸索着那本粗糙的《圣典》，缓缓将书翻开，逐词逐句阅读起来，表情是那么的虔诚与认真。 第77章 造纸工坊的机器 第77章造纸工坊的机器 “哟，回来了啊？！” 凯蒂在餐厅见到腓特烈后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怎么不陪玛利亚多玩两天？” 腓特烈叹着气，默默地吃着早餐。 他也想多玩两天，可是自己说了现在的纸张和印刷还不是最佳，还可以改进，于是就被美因茨大公连夜踢回来了。 没办法啊，人家答应只要更好的产品出来就低利贷款一大笔钱扩建造纸厂和印刷厂，投资人的要求不得不听。 同时腓特烈也确认了一件事，美因茨大公的数学水平也挺悲催的，算利率只能十个点十个点的算，如果自己没有提出再减两个点结果让他半天算不出来利息是多少然后被玛利亚笑了，估计自己现在还在和玛利亚玩大富翁。 吃完了早餐，凯蒂和往日一样坐上马车去造纸作坊，发现腓特烈带着塔罗也钻进车厢里。 “今天去我那里玩？”凯蒂笑着问他，“我哪里没有漂亮的小姑娘哦。” 腓特烈笑呵呵地回答道：“有漂亮的大姑娘就行了。” 凯蒂捏了捏他的脸说道：“那你就去厨房吧。” 腓特烈郁闷中不说话，凯蒂和塔罗聊起今年春天最新的服装流行趋势。 马车出了城来到了远处的河边，老远就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那是工匠们在钉房梁。 厂区里的房屋所用的红砖都是从西南边邻居里斯领进口的，那边烧的红砖质量好又便宜，热销周边地区。 里斯伯爵和腓特烈这边的关系很不好，当初落井下石有他一份，后来跟着威廉国王的脚步要把灾民堵在韦森领，自然也不卖红砖给腓特烈拿来给灾民建房子。 只是前年的战争中里斯伯爵的十个骑士只回来一个缺了左手的，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小的，老大吓成了傻子，孙子还没有，老爷整天酗酒，还为继承人问题闹得很不愉快，城堡里乱糟糟的。 老爷没精力管事，底下的人也活络起来。 去年年底腓特烈手下的商人杰尼斯暗中搭上了那边管家的线，以让对方的儿子到韦森堡大学学习为条件，开始以成本价大量采购红砖。 今年杰尼斯以管家为中转搭上线的各路官员就更多了，里斯领的行会甚至暗中组织工匠跑北边干活，缓解了韦森领缺乏技术工人的压力。 下车后凯蒂到施工现场找来工头询问情况，她最近要研究油墨，这边就管的少了。 好在这边的工匠师傅对工作已经上手，可以自己安排。 腓特烈在这里逛了一圈，然后来到了试验生产线那边的木棚。 今天这里聚集了好些人，有不少是奥美特的学生，正在两台机器旁围着克勒说话。 “在推销什么呢？”腓特烈笑眯眯地走了过去，都是见过面的，认出了领头的是一个叫施密特的学生。 “校长好！” 这些学生看到腓特烈过来后马上向他问候。 腓特烈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走向其中一台机器，拍了拍，笑着问道：“这是来推销新机器啊？” 施密特马上在校长身边笑容满面地说道：“是啊是啊，我们知道校长您十分看重造纸工坊，在得知这里仍然存在大量繁重重复的人工劳动后专门设计生产了这几台机器。” 腓特烈听后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说道：“是送给我们的？” 施密特他们差点哭出来了。 腓特烈笑了笑，研究起这台机器。 这台机器的主要动力是一台魔法往复机，从魔法肌肉的形状和大小来看是高扭矩型的。 机器的主要运动部件是三个钢制辊筒，直径20㎝左右，1米长，空心的，由几截组装起来，表面有横向凹槽增加摩擦力。 其中一个安装在主体架子上辊筒由机器带动，另外两一个辊筒上下安装在一个可以移动的架子上，这个架子可以通过按键控制魔法肌肉前后移动，以此调节两个辊筒之间的距离。 在主动辊筒的下方是一条长长的刀片，用高强度元素钢制成，十分锋利。 机器下方是一个传送带，可以把东西传送出来。 施密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问腓特烈：“校长，您知道这是什么机器吗？” 腓特烈笑着说道：“不错啊，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他指着三个辊筒中间说道：“这里面放上木头，机器开动的时候就可以带动木头旋转起来，同时压着它到刀片上面，这样就能把木头切成布一样的薄片了。” 施密特他们的脸上满是震惊。 “校长，”施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像您最近没有去铁匠铺吧？是谁告诉您的？” 腓特烈给了他一双白眼，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不是很简单嘛，一眼就看出来了。” 克勒也在一旁帮腔：“你也不看看校长是什么人，你能拿自己和他比？” 施密特等人马上说道：“校长英明！” 接着施密特又说道：“校长，您觉得这样的机器怎么样？” “以后削圆木棍、箭杆，甚至圆木桩都是好使的。” 腓特烈点头说道：“是好机器，先在这里使用积累经验，等伱觉得可以建厂生产了可以来找我，我给你一笔投资。” “多谢校长栽培！”施密特马上兴奋地喊了起来，他的同学们也是笑容满面。 谁不知道，能得到校长看上的肯定能赚钱。 腓特烈在那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设计机器也要考虑一下使用者的安全，人家工人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命的。”小說中文網 “比如这台机器，可以再增加一个传送带把木头放进去，一来人不用抬那么高省力气，二来让人离危险的地方远一点。” “你要清楚，使用的人都没你聪明，你想不到他们会怎么折腾这机器，要是有人放头猪进入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然后这帮家伙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腓特烈大吃一惊，问道：“谁这么傻？” 有个声音回答：“奥美特教授。” 腓特烈眨了眨眼，装作没事发生，转头看向另外一台机器，问道：“那台是不是切片机？” 像断头台一样的玩意，肯定是这个了。 施密特点头回答道：“是啊是啊，它一启动上面的刀片就会往下压，可以换各种刀头，不管是切木片还是切纸都很方便。” 羊皮纸的书在装订后也是要切边的，他们依据经验搞出了可以切很多东西的切边机。 腓特烈过去看了一下，说道：“给你两个意见。” “第一个，切木片的机器加装传送带直接连上那边的机器吧。” 接着他比划着说道：“第二个，机器如果需要人工下料的，必须使用两个间隔很开的开关，同时按下才能启动，这样就不会有人在下料的人不小心碰到开关被切了手指。” “就像我刚才说的，要注意安全！” 施密特马上表示自己记住了。 腓特烈对他们说道：“我最近准备研究一件新的机器，需要集中精干力量，先学习，再干活。” 施密特马上问道：“校长，这次这次要做什么机器？” 腓特烈微笑着回答：“这一次，我们要创造历史！” 周围的人瞬间哗然。 施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校长，能说说是什么吗？” 腓特烈嘴角一勾，说道：“烧开水。” 第78章 工艺的创新 第78章工艺的创新 腓特烈让施密特他们慢慢调试机器，自己和克勒看看正在试生产的纸。 “你觉得那两台机器怎么样？”腓特烈问道。 克勒回答：“我觉得很不错，施密特也愿意赊账，他说这是用学校的研究经费做的，可以慢慢还。” 腓特烈嘴角抽了抽。 他们走到一堆拇指大小的木片旁边，克勒说道：“这些是用锯床锯出来的，和机器相比起来很耗时间和人工。” 腓特烈点了点头，蹲在木片旁边捡起观察。 克勒继续说道：“我们上次生产的纸发灰原因找到了，是木片里面的松树皮没有清理干净。” “施密特的机器正好可以先把树皮去掉，以后纸可以更白一些。” 腓特烈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到一旁看工人在挑拣木料，颜色深的都拿出来。 捡出来的薄木片拿到外面的灶台上，放到大高压锅里蒸煮。 腓特烈发现工人们将高压锅里面蒸完松木后的水都倒进水缸里收集起来，还盖上盖子，好奇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克勒解释道：“蒸煮完松木片的水里有松油，这是意外的副产品，正好可以用在印刷用的油墨上。” 腓特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点以前是没有的，而且一开始普赛克的做法是蒸包子那样的隔水蒸，现在是大号高压锅里蒸，减少了很多时间，心里很满意他们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后面的酸煮工序也是一样，薄木片和稀释的史莱姆酸液不再是直接用陶锅煮，而是把陶锅盖上盖子后放进高压锅里隔水加热，时间从原来的三个小时缩减到了一个小时。 在冲洗木片酸液的阶段，克勒带着歉意说道：“按理说用过的酸液是有部分可以重复使用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方法。” 腓特烈平静地说道：“没关系，可以慢慢研究。” “废水废渣要处理好，现在量还少看不出，以后规模大了搞不好整条河都不用要了。” 他上辈子可是见过八十和九十年代工业污染带来的危害，一家小工厂让一条河的动植物死绝不是开玩笑的。 克勒马上点头记下。 在磨浆阶段，几台石磨已经用上了魔法往复机作为动力，效率比水力高了很多。 腓特烈在往纸浆里加添加剂打浆的地方看到有几个年轻的学生在这里记录各种数据，就过去看了一下。 克勒解释道：“我们记录每一道工序、每一种配方还有结果，准备从里面找到最好的。” “上一次我们发现印刷的纸还很粗糙，讨论之后觉得是木纤维中还有空隙，于是决定加上一些更细小的草料纤维填充，有不错的效果。” 腓特烈非常满意地说道：“很好很好，这一点非常好。” “不同的地方要用到不同的纸，掌握了规律就可以满足不同的需求。” 在抄纸槽旁，几个工人熟练地使用抄网捞起纸浆。 克勒拿过一个抄网给腓特烈看，苦恼地说道：“现在我们用的是铜丝编成的网，会在纸上留下印子。” 腓特烈微笑着对他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也没关系，调整一下印子的距离，就当是自带行线了。” 克勒耸了耸肩说道：“只能这样想了。” 腓特烈拿过抄纸框研究起来，思索着说道：“我觉得，可以用细铜丝在上面编一个图案，在做好的纸上留下标记，这样客人就知道哪些纸是我们的产品了。” 克勒愣了一下，想想也对，就问道：“您打算用什么图案？” 腓特烈皱着眉头想了想，这年头的商标多用动植物表示，现在很多动植物都用了，要不用榴莲？ 问题是这边的人恐怕只有普赛克和苏菲夫人见过这玩意，苏菲夫人的航海日志里空了几天，后来说是因为有水手上岸找淡水的时候弄了几个“巨大的浑身长刺的恶魔果实”回船上。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传统图案，用魔法元素在空中画了个“”，然后说到：“用城堡的简画图案吧，中间加上一支羽毛笔。” 克勒觉得还可以，就记下了。 从抄网上取下来的纸先稍微压榨出一些水，再放到第一台辊轧式脱水机脱水，这台脱水机有个用史莱姆胶做的很光滑的传送带，把纸传送到两根光滑的硬胶辊筒之间压出大量水分，再放到下一台脱水机用光滑的钢辊筒压出水分并让它更加光滑。 “这机器也是施密特做的。”克勒说道，“说是用铁匠铺已经有的机器改造的。” 腓特烈点头说道：“是啊，这两台原本应该是做钢板的轧钢机，换了没那么大力量的动力源，用在这里也不错。” 铁匠铺的轧钢机弄来了，因为有首饰工匠轧制金银铅片的手动轧机做参考，众人只是放大并强化部件，在走了一些弯路后终于成功。 眼前这两台脱水机其实是用失败品废物利用做成的，它们的架子和螺杆强度面在钢铁面前不够看，但是对付纸就轻松了。 腓特烈突然想到，刚才那台削木头的旋切机所用的辊筒应该也是走弯路的产物。 当时不好一次浇铸锻造那么长的钢制辊筒，表面会不平整，就有人提议用分段组装，后来失败了。 腓特烈看了一圈下来，然后和克勒来到了凯蒂的办公室。 这里像个实验室，墙边的架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玩回来了？”凯蒂正在调配着油墨，“肚子饿了吗？” 腓特烈的嘴角勾起，发现她的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抹上了一道玫瑰红。 “这里太乱了，”腓特烈快速说道，“我去克勒的办公室了。” 说完，他给克勒扔了个眼色，然后拉着一直静静跟在后面的塔罗跑路。 凯蒂再次出现在腓特烈面前的时候脸上干干净净，气鼓鼓地捏了一下腓特烈的脸蛋，腓特烈马上感觉到她的手指油腻腻的。 一旁的塔罗马上拿出手绢，帮腓特烈擦拭脸上的油墨，一下子没擦干净还狠狠地搓了几下，脸都搓红了才搓干净。 克勒见状憋着笑，转过头去不看传说中的天才校长。 腓特烈嘟着嘴，拉着凯蒂往印刷的地方走去。 第79章 印几本书 第79章印几本书 印刷的地方离造纸的地方有几十米远，为将来的发展留下空间。 这里的工匠们精神十足，前阵子大家加班加点印刷《圣典》忙坏了，后来都得了一笔奖金和几天的假期，今天才来上班。 腓特烈和凯蒂先来到制版的地方。 木匠们在忙着雕刻不同大小的字母的母版，这些字版不是直接用来印刷的，而是翻铸金属字模。 此前印《圣典》的时候，木匠们先刻好一个个木字模，在模具里用平板压平，再用热史莱姆胶固定，接着印在沙模具上，考虑到要大量印刷就用铜来浇铸制模，然后把铜模表面休整后打磨，最后试印出的内容一团糟。 主要原因是采用的字母是手写体，太细的地方印不上，太近的地方因为渗墨连在一起。 这时凯蒂出手了，当场重新设计了“印刷体”，字母笔画粗细均匀，间隔合适，同时调整了油墨配方，减少油的用量。 第二次试印算是成功了，只是只能印单面，油墨的油还是渗到背面。 于是凯蒂依照以往画油画的经验在亚麻油调制的油墨里加上了一点松节油，这下子勉强合格了。 还有一点油渗到背面，只能以后从纸的生产上想办法了。 接下来就是繁重枯燥的工作。 韦森堡的抄写员们被叫来不少，他们负责把字模按着内容组装起来和校对。 以后抄写员的工作会收到印刷的冲击，让他们提前适应新工作也好。 用来印刷的机器是高技术新产品，奥美特改装了一批冲床，字模摆好，涂上油墨，放上纸，脚踏开关，魔法肌肉控制的压板往下一压就行了。 最后就是按着页码排好，钻孔、穿线，切边。 大家一起走着看着，凯蒂对腓特烈说道：“施密特说他有办法可以改进印刷的机器，让速度快一点，不过要增加一些纸的强度。” “哦？”腓特烈好奇地问道，“他说怎么做了吗？” 凯蒂摇了摇头说道：“不懂，说了很多什么核心之类的话。” 这时克勒说道：“施密特说，他打算使用魔像傀儡的核心来控制印刷机，让纸通过传送带进去，机器判断它到位置后就停下来印出字，然后再传出来，还会自己抹油墨，我们只负责放纸就行。” “他还说，如果我们的纸和油墨可以了，还能一次印双面。”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心想这家伙这么厉害，干脆和他提一下胶装机，看他能不能搞出来。 凯蒂拉着腓特烈到放字模的地方，拿起一个木框说道：“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把纸做成固定大小，把一幅彩色的画按颜色分成不同的模板，每个模板一个颜色，只要这张纸接连印上不同的颜色，最后就是一幅彩色的画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突然，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了。 “姐姐，克勒，”他认真地说道，“有个任务要麻烦一下，就是能不能生产出又厚又印，两面光滑的硬纸。” 凯蒂问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腓特烈微笑着说道：“你也不想再玩又厚又重的木片扑克牌吧。” 这年头有扑克牌一类的牌，不过是用薄木片做的，拿起来挺沉，也不好洗牌。 “知道了，净想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凯蒂没好气地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一个幽灵，小浣熊的幽灵，在空中游荡。 大家说着话往办公室那边走，来到了克勒的办公室里。 这里也是摆满了架子，上面放着不少试制出来的纸，还有相应的工艺和配方。 腓特烈在那好奇地研究起来，拿起一份纸端详许久，泪流满面。 “这种纸要优先生产！”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凯蒂过去看了一眼就问他：“干嘛要生产这个，不结实，又太软，还吸水，一碰水不就就坏了。” 腓特烈转头对塔罗说：“你来看看，这种纸能不能代替手帕擦东西，用了就扔。” 凯蒂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有点生气地说道：“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浪费。” 腓特烈急着用卫生纸呢，马上说道：“姐姐，你这就是不懂了。” “对那些有钱的贵族来说，浪费钱就是排面，证明自己有钱。” 塔罗在一旁帮腔：“确实是这样呢，老爷们都是讲排场的，只是我们老爷的年纪还小。” “对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放下肩头的单肩包拉着凯蒂到外面嘀咕了许久。 等她们两个嘀咕完了，没事人一样回到办公室，但双眼中写满了“别问！” 大家坐好，克勒拿了一份样板给腓特烈看，说道：“这是以上一次的纸为基础改进的，在剔除了树皮后洁白许多，加上草料纤维后结实光滑不少，按经验再多加一点琼脂就可以两面印刷了。” 腓特烈拿过来看了一下，感觉还不错，接着让塔罗从包里拿出几本书出来。 他把书放在桌面，说道：“这是我此前写的书，还有这个冬天的成果，如果纸和油墨都可以了就每本印100本吧，按市场价给钱。” 克勒回答道：“我们最近做了成本核算，《圣典》大小的书成本价10面4铜板，市场价就是1铜板1面，双面不打折。”仦說Ф忟網 腓特烈眨了眨眼，很想问他是不是开文印店的穿越过来的，印双面居然不打折。 他又问道：“那空白页呢？” 克勒回答道：“装订好不到6成。” 腓特烈想了想，这次印的《圣典》大小相当于大32开本，约600页，自己在这里的印刷成本就是6克罗伊茨，加价8克罗伊茨卖给光明教会，他们再加点价卖给信徒，这个价格对普通家庭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一本能用很多很多年。 这次他要印的书页数没那么离谱，而且潜在客户都是学者等手头比较宽松的人，这个成本更低了。 “我觉得没问题。”腓特烈把自己面前的书往前推了一下，“先印这些吧。” 凯蒂知道他整个冬天都在写东西，但写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好奇之下拿来翻翻。 《光的性质》，听说过，送去过威尼斯，还要帮忙找会磨镜片的工匠，只是这种的工匠不好找，听说最近有个坐牢了，应该可以捞出来。 《力的三种性质与物体运动的能量以及我们为何站在大地上的猜想》，看不懂，打哈欠。 《代数与几何的结合》，平面直角坐标系是啥？解析几何又是啥？ 《工厂管理手册》，这又是什么，好像有点懂，好像又不懂。 凯蒂草草翻完了几本书，头有点晕。 她看完一本克勒就接过来翻阅，天才校长的书谁都不要错过，然后像定在那里一样不动了。 到了午餐时间，腓特烈他们去吃午餐，而办公室里又多了几个拿着书沉迷的家伙。 施密特他们调试好了机器来找克勒，发现他在看书就没打扰，自己也拿起桌面上的书看了起来。 腓特烈吃完午餐后迅速溜回城堡，免得被堵着问这问那，然后闭门谢客，没有大事就不用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腓特烈每天除了继续上午上课和练习魔法、武技，就是整天呆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书价参考宋朝。嘉裕四年（1059）苏州卖《杜工部集》，高21.7㎝，宽15.5㎝，有字页940页，约188000字，薄利多销卖1000文，约合每页1.06文，相当于每页售价为当时大米127克。查得景德四年（1008）蔡州（今河南驻马店那边）等地麦子价格是粳米一半，所以取每页售价254克小麦。本书1银币50㎏小麦，100铜板1银币，换算下来1页书0.5铜板。这还是售价，不是成本，《杜工部集》售价1000文利润估计200-300文。所以本书取成本每页0.4铜板。当时一页是一面。 第80章 开水要怎么烧 第80章开水要怎么烧 要开始烧开水了，腓特烈在书房里忙了不知多久，发现有很多前置任务没有解决。 首先，烧开水得确认蒸汽压力，压力表搞出来了吗？ 还好他上辈子对压力表熟悉，画了一个波登管压力表的原理图交给奥美特那边去解决。 然而，苦难才刚开始。 腓特烈选择了以20～30马力蒸汽机作为目标，取中值25马力，因为目前魔法往复机的功率在5～10马力，必须以更大的功率与它错开生态位。 实践表明，目前的大部分机器这个功率已经够了，更大功率的机器就需要更高的运动速度，这就会导致散热更加困难，花在冷却上的能量也会越多，整体效率也就越低。 所以腓特烈决定，魔法往复机在低功率区发展，蒸汽机功率往大的走。 确定了输出功率，接下来开始进行计算。 由蒸汽机结构与物理知识可得理论输出功率公式： P=2×N×L×(πD/4)×P/(75×60) 式中 P——输出功率马力 N——蒸汽机转速转数/分 L——活塞行程米 D——活塞直径厘米 P——蒸汽压力千克/厘米 由公式不难看出，如果要缩小蒸汽机体力，蒸汽压力就必须增加。 依靠“俺寻思”确定了活塞的直径与行程，接下来需要确定转速，“俺寻思”单缸蒸汽机的活塞线速度V是2～3米/秒，可得公式： N=60V/2L转数/分 接下来可以计算出锅炉的蒸汽压力，要比蒸汽机的工作压力高一些。 然后腓特烈的脑袋要炸，他没接触过蒸汽锅炉设计，对锅炉的结构只有大概的认识，蒸汽管道选型所用的流速法和压降法更是根本没听说过。 他只能继续发动“俺寻思之力”，先做出来再说，然后慢慢改。 在锅炉的能源上，腓特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使用魔法能源，这是想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 这年头的煤炭开采还是很落后，冶炼厂就已经吃掉韦森领全部的进口份额了，再烧开水恐怕没那么多的煤。 用魔晶则不一样，它的最大优点就是可以利用自然界中的魔法元素给自己充能，无废气排放，绿色环保无污染。 加热魔法阵可以完全置于水中，散发的热量被周围的水完全吸收，不像烧煤那样烟气中还有不少热量没有被利用。 同时使用魔法能源还有个优点，容易控制火候。 加热魔法阵的魔法回路可以和压力表、水位计相连，能够做到压力不够了开猛火，压力过大关小火，压力正常保温，水不够了自动关闸避免烧干。 然后腓特烈又遇到一个问题，蒸汽阀、水阀这些还得从头开始。 箭在弦上，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再精益求精，顺便把制作螺丝和螺母的搓丝机、滚丝机和攻丝机都“俺寻思”出来，螺丝的直径、原始三角形高度和螺距按上辈子所用的复制过来，极限性能就做破坏性实验吧。 好在他当时做过一段时间的安装工程，对这些比较熟悉。 有了这些机器，搞出截止阀应该是没问题了，其它阀门做出来也不难。 为了不让蒸汽机变成自爆卡车，锅炉和气缸需要足够结实，因此壁厚必须足够，但又不能浪费材料。 这就需要通过大量实验获取数据，然后结合材料力学推倒出相关公式。 否则，没有理论指导，要生产更大功率的蒸汽机只能重新“俺寻思”一遍。 腓特烈花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来进行计算才最终确定下各种数据。 这台魔法蒸汽机气缸直径140㎜，活塞行程230毫米，转速300转/分钟，考虑到各种能量损耗，要想达到25马力估计得使用超过10个大气压的蒸汽。 这时维克托大主教找来的玻璃工匠们到了，腓特烈花了一天时间从工匠中挑了个领头的主持玻璃工坊建设，同时批准了韦森领各部门改革的方案，接下来开始设计各个部件与确定制造工艺。 锅炉主用钢板卷成，焊接就简单了，从韦森堡大学里抓个火系魔法玩的溜的过来干活。 两端的半球形部分用钢板放在模具里锻打，锅炉的两头需要经常打开检修魔法阵，法兰盘就顺手点出来，并用铅做密封圈。 汽缸主体浇铸出来后在上模具进行适当锻打去除气眼等瑕疵，接着用车床加工外部形状和用镗床对内膛进行精加工。 活塞直接浇铸，然后用车床加工外形、内螺孔和安装密封环的沟槽，直径比气缸小1㎜。 密封圈加工简单，但是对材料性能要求高，不能太硬磨坏气缸，弹性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这点就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了。 活塞与活塞杆通过活塞内孔的螺纹和杆一端的螺纹连接，在两边用螺母夹紧，浇上铅密封并固定螺母以防松动。 滑阀控制着气缸里的蒸汽给气与排气，通过连杆控制来回移动，让蒸汽分别进入气缸内活塞的两边以推动活塞往复运动，并让废气通过打开的通道排出。小說中文網 这个零件需要长时间往复运动，对密封性有要求，难以经常更换，于是接触面就用铜来制作。 气缸的两端和锅炉一样用法兰盘与铅密封圈连接，但是一头有活塞杆穿过，这就需要安装填函在确保活塞杆运动时不让蒸汽泄露。 填料没有太多的选择，他叫来巴斯夫问了半天，最后选择一种加了添加剂的耐高温耐磨史莱姆软胶套铁环方案。 剩下的就简单了，用在魔法往复机上的十字头、主连杆、飞轮和曲轴等部件都可以直接用在蒸汽机上。 主要部件设计完了，接下来是管道和各种附件的设计。 首先是控制锅炉向蒸汽机提供蒸汽的汽门，他在汽包里设计了一个用魔法肌肉控制的截止阀，不工作的时候像手指头一样堵着管道，开始工作时松开，也不知道行不行。 接着是顶部安全阀，它和高压锅的排气阀一个原理，平时在重力作用下堵着管子，压力达到危险的时候就被顶开排气。 侧面也有安全阀，在最低水位下方，用铅堵着，加热魔法阵的魔法回路从那里经过，当水低于它切锅炉里继续加热铅就会熔化，排出蒸汽并切断魔法回路。 轮子也不能少，不然这么大的玩意没人抬得动。 最后是把这些东西整合起来，锅炉横在下面，蒸汽机安装在它的上面，再加一个拍水蒸气的烟囱，一台魔法锅驼机就诞生了。 这时腓特烈不禁在想，这家伙既然有轮子了，为何车轮不干脆直接和飞轮接上，再在前轮加个转向器，后边加个驾驶室，一辆拖拉机就成了。 第81章 炸个锅炉 第81章炸个锅炉 一场雨，在五月的尾巴，将山林中的绿叶洗得一干二净，鸟儿在清新的空气中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 在那彩虹下，一吨重的锅炉伴随着一声巨响，暂时脱离了重力的束缚。 “嘭”的一声巨响，锅炉越过山岗飞了两百多米，落在山间溪流中，惊得远处正在喝水的兔子四散而逃。 一公里外的山头，一伙人兵分两路，一路去一开始烧锅炉的地方，一路去锅炉落点。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对这帮家伙已经无语了。 他只是提了一句担心锅炉会因为压力过大而爆炸，然后这帮人就做起了破坏性试验，奥美特还专门制作了几个特制的压力表。 这些压力表通过长长的管道接到锅炉上，表盘上的指针随压力而动，同时通过一根牙签带动对面另一个表盘上的指针。 当锅炉的压力消失或者锅炉与压力表一起被炸飞，第二个表盘上的指针可以停留在锅炉压力最大的位置。 现在炸的是第五个锅炉，按计划还要再炸5个才够获取足够的数据。 这次炸的锅炉属于设计定位后的完成品，设计长2.5外径1.2壁厚12㎜，使用的是稍微强化过的元素钢，重约1.1吨，适量加水后重量约3.3吨。 今天锅炉只需要装上仪表、加热魔法阵和控制系统就能用了，只是出气口和安全阀都堵死了。 “我的心在滴血。”腓特烈叹着气说道，“这可都是金币啊！” 一旁的奥美特笑了笑，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还笑得挺开心。 腓特烈继续说道：“唉，以后一台蒸汽机造出来快一千弗罗林了，谁买得起哦。” 奥美特他们估算了蒸汽机的成本，那价格吓到腓特烈了。 这就意味着，男爵以下的贵族就别指望买蒸汽机回去了。 “没关系。”奥美特是懂行的，“别人用不起，我们的圣骑士大人还用不起吗？” “你的大块玻璃板又平整又光滑，连国王都派人来买了。” 腓特烈撇了撇嘴，自己弄出了廉价的《圣典》，又捐了麦芽糖的配方，光明教会那边就给了一个圣骑士的头衔和一把附魔的马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奥美特见他那表情就好奇地问道：“你对光明教会不满？” 腓特烈没有否认。 奥美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怎么了？”腓特烈见他笑成这样有点奇怪，“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奥美微笑着回答道：“等你成年了就知道了。” 接着他转移话题：“教会挺有钱的，伱说让他们买了你说的那种拖拉机再租给农夫用怎么样？” “不怎么样。”腓特烈摇了摇头，“现在还有很多农庄是条田制，拖拉机一下去就耕了两家人的地，中间的田埂都没了，怎么算？” “地主可能会租，他们的公地是一大块的，用着还算方便。” “如果真要推广拖拉机，地主和佃农之间要重新分地，至少让土地像我领地里这样变成一块一块的。” “到了以后，说不定一座村子的田地就只有按着轮作分成的四五块了。” “别人买不起蒸汽机，那就我们内部自己用了。” “你估计在锅炉实验成功后多久可以完成全部工作？” 奥美特心里估算了一下，说道：“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生成出第一台机器。” “如果要大批量生产，我看要明年了。” 腓特烈想了想，问道：“现在钢铁产量够吗？” 奥美特现在相当于是韦森领的工业局局长，对这事很熟悉，回答道：“冶炼厂下个月就可以正式生产了，已经储备了足够的原材料和燃料，熟练工人已经到位，学徒工人就边干活边学习。” “现在建冶炼厂的建筑工人开始往南边的兰格纳尔城调动，按您的计划在那里建水泥厂。”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目前蒸汽机在机器生产上有很大的用处，现在可以开始着手计划取代其它动力了，以后淘汰下来的魔法往复机就卖到村庄里吧。” 奥美特有点郁闷，以为自己的魔法往复机能赚更多的钱，可没想功率更大的蒸汽机出现了。 他回答道：“两种机器的替代问题不大，本质上都是往复运动，需要改的地方很少。” 腓特烈突然说道：“蒸汽机做好了，我们该开始进军纺织业了。” “你安排人找一下领地最好的那些织娘，秋天的时候大家一起商量怎么把蒸汽机用在纺纱织布上。” 奥美特马上答应了下来。 腓特烈深呼吸一口山顶上的新鲜空气，让自己放松一点。 摊子铺开了，事情也跟着多起来。 他此前对美因茨大公说的那座雪绒花图书馆，大公他主动帮忙找了建筑大师，这位大师现在正在研究五角大楼的布局。 军队的第一期征兵已经结束了，现在新兵正在做体能训练和传统的长枪兵队列训练，他还没得去看看。 等等。 腓特烈和奥美特聊了好一阵领地里的事情，施密特带领的学生团队把今天的实验数据整理好后过来汇报。 “校长，奥美特教授，”施密特拿着一张纸说道，“结果出来了。” 奥美特对施密特挺满意，他看到有人赚钱了没找校长问点子，而是自己四处找活干，在造纸厂被校长发现了，最后靠着双面印刷机得到了一个骑士爵位的许诺，于是就把蒸汽机的工作交给他。 在腓特烈点头示意后，施密特看着纸上的数据说道：“今天锅炉爆炸时内部压力达到了大约25个大气压，从锅炉状态和现场判断，是顶板的螺丝承受不住压力崩坏。” “爆炸现场的威力巨大，周围的木桩被炸飞，鸡鸭被震死，飞出来的顶板砸断了一只狐狸和一棵树。”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寻思着说道：“这台锅炉的正常工作压力是12个大气压，最大压力是15个大气压，10个大气压的安全余量够了。” “记得把锅炉扛回去重新熔了，我可没那么多钱再造新的材料了。” 施密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要不是让自己掏钱就行。 腓特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问道：“蒸汽机那边做得怎么样了？” 施密特的脸一下子黑了，小心翼翼地说道：“气缸和活塞上的密封环之间还是有空隙，做充水试验时发现会渗水。” 腓特烈心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说道：“漏就漏吧，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就行。” “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好不好。” 施密特松了一口气，又说道：“校长，我有两个想法。” “一个安全阀能不能用弹簧来控制，如果是现在这种，平着没事，如果放斜了会让它工作压力减少的。” “第二个是锅炉上的附件，它们的安全强度能不能设置在安全阀工作压力和锅炉极限压力之间，充当第二道安全阀，同时也是爆炸前的预警。” 腓特烈想了一下，说道：“这些你自己把握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很看好你。” 他能掏出来的东西也就那么多了，剩下的就要这些学者们继续研究，在研究中发展。 施密特马上高兴地喊道：“多谢校长栽培！” 第82章 巅峰之间的对决 第82章巅峰之间的对决 在第六个锅炉炸成碎块那天，普赛克、理查德纳尔和曼努艾带着一支庞大的船队抵达韦森领。 腓特烈马上赶到特罗伊希特林根镇，来到码头，这里一如既往地繁忙，今天多了不少穿着长袍的人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他在一条船上找到了普赛克和理查德纳尔。 “大家辛苦了，”他笑呵呵地上了船，“这一路顺利吗，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咦，普赛克姐姐，你这身新衣服真漂亮啊。” 今天普赛克穿着一套传统的君士坦布尔服饰，一条白色棉布制成的长袖长裙，只有袖口、领口下方和裙摆下沿有亮黄色丝线的精美刺绣；裙子外是一件蓝色的长袍，袍子周围绣了一圈白色的刺绣；腰间扎着一条镶嵌有水晶的皮革腰带。wＷＷ.xszＷω㈧.йêt “漂亮吧。”她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早就订的，没来得及取货就跑过来了，这次正好取货。” 腓特烈点头说道：“嗯嗯，很漂亮呢。” “快点下船吧，我让厨房准备了宴会。” 旁边的理查德纳尔郁闷地说道：“喂，你怎么不夸夸我的衣服。” 腓特烈故意晾着他呢。 今天剑圣大佬也是穿着君士坦布尔传统服装，白色的丝绸长袍上刺绣无论是材料还是手工都比普赛克裙子上的强多了。 最要紧的是他还穿着一件满是金丝刺绣的紫色披风，这就问题大了。 虽然紫色衣物土豪们穿得起，但是在君士坦布尔却不一样，紫色是皇权的象征，除了皇室成员外的人想有紫色服饰除了得到赏赐就是造反自己当皇帝。 腓特烈侧着头问他：“师父，你这是抢了皇帝的衣柜吗？” 普赛克“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理查德纳尔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最后气呼呼地说道：“我原来还想在伱结婚的时候把这件披风送给你的，现在不送了！” 腓特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师父，这件斗篷是怎么来的？” “抢的。”理查德纳尔没好气地回答。 腓特烈做出一副极为惊讶的样子，随后满眼小星星那样期待着问道：“这件披风我想应该是很重要的战利品或者奖品吧？” 这下子理查德纳尔得意起来了，用很谦虚的口气说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过是干掉了一个……哈哈……法神，那个土鳖皇帝吓得送给我的。” 腓特烈的脸上真真切切地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在那里后悔得直跺脚。 腓特烈知道理查德纳尔厉害，但是一直没能看到剑圣全力出手，毕竟这里除了普赛克谁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些闻名来挑战的他还没出全力就倒下了，不耽误钓鱼。 这可是剑圣、法神两大顶级强者之间的生死之战啊，那是何等的精彩与灿烂，蒸汽机晚点弄出来不要紧，这样的战斗错过一次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师父……”腓特烈撒起娇来，“能和我说说那一战的经过吗？” 理查德纳尔继续嘚瑟道：“哎呀，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个法神嘛，动动指头就解决了。” 腓特烈继续卖萌撒娇，拉着他的袖子不停摇起来，萌萌哒地说道：“师父……说嘛……” “也没什么了。”理查德纳尔双手抱在胸前，抬头仰望蓝天，“那天我们刚到君士坦布尔，那个福卡斯还算给我面子，在皇宫里请我们吃饭。” “他这次能赢，是不知道在那里招到了一位年轻的法神，四十岁不到吧，挺天才的一个人，近两年刚踏进这个领域，能在这个岁数走到这一步，很少的。” “他呢，太狂妄自大，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以前也这样，但是他错就错在想拿我当垫脚石。” 腓特烈马上激动地问道：“他想你挑战了吗？” 理查德纳尔笑了一下，满脸的嘲讽，继续说道：“他要是正经的下战书还能留条命，居然在宴会上挑衅我，要和我争论什么七步之内魔法快还是剑快。” 这时候普赛克在一旁接话：“他这么说是有资格的，他的快速施法技术确实世上顶尖，你可以学学。” 腓特烈惊讶地张了张嘴，紧张地问道：“师父，你没受伤吧？” 顶端战力厮杀毫秒必争，谁能抓住一刹那的机会谁就能活到最后，一个精通快速施法的法神无异拥有巨大优势。 理查德纳尔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半根毛都没被伤到。” 腓特烈的双眼瞬间充满了崇拜，有些焦急地问他：“师父，快说您是怎么做到的？” 理查德纳尔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买起关子来。 在腓特烈再三请求之后，剑圣才说道：“那个傻蛋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我一气之下一枪爆了头。” 说完，理查德纳尔从后腰拿出一支特大号的左轮手枪，得意洋洋地比划一下再贴在脸边摆了个姿势，那神态和姿势像极了“湾仔枪神”。 这把左轮手枪比军队要装备的大了很多，口径有15毫米，转轮也更大更长，银色的枪身上装饰着金色花纹。 “狄塞尔帮我做的。”他十分得意地说道，“特别强化了喷气罐，威力大了很多，开枪后力量也很大，不好驾驭。” 腓特烈瞬间石化。 过来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想吐槽却不知道从哪吐起。 理查德纳尔笑了笑，说道：“这种事也就我们这些人能办到，他当时感到了一丝不妙施放魔法盾，只是个我在弹丸上附魔了，打穿了没有完全成型的魔法盾。” 腓特烈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那个福卡斯没有为难你吧？”他问了一个问完就觉得很傻的问题，这紫色披风都穿上了，肯定是没有被为难了。 理查德纳尔很认真地说道：“我有点后悔没有带你去了，福卡斯的表现你该学习学习。” “你要记住，能靠武力或者阴谋上位的人都不应该轻视，他们都有着过人之处。” “福卡斯懂得收买人心，怎么可能为难我，还一个劲的想让我为他效力，官职、领地、财富给了很多很多。” “美女一天送二三十个，”普赛克帮他补充了一些内容，“都是些知书达理的大美人，他都收下了。”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一下。 不过这很正常，收买人心嘛，无外乎酒色财权。 男人嘛，收下也正常。 理查德纳尔摸了摸腓特烈的脑袋，微笑着说道：“那些都是失败者的家人，如果我不收下她们要么被卖掉给人做奴隶，要么被送去军营糟蹋，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都给我带回来是什么情况？ 第83章 捡到的横财 第83章捡到的横财 腓特烈走到船舷边上探头望去，果然发现有三四百个女人和旁边的人是不同的。 这次来的很多人都是来投靠家属的，一下船显然因为到了目的地而松了一口气，不少人和闻讯而来的家人相见后抱头痛哭。 而那些女人有老有幼，下船后一个个愣愣地站在那里，双眼中没有一点神采，像是木头雕像。 “先送去韦森堡大学吧。”腓特烈无奈地捏了捏眉头，“那里君士坦布尔的人多，她们容易找到可以沟通的人。” 这么多人把他给吓坏了，如果只是二三十个还好说，几百人的安排就头疼了。 同时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理查德纳尔的江湖地位。 “然后呢？”理查德纳尔问道，“我答应她们了，来了这里要给她们新生活的。” 腓特烈想了一下，一时半会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她们，最近先安排她们学好这里的语言和文字吧，以后有工作岗位了优先安排她们。” 理查德纳尔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普赛克接着说道：“这次有很多人借着机会跟着跑过来，不少是工匠，福卡斯在城里征的税很高，能跑的都在抓紧机会跑。” 腓特烈只能说道：“我让行会去安排他们吧。” 说完他朝着船下叫来塔罗，让她安排人回韦森堡城叫人。 “还有什么收获吗？”腓特烈问道。 理查德纳尔指了指脚下船舱，然后大家一起进去。 “你们抢了皇宫？”腓特烈一脸惊讶地问面前的两位。 此时他的面前是一个打开的铁箱子，长宽高半米多，里面只有一样东西——金条。 莱茵联盟的王室因为占据莱茵河两岸和北方大面积的平原，又有矿产，一年的收入是大约3万弗罗林。 美因茨大公这边山地多，但是家里有矿，家族一年的收入有一万多到两万弗罗林。 莱茵联盟的封地贵族领地比其它地方少，一般领地开发成熟的伯爵因为领地不同，其家族一年收入在一千到数千弗罗林不等，男爵的收入在三四百弗罗林之间。 如今箱子里的金砖看起来不多，实际上有一吨多一些，相当于莱茵联盟王室十年的收入。 普赛克平静地说道：“有人在图书馆的地下书库里放着的，两三百年了，看到一直没人要，我就捡回来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吗？” 普赛克给了他一双白眼，说道：“你当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呢。” 腓特烈点了点头，心想说得也是。 “其它的是白银。”普赛克指着旁边的几个箱子说道。 腓特烈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些白银也不少了。 这笔横财对他来说意义巨大，可以造几百台蒸汽机了。 “麻烦啊。”他迎来了幸福的苦恼，“这些金银还要打成硬币才能用，那得多少银币啊。” 理查德纳尔很平常地说道：“那你自己铸币咯，只要符合莱茵联盟铸币的法律就行。” 腓特烈一听就心动起来。 莱茵联盟当初是战败的第二普岚帝国残部组建起来的，当时的国王为了收买人心就给了贵族们铸币权，但又规定了弗罗林、克罗伊茨和铜板的贵金属含量、重量和其中一面的图案。 有铸币权看起来是不错，但不是谁家里都有矿，最终受益的只有有矿的王室和大贵族。 要铸币还要点开银行进行货币发行，现在的银行主要进行货币兑换业务，借贷还是次要，存款要收保管费。 韦森领没有银行，货币兑换靠市场中的专业商人。 开银行是比开大学还要专业的技术活，需要专业人士，目前社会上最认可的是撒丁王国沿海地区的银行家及其以家族血缘为枢纽的团队。 他们是金融行业的雇佣兵，专业而且忠诚，如果有故意坑害雇主、背叛雇主的会被行会雇专业人士把人咔嚓了，以此保证整个群体的信誉与利益。 腓特烈想了想，手下没有专业人士，只能去相信那些撒丁王国的专家了。 撒丁王国那边凯蒂熟，还得找她帮忙。 腓特烈心中下了决定，让两位大佬守好这些金银等晚上再搬回城堡。 虽然走夜路不方便，但是在黑暗中作战大佬们的优势更大，如果有歹人会更明显。 白天蹲草丛里还可以说人有三急，三更半夜蹲草丛，被砍了没人帮伱说话。 腓特烈下船去看看其它地方，只是一出船舱就被曼努艾请去法院捞人。 要捞出来的是一位瘦瘦小小的老头，一开始曼努艾请腓特烈的时候说他是好奇之下夺过码头工作人员的笔记本看看，结果那个小伙子有点倔就喊了治安官。 谁想来到法院后，这个老头又背上了新的罪名：抢劫法院。 “你闹够没有！”曼努艾一声怒吼把法院大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还撸起袖子要打人，然后真打起来了。 法院里的人对这类事见怪不怪了，以往本地年轻人小偷小摸被抓进来，叫家人来后很多都是先打骂一顿。 这里的法官低声问腓特烈：“老爷，要下注吗？” 腓特烈冷声说道：“我最讨厌赌博。” “你注意点，要是哪天因为赌博被人抓了把柄要你徇私枉法，呵呵……” 那个法官马上出了一身冷汗，开始在那里表忠心。 腓特烈没再看他，注意力都在曼努艾和那个小老头身上。 曼努艾出拳颇有章法，显然练过，但是那个小老头右手拿着刚印刷出来的韦森领法典，左手轻描淡写把拳头都挡了下来。 腓特烈捏着下巴，觉得曼努艾和小老头的相貌有点相似。 “嗷！你犯规！”小老头揉着屁股，一脸的郁闷。 刚才曼努艾冷不丁地给了他一脚。 曼努艾不理他，过来气鼓鼓地对腓特烈说道：“校长，不麻烦您了，让他在这里吃牢饭吧。” 腓特烈笑着说道：“不是什么大事，罚点款就行。” 曼努艾马上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紫色丝绸做的钱袋子交给一旁的法官，还说道：“都给你了。” “我的钱啊！”小老头一下子扑了过来。 曼努艾指了指一旁的腓特烈说道：“这位就是我们的校长。” 说完，他隐秘地给了校长一个眼神。 小老头突然一顿，转头看向腓特烈，下一秒气质突变，成了仙风道骨一般的高人。 “不错，不错，很很不错。”他看向腓特烈的目光很像是老食客看着珍馐，“我塞尔苏斯乃海岸边最有智慧之人，培养出数不清的皇帝、国王、大学者，就连曼努艾这样的笨蛋我也能培养成贤者。” “我看你聪明伶俐、颖悟绝伦，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弟子啊？” 腓特烈乖巧地问他：“请问您知道如何通过电流从矿石里制取金属吗？” 塞尔苏斯一脸懵逼，冶炼金属不是用火就行了吗？ 腓特烈见他没回话，又做出一副可爱的模样问道：“请问您知道建筑结构轴力、剪力、弯矩、扭矩的计算吗？” 塞尔苏斯继续懵逼，没听懂。 腓特烈又做出萌萌哒的表情，问道：“那你知道如何给爬行动物进行人工授精吗？” 塞尔苏斯可持续懵逼中，这是什么全新玩法？ 腓特烈耸了耸肩，很遗憾地说道：“你什么都不懂，那就算了吧。” 塞尔苏斯被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然后转身又回来了，他身上没钱，人生地不熟的，走不了。 曼努艾对腓特烈说道：“这个老家伙还是有点用的，随便给他安排份工作就好了。” 塞尔苏斯马上点头说道：“对对对，你这里有什么事少钱多的工作就给我干吧！” 腓特烈微笑着说道：“现在不急，先安顿好了再说，工作的事情就让曼努艾来安排吧。” 曼努艾马上回话：“好的，我现在就带着他去干活。” 接着他转过头恶狠狠地对塞尔苏斯说道：“快去把那些书都搬下来运回学校！” 第84章 铸币和撒币 第84章铸币和撒币 城堡地下空了好一阵子的金库里终于又有黄金存放了，摆脱了被用来种篮瘦菇的命运，腓特烈高兴得晚上做了个数钱的梦，真是数钱数到自然醒。 只是钱是要拿来用的，放金库里不会产生价值。 腓特烈想了两天，终于想到了该怎么花掉这些钱。 第一步还是要开银行。 “银行家啊。”凯蒂吃着早餐思考起来，“我和阿伟拉多家族的一位夫人关系很好，她的结婚肖像就是我画的，我写信请她帮忙推荐合适的人吧。” “阿伟拉多家族？”腓特烈放下牛奶杯后问道，“他们的专业性怎么样？” 他一问完就感觉自己是问错了问题，凯蒂、理查德纳尔和普赛克都在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在问比尔·盖茨会不会用电脑一样。 腓特烈以一副“我是个乡巴佬真抱歉”的表情回应他们。 凯蒂解释道：“阿伟拉多家族的银行是撒丁王国南部最大的银行，家族里除了家主一脉从政，旁支都在从事银行工作，并通过旁支到各地来办银行创造出了一张环内海的银行网络。” “虽然他们家族的势力强大，但一直以来都是以雇主利益至上，甚至不惜与其他的亲戚为敌。 腓特烈听后想了想，发现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选代理人，这就跟进饭馆儿一样，一条街上，哪家人多就进哪家，最后说道：“那就找他们吧。” 凯蒂问他：“你想找擅长哪方面的人？” 腓特烈回答：“要擅长借贷以钱生钱的。” 凯蒂表示明白了，等下给朋友写了信再去造纸工坊。 接下来就该设计硬币的图案了。 目前市面上常流通的货币中，弗罗林只有一种面额，克罗伊茨有1和10两种面额，铜板有1、5、10、50三种面额。 腓特烈决定新增一些面额，弗罗林就继续保持不变，金币面额太大没法找钱，克罗伊茨可以设为1、2、5、10四种面额，铜板就用1、2、5、10、20、50六种面额。 因为莱茵联盟货币的正面都是国王的肖像，各领地的个性化图案只能在背面。 腓特烈最终决定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图案，让人一眼看出硬币面值就行，于是参考了麻将牌。 弗罗林的图案用“幺鸡”，选择了在韦森领和其它地方很常见，而且在民间被称为吉祥鸟的白鹳。 克罗伊茨和铜板1、2、5面额的就用相应数量的“”显示几条，10、20、50面额的就用10的倍数数量的“”显示是几筒。 这“”是什么花没有确切的说法，以目前铸币的分辨率根本没办法打得很精细，大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同时，在图案的上方标注“韦森”，下方标注生产年号。 生产的地方也不用再找，城堡里的铁匠铺就行，那里是韦森家族的兵工厂，里面的工匠都是信得过的。 不过腓特烈还是要搞一些新花样。 现在的硬币都是先称量出一定重量的金属片再用模具打制的，边缘不规整，所以有人会把边削下来，严重的会把硬币削掉一小块，为此闹出很多矛盾。 腓特烈找来奥美特，和他商量铸币机的事情。 “我打算在硬币周围做一圈细齿，”腓特烈指着自己画出来的图说道，“如果有人削了硬币的边就可以看出来了。” 奥美特明白了他的意思，严肃地说道：“做到没问题，不过首先排除像造齿轮一样削出来。” 腓特烈笑着说道：“自然不会，这样太耗工时了。” “我打算用冲压模具，模具边缘预留细齿的位置。” 奥美特想了一下后说道：“没问题，现在我们的冲床力量足够，可以压出这些细齿，模具可以用强化的金属。” 腓特烈点了头，让他先用现有的冲床改装几台试试。 奥美特收起了背面图案的图样，然后脸上露出了狗腿子一般的笑容。 “校长，”他说道，“您现在有钱了，该多买些机器了吧？” 腓特烈笑了起来，打趣道：“要做父亲了，开始给孩子存钱了是吧。” 奥美特笑呵呵地说道：“等校长以后当父亲了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腓特烈笑了笑，脸上的表情随即变得认真起来，说道：“我最近是发了一大笔横财，不过这钱我不会留着，而是准备撒出去。” “我们韦森领的工业需要发展起来。” “冶炼厂投产后我们的钢铁产量大增，但是呢，只卖原材料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按我的初步计划，我们要发展金属制造业。” “把钢铁做成钉子、铁丝、螺丝、螺母、锁、合叶、插销、弹簧、螺丝刀、钳子、锤子、锯子等等东西，比单纯的卖原材料赚得多。” “我一个人做不来那么多，加上你两个也顾不上。” “所以我打算我们两个抓住原材料和生产那些东西的机器，琐碎的东西就给其他人去赚钱了。” 奥美特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向他确认道：“就像是巴斯夫那样，他只抓住原材料，其他人买来做什么就不管吗？。” “是啊。”腓特烈点了点头，“我打算拿那些钱来借给那些想赚钱但是本钱不够的人。” “你可以把精力放在用蒸汽机、魔法往复机带动的生产各种商品的机器上，到时候办个展览销售会。” “我就向有意采购但本钱不够的人提供专项贷款，这笔钱只能用来买这些机器，相当于钱从左边口袋到右边口袋，还产生了利息和税收。” “我还打算在城外建一座工业园区，建一些砖木结构的厂房，租给那些没钱建厂房的人。” 奥美特听后思索着问道：“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想自己开一家工坊就不需要准备太多的本钱，厂房可以租，机器可以贷款买，只要有买原材料的钱、租金和找工人就行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 奥美特皱着眉头问道：“如果那个人赚不到钱，没办法还机器的贷款怎么办？” 腓特烈回答道：“那简单，只要要求贷款购买的机器不能运出韦森领就好了。” “到时候给贷款购买的客户和全款客户的机器刷不同颜色的漆，或者在无关紧要的部位多打两个钉子之类的，让海关和关口的人可以一眼认出来就行。” 奥美特觉得这也不错，只要机器还在，还不上钱收回来就是了。 “这个办法好。”他说道，“必要的时候甚至不用钱，只要开一张条子就能发货，年底了再结账就好。” 腓特烈也说道：“我也这么想。” “我现在要开一家银行，到时候大家可以在银行里开户头，存款不用保管费，大额交易可以使用专业的票据直接在户头上转账，收一点手续费，这样就不用扛着钱跑来跑去了。” 奥美特笑着说道：“这样确实方便，如果给工人发工资也是这样就好了，人多了工钱得用车运。”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道：“这也不是不可以。” “我可以给伱一种代金券，面额和货币一样，到时候你发给工人，工人拿来银行换成货币或者存到自己的户头里面。” 奥美特笑着摇头说道：“那还是算了吧，以前有人这么干过，但是发出的代金券太多了，换不回钱，最后都成了没用的羊皮纸。”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这事，纸币对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早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贷款买机器的事情，奥美特又叹道：“我还以为校长的庄园被大学占了，有钱之后会建一座新的府邸。” 谁都知道城堡住着不舒服，有钱的贵族都是平时住豪华的府邸，城堡作为重大仪式和打仗时才回去。 韦森家族靠近城堡两处庄园，湖边的给了韦森堡大学，另外一座现在是种子繁育基地和鸡鸭苗批发中心，太吵闹。 腓特烈嘴角微微一弯，说道：“新府邸是要建的，不过呢，我想建一座桃花石式的府邸。” “哦？”奥美特大吃一惊，“真的吗！？” 现在大家都知道腓特烈通过一位异教徒商人从东方遥远的桃花石带回了不少农作物，甚至有春天就能种的小麦，一时间大家对这个以前只存在于羊皮纸上的国家充满了好奇。 所以他现在说要建一座桃花石式的府邸奥美特并没有感到奇怪，还有点期待。 腓特烈上辈子读书的时候选修过中国园林，对园林建筑还算有所了解，后来工作了参加过一个园林风格度假村的项目，虽然两地气候、植物不同，但是因地制宜搞出一个神似的高仿品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家伙捏着下巴说道：“桃花石有钱人的府邸一时半会建不起来，太精致了，不过民居倒是可以用在工业园那边给工人住。” 奥美特有点羡慕地说道：“那些工人有福气了。” 很多年以后，一位来自东方的少女航海家在工业园旁边的砖混结构筒子楼小区追着某个家伙砍。 第85章 新的传统 第85章新的传统 今年的夏天来得比往年更快一些，5月末的一场大雨之后，天气一下子炎热起来。 这天是召来韦森领各部门例会的日子，腓特烈恍惚了，与会者不但白衬衫深色西裤，每人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 今天会议室里的人比去年多了不少，有大管家阿福、行政官弗里克、税务官诺伊尔、法官奥托、军务官老骑士弗朗茨、商务官杰尼斯、工业官奥美特、农业官马蒂亚斯、农业次官（分管畜牧业）蒙诺弗洛、韦森堡大学副校长曼努艾等人和韦森领内的韦森堡城、西北面的豪森城南面的兰格纳尔城、东面的林根城、西南面的海姆城及筹备中的橡树城的市长。仦說Ф忟網 韦森领政府各部门改革之后，新任的官员中有原来负责相关事宜的老人担任相关职能部门的领导，如老骑士弗朗茨担任军务官和家族商人杰尼斯担任商务官，还有奥美特等空降而来的学者，各城市的市长则是从原有官员系统中依据以往和去年收容灾民中的表现提拔起来的。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确保夏粮收获和收购，以及足球场侵占农田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不算麻烦。 夏粮收获和往年一样即可，不需要多说什么。 粮食收购依旧可以通过韦森糖浆换取，光明教会虽然有了配方，但是他们只在教堂内部搞团建的时候用，不对外出售也不泄露。 足球场侵占农田这事腓特烈没想到，最终决定每个城市只能建一座标准场和最多五座五人制小场，每个镇子最多建三座五人制小场，每个村子最多建一座五人制小场，同时要求镇子及村子的足球场在农忙时可以铺上厚胶布当晒谷场。 随后腓特烈强调了做好今年夏税的征收工作，同时通报了即将组建韦森银行和发行货币等事宜。 后两件事已经通过奥美特传开了，但是大家都觉得这很正常，毕竟现在来韦森领等运河开通的商家是越来越多了，银行和自己的货币是迟早的事情。 相比之下，大家更关心的是老爷的桃花石式府邸究竟是怎么样的。 在曼努艾通报了韦森堡大学今年的招生情况后会议结束。 会后腓特烈没有闲下来，第二天就开始领地内的视察工作。 他最先来到了城外的玻璃工坊。 工坊外的马车排成一条长龙，来采购的商人们在大门边的蒸汽馒头店里扎堆吹牛。 腓特烈走进玻璃工坊，戴上了防毒面具，在厂长的带领下视察工厂。 现在玻璃工坊里的专业人士们对老爷佩服得五体投地，困扰行业多年的玻璃气泡问题靠着一把砒霜和多搅拌几下就解决了。 他们以前一直在研究如何去除小气泡，没想居然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砒霜在玻璃原料熔化的时候会产生大气泡，再通过搅拌让大气泡吸收小气泡，气泡都消失后玻璃液里面就没有气泡了。 让他们佩服的还有新建的炉子，中间一个炉膛烧煤，火焰通过自动风箱风经过火道传到周围三个冶炼室里面，温度高且省燃料。 做玻璃器皿的方法更是让他们直呼没想到，一勺玻璃液倒进模具，上下模具一压，如果料多了就修一下边，一个玻璃做的碗、碟或杯子就出来了。 甚至还可以一次压半个，最后组成一个窄口的玻璃瓶或玻璃壶，比以前吹到腮帮子酸痛简单多了。 更没想到的还有玻璃板。 以前玻璃板是把玻璃液吹成个球，让剪开摊平。 在这里就简单了，一大块红色的钢板，里面有魔法阵加热，玻璃液倒上去摊开，等它自己和水面一样平下来了再慢慢降温，门板一样大的平板玻璃就做好了。 除了透明的平板玻璃，还可以使用带有花纹的滚筒滚过玻璃，让它变成透光却看不清对面的花纹玻璃。 这家玻璃工坊是腓特烈自己的产业，工匠按岗位和绩效有分红，眼看着六月底完成预期任务了还有双过半奖金，孩子有幼儿园帮带，老婆又可以在工坊的厨房或者店铺里做一份工多一份收入，日子过得比以前的师父还好。 腓特烈在工坊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另外一间车间，这里生产另一种拳头产品：水晶玻璃。 水晶玻璃的配方主要比普通玻璃多了一个氧化铅，这是现在常用的颜料，要买到并不困难。 用水晶玻璃制作的器皿更为通透、清澈和明亮，专门用来制作精美的高档器皿，比普通玻璃软的特性使得它成为了磨制镜片的首选。 从撒丁王国监狱里捞出来的磨镜片工匠已经到了，现在正抱着《光的性质》研究，等着自己订制的工具。 魔法往复机带动的机器转动有力而持久，不像以前那样用腿驱动机器脚一抽筋就出问题，十分有利于磨制镜片的工作，这位工匠觉得很快就可以磨制出腓特烈需要的镜片。 同时，这位工匠还答应腓特烈写信邀请其他同行来韦森领发财。 腓特烈最后来到财务室查阅财务报表，发现平板玻璃有被美因茨公国菲利普管理的玻璃镜工坊买走了。 他当即指示，卖给那边的玻璃可以适当优惠。 如今这座玻璃工坊主打中端市场，与周边老牌玻璃产业工坊错开客户群体，在新兴市场赚得盆满钵满，为腓特烈提供了大量的资金。 这时腓特烈不禁在想，似乎给军队全员装备银鳞胸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人的到来让腓特烈有点意外。 “曼努艾？”他眉头一挑，“来给学校订东西？” 在那一瞬间，曼努艾似乎想逃走。 “没……没什么。”他有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只是想订一些玻璃瓶。” 腓特烈见他这样有些好奇，又问道：“做什么用的玻璃瓶？” 曼努艾是见过世面的，马上恢复了正常，回答道：“我的妻子想做点生意，每天清晨收购牛奶再装在瓶子里卖给幼儿园和家里有孩子的给人家。” “你也知道我是死灵法师，虽然牛奶容易坏掉，但是我准备订做一种罐车，可以用魔法杀掉里面的微生物，这就不怕坏掉了。” “我试过了，牛奶只要在刚收购和封好了准备出售的时候各使用一次魔法杀掉微生物，不拆开就可以放两三天。” 腓特烈马上说道：“这是好事啊。” 现在的牛奶很便宜，加工成奶酪才贵，10升鲜牛奶的价格是9铜板。 一个小朋友一天喝0.25升鲜牛奶一年才90升，成本是81铜板，只是这世界的细菌比较凶猛，牛奶长时间保存困难才少有人喝。 曼努艾他们即便是加上人工成本和利润，一瓶鲜牛奶的价格依旧是普通人可以承担的。 腓特烈心中不禁在想，如果扩大奶牛养殖规模，说不定真可以做到领地里的孩子们每天一瓶奶了。 不过这有个问题，他又问道：“城里普通人家除了生病否则很少喝牛奶的啊，你们是怎么说服他们给孩子喝牛奶的？”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打算搞奶粉的时候就因为饮食习惯问题没有搞成。 曼努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哎呀，那没什么。” “对了，校长啊，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搬出来还挺累的。” 这家伙说着还捶了一下自己的腰。 腓特烈没再追问牛奶的事情，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曼努艾得意地回答道：“就是去年的浓缩汤啊，当时我发现有部分汤在放了一段时间够虽然能吃但是味道变了。” “后来我研究发现，加了鼠尾草或者迷迭香的汤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现在我找到了一个配方，加了迷迭香酒精提取物的食物是不会因此变味道。” “所以我现在打算建一个工坊，专门生产浓缩汤那样的食品，再试着做新鲜水果和蔬菜的保存。” 腓特烈听后自然要答应下来，不过还是说道：“伱写一份申请给我，过一段时间银行成立了我把它作为第一份贷款申请。” “不过，我可以先借一笔钱给你，等贷款下来了再还我。” 曼努艾马上同意了。 腓特烈没参合他顶玻璃瓶的事情，坐着马车返回城堡。 半路上，他打开车厢上的小窗问车夫：“你是不是有个孩子今年五岁了？” 车夫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马上回答道：“多谢老爷惦记着，她准备六岁了。” 腓特烈又问道：“你愿意给她喝牛奶吗？” 车夫收入可不低，驾车是技术活，必要的时候可是要帮老爷挡刀子的。 “当然愿意啊。”车夫回答道，“现在大家不都在说老爷您是因为天天喝牛奶才这么聪明的吗，我们都是看到的呢。” “现在我家那姑娘也开始天天喝牛奶了，我们几家凑了钱一大早就到庄园里买回来。” “庄园里的人会一大早把牛奶煮了装瓶子里，盖好盖子放到中午没问题。” “我不求她有多聪明，以后不被人骗了就好了。” 腓特烈愣了一下，感情自己这是引领潮流改变传统了？ 第86章 丰收 第86章丰收 不知不觉之中，鲜鲜牛奶是“聪明药”的说法在韦森领里流传开来，此外还衍生出诸如年纪越小开始喝越有效、连续喝的时间越长越聪明之类的说法。 当腓特烈又一次来到栗子村的时候，还听说喝了鲜牛奶拉肚子是鲜牛奶把体内的笨蛋元素排出来，继续喝到不拉肚子就开始变聪明之类的说法。 在这股风潮的影响下，鲜牛奶价格有了些许提升，10升鲜牛奶已经卖到11铜板，小母牛的价格也涨了一些。 腓特烈对此保持沉默，其实这种说法也不算错，小朋友们经常喝牛奶确实可以促进大脑发育。 相比于那些用不知道从哪采回来的花花草草煮的所谓“聪明汤”，牛奶更靠谱一些。 不过今天腓特烈不是为了这事来栗子村视差的，这里是韦森领的农业新技术推广基地之一，去年马蒂亚斯强化后的麦子准备收获了，就来看看情况。 税务局估算夏税的职员们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几天，他们在麦田里圈了十块地收割，今天正在晒谷场旁那座藤蔓凉亭里估算产量。 腓特烈就坐在旁边，村长站在他的后面，亭子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周围村子等结果的村长和农夫，不少人还穿着当初发放给灾民的衣服。 农业新技术之类的农夫们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现在栗子村田里的小麦麦穗比自家农田里的麦粒更多，也更大更饱满。 税务局的职员已经满头大汗，晒谷场上的麦子称了三次，自己也算了八次，但是那数字依旧让他不敢相信。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算错后，这位职员吞了吞口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向腓特烈汇报：“老爷，这里的小麦产量……估计一公顷有……” 他停顿了一下，周围的人们也屏住了呼吸。 这一季的小麦施了新的肥料，因为有魔法往复机带动的水泵浇水充足，麦种又经过魔法强化，大家都知道产量高，但不知道会高到什么程度。 “1490公斤！” 随着税务局职员的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哗然。 以前韦森领小麦一公顷产量在700公斤上下波动，莱茵河沿岸地区好田地的收成在风调雨顺时也就1100公斤左右，而今年栗子村这新肥、水泵、强化三连下来产量居然可以增长了一倍，不管是本地人还是新来的居民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栗子村的村民们更是喜笑颜开。 按以前平均1公顷700公斤小麦计算，1公顷田地交了3成租子后可以剩下490公斤。 按今年的新税收政策有的收成免税，剩下的收成交了3成租子后1公顷田地还剩542.5公斤小麦，比往年多了一成。 现在再产量高到了1490公斤，按新税率计算就是可以剩下1154.75公斤，这比以往全部的产量都高差不多65%。 除了小麦，田里还有今年春天种下的燕麦和豆子，它们也是领过了增产三连。 如果这些也能产量翻倍，怎么不让人兴奋。 腓特烈的心中也在飞快的计算起来，农夫的收益是以前的两倍多，自己比往年多收六成租子。 看起来自己是亏了，但是农民收入增加后的消费水平也会跟着提高，进而促进领地内的工商业发展。 接下来就是村子之间的较量了，附近村子的村长问栗子村的村长买高产的种子，栗子村这边按老爷的意思让他们以1:1.2的比例拿麦子来换。 以目前的土地制度，韦森领的土地除了封臣们的封地外都是腓特烈的，农夫都是佃农，从农业角度看村长是他的农业经理人，绩效考核优秀是有机会到城里当官的，而绩效考核中最重要的自然是粮食产量。 高产麦子谁都想要，但是麦种有限，现场很快就吵吵闹闹的，差点动起手来。 腓特烈趁乱溜了，在村外山上的涵养林里找到了马蒂亚斯。 马蒂亚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自己跑到涵养林里看热闹，顺便研究林下种草药。 腓特烈让塔罗和其他仆人在山顶的平地上铺了地毯，洒了驱虫药水，准备吃午餐。 这里可以看到山下栗子村的情况，也能看到更远处正在开荒的新村子，农田位置的树已经砍了换钱，如今羊群正在吃地里的灌木杂草，像是一张白色的地毯。 腓特烈招呼马蒂亚斯过来吃东西，今天除了韦森包还有冰淇淋。 马蒂亚斯洗了手坐下来后腓特烈把一个巨无霸韦森包递给他，诚恳地说道：“感谢您为韦森领所做的一切。” 马蒂亚斯笑容满面地接过了巨无霸，开心地吃了起来。 他边吃边说道：“校长，我们麦子的产量还可以进一步提高。” “哦？”腓特烈惊讶地问道，“该怎么做？” 马蒂亚斯说道：“我研究了领地里的麦种，发现以往产量不高的最大问题出在这上面。” “什么？”腓特烈大吃一惊，这一点是他从来没想到的。 马蒂亚斯继续说道：“现在韦森领的麦子应该是一种混麦，就是两种麦子混合在一起种，产量比单独种高一些。” “但是这种麦子再单独种，不再混种，时间长了就会退化。” 腓特烈一头黑线，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年头的农业知识靠的是积累，传播很少，地主老爷能搞清楚作物几月种几月收就不错了，说不定是哪年不小心混种高产后就推广了，结果一路退化下来。 马蒂亚斯说道：“我派学生到周围气候类似的地方打听过了，在明兴城那边有高产的麦种，今年秋播可以推广，强化之后再确保水肥，估计产量可以达到一公顷一千七八百公斤吧。” 腓特烈马上说道：“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吧，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整个韦森领配合你。” 现在腓特烈对马蒂亚斯充满了信心，如果这个产量维持几年，搞不好光明教会会先给他活人封圣，甚至是什么天使下凡之类的。 啥，你说《圣典》里没有提到管种田的天使？来人，马上给他解释出一个来！ 第87章 新的耕作方式 第87章新的耕作方式 栗子村里分配种子的谈判结束了，各村的村长散去，很快就有人来向腓特烈汇报结果。 腓特烈无奈地摇了摇头，喵了个咪的，居然以各村之间的足球比赛来分配定额，真是想得出来。 不过他仔细一想，觉得这也不错，比用刀子互砍好多了，于是批准了。 就这样，这个世界足球史上第一个也是举办时间最长的杯赛“麦穗杯”在1025年的夏天拉开帷幕。 一段小插曲过后，腓特烈问马蒂亚斯：“你说小麦最高产量能达到多少？” 马蒂亚斯吃着冰淇淋说道：“我听说高卢王国曾经出现过每公顷两千公斤的高产，不过只出现过一次。” “他们那里北面平原的气候、土地和麦种都不错，常年保持在1100公斤上下，可惜那些麦子不适合我们这里。” “我做过估算，如果肥料特别充足，再不断优化麦种，可以到六千公斤吧。”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他隐约记得，老家那边在化肥的作用下小麦最高产的记录是每公顷9吨。 “一步一步来吧。”他说道，“先争取稳定在两千公斤上下。” 马蒂亚斯继续说道：“伊丽莎白薯准备可以收获了，我估计一公顷能有差不多六千公斤吧。” “不过它的水分多，干质只有20%，但也不错了。” “我给几棵做了后期强化，产量更高，高了差不多一倍吧。” 腓特烈听得双眼发亮，这是好事啊，但有些担心地说：“我怕土地肥力不够啊。” 化肥还没点出来，土肥料怎么都不够用。 “确实是问题。”马蒂亚斯点头说道，“不过有个好消息。” “我做了实验，强化了紫云英和豌豆根系上的根瘤微生物，让它们的根瘤多了很多倍！” “真的？！”腓特烈大喜，虽然比不上化肥，但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马蒂亚斯得意地说道：“我做了一个对比实验。” “我准备了十个大水缸，里面的泥土都是用高压锅和曼努艾杀过微生物的。” “播种的紫云英和豌豆种子在种下去前都用肥皂水洗过，确保它上面没有微生物。” “种子直接在第一个水缸种下，第二个水缸里的种子用普通的根瘤粉拌过种，第三到第五个水缸里的种子用不同强度的魔法强化后的根瘤粉拌种。” “最后第一个水缸里的紫云英和豌豆根系上没有根瘤，长得很瘦弱，第二个水缸里的和普通的一样，后面三个水缸里根系越靠后越多。” “不过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根瘤最多的豌豆叶子生长得太茂盛，该开花的时候都没有开花。” “紫云英好一些，长得更茂盛，只是花期延后了半个月。” 腓特烈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根瘤菌提供的氮肥过量了。 他说道：“这种技术就主要用在紫云英上面吧，同时可以尝试在融雪后加施肥料，促进开花。” “在豆子上用稍微强化的就可以了，它们主要还是长豆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马蒂亚斯点头说道，“校长，我建议更改现在的轮作方式。” 腓特烈没有直接答复，问道：“说说要怎么做？” 马蒂亚斯放下刮空的冰淇淋碗，给自己和校长倒了一杯茶，借着时间整理思路和组织一下语言。 “我是这么打算的。”他说道，“把土地分为主田和副田，副田用来种植蔬菜，也可以用来建大棚，主田是种植主要作物的田地。”小說中文網 “主田第一年秋天种小麦，收获后种甜萝卜，第二年收获甜萝卜后种紫云英，第三年三月末收割紫云英再翻地里沤肥后四月种春小麦，七月末收获小麦后种燕麦，第四年收割燕麦后种黄豆，九月收获黄豆后还能再种紫云英，第五年种伊丽莎白薯，收获后继续种紫云英，第六年春天种一季黄豆，秋天接着第一年那样种小麦。” “这样六年一个周期，主粮有两季小麦和一季伊丽莎白薯，油料有两季黄豆，牲畜饲料有一季燕麦、三季紫云英和一季甜萝卜，如果甜萝卜可以拿来做糖了，那就是一季糖料作物。” 腓特烈一边听着，一边用点心在盘子里摆出作物的耕作顺序。 等马蒂亚斯说完，他笑着说道：“你居然敢把燕麦当做饲料，现在有很多人还是靠它活命呢。” “六年三季主粮，比三圃制三年一季主粮好，这点不错。” “黄豆榨油后剩下的豆粕是很好的牲畜饲料，掺面包里更是没问题。” “豆粕加上饲料作物，我们可以养更多的牲畜，农田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堆肥，这点不错。” “行吧，这个你负责安排下去吧。” 除了土豆和春小麦，其它农作物的种植技术已经很成熟，调整一下种植顺序不是问题，那两种作物也是几年后才开始种植，这段时间足够育种和熟悉了。 新的耕作方式推广还有一个问题，韦森领佃农的土地是按三圃制划分的块田，每户的田地都是分成三份，这就需要考虑是切一刀分成六份以保证各种作物每年都有收获，还是全部的土地集中起来提高效率。 腓特烈想了许久，决定还是以稳定为主，分成六份逐步施行可以提高容错率，也能让农夫有足够的时间接受。 接着他又问道：“副田那里种植蔬菜没什么讲究吧？我想开始种亚麻，特别是油料亚麻。” 以前韦森领不种亚麻，可以便宜买到，不过现在印刷用的油墨需要用亚麻油，还是种一些好。 马蒂亚斯点头回答道：“这没问题，不是什么难事。” 腓特烈捏着下巴思索着说道：“现在我这里有钱了，伱和蒙诺弗洛商量一下，从各地引进高产的作物和牲畜。” 最后他笑着说道：“以后有那么多的饲料，总不能让我们自己吃掉吧。” 马蒂亚斯也笑了起来，笑容中满是得意。 他学魔法为的也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只是不小心学偏科了，以为当个学者就这么过完一辈子，没想现在峰回路转，一条路走不通就走另外一条，结果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成功。 第88章 来到军营 第88章来到军营 “一要用心学操练，学了本事好立功； 军装是尔护身物，时常擦洗要干净。 二要打仗真奋勇，命该不死自然生； 如果退缩违军令，墙头飘荡落劣名。 三要好心待百姓，粮饷全靠他们耕； 只要兵民成一家，百姓相助功自成。 四莫奸淫人妇女，哪个不是父母生? 尔家也有妻与女，受人羞辱怎能行？” …… 腓特烈一大早来到军营的时候，军营里的新兵们在食堂前齐声吼着由他稍微改编的《劝兵歌》，准备吃早餐。 人民军队对这个时代来说超纲了，腓特烈觉得让自己的军队做到岳家军那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就可以了。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得让人吃饱饭，拿到钱，还要让人有荣誉感。 腓特烈今天是突然来访，事先没有打招呼。 他远远看到接受了两个半月的新兵们站有站样，横竖成行成列，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士兵对阵型有要求，队列训练是基础，腓特烈只不过是和老弗朗茨、一些雇佣兵等专业人士优化了口令，并要求加强训练。 普通的军队都是三天训练一次，主要是吃的太少，天天训练顶不住。 在这里就不同了，吃饱喝足之后一天训练三次，每旬只有逢10的礼拜日全天休息和逢5下午休息半天。 这怪不得腓特烈，谁让这里的光明神磨蹭，创造世界用了九天时间，第十天才休息呢。 祂要是勤快点，大家也能多休息几天。 等新兵们都排着队进了食堂，腓特烈对身边的老弗朗茨说道：“走，进去看看今早吃什么。” 老弗朗茨原本今年要退了去管体育的，但是军队还需要有老将坐镇，于是在管体育之余继续在军务官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他上任后的第一件功劳就是挫败了奥美特等人的阴谋，把军队装备的价格打成骨折，让腓特烈有钱批准新军队换装的计划。 现在负责新军队训练的是小弗朗茨和理查德纳尔，前者是韦森领年轻一代的领头羊，以后的领军人物；后者目前沉迷于“韦森剑法”，每天早上教导完腓特烈后就跑来军营，隔几天才在韦森堡大学露半天脸教导学生。 两人走近食堂的时候问道了食物的气味，腓特烈说道：“我们要不要猜猜今天早餐吃什么。” 老弗朗茨马上回答：“今天早上吃面条和香肠，还有胡萝卜汤。” 腓特烈惊讶道：“你居然连汤里有胡萝卜都闻得出来？！” 老弗朗茨指了指食堂外墙上的今旬菜谱表。 腓特烈嘴角抽了抽，刚才只顾着看那些新兵身上的作训服、帽子和鞋袜有没有偷工减料，没注意到这个。 他没有进食堂打扰众人进餐，在外面先研究一下墙上的内容。 菜谱表上，今天的午餐是蒸汽面包和酸菜炖猪肉，晚餐是面包和猪杂血肠，宵夜是每人一个水煮蛋。 明天的早餐注明是前一天的面包蒸软，还有香肠和洋葱汤，午餐是蒸汽面包和蘑菇炖鸡肉，晚上是肉酱面条和一个水煮蛋，宵夜是葱油饼。 一日三餐里都有各种蔬菜汤，此外每人每天都有定量的茶叶和韦森硬糖。 一旬里每天吃的都是不重样的，几样肉菜和各种时令蔬菜的搭配组合足够组合出几十种饭食。 腓特烈很满意，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这里公示着每个士兵所领到的衣物、鞋帽、被褥、生活用品等物品的种类和数量。 再旁边是每天的作息表，从早上6点起床后出操，7点整理内务，7点30早餐，8点训练到12点吃午饭，下午14点训练到18点吃晚饭，18点30开始文化课学习到21点吃宵夜和洗漱，22点点名后上床睡觉。 这个时间表是腓特烈提出再由专业人士们优化的，大家都觉得应该把时间都用上，免得那些年轻人一闲下来就惹是生非。 腓特烈看完后带着老弗朗茨来到厨房后面，厨娘们正在准备今天的午餐和晚餐。 肉类是附近的屠宰场送来的，架子上挂着宰好的猪，有厨娘准备把它们剁了和旁边已经剁好的酸菜一起放进高压锅炖，猪骨头和蔬菜一起煮汤。 在另一边，厨娘把面粉、水和面种称好后一起放到和面机里，盖上盖打开开关，魔法往复机带动的搅拌棍就会把它们搅拌成面团，接把面团拿出来放到沾了面粉的模具里面按成长条后按着桌子上的刻度切成大小一样的馒头胚，最后就装在蒸笼里拿去发酵。 还有不少厨娘在烧开水，外边的空地上放着几十酒桶那样的木水桶，底下有铜制水龙头，放在有轮子的架子上，上面有编号，每十个人一个水桶。 腓特烈看了一会确定卫生没问题，现在的传统都是军营里雇厨娘做饭，战场上要么士兵自己煮，要么由民夫煮，没有专业的炊事兵。 炊事拖车的技术含量不低，要搞出来还得费些功夫。 没多久小弗朗茨接到厨娘的通风报信就过来了。 他穿着藏蓝色的双排扣军官服，头上带着一顶大檐帽，脚上穿着一双马靴，一柄马刀挂在腰间。 首长突然来访让他有点紧张，急匆匆地过来差点撞到路边的面条机。 老弗朗茨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让他注意点。 腓特烈嘴角一勾，笑着说道：“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小弗朗茨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熟归熟，规矩还是要讲的。 这时候的军礼没有统一标准，一般是举武器致意，空手的时候就右手拍一下左胸心脏位置意思意思。 小弗朗茨行礼后问腓特烈：“您过来怎么不早说一声？” 腓特烈笑着说道：“想到了就过来看看。” “不打扰他们了，等他们去训练了我们再进去吃点东西，早餐还没吃呢。” 小弗朗茨一听马上要去安排，被腓特烈制止了。 食堂里的人很快就呼啦啦地离开了，腓特烈这才进去，要了一份早餐。 军官们的早餐和士兵差不多，但有区别，香肠多了一根，还有一块奶酪。 这年代没人和你讲官兵平等，官就是贵族，兵就是平民，中间有着一道鸿沟。 第89章 参谋官 第89章参谋官 训练场上很快响起了各种声音，口号声、叫喊声、怒骂声和枪响交织成一片。 腓特烈站在营房的房顶上，整个训练场一览无遗。 从衣服上看很容易区分每个人的身份，新兵穿着深灰色的长裤和短袖套头衫，这是他们的作训服；穿着黑色单排扣军装的是从雇佣兵中聘请的教官，他们被赋予了佩戴武器的权力，腰间挂着马刀或细剑。 身穿藏蓝色双排扣军装，腰挂武器的是尤尔根等军官，他们是骑士二代，目前也在军中效力，享有父辈传下的骑士权力。 腓特烈现在可以册封尤尔根等人为骑士，但是他在等，等着不久之后的那场战争，让他们的骑士荣耀不受父辈影子的影响。 小弗朗茨站在腓特烈的身后，等着首长询问，但是等了许久没等到一个问题。 腓特烈吃过红烧牛肉面也见过牛跑，上辈子的时候当过民兵，连续几年每年都参加过民兵训练，再加上参与键盘军事行动多年，动动嘴还是可以的。 如今的训练都是他牵头制定的，自己就能看出门道。 今天训练的新兵按连队分成四部分，一个连队在射击场学习使用枪支，一个在障碍跑，一个在练习队列，还有一个在进行格斗训练。 目前新兵有600人，150人一个连队，50人一个排，10人一个小队。 按长枪兵编制，战斗时50人排成一行所以叫“排”，一般长枪兵排成三行，所以三个排是一个连队，这是战场上指挥的最基本的战术单位，小队则是管理单位。 不同的军队一个排的人数有所区别，少的有三十多人，多的有六七十人，这是由各自的战术特点来确定的。 至于法师团和骑兵队，没钱。 理查德纳尔自从使用“韦森剑法”干掉一个法神之后就开始研究起新武器在军队中的使用，在营房顶上可以看到他在射击场那边，坐在一旁冥思苦想着什么。 腓特烈一开始只是想部分军队装备枪支，主要是钱不够，但是理查德纳尔对此有别的看法，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有思考成熟。 “理查德纳尔大师最近在做什么？”腓特烈问小弗朗茨。 小弗朗茨低声对腓特烈说道：“最近理查德纳尔大师觉得枪比以前的武器好用，所以一直在考虑如何在军队里使用。” “他前两天曾说，枪不能简单的和弓弩一样使用，需要有新的战术和编制来配合。”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武器发展和战术、编制发展是同步的，这种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吧，自己主要负责赚钱提供装备。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说到专业人士，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腓特烈转头问小弗朗茨：“你知道军事顾问团吧？” 小弗朗茨马上回答道：“我知道，您想聘请军事顾问吗？” 腓特烈说道：“我想让你担任参谋官，组建一个类似于军事顾问团的参谋团队。” 这年头能够自己思考军策并下决定的人不多，于是就有了给领导出谋划策的军事顾问。 同时军队里还有文书、后勤、军功计算等需要动脑子的工作要处理，所以军事顾问往往带着自己的团队来负责这些脑力劳动，这就形成了一个军事顾问团队。 这样的团队已经有了参谋部的模样，但是并没有明确的地位和分工。 军事顾问不是常设职位，而是领主的私人幕僚，如果没仗打了会被炒鱿鱼。 在和平时期，领主会让信得过的封臣或幕僚来管理军队的事宜，一般分为训练和后勤两部分，相互制约。 这次韦森领各部门改革中设立了军务官这个职位，包括老弗朗茨在内很多人觉得这个职位和军事顾问一样，毕竟战争就在近两年。 但是腓特烈的打算是组建一个类似于国防部的机构，负责人事、军事训练、行政事务、后勤保障等工作。 最近手头宽裕了一些，他又打算建立一个参谋机构，负责人是参谋官，隶属于军务官，战时直接向腓特烈负责，负责制定作战和训练计划，战时协助主官指挥与控制军队，收集整理军事情报等工作。 总的来说，要不要打仗、打仗的目标由腓特烈说了算，参谋官负责达成目标，军务官负责管理军队。 腓特烈这是为将来做准备，参谋官迟早要独立出来，与军务官形成相互制约。 只是目前他的手下无人可用，只有老少弗朗茨父子可以挑大梁，其他人还年轻，还需要时间和战争成长。 这对父子不是笨蛋，明白进退，小弗朗茨外出历练回来并得到重用后老弗朗茨就主动去管足球了。 所以当腓特烈对小弗朗茨说想让他组建一个类似军事顾问团的参谋团队时，两父子差点从屋顶上掉下去。 如果真这样做，韦森领的军队可以说就落在父子俩手上了。 腓特烈是可以安心睡觉，这年头造反可没那么容易。 就像是（贼发〔1990〕1号）明确指出越是贼窝越要加强防盗工作，在拥有超凡武力的世界，权贵之间就越讲究社会规则。 以当前社会规则，骑士和平民宰了他简单，但是取而代之就别想了，除非背后有强势的政治大佬协助。 骑士只是地主阶级话事人的打手，而不是话事人，政治地位的差别就像官与吏。 但是老少弗朗茨父子是没办法睡好觉了，往上实现阶级跨越不行，但同行仇视是可以的，腓特烈的手下还有另外十一个年轻的骑士呢。 他们现在或许没有想法，但是十年后呢？ 老少弗朗茨相互看了一眼，小弗朗茨试探着问道：“老爷，这件事您再考虑考虑？” 腓特烈说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下吧，你们办事我放心，不用多想。”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个位置不好坐，伱要做好思想准备。” “你可以找一些经验与学识丰富的人来专门负责作战、训练、通信和后勤等各方面的工作，你负责统筹全局。” 他把话都说明白了，小弗朗茨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腓特烈最后说道：“赚钱，你不行；打仗，我不行。韦森领能否守得住，就拜托啦！” 第90章 军队改革 第90章军队改革 “嘭！” “咚！” 随着枪声响起，100米外的钢制胸靶掉了下来，厚厚地砸在草地上。 腓特烈面带笑容，把手中的“豌豆”递给一旁的新兵。 波波接过枪，激动得手有点颤抖，和其他人一样，看向老爷时满脸崇拜。 现在使用的魔法气枪已经初步定型，春田兵工厂还在建设之中，目前由湖边人打铁坊生产了一批给军队试用和训练。 现在的半自动魔法气枪和春天那次试用时相比有了些变化，除了在机匣上冲印了豌豆作为代号，还在保险增加了“维护”档，机匣末端的一个火柴头大小的水晶可依据枪膛里有没有子弹而变色，加强了刺刀架，滑动照门上有了标尺，枪托和肩膀接触的位置加上了一层软胶垫子，维护工具放在枪托内的小洞里，提供能量的魔晶安装在枪托里，侧面有金属盖子。 射击训练用的胸靶是用较厚的钢板做的，通过一根钢筋挂在架子上，不讲命中几环，子弹上靶就行，靶子被击中的时候会摇晃。 以新兵们的准头，挂靶子的钢筋挨了不少子弹，腓特烈瞄准胸靶中间位置，结果给了它最后一击。 他发现别人以为自己是故意瞄准那根钢筋，于是见好就收。 腓特烈大声地对小弗朗茨说道：“明天组织全部人射击比赛，10发子弹，上靶1发的就奖根香肠，4发以上的奖励一个鸡腿，7发以上的鸡腿两个，全中的再加个猪肘子！” 正在射击训练的连队听得一清二楚，瞬间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祝老爷身体健康”、“光明神永远爱护老爷”之类的五花八门，甚至连“祝老爷早生贵子”都出来了。 腓特烈笑呵呵地对他们说道：“你们好好训练，表现好了重重有赏！” “对了，一发子弹都没上靶的，都给老子扫厕所去！” 那些新兵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腓特烈又说道：“子弹是要钱的，打出去了要回收。” “有谁休息的时候在靶场捡子弹上交的，一颗子弹换一颗硬糖。” “如果有哪个家伙敢偷偷藏了新子弹来骗糖的，看我不踢他屁股。” 新兵们又笑成了一团。 腓特烈说完之后就离开了靶场，到其他连队走了一圈，宣布完射击比赛之后，还让人听到他让小弗朗茨要找韦森领最好吃的那家猪肘子做奖励。 他走完四个连队去找理查德纳尔，好奇地问道：“师父，你最近在研究什么？” 理查德纳尔坐在靶场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这副模样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变过。 “做得不错。”他对腓特烈刚才的表现很满意。 腓特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掌握军权除了自上而下还要自下而上，在基层的声望足够，就算有人要造反，到头来只会被捆去领首付。 理查德纳尔不在再说这事，认真地问徒弟：“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赢得战争吗？” 腓特烈的脑子里答案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哪个。 理查德纳尔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不知道，就说道：“要赢得战争，就必须尽可能地保护自己和消灭敌人。”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是战场上的基本道理。 理查德纳尔继续说道：“要保护好自己，除了武艺和铠甲，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不让人发现，不让人打中。” “这种枪不只是站着用，还可以趴在地上用，甚至盖上草，敌人老远都发现不了伱。” “如果是在树林里，藏好了，周围设置隔音魔法，可以和点名一样，一个个消灭敌人。” “如果是防御战斗，可以在地上挖壕沟，前后几条壕沟连起来，人在里面走动，可以减少弓箭和魔法轰击造成的损失。” “敌人近了就到下一道壕沟里面，第二道壕沟里的人还可以趁着他们过壕沟速度慢下来的机会，消灭他们。” “如果你的钱还够，可以给他们装备跑得快的马。” “他们不用冲击防线，只需要利用速度优势，运动到敌人薄弱的地方，再利用距离优势打击敌人。” 腓特烈脸上保持着微笑，心中不禁感慨，不亏是杀戮领域的顶尖人物，能够想到那么多东西。 他说道：“我觉得伏击是好战术，相比于摆开阵势，行军途中的敌人更好消灭。” “敌人对我们也一样。”理查德纳尔认真地说道，“我们的优势在于远距离杀伤敌人，如果被敌人近身攻击，特别是优秀的战士，优势会变成劣势。” 腓特烈严肃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自己也在思考。 超凡力量的存在使得人与人个体之间的力量差异巨大，在战场上“上驷与彼中驷”和“中驷与彼下驷”很少翻车，“下驷与彼上驷”那是用人命来换时间，能换多久取决于对方挥刀和施放魔法的速度。 敌人不是傻子，也懂得扬长避短，也懂得“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战斗双方的原则都是尽可能地发扬自己的长处，打击敌人的短处。 “我们要把短板补上。”腓特烈思索着说道，“近战能力可以通过武器搭配、格斗技术等方法来弥补。” 理查德纳尔点头说道：“我的第一个建议，把士兵练成高手。” “以目前的饮食和训练水平，再加上我制定的训练计划，两年半就能成为优秀的战士，再高就要看天赋。” “我的第二个意见，依据武器搭配改变编制。” “弓箭手那样的射击方阵，弩手那样的多层射击，都不可取，我想尝试多层射击线。” 他说着伸出手指在面前的空气中画了一个“◇”，然后说道：“最小的小组4个人，位于上面3个顶点的人装备现在这种豌豆枪，负责攻击150米到50米的敌人，下方顶点那个是小组长，装备紫蘑菇枪，负责50米内的敌人。”仦說Ф忟網 所谓紫蘑菇枪就是左轮霰弹枪，名字来源于一种紫色的在成熟时炸出一片孢子的蘑菇，大家觉得霰弹射击时挺像这种蘑菇爆炸。 理查德纳尔继续说道：“三个这样的小组组成一个小队，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是小队长，这样的小队是最基本的作战单元。” “三个小队组成一个排，三个排组成一个连队。” “榴弹兵也是相同的编制，把豌豆枪换成樱桃炮，他们对付300到150米的敌人，同样有一个拿着紫蘑菇枪的小组长负责接近的敌人。” “他们除了榴弹，还可以装备霰弹，用来对付近距离棘手的敌人。” “一个营由四个豌豆连队和两个樱桃连队组成，一个团有两个这样的营，再加上两个用来侦查的猎兵连队。” “战斗时，豌豆连队三个排前后间隔20米，樱桃连队在后面20米，猎兵防御后方，敌人从远到近都有人负责。” “战士的编制基本上是这样了，军官和士官，还有医生、文书这些，看情况再加上。” 腓特烈心里计算了一下，这样一个团有战斗员一千五百多人，如果加上指挥员和后勤人员就接近两千人。 他心里的征兵极限是4000人，正好两个团。 这需要不少钱，但是咬咬牙还是可以坚持的。 只是理查德纳尔继续说道：“法师和骑兵，各需要两个连队。” 腓特烈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蓝天上遮住太阳的云朵，假装没听见。 两百多轻骑兵可以咬碎牙齿弄出来，但是这么多的魔法师，光是每人每月至少6弗罗林的工资就足以让他“哇”的一声哭出来。 理查德纳尔肯定明白组建这样的军队需要多少钱，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在大事上乱说的人，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最新消息，邻居们已经开始整军备战，他们的土地面积之和是韦森领的六倍，如果不算去年新迁入的人口，其总人口是韦森领的八倍。 腓特烈心中叹了一口气。 喷气炮是赶不上这场战争了，炮管的成本太高，无法像枪管这样靠着大量枪管的实验在短时间内取得足够的数据。 火箭也出了问题，作为推进剂的黑火药不够坚固，飞行过程中会因为燃烧时产生的冲击力崩碎，然后就炸了。 最后他只能说道：“那就麻烦您和小弗朗茨起草一份计划，等我回来了看看，没问题就我就批准了。” 理查德纳尔这边自然是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腓特烈乘马车前往洛尔，次日在与菲利普·冯·埃尔塔尔男爵一家外出打猎时不小心被马蜂蛰成了猪头，决定留在那里休养数日。 第91章 进入敌营 第91章进入敌营 安斯巴赫领是韦森领的邻居中最强大的，它的土地面积是韦森领的一倍多，远超其它贵族的领地。 最近这段时间，安斯巴赫城来了很多客人，有虎背熊腰的战士，有看起来高深莫测的魔法师，还有在韦森领做完生意跑过来看骑士竞技大会的各地商人。 就连腓特烈也把头发和眉毛染成了酒红色，与稍微化了妆的普赛克一起出现在安斯巴赫城。 今天普赛克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头顶戴着红色的高高的锥帽，锥帽下是厚厚的白色面纱，外面套着一件肩膀蓬松呈泡泡状的蓝色短袖外套，外套下摆叉开可以看到里面的裙摆。 腓特烈的打扮就吸引眼球了，上身穿着普通的深蓝色衣服，下身穿着一条红黑格子的裙子。 当地人觉得很新鲜，见多识广的商人才知道，这是北边盎格兰岛上北部加勒多尼亚地区的传统服装。尛說Φ紋網 现在两人的身份是来自加勒多尼亚的途经韦森领前往君士坦布尔求学的土豪家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在听说安斯巴赫城要开骑士竞技大会后和其他人一样过来看热闹。 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跟着一位少女剑士，那是普赛克用塑型魔法捏出来的。 如今安斯巴赫城很热闹，街道两边摆满了出售各种小商品的摊子。 腓特烈指着一个卖果干的摊子用普岚语对普赛克说道：“母亲，我要吃那个。” 普赛克面带微笑，拉着腓特烈走到果干摊子前，给了小贩几枚铜板，让他自己选。 腓特烈选了一些用脱水术做的苹果、杏子的果干和葡萄干，让小贩用韦森领进口的胶袋分别装好，居然挨收了袋子的钱。 等他把东西递给身后的魔法剑士拿着时，发现普赛克在一旁的摊子上问史莱姆硬胶做的衣架怎么卖。 “母……母亲……”腓特烈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你……买这个……做什么用？” 他对这玩意有心理阴影。 普赛克拿着衣架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衣架带起一阵风声，很满意地说道：“手感不错。” 卖衣架的小贩低声说道：“夫人，这个是晾衣服的，不是武器。” 普赛克微笑着用莱茵语对小贩说道：“你可以试试用它来打孩子，又疼又不伤人。” “是这样吗？”旁边另一位研究着衣架的魔女大妈也拿起衣架比划了一下，最后惊喜地说道：“确实不错啊，又结实又有弹性，还很轻。” “老……老师……”魔女大妈身边的一位年龄和腓特烈相仿的可爱小姑娘马上紧张起来，“您该不会是想买吧？” 卖衣架的小贩愉快地卖出了两捆衣架。 腓特烈和那位小姑娘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 “吃点葡萄干吗？”腓特烈用普岚语问道，把手中的葡萄干递了过去。 这位小姑娘穿着奥斯马加帝国的民间传统衣物，和这边的相似，黄色的长袖长裙，上身有一件黑色的马甲背心，裙子外面是一条蓝色的围裙前襟，暗金色的长发上系着火红的头巾。 姑娘出身非富即贵，因为她用普岚语回答：“谢谢，不用。” 两拨人这就分开了，各走各的路。 腓特烈和普赛克在街上逛了一圈，回到了下榻的旅馆。 这家旅馆水平中等偏上，有三层，一楼是饭馆，二楼三楼住人，还算干净，适合他们这种出远门而且手头不怎么宽裕的人入住。 腓特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发现旅馆后门巷子对面的旅馆房间也有人刚好拉开窗帘，正是刚才那位小姑娘。 两人礼貌地点头致意，然后不约而同把窗帘拉回去。 “怎么了？”普赛克坐在床上靠着墙壁，悠哉悠哉地吃着苹果干。 “没什么。”腓特烈在房间另一边的床上坐下，“看来最近安斯巴赫城很热闹啊。” 普赛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了个响指，一道透明的隔音结界将房间笼罩起来，然后才说道：“出门在外说话小心点。” 一个衣架腾空而起，在腓特烈的脑袋上敲了几下。 腓特烈缩了缩脖子，现在是“深入敌后”，自己有点大意了。 韦森家族的底蕴还是不足，没有自己的专业密探系统，现在整个韦森领都在忙碌着，有些消息还得腓特烈自己来确认。 腓特烈的脑袋挨了几下衣架，虽然不疼，但还是捂着脑袋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挨母亲用衣架揍啊。” 普赛克拿着苹果干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微微摇头，说道：“我没见过我的母亲。” 腓特烈一怔，说道：“抱歉，节哀。” 普赛克突然冷笑起来，说道：“没事，她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腓特烈眨了眨眼，眉头一皱，小心翼翼地问她：“难道……伱一直在寻找你的母亲？” 普赛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吃着苹果干。 腓特烈见她今天似乎在这个话题上不怎么保密，觉得是个突破口，又好奇地问道：“你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呢？” 普赛克静静地看着腓特烈，片刻后才说道：“不知道，她生了我就跑了。” “唉……”腓特烈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一些往事，不禁说道：“我……以前认识一个人，那个胖子在路边捡了个帮他搬钢筋的美女，后来没结婚生了个女儿，摆了百日酒第二天那个女人就跑了。” “那个胖子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放假时还得把女儿带到工地，不然没人照顾。” “那小姑娘有点笨笨的，有天我用可乐瓶装酱油，她问我要可乐喝，我说这是咸可乐，一次只能喝一口……呃……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普赛克身上的杀气转瞬即逝，面无表情地大口嚼了两抓苹果干才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腓特烈见她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什么，说回了正事：“唉，骑士竞技大会明天就开始了，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搞到入场券啊。” 骑士竞技大会的入场券有很多种，便宜的1克罗伊茨，贵的1弗罗林，不过已经卖光了，找黄牛又没有门路。 普赛克看起来对这种事情很熟，说道：“今晚上你去楼下酒馆里面坐坐，说不定有出老千的人拿入场券来做赌注。” 腓特烈马上摇头说道：“我不赌博，沾都不沾。” 普赛克吃着最后的一片苹果干，头也不抬地说道：“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腓特烈只能懒洋洋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着该用什么方法搞到入场券。 往年安斯巴赫伯爵手下有十来位骑士和四五位实力不俗的魔法师，前面的战争中折损了一半。 今年安斯巴赫伯爵在夏收后举行骑士竞技大会，以此凑够三十个骑士和十个魔法师。 近年来安斯巴赫领的面积没有扩大，如今一下子增加了附庸的数量，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在整军备战。 不止是这里，韦森领周围的邻居们都选择在今年的夏收或秋收后举办骑士竞技大会，就像是约好了一样。 安斯巴赫伯爵是韦森领即将面对的最大的敌人，所以腓特烈亲自潜入，来这里的骑士竞技大会，看看敌人的骨干力量水平怎么样。 第92章 来玩个游戏吧 第92章来玩个游戏吧 到了晚上，腓特烈来到楼下酒馆，酒馆里挺热闹，但是龙蛇混杂，除了服务员和老板娘，正经女人不会出现在这里，小朋友也不该。 他找了张空桌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叫来服务员小姐姐要一杯不加水的酒。 结果很年轻的服务员小姐姐一动不动。 这时旁边桌子那里的客人摸了一下他那边服务员的臀大肌，引得一声娇嗔，接着是一阵笑声。 腓特烈看了看旁边的服务员和自己这边的服务员，旁边那位耳朵上系着一朵花，这边的没有。 他一脸疑惑地伸出手来说道：“我是不是也要摸你一下你才去给我端酒来？” 这小姐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听得懂一些日常的普岚语，忍着笑说道：“这位先生，喝酒对你来说太早了，要喝牛奶吗？我们这里有韦森领进口的甜牛奶哦，很好喝的，喝了还能变聪明呢。” 这时旁边桌子的客人猥琐地说道：“哎呀，韦森的牛奶哪有伱的牛奶好喝啊。” 这位服务员小姐姐马上面若冰霜地回过头去，冷冰冰地说道：“这位客人，请自重。” 那个客人愣了一下，有点生气，他刚才摸的那位服务员马上过来坐到他的腿上，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两人上楼了。 腓特烈心中一愣，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他对服务员说道：“牛奶就牛奶吧，给我来一杯。” 然后服务员小姐姐微笑着要了他30铜板。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喵了个咪的，曼努艾那加了麦芽糖的瓶装牛奶居然卖到这边了，而且老板居然敢加价6倍。 他喝了几口牛奶，好奇地四下张望，发现果然有人在以入场券为筹码坐庄。 这人的规则很简单，要先赢了他10克罗伊茨后再赢一次才能得到入场券。 腓特烈思索着怎么过去和坐庄的人套近乎的时候，有个卖小玩意的商人过来，向腓特烈吧啦吧啦地推销粗糙的木蜻蜓。 腓特烈用普岚语和他呱唧呱唧地说了几句，好在这个商人走南闯北，会说普岚语。 这个粗糙的木蜻蜓还没一杯牛奶贵，腓特烈买了，然后好奇地问那个在赌入场券的人是不是在玩游戏。 两分钟后，又一个人输了很多钱后无奈地离开了，腓特烈一脸好奇地坐在空出来的椅子上。 坐庄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留着一圈络腮胡，身材健壮结实，看起来很不好惹。 “一边玩去。”庄家挥手像苍蝇一样要把腓特烈赶走。 那个商人认得这个庄家，自己也收了钱腓特烈的钱当翻译，就说道：“哎呀，这位小绅士想和你玩玩，你就陪他玩两把吧。” 庄家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混蛋，他哭了你哄啊。” 那个商人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猥琐的表情，低声在庄家耳边说道：“这孩子是和母亲还有一个小姑娘保镖一起来的，就住楼上，他哭了你送上楼啊。” 庄家狠狠地瞪了商人一眼，低声怒道：“[安斯巴赫粗口]！要不是你还欠我钱我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你！” “这年头敢自己出远门的是好惹的？” 那个商人委屈地说道：“哎呀，我也没让你硬来啊，你不是有几张入场券嘛，不一定要钱来买啊。” 庄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和善的笑容，仔细地打量着腓特烈，心想儿子长这么靓仔母亲肯定不会差，而且他的手上那几枚戒指看起来挺值钱，应该是外地的商人，不管怎样都不会亏，于是马上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 在商人翻译后，腓特烈回答道：“我叫查尔斯。” 那两人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不过心里是无所谓了。 庄家又问道：“你是自己来的吗？” 腓特烈乖巧地回答：“没有啊，我是和母亲还有姐姐一起来的。” 庄家一听没有其他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把骰子和扑克推到桌子中间，问道：“你想玩点什么啊？” 他这里有骰子和扑克，骰子加工过的，玩扑克有人在后面看牌然后暗示，专坑外地人。 腓特烈指着桌子上的拿堆银币说道：“我们来玩取硬币吧，你抓一把硬币放在桌子上，你和我轮流把硬币拿到旁边，一次可以拿一到三个，谁拿到最后一个就输了，输的给赢的一枚银币，你说怎么样？” 庄家的嘴脸明显抽了一下，不过心中一想，这种小孩子的游戏这么简单，自己没理由会输。 腓特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6枚银币排在自己的面前，其中有两枚克罗伊茨银币，其它是加勒多尼亚地区的银币，在美因茨公国弄来的。 放好了硬币，他撸起袖子，然后说道：“开始吧。” 庄家也学着他撸起袖子，抓了一把银币铺在桌子中间，然后说道：“你先拿吧。” 腓特烈数了一下桌子上的银币，有19枚，于是把两枚拨到了一旁。 庄家想快点结束，就把3枚银币拨到一旁，桌子上剩14枚银币。 腓特烈装作思考了很久的样子，把1枚银币拨走，剩下13枚。 庄家想了一下，拨走两枚，剩下11枚。 接着腓特烈也拨走两枚，剩下9枚。 庄家又拨走3枚，剩下6枚。 然后腓特烈拨走1枚，剩下5枚。 这时庄家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突然发现接下来不管自己是拨走几枚，输的都是自己。 他最后一下子拨走3枚，腓特烈拨走1枚，桌子中间剩下1枚银币孤零零地在那里。 庄家是赌场老手了，笑呵呵地把一枚银币推在腓特烈面前，然后把银币都归笼回来，又抓了一把放在桌面上。 就在此时，有人敲响了腓特烈他们房间的门口。 普赛克打开门，看到走廊里是一位服务员姑娘，在隔壁房间传来的某种生命大和谐的声音中问道：“有什么事吗？” 刚才卖牛奶给腓特烈的服务员小姐姐焦急地说道：“尊敬的夫人，您的儿子正在楼下和人赌博。” 普赛克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问道：“在和谁赌？” 服务员小姐姐有点紧张，小声说道：“是城里蝎子帮的二当家。” 普赛克“哦”了一声，在关门前说道：“没事，他输光钱就回来了。” 服务员小姐姐愣了一下，再次敲响房门。 “什么事？”普赛克开门问道。 服务员小姐姐很是焦急地说道：“夫人，那个蝎子帮不是好人，他们会赌钱骗光你的钱，再欠下很多钱，然后用刀子逼你还钱！” 普赛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 服务员小姐姐一愣，回答道：“我叫莉娜，今年十五岁。” “安斯巴赫城的莉娜。”普赛克点了点头，“我记住你了，好人会有好报的。” 说完，她关上了房门。 莉娜愣了片刻，站在那里许久，转头看了看旁边发出某种声音的房间，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下了楼。 等她回到楼下，发现这里变得很热闹，不少人围着那个蝎子帮二当家赌钱的桌子。 在一阵起哄声中，二当家发出一声怒吼，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 腓特烈拿过赢回来的银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第93章 入场券到手 第93章入场券到手 腓特烈提出的这个游戏不难，无论对方拨走几枚，只要留给对方的银币数量是4的整数倍加1就可以了。 如果懂了其中的数学原理就简单了，但是对面的蝎子帮二当家不懂那么多，所以在刚才那点时间里，腓特烈一共赢了10局，期间连输2局和3局各一次。 坐庄的二当家对那点钱不在意，关键是自己输给一个孩子那么多次，面子上极不好看。 “我们赌注加多点！”二当家的脸通红通红的，“一次5枚银币。” 在有人翻译之后，腓特烈微笑着说道：“好啊，没问题。” 然后腓特烈连赢了六局。 围观的人们欢呼起来，人们都是同情弱者，自然站在小朋友一边。 人群中有几个城里其它帮派的成员，他们的声音在二当家的耳朵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10银币一局！！！” 二当家的眼中出现了血丝，脑子有点嗡嗡响。 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是其他人现在可以一拳轰过去，但这次对方是个孩子，周围有很多外地人，真在大庭广众下把他打死了会有不小的麻烦。 如果不找回场子，这次丢了脸，又把钱陪出去……二当家此时想起大当家发怒的样子，身子不禁颤了一下。 围观的人们以为他是因为又输了身子发颤，所以没注意。 结果腓特烈面前的银币比对面多了。 他估摸着该差不多收手了，在赢了两把后连输3把，又赢了1把，接着连输两把。 装输他是很熟练了，在玛利亚那里练出来的，要不是菲利普很能克制自己，他已经把玛利亚赢回家了。 二当家眼看着自己的“手气”上来了，“下一把肯定能赢”的赌徒思维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抓起一把银币扔在桌子中间，怒吼着：“这次一把定胜负，全输全赢！” 周围顿时嘘声一片，因为腓特烈那边的钱看起来更多一点点。 腓特烈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愣了好一会儿，缩着脖子说道：“这……这不好吧，要不今晚就先到这里，明天我们再玩吧。” 对面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带着钱跑了，通红的双逃瞪得老圆，捏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时翻译劝了一句“差不多得了”，结果被一拳打飞了两颗牙齿。 腓特烈被吓得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听了其他人的翻译后带着哭腔喊到：“对不起，安斯巴赫伯爵阁下，我不知道是您，我玩，我继续玩就是了，不要打我啊！” 现场一些听得懂普岚语的人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说完，腓特烈伸出颤抖的手，把桌子中间的1枚银币拨到桌子边缘，剩下21枚银币，没有给人把自己的话翻译给对面的时间。 一分钟后，二当家愣愣地站在桌子旁，额头上的冷汗冒个不停。 许久之后，他一咬牙，转过身去走向后门。 腓特烈像个高兴的猴子，一下子跳到了桌子上，把那几张入场券和一些银币装进了衣服的口袋。 这时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到二当家掐着一位服务员的脖子，拖向后门方向。 腓特烈马上把口袋都装满，又塞了不少到衣领里面，然后在桌子上站得笔直，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喊道：“今晚我请客，大家把剩下的钱喝完吧！！！” 这里最贵的葡萄5升装的小桶一桶卖1克罗伊茨，桌面上的钱足够这里的人们喝一晚上了。 在旅馆后门阴暗的巷子中污水横流，不时可以看到两眼冒着暗绿色光芒的老鼠和拳头大的史莱姆在抢夺着地上的食物残渣。 莉娜被狠狠地砸到墙上，后脑勺磕到了坚硬的石头，几个呼吸后才从眩晕中恢复过来。 二当家手中拿着一个拇指头大小的陶瓶，对小姑娘说：“你把这个放在酒里面，拿去给那一家人喝。” 莉娜将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似乎这样可以让身体穿过石头逃走，只是背后一片冰凉。 她的身子抖得像个筛子，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我不会……杀人……” 她在这里工作也是见多识广了，一看到那瓶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8弗罗林6克罗伊茨8铜板！要么照我说的去做，要么现在就把钱还了！” 二当家每说一个单词，莉娜的身子就颤抖一下。 莉娜用很低的声音问道：“昨天不是说还有3弗罗林就还完了吗？” 二当家抬起手来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想到如果脸打肿了不好去下药。 “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他一个勾拳打在莉娜的肚子上。 莉娜倒在地上，身子弓得像煮熟的虾，颤抖得更剧烈了，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二当家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好像刚才蹭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此前因为衣服宽松没看出来。 “嘿嘿嘿嘿……”二当家掐着莉娜的脖子把小姑娘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极为猥琐。 “长大了啊。”二当家把药瓶放回口袋后伸出了另一只手，“不去做也行，那就做点其他的事情来还债吧。” “对了，你还有个妹妹吧，伱们一起还债还得更快哦。” 莉娜的双眼中满是恐惧，但是喉咙被掐住说不出话来，双手与双脚只能徒劳的又踢又打。 突然，她不再踢打二当家，而是用手指着二当家的身后，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二当家以为后边来人了，回过头刚想喝退要多管闲事的家伙，但是下一秒马上被吓得跌倒在地。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看到黑漆漆的巷子里出现一个一层楼高的触手怪在自己的面前蠕动那诡异的触手时都会被吓坏。 二当家在生死关头恢复了黑帮火拼时的本色，一把抓住莉娜的腰带将她扔向触手怪，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然而，触手怪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周围的巷子和墙壁上满是藤蔓一般的绿色触手，二当家没跑几步就被捆住了手脚。 两根触手分别爬上了他的手背，然后分叉，再分叉，很快就控制了双手和五指。 二当家的眼中被恐慌与绝望完全占据，因为这个怪物正在操纵自己的双手拿出那瓶毒药，打开瓶盖，仰头，毒药倒入被撬开的嘴里，然后双手紧紧地握住瓶子和瓶盖。 等到天亮，人们就会发现他用自己携带的毒药“畏罪自杀”。 “你什么都没看到……” 腓特烈用本地话在莉娜的身边不停低语着，忽左忽右，忽远忽近。 小姑娘被普赛克送给腓特烈的“缠绕水草”魔法给捆成了木乃伊，想点头都不能做到。 “离开这里，到东边去……” 腓特烈继续在她的耳边低语。 莉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晕了多久，醒来后发现了不远处躺着的尸体，吓得马上往家里赶，连自己的口袋里塞满了银币都没察觉。 第二天天没亮，安斯巴赫城的城门刚一打开，往城里运肉菜等食物的马车与急着赶去韦森领进货的商队马车擦肩而过。 在其中一辆商队马车里，莉娜抱着一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小姑娘，缩在一堆防水布下面，大气不敢喘。 当马车停了下来，莉娜听到车夫卸了车套把马拉去马圈喂草料都走远了，马上掀开防水布从里面钻出来，然后看到一双眼睛正在车边盯着自己。 第94章 古老的历史 第94章古老的历史 夏日骄阳似火，城外骑士比武的场地更是热浪袭人，一堆人坐在一起，各种气味混杂，恐怕剑圣来了都顶不住。 还好有风，而且不小，不然这比赛开不下去了。 腓特烈弄到的入场券属于“贵宾席”，头顶上有遮阳棚挡着阳光，进场后随便找地方坐。wＷＷ.xszＷω㈧.йêt 最好的座位在对面，安斯巴赫伯爵一家已经坐在那里，有人在一旁扇扇子，还有人端着冰凉可口的啤酒。 腓特烈只是看了一眼，那一家子他认识。 安斯巴赫伯爵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前年一战他的儿子没了一条腿，听说已经疯了。 他的次子今年十六七岁，去年从教会里回来转正为爵位继承人，看起来意气风发，据说安斯巴赫伯爵想为他向威廉国王讨一位有王室血统的妻子。 伯爵的小女儿今年十三四岁，已经到可以订婚的年纪了。 安斯巴赫夫人的衣服还是一如既往地艳丽，远远看去像她在贵妇人圈子里的绰号——绣球花。 腓特烈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和普赛克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发现旁边的人有过两面之缘。 “咦，你好。” “你好。” “吃葡萄干吗？” “谢谢，不吃。” 腓特烈缩回手，自己抓了几颗葡萄干吃。 韦森领不怎么适合种葡萄，种出来甜度不够，酿不出好酒，后来有人发现拿来做葡萄干可以省了酿酒的成本，赚的钱比卖劣酒还多。 离开始还有点时间，腓特烈和旁边的小姑娘聊了起来：“我叫查尔斯，这位是我的母亲伊丽莎白，请问你叫什么？” 他说着话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叫特蕾西亚。”小姑娘回答道，“这位是我的老师蓬蒂甘女士。” 腓特烈在那里吧啦吧啦起来：“特蕾西亚，伱家在那里啊？” “我家在霍格沃茨，有座很大很大的城堡，城堡旁边有座很大很大的湖……” “我准备去君士坦布尔学魔法，以后回家了在城堡里开一家魔法学校……” 这时普赛克摸着他的脑袋说道：“然后每年开学那天要和教授们在厨房里包饺子。” 这边也有饺子一样的用薄面皮包的食物，馅料和面皮形状五花八门，韦森领和周边广大地区流行一种据说是光明教会的神官为了在斋戒时偷偷吃肉而把肉馅用上下两块四方形面皮包着的“修士饺子”，皮亚斯特王国那边还有果酱馅的，也是过节的时候吃。 特蕾西亚听了捂着嘴笑起来，坐在她旁边的蓬蒂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咦？”蓬蒂甘突然抬了一下自己那顶黑色尖顶女巫帽宽宽的帽檐，认真地看向对面安斯巴赫伯爵那边，低声说道：“居然是她？” 腓特烈好奇地看过去，发现那边出现了一位带着深绿色女巫帽，穿着同样颜色长袍的女魔法师出现在安斯巴赫伯爵的身后。 他转头问蓬蒂甘：“蓬蒂甘女士，她是你的朋友吗？” 蓬蒂甘似笑非笑地回答他：“以前见过一次面，她是召唤师的传承者。” 腓特烈听后大吃一惊，召唤师是啥？没听说过啊。 蓬蒂甘继续说道：“到昨天为止都没有魔法师敢来这里应聘，她敢来，应该是有所依仗吧。” 腓特烈一直关注着安斯巴赫伯爵这边招募的魔法师数量，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当时还以为是保密工作做得好，没想居然是没人来应聘。 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魔法师们都不敢来这里呀？他们是胆小鬼吗？” 蓬蒂甘对他微微一笑，说道：“因为韦森领有韦森男爵和韦森堡大学啊，现在周围地区的魔法师想学习可以去韦森堡大学，想赚钱可以去请韦森男爵指导自己，比在战场上玩命好多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但没说破。 他又问道：“请问，什么是召唤师呀，他们能召来金币吗？” 蓬蒂甘看了一眼普赛克后说道：“召唤师是一个很古老的职业，据说在诸神黄昏之前，那个诸神现世的年代就存在了。召唤师可以通过魔法前往一个叫‘魔兽世界’的地方和魔兽签订契约，回来后可以召唤契约魔兽与自己一同作战。” “只是在诸神黄昏之后，魔兽的亚空间与我们是去了联系，召唤师们再也无法前往那里了。” 接下来普赛克用他们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成为召唤师的条件很苛刻，需要掌握空间魔法才能前往那个地方，还要是驯兽师。” “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诸神黄昏后各空间的位置全部混乱，有的甚至毁灭，召唤师们就没法前往那个地方了。” 腓特烈的眉头紧紧皱起，这诸神黄昏又是什么鬼？ 蓬蒂甘很认真地问普赛克：“伊丽莎白夫人，您知道诸神黄昏的真相吗？” 普赛克低声说道：“我也在寻找真相，但是所有相关记载只有姐妹会中流传的那一点。” 腓特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魔女姐妹会”听说过，但外人只知道这是一个由女魔法师组成的历史极为悠久的组织，一天到晚四处考古，似乎在寻找什么遗迹。 现在流传的远古历史都是各家教会按着自己的教义过的，共同点是世界是自家的神创造的，后来因为人类各种不乖导致大地上出现了黑色的邪魔对世界上的所有生物进行无差别的大屠杀，最后人类知错，神的使者便过来干掉了邪魔的BOSS，人类带着忏悔之心干掉了剩余的邪魔，从此过上了虔诚又幸福的生活。 腓特烈却从来没有听说召唤师和诸神黄昏，一开始觉得是某个小团体中流传的传说故事，但发现普赛克也在关注这事就觉得不会简单。 “别想太多。”普赛克对他说道，“一些古老传说而已。” 腓特烈点了点头，事有缓急，现在不是研究历史的时候。 这时号角声在场地上空飘荡，参加今天骑士竞技大赛的选手们开始入场。 第95章 资格赛 第95章资格赛 今天观众的欢呼声中，参加这次骑士竞技大赛的选手们依次入场。 在这五十多人中仅有三个铁罐头，其余都是半身板甲与锁子甲的搭配。 “穷鬼。”特蕾西亚低声嘀咕着。 腓特烈点头说道：“是啊，吃点杏子干吗？。” 这次比赛的目的是选拔骑士，而不是骑士之间的较量，所以来参加的都是渴望依靠自身武力实现阶级跨越的人。 俗话说“富文富武壕魔法”，不管学习什么，聘请老师和日常的支出都不低，一年下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民间习武的人大多来自没落贵族、小商人、猎人、老兵或者赚了一大笔的盗贼等比较宽裕的家庭，老兵和猎人等家庭还可以省去聘请老师的开支。 从小训练的孩子们在十五六岁有了武艺后会成为骑士扈从、旅行商人、铁匠、偷猎者，在养活自己的同时磨炼自己的武技。 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对于权力与财富的渴望让他们将存下的金币换成武器，然后加入军队、雇佣兵、商队保镖、魔兽猎人等行列，在刀尖上的工作中进一步的学习与磨炼武技。 很多人止步于此，有的人则选择了阶级跨越。 按现在的行情，一身普通铁罐头在20弗罗林上下，大路货半身板甲和锁子甲都是4到5弗罗林，桶盔加上里面的垫子1弗罗林多点，普通武器要两三弗罗林。 至于魔法武器，普通的附魔武器价格是原有武器的数倍。 最普通的火焰剑，剑身可以冒出木柴燃烧等级的火焰，没十几弗罗林买不回来。 腓特烈父亲的那套有岩铠的附魔钢罐头还是自家铁匠铺打的底子，附魔找的是熟人，成本价格已经超过200弗罗林了。 能用上魔法装备得先成为骑士，然后自己攒一件，或者老板发一些。 腓特烈仔细看了一会，这些人的武器装备都挺普通的，不过看身形都是腰圆脖子粗之辈。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最先进行的是骑枪项目。 选手们第一场比赛的内容是骑马用骑枪刺中一根人脸大小的木桩，木桩横着挂在架子上，高度正好是骑马的人心脏的位置。 这是参加接下来比赛的资格赛，如果有人五次都无法刺中木桩就一边凉快去。 虽然骑士马战的武器多样，但是前年的战争中莱茵联盟的骑士被高卢王国的闪电游侠骑士团用夹枪冲锋给打崩了，现在开始有样学样。 不过腓特烈不看好这比改革，这种特色战术从马匹与装备，到配套魔法与训练都有很强的针对性，这些都是高卢王国在人命换来的经验上改进的。 别的不说，就高卢王国农作物产量比莱茵联盟高，使得战马吃得更好这一点就足以拉开差距了，更别说各种看不到的细节，简单的模仿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不行啊。”特蕾西亚在那不停的摇头，“马好差，人也不行，身子太僵硬了。” 腓特烈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能懂这么多，看来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场上选手的马匹大多是20弗罗林左右的便宜战马，只能说达到了及格线边缘，只有那三位铁罐头的战马在40到50弗罗林，可以算普通战马。 不少人显然没有接到版本更新的消息，对手持4米左右的长枪作战不是很适应，身体很不协调，双手持枪的不在少数。 骑士竞技大赛第一天是在笑声中度过的。 每当那些“骑士”们策马飞奔然后一杆扎空，观众席上就会爆发出一阵笑声。 第一轮过关的只有一个铁罐头和不到十个人，第二第三轮好了些，有了感觉后有二十多人过关。 五轮结束，有差不多十个人被淘汰出局。 第二天进行的项目是砍木桩，马道两边立着高高低低的架子，高度和骑兵、步兵的身体要害差不多，顶上放着一截木桩。 选手需要骑马在场地里快速奔跑，同时用自己的武器将那些木桩打下架子。 这就考验马上功夫的基本功了，不但马要快、武器要准，还要有足够的力气把老沉的木桩打飞，腓特烈觉得自己还做不到这点。 只是特蕾西亚在那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在我的家乡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 腓特烈好奇地问她：“你也可以做到吗？” 特蕾西亚得意地说道：“那自然可以，要不要我教你，你请我吃韦森包就可以了。”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 韦森堡的文化输出以韦森包和蒸汽面包先行，这是腓特烈怎么都没想到的。 现在安斯巴赫城这里也有卖韦森包和蒸汽面包的小贩，学着韦森领把包子做好了用胶袋装着卖。 昨天中午特蕾西亚试了一个，居然挺合她的口味。 现在腓特烈甚至有个打算，以后韦森家族的情报机构就以卖蒸汽面包和韦森包的店铺作为据点好了，代号“蒸包局”。 “对了！”特蕾西亚突然问道，“伱会骑马了吗？不会我也可以教你，让你请我吃什么好呢？”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笑着问她：“你喜欢吃什么呀？” “肉！”特蕾西亚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最喜欢吃肉了！” 腓特烈说道：“光吃肉可不行……” 结果特蕾西亚“哼”了一声，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和那个老太婆一样，烦死了！” 说完，她转过头去看一个选手砍木桩，不再理腓特烈。 腓特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和她说话了，继续评估这些未来对手的实力。 选手们发挥得都不错，观众席上的气氛比昨天热闹不少，不时有欢呼声响起。 腓特烈一直在心中计算着场上选手的速度，初步估计豌豆枪可以有效杀伤他们。 这天结束后，又有几个人因为表现太差被淘汰了。 第三天，观众们期盼已久的项目上演了。 三十多个选手捉对厮杀，以淘汰赛的形式来决出最后的胜利者，其中的十六强可以直接成为骑士，剩下的还有一次复活赛机会，封地大小与排名关联。 普赛克摸了摸腓特烈的脑袋，认真说道：“接下来是你最需要关心的部分，看好他们是如何战斗的。” 第96章 格斗比赛 第96章格斗比赛 第三天的格斗比赛是步战，第一场是一个铁罐头对战一个连桶盔都买不起的年轻人。 战斗中不能使用魔法装备，铁罐头用的是长剑，年轻人用的是战锤，但可以使用魔法。 “你说谁会赢？”特蕾西亚问腓特烈。 腓特烈想都没想就回答：“肯定是那个铁皮罐子。” 特蕾西亚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那个穿着全身板甲的人，笑着说道：“哈哈哈哈，你说话太有趣了。” “嗯，确实像是一个人装在铁皮罐子里。” “我也觉得他能赢。” 一开场，铁罐头双手持剑高高举起，腰后仰，看样子要来一记竖劈，同时剑身周围环绕着一层白色的雾气。 他这么做看起来下方没了防御，如果对方的速度快可以在他的腰上来一锤子。 但是着甲格斗和无甲格斗是不一样的，铠甲带来的防御可以省略很多防御动作，让人更加侧重于进攻。 如果这时候铁罐头的腰间挨上一锤子，铠甲和里面的垫层会吸收掉大量的能量，对身体不会产生太大的伤害。 头部也不用担心，桶盔里同样有厚厚的垫层防震，与铠甲之间有限的空隙限制了它的运动范围，同时也避免了脑袋因为大范围偏转而折断脖子。 腓特烈见识过魔法伪装，一时间拿不准铁罐头剑上的那层白雾是做什么用的，或许是装饰，或许是禁咒，只有经验丰富的人才知道。 “一种改进过的‘冰冻之雾’。”蓬蒂甘开始给特蕾西亚现场教学，也没有避着腓特烈，“这类魔法主要是让冰冷的寒气钻进铠甲的缝隙把人冻僵让人的行动能力减慢。” “这是全甲战士必须学习的魔法，除了对付敌人，在穿上全身铠甲和垫层后会很热，可以给自己施加这个魔法降温。” 特蕾西亚听得不停点头。 普赛克补充道：“这个魔法大改过，属于二段魔法。” “那冰雾里有些较大的冰核，钻进铠甲里面后会迅速吸收冰元素形成刺球或者锥子。” 这回轮到腓特烈不停点头了，心想这真是够阴险啊，自己很喜欢。 能使用二段魔法的都是有天赋和接受过良好魔法教育的人，看来这个铁罐头出身不错，有钱有教育有天赋有能力，怎么可能会输。 “轰！” 铁罐头的剑没有劈下，只是突然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木墙上，那一面观众席震了一下。 在周围观众的热烈喝彩声中，腓特烈和特蕾西亚两位小朋友一同惊得长大了嘴巴，特蕾西亚有些焦急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攻城锤？！”腓特烈惊讶地回答道，“铁皮罐子被对面的那个人突然一脚踢到了胸口，速度很快，被踢飞了！” 他听理查德纳尔说过不少民间常用的魔法，攻城锤是其中一个。 攻城锤属于风系魔法，多是长枪等长兵器配合突刺使用，练好了力量之大可以轰破木门，用来对付铁罐头骑兵也是极好的。 但是，用自己的腿来使这一招还是第一次听说。 只见铁罐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四下张望，接着在那团团转，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特蕾西亚奇怪地问道：“那个人怎么了？”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抽，回答道：“我想，他在找自己的剑。” 特蕾西亚更奇怪了，满头问号地说道：“可是他的剑就在他的手上啊。” 腓特烈笑了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才说：“恐怕他还在晕着，脑瓜子不好使了。” 特蕾西亚“哦”了一声。 其他观众们也都反应过来，顿时笑成一片。 最后场上的那个年轻人看不下去了，过去一锤子结束了比赛。 这样的结果出乎绝大部分人的意料，观众席上顿时骂声一片。 只要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赌狗。 腓特烈一脸懵逼，转头问普赛克：“这就完了？” 普赛克回道：“不然呢，要打死人才行吗？” “别小看那个赢家，他的实力不止于此。” 腓特烈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得出的？” 普赛克微微一笑，回答道：“他使用的是另一个体系的魔法，否则身体承受刚才的攻城锤。” 腓特烈若有所思的思考起来，按这话的意思，那个人是以强化身体的魔法为主，再辅以各种攻击魔法。 第二场比赛开始了，然而看得观众们打哈欠。 两个选手一个冰铠专精，一个岩铠专精，在场上相互比赛看谁先砸掉对方的防御。 腓特烈有点头疼，对付这种敌人恐怕要安排半个排集火才行。 突然，蓬蒂甘转头问普赛克：“伊丽莎白女士，第一场比赛的获胜者是您的传人吗？” 普赛克平静地回答道：“桃花石的魔法我此前只教给姐妹会里的姐妹，这么多年了，可能是哪位姐妹的后人吧。” 腓特烈一惊，马上问道：“那是桃花石的魔法？” 普赛克微微点了点头。 “您去过桃花石？”特蕾西亚瞬间兴奋起来，“能和我说说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吗？” “以前曾经有人向我卖来自桃花石的金豆子，1粒要5弗罗林呢，可惜那时候我身上钱不够，只买了一粒，不然……嗯？伱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腓特烈和普赛克的眼中同时出现了关爱虫族选手的眼神。 “没什么。”腓特烈说道，“平日里多喝牛奶。” 特蕾西亚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感觉这家伙话里有话。 腓特烈继续看比赛，同时心中评估着他们的实力，桃花石的魔法以后再说。 接下来的比赛有的精彩，有的平淡，甚至还有一场出了人命。 赢得第一场比赛的年轻人表现得极为出色，身体素质强悍，武技精湛，头脑灵活，直到赢下决赛，身上硬是没有被敌人的武器击中过一次。尐説φ呅蛧 腓特烈记住了这个叫托尼的年轻人，以后他一出现在战场上先集火再说。 其他的人中防御专精的人也要注意，搞不好他们可以硬抗突破火力封锁。 第97章 竞赛冠军来投 第97章竞赛冠军来投 “再见了。” “再见，要带点覆盆子干吗？” “嗯……好吧。” 特蕾西亚从腓特烈的手上接过一袋覆盆子干，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热闹看完了，特蕾西亚继续跟随蓬蒂甘到四处游历，腓特烈也要再回一趟洛尔陪玛利亚玩几天，然后公开返回韦森领。 结果一回到韦森堡城，等了他几天的来客让他大吃一惊。 “托尼？”腓特烈眉头一皱，“安斯巴赫伯爵有什么事情吗？” 他心想，如今骑士竞技大赛热度未消，安斯巴赫伯爵这把冠军派来，难道要搞事？ 托尼身上穿着一套新买的西装，淡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蓝色的双眼十分有神，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韦森男爵大人，”他毕恭毕敬地说道，“我本人与安斯巴赫伯爵没有一点关系，参加骑士竞技大赛只是我没钱了，拿到奖金后我就来了。” “我这次前来是完成我的承诺。” 接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时我没有一身好衣服，想赚点奖金买一身新衣服再来见大人。” “只是我没想到那些人都太弱了，我一不小心就得了冠军。” 说完，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阿福。 腓特烈接过羊皮纸卷后认真地看了三遍才从错词连篇的信中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随后他把信给阿福看，阿福仔细地看了几遍，最后向老爷点了点头，再把信交给被紧急请回来的理查德纳尔。 腓特烈静静地喝了一口茶，他父亲在托尼那里留有一封信，上面大致上说了两人认识的经过，其中写错的地方是暗号，阿福鉴定暗号是对的。 前面年亨利·冯·韦森伯爵出征的时候在科伦城外的一条河边驻扎，他没有到城里花天酒地，而是在等待威廉国王发来出发命令的时候去河边钓鱼，在河边见到了笨手笨脚抓鱼的托尼，然后教托尼该怎么在这里钓鱼。 亨利在聊天中得知了托尼的父亲病了，但是药太贵买不起，所以才会偷偷来河边钓鱼给父亲补身子，于是就把身上的钱袋子随手给他，让他去城里找药剂师买药。wＷＷ.xszＷω㈧.йêt 钱袋子里面除了一些银币还有好几枚金币，托尼感谢之后马上去买药，几天后来到河边，还了剩余的钱，并向亨利表示愿意为伯爵大人卖命。 当时亨利和很多人都觉得这场战争会打很久，他心想家里只有老弗朗茨恐怕忙不过来，于是给他写了封推荐信，让他在父亲的身体好些后来韦森领给老弗朗茨帮忙。 只是托尼的父亲生病太重太久了，身体很虚弱，吃药后休养到今年才能出远门。 理查德纳尔看完了信，然后认真地问托尼：“那条河的河底是怎么样的？” 托尼在剑圣面前十分拘谨，小心翼翼地回答：“那条河的河底都是绿油油的水草，水草下面是淤泥。” 理查德纳尔又问：“他是怎么钓鱼的？” 托尼马上回答：“韦森伯爵用蚯蚓做鱼饵，还会在水里撒用酒泡过的麦子。” “那就对了。”理查德纳尔转头很肯定地对腓特烈说道：“在有淤泥和水草的地方用泡过酒的麦子打窝再配上用蚯蚓做鱼饵确实是亨利的常用做法，这是他的小秘诀。” 托尼接着这话头说道：“韦森伯爵的方法很好用，后来我钓上了很多鱼。” 腓特烈最后问托尼：“你想在我这里做什么？” 托尼认真地说道：“韦森伯爵救了我父亲的性命，如今我就用我的性命来保护大人，以此报答伯爵大人的恩情。” 被叫来当测谎仪的普赛克对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人没有撒谎。 腓特烈想了想，然后对理查德纳尔说道：“师父，他就交给你了，我看他挺适合那个位置。” 理查德纳尔也想了一下，说道：“好吧，那就让他试试。” 托尼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最怕腓特烈不相信自己，然后把自己赶走，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然后他笑不出来了，理查德纳尔让他跟着自己下楼。 城堡的训练场上，理查德纳尔从武器架上随手拿了一把训练剑，再让托尼选择自己擅长的武器。 托尼把外套挂在架子上，松了衬衫上的几颗扣子，拿了一面圆盾和一把中等长度的剑，来到离理查德纳尔5米的地方严阵以待。 剑圣抬起手，用手指勾了一下，示意他动手。 只见托尼的皮肤突然变得有些黑，攻城锤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是双腿同时发动，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以极高的速度冲了过去。 理查德纳尔抽出一点时间转头给了普赛克一个郁闷的眼神，随后抬手用剑一拨，没有什么声光效果。 只见笔直冲锋的托尼被那柄廉价的训练剑给带偏了方向，朝着一旁冲去。 他似乎一时间刹不住脚步，即将与理查德纳尔错身而过。 就在即将冲过头的那一刹那，托尼一个急转弯，想从侧面朝着理查德纳尔发起攻击。 但是理查德纳尔一动不动，任由托尼从自己的身后冲了过去。 “就差一点。”理查德纳尔转头对托尼说道，“你平时看什么书？” 托尼一愣，摇头回答道：“我买不起书。” “我最近在研究《力的三种性质与物体运动的能量以及我们为何站在大地上的猜想》这本书。”理查德纳尔认真地说道，“如果伱研究过这本书，刚才就能让我动一下。” “想来你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速度下急转弯，没有考虑到自己身体巨大的惯性给动作带来的偏差。” 托尼想了一下，刚才的速度确实是第一次使用，在转弯的时候发现一股力量让自己的动作产生了偏差，只是觉得这是剑圣的力量所以没有深究。 现在听起来这似乎不是剑圣的力量，而是自己的问题，好像还和速度有关。 他又一次发起进攻，此时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一些，但也更加灵活。 理查德纳尔轻描淡写地将袭来的攻击用剑拨到一旁，双脚虽然不停移动，但那也只是在转圈，没有离开原地半步。 托尼愈发的认真起来，他不指望自己可以伤到剑圣一根汗毛，但是对方半步都没动就很让人伤心了。 突然，理查德纳尔动了，不再留在原地。 托尼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变大了，攻守之势转换，对面似乎有十几二十个人在围攻自己，每一剑都是对准自己的要害。 腓特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理查德纳尔从一开始用的只是基本的步法和剑术动作，力量与速度也压制到比托尼稍低，但即便是这样也是压了托尼一头。 托尼在雨点般无孔不入的攻击中坚持了十五分钟，身体与精神上的疲惫让他有些想放弃。 他又咬紧牙关，圆盾和剑左支右挡，期间突然用剑使过一次攻城锤，结果才到一半理查德纳尔就离开了攻击范围。 二十分钟后，托尼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坐在地上，白色的衬衫早被汗水浸得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理查德纳尔收了剑，额头没有一丝汗。 他很满意地说道：“不错，休息两天，然后去军营找我。” “现在我在组建一支保护韦森的卫队，你可以有一席之地，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第98章 东方的魔法 第98章东方的魔法 晚餐时间，理查德纳尔看着面前玻璃盘子里的主菜，饶有兴致地问腓特烈：“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做了高卢菜，肉派啊，是不是那个小姑娘又给你送郁金香了？” 用面皮包裹着食物进行烹饪的历史很悠久，种类丰富、花样繁多。 高卢的肉派是将碎肉用面皮包好，然后放到烤箱里烤熟，切开金黄色的酥皮，香喷喷的肉馅就出现在人面前。 凯蒂也打趣道：“我发现腓特烈很受女孩子欢迎呢，有我们的玛利亚，有高卢的弗朗索瓦丝，还有奥斯马加的特蕾西亚，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看着这八卦父女，心想应该把他们的肉派馅料换成肝脏，不洗也不加任何调料。 高卢王国的弗朗索瓦丝是去年来韦森领的阿尔芒的妹妹，腓特烈让阿尔芒回去时顺便带一副玻璃跳棋送给她，今年春天那姑娘就回赠了几株如今最流行的尼德兰郁金香，还写了封信。 当时腓特烈回了信，还送了一个三阶魔方过去。 一个月后弗朗索瓦丝那边也回信了，同时还有她自己种的郁金香。 于是乎，两人成了笔友。 这次腓特烈回信时送了一大箱凯蒂那边新研发的彩色便签纸和信纸，上面还有漂亮的花纹，同时提了一下可以让她作为韦森纸在高卢王国的总代理。 阿尔芒的家族是高卢王国的权贵，有能力吃下那么大的生意。 腓特烈从安斯巴赫领回来后提了一嘴特蕾西亚和蓬蒂甘，然而理查德纳尔认识蓬蒂甘，她是奥斯马加帝国皇家法师团的精英成员，以此推理出特蕾西亚应该是奥斯马加帝国的皇室成员。 在凯蒂和理查德纳尔两人的八卦唱和中，大家开始了晚餐。 切开酥皮，一股浓郁的香味在餐厅里弥漫开来。 理查德纳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惊讶地问腓特烈：“这羊肉馅用的是什么香料，这么香？” 他一问完，不等腓特烈回答，马上大口吃了起来。 “不错不错。”理查德纳尔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吃过的羊不少了，和其它香料相比，羊肉配上这种香料是最好的！” “是枯茗！”凯蒂吃了两口就认出了香料名字，“它居然可以用来煮羊肉？！” “嗯？”理查德纳尔满脸的惊讶，“枯茗不是草药吗？” 腓特烈没回答，先吃再说。 昨天他去富黎德里希那里让他开始研究外用消炎药，然后发现了这种气味有些像孜然，只是长得比较圆一点的药材。 枯茗生长于南方的大陆上，有驱寒和治疗一些东西肠胃的功效，在一些女孩子喝的药剂里也会用到，提炼的精油可以减缓伤口化脓的速度。 事实证明，它可以代替孜然来烤羊肉。 普赛克静静地坐在那里吃着枯茗羊肉派，面前那份比其他人的都大一圈，肉也是最好的部位。 不用说，肯定是腓特烈有求于人。 果然，吃完了晚饭，腓特烈邀请她到城堡外的山顶上散步。 腓特烈当家后让人在这里种了些花花草草，设置石凳石亭，给城堡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休息的地方。 “说吧，想干什么？”普赛克坐在一张是椅上，这里可以鸟瞰韦森堡城。 腓特烈在她的身旁坐下，笑嘻嘻地说道：“我想了解一下桃花石那边的魔法。” 普赛克笑了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后说道：“贪多爵不烂。” “两边的魔法体系不一样，发展路线不一样，在搞清楚魔法的本质之前就别想着学贯东西了。” 腓特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 前几天托尼在和理查德纳尔战斗的时候身体变黑了，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防御力更是极大的加强。 所以腓特烈就有些心动了。 普赛克一脸滑稽地说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取长补短，我知道有一种炼体魔法，只要你在接下来的四五十年里修炼时保持童子身，到时候理查德纳尔不一定打得过你。” 腓特烈急忙摇头。 开玩笑咧，如果不能探寻人类之美，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他马上转移话题，好奇地问道：“两边的体系有什么区别呢？” 普赛克也不搞怪了，认真地说道：“简单来说，东边视魔法元素为世界的精华，注重人体与天地的统一，所以在炼体上发展得更多，走得更远。” “那边主要分为两个流派，一个是以魔法元素来强化身体，这是最简单的，那天那个托尼所用的就是这种。” “这个流派擅长战斗，以强化后的身体为武器。”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另一个流派是强化灵魂，以灵魂反哺自身。这很难，进展很慢，一有差错就成了傻子，所以人少，但是一旦越过那道门槛实力极强。” 她接着说道：“这边的魔法注重于强化精神力以控制魔法元素和魔法阵的使用，更善于利用魔法元素。” “几种流派没有孰优孰劣之分，只是各有侧重，发展到了顶点都是异途同归。” 腓特烈听后沉思起来，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疑惑地问道：“灵魂可以反哺身体？” “那是自然。”普赛克回答道，“这个问题涉及到这个世界的本质，如果有造物主，恐怕只有祂才能说得清楚其中的原理，但不妨碍我们使用这种现象。” 腓特烈点头说道：“难怪伱可以活得这么久，还这么年轻，这就是灵魂魔法的作用啊。” 普赛克坏笑着问他：“你听说过人体变形术吗？”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啥情况，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吗？ “东方有种人体变形术，”普赛克继续说道，“可以让人变成动物，甚至是魔兽。” “比如说，变成猛兽作战，变成鸟类飞翔，变成宠物骗吃骗喝。” “这边北方的黑暗之地也有这种魔法，不过都是固定模式，只能变几种特定的动物。” “这种魔法的本质就是以灵魂反哺身体，进而改变身体，也算是灵魂魔法的一种吧。” 腓特烈眨了眨眼，要是自己学会了这个，再回老家，变成国宝在动物园里一躺，一个月基本工资至少两万啊。 如果再开个直播卖萌什么的，那赚钱不是赚到手软？ 不过这种事想想还是算了，要是哪天榜一大哥心血来潮要自己为国宝繁育事业做贡献，要直播自己去和母国宝们配种就不好玩了。 但是变成其它动物还是可以的，至少跑路的时候用得上。 “我能学吗？”腓特烈问道。 普赛克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一本正经的回答：“可以是可以，按理说得等到你至少十八岁灵魂发育稳定了再说。” “不过你的灵魂天赋异禀，可以从最基础的开始学。” “你需要先学习一些入门的魔法，熟悉另一个系统的魔法是怎么样的。” “但不是现在，这两年你打好这边的魔法的基础再说吧，别到头来样样通样样松。” 腓特烈点了点头，觉得这没问题，从易到难很正常。 不过他还有一个最最关心的问题没问，便问道：“请问，东边有没有那种可以踩在剑上飞行的魔法？” 普赛克回答道：“那边有鹤，有火凤凰，可以拉着车飞，不比吹冷风强？” 腓特烈愣了好一会，想想也是。 普赛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你如果想去东方看看，那就发展好船舶吧。” 第99章 蒸汽机登场 第99章蒸汽机登场 盼望着，盼望着，蒸汽机的消息来了。 腓特烈结束了打坐冥想，马上换上衣服，坐着马车和奥美特一同前往韦森堡大学附近的湖边人打铁坊。 刚下马车，“咔嚓咔嚓”的声音就从湖边传来，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施密特带着一群人在仔细观察与记录蒸汽机的运行情况，旁边有人在组装机器，腓特烈过来后一群人马上向校长问好。 “情况怎么样？”腓特烈朝着他们挥挥手后直接问施密特。 现在蒸汽机正在工作，活塞在气缸中飞快地进行着往复运动，连杆带动曲轴，曲轴带动飞轮转得飞快。 奥美特退到一旁，把机会留给学生们。 施密特兴奋地说道：“报告校长，这台机器已经连续运转一天了，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 腓特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有什么小问题？” 施密特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主要是蒸汽通路的一些连接处漏气，螺纹和螺口的精度还是差了点。” 腓特烈说道：“没关系，这不怪你们，以后慢慢改进就好。” 这事确实怪不了别人，还是腓特烈自己弄出来的。 他为了减小蒸汽机的体积增加了锅炉气压，一下子达到了老家那边19世纪至少中后期的水平，而加工工艺和工人水平没有跟上，出些问题不奇怪。 施密特指着人群中穿得最人模人样的一个家伙说道：“为了解决漏气问题，我们找来了巴斯夫帮忙。” 巴斯夫知道今天这里是施密特的舞台，所以一直缩在后面装作小透明。 不过现在施密特点了他，他自然就登场了。 “校长好，看您气色不错，哟，最近又长高了啊。” 巴斯夫一出现就笑呵呵地向腓特烈问候。 腓特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家伙，也笑着说道：“别人结了婚是夫人的肚子变大，怎么，你的肚子先大起来了？” 周围的学生们都是认识巴斯夫的，顿时笑成了一片，同时还很羡慕。 巴斯夫的脸上幸福满满，微笑着回答：“最近我夫人买了一本烹饪书，厨艺进步很快。” 随后他正色说起正事：“蒸汽机这边的漏气问题我半个月前来研究过，主要是缝隙过大，高压蒸汽容易从里面漏出来。” “我提供了一种史莱姆胶，它可以像胶水一样涂在螺纹上再拧紧，缝隙里都被填满，凝固后可以堵住蒸汽，需要拆除时可以先用木头点火在外面把它烧软。”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个方法是不错，不过还是说道：“要多检查胶的情况，避免长时间工作后出现损坏。” 巴斯夫马上保证自己亲自盯着这里。 腓特烈走到蒸汽机旁仔细观察起来。 这台蒸汽机安装在一个钢架上，钢架下面有四个钢铁轮子，结构和马车一样，有挂钩的轮子可以左右转动，方便拖动。 锅炉也有点不一样了，外面多了一个外壳，前后通透，施密特介绍说是隔热用的，避免有人被烫伤。 气缸在头部位置，装在锅炉侧面，结构颇为紧凑。 然后腓特烈发现了一个新装置，是一个足球粗的钢铁管，安装在锅炉的另一面，一头有管道和锅炉相连，另一头连接高位水箱。 “这是加水的？”腓特烈问道。 “校长英明！”施密特马上回答，“这是加水筒，可以在锅炉运行的时候加水。” “它里面有魔法肌肉，可以把水压进锅炉里面。” “管子上有个弹簧止回阀，可以保证锅炉里的蒸汽不出来，水可以进去。” 腓特烈点了点头，虽然这不是最佳方案，成本和重量都大了很多，但现在也凑合着用了。 不过这也是目前凑合着用，真正生产出售的时候自然不能用这样的注水器。 腓特烈站在那里许久，眉头微微皱起，回忆着伯努利方程，上辈子学水力学的时候学过。 伯努利方程为 p+ρv+ρgh=C 式中，p为流体中某点的压强，v为流体该点的流速，ρ为流体密度，g为重力加速度，h为该点所在高度，C是一个常量。 在连续的系统中可表述为 p+ρv+ρgh=p+ρv+ρgh 也就是说，流速越大，压强越小；流速越小，压强越大。 注水时，水蒸气进入注水器，因为高流速低压强使得蒸汽口附近的水被它吸走，水受蒸汽裹挟进入吸水嘴。 水与蒸汽在吸水嘴后的混合嘴混合，这时候大部分水蒸气变成了冷凝水，混合水得到了蒸汽的动能，同时这一段的管径像喇叭口一样逐渐缩小，水流速度增加，然后高速进入射水嘴。 射水嘴的管径也像喇叭口一样，管径越来越大，混合水的速度减小，压强增大，最后推开止回阀进入锅炉。 施密特看到校长陷入沉思，早已拿着笔记本和炭笔在一旁侍候着。 腓特烈的手刚一抬起，两样东西马上奉上。 现在他只是写出了流速与压强的关系，多年后伯努利原理在这个世界改名叫韦森流体原理了。 这样的注水器结构简单，设计复杂，使用的时候要求锅炉内压力不能太大，综合考虑还是不错的。 后来人们曾试图搞懂腓特烈为什么能在那个岁数就明白了这个原理，较为被人接受的说法是他从漱口时喷水明白了管径与流速之间的关系，看到风掀起裙摆桌布明白了速度与压强的关系，最后一篇描写小腓特烈善于观察生活与思考的文章成为了小学生必背课文。 腓特烈现在还不懂以后的事情，此时在画完了注水器的示意图后心想该找石墨来做笔了，炭笔总是不好用。 施密特如同接过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双手接过笔记本，保证明天开始研究。 腓特烈在韦森堡大学的一众学者之中的威望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建立起来的。 他在锅炉旁边继续研究着上面的仪表，压力表、温度计和水位计显示正常。 水位计用的是与豌豆枪显示枪膛有无子弹相同的技术，靠锅炉里的浮球接通不同位置的魔法回路，然后外部相应的水晶发光。 最重要的是这台蒸汽机使用了一套被奥美特称之为“魔脑”的原本用于魔像傀儡的控制核心，通过它可以综合控制整台机器的锅炉压力、出气压力和加水等操作，让个普通的农夫也能在简单的学习后扳动操纵杆来控制机器。 因为功能简单，所以价格并不高。 施密特低声对腓特烈说道：“校长，魔脑里设置了一个特殊的功能。” 腓特烈好奇地问道：“什么功能？” “自爆。”施密特用最低的声音说道。 腓特烈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最好能远程控制。” 第100章 极好的面粉 第100章极好的面粉 腓特烈绕着蒸汽机走了两圈，发现比自己预想的还不错，最担心的气缸漏气问题目前没有超出可接受范围。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转头问跟在身边的施密特：“锅炉里面的水垢你打算怎么清理？” 施密特马上回答道：“用酸液史莱姆提取的酸，它稀释到一定程度后对金属的腐蚀很小，依旧可以去除水垢。” 接着他指着锅炉下面的一个管子说道：“这里是排水口，可以排出清理下来的水垢。” “我有个建议，每隔三个月拆开检查一次。” 腓特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功率测试过了吗？” “测试过了。”施密特指着远处的山说道，“我们在一处悬崖边做了测试，先后用了一百匹普通成年驮马做了一分钟拉动重物提升的实验，取得了一千组数据，最后算出平均数字。” “然后我们用蒸汽机也做了相同的实验，最后得出了数据。” “目前正常工作情况下蒸汽机有20倍马力，最大工作压力时可以达到25倍马力。” 腓特烈很满意地说道：“很好，做得很好，以后做广告的时候就按照马力倍数进行宣传。” 这时蒸汽机附近的机器已经安装完毕。 首先四台安装在高架上立式钢磨，主要部件是用铁浇铸的，里面有两块钢制磨盘，固定的磨盘可以通过螺杆调节与旋转磨盘之间的距离。 然后架子下方是四台震动筛，它们的筛网都是用钢丝做的。 将金属用模具热拔拉丝不是什么新鲜事，制造金银首饰的时候早就用上了，魔法往复机出来后自然也用来拉铁丝和钢丝。 蒸汽机暂时停下往气缸供气，用皮带连接飞轮和一根横在地上专用架子上长长的钢轴，钢磨和震动筛通过皮带从钢轴那获取动力。 一切准备就绪，蒸汽机开始启动，它带动的机器也跟着运转起来。 有人往第一台钢磨的入料口不停倒进清理好的麦子，不一会就可以看到麸皮和碎麦粒从出料口里出来，通过一根透明的大胶管进入震动筛筛去麸皮。 筛好的碎麦子就由人力搬到下一台钢磨继续磨。 一套下来，细腻干净的传说面粉出现在腓特烈的面前。 “这是世上最好的面粉。”施密特得意地对腓特烈说道，“100公斤麦子才能磨出70公斤。” 腓特烈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国王也没吃过这么好的面粉，他和自己一样平时最多吃的是出粉率80%的精良面粉，重大宴会才会用出粉75%的史诗面粉，市面上销售的绝大部分是出粉率85%的优秀面粉、出粉90%的普通面粉和带着麸皮的粗糙面粉。 施密特的一点小心思瞒不过腓特烈。 韦森领的水力磨坊都是腓特烈和封臣家族的，现在这面粉一出来就宣告了水力磨坊的死刑。 腓特烈叫人通知阿福明天过来，准备开一家大型面粉厂，然后和大家一起分果果。 他又问施密特：“这台机器接下来还要在什么地方测试？” 施密特知道自己的推销起作用了，高兴地回答道：“准备送去冶炼厂带动锅炉的风箱。” 腓特烈点了点头，不过用蒸汽机来拉风箱有点大材小用了，就说道：“拿纸和笔来。” 以前魔法往复机提供的转速不够，现在蒸汽机的转速够了，可以用更好的供气设备了。 离心式鼓风机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上辈子小时候家里的蜂窝煤炉就用这个，拆过很多次了。 顺带着离心式水泵也可以搞出来，他上辈子在工地安装过水泵，也挺熟。 两者最大的差别是里面的叶片不一样，不过他只记得鼓风机的叶片可以是直的，水泵的叶片都是弯的，还有蜗壳的尺寸和轴密封这些，都需要很多人慢慢做实验和研究。 这两种设备做起来并不复杂，除了轴承和主轴其它地方都用铸铁也没问题。 于是他在韦森堡大学中的声望又高了一些。 施密特看到腓特烈挺高兴的样子，就说道：“校长，有件事情还需要麻烦您。” “什么事？”腓特烈正在一台震动筛旁边思考饲料的事情，“是不是你喜欢哪个姑娘不好意思说，想让我给你安排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 施密特惊道：“可以这样吗？” 不过他马上说回正事：“是这样的，布德鲁斯有份建工厂的计划书，想寻求投资。” 腓特烈虽然不知道布德鲁斯是谁，但还是说道：“那就让他拿来吧。” 施密特朝着人群那边招了招手，马上有个年轻人手捧一份计划书过来呈上。 腓特烈翻了一下，是生产一种利用低压锅炉集中给多台高压蒸柜提供蒸汽蒸煮大量食物的系统，适合学校、部队、港口、工厂等人员密集区域的厨房与餐馆使用。 布德鲁斯给施密特使了个眼色，施密特马上对腓特烈说道：“校长，我觉得布德鲁斯的这个系统挺不错的，我们大学食堂就能用上。” 腓特烈没有任何反应，脸上表情没有变化。 布德鲁斯有点急，连忙朝人群里打眼色，然后巴斯夫也过来了。 “校长，”巴斯夫笑呵呵地说道，“布德鲁斯的这套系统挺不错的，加强一下就可以替代我们生产史莱姆胶的高压锅，直接通蒸汽比烧火方便多了。” 腓特烈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平静地合上计划书，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布德鲁斯心中一个咯噔，心想完蛋了。 有了巴斯夫和施密特等人发财在前，加上最近大家都知道校长有钱了，所以很多人都向校长递交了自己的计划书想获取一笔启动贷款。 但是这些计划书就像是泥块扔进湖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腓特烈抓起一把传说面粉，一时间玩性大发，在手中释放出一个小龙卷风把面粉都吸进去，然后扔到空中，待面粉散成一团白烟的时候扔了一个小火球过去，瞬间炸出一团火球。 在场的人吓了一跳，腓特烈对他们说道：“我先回去了。” 奥美特跟着他上了马车，扯了几句后问道：“校长，最近伱怎么收紧投资了？” 腓特烈扭着头看着车窗外波光粼粼的小河，平静地说道：“钱要像水一样流动起来才有价值，但是水要流向哪里是有讲究的，可不能变成一潭死水最后干涸。” “我说过我要开银行的，等那位银行家来找我，同意为我工作了，我会让他审核这些计划书，贷款的事情由他负责。” 奥美特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 腓特烈问他：“怎么，你也要找投资？” “没错。”奥美特得意地说道，“您曾经说过的一样好东西已经有成果了！” 第101章 一壶茶 一份报纸 坐一天 第101章一壶茶一份报纸坐一天 最近一段时间，韦森堡城出现了不少新生事物，茶馆是其中之一。 长久以来，茶一直被作为一种提神药剂。 以茶当做饮料的风尚在贵族间流行只有数十年，在民间尚未普及，很长时间里民众将喝茶视为附庸风雅。 商业的发展使得外来的商人们需要一个可以交流消息、寻找商机和进行商谈的地方，于是茶馆出现了。 韦森堡城的茶馆往往分为两层，一楼是大堂，可以一壶茶加几样点心坐一天，同时还有便餐，花不了几个钱；二楼是用厚厚的木板隔开的包厢，商谈时不怕声音外泄，不过价格就贵了，老板的利润就来自这里。 乔凡尼·阿伟拉多和往日一样，一早起了床，来到旅馆对面的茶馆，在一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好奇地看了一眼另一张桌子上的人在按眼睛，然后要了一份往日一样的套餐：一壶红茶、一碟小饼干、一碟坚果、一碟水果果冻和一份今天的报纸。 乔凡尼是受远房亲戚举荐来出任韦森家族银行行长的，他十二岁就跟着父亲离开撒丁王国前往低地地区的一家银行任职，十六岁独自前往科伦城到另外一家银行工作，二十四岁到盎格兰王国的王都伦底纽姆一家银行担任副行长，三十六岁那年自立门户担任里森堡王国一位大贵族家族银行的行长。 只是这个行长没做几年，老板在战场上被高卢王国的一位后起之秀给干掉了，家族因为政治风波四分五裂。 乔凡尼只能带着自己团队的核心成员回到撒丁王国，在一个港口当了几年城市银行的行长。 他接到亲戚传来白色山脉北边高地有个男爵要开家族银行请自己去主持工作的消息时是不屑一顾的，山里哪有海边繁华，那个地方除了山就是树，难道要和魔兽兑换金币吗？ 但是那位亲戚在信中明言那个韦森家族开始在领地里挖一条连接莱茵河与多瑙河的运河，同时阿伟拉多家族高层也打算在那里占个位置，乔凡尼最后还是答应了，带着自己的核心团队出发了。 三十余年的银行生涯让乔凡尼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格，他早就来到了韦森堡城，但是没有马上去找韦森男爵，而是住了下来先四处打听消息。 让乔凡尼意外的是，韦森领这里有一种廉价的可以代替羊皮纸的纸张，同时还有充斥着各种自己想要的消息的《韦森日报》。 《韦森日报》出版发行不到一个月，由韦森领行政院主办，报社社长是腓特烈的文化课老师瓦尔特，有要闻、评论、农业、工业、教育、经济、法律、军事、医疗、文化、体育、学习天地和广告等共十六版。 乔凡尼看报纸看得很认真，每一条新闻都逐行逐句地分析，分析新闻背后的含义。 今天头版头条新闻是一位名叫波波的士兵在前天外出执行采购任务时抓获两个扒手，昨天得到韦森男爵的亲自接见与表彰，并奖励10弗罗林。韦森男爵在谈话中强调，军队是韦森领人民的坚实护盾。 乔凡尼将这条新闻研究了足足半个小时，再翻到最后一版，那里和昨天一样上半部分刊登的是今年秋季征兵的广告。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秋季征兵的要求与春季征兵时一样，除了身高、体重、视力等身体条件，还要求有当地士绅的担保，每年军饷与普通工匠持平，但是拥有上学和应聘职员时降低标准优先录取等福利待遇。 乔凡尼最后得出结论，韦森男爵要提高普通士兵的地位，改变他们在民众中的形象。 他回想起近期的头版头条有韦森领要优化户籍制度并进行新一轮的户籍统计、指定民生商品指导价格、粮食商人出售粮食可获得定向产品税收减免等内容，看得出韦森男爵也开始整军备战了。 喝了一口茶，乔凡尼开始计算开战日期。 战争最重要的是粮食，开战时间可以用屯粮时间来计算。 今年周边地区风调雨顺，周围几个领地夏收的收成也算得上中等偏上，明年夏收后只要不出天灾就能够囤够足够一场小规模战争的粮食，秋收后粮食更加充裕。 由此可知，战争开始的最早时间是明年夏收后，最晚是秋收后降雪前。 阿伟拉多家族有投资战争的传统，这是最赚钱的生意。 乔凡尼自然要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进行投资，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金融圈是狭小且封闭的，外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已经发现不少来自各地的同行，甚至还有南方大陆的，同时自己也被他们发现了，不过他们以为自己也是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们都在等待，一方面收集更多的情报，另一方面要和以往一样在气氛紧张的时候再出现，这样才好谈条件。 没人对战争胜负有疑问，因为不久前韦森堡大学副校长曼努艾贤者就在报纸上公开表示保卫家园也是全校师生的责任。 更让人感到操蛋的是昨天的报纸军事版里报道了韦森领的民兵组织工作，其中提了一句韦森堡大学里的民兵组织，用魔法师当民兵，这是前所未有的。 乔凡尼继续看新闻，头版头条下方是韦森冶炼厂全体管理人员与职工喜提双过半奖金。 他在这里停了一下，韦森冶炼厂自己去过，50座5米高的炉子聚在一起足以把所有懂行的人吓得腿软。 此前有新闻报道韦森冶炼厂每日铁产量与单炉单日铁产量再创新高，日产铁27吨，单炉单日最高产铁超过600公斤，算下来年产量超过9000吨，但是钢和元素钢的产量没有任何报道。 这时乔凡尼注意到新闻中的一句话，新的冶炼厂正在选址中。 可以肯定的是，韦森领以后会成为大陆上的钢铁中心。 乔凡尼看完了一条例行介绍卡罗莱娜运河施工进度的新闻后翻到第二版，这一版的头条是号召选用良种种植，提高作物产量。 现在韦森领里的人都知道今年试验田里的冬小麦产量是往年的一倍，各地为了抢种子甚至进行了足球比赛，估计不用号召农夫们也会做出选择。 在农业版里，乔凡尼注意到了两篇报道。 一篇是专门介绍从桃花石引进农作物的专栏里关于红茄的报道，这种果子颜色红艳、肉厚多汁、味道甜美、营养丰富，不管是当做水果、烹饪还是做成果酱都合适，最后还附带了红茄炖牛肉的菜谱。 另一篇报道是农业局介绍六年轮种法与养殖业配合，看得出这种耕种模式可以在保证口粮的同时发现养殖业。 乔凡尼喝了点茶，吃些点心，继续仔细看下去。 工业版大力报道了本茨马车厂出品的一款双马钢架载重马车，这种车载重量大，适合长途运输。 今天教育版有三版，分别刊登了两篇文章。 第一个版面是来自波希米亚地区的阿姆斯神父关于提倡普及初等教育、统一学校制度、采用班级授课制度、扩大学科的门类和内容的文章。 第二个版面刊登了一位名为奥古斯特的学者所撰写的文章，这篇文章内容是提倡幼儿教育与规范幼儿园建设。 第三个版面是笔名为“凯多教授”的评论员文章，文章中高度赞扬了阿姆斯神父和赫尔巴特学者的观点，并在他们文章的基础上完善了统一教材和开办师范教育的理论，提出从3岁上幼儿园、6岁上小学、12岁上职业学校或中间学校到最后进入大学的教育体系，并探讨6年制义务教育的可行性。 乔凡尼看这三篇文章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服务员和往日一样给他端来午饭时都没发现。 他觉得，这三篇文章的重要程度应该放在头版头条的，现在放在里面，恐怕是韦森男爵觉得这事情可能会有争议，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宣传。 等他看完教育版后快速吃完有些凉的肉酱面条，接着继续看后面的部分。 他扫了一眼经济版，把重点放在评论员“史高治·麦克达克”所写的关于发挥地区优势优化产业布局的文章。 法律版依旧是韦森领法律的解读和相应案例分析，同时刊登了几个典型的经济纠纷案例。 医疗版大篇幅提醒大家夏天食物容易变质而且禁止食用，并有显微镜下变质食物上的细菌的附图。 军事、文化、体育三版因为教育版占了版面就合为一版。 军事版里是一篇介绍山地雇佣兵的文章，作者笔名“森林狮子”，从内容看应该是一位资深的森林雇佣兵，文中对山地雇佣兵充满了不屑。 文化版里有寓言故事和诗歌，只是乔凡尼觉得丑小鸭长大了变白天鹅是鸭子妈妈的问题。 体育版里配了不少图片，分别是剑圣理查德纳尔阁下所作的哑铃健身法中锻炼肩部的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还有四节眼保健操。 乔凡尼明白刚来的时候那人在干什么了，也照着报纸试了试眼保健操，感觉有点效果。 等他做完眼保健操，看了一下学习天地版里的莱茵文和数学自学内容，又研究一番最后一版和中缝里的广告，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 第102章 应聘行长 第102章应聘行长 在一个烈日当空的下午，乔凡尼穿上了韦森领流行的西装，来到城堡拜访韦森男爵。 他没想到的是，在客厅里居然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两人的目光对上的瞬间就让腓特烈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仦說Ф忟網 腓特烈开门见山，微笑着问乔凡尼：“阁下是否愿意担任韦森家族银行的行长一职？” 乔凡尼马上回答道：“鄙人在研究过韦森领后认为这是一片拥有巨大潜力的土地，十分愿意为男爵大人效劳。” 腓特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指着客厅里的另一位客人说道：“这位是来自盎格兰王国的德洛伊特，我刚聘请他担任韦森家族的会计师事务所负责人，负责韦森家族名下所有产业的审计等工作，同时也会向其它商会提供服务。” 想投资韦森家族的人不少，很多人在等时机，乔凡尼认为自己够快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快了半天，而且还是老对头。 德洛伊特也是经验丰富的金融人士，不过他没有阿伟拉多家族那样的靠山，而且是得罪人被赶出伦底纽姆城后来这里碰运气的，所以腓特烈没有给他银行行长的位置，而是让他组建一个会计师事务所。 现在腓特烈的生意有不少，以后会更多，出经济问题是肯定的，所以建立会计师事务所是必须的。 腓特烈还打算看看德洛伊特做得怎么样，如果做得好，以后政府部门的业务也不是不可以给他。 乔凡尼刚看到德洛伊特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担心银行行长的位置会出些波折，听到他是负责会计师事务所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对韦森男爵看高了一眼，心想他的背后肯定有高人。 阿伟拉多家族开展业务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个躲不掉的问题——老板凭什么完全相信你一个外来人员，把这么多的钱交到你的手上？ 乔凡尼此前一直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取得年纪尚小的韦森男爵的信任，要不要吧可爱的小孙女送到他的身边给他暖被窝呀。 现在好了，韦森男爵一开始就摆明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用其他外地人来审查自己。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放在明面上的限制反倒让人安心和省心，可以省去大量的暗面交易，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只要定下规则，大家都按规则来办事，大家都省心，也用不着把小孙女送出去了。 腓特烈对乔凡尼答应担任行长一职感到很高兴，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二位似乎以前就认识？你们关系怎么样？” 德洛伊特马上回答道：“老板，刚才我说的在伦底纽姆城时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个人所在的银行。” 他已经明白了眼下的情况，自己走投无路了，当不成银行行长，那就当老板手下的一条狗吧。 乔凡尼接着回答道：“我多年前在伦底纽姆城工作的时候，有一半的时间在思考怎样弄死这个人。” 他对德洛伊特这个敌人是很了解了，心想韦森男爵要给自己找一个敌人，不如找一个自己熟悉的。 德洛伊特瞪着眼说道：“感谢阁下对我的关心，现在您可以笑了，我的银行已经破产，我全家已是无家可归。” “但是，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 乔凡尼微笑着回道：“现在我只关心韦森男爵笑不笑，其他人对我来说，是笑是哭都无所谓。” 他那份胜利者的余裕让德洛伊特握紧了拳头。 德洛伊特冷声说道：“我不介意韦森男爵的笑容来自于伱的哭泣。” 腓特烈端着茶慢慢喝着，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们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他也懒得说什么，毕竟这是两人在自己面前表明态度，要是说破大家都尴尬。 过了一会，腓特烈给德洛伊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马上起身告辞，把客厅留给老板和乔凡尼谈银行的事情。 腓特烈放下了茶杯，认真地向乔凡尼问道：“我前不久捡到了很多钱，你觉得这些钱该怎么花？” 乔凡尼这么多天的报纸不是白看的，同时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心中有了准备。 “我认为这些钱应该用来放贷。”他早已准备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现在韦森领的商业很繁荣，有不少其它地方没有的畅销特产，，很多商人需要货款采购更多的货物，可以向他们提供贷款。” 向商人放贷是银行很常见的做法，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了。 谁知腓特烈却说道：“在我看来，银行行长的职位十分重要，行长必须与最大的股东思想一致。” “我明天要离开领地几天，这些天你可以去找奥美特，让他带着你在韦森领走走看看，等我回来了我们再谈谈。”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客厅。 乔凡尼心中咯噔一下，马上明白自己搞砸了，而且还很严重。 他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是自己的想法和韦森男爵有了偏差，对这一大笔钱的使用方向看法不一致。 不过这不要紧，搞清楚韦森男爵的想法就好。 几天以后，乔凡尼在一座庄园的番茄地旁见到了腓特烈。 此时腓特烈正和玛利亚一起穿着农夫农妇的衣服，头上系着头巾，提着小篮子在摘番茄。 玛利亚对红通通的果子很是好奇，每一个都端详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摘下，轻轻放在篮子里。 等小篮子装满了，她提着篮子把番茄送到不远处的遮阳棚下给母亲，然后默不作声地再去摘一篮子。 跑了几趟，她看起来有点累了，小脸蛋红扑扑的。 腓特烈拿起一个番茄在她的脸旁对比一下，笑着说道：“现在你的脸和它一样红。” 玛利亚刚想说什么，嘴唇刚张开就马上紧紧闭起来，最后只是“哼”了一声。 腓特烈憋着笑，小姑娘在换牙，不喜欢开口说话。 “累了就休息一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绢给玛利亚擦了擦额头上的一点点汗珠。 玛利亚抬起手用手遮在嘴前说道：“再摘一篮就休息。” 腓特烈让她忙去，再让塔罗在一旁看着，自己去和乔凡尼说事。 “这几天有什么感想？”腓特烈问乔凡尼，“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乔凡尼这几天和奥美特参观了一圈韦森领的新兴产业，和巴斯夫、施密特等人进行了深谈，还得杜瓦尔送了一个保温杯。 杜瓦尔在知道他是来应聘银行行长后马上诉苦：“阿伟拉多先生，你看，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我这边生产杯子，但是我们就这么点人和厂房，不吃不喝也赶不上订单啊，这订单都排到冬天了。” “前天有个商人家里有事，等不及了，要卖掉自己下个月的提货单，好家伙，要买提货单的人打起来了。” “但是扩大生产要钱啊，现在我是无依无靠的，只能指望向校长借钱了。” 乔凡尼那个时候就明白了腓特烈的意思，现在回答道：“我明白了男爵大人的意思，把钱借给买鸡蛋的人，不如让下蛋的鸡更多。” 腓特烈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把组建银行的方案做好了给我看看。” 乔凡尼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终于过了。 他马上说道：“我明天就把方案呈上！” 腓特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银行大概多久可以营业？” 乔凡尼回答道：“最快只需要十天。” “这么快？”腓特烈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至少要半年，至少场地就得花时间解决。 乔凡尼回答道：“我已经选好了地方，城堡下面路口旁，那里是大人的产业，可以直接用。” “金库也不必担心，我和奥美特教授说好了，到时候他给银行打造一个结实的保险箱存放少量货币，多的直接存放在城堡里。” 腓特烈嘴角抽了抽，那栋楼是招待宾客的旅馆，不过还是点了头。 “先那里吧。”他说道，“等以后做大了我专门给银行建一座大楼。” 然后他用魔法元素在面前的空气中画了个莫比乌斯环，说道：“银行的标志就是这个了。” 第103章 治疗肺洞症 第103章治疗肺洞症 成熟的番茄很是漂亮，一堆摆在桌子上看起来红红火火的。 腓特烈把番茄切开，然后玛利亚戴着胶手套将里面的种子取出放进一个木桶，果肉再放到另外一个陶盆里。 忙活了一阵子，腓特烈切了一小块番茄的果肉，“悄悄”地塞到玛利亚嘴里。 小姑娘挺喜欢这种酸中带一点甜的果子，不过被人这么当众投食还是第一次，小脸蛋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转过头狠狠地瞪了腓特烈一眼。 腓特烈回以一个微笑，自己也切了一些来吃。 周围的农妇们看在眼里，然后假装没看见。 腓特烈指着放果肉的盘子对乔凡尼说道：“你也尝尝，不用客气。” 乔凡尼是在谈完银行的事情后被抓来帮忙的，他对这种来自桃花石的红茄很好奇，现在老板出声了马上切了一些，给一起干活的农妇们每人分一片。 只是，他发现这些农妇有点犹豫，最后视死如归的要了一片塞嘴里。 腓特烈在那里大声说道：“红茄和很多果子一样，熟了就让鸟啊，鹿啊，兔子啊这些动物把果子吃掉，同时呢把种子带到远方，它们就能在其它地方生根发芽了。” “但是呢，在果子没熟，种子还不能发芽的时候是不能被吃掉的，所以它还是青色的时候是有毒的，不能吃，吃了就中毒。” “伊丽莎白薯的芽也是一个道理，芽最嫩的时候怕虫子吃，所以有毒，人也是不能吃的。” “不过黄瓜就不一样了，它的瓜青色的时候最嫩最好吃，只是这两年要留种子，所以才不吃。” 前阵子番茄还青的时候，有几个淘气鬼到田里偷吃，然后全部躺下了，吃啥吐啥，差点死翘翘。 家长可不敢怪韦森男爵，还要把这事捂住不能让老爷知道，免得老爷生气了把自己全家挂墙头。 这年头偷街坊邻居不要紧，大家都是平民，打一顿送法院了最多再挨一顿鞭子然后枷锁示众几天。 但是偷贵族的东西就不同了，基本上死刑起步，除非你也是贵族。 这事只在农夫中流传，只是前阵子庄园里的温室大棚队和鱼钩队踢了一场球，晚上大家喝酒的时候有人和鱼钩队的人说起，然后理查德纳尔在钓鱼的时候听说了，最后就传到腓特烈耳朵里。 腓特烈没兴趣为这事把人挂墙头，罚了点钱了事，要紧的是要打消市面上红茄有毒的流言。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上行下效，老爷先吃。 中午回到城堡之后，腓特烈亲自来到厨房，终于可以点开番茄炒蛋了。 只是眼下没有白糖，麦芽糖甜度不够，味道有点偏酸。 这对于喜欢吃酸菜的本地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凯蒂因为喜欢吃橘子，对酸味也是能接受的。 今天餐厅里有不少客人，玛利亚的父母菲利普和索菲亚都在，还有弗兰克与弗洛伦斯父女和富黎德里希，正好推销红茄。 从众人的表情上看，大家对这种来自桃花石的新鲜玩意并不抗拒，这就足够了。 大家在稍微午休之后来到了客厅，弗兰克向大家介绍自己关于索菲亚肺病的研究成果。 他在画板上画了一个蓝色的橄榄形，然后说道：“今天上午，我们通过显微镜放大700倍后发现了埃尔塔尔夫人的痰液中存在这种特殊的细菌。” “我们此前对比了健康人和不同肺病病人的样本，确认这就是夫人所患‘肺洞症’的致病菌。” “据我推测，肺洞症是患者肺部被细菌所侵蚀，形成一个个的空洞最终致人死亡，呼吸时肺部会有特殊的声音。” 弗兰克作为出国留学归来并且从三所医学院毕业的精良医生，自然比富黎德里希这种擅长下毒的药剂师更懂得病症，药剂师只知道这时肺部病变引起咳嗽，精良医生第一时间就诊断出索菲亚的肺病是哪种。 听诊器轮不到腓特烈点出来，风系魔法里有扩音术，安装在拨浪鼓那样的装置上，贴在病人身上整个房间都能听得见，对索菲亚的检查是由弗兰克的女儿弗洛伦斯进行的。 为了确认病因，弗兰克在韦森领收集了大量肺病病例的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进行观察与对比。 显微镜在专业人士的加工下手搓出来了，效果还可以，但是载玻片、盖玻片和细菌染色这些不比生产显微镜简单。 特别盖玻片和载玻片，因为工艺问题最后只能用特制的模具压出差不多两毫米的光滑平整玻璃片，再用史莱姆胶熔化粘在操作台上细细抛光，最后没碎的大块的是载玻片，碎了小块的是盖玻片。 细菌染色是使用了大量的水溶性染料试验后最终确定了其中效果最好的几种，有一种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染布用的蓝色染料。 弗兰克继续向大家介绍这种疾病：“除了人，牛、猪、马和狗也会患上肺洞症，我获取了这些动物患病肺部的样本，也发现了同样的细菌。” “我有一个好消息，通过对动物肺部的研究，这种细菌只生活在肺泡的表面，理论上只要消灭了表面上的细菌就可以把病治好。” “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杀死肺里面的细菌，同时不会对病人造成伤害。” 当他说完之后，菲利普轻轻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柔声说道：“放心，找到了病因就好办了。” 索菲亚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另一边手紧紧握着丈夫的手。 这时轮到富黎德里希登场了，他在座位上笑着说道：“目前在杀菌领域，曼努艾这位死灵法师是专家，不过他对动物内部的寄生虫和皮肤上的伤口感染没办法。” “我虽然是毒剂师，擅长毒杀人，但下毒与解毒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有些方法在治疗上是通用的。” 以他的专长，必须在治疗前先把事情说明白了，免得患者和家属心里有疙瘩。 富黎德里希继续说道：“在下毒中有用通过毒雾让人吸入破坏肺部的分支，同样的，在应急治疗中有一种使用引水术将解毒药剂先后导入两个肺部解毒和清洗掉毒药的方法。” “治疗时可以借鉴这种思路，通过雾化术让病人直接把药剂吸入肺部，在十分严重的时候可以使用引水术洗肺。” “但是洗肺有很大的副作用，首先它会让人很痛苦，就像掉进水里呛水一样。其次只用另一边肺部呼吸，很可能会因为空气不够而窒息。” “所以我的建议是使用吸雾疗法。” “不过目前还有一个问题，药剂的配方。” “这种药剂必须可以消灭细菌，但又不能损伤肺部，而且还不能有刺激性。” “现在有了显微镜，我们可以确定食物腐烂和伤口感染都是由细菌造成的，我打算从治疗伤口化脓的药物和腌制食物的香料出发，寻找可以杀死细菌治疗肺洞症的药物。”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菲利普和索菲亚的脸上满是惊喜，虽然药剂配方还没出来，但是已经有了治愈的希望。 腓特烈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术业有专攻，他治病肯定不如弗兰克，制药肯定不如富黎德里希，但是他擅长工程管理，可以整合手中的资源来解决问题。 第104章 要做个实验 第104章要做个实验 今天城堡的花园挺热闹的，凯蒂在教玛利亚画画，索菲亚在一旁看着，普赛克在石亭里给腓特烈上魔法课。 “阴谋得逞的感觉怎么样？” 普赛克脸上的滑稽从一开始就没消停过。 腓特烈傻笑中，装作不知道她问什么，在练习火球术的四种变化。 肺病治疗有望，索菲亚决定在韦森领住下，方便接受治疗。 与此同时，玛利亚也跟着在这里住下。 菲利普没啥话说，独自踏上出差的旅途。 洛尔那边的事情一家子不用担心，领地有管家管着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事骑马很快就过来了。 普赛克故意要让腓特烈在施法的时候分心，就说道：“如果你明年能赢了，和玛利亚的婚事肯定能成。” 腓特烈急忙转过头，发现那边似乎没听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有些事情，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解释是多余的。 更别说凯蒂更新了方圆百里适合给腓特烈当妻子的人员名单，玛利亚属于第一档最靠前的位置。 当下的最低结婚年龄在16岁，大龄结婚不少见，但是订婚年龄没有限制。 曾经高卢王国的国王在20出头时想与西南邻居塔拉哥王国的王室联姻，结婚塔拉哥王室送去了一位7岁的公主，高卢那边最终退货换人。 贵族间的婚姻爱情不是第一位，这种婚姻更像是两个公司合并后股份重组，家族利益是第一位的，为了利益而结合的包办婚姻别说年纪小，先指腹为婚等年纪大了再举行婚礼都很常见。 只是目前腓特烈的处境很微妙，大家都知道威廉国王要对他下手，大家都觉得他不会输，但是所有人在最后决出胜负前都不会轻易的站边。 这些事情腓特烈自然也明白，所以一切等等再说。 “对了！”腓特烈开始转移话题，“你居然也要向银行贷款？” 银行在乔凡尼的努力下开起来了，他有自己的核心团队，又收编了一些原有的货币兑换商，很快就开始营业。 他第一项工作是审核腓特烈给自己的一堆计划书，其中有一份是普赛克的。 腓特烈一开始还高兴了一下，心想普赛克终于要出手了，但是打开她的计划书后懵逼了。 普赛克理所当然地说道：“有什么奇怪，就说你批不批吧。” 腓特烈极其郁闷地说道：“要那么多钱，我还以为伱要建个飞机厂什么的，结果你就酿酱油！” 普赛克冷笑着说道：“我就乐意做酱油，怎么了。” 腓特烈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妙，手上的黏糊火球剧烈晃动了一下。 不过也无所谓了，酱油就酱油吧，反正这些钱都是她捡回来的，她高兴就好。 腓特烈又问道：“那你不再卖点别的？” 普赛克摇头说道：“你以为酿酱油那么简单吗，发酵用的菌种要慢慢找，弄不好还得跑一趟桃花石那边搞回来。” 腓特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道：“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嘛。” 普赛克只是冷笑。 腓特烈随她了，反正明年黄豆推广种植，今年种子田里的收成还行，一公顷有九百公斤。 明年很多新开垦的农田会种黄豆肥地，哪怕产量不高，面积上来了总产量不会低，豆油炸豆腐燃豆箕什么的可以安排上了。 两人闲聊了半个小时，腓特烈散去了手中的火球，累得他喘了好几口气。 对初学者来说，长时间持续施放魔法一开始很轻松，到了中后期，消耗的精神力是翻倍增长的。 他今天学习了火球术在不改变外形的情况下变换内在的类型，不过还不熟练，需要多加练习。 普赛克给桌面上的两个空茶杯都倒上了茶，腓特烈拿起自己的茶杯一口喝光。 腓特烈休息了一会，很认真地说道：“我下午有个试验，想请你在一旁指导。” 普赛克捧着茶杯静静地喝了一口，随后点了点头。 到了下午，腓特烈带着普赛克来到城堡地下的牢房里。 这里阴森森的，空气有些闷，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刑讯室里落满灰尘的铁镣铐、蔷薇鞭、木驴等刑具。 普赛克坏笑着问道：“怎么，你想试试自己是不是受虐狂？” 腓特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往前走。 一路上两边的牢房都有厚厚的铁门，门上的栅栏露出昏暗的灯光，里面并不是空着的，有人，都是女的，还能听到水声，闻到从里面飘出来有着奇怪气味的水气。 普赛克马上明白了这些牢房和里面的女人是干什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小說中文網 腓特烈对她们说道：“你们先出去，晚点再干吧。” 负责种蘑菇的女仆们应了一声，很快就全部离开了。 普赛克叹着气说道：“我是去过不少城堡，也见过不少牢房，但是在牢房里种走路菇的还是第一次见。” 腓特烈笑着说道：“反正都空着，正好利用起来。” “你不觉得这里种走路菇正好合适嘛，门一关，不怕它们成熟了乱跑。”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牢房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扇厚厚的木门，打开后是深入地下更深处的楼梯。 这道楼梯通向韦森堡城魔法防御系统的控制核心，在战时才会有人去那里开启与控制整座城市的防御魔法阵。 刚走两步，腓特烈停了下来，打开了楼梯侧面的一道暗门。 门后是一个不小的石头房间，战时可以住守卫，如果有敌人突入通道，他们就可以在敌人通过后出来来个前后夹击。 普赛克感觉到了这里周围很特别，魔法元素都不见踪影。 韦森堡城的防御系统需要极巨大的能量，有很多聚能魔法阵吸收周围的魔法元素给它充能，这就出现了一些没有魔法元素的区域。 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八个家用高压锅大小的铁罐子，盖子上插着好几个温度计，锅边放着一粒正方体的红色魔晶和一块魔法阵板子。 腓特烈把手中的魔法灯放在桌面上，然后对普赛克说道：“这里周围没有魔法元素的干扰，很适合接下来的实验。” 第105章 魔法元素的本质（上） 第105章魔法元素的本质（上） 去年冬天，腓特烈在温室大棚里喝茶的时候发现小火球加热的茶水温度不够。 他当时认为是冬天时火元素的能量不够，于是想出了一个实验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为了这个实验，他点开了温度计和保温杯，还雇了一些韦森堡大学的学生去采集魔法元素样本。 腓特烈在桌子旁向普赛克介绍自己的实验：“这八个铁罐子都是双层的真空保温罐，盖子等地方有史莱姆胶隔热，最里面有一层暗钢组织魔法元素溢出，内外的热传递可以忽略不计，。” 说完之后他拿起桌面上指头大小的魔晶块继续说道：“我准备了八块魔晶，品质一样，大小一样。” “我让学生们把这些魔晶里的魔法元素全部消耗光，然后分别带到城外的农田、白色山脉山峰的雪线上方、多瑙河出海口外的海上和北方鳕鱼岛小羊火山的火山口边，在那里收集相同的量的火元素和冰元素，再用暗钢做的匣子保存以免元素流失。” 他最后指着铁罐子说道：“如今每个罐子里都装着一公斤的水，还有一个完全浸泡在水中的魔法阵。” “魔法阵分为两种，火元素的加热魔法阵和冰元素的降温魔法阵。” “魔法阵启动后会改变水的温度，在魔法元素完全消耗后记算前后温差，就能对比出哪一个地方的魔法元素所含的力量更多。” 普赛克平静地听完了他的说明，检查了一下那几个铁罐，点头说道：“那你开始吧。” 腓特烈轻车熟路地开始干活，水、魔晶和魔法阵已经安装到罐子里，也悄悄做过一次实验，没问题了才敢把普赛克叫来。 每个铁罐子上面插着六根温度计，水银温度计和双金属温度计各三根，分别测量铁罐上中下三个位置的温度，腓特烈将水温一一记录在表格里。 温度计的精度还可以，精确到0.1韦氏度。 双金属温度计和铁罐之间是史莱姆软胶密封，其中一个可以动，一按下去就能打开开关接通魔法阵的回路。 温度计马上开始有了变化，指针和水银液面一点一点地移动着，一开始速度还算快，不久后渐渐变缓。 腓特烈和普赛克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温度计上的数据。 过了十分钟左右，温度计的读数停了下来，腓特烈飞快地记录下数据。 紧接着，他飞速打开一个铁罐，取出里面放魔法阵的钢板，抠下已经透明的魔晶块安装到另一面，启动那一面的魔法阵后放回去盖好。 那是一个吸收魔法元素的魔法阵，能将刚才魔法阵启动时散发出来的魔法元素给重新收集回魔晶里。 等水里的魔法元素全部被吸收回魔晶里，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加热或降温操作。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10次，腓特烈记录好数据，和普赛克回到了书房。 求平均数对腓特烈来说不是问题，很快就把数据计算出来，然后绘制图表。 期间塔罗来叫他们吃晚餐，两人表示大家不用等自己了。 窗外的天很快就完全黑了下来，书房里魔法灯的光芒引得虫子在窗户上撞着薄纱。 腓特烈把做好的图表在桌子上铺开，转头对普赛克说道：“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火山口处火元素所蕴含的能量最高，同样的火元素能提供最多的热量，其次是海上和农田，山顶最少。” “可以看得出，火元素能量多少和所在地温度有关。” “冰元素也有类似的特性，寒冷山顶上的冰元素让水降温最多，然后是农田和海上，火山口的最少，和火元素正好反过来。” 普赛克平静地说道：“是这样的，你能从中看出什么来？” 腓特烈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思索着说道：“光这一点还不够，还要看另外一组数据。” “同样的魔法元素在多次使用之后能提供的能量越来越少，第一次使用时水的温度变化最大，往后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温差越来越小，最后两次已经没有变化。” “但是，回收的魔法元素的量并没有明显减少，那点损耗对温差变化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说明，相同量的魔法元素内部所蕴含的能量越来越少。” 说完，他在桌子上排开5枚魔晶，1枚是刚开始做实验时放在桌子上的，另外4枚是实验中使用过的。 它们排在一起很快就让人发现了区别，灯光下，使用过的魔晶透明度比没用过的高很多。 腓特烈直视着普赛克浅棕色的双眼，十分认真地说道：“对数据分析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魔法元素是有纯度的。” “魔法元素每使用一次，纯度就下降一些，其中的差额就是魔法效果的能量。” “从相同魔法元素数次使用的温差变化来看，纯度越高的元素一次释放出的能量越多。” “以次数来代表浓度为横坐标，温差代表释放的能量为纵坐标，从函数图像上看，释放能量的多少与浓度的N次方成正比，具体公式还需要更多的实验与理论支持。” “我认为，魔法元素就像是一个杯子，里面的茶水越多纯度就越高，所蕴含的能量就越高。” “您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普赛克的表情也是十分的认真，伸出手来捏了捏他的脸蛋，说道：“你说的是正确的，但没能解释为什么魔法元素会有这种现象。”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揉了揉脸，发现她最近捏自己脸时力气大了不少。 “这种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解释，而且有实验为证。”腓特烈继续说道，“我最近做了很多次魔法元素高速对撞实验，有了新的发现。” “在魔法元素对撞释放出大量能量后，我继续用精神力控制散逸的魔法元素，意外地发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元素。”尐説φ呅蛧 “它只在撞击后出现，很不稳定，很快就变成了其它元素，而且数量和爆炸的威力成正比。” 说到这里，他已经变得激动起来，如果往日里抽空做的实验和分析没问题，那么自己将会在魔法发展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没问题的话明天上架了 第106章 魔法元素的本质（下） 第106章魔法元素的本质（下） 腓特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偷偷看了一眼普赛克，发现她依旧十分认真地听自己的话，显然自己说的没错，轻松了少许。 他放下茶杯后抬起了左手，亮出普赛克给自己的那枚有着“湮灭”元素魔晶的戒指，继续说道：“我在一次实验后迅速控制风元素填充爆炸后的空间，那种魔法元素马上变成了风元素，换成其它魔法元素也能迅速同化它。” “然后我将这种魔法元素迅速移动到火焰和水中，它马上变成了与外部环境一样的魔法元素，只是能量不足。” “最后我尝试用您给的湮灭元素，周围的其它魔法元素瞬间变得静止下来，而那种元素居然被同化成了湮灭元素。” “所以我可以肯定，这是一种最基础的魔法元素，就是那个空杯子，它呈现出冰或火的特性形成冰元素、火元素取决于杯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平时我们释放魔法，就是装了茶水的杯子相互碰撞，溢出的茶水就是魔法的能量，水满时溢出多，水少了溢出少。” “提高魔法元素运动速度可以提高魔法威力，就像是高速碰撞的杯子，溢出的水更多。” “高速运动的魔法元素相撞后发生剧烈爆炸，就是一下子把杯子里的水全部撞出来了。” “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有湮灭元素这种从来未曾有过的魔法元素。” “于是我有了一个猜测，这种魔法元素是您制造的。” 普赛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端起茶壶给他的茶杯里倒上茶，然后问道：“那你说我是怎么往茶杯里倒进没有的茶水的？” 腓特烈没有被她的问题给误导，而是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我猜测魔法元素具有某种让人难以接受的特性，不过需要另外一个实验来证实，只是我还没时间做。” “今天是因为魔晶回来了，怕储存太久魔法元素流失导致数据异常，所以临时加急做的。” 普赛克站起来说道：“那好吧，等你要做这个实验的时候再找我，我先去吃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腓特烈的肚子也饿了，和她一起去餐厅吃东西。 等腓特烈吃完晚饭，回到书房，开始在纸上画做下一个实验的器材。 “腓特烈，喝牛奶了！” 不知过了多久，玛利亚捧着一杯牛奶来到了书房。 腓特烈愣了一下，往日都是凯蒂送来的。 “谢谢。”腓特烈接过牛奶喝了一口，“你今天也喝了吗？” “喝了！”玛利亚回答道，在把牛奶杯给腓特烈后往后退了两步。 腓特烈又愣了，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味，发现没有异常，便问道：“怎么，我身上很臭吗？” “没有啦！”玛利亚说道，“因为母亲说，父亲在工作的时候要离书桌远一点。”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现在就叫自己爸爸还太早了。 小姑娘继续说道：“因为啊，父亲会不小心打翻墨水，那样他会很生气，就会怪到其他人的头上呢。”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想来索菲亚是不想让玛利亚打扰菲利普的工作才这么说的。 不过用蘸水笔确实是有这个问题，现在有了史莱姆胶，钢笔也点出来了。 腓特烈喝完了今晚的牛奶，玛利亚过去把杯子拿过来，留下一句“我不打扰伱工作了”之后就离开了。 两天后，腓特烈画的实验器材做好了，在花园里组装起来。 这套器材很简单，不过主要材料是用能够阻挡魔法元素的暗钢，由奥美特亲自打造并送过来的。 与此同时，一群人以为腓特烈要搞什么发财的玩意，就跟着来看热闹。 这帮家伙研究了实验器材许久，这玩意就是长桌上一个普通的火焰魔法阵、五块暗钢板和一块木板。 在魔法阵前面，两块暗钢板并排立在一起，它们可以通过螺丝来调整之间缝隙的宽度。 两块暗钢板过去是三块并排的暗钢板，中间那块固定，两边的同样可以用螺丝调整两道缝隙的宽度。 再过去差不多一米的地方，立着一块浅色的木板，表面很光滑。 巴斯夫和施密特两人听到消息后过来看热闹，嘀咕了许久都没搞明白这是干嘛用的，靠什么来产生利润。 腓特烈正在调试钢板宽度，巴斯夫直接问他大家都关心的问题：“校长，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一个魔法实验。”他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的人，“验证我的一个猜想。” 大家没有因为这不是赚钱项目而伤心，反而更有兴趣了。 他们虽然一心想搞钱，但是学者那探索真理的初心没有改变。 前阵子被从君士坦布尔绑回来的前图书馆馆长塞尔苏斯一直站在长桌对面，双手抱在胸前看腓特烈折腾。 他现在整天没事干，今天也来看热闹。 “你要做什么实验？”塞尔苏斯问腓特烈，“说不定以前有人做过了。” 围观群众们不停点头，研究魔法的道路上不时有人在重复发明轮子，老馆长博览群书，记忆力超群，经常指出这些问题。 腓特烈问塞尔苏斯：“您说魔法元素是粒子还是波？” 结果塞尔苏斯倚老卖老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屑地说道：“光的波动说是邪道，你自己对光学有研究肯定明白光是粒子。” “魔法元素是光的产物，自然也是粒子。” 腓特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按光明教会的说法，光明神是造物主，魔法元素自然也是光明神用光制造的。 这个说法不是乱说的，最直观的一点就是魔法元素在使用时会发光，所以不管是信光明教会还是其它宗教，都认为魔法元素是光的衍生物，区别在于光是哪位神弄出来的。 目前对光学的研究中，因为光的传播与反射现象使得粒子说占据了上风，并认为光的干涉、衍射等现象只是粒子说未完成的部分。 再加上魔法砸你脑袋上可疼了，所以现在的主流观点是魔法元素是一种粒子。 腓特烈寻思着缝隙宽度有头发丝那么细就差不多了，于是过去启动魔法阵。 塞尔苏斯皱着眉头说道：“你的这个实验有意义吗，释放出来的魔法可以穿过第一道缝隙，但是最后都撞在前面中间的钢板上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其他人一起后退。 魔法阵没有施放出魔法火焰，而是将火魔晶中的魔法元素抽出来后平平直直地喷出。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把围观群众们吓呆了。 火元素一头撞在第一道两块钢板上，大部分被挡下弹开乱飞，只有小部分穿过缝隙。 穿过缝隙的火元素没有像其他人所想那样直接轰击在前方中间的那块钢板上，而是像水波一样，朝着两边扩散开来。 扩散出去的火元素穿过了两道缝隙，之后和此前一样扩散开，直到一头撞到对面的木板上。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过了半分钟，木板在火元素的作用下受热碳化，出现了一道道竖向的黑痕。 腓特烈看到这个结果后拔腿就跑，不然等这些学者们回过神之后肯定抓着自己问这问那。 果然，等塞尔苏斯和奥美特等人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时，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腓特烈问个清楚。 然而，此时腓特烈已经和普赛克坐上马车离开了城堡，稍后玛利亚和索菲亚也跟着坐马车溜了。 马车上，腓特烈沉声对普赛克说道：“魔法元素果然具有波粒二象性。” “从波的角度来看，不同的魔法元素拥有不同的频率，最基本的魔法元素在受到外界影响与吸收能量时频率发生了变化，魔法的本质就是魔法元素在特定条件下释放出能量。” “从这个理论出发，只要能改变魔法元素的频率，就能把一种元素变成另外一种元素。” “同样的，只要改变了某种魔法元素的频率，就能制造出了湮灭元素，您说对吗？” 普赛克很满意地说道：“你说的没错，魔法元素的本质确实如此。” “湮灭元素其实并不神秘，它是用暗元素改的。” “你现在有资格成为我真正的弟子，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以为你在五到十年后才能做到。” 腓特烈闻言一愣，但马上觉得自己想错了，便问道：“您说的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去世吧？” 普赛克给了他脑袋一捶，没好气地说道：“这个宇宙外的世界多了去了，霍格沃茨我都上过好几个，穿梭于世界之间探索奥秘的界旅者有不少，只是我们遵循于同一个规则，只要没有文明灭绝层次的灾难就不干扰所到世界的发展。” 第107章 在世界之间旅行的人 第107章在世界之间旅行的人 在韦森堡城南面十几公里外的深山里有一座小小的城堡，以前的主人家族姓氏是黑色的意思，所以叫黑家堡。 此地在两百年前发生了一场严重的瘟疫，周围领地的领主们害怕瘟疫传播便合力将这片山区封锁起来。 一年后，光明教会的牧师进入山林，发现里面已无活人。 虽然瘟疫已经消失，但这里已经成为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死亡之地，城堡与周围的农田便荒废了，直到腓特烈的曾祖父来到这里。 山中的城堡虽小但设施齐全，周围小盆地中的农田虽然贫瘠但也平坦，唯一的缺点就是交通不便，所以这里就成为了韦森家族的一处军营，如果韦森堡顶不住了可以通过密道出城再来这里与敌人周旋。 后来腓特烈的祖父和父亲将周围的山开垦为果园，如今正是醋栗成熟的时节，一串串鲜红的果子挂在枝上，很是诱人。 山里空气好适合索菲亚休养，腓特烈原本是打算过几天再邀请玛利亚母女来黑家堡玩的，只是不小心搞了个火元素双缝衍射实验让大家看到了，只能提前跑来避风头。 玛利亚前一天摘了很多醋栗，今天要和母亲学习做醋栗果酱。 腓特烈一时半会没事做，就去找普赛克请她讲故事。 “你想听什么？”普赛克坐在书房里叼着根棒棒糖写着写桃花石语教材，“想听很黄很暴力的东西那就别问了。” 腓特烈摇了摇头，问道：“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多不多？” 普赛克在那摇头晃脑地回答道：“不少，不少，少乎哉不少也。” 她现在的外表做出老夫子的动作很是滑稽，腓特烈抿紧了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普赛克继续说道：“世界有很多很多，我们平均下来就很少了。再加上我们几乎不参与到历史进程之中，所以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腓特烈奇怪地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在哪个世界搞统治的？” 普赛克抬起头来看着他，平静地回答道：“我们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都能在宇宙之间乱跑了，谁还看得上一两个银河系的统治权？” “外面河边有几个洗衣服的洗衣妇，伱会不会去占了她们的生意自己做？” “我们有人是为了探索未知世界，有人为了寻求统一的真理，还有人为了心中的正义。” 腓特烈“哦”了一声，明白了。 接着他又有点小紧张地问道：“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你们这样的人呢？” 腓特烈有点心动，能在宇宙里四处跑啊，这种诱惑太强了。 普赛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有点不好意思，这才说道：“这不是连鹅都打不过的人该考虑的事情。” 腓特烈的脸一下子黑了。 山里果园经常会引来野生动物偷吃，用来看护的鹅是要和它们战斗的，对付一个腓特烈不在话下。 腓特烈决定转移话题，于是问道：“你在众多世界中穿梭有什么目标呢？” 普赛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找我妈。” 腓特烈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好奇地问道：“您的母亲也可以穿梭其它世界吗？” “应该是。”普赛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不知道去做什么，我爸应该知道，但是直到去世都没说，只是最后临走前对我说了一句‘她有她要为之牺牲的事业，你别怪她’。”小說中文網 腓特烈惊讶地说道：“看起来她是要和什么很强大的敌人战斗啊，她有给你留下什么线索吗？” 普赛克耸了耸肩，然后指着脑袋说道：“她就给我脑子里塞了一堆魔法，结果在老家那个世界一直没法用，等我领退休金了才冒出来一个自称她朋友的带我去一个有魔法的世界。” “此外就是钱了，好像她临走前买了一堆身份证银行卡撸网贷，然后换成金条留给我。” “所以我想找到她，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腓特烈“哦”了一声，随后问道：“那有什么线索吗？” 问完，他发现普赛克盯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你身上有一点她的气息。”普赛克不在意地说道，“可能她见过你吧。” 腓特烈眨了眨眼，挠了挠后脑勺，死劲回忆自己是否遇到过长得像她的人，最后一点都想不起，只能问道：“她长什么模样？我回忆一下。” 普赛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应该是你来这里之前的事情了，气息很淡很淡，应该只是擦肩而过吧，不然我早就问你了。” 腓特烈只能说道：“抱歉，看来帮不上忙。” “没事。”普赛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腓特烈看她这样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想了一下后问道：“对了，你们不干涉世界的发展，那我没问题吧？” 他隐约觉得，普赛克这样的人之间有某种强大的约束力让他们不过多干涉所在的世界，万一这个约束力找到自己怎么办？ 普赛克给了他一个白眼，回答道：“你连鹅都打不过，居然好意思和我们比。” “你也就得益于这个社会的规则比较温和，再加上要对付你的人因为你的年纪而轻视你，而且自己也元气大伤有点顾虑，这才给你喘息的机会。” “如果国王威廉当时一不做二不休，带着败军之师直接走水路来抢你的钱和地盘，你都等不到理查德纳尔出现就被敢跑了。” “如果不是你领地里的人和你一损俱损，后面有理查德纳尔给你撑腰，你以为光靠运河那张大饼能稳住他们吗。” “连内部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指望能做什么大事。” 腓特烈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当时他能叫得动和自己一起去勘察运河地址的只有老管家阿福，武力上只有老骑士老弗朗茨和尤尔根等愣头青靠着责任感勉力支撑起门面，其他的行政官员的心思懂的都懂，在那个时候真要打起来自己肯定会被捆了卖个好价钱。 不过现在好了，熬过了最艰难的阶段，眼看着好日子在后头，不该有的心思也都没了。 腓特烈又问道：“对了，如果你们之中有谁胡作非为，会有什么后果？” 普赛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是怕我夺了你的权啊。” 腓特烈坏笑着说道：“如果你能给我封个安乐公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还是相信你的，我还打算等我百年之后托孤与你，嗣子可辅，劳君匡辅；若不可辅，君可自取。” 普赛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是想累死我呢！” 她接着说道：“你就放心吧，我在这里是很厉害，但是放大范围，我并不是无敌的。” “无数宇宙之中有不少正义感爆棚的家伙，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就跑过来刷BOSS了。” 腓特烈是彻底放心了，面对未知力量的时候谁都会担心，但是把话说开说明白就没事了，自己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下一章开始收费了 第108章 黑家堡部队 第108章黑家堡部队 腓特烈和普赛克说了一阵子话后就离开了书房，不打扰她写当做教材的桃花石那边的第一位法圣带着弟子们周游列国的故事。 他回到房间换了身铁匠服，离开小城堡到外面溜达。 黑家堡外的军营还在使用。 去年来到韦森领讨生活的雇佣兵有大部分到各村子和城镇担任治安官，一部分到军队里当教官，还有一些看到这里商业繁华就留下做生意。 不久前理查德纳尔从这些人中挑走五十人组建了一支特殊的部队，一直在黑家堡外的军营亲自训练。 腓特烈溜达到这里，看看这支特种部队训练得怎么样了。 说是亲自训练，其实也就是理查德纳尔隔三差五来山里的溪流钓鱼，同时抽时间指点他们，日常的训练都是由前佣兵头子奥尔负责。 这些军人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不少人在腓特烈这么大的时候就跟着雇佣兵团做些杂活，从拿得动武器杀人到现在已经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而且各自都有一两手绝活。 他们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武艺，但有不少瑕疵，理查德纳尔做的就是指出并改正。 战场上错得越少就活得越久，改正武艺上的错误对这些刀尖舔血的人来说如同多活很多年。 特别是他们将来的任务是深入敌后，比正面作战更危险。 腓特烈的父亲亨利牺牲于敌人偷袭后勤基地的战斗中，理查德纳尔在深思熟虑后决定建立一支专门到敌后战斗的部队，以后与高卢王国战斗时以牙还牙。 腓特烈在军营旁边的溪流边上遇到了理查德纳尔，聊天时顺便提了一嘴自己为什么跑来这里。 理查德纳尔正不停地抖动着鱼竿，控制诱饵模拟青蛙在水面活动，听了腓特烈说自己搞出个不得了的实验后笑呵呵地说道：“没事没事，学术上的问题嘛，就用学术上的办法来解决，没有人会打死你的，大概……” “你现在只是给了现象，不管你给不给，它迟早会出现。” “关键是，要怎么解释这种现象，要让别人信服。” “伱打算怎么解释这个现象？” “我也是明白的，光是粒子还是波，这事争吵了很久。” “如果你插手这事，别人不会因为你的年纪，就会对你区别对待，被找上门是迟早的。” 说话间，他钓上了一条手臂粗的鱼。 腓特烈对学术圈的事情并不熟悉，道听途说一些故事都是双方辩论三天三夜之类的，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他一听就有点慌，自己可是出版了几本光学、力学和数学的书，按传播速度，恐怕不久后就会有人上门了。 “走吧。”理查德纳尔用绳子穿过鱼鳃和鱼嘴把鱼提着，“去军营看看。” 腓特烈点了点头，学术上的事情放一边，去看看这支部队现在怎么样了。 他对特种部队的认识只在键盘上，知道他们该干什么，至于怎么去做就一头雾水了。 不过这里的都是专业人士，类似的任务有一些经验，大家反复推演之后研究出一系列适用的技战术。 军营里很热闹，这五十人以十人一组进行训练，今天有绳索攀登、暗杀、布置陷阱、跑酷和射击这些项目。 理查德纳尔边走边说道：“接下来的战争战场很小，相互之间联络很方便。小弗朗茨带着那些参谋推演了很多次，得出来的结论是周围的敌人肯定会同时发起进攻，让我们乱了阵脚。” 小弗朗茨找了十来位有丰富指挥经验的雇佣兵军官担任军队的参谋，运转起来像模像样，最近就明年可能发生的战争提交了一份报告。 腓特烈看过这份报告，思索着说道：“我的建议是把军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守备部队依托有利地形进行防守，另一部分是攻击力量，发挥领地里马车多、载重大、速度快的优势，集中起来，从最弱的开始打，一个个消灭敌人。” 要他指挥十来二十个士兵战斗，让豌豆枪往前五十米或者二十米是比不上很多人，但是他对自己在战役层面的指挥还是颇有自信的。 只是现在大家对现在的军队战斗力没底，没有经历过实战总是差了点什么。 “我们来一场演戏吧。”腓特烈捏着下巴说道，“师父，你来当军队的对手怎么样？”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厨房，理查德纳尔刚把鱼交给了厨娘，一听他这么说就好奇地问道：“怎么，你又有什么主意？” “先说好了，如果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单挑军队，看我怎么揍你。” 他不是不能打赢，但是这对军队来说没什么好处。 “当然不是。”腓特烈摇了摇头，“我的计划是在黑家堡这里组建一支部队，他的任务是模拟敌人的军队，让我们的军队熟悉战场。” 理查德纳尔一听就来劲了，就和足球一样，用身体和普通人对抗没有挑战性，但是用脑子就不一样了，可以博得个“智勇双全”的美名。 他感觉这挺有意思，马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说道：“说说具体的。” 腓特烈一边回忆起某蓝军一边说道：“可以叫奥尔找一批雇佣兵来组建这么一支军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模拟敌人，给我们的军队当磨刀石。” “当然了，大家不可能真的杀得血流成河，您就担任裁判组的总裁判，对双方的战斗进行裁决。” “举个例子，一支骑兵向一个连队发起冲锋，连队开空枪模拟射击，骑兵也在连队面前停下。” “裁判组的裁判手上有公式书，依靠公式来计算双方的伤亡情况。还可以靠掷骰子来模拟一些额外的情况，例如连队长阵亡，接下来由谁来指挥。我想在演习里有过这样的经历，在战场上真遇到连队长无法指挥的时候，连队不会乱。” “还有啊，裁判组可以给部队加戏。例如赶路的时候前面的河要搭便桥，前面的路因为泥石流无法通行需要绕路之类的，把在战场上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让部队在演习里经历一遍。” 理查德纳尔同样思索起来，最后说道：“你这想法不错，就像是练武时的喂招一样，在练习的时候经历过有经验了，真打起来就不会慌了。” “不过，听起来军队的最大敌人是裁判组啊，他们甚至可以靠一个刚学魔法的粗糙魔法师当做是法神来使唤。”仦說Ф忟網 腓特烈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理查德纳尔坏笑着说道：“行，这个活我接了。” “按你的计划，主力部队是要经常快速移动的，那我们先搞一场长途运输演习，让他们在领地里跑跑。” “你知道吗，长途行军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路上死的人就会比战场上多。” 腓特烈点了点头，觉得在领地里搞一场长途拉练是有必要的，人多了再小的问题都会放大。 他决定趁着最近手头宽裕，就先把假想敌部队给组建起来，至少让军队熟悉一下战场上的气氛。 两人在训练场边上找到了奥尔，把这打算和他说了。 “这没问题。”奥尔马上答应下来，“这活不危险，又有工资拿，可以招来不少人。” 日后让韦森领军队咬牙切齿的黑家堡部队就这么商量着成立了。 第109章 必须扩军 第109章必须扩军 下午，理查德纳尔在军营的靶场上给腓特烈安排了一场射击演示。 一阵枪响，百米之外的一排草人摇晃了一下，同时冒出了白烟。 火苗迅速出从干草中冒出，靶子不一会就变成了巨大的火炬。 几个蓝色的影子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的瞬间爆出一阵寒气，将周围燃烧的草人全部冻上冰块，火焰随之立即消失。 腓特烈沉默了许久，伸手向身旁的射手要来正式定型列传军队的豌豆枪。 正式定型的豌豆枪和上次见到的初步定型型号相比，最大的区别是枪托从木头换成了铁的。 一个很反直觉的事情，木质枪托比金属枪托贵。 因为木质枪托的木材都是结实的好木材，成本本来就不低，而且加工成枪托的形状还需要不少人工成本。 金属枪托就简单了，轧钢机轧出薄钢板后冲压成型，再进行烤蓝处理，组装的时候用螺丝螺母把两片枪托零件固定起来，再往螺丝孔里滴上熔化的胶防水防尘，综合下来成本比木头便宜，用时更短。 不过这不是腓特烈在意的地方，他接过枪后从枪口上取下一个套筒仔细研究起来。 这个套筒的筒身巴掌长，靠架子固定在刺刀架上，安装后一头套着枪口，射击时子弹穿过套筒。 这不是消声器，而是有其它用途。 “怎么样？”理查德纳尔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发明的子弹附魔器，可以让豌豆枪的普通子弹带上火焰效果。” 武器附魔历史悠久，魔法弓弩手会给箭矢附魔增加速度或杀伤力。 附魔是需要时间的，粗糙魔法弓弩手需要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才能给箭矢附着能点燃柴火的魔法，精良魔法弓弩手眨眼间就能做到，而威力更大的爆裂魔法需要更长的时间。 子弹的初速很高，留给附魔器的时间很少，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子弹附魔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腓特烈仔细研究那个套筒，发现它是多层金属制成的，里面有好几层魔法阵，看起来是靠大力出奇迹。 他皱着眉头问道：“价格不低吧？消耗的魔晶不少吧？” 理查德纳尔一下子就泄气了，无奈地说：“是啊，生产和使用都不便宜，只能小范围装备。” 腓特烈点头说道：“它也只能给黑家堡的这些精锐用了。” 在没法大量装备附魔附件的情况下，不如用这些资源来强化一下榴弹发射器。 说着他接过刚才发射的蓝色榴弹，里面是寒霜魔法阵，价格小贵。 理查德纳尔介绍道：“这种弹头可以把人瞬间冻住，没有多少动静，用来悄悄解决巡逻队效果不错。” 这支部队是要敌后活动的，如何躲过巡逻队是重点研究方向。 但是，腓特烈觉得这个“悄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我看用来灭火也不错，晚些我……先让人研究一下，给各地的消防队也装备吧。”尐説φ呅蛧 这时他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没有秘书，有些传达命令和文书来往之类的工作不好展开。 像这次安排灭火榴弹的事情，安排给行政院让他们牵头处理即可，但是身边没有专职人员去送命令。 虽然他身边有塔罗这样的女仆，但是她们照顾生活还行，秘书工作就算了。 女仆的事情先放一边，腓特烈和理查德纳尔在射击场边上继续看训练。 腓特烈有些担心地道：“师父，我担心有人会对您下黑手。” “只要有您在，其他人就不敢轻易向我下手，在向我开战前必须要让您离开。” 理查德纳尔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无外乎刺杀和下毒，最多加上个色诱。” “我在君士坦布尔抬手干掉一个法神，现在谁敢保证能杀掉我？” “下毒麻烦点，但是对我们这样的人起效果的毒药可不多，效果也有限。” “色诱嘛，我觉得越多越好。” 腓特烈听到最后一头黑线，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担心的是凯蒂姐姐的母亲，如果有人绑架……” 他说不下去了，发现理查德纳尔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个你不用担心。”理查德纳尔摇头说道，“只有玛菲娅去绑架别人，没有人能绑架她。” 腓特烈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师娘很厉害的样子。 “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理查德纳尔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和我正好相反，色诱对伱没用，刺杀和下毒却很好使。” 腓特烈撇了撇嘴，其实色诱自己也不错嘛，可以让反派们考虑一下。 “不管他们了。”腓特烈摇了摇头，“这支部队明年可以用了吗，我打算让他们在我们开始反攻的时候帮忙开城门。” 理查德纳尔惊讶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你打算把邻居家的地都占了？” 腓特烈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自然，韦森领还太小了，韦森州才够用。” 这回轮到理查德纳尔一头黑线了，摇着头叹道：“你的野心不小啊，到时候得叫你韦森大公了。” “不过你打算怎么扩张，西面的美因茨公国你是不会打的，南面的拜恩公国你一时半会打不下来，只能往北去打。” “北边最重要的是纽伦伯格自由市，占了那里和周围的地方是勉强够了，但是你就要和奥斯马加帝国碰上了，周围可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腓特烈回答道：“我不急着扩张，先把周围几个邻居的地盘吞下，然后慢慢消化。” “我还欠着国王5000弗罗林呢，离期限还有4年，我倒要看看，那个时候他敢不敢问我要。” “有什么不敢。”理查德纳尔冷笑一声，“到时候国王找个王室女人认了妹妹给你当老婆，老大哥问妹夫要点钱不过分吧？” 腓特烈眨了眨眼，惊讶得跳了起来，喊到：“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理查德纳尔坏笑着说道：“怎么不能有，按辈分你应该是国王的小弟弟吧，兄长关心一下父母双亡的弟弟有什么不对。” 腓特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个深呼吸后才说道：“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吧。” 理查德纳尔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可是国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无耻一些又何妨。” “再说了，以前的事情可以找个替罪羊出来，就说陷害你父亲的事情是他进的谗言，现在国王幡然醒悟，和你尽弃前嫌，不失一段佳话。” 腓特烈的脸上数种表情走马灯一样的变来变去，以他对那些政治生物的了解，这种事情很有可能发生。 “不行！”他眯着眼睛说道，“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理查德纳尔有些期待地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做？” “打！”腓特烈杀气腾腾地说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要狠狠的打，要把他打疼，要打到他不敢有小心思为止！我要扩军！！” 理查德纳尔朝他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你有那么多人吗？” 农业社会的动员率并不高，常备军超过5%就会对生产造成影响，约10万人的韦森领今年完成秋季征兵后有士兵4000人左右，已经快要影响生产了。 腓特烈冷静地说道：“我要扩充的不是常备军，是民兵，是‘一分钟人’！” 第110章 意外事件 第110章意外事件 雄鸡报晓此起彼伏，惊醒了群山中的小村庄。 轻柔的炊烟从烟囱钻了出来，笔直地升起，在村子上空缭绕盘旋，不时有早起的鸟儿从中飞过。 当烟雾散去的时候，村子已完全醒来，村民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梅茨格在猪圈里挑了两头腰围最粗的猪赶上带着笼子的马车，这才回家里吃早餐。 锅里的加了内脏血肠的燕麦粥已经煮好，顺便蒸热了昨天做的几个窝窝头。 梅茨格想了想，走到装衣服的箱子前，拿出一套去年年底新买的铁匠服换上。 他的妻子雷娅奇怪地问道：“今天怎么穿新衣服？” 梅茨格得意地说道：“我现在也是老爷的老师了，自然要穿得体面些。” 雷娅那双水汪汪的翠绿色眼睛差点要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以前就听说，骑士从小就从杀猪开始练胆子，也就杀几次，习惯了就不再干了，你得意个什么劲。” “哼哼哼哼……”梅茨格神秘地笑了起来，“老爷还向我请教问题了。” “什么问题？”雷娅好奇地问道。 梅茨格得意地回答：“老爷向我请教，愿不愿意当‘一分钟人’。” 雷娅给他盛了一碗燕麦粥，和栗子粉窝窝头一起端到桌面上，坐下后才问他：“什么是一分钟人？” 梅茨格喝了几口燕麦粥，这才说道：“就是一种民兵，老爷说让我们自己买新武器，每个礼拜日训练一个下午。平时我们该干活还是干活，如果村子周围来了强盗什么的，我们马上回家拿上武器，一分钟变成战士，这样就不怕强盗了。” 雷娅马上紧张地问道：“那你是不是也要上战场？” 家里就梅茨格一个顶梁柱，如果他去了战场，又有个意外什么的，自己就要改嫁了。 “不用。”梅茨格吃着窝窝头摇头说道，“一分钟人不像民兵那样要出去，只管自己村子的事情，最多在隔壁求援的时候支援隔壁的村子，如果私自拿着武器跨过村子就是造反！” 雷娅想了一下，说道：“那听起来不错啊，武器多少钱？” “还不懂。”梅茨格摇头说道，“老爷说会便宜卖，还说到时候会有福利，好像是减税和读书免学费什么的。” 雷娅一听到有减税就马上问道：“那你同意了吗？” 梅茨格大口喝完了最后一点燕麦粥才回答：“我说我不太想同意，因为我万一死了或者残废了家里怎么办啊。” 雷娅点头说道：“那也是。” 说话间两人吃完了早餐，梅茨格问妻子：“今天要结账，伱想卖点什么？” 雷娅想了想，说道：“买一些衣架和晒衣服的夹子回来吧，我见其他人都在用，挺好用的。” “好。”梅茨格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今天记得喂史莱姆，后天就要来收了。” 雷娅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也吃完了早餐开始一天的工作。 梅茨格驾着马车离开了，出了村子没多远就看到男爵老爷、剑圣老爷和一位漂亮的黑发小姐一起在河边钓鱼。尛說Φ紋網 他听说了，现在老爷很喜欢那位漂亮的小姐，说不定黑发小姐长大以后就是老爷的夫人了。 他觉得，老爷这么聪明，以后的夫人也应该这么漂亮才对。 雷娅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先洗是干净餐具，又到水井打了新的水回来。 接着她来到猪圈把切碎的牧草倒进料槽，又往水槽打水，再用铲子把猪圈里的猪粪铲进桶里，然后提到不远处的一个大池子边，用粪勺把猪粪全部散开撒进去。 池子里养的史莱姆闻到气味一拥而上，开始进食。 雷娅看了一下，这些史莱姆的个头有足球那么大了，明天饿一天清空内腔，后天有人来收的时候如果还有东西钱会少一点。 在养下一批史莱姆前，池子地上的土铲到菜田里，种出来的蔬菜比平时大一些。 忙完之后，她看到牧草还够两天，就提着一个篮子来到军营的侧门，取一些脏衣服去河边洗，是个还可以的收入。 梅茨格驾着马车很快就到了韦森堡城，这时天还早，城门外排着不少运食物的马车。 他很快就进了城，一路上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买个哑铃，平日里学着报纸上的方法健身。 梅茨格刚才没有和妻子把自己跟腓特烈的话说完，其实自己有个打算，不是当一分钟人，而是秋天去入伍。 自己盘算过了，虽然当兵后不能再养猪杀猪了，但是薪酬也够家里生活。 关键是五年后退役了可以有一个去韦森堡大学附属学校读书的名额，这个名额自己用不上，但可以留给孩子，这种机会杀一百年的猪都不会有啊。 因为村子不远就是军营，梅茨格对军队的了解比别人多一些。 以后打仗用不着和杀猪一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拿着老爷发明的武器一百米外就能轻松把人打死，只要不遇到剑圣老爷那样的敌人活下来肯定没问题。 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因为常年有肉吃，所以比普通人壮一些，平时在村里打架就没怕过谁，说不定还能立个功当个骑士什么的。 但这是大事，肯定要和家人商量清楚。 梅茨格心想，等下顺便和岳父岳母商量一下，他们在城里开酒馆的，消息比自己灵通，说不定会有好的建议。 马车转进了一条临街店铺的后巷，这条街有很多酒馆和餐馆，还有新开的茶楼，今天这两头猪是岳父家酒馆和隔壁餐馆订的，等下还要在巷子里帮他们杀了。 准备要秋播麦子了，现在城里有收购猪血做肥料的，价钱比做血肠划算，而且直接在这里卖掉比卖给到村里收猪血的人划算。 马车刚转进巷子，梅茨格就听到岳父熟悉的骂人声。 他听了一下，撇了撇嘴，现在居然有人把钱扔地上的。 “[韦森领粗口]！哪个[韦森领常用侮辱性形容词]崽种半夜杀猪了搞得满地血的，引来那么多苍蝇，要是飞到厨房里被卫生员看到了个崽种帮我出罚款吗？！” 梅茨格皱了皱眉头，现在可是夏天，猪血放到地上一会儿就会引来一片乌压压的苍蝇，小半天后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小蛆。 得了，今天杀猪前看来得先扫地了。 马车很快就来到岳父大人的身边，他看到女婿后马上说道：“你看看是谁家杀的猪，我们一起揍他！” 梅茨格看到地上的血迹后眉头一皱，自己杀猪这么多年，直接把血放地上或者不小心踢翻血盆见多了，但是地上的血迹不一样，看起来像是有拖动的东西在上面经过一样。 他跳下马车，用手指沾了一点血在鼻子前闻了闻，整个人瞬间僵硬起来，冷汗一下子从额头上冒出来。 “这……这……这……”梅茨格哆嗦着说道，“这是……人血！” 他岳父也一下子愣住了，声音马上颤抖起来：“你……你没……搞错吧？” 梅茨格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平静下来，很肯定地说道：“羊血膻、猪血臭、鸡血骚，人血是咸腥味，不会错的。” “现在的猪和羊吃牧草，血里面会有一点点牧草的气味，这些血里没有。” 他岳父瞬间慌了，急忙说道：“你……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治安官！” 第111章 后巷凶杀案 第111章后巷凶杀案 韦森领不是没有犯罪的天堂，广场上每天都有罪犯带枷示众，墙头上不时有犯人随风飘荡。 这次案件发生的地方是餐饮街，还是外来商人聚集居住的城区，处理不好会造成恶劣影响。 案件发生后，韦森男爵高度重视，立即作出重要指示，要求组织精干力量，迅速查明案件真相，严肃追究凶手法律责任；立即组织开展案件侦破工作，进一步做好宣传工作，防止流言产生。目前，市民情绪不怎么稳定，已经有人肉香肠之类的传言出现。 领主就是领地里的土皇帝，韦森男爵同时也是韦森领的大法官，法官奥托是他任命授权的官员，他接到通知后立即返回韦森堡城，直接来到法院坐镇。 目前各地都没有专门的警察机构，也没有专职的警察队伍，警察职能是由军队、法院和行政机关分别掌管。 案件侦查工作是由法院里的治安法官负责，奥托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领地内最好的治安法官多米尼克前往案发现场。 多米尼克今年四十出头，暗金色的头发从时下流行的鸭舌帽下露出来，蓝色的眼睛极为锐利，梅茨格被他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似乎被猛兽盯上一般。 梅茨格在第一时间被叫到一旁问话，他那杀猪佬的气质和强壮的体格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而且能杀猪就能杀人，不排除贼喊捉贼。 好在他今天一大早看到了男爵老爷在河边钓鱼，进城的时候城门的卫兵有印象，案发时肯定不在场，这才没了嫌疑。 多米尼克慢慢地在巷子里走了一个来回，发现不少线索。 路边水沟里发现了一只女鞋，脚后跟位置染有血，还有些磨损痕迹，跟地上的血迹与拖痕对得上，最重要的是鞋面上有小半个血鞋印，远处地面上也发现了吻合的鞋印。 女鞋是去年年底出品的麻布面胶底鞋，从鞋底磨损痕迹推断遇害者经常走动，从鞋子款式推断遇害者比较年轻，从鞋的价格推断遇害者的经济水平并不高。 综合案发地周围有很多酒馆、餐馆可推断，遇害者是一位年轻的女性，极大可能是在附近工作的服务员。 地面上的石砖并不平整，有不少凸起，一块砖角上发现了一小撮织物，深黄色的亚麻，很可能是从遇害者的衣物上刮下来的。小說中文網 地上除了拖痕还有两串血鞋印，在白天很明显，但是在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很容易忽视，可以推断这两个凶手是生手不懂要清理手尾，或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来不及清理。 顺着血迹拖痕的方向，在血迹消失后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下水道进水口，路边水沟里的水全部流进里面。 进水口上方有一个铁格栅，格栅和周围路面之间原本是塞满灰尘积累形成的污泥，没有缝隙。 现在这些污泥有明显的缺损，旁边有很多掉落，说明最近有人打开铁格栅放在一旁。 在铁格栅旁边的两块翘起石砖之间的缝隙里，还发现了两根金色的短发。 多米尼克马上让人排查周围店铺的女服务员，看看昨晚上有没有符合穿戴和头发特征的人现在失踪了。 奥托熟悉民事诉讼，对刑侦不是很擅长，在向腓特烈汇报后马上来现场协调工作。 “进展如何？”他一见到多米尼克立即低声问道，“现在韦森男爵对这件事看得很重，市面上也不太平，有人说城里有人半夜杀人做香肠，再拖下去说不定就传成我们天天晚上都要吃人肉馅饼了。” “韦森男爵已经下令封闭城门，只许进不许出。” “大人还给老弗朗茨下了命令，北面军营里的军队正在赶来，凡是企图翻越城墙的一律作为凶手击毙。” “城里的城防军和守夜人也要动起来了，现在只是搜查，说不定下午要戒严。” “外面港口所有船只都暂时禁止离开，说是韦森堡大学要做一个测谎仪，等做好了全部的商人水手筛选一遍才能离开。” “消息也都快马向周围城镇和村子传，严查嫌疑人。” “这件事很严重，就看你的了。” 多米尼克顿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韦森领以前不是没有杀人案件，近几年因为抢劫盗窃、酒后斗殴、感情纠纷、图谋家产、欠债不还等原因出现过好几起杀人案，但是都没有这么大的阵势。 他马上向奥托汇报：“从留下的痕迹看，凶手没有扫尾，很有可能是第一次杀人。” “目前根据留下的物证已经推断出遇害者极大的可能是周围的女性年轻服务员。” 接着他指了一下血迹方向说道：“凶手有两人，从鞋子大小来看是男性，他们杀害死者后将她拖向下水道口。” “在这个过程中，遇害者右脚的鞋子落下，走在后面的人踩上后踢到路边水沟。” “由此推断，凶手两人之间的身份悬殊，地位低的人负责拖动尸体，地位高的人从来不干活，即便是毁尸灭迹也是这样，他们应该是主仆关系。” 这时奥托问道：“会不会所谓地位高的人吓坏了失去干活的能力不行？” 他审判过不少案件，明白有些因为一时冲动的人在杀完人回过神来之后会开始惊慌失措，手软腿软，连走路都困难。 “不会。”多米尼克摇头说道，“如果走后面的凶手过于慌张，就不会发觉自己有踩到遇害者掉下的鞋子，哪怕发现了也不会在意。” “我在地上发现了和鞋子上的鞋印吻合的鞋印，距离发现鞋子的地方有一段不近的距离，随脚踢开很少踢那么远。” “这个凶手把鞋子踢到水沟里，据我的经验，他不但神智正常，而且还是泄愤。” “凶手把尸体拖到了下水道那边，打开格栅口推了下去，在地上的砖缝里留下了几根很干净的头发。” “现在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下水道里的尸体。” 奥托马上说道：“好，韦森男爵给了我协调行政院和军务部帮忙的权力，我现在就找他们协助搜索下水道。” “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就和我说。” 两人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讨论了几句，同时奥托的秘书把刚才的对话形成文字报告准备去向腓特烈汇报，不久后分头行动。 旁边酒馆厨房里的风箱被搬到了下水道口的旁边，接了管子开始往里面鼓风。 韦森堡城的下水道连接外面护城河，水是流动的，但有毒有害气体还是有，偶尔有小偷自作聪明跳下去躲避追捕，最后死在里面。 法院里一个最新来的职员腰上系了一根绳子下到下水道里，先是往里面放了一个系了木块的魔法灯顺流飘下去，自己蹲在臭烘烘的污水里观察内部情况。 这里的管道直径不小，水流挺大，魔法灯一路飘到下一个刚打开的下水道口都没照到什么东西。 突然，他发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片刻后从水里摸出一把匕首。 多米尼克仔细端详着托盘里的匕首，普通的钢制成，表面有抽出匕首时与刀鞘口摩擦留下的划痕，上面有一个家族纹章，不能确定是否与本案有关。 这时有人来汇报，经过排查，街头一家酒馆里有位名为丽雅的女服务员符合现场发现的特征，昨晚下班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到家。 第112章 公诉人 第112章公诉人 夏末的阳光炙烤着这片土地，没有一丝云彩敢遮挡半分，没有一点儿风敢带走它的热量，仿佛要将火焰泼洒到大地上。 韦森堡城的广场上，另一股火焰正在燃起，丝毫不畏惧太阳的威猛。 在长宽两百多米的正方形广场上，愤怒的人群已接近三千人，更多的人正由从这里辐射出去的数条主干道汇聚而来。 广场边上，行政院大楼关上了大门，不少职员也走到广场上，加入了人群。 哲曼大教堂和雪绒花大图书馆的拆迁工地已经停工，无论是韦森领本地的还是外地来打工的工匠，此时一同在人群中发出愤怒的呐喊。 在法院大楼前，原本在教堂里翻译《圣典》的神官们换上了最隆重的神袍，由克雷芒主教带领着进行接灵仪式，引导天使将两个善良、纯洁但饱经苦难的灵魂接往神的花园。 愤怒的火焰愈燃愈烈，聚集的人群很快就超过了一万人，声浪让法院大楼新装上的玻璃微微颤抖。 多米尼克也在颤抖着，自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遇害者的遗体在广场通向南门的主干道下的下水道里被找到，多米尼克让人把遗体捞上来的时候让很多围观的人看到，在场所有人先是惊慌，随之而来的是愤怒。 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在最灿烂的年纪里被凶手割开了喉咙，本该是艺术品一般的上身布满了狰狞的刀口，往日美丽的眼睛所在的地方，眼眶中空空如也，积满了污秽。 丽雅的母亲看到女儿彻夜未归担心了一夜，当她被叫来认人的时候双脚没了力气需要有人搀扶。 她在看到女儿尸体的惨状后哀嚎一声，随之而去。 两条生命的逝去点燃了愤怒的火焰。 有人脱下外套披在女孩身上，路过的车夫贡献出自己的马车，载着遗体来到了法院大楼前。 市民们原本因为封城和人肉香肠的流言而人心惶惶，在得知了案件起因后无不震惊，一同来到法院大楼前严惩凶手。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的脸上阴沉沉的，事件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他平静地对多米尼克说道：“不用多想，稍后我会出去安抚民众，该如何破案就看你的了，去忙你的吧，你越早找到犯人，这件事就越快平息。” 接着他对奥托说道：“我记得伱的扩音魔法是韦森领一绝，等下就麻烦了。” 奥托马上回答：“我保证所有人都能听到大人的声音！”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对弗里克和老弗朗茨说道：“行政院和城防军要做好维持秩序的工作，不只是现在，还有人们散去的时候。” 这两位马上接令，然后离开办公室忙活去了。 腓特烈坐在那里静静地思考了片刻，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然后将刚才写的东西卷成一卷拿在手上，带着奥托离开办公室走向大门。 法院大楼的大门在二楼，前面是台阶，腓特烈走出来后马上被愤怒的民众们看到了。 “严惩凶手！” “为了正义！” “复仇！！！” …… 人群高举着手臂，怒吼声中各种口号此起彼伏。 奥托在腓特烈身后吟唱了片刻，一个无影无形的魔法阵出现在他们的上方。 “诸位！”腓特烈稚嫩的声音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整个广场顿时一静。 “今天，在韦森堡城，在我们的家园中，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 “两个高尚的灵魂，本该享受生活美好的生命，不幸离我们而去。一个家庭，就这样因为凶手的凶残而消失了。” “此刻，凶手正在阴沟里捂着嘴巴偷笑，凶手以为遇害者一家没有别的家人，来法院送上诉讼状，这样自己就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 “但是，凶手错了，错得很厉害！” “法律，是人民意志的自由而庄严的表现！” “我们，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大家庭里的亲人！！” “诸位亲身而来，为这对可怜的母女向法院递上了一份前所未有的诉讼状！！！” “我，腓特烈·冯·韦森，在此宣布，作为不幸母女的诉讼代理人，与大家一同向法院起诉凶手，要求法院严惩恶徒！” 说完，他转身向奥托递交了刚写的诉讼状。 目前的诉讼制度对所有案件都采取不告不理的私诉形式，法律体系中还没有面向私人的公诉人，公诉人只是领主的代理人，只负责诸如偷税漏税等损害领主利益却与普通人无关的案件，这就导致了不少受害者因为害怕施害者而不敢起诉的现象出现。 今天腓特烈走出了新的一步，将公诉人的职责范围扩大到私人刑事案件领域。 腓特烈把诉讼状交给奥托后说道：“我向诸位保证，无论凶手是谁，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会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 腓特烈在法院大楼前演讲的时候，多米尼克在询问丽雅的工友、老板和邻居，了解她在遇害前经历了什么事情，平日有没有和结仇。 丽雅的工友、老板马上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前几天晚上，有个客人在喝酒的时候企图向丽雅求交欢，然后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 那个客人是来自南方拜恩公国明兴城的商人，带着一个仆人兼保镖，来韦森堡城是要采购救生圈和救生衣。 他虽然被拒绝了，但依旧死缠烂打，还发了火威胁丽雅，姑娘不从，还用力把他推到墙上，最后是老板出面找了个女孩子不方便的借口才糊弄过去。 丽雅需要照顾母亲，往日里都是在准备凌晨时先回家。 她往日里性格有些懦弱，根本没有和人结仇，最近也只有那一次冲突。 多米尼克觉得那个人有最大的嫌疑，问清楚了那个人的相貌特征，然后安排人去各家旅馆询问有没有这样的客人。 很快就有了结果，那两个人就住在酒馆附近的一家撒丁王国来的人开的旅馆里，马上就被抓到了法院。 第113章 公开审判 第113章公开审判 谁都没想到嫌疑犯这么快就被抓获，还没到午饭时间。 腓特烈马上让人在法院前搭台子，下午开始审判，如果证据确凿挂完墙头不耽误晚饭。 奥托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出现在腓特烈的面前，这些人个个西装笔挺，脸上都是骄傲的笑容。 随着韦森领商贸发展，各种案件层出不穷，顺带着很多律师来到这里讨生活。 这年代的律师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位精良律师一年可以有一百枚金币的收入，史诗律师直接就是大贵族和王室的封臣，除了领地的收入外，在工作上一年还能有两三百弗罗林的收入。 奥托对腓特烈说道：“大人，您虽然是公诉人，但是法庭辩论是很严肃，很专业的工作，半个词都不能出错，我建议您挑选其中一位作为您的律师。” 腓特烈点了点头，术业有专攻，领地的法律也就知道个目录，对法律内容和法条作用一窍不通。 就像有关部门取缔“女体盛”靠的是食品卫生法规里餐具未经高温消毒这一条，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居然可以这么搞。 不过他不急着挑人，思索了一下后问道：“被告人有律师了吗？” 奥托回答道：“他来不及找吧。” 腓特烈“嗯”了一声，说道：“如果他需要律师可以给他安排一位，可以抽签选择。” 他话音刚落，那帮精英们的脸瞬间黑了。 律师吃饭除了靠专业技术，更要靠口碑。 大家都知道眼下这场案件关注度高，证据确凿，不可能会输，是冲业绩的好机会。 这时候给被告当律师，岂不是给自己抹黑。 腓特烈明白他们的想法，就说道：“给被告当律师并不是和罪犯同流合污，而是要确保法律的公平正义。” “你们也放心，这起案件接下来会在报纸上宣传，被告律师不是反面角色，而是为了公平与正义而战的战士，为的是让所有人都不会被诬告陷害。哪怕是罪犯，是他的罪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不会让他背上。这就是最大的公平正义。” 最后，他用很低，但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被告人是拜恩公国的男爵，虽然是宫廷贵族，但也是贵族。我要他死得让所有人无话可说，挑不出毛病。” 在场的人精们马上明白了老爷的意思。 这帮家伙花了两分钟的时间讨论《圣典》和教会的相关解释，然后找到了类似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依据。 接着又花了三分钟的时间，找到了韦森领内关于审判贵族的司法漏洞。 “大人。”有位律师说道，“如果一方是贵族，他可以向被告提起贵族审判，也就是以决斗结果来判，您可以请剑圣大人作为您的代理人参加决斗。” 腓特烈想起了这件事，皱着眉头问道：“这条法律可以取消吗？” 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纸和笔，开始火线编写新的法条。 贵族决斗的传统历史悠久，一时间难以取消，那就先把它放在法院终审判决后，大法官审定许可后方可进行。 也就是说，决不决斗最终是腓特烈说了算。 然后这些律师一起去研究物证和突击审讯的供词。 腓特烈靠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场审判可以说没有公平而言，哪有先由大法官先定下基调同时担任公诉人，然后双方律师在一起讨论如何上场辩护的。 只是这件案子的发展超出了预期，他一开始想借这个机会推行新的民兵制度，没想到的是，恐怕明年的战争中会出现一个极为强大的对手——拜恩公国。 多个敌人就多个敌人吧，坚持正义更为重要。 开庭时间到来，韦森堡城万人空巷，来到广场上观看这场公审。 奥托带着几位法官最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接着是原告入场，腓特烈的身后跟着一个律师团，被告入场的时候他的身后也跟着一个律师团。 被告一站在被告席上就大声嚷嚷道：“我柴珀·维特尔斯巴赫是拜恩公国的男爵，我要求得到贵族应有的待遇。” 奥托明显有准备，在一片嘘声中让人给他一张椅子。 腓特烈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告，这人二十出头，最大的特征是那个酒糟鼻，难怪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接下来，奥托让原告方念起诉书，这事有原告律师团代劳。 起诉书中请求法院判处凶手死刑。 柴珀一听瞬间瞪大了双眼，狠狠地盯着对面的腓特烈，把他当成了死者的家属。 奥托问被告：“原告所诉之事你可承认？” 柴珀不屑地说道：“这是诬告！” 人群中瞬间嘘声一片。小說中文網 奥托开始让人把物证呈上。 多米尼克带着人，将早上现场找到的物证带到了法庭上向法官和人们讲解。 他甚至将巷子中染血的石砖全部撬出，在木板上重新拼起，带到法庭上向众人显示。 柴珀心中有点慌，没想到在那只鞋子上留下了鞋印。 在多米尼克讲完之后，一位被告律师举手要有问题询问。 在奥托同意后，这位律师很礼貌地问道：“尊敬的治安法官阁下，请问您如何证实地上发现的头发是死者的，而不是其他人的，甚至是狗的毛？” 柴珀双眼一亮，心想对啊，心中对这些被强压在自己头上的律师们信任了几分，他们真的是为我说话的啊，还以为是和原告那边一伙的。 他马上大声嚷嚷道：“就是啊，说不定那些血是一条狗的呢，说不定那个女人被狗追了跑得鞋子都掉了呢，地上的麻布丝说不定是她摔倒了呢，说不定有人一刀把狗杀了，以为自己英雄救美就把那个女人带走了呢？” 广场上的嘘声再次想响起，但是有些有气无力，不少人一听觉得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最近有很多商人来韦森堡城，有的带着自己的宠物，那些金毛大狗大小和狼一样，这个月的咬人事件有好几起了，前几天还有个小孩被咬死了。 奥托对多米尼克说道：“请你解释被告律师的疑问。” 第114章 判决 第114章判决 一项新技术的出现往往不止在原本目标所在的领域使用，还会惠及其它领域。 这是显微镜第一次出现在法庭上，现场找到的头发、死者身上的头发和两条金毛狗的毛一同放在显微镜下，双方律师和当事人、五位德高望重的光明教会神官、十位随机抽取到的本地人和外国商人被邀请到台上进行分辨。 显微镜下，两根人的头发粗细和颜色是一样的，与狗毛有明显差别，对他们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在一位穿着格子裙的商人的建议下，大家一同签署了一份物证鉴定书。 接下来是血迹的鉴定，那些被弗兰克请来编写《常见病治疗手册》的医生们一致认定这是人血，并以医生的名义出具物证鉴定书。 被告律师无话可说，低声对柴珀说道：“抱歉，这一点我尽力了。” 柴珀阴着脸，无奈地回道：“这不怪你。” 他知道这些律师是和自己一伙的，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好言好语。 但是，柴珀还有一件担心的事情。 果然，多米尼克展示了在柴珀的房间中搜出来的带血的衣服和裤子。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这衣服和裤子的前半部分都沾满过血液，如今已经变成暗红色。 没等柴珀想出借口，另一位被告律师就提问道：“治安法官阁下，请问您如何证明衣服上的血迹是死者的？” 多米尼克平静地回答道：“我无法证明。” 柴珀原本狂跳的心瞬间平静下来，笑呵呵地说道：“这是我在来韦森领的路上杀了几个强盗留下的，我留着这些衣服是为了回去向朋友们炫耀！” 这时奥托用木锤捶了一下桌子，问柴珀：“你所说的话可属实？” 柴珀下意识认为能把自己和死者联系在一起的就是这些衣物了，于是很肯定地回答：“是的，我所说的属实，这是10天前的事情了。” 被告律师们马上对视一眼，完了，这队友带不动。 这时原告的律师提问：“被告能否解释，为何你衣服上的血迹干燥程度和现场遗留的血迹是一样的？” 柴珀瞬间懵逼，问道：“那些血不都是干的吗？” 多米尼克看傻子一样看着这家伙，然后对法官说道：“血液从外向内干燥，干燥的时候会产生一层硬壳，里面是血液会在三到五天后才完全干燥。” “由此可以判断，被告衣物上的血液是昨天染上的。” 他心里有点庆幸，因为这些衣物脱下后就扔在床底不动了，由此形成了硬壳，否则就很难判断时间了。 柴珀意识到情况不妙，脑门上冒出了一层汗珠。 这时多米尼克呈上最重要的一件物证——在下水道里找到的匕首。 这把匕首上面的纹章和柴珀纽扣上的纹章一模一样，而且与在他房间里搜出的鞘对得上，更与尸体上的伤口对得上。 柴珀瞬间颤抖起来，冷汗浸湿了后背，没想到这么小的东西他们居然也能从下水道里捞出来。 接下来是证人证词环节，丽雅所在酒馆的人和那晚所在的酒客都来作证柴珀和丽雅的冲突。 有两位证人的证言最为重要。 和丽雅同一家酒馆的工友作证，柴珀的仆人在前天曾以几枚银币向自己询问丽雅的家在哪里，她想到了那晚上的事情就没有透露。 隔壁茶馆的一位服务员哭着作证，柴珀的仆人昨天上午来店里的时候以打算谈恋爱为由询问自己丽雅的情况，是自己告诉他丽雅每天晚上都在凌晨时分就回家了，有意思的话可以当护花使者。 当柴珀看到自己的仆人被带上来，不敢看向自己的时候，整个身子顿时软做一团。 “那个女人打了老爷一巴掌。”仆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一气之下把她推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扒光了她的衣服，还让我摁着手。” “老爷看到她的眼睛瞪着自己时很生气，就拿刀子割了她的喉咙，然后发疯一样在她的身上捅，当时我都吓坏了。” “老爷让我把尸体拖到下水道那边扔下去，老爷看到她的眼睛还瞪着自己，就把他的双眼挖了出来……” 广场上顿时喊杀声震耳欲聋，无数个声音最终汇成一句话：“杀了他！” 被告律师问这位仆人：“伱的证词是真实可靠的，还是被人胁迫这么说的？” 那位仆人哆嗦着回答：“我向光明神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 他这么回答，被告律师也明白他在诸多死法之中选择了死得痛快那种，于是就不再问什么了，确定他不是被刑讯逼供就行。 柴珀面无血色，转头看向律师们，双眼中尽是哀求。 他的心中还有一丝希望，自己贵族，按传统杀死平民可以只交罚款就行了。 在他看来，回去之后如何向家里交代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自己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旁支，好不容易得了一份主持一家商会的工作，后来做成了几个大单子得了个宫廷贵族的头衔，再努力几年说不定就可以得到领地了。 现在闹出这么一出，给家族丢了脸，肯定会被那些和自己有矛盾的人借机落井下石。 他发现这些律师突然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接下来是律师直接的战斗了，争论的焦点是判刑问题。 目前的法律体系比较混乱，成文法系和判例法系并行，双方引经据典，此来彼往，一会要求绞死被告的原告律师占上风，一会找出各种例子免除被告死刑的被告律师占上风。 柴珀的心脏像是过山车一样，原告占上风的时候自己慌得不行，自己这边的律师说只要罚款占上风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 广场上的人们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犯人就无罪释放了。 腓特烈静静地坐在原告席上，从一开始到现在一个词都没说。 他不用说什么，坐在那里就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只需要看着律师们按剧本表演就行。 确实是表演，他们在短时间内对好了辩论大纲，每个人都有表现的机会。 腓特烈也佩服这帮人，一个中午就群策群力想出了大量的法条、司法解释和案例来相互辩驳，并弥补自己的漏洞，不只是韦森领，就连莱茵联盟和更古老的第二普岚帝国的法条和案例都搬出来了，几乎堵上了所有漏洞，对得起一年一百弗罗林的收入。 毕竟是命题作文，过程无论如何精彩，最后的结果是不会变的。 “咚咚咚！！！” 奥托用手中的木锤重重地敲了三下木桌，整个广场顿时鸦雀无声。 “判决结果如下：被告人柴珀·维特尔斯巴赫有罪，判处绞刑并处笼刑，立即执行！” 绞刑只是在绞刑架上绞死，确认犯人死亡了就拉走。 笼刑也是绞死后或者还活着的时候就装到铁笼子里挂墙头上，以此告诫世人要遵纪守法，一般来说挂个一年就差不多了。 随着法官的声音落下，广场上的欢呼声响彻晚霞。 “你们不能这种对我！”柴珀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是贵族，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随后他一顿，突然指着被告席怒吼起来：“我要控告他，控告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控告他侮辱贵族，羞辱贵族，妄图杀害一位贵族！” 现在的贵族是以军功贵族最为好贵，他们以在战场上流血而死为荣，哪怕死刑也要砍头一类的要见血的。 在贵族看来，绞刑这种不见血的死刑是给下贱之人准备的。 全场一片哗然，想不出他的脑子是怎么运作的。 被告律师们纷纷捂脸，你说要上诉也好啊。 腓特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发现对面要控告的人是自己。 于是他离开原告席，走上法官台，挥挥手让奥托离开位置自己坐了下去，拿起了木锤。 “咚咚咚！”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第115章 进军纺织业 第115章进军纺织业 柴珀的尸体在墙头上挂了五天就取下了，只有他的仆人依旧挂在那里。 拜恩大公写了一封亲笔信给韦森男爵，都是些客套话白开水都比它有营养。 写封信只是表明拜恩大公亲自关注了此事，关键的内容还是由信使口诉。 拜恩大公的要求很简单，柴珀毕竟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人，不希望他的遗体被如此对待。 腓特烈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同意使者把柴珀的尸体赎回。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韦森领高层的每月例会上，在这次案件中表现很好的多米尼克受命组建警察局，将预防、制止和侦查违法犯罪活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的职能从行政院、军方和法院中剥离出来交由警察局负责。 同时，他组建教育局，任命阿姆斯为教育官，奥古斯特和赫尔巴特为教育次官，主管韦森领的教育工作。 这三人经常在《韦森日报》教育版块上霸榜，在私下经常交流，如今能一同公事十分高兴，准备在这里大展宏图。 会议上，行政官弗里克提议设立专门的财政局来管理韦森领的钱袋子。 用他私下的话来说，现在政府多了这么多的部门，各部门抢预算一事足够让自己头疼致死，不如把这个职能独立出去，让别人头疼去。 腓特烈同意了弗里克的建议，只是领地里目前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财政官先由他兼任。 弗里克接到任命后脸直抽抽，下意识地看向了医务官弗兰克，心想以后自己要经常往他那里跑了。 腓特烈把新的民兵改革安排给军务部，让老弗朗茨先主持制定方案。 工作安排完毕，腓特烈开始着手进行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 苏菲夫人的船队到了，里面全部是上好的棉花，卸货后拉着钢铁、元素钢和其它土特产离开了。 现在仓库里堆满了棉花和此前囤积的羊毛，足够腓特烈嚯嚯了。 纺织业肯定是要搞的，现在条件允许了，自然要搞起来。 腓特烈对棉花纺织很熟悉，他上辈子就是某棉纺织印染总厂的子弟，猪肉没吃过，但是从小到大都看着猪在跑。 纺织分为纺纱和织布两大块。 要把棉花纺成纱，一般需要经过清花、梳棉、并条、粗纱、细纱等主要工序。 织布工艺流程有络筒、整经、浆纱、穿经和织造等主要工序。 珍妮纺纱机用在粗纱加工为细纱的阶段，如果想全面提高纺纱效率，光有珍妮纺纱机是不够的。 而且他没见过珍妮纺纱机实物，但是纺织厂里的机器但是都见过。 腓特烈回到了黑家堡后，拿出纸笔和作图工具，开始凭借记忆画出机器的原理图。 那种全自动化的机器就不用想了，只能按照其中的原理来重新设计机器。 在老家那边，棉花从产地打包运到工厂后先用抓棉机、开棉机把成捆成卷的棉花打松、除杂。 但是腓特烈被苏菲夫人坑了，老家那边的棉花在产地的时候就去了棉籽，而苏菲夫人那边把棉花摘了晒一下就打包送来，还得经过轧棉机去除棉籽。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处。 轧棉机去棉籽的原理很简单，机器内有一根转动的辊筒，上面有一些细锯齿带动棉花，它带着棉花经过一把梳子，棉籽和较大的杂物就能除去，然后用刮棉刀把棉花从辊筒上刮子下来。 这时出来的棉花已经比较蓬松，应该可以省去抓棉机这一步，接下来就送去开棉机。 开棉机中的主要部件也是辊筒，数个辊筒阶梯状排列，低处进棉花的地方速度慢，高处出棉花的地方速度快，棉花在辊筒带动和刮棉刀的引导下接连经过这些辊筒。每个辊筒上面安装了很多金属小棍子，转动的时候进一步将棉花打松，同时去除杂物。 接下来还要经过一台转速更高的单辊筒开棉机，把棉花进一步打松和除杂。 接着棉花进入梳棉机，这里的辊筒上有密密麻麻的细针，松软的棉花团在几个不同转速和相对运动的辊之间经过后，棉花团被彻底打散，长纤维被梳理成顺着同一个方向，短纤维会被去除。 梳理好的棉花像是一张薄薄的棉片，聚拢起来就是棉条，数根棉条在并条机里组合成一条，使得棉花纤维的分布均匀，然后通过不同转速的小辊筒拉扯，使得较粗的棉条被拉扯成长又细的熟棉条。 然后就轮到粗纱机和细纱机登场了，棉条经过不同转速的辊筒后在牵伸力和加捻的作用下进一步加工成粗纱和不同细度的细纱，这种方法比珍妮纺纱机效率高了很多，不过前提是需要足够的动力。 接下来是织布阶段。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络筒就是将纱线缠绕在圆筒上，便于下一步的工作。 整经是将一定数量的纱线缠绕在一定宽度的长筒上，作为纺织时的经线，也就是织物长度方向上的线。 为了提高纱线强度，减少在织布过程中的磨损，纱线需要经过一道浆纱工艺，这需要浆纱机。 穿经用的停经片，组成综框的综丝、综框架和综丝杆等部件让腓特烈脑袋一下子大了起来。 除了小时候经常用来做回旋镖的停经片，其它部件只记得和大概。 织布机的飞梭就简单了，工厂里的很多椅子就是用角钢焊个架子，再用废弃的飞梭做的椅面和靠背板，见多了。 织布机的结构也不是问题，他见过一款人力机动两用织布机，这款织布机可以用发动机带动，也可以由人工双脚踩踏板带动，在这个时代够用了。 当腓特烈把图纸画完之后，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工作量不小，远远超出了设计蒸汽机。 而且花的时间也不少，两个红通通的苹果出现在他的眼前。 “吃苹果吗？”玛利亚的手上托着一个熟透的苹果，她也因为摘苹果的缘故，累得脸蛋红扑扑的。 腓特烈打起了精神，接过苹果，到茶柜那里拿了碟子和小刀，将苹果切块再削小兔子造型放碟子里。 两人坐在沙发上用叉子叉着苹果吃，腓特烈问玛利亚：“摘苹果好玩吗？” 玛利亚嘟着嘴回答：“不好玩，你都不和我一起去。” 腓特烈苦笑着吃了一块苹果。 设计整个纺织工艺的难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花费了大半个秋天的时间。 “现在我忙完了。”腓特烈说道，“我们明天去玩好不好？” “好呀！”玛利亚马上变得高兴起来，“我们要去哪里玩啊？” 腓特烈嘴角一勾，说道“我们去看一看星星好不好啊！” 第116章 这个谣言不能传开 第116章这个谣言不能传开 “查！严查！必须查出来源！” 在韦森领的每月例会上，腓特烈直接站在椅子上怒吼，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最近领地里出现了一则流言，事关韦森男爵，内容离谱中又有点靠谱，因此传播速度极快极广，甚至连玛利亚都知道了。 流言出现后，韦森男爵高度重视，立即作出指示，要求组织精干力量，迅速查清源头，严肃追究责任者；立即组织开展辟谣工作，进一步做好宣传解释，防止谣言进一步扩散。目前，韦森领一众高层憋笑很辛苦。 这件事应该由新组建的警察局负责，多米尼克尽量板着脸，不让笑容出现在脸上。 “大人……哈哈哈哈！！！” 他还是没憋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马上笑了起来。 有了人开头，整个会议室里顿时笑声一片。 乔凡尼以银行行长的身份进入这个圈子并不久，一开始觉得即便是觉得就算这件事好笑也不该当着老板的面笑出来，只是大家都笑了，自己也忍不住了。 腓特烈的新任行政秘书，乔凡尼的侄女范尼莎坐在腓特烈后面的小桌子旁做会议记录，也跟着用笔记本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引得会议桌另一头的骑士二代们侧目。 腓特烈跳下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没好气地瞪着这帮家伙。 奥美特咳嗽了两声，让自己的笑容消失，一本正经地对腓特烈说道：“校长，不如你让记者采访一下，让大家知道那些女人都是来帮忙研究纺织机器的，就不会有你喜欢成熟已婚女人的谣言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又是笑声一片。 腓特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懒得理会这帮无良人士了。 现在的纺织都是由妇女在家中独立完成的，按此前定好的方案，上个月在纺织机器的原理图绘制完成后就征召了一批手艺精湛的纺织工到铁匠铺协助研发机器。 纺纱织布的技艺都是母女间代代相承的，这些手艺活要技术好必须有丰富的经验，这就使得这些纺织工的年龄最低30岁。 纺织是一个家庭里重要的经济来源，能纺好纱织好布的姑娘都是不愁嫁的，所以这些纺织工都是孩子的妈了，当奶奶和外婆的也不少。 但是民间哪懂那么多，大家只知道韦森男爵从整个领地里征召了很多人的老婆，年纪30起步55封顶。 至于这些女人招去是干嘛的，别指望那帮人能想得出什么好结论来。 腓特烈得知这条谣言后气得差点把天文望远镜给砸了。 这种谣言不能传播下去，必须尽快在报纸上辟谣。 “现在机器研究得怎么样了，预计加工成本有多少？”他转头问奥美特，纺织机械是工业局目前的重点项目。 奥美特咳嗽了两声，先说道：“接下来我说的内容是机密，请勿外传。” 会议室里的人们瞬间严肃起来。 奥美特继续说道：“轧棉机、开棉机和梳棉机比较简单，主要是旋转的辊筒，用木料就能达到效果，很简单就做出了样机，但是提升效率和质量还需要更多的实验。” “纺纱机按着原理图做出了一台样机，但是纱线还不合格，经常出故障，各部件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和优化。” “织布机我们没有完全按照校长的意思改进，先一点一点来，从能够最大提高效率的飞梭开始。” “我先说一下棉布的成本。去掉棉籽的无籽棉在君士坦布尔等南部沿海地区的价格按重量大约是小麦的6到10倍，运到我们这里大约是8到12倍，越往北冬天越冷价格就越高，在北方黑暗之地的价格甚至是我们这里的10倍。” “现在天气冷了，但是我们这里的无籽棉价格因为不久前大家都知道有大量囤货而降价了，目前1克罗伊茨能买大约5公斤。” “但是我们现在仓库里的全部是带籽的棉桃，在我们这里就没有卖过，在南方沿海的价格大约是等重小麦的两倍。” “棉桃要去除掉棉籽才能用来填进衣服、纺线和织布，以往这一步只能靠人一点一点来做，一个人一天才能从1公斤半的棉桃中剥出半公斤的无籽无籽棉。” “去棉籽是最简单的，没有技术含量，工钱也最低，比挖运河的劳工少一大半，勉强够糊口，一天大概要4铜板，相当于把3公斤棉桃加工成1公斤无籽棉的成本是8铜板。” “按我们这里的成本，如果我现在用60克罗伊茨买来1500公斤的棉桃，需要花40克罗伊茨把它们加工成500公斤的无籽棉。把皮面贷给每家每户纺纱织布再收回成品并给工钱，纺纱的成本是40克罗伊茨，织布的成本是80克罗伊茨。最后的棉布成本是220克罗伊茨，原材料成本60克罗伊茨，加工成本160克罗伊茨。” 众人纷纷点头，在座的都是有钱人，穿得起棉衣，对这个价格还是有所了解的。 谁都知道奥美特在老爷指导下搞出来的机器最擅长的就是降低人工劳动的成本，纺织的成本中加工的成本是大头，如果奥美特的机器能让加工成本下降50%，那么韦森领的棉布价格将是其它地方的6成多，足够大赚一笔了。 大家都等待着，看看能否达到自己的预期。 奥美特不紧不慢地打开保温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奶茶，再慢条斯理地盖上杯盖。 眼看着会议室里的杀气值要到达巅峰了，他才说道：“我们的轧棉机去除棉籽的效率是手工剥棉籽的300倍。” “多少？”乔凡尼对数字特别敏感，马上问道，“多少倍？” “目前是300倍，预计优化后可以达到1000倍，甚至更高。”奥美特很肯定地说道，“也就是说，刚才举的例子里面，那40克罗伊茨几乎可以省了，只用一点机器折旧费、锅炉燃料费和少量的工人工资。”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乔凡尼大声喊到：“这不可能……” 奥美特笑着打断他：“在校长身上，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习惯就好了。” 会议室里不少人点头附和，他们觉得这和下雪天吃新鲜蔬菜比起来还不够神奇。 奥美特继续说道：“现在的人力纺纱机一次只能纺一个纱锭，开棉机、梳棉机和新式纺纱机配合，目前设计是一次可以带动200个纱锭，未来可以带动2000个。” 乔凡尼揉着太阳穴问道：“那织布机呢？” 奥美特微微摇着头说道：“唉……我们辜负了校长的期望，半吊子的织布机效率只有人工织布机的40到50倍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无奈，但是表情很得意。 乔凡尼用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拧开了新买的保温杯，喝了些茶压压惊。 奥美特继续说道：“其实，这些机器大多都可以用在羊毛上，不过现在的重心放在棉花上。” 乔凡尼放下杯子，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羊毛不好吗？” 腓特烈回答了这个问题：“周边地区有太多的人靠在家里纺织维持生活了，他们大多用的是羊毛。” “如果我们一下子就把羊毛制品的价格打压下去，那些人没了活路，就会把怒火发泄到我们头上。” “所以我们先发展棉纺织产业，同时我再给那些人另外一条活路。” 他记得有个发明纺纱机的人家被砸了，自己可不想也挨这样的待遇。 历史洪流要把一些人无情地冲走，他能做的至少给人一点准备，再准备个救生圈。 腓特烈能想到的救生圈就是十字绣了。 这年代的刺绣因为价格昂贵只有贵族和富商用得起，是高贵的代名词。 在棉纺织业铺开后十字绣的原材料成本会大幅度降低，而且入行门槛低，又不会和现有中高端刺绣市场重叠，在平民阶层会有不错的市场，足以养家糊口了。 腓特烈向奥美特指示：“你找一下报社，让他们报道一下大家在研究新的纺织机器的事情，提高的效率压缩到个位数，不要吓着其他人。” “同时多报道一下来帮忙的纺织工，让大家知道她们发挥的作用，不要老是胡思乱想。” 他最后说的是重点，大家听到后又笑了起来。 大家笑完之后腓特烈挥了挥手，散会。 同时他对老弗朗茨说道：“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一趟军营。” 老弗朗茨问道：“要通知那边吗？”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 第117章 最新敌情 第117章最新敌情 “看见尘土辩何样 隔段飞起是车兵 浓尘高飞马队行 长形矮尘敌步兵……” 腓特烈和老弗朗茨来到军营的时候，教官们正在教秋季入伍的新兵唱《行军歌》。 如今韦森领的军队在巨额资金的投入下齐装满员，约4000主力部队分驻三个军营，黑家堡的军营驻扎着原始版特种部队和刚组建的假想敌部队，两个团分别驻扎在韦森堡城北面和西面的军营，与韦森堡城互为支援。 韦森领军队即将分成三级，第一级是两个团的主力部队、一个骑兵连队和一个挂着韦森堡大学民兵连的魔法师连队，他们是军中的机动打击力量；第二级是城防军，他们由原本的老兵和来讨生活的森林雇佣兵组成，只负责城镇的防御，消防队归城防军指挥；第三级是各地的基干民兵和一分钟人，战时基干民兵随主力部队行动负责后勤运输、土木工程等保障工作，一分钟人负责守卫本地安全。小說中文網 现在腓特烈感觉到什么叫巨石滚下山崖无法阻挡，如果明年不打仗或者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领地财政会被军队给吞噬得干干净净。 也好在那些想投资战争的人在看到乔凡尼当上行长后马上行动，腓特烈只是让他们在银行里开个户头存三年定期，利息还算正常，这才给了腓特烈全军换装的底气。 两人没在训练场上停留，直接走进了一座红砖小楼，这里是军务部的办公地点。 今天腓特烈的目的地是地图室，这里有一座巨大的沙盘，参谋官小腓特烈正带着一群人在研究最新军情。 “司令好！” “校长好！” 腓特烈一进门，众人看到他后的称呼有所区别。 韦森堡大学里有不少教授和学生在学术上走到头了，也有没有巴斯夫和施密特等人那样经商的天赋和机遇，又不想教学生，于是纷纷从政从军。 这些人隐隐成为一派，对腓特烈以“校长”称呼以显亲近。 腓特烈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意外地发现富黎德里希也在这里。 他是接到消息说有最新军情才过来的，走到小弗朗茨身边问道：“有什么新情况？” 小弗朗茨用木杆指着沙盘上韦森领周围一圈说道：“据最新情报，西南方的里斯领、西北方的安斯巴赫领和菲尔特领、东北方的罗特领、东南方的艾希施泰特领这五个领地秋收后和夏收一样没有出售粮食。” 腓特烈撇了撇嘴说道：“怎么连菲尔特伯爵也插一脚了，我们又不相邻。” 菲尔特领和韦森领中间隔着一个安斯巴赫领，东面与纽伦伯格自由市相邻，面积才有韦森领的，因为要帮王室盯着纽伦伯格所以地盘小爵位高。 那里虽然地盘小，但是临近纽伦伯格城，跟着生产玻璃赚到不少钱，加上购买武器方便，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老弗朗茨见多了贵族之间的吞并战争，思索着说道：“估计他们达成了某种领地置换协议，只要菲尔特伯爵帮助安斯巴赫伯爵夺取了我们的哪个地方，就会得到安斯巴赫领与自己相邻的某块土地。”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不奇怪，只是心中有种墙倒众人推，自己就是那堵墙的感觉。 “还有什么消息吗？”他问道。 小弗朗茨回答：“这几个领地里出现了山地雇佣兵，现在只是前期人员在搭建营地，从规模判断五个领地加起来有两万人。” “怎么回事？”腓特烈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时间和人数都不对啊。” 雇佣雇佣兵是要给钱的，不是从上战场那一刻开始算，而是从军队集结开始。 他们一开始预计战争是在夏天夏收后进行，如果这些雇佣兵从现在开始集结，那么一个冬季和一个春季的工资就可以白拿了。 而且腓特烈觉得邻居们用不着雇佣这么多的人吧，以他们的财力和以往战例，每家雇佣个一两千人就差不多了。 雇佣兵的战斗力可不是没有训练过的农夫可比的，按田忌赛马的方法来划分，骑士和魔法师是上马，雇佣兵和常备军是中马，征召农夫是下马。 现在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中马，在合理的战术安排拖死上马不是不可能。 “有新的势力进场了。”腓特烈的眼睛微微一眯，“看来我们身上的油水很多啊。” 小弗朗茨用木杆指着沙盘上的一座大城市说道：“是纽伦伯格，他们有人通过代理人找到了山地雇佣兵。” 腓特烈皱了一下眉头，冷笑着说道：“看来奥尔早就得到风声了，难怪会在报纸上写了好几篇赫尔维蒂人的文章。” 这时一位担任参谋的老雇佣兵说道：“我想应该不是这样，奥尔那个家伙和赫尔维蒂人有仇，其实我们森林雇佣兵都和山地雇佣兵不对付，有机会是不会放过贬低对方的机会的。”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道：“那你们最近多往报纸上投稿吧。” 同行是冤家，两个地区的同行不可能友好相处的。 小弗朗茨继续说道：“我们最新的判断，敌人发动进攻的时间会大大提前，很可能是在春播后夏收前。” 老弗朗茨接着说道：“他们的目的可能是要抢我们的麦种。” 腓特烈点头说道：“经济是战争的基础，从这点出发，他们要提前发动战争就不奇怪了。” “他们要提前，我们也要加快脚步了，明天我去抓一下武器生产。” “军队加强训练，伙食标准提高些。” “民兵尽量提前开始集中训练，牛奶停止出口供给他们。” “上一次你们的长途机动演习出了不少问题，要抓紧时间总结经验教训，到了战场上出问题真的要死人了。” 小弗朗茨和参谋们一听到腓特烈提起那次演习脸都黑了，大家一开始还以为只要带着那600人到领地里的各大城市签到一圈就行了，结果刚走出军营500米后就挨了一发禁咒。 这禁咒是真的，裁判组组长理查德纳尔亲自出手，方圆五百米范围内天昏地暗，在三秒钟的前奏结束后还能站着的不到三十个人。 接下来一路上虽然没有禁咒了，但是突发事件层出不穷，夜袭还算好的，时不时行进间突然路边杀出一群人把他们打得一头包，前出的侦察小组因为和大部队距离太远被人捆了用鞋子袜子塞着嘴巴挂树上。 一场演习下来，每个人都死了三次以上。 小弗朗茨接令后继续说道：“可靠情报，拜恩公国也参与了。” 腓特烈的脸皮直抽抽，真把自己当一堵破墙来推了是吧。 “他们也出兵了吗？”腓特烈问道，“还是出钱了？” 回答他的是富黎德里希，毒剂师把一个玻璃瓶递过去后说道：“拜恩公国秘密提供了这个。” “三天前一辆从拜恩公国前往安斯巴赫领的马车因为马受惊翻车了，我的一位学生正好采药回来路过，帮忙把车子扶起来的时候顺手抓了一把木桶中散出来的药粉。” 腓特烈接过玻璃瓶仔细观察了一会，只看得出主要是植物的粉末，还有一些白色的晶体和暗红色粉末。 “这是毒烟弹的药剂。”富黎德里希沉声说道，“它燃烧后会冒出很浓的白烟，熏到人和马会让眼睛很痛，吸进去喉咙和气管也会很疼。” “这种药剂是我年轻的时候发明的。”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当时师父让我做一种熏蚊子的药，我就把它做出来了，蚊子一被烟熏到马上就死了。” 腓特烈继续仔细端详玻璃瓶里的药剂，问道：“有什么解毒的方法吗？” “没有。”富黎德里希摇了摇头，“它杀不了人所以没必要解毒，用厚布遮住口鼻可以减少吸入，只要用水洗洗眼睛就没事了。” “不过这种药剂在战场上挺实用，没那么多的时间给人洗干净眼睛，短时间里会失去战斗力。” 腓特烈点了点头，看来这种毒烟属于失能剂，正面战场上可以用来打开一道突破口。 富黎德里希继续说道：“但是我们不能排除还有其它的毒剂，恐怕还有作用更猛烈的。” 腓特烈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在战场上下毒有那些方法？” 富黎德里希回答：“最普遍的就是毒烟了，烟球可以用投石机扔出去，范围广，见效快，就是风向要掌握好。” 这时老弗朗茨说道：“这就难办了，春天到夏天这段时间里都是刮南风，不会变太多。” 富黎德里希点头说道：“最好的方法是让法师连队及时把毒烟吹开，还可以准备多层厚布做的口罩，也有点用。” 腓特烈点了点头，以烟为载体的毒剂用活性炭应该可以吸附。 “还有什么坏消息吗？”他问道。 小弗朗茨回答道：“目前没有了，还以为国王会有所行动，但是科伦城一直没动静。” 腓特烈点头说道：“加强打听消息，我去试试防毒烟的面具。” 第118章 防毒面具 第118章防毒面具 冶炼厂里，一座炼焦炉停了下来，等待着老爷在搞的新鲜玩意。 在另一边，腓特烈指挥着一群人把在水里泡了一晚上的碎木从水缸里捞出来。 这些碎木来自加工木材的地方，收集回来后先放在水缸里清洗并沉淀其中的沙石，然后泡一晚上的水吸饱水分。 吸水这道工序是腓特烈老家那边加工活性炭的时候没有的，因为这要为接下来的魔法加工做准备。 湿漉漉的碎木堆在打扫干净的石板地面上，旁边一位魔法师对着它们施放了一个勥驱水术。 碎木中的自由水和吸着水在水元素的作用下迅速飞出，留下了一道道细密的孔洞。 这是浓缩汤厂用显微镜研究浓缩汤料时的新发现，增加水分脱离速度可以在脱水材料上留下空洞，在泡热水的时候可以加快吸水速度。 旁边已经准备好了一排泥土做的缸，内径25㎝，高半米，工人们把碎木装进去然后盖上盖子密封好。 封好的泥罐般进炼焦炉，隔开空隙放好，然后开始点火。 原铁匠铺的工匠、现冶炼厂厂长阿弗瑞德专门调了一套蒸汽鼓风机和数位技术最好的烧窑工人过来，全力配合老爷的实验。 在离心风机的作用下，大量的空气被吹进燃烧室，淋了煤焦油的焦炭迅速燃烧起来。 腓特烈有点无奈，目前的炼金术水平有限，炼焦产生的煤焦油没有多少用途，只能用来引火。 接下来，先用大火把装碎木的泥罐烧到发白，接着转猛火烧大约10个小时，然后把炉子全部密封，闷上大约12个小时。 第二天开炉的时候，腓特烈带着自己的秘书范尼莎一早就来到了冶炼厂，同时富黎德里希来看看校长搞的能对付毒烟的东西是什么，巴斯夫带来了校长定制的实验器材，奥美特和施密特因为蒸汽机材料的事情在这里办事，自然是不会放过看热闹的机会。 富黎德里希思索着说道：“木炭吗？木炭确实可以清除水里的一些污物，在野外的时候可以用来净化水，但是用来净化空气真的可以吗？” 腓特烈看着工人钻进炼焦炉把泥罐子搬出来，同时说道：“木炭因为原本木头上的东西被热量加热蒸发了，留下很多空隙，所以可以像毛巾吸水一样把污物吸走。” “现在这种木炭经过了更长时间的闷烧，被热量蒸发掉的东西更多，留下的空隙孔洞更多，能够吸走的污物更多。” 富黎德里希点头说道：“嗯，有点道理。” 巴斯夫在一旁说道：“如果史莱姆胶也能搞成有这种孔洞的，用来过滤水应该不错。” 腓特烈笑着说道：“如果能搞成不透水但是透气的最好。” 这时工人们已经打开了泥罐，里面的碎木都变成了黑炭。 腓特烈叫他们把一罐木炭搬到实验室去。 实验室里，巴斯夫取下架子上的袖套和手套，自告奋勇地动手做实验。 在场的腓特烈是校长，富黎德里希和奥美特是教授，就他和施密特两个，自然是他们动手。 “施密特，施密特！过来帮忙！！”巴斯夫喊了两声。 范尼莎来自撒丁王国，在腓特烈身边当秘书后常和老乡凯蒂见面，所以穿衣风格也向凯蒂看齐，深灰色的修身西服衬托出美好的身材。 她一头微微带卷的棕褐色头发，鼻梁有些高，眼睛很是动人，因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和在银行工作过的经历，有着一种特别自信的气质。 施密特今天一出现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范尼莎身上，巴斯夫喊了几声才红着脸过去帮忙。 他们两个照着腓特烈的指示，一个人把一些活性炭碾成粉，一个在烧杯里加了大半杯水，然后加入一些蓝色染料。 巴斯夫把一大勺活性炭粉末加进蓝色的水里，用玻璃棒快速搅拌。 在搅拌了几分钟后，烧杯里的水变回了清澈透明。 巴斯夫再加入一些染料，感觉自己手累了，就换施密特继续搅拌，几分钟后水的颜色变浅很多，但随后变浅的速度越来越慢，十来分钟后还剩一点点蓝色在水中。 “碳粉吃饱了。”腓特烈笑着说道，“看来效果不错。” 富黎德里希却思索着说道：“能吸附这么多染料啊，说不定可以吸附肠胃里的毒素，再配上泻药加速排出来。” 奥美特对腓特烈说道：“校长，我觉得可以用等重的碳在一定时间里吸收不同浓度的染料来给它定级。” 腓特烈回道：“这也可以，但是要考虑一下染料的纯度。” 接着他转头对巴斯夫说道：“该准备你拿来的仪器了。” 巴斯夫指着另一旁桌子上的东西说道笑着回答：“已经准备好了，没问题！” 他拿来的仪器主要部分是一条1米多长的方形管道，用透明的史莱姆硬胶做的，边长10㎝，有一侧可以打开，里面是一块块布满孔洞的隔板，每个隔板之间间隔1㎝。 管道的一头是敞开的，另一头用有个盖子和空腔，盖子上有条管子连接一个小风箱。 巴斯夫和施密特按腓特烈的指示把活性炭颗粒放到隔板之间，两层之间有一个空隔层，先装了10层活性炭。 等活性炭装好，盖紧密封，他们一个人在一头拉风箱，一个在另一头用手试着风压。 “嗯……看起来风流通没有问题。”腓特烈也把手伸过去试了试风压，“可以点烟了。” 富黎德里希把自己带来的一种燃烧时有刺激气味且没有毒性的粉末交给巴斯夫，巴斯夫把粉末放在方管一头点燃后马上盖上盖子并开始拉动小风箱鼓风。 白色的烟雾很快就顺着管道往另一头流动，在经过第一层活性炭的时候马上淡了很多，第二层后更淡，第三层之后就看不见白烟了。 富黎德里希把鼻子凑在管道的另一头，仔细闻着出来的空气，片刻后说道：“真的一点烟都过不来，全部被过滤掉了。” 腓特烈问他：“用这种方法对付毒烟有效吧？” 富黎德里希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怎么把这么多的炭粒放在鼻子前呢，做成口罩太厚了。” 巴斯夫马上回答道：“请不用担心，校长的玻璃厂有种防毒面具，它配有一个滤毒罐，罐子里面装的还是碱液，换成炭粒简单多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写了个条子，让施密特带着范尼莎去玻璃厂取几副防毒面具回来。 玻璃厂利用砒霜易升华的特点去除玻璃液中的气泡，腓特烈担心工人因此而中毒，就设计了一种有点复杂的滤毒罐。 吸入的空气需要先经过碱液，空气中的砒霜蒸汽会与水中的碱发生反应进而被去除掉。 虽然干活的时候戴着防毒面具和后腰挂着一个罐子，而且半天就要换很麻烦，但是目前为止整个工厂里没有一个遵守规章制度的工人出现中毒症状，工人们也就接受了这种防护措施。 在等待防毒面具的时间里，奥美特向腓特烈汇报了折叠猎枪的生产进度和计划。 现在枪管和喷气罐采用热钢胚在魔法肌肉的力量下挤压进模具成型的方法生产，然后再用酸蚀刻发进一步加工，所以产量有所提高。 目前领地里以生产武器弹药为第一任务，春田兵工厂和湖边人打铁坊已经三班倒很久了，普通的铁匠铺在领到材料模具后打造头盔和铸造子弹，就连本茨的马车厂也拿出一大半的产能来进行军工生产。 预计明年春季结束时，在完成主力部队、城防军和基干民兵装备后还能生产三到四千支折叠步枪装备一分钟人。 腓特烈点了点头，大家已经很努力了，自己没法苛求太多。 玻璃厂的防毒面具很快就拿回来了，富黎德里希研究了一会后说道：“这个只遮住口鼻不够，还要遮住眼睛。” “没问题，我会改一下设计。”腓特烈回答道，他上辈子用过军用防毒面具，当民兵时要考核过，必须在指定时间里拿出来戴好。 连接面罩和滤毒罐的波纹软管没问题，滤毒罐自然要重新设计。 他们在刚才做实验的方形管道前讨论了许久，最终确定呼吸罐用金属制成，最前方的铁盖子有几个进气孔，用有弹性的胶片做单向阀。 第一层过滤是两层棉布夹着脱脂棉，滤去大颗粒物质。 第二层以厚约10厘米的活性炭作为主要滤料，这么多够用一天了。 初步定型后，奥美特那边会组织生产几副，然后慢慢改。 第119章 视察水泥厂 第119章视察水泥厂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雨后，急着出现的雪花和冷冷的冰雨一同落到大地之上。 马车行驶在泥泞的路上，速度比往日慢了不少。 腓特烈在安排了防毒面具的生产后，第二天便前往兰格纳尔城视察水泥厂的建设情况。 他一开始就没去管水泥厂，只是把工艺流程与各种设备示意图写出来，和一笔启动资金一起扔给一群学生们自己折腾，自己就忙其它事情去了。 事实证明，在同学们赚了大钱的榜样下，这个时代的学生们能力是很强的，不但初步建起了水泥厂，还制定了一套管理人员按岗位分红的规则。 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腓特烈看着车窗外，想着要是水泥路面就不会这样的，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扔掉了。 现在还是以畜力运输为主，马在坚硬的地面上走会伤蹄子，路面硬化还是得等以后搞出各种车辆了再说。 今天腓特烈安排范尼莎上午去韦森堡大学旁听工作例会，下午去运河工地视察工钱发放情况，有了秘书后很多不是很紧急的工作就可以安排下去了。 腓特烈心中同时决定，明年要扩大秘书处，多找几个秘书，自己就更轻松了。 今天马车里除了腓特烈外就只有阿福，他要和管家谈一些事情。 腓特烈沉声说道：“我们领地里的情报工作力量不够，我想让你来负责。” 阿福看起来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份工作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回答道：“遵循您的意志。” 腓特烈点头后说道：“我也不需要你派人去窃取什么重要机密，只是挑选一些可靠的人，到四处去开蒸汽面包店和拉面店。” “开这样的店需要经常从市场上采购粮食，只要能收集到长期的物价就是大功一件。” “如果可以更进一步，能收集一些当地的公开消息那就最好了。” 阿福回答道：“我明白了。” 腓特烈见他答应下来心中松了一口气，情报部门的事情自己想了很久，一直没有可靠的人手，此前只能让小弗朗茨找一些雇佣兵去帮忙打听消息。 他最终只能把目光放在这位管家身上，别的不说，最重要的是阿福足够忠心。 以蒸汽面包店为切入点也是他考虑了很久的。 小的领地里面包店是领主的产业，但是在工商业活跃的大中城镇就不同了，交钱进入面包师行会和遵守当地的《面包法》就行。 这样的城镇是当地的经济中心，消息灵通，和街坊邻居聊天都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 情报工作中分析情报最为重要，腓特烈还记得上辈子看过的一部老电影，一位老乡说了一句有支队伍在村子里拆门板睡觉，首长马上分析出那是敌人的队伍，已经被包围了。 只是腓特烈有些无奈地说道：“唉，可是情报消息要分析才有用，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人才。” 分析情报需要知识积累、逻辑思维和敏锐的直觉，这样的人才不是随便找就能找到的。 这时阿福说道：“如果老爷信得过我，我可以找我的一些老朋友来。” 腓特烈毫不犹豫地回道：“你办事我放心。” 阿福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模样，只是和往常说话一样平静地感谢老爷的信任。 其实腓特烈对阿福的过往知之甚少，只是听狄赛尔说过他们年轻时一起当过几年魔兽猎人和采药人，后来就各奔东西了。 他只知道父亲和母亲都十分信任阿福，母亲临走前给与阿福权力，在自己成年之前可以否决任何决策。 马车终于到了兰格纳尔城，但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开到了城外的水泥厂。 原本建设冶炼厂的工匠们都来到了这里，轻车熟路地建起了烧水泥的立窑和加工厂房。 这些立窑的窑体内径1.5高6内部是耐火砖，外部是红砖，顶部是4的烟囱。顶部有加料口，底部有两个对称的卸料口，旁边有耐高温且坚固的三角形炉篦，在卸料时熟料在炉篦的引导下朝着卸料口滚去。底部的风管接着鼓风机，目前是一台蒸汽机带动的离心风机向两座窑送风。 目前这里有两座立窑正进行试生产。 附近开采的石灰石和黏土，冶炼厂运来的矿渣和焦炭，以及进口的石膏等原材料在清洁干燥后在球磨机里磨成粉，原料除了石膏粉外按比例混合后在盘式成球机里像做汤圆一样做成直径5㎜的生料小球，稍微干燥到放一起不会黏成一团后就可以放进立窑。 生料小球从加料口均匀撒进立窑，会在顶部形成一层70～80㎝厚的预热干燥层，这时不见火星只见蒸汽升起；在它的下方是2～4的正在燃烧的高温层，生料干燥后其中的煤粉在这里燃烧，高温下发生各种化学反应；最下方是燃烧完成后形成的冷却层，鼓风机鼓进来的空气带走它们的热量并加热自身。 随着底部卸料口定时卸出冷却的熟料和顶部加料口定时加料，各层的厚度与位置保持在一定范围之内，可以做到持续生产。 腓特烈在立窑这里看了一会，嘱咐这里的主管人员注意安全，便和阿福来到试验室。尛說Φ紋網 水泥熟料在经过粉碎和风选后装进浸过史莱姆胶的防水麻包袋，系上编号标签，有一部分送到试验室去化验。 检测水泥特性的试验有很多，例如标准粘稠度、凝结时间、安定性等，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强度试验。 这种试验腓特烈最熟了，什么标准试块、养护箱分分钟搞出来。 只是条件有限，抗压强度试验靠的是在试块上面压重物，抗拉强度试验同样是靠挂重物。 腓特烈要来数据坐在试验室的一间办公室里仔细研究，虽然还没有28天的数据，但是从3天和7天的数据来看水泥的标号不低。 腓特烈抬头对阿福说道，“通知石匠行会和木匠行会，找一批最好的建筑工，明年打完仗了我教他们一门新的吃饭手艺。” 阿福刚才在周围转了一圈，现在是一脑袋的问号，心中不停琢磨着这种“石头面粉”为什么能加了水，再“发面”变硬，然后蒸很多天（蒸汽养护），就能变得和石头一样硬了。 不过老爷有任务，还是先办好差事再说。 接着他问道：“老爷，您是要用这种粉来建房子？” “是啊。”腓特烈点了点头，“以后所有人都可以住上坚固的房子。” “等明年打完仗了，我们先用它来建工业园，接下来在村子里推广结实的砖石房子。” “以后我们的大教堂、大图书馆，也要用这个来建！” 等他说完了，阿福提醒道：“老爷，明年就要打仗了，不如先拿来建堡垒。” 腓特烈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工程量太大，时间不够。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还缺了一样东西——振捣棒，没这玩意那就得找个老头给他一包烟让他晚上去把蜂窝麻面给抹平了。 同时还有螺纹钢，光是专门的生产机器就需要不少时间弄出来，现在韦森领的工厂正全力生产武器，还得等明年再说。 竹筋混凝土就更不用想了，这地方不产竹子。 而且合格的建筑工人培养更需要时间，一想到上辈子工地里的某些奇葩，他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又想到脚手架、模板、搅拌机、翻斗车、吊车、施工梯、安全网、安全帽、劳保手套、安全带……腓特烈的血压就变得更高了。 “难啊！”他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光是劳保用品就足够头疼的了，更别说施工机械了。 一想到将来的哲曼大教堂那超过160米的尖顶，光是怎么搭脚手架就需要出个专项方案和开个专家论证会了。 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他觉得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除了老本行外其它的事情都不用干了，这个世界的打灰佬祖师爷是跑不掉了。 “走吧。”腓特烈站了起来，“我们回去。” 在回韦森堡城的时候，路面更加泥泞了，马车还差点陷进泥里。 “可以铺个铁路啊。”腓特烈微微眯着眼自言自语，现在蒸汽机有了，低标准的铁路不是不可以。 阿福问道：“是矿山里的那种铁路吗？” 腓特烈明言不知道，自己还没去过矿山，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阿福解释道：“矿山的矿道里用结实的木头做轨道，上面铺上一层铁条，铁轮子走在上面会省很多力气。” 腓特烈没有马上回话，看向车窗外许久之后才说道：“差不多吧，不过我想用整根钢铁来做轨道，以运河中间的橡树城为中心，连接领地里的各个城市，货物运输会变得很快很便宜。” 他想的城市不是现在领地里的几座，而是包括明年战后计划要吞并的一些城市。 有些地方水运不方便，有了铁路之后运输就方便了，不但加快经济发展，还能快速调动军队。 不过这事现在也就只能想想，还得等明年打完仗再说。 别的不说，就火车车厢的转向架需要研究很久，反正他是想不明白某些穿越同行的火车在没这玩意的情况下是怎么转弯的。 第120章 山村新作物 第120章山村新作物 1025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以往更猛一些，山村周围的松树裹上了一层白色，换了冬装的野鸡在林下寻找松子，结果只找到身体脱水缩小后蜷缩在各种缝隙中冬眠的史莱姆。 托马斯一大早就醒来，穿上厚厚的棉大衣，带顶狼皮帽子，脚上是内衬羊毛的胶皮长筒靴，把一个小布袋揣怀里，然后开始在村子里巡视，看看有没有屋顶被大雪压塌。 放着蒸汽机的木匠铺没事，人住的房子全部完好无损，牲畜棚子也没问题，就是鸡圈里的积雪有点厚，要提醒养鸡的人来扫雪。 接下来就是冬灵节了，这些天可不能把鸡养瘦，不然做出来的熏鸡就不好卖了。 炊烟开始从各家各户房顶上的透气口冒出来，不一会，整座村子弥漫着松枝燃烧后的气味。 正所谓人脉就是钱脉，托马斯早早通过同学们间的关系打听到克勒那边的造纸厂需要大量的松木，于是直接找上门去谈妥了原材料供应的合同。 然后他又借着凯蒂小姐的帮助拿到了一笔贷款，找到施密特买了一台蒸汽机和一套木材加工设备，开始采购周围村子的松木，胸径小的加工成薄木片卖给造纸厂，粗的加工成木匠们需要的木料。 树是校长家的，每卖一棵树都得给他原材料的钱，但是卖树肯定不按这个价格卖，多出来的钱就是加工木材带来的效益，木材卖得多了大家也就从中赚到了钱。 同样的还有松香和松节油，给原材料的钱，加工后卖出的就是自己的。 现在大家宽裕了，冬天不再每天早晚吃两顿，中午的时候在火炉上把水烧开，放一块拳头大的干面条团，加一勺咸猪油，还可以再找个合适口味的浓缩汤料包放半包进去，吃完后身子直到太阳下山都是暖的。 托马斯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到远处的松林里出现了两个黑影。 那是生活在南边山林里的熊，不知怎么的和伐木工们混熟了，估计冬眠到一半出来找吃的。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前两天去韦森堡城的时候看到书店里有一种故事画册，巴掌大，上半部分是版画，下半部分是字，挺受孩子欢迎的。 托马斯突然来了灵感，冬天闲着没事干，不如自己也画一些故事画册来卖吧，主角有那两头熊，还有……就是你了，霍真普洛兹，还有你的那头阿米驴！ 霍真普洛兹正在给驴子喂草料，突然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去，正好发现村长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早安，霍真普洛兹。”托马斯走了过去，“有空吗，有件事要和你谈谈。” 霍真普洛兹马上回答道：“有，有空，有什么事？” 托马斯指着他的房子说道：“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屋谈。” 霍真普洛兹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马上说道：“这个……我还要喂驴子，等下我去您家里怎么样？” 托马斯一脸坏笑着说道：“没关系，这事我要找伱和利赫尔谈，正好一次说完。” 过了一会，他来到屋子里，看到两床铺盖分别放在火塘两边，不禁撇了撇嘴，看来他们两个目前还是真的在省柴火啊。 一年多来村子里有不少单身男女结婚了，有些结婚早的孩子都有了，现在正在村口等着送牛奶的。 今年冬天出现了新的求婚方式，邀请对方到自己家里过冬，理由是能省柴火。 托马斯把帽子脱下放在一旁，从怀里拿出小布袋，递给霍真普洛兹后说道：“这是金瓜的种子，校长特别分给我们村的，我就交给你们种了。” “里面有本写了种植方法的册子，你们趁着有空多研究一下。” 霍真普洛兹有些激动地打开布袋拿出种子看看，前阵子驾着驴车到兰格纳尔城进货的时候就听说了韦森堡城那边种出了一大块黄金，每一个都有锅那么大。 很快就有新消息传来，地里长出来的不是瓜一样的黄金，是黄金色的瓜。 那阵子腓特烈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为啥这个世界的南瓜居然是金色的，而且还很硬，但是里面的肉挺好吃的，是南瓜的味道。 普赛克也很好奇，在桃花石那边的南瓜颜色虽然橙色偏黄，但不是这种金色的，只能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来解释了。 “村长？”霍真普洛兹拿着瓜子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拿错了，金瓜的种子怎么是白色的？” 一旁的利赫尔正伸过头去看新鲜，也说道：“村长，这会不会是被人调包了，是不是有个漂亮女人在前面给你占便宜，后边有人偷你东西。” “还是有哪个女人把你约到偏僻的房子里面，你裤子一脱就马上冲进来几个人把你摁住了？” 霍真普洛兹很认真地接着说道：“也有可能被抢了，在没人的地方用根绳子从后面突然勒住脖子，几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人勒晕，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一种彩虹蘑菇磨的粉，有人往你脸上一吹，接下来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药效过了却不记得发生过的事了。” 托马斯心想你们两个真是人才啊，同时看到有人也这么土包子后心里舒服了一点，自己昨天这么说结果被校长给嘲笑了。 “鸡毛和鸡蛋的颜色一样吗？”他学着腓特烈的话。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那两位没话说了。 托马斯继续说道：“你们一心做农夫，那在村里种金瓜的事情就拜托了。” “这金瓜是好东西啊，藤长得很快，可以用来喂牲畜。一公顷的地可以结三四千公斤的瓜，挺甜的，可以放很久，喂猪喂鸡可以让它们多长肉。人也能吃，不但可以当菜，还能代替主粮。” “最重要的是，它不挑地，可以种在坡地上，也可以随便找块空地种一两棵，不和其它粮食抢田地。” “校长说了，接下来要推广坡地种金瓜，以后想饿死都难了。” “我们这里山多，我好不容易从校长那里要来种子，说好了要做试点的。” “明年我划出一块向南的山坡给你们，你们好好种，如果在这里能种好那就大家都在山上种，和山下的牧草一起，到时候我再搞些猪回来，种出来了拿来养鸡和养猪。” 霍真普洛兹想了一下说道：“那没问题，但是山坡上都没除草呢。” “没关系。”托马斯说道，“明年一暖和我就让人把羊放上去，等到开春了草根都不给你留下。” 霍真普洛兹看向了利赫尔，利赫尔也说道：“我也没问问题。” 托马斯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种子你们先放好，不要让老鼠吃了。” 霍真普洛兹找了个陶罐子，把南瓜种子放了进入，盖上木板，然后去外面拿了一块大石头压上。 等他回来在火塘旁边坐下后，托马斯又说道：“有个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现在村里的民兵都出去训练了，明年要打仗，他们也会出去。” “这样村子里就空了，所以呢，现在领地里的村子要组织起一些人，平时在家干活，自己买的武器就放在家里，如果有野兽或者强盗来了就马上回家取武器。” “平日里呢，也就每个礼拜日练习半天怎么用武器。” “要求也不高，守好村子就行了。” 霍真普洛兹皱着眉头说道：“您是想让我也参加？” “你们。”托马斯诚恳地说道，“你们以前的事情校长和我都不会追究的，但是如果有人打到家里来总不能在一旁看着吧。” “我希望你们能加入，一同保护好我们的家园。”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如何做还是看你们自己。” 霍真普洛兹和利赫尔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都说要考虑一下。 托马斯没有多说什么，他们放下了武器意味着要与过去割裂开，所以对重新拿起武器有些抗拒，过于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第121章 新药物接连面世 第121章新药物接连面世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索菲亚坐在椅子上，腰弯得几乎和地面平行，黑色的痰液不停地吐向地上的痰盂。 玛利亚站在一旁，轻轻地拍着母亲后背。 过了好一会，索菲亚才直起身来，接过女仆递过来的温水漱过口，又接过手绢擦了擦嘴，然后扔进痰盂里。 玛利亚在一旁担心地问道：“母亲，好些了吗？” “好些了。”索菲亚摸了摸女儿乌黑的头发，“现在不咳嗽那么多了。” 玛利亚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前几天母亲第一次接受治疗的时候可把她给吓坏了，以往母亲只是咳嗽，大口大口的吐黑痰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时女仆们已经给旁边茶几上一个像水烟壶的玻璃瓶中加上淡棕色的药水，盖上盖子后把烟管递给了索菲亚。 索菲亚休息了一会，让女仆打开玻璃瓶下的魔法阵，壶中的药水开始雾化，从烟管另一头冒出来。 弗兰克、富黎德里希两人带队进行了研究和大量临床实验之后最终确定了肺洞证的治疗方法，先使用一种黑色的雾化药水软化肺内部因为感染细菌而出现的粘液，同时促进咳嗽将其咳出，然后再吸入雾化的杀菌药水。 这样的治疗一天三次，十天为一个疗程，患者在一到两个疗程后痰液中再也见不到致病菌了，咳嗽也会消失。 治疗后肺部的空洞依旧存在，严重者不能剧烈运动，但至少保住了性命，后遗症的治疗就由光明教会接手了。 索菲亚吸着雾化药水，表情不太好，这药水的味道很不讨喜，但为了治病只能忍着。 玛利亚拿着一盘甜甜的蜜饯，索菲亚治疗一结束，就马上塞她嘴里。 索菲亚笑眯眯地吃着蜜饯，摸着女儿的头发问道：“今天怎么不和腓特烈去玩？” 玛利亚微微嘟着嘴回答：“我们刚开始下棋，他就被人叫走了。” 索菲亚说道：“他啊，有太多的事情做了。但是呢，你不能因为这样生他的气，知道吗？” “知道了！”玛利亚回答道。 小姑娘又说道：“母亲，我是不是很笨啊？” 索菲亚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笨呢？” 玛利亚有点沮丧地回答：“我发现腓特烈很聪明很聪明呢，他说的东西我都听不懂，想帮他都没办法。” 索菲亚把女儿拉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道：“腓特烈呢，从小就聪明。我听说啊，他去年在母亲的葬礼上哭得晕了过去，一头撞在石头上，醒来之后变得更聪明了。” 如果腓特烈在这里就要冒冷汗了，自己一开始只有到初中时的记忆，后面的记忆模模糊糊，那次撞到脑袋后全部记忆才恢复，没想到被人看出了端倪。 索菲亚继续说道：“腓特烈虽然聪明，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可是呢，他会让其他聪明的人来帮自己的忙。” “如果你想帮他呢，那就让自己聪明起来，在伱聪明的地方他没有你聪明，你就可以帮到他了。” 玛利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母女两在说话的同时，腓特烈看着前方的爆炸现场久久不语。 在爆炸中心1米左右的一块几百公斤重的大石头已经四分五裂，地上还有一个坑。 “校长，我真是太佩服您了，这种炸药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再多一些连山都可以炸开啊！”炼金术师朱利叶斯在那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这简直就是跨时代的发明啊，您的名字必将成为炼金术史考试里的标准答案，在填空的时候写上您的名字至少能拿一半分……” 腓特烈对他拍马屁的新花样无语了，转头问另一边的狄塞尔：“你怎么看这种炸药？” 狄塞尔严肃地说道：“魔法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但是施法准备的时间和直接使用这种炸药比起来差远了。” “我建议樱桃弹里面的火药换成这种炸药，威力会更强。”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项工作不算难。 他抬起手来拍了拍朱利叶斯的肩膀，发自内心地说道：“辛苦你们了。” 朱利叶斯和他的学生们重现了晋察冀边区生产心绞痛药物的方法，用“缸塔法”生产硫酸，用“缸法”生产硝酸，甘油则是用植物油做肥皂的副产物。 在最危险的硝化阶段，他们在与死神共舞，反复试验，最终发明了在冰元素中进行反应的方法，使得反应物在室温下反应不会爆炸。 一开始的时候发生了几次事故，就连朱利叶斯本人的脸上都留下了一道疤痕，差点就没了眼睛，好在没人死亡和残疾。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现在没人知道硅藻土是啥，为了钝化心绞痛药物，他们使用了新出现的活性炭来吸附，然后掺到鼻涕一般的史莱姆软胶中做成一种黑色橡皮泥一般的炸药，虽然威力有些降低，但是安全性大大提升。 朱利叶斯得意洋洋地看了狄塞尔一眼，随后有些遗憾地说道：“校长，这种炸药的威力太大，还是保密吧。” 身为炼金术师，哪怕不是发明而且制作出一种很有用的新物质，那也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成就。 但是这种用在战争上的东西必须是保密的，解密时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就不知道了。 腓特烈笑着说道：“没关系，那位云游学者说这种油状物质还可以用来治病。” “用一点点滴在淀粉片里，需要的时候含在舌头下面，可以迅速缓解一种心脏疼，还能降低血压。” “以后就把它当做药物来卖吧，我想没人会把它和爆炸联系到一起的。” 朱利叶斯想了一下，高兴地说道：“如果真的可以这样，这个办法最好了！” “富黎德里希这家伙现在改卖药了，就让他给我们打工！” “校长，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知道有多少贵族有高血压吗，为了这个毛病他们敢吃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只要这种药的效果好，他们肯定会掏钱的！” “如果能治心疼病，那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啊，拿多少钱来换都愿意啊！” 腓特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这种药除了缓解心绞痛，还有降血压的效果，虽然不是专业治疗高血压的药物，但就目前来说是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下更好的选择了。 这年头只有个贵族和大商人这些土豪才有高血压的毛病，这些人又是不缺钱的，给他们卖好药可以把白菜卖出猪肉价。 平民百姓也会有心绞痛，贵族卖贵了就没办法卖便宜给他们。 腓特烈想了想，决定和光明教会合作，以捐赠的形式“亏本价”卖给教会，再由教会的渠道卖给平民。 这样一来，自己有了名声，教会也有了声望和利润，平民能买到便宜药，大家都赢了。 之前的颗粒黑火药被屏蔽了，删除很多步骤都没办法，硝化甘油就不详细写了。 第122章 三头犬 第122章三头犬 雪一直下，气氛十分融洽，在同个大棚下，渐渐感到肺在变化…… 索菲亚在接受了一个疗程的治疗和半个疗程的巩固治疗后发现自己不再咳嗽，服用多年的药物终于停了下来，走路也有劲了，昨晚上一口气上了五楼，现在丈夫走路还有点飘。 年底了，菲利普作为外交官也要回家过年，上次回来只知道妻子的病治疗有望，这次回来一开始被大家瞒着，结果嘛……今天一早理查德纳尔看他的时候一脸戏谑。 玛利亚一家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地主家年底还是很忙的，要盘点一年收入，安排明年的工作。 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是丰盛的家宴，大家来到大棚里亲自采摘一些蔬菜，这也是雪天里韦森领高层新的娱乐活动。 只是腓特烈点技术树的毛病又犯了。 “原来蜜蜂是这么养的啊。” 地主老爷来到这里之后吃了这么多年的蜂蜜，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蜂农是怎么养蜂的。 往年蜜蜂过冬很麻烦，现在有了大棚，蜂农就把蜂箱移到大棚里，一方面不用担心蜜蜂会被冻死，另一方面原本冬天休息的蜜蜂也得加班给大棚里的花授粉。 这年头的蜜蜂都是养在废酒桶之类的容器里面，每次取蜜都要毁了整个蜂巢，将蜂巢里储存的蜂蜜捣碎后挤出，蜂群因为蜂巢被毁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再恢复重建和产蜜，一箱蜜蜂一年只能取一次蜜，只有不到10公斤蜂蜜和将近1公斤的蜂蜡。 蜂蜜是奢侈品，领地里的蜜蜂不管是人工养殖还是野生的都是地主老爷的，提高产蜜效率对地主老爷有利。 腓特烈上辈子是吃过蜂蜜也挨蜜蜂蛰过，还以为蜂箱历史悠久，殊不知蜂箱发明的时候太平天国还在，所以在看到这种木桶蜂箱的时候很惊讶。 庄园里的木匠被找来了，花了一天时间按着老爷的吩咐做好了一个蜂箱。 这天大家在大棚的这头摘番茄，腓特烈带着人穿着防蜂服在另一头给蜜蜂搬家。 玛利亚抱着父亲买回来的小三头犬在一旁好奇地看向，蜜蜂根本不飞近她。 蜂箱分为两部分，最底下是底箱，是蜂王生活和产卵的地方；上面是继箱，是蜜蜂筑巢酿蜜的地方；两部分之间是隔王板，板子的空隙可以让体型小的工蜂通过，体型大的蜂王过不去，就不会影响产蜜空间。 蜂农轻轻地将蜂王和周围一块蜂巢一同抓起放到底箱里面，再小心翼翼地把其它蜜蜂放里面，然后盖上隔王板。 接下来是放下巢框，巢框与巢框之间、巢框与蜂箱内壁之间有空隙给工蜂通过；框内有几根细铁丝做骨架，铁丝上是巢础，它是蜂巢的“地基”，是将蜂蜡融化后做成的薄片，再用两块有凹槽划出六边形图案的木板压制而成。 最后盖上防止工蜂从上方飞出的隔板和有通风孔的盖子就完事了。 现在没有那么多花朵给蜜蜂采蜜，蜂农在蜂箱出入口旁放着一个浅碟子，里面倒上蜂蜜水，再放上些小木枝或者干草防止蜜蜂落水淹死。 “这就可以了？”菲利普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看热闹。 “可以了。”腓特烈看到蜜蜂没有暴躁伤人就脱下防蜂帽，“稍后我会做个用离心力取蜂蜜的机器，以后的取蜂蜜会很方便，也不会伤了蜜蜂的房子，只要有足够的花，一年可以取几次蜜呢。” 菲利普不禁叹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难道撞石头上真的会让人变聪明吗？” 玛利亚在一旁点头说道：“腓特烈可聪明了！” 她怀里的三头犬也“嗷呜”三声，似乎是在同意主人的话。 腓特烈伸出手来要摸摸这个小家伙，但是三个脑袋都避开了。 他的脑袋一头黑线，这家伙在给它喂肉的时候就听话，平时都躲着自己。 趁着它被玛利亚抱着跑不掉，腓特烈快速摸了摸三头犬的小脑袋。 摸完了狗狗，腓特烈才问菲利普：“撞石头是什么回事？” 菲利普奇怪地说道：“你自己不知道？现在很多地方都在说，你去年脑袋撞在石头上才变得很聪明的。” 腓特烈愣了足足半分钟，手套被三头犬一个脑袋咬一个手指都没察觉，最后没好气地说道：“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不过我不介意您自己去试试。” “有人试过。”菲利普耸了耸肩，“大家觉得得用同一块石头才行。” 腓特烈一时语塞，当初自己是在母亲的葬礼上哭晕摔倒的，希望其他人不要搞到最后要杀妈正道。 他换了个话题，一边用手指逗弄着三头犬，一边问道：“这条狗是在哪里买的？” 三头犬什么的，书上有记载，插图都是面目凶狠。 但是眼前这一只，分明是三头比熊犬，脑袋上白色的卷毛仔细修剪成球形，可爱程度×3，不但玛利亚十分喜欢，其他人也是羡慕得不行。 菲利普回答道：“是和赖兴施泰因伯爵买的，我还向她买了另外一只，打算送给大公的重孙子的，如果伱想要给你不是问题。” “真的吗？”腓特烈双眼发亮，“真的可以送给我吗？” 他昨天就知道菲利普带回来两个笼子，一个装着这只三头比熊犬，另一个盖着厚厚的布，没看到里面是什么。 三头犬可是稀少的魔兽，养熟了带出去绝对拉风。 菲利普回答道：“当然可以，就当做是你治好索菲亚的谢礼吧。” 在他看来，腓特烈治好了妻子，送一只三头犬做礼物不是问题。 正如腓特烈所料，那个笼子里关着另一只三头犬，厚布一翻开，它就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在笼子里又跑又跳，很是活泼。 但是，腓特烈马上怂了，一脸严肃地对菲利普说道：“我认真考虑过了，这太贵重了，您还是送给大公吧。” “真的不要？”菲利普奇怪他为什么改了主意，“想要就要吧，没关系的。” “不要了。”腓特烈马上摇头，“您还是送给大公吧。” “你今年经常在外面，恐怕大公的宫廷里有人对你不利，需要一件珍贵的礼物加固与大公一家的关系。” 菲利普又叹道：“难道脑袋撞在石头上真的会让人变聪明吗。” 他所想的被腓特烈给说中了，自己在美因茨公国的宫廷中全面负责外交事宜，位高权重，自然有人想取而代之。 “好吧。”菲利普说道，“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说一声。” 腓特烈和他客气了几句，心里想着，自己多想不开才会养一只三头哈士奇，嫌自己家里的城堡太旧了要换一座新的吗？ 第123章 实战演习 第123章实战演习 玛利亚一家在冬灵节前回去了，腓特烈闲了下来，每天上完课后开始梳理学习目前的数学成果，为将来提出微积分做准备。 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导数和定积分的概念，莱茵联盟、高卢王国、撒丁王国、盎格兰王国等地的数学家们在这方面有所建树。 目前腓特烈在数学领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代数与几何的结合》一书已经在数学圈子里传来，最近开始收到各地数学家的来信。 信中有赞扬，有质疑，有讨论，腓特烈一一回了，并邀请他们在韦森领出版自己的学术成果。 他曾想过让普赛克帮忙，结果普赛克扔给他一句“我是文科生”就继续叼着棒棒糖看连环画了。 火元素双缝衍射实验带起的波澜没有影响到他，很多人都觉得他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个现象，没有能力解释清楚。 塞尔苏斯来找过他几次，于是他扔了一个翻译庭总翻译官的工作过去，让这位君士坦布尔的前图书馆馆长管理美因茨大公找来的学者，主持莱茵文词典的编写工作。 此外腓特烈还关注着哲曼大教堂和雪绒花大图书馆的设计进度，光明教会和美因茨大公找来的设计师们正在对建筑物的主体和外观进行设计，他打算等设计完成了再由自己主持结构设计。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来到了1026年，《韦森日报》的一则头版头条打破了韦森领冬日的宁静。 “里斯伯爵真是丧心病狂。”波波气愤地对周围的战友们说道，“居然连我们裤头上的橡皮筋都不放过！” 他在军队里上了大半年的夜校，原本只是粗通文字的石匠现在已经可以给战友们念报纸了。 里斯伯爵在新年晚会上多喝了几杯，然后发表了对韦森领的憧憬，最后被腓特烈总结成“抢钱、抢粮、抢娘们”，添油加醋一番后刊登在头版头条。 梅茨格坐在波波对面，激动地说道：“我可不想我老婆被他抢走。” “[韦森粗口]！要是让我在战场上抓到他，就把他当成猪来宰了。” 他最终还是做通了家里的工作，决定参军为明年五月出生的孩子搏一个前程。 秋季扩军后，第一批600名士兵成了小队长，梅茨格成为了波波的手下。 梅茨格一开始是不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小队长的，为此打了一架，结果就是杀猪的打不过砸石头的。 波波在读下一条新闻前严肃地对战友们说道：“司令说过，‘多干实事，少说空话’。” “吹牛是消灭不了敌人的，最终还是要靠战场上决一胜负！” “下一旬就是实战演习了，谁出了问题，我打报告让他去和厨娘干活！” 他当了几个月的小队长，加上手上的功夫确实够硬，大家也服气，现在隐隐生出一些威严。 士兵们马上跟着严肃起来。 特别是梅茨格，黑家堡部队组建的时候征兵还没开始，他可是见过那些雇佣军老兵组成的队伍的。 他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我曾经见过那些骑兵中击稻早人，浑身是铁的骑兵中进去，那些稻早人都飞了起来。现在，稻早人要换成我白已了。” 写完日记后他有点骄傲，以前写个欠条都磕磕碰碰的，现在写大段大段的话没问题，学写字果然还是要像司令说那样，不但要学，还要多练习。 然后他因为写错的单词太多被文化课老师罚去扫厕所。 代号为“毁灭菇——1026”的演习很快到来，两个主力团由集结起来的民兵运输队拉着在领地里兜了三天的圈子，一路上模拟了各种敌情，最后来到了春田兵工厂外的草地上安营扎寨。 明天就是实弹实战科目，波波和梅茨格他们在帐篷里整理自己的装备，清理豌豆枪，检查演习用的模拟子弹。 这种模拟子弹的外壳是一层史莱姆硬胶，里面是白色的石灰粉，近了可以打死猪，远了也挺疼的，就是射击距离远的时候误差比较大。 这天晚上被告知没有夜袭，大家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 夜袭是没有，只有韦森男爵分别在凌晨时分和三点多的时候吹了两次紧急集合，然后分别跑到营地外500米的几个篝火堆点名了再回来。 两次集合时间一次十分钟，一次十五分钟，没有人掉队或者跑错队伍，腓特烈对此表示还算满意，这年代这么折腾的军队没炸营说明训练有素。 第二天，起床号比往日早了一个小时，比他们更早的是负责烧水做早餐的民兵。 早餐是每人一碗面片，指甲大的面片做法和快餐面一样，烧开的水里泡一会就好，用漏勺捞起的面片配上一勺面汤，再来一勺密封木桶里放了半年的油腻咸肉沫，吃饱后整个人的身子暖了起来。 士兵们吃完早餐后打了开水和饭盒里的肉汁混水喝了，同时给自己的水壶灌满热水，放进饭盒盖上盖子再放到由防水布夹着棉花做的保温袋里，一月份的天气到下午还能喝。 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整个军营里的人吃喝拉撒完毕，集合的号声吹响了。 腓特烈和演习裁判组呆在一起，他们的营地在一旁的山上，用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营地里的情形。 理查德纳尔满意地说道：“能在这个时间里集合起来的军队也就我们有了，如果这时候出发，在拂晓的时候发起进攻，很有可能会一举击溃敌人。” 腓特烈叹道：“大冷天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起一场这么大的实战演习不容易啊。” “知道不容易你还这么做。”理查德纳尔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害得我都没法钓鱼了，忙着和你在这里吹冷风！” 腓特烈笑了笑，心里知道师父是在开玩笑，这位剑圣大人的目标是青史留名，现在除了挑选其他徒弟外就是训练军队了。 他看了一会军营后说道：“里斯伯爵这么早就放出话来，我担心他们的发动时间比我们预计的要早啊。” “秋季的新兵才训练不到5个月，我有些担心能不能打啊，只能搞一场突然的演习，让大家有个准备吧。” 理查德纳尔说道：“你放心，今年冬天不算冷，下雪时间少，这几个月来的训练强度很大，成长很快。” 腓特烈点了点头，今年冬天的雪有些虎头蛇尾，初冬的时候下雪多，后来就少了，积雪厚度比往年薄，说不定这个夏天会有一定层度的干旱。 不过这也为军队训练提供了不错的条件，户外的训练不怕会有人冻伤冻病。 随着军队单位，今天的实弹实战项目在天亮起来后开始。 第124章 死亡骑士冲过来了 第124章死亡骑士冲过来了 天空亮渐渐亮起，没有风，云朵飘到了地上，那是士兵哈出的白气。 没过脚踝的积雪像一张洁白的地毯覆盖在草地上，不时有周围山中的野鸡、兔子、野猪和鹿来到这里翻开积雪啃食牧草。 雪地上出现了几道深灰色的线，惊得动物四散而逃。 一头面包车般大小的野猪在奔跑途中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摔倒在地，滚了几圈，可能是脑袋摔晕了，朝着行进中的队伍冲来。 猎兵连队在大部队前方三百米处呈横线散开，他们大部分士兵是来自领地里的猎人，擅长在丛林中战斗与追踪，行军时担任前卫驱逐与消灭敌方侦察兵，现在是唯一装备实弹的单位。 一阵枪响之后，巨大的野猪又一次摔倒在地，这次再也没能爬起来。 梅茨格走过野猪尸体的时候吞了吞口水，这是一头钢毛野猪，皮很结实，上面的毛十分坚硬，特别是那鬃毛，做成刷子可以用来刷掉金属表面的锈，猎人们会穿上用这种野猪的皮做成的全身皮甲去猎狼。 梅茨格正回忆着妻子做的野猪肉炖栗子的味道，一阵军号声从后方传来。 接下来响起阵阵哨子声，队伍在基层军官的带领下开始变阵。 刚才是行军队形，两个团每个都呈双纵队前进，团与团之间间隔两百多米，前方是猎兵连队，骑兵连队在两翼和后方。 腓特烈在山上仔细观察着队伍，深灰色粗线变成了一段段细线，接着分散成一个个深灰色的小点，然后这些小点有规律的散布在雪地中。 在高处很容易就看出军队的布置。 一个营有四个豌豆枪连队和两个樱桃炮连队，其中三个豌豆连组成横阵排在最前方，一个连的三个排两个在前一个在后并在后方加强一个樱桃排，一个豌豆连三个排一线排开，与后方的一个樱桃连一起组成第二道防线。 按理查德纳尔和小弗朗茨等参谋在训练中总结的经验，一个营可以控制正面从600米到200米的宽度，具体宽度视消灭敌人所需的火力密度而定。 今天的训练场宽度有限，加上料敌从宽，每个营按最小宽度布置，所有人肩并肩站在一起，两个团的四个营一共控制了约800米的宽度。 在步兵的左翼，三个骑兵连队也做好了准备。 一个骑兵连队有三个中队，中队由三个小队组成，共72名骑兵，装备有爆裂矛、马刀、豌豆卡宾枪和左轮手枪。 韦森领原本的计划是组建两个骑兵连队和两个魔法师连队，现在魔法师连队是韦森堡大学民兵连，所以有钱多组建了一个护卫骑兵连，以后腓特烈上战场时他们负责保护。 魔法师连队有一百多人，这个数字目前是机密，泄露出去后其威慑力不比理查德纳尔差多少。 关于魔法师是集中使用还是分散部署在军中争论了很久，最终确定下来，战时每个连队安排三名魔法师专职负责防御，剩余的集中使用。 腓特烈在山上看完了整个变阵过程，算了一下时间，还算满意。 “能做到这样很不错了。”理查德纳尔十分满意地说道，“他们还年轻，很有天赋，打几仗成长起来，以后谁都不敢轻视。” 腓特烈点了点头，山下这支军队里的军官都是领地里的骑士二代，从岗位上来说年龄低得可怕。 今天作为总指挥的小弗朗茨今年25岁，带领护卫骑兵连的尤尔根今年才19岁，带领另外两个骑兵连队的安德烈和洛塔尔也才20岁，两个团的团长海因茨、伯恩德和指挥法师连队的盖得如今21到23岁，担任营长的马蒂亚斯、奥利弗、米夏埃尔、米洛斯拉夫和负责后勤的斯特凡也是在20到23岁之间。 士兵的年龄同样不高，征兵范围在18到23岁之间，只有管理连队和排的士官长们都是雇佣军老兵，年纪没有低过35的。 这么年轻的军队优点是对新式武器的接受能力强，脑袋灵活善于思考新战术。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年轻气盛的军官很容易在战场上吃老狐狸的亏，在此前的演习中有过不少教训。 腓特烈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除了少数天才，绝大部分军官都是要刷经验的，自己能做的最多就是过阵子建一所军事学院。 这时雪地上突然爆出一阵白色的烟雾，像海上巨浪一般朝着军阵扑来。 号声响起，全军上下每个人马上打开腰间的防毒面具盒，脱下钢盔，以最快的速度戴上面具。 骑兵连队麻烦一点，他们还要给自己的坐骑戴上。 最终，全军人马在毒烟到来前全部戴上了防毒面具。 这种毒烟是富黎德里希提供的，主要有效成分是痒痒鼠的尾巴榨的汁，吸进去会感觉鼻子痒要打半天喷嚏。 梅茨格站在战线的最前排，视线被毒烟所遮挡，看不到远处的情形，心中有点小紧张，握着豌豆枪的手有点抖。 他身边的战友们也好不到哪去，以往排队打靶是一回事，今天有铁罐头冲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谁知道那些马会不会和说好的那样在10米外停下来。 “大家不用担心！”波波对战友们说道，“黑家堡部队是训练有素的部队，控马是没问题……[韦森领粗口]！那是啥？！” 待毒烟散去，全军上下和波波一样被眼前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不少人脚在发抖。 不管是谁，哪怕是腓特烈，看到远处上千个骑着无敌，拿着霜之哀伤，全副武装的阿尔萨斯准备要向自己发起冲锋的时候也会怂。 理查德纳尔有点不忍地问腓特烈：“会不会……残忍了一点？” 腓特烈微笑着摇头回答：“不会，这挺好的。” 他自然没钱搞出那么豪华的阵容出来，但是用59冒充M1A2还是没问题的。 黑家堡的假想敌部队中也就20名骑兵，20个铁罐头就不用想了，他们都是用够厚的金属甲片保护人和马的前方，再用硬纸皮和锡装饰一番，眼睛前方是一块巴掌大的透明的魔法盾，防着子弹打中眼睛。 腓特烈还从韦森堡大学找来了擅长投影魔法的教授，一个骑兵弄出几十个一模一样的投影，同时扩大马蹄声，再加点激起烟尘的特效，只要不是近距离看到投影穿模根本分辨不出来。 小弗朗茨也愣了，他和其他人一样只知道假想敌部队会模拟骑兵冲阵，一开始还以为是那20个骑兵冲过来再在战线前停下，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马上下令樱桃炮射击。 第125章 上万大军 第125章上万大军 日常打靶和敌人冲向自己时打靶是两回事，人一紧张，脑袋一发蒙，很多看起来平常的事情都做不好。 这时阿尔萨斯们开始动了，很多樱桃弹却因为射手紧张没有计算提前量而落在后方，炸出一团团染成红色的石膏粉。 骑兵开始小跑，雪白的大地发出了雷霆般的轰鸣，犹如木锤重重地敲在鼓上，也敲在众人心头。 新的一轮樱桃榴弹落下，这次有一半落在了骑兵之中，大家兴奋地发现敌人少了一些。 投影魔法的魔法阵安装在骑兵铠甲和马匹铠甲上，分内外两层，表面层每一个有指甲盖大小，被打坏后相应的投影就会做出摔倒的动作然后消失，裁判组以此来判定攻击效果。 梅茨格等人趴在雪地上，后面两排的士兵分别蹲着和站着，随着哨子声响起，豌豆枪的射击声此起彼伏。 不少“阿尔萨斯”的本体被击中，投影瞬间稀疏起来。 当这些骑兵在九十米外开始发起冲锋时，数量下降到了原来的一半。 连队上的魔法师们迅速施法，阵线前方三到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一根根一米来高的岩刺。 骑兵在岩刺前停了下来，然后举着退出旗朝着侧面跑去。 腓特烈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理查德纳尔提出了利用战壕的新战术，但是原有的方阵战术过于深入人心，实际指挥的军官们首选还是老方法。 然后他们就吃亏了。 阿尔萨斯们的后方跟着三十多辆马车，车上装着水缸一样大的铁皮桶。 他们借着骑兵掩护来到距离阵线几十米外的地方，把这些铁皮桶用东西垫高斜着放在地上，点燃引线然后跑路。 黑火药爆炸后将一个个小沙包喷向天空，随后这些沙包天女散花一般落入阵地中。 做沙包用的麻布又薄又稀，里面装着细沙和红泥粉，挨砸中的地方会有一个印子。 波波那防毒面具下的脸有些黑，自己的紫蘑菇枪只开了两枪，现在被一个沙包砸在头盔上，被裁判组判为阵亡。 小弗朗茨的脸更加黑，队形太密集了，魔法师又没来得及施放护盾，这一下子就损失了超过两成的兵力，其中还包括一个团长。 “临时加的科目效果不错。”理查德纳尔笑着对腓特烈说道：“有个教训也好。” 腓特烈点了点头，演习就是找教训的，刚才如果不是队形太密和魔法师防御跟不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伤亡，这就是教训。 这时山下传来军号声，全体脱下防毒面具，原地休息，吃午饭。 士兵们按着编制散开，将背后的包了防水布的行李包放在雪地上，人就坐在上面。 “太可恶了！”梅茨格一边吃着行军饼干一边说道，“原本都没说天上会砸东西下来！” 他此刻充满了怨念，那沙包砸在身上还挺疼的，刚才脑门上挨了两个。 他们排的排长就在他的身后，听到这话后转过头来说道：“你去猪圈里挑猪的时候会让它们明白自己等下会被刀子捅吗？” “打仗的时候敌人可不会告诉你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一路上遇到那么多情况，你还看不出裁判组那些家伙的做事风格吗。” “以前我打仗的时候和人抓了几十条毒蛇，放在箩筐里面，在林子里搞了一个简单的投石机扔到山下的营地里面，那山地佬一晚上都没睡好。” “所以伱现在要抓紧时间吃东西，抓紧时间休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紧急集合了。” 梅茨格觉得让人吃饭只吃一半这种事情裁判组干得出来，马上加快了吃饼干的速度。 这种行军饼干又干又硬，有些咸，有点油，有点牛奶、鸡蛋和鼠尾草的味道，运气好的会有多一点碎坚果，算不上多好吃但很耐饿。 他们在打开水前往水壶里放了茶叶，现在茶还有点温，一口饼干一口茶正好合适。 没多久，指挥官下达清点弹药的命令，并通知补充好身上弹匣的弹药，下午要大干一场。 梅茨格从行李包里拿出子弹，一边往弹匣里压，一边对周围的战友说道：“下午要怎么干，早上我们是打影子，等下该不会是打雪人吧。” 一个小时后…… “梅茨格，刚才你怎么不说我们等下要吃烤猪呢？” 五百米外，无数的积雪被狂风卷到一起，一支军阵逐渐成型。 前方几排长矛兵人数估计有四千，后面是大约一千重步兵，再后面的弓箭手和魔法师看不到。 要紧的是侧翼，每边都有五百冰罐头重骑兵，总数差不多是己方骑兵的五倍。 理查德纳尔不知道怎么请动了普赛克，由她出手带着韦森堡大学的学生们弄出了这支近万人的冰雪部队。 而且理查德纳尔已经到那边去了，这支部队由他指挥。 小弗朗茨看到敌人众多，第一时间就要下达变阵命令，打算将四个营组成一大型个空心方阵以抵御对方的进攻，待消耗敌人兵力后再反攻。 “我来指挥吧。”腓特烈从山上下来了。 小弗朗茨的脸色瞬间变了几下，指挥军队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但腓特烈是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他要硬来自己也没办法。 没等他找借口拒绝，坐镇于此提供建议的老弗朗茨就给儿子一颜色，小弗朗茨马上明白了，反正是演习，让老爷知道指挥军队不是那么简单也是重大成果。 腓特烈这时直接下令道：“命令伯恩德，全团穿上冰刺，从湖面上直插到敌人侧后方，集中樱桃枪专门防备骑兵。” “命令海因茨，全团展开，进攻前进，务必黏住敌人。” “命令尤尔根，保护海因茨的左翼，可以视情况自行解决面前的重骑兵。” “命令盖德，魔法师随海因茨行动，归他指挥。” 腓特烈只给出了各部要达到的目标，过程具体要怎么做全靠部队长官自己想办法。 他原本还想让小弗朗茨带上两个猎兵连队从旁边山上绕到敌人后方的，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有预备队了，最后只能放弃。 传令兵通过号声、旗号和口头通知，迅速将腓特烈的命令传达下去。 第126章 你来我往 第126章你来我往 腓特烈这一次要指挥军队不是想玩闹，而是想试试自己的指挥水平。 这年代一方势力的领导人必须是能上得战场，否则会被看轻。 他抽空怀念了一下上辈子工地用的对讲机，又想了想部队番号的事情，待传令兵复命后命令指挥部和猎兵连队前往湖边，在那里可以更好的观察整个战场。 前方很快军号声和哨子声四起，各部开始行动起来。 最先出动的是尤尔根的骑兵部，他们来到距离敌人约150米的地方，嚣张地排成一排停下，用豌豆卡宾枪朝着敌人射击。 豌豆卡宾枪的枪管短，射程稍近，而且用模拟弹在远距离准头很差，但是用抛射来打密集的敌人还是有不错的效果。 对面很快就散了一些雪人，理查德纳尔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判断出子弹的降落区域后魔法盾马上撑起来，模拟弹炸出的白烟在军队上方像是一片云朵。 与此同时，冰罐头也在调整队形，右翼准备一个冲锋带走这些烦人的苍蝇，左翼准备给正在向湖面机动的队伍来个冲锋。 尤尔根马上带着骑兵缓缓后退，同时枪口抬得更高，子弹越过魔法盾所在的区域，又打倒了一些人。 就在此时，对面右翼的冰罐头开始朝着他们发起了冲锋。 几个呼吸之后，海因茨指挥全团朝着敌军右翼进行超越射击，密集的弹雨被魔法盾拦下，但也阻碍了这一侧的弓箭手向尤尔根部射击和让魔法师队腾不出手来。 尤尔根命令全体骑兵换上爆裂矛，排成三排向敌人的冰罐头发起反冲锋。 双方高速接近，爆裂矛刺在冰罐头身上立即发生爆炸，将它们炸回了冰元素。 两队骑兵错身而过，500个冰罐头一下子没了一小半，尤尔根他们也有十多人被雪做成的骑枪刺中，举着退出旗离开战场。 尤尔根等人迅速整队，比冰罐头更早调转马头，一手左轮手枪一手马刀朝着冰罐头的后背发起第二轮冲锋。 在另一边，500个冰罐头朝着冰面上的队伍中部发起了冲锋，打算将队伍截成两半。 伯恩德统一指挥全部樱桃连队在重骑兵行进线路上进行区域射击，第一轮射击就将四分之一的重骑兵覆盖。 海因茨看到这些冰罐头的路线在己方的火力范围之内，就让自己右翼的营自行支援。 双方形成交叉火力，很快就将这些重骑兵消灭。 在雪人的后方，普赛克对理查德纳尔说道：“机动力量完了，你输定了。” 理查德纳尔只是笑了笑，回答道：“没关系，他们也要上钩了。” 敌人的骑兵解决了，海因茨开始指挥全团攻击前进。 八个豌豆连中有六个排成横队散开，每个连的三个排前后交错布置，前方的两个排原地防守，最后面的一个排前出后停下防守，在樱桃连的掩护下滚筒一般进攻。 在后方的两个豌豆连徐徐跟进，以超越射击干扰敌人。 魔法盾拦下了大量的模拟子弹和榴弹，但这是演习，普赛克同样模拟了魔法盾因为过载而失效。 海因茨很快就摸清了魔法盾的承受能力，开始调整射击节奏，在魔法盾重新立起的空隙尽可能多的投放火力。 离敌人越来越近，他也让队伍减慢了前进速度。 海因茨心中思考着，普通弓箭的最大射程是150米左右，这个距离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了，一般在100米的地方才放箭。 最后他决定，在距离敌人130米的位置停下。 前排的长矛雪人不停消散，但理查德纳尔还沉得住气，把对方放到离正面150米左右，随后下令弓箭手和魔法师发起进攻。 他游历各地多年，见识过最强的弓箭军团——盎格兰王国的附魔长弓手是怎么战斗的。 海因茨看到对方的魔法盾突然提前消失，马上下令全部停下，魔法盾撑起来。 普赛克没有留手，而是以附魔长弓手正常战斗的水平朝对面倾泻着附魔寒冰箭，覆盖了阵地前130到200米的区域。 那些雪人们像模像样，长弓手按着军官的口号搭弓，魔法师对箭矢进行附魔。 海因茨这边的魔法师们一个个欲哭无泪，没想到对面玩真的，只能苦苦支撑。 这是理查德纳尔计划好的，冰罐头打窝，傻站着不动的步兵是诱饵，等对手进入自己远程攻击范围之内，再进行覆盖射击。 他趁着对面被压制和魔法盾阻挡自己射击的机会，让重步兵领头带着长矛兵开始压上去。 正在迂回的伯恩德捏了一把冷汗，让自己这边绕远一点。 他没想到，就是远了这么一点，就让迂回的团躲过一劫。 理查德纳尔和普赛克商量了一下，最后两人都觉得反正腓特烈拿自己没办法，于是就多搓了500个高卢王国的闪电游侠出来。 伯恩德一看到对面突然多出了那么多骑兵时吓了一跳，随后一看不是冰罐头而是速度快的轻骑兵，马上下令全团在冰面上组成空心方阵。 闪电游侠骑兵的速度非常快，它们踏上湖面的时候速度没有受到影响，士兵们虽然穿上了钉刺，但还是走得磕磕碰碰的。 腓特烈站在马背上鸟瞰整个战场，此刻关注着冰面上的战斗，他们是赢下这场战斗的关键。 他的脸很黑，那些新投入战场的轻骑兵在原计划中是没有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又打不过对面那两个。 腓特烈最担心的还是这些轻骑兵会突然转向来个斩首行动，自己一完蛋这仗就不用打了。 从双方的速度来看，伯恩德的空心方阵恐怕会慢一步，还没集结好就会被冲击。 就在此时，有个连队突然转身，全体上刺刀，朝着飞驰而来的骑兵发起了冲锋。 湖岸上顿时雪花炸裂，骑兵的冲击随即为之一顿，伯恩德他们也借着这个机会组成了空心方阵。 空中方阵里的魔法师立即在前方施放冰锥做路障，里面的士兵以排枪射击高速移动的的敌人，打得它们身上的魔法护盾激起阵阵光芒。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闪电游侠骑兵则一边分散游走，一边抓住机会向方阵投掷雪矛。 湖面上的战斗陷入了僵持，短时间内无法支援正面作战。 尤尔根好不容易解决完这边的冰罐头，冰罐头的杀伤力等于玩耍时的雪球，但是那层冰的坚硬程度如同钢铁，一开始还因为轻敌吃了些亏。 要不是“韦森剑法”在近距离特别好使，没有哪个冰罐头可以顶得住左轮手枪的子弹，说不定就被反杀了。 腓特烈立即给尤尔根下达了最新的命令。 尤尔根接到命令后一愣，马上带着骑兵掉头钻进白雪皑皑的山中。 山地不利于重骑兵行动，但是对只装备了银鳞胸甲的韦森领骑兵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而且山里还有不少小路。 理查德纳尔看到了尤尔根等人进山，不得不从压上去的长矛兵中分出部分兵力来防御自己的右翼和后方的附魔长弓手兵团。 腓特烈观察着战场，湖面上依旧在纠缠着，对方的重步兵已经压到离海因茨不到80米的位置。 这时他让号手下达新的命令。 理查德纳尔听到号声后有点疑惑，自由冲锋？腓特烈在想什么？ 第127章 演习结束 第127章演习结束 新的命令下达之后，冰面上的战斗最先打破僵局。 闪电游侠骑兵又发起一次进攻后开始向湖岸方向转进，准备集结后再次进攻。 伯恩德抓住机会下令魔法师解除正前方的冰刺，当面的豌豆连队全部上刺刀向骑兵发起冲锋，其它三面的豌豆连队跟在后面，同时樱桃连队向前方进行拦截射击，不让骑兵提速离开。 没了速度的骑兵杀伤力大为降低，冲锋的士兵们以四人小组为核心，小组长手中的紫蘑菇枪近距离一枪破盾，另外三人刺刀从三个方向刺过去。 闪电游侠骑兵很快就被消灭干净，伯恩德没有叫停队伍，而是命令全团迅速整队小步快跑，继续朝着对方的弓箭手阵地发起冲锋。 另一边尤尔根也出动了，骑兵们没有绕到后方，而是半路突然从山里冲了出来，目标是正在回防的长矛兵。 转进中的长矛兵离弓箭手阵地不远，被冲溃后溃兵冲击了正在射击的弓箭手，尤尔根也随之杀了进去。 远程攻击减轻，海因茨立即给盖德下令，魔法盾专心防御顶部，放开侧面，给士兵提供进攻通道。 这时冰罐头重步兵离他们不到10米。 前排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打光弹匣中的子弹，将最前头的冰罐头给打成了雪堆，后面的长矛兵阵型大乱。 没有时间上刺刀，士兵们把豌豆枪一扔，取下背后的工兵铲冲了上去。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只是普赛克弄出来的这些雪人个个都是好手，人数占优势，那些训练不到一年的士兵们占不到便宜，全部靠着一股狠劲和被“打死”了不认账维持着战线的焦灼。 腓特烈派出了预备队，让小弗朗茨带着猎兵连队从侧翼杀进去。 不久后伯恩德和尤尔根消灭了弓箭手和魔法师，掉头包围了最后的长矛兵。 大势已定，腓特烈跳下马背，活动活动身体，掏出根棒棒糖叼着。 “感觉怎么样？”老弗朗茨在一旁笑着问道。 他刚才也在思考着如果是自己该如何指挥，发现自己在轻骑兵突然出现后就没辙了。 “我现在只想饱餐一顿，然后睡一觉。”腓特烈说道，“要是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他刚才只是下达了几道命令，但这可不是游戏，稍有差池就会一溃千里，不得不在短时间里仔细考虑方方面面，对精神的消耗很大。 演习都这样了，真打起来会怎么样就不敢想了。 他对一名传令兵说道：“回去告诉军营，可以准备晚餐和洗澡水了。” 待大军回到营地的时候，老远就能闻到炖肉的香味。 想吃饭得先洗澡，士兵们把武器装备放好，拿出毛巾到浴室前排队。 浴室是一个大帐篷，前面有一排大锅，苦逼的魔法师们正往里面砸火球。 一个浴室一次能容纳一个排的人洗澡，每人打了一桶热水进去，位置上有一罐肥皂膏。 从脱衣服开始到洗好穿衣服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也就脱了衣服，淋湿身子，抹些肥皂膏再冲水，然后擦干穿衣服。 洗完澡后大家排队来到吃饭的地方，每人一碗豆子炖肉，一碗新鲜蔬菜汤，还有半斤蒸汽面包。 餐牌上写了，睡觉前还有酸菜肉沫面条。 梅茨格吃着肥瘦相间的炖肉，嘴里同时说道：“能吃这么好，该不会是让我们补充体力了明天再打一场吧。” 第二天上午…… “梅茨格，你昨天为什么不说我们今天睡大觉呢？” 梅茨格静静地把铲出来的泥土倒在前方，然后拍紧，不理会周围想打人的目光和埋怨声。 今天的科目是修筑野战工事，他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挖散兵坑，时间一到就会有千军万马冲过来。 这个科目的难度不大，但是心理压力极大，谁都不想被一大坨冰踩脑门上。 这天晚上吃的是甜萝卜炖牛肉，加了些葡萄酿醋，酸酸甜甜很开胃，还额外有两个水煮蛋。 梅茨格剥着鸡蛋壳，开口刚说了一句“今天有鸡蛋吃”，就被对面波波恶狠狠地吼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好吧。”梅茨格在吃下鸡蛋前说道，“我想明天大家应该可以呆着不动了。” 说完，他听到周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十多个小时后，无数怨恨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第三天的科目是伏击，大家上午在雪地里潜伏，下午的时候会有敌人路过山下的大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减员，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皮毯子额外垫在冬季睡袋里面，还有一个暖宝宝。 这种暖宝宝中间是燃烧室，外面是装水的夹层，里面放木炭烧热周围的水，可以供暖几个小时。 这一套装备下来，哪怕周围都是白雪，在睡袋里依旧十分暖和。 只是有十几个人因为睡着打呼噜被判阵亡，有些人在开打了才睡醒，以至于前期火力不足。 这天晚餐吃的是酸菜炖肘子，每人抱着这个肘子啃，梅茨格也忙着吃不说话了。 大家以为今天晚餐就这么过了的时候，梅茨格突然说道：“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长长的餐桌周围顿时充满了笑声，不少人都听说了这张乌鸦嘴的事情，现在他说可以回营地了，说不定明天真的就吃完早餐回去了。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说的“很快”。 凌晨时紧急集合的哨声吹响，今晚的科目是这次演习的最后一个，山地夜行军，目标军营。 大家将夜行灯拿出来安装在头盔上，按着路标走进了山中。 腓特烈也在队伍之中，他对身边的小弗朗茨说道：“最新消息，邻居们会在春耕后和夏收前的农闲时节征召民兵，开战之日就是那时了。” “这段时间里你们要好好总结经验，开展针对性训练，做好教育工作，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我判断那时会有四路敌军同时进攻我们，最强的是安斯巴赫伯爵那边。所以当面的豪森城要靠城防军和民兵拖住他们，主力部队消灭其它三个方向的敌人后再消灭他们。” “你们要做好预案，让各地做好后勤工作，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客人们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这次我们要打歼灭战、保卫战，争取一战消灭敌人的反抗能力，我们的目标是扩大地盘。” 这年头的军人都是打工人，只要干掉了老板，新老板不顶事，他们就会马上跑路。 这一次大家都撕破脸皮了，腓特烈也就不讲武德，先从肉体上消灭敌人的头目，然后再吞了土地，有了既成事实之后官司打到教皇面前都不怕。 第128章 调虎离山 第128章调虎离山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韦森领的局势变得愈加紧张。 韦森领颁布了新的《粮食法》，确定主粮以去年同月平均价格为指导价，最高售价只能比指导价高20%，领主有权在必要时候以指导价105%的价格强行收购领地内的所有粮食。 有不少粮商在韦森领囤积了大量粮食，等着开战后粮价飙升时赚一笔。 现在好了，韦森男爵提前把桌子给掀了。 好在现在是冬小麦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比较高，大家见好就收吧。 腓特烈没有为难这些商人，没付钱，而是给了代金券，可以优先在韦森家族的工厂里提货。 现在谁不知道韦森领的轴承、纸张、驱虫药、玻璃器皿、晾衣架等土特产都需要排至少三个月的队，能不用排队的代金券在市面上可以溢价三成卖出去，紧俏货物甚至可以溢价一倍。 商人是逐利的，腓特烈低估了这帮家伙的节操。 他们都担心战事一起这些土特产都无法运出去，搞不好以后再也买不到了，于是纷纷用粮食来换代金券。 腓特烈接到报告，有些粮食麻包袋的标签上还写着诸如里斯领、安斯巴赫领和罗特领之类的字眼。 到了后来，甚至有人往韦森领这边倒卖军粮，腓特烈疑心之下还请富黎德里希帮忙检查里面是不是下了毒，结果都是安全的。 一时间港口周边的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商品，就等着河流解冻用船运走。 只是通向韦森领的两条河流刚解冻，就有几条满载石材的货船在领地边上“不慎”沉没，阻塞了航道。 然而，这几条沉船当天晚上就被神秘力量摧毁，航道恢复，坊间传言是剑圣理查德纳尔亲自出手。 不久后韦森领的邻居们不约而同地修路，而且修的都是通向韦森领的主干道，位置离韦森领只有几十米，一时间商道断绝。 这下子腓特烈就没辙了，人家在自家里别说挖路，就算是砌墙围上一圈都可以。 几天后事态进一步升级，纽伦伯格城石匠行会大工匠、卡罗莱娜运河施工单位负责人爱德华托人走小路送来一封信，纽伦伯格新任市长禁止石匠行会派人到韦森领参与运河开挖工作。 腓特烈回信告诉爱德华，让他不要担心，问题不在他身上，如今局势紧张，运河施工的事情可以先缓缓，等事态平息后再回来干活。 春耕开始的时候，一张意料之中的牌打出来了。 一位来自撒丁王国的客人来到城堡，指名要见理查德纳尔和凯蒂父女。 这人衣着打扮和相貌看起来像个平凡的农夫，但是让腓特烈的心中生出此人极度危险的感觉。 此人看似两眼无神，但却在仔细打量着腓特烈，有点好奇这个小家伙。 等待期间闲着无聊，他打算捉弄一下腓特烈，于是一柄飞刀无声无息地从衣袖滑入手中。 只是飞刀刚滑到一半就停下了，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位穿着白袍看不到脸的人，手腕下伸出的袖剑正架在他脖子上。 客人的脑门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对自己的潜行暗杀功夫很自信，一开始就仔细观察四周，根本没发现这里有人潜伏。 他只能把飞刀缓缓收回去，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很难，但是在被发现后无声无息地消失更难，他根本没察觉到背后的这个人是怎么离开的，只是突然就不见了，客厅的门口一直虚掩着，窗户虽然打开但是白纱做成的窗帘静静地垂在那里。 腓特烈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平静地说道：“如果阁下觉得无聊，可以找找他在哪里。” 他很少用普赛克送给自己的元素傀儡，刚才发现对方有异动后才把刺客老哥给放出来，看来把对方吓住了。 这也是他平时出门不带保镖的原因，现在以他的实力可以让四个元素傀儡全力作战五分钟，足够解决问题了。 这时客厅的门被推开了，理查德纳尔和凯蒂一同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看到那位客人后一愣，杀气瞬间全部消失了。 凯蒂坐在腓特烈的旁边，微笑着对客人说道：“原来是你这条鲨鱼。” 随后她向腓特烈介绍来客：“他的代号叫‘老鲨鱼’，是自由社里最好的刺客，在世上也是前五之列。” 老鲨鱼急忙谦卑地回道：“不敢妄占此等美誉，在韦森男爵的保镖面前，我只是一只不入流的虾米。” 凯蒂和理查德纳尔心中疑惑，腓特烈身边还有其他的保镖？ 不过他们很快就释然了，谁没点底牌呢。 “怎么回事？”凯蒂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你想做什么？” 能把腓特烈隐藏的保镖给逼出来，显然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老鲨鱼有点尴尬地抬起右手，缓缓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飞刀，飞刀末端有根细线。 他说道：“我只是想吓唬吓唬韦森男爵。” “嗯？你居然敢欺负腓特烈？！”凯蒂一下子怒了，“我等下就写信给伱的夫人，告诉她你的情人在哪里！！” “千万别！”老鲨鱼一下子慌了，可怜兮兮地说道：“凯蒂啊，看在叔叔带人帮你的歌剧捧场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凯蒂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理查德纳尔看起来不喜欢这家伙，带着一丝怒气问他：“是谁指使你绑架玛菲娅的？” 老鲨鱼有点谨慎地回答：“我们的客人没说自己是谁，但是他们给的都是弗罗林金币，还是全新的，没有一点磨损。”小說中文網 有这条线索就够了，莱茵联盟地区谁最近打造了大量金币不难查出来。 理查德纳尔又问道：“他们给了多少？” 老鲨鱼回答：“五百。” 腓特烈心中很是惊讶，五百弗罗林可不是小数字，对方下血本拿出这么多的钱绑架凯蒂的母亲，说明其收益远大于此。 理查德纳尔继续问老鲨鱼：“玛菲娅要了多少？” 老鲨鱼很无奈地叹道：“三百。唉……这世道……人质拿的钱居然比绑匪还多，有没有天理啊！！” 腓特烈眨了眨眼，啥情况啊？ 理查德纳尔再问：“你们有什么要求？” “我们哪敢有什么要求啊。”老鲨鱼冤枉地喊到，“当然了，能多再分给我们50枚金币最好了。” “这里有一封夫人给您的信。”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封信双手呈给理查德纳尔。 腓特烈发现这信封和里面的信纸是造纸厂去年的新产品，应该是凯蒂送回去的。 理查德纳尔看信的时候，凯蒂问他：“你们把我母亲关在哪里？” “别说那么可怕的事情！”老鲨鱼急忙说道，“我们是邀请夫人到伊斯基亚岛上度假。” “对了，夫人让我在这里顺便打听打听，看看你找到对象了吗，如果有了就再打听一下对方人怎么样，品德好不好，家里有几亩地，房子是多少层的，马车有几匹马拉……” 凯蒂的脸越听越黑，嘴巴嘟了起来。 这时理查德纳尔把信看完了，递给腓特烈。 腓特烈接过信看了起来，是撒丁文写的，勉强看得懂。 凯蒂把头探过来，脸更黑了。 玛菲娅在信中对理查德纳尔只说了一件事，女儿这么大了都嫁不出去，这不是办法，我们今年再生一个吧。 理查德纳尔问腓特烈：“你怎么看？” 腓特烈捏着下巴回答道：“师娘年纪大了，怀孕要做好详细的身体检查，确保日常饮食营养均衡，要有良好的生活习惯，还要有好的心态……哎哟！” 凯蒂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瓜，气嘟嘟地坐在那里扭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事情很清楚了，敌人要进攻韦森领就必须先把理查德纳尔调走，不管过程如何，只要剑圣离开就行。 这都在计划之中，接下来按部就班即可。 不过，演戏要演全套。 理查德纳尔对老鲨鱼说道：“我也不为难你，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先跑。” 第129章 家族新纹章 第129章家族新纹章 今年春天的雨接连不断，下了四五天，刚见了一天的太阳，厚厚的云层里又飘下雨点，看样子没个两三天停不下来。 在理查德纳尔离开后的第五天，一支队伍在码头上下船，打起色彩艳丽的旗号进了韦森堡城， 他们走到广场时旗帜湿漉漉地耷拉在旗杆上，领头的魔法师长袍上沾满了水，身后的骑士们只能忍受着冰凉的雨水渗进铠甲里，骏马不时地打个响鼻，全然没有在王都时的意气风发。 腓特烈穿着传统的衣服，静静地站在城堡的大门下，看着这支队伍像乌龟爬一样慢慢地挪过来。 在他的身后，文武官员悉数到齐，众人脸上的表情或冷漠，或气愤，或阴沉。 特别是法官奥托与警务官多米尼克两人，一副咬牙切齿，双眼冒着火的模样。 来自王都的传旨队伍终于挪到了城堡前，领头的王室法师团副团长海因里希下了马，从仆人那拿过一个金色信筒走到了腓特烈的面前。 “唉……”他谈了一口气，一手遮脸，一手把信筒递给腓特烈，说道：“你自己看吧，我都不好意思念了。” 在他身后，那些骑士们一个个研究着天上的乌云或者周围的花草，不敢直视韦森领众人。 腓特烈静静地接过信筒，平静地说道：“阁下与诸位辛苦了，请到城堡里更衣休息，稍后请诸位出席宴会。” “唉……”海因里希又叹了一口气，“那就打扰了。” 阿福马上上前请海因里希和那些骑士们进入城堡洗澡更衣。 腓特烈看了看手中的信筒上的纹章，是纹章院的。 纹章院是国王手下管理封臣的机构，国王关于贵族册封、奖惩等旨意均从那里发布，腓特烈上次收到国王通过他们传来的旨意还是韦森家族被从伯爵削成男爵。 这次旨意的内容在前天就已经通过其它渠道传来，腓特烈打开看了一眼，内容和情报上的一模一样，然后递给身后众人。 大家看到国王最新旨意后极为愤慨，忍不住骂了起来。 腓特烈只是冷笑一声，没多说什么。 国王威廉首先还是拿腓特烈父亲的事情说事，原本的5000弗罗林罚金变成了8000弗罗林，要求将一半交由海因里希带回。 接下来是重头戏，威廉以腓特烈擅杀贵族为由，宣布剥夺韦森家族原有纹章，新纹章只能使用两种颜色，且图案不能使用世上所见之物。 第一项是抢钱，第二项就是打脸了。 一个家族的纹章代表着家族的门面，它展示了这个家族的身份、荣誉和领地特征，历史越悠久地位越高的家族他们的纹章就越复杂与华丽。 现在国王剥夺了韦森家族的原有纹章，又限制了新纹章的颜色种类和内容，就差一句明说剥夺男爵身份贬为骑士了。 “老爷！”奥托看向腓特烈，拿着羊皮纸的双手有点颤抖，眼睛有点发红。 韦森家族被剥夺纹章的理由是去年柴珀的案子中腓特烈直接以处死平民的方式来处死身为贵族的柴珀。 这件案子虽然存在着大量的暗箱操作，但整个过程在明面上可以说是毫无瑕疵，双方律师们的辩护引经据典无懈可击。 奥托一直以此案为荣，还专门组织人出了一本书将这个案子的始末一一道来，并逐条分析辩护词。 现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事情却成了攻击老爷的把柄，让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腓特烈看出了他的想法，认真地问道：“如果这场审判可以重来，你还会维持原判吗？” 奥托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我也会。”腓特烈说道，“狼吃羊是不需要理由的，没了这个理由，他们还会找别的理由。” “但是，我们的劳动果实，是不可能靠一张羊皮纸夺走的！”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团结起来，让那些恶狼知道，我们不是待宰的羔羊！” 海因里希没有去休息，而是在城堡主楼的大门后静静地看着腓特烈与众人的反应，用听音术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没有瞒着别人，阿福就在一旁静静站着。 “阿福，”海因里希问道，“你们的老爷今年多少岁了？” 阿福平静地回答：“和伱的手指头一样多。” 海因里希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春雷滚动的乌云，低声说道：“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你还记得那天吗，我们在篝火旁说着自己的理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很多年了。”阿福回道，“那时候你还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的处男，现在是两个孙子的爷爷了。” 海因里希笑了笑，叹道：“这么多年了，我一事无成，现在这个副团长还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才给的。” “以后就是年轻人的时代了，我也该找个地方养老了。” 阿福说道：“我们早就说过，你不适合勾心斗角的王室法师团，更适合像狄塞尔那样研究学问。” “你可以来老爷的大学任教，以你的学问，说不定过几年就可以决定给狄塞尔多少奖金。” “对啊，狄塞尔也在这里！”海因里希的眼睛微微一眯，“当初炸飞粮食害得我们煮了三天皮鞋皮带吃的仇还没报呢。” 他话题一转，问道：“这一仗，韦森男爵能赢吗？” 阿福冷笑一声，信心十足地回答道：“如果你们王室法师团全部过来可以输得好看点。” “去休息一下吧，你还以为自己是可以淋着雨走三天三夜的年纪吗？” 海因里希转身跟着阿福向浴室走去，无奈地说道：“我们和陛下不一样，我们还要脸。” 当天晚上，腓特烈设宴招待海因里希一行。 城堡的餐厅里灯火通明，主位后方墙上原有的韦森家族纹章旗帜被取了下来，换上了前天开始加急制作的新纹章旗。 腓特烈对换家族纹章一事看得挺开，换就换吧，纹章承载着家族历史，韦森家族的新历史就有自己来缔造。 哪怕新纹章只有两种颜色，图案简单，只要韦森家族强大了，所有人都会觉得它英武不凡。 “这是韦森家族长新纹章。”腓特烈指着纹章旗对海因里希等人说道，“它符合国王的要求吧。” 海因里希等人看得嘴角直抽抽，他们一开始以为韦森男爵会暴怒，会哭泣，会不知所措，可没想到他居然合法合理地抽了国王一嘴巴。 原本韦森家族的纹章上有白色的城堡、蓝色的河流与代表第二普岚帝国皇室传承的鹰三个图案。 现在的新纹章依旧是红色的底色，主体是一只金色的代表着皇室传承的鹰，这只鹰展开的双翼由左右各八根长短不一放射状的粗线组成，胸前是四行三列共十二片羽毛，下方是三片尾羽和五个爪趾的双爪，为了更符合“图案不能使用世上所见之物”的标准，这只鹰有两个分别看向左右的头，脑后的羽冠各有两根羽毛。 众人不知道新纹章上的各部分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莱茵联盟地区的纹章中鹰代表古老的皇室传承。 韦森家族的皇室传承是先王认可的，当年腓特烈的曾祖父是被人赶出家园了厚着脸皮去投靠先王，一开始家族纹章中不好意思有鹰，后来还是先王加进去的，还高配了伯爵爵位。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所以第一代韦森伯爵来到南方当钉子后特别卖力，经过几代人努力，韦森领从一座镇子发展到现在五座城市。 按辈分，威廉国王和腓特烈还是同一辈的。 现在腓特烈单独用鹰来做韦森家族的新纹章，在众人看来是牢牢抓住了先王的认可与恩典，也侧面反映了韦森家族对王室的忠心，和现在国王的所作所为一对比那是极大的讽刺。 海因里希回答道：“新纹章完全符合要求。” 其他人同样认为新纹章没问题。 大家入座后，在上菜之前，腓特烈说道：“我没那么多钱，但是我可以用其它宝物代替。” 阿福端着一个镀金的盘子过来，轻轻地放在海因里希的面前。 海因里希看着面前的金色豆子，伸手捡起一粒，发现是一种植物的种子。 腓特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从桃花石买来的珍贵豆子，诸位觉得可以用来抵账吗？” 金瓜的表皮用来煮水后水会呈现金色，浓缩了可以用来染色，就是时间久了会褪色，现在盘子里的两斤黄豆都染过，看起来金灿灿的。 至于到时候威廉要拿来种还是磨有南瓜味的豆浆就随他了，种不出金豆子一口咬定是他们的技术问题就行。 再说了，等黄豆成熟，腓特烈要么输个金光然后跑路，要么吞下周围邻居的地盘实力大涨，已经没人敢轻视他了。 海因里希马上回答道：“这肯定可以，我想陛下会很高兴的。”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其中有什么问题，但懒得管了，把东西带回去交差应付完差事就行。 腓特烈嘴角微微一勾，让女仆们把撒了枯茗粉的烤全羊端上来，餐厅里顿时香味扑鼻。 第130章 战前宣传 第130章战前宣传 “虽然我们不想遇到，但很难避免强盗的垂涎，这是没办法的。家园的安宁不在于对强盗的卑躬屈膝，而在于力量。” “我们的周围——里斯伯爵、艾希施泰特伯爵、安斯巴赫伯爵、菲尔特伯爵、罗特伯爵——正浸沉于抢光我们最后一个铜板，奸污我们的家人，用刀剑杀死了我们后还要用手指着我们骨头说：‘看哪，这就是奴隶！’的美梦之中。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没有人愿把家园安危寄托在他们的大发慈悲上！我们必须团结起来，集聚所有的力量并将它掌握在手里以待侵略者到来时给他当头一棒，否则我们只有在失败中死亡一条路可以走。” “自从1024年以来，我们的安全就开始受到严重的威胁。当前的种种重大问题不是妥协与退让决所能解决的——今天他们敢向每个人勒索2克罗伊茨明天就敢再勒索2弗罗林——要解决我们的安全问题只有用铁与血！” …… 春日明媚的阳光下，几位韦森堡大学的学生把一辆马车停在林根城的广场上，其中一人站在车顶拿着小喇叭向市民做演讲，另外几个在四周发传单。 海因里希有到韦森领打探消息的任务，腓特烈就让他四处走走看看。 这天他来到了韦森堡城东面二十公里外的的林根城，城外有条小河经过，周围都是平坦的农田，是韦森领重要的粮食产地。 林根城刚从镇子升级为城市，规模并不大，只有两千余人。 今天是礼拜日，广场上摆着不少摊子，很多周围的村民们来到广场旁的教堂做礼拜后会在这里买些东西回去。 人们被学生的演讲演讲所吸引，很快就把马车围了好几层，没多久一同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海因里希在人群外静静地听着那个学生的演讲，听口音不像是韦森领这里的人，但那慷慨激昂的语气与愤怒的神态与周围的本地人一模一样。 演讲的内容和前两天在《韦森日报》上腓特烈所撰写的文章如出一辙，只是做了一些口语化的修饰。 一位女学生走到海因里希的面前，她和其他同学一样穿着韦森堡大学的校服，上身都是白衬衫和浅灰色的西装马甲，男生穿着直筒裤，女生则是百褶裙，充满了青春活力。 因为海因里希穿着传统的学者长袍的缘故，女生向他行礼后说道：“阁下您好，要一份传单吗？” 海因里希听出她那君士坦布尔的口音，接过传单后问道：“你是也是从君士坦布尔来的？” 女生只是礼貌地笑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悲伤，没有回答。 海因里希感觉自己似乎说了个不该碰的话题，在接过传单后又问道：“能冒昧地问一下，你领口的这个徽章是什么意思吗？” 这位女生的左边领口上别着一个圆形的铜徽章，图案下方是一本打开的书，上方是一个看起来像调色盘的东西。 她马上双眼冒出了光彩，脸上冒出发自内心地笑容，高兴地说道：“这是美术老师资格章，代表着我可以在小学里当美术老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考到的。” 海因里希看到她像是一个炫耀宝贝的孩子，笑着说道，“那我该称你为教授了。” “怎么能。”这女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有在大学教学的学者才能成为教授。” 海因里希点了点头，问了一下大学教授的收入，为自己谋求后路。 “教授们的工资不是很高。”那女生回答道，“但是呢，如果有本事可以自己建工厂或者和其他人合作，这样钱就多了。” “我男朋友是曼努艾教授的学生，他一开始学死灵魔法想去从军的，现在贷款开了家罐头厂，预计一年有两百多弗罗林的收入呢，又不像上战场那样危险。” 海因里希急忙问道：“多少？一年收入多少？”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王室法师团里的普通魔法师一年收入也就两百弗罗林，优秀魔法师有三百弗罗林，相当于一个男爵，自己这样的精良魔法师收入是五百弗罗林，和以前的韦森家族差不多，而且这些钱是用命换的。 “两百多弗罗林啊。”女生回答道，“不过前十年还了贷款后就剩不到两百。” “我们是比不上其他人了……” 接着她吧啦吧啦地说了一轮其它教授和学生最近赚了多少多少钱，写在韦森堡大学里不是什么秘密。 海因里希沉默了，拿着传单转身离开。 他前天想让狄塞尔的钱包出出血，以当年在山洞里被炸飞一事为由让这家伙请一顿豪华大餐，结果这顿饭成了炫富大会，来自南方的昂贵香料随便撒，酒至少五十年陈酿，更恶劣的是脖子上的金链子至少一公斤。 而自己呢，海因里希叹了一口气，不想了，拿起传单看了起来。小說中文網 传单以红色为背景，人物是彩色的，图案上边部分是五个拿着韦森领新武器的男人女人半身像，从衣服上看有穿军装的士兵，穿着罩头衫戴草帽的农夫，穿铁匠服的工人，穿西装戴礼帽的商人或职员，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下边是黑色的残兵败将剪影。 从最顶端的大字来看，是号召大家参加“一分钟人”。 海因里希最近一直在看以前的《韦森日报》，觉得这“一分钟人”就是征召民兵，只是不用离开本地所以节省了后勤补给，花的钱并不多。 这些民兵使用的武器他和其他同来的骑士去靶场用过。 韦森领在进入1026年后陆续开设了数家靶场，提供折叠步枪给有意加入一分钟人的领民和猎人学习和使用。 射击课程有20个课时，其中包含5个课时的理论、安全、法律和保养等文化课，考试合格后颁发持枪证，有了持枪证才能去购买自己的枪支。 同时韦森领还颁布了新的《武器法》，要求领民平时在公共场合携带枪支时必须将枪支折叠起来用专用袋子装好等等。 此前军队演习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军人们携带的新武器，后来城防军也开始装备新武器后大家就见得更多了，因此靶场一开张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各势力自然要派人研究一下，海因里希他们也去试了试，最后的结论是这种武器和弓箭比起来射程相当，威力大一些，装填速度差不多，而且材料贵得要命，政府补贴后售价4弗罗林，不可能大规模装备。 大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海因里希感觉这种武器比弓箭省力很多，大规模装备后集中使用威力还是很可观的。 当然，前提是有钱大规模装备。 现在世道不太平，韦森领里很多人想购买这种新武器，虽然很多人一时间掏不出4弗罗林，但是韦森银行可以向有持枪证的本地人提供1到5年不等的无息贷款和6到10年的低息贷款，一时间靶场和银行大楼前排起了长队。 海因里希觉得，如果市民和农夫大量装备这种武器，对城市防御来说是有利的。 不过现在的攻城战是以围城战为主，断了城里的粮食说什么都没有用。 海因里希在广场上走了一会，发现广场一角刚搭好一座舞台，摆好了长木凳，好奇之下过去看看。 第131章 新歌剧 第131章新歌剧 “忠诚是最神圣的美德！” 海因里希听到这句台词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他右边的一位大胡子商人抹起了眼泪。 虽然剧中的人物没有提及姓氏，但是大家都明白说的是谁。 圣亨利·冯·韦森伯爵在生命最后时刻高喊着这句话燃烧生命试图与敌人同归于尽，如今通过这部歌剧为众人所知。 刚才在演讲和发传单的学生们也来看歌剧，他们坐在海因里希的左边，有位男生说道：“前年曼努艾教授安排我们去高卢王国拜访了朱斯特阁下和其他当事人，为的就是在歌剧里还原那一战的所有细节，这句台词是老韦森伯爵在最后时刻所说的。” 那位大胡子商人听到了那个男生的话，马上问道：“这位老师，请问老伯爵最后说了什么？” 刚才，在舞台上扮演老韦森的演员在倒地之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说出口来。 “抱歉，不知道。”那男生遗憾地摇了摇头，“朱斯特阁下说老伯爵挥出手想说话，但是没来得及……” 大胡子商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幕间的时候，很多观众都在讨论老伯爵最后想说什么。 有人说老伯爵看到了来接引自己的天使，有的说他想喊老夫人或小老爷的名字，有的说他要诅咒敌人生孩子没屁股…… 还有熟悉他的人认为，老伯爵是看到了天堂旁的银河想甩一杆子，这个说法没人反驳，并觉得很有道理，很多人都见过他经常去林根城北边的沼泽地里钓鱼。 海因里希沉默不语，今天上演的歌剧第一幕是第一代韦森伯爵投奔先王后为先王开疆扩土，第二幕是腓特烈的父亲为了保护后勤营地牺牲，可谓满门忠烈，第三幕的内容可以隐隐猜到。 果然，第三幕开头就是国王和太子在正面战场上瞎指挥导致全军大败，然后一群败军之将聚在一起讨论如何甩锅。 演国王的演员水平不行，台词念得不利索还偶尔忘词，反倒把国王演成了一个白痴，故意这么演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这一幕海因里希看得十分认真，因为他作为王室法师团成员也参加了那场战争，最后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戏份。 第三幕的后半部分在反派们入侵忠臣的领地，一路奸淫掳掠中结束。 与实事同步的剧情让观众们的心情变得沉闷，幕间几乎没有人说话。 “一声怒吼如雷霆响， 如浪涛咆哮剑震鸣， 我们的家乡， 谁来守卫她的安危？” 第四幕在慷慨激昂的歌声中开始了，前半段驱逐侵略者的剧情看得观众们热血沸腾，但是后半段国王在战败后企图随便找个女人认干女儿和胜利者联姻以此达到战场上未能完成的目的，看得观众们咬牙切齿。 海因里希看完了歌剧后决定问问那些韦森堡大学的学生，去大学应聘需要什么条件。 他是懂战争的，心中十分明白一个上下一心的领地，一支团结一致的军队是如何难以战胜。 现在的宣传还只是开始，随着宣传深入，看看周围观众那神态就知道了，当整个领地的人情绪被调动起来，恐怕只有光明神才会知道那些领主的军队会面对怎样的敌人。 至于让领民们集体背叛韦森男爵，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 不说别的，就光看卖雏鸡和鸡饲料的孵化场门外排满的马车就明白了。 村民们可以低息贷款买雏鸡和饲料回去，三个月后肉鸡的料肉比就会下降，吃同样多的饲料后新长出来的肉会减少，再喂下去不划算，个头也差不多了，就可以卖掉。 卖鸡得了钱可以先还利息再买下一批雏鸡和饲料，如果债务人在约定时间里面累计偿还的利息超过贷款本额一倍就停利还本，直到本钱还清。 同样的低息贷款还可以用来购买高产的麦种、肥料和农具，不过这些贷款不是直接给钱，而是一种定向消费的代金券，想拿去其它东西就不行了。 相比于其它地方的领主那让人倾家荡产的高利贷，这种贷款足以让人在世间传唱。 海因里希在城里逛了一会，找了家旅馆住下后一开窗发现后面是工地，天色黑下来了依旧“咚咚咚”地干个不停。 海因里希不得不来到楼下的酒馆里，要了一杯啤酒和下酒菜，趁机问老板：“后面什么时候才停下？” 老板回答道：“快了，大概晚上十点吧。” 海因里希喝了一口酒后问道：“那里在建什么啊？” “学校啊。”老板回道，“建得差不多了，夏天了就有学生能去上课了。”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海因里希惊讶地问道：“这么大，这得多少学生啊？” 老板挠了挠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林根城和下边村子这么大的地方里年龄够的孩子都可以来上学。” “白天是孩子上学，晚上有学习班，我给我家婆娘报名去学算数了，免得她老是算错账。” 海因里希和很多外来者一样被惊到了，不可思议地问道：“那么说农夫的孩子也能上学了？他们出得起钱吗？” “钱不多啊。”老板打开了话匣子，得意地说道：“一年的书费也就两只半鸡的钱，很多人都出得起了。” “我们本地人在给老爷缴税学费就不用了，老师都是政府的职员，薪水是上面给的，不收学生的钱，不过午饭就要掏钱了。” “嘿嘿，我这里也给学生做午饭，一顿饭要4个铜板呢，不过孩子只用出半个，剩下的政府减税和补贴1个，教会捐赠1个，城里的大户人家捐的钱也补贴1个，还有半个是牛奶厂那边送的牛奶。” “我们也不能乱做，每天主粮多少、肉多少、蔬菜多少都是有规定的，也不能用坏的差的，教会的神官每天都来检查的。” “赚的钱不多，但是名声好啊，等那些孩子长大了不来我这里喝一杯吗，哈哈哈哈。” 现在的旅馆酒馆都是代代相承的老店，老板打的是长远的主意，海因里希笑着附和了几句，心中感慨万千。 他身为魔法师，见过太多原本有魔法天赋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能够学习魔法而荒废的人了，最大的原因就是没钱。 现在这里的孩子几乎免费可以上学，参考《韦森日报》上教育版块的新闻，在经过大规模的层层筛选之后有天赋的孩子不会被错过。 如果韦森领可以挺过这一场战争，这个政策可以持续下去，再过二十年…… 海因里希不敢想下去了，正值壮年的腓特烈手下有成千上万的魔法师，恐怕世界上没人能够阻止他的脚步了。 第132章 太子出马 第132章太子出马 春日的阳光是如此的短暂，阴雨继续占据了天空。 科伦城外的一座王室庄园里，田边搭着丝绸做成的雨棚，国王威廉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上半躺半坐，亲自盯着农夫把金色的豆子种到田里。 农田的周围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不久后一位衣衫靓丽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银白色的独角兽过来，在离丝绸雨棚不远的地方跳下，大步走到威廉的身边。 “父王。”王太子鲁道夫的行礼教科书一般的标准。 威廉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然后打了个手势，旁边的侍从全部退下，还有人释放了一个隔音魔法。 鲁道夫在椅子上端正地坐好，双眼直视前方的农田。 威廉斜了儿子一眼，叹了一口气，随后问道：“知道我叫你回来有什么事吗？” 鲁道夫马上回答：“是这些金豆子的事情吧。” 威廉冷哼一声，让太子瞬间紧张了起来。 “你半个月后带兵去讨伐韦森领吧。”国王平静地说道，“名义上是你统帅全军，但全部都听安斯巴赫的，伱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什么都不做，在军队闭上嘴巴等到战争结束就可以了。 鲁道夫听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威廉有点无奈，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实在是太软弱了，稍微严厉一点就被吓得不行。 鲁道夫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王，我们为什么要讨伐韦森，他还只是个孩子。” 威廉缓缓地闭上眼睛，呼吸比平时粗重几分。 鲁道夫的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父王这是发火了，接下来将会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唉……”威廉闭着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如果王室里有个年纪合适的女孩，我会让她成为王位继承人，再和韦森联姻。” “但是没有，你是唯一的继承人，那只有除掉韦森了。” 鲁道夫任由头上的汗水流到脸颊，不敢说话，生怕又说错了什么。 威廉继续闭着眼睛说道：“三年前，因为你轻敌冒进，让我们输掉了战争，丢掉了整个低地地区，让你的名声受到了很大打击。” “你以后是要坐在我的位置上的，一个国王可以贪财，可以好色，可以残暴，可以平庸，但是绝对不可以输掉战争。” “哪怕是一头火龙，只要身上有了一个伤口，野狗都敢朝着它龇牙。” “我为什么要把战败的罪名安在老韦森头上，不就是因为小韦森的年纪还小，不会争辩，好遮掩你的失误吗。” “虽然现在其他人都知道那是你的错，但只要把责任推出去，时间久了，也就这么认了，你也就没错了。” “只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韦森居然挺过来了，你那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我那个年纪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呢？” “他现在就这样了，再过三十年，甚至二十年，恐怕国王的位置都变成他的了。” 鲁道夫惊讶地看着父王，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不会这样吧？” 威廉猛地睁开了眼睛，瞪着儿子，气得脸都红了。 “你看看这片地里种的是什么？！”国王大声咆哮起来，“真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和那个异教徒做生意吗？！” “一个家族，钱是重要的，必要的时候什么名声，什么荣誉都可以暂时舍弃，只要实力还在迟早有一天都会回来！” “如果他真的把钱送过来，哪怕没有那么多，我都会饶他一命！” “态度！听好了，态度！！对君主来说，臣子对自己的态度最重要！！！” “他现在就敢戏耍国王，以后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春雨绵绵的季节里气温并不高，微微的风吹过，颇为凉爽。 鲁道夫早已从椅子上起来，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头上身上的汗水比站在炎炎烈日下还多。 威廉心中极为无奈，但又不得不继续教育唯一的儿子：“一个人是有缺点和优点的，你的缺点是不够强硬，优点是能听得进别人的话，但是在面临众多选择的时候会不知所措。” “这次出征，我会安排其他家族的子弟组成王家骑士团和你同去。” “他们之中有哪些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哪些是个废物，哪个人有什么特长，你要学会分辨出来。” “当国王，可以把很多事情交给聪明的臣子完成，让他们帮你出主意，帮你分析，你只需要最后拿主意。” “你要注意一点，这次战争全部由安斯巴赫说了算，你们可以高谈阔论，你也可以给他建议，但采纳与否都由他来决定，他的决定你无权干涉，明白了吗！” 威廉说道最后时语气极为严厉，大有鲁道夫一有半点质疑就跳起来打人的架势。 鲁道夫哪敢质疑，答应都来不及。 接着他鼓起勇气问了一个问题：“父王，既然韦森这么优秀，为何不把他让自己办事？” 威廉猛地转过头去看向儿子，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是目光变得柔和很多。 他心里高兴啊，儿子总算提了一个靠谱的事情。 “很好，很好！”威廉欣慰地说道，“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就去做吧，为此你提为他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哪怕跪在他的面前认错。” 国王的心中很欣慰，太子的想法很好，不会治国不要紧，只要看到人才就收为己用，王室就能延续下去。 威廉不否认腓特烈是个天才，所以才在已经撕破脸皮的情况下把他摁死，如果儿子真能收服他，两人的年纪相差并不大，将来必定会是强大的助力，为了儿子的未来自己丢掉老脸又有什么关系呢。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父王！”鲁道夫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国王亲自向封臣下跪认错，翻遍历史书都找不到先例。 威廉继续说道：“你临走之前带上纹章院的诏书，如果韦森愿意臣服于你，你就当场册封他为公爵，他一个小孩子得了这么高的爵位肯定会很高兴，肯定会效忠于你。” “公爵？！”鲁道夫瞪大了眼睛，“这会不会太高了？” 威廉冷笑一声，开始把道理讲给儿子听：“爵位是虚的，实力是实打实的。” “美因茨大公不安分，拜恩大公也不安分，纽伦伯格现在乱糟糟的看不清动向指望不上了。” “这一战后韦森是和邻居们彻底翻脸了，以后肯定还要打仗。” “韦森和美因茨公国又得很近，如果他成了大公，嘿嘿，另外一边怎么想？” “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因为柴珀一事已经和韦森结仇了，有拜恩公国这个敌人在旁，又没了美因茨公国的支持，韦森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觉得，那个时候，韦森可以依靠谁？” 鲁道夫马上回答道：“那个时候韦森就只能依靠我们了。” 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南方本来就乱糟糟的，继续乱下去无所谓，反倒有利于王室，而且能给儿子好好上一课就最好了。 鲁道夫接着又有些担心地说道：“但是，如果韦森跑了怎么办？” 他没想过自己会输，威廉也一样。 威廉得意地笑了一下，低声说道：“现在韦森领有很多魔法师，海因里希已经潜伏在那里了，贝歇尔阁下也带着大半个王室法师团到韦森堡城潜伏。” “到时候你可以派人去联系贝歇尔阁下，盯着韦森，在必要的时候活捉他就可以了。” “我和他们说好了，韦森家族从君士坦布尔弄回来的书由他们瓜分。” 鲁道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贝歇尔阁下是王室法师团团长，人称“燃烧法神”，擅长火焰魔法和炼金术，有他出手，哪怕是理查德纳尔回来了都不用担心。 两父子还不知道，就在此时，贝歇尔带着一众王室法师团成员气势汹汹地围着腓特烈，大有一言不合就打屁股的架势。 第133章 你们不会赚钱 第133章你们不会赚钱 “5000弗罗林？！” 一头白色卷发的“燃烧法神”贝歇尔差点把口水喷到腓特烈的手上，双眼冒火不是形容词而是客观描述。 腓特烈平静如水，这个级别的高手在自己面前发火已经习惯了，自己质疑某剑圣的鱼是菜市场买回来的时候他发火更加厉害。 “5000弗罗林啊！”贝歇尔咬着牙说道，“威廉一年给我也就1500弗罗林，你居然给了海因里希5000弗罗林？！！” 海因里希远远地坐在客厅角落的椅子上，脚边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箱，手里捧着个茶杯，从容不迫地喝着茶。 自己把在韦森领的所见所闻都写成一份报告送回去给王室法师团，着重写了韦森堡大学这里有大量藏书，担心这些珍贵的书籍在战争中毁于一旦，同时提了一嘴这里的魔法师的收入。 王室法师团在团长的家里吃着烤猪喝着五十年陈酿，同时讨论了这份报告，最后决定去保护好那些珍贵的藏书，顺便看看那里的同行们是怎么赚钱的。 他们刚来到城堡，正好腓特烈给海因里希批了5000弗罗林的条子，于是这帮家伙瞬间不淡定了。 “你给我说清楚！”贝歇尔是最不淡定的一个，“为什么给海因里希这么多的金币，不说清楚我就把你绑回科伦城！！” 海因里希在法师团里的人缘不太好，虽然实力不错但没什么话语权，一起吃烤猪的时候都分不到好肉，属于半透明的人物。 现在他能得到这么多的钱，大家不禁在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腓特烈笑了笑，有普赛克在，自己还真不怕这位燃烧法神动手。 “这笔钱是投资。”腓特烈平静地说道，“海因里希以技术入股占5成，我以5000弗罗林占5成，中期预期利润大约三万弗罗林。” 他说得很轻松，就像是到酒馆里买一杯啤酒一样，不顾周围一群魔法师们的眼都红了。 “怎么可能？！”贝歇尔是十分明白海因里希的特长和实力的，“他是擅长使用电系魔法不假，施法和理论造诣是很优秀，但没可能值那么多钱，就算他去把国王给抓来也不值这个价！” 海因里希听得有点伤心，但还是忍住不说话，继续喝茶。 腓特烈笑着问贝歇尔：“海因里希是不是有项成果，当一种闪电魔法阵在爆发出闪电的时候，另外一种魔法阵可以感应到，并且它其中的电元素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贝歇尔点头说道：“没错，是有这种魔法，我们以此为基础研制出一种远程控制施法装置。” 这事他倒是明白，他们觉得这种魔法可以弥补重点保护地区的巡逻空白，一旦有人触发在不远处的人就会得到警报。 腓特烈摇着头说道：“伱们只是用这种方法来控制魔法陷阱启动真是太浪费了，根本没有发现其中的价值啊！” “前阵子海因里希和我一说，我马上发现了其中的价值，然后召集众人不眠不休一起拿出了成品，实验了两天后效果达到预期，今天就签协议大家合伙做生意，要赶着时间先把一批产品做出来。” “如果诸位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可以到四处走走，我这要忙着安排工厂干活呢。” 他要赶人了，但也把这群人的好奇心给吊了起来，自然不会走。 腓特烈看他们这样，嘴角微微一勾，对着正在喝茶的海因里希说道：“把那两台设备拿来吧，让他们看看。” 海因里希放下茶杯，把脚边的小木箱搬到腓特烈面前的茶几上放好，然后自己抱着大木箱招呼了两个比较熟悉的同僚和自己出了客厅。 腓特烈打开木箱上面的拨片开关，面带微笑坐静静地在那里。 贝歇尔等人趁着这个机会研究了一下木箱里的魔法阵，震惊了。 “居然可以这样？”有位魔法师问身边的同僚。 那位同僚思索着回答：“从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这样。”小說中文網 贝歇尔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分钟后，茶几上的木箱里发出了海因里希的声音：“大家听到了吗，我开始从一数到十。” 这声音和平时说话声相比有点尖，也能够听得清楚在说什么。 接着是和海因里希一同离开的两人也说了一些话，不久后他们先回来了，询问大家刚才是不是听到了自己说了什么。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海因里希的技术不但可以用来远程控制魔法阵启动，还能用来传递声音。 这套系统的原理很简单，一看就明白了。 发送声音的箱子里有大半个扩音魔法阵，这种魔法阵的原理是震动的空气带动收音区中流动的风元素，随后震动的风元素在放大区带动更多的风元素同时震动并进入发音区，最后在发音区震动空气发出巨大的声音，现在这里没有扩音区，放大区与电系魔法阵交汇形成交汇区。 在交汇区里，震动的风元素影响了电元素，使得电元素在进入闪电区的时候电火花时大时小，同时魔法电信号时强时弱。 收音箱子里的工作流程是反过来的，接受魔法电信号的魔法阵输出的电元素时强时弱，然后在交汇区影响风元素，最后发出的声音也就随之发生变化。 两套系统一起使用，就可以在远距离传播声音了。 腓特烈一开始以为两套系统中传递信息的是电磁波，同时做了电磁感应实验，结果设备没有一点反应，由此可知是另外一种自己未知的东西。 “这就能赚几万弗罗林？”有人不解地问道，“我承认这种东西在军队里很有用，但是根本卖不了那么多。”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现在要打发走这些人，要赶着在城堡最高的塔楼那里改造广播站。 按海因里希的计算，在城堡最高处设置信号发送魔法阵，直线距离一百多公里外的明兴城也能接收到清晰的信号。 “魔法，我不行。赚钱，你们不行。”腓特烈摇着头说道，“贝歇尔阁下，我听闻您擅长火焰魔法，为何不在这方面多做研究呢？” “如果您可以发明出使用火焰魔法的炼铁炉，把炼铁的燃料成本降下来，这其中的经济利益可不止几千弗罗林了，我可以出五万弗罗林与您合作。” …… 在腓特烈引诱王室法师团的魔法师们走上知识致富的道路同时，铁匠铺里，施密特认真地研究了腓特烈派秘书送来的新文件，开始安排收音机的生产计划。 收音机的核心魔法阵、外壳、开关、音量控制器等部件的制作和总装都要有人来做，按腓特烈的意思是尽量使用成熟的技术，这就需要协调大量的工厂加急生产。 施密特熟悉韦森领里很多工厂和作坊的工艺，因此他需要做出计划，再由奥美特以韦森领政府工业官的身份去协调。 等他忙完，发现范尼莎还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双眼有些失神，拿着茶杯的手还有点发抖。 “怎么了？”施密特好奇地问她，“你好像在害怕什么？” 范尼莎心有余悸地回答：“刚才贝歇尔阁下冲着老爷发火的时候太可怕了，我感觉好像自己身边都是火焰，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 “还好那时候我就出来了，不然我肯定会哭出来。” 她喝了一口已经凉下来的茶，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施密特听了一会贝歇尔等人刚去腓特烈那里时发生的事情，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如果是贝歇尔阁下就说得通了，他和校长可以说是对头。” “什么？！”范尼莎顿时惊慌失措，“他会不会对老爷不利？” 施密特笑着安慰她：“你放心，只是学术上的分歧，不会用武力来解决的。” 范尼莎松了一口气，又好奇地问道：“他们怎么会有分歧呢？” 施密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快到午餐时间了，于是站起来说道：“美食是安定心神的良药，我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餐馆，那里的饭菜很好吃，店里还有一个会发出音乐声的石磨。” “不知美丽的小姐可否赏脸与我共进午餐呢，顺便说说贝歇尔阁下的燃素学说，校长关于能量的学说，以及两者之间的矛盾。” 范尼莎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他们在冶炼厂第一次生产活性炭的时候头次见面，当时这家伙就一直盯着自己看，他的心思自己自然知道。 施密特在韦森领高层中挺出名的，据说前途无量，范尼莎决定先观察观察。 没等范尼莎答应，奥美特就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急匆匆地说道：“施密特，计划做好了吗，做好了就马上把人召来，中午一边吃饭一边谈，下午就开始安排生产，越早做好军队那边就越轻轻。” 施密特心中叹了一口气，拿起桌面上的计划书过去说道：“这是计划书。” 奥美特接过计划书后说道：“我去叫人，你去食堂安排一下。”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范尼莎看到施密特有些失落的表情，便说道：“没关系，有空了再说吧。” 第134章 魔法收音机 第134章魔法收音机 4月初的一场大雨后，天上的云层消失得无影无踪，晴朗少雨的季节比往年早了大半个月到来。 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布莱恩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进常来的酒馆，憔悴的面容，深陷的眼窝和黑眼圈把服务员妹子和靠近门口的酒客吓了一跳。 他今年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喝酒，一坐下，旁边桌子的山羊胡子马上问他：“怎么，病了？” 布莱恩特先是有气无力地对服务员妹子说：“来杯烈的，今晚好睡觉。” 说完之后他才回复山羊胡子：“累的，过完年到现在就没休息过。” 山羊胡子惊讶地问道：“怎么这样，老爷这是把你当村子里的阿米驴来使唤啊。” 酒和下酒菜端上来了，布莱恩特四下看了看酒馆里，然后指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折叠步枪、飞碟状钢盔和可以插钢片的马甲组成的一分钟人三件套，这才喝了一大口蒸馏酒。 “原来是这样。”山羊胡子明白了，“真是辛苦你了，现在忙完了？” 说完，他让服务员端个猪肘子给布莱恩特，算在自己账上。 “谢了。”布莱恩特带上薄薄的一次性手套后拿起肘子就啃，“哪里忙得完，只是老爷知道我这么久没休息了，给我放三天假。” “对了，现在收音机在哪买，明天给家里搬一台回去。” 山羊胡子摇头说道：“就在广场那里，那你现在就去排队吧，那里不宵禁，我前几天晚上宵禁还没开始的时候在这里坐到关门才带着帐篷去的，排在第30个。” 布莱恩特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没事，我有老爷开的条子，不用排队不用钱，去了直接拿，可以省5克罗伊茨呢。” 和其他人相比，他作为领地里最高的铁匠里面能见到老爷，这让街坊邻居有点嫉妒和羡慕。 只是他这话今天马上激起了周围其他酒客的公愤，然后一个个诉起苦来，他们有的也是带着铺盖去，有的太阳一出来就开始排，那就要排到下午。 布莱恩特啃完肘子后对周围的人说道：“大家已经尽力了，他们是租我们打铁坊的仓库在那里组装的，原本还包装得漂漂亮亮的，现在哪里还有那时间，用胶袋一装，说明书一塞，拿麻布垫一下就装马车上了，装够一车就运一车出去。” “现在组装的人手不够，连大学里的学生都不上课拉过来干活了，一天四班人轮流干活就没停过。” 说完之后他又说道：“老板也是有本事啊，每天晚睡晚起的，居然能排队排得到。” 酒馆墙上新钉了个架子，上面四四方方的魔法收音机有微波炉那么大，现在正放着节目，这个点是音乐时间。 魔法收音机的价格并不高，腓特烈为了迅速推广定下的价格卖给本地人只有不到两成的利润，一台5克罗伊茨，很多有点闲钱的家庭都能买得起，酒馆自然不在话下。 腓特烈能把魔法收音机卖这么便宜，主要是两年的建设与积累为他提供了廉价的材料和成熟的加工工艺，以及稚嫩的工业体系。 魔法收音机的主要部件是一块电系魔法阵和一块风系魔法阵，需要先将最便宜而且够用的魔法金属制作成魔法回路，然后电系魔法阵部分全部封装在绝缘且廉价的史莱姆板内，发声的风系魔法阵需要一面贴在胶板上，另一面同时暴露在空气中。 魔法金属的配方来自欧司朗教授的魔法灯工厂，他们还提供了音量调节器，这个零件本身是给可调光魔法灯用的。 金属片加工成魔法回路直接使用蚀刻工艺，这项技术春田兵工厂熟悉，就由他们来完成。 魔法收音机内部和外壳所用的史莱姆胶是成熟产品，和市面上的衣架用料一模一样，直接就在衣架厂里生产了。 在领地里众多厂家的合作下，魔法收音机里各种材料加起来成本还没有里面的两块魔晶高。 如今这些工厂也都是日夜连轴转，为韦森领生产收音机。 山羊胡子摇头说道：“他可不用排队，前几天波波休假回来一趟，当兵的可以不用排队直接买三台，他给家里买了一台，帮老板买了一台，听说和哪个酒馆家的姑娘一起去的，帮姑娘家也买了一台。” 布莱恩特正吃着下酒菜，边吃边说道：“我听说现在波波有出息了，说不定过几年我们要叫他老爷了。” 周围有不少波波的街坊邻居，纷纷打听情况，但布莱恩特只是摇头，不愿意多说军队的事情。 不久后收音机里响起了“嘀嘀嘀”的声音，一连响了9下，现在是晚上9点了。 播音员整点报时后提醒听众离宵禁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一阵广告之后是光明教会的劝善故事时间，九点半后是晚祈祷节目。 酒馆里顿时埋怨声四起，但又无可奈何，没喝完酒的人快速把酒喝完，结账或者记账后纷纷离开。 同一个晚上，腓特烈已经搬到军营里的军务部大楼住下，王室法师团被他打发去研究留声机。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一晚上，现在正研究着领地内各村庄安装大功率魔法收音机的进度。 海因里希和他闲聊时说出自己的研究成果后，腓特烈第一时间抓住了无线广播的尾巴，然后下大力气弄出了粗糙的广播系统和无线通讯设备。 打仗的时候领主是要随军出征的，腓特烈不管在世人眼里怎么天才，年纪放在这里，上了战场就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谣言。 韦森家族没有另外的继承人了，要是传出他骑马不小心摔死的谣言，领地里的人心就乱了。 要不是腓特烈年纪太小，领地里的人们早就寻来若干组好生养的女人让他至少留个私生子。 所以用钱砸出一套广播系统，和报纸一起在战争期间以官方权威声音稳定人心是很重要的，让各种谣言没有诞生的土壤。 现在的魔法收音机，小型的面向城镇里，村庄就装个大喇叭。 只是这样一来领地内的魔晶储备又下降了一大截，不知道能否来得及补充。 这时有位参谋过来报告：“司令，前方的侦察兵传回消息了。” 第135章 最新敌情 第135章最新敌情 黑色天鹅绒般的夜幕上镶嵌着一弯月亮，与一颗颗钻石般的繁星一起，给地面带来些许光芒。 漆黑的树林中，一只猫头鹰无声无息地穿梭，不时拍打一下翅膀，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在寻找着灌木丛中的老鼠。 突然，它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出现了一双比自己更大更圆的亮晶晶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山下的一举一动。 罗特伯爵的城堡在韦森堡城东北方三十多公里的山中，来自韦森领的施瓦本雷扎特河从山间穿过流向莱茵河，两岸是平坦的农田，城堡位于三面临水的小山包上，很多年前连接陆地的一面挖掘了一条护城河，如今城堡与周围的一大片地区四面被水环绕。 城堡外不远处的河边建了一座临时军营，此刻静悄悄的，只有些照明用的火盆在燃烧。 但是军营外一百米处的随军商人营地里灯火通明，烤肉、酒精、女人、娈童……在麻醉着即将走上战场的灵魂。 两个黑影将山下的一切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许久之后缓缓后退，最后消失在山后。 他们是在黑家堡由理查德纳尔亲自训练的特种部队，因为他们选择了一只黑猫作为标志，所以也被称为“黑猫小队”。 现在黑猫小队的任务是分成若干小组，携带电脑机箱那么大的通讯器材对周围领地的军营进行侦察，然后接力传回军务部。 半个小时后，韦森堡城北方军营内军务部大楼地图室内，小弗朗茨用木杆指着地图上罗特堡的位置向腓特烈汇报敌情：“目前罗特领已经将营地修建好，明天开始征召农兵，预计三天后全部到位，人数在两千人。” “现在罗特领的城防军等军人在了500人左右，预计派出300人。” “目前这里有山地雇佣兵两千人，他们是核心力量。” “目前罗特领有九位骑士，有消息称其中五位会随罗特伯爵前往安斯巴赫与太子殿下和安斯巴赫汇合，同行有100骑兵，可能会带走一半城防军和大约500农兵，剩下的人由罗特伯爵的儿子指挥。” 小弗朗茨说道最后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邻居，罗特伯爵一家什么情况他们都知道。 腓特烈也笑着说道：“马儿辛苦了，要拖着一头猪上战场。” 下一刻，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那头猪虽然傻乎乎的，又懒得出奇，但是他有个优点，因为自己懒所以把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做，所以他不会拖后提。” “如果他把事情都交给山地雇佣兵处理，我们就要认真对待了。” 小弗朗茨也马上严肃起来，随后指着韦森堡城东偏南方向四十多公里外的一处山中盆地继续汇报：“艾希施泰特伯爵的情况和罗特领类似，他们预计将会征召四千人的农兵，目前常备军有一千人，骑士二十五位，其中魔法师七位，山地雇佣兵三千人。” “可靠消息，她会带着全部的骑士和常备军前往安斯巴赫领，同时会带走部分农兵。” 腓特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打趣小弗朗茨：“还好那年你没嫁过去，不然现在就是我揍你了。” 老弗朗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周围那些老雇佣兵军官一开始就对这位年轻的女伯爵挺在意，现在一看有八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场战争中，老艾希施泰特伯爵在战败逃跑的时候受了重伤，回来没熬到1024年就一命呜呼了，爵位由当时20岁的女儿继承。 这位小姐看起来营养都集中在那两只白花花的史莱姆上，以至于脖子以上的部分内外都发育缓慢，不但外部看起来像十来岁，内部的主要器官也像十来岁。 实际上艾希施泰特小姐颇有手腕，从艾希施泰特领的面积只比韦森领大了两成，骑士却多了一倍还多就能看得出来，多少人被她给吊着。 当初老艾希施泰特伯爵想给女儿找个能打的丈夫，找来找去发现方圆百里之内就小弗朗茨无论是地位、实力还是相貌都最合适，而且还做通了老韦森伯爵的工作。尐説φ呅蛧 两位伯爵说好了，两个年轻人有了女儿就给腓特烈当老婆，如果是大女儿，那么就两个领地顺势合并。 只是那时候小弗朗茨已经外出历练了，没想到五年后才回来。 老弗朗茨眯着眼笑着说道：“恐怕艾希施泰特小姐是在打太子殿下的主意呢。” 腓特烈冷笑了一下，说道：“要是那样，场面就好看了。” 如果是平时他还会八卦一下，现在双方是敌人，打完了对方能不能留下全尸还不好说。 春田兵工厂那帮家伙给老式投石车搞了新弹药，双层木桶的夹层里面放满了小块的废铁料，内桶装了足足20公斤的钝化心绞痛药物。 小弗朗茨继续介绍最新敌情，木杆指向了南方的里斯领：“目前里斯伯爵还是那个颓废的样子，只有五位新的骑士，农兵一千人，分到了三千山地雇佣兵。” “只是他的脾气让人摸不透，不知是到安斯巴赫领和大部队汇合，还是独立行动。” 腓特烈点了点头，里斯领是被自己渗透得最深的地方，高层一堆人的子女在韦森堡大学和附属学校学习，各种情报就没少过。 小弗朗茨最后把木杆在西北方的安斯巴赫领点了一下，郑重地说道：“这里是敌人的主攻方向，敌人将以安斯巴赫伯爵为实际上的指挥官，太子只是做个样子。” “目前安斯巴赫领已经和菲尔特领的军队合流，共有骑士四十名，魔法师三十位，骑兵四百人，常备军三千人，山地雇佣兵一万两千人，农兵预计会超过六千人。” “另外，太子将会带来以五十名骑士为主的王家骑士团，同时有骑兵约六百人，仆从步兵一千人。” “其中骑士理论上不会参加战斗，但是他们的骑兵和仆从步兵应该会加入战场争取军功，这些人都是王都各大家族的军队，装备精良，骑兵中有不少是骑士，实力不容小觑。” 腓特烈听完后看着沙盘点了点头，光从人数上看，敌人的优势很大，不可能输啊。 第136章 主动出击 第136章主动出击 敌人数量很多，优势很大，腓特烈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毕竟他上辈子可没指挥过真正的战争，看电视电影和玩游戏是一回事，亲身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腓特烈平复一下心情后问道：“参谋部判断敌人将如何行动？” 小弗朗茨这段时间带着参谋们反复研究敌人的行动和自己的对策，心中有底，用木杆在韦森的北、东、南三个方向划了一圈，说道：“我们初步判断，敌人会先从这三个方向进攻，以山地雇佣兵为主，目的是把我们的军队分散调动。” “北面的罗特领军队会进攻林根城，这里离韦森堡城只有二十公里，一路上几乎都是平地，无险可守，应该可以把司令给吓坏。” “他们还有一种可能，坐船直抵韦森堡城，不过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会在没人的地方下船。” “东面的艾希施泰特领军队的目标是南面的兰格纳尔城，那里山多，行军速度应该不会很快，判断他们会提前出发。” “南面的里斯领会进攻西南面的海姆城，他们或许只会围城，在必要的时候会北上豪森城侧影敌人主力。” “敌人的主力会在我们的军队力量分散后大举进攻豪森城，在最短的时间里占领，之后领地的大门就打开了，可以直达韦森堡城。” 腓特烈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无论什么时候打仗打的都是后勤，敌人的进攻路线和道路、水源息息相关，由此就可以判断出大部队的行军路线。 虽然这场战争的地理范围很小，翻山越岭不是问题，但进攻一方是要攻城的，攻城器材可翻不了山。 小弗朗茨继续说道：“山地雇佣兵的传统攻城战术是先攻打城市周围的村庄，把农民驱赶到城市中消耗粮食，同时就地劫掠粮食补充自己，然后进行围城战。” 这时腓特烈突然问道：“那开战时间呢？” 回答的是老弗朗茨，他不知开过多少次战了。 “会先送战书。”他回答道，“时间一般是正午，寓意着在光明神的注视下进行荣誉的战争。” 腓特烈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问道：“也就是说，敌人的使者会提前到来？” “没错。”老弗朗茨回答道，“一般使者会提前一天抵达，预约好第二天回见。”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冷笑，看着沙盘静静地研究了许久，随后问道：“有没有可能，让他们有人私下在战书送达前提前行动？” “不需要提前太多，就在使者抵达韦森堡城的那个晚上，最好是上半夜，如果是傍晚就更好。” 地图室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司令想做什么。 这时一位参谋说道：“这是没问题，只要有人教唆几句，总有胆子大的愿意去干一票。” 腓特烈从沙盘下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根木杆，在领地南部边缘群山之中的一座村子上点了一下，说道：“里斯领这边我们好渗透，可以让一些人到这里干一票，我们一抓到人就马上发起反击！” “敌人的数量太多了，不能等他们一拥而上，我们要主动出击，集中力量各个击破。” 他接着点了一下北面的罗特堡，木杆顺着河流划过，在韦森堡城停下后说道：“罗特领的军队有水路和陆路两条路可以走，变数太大，我们要先解决他们。” “这段几公里的河道两边是沼泽地，切断了沿河两边的陆上通道，如果可以通过，我们就能避开敌人抵达罗特堡下，到时候优先消灭敌人，如果动作快还可以攻占城堡。” 打仗不只是人到就行，还要有驮马和车辆运输的物资，用船运是不错，只是现在很少有夜航，一不小心就搁浅或者撞礁石上。 虽说走现在的大路是没问题，但是一路上有不少村庄和小镇，几千人马通过时很容易被发现。 众人没有否定腓特烈在第一时间发起主动进攻的计划，多线作战是大忌，能先解决一个方向上的敌人最好了。 老弗朗茨皱着眉头说道：“这片沼泽地在靠近河流的地方很深，但是在右岸山边却很浅，只是里面的吸血史莱姆太多了，我不建议走那里。” “我还年轻那会，我们两家就打算沿着山脚修一条路，走河边比现在的路近多了。” “那时老爷们和我们在山顶上看到有只鹿被狼追到沼泽地里，没跑一箭之地就都倒下了，几个呼吸的功夫身上爬满了红色的吸血史莱姆。” “那些史莱姆一开始只有小指甲盖大，吸饱了就有拳头大小。” 腓特烈听得打了个寒颤，只能说道：“那只有放弃走那里了。” 老弗朗茨想了一下，指着韦森堡城和罗特堡之间大概直线中点位置的一条狭长的湖说道：“以前这里的山间有条路，马车走没问题。” “只是三十年前地震山塌下来把一条小河给堵住了，山谷成了湖，挺深的，宽有差不多一百米吧。” “老爷们想过在那里修一座石桥，但是因为谁出钱争论不休，最后没修成，改走现在的路了。” “我们可以搭一座浮桥，空酒桶上面固定好木板，连起来，可以过得现在的马车。” 腓特烈听后马上说道：“好，就这么做！明天派人去把这条路走一遍，同时让行政院组织准备浮桥的材料。” 他接着用木杆指着东面的艾希施泰特领问道：“这里的军队出发后需要走很长的山路，我们可以在途中进行伏击，两个主力团能不能在占领罗特堡后再进行一场伏击战，时间能否赶上？” 小弗朗茨和参谋们讨论了几分钟后回答：“如果第一场战斗能在日出前结束，士兵可以轻装乘坐马车在中午抵达山口。” “如果在路上能想办法降低他们的行军速度，我们可以从容地进行隐蔽。” 腓特烈对前往艾希施泰特领的道路还是很熟悉的，以前常去做客，没少被大姐姐抱着玩。 他说道：“那就设置些路障让他们耗时间，争取伏击，实在不行就夜袭宿营地。” “艾希施泰特伯爵的城堡不太好打下来啊。” 那座城堡所在的山比腓特烈家的还要高和陡峭，山路就得走很久，不太好偷袭。 这时有位参谋说道：“黑家堡的磨刀石可以假冒山地雇佣兵骗开城门。” 腓特烈摇头说道：“很难，艾希施泰特的心眼多，恐怕那时候是不会让雇佣兵靠近的。” 小弗朗茨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就先放着，那里不像罗特堡，如果我们不占领纽伦伯格的那些人极有可能会抢走。” 腓特烈只能点头，随后问道：“接下来是里斯领，有什么办法可以吃掉他们吗？” 在前两仗打完之后，敌人那边也该接到消息了，他们不可能不做出应对。 小弗朗茨回答道：“这时候里斯领的军队应该在围攻海姆城，我们可以里应外合。” 腓特烈点了点头。 小弗朗茨继续说道：“那时敌人主力必将会强攻豪森城，压力会很大啊。” 豪森城一边是湖，另一边是山，正好卡在西北方向进入韦森领的主道上，敌人的大军没法绕道走。 腓特烈思考了许久，最后说道：“豪森城必须死守，我会请曼努艾教授他们出手相助。” 这时老弗朗茨说道：“我去豪森城吧。” 腓特烈点了点头，老弗朗茨为韦森家族征战多年，在领地里颇有名气，由他出马坐镇可以稳定民心。 随后腓特烈在沙盘西南划了一个大圈，同时说道：“在主力腾出手后，从里斯领通向安斯巴赫领的道路绕到他们的背后，包围他们，消灭他们。” “我有个要求，这场战争和以往不一样，不只是击溃，要打包围战，要从肉体上消灭敌人，把眼前的敌人都打死了，让潜在的敌人害怕了，我们以后才安全。” 地图室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一丝恐惧，当下的战争都是以击溃战为主，除了能换赎金的贵族外那些杂兵都是不管的，跑就跑吧。 特别是那些曾经是雇佣兵军官的参谋，他们以往败了之后只要跑的比别人快就行，大不了扔掉武器和盔甲，最多全部脱光光，追兵看你没油水捞也就不管了。 现在好了，这位小老爷要把人围起来像割麦子一样慢慢割。 但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敌人数量太多，如果放任溃兵不管，他们再集结起来又是一支数量不少的军队。 腓特烈估摸了一下时间，然后说道：“这一仗基本上就这样打了，大家去喝一杯能点得着的，睡一觉，明天上午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 在场的所有人一愣，他们还以为腓特烈的这主动进攻计划只是若干计划中的一种呢，等下还要讨论分兵死守之类的计划，没想到最初版居然是最终版。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腓特烈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地图室。 第137章 分独角兽 第137章分独角兽 大战在即，整个韦森领的气氛颇为沉闷。 就在此时，腓特烈得到了一船意想不到的礼物。 “真的要把它送给我？” 腓特烈又一次问身边的一位穿着麻布长袍的异教徒管事。 那位管事弓腰回答道：“千真万确，苏菲殿下愿意将这匹羽翼独角兽和其它独角兽送给老朋友。” 苏菲夫人派人送来一匹羽翼独角兽和十来匹独角兽，这可是了不得的礼物。 腓特烈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大家合作很愉快，送些礼物很正常，送征战独角兽还说得过去，但是送一匹刚成年的羽翼独角兽就不怎么正常了。 就像两国之间的大商人，大家赚钱了送几辆豪车不奇怪，但是送一架现役主力战斗机就怎么看怎么诡异了。 “说吧。”腓特烈冷静地说道，“苏菲夫人有什么条件？” 他可以肯定自己和苏菲夫人没有熟到能送战斗机的地步，先问清楚再说。 那位管事只能说道：“殿下在年初平定了一场叛乱，如果是普通的家族直接处理就可以了，但是其中有殿下母亲的家族，殿下不忍处理他们，想送到您这里来。” 腓特烈笑了笑，果然是个天大的麻烦。 这年头的宗教问题可不是小问题，曼努艾他们这些来自君士坦布尔的学者有不少人的宗派和本地不一样，腓特烈只能让他们在自己的家里自己折腾，别出来搞事，所以维克托大主教他们才装作没看见。 现在要来一个家族的异教徒，就算他们圈地自萌，也挡不住哪天会有光明教会的激进分子来刷声望。 “来这里也可以。”腓特烈想了个借口，“如果他们要在这里生活，就必须改信光明教会。” 说完之后他的心中叹了一口气，要和这羽翼独角兽说再见了。 信仰是很严肃的事情，不管哪个教，都有因为被异教徒俘虏后宁死不改信的圣徒。 他这么说就等于直接拒绝了苏菲夫人，礼物是好礼物，但是随之而来的可是巨大的定时炸弹，自己也做不出礼物和人收下后再把人都干掉的事情来。 只是他没想到，圣徒之所以成为圣徒，是因为他们能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没有问题。”管事马上回答，“他们也预料到了这一点。” 腓特烈每次和异教徒见面都会叫上光明教会的神官，今天来的是本地教区的克雷芒主教。 克雷芒主教马上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那位管事回答道：“一共五百人。” 克雷芒的双眼顿时并发精光，拉着腓特烈到一旁嘀咕起来。 说服异教徒改信可是大功劳，除了刚创业那阵子，光明教会的神官很多年没有让十个以上的异教徒改信的业绩。 而且这业绩不只是克雷芒主教能够拿到手，腓特烈还有个圣骑士的编制，也算是教会体制内的人了，他同样可以要到手。 只是腓特烈现在对此不感兴趣，没时间浪费在上面，便把这件事交给主教去处理。 他过去对那个管事说道：“好吧，人什么时候带过来。” 管事回答：“将会在今年棉花收获的季节与棉花一同送到。” 腓特烈松了一口气，不是现在就好。 接下来，就是愉快地分独角兽的时间。 城堡的马圈外早就围满了人，价值一两千弗罗林的独角兽本地人都没见过，更别说羽翼独角兽了，王室法师团的那帮人也没见过。 普赛克一直在这些独角兽中间，手里拿着一个小手包，不停地搓搓皮毛、看看蹄子、掐一下腰、掰开嘴巴看牙齿，等到腓特烈答应收下后才过去问那个管事：“都是好角，王室马圈里的吧？” 管事看出她验货是十分懂行的，用词也内行，于是毕恭毕敬地回答：“正如大师所言，这些角都是从王宫角圈里仔细挑选的。” 普赛克转头对腓特烈说道：“这些角都是精品，可以拿来做种，有谁开价低于三千弗罗林就赶出去。” 腓特烈一听眉头马上微微皱起，太贵重了。 普赛克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没事，收下吧，你还没见过上万弗罗林的呢。” 腓特烈听她这么说了才放心下来，过去仔细观察自己的羽翼独角兽。 这匹羽翼独角兽是母的，双翼在后颈与背脊连接的位置，每一边展开有两米多长，身躯比旁边的普通独角兽稍长一点，全身主要是白色中蕴含着一份金黄，四个蹄子上方有一片毛像朝阳一般，鬃毛与甩动的尾巴犹如黄金的火焰，头上的角犹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透着淡淡的金光。 普赛克指着它头上的角说道：“越好的独角兽，头上的角就越魔晶化。这角的颜色是会变的，淡了就说明肚子饿没力气，吃饱了有劲了会变深。” 不止是腓特烈，围观群众一齐“哦”了一声，领地里有不少拉车的红角骡，它头上的角和牛羊的角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腓特烈有些遗憾地说道：“不知道学会骑它需要多久。” 他想着这回有空中侦察了，只是不知道考个羽翼独角兽的驾照需要多少时间。 这时普赛克得意地笑了笑，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枚象棋般大小的透明水晶圆块。 只见这块水晶漂浮在她的身前，右手在上面一点，水晶内部马上出现了两个魔法阵，一个在中心，一个在外面组成一个圆环。 最后这块水晶凭空切成了两部分，普赛克把圆环部分套在羽翼独角兽的角上，把内芯交给腓特烈。 这时正在围观的贝歇尔沉声问道：“驾驭锁链？请问这位女士，两百年前发明这个魔法的普赛克大师是你什么人？” 普赛克平静地回答道：“本人。” 说完，她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贝歇尔，对腓特烈说道：“你叫人弄个项链戴上，这样伱就可以驾驭它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和贝歇尔一样惊讶地问道：“火龙骑士用的驾驭项链是你发明的？” 普赛克得意地回答道：“是啊，厉害吧！好了，恭维的话以后再说，你先给它起个名字，和它多联络感情，以后不用这个也能骑它了。” 腓特烈握着那块水晶，心里想着让它抬起左前腿，那羽翼独角兽立即照做了。 他看着金色火焰一般的新坐骑说道：“就叫它‘拂晓’吧。” 话音刚落，这匹羽翼独角兽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满意。 接着腓特烈走到一匹全身深红，左肩有一道金色闪电状皮毛的独角兽前，把小弗朗茨叫过来后说道：“它最强壮，现在是你的了。” 小弗朗茨笑得傻掉了，他想过老爷会分独角兽，但原本以为是战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分，没想到是现在，马上过去摸着独角兽的脖子，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 在一旁，塔罗悄悄地对一旁的女仆长卡尔波说道：“看起来他以后就陪独角兽睡觉，不和你睡了。” 卡尔波冷哼一声，过去就给丈夫的小腿肚一脚，这才让他回过神来过去感谢老爷。 在笑声中，腓特烈叫来尤尔根、洛塔尔和安德烈三人。 他们各带领一个骑兵连，在看到小弗朗茨得到一匹独角兽后自然也期待起来，现在老爷一叫自然马上跑过去。 腓特烈指着三匹皮毛暗紫色，角却是黑色的独角兽说道：“这种独角兽的速度很快，你们一人一匹。” 这三个有了思想准备，自然记得马上感谢老爷。 腓特烈挥了挥手，让他们快点去选。 接着是两位团长，海因茨分到一匹白色的独角兽，伯恩德分到了是紫红色的。 魔法师连队的连长盖得分得一匹天蓝色的独角兽，其他五位担任营长和管后勤的骑士二代也都各分到一匹灰白色的独角兽。 大家乐呵呵地领到了自己的独角兽，普赛克帮他们现场搓了驾驭项链的水晶，然后告诉他们等下去会议室学习怎么养独角兽。 这时大家发现马圈里还有一匹银白色的独角兽还没分出去，大家都看向了腓特烈。 腓特烈笑笑不说话，这一匹自然是就给玛利亚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送出去的时候，今年深秋有庆祝美因茨大公八十大寿的狩猎活动，那才是把独角兽送出去的时候。 眼下最重要的是打好接下来的战争，向世人宣布新势力的崛起。 第138章 安排后事 第138章安排后事 在韦森领众人每天上厕所那点路都恨不得骑着独角兽走的时候，安斯巴赫城外的军营里每日都十分的热闹。 军营的主帐里，鲁道夫和一众伯爵坐在一张圆桌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旁有乐手弹奏着欢快的音乐。 餐桌上的烤猪已被吃完大半，酒桶空了好几个，空气中弥漫的酒气就能让人醉了。 鲁道夫刚喝空了酒杯，坐在旁边的艾希施泰特伯爵马上为他把酒倒上，一只柔软的史莱姆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胳膊。尛說Φ紋網 艾希施泰特的身子突然往后缩了缩，可爱的脸蛋微微红了一下，鲁道夫看得心脏迅速跳了几下。 鲁道夫把身子挨了过去，伸头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艾希施泰特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惊喜万分的表情，一个劲问鲁道夫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鲁道夫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喝酒。 艾希施泰特没等酒杯空了，马上举着小酒桶给他倒酒，这次身子没有往后缩了，但脸上的羞涩浓了几分。 片刻后，鲁道夫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安斯巴赫伯爵、菲尔特伯爵和罗特伯爵三人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都装作没看见，聊着关于训练猎犬的话题，他们领地相连经常一起打猎。 里斯伯爵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独自在那喝酒吃肉，没有参与话题，也没看那边渐渐升温的两人一眼。 大家也不在意，都知道他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成了个傻子，儿媳妇又没生育，他想把私生子扶正结果被亲家反对，这两年喝酒喝得一天到晚就没清醒的时候。 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艾希施泰特在勾引鲁道夫，而太子殿下的反应看起来不是菜鸟。 至于结果，反正没人会觉得艾希施泰特会成为太子妃，抱大腿是一回事，正式结婚是另外一回事，就算鲁道夫傻了，国王还没傻。 但这并非无用，他们几个家族都是国王安插在此地的，一身荣耀依附于国王，如果没有了国王撑腰下场就会变成现在的韦森家族一样。 就在刚才，这五个家族在鲁道夫的见证下签订了同盟协议，合力对抗相邻的美因茨公国与拜恩公国。 如果艾希施泰特伯爵能和太子进行最为深入的合作，对加强同盟与王室的关系极为有利。 鲁道夫等下有活动，众人很快吃饱喝足后散去。 里斯伯爵走出帐篷，管家已经在一旁侍候着。 他抬头看了看开始西斜的太阳，对管家说道：“朱尔斯，陪我出去走走。” 说完，里斯伯爵只带着管家走出军营，登上了附近的山。 这座山差不多百米高，现在山顶可以鸟瞰整个军营，还可以看到鲁道夫骑着自己的银白色独角兽，身前坐着艾希施泰特，两人一同离开军营沿着附近的小河向上游走去。 里斯伯爵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一动不动地看着渐渐下沉的太阳，直到晚霞开始出现时才平静地说道：“朱尔斯，你的儿子和女儿都在韦森领吧。” 朱尔斯在老爷的身后站了许久，一开始以为老爷是在例行发呆，没想到突然问出这个足以要了自己性命的问题。 好在他们这些人早准备了借口，朱尔斯马上用较快的语速答道：“回禀老爷，我派他们去韦森领当卧底。” 里斯伯爵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只是依旧平静地说道：“十岁那年就开始跟在我身边，现在有四十年了。” “你们一家从你曾祖父开始就在为我的家族服务，快一百年了。” “有一件事情，四十年来我都没有告诉伱。” 朱尔斯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心中有不妙的预感。 里斯伯爵继续说道：“在你来到我身边的前一天晚上，你父亲对我说，你撒谎的时候说话会比平时快，没想到你现在还是这样。” 朱尔斯背后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双手微微发抖。 “唉……我不怪你。”里斯伯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做父亲的，我们理解你的想法。” 他拍了拍身边的石头，柔声说道：“一起坐吧，我们很多年没有一起坐着看夕阳说心里话了吧，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朱尔斯马上回答道：“是老爷十六岁生日的前一天。” “原来这么久了啊。”里斯伯爵叹道，“一转眼有三十六年了。” “过来坐下吧，我们很久没有说说心里话了。” 朱尔斯听老爷这么说，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身旁。 里斯伯爵伸出肥壮的巴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用力捏了捏，随后叹道：“你也老了，我记得我上一次拍你肩膀的时候，那天是你儿子出生，那时你的肩膀很厚实。” “现在那孩子二十岁了吧，你女儿也十六了，你的肩膀也只剩一把骨头了。” “唉，是我对不起你啊，那年我掉下冰窟窿是你跳下去把我救上来的，没想到让你这么晚了才有后代。” “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图个什么呢，还不是在临死前给孩子铺好路。” “我们的国王就是这么想的，为此我没了两个儿子，傻了一个。” “我为什么当初第一个跳出来把罪名扣亨利头上，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啊，要不是她夭折了她就嫁给腓特烈了，还不是国王保证，只要我有孙子，就算儿子傻了，家族和爵位会继承下去。” 说到这里，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他有个比腓特烈大三岁的女儿，当时腓特烈出生后两家要定娃娃亲了，没想到小女孩没多久就病逝了。 朱尔斯低着头沉默不语，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衣摆。 里斯伯爵继续叹着气说道：“你家里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去了韦森领也好，那里有很多优秀的学者，学了本事以后在哪都有一口饭吃。” “这一仗不是那么好打的，他们都太小看韦森领了，高产的种子和源源不断的财富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安斯巴赫那个混蛋，把太子带来的那些来镶金的花瓶都塞到我那里，却把他们带来的能打的侍从都自己留下。” “这些人是好侍候的吗，安斯巴赫那个混蛋侍候不了他们就塞给我，说不定我就被这些人害死在海姆城下了。” “朱尔斯啊，有些东西既然要卖，就要卖个好价钱才行，不能让人觉得它十分的廉价。” “如果我死了，腓特烈赢了，他们来攻城的时候你们就开城门吧，条件也不苛刻，让腓特烈善待那个傻孩子，让他安安稳稳走完这一辈子就行了。” 朱尔斯猛地抬起头来，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里斯伯爵，惊慌之下不知该说什么。 “回去了。”里斯伯爵没等朱尔斯回答就站了起来。 对里斯伯爵来说这件事情回不回答都无所谓了，这棵大树眼看着要倒了，树上的猴子跑路很正常，如果朱尔斯有良心照顾自己的那个傻儿子那就感谢光明神了。 里斯伯爵看到鲁道夫和艾希施泰特骑着独角兽回来了，由艾希施泰特握着缰绳，鲁道夫搂着她的腰，冷笑一声后说道：“我后天带着那些花瓶回领地，你明天先回去给他们准备好驻扎的地方，离开战没几天了。” 说完这些，他独自在夕阳余晖之下走下山去。 第139章 点燃导火索 第139章点燃导火索 “去吧去吧！” 里斯伯爵挥了挥手，让面前那个穿着鎏金胸甲的漂亮小姑娘快点离开帐篷，不要耽误自己喝酒。 没多久，五个年轻人骑马离开了里斯领的军营往北而去。 他们个个意气风发，能工巧匠精心打制的头盔胸甲与身后用金线刺绣的斗篷在春末的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胯下价值百金的一流的战马撒开蹄子跑得欢快。 路边农田里，正在除草的农妇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弯下腰继续干活。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轻的女骑士，不时回过头来，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向同伴们喊着“快点快点！” 贝儿伯克是纹章院首席大臣的孙女，今年十七岁，在科伦城追求者众多。 这次威廉国王让各家族挑选未来的国家栋梁随同太子一起来镀金，她在饭点期间绝食三天才让爷爷同意自己跟过来。 她是个不安分的姑娘，来到里斯领的军营后听人说了几句，就想着要在开战的前一天真的到韦森领侦察。 他们这些未来的国家栋梁在来到安斯巴赫领的军营后每天都会出去侦察，反正文件上是这么记录的，至于是侦察到城里的酒馆饭店还是在浴场花楼潜伏个三五天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里斯伯爵以为她只是在臭烘烘的军营里呆腻了，又找借口出去跑一圈散散心，或者女孩子爱干净去城里洗个澡什么的，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于是，英勇的女骑士带着几位追求者组成的小队出发了，目标韦森领海姆城。 临近中午，他们越过了领地之间的界碑，来到了韦森领，没人注意到一旁山顶上有一棵显眼的树倒下了。 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小河，上游是一大片沼泽地，贝儿伯克在桥前停了下来，意气风发地用马鞭指着桥说道：“快，量一下桥有多长多宽。” 在她身后马上有积极分子跳下马，在桥上踱起步子像模像样地量起来。 等这积极分子量完了，走到贝儿伯克旁边准备献殷勤的时候，贝儿伯克却问他：“唉，你有没有听到钟声？” 其他人侧耳倾听，确实从远方隐约传来急促的金属敲击声。 “走！”贝儿伯克没理会汇报桥梁数据的伙伴，“我们去看看是什么回事！” 说完，她策马朝着前方跑去，留下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那里。 前方不远路的两边就是村庄，村外种了一圈荆棘墙围着田地，有一人高，只有通向大路的路口留着大门。 贝儿伯克让马在荆棘墙边停了下来，站在马背上往里望去。 “小心！”马上有人骑马走到旁边，“小心别摔着！” 贝儿伯克没理他，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为什么那些农夫一个劲地往村里跑。 有人也和她一样站在马背上，想了一下，出了个主意：“我们把这些荆棘烧了吧，再让那座村子投降，这可是第一件军功啊！” “好啊！”贝儿伯克马上兴奋地喊了起来。 她想到了自己获得第一件军功，回去后因此成为沙龙中众人瞩目的焦点，所有人都在身边赞美与奉承自己，如此巨大的诱惑以至于没有细去想为什么里斯伯爵没有在今天出兵。 只是她有些郁闷地说道：“可是我们没有带火把啊。” 提议的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五个人之中只有自己是火系魔法师，提议放火自然是要在一直追求的女神面前炫一下。 只是没等贝儿伯克回答，马上有另外的竞争对手拆台：“这座村子太小了，换一座大点的村子吧。” 贝儿伯克一想也是，眼前这座村子比自己的村子小很多，于是决定找更大的村子。 最先提议那人很生气，临走前往荆棘墙扔了几个普通的火球泄愤，没多久白色的烟柱直冲云霄。 一行人快马加鞭，寻找更大的村子，贝儿伯克都不满意，只是烧掉荆棘墙吓唬吓唬村民了事。 又没走多远，贝儿伯克发现前方远处山边路上有一辆驴车翻倒在路边，车边有几个人。 一身农妇打扮却背着弓箭的利赫尔在那没好气地骂霍真普洛兹：“还说自己赶车赶得好，你看看你，有伱这么赶车的吗？” 霍真普洛兹很无奈啊，有个海姆城的商人跟村子订购了一车松香，自己今天送货上门，顺路带着利赫尔和几个村姑去城里买东西。 没想到附近村子敲响了警钟，正要让阿米驴跑快点，抽了一下，结果这驴子发倔把车带沟里了。 “好了好了。”他说道，“先把货卸下来，把车拉上去吧。”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五个铠甲鲜亮的骑士在路上停了下来。 “利赫尔，”霍真普洛兹沉声说道，“你带着她们上山，我拖住他们。” 韦森领可没那么富有的骑士，不用想，肯定是敌人。 这时有位村姑焦急地说道：“你也一起跑吧。” 利赫尔冷静地对其他村姑说道：“你们马上和我走，他可以自己跑掉。” 她接着对霍真普洛兹说道：“等下我们跑远了你自己就跑。” 最近世道不太平，他们出远门都带上了武器以防万一，没想到用得上了。 霍真普洛兹从驴车座椅下拿出了自己的折叠步枪和一柄短剑，上好子弹和刺刀。 利赫尔不太喜欢用枪，还是喜欢弓箭。 那一边，贝儿伯克兴奋地喊到：“快，快抓俘虏！” 马上有人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半路上拔出马刀，挥舞两下，一层火焰附着在刀身上，看起来英武不凡。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霍真普洛兹冷静地计算着战马的速度和距离，在看清马上骑士脸上的兴奋时，突然举枪射击。 铅弹从战马胸膛右侧的位置射入，打断了臂骨，战马失去支撑后立即向前翻到外地。 马背上的骑士猝不及防被摔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正好在霍真普洛兹身前停下。 霍真普洛兹从不停喷血的人脖子中拔出刺刀，没时间擦去刀身上的血液，在远处的尖叫声与怒吼声中上了子弹。 这时有三个人骑马冲了过来，霍真普洛兹再次开枪，这一枪没有打中马，而是打在最左边那个人的右臂上，手里的马刀落了下来。 这个人显然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就这么捂着流血的地方惨叫起来，任由战马带着自己往前跑。 另外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霍真普洛兹身上，加上惨叫声让他们分心，没注意到一旁的山林中射出几支箭。 让人和动物瞬间麻痹的草药不好找，但是增加痛觉的药方就简单多了，战马吃痛之下把人给掀倒在地。 霍真普洛兹马上冲了过去，避开发狂的马匹，趁着两人倒地的机会又结果了一个人，准备结果第三个人的时候，这人伸手握住了枪管，不让刺刀插进自己的脖子。 对方从小吃好喝好，力量比霍真普洛兹大很多，但是主动权在霍真普洛兹手上，这家伙又是不讲武德的，手上的力气一松，然后重重一脚踹在对方两腿之间。 后方远处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返回来的利赫尔一箭射中了断手那人的后颈处头盔与胸甲的空隙之中。 贝儿伯克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看到对面那人举起那奇怪的武器后才想到要转身逃跑。 枪声响起，贝儿伯克摇晃了一下，摔下马来。 “后面暂时没有了。”利赫尔从山里走了出来。 霍真普洛兹急忙对她说道：“怎么回来了，快点跑吧，这些只是侦察兵，后面大部队来了就跑不掉了。” 利赫尔说道：“货不要了，快把车推上来，马上去海姆城报告。” 霍真普洛兹他们并不知道，当贝儿伯克等人刚进入韦森领的时候，从山顶上放倒第一棵消息树开始，情报就层层传递到腓特烈的面前。 第140章 开战广播 第140章开战广播 太阳和往日一样照常升起。 早晨六点，铃铛声在房间中回响，克里斯蒂安男爵从柔软舒适的床上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 昨天晚上他没有睡好，隔壁房间传来的震动让他一度以为发生了地震，直到这震动持续了超过两个小时他才确定这不是地震，而是人震。 但是他对此无可奈何，这家撒丁人开的旅馆顶层分为两间豪华套间，住隔壁的肯定非富即贵。 身为太子的外交官，克里斯蒂安很明白眼下自己的处境，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六点半，克里斯蒂安在仆人的侍候下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理得整整齐齐，但是他还不满意，亲自用小剪刀修理一下两撇胡子。 六点四十，他没有在房间里享用早餐，而是来到了一楼的餐厅，这里有一台新奇的会说话的机器。 在机器旁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向光明神发誓盒子里面没有人——您可以绝对信任的维托”。 克里斯蒂安昨天晚上来到旅馆之后听到里面传来维克托大主教讲解《圣典》的声音，于是花了一枚金币向老板打听到广播节目从早上七点开始，晚上十点结束。 于是他早早等在餐厅里，想听听这机器早上会说些什么。 外交官安排好了自己的时间，如果有趣就坐到十一点，那个时候再去城堡向韦森男爵正式递交战书也不迟。 和他一样想法的人有不少，六点四十五分，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老板维托也提前打开了开关。 如果是在往日，此时收音机里会播出一阵音乐声，这是广播台的人在测试设备。 然而，今天收音机一打开，里面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男声：“韦森广播台，韦森广播台，各位听众，广播台将于上午七时三十分播报重要通知。”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声音循环了几遍后才反应过来，一时间议论纷纷。 克里斯蒂安眉头一皱，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心里想着，该不会是韦森男爵号召大家打自己一顿吧，小孩子一气之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把今天的早餐——豌豆胡萝卜面条——吃完，然后听听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事实证明克里斯蒂安在七点半前吃完早餐是正确的，避免了被呛死的悲惨下场。 七点二十九分，韦森领里凡是有收音机的地方都聚满了人，村庄里村民们都聚集在村广场的大喇叭前。 远在洛尔，玛利亚有些紧张地抱着三头比熊犬和父母一起静静地等候着。 七点半，收音机里传来一阵慷慨激昂的音乐声，十秒钟后，播音员沉缓的声音响起：“请注意！请注意！” “这里是韦森堡城，这里有一则重要的消息。” “韦森领的兄弟姐妹们，所有心持正义，爱好和平，善良的人们。” “在昨天，1026年4月18日，上午10时，没有任何宣告与警示，里斯领、安斯巴赫领、艾希施泰特领、罗特领、菲尔特领组成的同盟军入侵了我们的家园，并焚烧了：纳提斯、巴兰得、斯科加斯、希罗斯等等村庄。” “韦森领人民反抗同盟军侵略的保卫家园的战争已经打响，我们的行动是正义的，敌人的阴谋必将被粉碎，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一瞬间，整个韦森领突然沉默下来。 战争的阴云飘荡了两年，现在，雷霆终于落下。 韦森堡城犹如掀起了一阵海啸，愤怒的吼声由小及大，由远及近。 无数人冲上了街道，聚集在市中心广场，挥舞着手臂，发出了阵阵怒吼。 行政官弗里克出现在广场上边的行政院大楼前开始宣布战时管理措施，声音同时出现在收音机中。 克里斯蒂安在座位上足足愣了半个小时，衣服后背被冷汗所浸湿。 他怎么都想不通，明明说好今天预约与韦森男爵会面、明天送战书和后天动手的吗，怎么昨天就开战了，那自己来这里算是什么回事？ “快！”他对身后的仆人说道，“马上准备马车，去城堡！”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但是城堡下方的路口和路边的银行已经被城防军用路障围了起来，禁止骑马和坐马车进入，只能徒步。 克里斯蒂安对城防军的军官说道：“我是使者，我要见韦森男爵！” 军官问他：“你有预约吗？” 克里斯蒂安无奈地回答：“没有。” 军官马上说道：“没有预约就不能见男爵大人。” 克里斯蒂安立即问：“要去哪预约？” 军官回答：“现在暂停预约。” 这下子克里斯蒂安急了，以为自己是在科伦城，有太子殿下撑腰，愤怒地对那个军官吼道：“我必须在今天见到韦森男爵，如果你没办法做主，就让能做主的人来和我说话！” 这时旁边一个士兵说道：“这个人这么急着要见老爷，是不是刺客啊？” 那军官一听立即后退几步，吹响了哨子，马上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最前面的盾兵手里拿着厚重的塔盾，盾面有一排排尖刺，底下是装有轮子的架子，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架起了一圈盾墙，盾与盾之间还有插销连接。 一根根长矛从塔盾之间的空隙伸出，矛头闪烁着电火花。 克里斯蒂安和他的仆人们被围在当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弗里克接到消息后从派人过来，两人在行政院大门前见面。 弗里克代表韦森男爵从克里斯蒂安男爵的手中接过了宣战书，看了一遍后当着广场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摔在地上，指着对方的鼻子怒骂：“无耻！这是光明神创世以来最为无耻、最为卑劣的恶行！！事到如今，你们居然还想欺骗我们！！！” 广场上的人们虽然不知道这人送来的送什么来，但此时骂他就是了，一时间叫骂声不绝于耳。 克里斯蒂安自知理亏在先，不好辩解，只能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马上离开这座愤怒的城市。 第141章 第一战打响 第141章第一战打响 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人们才知道韦森领军队代号为“蒸汽机行动”的军事反击于4月18日黄昏之时正式开始。 最先投入行动的是韦森领空军，空军司令兼飞行员兼地勤腓特烈·冯·韦森男爵骑着“拂晓”飞上天空，借助云层与黑夜的掩护对敌军各地军营进行战略侦察。 地面上，数百辆马车排成一条长龙，从空中看去，车灯发出的光芒汇聚成一条光河。 今晚走的道路废弃多年，前些天简单修整过，下午时骑兵先行并设置路标，加上一路上都是山地，周围没有居民点，不用担心被敌人发现。 腓特烈完成侦察归队时车队已经来到了浮桥前，正有条不紊地渡过百来米宽的堰塞湖。 他没有去指挥部添乱，直接在水边平坦的地方降落。 不久后有一辆红角骡拉的车赶了过来，车上的马夫帮忙卸下一个大木桶，然后帮忙打水过来。 这几个人是专门帮养羽翼独角兽的，领头的是腓特烈的车夫，这家伙靠着哭诉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如果老爷不坐车自己就要失业抢到了这个位置，其他人则是好好打了一架才抢到。 腓特烈在水里倒了一罐麦芽糖，放了一点盐，打了几个生鸡蛋，搅拌均匀后再招呼拂晓过来补充一下体力。 拂晓很喜欢这种“能量饮料”，飞行回来都要喝一桶，而且每次都会留下一点，然后想用下巴摁着腓特烈的头喝，这是专门留给他的。 腓特烈自然不会去喝，现在学乖了，马上从皮夹克的口袋里掏出零食吃起来。 拂晓见他也有东西吃，就不再要他喝饮料了。 这时小弗朗茨过来了，腓特烈问他：“目前情况怎么样？” 小弗朗茨回答道：“目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预计明天凌晨一点前到达目的地。” 腓特烈点了点头，战争临近，那些雇佣兵们在随军商人那里愈发的放纵，凌晨一点正是他们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 零点四十分钟，全军来到了罗特堡外三公里处的一座山谷中，所有的车灯都套上了罩子，不让灯光照向空中。 所有人全体下车休息，吃些干粮和喝点水补充体力。 在指挥部，远处另一个山头上一直监视敌人的侦察兵正用通讯器汇报最新敌情，腓特烈、小弗朗茨和一众军官讨论着接下来行动的细节。 敌人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变化，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凌晨两点，全军出发。 全部骑兵连队和骑马的魔法师连队最先通过城外护城河上的石桥，他们的目标是突袭罗特堡。 要进攻罗特堡首先需要攻入城堡下方的罗特堡城，然后爬山来到城堡面前。 罗特领显然没有想到此时会有敌人进攻，城外军营又给了人勇气，守城的士兵就偷懒了，闸门没有放下，护城河上的吊桥只拉起到一半。 城门上执勤的士兵第一时间被割了喉咙，一支“黑猫”小队以商人和护卫的身份前天进的城，不但在城门附近的旅馆潜伏下来，还把带来的货物卖了个好价钱。 他们从通讯器中得知今晚开始行动，在一个多小时前就潜伏在城门下，直到刚才马蹄声传来才开始动手。 当骑兵抵达城门的时候，门楼已经被占领，吊桥放下，闸门也卡死了。 骑兵没有减速就直接杀入城中，朝着远处山顶上的城堡冲去。 虽然没人帮忙打开城堡的大门，但是10㎏装的心绞痛药物他们带了20桶，需要时足够用了。 石板路上的马蹄声在夜空下传得很远，此时已经不再需要隐秘行动了，城外的军营里传来了一阵阵爆炸声。 腓特烈改装了一下鞍具，后面可以携带一百公里的重物。仦說Ф忟網 他这次携带了两个30㎏装心绞痛药物铁罐，从百米低空慢慢飞向军营中最大的帐篷，瞄准了扔下去，然后极速离开。 虽然准头不行，炸弹落点偏离目标差不多十米，但是巨大的爆炸使得地上除了两个大坑外原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巨大的声响和从空中落下的各种东西让整个军营顿时乱成一团，没有彻底睡死的人纷纷从帐篷里钻出来四处乱窜，像没头的苍蝇。 有的人撞倒了照明的火盆，帐篷一下子燃烧起来，大火很快蔓延开，顿时四处浓烟弥漫，不时冒出肉类烧焦的臭味，最后甚至点燃了拜恩公国资助的毒气弹。 没有军官出面把军队组织起来，军官们都住在最中心的帐篷里，绝大部分人都被刚才的爆炸给炸飞了，少数几个还在营地外的随军商人那里嫖宿未归。 罗特伯爵的儿子就住在大帐篷里，最后腓特烈看在他以前带着自己偷看女仆洗澡一起玩的份上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又是一阵爆炸声响起，军营的木头围墙被炸开多个缺口。 伯恩德指挥着“金色天使团”的樱桃炮炸开围墙后开始向前方抛射建立封锁线，掩护豌豆连突入。 腓特烈这个起名困难症晚期患者不知道该给部队起什么名字和用什么标志，于是就由他们自己来决定。 此时伯恩德指挥的团举着绣有金色天使图案的团队旗全团攻入军营，排成横阵扫过整个营地，前方凡是跑动的人全部击毙，有集结起来的就樱桃炮侍候。 战后有位山地雇佣兵的幸存者如此描述自己在这个晚上看到的一切：整个营地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火光中突然出现了一排黑影，他们在烟雾中行走，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所有人从头盔到衣服都是深灰色的，头盔前面有一位金色的天使；他们的脸上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反射着可怕的火光；还有那又粗又长的鼻子，伸到腰边还用个袋子装着。他们的步伐迅速而又坚定，冷酷无情地杀戮着面前一切可以动的东西，留在身后的只有死亡。 在另一边，海因茨指挥的团打着雪豹旗开始进入罗特堡下方的城市。 在黑猫小队的带领下，一支支连队分别扑向一众高层官员的家中，同时控制了城门、港口、市政府各部门、粮仓和存放重要物资的仓库。 战争来得是如此的突然，根本没有人来得及组织反抗。 城堡大门前进行了较为激烈的抵抗，左臂臂章上绣着一只火角羊的魔法师连队顶住了墙头上的弓弩手压制，很快就将大门轰破。 三个骑兵连队马上冲进城堡，一个连队清扫外围，两个连队攻打主楼。 罗特家族和韦森家族以前常来往，双方的骑士之间也常有交流。 守在城堡门厅的一位老骑士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眼认出了领头的是谁，马上喊到：“尤尔根，我们谈谈，以骑士的名义。” 尤尔根挥手让大家不要动手，把老骑士和几个扈从围了起来，有位年轻的扈从吓得武器都掉了。 ， 他信得过面前这位老骑士，此人在罗特领的地位和老弗朗茨相当。 “罗伊斯前辈。”尤尔根说道，“投降吧。” 罗伊斯的说话声一如既往地洪亮，没有一点恐惧或卑微，手上的长剑抓得紧紧的，就像平时说话一样：“为了夫人和小姐，我可以投降，但我有条件。” “今天是谁领军，老弗朗茨吗，让我和他谈吧。” 不久后，他惊讶地喊道：“是你？！” 腓特烈把崭新的带着风镜的飞行头盔夹在腋下，直接说道：“罗特夫人和小姐可以带上一半的嫁妆回娘家，我可以派人护送。” 罗伊斯自然想给夫人和小姐谋利益，于是说道：“全部吧，过阵子夫人可以为你说些好话。” 腓特烈明白他的意思是过阵子自己战败的事情，冷哼一声，很不服气地说道：“我一晚上就能把你们打败，伱说安斯巴赫那个老家伙还敢轻易动手吗？” “我父亲可是圣徒，你觉得教皇会轻易看到我被欺负？” “你信不信，接下来就是教会出面给大家找台阶下。” “罗特伯爵嘛，呵呵，如果国王能够认错我会还一半土地给他，帮他出钱赎回全部土地也不是问题，不然就去科伦城当宫廷贵族吧。” “问题是，国王连韦森家族都能抛弃，为什么不能抛弃罗特家族？” 他的话听起来都是真的，特别是国王拿韦森家族下手一事，让其他家族心中也有了一根暗刺。 罗伊斯沉默了，自己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了，这种以打促谈的手段并不是没有先例，腓特烈说的事情很可能发生。 别的不说，就这半夜闪电般接连攻城和攻破城堡的战例，足以让其他家族提心吊胆，答应和谈。 如果是那样，只有罗特家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罗伊斯只能说道：“好吧，我去请示夫人。” 腓特烈的嘴角微微弯起，装可爱道：“罗特夫人对我很好啊，我上次过来做客她还烤苹果馅饼给我吃呢，我后天就派尤尔根送她回艾希施泰特堡。” 第142章 计划改变 第142章计划改变 在这个年代，一座城市就是一个地区的政治经济中心，控制了城市就意味着控制了这个地区的经济命脉，属于占领一个点，地图亮一片。 在韦森领众人聚在收音机前等待着广播播出的时候，来自韦森堡城和林根城的两百位城防军坐着马车抵达了罗特堡城，开始接管城市防务。 市中心广场上，原来的城防军正在排队领取遣散费，并在当地光明教会主教的作证下向光明神发誓以后不会与韦森男爵为敌。 腓特烈没有为难俘虏，城防军提前结了今年一整年的工钱，有意向的马上有新工作，征召的农夫也给了一串香肠，死亡的每人给一枚金币的抚恤金，用的都是缴获的军粮和城堡金库里的钱。 罗特领是要消化吸收的，他可不想搞得天怒人怨，三天两头冒出个林登万出来。 那些被俘虏的官员就没那么优待了，需要交一笔赎金赎回自由吧。 大家邻居这么多年，谁家有钱有什么产业门清。 有人向腓特烈哭穷，于是一根绳子系在他腰上，另一根系在拂晓的鞍具上，结果离地不到三米，不但自己的私房钱，就连其他人放在情人家里的钱都抖出来了。 腓特烈对这些人说，你们是治理地方的人才，自己手下缺人，只要你们表现好，不是不可以官复原职，现在先把城市稳定好。 按计划在短时间里吃下原有领地6倍的地盘，必将导致腓特烈手里的管理人员短缺，所以他打算把这些人全部打散再异地上岗。 城外的军营里，两千山地雇佣兵最后抓到七八百。 腓特烈正打算修建以韦森堡城和将来运河上的橡树城为中心的铁路网，哪怕火车一时半会搞不出来，马拉铁路也是很不错的。 现在这些被俘虏的雇佣兵都是上好的劳动力，那些被清退的城防军正好可以安排当监工，现在就有不少来打短工看着俘虏打扫战场。 腓特烈没想到打下一座城市后管理起来有这么麻烦，这个上午，昨晚打了一仗的官兵们在补觉，他则穿着一身小号的银鳞胸甲，腰间挂着普赛克送的雷米特之剑和光明教会发的圣骑士马刀，有点狐假虎威地四处跑。 到了中午，腓特烈和小弗朗茨等人在一起等着酸菜炖肉拌面条泡好，旁边收音机里放着插播新闻。 新闻报道了克里斯蒂安男爵送来战书一事与内容，接着是弗里克驳斥敌人无耻的演说。 腓特烈说道：“安斯巴赫现在应该接到消息了，说不定明天就开始行动。” 小弗朗茨有些担心地说道：“我担心罗特伯爵会要求安斯巴赫伯爵先进攻这里。” 腓特烈摇着头说道：“安斯巴赫不敢，他担心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就足够我们打下他的窝了。” “就算他来了，我们就把仓库搬空撤退，然后是艾希施泰特领、里斯领，我看他怎么办。” 城堡里有不少金币，还有金银珠宝，光是这些都赚够了，更别说城堡的防御魔法阵没来得及启动，那些高品质魔晶都能搬回去。 腓特烈接着说道：“军队等下吃饱了就出发吧，我等下回去请克雷芒主教派些神官到驻地去，下一战金色天使团就先作为预备队吧。” “尤尔根，你们负责护送罗特夫人去艾希施泰特家族的城堡，一进了城堡马上动手。” 他们对战士们的心理素质有些高估，战后进攻军营的士兵们在回过神来之后那一地的尸体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不少人产生了心理波动。 所以清晨转移的计划变成在这里休息到中午，然后找神官去做心理辅导。 对此军中那些老雇佣兵也没什么办法，他们都是硬抗，抗不下去就回老家种地。 腓特烈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都是硬撑着。 周围几个领地之间世代联姻，罗特夫人是现在艾希施泰特伯爵的姑姑，她的母亲是腓特烈的爷爷的妹妹，大家都是亲戚。 所以腓特烈在罗特夫人投降后决定送她回娘家，借着进城堡的机会占领艾希施泰特堡。 等他们吃完午餐，罗伊斯过来找腓特烈，说罗特夫人现在就想离开，还想见见腓特烈。 腓特烈在城堡里见到了罗特夫人，几年前像个面团一般圆润的贵妇人如今依旧精神奕奕，不像是刚死了儿子，怀里抱着不满三岁的女儿。 大是大非面前不讲亲戚关系，但是现在打完了就可以讲了。 腓特烈以为她要咒骂自己，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儿子，正想着该怎么说安慰的话。 可没想，罗特夫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的嫁妆我全部带走，我帮伱拿下艾希施泰特家族的城堡。” “你让你的人跟着我，进了城堡就让他们动手！” 腓特烈眨了眨眼，冷静地说道：“我想不到你这么做的理由，而且你的儿子就在不久前被我杀死。” 在他记忆里，罗特夫人一直都是个普通的贵妇人，每天也就办办茶会，管理一下领地内政之类的，不像什么狠辣的角色啊。 罗特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们这一代人的事情你们不懂，我也不想说，你回去了可以问问老弗朗茨他们，他们一说你应该明白了。” “至于被你杀死的那个，他是罗特伯爵的儿子，不是我儿子。” 腓特烈皱着眉头说道：“我要先确认这件事，稍后我再过来。” 罗特夫人平静地回答道：“可以。” 腓特烈马上离开，通过通讯器联络上在豪森城坐镇的老弗朗茨和阿福，然后吃了个大瓜。 简单来说，就是罗特夫人还是艾希施泰特小姐的时候，和现在的安斯巴赫伯爵两情相悦。 只是艾希施泰特家族和安斯巴赫家族为了自身利益，当时的老伯爵们棒打鸳鸯拆散他们，艾希施泰特小姐成了罗特夫人，当年的安斯巴赫先生从菲尔特家族里挑选了一位和艾希施泰特小姐一样长得圆乎乎的女儿作为联姻对象。 这是一个封建包办婚姻带来的悲剧，但事情还没结束，这两人后来还常年在别人的帮助下私下见面，见面的地点…… 腓特烈听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捏了捏眉头，那个地方就是韦森家族的湖边别墅，现在韦森堡大学的所在地。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罗特夫人抱着的小姑娘是安斯巴赫伯爵的，两人那边见面的时间就是那次出征之前不久，消息已经传来。 老弗朗茨对此很肯定，因为那时候他在别墅那里帮忙把风，时间对得上。 腓特烈明白了，罗特夫人这是要报复艾希施泰特家族。 他回到了城堡，开门见山地对罗特夫人说道：“战场之上，我不能保证安斯巴赫伯爵的安全。” 罗特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能够理解，但是如果你抓住了他，我可以出赎金。” 腓特烈马上答应下来，还说：“如果你以后想投资一些产业可以找我，能赚多少钱我不敢保证，但足够给小姐存下一份体面的嫁妆。” 罗特夫人马上说道：“谢谢你的慷慨。如果那个男人死了务必及时通知我，我恢复旧姓。” 腓特烈也答应了下来。 “等下就出发吧。”他又说道，“天黑了正好到艾希施泰特堡。” 第143章 送信 第143章送信 4月19日中午，罗特家族的老骑士罗伊斯赶到安斯巴赫领的军营，将城堡失陷、儿子战死的消息和凌晨时腓特烈所说的话都告诉了罗特伯爵。 罗特伯爵沉默了许久，然后对老骑士说道：“等下你和我去见太子和安斯巴赫，别说夫人和小姐被送走了，就说她们被韦森囚禁起来，勒索两千弗罗林的赎金。” 罗伊斯沉默了一下，然后答应下来。 然后鲁道夫看到安斯巴赫伯爵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喊道：“两千弗罗林！他怎么不去抢？！” 太子不知道他为什么先在意这件事，旁边的菲尔特伯爵和艾希施泰特伯爵但是门清，但现在不是说八卦的时候。 安斯巴赫伯爵惊讶归惊讶，但马上冷静了下来，没有像罗特伯爵所想先说赎人或者抢回城堡的事情，而是转头对鲁道夫说道：“太子殿下，我建议艾希施泰特领的军队和里斯伯爵明天出发，我们后天进攻豪森城。” 鲁道夫却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先帮罗特伯爵收回城堡？” 安斯巴赫伯爵回答道：“韦森一个晚上攻占了城堡，说明他带走了很多军队，现在豪森城和其它城市的人肯定很少。” 鲁道夫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而且那老骑士也说了，城堡外韦森领主力军队的数量和情报中的总数差不多，骑兵连队和魔法师连队全部都在那里，韦森堡城和林根城的城防军也进城了，如此一来其它城市没有主力部队了，只有一些临时征召的民兵。 而且韦森领的军队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怎么也在那里得休息一天，如果明天前往罗特堡，正好他们休息够了，自己刚赶到很疲惫。 于是鲁道夫同意了安斯巴赫伯爵的作战方案，立刻派出传令兵。 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腓特烈故意罗伊斯看到，让他们知道的，加上凌晨腓特烈所说的话，就是让他们真的认为腓特烈真的是在以打促谈。 没有人能想到，韦森领的军队装备了大量的马车用于运输，领地内已经动员起来，充足的后勤保障让部队可以进行高强度的连续作战。 上午的广播刚刚结束，韦森领南部兰格纳尔城以南地区，周围几十个村庄的农妇们就在村子的带领下开始在村外的晒场忙碌起来。 有人搭起炉灶，有人打水，有人和面，有人开始洗菜切肉，还有些人在准备马料。 材料都是昨晚上运来的，所有村子都要在中午前准备好包了肉的蒸汽面包和蔬菜汤。 托马斯他们的红泥巴松树村也分配到了任务，这里的晒场不大，但是木材加工厂旁边放材料的地方不小，而且有路直达，在这里做吃的和安排人进餐都十分方便。 “霍真普洛兹！”托马斯对正在生火的某人说道，“等下升好火了就去路口等着，不要让他们走错了。” “为什么让我去？”霍真普洛兹有点不乐意。 托马斯管他乐不乐意呢，笑着说道：“你现在是英雄啊，说不定校长会给你发勋章，让伱的照片上报纸呢。” 霍真普洛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要真这样就糟糕了，要是以前自己当盗贼的事情被翻出来怎么办。 “还是让利赫尔去吧。”他说道，“她昨天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谁知托马斯说道：“不行不行，利赫尔这么厉害的姑娘要是被人娶走我们村就亏了，我们要把她留在村子里……唉……有话好说……别动刀！” 利赫尔正在切肉，马上拿着刀子追杀村长，周围顿时充满了欢笑声。 就在托马斯大概要变成包子馅的时候，一位信使骑马赶来。 托马斯听到他带来的消息后先是惊讶，然后松了一口气。 他回去对众人说道：“大家不用那么急了，他们要先睡一觉，下午差不多黄昏了才过来。”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随后他认真地对霍真普洛兹说道：“你还是去接人吧，他们走的时候你也带个路。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山多小路多，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路。” 霍真普洛兹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下来，自己经常到周围村子做小买卖，一开始的时候也会走错，有一次还走错到南边里斯领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一人一骑从山中小路来到了村子外，看到木材厂那边飘来食物香气就赶了过来。 “来点吃的。”他跳下马后就走到空地上的长桌前坐下，往桌子上扔了几个铜板。 然后他还问道：“你们这里今天和过节啊？” 托马斯刚想过去，却立即被霍真普洛兹和利赫尔同时拉住了，同时使眼色让其他村姑们不要动。 利赫尔在蒸笼那里拿了两个包子过去，坐在那人的身边，娇滴滴地说道：“这位老爷，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村子今天正庆祝开始采松香呢，要黄昏了才开饭呢。” 托马斯和周围的村姑们顿时大跌眼镜，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说话。 那个人拿起包子比起来，回答道：“你们这是哪里，我要去艾希施泰特领该怎么走？” 利赫尔马上回答道：“我们这里是里斯老爷的领地，你还要再往东边走呢。” 在另一边，托马斯跟着霍真普洛兹看到他家，看到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陶罐。 托马斯奇怪地问他：“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霍真普洛兹回答道：“那个人是当兵的，看他马上的包里有信筒，应该是送信的，但不是我们这边的，看来是在山里走错路了。” 他说着，从陶罐里拿出一个更小的陶瓶。 托马斯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那要把他抓住才行。” 霍真普洛兹拿着瓶子往外走，同时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木材厂那边，霍真普洛兹往手里倒了一点粉末，握紧拳头抓在手心，又端了一碗蔬菜汤过去。 那个传令兵正和利赫尔打情骂俏，没在意有人端东西过来。 就在他正常呼吸，呼出一口气，正准备吸气的时候，霍真普洛兹把拳头微微松开，从一头吹了一口气，把粉末吹到他的脸上。 这人先是一惊，但还是吸了不少粉末进去，眼前一下子迷离起来。 托马斯看到霍真普洛兹向自己打了个手势，马上来到新建好的村公所，打开了通讯器。 一个多小时后，拂晓从天而降，腓特烈接到层层通知后先一步赶过来。 那个传令兵正趴在桌子上打呼噜，身上还有点酒气。 “什么情况？”他在送来安全带的时候就问托马斯，“确定是传令兵了吗？” 托马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羽翼独角兽，在腓特烈跳下来后才回过神来回答道：“是从安斯巴赫领军营给艾希施泰特领的山地雇佣兵送信的，让他们按信筒里的时间出动，具体时间他也不知道。” 腓特烈问道：“消息真实吗？” 托马斯指着霍真普洛兹说道：“他给人用了迷药，那人问什么说什么。” “我问过了，这人是安斯巴赫伯爵的传令兵。” 那边霍真普洛兹和利赫尔已经打开了信筒，取出里面的信件。 腓特烈看了一遍，撇了撇嘴，用的还是自己领地里生产的纸。 信中写了罗特领已经被攻破，让他们明天一早出发进攻兰格纳尔城。 腓特烈想了想，转头问托马斯：“我记得你是学绘画的，可以伪造一封信吗？” 托马斯马上回答道：“没问题，这种纸我也有，我可以伪造一封。”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马上写一封，所有地方都不要改，只是让他们连夜出动，务必明天清晨时包围兰格纳尔城。” 托马斯马上回去拿来纸和笔，练习几次后按照腓特烈的意思写了一封信，最后描着签名签了鲁道夫和安斯巴赫伯爵的名字，又用热铁片把火漆印弄下来粘上去，装个回烟筒后用同样的方法复原上面防止打开的火漆印。 腓特烈离开后没多久，利赫尔拍醒了那个传令兵：“老爷，醒醒！” 传令兵一下子跳了起来，惊讶地说道：“刚才我怎么睡着了？” 利赫尔指着桌子上的空酒瓶回答：“唉，刚才不是你说要喝点酒，然后喝了就睡一会的吗？” 传令兵挠了挠头，记不清了，好像似乎大概确实是这样吧。 他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急忙上马，朝着东边艾希施泰特领地赶去。 第144章 再下一城 第144章再下一城 春末的夜，并不寂静。 无数虫子在灌木中、溪水边欢唱，或是为了宣誓地盘，或是寻找配偶。 但是，歌声有时会带来灭顶之灾，不时有声音戛然而止。 马车在漆黑的山路中缓缓而行，罗特夫人打开了车窗，不时和在车旁策马而行的尤尔根聊天。 “很多年没有听到家乡山里的虫鸣了。” 罗特夫人感叹道。 尤尔根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再问自己那些诸如得册封骑士了吗、一年收入多少、有没有在韦森堡城买房、女朋友找了吗、独角兽百公里耗草量之类的问题了。 只是年轻人高兴得太早了，罗特夫人在回忆完故乡的夜后继续问尤尔根：“你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呢，是高个子还是矮个子，是成熟稳重的还是可爱活泼的，是家务娴熟还是舞枪弄棒的，是胸脯大的还是屁股圆的，罗特领那边有不少年纪和你合适的大小姐哦，要不要我组织个游园让你和她们认识认识啊，伱看中哪个就和我说，你一个人不好意思可以叫上洛塔尔、安德烈他们啊，他们也没有女朋友吧……” 尤尔根的一下子脸变得比夜还黑，于是决定祸水东引，便说道：“夫人的消息如此灵通，不如帮我们老爷介绍几位。” 罗特夫人笑着说道：“腓特烈的心思现在谁不知道啊，他的眼光好啊，埃尔塔尔小姐不但长得漂亮，家里还有铜矿，美因茨公国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生气呢。” “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我和你说，罗特领法官的女儿……” 尤尔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她的话当做附近的虫鸣。 终于，艾希施泰特家族的城堡出现在众人面前。 罗特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尤尔根说道：“现在家里还是拉津格在管家，他年纪大了，我尽量稳住他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他不过分就别伤害他。” 尤尔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只要他不妨碍我们。” 车队没有隐蔽行踪，大摇大摆地打着罗特家族的旗帜来到城堡前。 城堡所在地的盆地周围的山像个“”，城堡就位于中间突出来的小山脉的顶部，只有一条路出入。 车队没有和以往一样从大路绕进盆地再上山，而是走山路翻过山地，这让守卫城堡的守军瞬间紧张起来。 罗特夫人抱着女儿来到城堡大门前方的关口门外，中气十足地喊到：“是我回来了！” 关门上有位老士官问道：“是小姐吗？” “是我！”罗特夫人认出了那个人，“噢，你还在当兵啊，不是回家杀猪了？” “真的是小姐！”老士官高兴地喊了起来，“小姐回来了，快开门，快去通知老管家！” 尤尔根注意着关口上的动静，同时观察着远处山下的军营。 那座军营规模在三千到四千人，现在黑灯瞎火的，没有一点人气。 关门打开了，车队和骑兵连队、法师连无惊无险地有过厚重的大门，前方百多米就是城堡，两侧是一百多米高的山坡。 城堡大门打开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着腰，拄着拐杖急步走了出来，看到罗特夫人后高兴地说道：“小姐回来了，小小姐也回来了，回来就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是要住几天啊？” 罗特夫人一手抱着女儿，小姑娘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另一只手扶着老管家说道：“我回来了，不走了。” “哦，”拉津格有些惊讶地问道，“小姐和罗特伯爵打架了？” 随后他立即说道：“哎呀，站在这里说这些不好，小姐先进去休息。” 罗特夫人疑惑地问道：“你不知道罗特领发生的事情？” 拉津格茫然地回答：“不知道啊，发生什么事了？” “咦？”他看到了罗特夫人身后的人，“你们几个不是韦森家的小家伙吗，怎么是你们护送小姐回来的？” 罗特夫人马上说道：“唉，你也知道现在四处都是那些粗鲁的山地人，没他们在一旁保护我哪敢走夜路。” “是啊是啊。”拉津格连连点头，“那些人太可恶了，天天在城里闹事，大小姐离开后他们闹得更厉害了，我们都不敢下山，就怕他们喝多了打上了。”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傍晚的时候开始收拾东西，没多久就走了。” 罗特夫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那就好。我们先进去，你让下面城里当官的都过来见我，我有事要说。” “还有他们，安排他们休息好。” 城堡主楼旁边有军营，罗特夫人自己先和尤尔根进城堡，拉津格去安排其他人到军营休息。 罗特夫人和尤尔根在客厅里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不久后拉津格亲自端着茶和牛奶进来了，还说道：“唉，韦森家的小伙子真是好样的，守着小姐的马车都不愿休息，我等下就让人把东西搬进来。” 罗特夫人让老管家在一旁的沙发上坐好，两人开始拉家常，直到艾希施泰特领的一众官员们赶过来。 他们还不知道罗特堡被占领的事情，还以为罗特夫人是受气了跑回娘家散心。 等人到齐了，罗特夫人手中的茶杯突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精美的玻璃杯瞬间化作碎片。 大家惊愕不已的时候，客厅门突然被人推开，呼啦啦地冲进来一群韦森军的骑兵，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马刀，将在场的所有人包围起来。 “诸位，”罗特夫人抱着女儿冰冷无情地说道，“我和韦森男爵合作了，现在韦森男爵占领艾希施泰特领，有谁反对？” 马上有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道：“我反对……” 话没说完，一道金光闪过，此人的人头落地，尸身晃了晃，跌落在沙发上。 尤尔根面无表情地继续站在罗特夫人的身后，好像刚才一事与他无关。 客厅里的所有人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头，血腥味直冲鼻腔，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罗特夫人平静地说道：“反对无效。” 这时拉津格颤抖着站了起来，嘴巴张了好几下，最后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的侄女太蠢！”罗特夫人怒道，“看她做的蠢事，正在把艾希施泰特家族送进地狱！” “这个蠢货，居然要和韦森为敌，韦森是好惹的吗？” “你们看看周围，他们都是剑圣理查德纳尔阁下训练出来的好手，你们有几条命去和他们打？” “你们忘了韦森领有韦森堡大学了？那里有多少魔法师？今天跟着我来的就一百多位，你们有几条命和他们打？” “我告诉你们，半个小时，他们半个小时就把城市的大门和罗特堡的大门打破了，其中二十分钟还是用在赶路上，你们有几条命和他们打？” “城外那些粗鲁的雇佣兵，不一会就被他们杀掉了一大半，你们有几条命和他们打？” “要不是韦森男爵念旧情，我早就被拉去砍头了！” “韦森男爵说了，只要你们投降，象征性地交点赎金，不但给你们自由，如果自觉点还可以官复原职，虽说不能在这里，但是到罗特领或者其它地方当官也可以，有能力的还可以去韦森领当官。” “如果不想当官的，手里有钱就可以投资一些产业。” “如果整个领地表现好了，过两年租个99年的农庄种高产的麦子，种金瓜，养鸡养史莱姆都不是问题。” 罗特夫人的话说完了，客厅里一片寂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第一个跳出来。 跳出来赞成吧，万一这场战争韦森伯爵输了呢？ 跳出来反对就不用想了，税务官还没凉透呢。 所有人都在拖着，似乎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罗特夫人把女儿交给拉津格，让他带去休息，尤尔根派人前去保护。 她和这些人耗着，就看谁耗得过谁。 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腓特烈把一堆破布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做出决定。” 在场的艾希施泰特领官员们认出了这些破布是前阵子在军营里的雇佣兵旗帜，很显然，这些人都被韦森男爵干掉了。 不少人偷偷瞄了一眼已经彻底凉透的税务官，然后做出了选择。 天亮的时候，山地雇佣兵和农兵回到了营地，他们此时已经变成了俘虏，个个灰头土脸，由原本的艾希施泰特领城防军看押，这些俘虏们即将迎来修铁路的命运。 临近中午，来自兰格纳尔城的城防军开始接管防务，负责昨晚上战斗的雪豹团举行了入城仪式。 在伯恩德的指挥下，雪豹团埋伏在一处转弯的山路两边，长长的队列看不到前后的情形，一时间爆炸声、惨叫声和哀嚎声不绝于耳，士气迅速崩溃。 待雪豹团发起刺刀冲锋时，绝大部分敌人投降了。 最后三千山地雇佣兵剩下一半，后代搬运攻城器材的农兵没有多少损失。 腓特烈让罗特夫人组织市民去打扫战场，同时让两个团在成外休整一天，神官给战士做心理辅导，然后前往海姆城。 第145章 行军路上 第145章行军路上 海姆城位于韦森领的西南方，往南通向里斯领，周围分布着几座小山，小河与溪流众多，有不少面积不大的沼泽地。 这座刚从镇子升级而来的城市规模并不大，常驻人口约三千人，城墙只有6米高。 4月20日上午，里斯伯爵指挥由三千山地雇佣兵、一千农兵、五名骑士和四十五名镀金骑士组成的军队进入韦森领，直扑海姆城。 山地雇佣兵按着常用战术，在清晨时先派出一百名骑着普通马的骑马步兵，以十人为一组，进入韦森领攻击村庄驱赶村民入城。 和前天相比，今天大路上胡乱放着几棵大树拦路，树桩还在路边，不远的草丛里有不少吃饱木屑的史莱姆在那消化食物。 这群人在路上停了下来，有人下马过去把树搬开。 “嗡嗡嗡！” 树冠中突然飞出一大片马蜂，个头有拇指般大小，身体表面像黑水晶一般，在阳光下呈现出危险的光芒。 “[赫尔维蒂粗口]！是黑森蜂！” “快跑，是黑森林的猴子！” “啊！！！” 这些山地雇佣兵一下子就看出了老对头的杰作，纷纷调转马头跑路，下来搬树的眼看自己跑不掉了，就用趴地上把脸埋在泥土里之类的办法避免皮肤露出。 马匹可没办法把全身裹起来，愤怒的黑森蜂狠狠地在它们身上蛰了一下，被蛰的地方眨眼间淤黑和肿胀，剧烈的疼痛让马发狂。 有些跑在后边的，马被蛰得把人掀倒在地，随后引来了黑森蜂糊脸。 那些人的脸或脖子被蛰后迅速肿了起来，挤压了气管，最后被活活憋死。 山地雇佣兵们跑出两公里多才敢停下来，找来各种东西包住头脸，点起火把，转身回去找回场子。 等他们回去，发现地上趴着的那些人都没了性命。 这一下子就让他们损失了十五个人，超过韦森领军队到目前为止的损失。 数个火把投进树冠，大火很快就把藏里面的蜂巢烧毁。 就在此时，数个拳头大小的东西落在人群之中，爆炸冲击波与不合格的轴承钢珠横扫四方。 海姆城的消防队也装备了樱桃炮，只是今天把灭火用的寒瓜弹换成了杀伤榴弹。 子弹接踵而至，在30米不到的距离上，雇佣兵身上的皮甲和锁甲未能提供太多的防御力。 几轮射击过后，路上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两侧山林的灌木丛间突然冒出一群身上长草的人，一个个撒丫子往远处跑去，不多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海姆城负责防御的是“磨刀石”部队的指挥官奥托，他很熟悉山地雇佣兵的作战方式，对韦森领新式军队的武器和作战也有所研究，磨刀石部队也接受了新武器的训练，这次就把部队和那帮跃跃欲试的消防员派出去袭扰敌人。 这支部队的成员都是老兵，一个个都是满脑子的阴谋诡计。 里斯领的这支前锋一下子伤亡了一大半，能活着的都是见势不妙果断下马趴地上的。 这下子这些人火了，还能动的收拢了还没受伤的马匹，骑马上山绕过燃烧的路障，打算到前面屠个村消消气。 他们走过石桥，没有发现身后路边的芦苇中在不久后来了几个人，把几个写着“此面向敌”的东西安装好，又折断几根芦苇横在路边，另一头连上引信。 这时山地雇佣兵们来到了第一座村子，村子外的篱笆被烧成了黑炭，可以看见进村的路上放着一棵大树。 这下子他们不敢进村了，生怕又冒出一群黑森蜂。 接近中午的时候，里斯伯爵在的大部队来到了发生第一场战斗的地方，从留下的伤员口中得知了战斗经过。 “尽耍小聪明。”里斯伯爵摇了摇头，让军队继续前进。 在他的身后，镀金骑士们叽叽哇哇地讨论着失踪了两天的贝儿伯克现在是不是在哪个地方和那四个追求者干得昏天黑地，没有丝毫的紧张。 军队很快就来到了石桥前，山地雇佣兵和正常行军一样，排成几列过河。 横在地上的芦苇杆不知被人踩了多少脚，有个人走过的时候踢了一脚，要把它踢飞。 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声接连而起，石桥两边冒出一团团火球，不计其数的钢珠向海啸一般扑向了桥面。 在那一瞬间，桥上像是被红雾所笼罩，几息之后不再有一个活人。 雇佣兵不再敢踏上桥半步，纷纷要求改道。 里斯伯爵的脸黑得可怕，最后下了决定。 他先让人点燃了对面的芦苇，过了河后将队伍平分成五路，由熟悉地形的农兵带路，主力则选择绕远路，而且没有一支部队是按着原计划的路走。 这下子出乎袭扰部队的意料，一路上布设的陷阱都没了用处。 然后他们犯了一个错误，自己也分兵。 这样一来，通过远距离杀伤造成的伤害大幅度下降，敌人可以无视他们继续赶路。 4月20日晚上收音机里《新闻广播》播放韦森男爵带领军队攻克罗特堡的时候，里斯领出发的军队抵达海姆城外南面一公里的地方，开始在农田里安营扎寨。 军营里的士气有些低落，山地雇佣兵点了人数，一开始派出去的一百人全部没有回来，在石桥上没了近百人，一路上伤亡总共也有几十人，差不多一成的人就这么没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里斯伯爵去问那些镀金骑士：“你们有谁可以用魔法建一道土坡直达墙头？” 马上有几个人回答自己可以。 “很好！”里斯伯爵说道，“明天我们在这里吸引敌人注意，他们人不多，会全部聚集在南面，你们就悄悄绕到背面，建起土坡直接冲上去。” “等你们杀到城墙上，南面的敌人也就乱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两面夹击他们！” “等打下海姆城，伱们就是最大的功劳！” 那些年轻人马上兴奋起来，但其中也有冷静之人，他说道：“里斯伯爵，你不会把我们当成鱼饵吧，如果你没有及时进攻我们岂不是会完蛋？” 里斯伯爵马上回道：“我哪敢让你们当鱼饵，要是那么做了你们家里还能放得过我？” 这些人往日里都是仗着家里作威作福惯了，一听到有人怕自己的背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于是纷纷答应明天作为奇兵偷袭北城。 海姆城那边，奥托站在城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胆大的随军商人在敌人的营地外支持起帐篷做生意。 按传统，随军商人所在的地方属于中立区，他们向军队提供酒水餐饮等后勤服务，同时收购战利品，没人会攻击他们。 奥托叫来几个机灵的家伙，带着一些罐头和方便面去那边兜售。 第146章 做什么都可以吗 第146章做什么都可以吗 夜深了，但随军商人的棚子里依旧热闹非凡。 奥托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就把东西卖光回来了，但是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因为来这里消费的主要是那些雇佣兵，打起来都是按部就班，而那些镀金骑士有自己的圈子，不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奥托对旁边的腓特烈说道：“司令，看来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腓特烈在不久前骑着拂晓来到海姆城，喂完能量饮料后就上城墙看看。 他叼着棒棒糖说道：“攻城无外乎围困、强攻、偷袭、掘洞这些，见招拆招吧。” 说完，他掀开一旁的防水布，下面的玩意让他有点牙疼。 春田兵工厂那边出现了火力不足恐惧症的征兆，他们把三支豌豆枪并排安装在架子上，加长了弹匣，通过一个手摇转轮来连续接通三把枪的魔法回路，从而增加射速。 只是这家伙重量有些大，不适合单兵携带，装在城头和马车后面挺不错。 不过这也是过度产品，加特林的构造他是记得的，只是目前的子弹产能不足以支持这玩意，否则豌豆枪可以从半自动改成全自动了。 奥托在一旁说道：“围困可以排除了，掘洞也不用想，这里的地下水水位很高。” “我判断敌人可能会偷袭，不过今晚上夜袭是不可能了，明天看看吧，我有了安排。” 腓特烈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看着办吧，我就不指手画脚了。” “明天上午接近中午的时候援军就过来了，到时候我在天上看着，敌人什么布置我用通讯器和你们联系。” 拂晓最喜欢的飞行高度在4千米左右，主要是再高温度就低得它不喜欢，腓特烈也受不了，也足够进行空中侦察了。 奥托高兴地说道：“这样最好，他们的小动作瞒不过我们。” “还好国王没有派火龙骑士来，天空是我们的。” 腓特烈靠在城墙垛口上，看着城墙后的几台大型配重投石机，不禁说道：“天空啊，你有听说过有谁像养鸡鸭一样饲养火龙吗？” 他最近老是想着打仗的事情，压力很大，今晚决定换换脑子，想一些其它的事情，让大脑休息一下。 奥托好一会才跟上他的思路，摇头说道：“有很多人也有您这样的想法，我年轻的时候也帮客户偷过火龙崽，那个客户也打算养火龙。” “我听说，把火龙养大，让它们交配下蛋不难，难的是把蛋孵出来。” “火龙在下蛋后会不停朝着蛋喷龙息，蛋上的火苗绝对不能熄灭，持续三个月后火龙崽才会出壳。” “您也知道，龙息的温度足以融化钢铁，别说是我们了，就算是火龙自己很难做到那么长时间火不息，所以现在为止没人能孵化它们，它们自己也有很多失败的。” “但是没翅膀的亚龙类就好养了，像圆头亚龙，个头小力气很大，矿山都用它们在矿道里拉矿车。还有风帆亚龙，就用它们把矿石拉到矿山外面。” 腓特烈听后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听说过，不过这些亚龙类魔兽虽然力气大，能适应艰苦环境，但是食量也很大。 它们就像是矿山的载重卡车，一般人养不起也用不着，多是矿老板在用。 闲聊几句后，腓特烈对奥托说道：“伱好好休息一下吧，为明天保留好精力。”尐説φ呅蛧 “我先去看看俘虏，明天太阳升起前飞走。” 奥托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淫荡起来，夸张地行了个礼后说道：“祝老爷有个愉快的夜晚，嘿嘿嘿。” 腓特烈给了他一脚。 4月18日那天，霍真普洛兹对一个女骑士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她的头盔上跳弹了，但是巨大的震动把她给震晕了。 人是抓住了，但是她打死都不说自己的名字，这里也没人能认识她的家族纹章，于是就这么关着，等打完了就换赎金。 从这个俘虏身上的铠甲来看，她的家族地位很高，赎金自然不会低于500弗罗林，所以关押她的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一盏魔法灯，里面的被褥铺盖都是从旅馆里拿来的，新衣服也准备了一套。 腓特烈打开门走进牢房的时候，看到这俘虏正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在被子下面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心想该不会是在为越狱做准备吧，于是一手握在匕首上，过去一把掀开被子。 “啊！” 少女的尖叫声在牢房里回荡，隔壁牢房里的犯人被吵醒了，怒吼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有没有公德心，蟑螂吃掉就行了！”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原来她在换衣服啊，身材挺不错，看得出有锻炼过的痕迹，有明显的肌肉线条。 贝儿伯克一手拉过被子遮挡身体，一手指着牢房门口怒道：“出去！” 腓特烈转身走向没有关上的牢门，就在贝儿伯克松口气的时候，却发现他把门关上了，还叫外面的狱卒把门锁好，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理会。 “你……你想做什么？”贝儿伯克紧张得声音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身前的被单。 腓特烈撇了撇嘴，自己倒是想做点喜闻乐见的什么，但是至高法则不同意啊。 贝儿伯克看到腓特烈离自己越来越近，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恐惧。 腓特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家族？” 贝儿伯克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 腓特烈看了一眼床上她换下来的衣服，冷笑着说道：“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把你的衣服拿去纹章院，他们会帮忙找到你的家族的。” 贝儿伯克顿时彻底慌了，自己是死皮赖脸要来的，还在家里吹了很多牛，要是自己被俘虏的事情被家里和朋友们知道，脸就彻底丢光了，以后还会成为其他人的嘲讽对象。 “咕～杀了我吧！”她说着不得了的话，“我不会让家族蒙羞的！” “好吧。”腓特烈面无表情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牢房在地下，潮湿而阴冷，贝儿伯克此时又没穿衣服，感觉身上凉凉的，但这远不及心中冒出的寒意。 她看着寒光闪闪的利刃，离自己越来越近，脑海中开始跑起了回忆的走马灯。 腓特烈对敌人没什么好说的，匕首抵在对方洁白光滑的脖子上，说道：“放心吧，我会告诉你的家人，你是英勇战死的。” 说完，他的手一用力，划破了一点点皮肤，贝儿伯克马上“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不要杀我！”贝儿伯克彻底崩溃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杀我啊！！” 腓特烈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她哭完后才问道：“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 贝儿伯克抬起头看着腓特烈可爱的脸蛋瞬间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犹豫片刻后一咬牙，松开了紧握被子的双手，被子一下子滑落在结实且有弹性的大腿上，将肚脐眼部以上部分全部展现在腓特烈眼前。 “真的……”她微微低着头，害羞得脖子都有点发红，“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腓特烈冷笑一声，才不给她占自己便宜呢，柔声问道：“你的力气是不是很大？” 贝儿伯克红着脸点了点头。 腓特烈高兴地说道：“那好，既然你不愿说自己是哪个家族的我也不强求你，但你的赎金得自己交，那就用这身体来偿还吧。” “不过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你说出和你同来的都有谁，有哪些特长，我可以减少一些赎金，你也不用那么累。” 卖队友这种事情，对一些人来说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第二天一早，一份关于对面镀金骑士的情报出现在奥托的面前。 奥托看完后眼睛冷笑起来，开始了预防性的布置。 第147章 短促的战斗 第147章短促的战斗 4月21日清晨，号角声代替了鸡鸣，飘荡在海姆城的上空。 里斯伯爵突然发现自己老了，二十岁那年定做的全身板甲依旧华丽，但是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行动不便。 一件全身板甲，需要测量腰围、腋下胸围、颈下前窝位置、双臂前伸时宽度、肩到脖子距离、肩颈宽度、双肩间长度、肩胛骨之间距离、腋下到腰距离、颈部末端到脊椎长度、臀围、腰到臀尺寸、从手腕与手肘前后三个位置的周长、手肘分别到肩和手腕的长度、膝盖宽度、裆部到膝盖距离、大腿的长度和蹲下时前中后三个位置宽度、小腿长度和膝盖到脚踝之间上中下三个位置宽度和手部的长宽等大量数据，然后钣金工用十几种锤子把各部位的钢板一点点锤到与数据相合。 有钱的，还要在上面预留好设置魔法阵的位置。 “好挤啊。”里斯伯爵穿好自己的铁罐头后不禁叹道，“就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 他的扈从觉得老爷这话不吉利，但他们都是新招募的，不敢接老爷的话茬。 海姆城的城头，城防军和穿着城防军衣服的一分钟人已经全部站在南门两侧，所有人都把豌豆枪放在脚下，手里拿着传统的武器。 奥托站在城门顶的箭台上，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正在走出营地的敌人。 山地雇佣兵很快就在军营外列队完毕，然后推进到离城墙500米的地方，后方的农兵开始组装攻城器械。 奥托估算了一下，那些攻城梯、中型投石车和盾车大概要到中午才能组装完成。 在军阵之中，没有那样衣甲华丽的镀金骑士半点影子。 “做的不错。”奥托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如果不是刚才腓特烈在天上发现了那些镀金骑士，他就以为对方会在中午时组装完攻城器，再简单吃个午饭，然后下午进攻了。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里斯伯爵指挥山地雇佣兵开始前进，在离城墙250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已经进入豌豆枪和樱桃炮的射程。 奥托没有下令开火，而是命令投石机开始准备。 城墙后的机台投石机那15米长的横杆一直处于放下待发状态，前面的配重篮里没有放东西，避免敌人提前发现。 配重篮旁边有楼梯架子，士兵们开始往里面放配重。 另一头，有人在兜袋里放进10㎏装心绞痛药物。 据此前的试射，可以将这些炸弹扔到军阵前方。 过了没多久，城北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 奥托马上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喊大叫地让那些一分钟人假扮的城防军马上下城墙。 那些昨天还是市民的人跑得乱糟糟的，还有不少人摔倒，这一切都被里斯伯爵用望远镜看在眼里。 里斯伯爵一挥手，近三千山地雇佣兵缓缓前进，后方的农兵在驱赶之下不再建攻城器了，抬着长长的楼梯跟上来。 在空中，腓特烈和拂晓一直躲在一片云的上方，从战场上看正好对着太阳，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们不时钻出云朵，鸟瞰大地，掌握整个战场局势。 此时海姆城的北面城门两边各出现了一道两米宽的土坡，镀金骑士们分作两队，个个套了一层魔法盾，正在冲上土坡准备登墙。 腓特烈看到这情形就想起了上辈子玩《骑马与砍杀》守城的情形，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城墙的马面上对着楼梯上的人头射箭。 随着一声哨向，原本坐在城墙后面没漏头的磨刀石部队士兵们纷纷站了起来，盖着三线豌豆枪的防水布也瞬间掀开。 十来米长的坡道，顿时爆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倾盆大雨一般的子弹将一面面魔法盾打到过载失效，瞬间化作阵阵光芒，随后是红色的血花。 在交叉火力下，这四十五个花瓶骑士顿时倒在地上，土坡也随之消失，全部落在地上。 接着城里点起几个火堆，浓烟直冲天际，就像是街道被烧着一样。 里斯伯爵的手又是一挥，全军快速接近城墙。 就在此时，城墙后面突然立起几根比城墙还要高的木杆，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来，落在军阵前后。 城里居然有大型投石机，这是此前没人想到的。 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投石机扔出来的东西不是以往的石头，而是会爆炸的东西。 无数钢珠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横扫军阵，两百多人瞬间倒下，让活下来的雇佣兵们回想起了昨天上午发生在石桥上的一幕，不禁放慢了脚步。 墙头上枪响一片，又是几十人倒下了。 山地雇佣兵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在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剧烈的伤亡，一下子头脑一片空白，这点时间里又是近百人倒下。 有个年轻的新人受不住了，扔下武器转身就跑。 第一个逃跑的出现了，自然会有第二第三个，转眼间整支军队崩盘溃散。 没有人阻止这些雇佣兵，里斯伯爵跑得比他们更快。 他是看明白了，敌人的新武器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刚才的爆炸让自己的马受了伤，现在要做的是在马还有力气的时候尽量跑远点。 腓特烈在空中看得真切，同时还看到东面几公里外烟尘滚滚，两个主力团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马上飞过去，让主力团赶到南边堵住敌人，同时让奥托带着部队追击，不给敌人停下来喘息的机会。 在腓特烈的空中引导下，主力团依托一座村庄和流经此地的小河展开了一道边长超过一千米的防线，兜住了溃散的敌人。 波波所指挥的小队正好守在一座柴薪林与小河之间面，林子里不时跑来几个溃兵，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抓住了。 下午两点左右，四周没了什么响动，所有人开始原地轮流吃东西。 波波正吃着行军饼干，梅茨格就在那边啃饼干边指着林子里的灌木丛说道：“如果我是敌人，我就在里面躲到天黑再出来。” 旁边马上有人笑着说道：“那你进去把人抓出来吧。” “当我傻呢。”梅茨格白了战友一眼，“不如放把火把灌木烧了了事。” 接着他从身边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手里抛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林子也不大，说不定我砸石头就能砸到人。” 说完，他用力把石头砸进树林里。 石头打在一棵树上，反弹了一下落在草丛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梅茨格原本笑呵呵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猛地从地上跳起，左手抽出左轮手枪朝着石头掉落的地方打了一枪，随后冲了过去。 所有人一脸懵逼的时候，草丛里真的就跳出一个漂亮的铁罐头。 梅茨格毫不犹豫地对着铁罐头的身子打光了子弹，然而手枪威力有点小，铠甲上的防御魔法多，数阵光芒后没有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还能握着钉头锤朝他发起反击。 最后梅茨格把手枪用力砸在敌人的面甲上，趁着机会从侧面欺身而上。 敌人不是菜鸟，面甲被砸中无所谓，转身用手中的钉头锤砸了过去。 梅茨格见状马上一个下蹲，待钉头锤从头上经过后猛地扑了过去，将铁罐头撞倒在地。 两人在灌木丛中滚做一团，梅茨格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及对方，被对方掐着脖子摁倒在地。 梅茨格立即抽出腰上的刺刀，从铁罐头的头盔与铠甲之间刺了进去。 血液瞬间沿着刺刀涌出，铁罐头的口中发出两声“呵呵”的喘气声，随后便重重地压在梅茨格的身上。 “别看热闹了！”梅茨格大喊起来，“快帮我把他搬开。” 波波早已带着人手持武器围在旁边，有人笑着说道：“我们不是不想抢你的功劳嘛。” “你们这些家伙。”梅茨格把铁罐头推开后坐了起来，揉着脖子喘着气。 第148章 战前布置 第148章战前布置 4月22日清晨，北风刮起，天气比往日有些凉，凌晨突然下了一场小雨，太阳刚升起时起了浓雾。 豪森城外的同盟军军营里，太子鲁道夫、安斯巴赫伯爵、菲尔特伯爵和罗特伯爵几人的脸阴沉沉的，艾希施泰特伯爵干脆就趴在太子殿下的怀里哭个不停。 好消息，韦森领的军队主力如先前计划一般被调动到海姆城了。 坏消息，里斯伯爵战死，现在罗特领、艾希施泰特领和里斯领都被韦森男爵占领了。 更坏的消息，踢过去给里斯伯爵的那五十个镀金骑士，除了一人失踪，其余全部战死，鉴于失踪的那位是青春少女，下场恐怕比战死还糟糕。 帐篷里没人说话，众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鲁道夫现在顾不上怀里的美人了，心中自己没了主意，满脑子都是回到科伦城后如何面对那五十个家族的诘难。 安斯巴赫伯爵心中举棋不定，拿不准腓特烈接下来是增援豪森城，还是绕路攻打自己的老家。 罗特伯爵心理平衡了，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没家了，自己至少比里斯好，命还在。 艾希施泰特伯爵现在除了哭就不会做别的了，带兵打仗什么的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菲尔特伯爵淡定很多，自己家远，韦森男爵应该不会跑去那边。 没人就目前战况提出一星半点的意见和建议，宝贵的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流逝，近三万人在营地里无所事事。 大家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田园牧歌式的农业生活节奏是缓慢的，哪怕腓特烈打出了几乎一日一场歼灭战，人的思维惯性并未因此而改变。 在大雾完全消散的时候，安斯巴赫终于下定决心，对鲁道夫说道：“今天建攻城器，明天攻打豪森城。如果明天早上也是大雾，我们就趁着雾气接近城墙。” 鲁道夫还在想着回去后如何向众人交代，想都不想就点头同意了。 与此同时，腓特烈和小弗朗茨等人松了一口气。 大军在原里斯伯爵管家朱尔斯的带路下在雾中走山路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了安斯巴赫领和韦森领交界的地方，这里西面是山，东面是河流，中间的通道大约有1.5公里宽，连接两地的大路就在中间。 腓特烈和小弗朗茨的计划很简单，在山下依托有利地形和敌人主力硬碰硬地打一场。 对面敌人的主力是一万多人的步兵，一千多骑兵，约七十个铁罐头和三十位魔法师。 韦森领方面机动兵力最大动员人数约一万人，其中两个主力团四千人，基干民兵约六千人。 当前部分基干民兵分散到新打下的地方进行防御，这一仗可以安排三千人防御侧翼，一千人防御后方。 只要韦森领军队能正面打败这一大股敌人就会形成“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局面，让潜在的敌人不敢轻易生起动武的念头，同时增强新旧领地的自信心和安全感。 22日下午，韦森领军队在山中充分休息后进入阵地，开始构筑工事。 一支返回安斯巴赫领运送物资的车队被骑兵连队驱散，安斯巴赫伯爵等人才发现敌人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五公里的地方。 “怎么办？”鲁道夫有点慌，前面是豪森城，后面是连下三城的韦森军，左右两边是河流与山脉，自己显然是被包围了。 安斯巴赫伯爵沉声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明天一早向后突围，只要打败韦森的主力，一切都好办。”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家有没有被腓特烈给偷掉，其它的都好说。 不过这一次不用担心，腓特烈没有偷家，安斯巴赫城相比于其它地方太大了，又没有弃暗投明的有识之士，搞不好被两面夹击的就是自己了。 在预设战场附近的山上，腓特烈和小弗朗茨等人正讨论明天的战术。 在他们看来，明天最大的威胁是那一千多轻骑兵，如果他们舍得拿尸体铺路，有很大可能会冲进步兵方阵。 这里东面的河流水位刚有回落，河边是一片泥泞，人踩上去要陷到小腿，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行动。 西面的山脚下就合适多了，地面结实，虽然有一些杂草荆棘，但不妨碍战马行动。 腓特烈有点遗憾，铁丝网没来得及搞出来，不然会轻松很多。 现在只能在草丛里埋“此面向敌”了，效果应该可以。 “在那里设置隐蔽的侧射阵地吧。”腓特烈指着前方的山说道，“他们不用管别的，有敌人通过前方时时从侧面射击就行。” 小弗朗茨回答道：“可以在那里放一个猎兵连，再补充一些民兵。” 腓特烈再补充：“外围放些地雷，最好能安排些近战的蘑菇枪，敌人发现了会对他们动手的。” 小弗朗茨表示可行。 山后山腰有个地方可以供数百人快速通过，大家都觉得必须在这里防御，只是地雷不够了，就在路边草丛埋好海姆城没用掉的10㎏装心绞痛药物。 等这边看完了，腓特烈向盖德问道：“你们魔法师连这次可以用新武器了，你打算怎么打？” 盖德思索着回答：“我打算把阵地布置在敌人后方的几个山顶，再给我一个猎兵连，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解决敌人的魔法师。”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可以，你们要先准备好几个隐蔽点，最好和猎兵连形成伏击阵地，把搜索伱们的人解决掉。” 众人很快就讨论完毕，然后各自忙各自的。 腓特烈回到山里的宿营地，给拂晓喂了一大桶燕麦，还有小半桶它最喜欢吃的甜萝卜。 到了晚上，同盟军营地里突然发生爆炸，停车场上，几车刚装好的粮草迅速燃烧起来。 火借风势，大火迅速蔓延开来。 还好军营里的魔法师们行动迅速，火势很快就控制住了。 腓特烈从空中看到整个军营乱糟糟的，好像是在抓潜伏的敌人。 他后边还有不少炸弹，不过不急，等他们停下来后再扔一个。 然而，没等他第二次行动，发现豪森城那边有支军队悄悄出动了，他们还带着5辆大型的扭力投石车。 老弗朗茨借助地上的杂草掩护，缓缓地把投石车推到了离军营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至于这个方向上的哨兵，早一步被几个人从后面抹了脖子。 腓特烈嘴角撇了撇，其中一人的身形怎么看怎么像阿福。 等这些人撤了，那些投石机迅速将一个个涂上一层黑炭的20㎏装心绞痛药物桶扔到了军营里面。 橙红色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声响之后，营地里出现了四片空地，帐篷和人都被冲击波给炸飞了。 只是有一枚炸弹飞进了粪坑，完成的物理伤害不大，但心理阴影巨大。 某位太子在走出帐篷的时候，被飞来的一个屁股给砸回了帐篷。 有人看到了有东西从外面飞进来后才发生了爆炸，马上有一支骑兵离开营地四处搜索。 但是这几十个骑兵刚离开营地没多久，草丛里射出的子弹瞬间将他们打倒在地。 老弗朗茨见好就收，在投石车上装了诡雷，反正是要淘汰的，然后带人跑了。 军营里乱成一团，安斯巴赫伯爵不得不下令魔法师们撑起整个营地的魔法护盾，好让士兵们安下心来。 操控大范围魔法是很耗精神力的，安斯巴赫伯爵觉得腓特烈不会主动进攻这里，便没有让魔法师们支撑起护盾，结果挨了一闷棍。 军营的上空出现了一个锅盖般的魔法盾，将整个营地的上空笼罩起来，地上出现了淡淡的蓝色。 腓特烈研究了一下，以普赛克教他的理论知识现在可以认出很多魔法了，很快看出这是一个看起来像风钢之盾的绞肉之风。 风钢之盾是风元素通过特殊排列轰鸣后形成的坚硬的风元素层，是很常用的魔法盾，还能当雨伞用。 绞肉之风的原型据说是一位当厨师的魔法师发明的，它是一层剧烈的风元素乱流，如果有东西碰上就会被乱流撕扯得粉碎。 同时这种魔法盾还有一个好处，它通风透气。 在魔法师的愚蠢死法里，有好几个把自己套在魔法盾里结果窒息而死的，因此也能用这种方法来窒息他人。 腓特烈也溜了，提高警惕的敌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搞不好自己也会搭进去。 他是溜了，但是有人却潜伏下来。 五位中老年人的身手依旧矫健，他们的装束、神态和外貌与其他农兵无异，借助刚才的混乱在农兵营地里潜伏了下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悄悄来到了停放马车的停车场旁，这里的车上装着不少骑兵所用的标枪，准备明天随军行动，属于高价值目标。 “怎么样？”一个白发蓝眼的人低声问身边的同伴，“还能搞得动吗？” “当然可以。”被问到的人自信回答道，“我这些年可没荒废。” 下一刻，军营里的魔法师们突然睁开了双眼，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自己的帐篷。 停车场上，暴虐的风元素形成了一个不停游走的龙卷风，所过之处的一切东西都被吸走，在经过加速之后投向四周。 一时间，军营里下起了标枪雨。 第149章 斩将夺旗 第149章斩将夺旗 初升的朝阳将白云点燃，整个天空变成了玫瑰的颜色。 飞鸟在霞光下扑腾着翅膀，蜜蜂在林间穿梭寻找盛开的花朵，史莱姆从石头与树木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对它们来说，这只是又一个平凡而且重复的一天。 山林中，一支军队已集结完毕，正听着司令的战前动员讲话。 “英勇的战士们！你们可能在疑惑，今天，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这是个好问题，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诸位，今天，我们一同站在这里，是因为正义被蹂躏，忠诚被践踏，贪婪的饿狗磨利了自己的爪牙，要闯进我们的家园，抢走我们的钱，我们的粮食，我们的家人！” “或许有人会说，我们随便给点东西把他们打发走不就行了吗？” “大家想想，自己的家产是怎么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还是自己和家人一起，通过双手劳动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现在在自己手上不珍惜这份财产，把它当成野草，今天给几个铜板，明天给几个克罗伊茨，换得几个安稳觉。” “但是，当你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家里已经没有东西了，但是强盗又站在了门外！” “我们的财产是有限的，但是强盗的贪欲是无限的！你给得越多，他们来得就越频繁！！” “到了最后，家园会被强盗侵占，妻女被奸污，全家被卖到异教徒的土地上做牛做马，过着起得比鸡早、睡得比老鼠晚、干得比驴多、吃得比史莱姆差的日子，直到活活累死！” “我们今天之所以一起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喜欢杀人，不是因为吃饱了撑的，而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财产，保护我们的家人！！” “握紧武器！戴好头盔！抛却恐惧！记住：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最为珍贵的一切！！！” 腓特烈的声音不只在山中回荡，还通过层层接力传到了每一台收音机里面。 1026年4月23日这天，整个韦森领几乎停摆，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候着来自前线的消息。 在洛尔，玛利亚家的城堡中，除了玛利亚一家人外，美因茨大公和一众公国的军政大员一同在客厅里围着收音机收听延后半个小时的消息。 上午九点，同盟军出现了，像是一堵墙压过来，激起了漫天烟尘，大地微微颤抖。 同盟军在距离韦森军还有40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阵阵军号声中开始调整阵型。一万步兵布置在靠河的东侧，目前前方弓箭手，中间是长枪兵，重步兵在后。一千轻骑兵全部布置在靠山的西侧，铁罐头也都在这里。 从旗帜上看，安斯巴赫伯爵在中军位置，鲁道夫和艾希施泰特伯爵也在这里，罗特伯爵在东侧指挥步兵，菲尔特伯爵统领全部骑兵。 韦森军这边则是金色天使团与雪豹团并排布置，小队与小队之间的距离拉大，增加了纵深，骑兵连安排在后方。 小弗朗茨的战术很简单，以防御消耗敌人的骑兵，然后解决敌人的步兵。 按传统，此时双方主将应该上前相互嘴炮一番，安斯巴赫伯爵和鲁道夫正在走出军阵，腓特烈同时骑着拂晓从东侧阵地与河边之间的骑兵通道走向军前。 今天拂晓很是兴奋，一站着前腿就不停地刨地，头上的金色独角微微发光。 腓特烈挠了挠它的脑袋，心想这家伙真是个好战分子，但是自己现在年纪还小，要骑着它冲阵斩将夺旗还得过几年。 然后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拂晓似乎感应到了腓特烈的想法，但是理解能力有限，只断章取义地理解了他要骑着自己冲阵斩将夺旗那部分，于是兴奋地朝着前方敌人军阵飞奔而去。 它微微拍打着双翼，一下子就加速到秒速50米，不到10秒钟的时间就冲到了敌军的长枪兵面前，在场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同盟军那边的长枪兵有不少人蒙了，独角兽见过，太子殿下就骑着一匹，但是长翅膀的就没见过了。 俗话说，魔兽越怪越厉害，这么奇怪的魔兽会不会和山里的火龙一样吃肉的，一天不吃两个人能吃得饱吗？ 腓特烈更是一脸懵逼，这推背感刚过，亮闪闪的长矛头就在眼前了。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还好他武器都带着，马上拿起鞍具前放着的蘑菇枪。 只见拂晓的独角光芒大盛，头一低，一道金色的魔法光芒直轰前方，所过之处那些长矛兵都被巨大的力量给轰飞出去。 腓特烈的眼睛一眯，让拂晓转了一下头，瞬间横扫出一片空地，随后杀了进去。 同盟军的军阵中，罗特伯爵一脸懵逼，刚才自己正听着传令兵转达安斯巴赫伯爵的命令，一时间没注意，前面的长枪兵怎么飞起来了。 在他前方的长枪兵们吓坏了，前一刻面前还是人头涌动，现在一下子自己变成最前排了。 他们看到羽翼独角兽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一个个扭头就跑。 腓特烈让拂晓朝着罗特伯爵冲去，双方的距离飞速接近，转眼间不到30米了。 罗伊斯等几位罗特家族的骑士马上护在罗特伯爵身前，腓特烈朝着他们接连开枪。 一颗颗钢珠扑向了罗伊斯等人，速度赋予钢珠巨大的动能，铠甲被击穿，每层的锁甲与垫层未能吸收剩余的能量，只能将其传递到后面的人体上。 被击中的骑士一开始只是断了肋骨，还能发起反冲锋。 随着腓特烈接近，子弹的杀伤力也越来越大。 最后在不到两米距离上射出的弹丸在击穿了土元素凝聚出来的岩铠层后依旧拥有可观的杀伤力，老骑士罗伊斯不甘地倒下了。 骑士们争取的时间足够让罗特伯爵已经回过神来，他取下鞍具上钉头锤，朝着腓特烈冲去。 锤头上的钉子冒出一阵电光，腓特烈只是穿着一身白色的军装，内穿银鳞胸甲，头盔都没戴，要是挨上一下不死也残废。 更要紧的是，腓特烈手中的蘑菇枪已经没了子弹。 电光火石之间，腓特烈拔出雷米特之剑，拂晓同时突然加速，这时罗特伯爵的钉头锤才刚好举起。 这一刻，腓特烈感觉到天地之间的一切变得很慢很慢，就像是有人减慢了播放速度。 罗特伯爵身上的板甲将全身护得很周全，就连最容易受伤的腋窝也有圆片在保护前方。 只是他这时正抬起手来，露出了腋下的锁甲。 一道火光从腓特烈的手中冒出，环绕着雷米特之剑的剑身盘旋加速直冲剑尖，一个魔法初学者都会用的火球术在剑尖上迅速成型。 罗特伯爵瞬间判断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火球术，即便击中自己最多是让右手暂时残废，战后可以花钱请光明教会的神官们治好。 相比之下，只要自己击中了腓特烈，这场战争就会以翻盘而且结束。 雷米特之剑的剑尖直刺罗特伯爵腋下的锁甲，火球在接触的那一刻向前炸开，白热化的火元素破开暗红色的伪装层，瞬间通过锁甲的缝隙涌入铠甲的内部，然后像浆糊一般流淌，焚烧着周围的一切。 罗特伯爵倒下了，铠甲的缝隙不停地冒出白烟，还有难闻的气味。 腓特烈没去看他一眼，只是从容不迫地跳下拂晓，用雷米特之剑砍倒了一旁的旗杆，取下罗特家族的旗帜后转身离开，如入无人之境。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短暂，整个战场上无人反应过来，尤尔根等前来接应的人才跑到双方军阵中间。 腓特烈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变成了崇拜。 很多年后，桃花石出版的《西极韦皇演义》在写到这一段时作诗赞曰：英雄露颖在今朝，万军之中初试刀。初出便将威力展，雄霸西天把名标。 wＷＷ.xszＷω㈧.йêt 第150章 魔法师连队的新武器 第150章魔法师连队的新武器 腓特烈用剑挑着罗特家族的旗帜在军阵前方跑了一个来回，士兵们发出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将乃兵之胆，大家一直认为腓特烈只会在后方动嘴皮子，或者从天上扔东西，但都因为他年纪小而不会在意，只是谁都没想到他今天居然突然独自一人在万军之中斩将夺旗，使得士气瞬间爆表。 从阵前士兵到远在洛尔的美因茨大公，甚至安斯巴赫伯爵等人，所有人都认为腓特烈是特意这么做，如果要解释，大家都认为这是剑圣理查德纳尔阁下教得好。 安斯巴赫伯爵不敢上前嘴炮了，要是腓特烈连自己也砍了怎么办。 鲁道夫自然也不敢，虽然自己骑着的也是独角兽，但它没有翅膀，要跑可跑不掉。 于是这两人灰溜溜地回到后方，开始指挥军队发起进攻。 号角声响起，同盟军西侧的骑兵准备行动。 按先前讨论的战术，先由轻骑兵用标枪袭扰韦森军步兵，出现破绽后重骑兵冲出缺口，轻骑兵跟进扩大缺口，随后步兵压上。 但是昨晚上大量标枪被毁，从空中落下的标枪枪头都变形了，战术也随之发生改变。 菲尔特伯爵带着骑兵即将出发，轻骑兵的任务是一部集中完好的标枪在西侧扰乱敌阵，重骑兵随后发起冲击，其它地方的轻骑兵用坏标枪牵制敌人。 魔法师们走向骑兵队伍，准备给他们套盾。 在六百多米外的山头上，灌木丛下，韦森军的魔法师连队已经用“校长推进器”瞄准了地方的同行。 “校长推进器”口径15㎜，全长2.3全重30㎏，使用原本为喷气炮开发的100㎜口径喷气罐，子弹为钢芯包铜弹，需要拉枪栓上膛，枪管上方有一个单筒望远镜改装的瞄准镜，可以在800距离击穿普通的魔法盾，因腓特烈在试用时没架好枪架而被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后退而得名。 这种枪因为价格十分昂贵、加工极为困难而未能批量生产，但因为子弹体积够大便于附魔，所以深受魔法师们的欢迎。 毕竟魔法师连队的成员是韦森堡大学的在校师生，谁都想大老远就干掉敌人，好保护自己。 盖德很快就分配好了目标，随着他的枪响，其他魔法师先后分两轮开火，附着着各种魔法元素的子弹以超过声音两倍的速度飞向目标。 盖德的第一枪打偏了，子弹击中了目标的脚后跟两指宽的地方。 但这问题不大，子弹落地的瞬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尘土散尽后可以看到那个魔法师的小腿往前拐了。 其他魔法师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有人第一时间开盾，但下一刻火光、闪电、风暴四射，蕴含着巨大能量的子弹依旧在短时间里破开护盾，扭曲变形甚至碎裂的弹头依旧拥有巨大的杀伤力。 部分魔法师躲过了第一轮射击，但魔法盾被击破给他们的精神带来了一点影响。 这时第二轮射击到了，被击中的魔法师下场惨无忍睹，几乎没有全尸。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安斯巴赫伯爵吓呆了，死亡的恐惧顿时涌上心头。 他马上下令，派出五百人去怪声音传来的地方搜索。 成群结队的目标是盖德他们最喜欢的，这五百人还没走出一百米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直接溃逃了。 安斯巴赫伯爵心想这种武器的射程应该有限，即刻下令菲尔特伯爵带着骑兵出发，步兵向前前进一百米，同时在河边方向放两千人以防山里的敌人冲出来。 他同时对身边穿着深绿色长袍和宽檐尖顶魔女帽的女魔法师说道：“阿尔塔夏公主，还请您相助。” 这位召唤师是同盟军的底牌，直到现在才放出。 阿尔塔夏掀起帽檐看了一眼对面的韦森军，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骑马来到阵前，举起魔法杖开始施法。 只见前方地上出现了三十六个六芒星魔法阵，一个个火红的影子从里面冒了出来。 腓特烈已经回到了后方的指挥塔上，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那位召唤师的操作，嘴角抽了一下。 “居然是火元素生物。”他对一旁的小弗朗茨说道，“没想到这种生物居然存在。” 小弗朗茨的眉头紧皱，西侧的骑兵开始动了，中间出现了几十个十多米高的火焰巨人，于是下令全军返回阵地。 “唉，他们跑了！”鲁道夫兴奋地叫了起来。 只见韦森军全军向后转，齐步跑，他们以为对面是被吓到了要跑路。 只是下一刻，韦森军好像全体突然跳到地下不见了。 他们一开始站在那里只是用自己的身体遮住身后的工事，此时所有人按部就班地下了壕沟返回自己的位置，只能看到地上的拒马桩和一道道矮矮的土坎。 腓特烈对小弗朗茨说道：“通知随连魔法师，瞄准元素生物身体里的那个元素水晶，打爆了它们也就消失了。” 小弗朗茨马上通过通讯器传令给各连队，不久后阵地上响起了枪声。 随着阿尔塔夏下令，这些火元素巨人开始前进，并投掷大团的个火焰，阵地上顿时炸开几十个火团，一些战壕被击中，韦森军开始出现伤亡。 元素生物来自一个充满了魔法元素的世界，体内都有一块元素水晶，腓特烈听奥美特说过，这种元素水晶是它们的灵魂所在，魔像傀儡的控制核心最初就是模仿元素水晶得来的，只有击碎才能消灭元素生物，有裂缝都不行。 眼前的火元素巨人身高十几米，压迫感十足，但体内的元素水晶也有电冰箱那么大，在300米的距离上要击中并不难。 只是外层的火元素拥有不俗的防御能力，元素水晶本身也十分坚硬，一两发子弹击中不足以造成破坏性地损伤。 这时部分豌豆连和樱桃连也加入了战斗，他们削弱了元素水晶外层的火元素，然后是魔法师们致命的攻击。 同盟军那边，阿尔塔夏白得有些病态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元素生物的弱点，它们可是有两百年没出现在这片大地上了。 这时一个火元素巨人的元素水晶被击破，它顿时像个漏气的气球，无数火元素失去约束消散在空气中。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越来越多，直到它们最后全部被消灭。 但是这也极大地分散了韦森军的火力，在西侧，重骑兵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正在向纵深进发。 小弗朗茨对此视若不见，反而放他们过去，反正自己的人在壕沟里，他们一来人就蹲下，有本事跳下去砍人。 在阵地后方，才是消灭这些铁罐头的战场。 第151章 反击 第151章反击 菲尔特伯爵很恼火，虽然自己自己突破了韦森军的防线，但是这次冲锋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郁闷的一次。 想想以前和弗兰肯公国的战斗，无论是骑士之间的碰撞，还是切黄油一般突破步兵方阵，哪次不是充满了激情与热血。 而今天，韦森军简直就是老鼠，他们在地上挖了很多壕沟，虽然不宽，但人一蹲下去骑士们就没办法了。 他看了一眼远方的指挥塔，决定重骑兵穿过这些壕沟后向那里发起冲锋，算时间绕道山后的那一千步兵也准备翻山过来了，到时他们和自己身后的轻骑兵一起横扫韦森军的阵地。 冲着冲着，菲尔特伯爵突然发现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这也没办法，后方的壕沟更多了，战马跳过一条壕沟后没有足够的距离来加速。 这让他有点担心，如果重骑兵没了速度那就是待宰的乌龟，更别说身后跟着自己突破的轻骑兵了。 伯爵老爷很快就不用担心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圈套，这里的壕沟挖成了一个个相邻的等边三角形，自己在中间，现在三个角都有人朝着自己射来铺天盖地的弹雨。 在周围响起的惨叫声中，菲尔特伯爵听到了山的另一边传来一连串爆炸声，随后看到一个拳头大的东西落在马头上，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边，战壕里的士兵在放过重骑兵后开始向跟随在后面的轻骑兵开火，将双方隔离开来。 然而铁罐头们回头很不方便，加上战场上极为嘈杂，戴上头盔影响听力，菲尔特伯爵到死为止都不知道自己这些重骑兵被孤立了。 旁边山上的侧面阵地也随之开火，后续跟进的轻骑兵瞬间被打倒了一大片。 伤亡惨重的轻骑兵朝后退去，重整队伍后朝着韦森军阵地中间一些的位置发起进攻。 这时候阵地上的士兵刚解决完火元素巨人，换上新弹匣后开始向轻骑兵开火。 同盟军的步兵开始前进，阿尔塔夏也开始施放新的召唤术。 新召唤出来的东西让小弗朗茨眉头紧皱，而腓特烈的脑门上全是黑线。 如果没看错，这家伙应该是三角龙，身长9米，高3米，体重估计超过10吨，头部巨大的骨盾和长达1.5米的骨角，给了韦森军全军上下一些震撼。 不因为别的，就是小弗朗茨他们一群年轻的军官整天骑着独角兽嘚瑟，独角兽一根角都这么厉害了，现在这个大家伙三根角岂不是更厉害？ 那些三角龙不急不缓地朝着阵地走来，头部和骨盾居然出现了厚重的土黄色光芒，子弹打在上面没有什么动静。 小弗朗茨立即下令，避开它们的正面骨盾，豌豆枪从侧面射击，樱桃炮打身后。 “对面的驯兽师不行。”小弗朗茨下令后对腓特烈说道，“如果这些三角兽排成一排，步兵跟在后面，说不定还真能突破第一道防线。” 现在这些三角兽是分散开的，侧翼暴露，很快就被打成了蜂窝煤。 腓特烈还想着要不要养一群，做重骑兵用不错，但是一看它们那体型，一想那食量，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时天上挂起了南风，同盟军的步兵前进到了离阵地两百米的距离。 安斯巴赫伯爵的脸黑得可怕，下令道：“使用毒气弹！” 弓箭手们将绑了毒气弹的长箭准备好，在点燃引线后一齐射出。 阵地前顿时出现了一道烟墙，随风飘向北方韦森军一方。 这时小弗朗茨说道：“可以发起反攻了。” 腓特烈只是回道：“细节你自己把握。” 同盟军这边已经停下了脚步，弓箭手在全力射出毒气弹，就连旁边山林也不放过，浓浓的白烟让人觉得自己一头撞过去会像撞在绵羊身上一般。 安斯巴赫伯爵考虑到对方会反击，于是把全部重步兵安排到了最前线，后面是长枪兵，弓箭手在最后方。 鲁道夫有些焦急地问安斯巴赫伯爵：“这下子韦森那边就会输了吧？” 安斯巴赫伯爵松了一口气，在损失了罗特伯爵、菲尔特伯爵和几乎全部的魔法师与骑兵后，终于等到现在这一刻了。 “我们赢定了。”他轻松地说道，“不管是什么武器，只要是人用的，人一没用武器跟着没用。” “现在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一倍还多，优势在我们这一边。” 他的话音刚落，浓烟后方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号声。 随之而来的是隆隆蹄声，三匹黑角紫身的独角兽首先从白烟中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排列整齐的骑兵。 这些骑兵不管是人还是坐骑全部戴着防毒面具，身穿深灰色的军服，头盔前方多安装了一块装甲板，上面镶嵌着金色的双头鹰纹章。 同盟军前排的重步兵将手中的长戟横放，准备迎敌。 这种山地雇佣兵标志性的长戟是长矛在头部加装一柄十分沉重的战斧，斧头背面则是一个钩子，这种武器可直刺，可用斧头劈砍穿铠甲的敌人，后面的钩子可以把骑兵从马上钩下来，末端的尖刺可以刺入地面，化解骑兵撞击时的冲击力。 加上他们身上半身板甲与锁甲组合，结成军阵后就算是重骑兵也要考虑一下是否冲击。小說中文網 然而韦森军的骑兵装备了3.5米长的高爆长矛，矛头的爆炸物瞬间将这些重步兵炸成渣渣。 尤尔根、洛塔尔和安德烈三位骑兵连队的连长带领着第一排骑兵用高爆长矛在同盟军东侧的重步兵防线上打开了一个缺口，接着和后两排的士兵一样抽出马刀和左轮手枪，先是对着前方的敌人打光子弹，然后挥刀收割步兵。 不消片刻，骑兵杀穿了面前的步兵方阵，开始横扫后方的弓箭手。 与此同时，在其它地方，白烟中出现了金色双头鹰的旗帜，随后一排排深灰色的影子从中走出。 不只是山地雇佣兵和同盟的城防军，就连安斯巴赫伯爵和鲁道夫等人也没有见过防毒面具，他们下意识地认为眼前出现的都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否则不可能没有受到毒烟的影响。 这些深灰色的魔鬼端起了手中的武器，樱桃连的士兵朝着重步兵发射榴弹，心绞痛药物爆炸后肆虐的冲击波与钢珠是半身板甲与锁甲无法抵挡的，几个呼吸间重步兵全部倒下了。 接着是手持蘑菇枪的士兵，他们在距离同盟军50米的地方开火，泼洒出的钢珠将长枪兵打得阵型大乱。 随后使用豌豆枪的士兵朝着人数远多于自己的敌人发起了刺刀冲锋，樱桃连和使用蘑菇枪的士兵取下身后的工兵铲，一同加入了肉搏战的行列。 第152章 战争结束 第152章战争结束 安斯巴赫伯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战斗，敌人气势如虹，己方充满了恐惧，虽然人多但属于被屠杀的一方，崩溃是迟早的事。 鲁道夫已经慌了神，急忙叫安斯巴赫伯爵把后面的农兵调上来。 安斯巴赫伯爵没办法，只能把原本殿后的农兵调上去填线，企图耗死韦森军。 但事与愿违，这些前几天还是农夫的农兵一看见韦森军的模样就双腿发抖，甚至出现了逃兵。 就在此时，小弗朗茨骑着深红色的独角兽一骑当先冲入敌阵，身后是其他几位同样骑着独角兽的当团长和营长的骑士二代，腓特烈让他们到战场上收人头。 安斯巴赫伯爵发现他们好像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冷哼一声，拿起武器策马向前，准备迎接年轻人的挑战。 就在此时，鲁道夫突然骑着自己的独角兽朝着西侧的山跑去，几个随从跟在后面。 当了半天小透明的艾希施泰特伯爵一看于是也跟着跑了，她现在没有领地了，如果还想愉快地活下去，只能抱紧太子的大腿。 安斯巴赫伯爵只是瞥了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太子殿下三年前也是这样的，自己提前跑了，结果还能勉力维持的战线瞬间崩溃，全军被高卢王国的军队一路追杀十几公里。 鲁道夫骑着独角兽刚上山，艾希施泰特伯爵就跟了上来，两人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朝山上跑。 只是这里是侧面阵地附近，灌木丛中布置了不少地雷。 在即将抵达山顶的时候，不知是谁踩中了绊索，引爆了一串“此面向敌”。 鲁道夫重重地摔倒在地，漂亮的独角兽压住了他的左腿。 他不得不自己解下腿铠，把腿小心翼翼地抽出来。 好在腿铠的用料极好，独角兽压在上面没有伤到腿。 鲁道夫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转头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的独角兽奄奄一息，身体右侧满是冒血的孔，其他人马也是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 他还看到艾希施泰特伯爵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自己，但人没了后脑勺。 死亡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鲁道夫使劲地把腿铠从独角兽的尸体下抽出来，打算全副武装之后再跑路，根本没想过穿上这身铁罐头自己能跑多远。 “要帮忙吗？”腓特烈出现在山顶上，拂晓跟在身后。 鲁道夫一惊，急忙从地上捡起长剑，两个深呼吸后冲了过去。 只是他一条腿穿着腿铠，另一条腿空着，光脚板踩在地上，没跑两步就自己摔倒在地，武器也掉出老远。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走了过去，没等太子殿下爬起来就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然后用剑敲了敲他的头盔。 “别……别杀我……”鲁道夫戴着哭腔喊了起来。 腓特烈毫无感情地说道：“如果我要杀你呢？” “咳咳……”这时王室法师团的团长贝歇尔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还请韦森男爵手下留情。” 鲁道夫听到了他的声音后兴奋地喊到：“贝歇尔阁下，快，我命令你，快点把他抓住，抓住他我就赢了！” 太子有指挥王室法师团的权力，让一位法神抓一个孩子，那自然是比抓个刚出壳的小鸡还简单。 战场上败了又怎么样，只要有法师团出手，还不是能赢回来。 贝歇尔对腓特烈说道：“还请韦森男爵见谅，职责所在，如果你配合些，我只会把伱捆起来，不会疼的。” 腓特烈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一脚重重地踩在鲁道夫的头盔上，太子殿下发出惊恐的叫喊声。 贝歇尔没有动，只是看向腓特烈的身后。 理查德纳尔笑着对腓特烈说道：“你可以多踩几脚。” 贝歇尔微微眯了眯眼睛，对剑圣说道：“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两个打起来谁会输还不一定呢。” 说完，他全身在不到半眨眼的时间里出现了一套火焰水晶一般的全身铠甲。 对面是近战系的，如果要打起来自然先套上一层铠甲，而且现在理查德纳尔在他们法神的圈子里有善于偷袭的评价，不得不防。 然而理查德纳尔只是面带微笑来着他，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还用眼神鼓励腓特烈快点多踩几脚。 于是腓特烈抬起脚，又是一脚重重地踩在鲁道夫的后脑勺上。 就在这一脚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当他抬起脚的时候，贝歇尔动了。 但就在腓特烈的脚抵达最高点时，贝歇尔身上的魔法铠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鲁道夫又发出一声哀嚎，同时，普赛克的手挠了挠腓特烈的脑袋。 贝歇尔一脸的震惊，自己的魔法铠甲没理由无缘无故的消失，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周围明明还有很多火元素，但自己无法调动一丝一毫。 理查德纳尔在那里做着夸张的热身动作，同时得意洋洋地着对贝歇尔说道：“我们现在打一场吧，你先出手。” 贝歇尔死死地盯着普赛克，很显然，魔法元素不正常与她有关。 普赛克淡淡地说道：“我在两百年前就提出了相关理论，但世人只会嘲笑，没一个去研究，没十年就再也没人提起了。” “如果当年有人研究下去，你此刻或许会有一搏之力。” 贝歇尔沉默了，开始研究起四周的花花草草。 能成为法神剑圣的，都是活得久的，知道在该保命的时候如何选择。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按记录韦森家族的正经史书《双头鹰传》记载，韦森男爵对太子殿下进行了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说，太子殿下很是感动，最终决定为圣亨利·冯·韦森伯爵平反，自己代父王到韦森伯爵墓前道歉，同时册封腓特烈·冯·韦森为韦森公爵，领地包括里斯领、艾希施泰特领、安斯巴赫领、菲尔特领和罗特领等地，并获得纽伦伯格自由市的保护权，从此韦森家族与王室摒弃前嫌。 在不正经的书籍，例如《腓特烈艳史》中，腓特烈取下鲁道夫的头盔后，两人之间冒出了某种火花。 当腓特烈的坟头繁花似锦的时候，有人在雪绒花大图书馆的一处密室里发现了大量珍藏藏书与史料，其中包括一本《双头鹰传·普赛克点评版》。 无数历史学者对普赛克在记载这段历史的书页空白处所写的“下山时鲁道夫和食铁兽一个模样”大为不解，没人能搞懂这里面说的“食铁兽”是某种魔兽或者比喻，直到后来东方某大国向韦森堡城动物园赠送一只大熊猫的时候这个谜团才解开。 没人知道以后的事情，腓特烈也不在乎自己以后会被人编排，自己的底线是不被娘化就行。 此时安斯巴赫伯爵被小弗朗茨的马刀刺穿了铠甲与喉咙，同盟军随之全军崩溃，纷纷转身而逃。 老弗朗茨一早就带兵从豪森城出击，于同盟军后路布防，在打死一些跑得最快的逃兵后开始收拢俘虏。 另一边，黑猫小队趁着安斯巴赫家族城堡空虚的机会偷袭得手，俘虏了安斯巴赫夫人与其一子一女。 同盟军围攻韦森领战役就此结束，同盟军约四万人全部战死或被俘，韦森军一方共阵亡25人，受伤两百余人。 这一战从1026年4月18日开始，于4月23日结束，历经6天，便将其称为“六日战争”。 第153章 地位升级了 第153章地位升级了 韦森日报韦森堡城5月8日讯莱茵联盟太子鲁道夫·鄂图殿下8日上午于韦森堡与腓特烈·冯·韦森公爵签署《韦森条约》，美因茨大公达尔伯格·冯·美因茨、拜恩大公路德维希·维特尔斯巴赫、纽伦伯格自由市市长马克斯·默克尔与光明教会全权特使维克托大主教一同见证《韦森条约》签订。 《韦森条约》主要内容如下： 一、莱茵联盟王室鄂图家族与韦森家族源为一家，腓特烈·冯·韦森公爵承认与坚决拥护兄长威廉·鄂图国王之权威，韦森家族效忠于鄂图家族。 二、威廉·鄂图国王册封腓特烈·冯·韦森为韦森公爵，封地为韦森州，范围包含原韦森领、里斯领、艾希施泰特领、安斯巴赫领、菲尔特领、罗特领与纽伦伯格自由市诸地。 三、原强加于圣亨利·冯·韦森伯爵之虚有罪名即刻取消，诬告者里斯伯爵、艾希施泰特伯爵、安斯巴赫伯爵、菲尔特伯爵、罗特伯爵剥夺一切爵位，家族财产悉数赔偿于韦森家族。太子鲁道夫·鄂图于韦森堡城教堂主持告慰仪式。 …… 韦森日报韦森堡城5月8日讯腓特烈·冯·韦森公爵8日中午于韦森堡城广场举行盛大的册封与授勋仪式。仪式上，韦森公爵册封在此次战争期间表现优异之二十余人为骑士，授予有功人士勋章。仪式后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 …… “你不高兴吗？”玛利亚好奇地问腓特烈。 韦森男爵直接升级为韦森公爵是改变地区战略格局的大事，美因茨大公自然要亲自前来看看，除了自己的继承人和一众官员，还顺便把玛利亚给带来了。 腓特烈把报纸叠好后放在餐桌上，有些无奈地说道：“没事，是报社的记者和编辑做得不够好。” 报社中的不少记者是当初理查德纳尔从君士坦布尔带回来的女人，她们文化水平高，有部分人在学习了莱茵文后到韦森日报社工作。 只是这些长年生活在深闺之人以前只在沙龙中轻松地闲聊一点政治话题，在写时政新闻的时候对新闻政治性与思想性的认识不足，阵亡士兵的葬礼居然只字不提。 腓特烈对此没办法，新生事物不可能一下子达到完美的水平，自己只能多写点评论员文章了。 这时午餐端上来了，他边吃边问玛利亚：“你还想去哪里玩？” 玛利亚回答道：“我先和拂晓玩好了，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玩。” 腓特烈只能点头。 战后要忙的事情有很多，首先是和鲁道夫进行深入的谈判。 鲁道夫对政治谈判一窍不通，只能让当初来送战书的克里斯蒂安男爵返回科伦城向威廉国王汇报，这家伙在战时一直在安斯巴赫城，最后活了下来。 威廉国王在得知同盟军全军覆没且太子被俘后当场晕倒，在病床上躺了三天，醒来后左边嘴角有点歪。 腓特烈给了王室一点表面上的面子，换来了地盘和其他五个家族的财产。 无论哪个年代，面子是次要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双方私下还达成协议，除了罗特夫人和里斯伯爵的傻儿子外，同盟军各家族的人全部由鲁道夫带回科伦城，腓特烈让他们可以带走一点金银细软。 这年代贵族之间讲究的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这么做也是合乎传统。尛說Φ紋網 接着是消化领地，这事情涉及到韦森州政府机构的改革，目前还没有详细的章程，需要开会进行讨论。 现在整个韦森州政府从上到下忙得和打仗一样，从税务部门到消防队，都按着老爷的要求去新领地调研，然后开小会统计数据、开中会分析数据，为开大会做准备。 最后让腓特烈最为头大的事情就是和两位邻居之间的关系了。 以前他只是个男爵，自然可以抱大腿，但现在成了公爵，行政上和两位大公相比就差一个组建自己的宫廷，大家已经平等对话了。 伯爵有伯爵的生存规则，公爵有公爵的生存规则。 对于伯爵与男爵来说，主要的目标是自己家族的延续。 到了公爵这个层次，除了自己的家族，对内要考虑封臣家族的问题，要让他们觉得自己对未来有盼头；对外要进行外事活动，需要对周边施加影响力。 在权谋的棋盘上，公爵已经有资格成为执棋者，生存规则自然与棋子不一样。 现在的问题是，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坐在了棋盘边，恐怕只有光明神才能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于是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很多事情和韦森公爵讲清楚，免得局势向不可预见的方向发展。 特别是拜恩大公，此前的六日战争中他们暗中支持了同盟军一批毒气弹，现在韦森军兵锋正盛，有点害怕他们会打过来。 腓特烈现在没公开找拜恩大公算账的打算，反正就算找了那边最多就推出个替死鬼，就像是威廉国王那样，把责任都推到死人头上。 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消化领地，对外还是以缓和关系为主。 所以，现在他们三人每天下午都一起在腓特烈培育种子的庄园里喝下午茶，或者在田边散步聊天。 外交上的事情三方很快就谈妥了，两位大公向韦森公爵灌输了好几天保持和平与南方团结互助的道理，最后腓特烈保证自己不会对两位的领地动武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下午，三人走到了蔬菜大棚前，农夫们正在把大棚薄膜收起来。 看得出，大公们都对韦森州的新作物和蔬菜大棚很感兴趣。 特别是拜恩大公，装作以前无事发生过，整天倚老卖老拉着腓特烈问这问那，还不时地哄小孩，真把自己当爷爷了。 拜恩大公今年有七十多岁了，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很帅，而且很有艺术家气质，常年资助了很多艺术家。 相比于美因茨大公这样的老军人，腓特烈搞学艺术的人特别重视，因为伱不知道他们的上限在哪里。 拜恩大公指着卷起来的大棚薄膜说道：“韦森，把这些旧的透明布卖给我怎么样？” 腓特烈若无其事地说道：“要卖就卖新的，哪有卖旧货的道理。” “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派人去教怎么建大棚，怎么在冬天种菜。当然了，他们的工钱你可不能少了。” 对他来说来说，自己没办法冬天把蔬菜送拿到拜恩公国去卖，那就卖史莱姆薄膜咯，那边的大棚建得越多，自己这边的薄膜就卖的越多。 “真的？”拜恩大公有些高兴，“你放心，价钱我不会亏了你的。” 腓特烈的嘴角微微一勾，认真地说道：“两位大公，有些事情大家没有明说，我年纪小就由我来说吧，如果说错了就当是童言无忌。” 美因茨大公笑着说道：“那你说吧，说错了我们不会打你屁股的。” 腓特烈撇了撇嘴，看得出自己被当成小孩子很不爽。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自己只要不提过分的要求，对方哪怕不同意也不会生气，就当做自己不懂事，而不是有什么阴谋。 于是腓特烈和两位大公在大棚旁边农夫休息的桌椅那里坐下，与他们讲述自己的想法，从此确定了为了多年的时候地缘政治格局。 第154章 合作组织 第154章合作组织 腓特烈指着石头桌椅请两位大佬过去坐的时候，塔罗马上带着女仆们先一步过去把桌椅擦干净，桌子铺上漂亮的桌布，椅子放上柔软舒适的垫子。 等三人坐下的时候，茶水点心已经摆好了。 女仆们端着水壶、毛巾和水盆过来，三人洗了手，擦了擦脸，这才开始谈事。 腓特烈拿一个空碟子放在桌子中间，先是把三块圆饼干聚在一起摆在中间，然后旁边放了几种蜜饯。 他让所有仆人都离开，然后说道：“我们这三家都是不服王室的，我更是和王室撕破脸皮，现在只是表面愈合而已。” “对我们来说，最大的威胁来自外部。” “拜恩公国的东面与南面是奥斯马加帝国，美因茨公国的西面是高卢王国，南面是赫尔维蒂联邦，我们北面的弗兰肯公国和东面的累根斯联盟都被奥斯马加帝国所控制，他们才是我们各自最大的敌人。” “多年来两位一直在寻求南方地区统一，以整合力量一致对外，但是因为以谁为主导的原则问题而未能成功。” 他这是直接把话挑明，两位大公是老练的政治生物了，对此只是笑了笑。 拜恩大公放下茶杯后笑着问道：“怎么，难道你想当我们的封君？” 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眼神有点冰冷，原则问题是不能退让半步的。 美因茨大公则对他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这小家伙的鬼点子多得很，说不定能够解决我们两个老家伙吵了十几年的问题呢。” “是啊是啊。”拜恩大公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谁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以后要娶你的教女，到时候伱们就可以一起欺负我了。” 美因茨大公顺势说道：“秋天我会举行狩猎，我邀请你和你的孙子参加，我的孙女们会很高兴的。” 腓特烈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老牌政客了，两句话的功夫，拜恩大公侧面提出与要美因茨大公加强联系，美因茨大公马上答应了下来，三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以传统方式加强了。 突然，这家伙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如果拜恩大公找美因茨大公的孙女续弦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不敢问，一问肯定会被打死。 拜恩大公没有再提联姻的事情，而是兴奋地说道：“嘿嘿，到时候我要和你好好比试比试，看谁的猎物多！” 他没婉拒就说明同意了。 腓特烈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认真地说道：“我有个建议，我们三家组成一个合作组织，这个合作组织内的成员都是平等的，组织宗旨是加强三方之间的相互信任与睦邻友好；鼓励各方在政治、军事、商业、教育、交通等领域的合作；共同致力于维护和保障地区的和平、安全与稳定。” “政治上，以合作组织为平台形成一个三方正式会晤机制，除了各部门的常设机构，还定期举行首脑会晤，轮流在各方举行。三方在互信、互利、平等、协商、谋求共同发展的精神下通过相互协商解决相互之间的所有问题。” “在军事上，三方加强在边界地区的军事信任，在合作组织的框架下进行边界地区相互裁减军事力量的谈判。” “商业方面，三方可以在合作组织的框架下进行双边谈判，互相减免关税，加强贸易往来。” “韦森堡大学等学校可以向两位的领地开放，学费可以做出相应减免。” “我能想到的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他吧啦吧啦地说完一堆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两位大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同大笑起来。小說中文網 拜恩大公不禁叹道：“老了，老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敢想了。” “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没有品藏过权力的美味，才会想出不谈权力，只谈利益的方法。” 接着他看向美因茨大公，问道：“你怎么看？” 美因茨大公笑了笑，回答道：“试试吧，试过才知道。” “我们三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打生打死的，有事都可以坐下来谈。” “你我之间的边界上可以减些人，我们以前防着那五家的军队可以加强到边境上，对大家有好处。” 拜恩大公也点头说道：“我看行，要不这样吧，我们三家边境上的军队定期交流一下，就当是相互确认了。” “要不，时不时踢场足球？” 腓特烈听到最后一脸懵逼，稍后想想这样也不错。 美因茨大公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这下子轮到你们两个欺负我了。” 他接着对腓特烈说道：“你搞出那个足球后，明兴城那边是最早学去的，我很看好你们之间踢一场。” 腓特烈跟着笑了起来，已经习惯了谈判时搞些小插曲缓和气氛的做法，然后开始把话题往商业合作上引。 目前韦森州有个严重的缺陷，矿产资源十分匮乏，几乎所有矿物原材料都需要进口。 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有矿，而且拜恩公国因为高山多，总有丰富的风魔晶资源，这是豌豆枪等武器需要的。 烧开水所用的火魔晶拜恩公国也有一点，不过腓特烈在城堡里关着一位俘虏，好吃好喝照顾着，她家里火魔晶矿很多。 现在腓特烈打算和他们加深商贸合作，进口原材料和能源，出口工业品。 两位大公很快就答应下来，同意加深商业合作，原则上互免原材料与工业品的关税。 现在谁都知道韦森州的工业品很是畅销，如果自己能便宜买到，不管是自己用还是出口到相邻的国家都能赚一大笔钱。 他们虽然和高卢王国、奥斯马加帝国等邻国是敌对的，但这并不妨碍双方在打起来之前赚钱。 谈到最后，美因茨大公突然对拜恩大公说道：“既然韦森给我们这么多赚钱的机会，那我们在纽伦伯格的问题上就不为难他了吧。” “就你这家伙会做好人。”拜恩大公笑着骂到，“好像我是个坏人，专门要为难韦森一样。” “行吧，我让那些人都支持韦森。”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今纽伦伯格自由市里四方鼎立，王室、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的代理人和本土派争权夺利，乱得不成样子。 他原本只是想收保护费的，没想到国王把这个烫手山芋塞他的手里，企图挑起他和两个邻居的矛盾。 现在大佬点了头，那些冲锋陷阵的喽啰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三人定好了大方向，具体的细节就由下面的人来相互扯皮，直到扯出一个三方都能接受的临界点。 在此期间，腓特烈除了安排军队去纽伦伯格城抄家外，终于有时间陪玛利亚玩了。 这家伙还把准备送给玛利亚的独角兽给藏到了军营里，并下了封口令，准备秋天给她一个惊喜。 到了五月下旬，三方在详细条文上达成一致，《拜恩公国与美因茨公国与韦森州合作组织公约》正式签署并生效。 因为这三个地方是莱茵河与多瑙河的上游地区，世人简称为“上游地区合作组织”。 在外部威胁解除后，腓特烈终于可以着手处理内政了。 第155章 韦森州高层会议（上） 第155章韦森州高层会议（上） 1026年5月的倒数第二天，“六日战争”后的第一次韦森州政府高层会议在行政院的会议室召开。 腓特烈第一个走进会议室，这里空无一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好奇地问自己的秘书：“听说你谈恋爱了？” 范尼莎正在准备等下记录会议的笔记本和蘸水笔，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愣了一下，随后红着脸问道：“你怎么这么问？” 腓特烈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 接着他又一脸坏笑着问范尼莎：“我准备冬天的时候把施密特关起来，你不介意吧？” 范尼莎的脸更红了，低声说道：“随伱便，问我做什么。” 紧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了？”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笑了起来，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梦呓般说道：“一个天使，多铆蒸钢的天使，在大陆上空游荡……” 范尼莎侧了侧头，美丽动人的大眼睛里满是问号。 这时参加会议的人们开始来到会议室，腓特烈和他们闲聊起来。 在领地扩大后，腓特烈增设了几个新的部门，吸收了一些新领地里的人才。 会议室里的新人老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老人清一色的白衬衫、深色西裤和保温杯，新人则是传统的炫彩紧身裤和袖子宽大的彩色衬衫。 这让新人们显得格格不入，一个个如坐针毡。 老人们则是笑容满面，精气神十足。 这也不奇怪，战后腓特烈册封骑士，除了在战争中表现优异的小弗朗茨等骑士二代外，像行政官弗里克、税务官诺伊尔和法官奥托等老臣也都获得了骑士爵位，正式成为贵族。 而且现在的韦森州和往日的韦森领不可同日而语，领地面积从原来的约1000平方公里扩大到近8000平方公里，人口一下子从10万增长到近40万，他们的权势自然也水涨船高。 原来的韦森堡政府也进行了改革，各职能部门升级为“部”，主管官员也从某某官升级为某某部长，工资自然也跟着涨了。 腓特烈看到人都到齐了，便说道：“今天是我们州政府第一次开会，因为来了不少新同僚，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同时介绍一下自己部门的职能。” 最先自我介绍的是行政院长弗里克，在文官系统中他依旧是腓特烈之下，众人之上。 今天出现的新面孔里，第一位自我介绍的是财政部部长艾哈德，他是个发际线跑到下巴上的中年人，原是纽伦伯格城的财政官，属于本土派，工作颇有成绩，口碑很好，于是腓特烈就让他管理整个韦森州的财政工作。 第二位新人是4月份时来送战书的克里斯蒂安，他原本是鲁道夫的外交官，因为战书送晚了被撤职和夺爵，听说这次同盟军战败的锅要扣在自己的头上时立马和全家带着金银细软跑来韦森堡城投靠韦森公爵了。 腓特烈对他不熟，但是同为外交官的菲利普对这人颇为熟悉，对他的工作能力还是肯定的。 于是腓特烈在请普赛克给他测谎确认不是卧底后就让他负责外交工作。 会议室里的第三位新人是老熟人了，他是纽伦伯格城石匠行会大工匠、韦森州卡罗莱娜运河施工方总包工头爱德华，如今在腓特烈手下担任建设部长一职。 这又是甲方又是乙方的操作腓特烈心里也没什么底，不过爱德华表示等挖完运河了自己就专心当部长。 除了他们三人，今天会议室里出现了一位不少人都认识或听说过，但第一次参加高层会议的人。 韦森会计师事务所负责人德洛伊特今天也在这里，去年开始，他找来了一些盎格兰王国的专业人士把事务所开起来了，先是审计了韦森家族名下的所有产业，接着为其它商会提供服务，短短一年时间就把业务做到了纽伦伯格城。 这些酒红色头发的盎格兰人以铁面无私、业务精湛、保密到位而闻名，为不少客户找出了问题，深受老板们喜爱，被人称为“红狐狸”。 现在一众官员们有点胃疼，因为德洛伊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明确表示韦森会计师事务所从今年开始应韦森公爵要求对政府部门的财务进行审计。 德洛伊特平时很少露面，话也不多，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也极少和其他人来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乔凡尼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们韦森银行是这些红狐狸盯得最紧的对象，现在终于不是自己这边独自受罪了。 腓特烈在众人自我介绍结束后说道：“我先给将来的工作定下一个基调，今年到明年，也就是1027年的首要工作是在新的领地建立与完善我们的政府机构，统计好各部门的数据。” “领地发展不能没有规划，在1027年年中，也就是一年后，开始制定韦森州1028年至1032年的五年发展规划。” 在场的一众官员马上记下，银行行长乔凡尼记录后问道：“请问发展规划是否以去年《韦森日报》上史高治·麦克达克先生所写的发挥地区优势优化产业布局为指导？”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金融工作，见过很多地主所谓的发展工作都是看见邻居做什么赚钱了自己就跟着做的被动发展，这样赚钱方法往往是从邻居的邻居的邻居那里花了好几年时间传来。 做长期规划的往往是那些商会，他们面临的变数比田园牧歌的地主们多得多，节奏也快得多。 如果自己的商会发展了，但速度赶不上竞争对手，地主家新种的葡萄还没酿出新酒呢，自己就倒闭了。 正因为对制定规划不陌生，所以乔凡尼很明白制定发展规划是要有指导思想的，先是思考了一下韦森州的特点，很快就想到了去年看到的一系列文章。 腓特烈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说道：“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乔凡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随后说道：“虽然韦森州的面积还不算大，但运输成本在生产成本中依旧占据了较大的比例。” “运输成本不只计算马车，它包含从材料原产地到工厂之间的搬运、仓储、马车等支出。” 这时腓特烈打断了他的话：“说得很好，很有启发性，大家可以顺着这思路思考下去。” 今天开会要解决的事情很多，经济学讲座只能以后再说了。 乔凡尼对自己的话被打断毫不在意，相比之下，和老板的想法相同才是最重要的。 腓特烈继续说道：“接下来开始今天的各项议题，首先从行政院开始吧。” 弗里克马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目前的工作情况：“目前韦森州的行政区域划分已经完成，从韦森州派出的官员全部到位，换地任职的官员已按其意愿和抽签分配完毕。” “目前各区的改名已经完成，里斯领改名为沃尔尼茨区、艾希施泰特领改名为威利伯德区、安斯巴赫领改名为雷察特区、菲尔特领改名为齐恩多夫区、罗特领改名为拉蒂博尔区。”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些新的地名不是拍脑袋想出来的，基本上是该地很久以前的名字，在本地还有同名河流等地理名称记录着那段历史，可以用来抹去上一个领主的烙印。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韦森州将是他的基本盘，必须打造成铁桶一般。 他随后说道：“接下来，行政院要联合法院、税务部、警察部和军方，一同对各村庄进行排查，对有劣迹的村长必须严肃处理，绝不手软。” “老领地的各项政策要落实到村子里去，争取在冬天前给所有村子安装大喇叭。” 弗里克把领导指示全部记录下来，表示会抓紧去办。 之后是财政部汇报工作，艾哈德还没摸清腓特烈的脾气，小心翼翼地把截止至4月底的财政数据汇报出来。 汇报的重点是六日战争的军费支出、各领地的财政情况和缴获的战利品数量，总的来说，这一场战争让腓特烈吃得非常之撑。 不过腓特烈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惊讶地问道：“4月份的数据居然算出来了？这么快？！” 重新盘点新领地财政情况和统计数据可是一项很繁重的工作，大量的计算很容易出错。 艾哈德回答道：“这就需要感谢奥美特教授，他发明的计算器很好用，极大地减轻了工作量，让我们的工作轻松很多。” 腓特烈一听眼睛马上瞪得老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和奥美特提起魔像傀儡的其它应用时就提过特化计算功能，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还以为这事没戏了。 “开完会你别走！”腓特烈对奥美特说道。 随后他对艾哈德说：“财政部接下来的工作是完善领地财政工作的法规和流程，要做到有章可循，过手要留痕，减少空子给人钻。” 接着腓特烈指着自己面前的保温杯严厉地说道：“要是哪个部门出现10弗罗林买一个保温杯的，参与签字的一律挂城墙！” 艾哈德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问道：“大人，你怎么这么熟练？” 第156章 韦森州高层会议（中） 第156章韦森州高层会议（中） 腓特烈和普通人一样，给老板做事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贪一点，当自己做老板了，谁贪了自己的钱就恨不得拉去和监理一起打生桩。 放完狠话之后会议继续，接下来是税务部长诺伊尔就夏税税收准备工作进行汇报。 腓特烈做出重要指示：“现行的税法从夏税开始推广到整个领地，要做好宣传工作，可以组织一些吟唱歌手把税法的主要内容编成歌曲到村子里面宣传。” 诺伊尔马上记录下来。 今年夏税开始新领地实行和韦森领一样的税收政策，对原本至少要交租子的佃农来说，在免除收成后征收那部分的3成租子简直是光明神降临。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但是，那些地方原有的税吏水平良莠不齐，减税在他们眼里是大捞一笔的好机会。 腓特烈想了想，对这个月开始接替父亲担任军务部长的小弗朗茨说道：“军队派兵以保护税粮为名和税收官员下村收税，我晚些给你详细命令。” 小弗朗茨马上明白了司令的意思，这些兵派出去没有保护税粮那么简单，说不定会见血。 说完税收的事情，腓特烈点名爱德华先说说建设部的情况。 现在韦森州有三个重点工程，分别是卡罗莱娜运河、哲曼大教堂和雪绒花大图书馆。 爱德华向领导汇报，卡罗莱娜运河今年进入土方开挖阶段，人员已经陆续到齐，预计明年通航。 哲曼大教堂和雪绒花大图书馆的外观设计已经完成，征地已经结束，拆迁工作已经完成，可以挖基坑了。 腓特烈的眼睛一眯，身上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极为郑重地对爱德华说道：“大教堂和大图书馆的所有工作暂停。” “啊？！”整个会议室里的人一同惊呼起来。 谁都知道这两项工程是腓特烈重点关注对象，从来没想过会停下。 腓特烈有点兴奋地对爱德华说道：“下个月，6月中旬，召集那些头脑灵活，想赚大钱的建筑工到韦森堡城，我亲自教他们用新材料建房子！” “等他们都学会了，大教堂和大图书馆就由他们来建造！！” “从6月中旬开始，我的工作重点都放在这里，直到深秋去美因茨公国参加狩猎。” 会议室里的老人们无语中有带着一点期待，老爷每次都能搞出新花样，不知道这次能干点啥出来。 不过都下雪天能吃上新鲜蔬菜了，烧开水都能用来磨面了，要是老爷说用面粉能起房子大家都不会感到奇怪。 腓特烈向身后的范尼莎打了个手势，很快一叠册子就放在桌面上。 他挑了一本出来，让秘书交给爱德华，其它的全部给奥美特。 奥美特一看校长又整活了，急不可耐地拿起第一本打开来看，只是刚翻开脸色瞬间一变，抬起头惊恐万状地问腓特烈：“校长，你要这么大的富婆快乐棒做什么？！” 会议室里马上响起了好几个喷水声和咳嗽声。 腓特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喵了个咪的，原来自己用地震术来做混凝土振捣棒的想法早就有人想出来了啊，只是用的地方不一样。 “你别管。”他沉着脸说道，“做出来就行。” 接着他马上转移话题，对爱德华说道：“伱研究一下铁路，我希望你们马上和行政院开展定线和征地工作，用战俘先把路基做出来。” 这就是当大地主的好处了，地都是自己的，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占用了农田给佃农在其它地方再划块地补偿就行。 铁路的选址凑活着弄出来了，整个韦森州的地形在军务部地图室都有，腓特烈此前骑着拂晓和玛利亚在天上兜风的时候顺便考察一下地形，再让士兵实地走一遍，基本上就把线路确定了下来。 只是韦森州这里山多，以目前的技术挖隧道困难且成本高，虽然尽量减少拐弯，但弯道还是不少。 爱德华对铁路并不陌生，除了矿场，采石场也会用到铁轨车来运送大量石材，所以不禁问道：“大人，您这是要修矿山那样的铁路？” 腓特烈点头说道：“没错，你也知道矿山的铁路比起普通马车运的东西又多又快，所以我决定先在领地里用铁路连通村镇与城市、城市与城市之间，这样在冬天河流封冻的时候也能运输大量人员和物资，而且不用受港口限制。” “我再告诉你一个韦森州的秘密，虽然这些铁路上的车厢现在是用马来拉的，过几年就会用更厉害的机器来拉车。” “到时候，嘿嘿，不到两个小时就能把大约100吨的货物从这里拉到纽伦伯格城。” 他刚说完，会议室里的老人们马上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核心问题就一个，为什么要等几年。 5月末的天气有点热了，腓特烈不急不缓地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冰果汁，然后说道：“你们当巨大的力气那么好生产出来吗，生产出来没有经过可靠性试用你们敢用吗？” “那些机器是要用来运货运人的，万一急匆匆地投入使用出了故障把人和货摔了，你们赔钱吗？” 这下子会议室里没人做声了。 腓特烈接着对警察部长多米尼克说道：“警察部门的工作很重，要在夏天结束时完成区、城、镇三级的建设，秋天收集线索，冬天抓人，我的地盘上不需要阴沟里的老鼠。” 他又对法官奥托说道：“你们配合好，手上有血的、强奸的、导致人残废的、开花楼的、组织黑社会帮派人数超过五人的、民间怨声极大的一律挂墙头和抄家，直系亲属赶出领地。小偷小摸、敲诈勒索累计超过1克罗伊茨的和战俘一起去修铁路，超过5克罗伊茨，每增加1克罗伊茨就多做一年苦役。不够1克罗伊茨的，枷锁示众10天。” 腓特烈说道这里想了想，又说道：“必要的时候城防军跨区配合抓人，反抗的无论罪多小都可以当场击毙。” 这时他问奥美特：“纺织机器怎么样了？” 奥美特没想到治安问题会提到自己，正想着刚才册子里的那些东西，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正打算等下汇报，目前已经可以织出合格的布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转头对医疗部长说道：“弗兰克，花楼里的姑娘你们组织人力物力治疗，钱我出。” “奥美特，你那边开始筹备纺织厂，如果有无家可归的姑娘就由纺织厂安置。” 等他安排完这件事后，除了相关人员答应的声音外，会议室里每一个人说话。 黑社会、花楼之类的，不只是新领地，韦森领一直都有，保护伞就在会议室里面。 腓特烈此前的主要矛盾是外部威胁，不好捅破这个脓疮，现在的主要矛盾是内部发展，可以挟六日战争胜利之威整顿内务了。 至于地下秩序什么的，他计划逐步建立下沉到街道的社区组织，压缩权力真空。 他之所以这么早就把这件事泄露出来，就是想看看某人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如果某人不自觉，腓特烈不介意帮他自觉。 腓特烈冷冷地瞥了保护伞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开会，下一个轮到农业部了。 第157章 韦森州高层会议（下） 第157章韦森州高层会议（下） 最近农业部很忙，腓特烈安排的任务没一个轻松的，其中最重要的是农业技术员培训。 只是这年头对农作物的研究还很少，远不及对药用植物的研究，马蒂亚斯和他的学生们只能边干活边研究，用其它植物的情在农作物身上做参考。 除此之外就是农药，目前的农药都是用有毒植物煮水后喷洒在受病虫害的农作物上。 只是这一方法受植物原产地限制，例如君士坦布尔很容易买到来自南方大陆的蓖麻籽，磨碎了和一点肥皂一起煮水可以消灭一些害虫，马蒂亚斯在那边时经常用，但是在韦森州就很难买到，只能四处收集药方。 腓特烈也没辙，只记得波尔多液和用1份生石灰、2份硫磺、10份热水用猛火煮到酱油色的石硫合剂这两种，效果还行，只是地面上吃根茎部位害虫的小史莱姆也会完蛋。 现在腓特烈对粗糙农业技术员的标准是教会农夫们别过多施肥，农药别太浓，同时帮忙收集数据就行了，一时间没办法要求太高。 马蒂亚斯汇报了今年培养两百名粗糙农业技术员培训计划以及今年夏播秋播的良种准备情况，前者招生已经完成，后者有点困难，领地增加太多，良种储备不足。 腓特烈说道：“和行政院配合一下，在新领地做好良种、肥料、牲畜家禽养殖的宣传和推广工作，良种确保领地内部够用才出口。” “对了，巴斯夫搞出来的新肥料怎么样？” 腓特烈记得去年巴斯夫发现高压锅煮完史莱姆胶后剩下的水淋杂草可以促进杂草的生长，于是让他联系马蒂亚斯进行研究。 马蒂亚斯马上回答道：“那是一种复合肥料，特别适合蔬菜和果树使用，现在计划是做成浓缩液出售。” 腓特烈心想这也不错，随后说道：“今年冬天我计划做一台新的耕田的机器，你找几个用犁车用得好的农夫来帮忙，事先说好是来做什么的。” 找人来做什么得事先说好，不然像去年那样搞出谣言就糟糕了。 “医疗部这边，”腓特烈转头问弗兰克，“目前《常见病治疗手册》的编写进度如何了？” 弗兰克翻来笔记本回答：“目前来到韦森领协助编写这本书的优秀医生和药剂师有19人，通过书信帮助我们的医生和药剂师有两百多人，目前疾病目录、诊断方法已经最终定稿，现在在甄选药方，预计明年年底可以最终定稿。” “大人，有个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我的一位老师来信询问他们能否在这里建一座医学院？” 腓特烈马上回答道：“这肯定没问题啊。” 弗兰克犹豫了一下，有些谨慎地说道：“老师他们……有……一些异教徒。” 腓特烈无所谓地回道：“没关系，最近来这里做生意的异教徒也多了起来，开店的也有一些，只要他们不传教就没事了。” “这样吧，如果他们愿意来，就去纽伦伯格城吧，那里来自北方和西边的异教徒商人不少。” “阿姆斯神父，这样没问题吧。” 会议室里有一位神官，教育部长阿姆斯神父属于比较开明一类的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异教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阿姆斯神父说道，“在医学上，我们的外科手术技术远不如南方大陆。” 弗兰克松了一口气，点头赞同他的说法，然后表示自己说完了。 这时也轮到教育部了，阿姆斯神父说道：“公爵阁下，目前教育领域只有一件事最重要。在新领地推广教育普及一事恐怕要缓上一阵，我们没有足够的合格老师。教育部建议，把原有的教师培训班扩大成专门的培养教师的大学。”尛說Φ紋網 腓特烈自然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在教育方面的投资他从来没吝啬过。 只是新上任的财政部长有点牙疼，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然后说道：“大人，新建一所大学需要很大的投入啊，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在艾哈德看来，建学校似乎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因为纽伦伯格城没有公立学校，都是私立学校，收入有限，胜在细水长流，属于留给子孙的生活保障。 腓特烈没怪他，毕竟新来乍到，对自己的政策不是很了解。 “阿姆斯神父，”腓特烈没有直接回答艾哈德，“麻烦你向财政部长介绍一下韦森区的计划。” 阿姆斯神父点头回答道：“好的，这也是我等下想说的。” “按公爵阁下与教育部的计划，韦森区在城镇按大约五千居民一所的标准建设公立小学，本地学生免学费；按一万人一所的标准建设公立综合技术学校和中学。” “大学方面，韦森堡大学将在原址上增建教学楼、学生宿舍和教授住宅区，以满足日益增加的学生与教授的需求。” 艾哈德听后张了张嘴，最后说道：“这样一来，支出就很大了。” 腓特烈点头回道：“是啊，我的计划是以后领地每年的财政支出中至少五个点用在教育领域，往后逐年增加到十到八个点之间。” 艾哈德心中盘算了一下，最后叹道：“如果是这样，二十年后整个韦森州的年轻人都上过学啊。” “要的就是这样。”奥美特回答他，“目前韦森州的大量财富来源于新兴的工业，工业生产的基础是合格的工人，培养一名合格的工人比合格的士兵还难。” 腓特烈接着他的话说道：“艾哈德，你有空可以和奥美特一起去工厂里走走看看，了解一下工厂的运作。” 艾哈德答应下来，此时他发觉韦森州和自己所熟悉的领地不太一样。 “工业部这边，”腓特烈看向奥美特，“标准化的进展如何？” 奥美特打开笔记本回答道：“目前工业部正在建立一家力学实验室，预计年底可以建成。” “等实验室投入使用，首先会进行螺丝螺母和轴承的力学实验，得出数据后确定相关的标准。”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一开始要做稳做好，以后要制定的标准有很多。” 这次战争中居然出现了不同工厂、不同批次的豌豆枪零件没法互换的情况，弹匣、刺刀不能装牢，枪管长度相差大的居然差不多1厘米，还有过枪管口径偏大碰上子弹偏小导致枪口朝下时跑两步子弹自己掉出来。 腓特烈对这一批赶工货没法要求太高，现在有时间了，要好好整顿一下了，就从粗糙的工业标准化开始吧。 他又问道：“人够吗？” “肯定不够。”奥美特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哪里都缺人。” 腓特烈没辙，自己没办法召唤一堆知识分子出来，于是只能说道：“现在《韦森日报》被卖到很多地方，在广告版上招工吧，把工作内容和待遇都写上，希望有人能来吧。” 今天的会议开到这里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外交部现在还是个框架，克里斯蒂安正在四处招人，但哪里都缺人手，腓特烈也只能口头上鼓励一下了。 散会之后，腓特烈和奥美特去他的办公室，然后“抢”了一台计算器回去研究。 第158章 租一块地 第158章租一块地 “这里不能动。” “没事，就动一下。” “小心装回去的时候发现多了几个零件。” “我可没那么傻。” …… “傻了吧？” “意外，意外。” …… 腓特烈好不容易把拆开的计算器重新安装回去，开机后啥动静都没有。 “傻了吧。”普赛克在一旁嘲笑他，“我都说了这个地方不能动，你一动魔脑水晶的魔力供应就断了，没了魔力维持，里面的‘瓶中小人’自然就完蛋了。” 腓特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怎么办？” “没办法。”普赛克耸了耸肩，“这台计算器已经是砖机了，只能去找奥美特刷机。” 腓特烈只能一下子瘫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客厅的天花板。 奥美特的这台计算器可以说是一种只有计算功能的魔像傀儡，目前可以进行十位数的四则运算。 它通过键盘将数字和符号转化成魔法信号输入魔脑，然后魔脑将结果通过魔法信号输出。输出端是那种用在豌豆枪上显示枪膛有没有子弹的变色水晶，效果有点像液晶屏，而且还分两行，上面是结果，下面是正在输入的数字和符号。 “我一直搞不懂，”腓特烈问普赛克，“这个魔脑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普赛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一本连环画，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刚才说了啊，瓶中小人啊。” “魔脑就是以自己或者别人的灵魂为母版，用虚拟灵魂的魔法复制一段，然后塞空的魔晶里面。” “这个虚拟灵魂就在容器里，表现得有点像个人，所以就叫瓶中小人。” 这时腓特烈惊讶地问道：“如果把一个人的灵魂完整地复制过去，岂不是又有第二个相同的人了？” 普赛克抬起头给了他一双白眼，把手中的连环画举起来，指着封面的一个人物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腓特烈看过这本连环画，回答道：“这是托马斯画的那个《双熊记》吧，这人是照着霍真普洛兹画的。” 普赛克又问道：“那么封面的这副画像和真人一样吗？” 腓特烈回答：“自然不一样，且不说这只是画像，就形象也因为版画的缘故有些偏差。” “虚拟灵魂也是一样。”普赛克继续边看连环画边说道，“受观测手段、对本体的认识程度、复制技术的局限于、操作者水平和材料限制等因素影响，行业内几百年来永远是距离完美复制灵魂还差50年。” “到目前为止，虚拟灵魂毫无思考能力，缺乏理解能力，只有条件反射一般的能力，接到命令后虚拟的记忆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管是亡灵骷髅还是魔像傀儡，在战斗上只管砍人自然好用，复杂点的行动就很麻烦了。” “还有个研究方向是模拟动物的魔像傀儡，复制动物的灵魂，还挺好用。” 腓特烈听完后算是勉强理解了，思索着说道：“这么说，它还可以用来计算很多东西，说不定还能自动打字。” 普赛克好奇地问他：“你知道打字机的原理？” “略懂。”腓特烈回答道，“我记得是连杆和杠杆相结合，不管了，有空了扔给他们研究吧。” 他的想法一直很多，但是要实现起来却很难，只能慢慢来了。 普赛克白了他一眼，说道：“真是够懒的。” 腓特烈不服气地说：“还说我，好像伱很勤快的样子，一个月就出两次城堡去你的酱油坊，整天一没事就回房间躺着。” 普赛克毫不在意地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腓特烈一头黑线，等自己到她那年纪，坟头在不在还是个问题。 他看了一眼客厅里新买的发条座钟，是时候晚自习了。 这时他脑子一抽，对普赛克说道：“今晚上我们过几招怎么样。” 普赛克放下连环画，疑惑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是在问“活着不好吗？” 腓特烈耸了耸肩，回道：“师父要求的。” 普赛克合上连环画，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训练场上，腓特烈刚拿起训练用的双手剑，周围就出现了一群元素傀儡。 “喂！”腓特烈急忙喊道，“不是你亲自出手吗？” 普赛克做出很无辜的样子说道：“我出手就是这样啊，哪有淑女亲自舞刀弄剑的。” 腓特烈无语，然后被群殴了一晚上。 普赛克一边说着“我这是为你好”，一边控制元素傀儡下重手。 “嘶……” 腓特烈躺进浴桶的时候，温热的药水刺激身上的淤青，疼得龇牙咧嘴的。 特制的跌打药水还是很管用的，不一会挨打的地方就不疼了。 这对腓特烈来说已经是日常了，那天理查德纳尔在山上看到他万军之中斩将夺旗时吓得脚都发抖了，然后就加大了训练强度，每天晚自习都有高强度的对练，强度以不骨折为准。 “真羡慕你啊。”浴室里有人说道，“每天都有高手陪练。” 说话的是一位刚刚20出头的姑娘，暗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身材高挑，身上就系着两条白布，正在浴室里调配着香油。 腓特烈把头靠在浴桶上，不禁问她：“你也是一位公主，又会召唤术，找高手陪练不难吧？” 少女苦笑着说道：“公主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欠了你一大笔赎身钱，给你当奴隶。” “父王的妃子太多了，兄弟姐妹二三十个，我对王室而言不过是每年年金名单上的一个名字，也就在外面吓唬人，在家里什么都不算。” “如果真那么有钱，我就不会给安斯巴赫打工了。” 腓特烈听后“哦”了一声。 这时香油调好了，阿尔塔夏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把腓特烈从浴桶里捞出来放到一旁的床上，开始给他涂抹活血化瘀和舒经活络的香油，同时不停正规按摩。 做正规按摩的时候身体很放松，十分催眠，腓特烈打了个哈欠。 “问你一下啊。”他问道，“你们绿岛那边有什么特产吗？” 阿尔塔夏回答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地下的火魔晶，地上的羊，还有海里的鱼。” 腓特烈此前就做了功课，对这座位于大陆西北边北冰洋上面积超过两百万平方公里，火山与温泉众多的岛屿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若无其事地说道：“要不我们做生意吧，你从绿岛那里采购火魔晶和羊毛卖给我，看着我这里有什么在那边合适的就买了拿回去卖。” 阿尔塔夏正揉着他右边肩膀后的淤青，有些无奈地说道：“算了，我没什么实力，生意保不住的。” “我的领地在鳕鱼岛，离绿岛七八百公里呢，货船在绿岛一上岸就被抢了。” 腓特烈疑惑地问：“那在你领地交易不行吗？” 阿尔塔夏无奈地回道：“我的领地没港口，没钱建。” 这时腓特烈肩膀后的淤青已经消失了，她就把这家伙翻了个面。 “那我借钱给你吧。”腓特烈说道，“在你的领地做贸易点，我在那里放货和收货。” 阿尔塔夏有点心动，在安斯巴赫那里打工的时候也研究过韦森领的土特产，心知在家乡会很好卖，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可没东西抵押给你。”她摇头说道，“难道你想让我抵押自己给你啊，你现在毛还没长齐呢，等你长大了可以用了我都老了，不值钱了。”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一下。 别看阿尔塔夏的身材现在很好，因为地处高寒地区，饮食多油、多肉、多酒，过了25岁就开始向酒桶看齐了。 以两人的年龄差，她眼里给腓特烈洗澡和在老家时处理大鱼没什么差别，去了鳞泡去血水抹上香油再裹上面粉然后油炸，只是不用去鳞和没有后面两步而已。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那我就租一块地，里面就像我的领地一样，我说了算，我在那里建港口，关税平分，等还完钱了我就还给你。” 阿尔塔夏静静地给腓特烈柔左臂上的淤青，一副思考的样子，等把这家伙重新放回浴桶里面才说道：“我考虑一下吧。” 腓特烈说道：“你放心吧，你是姐妹会的成员，有普赛克老师在，我不会坑你的。” 他觉得阿尔塔夏属于学魔法学得有点傻的类型，适合当学者，不适合当管理者，不然刚才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对这种类似于租界的提议，至少说明不能驻军之类的。 不过阿尔塔夏在肚脐下方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枫叶纹身，那是魔女姐妹会成员的标志，腓特烈也不敢坑得太过分。 第159章 安全第一 第159章安全第一 “建筑工人个个要牢记，三宝四口五～临边” 七月中旬的朝阳下，三百头戴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排队站在韦森州纺织工业园项目施工工地入口的台子前，在腓特烈的带领下进行早班会，第一件事就是唱他新编的《三宝四口五临边》。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工人们已经把歌学会，明白了什么是安全帽、安全带、安全网三宝，预留洞口、水管井口、通道口、楼梯口四口，楼面临边、屋面临边、阳台临边、卸料口临边、基坑临边五临边。 腓特烈上辈子在工地的时候见过好几次死人，伤的就更多了，所以对安全抓得很紧，此前每天上大课都会先讲安全问题。 现在在台下，除了来自韦森州、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与周边地区的建筑工人，排在前排的是韦森堡大学的建筑教授、卡罗莱娜运河设计者艾因哈德教授和学建筑的学生们，以及光明教会和美因茨大公请来的设计哲曼大教堂与雪绒花大图书馆的设计师们。 大教堂和大图书馆的甲方爸爸们一开始听说这两个项目暂停时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他们见识到水泥后对这种新式材料很满意，同意用在项目上，于是设计师们都被踢来这里从头开始学习。 这对腓特烈来说是好消息，身体还够壮的技术人员正好可以充当施工员，每个人带领一个十人的班组。 体力不好的就轮流当安全员，罚款有提成，同时当材料员、质检员和预算员。 至于资料员，就找了一帮因为印刷术而失业的抄写员凑活着。 大家唱完歌后，腓特烈说道：“现在安排今天的任务。昨天，施工员已经带领各班组对图纸进行了学习。今天的工作，是依据图纸进行放线。” “放线十分重要，如果线歪了，整个建筑物都会歪歪扭扭，轻则影响美观，严重的会导致房子倾斜倒塌！” “在开始今天的工作之前，我再重申一遍，谁敢随地大小便的，作案工具上抹辣油！” “好了，各施工员带领工人去干活！” 说完，他的手一挥，戴着各色安全帽的人们纷纷散开。 腓特烈在台上松了一口气，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的人，管理起来是个大问题，只是吃喝拉撒睡就够头疼了，不得不进行军事化管理。 今天的放线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工匠们不是原始人，这些还是懂的，所以自己不用盯太紧。 等他回到木板房办公室，塔罗已经在保温杯里泡好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一旁看小说。 桌面上的一个红色文件匣里放着的是韦森州的一些文件，今天一早范尼莎拿过来的，腓特烈先处理一下，明天范尼莎拿新文件过来后会拿走。 这些文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严重的是在刚结束的夏税征收中，新领地有十几个税吏企图利用税收政策变更的机会，先按旧税率收租再按新税率上缴，贪下中间的差额。 为此他们贿赂随行军人，最后是全部当场枪毙。 腓特烈指示尸体吊着到各村展览，然后开始处理工地的事情。 工业园的设想去年就提出来了，设计工作也在那时开始，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一期工业园全部给纺织厂用。 原因很简单，阿尔塔夏老家那边一件棉衣很贵，足以祖传好几代，用来换火魔晶绝对没问题。 考虑到纺织厂里女工多，工业园坐落于男工多的冶炼厂不远处，以10座厂房和2座仓库为主，均为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柱网尺寸5×8米，层高5米，长50米，宽16米。 园区内还建一座三层框架结构的办公楼，两座食堂，一座10米高的水塔，一座停车场和公共厕所若干。 按计划，在工业园建成后，将在工业园和冶炼厂之间建一座工人新村，里面以筒子楼为主。 腓特烈把厂房的图纸又仔细研究了一遍，这厂房的设计是他回忆着以前大学时的课程设计来做的，最后的评价是不会塌。 如今考虑到冬天屋顶积雪又增加了安全余量，应该没问题。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材料质量。 水泥这一块还好，主要是螺纹钢，现在的钢材质量受生产力限制有点飘忽，没有合金钢，为此他在计算钢筋用量的时候费了很多脑细胞。 使用了钢筋就要有焊工，生产蒸汽机的厂家也在招人，每月2枚金币的工资召来了不少只会简单火系魔法的魔法师，不用上战场就有这么高的工资让这些人马上打包行李赶往韦森堡城，现在正在铁匠铺那里学习焊钢筋。 同样的薪水还召来不少土系魔法师，水平一般的现在正在运河工地上忙着，水平高的在水泥厂那里研究地震术能否直接施加于混凝土，以代替振捣棒。尐説φ呅蛧 离午饭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腓特烈按照上辈子的习惯戴上安全帽前往工地视察上午的工作情况。 此时工地门口马车不停进出，铁铲、木桶、锤子、铁钉、木板等不停地从各地运来。 腓特烈走到仓库那里，看到各种物品堆放得还算整齐。 然后他怒了，在一堆模板前暴跳如雷地对几个搬运工吼道：“你们[韦森区粗口]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哔哔哔]！我昨天就说过，所有东西堆起来的高度不能超过两米，这都[韦森区粗口]快三米了！！” 刚才这几个搬运工从马车上卸下模板，卸了小半车时已经到了两米，但是懒得换地方就继续堆上去。 腓特烈上辈子的公司的其它工地就因为材料堆积过高导致坍塌压死了一个认识的人，对这一块有心理阴影。 这些搬运工都是从码头工人行会那里找来的，也是经验丰富了，有个年纪较大的工人陪着笑脸说道：“老爷，这没事，我们小心点就是了，以前在码头都是堆这么高的。” 腓特烈面无表情地问旁边那几个人：“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几个人有的点头，有的说是。 腓特烈没再理他们，而是静静等着听到他骂人后走过来的行会管事来到一旁，然后指着这几个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几个，即刻赶出工地。”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给他们一点机会。 腓特烈心里把工地里的工人当做种子，以后由他们言传身教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建筑工人。 如果这时候就有这种视安全如儿戏的人在，对以后造成的坏影响无可估量。 此事在工人之中只是泛起了一点点涟漪，大家看到午饭是吃奶油炖鸡肉时都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第160章 打灰到天黑 第160章打灰到天黑 “[韦森区粗口]的还能这样？” 腓特烈看着眼前的一幕被惊呆了。 只见在艾因哈德教授的指挥下，基坑范围旁放着一台蒸汽机带动的大功率泥浆泵，几个学生把一节节长长的管道接到地里，然后往地上释放泥沼术，原本结实的泥土变成了沼泽泥浆被吸走，排到泥浆泵旁等候的马车里。 没多久，马车里的泥浆失效，变回了泥土。 这些泥土会在附近的码头装船，然后拉到北边与原罗特堡、现拉蒂博尔城之间的河边沼泽地里倾倒。 不得不说，用这种方法挖土的效率不低，就是有点耗魔法师。 到了中午，几个施放了一个上午泥沼术的学生累得勺子都快拿不起来了，腓特烈急忙叫厨房给他们加鸡腿。 工地里的伙食不差，因为是重体力活，吃不饱就干不了活。 今天午餐供应的是大麦粥、蒸汽面包、鱼肉、奶酪和蔬菜汤，还有茶水，腓特烈吃的和其他人一样。 艾因哈德教授和腓特烈坐在一起，边吃边介绍泥沼术及其运用。 腓特烈好奇地问道：“泥沼术可以用在岩石上吗？” 如果可以把花岗岩液化再恢复，那他还搞个鬼的水泥啊。 艾因哈德教授回答道：“这可没办法，泥沼术只能对泥土、沙地这些松散的地方起作用，对坚硬的岩石只能让它们的硬度有所降低，开采石头和雕刻时会用上。” “从原理上来说，是魔法元素充斥了其中的空隙，将他们液化。最明显的例子，在越结实的土地上，达到同样的效果需要越大的力气。” 腓特烈听后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可惜。 到了下午，他计划教木匠们切割和钉模板，结果木匠们一听这么简单，纷纷婉转地请老爷一旁溜达吧，不要在这里碍事，万一谁的锤头不紧飞出来就麻烦了。 腓特烈没话说，自己不会木工活，只能由他们这些专业人士自由发挥了。 不过他很快就有活干了，去钢筋场那里指导工人弯钢筋。 艾因哈德教授也在这里，虽然看着工人干活，但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他看到腓特烈出现后说道：“校长，我计算过了，如果原材料和人力充足，我们起一栋厂房只要30天的时间，那种住宅楼不算地基建一层楼只需要15天。”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他拿不准现在的施工速度，没有画横道图，不过按自己的经验计算起来也差不多。 他看着钢筋场里的工人说道：“现在我让所有人什么活都做一点，一来是看看谁擅长什么工作，二来是要让他们什么都懂一点。这些人都是种子，以后一个人带三五个，过上几年就会有很多建筑工人了。” “建筑行业的市场很大，橡树城、神学院、大教堂、大图书馆和厂房就足够我们建很多年。” “同时，建筑的技术也要跟上发展，这条道路是没有尽头的。” 艾因哈德教授听得连连点头，叹道：“钢铁和石头的组合给建筑行业带来了一场变革啊，但是也带来了巨大的挑战，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研究啊。” “校长，给我们建筑学院增加些研究经费吧。”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抽，这些教授真是抓住一切机会要经费啊，于是回答道，“没问题，给副校长打一份报告吧。” 他才懒得给艾因哈德教授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呢。 工地的进展基本上顺利，基坑开挖的时间是预计的，接着就是地梁位置夯实地面、打垫层、放钢筋和钉模板。尐説φ呅蛧 这里没有对外保密，有人能一眼复制下来腓特烈就偷笑了，这说明钢筋和水泥多了个客户。 这几天有不少人来参观，韦森州高层来了一批，新领地留用的高级官也过来在领导面前露个脸。 甚至托马斯这家伙也过来采风，身后跟着个戴着墨镜的霍真普洛兹，现在不少看连环画的小孩能认出他。 不管在哪个世界，工地一出现漂亮姑娘总会让整个现场按下一会暂停键。 “怎么不遮一下太阳！”凯蒂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戴着红帽子的腓特烈，“怎么还穿这么厚的衣服。” 七月末的太阳很是毒辣，腓特烈和其他工人一样，穿着结实的长衣长裤，安全帽后面有条毛巾挡着后颈。 腓特烈抬起头来看到了戴着安全帽的凯蒂，笑了笑，回答道：“这样就不怕太阳晒了，你今天怎么来了，我先忙一会。” 说完，他继续在那用细铁丝扎钢筋，从高中开始给自己赚学费的手艺还没丢，这速度全工地没人能比得上。 在他一旁围着几个工人，目不转睛地看高手是怎么做的。 腓特烈扎好一圈地梁主筋周围的箍筋后才对工人说道：“你们先自己练练，我等下再过来。” 等他走出基坑，凯蒂马上从手包中掏出手绢帮他擦掉脸上的汗水和铁锈、泥土痕迹。 “这么久都不回家，怎么变得这么脏兮兮的。”凯蒂一边擦一边埋怨道，“还一身臭汗，和猴子一个模样，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洗澡。” 说完，她从手包里拿出一颗软糖塞腓特烈嘴里。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准备带着凯蒂回办公室，现场太乱了。 其实他自己也很奇怪，上辈子累得要死要活的工作现在做起来也是累得不行，但自己还是愿意去干。 仔细想来，这个或许是对故乡的某种回忆吧。 就在此时，艾因哈德教授过来了，对腓特烈兴奋地说道：“校长，1号厂房的地梁开始浇筑了。” 腓特烈马上跟他过去，让凯蒂先去办公室。 凯蒂也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于是撑着遮阳伞在一旁看热闹。 在1号厂房工地旁边放着一排机器，看起来是一个可以轻易把腓特烈装进去的大铁桶放在架子上，开口朝上，旁边有一台魔法往复机。 腓特烈正站在其中一台搅拌机旁看着工人用木桶依次将定量的石子、水泥和沙子倒进机器里，然后启动魔法往复机，机器带动一个胶皮滚轮，进而带动滚筒转动。 等干料搅拌均匀了，再加水进去搅拌差不多两分钟。 这时机器停下，工人转动一个转盘使滚筒口朝下，把混凝土倒进准备好的斗车里。 腓特烈马上让人测试坍落度和做试块，最得出坍落度在130㎜左右，算是合格了。 工人们开始不停地搅拌混凝土，一做出来马上用斗车拉过去倒在模板之间。 旁边有工人备料和从仓库运材料过来，不让施工因为缺材料而中断。 有了此前打垫层的经验，现场看起来是井井有条，没有再出现撞车之类的问题。 腓特烈来到这里看着，凯蒂也跟了过来，把遮阳伞挪到他的头上。 一车车混凝土倒进模板之中，一位魔法师在一旁不停地施法，一个个拳头大的土黄色光球砸里面混凝土里，下一刻一大片混凝土自己震动起来，不时冒出气泡，差不多半分钟才停下。 腓特烈手里拿着一根钢筋，不时地这里插一下，那里捅一捅，检查混凝土有没有分层离析。 结果不错，用地震术可以代替振捣棒，只要控制好时间和强度就行，法术强度低，也不怎么耗魔法师。 不过模板要加强一些，特别是以后浇筑地板的时候，不然恐怕会塌。 今天工地里所有人齐上阵，等1号厂房的地梁一次打完，全部盖上麻布并浇好水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腓特烈一直处于某种亢奋之中，等施工结束的时候，下意识地要摸手机叫刘胖子去买炒粉回来，结果口袋里只有凯蒂离开时塞进来的一包软糖。 盛夏晚上的风有些燥热，吹一会衣服上的汗水都干透了，让劳累一天的人有些烦躁。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招呼大家去食堂吃宵夜，今晚准备了冻啤酒。 至于多出来的一些混凝土，全部拉去大门口硬化路面。 第161章 探望老朋友 第161章探望老朋友 天气越来越热，在腓特烈带着工人们处理浇筑柱子的涨模问题时，科伦城外的一处庄园迎来了尊贵的客人。 这位客人与此处主人相熟，向主人的夫人问了主人在哪，便提着酒瓶来到书房，自己从茶柜里拿出两个水晶酒杯倒上酒，然后放在书桌上。 金黄色的酒液散发着苹果的香味，隐隐有一丝薄荷的味道，晶莹剔透的杯壁内挂满了气泡。 美因茨大公达尔伯格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一脸不爽地说道：“帮我把酒冻上吧。唉，你也不是没钱的人，怎么就不在书房里装台冷气机，大热天的在这里受罪。如果没钱就和我说啊，我送你两台。” 莱茵联盟王室法师团团长、“燃烧法神”贝歇尔头都没抬，一只手继续写写画画，另一只手拿过一杯苹果酒，留在桌子上的那杯眨眼间变烫，冒出带着酒香的蒸汽。 达尔伯格继续在那喋喋不休地说道：“唉，我还以为这次我要居中说和，帮你把赎金给降下来的，没想到伱居然跑了，可惜啊，我还想在中间赚一笔差价的。” 贝歇尔依旧没理他，直到达尔伯格问道：“唉，听说你们的‘燃素说’被腓特烈这个小家伙给推翻了？” 这话的刺激性很大，贝歇尔猛地抬起头来，严肃地说道：“燃素学说并没有被推翻，他只是发现了我们尚未能解释的问题。” 达尔伯格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拿起桌面上热乎的水果酒，手上的一枚戒指闪了一下，酒水马上变得冰凉解暑。 他喝了一口酸甜可口的苹果酒，又挑衅着说道：“那火元素的双缝实验呢，你们粒子说找到解释了吗，我听说其他魔法师用别的魔法元素做实验，也出现了相应的现象哦。” 贝歇尔疑惑地看着眼前几十年的老朋友，问道：“怎么，你都八十岁了，居然开始对魔法学术研究感兴趣了？” “你不知道？”达尔伯格惊讶地问道，“韦森堡大学出了一本《魔法》杂志，里面收录很多魔法研究的论文，这些都是最新的谈资啊。” 贝歇尔好奇地“哦”了一声，达尔伯格开始得意地炫耀起来：“我也写了一篇关于火元素是粒子还是波的论文，杂志社回函说会在这个月发行的杂志第一篇刊登。” “哼哼，我和你说，这杂志里面的文章刊登排名是有讲究的，越是重要的文章就放在越前面，第一篇是这个月里最重要的文章。” 燃烧法神的脑袋里塞满了问号，眼前这个正在嘚瑟的家伙从小开始就说“自己不需要研究魔法，需要的时候雇魔法师就行了”之类的话，当年要不是他爹拿着鞭子抽，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学。 这货现在居然可以发表魔法论文了，而且还是最前沿的粒子说与波动说领域，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喂！”贝歇尔皱着眉头问道，“你该不会是卖了谁的论文换上自己的名字去发表吧？” “污蔑！”达尔伯格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你这是因为嫉妒而污蔑我！” 贝歇尔冷笑了一声，平静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魔法师们最喜欢戏耍你这样的土财主，会在成果里留下破绽，自己拿了钱就跑，到时候丢脸的是你们。” “你别和我说你写的是什么，我让人去把杂志买回来，如果有问题我第一个投稿反驳和嘲笑你。” 达尔伯格自信满满地回道：“你尽管试试。” 贝歇尔看他这么自信心里突然没了底，因为很多魔法实验是很耗钱的，这些家里有矿的土财主用钱砸说不定真能砸出点新发现。 他也不再讨论学术问题了，免得谈到实验经费时自己心塞，便问道：“你怎么有空跑来我这里。” 达尔伯格喝了一口苹果酒后说道：“我过来告诉你我发表论文了，顺便去看看威廉陛下。” 贝歇尔明白了，六日战争后王室的形式不太妙，特别是国王昏迷醒来后似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但消息一直被封锁，各路诸侯要看风向了。 “国王的健康怎么样？”他问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消息。” 达尔伯格又喝了一口苹果酒，没有说国王如何，而是问他：“听说你在帮腓特烈做事？” 贝歇尔第一时间就听明白了。 美因茨大公的话分量不轻，他说国王好那就是真的好，要是说国王有问题，没问题也会有问题。 大家都知道国王可能有事的时候不说没事，就代表着陛下确实是有事了。 贝歇尔把手中的黄金蘸水笔轻轻地放在笔架上，靠在椅子上思考了片刻，然后问老朋友：“你那里有什么事情少薪水高的工作吗？”小說中文網 达尔伯格白了他一眼，回答道：“美因茨大公这个工作怎么样？” “也不是不可以。”贝歇尔做出一副认真考虑可行性的模样，“只是那个位置放块木头都不会出乱子，说不定比现在还好，让我家的书呆子去做实在是太浪费才华了。” 达尔伯格没好气地说：“那还真是委屈了。” 接着他不开玩笑了，说道：“你家那个书呆子可以去韦森那里，他们的翻译庭很缺懂得多国语言的人才。” 贝歇尔拿过酒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苹果酒，细细品味着酸甜间的那一丝薄荷清凉，随后才指着书桌上刚才写的东西说道：“我打算让老三去韦森那里。韦森打算用魔法炼钢铁和烧开水，我研究过了，只要提高魔法元素利用效率，有一定的可行性。” “现在我在整理我的一些想法，交给给老三，让她去那里鼓捣吧。” 达尔伯格微微地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贝歇尔，好像要把他看透一般。 贝歇尔毫不在意，举起酒杯，研究着苹果酒。 达尔伯格问他：“你舍得把你的宝贝小女儿送去韦森州？” 贝歇尔轻轻地点了点头。 达尔伯格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捏着下巴说道：“嗯，她一个人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让我家那个谁去照顾一下她吧。” 贝歇尔毫不在意地说道：“孩子们的事情我不管了。” 达尔伯格又问他：“你家老大呢？” 贝歇尔喝了一口酒，叹着气回道：“我让他回领地了，太平日子恐怕越来越少了。” “皮亚斯特王国和奥斯马加帝国在波希米亚地区的冲突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大战是无法避免了。” “如果奥斯马加帝国输了，或者露出颓势，东边那些他们控制的诸侯就得重新洗牌，战争没法停下来，肯定会波及到我们。” 达尔伯格把杯中的苹果酒一大口喝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了一下后说道：“我准备把我领地里的弓弩手升级成步枪手，明年会请韦森的人来训练，你家也派些人来吧。” “真的？！”贝歇尔大吃一惊，六日战争的最后一场战斗他是从头看到尾的，对韦森军的武器并不陌生。 达尔伯格耸了耸肩，回答道：“不是军队主力用的一次可以发射很多子弹那种步枪，而是一次只能发射一发子弹的折叠步枪，民间大量出售，用来守城不错。” 贝歇尔想一下，这也正常，谁都不会把最重要的武器卖了，能买到民用版的就不错了。 “对了，”他又问道，“能帮我在韦森州买一些高产的麦种吗？” 达尔伯格苦笑道：“今年还不行，他们自己领地都不够用，我都买不到，明年吧。” 贝歇尔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再等一年了。 他突然认真地问道：“你觉得，韦森以后能走多远？” “不知道。”达尔伯格给自己的空酒杯倒上苹果酒，“可能止步于此，也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这说不准。” “如果他在二十五岁之前把邻居的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给吞下，那莱茵联盟内就无人可以阻挡的他的脚步了，说不定可以恢复帝国荣光。” 贝歇尔微微点了点头。 第162章 悬赏五百金币 第162章悬赏五百金币 烤全羊的香味在工地中弥漫，香肠煎得表皮香脆，猪肘子炖得软烂，羊杂蔬菜汤冒着淡淡的水蒸气，尚温的面包散发出迷迭香的气味，装着冰冷啤酒的酒杯外挂满了水珠。 厨娘们正在桌边赶着苍蝇，等待工人们过来用餐。 1号厂房的屋檐下挂上了一条横幅，用当地文字红底黄字写着“封顶大吉”。 几百人注视下，腓特烈在屋顶上将最后一块瓦片安装到位，下一刻欢呼声响彻云霄。 腓特烈站在屋顶上，对着众人把手压了一下，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不多说什么了！”他大声喊到，“宴会开始！” 大家顿时笑了起来，纷纷往食堂那边走去。 腓特烈没有急着下去，坐在屋顶上，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建起这么一座房子不容易啊。 从铁匠铺里的坩埚炒钢开始，接着是轴承，然后一步步到轧钢机和蒸汽机，这才有了螺纹钢、水泥和搅拌机等出现。仦說Ф忟網 建起这座厂房也不容易，浇铸柱子时涨模，混凝土地板养护不到位开裂，柱脚出现蜂窝麻面企图半夜用砂浆抹好，往脚手架上抛工具结果掉下来砸伤自己，工人扎钢筋把自己困在里面……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好在没死人。 “怎么不去参加宴会？” 理查德纳尔出现在房顶上。 “等会就去。”腓特烈回答道，“在这坐一会。” 理查德纳尔在他的身边坐下，摸了摸这家伙的脑袋，笑着说道：“很有成就感吧。” 腓特烈点了点头。 “我可以理解。”理查德纳尔看着不远处起到一半的2号厂房说道：“我以前呢，在离剑圣还有两步的时候，在周围已经找不到对手了。” “当时我得意得不行，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 腓特烈明白师父要说什么，就问道：“然后你被谁打醒了？” 理查德纳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说道：“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位路过的老神官，看起来生命像风中的蜡烛一样随时会熄灭。” “那天我和几个人在一座桥上打斗，差点把桥毁了，周围的人不敢上来阻止我们。” “那位老神官对着我们只是挥了一拳，我回过神时已经躺在河边的芦苇地里。” “她对我们说教从中午说到第二天早上，这才离开。” “我后来打听了很多年，只知道她应该是一位苦修士，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走吧。”理查德纳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徒弟很聪明，用不着把话说透。 在去食堂的路上，理查德纳尔又说道：“我准备离开一两年，这段时间的学习我就拜托普赛克婆婆了。” 腓特烈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是什么情况，马上笑着问道：“凯蒂姐姐要添弟弟妹妹了？” 理查德纳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凯蒂出生的时候我没能在旁边，这次再不在就说不过去了。” “对了，名字你来起吧。” 腓特烈捏着下巴思考起来，好一会后说道：“如果是女孩就叫莫妮卡，男孩叫罗伯特。” 理查德纳尔想了想，点头说道：“不错，就这个了。” 他傻笑了两声后说道：“你什么时候去那边玩玩，四处走走长长见识，玛菲娅挺想见见伱的。” “我有个建议，这几年你把领地安顿好，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外面闯荡几年，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腓特烈回答道：“过些年再说吧，对了，您离开前可以去找一趟曼努艾。” “他最近在研究水果罐头，阿尔塔夏他们在北方都没见过这些水果，如果把南方的橘子等水果做成罐头拿去北方卖会很受欢迎的。” 旅行对贵族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 拥有大片领地的贵族会定期在领地内转一圈，以巡回法庭的形式审判各地的案件，同时视察领地。 有目的的旅行还能加深封君与封臣、亲戚朋友之间的关系，以前腓特烈就没少跟着父母到邻居的城堡里做客。 长途旅行更是一种增长见识，打探消息，与沿途贵族认识和交好扩大人脉的方式。 旅行归来之时，你就是沙龙与宴会上最耀眼的星星，所有人都等着听你旅途中的故事和认识的新朋友。 腓特烈也想出去走走看看，见识一下本地的风土，研究研究此处人情。 只是一来领地内部不稳，二来自己年纪小，长得又可爱，很容易变成商品，只能以后再说。 他的计划是等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如果内部和外部环境都允许，就到外面走一圈。 等两人走到食堂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在长桌边吃欢了，咀嚼声、干杯声、吹牛声不绝于耳。 今天封顶大吉，工地放假一天，很多人吃饱喝足了就进城溜达，有些人过河去看下午的足球比赛。 腓特烈还有事情要做，他和奥美特一起看着施密特带人在厂房里放线定位，准备把机器搬进来。 “对了。”腓特烈想起了一个事，“新的离合器做出来了吗？” 此前用蒸汽机带动几台钢磨的时候，大家发现没法单独把一台磨给停下来，在一番研究后有人想出了用滚轮调整皮带松紧度让皮带打滑和将皮带挪到空转的转轮上的方法来实现离合器的功能。 “这不难。”奥美特回答道，“本茨那边的车厂解决了，他们用一种像碗那样的结构，一大一小两个套在一起，当它们套紧的时候就可以一个带动另一个，松开时动力就不再传递。” “两个部件之间的摩擦部分是可以换的，磨损了换上新的就行。” 腓特烈轻轻地点了点头，需求促使技术发展，有了利益驱动，就会有人想办法去解决。 从无到有是最关键的，从有到好可以在长期的实践中慢慢解决。 奥美特又说道：“校长，狄赛尔最近在研究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估计准备来问你要钱了。” 腓特烈笑着回道：“那好啊，我就怕钱花不出去。” 接着他又说道：“我计划等这里完工了，分一批人在附近再建两座更大的专用工厂。” “一座是给你的，专门生产各种机床。另一座是专门生产机器的重型机器厂，我看让施密特来负责吧。” “我有个计划，重工业和原材料加工还是放在这里，新增的轻工业就分散到其它区。” 奥美特身为工业部长现在负责规划工业布局，很快就明白了领导的意思，重要的产业放在最可靠的地方，能提供大量就业岗位的产业就分散开来。 “对了。”腓特烈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这是施密特正好在旁边拉着皮尺的一端，听到后马上回头问道：“校长，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新机器了？” 腓特烈点头回答：“缝制衣服的机器，你有什么想法吗？” 施密特没回答，而是看了奥美特教授一眼，然后和拉皮尺的人换了个位置。 腓特烈懂了，看来奥美特以前有过这样的想法，结果恐怕不只是失败，还闹了笑话。 奥美特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以前想让魔像傀儡缝衣服，后来失败了。” 腓特烈耸了耸肩，思索着说道，“以我个人的名义，在报纸上向全世界悬赏缝制衣服的机器，赏金先定个500弗罗林吧。” 第163章 南方来客 第163章南方来客 1号厂房封顶后的第三天，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抵达韦森州，腓特烈离开工地赶去处理。 随船抵达的有几百位棕色皮肤，黑色卷发和眼睛有黑有金的外国人，一个个拿着大包小包下了船，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周围的一切。 腓特烈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觉得他们不像是苏菲夫人流放来的反贼，更像是自己穿越前一起去某岛国的旅行团。 这些人的衣服很有意思。 男士的服装款式是韦森州这边的西装，以白色的棉料和原色亚麻料为主，但是袖口、衣领和下摆有一圈黄色或蓝色的树叶、羽毛图案，还挺好看的。 女士们里面都是颜色较深的无袖连衣裙，腰间系着漂亮的彩色腰带，长出来的部分垂在正面，外面套着一件浅色的薄纱外套。 她们的头上也是戴着一条薄纱，用一个头箍固定着。 双方的话事人很快就在码头上碰头，腓特烈看到对方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看起来像是一位学者。 此前有人提前半个月来通知，腓特烈准备好了旅馆给他们暂住，安排银行派出工作人员给他们兑换货币。 最后嘱咐他们旅馆前台准备好了双语地图，还有日常用语的双语对话卡片，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 这个家族的族长伊姆霍特普听完这些后难以置信地用有点生涩的莱茵话问道：“只有这些吗？没有其它的条件？” 在他们想来，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或许不会被虐待，但软禁是跑不掉的，结果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 腓特烈点头回答道：“是啊，就这样，哦，别传教就行。” 他收了苏菲夫人的那么多好处，自然不会把他们当成囚犯，只不过前几天把一个团调回韦森堡城而已。 伊姆霍特普马上说道：“我们会改信。” “我明白。”腓特烈点了点头，“仪式安排在下个月秋分那天，人太多，需要些时间准备。” 伊姆霍特普表示理解，这时他的族人过来说有从船上卸货的事情要处理，腓特烈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让身后的外交部长克里斯蒂安去协调解决。 然后…… “这是我的外孙女苏珊。”伊姆霍特普把一位六七岁的小姑娘从身后拉到面前，“码头这里太乱，还麻烦大人帮忙照顾一下。” 他话一说完就马上溜了，留下腓特烈和小姑娘两人大眼瞪大眼。 腓特烈发现，这小姑娘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和苏菲夫人几乎一模一样。 苏珊就这么好奇地看着腓特烈，什么话都没说。 腓特烈微微一笑，转身让塔罗照顾好这个小姑娘，自己带着护卫去看卸货的棉花。 这次运来的棉花依旧是没有去籽的棉桃，全部压实装在麻包袋里面。 这样的运棉船队每隔三五天就会出现在韦森州的码头一次，卸货后装上当地土特产第二天就走。 腓特烈突然听到几个水手在不远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用普岚语旁若无人地说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自己听见。 水平甲：“他就是那个韦森公爵？” 水手乙：“不会吧，看起来毛还没长齐。” 水平丙：“几万人里面杀死一个将军这种事他不可能做到吧？” 水手甲：“肯定是别人做的，他那时候不知道吓得在哪喝奶呢。” 腓特烈看了一眼远处船上的一个人，这个人双手扶着船舷，只穿了一条亚麻长裤，上身没有衣服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一头金色的及肩长发自由地垂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极为深邃，整个人好像打量着猎物的狮子。 那边的水手甲依旧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说道：“我看他肯定是个沽名钓誉的人，哪有毛都没长齐就能做到这种事的。” 水手乙点头附和道：“我看也是，很多老爷都是抢了其他人的功劳说是自己的，他肯定也是这种无耻的人。” 水平丙则说道：“他这么无耻，说不定真正立下功劳的人还被他给杀了。” 腓特烈嘴角微微一勾，让护卫们留下，独自一人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向货船，双眼一直看着船上的那个雄狮一般的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在意在说自己坏话的那三个水手。 那几个水手看到他这样，嘴里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腓特烈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右手拔出腰上的左轮手枪，头都没转过去，对着那三人的脑袋一人一枪。 他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打了个手势，让护卫们不要声张，随后自己上了船。 腓特烈若无其事地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和他一样双手扶着船舷，看向港口。 “海雷丁？”腓特烈问道。 他此前打听过苏菲夫人所在的库施王国的一些消息，眼前这位是库施王国阿依尤普王朝在内海南方的海上爪牙，每月单号当海盗、双号当海军。 如今内海被四方势力瓜分，南面是海雷丁称王称霸，西北方被塔拉哥王国的彼得罗控制，东面是加齐帝国的赫德姆的天下，中间帕欧罗被夹在中间，严守撒丁王国沿海。 不过这些离腓特烈太遥远，他就算要夺取出海口也是往北面打那些松散的贵族联盟和公国，想夺取内海出海口得沿着多瑙河干掉整个奥斯马加帝国，这个任务难度太大。 “是我。”海雷丁回答道。 腓特烈平静地说道：“我认为，如果双方要合作，开诚布公是最重要的，你觉得呢？” 海雷丁沉声说道：“那三个是赫德姆的人。” 腓特烈心想果然如此，随后说道：“然后呢，我想你肯定不会认为我弄死这几只小虫子就代表着赫德姆会与我为敌吧，只要利益足够，我弄死你了库施王国一样会和我合作。” 海雷丁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道：“苏菲夫人想购买武器。” “可以。”腓特烈马上回答，“这次伱可以免费拿一些样品回去。” 现在他开始出口折叠步枪和向友邦出口黑火药做的钢珠炸弹，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已经下单了，再多一个土豪能让他笑到脸抽筋。 海雷丁有些惊讶他的慷慨大方，自己和苏菲夫人都以为他会提出很多条件，没想直接就同意了，而且还送样品，于是问道：“你想要什么？”仦說Ф忟網 腓特烈回答道：“粮食、矿产、棉花、魔晶、香料、黄金、宝石、蜂蜜、药材……这些都可以。” 海雷丁说道：“这些都没问题，如果有足够的武器，这些都很容易得到。” “但是，我们的船要来到这里必须经过赫德姆控制的海域，必须打败他才能扩大运输规模。”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心想或许另外一种武器卖一点也没关系。 第164章 南方局势 第164章南方局势 “噹噹噹！” 炎炎夏日，火红的炉火旁，满是汗珠的胳膊紧握铁锤，一下下地将一条烧得通红的铁棒在模具中锤成圆形。 海雷丁是懂行的，从那节奏一致、大小相同的打铁声中就能听得出，这位铁匠已经达到了精良铁匠中的巅峰，离史诗铁匠只欠经验的积累与一次顿悟。 在一旁，有铁匠把打好的铁棒用水力钻床慢慢地钻出深孔，然后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加工。 海雷丁看得很认真，最后得出了结论，即便是自己找人做，这枪管的成本恐怕会更高。 腓特烈的嘴脸微微勾起，带着客户看了一圈折叠步枪的生产流程，最后来到了一间展示厅，这里的架子上放着几十支装饰精美的双管猎枪和左轮手枪。 他对海雷丁说道：“给易文陛下和苏菲夫人各挑一样吧。” 这些镶金带银的枪威力没有打折扣，都是用来送人的，腓特烈广告做足，让海雷丁给苏菲夫人和她的儿子挑选一些带回去。 海雷丁很快就挑选完了，腓特烈从架子上拿下一把大号的左轮手枪递给他，说道：“这是送给你的，我的师父用的也是同款，只是装饰花纹有点不一样。” “真的？！”海雷丁瞬间有点失态，“真的送给我？” 理查德纳尔在君士坦布尔干掉一位法神的事迹在内海沿岸广为流传，他所用的武器一直被众人猜测。 海雷丁当然明白自己用了和剑圣相同的武器并不代表自己也成了剑圣。小說中文網 但是，这武器一带出去，自己就是海上最拉风的男人，没有之一。 海雷丁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而是郑重地承诺：“以后内海上的事情可以找我，北海上我也有点面子。” 腓特烈笑了笑，问道：“如果我想涉足内海的海运呢？” 海雷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内海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他又说道，“如果你愿意在东边给加齐帝国添麻烦，我可以提供帮助。” 腓特烈笑着回答道：“我只是想想而已。” 海上是要布局的，但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目前也没能力顾及。 但造船业还是可以插一脚，从内河用的小型帆船开始积累经验，同时研究螺旋桨，期间条件合适的时候可以拿明轮船凑合一下。 韦森州东边的威利伯德区南边有一段多瑙河河道，河面开阔且水深足够，甚至可以在船厂里建海船后顺流而下进入内海。 至于专业人士，只能在报纸上打广告了。 腓特烈和海雷丁坐着马车离开了，布莱恩特等人接到通知后松了一口气，熄灭炉火收拾东西下班。 这是第三场迎接大客户考察的大戏了，前面是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 现在韦森区谁还用手来打铁啊，早就用上各种魔法肌肉做的锻锤了，自己只需要控制锻造过程。 海雷丁很快就带着土特产和样品返航，码头刚空出来，新的运棉花的船队就到了。 在返回工地前，腓特烈在城堡设宴邀请了伊姆霍特普等几个重要的人物。 宴会结束后，腓特烈邀请伊姆霍特普到书房里喝茶。 他问道：“诸位这两天在这里感觉如何？” 伊姆霍特普马上回答道：“这里的人们很热情，知道我们是从千里之外流放到这里后没有歧视我们，还很愿意帮助我们。” 腓特烈微微点头后说道：“实不相瞒，在韦森区，10万人里有三分之二的居民来得只是比伱们早两年。那些新来的居民是在洪水中受灾的难民，一无所有，正是原来的居民发扬‘能帮就帮’的精神，帮助他们在这里生活下来。”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没人会歧视你们的。” 伊姆霍特普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和我的很多族人是医生，想在本地行医，不知是否可以。” 腓特烈马上点头说道：“没问题啊，我原则上同意，具体事宜可以去找医疗部长弗兰克，由他来安排。” “而且我们准备在纽伦伯格城新建一所医学院，你们有兴趣的可以和弗兰克谈谈。” “对了，你们擅长哪个方向？” 伊姆霍特普回答道：“我们擅长外科和牙科，对热症有研究，不过在这里用不上了。” 腓特烈还好奇为啥热症用不上，问了之后才明白，这“热症”指的不是人体发热，而是在炎热地区的常见病。 库施王国那边常年气温在20℃以上，湿度很大，叮人的虫子很多，所以人也常因此生病。 而韦森州这里就不一样了，现在夏天虽然炎热，但是相对干燥很多，伊姆霍特普的嘴唇都有点开裂了。 腓特烈对此没辙，只能让他们多喝水。 聊了几句住房问题后，腓特烈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问道：“苏珊小姐是不是苏菲夫人的女儿？” 伊姆霍特普直接回答道：“没错，苏菲殿下是我的女儿，苏珊公主是我的外孙女。” 腓特烈靠在椅背上，平静地问道：“理由？” 伊姆霍特普没有在这方面掩饰，开诚布公地说道：“加齐帝国现在占据了君士坦布尔海对面的安纳托利亚半岛和南方的新月沃土，国力很强。” “现在加齐帝国内部分为两派，一派是北上渡海征服格瑞斯半岛和君士坦布尔，一派是沿着内海南岸征服我们库施王国和西面的大森林地区国家，如今是后一派占据上风。” “如今库施王国是阿依尤普家族执政，易文陛下年纪尚小，苏菲殿下并不是先王的王后，只是妃子，支持他们的臣子并不多，很多人都是在摇摆。” “所以加齐帝国就支持先王后的玛娒鲁克家族，企图夺权和削弱库施王国国内的力量。” “虽然苏菲殿下暂时平息了第一场内乱，但是与加齐帝国的实力过于悬殊，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腓特烈听后明白了，苏菲夫人这一番操作是要延续自己的家族，避免最后被清洗。 他可以向苏菲夫人提供一些援助，但对面是一个庞大的帝国，最后能起多少作用还很难说。 而且自己的体量有限，当前阶段的主要目标是巩固领地，可不想搞出卖头援助来。 “我明白了。”腓特烈最后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伊姆霍特普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担心女儿，但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 送走了伊姆霍特普后，腓特烈想了想，决定派外交部长克里斯蒂安出访一趟库施王国，随后看看内海南岸有哪些国家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当备胎。 第165章 抵达美因茨城 第165章抵达美因茨城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盛夏八月到寒意来袭的十月，整个韦森州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事情。 勥秋小麦已经长出了嫩芽，新建的蔬菜大棚正在装上薄膜，城市里的商人们跑到村子定下冬天的蔬菜。 就连邻居已经是外国的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也都派来外交官，询问韦森男爵能否在冬天出售新鲜蔬菜。 在腓特烈即将前往美因茨公国参加美因茨大公80岁生日兼狩猎活动的前一天，奥斯马加帝国的王室甚至派来特使申请冬天时购买蔬菜，在多瑙河封冻的时候可以通过马拉雪橇从冰面上直接运到维恩城。 腓特烈当场同意，并特批他们在自己的庄园采购，但运输自理。 第二天一早，腓特烈带着礼物和一支庞大的队伍乘船前往美因茨城。 狩猎活动是贵族的准军事行动，发现猎物、包围猎物和猎杀猎物与一场战斗无异。 同时，狩猎也是贵族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肉食、皮毛等都是珍贵物资，如果猎到魔兽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大礼包。 这次狩猎有着秀肌肉的色彩，所以腓特烈带上了三个骑兵连、半个法师连、两个猎兵连、两个豌豆枪连和黑猫分队，加上仆人和先一步出发的后勤车队，队伍足足有两千百人。 除了人员，腓特烈还专门让领地内的工厂通力合作，加班加点生产出了一大批一看就知道很厉害的后勤装备。 船队从韦森堡城出发，路过洛尔，然后抵达美因河与莱茵河交汇处旁的美因茨城。 菲利普作为美因茨大公的外交官早早就来到美因茨城主持接待工作，今天腓特烈要到了，这家伙已经成为公爵，排场和礼仪是不能少的。 不过和前几天接待拜恩大公相比，今天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玛利亚。 船靠岸了，士兵清开一千场地，船上放下一块跳板，铺上红地毯，腓特烈穿着一身白色的军装，面带微笑地走下船来，拂晓跟在他的身后。 菲利普公式化地向他行礼，说着欢迎的话。 随后玛利亚向他行了个标准的提裙礼，完了还悄悄做了一个鬼脸。 腓特烈礼节性地客套了几句，随后和他们一同登上马车进城，阿福带领的仆人和护卫骑兵连跟在后面。 在马车上，玛利亚问腓特烈：“苏珊怎么没来？” 腓特烈无奈地摇头回答道：“这里的秋天对他们来说太冷了，苏珊在前几天着凉，现在正在治病呢。” 苏菲夫人的女儿他不好放着不管，于是就让苏珊住到庄园里。 秋播前美因茨大公派菲利普去找腓特烈买强化过的小麦种子，同样住在那个庄园，玛利亚也跟着去找腓特烈玩，然后两人就认识了。尛說Φ紋網 那阵子腓特烈回了工业园工地一直呆着，玛利亚和苏珊呆的时间比他还多。 玛利亚听到苏珊感冒后马上说道：“那要给她吃洋葱才行。” 这里民间把洋葱当成常见病的万能药了，感冒时吃，拉肚子的时候吃，发烧的时候也吃一个，而且大人吃用酒煮的，小朋友吃用牛奶煮的，效果是有一些。 那味道嘛，让腓特烈坚定了锻炼身体少生病的决心。 腓特烈笑着回答：“已经给她吃了洋葱煮牛奶，她不愿意吃，最后是捏着鼻子灌下去的。” 玛利亚即可瞪着这家伙说道：“你可不能欺负她！”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 马车进城后来到了美因茨大公所住宫殿附近五百米外的一处宅邸，这里原本是一位富商的住处，这次自愿捐出来给韦森公爵下榻。 只要能在韦森公爵面前挂上号，以后去那里采购土特产的时候会方便很多。 为了这个名额，十几个富商还打了一架。 玛利亚还想留下来和拂晓玩的，但马上被菲利普带走了，让她去母亲那里，母亲有重要的话要说。 房主布兰施是个皮毛商人，往来于莱茵联盟和北方的黑暗之地，甚至还在夏天乘船抵达更东面的地区。 他第一时间送上一份大礼——一张火红的熊皮，这熊站起来估计有四米高。 腓特烈还没听说过这种熊，好奇之下打听起来。 在另一边，玛利亚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索菲亚把女儿叫到身边，柔声问道：“见到腓特烈了？” 玛利亚马上点头回答：“嗯，他来了，但是苏珊没来，我还想带她来见母亲呢。” 索菲亚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摸了摸女儿乌黑的长发，问道：“你和腓特烈在一起的时候高兴吗？” 玛利亚即可回答：“高兴啊，他会做很多玩具呢，还很聪明，会讲很多故事！” 索菲亚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有些事情该和女儿说了，不过她才八岁，不知道能不能理解接下来的话其中的含义。 “玛利亚，”索菲亚认真地问道，“如果让你以后一直和腓特烈在一起，伱愿不愿意啊？” 玛利亚的脑袋上出现了很多的问号，不解地问道：“是让我经常去找腓特烈玩吗？” 索菲亚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是让你和他住在一起，一直到头发都白了，就像我和你父亲一样。” 玛利亚突然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问母亲：“母亲，你是想让我嫁给腓特烈吗？以后还要生小宝宝？” 她可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周围的人们在讨论相关问题的时候也逐渐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索菲亚说道：“是啊，你愿不愿意呢。” 玛利亚的脸一下子红了，扑倒在你母亲的怀里，好久都没有说话。 索菲亚只是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后背，看来女儿懂得其中的意思，不用多说什么了。 “母亲……”玛利亚抬起头来，脸蛋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我还不想现在就离开你。” “小傻瓜。”索菲亚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过去，你想现在就嫁给他我还不愿意呢，我还要留你在身边，至少要过得十年八年才行。” 十年八年对现在的玛利亚来说是很长的时间了，她又扑在母亲的怀里，用很细微的声音说道：“都听母亲的。” 索菲亚的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贵族之间的联姻，爱情只是附属品，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好丈夫，如今有个怎么看怎么合适的金龟婿摆在眼前，女儿又不讨厌他，那就不能让他给跑掉了。 有些事情在最后落实之前还是会产生变故的，这次狩猎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贵族，鬼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索菲亚哄好了女儿，让她乖乖呆在住处，梳洗打扮一番后准备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 下午时分，在贵妇人们的茶会上，索菲亚和几位相熟的而且丈夫地位高的贵妇聊起关于韦森伯爵的话题来。 第166章 忙着应酬 第166章忙着应酬 美因茨大公的80大寿举办得很隆重，整个莱茵联盟有头有脸的贵族都来了，鲁道夫太子代表王室前来祝贺，与美因茨公国相邻的高卢王国和赫尔维蒂联邦也都派出了使团。 贵族之间的圈子，因爵位、地域、血缘、师承、利益相关等因素而定，但无论怎么定，都没有年龄的事情。 腓特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可以有时间和玛利亚玩了，但是在各种社交活动中他们没有重叠的部分。 他在抵达美因茨城后收到了按斤算的请帖，有正式宴会与舞会，也有以女眷为主的茶会与沙龙，不过都注明韦森公爵可以自己来，谁都知道他没女眷。 于是这家伙满怀期待地参加了由美因茨大公的儿媳妇主持的一场茶会。 对这些贵妇人来说，茶会是一个轻松聊天的地方，有时候以女主人或女主人邀请的客人为核心，参与者既可以围绕在核心周围，也可以自己三两人私下交谈。 沙龙则有些不一样，发起的时候往往有一个主题，大多是艺术类的，常会邀请专业人士出席，就像是某富婆把自己粉的明星叫家里，然后叫上同好们一起来看明星。 腓特烈还没见识过高端茶会是怎么样的，于是去了，仗着年纪小卖了个萌，然后渡过了一个充实的下午，物理上的充实。 到了晚上，维森男爵好奇地问韦森公爵：“肉丸子不合胃口？” 这位维森男爵的爷爷是腓特烈曾祖父的亲弟弟，当年就是他把老爷子给赶跑了独占领地，于是老爷子跑去投靠先王。 从血缘上来说，维森男爵一家是腓特烈最近的亲人了。 现在韦森公爵发达了，亲戚们自然找上门来，今天餐厅里不但有北方的家乡菜，还有与维森家族有亲戚关系的好几个家族。 维森男爵准备了老家那边常见的肉丸子，丸是肉沫、洋葱、鸡蛋、鱼和一些料混合成的，煮熟后淋上奶油，再配上切成丝的甜萝卜根，味道挺不错的。 只是腓特烈在下午茶会的时候卖萌，结果被母性爆发的贵妇人们不停投食，肚子被塞得满满的，现在吃得很慢。 他微笑着说道：“菜肴很好吃，所以要慢慢品尝。” 腓特烈不打算纠结前人的恩怨了，这种历史账没法算的，不如看看能不能扩大生意范围，于是开始问起那边的风土人情。 维森男爵看到他并不是厌恶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把这个大侄子给哄好了。 “我们的领地在汉马城南边不远的地方。”维森男爵介绍起领地来，“那里的地还好，挺平坦，水也够，也就种种麦子和葡萄吧。” 腓特烈想了一下，这年头的小贵族都是这样，以农业为主，最多有点手工业。 维森男爵继续说道：“现在世道不好过啊。8月的时候，奥斯马加帝国和皮亚斯特王国在波希米亚那边打了一仗，规模不大，但是奥斯马加帝国吃了亏。” “现在奥斯马加帝国让易北河对岸那些贵族出兵，明年跨过奥得拉河去打皮亚斯特王国的西面，分担一下南面的压力。” “那些贵族往年都会被奥斯马加帝国刮点皮下来，哪里有钱出兵，还不是先过河抢我们。” “我们没办法，只能去找国王，没想到王都根本没人理我们。” “最后没办法，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了。”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诉起苦来，餐桌旁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不过他们似乎没有向腓特烈求援的想法，只是想请他帮忙在美因茨大公面前递个话，进行私下密谈。 腓特烈没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下来，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挨到宴会结束，他又要去赶今天的第三场。 马车出了城，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庄园，一进大门就听到远远传来的音乐声。 舞会是贵族们追莺逐燕的场所，腓特烈对此十分向往，只是目前也只能向往了。 今晚举办舞会的是拜恩大公的继承人莱纳，美因茨大公的继承人西奥多也出席，加上一个韦森公爵，这可是一场高端局。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舞池里花团锦簇，夫人和小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放眼望去美不胜收。 但这和腓特烈没有一点关系，主人和他客套几句后就去跳舞了，然后和漂亮的舞伴一同消失，至于西奥多，早就没影子了。 现在坐腓特烈身边的是一位彪形大汉，这人是赫尔维蒂联邦使团的团长斯福扎，这次有事要找他。 斯福扎对腓特烈说道：“阁下的领地里有很多赫尔维蒂人战俘，不知您会如何处置他们。” 腓特烈端着一杯果汁，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心想果然是这个问题。 他像是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平常说话一般说道：“请放心，我没有杀死他们的打算，也没有长期关押的计划，身上有伤的我还安排人给他们合适的治疗。” “他们是战俘，需要为自己支付赎金换区自由，这没问题吧。” 斯福扎点头说道：“这很合理。我想知道他们需要多少赎金，这笔钱由我国支付。” 腓特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让一旁的仆人去给自己拿一些饼干过来。 他接着机会思考起来，那些俘虏都是身强力壮的山地雇佣兵，如果是少量赎回去还好说，这么一下子全部打包，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扩充军队。 赫尔维蒂联邦和美因茨公国不对付，这些人回去了不管用在哪里都不好，所以腓特烈吃着饼干回答道：“我听说赫尔维蒂联邦山地多，耕地和矿产很少，国家也不富裕，贵国国王还是把钱花在更需要的地方吧。” “放心吧，他们只要在我那里劳动三年而且不惹事就可以回家了。当然了，那些受伤我治好的要多做两年。” 斯福扎一听就有点焦急地说道：“这可不行啊，那些俘虏的家里都靠他们寄钱回去养家呢，如果他们三年不回去家里就饿死了。” 腓特烈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惊讶和思考的样子，要不是自己问过，现在还真是挨骗到了。 雇佣兵的收入虽然高，但这些人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再加上武器的采购和保养费用，每年寄回家的能有一枚金币就不错了。 在韦森州，一个普通的劳工一年工钱是两弗罗林，这些雇佣兵身强力壮干活多，而且纪律性挺不错好管理，按工钱算一年给个3弗罗林不是问题。 “那好吧。”腓特烈说道，“我给他们每人每年1弗罗林的工钱，让他们在我那里干活6年，这笔钱我会通过教会送到他们家人的手上。” 斯福扎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心想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要是不能把人带回去，国王肯定把自己抽得跟磨盘一样转个不停。 腓特烈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 没等斯福扎说什么，有几位十六七岁的小姐嘻嘻哈哈地走过来，其中一人好像打赌输了一样，被同伴们推出来邀请腓特烈一同去跳舞。 腓特烈心想，这舞是自己这样的孩子能跳的嘛，然后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第167章 一起赚钱 第167章一起赚钱 下了大半夜的雨在黎明前停了下来，将天空洗得碧蓝。 北风中，最后一批南迁的候鸟不时从空中飞过，一匹淡金色的羽翼独角兽会追上它们，自己飞到前方，带起激波的让候鸟们在两侧排成了行。 拂晓看起来很享受这种带飞的感觉，腓特烈感觉到了它的愉悦。 坐在后边的少女就没那么轻松了，虽然座椅上的结实的安全带全部系得牢牢的，但还是紧张地抱住了腓特烈的脖子。 紧张归紧张，她还是尽量睁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身边不远处白色的鹤，5弗罗林可不能浪费。 已经枯黄的山边，狩猎营地里有很多人抬头注视着天上淡金色的影子，有的羡慕，有的好奇，有的在期待。 五分钟到了，拂晓落到地面，马上有人过去将后座上的安全带解开，把腿还软的乘客弄下来。 一位年纪和腓特烈差不多的少年已经穿好了厚厚的皮衣，戴上了头盔和风镜，把5枚金币交给玛利亚，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向拂晓。 一分钟后，拂晓起飞，在哭喊声中直冲天际。 腓特烈才懒得理乘客哭不哭，既然收了钱，那就要飞够钟。 一开始上天时哭出来的人不少，但排队的少男少女们没有半点害怕，有人在那得意洋洋地吹牛，好像根本不知道刚才那位吹得比自己还厉害。 5弗罗林对普通人来说是笔巨款，但对这些少爷小姐来说不算什么。 临近中午，今天的生意结束了，腓特烈带着拂晓去韦森家族的营地吃东西，玛利亚抱着钱箱回隔壁自家营地里自己的帐篷，那只三头犬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今天拂晓吃得很丰盛，先是一大桶大麦粥，里面加了鸡蛋、甜萝卜和金瓜，然后是一大桶蜂蜜水。 等它吃饱喝足了，就自己跑到厚厚的干草上睡大觉。 腓特烈来到玛利亚的帐篷时，小姑娘已经把钱分好了。 每个乘客要交5弗罗林金币，这些人都是玛利亚拉来的，她分得其中的两弗罗林。 清点无误，她把金币都放进帐篷里的一个钱柜子里面，几天来已经有一百多弗罗林了。 这是她人生中赚到的第一笔钱，数钱的时候笑得格外灿烂，三头犬直接躺在数好的金币上睡觉。 腓特烈笑着问她：“这些钱你打算怎么用啊？” 玛利亚的脸突然红了一下，皱了皱鼻子，说道：“不告诉你。”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我建议你把钱存进银行里，很安全，又有点利息。” “伱可以把钱存到我的银行，嗯，现在银行有存款送鸡蛋活动，你把钱全部存进去了可以得两千多个鸡蛋吧。” 玛利亚惊讶地说道：“那么多鸡蛋，一天吃一个要吃到多久啊？没吃完小鸡就出壳了吧！” 说完，小姑娘的脸又红了。 腓特烈有点奇怪她这两天为什么经常脸红，自然不是精神焕发，问了两次没有答案后就不问了。 “除了鸡蛋还有别的。”腓特烈笑着说道，“也可以要橄榄油。” 现在韦森银行想尽办法吸收存款，利率不低，按存款金额高低还有各种礼品，不少市民开始往里面存钱。 玛利亚满是疑惑地问他：“那你的银行哪来那么多的钱买鸡蛋呀？” 腓特烈回答：“我可以把钱借给别人，然后收利息啊。” “哦……”玛利亚似懂非懂地问道，“如果有人问你借了很多很多钱，和你买了很多很多武器，又找了很多很多人，把你打败了，那是不是就不用还钱了？”尐説φ呅蛧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种经济理论很耳熟啊。 这时有人在帐篷外面叫玛利亚，来人是美因茨大公家里老三的小女儿莎拉，那晚舞会上是抽签输了，第一个被推出来邀请腓特烈跳舞的。 玛利亚离开了帐篷，不一会伸头进来问腓特烈：“我们下午赛马，你也来吗？” 狩猎在后天开始，这些天年轻人们都在玩，主要是给拜恩大公的孙子和美因茨大公的孙女们创造接触的机会，同时还给各种政治生物交流的时间。 腓特烈自然不会去，让拂晓参赛过于欺负人，而且那群小姐姐太喜欢捉弄人了，就像那天晚上的舞会，舞刚跳得两曲就把自己抓走捉弄，她们还以为自己是个清纯小男生啥也不懂。 不过，腓特烈问玛利亚：“你下午参加比赛吗？” 玛利亚郁闷地说道：“我的马跑得又不快。” 她的个头不高，和绝大部分小朋友一样骑的是一匹矮种马，那匹马的小短腿跑起来没办法和普通的马比。 腓特烈的嘴角微微一弯，站起来对她说道：“走，去我那里，我有东西送你。” 在路上，莎拉站在中间把腓特烈和玛利亚隔开，还一手搀着腓特烈的手臂，坏笑着对他说道：“如果你送给玛利亚的礼物不好，我就把她抓回家去，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玛利亚马上扯着莎拉的衣袖说道：“莎拉姐姐，不要这样了，腓特烈送我什么礼物我都很高兴的。” 莎拉马上伸出另一边手捏了一下玛利亚的脸蛋，做出很生气的样子说道：“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向着他了？” 有些事情两位小朋友都知道了，但是还没有在对方也在的时候说过这事，这下子两个人都闹出了大红脸。 玛利亚想跑，但是莎拉的速度更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跑啊。”莎拉在那里说道，“腓特烈，我和你说，以后不管怎么样都好，都不能少了给玛利亚的钱，知道吗？” 她年纪比两人大，懂的东西比玛利亚多，更明白贵族之间的婚姻是什么一回事，自己父母的婚姻就是家族间联合的产物，夫妻生够那么多孩子后大家就各玩各的。 腓特烈现在满脑子等下该怎么和玛利亚说这事，就不停地点头应付了事。 玛利亚用很低的声音回答道：“腓特烈不会的了，这几天我们一起赚钱，我已经分到超过一百枚金币了。” 莎拉突然感觉到心有点塞。 第168章 开始推销 第168章开始推销 狩猎营地设在美因茨城西南方几十公里的地方，腓特烈等来客进城的时候，除了仆人，跟随而来的军队直接前往营地安营扎寨。 当美因茨大公带着一众宾客来到营地后，韦森公爵的军营瞬间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莎拉一左一右拉着腓特烈和玛利亚走到韦森家族军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爷爷和拜恩大公正带着一大群人在研究军营的围墙，急忙过去打招呼。 腓特烈的嘴角微微一勾，这下子生意上门了。 他这里军营的外围不是木栅栏，而是铁丝网。 立面用的是勾花铁丝网，加工的机器很简单，旋转的钢条外面有一个有螺旋线空槽的套筒，铁丝在缠绕在钢条上时受套筒凹槽的约束变成扁平的波浪一般的“∽”形状。 铁丝从机器里出来时是旋转的，只要有人操纵离合器控制波浪状铁丝长度和最后截断，就可以让铁丝在旋转时不停地从上一根铁丝中穿过，横向相互交叉，最后就成了一张铁丝网。 在勾花铁丝网的外侧和顶部则放置了一圈圈的刀片铁丝网，腓特烈有点郁闷，自己一直想着老式的尖刺铁丝网，战争之后才想起来这种新式铁丝网。 刀片铁丝网不是用铁丝生产的，用的是长长的薄铁片，先是通过机器压制出两边是梯形尖刺刀片的长条，最后在中间的长条压出一道凹槽加强结构。 为了防锈，这些铁丝网都是经过热镀锌加工的。 美因茨大公他们一群人躲在那里研究着刀片铁丝网，一个个面色凝重。 拜恩大公抽出一把匕首朝着铁丝网砍去，没用太大的力气，结果圆圈一般的铁丝网因为变形和自身的弹性吸收了一些能量，一下没砍断。 接下来他加大了力气，铁丝网断了，但因为材料的缘故只是开了点口子，没有落在地面。 玛利亚好奇地想伸手过去摸一下，腓特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说道：“小心，很锋利的。” 拜恩大公仔细观察了一下铁丝网，对身边的人们说：“这种钢荆棘如果多布置几道，人和马都不好过去。” 战场上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机动性很重要。 铁丝网不是无法破坏的，但它不像木桩之类的障碍物那样可以绕过去，要破坏所需的时间已经足够敌人做出应对了。 这时腓特烈来到他们的身边，笑呵呵地说道：“大家对这个感兴趣啊，哎呀，这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就是牧场、农庄里不让牲畜逃走的小玩意。” “我比较穷，只能用这些来凑合当围墙了。” 拜恩大公和美因茨大公不约而同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往来于韦森州的货船都经过他们的领地，单是数船只的数量都能知道这家伙的生意做得多火爆。 经过腓特烈这么一提醒，大家发现用这种钢荆棘用在牧场上确实不错，可以解决牛羊跑出栅栏的问题。 马上有人问价格，腓特烈开价是原材料价格的5倍，100米长的刀片铁丝网重约7公斤，和跑了牛羊找不回来相比不算太贵。 而且还能用在一些重要地方，光看着就可以让一些人打消翻墙的念头。 这时美因茨大公问他：“可以进你的军营看看吗？” 腓特烈马上回答道：“可以啊，如果诸位不嫌弃可以在这样用午餐。”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美因茨大公就黑着脸说道：“你们是什么回事，大清早的吃饭前要唱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尛說Φ紋網 正儿八经的贵族生活，晚上喝酒跳舞到深夜才睡，快中午了才起床，美因茨大公的营地就在旁边，这两天都被歌声给吵醒了。 他刚说完，军营里开始吃午饭了，歌声从营地里传了出来。 “好吧。”美因茨大公无奈地说道，“中午和晚上吃饭前也唱。” 腓特烈只是笑笑不说话，邀请大家进军营里参观。 “我一直想问。”拜恩大公指着营地中的一个庞然大物说道，“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腓特烈回答道：“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群老爷们走过去后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因为旁边不远处的帐篷上挂着厕所的牌子，对面帐篷是浴室。 不过拜恩大公和一些外出打过仗的人不以为意，从厕所到浴室再到庞然大物旁的洗手池都看了一遍。 拜恩大公没有问腓特烈，而是问在一旁站岗的士兵：“说说这个大家伙是干嘛的？” 梅茨格一眼就看出对面的老人身份高贵，但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腓特烈。 在腓特烈点头后，梅茨格才回答道：“启禀大人，这是我军的水塔，周围这些是洗手池。” 他这么一说就有很多人明白了，现在城市里有不少喷泉，原理就是在高处设置一个高位水箱，然后与喷泉连通，喷泉就能自己喷水了。 这个水塔高两米多，下方是一个铁架子，用螺栓连接，上方是一个厚实的防水布做的水箱，能装大约3吨水。 在水箱下边有一个人腿粗的水井，四周堆起土丘不让地上的水流进去，旁边有一台大家已经熟悉的魔法往复机带动的往复泵通过管道往水箱里供水，只是水先经过水泵旁边的一个铁箱子，没人知道是做什么的。 在梅茨格的指导下，老爷们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马上流淌出来。 “这么干净？！”美因茨大公对自家的领地是了解的，水井里打出来的水不浑浊，但泥土味是跑不掉的。 梅茨格指着水泵旁边的铁箱子说道：“我们用的水都是经过那个净水器净化和杀菌的，所以没有异味，喝了不会坏肚子。” 懂行的人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了，行军打仗最怕水源受污染，这里没有因为一根马蹄钉而没了一个国王的故事，缺有一个帝国因为大军在战前水源受污染爆发疫病而毁灭的例子。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向老爷进言，这个过滤器不只是在野外作战的时候用，在军营里也可以用得上，可以买回去。 这台过滤器也简单，第一层是细铜丝编织成的细网，采用了Y形过滤器的原理；第二层是棉花，过滤掉一些较大的杂质；第三层就是活性炭，同时还安装了一个死灵魔法阵杀菌。 腓特烈的嘴角微微弯起，目前这个净水器的市场不会很大，最多是在滤料上宰一刀，但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啊。 “咦？”来自赫尔维蒂联邦的使者斯福扎马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你这里戴着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有点大，问问题的时候指着梅茨格的左胸。 大家被他的问题吸引，纷纷看向梅茨格的胸前，发现那里戴着一片花花绿绿的东西。 注：这个问过淘宝客服。 第169章 真正要做的大生意 第169章真正要做的大生意 腓特烈在六日战争的战后总结时提了几个意见，其中有关于军人荣誉感的，各种勋章和勋表就是其中之一。 在腓特烈点头后，梅茨格骄傲地回答道：“这是我的勋表，记录了我的服役经历和功劳。” 美因茨大公听后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你给我们说说。” 梅茨格头也不低，指着最上面中间的长条深蓝底三白星标志说道：“这是三级士兵略章，是士兵中等级最高的。” “右边这个黑底一白竖杠是我的军龄略章，一年是一道杠。” “左边这个是技能略章，绿色是步枪射手，深红色是樱桃炮射手，现在我准备考医疗兵，如果通过了会有新的颜色。” 他介绍完第一排后指向第二排最左边那个略章，这个标志是红底金色双头鹰，两侧是金色的剑。 这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比骄傲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是金鹰勋章的略章，它是全军个人的最高荣誉。” “哦？”美因茨大公惊讶地问道，“这么说，你立过很大的功劳？” 腓特烈笑着回答：“没错，梅茨格不但在战斗中表现很好，里斯伯爵就是他干掉的。”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声。 六日战争中战死骑士及以上的贵族大几十人，爵位最高的五个伯爵中，腓特烈万军之中干掉一个，一个在带领骑兵冲锋途中被炸成了蜂窝煤，一个被小弗朗茨干掉，一个跟着太子逃跑时被炸死，大家都知道里斯伯爵是在后撤的时候死的，但怎么个死法众说纷纭，很多人不信韦森州宣传的是被一个小兵给杀的。 现在当事人就在眼前，于是有人让他讲讲当时发生的事情。 “这个不急。”美因茨大公说道，“这故事可以留到今晚喝酒的时候再听，现在继续说说这些……略章。” 拜恩大公也说道：“对，这样的故事没有酒怎么能行。” 众人一听也是，纷纷附和起来。 梅茨格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开始介绍下一枚红底和四对交叉的剑图案的略章：“这是我们连队的集体一等功略章。旁边这个四把剑的是战斗经历略章，每参加一次战斗就有一个标志。最下面这个，是‘六日保卫战’纪念略章。” 等他介绍完了，腓特烈发现斯福扎突然露出一丝冷笑，但马上就消失了。 腓特烈心想他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放那些战俘回去而心里不爽快，所以很有可能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无所谓了，这里算是自己的半个主场，想输有点难度。 而且现在领地里缺乏劳动力，没有放走那些人的道理。 美因茨大公等人的注意力都在梅茨格那里，他们讨论了一会勋表的事情，觉得这个创意挺不错，用来装逼不错，比戴上能当成鳞甲的勋章方便。 “但我们去看看你住的地方。”美因茨大公对梅茨格说道。 梅茨格有点为难地看向腓特烈，在司令点头后才敢答应。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心想韦森公爵的治军手段居然有这么高，手下不敢乱回话。 美因茨大公对梅茨格说道：“走吧，前面带路。” 但是梅茨格没有动，而是请众人稍等。 小弗朗茨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客人们一到就在旁边待命，见状立即派参谋去食堂找人来换岗。 不一会，梅茨格同一小队的小队长波波带着一位士兵过来了。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梅茨格立正站好，在波波下达了“哨兵换哨”的口令后与前来接班的士兵相互持枪敬礼。 梅茨格说道：“口令！” 接班士兵立即回答：“香葱煎蛋！” 梅茨格马上回道：“醋焖牛肉！”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喵了个咪的，这口令是谁想的？ 接班士兵接着说道：“哨兵，请下哨。” 梅茨格回道：“今日水塔哨位有外人来访，其余一切正常，请上哨。” 双方互换位置后再次持枪敬礼，梅茨格接着向波波敬礼后又一次汇报哨位情况，在波波让他自由活动后才对美因茨大公说道：“大人，请这边走。” 美因茨大公等人把哨兵换岗的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看得出哨兵们的动作与对话整齐且流畅，不是临时排练的。 人群中有人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说：“如果想假冒换哨很难啊。” 周围有不少人点头赞同，以小见大，韦森公爵的这支军队纪律性非同一般。 众人在梅茨格的带领下来到了他所住的帐篷，一进去，几位大佬就有点看不懂了。 传统的帐篷是在中间依据大小立一到三根柱子把顶部支撑起来，再用很多的绳索把顶部拉开成伞一样，然后挂上四周的围帘，最后固定好围帘底部。 而这里的帐篷里没有立柱，全部是靠钢管支撑起来的，看起来很宽敞，紧急情况下进出更为方便。 同时地上铺着厚厚的防水布，四周有反边和钢架子连接，只要外面的水没有没过门槛就不会淹到里面。 在帐篷里放着12张用钢管支撑的床，梅茨格给大家演示了一下，可以折叠收起来。 床上有一个充气的枕头，一床折得整整齐齐的睡袋，床尾下面放着一个黄色的胶盆，一双拖鞋，胶盆里放着水杯、牙刷和毛巾，行军背包放在床头旁边，看起来十分整齐。 帐篷最深处还有一个东边安特人常用的茶炊，这种大茶壶的中间有一根通出盖子的铁管，可以夏天放冰块冬天烧木炭。 梅茨格走到茶炊前介绍起来：“我们每天都有定量的茶叶和糖，大家凑一起放里面泡茶了。” 美因茨大公直接看向腓特烈，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拉着玛利亚的手，看起来是从刚才在外面网上研究钢荆棘的时候就拉到现在，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公事要紧，大公问他：“这一套下来得花多少钱啊？” 腓特烈微笑着回答：“和士兵们的健康比起来这点钱不算什么。我们做过研究，传统的营地里驻扎超过一个月，十个士兵中就会有一个人因生病导致战斗力下降。超过三个月后，生病人数会超过四人，其中一人是完全失去战斗力的重病。我们针对致病原因对营地进行了改进，此前有士兵在新式营地从7月到9月连续驻扎3个月，百人中只有五人生病，并在三天内治好。” 有行军经验的人不停地点头，长期作战的时候，时间越长，非战斗减员会越严重。 腓特烈听到食堂那边传来吃完午餐后士兵们走出食堂的声音，就说道：“我想大家也饿了，先去吃午餐吧。” 美因茨大公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帐篷。 腓特烈没有带他们去食堂，而是来到了一个十分巨大而且豪华的帐篷里面。 这个帐篷是用工字钢、槽钢和钢管搭起来的，里面足以放下一个标准篮球场，外加周围一圈站观众的地方。 腓特烈对这种大型帐篷并不陌生，上辈子有个亲戚是在村里搞红白事宴会的，用的就是这种大帐篷，他去帮过几次忙。 大帐篷里除了周围的防水布，地上还铺设了木地板，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四周的墙上挂着精美的丝绸挂毯，头顶挂着好几盏水晶挂灯。 帐篷里三面摆上了长桌，众人入座后阿福带着女仆们端着水壶、面盆、毛巾过来给大家洗手，随后端上了午餐。 很快的，桌面上摆满了韦森包、韦森鸡肉卷、炸鸡块、炸薯条和红茄酱，还有一种黑色的冒气泡的饮料。 玛利亚和腓特烈被美因茨大公给隔开了，她一看见黑色的饮料马上高兴地笑了起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另外一边的长桌上，菲利普同意笑眯眯地拿起饮料喝了起来。 所有人都要看着这父女俩，有了他们带头，这才尝试着端起杯子喝一口。 美因茨大公试了试，惊讶地问腓特烈：“这是什么？” 腓特烈笑着回答：“快乐水。” 接着他对玛利亚说：“不能多喝啊。” 玛利亚马上很郁闷地回答：“知道了！” 完整复刻快乐水是没办法了，普赛克一开始也只是用甜萝卜汁中提取的少量白糖、焦糖、柠檬汁、酸橙汁、磷燃烧生成的五氧化二磷在热水里形成的磷酸和橙子花蒸馏出的香油等香料加进苏打水配出一种黑乎乎的饮料，喝起来总是感觉差点什么，后来搁置了很久。 直到伊姆霍特普他们从南方来到韦森堡城时带上的一种药材被普赛克发现，这才让快乐水喝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腓特烈有了这种好东西自然不会忘了玛利亚，当时就送了几桶给他们家试喝，反馈的结果不错。 美因茨大公学着腓特烈拿起薯条蘸着红茄酱吃了起来，觉得还不错，就问道：“这是什么？” 玛利亚抢着回答道：“我知道，这是伊丽莎白薯做的薯条！” 腓特烈接着说道：“今年的伊丽莎白薯收成很好，足够明年推广了，就用一些拿来吃吃看。” 美因茨大公对粮食的事情没那么上心，边吃边问：“和伱商量个事，能不能帮我训练一下军队。” 坐在腓特烈另一边的拜恩大公也说道：“可以的话也帮我训练一下。” 他们都是懂行的，明白一支军队并不是有新武器就行，军队的训练也至关重要。 很多人做过六日战争复盘，发现韦森州能够打败数倍于己的敌人的关键是这支军队可以进行连续高强度大范围作战，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逐步消灭相对弱小的敌人，最后包围最强的敌人。 这样的军队不是用钱就能堆出来的，背后还有一整套治军方法，例如今天看到的勋表、换岗步骤、营地等。 腓特烈的嘴角微微勾起，真正的大生意终于来了。 第170章 准岳父出题 第170章准岳父出题 诸多军火贩子中，尤瑞·奥洛夫这样只卖武器的军火贩子只是小卖铺一般的小打小闹，真正赚钱的是出售成建制的军队装备并包教包会，甚至承包一国防务。 现在包括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军队正规化、装备体系化的概念，封建社会的军队不具备这种军队出现的土壤，也就腓特烈这边白纸一张好作画才能搭个架子。 不过，这两个公国建一支大公直属的精锐部队还是可以的。 腓特烈拿起一块炸鸡块边吃边说：“这样的军队是很耗钱的，当初我也是没办法，得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搞钱，这才养起了两个团。” “现在我虽然宽裕了一点，但也不打算在近期扩大规模了，再多就养不起了。我的打算是组建各地的城防军，负责防御，这支军队作为拳头。” 旁边的两位大公一同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腓特烈拿起一个鸡肉卷继续边吃边说：“我的建议是两位在原本换装的弓箭手的基础上训练一个团，看看效果，然后再考虑是否扩大规模。” 美因茨大公问他：“一个团要多少钱？” 腓特烈报了个数，价格和当初奥美特报的一样，吓得大公手里的薯条都掉了。 拜恩大公也惊讶地问道：“这么贵？” 腓特烈解释起来：“这是包括了营房、车辆、骡马等全套物资的价格，我们这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结束战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全军都坐在车轮上，依靠速度带来的战术优势弥补战略上的劣势。” 两位大佬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开始讨论炸鸡块。 军队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他们还得向自己的幕僚征求意见和制定计划。 这事看起来能成，现在他们三方合作后来自后方压力大为减轻，闲出来的力量可以用来对外了。 所以腓特烈也不急，和他们说起现在韦森州养鸡的人很多，鸡肉和鸡蛋的价格下跌了不少。 这时莎拉看到他们谈完正事了，才对美因茨大公说道：“爷爷，刚才腓特烈说要送玛利亚一件很了不得的礼物呢。” 那边拜恩大公饶有兴致地问腓特烈：“哦，这次要送什么啊？” 美因茨大公面无表情地对旁边的那个家伙说道：“哼，如果不是好东西，看我不揍你。” 玛利亚正抱着三头犬喂炸鸡块，马上抬头说道：“教父，刚才腓特烈都说自己没钱了，东西不贵重也没关系的。” 另一边的长桌旁，美因茨公国的税务大臣哈拉德男爵笑着对身旁的菲利普说道：“你这女儿怎么养的，不上100弗罗林的礼物那算是礼物吗？” 菲利普平静地回答：“玛利亚这几天跟着腓特烈赚了一百多弗罗林呢。” 然后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心塞的人。 这时坐在拜恩大公旁边的莱纳说道：“韦森不可能没钱的，大家可以看看周围的挂毯和地上的地毯。”小說中文網 “这些地毯和挂毯的图案以几何形状的花草纹、动物纹为主，图案以中心对称排列，精致细密，用料考究，全部都是大石帝国皇室的珍品啊！” “那里的工匠在七岁的时候就要学习怎样织毯子，学成出师时孩子都七八岁了，真正成为熟练工的时候孙子也七八岁了。” “在加齐帝国有个故事，一位商人过桥的时候有一张来自大石帝国的挂毯掉进水里，水中的仙女问，掉下去的是黄金挂毯还是白银挂毯。” 玛利亚马上说道：“我知道，那个商人肯定是很诚实地说自己掉下去的是普通的挂毯。” 莱纳笑了笑，摇头说道：“那个商人马上把仙女打成了猪头，边打边说，黄金挂毯和白银挂毯加起来都没有自己掉下水的丝绸挂毯贵！” 不少人知道莱纳早年去加齐帝国和东方更遥远的大石帝国游历过，在这方面是不会搞错的。 拜恩大公惊讶地说道：“居然这么珍贵！” 腓特烈笑着对莱纳说道：“如果你喜欢就挑一件带回去吧。” 海雷丁来韦森州的时候在海上抢了一支船队，用这些东西战利品和腓特烈换了一批银鳞胸甲。 其他人以为这些都是腓特烈买的，一时间赞叹不停。 腓特烈回头向阿福低声说了两句，把送给玛利亚的礼物带来。 他原本是计划在正式宴会上把这件礼物送给玛利亚的，不过今天下午少爷小姐们要去赛马，这时候送也不错。 没多久，一匹银白色的独角兽出现在帐篷中间。 美因茨大公的手一抖，把手中装快乐水的杯子给捏出了裂痕。 如果要说他有什么不爽的地方，就是韦森州这边有一群独角兽，而自己只有一匹有独角兽血统的战马，在坐骑方面一下子被比下去了。 他甚至还打算等韦森州这边的独角兽下崽了自己厚着脸皮讨要一只的，大不了用同样珍贵的三头犬换。 腓特烈可不管他的感受，转头对玛利亚说道：“玛利亚，这是送给伱的。” 玛利亚已经瞪大了眼睛，她知道腓特烈那里有不少独角兽，可没想到居然有一匹是自己没见过的，而且还是送给自己的。 菲利普的嘴角直抽抽，这份礼物实在是太珍贵了，虽说家里有铜矿，但全家不吃不喝七八年估计还是买不起。 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办，腓特烈就已经拉着玛利亚走到独角兽的面前。 腓特烈原本想让普赛克为玛利亚做一套驾驭项链，但她说玛利亚用不上。 果然，玛利亚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独角兽银白色的脸颊，独角兽很享受地蹭了蹭她的手，随后蹭了蹭她的脸。 玛利亚微笑着对腓特烈说道：“这孩子看起来很高兴呢，我也很高兴，谢谢你！” 腓特烈同样微笑着说道：“你高兴就好。” 对他来说玛利亚高兴就行，至于其他人怎么想的，关自己屁事。 不过，在场还有一个人的想法是要关注的，他毕竟是玛利亚的父亲。 腓特烈走向菲利普，这时哈拉德男爵对菲利普说道：“哎，我看他是要顺势过来向你女儿求婚了。” 他说话的声音平常，但现场所有人都在看着玛利亚和那匹独角兽，没人大声说话，所以全场都听到了。 腓特烈心中一愣，心想这事还要酝酿几天的，没想到现在就有人提出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可不能拒绝，不然别人会猜测自己这么讨好玛利亚究竟是图谋索菲亚还是菲利普啊。 腓特烈看到菲利普的脸色数变，最后一脸认命的表情，于是一咬牙，鼓起勇气过去说道：“尊敬的埃尔塔尔阁下，此时此刻，我有个请求，请您允许，将您的女儿玛利亚·冯埃尔塔尔小姐许配与我。” 现场顿时一静，只有玛利亚突然“呀”的一声叫了起来，双手捂住了通红的脸。 菲利普转头狠狠地瞪了哈拉德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后认真地说道：“只要你完成一件事，我就答应你。” 腓特烈静静地等着下文，这是这边特有的风俗，准岳父要在这时为难一下准女婿。 如果准岳父同意婚事就提出一个简单的要求，要是拒绝就提个很难的要求，但是准女婿完成了这个要求就不能反悔。 这时美因茨大公一脸不爽地过来，把菲利普拉到一旁嘀咕了好一会。 腓特烈看得嘴角直抽抽，看来这回不能善了啊。 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满脸微笑地走到腓特烈面前。 “我的要求很简单。”菲利普认真地说道，“你不是很擅长发明机器吗，只要你能发明出一种机器，不用魔法，不用魔兽，能让人飞起来，我就同意玛利亚在成年后嫁给你。” 这时拜恩大公帮腓特烈打抱不平了：“我说，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美因茨大公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家事，你别管。” 腓特烈愣了一下，这简直是送分题啊。 “没问题！”腓特烈马上答应下来，“我这就去安排！！” 菲利普和美因茨大公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刚才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求自己降低难度，现在看起来好像这事对他来说不难？ 腓特烈过去抱了一下玛利亚，说了句“等我回来”，然后就离开了大帐篷，骑着拂晓往韦森堡城的方向飞去。 第171章 做个热气球 第171章做个热气球 最近这段时间，韦森堡城出现了新的茶馆，包厢里宽敞明亮，准备有舒适的座椅，还有书架，客人们三五成群地带着各自的书来到这里，一起互通有无，阅读讨论。 这天礼拜日的下午，一间茶馆的大包厢里来了不少客人，收音机里传来韦森广播台播放的乐曲声，此时正是音乐节目时间，演奏者是以前韦森家族的乐团成员。 这次腓特烈没有带范尼莎去美因茨大公国，她需要整理各部门的文件待领导回来后处理，此时正和施密特挨着肩膀坐在一起，研究着一本来自盎格兰王国的名为《对死亡账单的自然和政治观察》的书。 在旁边的沙发上，凯蒂和克勒两人表情认真，共同分析一本来自高卢王国的手抄本故事画册里的配色。 巴斯夫和有了五六个月身孕的夫人坐在另一边，听着杜瓦尔在那推销最新的保温奶瓶。 杜瓦尔的新婚妻子瓦格娜则在一旁向自己的同门师兄利勃海尔介绍着自己收集的适龄未婚女青年的资料，这是奥美特教授下的命令，要给这个书呆子找个伴，而且多出去走走。 利勃海尔此刻是如坐针毡，很想跑回实验室继续鼓捣挖掘机。 突然，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包厢里的宁静：“现在插播一条紧急通知！施密特、巴斯夫，听到了马上来城堡，校长能不能娶到老婆就看你们的了！！” 奥美特的声音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紧急通知重复了三次，面面相觑的众人才回过神了。 “快点快点！”凯蒂第一个跳起来，“快回城堡，看看是什么回事！” 虽然没有点她的名，但事关腓特烈，最兴奋的就是她了。 第二个跳起来的是利勃海尔，他说了一句“我帮你们叫车”后迅速跑出了包厢。 巴斯夫对夫人说道：“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你先回家吧。” 他的夫人刚答应下来，瓦格娜就对师兄说道：“伱放心去吧，我送她回家。” 施密特看向范尼莎，范尼莎见老板有事自然也要回去看看。 克勒和杜瓦尔见其他人都跑了，于是也跟着去看热闹。 等他们来到城堡客厅的时候，看见腓特烈正瞪着奥美特，行政大臣弗里克等几位重臣也到了，正和裁缝罗蒙以及普赛克一起在那乐呵呵地讨论着未来公爵夫人的婚纱样式。 凯蒂马上过去揉着腓特烈已经被普赛克揉过一轮的脸说道：“哎哟，我们的腓特烈终于长大了。” 腓特烈傻笑了几声，说道：“姐姐，那你也得加把劲才行，别让我赶在前面……哎哟！” 凯蒂气鼓鼓地捏了一下他的脸。 腓特烈看到人齐了，就让女仆搬来一块黑板，然后站在前面说道：“我接到一个题目，需要做一个不用魔法和魔兽就能让人飞上天的机器。” 施密特等人一惊，随即兴奋起来。 这样的机器有很多人研究过，但一直没人能做出来，加上有飞行魔兽，所以在这方面的投入并不大，进展很慢。 现在腓特烈把大家召集起来，说明自己有头绪了。 腓特烈以前在旅游的时候坐过热气球，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热气球，然后标注了尺寸，气球高26米，最大直径12米，下面有一个吊篮。 凯蒂好奇地问他：“这样就能飞了？” 腓特烈回道：“稍等，模型等下就做好了。” 不一会，一位女仆拿来了一盏刚粘好的孔明灯。 腓特烈直接在客厅里点燃了下面杯子里泡着酒精的亚麻布，不一会孔明灯就飞起来了。 这孔明灯刚飞一会就被他扔了个寒冰魔法给熄灭了，然后缓缓下降。 他对孔明灯有点心理阴影，上辈子的时候隔壁工地的安全网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孔明灯给点着了，损失惨重还抓不到人，所以一直没那这个出来玩。 “就是这么个原理。”腓特烈说道，“热空气的密度小，所以气球产生浮力，就把下面的篮子和里面的东西给吊起来了。” “气球用亚麻布缝制，外层涂上一层胶防止漏气。” 巴斯夫马上点头回答：“这没问题，我可以让工厂马上从仓库调货出来。” 弗里克也说道：“可以以行政院的名义购买亚麻布，很快就能凑齐。” 这是罗蒙说道：“我想这种布要足够结实和轻便，我让我的学生们去把关，不能让不好的布混进去。” “奥美特教授，能否马上用车床做一个小十倍的模型，我用纸来确定每一块布的尺寸，然后做出大样让城里的其他裁缝裁剪，还可以找来绣娘帮忙缝制。” 弗里克马上答应，还表示让做防水布的工坊来帮忙。 腓特烈点头同意，然后说道：“眼下还有一个问题，热气球下面这里该用什么东西来烧火。这火需要持续而且猛烈，而且不能用魔法。” 他此时陷入了一个认知盲区，把21世纪的观光热气球当成模板了，殊不知老家那边的第一个热气球烧的是稻草，飞了两公里远。 所以普赛克笑着对他说：“要不试试烧柴？” 腓特烈摇了摇头，潜意识里觉得这种方法不靠谱，心里一开始想着的是工地里常见的乙炔，但是电石怎么弄自己忘了。 这时为了摆脱被介绍女朋友而逃来这里的利勃海尔问道：“用酒精喷灯可以吗？设置一个喷灯矩阵，足够加热空气了。” “啊？”腓特烈愣了一下，“有酒精喷灯了？” 他自然明白酒精喷灯是啥，但上辈子除了化学课用来加热木炭和氧化铜外就没有用过了。 “当然有了。”利勃海尔说道，“给猪蹄去毛不都是用这个嘛。” 腓特烈眨了眨眼，看来自己脱离基层太久了，又回忆了一下，好像无水酒精的燃烧值比木头高，和煤差不多，凑活着用应该没问题。 “好，就用这个。”腓特烈笑着对利勃海尔说道，“等成功，你和我一起去美因茨城，说不定会找到女朋友。” 他们来这里这么久了，腓特烈还是第一次在铁匠铺以外的地方见到利勃海尔，这老兄一直在研究挖掘机，只是目前挖掘系统完成了，行动系统却出了问题。 所以奥美特最近想尽办法让他离开铁匠铺，做些别的事情，换换脑子，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只是腓特烈的话音刚落，利勃海尔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大家以为他是因为出远门的问题就没理会，腓特烈开始向众人分解任务。 腓特烈看了看施密特，又看了看利勃海尔，这工作原本是想让施密特负责的，现在改了主意，就说道：“利勃海尔，这个项目就由你负责吧，施密特给你打下手。” 利勃海尔一愣，没想到校长会把这任务安排给自己，马上拒绝：“不行不行，还是让施密特来吧，我没有经验，还是跑跑腿就好。” 腓特烈摇头说道：“正因为你没有项目管理的经验才让你管这个项目，不然以后怎么和施密特、巴斯夫、杜瓦尔他们那样管起一个工厂。” 利勃海尔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好吧，我试试。” 任务安排结束后众人开始各忙各的。 第172章 飞起来了 第172章飞起来了 夜深了人们还不想睡，聚集在市中心的广场周围，围观裁缝和绣娘们缝一个大家伙。 有人想到这和下午广播中说的和老爷娶媳妇有关，就问认识的裁缝：“你们是不是在缝老爷夫人的婚纱啊？” 那个裁缝摇头回答：“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干活。” 说完，他继续将一块红色和一块黄色的布缝在一起。 不久后利勃海尔走了过来，仔细检查这些布是否按规定缝了两道线，针脚之间的距离是否过宽。小說中文網 热气球球囊的裁剪在腓特烈看来需要进行一系列的计算，结果没想到对裁缝来说很简单，参考了做帽子的方法。 木匠铺里车出模型后贴上纸，在纸上分好格子，然后揭下来按格子剪开，最后等比例放大就成了布匹的尺寸。 除了裁缝，还有不少人被动员起来。 港口一个卖缆绳的商人直接让人搬空自己的仓库，钱就象征性地收一点，为的就是以后可以吹牛自己为老爷娶媳妇出了一份力。 球囊下面大吊篮做起来很复杂，同样是直接从港口那里找个又大又结实的藤筐，只不过第一个藤筐的咸鱼味太大，后来又换了一个。 做防水布的工坊更是直接把工具都搬到了中心广场，缝好一大块就马上加工。 最忙的还是铁匠铺那边，施密特这家伙脑子突然抽了一下，然后现场改装了酒精喷灯。 酒精喷灯是靠传导火焰的部分热量将酒精气化后喷出，与空气充分混合后剧烈燃烧。 于是他改进了灯头，管道在火焰旁环绕而过，里面的酒精充分气化后喷出，管道用的是从压力表工厂那边搞来的铜管。 存放酒精的燃料桶直接是用一个高压锅改的。锅盖安全阀的位置焊根铜管再加上蒸汽机上压力表用的密封阀，可以往里面打气。压力阀那里，里面那头接根管伸进锅接近锅底的位置，外面那头接上主密封阀和铜管通向喷灯矩阵。 在点火前只需用气筒往锅里打气，气压够了就关了加压管密封阀，再打开主密封阀，酒精就会在气压的作用下被送到喷灯矩阵那里，而且还能调整火力大小。 实验证明，这个燃烧器的火力还挺猛的。 热气球的顶部还有一个控制排气的伞阀，它像是撑开的雨伞，在上升的热气作用下从内部顶在球囊顶端，通过绳索、滑轮和一根操纵绳来控制。需要排气时就拉动操纵绳，伞阀的边缘就与球囊分开，热气就排出。需要关上时只需松开绳子，热气会顶起伞阀让它与球囊贴合起来，气体不会外泄。 此外腓特烈还让准备了温度计和一块特制表盘的气压表，气压表的表盘可以旋转，刻度转换成了高度，以此作为高度参考。 当太阳升到天空顶端的时候，热气球终于做好了。 腓特烈立即下令试飞，还让人找来鸡、鸭和羊各一只来当做第一批乘客。 他让人在上下风口各固定好系留绳的一端，随后以此为端点设置另外两个系留绳的位置，使四个点呈正方形四角。 热气球的四周还组装好了台巨型投石机，它们的配重篮里放上了重物，十多米长的横杆高高竖起，通过绳索将球囊的上半部分给提了起来并撑开。 腓特烈确认系留绳的固定端都绑好绑结实后，才钻进球囊底下让利勃海尔点火。 酒精喷灯矩阵喷出了16条一米多长的蓝色火苗，热空气很快就充满了气囊内部，越来越鼓。 利勃海尔在确认酒精喷灯矩阵运行正常后就和腓特烈一起溜了出来，留下了一鸡、一鸭、一羊在吊篮里。 在投石机那里的绳索松开后没多久，热气球一下子就升上了空中。 热气球越升越高，最后在距离地面大约500米的地方被系留绳给拉住了。 差不多十分钟后，燃料耗光，火焰熄灭，热气球缓缓落回了地面。 有人飞快地跑了过去，解开燃烧器架子上的顶绳，然后和几个人一起拉着，绳子的另一头是气囊的顶端，以此控制气囊落地的方向。 更多的人跟着跑过去，检查气囊和各部件有没有损坏。 鸡、鸭、羊都被从吊篮里弄了出来，全部活蹦乱跳的，不耽误今晚加餐。 腓特烈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直到利勃海尔过来了才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坏了？” “没有。”利勃海尔回答道，“一切正常。” 这时施密特也过来了，兴奋地说道：“我觉得燃料可以装多一些，可以飞得更久。” 腓特烈摇头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以后如果要实用化会用魔法阵来代替燃烧器吧，现在先把全部东西都打包好连夜运到美因茨公国。” 第二天，正午的阳光下，火红色的热气球吸引了整个狩猎营地里的眼球，上面的黄色双头鹰纹章特别的显眼。 离地500米的吊篮里，美因茨大公强做镇静地说道：“嗯，这个小玩意算是有点意思，勉勉强强吧。” 旁边的拜恩大公冷笑着说道：“有本事你说话的时候脚别抖。” 美因茨大公回道：“有本事你也别抖。” 菲利普问腓特烈：“我们多久才下去？” 他们大致上明白了热气球的原理，但没有完全明白，同时觉得这个一晚上做出来的东西不太靠谱，十分担心头顶上的蓝色火焰熄灭后自己就一下子掉下去了。 这三个人都死死抓着吊篮的边缘，要不是手上戴着手套，说不定会被藤条割破手。 腓特烈没有回答，这才飞上天不到两分钟呢，继续把一个苹果用力地扔向空中。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拂晓从高空俯冲而下，在空中咬住苹果，咀嚼两下就吞下去，然后在周围盘旋，等着下一个苹果飞出来。 这时腓特烈的眼睛一转，说道：“我给大家说个笑话。热气球上坐着熊、猪和乌鸦，乌鸦踹了熊一脚，说道‘傻大个缩过去，给爷空点地方出来’，猪见了也学着踹了熊一脚，让它是缩出点空间来。然后熊生气了，把乌鸦和猪扔出来吊篮。乌鸦笑着对猪说，‘傻了吧，爷会飞’。” 笑话讲完了，但是并没有让三位乘客笑起来，而是一同紧张地看着头顶上的火焰。 腓特烈微笑不语，只是在等着某人答应某事。 他悄悄地把手伸到酒精罐的阀门上，稍微拧了一下，片刻后身后传来三人的惊呼声。 “啊！火要灭了！！！” 火势没有因为乘客的喊声而恢复，甚至还有慢慢减弱的迹象，乘客们喊得更大声了。 拜恩大公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最先反应过来腓特烈在搞什么鬼，心想自己为什么要按耐不住好奇心来蹚浑水，再不下去估计自己要少活几年了。 他马上对着菲利普和美因茨大公大声喊到：“伱们两个快点答应韦森的婚事！” 两分钟后，热气球缓缓落在地上，三位乘客不等吊篮碰地就跳了出来。 腓特烈离开了吊篮，走到玛利亚的身前，满面笑容地把脸蛋红透的未婚妻抱起来转了几圈。 玛利亚低着头给了他一拳，然后问道：“这次让客人上天收该他们多少钱呢？” 第173章 狩猎开始 第173章狩猎开始 玛利亚的赚钱计划得缓一下，因为狩猎活动正式开始了。 号角声飘荡在北风之中，猎犬冲出了营地，猎鹰在森林上空盘旋，猎手们满怀期待策马奔向了猎场。 腓特烈骑着拂晓在地上和手下们奔赴选定的区域，同时又一次嘱咐道：“记住，我们今天不能太拼了，收获必须比拜恩大公少，总之原则就是不能在客人中排第一名！” 小弗朗茨疑惑地问他：“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美因茨大公说了，客人的第一名会有珍贵的礼物赠送。” 腓特烈严肃地说道：“那件礼物我们绝对不能要！” 小弗朗茨一头问号，但老爷这么说了，自己就服从吧。 狩猎比赛靠的是把猎物堆起来，看谁堆得最高最大，若猎物中有魔兽则是加分项。 腓特烈早已选好了自己的主要狩猎区域，是森林深处的一处直径百余米的小湖周围，从湖边痕迹和现场侦察可以判断每天都会很多动物到那里喝水。 他们要做的是以湖为核心组成一道包围圈，将周围的动物驱赶到湖边，然后围起来消灭。 腓特烈对狩猎是一窍不通，今天的行动就交给小弗朗茨指挥。 队伍很快以排为单位散开，然后就出事了。 虽然森林里的树木叶子快落光了，但视线依旧不好，山顶上的指挥部一转眼就把队伍给丢了。 腓特烈没有和拂晓升空寻找部队，而是看着小弗朗茨在那里急得挠头。 以往部队都是大规模出动，动静比现在大多了，老远就能看见。 如果是小规模行动，往往只有一两支队伍，指挥官会在其中一个队伍里，至少不会把一半的队伍弄丢。 现在是大规模的小部队行动，几十人进了林子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就像把盐撒水里一样。 不管是行军作战还是开车，对局势失去控制是灾难的开始，这种失控感给小弗朗茨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腓特烈没说什么，这个问题就让他去想办法解决了，自己带着来放飞热气球的利勃海尔、施密特、巴斯夫等十几个人前往更远处的一座山找地狱狼。 在路上，腓特烈问利勃海尔：“你怎么不早说自己家乡是在美因茨公国？” 巴斯夫也对同门师弟兼老乡说道：“是啊，要不是你父亲过来揪你耳朵我还不知道呢，这两年也没见伱回去。” 他们当初之所以从君士坦布尔跑到这边，主要就是因为有很多本地人。奥美特的老家在拜恩公国，村子离拜恩大公的城堡不到五十公里。巴斯夫家里是美因茨公国有名的的染料商人，所在的地方离美因茨城不到一百公里。利勃海尔的家远一些，和拜恩公国相邻了，不过他家族是美因茨公国有名的建筑世家，父亲目前是宫廷里负责建筑工程的官员。 利勃海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当初是自己偷跑去君士坦布尔的，家里很生气，听说城里还挂着我的通缉令呢。” 施密特好奇地问他：“偷跑到君士坦布尔求学的人多了，你是怎么把家里惹得这么生气的？” 利勃海尔抬起头，目光透过铁枝一般的枝丫看向蓝天，淡淡地说道：“家里想让我去入赘到一个材料商的家族，我在订婚那天中午跑的。” 说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巴斯夫在那思索起来，片刻后说道：“原来那个人是你啊，难怪，要是我我也跑。” 没等众人八卦，突然闻到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烤肉香，而且是没放调料的那种。 “注意！”巴斯夫打了个手势，“附近有地狱狼！” 众人马上打起精神，聚成一圈，手中的武器指向周围，特别关注下风口的位置。 周围寂静得有些诡异，风中偶尔传来一点声音，显然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包围他们。 过了没多久，上风口吹来的风温度高了些许，包围圈成型了。 地狱狼的身体很热，刚踩过的地方摸上去有些烫，嘴巴咬猎物的时候甚至可以让咬到的地方烫熟，强壮的成年个体甚至可以喷火，肉有温补脾胃、补肾助阳、壮力气、补血气的功效，适合冬天食用。 这次他们过来猎杀地狱狼主要是给巴斯夫的夫人准备一些狼肉，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孕妇过冬还是挺危险的，平日里吃一些地狱狼的肉可以增强抵抗力避免感冒。 和其它的狼一样，地狱狼善于围猎和偷袭，会把猎物围起来再一拥而上。 不过，这一次看起来像猎物的这些家伙不讲武德。 “扔毒气弹。”腓特烈平静地说道。 下风口的几个人马上掏出拳头大小的烟雾弹扔了就去，不一会，浓浓的白烟顺风朝着树林间涌去。 不到两分钟，白烟中传来一阵阵哀嚎声，一会儿后就安静了。 五弗罗林一枚的毒气弹看起来很好用，那边的地狱狼应该睡下了。 在包围圈的另一边，地狱狼们听到了同伴的哀嚎后不但没有逃走，还向腓特烈等人发起了进攻。 这帮人虽然平日都在搞机械，但都是实打实的魔法师，手上又都拿着打猎用的双管霰弹枪，不消片刻，冲过来的这十几匹地狱狼都被打死了。尛說Φ紋網 有七匹地狱狼被毒晕，它们很快被捆住四肢和长嘴巴，等下叫人来用一根木棍挑回去。 有了这批魔兽打底，今天傍晚大家比猎物的就不会了落在后面了。 在另一边，小弗朗茨通过军号声联系上了全部的队伍，看到都到齐后开始行动。 所有人大喊着在林子中穿梭，惊得野鸡、鹿、野猪、兔子、红狐狸、猞猁等动物落荒而逃。 包围圈渐渐缩小，野兽们在湖边不停地奔逃，试图寻找一个突破口，这时枪声响起。 中午过后，士兵们开始收拾猎物，按种类堆放起来。 傍晚之前，腓特烈让人分成两批，先把体积大的猎物搬到美因茨大公的营地堆起来，如果差别人太多就再加一些，剩下的等晚上再搬回自己的营地里加餐，还嘱咐摊开来堆，堆得矮一点。 最后美因茨大公的猎物是最多的，拜恩大公排在第二，腓特烈控制下自己的猎物似乎应该排第三，但是有人不服。 第174章 最好的礼物 第174章最好的礼物 “我们的猎物比你多才对！” 腓特烈没想到，来自赫尔维蒂联邦的使者斯福扎居然会跳出来踩自己一脚。 在当前的场合下，面子就是利益，如果不扇一巴掌回去就会落下一个懦弱的名声。 再发酵一下，以前的成绩就会被人质疑，人们会脑补出各种你是沽名钓誉的证据，口碑就一落千丈了。 腓特烈看了一眼那些赫尔维蒂人的猎物，堆砌的技术不错，堆起来比自己这一堆高了1米，不过底面小了些，看起来的视觉差距没有高度来得大。 而且他们也猎到了魔兽，是几头成年的岩熊，和地狱狼打平了。 所以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两人没有做声，选择相信腓特烈的智慧。 腓特烈目测了一下两堆猎物的尺寸，然后摇着头向斯福扎问道：“你真的认为自己的猎物比我的多？” 斯福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是自然，我的猎物比伱的高出了那么多。” 排座次本来就是今天的一项重要活动，有很多人看热闹，没想会遇到一个大热闹。 腓特烈做出一副叹气的样子，又一次问他：“你真的确定你的猎物比我的多？” “那是自然。”斯福扎很肯定地说道，“当然，如果阁下自己站在上面，比我的猎物高出一截，我肯定认输。” 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腓特烈无奈地说道：“如果你是韦森州的学生，我会罚你扫一个月厕所。” 他没等斯福扎说话，就对美因茨大公说道：“还请你让人测量一下这两堆猎物的底部周长和高度。” 美因茨大公看出他有应对的方法，马上安排人去测量。 斯福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还以为腓特烈会让人称重，所以在不少猎物的肚子里灌了湿沙子，没想到是量体积。 他看了一眼两堆猎物，自己那堆明显高多了，心里安稳了一些。 两堆猎物的数据很快就测量出来了，腓特烈那堆底部周长15.7米高2米，斯福扎那堆底周长12.6米高3米。 腓特烈又没给斯福扎说话的机会，伸出手来汇聚光元素在空中画了个圆和一个圆锥体，同时对他说道：“已知圆的周长下，可以计算出两堆猎物的底部半径分别是2.5米和2米。” “所以通过圆锥体的体积公式πrh可以得出，我的猎物体积是13立方米，你的猎物体积是12.6立方米，显然是我的更多。” 斯福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数学水平和很多贵族老爷一样悲催，想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美因茨大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笑呵呵地说道：“看来确实是韦森的猎物更多一些。” 然后他又对斯福扎说：“哎呀，看错一点不奇怪，下回瞪大眼睛多看看就行了。” “来人，把礼物拿过来。” 主人一锤定音，斯福扎这下子有话也没法说了。 很快就有人把一个盖着彩布的大铁笼放在车子上推了过来，腓特烈面带微笑，缓缓后退。 美因茨大公过去揭开彩布，对拜恩大公说道：“老伙计，你今天是第一名，这个就送给你了。” 在场的客人们瞬间“嗡”的一声议论开来，这可是三头犬啊，这件礼物确实贵重。 腓特烈注意到，美因茨公国的人们全部憋着笑，而拜恩大公的脸一下子白了，于是加快了跑路的步伐。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拜恩大公明显是懂行的，狠狠地瞪了美因茨大公一眼。 但这礼物不得不收，大家准备成亲戚了，拒绝礼物影响大局。 美因茨大公原本心里有点忐忑，听到他收下后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谁知拜恩大公看向了没能跑远的腓特烈，像自家老爷爷一样和蔼亲切地说道：“腓特烈，快过来，你和玛利亚订婚了我都没有礼物送给你，正好玛利亚有一只三头犬，这只就送给你吧，正好也是一对。” 腓特烈的嘴脸抽了一下，喵了个咪的，这三头哈士奇真的那么好养，美因茨大公就不会拿来送人了。 拜恩大公送出的理由看起来十分合理，没法反驳。 腓特烈眼睛一转，看向了斯福扎。 谁知斯福扎看到他的目光后主动走向三头哈士奇，嘴里说着：“哎呀，这可是不得了的宝物啊……啊……哎哟……我的脚扭了，回去上点药！” 只是他刚才挨扭到的是右脚，跑路时瘸的是左脚。 腓特烈看了一圈周围众人，维森男爵倒是一脸的羡慕，但毕竟是自家亲戚，不好坑。 就在此时，一个位高权重的小透明出现在腓特烈的眼中。 美因茨大公八十大寿，王室自然要祝贺，所以太子鲁道夫殿下就代表王室来了。 不过他还没从半年前的阴影中走出来，腓特烈又在这里，所以表现得很低调。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姨妈般的笑容，过去拉起鲁道夫的袖子说道：“哎，鲁道夫啊，叔叔我啊，这么久了都没有给你送过礼物，我们一家人显得分生了。” “今天正好，这魔兽看着挺值钱的，我就送给你做礼物了，你可要收下啊。” 现场的很多人看到年纪小的腓特烈在成年的鲁道夫面前自称叔叔就想笑，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都憋着。 腓特烈这么自称没有问题，因为《韦森条约》里面腓特烈称国王威廉为兄长，那么在太子面前自称叔叔也没问题，还显得两家人摒弃前嫌了。 鲁道夫被腓特烈瞪了一眼，随后下意识地说道：“多谢多谢叔叔的礼物。” 在场的两位大公脸上保持着笑容，但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继承王位不知是福是祸。 这时天色渐渐暗，美因茨大公的手一挥，宴会开始！ 来自各个家族的猎人和厨子们一齐动手，挑选最好的猎物去一旁宰杀和烤熟，等下给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端上来。 趁着这个空档，众人向美因茨大公送上礼物。 第一个送礼的是鲁道夫，他代表王室送给了一根有着核桃那么大的钻石的权杖，自己则送了一件紫色的披风。 美因茨大公微笑着接过了礼物，心里很明白这根权杖的政治意义，就说了一堆效忠王室的话，一时间气氛极为融洽。 接下来是拜恩大公，他的礼物是祖上某位英雄人物所用过的佩剑，一般的友好关系是不会赠送佩剑的，这是向世人表明两个家族的关系达到了新的高度。 然后是腓特烈，他送上了一个微波炉一般大，但镶嵌着宝石的黄金箱子，微笑着说道：“箱子所装之物比箱子更为珍贵。” “哦？”美因茨大公把挺沉的箱子放在面前，笑着回道：“如果不珍贵我就揍你。” 这个箱子一眼就看出价格不菲，所有人都满怀着好奇与期待，想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见美因茨大公打开了箱子，整个人顿时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让仆人端水过来，把手洗干净擦干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礼物。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周围的人们早就因为他的表现而拉满了期待，没想到箱子里放着一本很大很厚的书，不少人心想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魔导书？ 美因茨大公极为轻柔地翻开书页，仔细阅读起来，居然把全场人都晾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他的老朋友，“燃烧法神”贝歇尔站起来说道：“你以前要是学魔法这么认真，现在多少也成一个法神了。” 美因茨大公这才回过神来，合上书页，感慨万千地对老朋友说道：“如果你和这本书一起掉下水，我会先救这本书。” 贝歇尔和他说笑惯了，自然不在意，而是从自己的位置上走过去，同时说道：“让我看看是什么书，如果不是好书看我怎么揍你。” 他走到美因茨大公的身后，看了那本书的封面一眼，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叹道：“确实，如果你先救我，我也不答应。” 美因茨大公轻轻地摩挲着书的封面，抬起头对腓特烈说道：“谢谢，这本《哲曼文词典》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腓特烈微笑着说道：“这本只是第一册，收录的是日常用词，足够普通人使用了。往后还有更多的词汇收录，估计会有十五到二十册。” 翻译庭的工作在塞尔苏斯领导后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原君士坦布尔皇家图书馆馆长的身份和渊博的学识让那些学者们减少了无谓的扯皮。 于是腓特烈就让翻译庭先把日常常用的单词编成第一册出版，难度大的那些专业词汇以后慢慢出版。 “好好好！”美因茨大公不停地点头，“不用太急，慢慢来。这一册什么时候可以出售？” 这《哲曼文词典·第一册》差不多有A4纸大小，1500页，双面印刷、防蛀墨水和羊皮封面，再加上编辑们的成本，每本售价3弗罗林。 腓特烈说了售价，随后说道：“现在印刷厂已经开始印刷和装订，第一批500册明年春天就可以出售了。翻译庭计划接下来编辑简明版的，价格会更低。” 美因茨大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的书一般人家不会用，用得上的都是不怎么缺钱的，这个价格可以了。 第175章 布局学术 第175章布局学术 狩猎从第二天开始是自由活动，众人不再是以家族为单位，而是与亲朋好友一起组队。 这时身边没有外人，十分适合密谈，不知有多少利益交换和阴谋诡计在落光了树叶的森林中形成。 腓特烈想和玛利亚一起去打猎的，没想到这小姑娘当起了老板娘，做起了乘坐热气球的生意。 升空5分钟，收费10弗罗林，排号排到了狩猎结束后好几天，忙得利勃海尔他们脚不沾地。 腓特烈觉得无所谓了，只要玛利亚开心就好。 在第三天，一位意外的人邀请他一同去打猎。 打猎是假，两人找了个溪水旁的草地，让人随便烤些肉，在折叠躺椅上悠哉地躺着，说起了正事。 “你终结了一个时代。”贝歇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黯然，双眼比死鱼差不了多少，看不出一位法神应有的骄傲与自信。 “我做了实验。”他平静地说道，“我在密闭绝热的罐子里装满了水，罐子内部有隔板，然后启动了里面的漩涡术，后来又用了龙卷风术。” “水和罐子、隔板摩擦，在没有燃素、没有火元素的情况下，水的温度升高了。” “燃素学说终结了，无数人数百年来的研究都成为了泡影。” “我把论文给了《魔法》杂志，请他们在今年的12月发表，旧时代就让它在今年结束吧。” 腓特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事还得从他写了那本《力的三种性质与物体运动的能量以及我们为何站在大地上的猜想》说起。 他当时没有接触到学术前沿，不知道当时还就行燃素说，在“物体运动的能量”也就理所当然地把一堆课本上的能量转化实验写进去了，其中有机械能转化为内能的实验。 这些实验对普通人来说突出一个好玩，但在贝歇尔等研究燃素学说的学者眼里犹如乌云劈下闪电。 燃素学说一开始源自于万物元素学说，学者们认为世间万物都是魔法元素组成的，燃烧的本质是火元素的释放。 在炼金术发展，先是发现了一些化合反应和分解反应中没有魔法元素的痕迹，而且无魔法元素物体也能燃烧，这时存在于物体中的燃素代替了火元素。 贝歇尔等人认为，复杂的物体燃烧后变成了简单的灰烬，说明燃素的作用类似于钉子和胶水将简单的物质粘合成复杂物质，燃烧的时燃素脱离，复杂物质就散架了，灰烬相对于物质燃烧前减轻的重量就是燃素的重量。 那么为什么物体会被点燃燃烧，他们的解释是一种物体所含的燃素是有上限的，当燃素超过临界值的时候就会引起燃素脱离的连锁反应。 用物体点燃另一个物体就是证明，从一个物体脱离的大量燃素进入了旁边的物体，旁边物体中的燃素过多超出临界值导致燃烧。 有时候一些物体燃烧时的火苗点不燃某些物体，只能加热，他们的解释是温度高低是燃素多少的体现。燃素越多温度就越高，一个物体所能承载最多燃素而不燃烧时的温度就是物体的燃点。 作为物体粘合剂的燃素如果少到一定程度就会将物体紧缩成一团形成一个固体，如果少到一定程度就会让物体受到破坏，例如锡在低温中灰化与钢铁的冷脆。 有些物质与燃素的结合形式比较特殊，积累到一定层度就会松散到形成蒸汽的而不是脱离发生燃烧，这就解释了水、冰和水蒸气之间的变化。 也正因为水与燃素有这样的特性，所以它可以抑制燃素脱离的连锁反应，也就是可以灭火。 贝歇尔似乎有点不甘心，从头到尾给腓特烈普及了一遍燃素学说，腓特烈没想到这套学说看起来很完整，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没想到啊。”贝歇尔又谈了一口气，“摩擦生热一直被视作燃素学说天空中的一朵乌云，最后是它的闪电劈碎了一切。” 说完，他拿起杯子，将里面的快乐水当成酒一样一口闷了。 腓特烈给贝歇尔重新满上，说道：“我那位老师常说，吃十片面包饱了，并不能代表是吃了第十片就饱，前面的九片就不用吃了。” “探寻真理的路上也是如此，我们看得更远，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他没想到这话后来被贝歇尔加到了承认燃素学说失败的论文里，继续说道：“有个炼金实验，我只是设想，但还没做，如果真的没有燃素，那么它的结果将会附和预期。” 贝歇尔转过头来，认真地等待下文。 腓特烈问他：“你听说过灵魂重量实验吧？” 贝歇尔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历史上很出名的实验，一般人做不来，但结果很重要。 多年前还在争议灵魂有没有重量的时候，有个暴君做了十个巨大的天平，把活人和防止尸体腐烂的木炭、石灰塞进一个大箱子里再用铅密封后挂在一头，另一头则是配重。 这些人中有大奸大恶之徒，也有品德高尚的神官，按当时的理论他们的灵魂重量是不一样的。 结果，两个月后天平没有发生变化，暴君叫人揭开箱子上的小孔让灵魂出来，天平还是没有变化。 腓特烈提这个自然不是要拿活人做实验，而且要说一个老家那边一位摸不着头脑的科学家做过的实验。 “准备一个玻璃罩子和碟子。”他用光元素在空中画出示意图，“里面放上磷，用放大镜聚焦阳光将它点燃，测量它在燃烧前后与过程中的重量变化。” “这样的实验可以换成其它的物质，例如一些容易燃烧的东西。” “关于燃烧，我以前还做过几个实验。” “在水盆里放上一块木板，木板上有燃烧的蜡烛，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倒扣在水里。不一会蜡烛没烧完就熄灭了，而玻璃罩里的水面比外面水盆里的高，我猜测这是空气中的某种成分参与了燃烧被消耗导致的。” “还有木炭，在里面燃烧后也消耗了空气，木炭和蜡烛燃烧的同时还生成了一种能让石灰石变浑浊的气体。” “把老鼠也关在密闭的玻璃罩里，它最终窒息而死，同时空气中也会出现这种让石灰水浑浊的气体。” “这些白色的浑浊物加热后可以分解出同样的气体，分解后的物质遇水发热，然后遇到这种气体还会产生这种白色物质，你想到了什么吗？” 贝歇尔马上回答道：“石灰石，和石灰石一样。”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推测，石灰石中的主要成分和生石灰、熟石灰之间的转化与加热、放热和这种气体有关。” “在炼金术中，燃素的空缺可以由‘温度’来弥补，为什么有些反应需要加热，有些会放热，这是新的研究方向。” 贝歇尔静静地听他说完，之后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没有像脑袋空空的人那样一听到所谓的新理论就不管不顾的全盘接受，而是想着如何重复这些实验。 腓特烈看到他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重新开始思考起来。 “我有个想法。”腓特烈的嘴角微微勾起，“我想让韦森堡大学牵头，由我出钱，邀请某个领域的著名专家学者每隔两到三年到韦森堡城举行一场研讨会，就该领域的前沿探索、学术争论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例如这一次，在燃素学说结束后诸位需要新的发展方向，与其在家里自己挠脑袋，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 贝歇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如果是这样，至少会有四位法神出席。”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然而，贝歇尔继续说道：“我和伱是说好说话的，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你好说话，你有没有想过，你砸了大家的锅，他们要揍你，你该怎么办？”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一下，如果有这么多的顶尖人物要揍自己，估计师父也得怂，普赛克最多帮忙吵架，而玛利亚或许会卖门票。 “这个……”腓特烈顿了一下，“大家先说好要文斗不要武斗嘛。” 贝歇尔没有接话，而是在那思索起来，喝光了一杯快乐水后才说道：“这确实有点吸引人，我先写信问问大家，有反馈了我通知你。”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成立一个评委会，不分国家、地域、信仰，定期评选几个大领域的对全人类做出极大贡献的人，嗯，主要是揭示原理的理论工作，一个奖项的奖金就5公斤黄金吧。” “多少？”贝歇尔扣了扣耳朵，“你再说一遍奖金多少？” 腓特烈很认真地回答道：“5公斤黄金，其中1公斤是奖牌，4公斤金币。” 贝歇尔沉默了，自己一年从王室得到的工资换算过来也就比这奖金多250克黄金。 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如果你不想这事最后变成一场闹剧，那么就需要有严格的标准和评委。” 腓特烈点头说道：“是啊，所以我想以各种研讨会为契机，和学者们就这事好好交流。” 贝歇尔思考了许久，最后觉得可行。 第176章 开始多铆蒸钢 第176章开始多铆蒸钢 美因茨大公的八十大寿结束了，从表面上看热热闹闹，主人庆祝了自己的生日，他的一位孙女明年嫁给拜恩大公的嫡孙，重新组建的军队所打到的猎物是拜恩大公和韦森公爵之和。 在桌面下，上游地区合作组织就训练新军队一事达成了初步协议，韦森公爵答应将在春天派兵协防维森男爵等人的领地，美因茨大公在暗中警告赫尔维蒂联邦使者不要再给韦森公爵找麻烦后偃旗息鼓，拜恩大公以平价采购一大批粮食和罐头。 腓特烈多呆了几天，然后与玛利亚道别，带着热气球返回韦森堡城。 领地的外患解决了，婚事也定下了，内政只要把握大方向，腓特烈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人一闲下来就要搞事，他已经想好了，这个冬天要把拖拉机给点出来了。 11月11日的丰收节刚过，腓特烈就召集精兵强将来到了本茨的马车工坊。 本茨今年三十多岁，他的家族在腓特烈的曾祖父来到这里时就已经是本地小有名气的木匠，后来在腓特烈的爷爷那个年代开始为韦森家族生产马车。尛說Φ紋網 在轴承出来后，本茨靠着改装马车和生产新马车赚了一笔，后来在腓特烈的投资下建了新工厂，去年开发出的双马钢架载重马车成为韦森军的制式装备，因此在六日战争之后获得了一枚勋章。 这天上午，腓特烈在会议室里看了一圈众人，除了本茨外还有施密特和利勃海尔等十几位近年来在机械领域崭露头角的年轻人，以及贝歇尔的小女儿凯瑟琳娜。 众人看到校长又要搞新鲜事物了，看阵仗还是大动作，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只有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凯瑟琳娜有点紧张。 她还发现在场所有人中只有自己的面前没有保温杯，然后进一步发现那个本茨的保温杯上印着“六日保卫战表彰大会”字样，施密特和不少人的杯子上是“庆祝第100台蒸汽机完成”，而利勃海尔那个杯子只印了一个热气球和一个日期。 那天贝歇尔提了一嘴小女儿想去韦森堡大学担任教职的事情，腓特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在问清楚她的研究方向后果断让她加入了拖拉机研究小组。 会议开始，腓特烈说道：“今天，我们要研究的是一种以蒸汽机为动力的替代骡马耕地的机器！” “我们要研制的新式农用机械的设计原则，总结起来就是‘多铆蒸钢’。” 他竖起一个手指，继续说道：“机器的第一个要求是‘多’，机器为了提高效率，形成跨越式发展，必须要安装比现有的耕种机器更多的犁耙、更多的自动播种器，还要有尽可能的多的功能。” 接着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说道：“为了降低制造成本和技术要求，这台机器使用铆钉连接，只有少数需要经常维修的地方才使用螺丝。” 然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看到其他人都记完笔记了才说：“机器要达到第一个目标，就需要使用蒸汽机，先从20马力的蒸汽机开始，逐渐增加马力，争取每两到三年跨越20到30马力，最后达到100马力。” 最后他伸出了第四根手指说道：“这样的机器肯定很贵，不会只用几年，所以为了提高它的强度和使用寿命，全车主体结构使用钢材制作。” 他说完之后打开了没有任何标志和图案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热茶，让秘书范尼莎把一份资料发给众人。 这份资料是蒸汽拖拉机整体与各系统的简图和示意图，是他用铁笔在蜂蜡纸上小心翼翼地画出来，然后油印装订而成的，让他想起上辈子九十年代上小学时的考试试卷。 众人看得很认真，特别是凯瑟琳娜，很快就从目录那里看到了自己要负责的提高蒸汽机锅炉加热魔法阵元素使用效率的那部分。 在说明中提到了一种提高魔法元素使用效率的原理，这里没有写，而是指明到城堡图书室里找某本书，这一页里还夹着一张腓特烈出具的允许借阅的条子。 腓特烈静静地等着他们把资料看完，否则接下来只能讲一些空话。 趁着这个机会，他回头审视起目前为止蒸汽机生产与研发中遇到的问题。 蒸汽机遇到的最大问题是基础理论的缺失，施密特他们记录了大量的数据，例如气缸内蒸汽压力与温度的变化，不同压力与流速的蒸汽在不同直径管道中的能量损耗，蒸汽阀门开关情况与蒸汽的压力和流速等，但目前无法从这些数据中推导出可以指导设计的理论。 之所以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主要是数学工具的发展严重滞后，无法为研究提供帮助，进而对研究蒸汽机最重要的卡诺循环一时半会是没法出现了。 按“科学——技术——工程”三元论的观点，现在的蒸汽机发展只能算是“俺寻思”工程，相应的科学原理出现还有距离。 要升级数学工具，那就首先抛出微积分，为此他去年就开始准备，打算明年专心写一本数学发展史的书，在最后把微积分放进去。 只是他虽然上辈子大学的时候高数成绩还不错，但要把课本全部复制过来就有些困难了，只能尽量回忆了。 而且就算他搞出来了，有多少人能学会和能够熟练掌握，过程需要多少时间还很难说，每年高数挂科的人可不少。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众人将这份资料仔细看完，腓特烈问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对在座的大部分人，特别是奥美特的学生们来说，用机器力量驱动车子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在君士坦布尔的时候，奥美特就开始研究魔像傀儡马，希望能用来代替昂贵的战马，毕竟一两百金币的战马很容易战死和残废，机器马断了四条腿回来找售后换新的就行。 只是当时技术刚起步，机器马的速度太慢，只能拉车，但因为百公里耗魔晶量换算成货币远高于普通驮马的百公里耗草量，所以没能卖出去。 在魔法往复机出现后，有不少人用它来驱动车子，只是散热问题没解决不太好用。 现在以蒸汽机为动力，突出的是一个大马力，综合最近的蒸汽机性能来看，用来驱动车辆的可行性不低。 只是从资料中来看还是有不少需要解决的问题，例如传动、转向、离合器和刹车等，都要经过大量的实验才能最后确定下来。 众人心里对拖拉机有了初步的认识，问题自然也冒了出来，接下来该解决这些问题了。 第177章 一个一个部件研究 第177章一个一个部件研究 这里是本茨的地头，所以大家让他先讲。 “老爷，”本茨说道，“我觉得可以先做一台小点的试试，就装在车子上，说不定可以代替马来拉车。” 腓特烈点头说道：“这个想法很好，如果想要它代替马车，这就需要车子的载重和速度比马车高，行驶成本比马车低才行。” 本茨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老爷您的马车，如果可以用蒸汽机来代替马匹，其他贵族哪能和您比。” 腓特烈明白了，他说的不是蒸汽卡车这些，而是作为贵族脸面的豪车。 “我的车先放一边。”腓特烈摇了摇头，“先研究耕种用的拖拉机。” 本茨心想自己这次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马上说道：“这种机器可以直接用钢架载重马车的底盘改装，要改装的主要是前轮的转向部分，还有轴承也需要加强。” “特别是轴承，这次六日保卫战里面，损坏的马车超过一半是因为轴承有问题，后来维护的时候发现很多轴承磨损得比较严重。” 腓特烈在笔记本上把他所说的问题记录下来，特别是轴承的问题，在前面画了个★重点标记。 轴承的事情他此前有所耳闻，导致问题出现的因素从材料、设计、加工精度到润滑油都有。 现在轴承厂是奥美特的一个学生负责，腓特烈抬起头对他说道：“舍弗勒，以后轴承的使用环境比以前恶劣很多，所以设计、材料和加工都要提上去，该用合金就用合金，该用魔法强化金属就用，先满足性能再控制成本。” 在舍弗勒点头后，腓特烈说道：“我再强调一遍，一台机器是由众多零部件组成的，机器性能是各个部件性能的总和，某一个部件的性能不足，会拖累整个机器。” 类似的话腓特烈没少和他们讲，今天旧话重提就是让大家再紧一紧这根弦。 他这次计划研究的拖拉机在动力上参考的是老家那边1958年沈阳生产的“创造号”18马力蒸汽拖拉机，结构上参考了欧美19世纪常见的蒸汽拖拉机，即便是采用“俺寻思”技术，依旧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凯瑟琳娜把这段话记录下来，同时心中感觉很意外，一开始还以为今天的会议是由本茨或者已经颇有声望的施密特主持，没想到居然是韦森公爵为主。 本最后说道：“此前的马车上使用了有弹性的木板和史莱姆胶片一层层相叠的减震条，后来钢架马车上用的是钢条和史莱姆胶。结果是史莱姆胶在载重走了很远的路后尝尝被挤出来，有人就干脆不用那些胶只用钢条，最后发现效果差不到哪里去。” “我认为，以后就不在车轴和底盘之间用史莱姆胶减震了，全部是用钢的，冶炼厂那边开发一些更有弹性的钢材，像钢弩的弩臂那样，用来给车子减震。”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阿弗瑞德今天没空过来，稍后我会和冶炼厂讨论这件事的。” “我有个建议，可以研究一下弹簧减震。” 技术的发展就像是马车减震那样，一开始是用藤条或亚麻编成有弹性的网做成车厢底部，车厢地板和椅子就放在上面，有弹性的史莱姆胶这样的新材料出来后就一层木板子一层胶将车轴与车厢隔开，然后再按需求局部修改，发现不符合需求了就改材料或设计，直到新的需求出现进行又一次修改。 确定本茨说完之后，腓特烈示意施密特发言。 施密特翻开笔记本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图纸递给腓特烈，同时说道：“现在我们正在研究双气缸蒸汽机，同时计划将蒸汽回收和用来加热补水，减少锅炉携带的水，减轻锅炉补水的时候造成的波动。” 腓特烈打开图纸的时候有点意外，蒸汽回收他自然明白，只是这技术主要是在船上使用以节约珍贵的淡水，陆地上是大马力蒸汽机和汽轮机这样的耗水大户才用。 不过他对此也无所谓了，只要不爆炸就由他们去研究吧，如果成了可以少装水减少锅炉重量，以后的蒸汽船也用得上，不成就先放着，以后搞蒸汽船时不至于从头开始。 双气缸也是，就让他们去尝试吧，成了是好事，为接下来的火车头提供经验。 腓特烈看完图纸后问他：“曲轴打算怎么加工？” 施密特回答：“我打算分别加工成几个部件，最后组装焊接起来。”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套合式曲轴应该够用了，先试试吧，但还是提醒道：“这种套合起来的曲轴只能在低速的时候使用。” 施密特表示明白，接着提出了一个问题：“校长，这台拖拉机的轮子是要用这种特殊铁链来带动吗，会不会太重了？” “而且它的加工也很复杂，要一点一点组装。” 腓特烈设计的拖拉机采用了开式链传动和齿轮传动相结合，而不是目前蒸汽机带动其它机器时常用的皮带比传动。 他之所以采用链传动，除了19世纪的蒸汽拖拉机也是这么做，以及效率比皮带高以外，还打算借着这次机会把链条点出来，然后卖自行车和三轮车。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就像工业园那边的厂房采用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而不是成熟而且也能用的全砖结构那样，技术发展可以在必要的情况下把步子迈得大一点，同时培养起相应的技术工人。 相比于小规模使用新技术，新技术推广的基础——技术人员的培养才是最困难的，不然以后哪来的人去建大教堂和大图书馆。 这次顺便搞链条也是一样，滚子链的作用场合很多，而且自行车的各种技术就差它了，此时不顺便一起搞出来还等到什么时候。 在听腓特烈讲解了研究滚子链的重要性后，施密特思索着说道：“要生产这种链条，需要改进一下冲床，还有设计新的机器，加上热处理设备，足以建一家新工厂了。” 腓特烈无所谓地说道：“除了链条还有配套的齿轮盘，这套系统以后的市场大着呢。” “如果有谁选择专门干这行，那就去银行申请贷款咯。等你把机器搞出来，说不定可以赶上新的工业园建成。” 在座的不少学生双眼一亮，又一条发财的路子出现了。 腓特烈没管最后是谁拿下链条厂，反正自己有链条用就行，这一项算这么过了，然后说道：“如果这台拖拉机只是用来耕地，通过转轴反转倒退就不用离合器的，控制锅炉出气就行，但是客户买回去还要用来带动磨、锯床或者其它设备，所以在传动链那端需要设置一个离合器，在飞轮工作的时候不让它跑起来。” “为此我设计了一个有前进、空转和后退三挡的离合器，你们看看是否可行。” 他设计的离合器下方是两个相互咬合的驱动齿轮，这两个齿轮比较宽，呈“”布置，有一半相互咬合，另一半空出来带动驱动齿轮。其中一个驱动齿轮与蒸汽机的曲轴连接，带动另一个，这时它们的旋转方向是呈“”相反的。 上方的从动齿轮呈“╪╪”布置，它是由左右两个齿轮与套筒组成一个整体套在轴上，可在轴上左右运动。当它向左移动的时候右边的从动齿轮与右边的驱动齿轮向咬合，这时轴正转，向右移动时左边齿轮咬合轴就反转，移动到中间两个从动齿轮都不与驱动齿轮咬合，所以不转了。 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番，有人说道：“这种离合器不错，从动齿轮和输出轴需要花键联接，不过调整的时候转速不能太高，最好是停下来。” 腓特烈点了点头，就如何控制从动齿轮移动初步交换了意见。 然后他看向凯瑟琳娜，笑着说道：“你的任务很重啊，而且是一项长期的工作。” 凯瑟琳娜有些紧张地说道：“公爵大人，我一定能做好的！” 腓特烈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不用紧张，伱现在也是韦森堡大学的讲师，他们那帮家伙还是学生呢，见了你还得叫你一声老师，你和他们一样叫我校长好了。” 凯瑟琳娜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可以理解校长大人提高魔法元素效率的要求，我和我的父亲在这方面有些研究，可以帮上忙。” 腓特烈摇头说道：“不是帮我，这台机器以后算利润的时候也计算技术股份的，锅炉的加热系统占的比重不低，所以你也是为了给自己赚钱而做研究。” “啊？”凯瑟琳娜一惊，“您是说出了工资外我还能从这台机器上赚到钱？” 腓特烈指了指施密特他们，说道：“你问问他们就知道了，别看他们现在在我面前穿得朴实无华，出去玩的时候哪个不是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 凯瑟琳娜张了张嘴，她可是老牌贵族家的小姐，讲究的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反正腓特烈是懒得吐槽这帮家伙了，继续对凯瑟琳娜说道：“这方面的魔法原理我们比不上你，但在材料上他们比你熟悉，可以和他们多沟通。” 凯瑟琳娜点了点头，韦森州出产元素金属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腓特烈和她讨论了一下提高效率的思路，然后讲到转向系统。 转向系统很简单，一个转盘带动铁链，铁链一端连接前轮轮轴的两端，方向盘转动的时候带动转盘，随后铁链就把某一边前轮往后扯，前轮就转向那一边了。 不过细节需要慢慢研究，今天大家初步通了气，第二天开始逐步深入研究。 第178章 建议你该多读书 第178章建议你该多读书 腓特烈：“你们在逗我？” 施密特：“我们都是这么做的啊。” 本茨：“这么做方便很多。” 腓特烈站在冲床前，一脸懵逼地看着工人把一块长条钢片先放在一旁黑色的魔法阵上腐化，接着放进冲床里压出滚子链的链板片。 这种腐化魔法一般是用来对付铁罐头的，在暗元素消散前能将物体的强度大幅度降低，熟练的使用者甚至可以让人和动物的骨头一碰即断，在某类腓特烈现在还不能看的小说里更熟练的使用者可以只将女骑士、女法师的衣物瞬间腐朽但不伤人。 施密特向校长讲解：“这些链条所用的材料都是很结实的钢材，如果不腐化就需要加大冲床的力量，目前我们还很难做到。” 腓特烈一想也是，而且这样一来金属加工就简单多了，效率也有很大的提升。 他在一旁看着这个年轻的工人将钢条一点点地送进冲床，随着冲头落下，被冲出来的零件落入下方的箩筐，然后送到下一道工序。 一米长的钢条加工完了，腓特烈对工人和本茨说道：“冲床很危险，送料的时候最后那点料浪费就浪费了，不要把手指头赔进去，刚才我冷汗都下来了。” 刚才这位工人在最后一次送料的时候，手指离冲头只有不到五毫米，腓特烈想提醒又生怕吓得他一哆嗦手往前伸，憋了好一会气。 本茨马上回答：“我马上安排下去。” 腓特烈点头后对施密特说道：“安全的事情，还是要多想想。” 施密特自然是答应下来。 这时那位工人说道：“老爷，老板，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手去下料。” 这时本茨瞪了这工人一眼，很不高兴地说道：“老老实实干活，过几天领了钱就回家过年，不要老是瞎想。”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腓特烈，生怕老爷生气，结果发现自己被老爷瞪了。 腓特烈没再理会本茨，和蔼地问那工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工人被老板瞪了之后有点怂，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叫霍夫曼，是弗兰肯那边来的，我姐姐在这里的厨房干活，今年春天来投奔她了。” 本茨在一旁详细解释：“经常卖木头给我们的那个‘老桦树’，前两年在了路过弗兰肯的时候找了个婆娘，就是他姐姐。老桦树经常在外面跑不在家，就让婆娘来这里的厨房干活。他是春天的时候过来的，当时缺人手就让他干这活了，干得还行，就是爱异想天开。” 腓特烈点了点头，心想这是遇到小说里常见的主角在大佬面前装逼打反派脸同时获得大佬点赞的情节了，不过自己是大佬，这个霍夫曼是主角，本茨拿了反派剧本，说不定施密特这个技术人员拿的是给主角助攻的剧本。 他笑了笑，先对本茨说：“有空你要请布莱恩特喝酒，就说是我说的，把今天的事情说给他听，如果伱还搞不明白，那就……那就不用明白了。” 然后他拍了拍霍夫曼的肩膀，说道：“有想法很好，再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说完，他不管脸色惨白的本茨和有些失落地霍夫曼，转身离开了。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在今早刚刚下完，有几个人在厂房外的路上将积雪铲到路边。 施密特跟在腓特烈的身后，好奇地问道：“校长，你怎么不听听那个工人说他的方法？” 腓特烈看了看天上还未消散的云层，平静地说道：“我们走的这条路，就像是一场长跑，和我们一同在起跑线上的人，有的落后，有的半途退出。”小說中文網 “前方的事情太多太难，我没有时间向后看，更没有精力回去拉谁一把。” “有些人落在后面，并不是因为他跑得慢，而是跑在前面的人占了位置，这个位置一旦空出来就会有人补上。” 说完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走向制造车轴的车间。 施密特跟在后面，心里明白是什么情况了，只能怪本茨倒霉撞在风口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本茨坐马车离开马车厂进了城。 今天韦森堡城的城墙上格外壮观，一个垛口挂着就挂着一个人，从城门向两边排过去让人生点望不到头的感觉。 城墙下聚集了不少人，好些人一个个地辨认，找到要找的人挂在哪里了就使劲扔石头。 不久后布莱恩特也提前下班进了城，按着本茨派来的人带的口信，来到一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餐馆。 这家餐馆主要是卖烤肉的，开了一百多年了，在本地人中口碑一直不错。 最近店里试用老爷给的新烧烤料，据说是用来自南方的香料搭配而成，烤肉的味道比以前好多了。 今天不大的餐馆被本茨包了场，只外卖不堂食，老顾客们认得这位领地里的有名木匠，不少人打趣他是不是幽会情人。 布莱恩特一进店就闻到了烤全羊的气味，但没有坐下，而且先向本茨问清楚：“是不是和杰尼斯有关的事情？” 餐馆老板在柜台后面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他也是韦森堡城里的老人了，自然认得韦森家族里的那些出名的手下，铁匠布莱恩特、木匠本茨和家族商人杰尼斯都是店里的常客。 如今地头蛇们都知道，当上领地商务部长的杰尼斯最近载了，和现在城墙上挂着的那些黑帮分子有关，只是老爷心善没有公开处理。 本茨马上摇头说道：“关他屁事，你也知道我和他不对付，好几次把烂木料塞好木料里面给我送来，仗着妮娜那会还是女仆长就诬陷是我换的。” “今天是老爷叫我请你喝酒的，工厂里的事，我好像搞砸了。” 布莱恩特听后才松了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刚满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才说道：“[韦森区粗口]，我还以为你和杰尼斯有勾结被发现了，找我给你向老爷说情呢。” “[韦森区粗口]，前几年阿福爷就和杰尼斯说过，不要和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走太近，他贪图那点钱就没听进去。” “现在好了，老爷当家了，抓老鼠把他也一起处理了。我听说，要不是妮娜去找老爷哭了一天，他现在也在城墙上挂着了。” 这时餐馆老板和老板娘把一只烤全羊和其它配菜端了上来，本茨给布莱恩特切了一大块羊腿上的肉，边说道：“不说他的事了，他自己选的路。” “今天我那边发生了一件事，我被老爷放狠话了，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回事。” 布莱恩特眉头一皱，说道：“说说看，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老爷在气头上，你倒霉撞上了。” 本茨叹了一口气，把今天霍夫曼的事情说了一遍。 布莱恩特边吃边听，对面说完了盘子里的羊腿肉也吃完了，于是自己动手切了羊尾巴和周围的一圈肉到自己的盘子里。 “你确实做错了。”他喝了一口啤酒后边吃边说，“你闷头做马车太久了，没能跟上老爷的想法，而且今天的做法和老爷的做法正好相反，而且又是在外地人面前，说是一巴掌扇老爷脸上也不为过。” 他是说得轻描淡写，本茨却吓得手中的刀叉都掉了。 他们这些服务于韦森家族的工匠自然明白什么叫贵族权威，更明白冒犯权威是个什么下场，只要老爷一个眼神自己就能在墙头吹风，法院会帮忙找理由的。 “怎……怎么办？”本茨快要哭出来了。 “不用着急，先喝点酒慢慢想。”布莱恩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现在只是知道自己惹老爷生气了，但知道老爷为什么生气了吗？” 本茨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回忆起上午发生的事情，但怎么都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 布莱恩特也不急，拿起一片金黄色的金瓜面包，抹上了红艳艳的红茄酱，又放上几片绿色的菜叶，好看又解腻。 等他吃完几片面包，喝了半杯啤酒，看到本茨还是没有头绪，于是自己切了一些烤羊肉边吃边说：“今天这事情，在我那里呢，像那个叫什么来着……哦，霍夫曼的小伙子也有不少，他们呢，就是喜欢想这想那的。” “我呢，就让他们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觉得可行就试试。” 本茨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就任由他们胡闹？” 布莱恩特笑着回答：“在我们那里，那些新点子一旦能用上，最高可以奖励20弗罗林。” 本茨喝了一口啤酒压压惊。 布莱恩特继续说道：“我记得施密特最近在你那边吧，建议你和他还有那些学生多聊聊，他们最明白老爷想法。” “对了，老爷那本《工厂管理手册》你看了吗。” 本茨摇了摇头。 布莱恩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该多看看书了，现在不像以前，自己带着几个徒弟闷头就能把活干好，要多用脑子，像指挥军队一样指挥手下了。” 本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179章 年轻人想创业 第179章年轻人想创业 离冬灵节越来越近，大雪下个不停，村庄里除了温室大棚外所有的农活都停了，工厂也开始支付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和今年的奖金，商人们则开始忙碌起来。 腓特烈等人在把离合器的零件造出来后就和马车厂一起放假了，测试等明年1月5日开工的时候再说。 韦森银行的储蓄所前排满了人，人们排着队把今年的积蓄存到银行里。 腓特烈为此特地抽出时间现场调研过，正好遇到有人插队打起来了，所以按柜台排队取号很快在韦森州的银行系统推广开来。 韦森银行还向商会和大商人推出了对公转账业务，大额转账用不着再提心吊胆地拿着一大袋子金币，只需把款项汇到对方账户银行就会出具贴有印花税票的凭证，收款方过后来银行就能更新自己储蓄本上的数字了。 老桦树是以前韦森领数一数二的木材商人，往年每年年底都要一家一家地到城镇里的几十个木匠铺收钱。 今年方便了，只需要让商会里的会计们去和木匠铺对好货款金额，让木匠们到当地的韦森银行储蓄所把钱汇到自己的户头就行了。 这天老桦树去银行确认了商会的货款，向韦森会计师事务所支付了明年的钱，取出一点钱准备年底给家里添点东西后就踩着饭点回家了。 刚到家，烤胡椒香肠的味道就让他精神一震。 如今韦森州在和南方的贸易做大后的胡椒价格是1公斤10克罗伊茨，一顿饭也就放1到2克，相当于一两个铜板，对他来说可以接受。 如今他家里除了老婆和两岁多的女儿外还有不到二十岁的小舅子霍夫曼，刚坐下，他老婆就笑呵呵地说：“今晚吃的都是霍夫曼买的。” 老桦树看了一眼餐桌上，除了胡椒香肠还有金瓜面包、红茄酱、独角兽腰子汤、苹果醋拌黑水晶蛋和奶酪饼，旁边放着一大瓶快乐水，然后看到女儿的头上带着一顶崭新的棉帽。 他皱着眉头对霍夫曼说道：“怎么这么浪费钱，还想不想存钱娶你村里那个大屁股的姑娘了？” 没等霍夫曼回答，他的姐姐就得意地说道：“霍夫曼有出息了，那家人别说是大屁股的大姐，就算把大胸脯的二姐和大屁股大胸脯的三姐都一起娶回来也够了。” “啧啧，40弗罗林啊，你一年到头能赚的也就差不多这个数啊，他动动脑子就赚到了。” 老桦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了看正得意得不得了的老婆，又看了看有点腼腆的霍夫曼，问道：“说说看是什么回事，我听说最近老爷一直在你们马车厂那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老爷赏的？” 霍夫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最近想出了一个小机器，一个人可以干十个人的活，所以老板给了我20弗罗林的奖金。” “后来有位大学里的先生帮我注册了专利，给了我20弗罗林，现在这个小机器只有我和他才能用，别人想用一样要给我20弗罗林。” 接着他向姐夫介绍起自己发明的冲床自动进料机。 这个小机器的原理很简单，冲床的冲头加装一根直角的“┐”杆，竖着的杆子上有直角的锯齿，靠弹簧拉紧，可以向外打开一点，下面的台盘旁边安装着一台进料机器。进料机器有一个只能向一个方向运动的荆轮，冲头下压的时候竖杆上的锯齿斜边面不带动荆轮，短杆向外移动；冲头上升的时候竖杆被弹簧往回拉，同时直角边带动荆轮上的齿让它转动；荆轮通过齿轮带动两个上下布置的胶辊筒转动，辊筒中间的钢条就会向前移动一段距离。冲床的冲头每进行一次上下动作，钢条就会自动前进一点。工人只需要调整好一次进料的距离和把钢条放好，然后一脚开关踩到底，冲床就能自己连续把钢条冲出产生。 老桦树听完后点了点头，装作自己听懂了，一边吃着两片面包夹香肠一边说道：“这算是一笔意外的收入，以后可能不能再有了，这些钱可以安置好家里，买房子娶媳妇，以后还是要干活的。” “还有，如果我知道伱拿着钱去赌，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老桦树常年在外收购你木材回来卖，一路上魔兽、强盗没少遇到，手上是有几条强盗的命的，最后严厉起来时霍夫曼被吓得出了冷汗。 霍夫曼给姐夫的杯子倒满了快乐水，讨好地说道：“这是老爷赏给我的饮料，您尝尝。” 老桦树看出他有求于己，喝了一口快乐水后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事，是不是让我给你介绍个城里的姑娘？” 霍夫曼红着脸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个想法想请教一下，如果你同意，还想请你帮帮忙。” 老桦树眯着眼看了一下小舅子，沉声说道：“如果是让我帮你找房子找姑娘过日子，我们是一家人。如果是和钱有关的，要和我做生意的，我就把你当做生意伙伴。你也不想你姐姐和你外甥女以后上街要饭吧。” 他以为霍夫曼是有点本钱了就想跟着自己做生意，但商场上的意外太多，别的不说，因为一次火灾倾家荡产的人就有不少，有些话需要先说清楚。 霍夫曼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我想租个铺子，再买冲床自己干。” 老桦树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你说的这行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人做生意先要看自己会什么，接着看别人有没有做，然后想想客人凭什么不如别人那里买东西而是来自己这里买，这些你想好了吗？” 霍夫曼马上回道：“这事我和公爵老爷还有大学的先生们提过了，他们觉得这生意能做，而且别人都没有做。” “我想用机器做箱子和门窗上的合页。这个现在都是铁匠用手打出来的，一天做不了几个。我用冲床做的话会很快，一天做的比他们一年都多。” “公爵老爷听了以后说可以做，先生们还说可以帮我设计冲床的模具，加上第一套模具要30弗罗林。” “我想过了，剩下的10弗罗林用2弗罗林租个工匠铺，还有一开始进一点料子。” 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起来，接下来声音有些低了：“但是冲床很贵，我没那么多钱，韦森银行可以贷款，但我是弗兰肯公国的人，需要有本地人做担保。” 说到这里，老桦树明白了小舅子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做担保人。 他听说过韦森银行的贷款政策，贷款买机器是不见现金的，还不上就收回机器，还有折旧费和拖欠的利息。 他还听出了小舅子没有说的话，自己卖木材的，认识很多木匠，木匠们做箱柜和门窗是需要不少合页的，所以销路就有了。 而且现在韦森堡城商人多，以后会更多，只要货够好够便宜不愁卖出去。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老桦树没有马上回答，一边思考可行性一边静静地吃着晚餐。 霍夫曼则紧张地大献殷勤，往日里他姐做的倒饮料、舀汤等活全部接手。 等到晚餐结束，老桦树才对霍夫曼说道：“行，我就支持你这一次，还能再借一笔钱给你，不收你利息。” “不过先说好，如果这次生意做不成，以后你就不要想着问我借钱了。除非是你家里人生病要钱，否则我不会给你一个铜板。” 第180章 回家过年 第180章回家过年 大雪覆盖的村庄，看起来是那么的宁静，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人影，偶尔会有几只兔子在农田中刨开雪层寻找能吃的东西。 霍夫曼迈着沉重的脚步在雪地中前行，每一步都要陷入膝盖深的雪中，口鼻喷出的白气让他看起来像一台蒸汽机。 一道篱笆墙出现在他眼前，深以一口气，终于回到家乡了。 这里是弗兰肯公国南边的一座普通得再不能再普通的村子，离韦森州不到十公里。 即便是这么一点路，霍夫曼也不敢掉以轻心，但他没有学过武艺，只能靠一把匕首和弹弓防身。 篱笆旁，一只兔子刚从缝隙里钻出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移动中的大物体，看着有点像人，但是背后有一大坨隆起。 霍夫曼从口袋里掏出弹弓和石球，对着兔子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这里的农田、山头和动物都是骑士老爷的，想打猎得缴皮子。 霍夫曼提着断了后腿的兔子往村里走，整座村庄静悄悄的，只有水井周围和各家柴垛旁的脚印，还有淡淡的烟火气味证明这里最近有活人出没。 一个老头正好出来打水，穿着一身红色的厚麻布做的裙子，袖口露出干草和破布，看到霍夫曼后问道：“回来了啊？” 霍夫曼只是答了一声，奋力地抬起已经疲惫得不怎么听话的双腿，加快脚步向自己家走去。 “噔噔噔！！！” 敲门声有点急促。 门开了，一位身上围着一大块亚麻布避寒的老妇人看到自己儿子时愣了一下，沟壑纵横的脸上笑容渐渐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她兴奋地回头朝着屋子里喊道：“当家的，儿子回来了。” 喊着，她拉起儿子进屋，然后快步走到壁炉旁的光明神神台前跪下，感谢神祇保佑儿子平安归来。 关上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直冲鼻腔，一下子灌到脑门，让霍夫曼有些窒息。 对他来说，这气味在以前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年在干净整洁的姐夫家和马车厂宿舍住了这么久，回来后却发现似乎不再习惯了。 屋子里很昏暗，壁炉中巴掌大的火焰给屋子带来些许火光，两头猪和几只鸡在门边黑漆漆的地方睡大觉。 霍夫曼走到壁炉前放下背包，激起了些许尘土。 霍夫曼的父亲坐在壁炉前发呆，衣服裤子里塞满了破布，袖口用一根布条紧紧系在细瘦的手腕上，不给破布漏出来。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儿子身上的铁匠服和地上水桶一般大的背包，皱着眉头问道：“又乱花你姐姐的钱了？” 霍夫曼得意地对父亲说：“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工钱买的。” 他父亲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子，满意地说道：“有出息了。” 他的母亲跪在壁炉旁向光明神的神台还原祈祷完了，站起来后对他说道：“你先去老爷那里吧，管家昨天还来问你有没有回来。” 霍夫曼不敢怠慢，马上打开背包拿了东西离开家门，来到村子北面的一栋看着挺不错的两层房子里。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里是世上最豪华的楼房了，就算是弗兰肯大公住的房子也最多比这里多一层，结果去韦森堡城的路上在纽伦伯格成住一晚的时候被吓到了。 等他去了姐夫家，发现原来老爷的家也不过如此。 霍夫曼一进大门，就把回来时打到的兔子递给领主的管家，低声说道：“这是送给您的。”尐説φ呅蛧 管家看到这只嘴巴里长了一枚银币的兔子时笑得嘴角快要裂到耳朵了，不住地点头说道：“去了一趟城，回来就有出息了。” 霍夫曼弓着身子，脸上尽是谄媚，回答道：“还得多谢大人当时放我出去。” 说着，他口袋里的几枚银币不知怎么的跑到了管家的口袋里，然后继续说道：“大人，我姐夫那里最近很缺人，伱看……” 管家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因为心里有点不痛快，不为别的，就因为老桦树是可以在韦森公爵面前说得上话的人，钱和地位比自己高多了，而霍夫曼的姐姐这个农奴家的女人因为屁股特别大被路过的老桦树看上了，成为了夫人。 至于颇有地位的老桦树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农奴女人，只能说，爱情，很神奇吧。 韦森州管不到弗兰肯公国，但是老桦树每年过来采购树木的时候都会帮领主带些药材，在领主眼里他的地位比管家高一点。 霍夫曼看出了管家心里不爽快，就说道：“我听说韦森公爵的马车厂正在招人呢，学徒工一年可以有个6弗罗林，如果识字，干两年干得好了拿到10弗罗林不是问题。我姐夫和马车厂很熟，打个招呼就可以去干活了。” “真的？”管家马上感兴趣了，“你不是骗我吧？” “真的。”霍夫曼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马车厂就是这么招工的，不用人介绍就能去。 他的话说到管家的心坎上了，管家家里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儿子，现在骑士老爷家里的孩子不争气，老爷一死爵位肯定就没了，这地方肯定会被弗兰肯大公封给新的骑士，到时候人家有新的管家，自己就失业了。 但是管家还是有点顾虑，说道：“如果你带走的人太多，没人种地怎么办？” 霍夫曼回道：“这好办啊，现在韦森州的粮价很便宜，拿钱去买就行了。” 这座村子山多地少，粮食产量只比以前的韦森领高一点，收六成租子，地主和农奴们在各自阶级里都是苦巴巴的。 霍夫曼和村里其他人一样是农奴，出去投靠姐夫是要缴税的，一年15枚银币，不然就是逃奴。 管家想了想，这笔钱买的粮食比他们在地里种出来的多，就说道：“那行吧，人不太多就行，人不回来税也要回来。” 霍夫曼马上感谢管家，然后从怀里抽出一根新鲜的黄瓜送上，说道：“这是我姐夫从韦森公爵的菜园子里摘的，从桃花石弄回来的好东西，还有两根送给老爷。” “您别声张，要是让韦森公爵知道了我们要挨鞭子的，而且还是背面打完了翻个面继续打。” 管家顿时两腿一紧，这事听说过，前阵子韦森领抓黑帮的时候，盗窃抢劫勒索这些都是打后背，强奸之类的一律翻过来打。 “你等等。”他对霍夫曼说道，“我先拿去放好，等下带你去见老爷。” 此地的领主是弗兰肯大公的骑士，年轻的时候受过几次重伤，现在年纪大了，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棉衣，壁炉的火烧得噼里啪啦响，身上依旧觉得冷嗖嗖的。 领主老爷和往日一样坐在壁炉前的摇摇椅上，半睡半醒间接见了霍夫曼。 只是霍夫曼说什么都由管家在老爷耳边重复一遍，不时地点点头，或者哼两声。 霍夫曼觉得，老爷可能吃不上自己送的黄瓜了。 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夫人把他叫走，问了一下韦森堡城最近流行什么女装，价格多少，哪家店好。 幸亏他回来前跟着姐夫和姐姐去采购时姐夫买了一条冬裙，于是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向夫人绘声绘色描述城里的服装一条街和姐姐的裙子。 第181章 进城打工去 第181章进城打工去 霍夫曼离开了领主老爷家，突然觉得脚步轻快不少，抬头看看，似乎开始飘雪的天空也变得广阔很多。 当他回到家中，看到父母正坐在那里，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背包，想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但又不敢打开。 他在背包旁边坐下，开始把东西带回来，最先拿出来的是一袋新鲜的黄瓜，说道：“这些是新鲜的青瓜，这两天就要吃掉了。” 他的父母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根黄瓜，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下雪的季节看到新鲜的植物。 霍夫曼又拿出一包包香肠，韦森堡城老字号，胶袋上还印着他们的商标。 “这是留给家里吃的。”霍夫曼说道，“纯猪肉的，不是内脏的。” 他父亲惊讶地说道：“真的是纯猪肉的？哎呀，好东西啊，很贵吧，要多少钱啊，是不是你姐夫买的，怎么买这么多，回去做工的时候带一些回去吧，不要老是吃你姐夫的。” 这些都是便宜香肠，100克一根，10根一包，霍夫曼一下子买了20公斤回来，好大一堆。 他笑着说道：“我在工厂里有厨娘做饭给我们，做工的人都有饭吃，姐姐还偷偷多给我一点呢。” 马车厂的工人在食堂吃饭蒸汽面包和汤定量免费，多吃个蒸汽面包和菜要自己掏钱，他打饭的时候他姐会给他挑个大点的蒸汽面包，汤有剩可以多喝一碗，有家属在厂里干活的厨娘都这么干，所以霍夫曼说姐姐会给自己多一点也不算错。尐説φ呅蛧 他继续说道：“这些香肠都包装好的，不割开袋子可以放两年。家里一天吃半根，可以吃到我下次回来了。” 接着他向父母讲解装香肠的胶袋该怎么开。 他的父亲此时已经笑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天天有肉吃，那可是老爷才有的生活。 然后霍夫曼拿出了一大包10公斤的金瓜干，说道：“这是韦森州的金瓜，可以用来煮汤，放到水里烧开就行。” 随后他又拿出了一套史莱姆胶做的便宜餐具，一盏自动充能的魔法灯，还有一大袋面条。 这傻孩子把面条放下面，都碎了。 最后霍夫曼有点不好意思地拿出了四套棉衣，打包得结结实实。 “这里有两套是我买给你们的，”他挠头说道，“姐姐不知道我买了，她也给伱们买了两套，就多了。” 他的父母现在已经是只会笑了，只是他父亲伸手要拿过棉衣的时候，被他母亲给拦住了。 霍夫曼的母亲说道：“你也不小了，该娶老婆了，你不是看上水井南面那家的姑娘吗，这次回来就把这事给定下吧，她们几姐妹你要哪个？” 霍夫曼的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说：“母亲觉得哪个好就哪个吧。” “那行。”他母亲说道，“我这就去和他们家说。”说完就拿起一包香肠要离开。 霍夫曼急忙说道：“母亲，不用这么急吧。” “你别管。”他母亲说道。 霍夫曼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还有件大事，姐夫那里缺人，我要找几个朋友去帮忙。” 他在回来前被姐夫灌输了一堆财不外露的道理，绝口不提那几十枚金币和自己开工厂的事情。 他的父亲说道：“那就找那几个老实的。” 他的母亲一听是这事，和找儿媳妇不冲突，于是让丈夫脱下衣服和里面的破布自己穿上，拿了一包香肠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五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在魔法灯的光芒下吃着烤香肠和金瓜碎面条，听着霍夫曼给在那讲韦森堡城的风土人情。 这些人和一年前的霍夫曼一样，长这么大就没离开村子超过5公里，一个个尽是羡慕和向往。 霍夫曼见火候到了，就说道：“我姐夫那里现在招人，你们去不去？我和老爷说过了，只用一年18个银币的税。在那里干一年，一开始可能只有四五个金币，等干熟了可以有七八个。” 那几个年轻人一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说话了。 有个穿着红色裙子身上塞满麻布和干草的年轻人一咬牙，说道：“如果可以天天吃上面条，明年能给家里买衣服我就去。” 其他几个人看见有人出头答应，于是也纷纷答应下来。 霍夫曼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是我找去的，所以到时候要听我的。我不会为难你们，主要是不让你们给我姐夫惹麻烦，如果有谁不听话我就把他赶回来。” “行！”那个穿红裙子的年轻人眼睛离不开一旁放着的新棉衣，“只要能让我给家里买新衣服，不像现在这样衣服谁出门谁穿就行！” 他家里的长衣服就这么一条裙子，冬天出门不想冻死只能穿这个再塞破布和干草，村里几乎家家如此，也就霍夫曼家里好一点，女儿女婿偶尔接济一下，不用塞干草。 更别说吃面条和肉了，一年到头是五花八门的糊糊，最多加一点奶酪，有的人还是今天第一次吃到小麦做的食物。 韦森州那里干活的工人天天都能有面包和肉吃，对他们的诱惑是致命的。 霍夫曼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几袋香肠说道：“等下你们都带一包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 “我过完新年就走，行礼不用带太多，到了我给你们买新的，先从工钱里面扣。” 霍夫曼要带人去城里打工赚钱的事情冬灵节那天在村子里传开了，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只是听个热闹，而有人却造谣说霍夫曼要把他们带走做成香肠，然后在某天打水的时候挨打了。 那天开始，霍夫曼家每天都会来很多的客人，有的只是想听他吹牛，有的则是想和他一起出去闯荡就详细打听。有的人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有的一直在犹豫，有一些想出去而家里反对，还有的不想走却被家里踢了出来。 1027年在众人的期待中到来了，霍夫曼又一次离开家乡的时候超额完成了招工任务，有十来个年轻人愿意和他一起离开村子到大城市里寻找未来。 同样超额完成任务的还有霍夫曼的母亲，她把别人家的三个闺女外加表妹给弄来了。 第182章 万事俱备 第182章万事俱备 霍夫曼这个冬天所经历的事情，同样发生在韦森州内的村庄与周边地区，包括他找老婆这一点。 新的一年开始，边境关卡的士兵惊讶地发现来韦森州的人多了很多，大多是年轻人，拖家带口的也不少。 此时腓特烈正在和施密特等人一同测试离合器，这种齿轮离合器有个问题，在齿轮转动停下后才能换挡，否则会出现打齿，造成齿轮损坏。 腓特烈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齿轮变速箱也是这个样子。 对变速箱的研究也促进了齿轮的发展，齿轮要求齿接触强度和耐磨性好，轮齿部要求保持有较的韧性，对加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然后腓特烈发现自己忘了差速器，而自己上辈子常见的差速器中的伞状齿轮以目前的技术加工起来太难了。 他想了许久，最后回忆起似乎是有这么一种正齿轮差速器，所用的都是普通齿轮，而且和链条驱动可以很好的配合起来。 腓特烈设计的这种差速器有一个月饼一样的外壳，链条或齿轮带动外壳转动。两个车轴顶端的齿轮在其内部，内部侧壁上设置多个小齿轮与这边的车轴齿轮咬合，就像是一个大圆周围有几个小圆。 外壳转动时，小齿轮带动这一边的车轴齿轮。正常情况下内部的小齿轮与车轴齿轮是相对静止的，当一边车轴转速减慢甚至停止的时候，这边的小齿轮才会转动。 他用木头和现有齿轮做了一个模型，然后失败了，如果两边的车轴负荷大一点就会导致外壳空转。 失败并不可怕，长者说过，每个人都会犯错误，但是工程师必须分析错误的起因。 腓特烈研究了两天，终于发现错在哪里了，是自己记错了。 这个差速器大致上是对的，是内部的小齿轮有问题，它们需要两个一组呈俯视“”形、侧视“”形布置，左右两端分别咬合两个车轴齿轮，同时中间端相互咬合。 从侧面看，当车轴齿轮顺时针转动的时候，上面的小齿轮是逆时针转动。齿轮逆时针转动时右边向上、左边向下，所以两个并排且转动方向一样的小齿轮相互卡死了。 当车轴两边负荷一样的时候，两个小齿轮就会像一个整体，带动车轴齿轮转动。 假设当一边车轴负荷增加，相应的车轴齿轮停止转动。如果这时离合器是顺时针运动，停止一侧的小齿轮就会顺时针绕着固定的车轴齿轮转动，自身也会顺时针转动，同时带动相邻的小齿轮逆时针转动，随即带动另一边可以转动的车轴齿轮顺时针转动。 虽然很少有一边车轴抱死停转，只是转速减慢，但从相互运动来看也可以看做是那边的车轴停转了，差速器就会起作用。 新的正齿轮差速器做好了，大家把它和马车的车轴、车轮一起安装在架子上，然后通过刚做好的链条接上一台同样刚改装完成的双缸蒸汽机。 随着气缸启动，两个车轮马上快速旋转起来，车轮外侧安装了一根拨杆，每转一圈就触发计数器一次。 五分钟后，有学生向校长汇报，两边车轮的转速一样。 腓特烈点了点头，让他们进行下一步测试。 很快就有学生拿着一块木板压在一边车轮上增加其负荷，这边的车轮转速变慢了不少，另一边的轮子不但没停，而且还转得快了一些。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又一个问题解决了。 接下来还有更麻烦的工作，把各个系统一起组装起来也是一门学问，如果搞不好，轻的重量过大，重则散架。 腓特烈让本茨按着各系统做同等大小的模型，蒸汽机、冷凝器和水箱是空木箱，链条是一根麻绳，飞轮是直接拿食堂里被老鼠咬坏的汤桶盖子改的等等，只要尺寸一样就行，然后一群人开动脑筋搭积木。 然后问题出现了，钢架马车的底盘并不适合拖拉机使用，于是腓特烈开始计算各系统的重量和位置，参考了自己知道的货车底盘，“俺寻思”出一个至少不会被压坏的底盘出来。 到了最后的总装阶段，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为了方便铆接还将原有的组装方案推倒重来一次。 在出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总结经验的不断循环中，蒸汽拖拉机一点点的成型。 随之而产生的是档案室里比拖拉机还重的各种文件资料，它们详细记录了每一次实验的结果，每一个工艺细节。 腓特烈特地安排人把它们整理成册，要是自己哪天又穿越了就用得上了。 三月初的一天，腓特烈故意问本茨：“预计还有几天可以完成全部组装？” 本茨翻开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整个拖拉机的零部件，每安装好一个就打个勾。 “还有三天。”他回答道，“三天后组装完全部仪表，然后开始加水空载试机。”尐説φ呅蛧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几天你看着，我要去看看农具做得怎么样了，做好了就送过来，然后去忙一些其它事情。” 与蒸汽拖拉机配套的农具是在布莱恩特的打铁坊那边研究制作的，腓特烈为此派了一批经验丰富的农夫过去帮忙。 腓特烈对这位铁匠大师还是放心的，他参与过不少创新项目，在这方面不用自己操心，所以很少过去。 布莱恩特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铧犁、播种机、开沟机和小麦收割机都已经做好了。 腓特烈蹲在几件搬出来的农具前，饶有兴致地研究起来。 他虽然放出了犁耙要多的口号，但是眼下的只是20马力的蒸汽拖拉机，只能带动一个犁头进行深耕，浅耕的话倒可以比现在的犁头多。 以现在的农业水平，农田普遍耕深只在10㎝左右，毕竟小麦播种3到5㎝就够了，深耕不到20㎝，四五年才深耕一次。 沒有深耕的土地耕作层厚度十余厘米，在下面就是紧实的犁底层，这一层泥土密度大，比较紧实，会阻碍水分下渗、空气通透和农作物根系的生长。 而腓特烈所说的深耕是30厘米以上，对改善土地物理性质、增加土壤有效水分、消灭杂草、增加养料、促进微生物生长、改善农作物根系发育有很大的帮助。 他老家曾在50年代于长安、宝鸡等14个县市做过调查，耕深36到40厘米的农田小麦产量比耕深10到20厘米的农田增加超过40%。 所以腓特烈在用手量了一下犁头的大小后很满意，随着技术发展，深耕普及，粮食产量又可以上一个台阶。 另一个更能提高工作效率的是小麦收割机，它可以拖在拖拉机的后面，由地上的轮子提供动力，侧面伸出的拨麦轮在旋转时可以将小麦拨向自己，下方的双层锯齿来回往复运动可以将麦杆剪断，后方的传送带可以将割下来的小麦送到拖拉机的另一边，让一辆马车在那里跟着就可以等小麦和麦秆自己掉进车里了。 腓特烈在这里看了一圈后十分满意，心中计算了一下日期，心想今年的夏收和秋播可以试试蒸汽拖拉机的威力了。 第183章 画个大大的葱油饼 第183章画个大大的葱油饼 3月的最后一个礼拜日，韦森堡城的不少市民一大早就赶往城外的庄园。 大家都是从昨天的报纸上看到老爷又搞出了新机器，现在正在庄园里耕地，所以去看个热闹。 人群之中，穿着一身灰色军装的梅茨格显得特别显眼，更显眼的是他推着的一辆婴儿车。 这辆婴儿车是用木头做成的，四面是栏杆，里面有一张垫了软垫的横板当凳子，上面有一块可以掀起来的板子当桌面，四个角插着棍子支起了一个小小的遮阳棚，底下的轮子包着一圈有弹性的史莱姆胶减震，前轮还能360°转。 不时有人过来问这小车是在哪买的，梅茨格得意地回答，是司令送的。 冬天刚过，理查德纳尔就派人传来了消息，凯蒂多了一个弟弟和妹妹。 凯蒂决定过阵子回家一趟，腓特烈走不开，于是准备了一些礼物，其中就有婴儿车。 腓特烈很想看看，一代剑圣推着婴儿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有了新产品自然也就有了新产业，所以他让城堡的木匠工坊做一批拿去给人试用，反正那里的木匠平时活不多，如果市场反应好那就让他们干这个了。 梅茨格和妻子雷娅不停地说着话，推着不是一岁的儿子来到了庄园里。 在一块农田旁聚了不少人，不停地议论着地里的那台机器。 这台蒸汽拖拉机不算驾驶室顶棚有差不多一人高，长约3米，前方是蒸汽机，后面是驾驶室，水箱在驾驶室下方，有四个铁轮子。 后面两个动力轮直径有1米，是用30厘米宽的钢板卷焊成的，外面焊有“八”字型的防滑条，中间有数根轮辐。 前方的两个导向轮直径半米，宽20厘米，轮子外面中间焊有一条凸起的导向条以便于转向。 前轮通过结实的带减震的转向架与水缸连接，在驾驶室转动方向盘的时候，方向盘通过连杆、齿轮带动着一个绞盘转动，进而绞盘上的铁链拉扯前轮的车轴转动。 这种车轮很简单，只能在泥土地上里走，要是走在石路上磨损会很严重。 蒸汽机的活塞在锅炉顶部前方，通过两根连接杆带动曲轴转动，飞轮在左边，带动后轮的齿轮与离合器在右边。 拖拉机的后面挂着一个犁头，走得和牛马差不多快，但是翻出的泥土很深，让旁边懂行的人赞叹不已。 梅茨格不懂种地，只懂养猪杀猪，不禁对妻子说道：“如果后面挂上车，一次可以拉好几头猪了。” 雷娅期待地说道：“那得存多点钱才行。如果你当上骑士，就有钱租一个庄园，到时候就可以养很多猪了。” 前年梅茨格说要参军的时候她担心得不行，现在丈夫立了大功，她觉得自己成为骑士夫人似乎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旁边有人说道：“那梅茨格就得好好学习才行。” 梅茨格一听这声音马上转身立正敬礼：“司令好！” 腓特烈回礼后过去捏了一下他儿子的脸，让夫妻二人笑得合不拢嘴，以后可以吹牛了。 婴儿车里的小朋友哈哈大笑起来，梅茨格试探着问道：“司令，他好像很喜欢你，要不你抱一下？”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当初帮同事抱女儿，结果被尿了一身，有心理阴影了。 他向梅茨格问道：“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家里安顿好了吧？” 梅茨格马上回答：“都安排好了，雷娅和孩子一直在她父母家里住，没有问题。”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画香喷喷的葱油饼：“这次去北边好好干，伱的名字是在军务部里挂了号的，明年要扩军了，干好了回来了可以当个班长。”尛說Φ紋網 “等军校建起来了，能不能成军官，能不能让别人称你爵士，就看你自己了。” “等你成了爵士，到时候租个99年或者499年的地，好给孩子留份财产。” 他这话没有避开周围的人，旁边一圈围观拖拉机的人羡慕地看向梅茨格。 梅茨格已经被这葱油饼给砸到兴奋得满面通红，如果现在给他一把杀猪刀让他去做掉国王肯定没问题。 腓特烈和他瞎扯两句后来到田边，很容易就找到了农业大臣马蒂亚斯。 今天的太阳有些大，马蒂亚斯在田边种了几棵藤蔓，藤蔓长成了遮阳棚的模样。 腓特烈过去故意瞪着他说道：“种在这里会吸干田里的养料的！” 马蒂亚斯笑着回答：“我让根往旁边路的下面长，没有影响田里。” 腓特烈没话说了，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马蒂亚斯没等他问就说道：“这台机器不错啊，能耕这么深，这块地今年种的伊丽莎白薯肯定会收获更多。就是犁头少了，多几个就好了。” 腓特烈回道：“不急，慢慢来吧，光是这一台就够呛，要放大还需要解决不少问题。” 马蒂亚斯对机械不是很懂，于是换了个问题，说道：“如果可以走得更快那就更好了。” “不急。”腓特烈和刚才一样说道，“慢慢来吧。” “对了。”他想起一件事，“今年甜萝卜的情况怎么样？” 去年马蒂亚斯强化后的甜菜根的含糖量接近10%，可以用来提取一点白糖，目前全部用来做快乐水了。 马蒂亚斯回答道：“肯定会更好，今年不少新的村子开始用六年轮种法，产量会高很多。”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新占领土地靠的就是各种高产作物来稳定民心，所以说道：“种子的培育工作要加强啊，还有农学院，这个也要加强。” 马蒂亚斯表示目前的种子强化工作遇到了一点问题：“农田不够了，这座庄园的土地确实有限。” 腓特烈微微一笑，说道：“那好办，周围你看上那块地就直接和我说。” 地主说话就是硬气，地都是自己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马蒂亚斯也当过地主，不过君士坦布尔那边的庄园已经没了，今年六日保卫战后论功行赏时他也得到了一座村子，就说道：“把东边相邻的几座村子都用在育种上吧，也算我一点私心，把我的村子也算上吧。” 腓特烈点了点头，让马蒂亚斯安排卖种子的商会走流程，以后那几个村子里的佃农就成为旱涝保收的商会雇员了。 接着他想去拖拉机那里看看，这时有人来汇报，有个外国人来说是要领赏金，奥美特已经初步考核过，看起来没问题。 “悬赏？”腓特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们没有什么通缉犯闹这么大的阵仗吧？” 来人回答道：“奥美特教授说，那是缝纫衣服的机器。” 腓特烈双眼一亮，马上赶过去。 第184章 有缝纫机可以踩了 第184章有缝纫机可以踩了 腓特烈急匆匆地回到了城堡，洗了脸再换身衣服，这才来到客厅。 客厅里除了奥美特和家族的裁缝罗蒙外还有一个大胡子，奥美特已经让人搬来架子挂上了图纸，这几张图纸还是画在羊皮纸上的。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大胡子看到腓特烈进来后急忙鞠躬问候：“尊敬的韦森公爵贵安，您于万军之中取下敌将首级的威名已响震易北河之东。”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当做打招呼，在沙发上坐好之后问他是哪里人，干什么的。 这个大胡子叫施耐德，是个裁缝，家在易北河东边，离维森男爵的领地就隔了条河。 去年冬天维森男爵他们回去后就开始为腓特烈吹牛，其中包括了腓特烈为缝制衣服的机器悬赏500弗罗林的事情。 施耐德听说之后想了大半个冬天，天气一转暖就带上箱底的图纸和一大半积蓄，啃着黑面包过来碰运气。 等他自我介绍完了，罗蒙对腓特烈说道：“刚才我问过了，施耐德确实是个不错的裁缝。” 腓特烈看到既然同行评审过了，说明这人至少是有经验的裁缝，应该靠谱。 于是他看向奥美特，奥美特说道：“我看过他的图纸，我觉得可行。” 腓特烈点了点头，对施耐德说道：“你开始介绍你的机器吧，如果可行，赏金就是你的。” 施耐德紧张得双手有点发抖，指着羊皮纸开始道：“大……大人，我的机器是……是这样的。” “这台机器这边有个转轮，手一摇就会转，它一转就带动另一头的针，这根针就会一上一下地动，针的下面是块板，板上有个洞，针不停刺到洞里面，就像是晚上搞老婆一样。” “这根针的孔在头顶，线穿过去，针扎到布下面的时候线也跟着过去，针抽上来一点又没有全部抽出来的时候线会被旁边的布压住只有针动，线就会出现一个圈。” “布和板子的下面有一个织布一样的梭子，它放在一个架子上，另一根线穿过它的头上，线出现圈圈的时候架子就带着梭子穿过去，梭子上的线也就穿过去。” “等针再上到头，针头上的线被拉紧，下面的梭子的线就被上面针的线扣住了。” “这针插一次，布就往前挪一点，布就这么缝上了。” 腓特烈听得直点头，基本上是听懂了。 他对缝纫机并不陌生，上辈子老妈的嫁妆里有一台外婆买的缝纫机，自己要复刻不是不用，主要是想接着这个机会千金市马骨。 施耐德所设计的这台缝纫机虽然少了不少附件，是手摇而不是脚踏的，但最重要的部件看起来挺靠谱。 腓特烈并不知道，自己上辈子见到的是旋转穿梭缝纫机，而施耐德的设计更接近上一代的振动穿梭缝纫机。 他和施耐德又说了几句，得知这位裁缝的妻子在家织布的，他从修鞋时锥子顶部线在锥子抽出来时会留下出现圈圈和织布机上的梭子得到的灵感。 腓特烈看向罗蒙，罗蒙说道：“这个方法应该可行。” 接着奥美特说道：“这样的机器做起来不难，就是梭子和针的相对运动位置要控制得比较精确，确保梭子从线圈里面穿过去。”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吧，先试做一台机器，主要是这个梭子和针这个关键的部件，只要确定能用，赏金就是施耐德的。” 施耐德一听马上笑了起来，但是又有点紧张，对这样的机器能不能做出来心中也没有底。 腓特烈没有多说什么，让阿福给施耐德在城堡找了个地方住，然后和奥美特一起来到了城堡里的木匠铺。 一张斜面桌子上铺上了白纸，腓特烈说道：“我们开始吧。” 几个人讨论着，先将针和梭子的运动关系给画出来，然后确定传动结构，计算需要的齿轮比例，最后再确定各部件的尺寸。 三天之后，一台以木头为主，少数部件是铁制的缝纫机的粗糙模型就做好了。 “伱来试试吧。”腓特烈对施耐德说道。 施耐德小心翼翼地站在缝纫机前，把线穿好，罗蒙帮他轻轻拉着穿过针的线，看着他把一块布放在针下，摇动了转轮。 针很快就带着向下刺穿紧实的亚麻布，下方发出梭子在摆架带动下运动的声音。 随着转轮继续转动，针提了上来，罗蒙轻轻一拉那根线，亚麻布随之被拉上来了一点点，线没有脱出。 施耐德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 他马上继续摇动转轮，另一只手将亚麻布缓缓向前推，布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缝线。 施耐德将线剪断后拿起亚麻布，翻过来一看，顿时傻了眼。 在背面，飞梭只有不到一半穿过了线孔，超过一半的线只是留下一个小圈圈在那里。 他紧张地看向一旁的腓特烈，脑门上冒出了一层汗珠。 腓特烈笑着说道：“不错不错，居然有大约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说明这项技术是可行的。” 施耐德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这……这……超过一半失败了。” 腓特烈摇了摇头，继续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们看一件事物的时候，不只是要看失败的地方，更要看成功的部分。” “你看，有线挂上了，就说明它是成功的，只要我们把问题解决了，成功的地方就会越来越多，你说是不是？” 施耐德急忙点头，他刚才还担心自己的500弗罗林没了，现在看来还有可能会有的。 腓特烈认真地说道：“虽然缝纫机的很多细节还要完善，但是你提供的技术是最重要的，没了这项技术再多的细节也没用。” “这500枚金币你拿定了，你打算是要现金，还是换成等量的货物运回家去卖？” “我们后天回有一支军队去维森男爵的领地，可以顺便把你带上，不收你的运费。” 施耐德马上说道：“那就换啊货物把，听说大人这里的玻璃餐具很值钱，我想买一些带回去，顺路在汉马城下了船再去伯尔灵城，在那里买了我就可以在城里开个裁缝铺了。” 腓特烈点头说道：“好，我按成本价给你，到时候给我个信，缝纫机最后做好了给你送一台过去。” 第185章 去投资吧 第185章去投资吧 1027年的夏天，在几场大雨之后，天气一下子变得炎热起来。 农田里的工作一下子少了很多，农夫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会，踢几场球，喝点小酒，为即将到来的夏收做准备。 他们是得休息了，但韦森州的官员和职员们比阿米驴还忙。 农夫们前天看到城里税务局的人过来问自己去年一共交了多少租子，昨天又是州税务部的人来问交完了租子自己剩下多少东西，今天工业局来问村里有多少金属农具和机器，明天商务局就问自己一年要花多少钱来买食品以外的东西。 一条条数据汇总、计算、制表、分析，最后摆上了腓特烈的案头，为韦森州制定第一个五年计划做准备。 腓特烈为此忙得焦头烂额，每天上午的课程都先停下，玛利亚来给他热气球分红的时候都没空陪着玩，就连在各部门之间送文件的范尼莎都跑得瘦了三斤。 时间来到了7月下旬，经过了一系列的各部门、各地区之间的扯皮和利益协调，《韦森州1028年至1032年发展规划》终于公布。 《韦森州发展规划》不但在《韦森日报》上全文刊发，还印刷成专门的小册子出售。 8月中旬的一天，在韦森州遥远的北面易北河入海口附近的汉马城，今年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健壮的舒派亚邀请好友博克纳到家中做客。 一座豪宅的花园亭子里，舒派亚把一本《韦森州发展规划》放在桌子上，向博克纳问道：“你有没有看过这个？” 博克纳笑着说道：“庸人把它当成了异想天开的故事时，聪明人已经拿着放大镜从中寻找金币。怎么，你们会馆同盟从里面找到金币了？” 舒派亚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说道：“我看到了金币在朝着你招手。韦森公爵计划在韦森州东南方的威利伯德区发展木材加工业和造船业，我建议伱去试试。” 博克纳耸了耸肩说道：“我没法一个人造出一条船来，哪怕是内河里的船。” “一个合格的造船工匠可不是几年就能培养起来的，在此之前他们只能造个澡盆。” 舒派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认真地问他：“如果是把你的整个造船厂搬过去呢？” 博克纳没回答，双眼深深地看着对方，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舒派亚叹了一口气，说道：“会馆同盟在第二普岚帝国覆灭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当年环绕整个北海的商业圈已经没有了。”尛說Φ紋網 “西边的港口在里森堡王国和高卢王国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被毁了，高卢王国扶持的低地地区和盎格兰王国、绿岛分了西北方的贸易，东面的安特人已经打到了海边，那里的货站全部被占领了。” “现在会馆同盟只剩莱茵联盟和北面的黑暗之地几个地方苟延残喘，会长不想干了打算把位置让给我，让同盟最终死在我的手上。” 博克纳赞同地点了点头，曾几何时，会馆同盟是北海最大的海上势力，甚至能否决沿海小国的王位继承，大树底下好乘凉，自己家族经营的造船厂也赚得盆满钵满。 但现在不行了，海上势力的衰落随之而来的是船只减少，曾经辉煌一时的造船厂已经有很多地方变成了仓库租给外来客商。 舒派亚继续说道：“我有个计划，我们换个地方发展，韦森州是最好的选择。” “在韦森公爵的发展计划里面，农业上推广良种、新式农业机器和修建水利工程，这方面我们无法插手。” “但是，在其它领域，我们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按韦森公爵的规划，除了威利伯德区发展木材加工和造船业，还计划在韦森区西南方的沃尔尼茨区发展水泥、红砖和陶器制造，同时鼓励生产瓷器。” “西北方的雷察特区是韦森州最大的区域，那里发展养殖、皮革和食品加工，还有史莱姆胶制造业。” “拉蒂博尔区在东北面，那里山林也多，造纸和印刷将会得到很大的发展。” “纽伦伯格城西面的齐恩多夫区面积小，韦森公爵就计划把玻璃制造业全部集中到那里。” “纽伦伯格城本身就是贸易中心，韦森公爵把羊毛纺织业放在那里。” “在核心的韦森区，那里有冶炼、机器生产和棉纺织业。” “发展这些产业都是要本钱的，我们不少人虽然生意没以前好做了，但积蓄足以在那里投资一些产业。” “我还注意到了一点，韦森公爵花了很多钱来建学校，特别是培养工匠的学校。” “就像你刚才说的，一个工匠需要时间来培养，这就能说明韦森州短时间里出现了这么多新产业，现在很缺工匠。我这里，可是有很多工匠的。” 博克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听得出，对面这家伙所说的长篇大论是仔细思考过的，说到后面就像背书一样。 他觉得舒派亚说得有道理，但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压上自己的身家，至少要去韦森州考察过。 博克纳放下茶杯后问道：“那你呢？” 舒派亚神秘兮兮地回答：“韦森州原来的商务大臣因为犯事被发配去鳕鱼岛了，这个位置空着呢。” 博克纳不是笨蛋，马上反应过来，平静地说道：“也就是说，你用我们来当做自己谋取这个职位的资本。” 舒派亚毫不掩饰地说道：“我如果当上了韦森州的商务大臣，能亏了你们吗？” 博克纳只是笑了笑，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在汉马城排得上号的大商人都和官员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舒派亚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东面不太平，说不定哪天会波及到这里，还是韦森州安全。” 博克纳赞同地点了点头。 4月下旬，一支来自韦森州的三百多人的军队入驻汉马城北面的维森领等地区。 半个月后，东面的一支500人的贵族联军渡过易北河企图劫掠维森领等地。 战斗在一个晚上就结束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入侵者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在尸体堆里找到的被吓疯的人，嘴里不停念叨着“魔鬼，魔鬼来了”。 据后来的情报统计，参加战斗的只有一百多人，其余韦森军在那个晚上一直驻守在各城镇里面。 同一时间，没有韦森军防御的地方烽烟四起，很多村镇被东面来的入侵者劫掠一空，就连汉马城外面的商队也被抢劫了。 如今坊间传言，韦森军白天的时候是人，到了晚上就会变成眼睛像啤酒杯一样大的魔鬼。 魔鬼这种事由光明教会处理，舒派亚和博克纳这样的商人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 安全问题几乎说服了博克纳，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就在此时，舒派亚的手下带来一个消息，两人听后一惊，随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186章 还是帮个忙吧 第186章还是帮个忙吧 “咕～杀了我吧！” “杀了你谁来踩缝纫机？” “我要踩到什么时候？” “踩到冒烟为止！” 城堡木匠铺里，木匠们做着婴儿车，不时抬头看老爷欺负女孩子。 新做好的缝纫机目前没有冒烟，在将两块布缝满了线后才停下。 贝儿伯克嘟着嘴取下布开始数针脚数量，很不高兴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叫我回来是想通了呢，没想到是让我干这些活。” 腓特烈笑着问她：“那你现在回去修铁路？” 贝儿伯克又嘟了嘟嘴，不说话了。 到8月下旬，缝纫机已经可以用了，五百多个针脚跳线率不足1%。 接下来就是……啥也干不了。 腓特烈现在缺人，十分缺人，不只是工人，奥美特那些有能力的学生们都去自己当老板了，施密特和本茨两人合计过后跨越式地搞起50马力拖拉机，一时间居然没人把缝纫机厂建起来。 而且他不想把缝纫机厂给别人做，“四转一响”都是赚钱利器，都要拿在手里。 缝纫机的事情先放一边，贝儿伯克这里有些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腓特烈这里有两位战俘奴隶的地位比较特殊。 阿尔塔夏公主现在受普赛克之命教腓特烈召唤术的常识，能不能召唤就看他自己了。 贝儿伯克则一开始就被扔去修铁路，平时和俘虏的家属们住在一起，干活的时候一样干重体力活。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腓特烈掐了她一下，点头说道：“嗯，比去年结实很多。” 贝儿伯克今天穿着一件战俘们常穿的短袖T恤和长裤，毫不在意地撩起衣服说道：“我现在瘦死了。” 腓特烈摸了摸她的马甲线，点头说道：“说明伱干活没偷懒。” 贝儿伯克问他：“你真的要我干满三年的苦力活？” 腓特烈没回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紫色丝绸的钱袋子和一个白银信筒放在桌面上，指着说道：“你自己看吧。” 贝儿伯克的脸一下子白了，钱袋子和信筒上都有自己家族的纹章。 腓特烈轻声说道：“是你母亲写来的信，我没看。” “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家里都认为你被我抓住了，所以你的爷爷亲自写信来要把你赎回去，赎金有一千……呃……你怎么……不舒服？” 他突然发现贝儿伯克的脸色不太好，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贝儿伯克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他……他们……还是……没有……放过我。” 腓特烈眉头一皱，一时搞不明白什么情况。 贝儿伯克不停抖动的手指指着信筒对他说道：“帮……帮我看看……信里面写了什么。” 腓特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拿起信筒离开书房，来到普赛克的房间。 普赛克和往日一样没事干的时候就躺卧室里看小说，看到腓特烈在床边坐下后问他：“你又要做什么？” 腓特烈对她说道：“等下我打开信筒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意外帮忙拦一下。” 说完，他打开了信筒，结果没有猜测中的爆炸、毒气之类的出现，里面就一卷纸，普赛克检查后没有发现问题。 腓特烈松了一口气，刚才还以为是贝儿伯克的家里要对她进行荣誉清除，所以才会害怕。 他一边看信一边回到书房，发现贝儿伯克焦急地在那里来回踱步。 “没什么事啊。”腓特烈一头雾水地说道，“就是你母亲想让你回去和财政大臣的孙子结婚。” 贝儿伯克一听，身子马上僵直，哆嗦一下，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腓特烈急忙过去把她搬到沙发上躺好，用毛巾湿了些凉开水拧到她脸上。 贝儿伯克幽幽醒过来，看到腓特烈站在旁边，一下子抱着他嚎嚎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把他给吓着了。 腓特烈一头问号地站在那里，等她哭累了才把她推开，然后坐在旁边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贝儿伯克的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一下子转过身来抱着腓特烈的胳膊，紧张地说道：“你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只要不让我嫁给那个杂种，让我做什么都行！！” 腓特烈说道：“你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贝儿伯克咽了一下口水，用哭得有点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家里没钱了，那个杂种的家里很有钱，所以家里想把我嫁过去换钱。” “那个杂种，他不是人啊，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就把自己家里的女仆给干了，什么是干了你现在应该懂了吧。”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点了点头。 贝儿伯克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继续说道：“科伦城很多人都知道，他十八岁那年被……被人踢了一脚，然后不行了。” “谁知道他自己不行了就开始做那些正常人干不出来的事情，……他……他到乡下抓女人回去，让自己养的狗和马……干那些女人，自己在旁边看。” “他三年前结过婚，女的是一个小领主的女儿，后来……据说是被马干死了！” 腓特烈听得一头黑线，这是碳基生物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贝儿伯克留着眼泪说道：“请你大发慈悲救救我，我不想变成那样啊。” “你就回信和我家里说你把我留下来当情妇了，让家里打消念头吧。” 腓特烈郁闷地说道：“我才多大，让你当情妇，别人信吗。”小說中文網 贝儿伯克急忙说道：“你可以像松鼠囤货那样屯着以后用啊，现在不能干还能摸啊！” 情妇什么的，腓特烈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以后或许会有，贝儿伯克长得也挺不错，但情妇讲究的是个“情”字，自己和她之间没有半点感情，最多就是找机会过手瘾，而且她是战俘，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腓特烈想起一件事，就问道：“你家里有权有势的，就算你嫁过去也是各玩各的，不会要了你的命吧？” 贝儿伯克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说道：“五年前……在王宫舞会的时候……他想……强行干我……是我踢了他。” “我参加那场战争，就是想立了功劳，让哪个大贵族看上我，娶我回去，让我离开科伦城。” 腓特烈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她家是陷入了什么困境最终被财政大臣家以此事要挟，但还是可以肯定她嫁过去肯定死得很惨。 如果说贝儿伯克是先做了什么恶然后是被对方报仇，腓特烈现在就把这人给送回去，但是她当时是自我保护，道理是在她这一边。 腓特烈点头说道：“行吧，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我是用自己的办法来帮你。” 第187章 可以雪中送炭 第187章可以雪中送炭 腓特烈安抚好贝儿伯克，让她等下去仆人餐厅吃午餐，吃饱了继续去踩缝纫机，不冒烟不能吃晚饭。 他是不会盲信贝儿伯克的一面之词，科伦城的事情自己并不清楚，不过韦森堡城有熟悉那边情况的人。 克里斯蒂安在科伦城多年，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腓特烈让范尼莎通知他下午来城堡见自己。 “赫格尔家族的尼尔斯？”克里斯蒂安听到腓特烈所问之人后瞬间紧张起来，“大人，您是有认识的人被他抓走了吗。” 腓特烈摇头说道：“没有。这么说他做了什么事情你知道？” 克里斯蒂安叹了一口气，说道：“赫格尔家族族长也是一位剑圣，老夫人是威廉陛下的第一个女人，所以他们家族在科伦城和周边地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得到庇护。” 腓特烈一听就明白了，初恋情人啊，这几个字的分量在一个人的心里有多重自己是知道的。 他上辈子的老家搞了个风景区，有一年回去的时候看到有个游客开车撞死了一头猪，被村民们围起来不给走，他过去一看开车的居然是初恋和她的家人，于是二话不说帮他们解了围，还帮他们买车票回家。 克里斯蒂安继续叹着气说道：“那个尼尔斯……唉……坏事做尽，总有一天光明神会惩罚他的。” “不瞒您说，以前我的庄子的管事的女儿被他抓走了，我去要人，被他扇得牙齿都松了。” “那个女孩……唉……现在应该还埋在他家的花园里吧。” 他不停地叹着气，把尼尔斯做的事情详细说了，和贝儿伯克说的基本上一致。 腓特烈又问道：“那么纹章院的莎士毕勒家族呢，你了解多少？” 克里斯蒂安突然严肃起来，问道：“难道贝儿伯克·莎士毕勒小姐在您这里？” 腓特烈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说说这个家族。” 克里斯蒂安正色说道：“莎士毕勒家族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家族，他们百余年前还只是王宫里的伶人，一开始靠着讨好当时的王后上位，后来靠着极为出色的演技为国王周旋于贵族之间，以维护王室的利益。” “我和他们打过不少交道，他们可以表现得十分符合我的脾气和爱好，让我觉得可以和他们成为好朋友，所以即便是有争论也不会闹翻。” 腓特烈听后笑着说道：“听起来，他们比你更适合当外交官。” “是啊。”克里斯蒂安也赞同这个说法，“所以他们近几十年来一直都掌管纹章院，调和王室与贵族、贵族与贵族之间关系。”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么说他们都是在表演咯，那么他们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克里斯蒂安很肯定地回答：“他们不会撒谎，只会用演技和话术让人产生同情和好感，然后一点一点地顺着他们的步骤走。” 腓特烈叹道：“他们真是人才啊。” 克里斯蒂安疑惑地问他：“大人，难道莎士毕勒小姐真的在您这里？她和尼尔斯之间有仇，那天踢伤尼尔斯的时候我也在场。” 腓特烈回答道：“莎士毕勒小姐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在伱这里听说的。” “对了，听说莎士毕勒家族最近缺钱？” 克里斯蒂安想了想，回答道：“去年年初听说他们搞到和西边马德拉王国的阿韦罗家族做生意的门路，那些大地神教的信徒会卖鹫马给他们，所以进了很多货组了一支船队去卖。”仦說Ф忟網 “如果这批货出了问题，对他们来说是伤筋动骨了。” 腓特烈听后心里回忆了一下西边的地图，计算了一下路程，说道：“三千多公里的海路，恐怕出点事不奇怪。” 克里斯蒂安表示赞同。 腓特烈又问他：“那么，你觉得我们有必要交好莎士毕勒家族吗？” 克里斯蒂安想都没想就极为肯定地回答：“十分有必要。” “莎士毕勒家族是王室养的狗，王室让他们咬谁他们就咬谁，对谁摇尾巴就对谁摇尾巴。” “他们的消息极为灵通，所以也充当情报贩子。”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你把昨天莎士毕勒家族送来的一千弗罗林和莎士毕勒夫人写的信送回去，告诉他们战俘里没人说自己是‘莎士毕勒小姐’。” “你再告诉他们，如果和马德拉王国的生意还能做，我可以给他们赊五万弗罗林的货物。” 现在他财大气粗了，几万金币的货说赊就赊，不过那只是批发价，按出厂价算没有这么多。 如果莎士毕勒家族还不上，反正他是打算让教会来当担保人，这么大一笔钱要么让教会找他们要，要么就卖房吧，听说他们家的房子很大，地段不错，离王宫不远，周围非富即贵，花园面积在科伦城排前五，买下来改造成温室大棚说不定还有得赚。 接着，腓特烈郑重地对克里斯蒂安说道：“这次你去科伦城，要打听一个消息。” “今年春天易北河以西有很多地方被洗劫，国王那边要派兵增援组织防御，到时候我们肯定要派兵出征。” “我接到一个消息，有一个势力在谋划什么，目标是我们，目的不明，你去了尽量搞清楚。” 克里斯蒂安面不改色地答应下来，心中有些震惊。 外交部是有情报收集业务的，自己手里有一些情报贩子的业务，而且有相关经费，这部分经费是公爵特批不审计的。 国王要增援易北河西岸的事情他知道了，也汇报了，但是有某个势力要针对韦森州一事自己没有半点消息，就连在王宫有渠道的情报贩子都没提过。 现在公爵直接提到这件事，说明他有另外的情报组织，这很正常，但这个情报组织居然能打听到王宫里更深层的情报，这就不简单了。 腓特烈又想了一下，让克里斯蒂安离开书房五分钟再回来。 待克里斯蒂安回来后，腓特烈交给他一份莱茵联盟的地图，在科伦城等重要城市和众多重要贵族的领地均有明显标识。 “你还有一个任务。”腓特烈说道，“以我的名义在这些地方购置房产，不管是城内宅子还是城外庄园都可以，理由是我要在当地建商会。” “具体的要求，就是这些地方必须要高，越高越好。” 克里斯蒂安对最后的要求不是很理解，但看领导刚才那么谨慎，所以不该问的不问。 腓特烈让他拿着地图离开了，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早，决定去找海因里希，看看在广播基础上的电报研究得怎么样了。 第188章 电报差不多可以用了 第188章电报差不多可以用了 韦森堡大学在这三年间的建设就没停下，新的建筑沿着湖边不断扩张，南面的山中也出现了不少独栋别墅，那是教授们住的地方。 大学前的这个湖已经开始被人称为“大学湖”，原来的名字没人用了。 海因里希去年从王室法师团辞职，跳槽来到韦森堡大学担任教授，并和自己的学生以及一些同行组建了“闪电学院”，专门教授与研究电系魔法。 因为去年腓特烈给了他一大笔投资的缘故，今年报名这个学院的学生数量不少，大家都是冲着以后发大财来的。 在他的榜样作用下，王室法师团一时间人心不稳，特别是那些刚入团没几年还在熬资历的新法师，同样打起了跳槽的心思。 王室法师团毕竟是莱茵联盟的战略力量，腓特烈不想过于挖墙脚，于是让他们和韦森堡大学结成互助共建单位，一方面让想赚钱的法师团成员来大学授课和搞研究，另一方面让有志于从军的学生到法师团实习。 不过腓特烈对王室法师团吐槽颇多，自己去年就许诺了一万弗罗林让他们搞可以推广的留声机出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半个影子，恐怕还得自己动手。 腓特烈在一栋红砖红瓦和厂房差不多的实验室找到了海因里希，先让拂晓自己四处溜达，然后进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在广播推出一年多来，海因里希他们有了一些新成果。 几个学生正在组装天线，这种天线外面是一圈铁皮，中间填充空的魔晶粉末，长一米多，筷子一般粗细。 这种天线可以让发射器将信号传得更远，也可以让接收器接收到更微弱的信号。 今年4月，支援维森领的韦森军就是靠着新式无线通讯系统指挥一个连队在夜间兵分三路包围了五倍于己的敌人的营地。 于是乎，腓特烈有了一个大计划——把电报搞出来。 不过这个计划想完善还需要改进一下设备，这是海因里希目前的工作重点。 腓特烈来到的时候，海因里希刚手工制作完一块魔法阵插班，这玩意可以像显卡一样直接插在发信号的魔法阵上，作用是确定信号的频率。 “校长，”海因里希抬起头看见他后就问，“有事吗？” 腓特烈回道：“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忙你的。” 海因里希见他没事就二话不说忙自己的事情了，开始招呼我学生过来做实验。 摩尔斯电码腓特烈不懂，那就现编吧，莱茵文字母、普岚文字母、数字和标点符号一套编下来并不难。 今天实验室里有一套新设备，长长的像个盒子，将黑色的纸带穿过去，上面盖子上有空槽放字母，排好内容后按下字母，下面的纸带上就打上相应的孔。 在另一边，学生上好了进纸装置的发条，发条带动的齿轮控制一对胶皮辊筒让纸带前进。 纸带会经过一个装置，它的上半部会发光，下半部分是一个光敏魔阻，通过的魔法元素多少与照在上面的光的强度成正比，纸带的孔洞经过时光和会照在上面，接通发射器后发出的信号也就不一样。小說中文網 腓特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把“校长在旁边看着！”这句话发送出去。 过了五分钟左右，接收器那边有动静了，学生马上打开那边的纸带进纸装置，白色的纸带刚送出半个巴掌大，纸带上下两边的钢针就出现了不停闪烁的电火花，留下了一串黑色的痕迹。 内容很快翻译出来了，“向校长致敬——于纽伦伯格”。 腓特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问题，收到的信号不管是“·”还是“-”都比较长。 “这是什么回事？”他问海因里希，这个问题解决不好，说不定“·”会变成“-”，最后导致误读。 海因里希回答道：“送纸的速度不一样，有快有慢，有些难统一。” 腓特烈想了一下，用钟表的擒纵器应该可以控制辊筒的转速，于是说道：“这个小问题我来解决吧。我可能在这个秋天或者明年春天出征，可以赶得上吗？” 海因里希很肯定的回答：“如果是广播那样的语音还有些麻烦，只是现在的点和横的信号可以传得很远，但我还是建议每隔200公里建一个中转站，避免信号失真。”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去买地了。最近多生产一些军队用的语音通讯器，出征的时候用得上，说不定会大卖一笔。” 海因里希一听有钱赚自然答应下来，随后说道：“我有个想法，卖出去的通讯器装一个自毁装置，有人想自己拆就会爆炸。” 腓特烈嘴角抽了抽，点头同意了。 他接着说道：“我计划在莱茵联盟各大城市建一批电报站，然后再到北海和内海的重要港口建。这些电报站之间可以相互传递信息，接下来可以向这个方向研究。” “在加快信息输入输出方面，或许可以参考奥美特教授的计算器，过阵子他有空了你可以找他讨论一下。” 海因里希马上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 腓特烈示意他和自己出去，两人来到了一旁海因里希的办公室，在隔绝声音后说道：“我还要一种小型的可以远距离通讯的通讯器，主要是给间谍用的，这就需要留下特定的频率给他们。” “没问题。”海因里希答应道，“我会预先划分好广播、电报和某些通讯用的频率。” 腓特烈又说道：“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把广播作为看不见的灯塔，为海上的船只确定位置。” “举个例子，一条船在海上可以收到两个地方的广播，然后测得广播发出的位置在自己的哪个方向，相对于正北方是多少度。有了这两个数据，就可以在地图上测得自己的位置。” 海因里希听后思考起来，拿起旁边的白纸写写画画。 腓特烈没有打扰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还给他泡了一壶茶。 “理论上可行。”海因里希抬起头来的时候晚霞已经爬满了天空，“广播的信号是可以用高魔阻的材料屏蔽的，那就做一个木桶一样的屏蔽筒，它的开口正对哪个方向的时候收到的信号最强，发射器就在哪个方向。虽然会有些误差，但我想用在海上足够了。” 腓特烈听后思考了一番，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听起来可行。”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沿海的城市要买广播系统，这样收音机也卖出去了，那些不缺钱的船长肯定也会买，贵一点无所谓，毕竟能保命。” 两人的脸上一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似乎看到无数的金币朝着自己招手。 第189章 甲方不改了 第189章甲方不改了 太阳炙烤着大地，仿佛让人置身火炉，腓特烈感觉到空气中的火元素比往日更为活跃些许。 而他的一个举动让魔法师们在本该想方设法让自己凉快下来的盛夏中躁动起来，8月末的《韦森日报》连续10天在头版头条发布广告，以10万弗罗林的价格寻求小型高效率魔法元素转换魔法阵的专利。 按腓特烈的要求，这种魔法阵需要将某种魔法元素转换成另一种元素，而且能耗不能过大。 这是属于法神剑圣的研究领域，有些强者已经偶尔接触到这种现象，但因为过于匪夷所思和难以重现，他们把这种现象归于自己的错觉。 研究这种现象的基础理论普赛克在两百年前提出过，但未被业界所接受，或许一些故纸堆里还记载着只言片语。 只是现在腓特烈有点怂，虽然普赛克一再保证，只要自己不出手，以目前的水平至少10年后才能有阶段性进展，但保不准哪个拿到主角脚本的家伙会出现。 他现在可拿不出10万弗罗林，除非把银行里别人的存款拿出来。 今年开始，韦森州在基建上的资金投入是很大的，例如卡罗莱娜运河，现在腓特烈视察一次工地，爱德华的心脏就要狂跳一天。 爱德华现在是卡罗莱娜运河项目的乙方总包，同时还是韦森州的建设部长，身份不停切换，对腓特烈的称呼也随之切换。 “老板，”他战战兢兢地问甲方爸爸，“这次不改方案了吧？” 腓特烈站在运河工地边上，身后跟着两个漂亮的小姑娘，看着辛勤劳动的人们心中颇为感慨。 既然施工方这么问了，他就回道：“不改了，就这样吧。明年夏天可以完工吧？” 爱德华松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工期，而是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您立个字据？” 他这么小心不是没道理的，今年春天眼看着运河再有小半年就要开通了，结果那时候大量劳动力涌入韦森州，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没有什么技能的农夫，所以甲方爸爸大笔一挥，运河扩建。 原本20米宽的运河一下子增加到60米，加上要挖一些小山，工程量是原来的5倍。 还好深度没有改变，不然爱德华就要爬上城堡塔楼跳下去了。 腓特烈也是没办法，今年4月易北河西岸很多地方被洗劫一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那时候各地都在流传着维森男爵他们吹嘘韦森州多么富有，加上这里有收容难民的先例，于是很多小地主干脆拖家带口带着领民来讨生活。 他们乘船沿着易北河逆流而上，在弗兰肯公国的一座湖里下船，再走两三天的山路就抵达与弗兰肯公国接壤的纽伦伯格城北部。 他们不可能在韦森州常住，在这里熬一年，明年带着钱和新买的粮食、农具、种子回去秋播。 于是腓特烈让他们去挖运河，每个地主算一个小包工头，也算是以工代赈了。 这些包工头的工钱颇高，腓特烈答应只要他们不惹事就可以买高产的麦种回去，最后这钱不过是左口袋进了右口袋，增产一次过后，他们以后还会再来买种子的。 腓特烈笑着对爱德华说道：“你放心吧，我再过几天就要出征了，不会再来改方案了。” “对了，运河上的桥怎么样了？” 运河可不能把道路给截断，在河上架桥是必须的。 运河之所以要加宽到60米，最大的原因是如今的石拱桥最大跨度是30米，主航道上的桥正好两跨。 如今架桥，先在河中用木桩和泥土在桥墩的位置围上一圈围堰，用水车排干里面的水，然后开始建桥墩。等两座桥墩建好了，就在河中间搭起架子建桥拱。 现在运河里没有水，可以先把桥建起来。 腓特烈没设计过桥就不瞎指挥了，爱德华请来了撒丁王国的建桥大师来负责，也让他放心很多。 不过这位大师还是感受到了一些韦森州震撼。 爱德华说道：“明年秋季完工没问题。哥迪大师说想用工业区那里用的水泥来建桥，比石块便宜多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他用吧，今年可以先在其它地方做一条小的试试。” “金桥银路铜房子，建桥可是很赚钱的。” 爱德华心里记住了最后的话，心想是不是要让自己的儿子马上改行跟着哥迪大师学习。 不过工作要紧，他又说道：“哥迪大师设计了一些桥的外观设计，还请老板定夺。” 腓特烈想了想，转身对正在说悄悄话的玛利亚和苏珊说：“走，我们去看看哪些桥好看，你们来选。” 玛利亚马上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妈妈说我不能影响你的工作的。” 苏珊的年纪比玛利亚还小，根本不懂腓特烈要做什么，只是附和着玛利亚的话点头。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拉着她们回到了橡树村的村公所。 在橡树村里那棵巨大的橡树下，拂晓正和村里的孩子们玩。 现在是橡子成熟的季节，它用翅膀把橡子扇下来，孩子们捡了拿去喂它，它就用下巴蹭蹭孩子的脑袋。 拂晓一看见腓特烈他们回来了，马上叼起一个孩子手中的橡子，蹭了蹭孩子的脑袋，然后兴高采烈地跑过去。 腓特烈笑着伸出手来准备接橡子，可没想拂晓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橡子给了玛利亚。 腓特烈没好气地弹了一下拂晓的角，结果这家伙装模作样地躲到了玛利亚的身后。 “伱这家伙。”腓特烈笑着摇了摇头，不管它了。 玛利亚笑了起来，三头犬听到主人的声音后从村公所里跳了出来，跑着“s”形的路线过来蹭脚。 大家今天才知道这家伙有恐高症，今天玛利亚抱着它骑拂晓飞过一轮后就晕乎乎的，现在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玩闹一阵后，爱德华把一圈桥的效果图摆出来让甲方爸爸来挑选。 哥迪大师师从撒丁王国的著名画家，他画的效果图可以当艺术品挂家里的。 腓特烈就让玛利亚和苏珊挑选，看看哪座桥好看，两个小姑娘就在那里一起嘀咕起来。 这时小弗朗茨过来了，腓特烈便和他到外面去说话。 “司令，”小弗朗茨说道，“军队已经准备好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 科伦城那边的正式命令到了，莱茵联盟各领主今年秋天派兵驻守易北河以西，为期一整年。 不同的贵族有不同的出兵份额，韦森公爵出兵1500人，而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都是出兵1000人。 这属于贵族的封建义务，无法推脱，所以腓特烈的未婚妻就过来在他出征前陪他几天。 只是军令中有坑，韦森州和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驻守同一防区，位置是从易北河入海口往上100公里，由韦森公爵统一指挥。 第190章 做做样子就行了 第190章做做样子就行了 莱茵河上常年舳舻千里，便捷的水运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也浇灌了两岸大片平原地区。 如今已是秋耕时节，农田里，农夫驱使着牛马劳作，远处可以看到或残破、或崭新的房屋。 河上传来的号角声让农夫们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现在水位低，船身被河堤挡住，只看到桅杆顶端飘扬的金色双头鹰旗帜。 最近莱茵河上有很多运兵的船经过，农夫们也知道又要打仗了，因为骑士老爷带着十来个人离开，还额外地征用了一份燕麦。 在韦森州船队的第一条船上，一个被征召来的民兵对腓特烈说道：“老爷，河堤后面有座村子，我以前就住在那里。” 腓特烈问他：“不回去看看吗？” 那个民兵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在家乡留有一些不好的回忆。 腓特烈正想转移话题，这时一位年轻的军官过来找他：“司令，今天停船休息的地方要到了。” 腓特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回头说道：“好吧，按计划停船。” 他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军官长着鹰钩鼻，双眼锐利，颇有雄鹰的气势。 赫尔穆特是小弗朗茨以前游历各地的时候认识的好友，出身于梅克伦公国的一个落魄骑士家族，人很聪明，有多年的征战经验。 小弗朗茨回来在韦森军中担任要职后就写信请他过来，只是这时代通信不便，他来到韦森堡城的第二天是六日保卫战胜利一周年纪念日。尐説φ呅蛧 腓特烈在面试过后同意赫尔穆特担任参谋次官，协助小弗朗茨管理参谋部。 这次出征腓特烈让小弗朗茨守家，参谋班子就由赫尔穆特带领，班子成员有六成是新人，就当是给他们刷怪涨经验了。 同时这次腓特烈的出兵名额是1500人，人数并不是限制死的，可以多带人，不过王室后勤提供的物资只按那么多人给。 1500人差不多是一个步兵团的人数，所以腓特烈按着一个步兵团加三个骑兵连的编制带兵出征。 这支部队的人员是从原有的两个团里抽调出来的，目前由赫尔穆特兼任团长，守家的两个团提前征兵补充。 按军务部的计划，军队需要逐步扩编到一万多人，编制需要进行调整，明年回去后再进行大规模整编。 船队很快就靠右停下来了，到了下午，拜恩公国的船队在左面停下。 夜幕降临，腓特烈和拜恩大公以及在这里等了半天的美因茨大公在河岸边烧烤，周围的卫兵在100米外守卫。 美因茨大公拿起一串烤好的五花肉递给腓特烈，笑呵呵地说道：“司令您先吃。” 腓特烈没有接烤串，而是摇头晃脑地说道：“桃花石有位统帅说过，‘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燃，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翻译过来就是……吧啦吧啦……” 他那普赛克教的桃花石语把两位老头唬得一愣一愣的，翻译成本地话后让他们不住点头赞同。 “这是当过统帅的人说的话。”拜恩大公说道，“我爷爷和我说过类似的话，但这个道理我到了四十岁才全部明白。” 美因茨大公对腓特烈说道：“他还说过什么，你有空和我们讲讲。” 腓特烈只是笑着点头，自己拿起一串烤羊肉吃了起来，刚才美因茨大公称自己为司令，给自己递烤串的事情算是糊弄过去了。 拜恩大公笑着说道：“看来你很清醒嘛。” 腓特烈边吃边问：“是威廉陛下搞的鬼？” 这次出兵只是沿河防御，如果只是各管各的防区，大家就相安无事。 但是，现在他们三家被捏在一起，由爵位、年纪和资历最低的腓特烈领导，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公听他指挥，即便这三家是联盟也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而且腓特烈的兵有1500人，另外两家是1000人，看上去指挥者的兵最多，但是他的人数并没有占绝对多数，如果另外两个联合起来反对他人数就比他多。 这种安排，怎么看怎么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美因茨大公对王宫里的事情更熟悉，一边给鸡腿刷蚝油一边说道：“这件事是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决定的，国王肯定点了头。” “韦森，你打算怎么办？” 腓特烈耸了耸肩，给两人倒了啤酒，然后才说道：“我有三个对策，其中两个实际上是一个意思，一个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拜恩大公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伱又有什么鬼点子？” 腓特烈喝了一小口啤酒后说：“第一个，两位表面上听从我的指挥。” “第二个，我划分防区，大家各管各的。” “第三个，我们去把皮斯托伯爵套上麻袋揍一顿。” “两位选择哪一个呢？” 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马上异口同声地回答：“第三个。”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好吧，我给两位把风。” 三人默默地吃了一会烤肉，腓特烈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分好防区。” “反正我们只要防御，那就在关键地方建起堡垒，留下少量士兵放哨，如果有敌人来了就向后方报告，后方的主力部队或者对来犯的敌人迎头痛击，或者找地方伏击。” “防区就简单了，以汉马城为中心，两位各守左右，我就到南面维森领那边。” “我们就这样沿河排开，相互支援，像一条蛇，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 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没有敌人或者敌人少的时候大家各顾各的，人多了就战略上配合一下。 而且这两位大爷依托大城市防御过得舒服，自己跑到亲戚家去也不会太差，也算是面面俱到。 拜恩大公此时看起来好像无所谓一样，一边吃着烤串一边同意了。 美因茨大公笑着说道：“不用那么紧张，这次行动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 “沿着界河的贵族都是拿来在战争里消耗敌人的没什么话语权的小贵族，大贵族的领地都在他们后面，只是4月份的事情让那些大贵族有些担心，所以国王就要我们去河边驻防，安一安他们的心。” “反正河边的那些贵族有很多都跑你那里去了，要抢也没有什么东西抢，赔本买卖对面是不会做的。” “而且易北河对面那些人都跟着奥斯马加帝国去打皮亚斯特王国了，谁会过河来。” 腓特烈听得一愣，心想这不是作秀嘛，就问道：“这么说，这次国王是要我们莱茵河流域的贵族到东边去给易北河西边的贵族演一场戏？” 美因茨大公点头说道：“是啊，反正是国王出钱。” “你信不信，到时所有人都在汉马城里花天酒地的。” “今天我过来就是要提前告诉你们这件事，到时候做做样子差不多就得了。” 腓特烈无语了。 第191章 当太子的老师吧 第191章当太子的老师吧 韦森州与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这南方三巨头的船队在莱茵河上一齐顺流而下，首尾相接，数里不绝，路过科伦城的时候引来无数好奇的人聚在岸边围观。 很多衣着光鲜的人看到韦森州的船队驶过时神色复杂，去年春天，他们的亲朋好友从这里出发，满怀着建功立业的希望登上前往南方的船，谁想最后等回来的却是冰冷的尸体。 大军没有在科伦城上岸，一来国王不敢，二来这么多人上下船和驻扎麻烦，于是继续顺流而下，准备在低地地区换乘海船。 腓特烈带着护卫在科伦城的南方上岸，先前往城外的王室庄园觐见国王，然后到科伦城露个脸。 威廉国王把两人见面的地方安排在田边，农田里，农夫正在采摘黄豆。 农夫们像是摘果子一样，将一个个豆荚摘下放到篮子里，拿到田边在国王陛下和韦森公爵面前剥开。尛說Φ紋網 腓特烈坐在躺椅上，静静的不说话。 他一开始为了这次见面要说什么打好了腹稿，只是见到国王左边的身子已经左半边偏瘫后就懒得再说什么，万一把国王气死讹上自己就麻烦了。 虽然也有可能把国王气得痊愈，但那会更糟，还是不要尝试了。 威廉也没说话，因为说不出了，只能用右手写字和人交流。 田里的黄豆是当初腓特烈染成金色的那些种出来的，去年收获后扩大了种植规模。 他把见面地点安排在这里有自己的思量，点破当初腓特烈的小把戏，同时也是示弱认栽。 上游地区合作组织的成立足以动摇莱茵联盟的国本，对这个国家来说莱茵河是重要的贸易通道，如今出海口的低地地区已经失去了，如果再被卡住上游，整个国家的商业贸易会受到重创。 为了破解这个联盟，两个老狐狸不好下手，而年轻得过分的腓特烈看起来好对付多了。 对付年轻人威廉有经验，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把他捧到不属于自己的高度，让虚荣与权力侵蚀他的内心，习惯于高高在上发号施令，同时埋下与盟友矛盾的种子，然后静静等着就好。 这一次出兵这么安排，为的就是让他们三家起矛盾，埋下种子。 国王可以肯定自己活不长了，所以需要一个人来将这项政策维持下去。 王室用的纸是韦森州的造纸厂特供的，用上了防虫的药材植物，呈淡淡的黄色，带着一丝香味，采购回去湿润后一张张地用模具压出一排排指甲盖大小的王室纹章。 威廉拿起了墨水瓶里插着的蘸水笔，用黑中带金的国王专用墨水写下：“你很聪明，我很羡慕，可以预见，你以后会有治理一个国家的才能。” 腓特烈接过纸条看后平静地说道：“陛下过奖了。” 威廉又写道：“身为兄长，我拜托你一件事，请伱务必答应。” 腓特烈看后想了一下，答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会答应的。” 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那就顺着话题说下去，如果不是好事那就“自己能力有限”推脱。 威廉听出了他的意思，不以为意，继续写道：“我希望你可以当鲁道夫的老师。” 腓特烈的眉头微微一皱，摇头拒绝道：“太子殿下聪慧，我现在连《修辞》这门课都没学完，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的心里警觉起来，难道国王要以这个名义把自己留在科伦城软禁？ 威廉写下：“鲁道夫这孩子不算傻，但是智慧不足以当国王。而且他的胆子太小，像个鹌鹑。” 腓特烈看后没说话，只是摇头。 给太子当老师是个荣耀的工作，可以说是未来国王的核心班底，但王都是个烂泥潭，谁都知道国王时日不多所以都在往太子身边挤，腓特烈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和猪摔跤。 威廉见他拒绝，于是写道：“我是以一位命不久矣的父亲恳求你答应这件事。” 要想捧高一个人，就必须给他一个更高更广阔的舞台，腓特烈如果只窝在南边肯定不行，所以要让他来到王都，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拍马屁的高手，足以把他吹捧得自信心过度膨胀。 但是腓特烈不接，威廉心想是此前自己要害他的家族让他心里有刺，所以只能放下面子把引到陷阱里。 “人老了，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最珍爱的东西。为了一生最重视的宝物，我可以付出一切。”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对不起你和你的父亲，我想跪下认错，但是我的腿已经不允许这么做了，希望你能接受我以其他形式来补偿你，补偿韦森家族。” “我爱着这个国家，爱得疯狂。” “我不想国家毁在我的手里，也不想毁在鲁道夫的手里。” “我恳请你教导鲁道夫，至少把他培养成一个可以守住国家的国王。” “我离开以后，如果鲁道夫做得不好，你作为叔叔可以骂他，可以打他，可以用一切办法惩罚他。” 腓特烈拿着威廉接连写下的六张纸条，沉思许久，最后做出一副无奈地样子说道：“好吧，我接下这份工作。不过我先说好，我现在年纪还小，肯定不能服众，等过几年再说。” 威廉见他进坑，于是写道：“你能答应，我很高兴，好好干，这是你应得的荣耀。” 腓特烈看了一下纸条，问道：“我想太子殿下已经有其他老师了吧。” 教导太子肯定不只有一个人，威廉也没隐瞒，于是写下了几位王国重臣和著名学者的名字，其中有财政大臣兼剑圣赫格尔公爵、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和纹章院首席大臣莎士毕勒伯爵等腓特烈听说过的大贵族。 威廉在名单最后写下“他们都是忠诚与可以依靠的贵族。” 腓特烈看完后说道：“我会拜访他们。” “对了！”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如果我和某种老师在教导太子殿下时在学问上有冲突怎么办？” 威廉想了想，要把腓特烈捧起来就需要一些垫脚石，而这些大臣和学者的分量都足够，对受害者只需要提前暗中说明和赔偿就好。 于是国王陛下写道：“你可以取代他。” 腓特烈接过纸条后马上摇头说道：“这就太伤感情了，学术问题我会用学术方法来解决，陛下保证他们不揍我就行。” 在脸上的表情配合下，他像一个担心做错事被罚的孩子，威廉右边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于是写道：“我让他们帮你，不会揍你，你放心吧。” 腓特烈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对国王说道：“谢谢。” 威廉又写道：“我们兄弟间不用客气。” 这时腓特烈看到远处有为年纪很大的贵妇人端着一个药碗过来，又看到国王面色有些疲惫，于是说道：“陛下要吃药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威廉似乎心情不错，或许是腓特烈进坑的缘故，居然在那吐槽起药来：“鲁道夫找的药，很难吃，每次吃都是一种折磨，吃完很困，止不住要睡觉，那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正在死去。” 腓特烈看后笑着说：“在桃花石有句箴言，意思是好药虽苦但利于治病，忠言虽听起来不高兴但有助于改正自己的缺点。” 威廉好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写道：“不管怎么说，药还是很难吃，我不想吃，可不吃不行。” 这时侍奉国王吃完的贵妇人到了，双方自我介绍后，腓特烈发现她居然就是赫格尔老夫人，国王的初恋情人。 腓特烈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向他们道别后揣着国王刚才写的全部纸条溜了。 威廉突然隐约觉得有件事似乎不太对劲，一时间没想清楚，只是难喝得不行的药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刚想举起右手暂停一下，但是赫格尔老夫人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不是小孩子了，别找借口不吃药！” 威廉没办法，只能乖乖吃药，只是吃完药睡了一觉后就忘了这一茬。 第192章 新的房子 第192章新的房子 “欢迎老爷回家！” 克里斯蒂安带领着上两排年轻貌美的女仆在大门口列队迎接腓特烈。 腓特烈离开了王室庄园后就直接前往科伦城，克里斯蒂安在这里为他购买了新宅邸。 科伦城从莱茵河引来数条支流，一来防火，二来排污。 这座宅子所在的由小河隔开的街区里都是权贵的宅邸，街坊邻居非富即贵，不时有城防军的巡逻队经过。 宅子位于街区的最南角，三角形地块，北面临街的边长约60米，东西两边临河的边长分别约70和80米，南面是边长30米的正三角形四层楼房，中间有个三角形天井，楼房与街道之间是梯形的花园，仆人住的房子、马圈、车库和围墙将花园与街道隔开。 腓特烈看了一眼大门，上面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家族纹章。 他从拂晓背后下来，让照顾拂晓的人牵去马圈，克里斯蒂安身后的管家马上亲自带路。 腓特烈让女仆们都散了，看到花园里光秃秃的，原有的植物全被铲走，如今只剩下泥土。 克里斯蒂安跟在旁边汇报：“这座宅邸原本属于阿迪肯家族，这个家族以出现众多海军军官而著称，如今剩下一位年轻的阿迪肯男爵，他变卖家产准备组建一支船队。” “宅邸的地皮、建筑和家具一共价值约2万5千弗罗林，阿迪肯男爵愿意以2万弗罗林的韦森州无限制商品代金券卖给我们，我已经和他签好合同，就等代金券送到。” 腓特烈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说道：“给他4万弗罗林的代金券吧，多出来的算我的投资。如果他需要，我可以出售一批转轮步枪给他。” 他自然想搞海上贸易，但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哪有那么好找，只能以投资人的身份广撒网，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代言人。 在武器方面，他觉得折叠步枪作为主战武器确实有点坑，于是就把左轮手枪放大成八发子弹的转轮步枪，发射圆形铅弹。 克里斯蒂安马上答应下来，表示明天就去和阿迪肯男爵洽谈，接着继续说道：“这里的管家和女仆长是我找的，我以前就认识他们。他们是夫妻，原来是低地地区小贵族没有继承权的子女，曾在不少商人家庭工作了十余年，口碑不错。” 这时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里的仆人有一些以前是为我家服务的，能力和口碑都信得过。其他都是通过行会招募的，都是身家清白，家庭成员没有犯罪记录和不良嗜好的良家子弟。” 腓特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和克里斯蒂安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木质家具基本都在，装饰品已经全部卖掉了，厨具、餐具、被褥等等都是新买的，普赛克都已经在自己的卧室里摸鱼看书了。 在天井里，克里斯蒂安问道：“大人，您想采购一些怎样的装饰品？” 腓特烈皱起了眉头，这可难倒他了。 这里可是王都，装饰品不但要精美昂贵，还不能像土包子一样没有内涵，否则是会闹笑话的。 不过这也不是没办法，他说道：“普赛克老师会就在这里一段时间，等下我和她说一声，请她帮忙吧。” “买房子没有用现金，这笔钱就用在采购装饰品上吧。” 在艺术这方面他可以肯定自己是比不上普赛克了，说不定到时候买回来的哪个古董是这位大神以前摸过的。 商量完这件事，两人来到书房，克里斯蒂安把一叠请柬交给腓特烈。 这些请柬有的是用传统的羊皮纸卷写成，外面用彩色绸带系着漂亮的花节。有的则是用韦森州出产的白色硬纸皮，对折起来，封面手绘精美的图案，同样系着绸带。 腓特烈看了一遍，有王国重臣邀请去参加晚宴和舞会，有贵妇人请去参加茶会，还有学者请他有空的时候探讨问题。 他挑拣一番，把要参加的放在一边，把因为时间冲突且主人地位相对低而无法参加的放在另一边，然后让克里斯蒂安一一回复。 军队出征是很花钱的，韦森军的后勤标准在当前属于别人看起来觉得十分夸张，王国提供的后勤物资肯定不够，所以至少要把这部分缺口给赚回来。小說中文網 于是他准备了不少新奇的商品，准备借着出席各种活动的时候打广告。 腓特烈最后让克里斯蒂安去花园里量平面图，为建一座玻璃温室做准备，随后自己去和普赛克密谈。 普赛克依旧静静地侧躺在床上看书，腓特烈坐在床边后问道，“调查清楚了吗？” 普赛克冷着脸点了点头，问他：“如传闻所说一般，你打算怎么做？” 腓特烈马上回答道：“这次让教会来，我们先这样，再那样，教会肯定坐不住，肯定会调查，一调查肯定会查出来，到时候怎么处理他们看着办吧。” 普赛克无语道：“你倒是懂得借刀杀人。” 腓特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想亲自操刀，可是我的实力不足啊。” 普赛克也不多说什么。 腓特烈很明白麻烦她办事的流程，于是先说道：“我们上街吧，看看哪里有好吃的，我请客。” 结果普赛克给了他一双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现在是公爵了，就该有个大贵族的样子，哪有贵族上街自己购物下馆子的？” “想买什么就让商人把货物送来给伱挑选，想吃什么就让厨子过来给你做，等你以后有钱变坏了，一样是叫人送货上门。” 腓特烈最后听得一头黑线。 他是挺喜欢逛街的，但是哪有大贵族和普通人挤一起的，成何体统，为此此前阿福他们没少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他用视察领地来糊弄过去了。 于是腓特烈去找管家，想让他请科伦城哪家好的餐馆的厨子过来，结果糗大了。 管家紧张地问：“请问老爷，是不是对厨子不满？您想要怎样的厨子，我马上换。” 厨房可是宅子中的重要部门，是由管家直属管理，新老爷对厨子不满，不难让他多想想是不是老爷对自己不满所以敲打敲打自己。 腓特烈一愣，自己连这里的厨子烧的开水都没喝过呢，哪有什么不满。 于是他解释道：“不是不满，只是我第一次来科伦城，想尝尝这里特产美食。” 管家听明白了，疑惑地说道：“那么让厨子做就好了，他们的手艺比街上的强多了，不然我不会聘他们来。” 腓特烈听明白了，“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也可以用在厨子身上，哪怕不是王宫，给大贵族当厨师自然比在餐馆干活好啊。 “好吧。”腓特烈说道，“今晚就试试厨子的手艺。” 到了晚餐时间，餐厅里只有腓特烈和普赛克两人吃晚饭。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的是腓特烈没想到的。 他面前的碟子里放着几片香软的白面包，上面涂着一层黄油，撒了奶酪片和生洋葱，吃起来还不错。 这里自然少不了猪肘子，这里的做法是用猪的后肘在盐水中腌渍，味道偏咸，但是配上偏淡的啤酒正好。 然后是用猪肉沫、胡椒和黄油做馅的面包卷，五花肉与豌豆煮的汤，都挺好吃。 第193章 卖一点军火 第193章卖一点军火 腓特烈在科伦城算是经历了真正的贵族生活，让他有点怀念。 每天早上十点以后起床，吃一顿早餐加晚餐，下午的茶会或沙龙时吃些点心，傍晚开始宴会，九点左右开始舞会，直到凌晨甚至第二天清晨才结束，然后回家睡觉。 在第四天傍晚，腓特烈应邀参加了德尔登夫人举办的宴会和舞会。 腓特烈此前向克里斯蒂安了解过，德尔登夫人是已故王后的亲妹妹，德尔登家族和她的娘家都是莱茵联盟中军事力量强劲的贵族，她本人是实力强劲的魔武士。 还有一点，德尔登夫人的宅邸与财政大臣赫格尔公爵的宅邸隔了一条五十米宽的小河，两家人是对门。 在马车里，腓特烈好奇地问普赛克：“什么是魔武士？” 普赛克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老爷，魔武士就是这个人的魔法师和武士的天赋上限低、下限高，所以就两样都学，什么都会一些。” 她今天穿着一身女仆装，身份是腓特烈的贴身女仆，如今进入了装什么就像什么的状态。 腓特烈又问道：“这么说，魔武士是样样通样样松咯？” 普赛克平静地回答：“这要看个人的努力。” 腓特烈点了点头，明白了。 在马车即将抵达德尔登夫人宅邸的时候，腓特烈看向一河之隔宫殿一般的豪宅，估计沿街这一面的长度有200米。 “这就是剑圣的待遇啊！”他不禁说道，“看来我给师父的待遇实在是太低了。” 普赛克平静地说道：“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比人和史莱姆的差别还大，理查德纳尔真想贪图享乐早就夜夜莺歌了。撒丁王国那里开出的价码是一座行宫和公爵待遇，不少贵族家还把姑娘们都准备好了。” 腓特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普赛克继续说道：“如果你真想报答他，就给他弄一条捕鲸船，他肯定能乐得鼻子冒泡。” 腓特烈点了点头，记下了。 马车很快抵达德尔登夫人的宅邸，腓特烈在客厅见到了主人。 德尔登夫人今年三十多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十岁，个子快有1米8，身材健壮，腓特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老茧，感觉她一拳打死自己没问题。 相比之下，她十五岁的女儿约瑟芬就看起来淑女很多。 一番相互介绍和客套话之后，腓特烈送上礼物，普赛克捧着一个漂亮的银制盒子过来。 德尔登夫人打开盒子后双眼一亮，高兴地问道：“这就是你最近四处卖的左轮手枪？” 腓特烈马上回答道：“是的，长的这把与我的师父理查德纳尔所用的相同。” 德尔登夫人笑着说道：“十分感谢，礼物我很喜欢。” 德尔登夫人和腓特烈聊了一会家长里短，最后回忆着说道：“唉，我们这些从小没了父母的孩子过得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我刚出生的时候母亲走了，没两年父亲去了战场没再回来，那时我姐姐也就和你一样大，为了照顾我还落下了病根，生下鲁道夫那个废物没多久就走了。” 腓特烈原本想说什么，但听到最后就乖乖闭嘴了。 德尔登夫人继续回忆着说道：“我的父亲只是家族中旁支的旁支，他一死我们就像是被家族遗忘了一样，只有在收税的时候才想起来。哪怕是那些收税的狗也敢欺负我们姐妹俩，每次都多拿很多。” “那年先王后走了，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住。家族里打起了王后位置的主意，可以找来找去，全家上下就只有我姐姐合适，于是就过继到了大伯的名下。” 她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旋即发现眼前还有客人，于是和煦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对腓特烈说道：“哎呀，怎么说起这些事情了。伱教教我这武器怎么用吧。” 众人很快来到了花园里，摆上了长桌，上面立起木板，在10米外射击。 德尔登夫人的手臂力量很足，在初步掌握技巧后很快就能做到全中。 “好武器啊。”她仔细观察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像吹箭一样以风暴提供动力，再用魔法活力金属变形的特性密封枪管和这个……弹仓之间的空隙，10米以内能防得住的人很少，而且可以突然掏出来，你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腓特烈现在对这类问题的常用借口是“吹泡泡的时候想出来的”，以至于多年以后这一说法上了小学语文课本。 德尔登夫人又问道：“你说这个要是做得够大，能不能把人送上天？” 腓特烈笑着回答：“我想可以，但是落地的时候有点困难。” 德尔登一想也是，又说道：“我想代替投石机应该可以。” 腓特烈很郁闷地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打算，但是那样一来喷气的罐子需要做得很大，太花钱了。” 他确实很郁闷，因为喷气炮的研制已经失败了，受魔法阵风暴效果的限制其初速太低，用来做迫击炮和枪还行，射程几公里的喷气炮就没辙了，现在狄赛尔教授已经把研究方向放在发动机上，朱利叶斯教授在校长的指示下研究硝化纤维。 不过这不耽搁他用气枪来赚钱，毕竟在小型武器方面喷气罐也够用，也有一些优势。 德尔登夫人看出了他是真的郁闷，所以就觉得确实不行。 她想了一下，问道：“这种武器如果只是装备给卫队多少钱一把，60弗罗林够了吗？” 在她看来，这种武器的做工很复杂，单单是枪管里面的螺旋凹槽就需要工匠一点点地磨出来，造价肯定不低。 但是这武器值这个钱，战场上短兵相接的混战是很危险的，即便是铁罐头也有倒地被杀的可能，如果这时候有一款近距离打谁谁死的武器无异于多了一条命。 腓特烈马上微笑着回答：“如果你一次购买10把以上，每把30弗罗林，其他人都是这个价。” 德尔登夫人有点惊讶，还以为可以讲价讲到50弗罗林，没想到价格居然腰斩了。 如果她知道一把没有装饰的外贸型左轮手枪出厂价只有5弗罗林的话估计会跳起来。 “我买30把。”德尔登夫人说道，“什么时候可以交货？” 腓特烈做出一副很犹豫的样子，然后说道：“这个……我的存货这次出征都带上了，我这就派人回去，争取在莱茵河封冻前送过来吧，前几天别家也定了不少。” 德尔登伯爵也参加了这次出征，半个月前就出发了，德尔登夫人这次购买左轮手枪就是为丈夫准备的。 她想了想，笑着问腓特烈：“我帮你向其他家族推销，可以优先卖给我吗？” “今晚的舞会军务大臣和财政大臣一家都会出席，我帮你做介绍，也可以帮你说服两位大臣让禁卫军装备。” 腓特烈做出一副惊喜万分的表情，马上说道：“如果夫人帮我把手枪推销出去，我可以少赚一点钱，每把给2弗罗林的佣金。” “如果夫人不嫌弃，我可以让我的卫队把自己用的给你。” 德尔登夫人马上答应下来，腓特烈也让普赛克去通知护卫，让看家那些护卫把自己的配枪先拿出来。 说是这么说，韦森军自用款和销售款是不一样的，而腓特烈早就准备了两百把左轮手枪打算当样品的，现在正好放在地上蹦两下擦干净了拿过来。 第194章 大生意 第194章大生意 腓特烈算是见识到了德尔登夫人的能量，30把“二手”左轮手枪刚送到，她就派人去请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和财政大臣赫格尔公爵过来共进晚餐，然后这两位邻居很快就到了。 只是皮斯托伯爵顶着一双黑眼圈，德尔登夫人看到他的时候笑着问：“咦，这是什么新的眼影？” 皮斯托伯爵只是敷衍了几句，还狠狠地瞪了腓特烈一眼。 他昨天晚上参加纹章院首席大臣莎士毕勒伯爵家的舞会，上厕所时被人用麻包袋套着脑袋捶了一顿，行凶者根本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放风那个听声音明显就是韦森公爵。 德尔登夫人看到了，马上搂过坐在身边的腓特烈，很不高兴地说道：“怎么，你想欺负腓特烈？你是不是欺负没有父母的孩子欺负惯了，以前欺负我和姐姐，骑着马糟蹋我家麦田，现在要欺负他？我告诉你，现在谁欺负腓特烈就是欺负我！” 腓特烈有些感动，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如今德尔登夫人在公开场合说了，如果以后做不到，那就变成笑料了。 皮斯托伯爵秒怂，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谁能想到只会哭的大堂妹后来成了王后，那个用泥巴块砸自己的小堂妹嫁给王室骑士团的其中一个副团长。 如今自己要办成什么事可以不用找这个堂妹，但是她想搅黄自己什么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时赫格尔公爵到了，腓特烈看到他的时候一惊，刚才根本没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 不过腓特烈还是注意到他出现后第一时间看向了和德尔登夫人的女仆一起站在客厅角落的普赛克，似乎有什么眼神交流，但马上当做无事发生。 赫格尔公爵身材并不高，只比腓特烈高半个头，像个猴子一样瘦瘦的，道没人因此敢轻视一名剑圣。 他看了一眼腓特烈，招手说道：“过来，让我看看。” 德尔登夫人松开了腓特烈，让他过去。 腓特烈过去和他客套了几句，然后被他伸出手来捏了身上好几个地方。 “不错不错，”赫格尔公爵看起来很满意，“身体条件不错，训练没偷懒，理查德纳尔真是钓到一条好鱼啊。” 腓特烈一头黑线，看来自己师父爱钓鱼是圈子里都知道的。 赫格尔公爵继续说道：“我原来还想抢个徒弟的，不过伱更适合他那一套，不适合我，就不耽误你了。” 腓特烈马上说道：“如果能够得到阁下的指点，本人会感到荣幸。” 赫格尔公爵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睡觉，16岁以后再搞女人，你要注意的就这么多了。”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抽，礼节性地感谢一下。 这时晚餐准备好了，大家在餐桌上边吃边谈。 今天的主菜是烤全猪，餐桌上的这头烤猪猪皮和其它烤猪那油光亮滑的猪皮不一样，而是起了泡泡的脆皮。 一开始吃饭的时候，德尔登夫人的女儿约瑟芬和腓特烈聊了起来，她很好奇最近韦森州出现的版画。 等她的这个话题聊完，德尔登夫人开始说正事，先是问两位大臣骑士团可否装备韦森公爵的那种左轮手枪。 王室骑士团和法师团不一样，团长是国王，谁是国王谁就是团长，五位副团长各带领一支骑士队伍，互不统属，相互制约。 德尔登伯爵正是副团长之一，所以德尔登夫人以替丈夫询问的名义来提问没问题。 赫格尔公爵喝了一口啤酒后说道：“这种武器挺好用，在合适的时候可以保命，我建议一个骑士可以带上两三把。” 腓特烈脸上微微露出微笑，吃烤肉的时候都大口很多，武力巅峰层次的剑圣这么说了，这比做什么广告都有用。 皮斯托伯爵昨天在舞会上见过腓特烈做推销，就说道：“只是这种武器太贵了，普通的附魔武器都没这么贵，我不好向陛下交代。”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韦森公爵愿意出售其它的武器，到时候我只用向陛下报一个总数，我想陛下会答应的。” 腓特烈用一口啤酒冲下嘴里的烤肉，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军队里装备的那种长枪看起来是厉害，但是打完一仗坏了不少。有的子弹装进去都自己掉出来了，当初要不是安斯巴赫他们要害我我也不会装备那么不成熟的武器。所以我现在卖的都是折叠打开装子弹的和左轮手枪放大一点的，子弹也换成了铅的蘑菇头，轻一点打得更远一些。以前那些枪和子弹用完了再换新的，毕竟钱不能浪费啊。” 韦森州出售折叠步枪和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购买了转轮步枪都是公开的，《韦森日报》里都有介绍，所以另外三人都觉得腓特烈说的是真话。 皮斯托伯爵问他：“转轮步枪多少钱？” 腓特烈回答道：“这种枪的枪管做起来很麻烦，所以一支要100弗罗林，多的话90弗罗林。” “这么贵？！”皮斯托伯爵有些惊讶。 按腓特烈这么算，即便是扣除利润，他的几千军队算下来要花掉二三十万弗罗林，于是皮斯托伯爵有些不信任地问道：“那你当初哪来那么多钱搞这么多武器？” “借的。”腓特烈耸了耸肩，“用我领地的关税和元素金属贸易做抵押，向那位异教徒商人借的。” 皮斯托伯爵听后觉得有点道理，然后看向了赫格尔公爵。 赫格尔公爵虽然是财政大臣，但是国王授予他这个职位是为了拉拢他让他好捞钱，具体工作都是下面的人完成的，但是对国库里面有多少钱还是明白的。 “国库的钱不多了。”赫格尔公爵说道，“短的可以买多些，但是长的最多之后装备禁卫军。” 皮斯托伯爵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和腓特烈讨价还价起来，等晚餐结束，大家谈好了。 腓特烈以左轮手枪50弗罗林一把、转轮步枪120弗罗林一支的价格向莱茵联盟的禁卫军和王室法师团提供武器。 同时，他还谈成了低价向皮斯托家族和赫格尔家族销售韦森州特产的生意。 第195章 哭泣的天使 第195章哭泣的天使 欢快的舞曲声中，德尔登小姐与韦森公爵一同进入舞池，两人在舞池中心转起了圈圈。 随后参加舞会的宾客们也都与各自的舞伴一同走进舞池，围绕着中心的领舞者转圈圈。 腓特烈还是没有习惯当前的舞蹈，一曲下来，转得有点晕乎乎的。 约瑟芬把他给扶走了，两人走进了舞厅旁的小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腓特烈在这几天里就已经学会了不解释，微笑就好，因为无论他怎么解释别人都不听，还给他扣上个吃了不认账的帽子。 与此同时，一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绅士走到舞厅角落仆人扎堆的地方，深情地对韦森公爵的女仆说道：“美丽动人的小姐，你是我所见过的最耀眼的星星，本人能否有幸……哎哟！” 赫格尔公爵刚才还在舞池中与舞伴跳舞，眨眼的功夫，他的舞伴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没了人，自己的双手扶着空气。 “抱歉抱歉！”赫格尔公爵像个孙子一样摁着自己孙子的头给普赛克道歉，“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别生气。” 普赛克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爷孙两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下次注意。” 赫格尔公爵如释重负，马上拉着尼尔斯·赫格尔离开了。 刚走没两步，尼尔斯郁闷中带着一点火气地问爷爷：“爷爷，你干嘛要怕那个韦森啊，他不就是仗着他的师父和你一样也是剑圣……哎哟！” 赫格尔公爵给了孙子一巴掌，低声严肃地说道：“刚才那位大师才是韦森公爵最坚固的后盾，我和理查德纳尔联手不一定能打得过她！记住，其他人我可以帮伱摆平，但是千万别惹韦森公爵的人！！” 尼尔斯在心中不以为意，以为爷爷因为前段时间自己和莎士毕勒家族交恶的事情又在吓唬自己，但表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尛說Φ紋網 他自己在舞厅里转了一圈，觉得无趣，这时腓特烈和约瑟芬回到了舞厅，便过去拦住了腓特烈。 “韦森公爵您好。”尼尔斯一本正经的行礼和自我介绍。 腓特烈表情平静地客套回应了一下。 谁知，接下来尼尔斯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向腓特烈问道：“贝儿伯克怎么样？”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是能在公开场合提的问题吗？ 尼尔斯继续猥琐地说道：“哎呀，别装了，要不你怎么会给她家那么多钱。” “你真是有眼光的，贝儿伯克那身材，穿着裙子就看出来了……” “嘿嘿，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腓特烈瞥了一眼周围，两米内都没人了。 他看向普赛克，使了个眼色。 尼尔斯还在那里说道：“我和你说，如果你也喜欢漂亮的，我可以介绍给你，科伦城里谁漂亮我都知道。嘿嘿……” 就在此时，腓特烈的身上冒出了洁白的光芒，就像是个大灯泡。 这光芒虽盛，但一点都不刺眼，让人感觉到很柔和，就像是亲切之人清抚自己的脸庞。 这阵光芒从舞厅向四面八方飞速扩散，无视墙壁等一切障碍物的阻挡，眨眼间便笼罩了整个科伦城。 城中的所有人被吓呆了，那些精通经文的光明教会神官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个欣喜若狂，有的兴奋得手舞足蹈，有的马上跪下祈祷，前所未有的虔诚。 突然，在某一个瞬间，一股至高无上的威压出现在白光之中，似乎周围存在着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人们感觉到自己犹如蝼蚁一般渺小。 与此同时，城中无数患病之人感觉到自己的病灶渐渐变暖，随后渐渐消失。 “天……天使……” 舞厅里的众人已经傻了眼，一个背后长着洁白羽翼的由白色光芒组成的天使从腓特烈的身体里飞了出来，朝着窗外飞去。 这个天使一开始只是巴掌大小，随后越来越大。 有人反应过来，马上追了出去，其他人一看马上跟着。 他们来到外面的时候看到这天使已在空中变成了百米大小，身上散发的光芒让人看不清模样。 腓特烈一脸懵逼，偷偷瞥了一眼普赛克，发现她和旁边的女仆们一样嘴巴张得老大，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个和说好的不一样把，原本的剧本是这个天使从天而降，怎么变成从自己身体里飞出来了？ 这样一来，麻烦就大了。 天使向前飞去，没走多远，在赫格尔公爵家的后院上空停了下来。 尼尔斯看到这一幕欣喜若狂，狂笑了好一会，大声嚷嚷：“快看，光明神派天使来庇护我们家！” 科伦城里所有能动弹的人都走出了家门，奔跑着，相互搀扶着，目的地只有一个——神迹发生的地方。 赫格尔家族的宅邸周围河水环绕，有位老妇人不慎被挤下河去，但落水声没有响起，她居然在水面上站了起来。 维克托大主教正带着一群神官往天使那边赶，集团总部的领导突然到地方视察，说不定是总裁委派的，他们这些地方基层的跑得鞋子都要掉了。 然而，所有人都被堵在河边路上了。 这时有位神官看到老妇人站在河面上，朝同事们喊了一声，自己跳下河去。 他和老妇人一样稳稳当当地站在水面，维克托大主教看到后手一挥，所有神官跳到河里，踏着河面往领导那边赶。 “扑通！” 有个中年神官刚跑两步就掉下水里，惊得他大喊救命。 维克托大主教回过头来，摇着头对这位恶名昭著的主教说道：“这是光明神的考验，向光明神忏悔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天使所在地跑去。 有了先例，其他心中有鬼的神官忐忑不安，不久后又有几个人掉下水。 大家都是一起做业务的，哪些人品格高尚，哪些披着神袍行不义之事都瞒不过其他人，如今落水的都是后者，作恶越多落水越快。 等到维克托大主教他们抵达赫格尔家族宅邸门后，只剩下了不到的人。 第196章 让神来裁决吧 第196章让神来裁决吧 神迹出现，无数人跪下祈祷，有的人心中在不停地思考着。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赫格尔公爵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家上方的天使，一时间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尼尔斯依旧在那手舞足蹈地说喊道：“哈哈哈哈！我们是神佑家族了！！我们……” 没等他喊完，局势突变。 无数人看到天使的头低了下来，心中感受到祂在悲伤地哭泣。 无数黑色的渡鸦从赫格尔公爵宅邸后面的河中飞起，在天使周围盘旋。 它们不停地鸣叫，犹如一曲哀伤的挽歌，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圣典》中黑色的渡鸦代表着死者因为冤屈而拒绝前往天堂的亡灵，待冤屈得报羽毛变白时方才前往灵魂安息之地。 尼尔斯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了一片冷汗，后门的河里面有什么，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赫格尔公爵过来低声对孙子说道：“现在马上离开，回老家去，躲过这次风头再说。” 尼尔斯回过神来，马上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当尼尔斯的脚刚刚抬起，无数哭喊声、咒骂声、哀嚎声一齐在脑海中炸开，那些被他残害致死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仅剩骷髅的双手，要索回自己的性命。 周围的人们被尼尔斯的尖叫声给惊得把注意力从天使身上收回来，看到他不停地在地上乱滚乱爬，好像周围有什么恐怖的存在。 赫格尔公爵此时像是一个慌了手脚的普通老人，想去摁住孙子，但又担心弄疼了，更别说把人给敲晕。 他四下张望，想找普赛克帮忙，却不见人影，只看到王室法师团团长“燃烧法神”贝歇尔带着一众魔法师面色凝重地向自己这边走来。 另一边，维克托大主教等人跪在水面上祈祷，脑海中突然接到了领导的指示。 岸上的人们看到那些神父跑得比被猎犬撵的兔子还快，有人去关河道的水闸，有人到岸边问有没有能排水的魔法师。 赫格尔家族宅邸后面的这段小河在黎明到来前被排干，岸上的围观人群被河底淤泥中的一片白骨与刚腐烂的尸体给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白骨与尸体上还有捆绑的绳索，甚至还系有石块。 河岸边，鲁道夫的腿在发抖，眼前这件事情太大了，自己没办法拿主意，只能一边派王室法师团和已经退休的前团长去安抚好赫格尔公爵，一边派人去庄园通知父王。 他看了周围一圈国家重臣，没一个敢和他对视，这种事情要处理好必然会得罪赫格尔公爵，否则就是得罪光明神，两边都不是自己能惹的，所以一个个都选择明哲保身，不当出头鸟。 不知何时跑到这边的腓特烈突然站了出来，低声对鲁道夫说道：“我去和赫格尔公爵谈谈吧。” 鲁道夫一愣，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说道：“这件事还请韦森公爵多想办法。” 德尔登伯爵家舞厅里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这天使是从韦森公爵身体里飞出来的，皮斯托伯爵信誓旦旦地向太子和同僚们保证其真实性，因为他的黑眼圈已经全部消失了。 既然韦森公爵能得到光明神的垂青，那应该不怕被赫格尔公爵给砍死吧。 大家自觉给腓特烈让出一条路，生怕他过一会反悔。 腓特烈回到了德尔登夫人的家里，赫格尔公爵不敢回家，前所未有的突发事件让他很慌，一时间不改怎么办，只能先呆在这里。 客房里，腓特烈见到了憔悴些许的赫格尔公爵和昏睡在床上的尼尔斯，贝歇尔和另一位气势不俗的老人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腓特烈没见过这位是老人，但从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实力应该和赫格尔公爵、贝歇尔一样，应该是王室供养的另一位强者。 赫格尔公爵看到腓特烈的时候表现和鲁道夫差不多，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事已至此，他已经明白了孙子的结果，在他看来腓特烈是光明神的使者，说不定可以和上边疏通疏通，罚些钱就好了。 只是腓特烈装傻一般回道：“什么什么办法？我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赫格尔公爵惊讶地问道：“你不知道天使的事情？” 光明教会里有很多天使庇护虔诚信徒一类的故事，他把今天的事情当做是这种故事在身边出现了。 腓特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现在想来，当年我拿到维克托大主教送的教皇亲自抄写的《圣典》时感觉到《圣典》突然一热，估计这位天使是在那个时候来到我身体里的吧。” “能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对尼尔斯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赫格尔公爵一下子坐回椅子上，弯着腰，双臂撑在膝盖上，两手捂着脸说道：“是我害了他啊，如果我对他从小严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腓特烈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他絮絮叨叨地把尼尔斯这些年做的破事都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腓特烈心中摇了摇头。 尼尔斯出生刚好在赫格尔公爵突破到剑圣层次之前没多久，于是剑圣大人就认为这个孙子是自己的祥瑞，这么多年来一直宠得不行，然后就出事了。 腓特烈听得明白，赫格尔公爵心中知道尼尔斯是保不住了，但自己不敢去面对这个答案，不敢主动提起。 “让光明神来裁决吧。”腓特烈低声说道，他不在乎剑圣怎么想，只在乎河底的尸骨。 赫格尔公爵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似乎动了某种心思，但马上松开了。 他或许想过靠自己的武力来解决眼前的问题，但是旁边的两位法神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赫格尔公爵靠在椅背上，双眼看向昏迷中的孙子，许久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去向陛下辞行。”他站了起来，“我愿意放弃一切职务，科伦城里的所有财产捐赠给教会。” 正午时分，王宫前的广场中央，尼尔斯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周围是一圈以维克托大主教为首的神官，赶回来的威廉国王和鲁道夫以及一众大臣在王宫最高层的窗后，广场上围满了大小贵族和市民。 随着神官们的祈祷声响起，广场中心升腾起白色的火焰，将神官和尼尔斯全部包裹起来，足足有50米高。 尼尔斯的惨叫声持续了五分钟，当火焰消失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化作灰烬随风飘扬，地上留下完好无损的衣服、绳索和塞他嘴里的袜子。 就像这时，天使周围的渡鸦叫声从挽歌变成了安魂曲，颜色渐渐变白，最后与天使一同升上高空，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97章 忏悔之人 第197章忏悔之人 一场连续三天的秋雨让气温下降不少，科伦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换上了新的衣物，普通市民加了件毛衣，贫苦的人只能多裹点破布。 秋风中，一个身材颇为健壮的老人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头戴荆棘缠成的环，手里拄着一根长棍，光着脚踩在地上，缓缓走出科伦城南门，朝着南方走去。 城中的人都认识维克托大主教，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这一次天使降临事件给光明教会带来了巨大的声望，也巩固了神官们的信仰。 只是维克托大主教认为，在自己的教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那么多被光明神摈弃的神官，自己对此负有重大责任。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脱下柔软温暖的神袍，戴上了荆棘冠，只拿着一根拐杖，踏上了前往圣城的忏悔之旅。 他出发的时候不带分文，主要靠沿途信徒施舍而活，可以打散工果腹，也可以接受自己拿得动的一些馈赠。 此时已是秋季，寒冬即将到来，沿途需要翻越路途艰难且气候恶劣的白色山脉，很多人认为这是一趟殉道之旅。 维克托在路上缓缓而行，左手握着一串念珠，这是刚出城的时候驻守城门的一位军官送的。 这串念珠是银制的，图案还算精美，必要的时候可以取下一粒珠子换些吃的。 太阳渐渐升起，北风越来越大，气温更低了，被卷起的枯叶随风飞舞，有里片落在荆棘冠上。 维克托毫不在意周围的环境如何，只是念着经文，拨动一下念珠，不停地走着，仿佛周围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三天后的傍晚，他在林中遇到了一位守林人，被热情的守林人邀请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过夜。 维克托本想拒绝的，只求一壶水和两片面包即可，但守林人说道：“我是怕你在林子里生火，现在林子干风又大，一不小心这片林子就烧起来了。你不来我这里住，今晚上我就要在你旁边看着了。” 他说到这份上了，维克托只能跟着来到林中水潭边的小木屋里。 木屋很简陋，里面只有一个火塘，旁边堆着睡觉用的麦秆，还有一点坛坛罐罐和几个木箱，墙上挂着弓箭。 守林人这里没有面包，只有豆子和杂粮磨成的杂粮粉，倒是有用夹子抓的兔子做成的熏肉。 杂粮糊糊加上一点盐巴和几块熏肉，这就是两人的晚餐。 吃完之后，守林人从箱子里拿出一件东西对维克托说道：“昨天有位老爷骑着一匹长了翅膀的独角兽过来，说是给伱的。” 维克托一愣，出发前腓特烈在忙着不少事情，自己和他只匆匆说了十来分钟的话，没想到他居然给自己送了一件棉大衣。 这件棉大衣看起来是韦森军的制式大衣，加缝了一个大大的棉兜帽，最夸张的是居然有四排铅扣子，外面的口袋里放着两双手套和两双大袜子，下摆加了扣子全部扣起来就是个睡袋，后背加缝了个背包，里面放着一大块折叠起来的防水布。 大衣内部有不少口袋，里面装着打火机、魔法灯筒、能装1㎏水的大保温杯、针线包、匕首、滤水筒、多功能小刀、一包盐、几包白花花的糖、一本巴掌大的《圣典语录精选》、几瓶治疗腹泻和风寒的药以及两把左轮手枪与一袋子弹等等五花八门的东西，还有张纸条写着“扣子里面都是金子”。 维克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收下了这件腓特烈施舍的衣服，不禁在想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现在折腾什么。 这时腓特烈宅子门前排满了送请帖的管家，他们的主人发话，如果不能把新任财政大臣请回家那就别回来了。 赫格尔公爵回老家了，财政大臣也卸任了，威廉眼睛一转，这个位置就让腓特烈坐了。 反正这个位置已经被半架空了，原本就是给赫格尔公爵捞钱的，换成给腓特烈捞钱对国王来说没什么区别，还能更好的起到捧杀他的作用。 腓特烈懒得跳这个大泥潭，在伙同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确定了采购军火的合同后，就一纸任命书送给太子殿下：任命鲁道夫为财政大臣全权助理，财政大臣不在科伦城的时候一切事宜由全权助理负责。 在泥潭里摔跤这种事，就让泥潭里的人去做吧。 忙完这些，腓特烈就抱着普赛克乘船溜了，跑远之后他在科伦城的管家才出面说老爷跑路了。 这天夜里，普赛克终于睁开了眼睛。 “呼……”坐在床边的腓特烈终于送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普赛克看了看船舱，问道：“我躺了多久？” “快七天了。”腓特烈有些后怕地说道，“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让你做这个什么天使出来了。” 说完，他把一瓶快乐水打开盖子后递了过去。 普赛克靠着床头坐好，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快乐水，这才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灵魂出窍去那个充满光元素的亚空间看了一下，发现有个遗迹，就多研究了几天。” 腓特烈松了一口气，没等他再问，普赛克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有点紧张地问道：“这几天你没对我的身体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做了很多。”腓特烈没好气地给了她一双白眼，“能做的都做了。” 普赛克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笑着说道：“你可以和阿尔塔夏学学召唤术，到时候在光元素亚空间里养几只光元素生物，打扮成天使的形状，可以放出来吓人。” 腓特烈急忙摇头拒绝：“算了吧，等下教廷让我去和异教徒开战就麻烦了。” “这种事做一次就行了，多了会露馅的，阿尔塔夏已经有点怀疑了。” 阿尔塔夏会召唤火元素生物为自己作战，而且她不信光明神，所以一开始就怀疑那个天使是有人搞鬼。 只是普赛克加了一些治疗术特效，这是普通的元素生物所没有的，这才让她只是有点怀疑。 这时正好阿尔塔夏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听到后面的那句，惊讶地问道：“你们真的做了？现在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给你们把风？” 腓特烈和普赛克一头黑线，差点把她挂在嘴边船头当船首像。 还好普赛克精通灵魂魔法，可以抹去人的一点最近的记忆，不然麻烦大了。 阿尔塔夏迷迷糊糊地把那盆热水放在床边，和普赛克一起看向腓特烈，腓特烈眨了眨眼，然后被扔出船舱。 阿尔塔夏这是来给普赛克擦身子的，她被腓特烈安排照顾普赛克后天天如此，只是腓特烈不知道。 腓特烈这次出来没有带上塔罗，就怕出个万一兵荒马乱的拖后腿，阿尔塔夏正好，武力值不低，还顺便教自己召唤术。 至于普赛克，搞出天使的条件是腓特烈要把烧鸭研究出来。 第198章 笔友 第198章笔友 腓特烈的船没有在低地地区追上大部队，而是转了个弯，来到了老韦森伯爵战死的地方。 当年这处后勤营地选址颇为考究，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小盆地，一条不小的河在盆地前流过。 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四年，如今这里是一片牧羊地，一群绵羊在啃食着最后一点干草，牧羊人看了一眼来客的马车和服饰后确定不是来偷羊的，便不再理会。 离小河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块三米高的石碑，正面用高卢文写着“过客啊请告诉世人一位勇士在这里用生命为忠诚作出表率”，背面则是同样用高卢文写的关于老韦森伯爵的事迹。 腓特烈静静地站在石碑前，久久不语。 他今天只带了托尼过来。 托尼当年父亲重病时得到老韦森伯爵的资助，父亲病好后他就前往韦森堡城报恩，后来去了护卫骑兵连，现在负责是腓特烈的保镖。 腓特烈即将离开的时候，托尼低声说道：“老爷，有人过来了。” 这时河边路上停着一辆马车，一位穿着红色丝绸裙子的少女下车后缓缓走来。 少女年纪在14到15岁之间，个头挺高，相貌让腓特烈觉得似乎在哪见过。 她走到腓特烈面前，高兴地用高卢语说道：“你果然会来这里。” 腓特烈想了一会，惊讶地用高卢语问道：“你是弗朗索瓦丝？” 弗朗索瓦丝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兴奋地点了点头。 腓特烈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高卢王国的笔友，自己出征前给她写过一封信，说是自己安定下来了再给她写信。 他高兴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伱哥哥阿尔芒最近怎么样？” 弗朗索瓦丝微笑着说道：“因为你的帮助，我现在有很多钱，所以在这里买了些土地。我猜你会过来，所以就来想见见你，顺便看一下我买的地。” 腓特烈的脸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叹了一口气，因为她的话中包含的信息。 四年前的那场战争实质上是莱茵联盟与高卢王国夺取低地地区的控制权，高卢王国赢了，所以现在他们的贵族可以来这里购买土地。 如果四年前赢的是莱茵联盟，来买地的就是腓特烈一家。 没有无缘无故的战争，一切战争的根源都是经济上的利益矛盾。 弗朗索瓦丝微微红着脸，向腓特烈问道：“我能否有幸邀请你来我的庄园做客呢。” 腓特烈点头答应下来，让托尼去告诉普赛克等人自己在这里停留几天，让他们在阿姆斯特尔城自己玩一会。 弗朗索瓦丝马上笑了起来，过去搀起腓特烈的手往马车那边走。 低地地区东面还有些山地，山地周围有些耕地，其它三面基本上是低矮的平地和沼泽地，能耕作的地方很少。 弗朗索瓦丝是韦森州纸制品在高卢王国的总代理，腓特烈原本只是想借着她的家族建立销售渠道，没想到这姑娘自己一个人就把这件事给办了。 她的办法很简单，找了一堆大贵族作为区域代理，自己只卖货给他们，他们怎么卖不管。 所以弗朗索瓦丝现在自己有钱了，但是钱来得有点晚，已经买不到好地方，只买到阿姆斯特尔城西边二十多公里外海边地势稍高一些的土地，周围都是沼泽地。 庄园主的宅子在最高处，站在三楼的露台上可以看完整个庄园，还能看到西边的大海。 庄园周围种着栗子树作为边界，现在正是栗子成熟的季节，可以看到有不少人在打栗子。 弗朗索瓦丝有些得意地对腓特烈说道：“明天我亲自做好吃的招待你。” 腓特烈受宠若惊，马上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从现在开始不吃一点东西，期待着明天的美餐。” 弗朗索瓦丝被他的话给逗笑了，笑完之后说：“那就可惜了，今天的晚餐也是我亲自做的呢。” “哦？”腓特烈马上说道，“那我对今晚的美餐期待起来了。” 到了下午，弗朗索瓦丝请腓特烈自便，自己到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腓特烈有点好奇，于是跟着去厨房，发现这里有两间厨房，一间是弗朗索瓦丝专用，另一间里仆人们在忙着。 他在专用厨房里见到了大一个盆子里趴着一只紫色的龙虾。 弗朗索瓦丝刚才去换了一身厨娘衣裤，系上围裙，扎起一块头巾包裹着金色瀑布一般的头发。 她打开了一个酒桶，把高度酒倒进盆子，将那只龙虾给醉死了。 接着她用看起来很专业的工具熟练地把龙虾去壳取出肉来，放到白葡萄酒、盐和胡椒里腌制。 在这期间她把烤炉点燃预热，接着把洋葱切好，然后锅里面放油烧热。 腌好的龙虾放到油锅里稍微炸一会，她的操作熟练而谨慎，没有让油溅出来。尛說Φ紋網 等龙虾肉炸好了捞出来，她再在另外一个锅里放黄油加热，把洋葱丁放进去炒香，然后把龙虾肉放进去炒匀。 弗朗索瓦丝最后把龙虾肉和洋葱捞出来放到烤盆里面，撒上碎奶酪放到烤炉里烤到表面微微有点焦。 腓特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到她从头到尾都很专心，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很快乐，蓝宝石一般的眼睛仿佛会发光。 “嗯？”这时弗朗索瓦丝发现腓特烈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和刚才聊天的时候不一样，“怎么了？” 腓特烈下意识说道：“你专心的时候很美。” 弗朗索瓦丝的脸微微一红，把他推出厨房门外，让他去餐厅等着。 腓特烈跟着仆人来到了餐厅，不久后等来了晚餐。 弗朗索瓦丝来到餐厅的时候换了一身朴素的蓝色家居服，晚餐开始后有些紧张地看着腓特烈切下一块带着融化奶酪龙虾肉，缓缓放入口中。 等腓特烈吃完这一口，她马上问道：“味道怎么样？” 腓特烈笑着点头回答：“从未享受过的美味。” 弗朗索瓦丝马上笑了起来，笑容特别灿烂，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第199章 要不买点沼泽地 第199章要不买点沼泽地 一阵刺鼻的烟火气味钻进鼻腔，惊得腓特烈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四下张望看看是哪里失火了。 卧室里没有着火，门外也没有呼喊救火的声音，窗外全是被风吹淡的烟。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发现远处的沼泽地里燃起了大火，浓烟遮挡了天空。 只是庄园里的农夫们对此丝毫不在意，慢慢悠悠地干着自己的活。 腓特烈洗漱过后由仆人带到了餐厅吃早餐，弗朗索瓦丝已经来了，正在把被外国人称为“高卢无坚不摧之矛”的棍状面包切成片。 弗朗索瓦丝看到他后说道：“快来吃早餐吧，不知道你能否吃得习惯。” 两地的饮食习惯不一样，腓特烈以往的早餐少不了各种香肠，牛奶必不可少，而在弗朗索瓦丝这里，早餐只有面包、果酱和茶三样，牛奶也有，不过加到茶里做成了奶茶。 弗朗索瓦丝在切好的面包片上涂上琥珀色的苹果酱，放在腓特烈面前的碟子时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苹果酱，你尝尝。” “自从你发现了微生物和发明了用死灵魔法保存食物，现在学这种魔法的人多了起来呢。” 腓特烈拿起面包片吃了一口，刚烤出来的面包带着余温，还很柔软，果酱的味道十分香甜。 “很好吃呢。”他不停地点头。 弗朗索瓦丝马上说道：“以后我做好了给伱送去。” “好啊。”腓特烈回道。 早餐时间往往也是安排庄园工作的时间，没多久管家就带着庄园的村长过来解释外面的大火是什么一回事。 庄园外的沼泽地里蚊虫毒蛇众多，淤泥里还有各种危险动物，人和牲畜都不敢接近，野生动物进去也是九死一生，对来往行人商队造成很大的麻烦。 如今秋季沼泽里的芦苇等植物开始枯萎，当地人就一把火烧掉减少毒虫的数量，否则明年商队不敢接近。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明年地里又会长出芦苇等植物，虫子也会再次出现，不过这时没了高大植物的保护，回来的候鸟很容易吃掉它们。 一般来说，一块沼泽地会每隔两三年烧一次，今年正好轮到庄园周边的地了。 弗朗索瓦丝很郁闷地对腓特烈说道：“我今天还想和你下棋的，可是屋子里呆不下去了。” 村长看到新主人不高兴了，马上说道：“如果想去玩，现在可以去海边，能够捡到很多螃蟹，还有好看的贝壳和海螺。” “风都是从海上吹来，不会被烟熏着。” “真的？”弗朗索瓦丝马上问道，“可以捡到海螺？”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村长马上保证是真的。 弗朗索瓦丝转头问腓特烈：“我们等下去海边玩好不好，说不定还能捡到龙虾！” 腓特烈脸上的表情和村长一样，很想笑，但都憋着。 “干嘛这样？”弗朗索瓦丝发现腓特烈的表情有问题。 腓特烈解释道：“龙虾都是生活在海底的，它们不上岸。” “怎么会这样！”弗朗索瓦丝嘟着嘴说道，“龙虾不是和螃蟹一样都有大钳子吗，为什么螃蟹上岸龙虾就不上岸了。” 腓特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弗朗索瓦丝的嘴嘟得更厉害了，马上说道：“因为龙虾的腿和身子相比太细了啊，没力气在岸上走，只能在海底爬。” 弗朗索瓦丝想了想昨天晚上吃的龙虾，觉得有道理。 这时腓特烈想起一件事，问那个村长：“外面的那些沼泽地是谁的土地？” 村长回答道：“谁会要那种烂地啊，听说现在1枚金币10公顷都没人买。” 腓特烈一听就郁闷了，还以为会有人买了沼泽地抽水开发，那么自己就能卖大马力蒸汽机和水泵了，结果没人愿意做这种长期生意。 自己想买地也没办法，现在低地地区的土地出售是高卢王国贵族摘取战争胜利的果实，具有排他性，除了他们外其它国家的人只能干看着，更别说来自战败一方的人了。 沼泽地开垦对腓特烈来说技术上不是问题，韦森州里的一些沼泽地正在进行改造。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是对沼泽地的水源节源开流，降低水位，包括挖拦水引水渠、修建堤坝、挖排水渠、安装排水设备。 排水有定量，小麦在地下水位埋深1～1.5时候产量最高，大麦在地下水位埋深0.6时候获得最大产量，只需将沼泽地里不深的积水排掉，最后让水位降到地面以下足够的深度即可。 第二步是对土地进行翻耕，增加泥土中的空气，排除厌氧菌产生的甲烷、硫化氢等物质，促进好氧菌繁殖分解有机物，必要的时候可以撒点外来土壤引进好氧菌，同时施磷、钾肥。如果土地的黏性太高，则可以撒沙子进行改良。 第三步播种有根瘤菌的植物，对土地进行进一步的改良，接下来就可以耕种了。 等腓特烈回过神来，发现弗朗索瓦丝已经吃完了早餐，正一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思考的时候很迷人呢。”弗朗索瓦丝笑着说道，“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腓特烈回道，“在想那些沼泽地应该可以改造成农田。” “吃饱了吧，我们去海边玩吧。” 这时的大海没有什么污染，沙滩干净又漂亮，以往村民们也会来赶海，只是今天领导要来，他们都被赶走了。 腓特烈可以肯定弗朗索瓦丝以前极少到海边玩，老村长派来了自己的外孙女，一个叫丽璐的和腓特烈年纪相仿的姑娘，正带着她在沙滩上挖沙子找猎物。 弗朗索瓦丝玩得不亦乐乎，每每挖到东西都要向腓特烈炫耀。 腓特烈闷声发大财，回忆起以前看过的赶海视频，不一会木桶就装满了。 弗朗索瓦丝的仆人们在沙滩上搭好了遮阳棚，挂上挡风的布帘，他们还带来了厨具，在这里现抓现煮。 吃完一顿海鲜大餐，弗朗索瓦丝有点累了，在棚子里睡一会。 腓特烈来到海边，一路走一路捡好看的贝壳和海螺。 丽璐听从爷爷的教诲，领导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跟在腓特烈身后帮忙拿贝壳。 腓特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了起来，得知她平日里和父母住在阿姆斯特尔城，只是最近莱茵公国借道阿姆斯特尔城前往易北河的军队有很多，治安不太好，于是就来外公这里住几天。 “你以后想做什么营生？”腓特烈开始了产业调查。 “出海！”丽璐兴奋地说道，“我以后要组建一支世界上最大的船队，在每一个港口做生意！” 腓特烈看到她兴奋得两眼放光的模样，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只是丽璐马上垂头丧气地说道：“要出海做生意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要找同伴，要办许可证，要买船，这些都要钱，我没有那么多钱。” 腓特烈笑了笑，看到面前的沙滩上有半边红边黄底的扇贝，就捡起来抽出匕首在根部扎了个孔。 他的脖子上有一根金项链，挂坠是双头鹰的圆牌，是必要的时候拿来卖了换钱的，就把扇贝穿在上面。 “这个给你。” 丽璐的双手都提着装贝壳和海螺的木桶，于是腓特烈帮她把贝壳项链挂在脖子上。 腓特烈说道：“以后当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出海了，就带着项链到韦森堡城找我，我会提供一笔投资作为你的启动资金。” 丽璐一愣，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连脖子根都红了，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腓特烈觉得是自己刚才的举动轻浮了，有点尴尬，感觉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越说越尴尬，于是和丽璐默默地继续捡贝壳。 海边有很多颜色鲜艳的宝贝科海螺，它们指头大小，光滑的背部高高隆起，腹部有一道狭窄的开口。 腓特烈捡了很多，准备串成手链拿回去送人。 第200章 买了很多地 第200章买了很多地 从海边回来后，弗朗索瓦丝换上厨娘的衣服，包起头发，在自己专用的厨房里开始烹制今天的晚餐。 腓特烈站在桌边，仔细研究着盘子里今晚要吃的鸡。 这种金皮鸡是高卢王国的特产，鸡皮是金子一般的颜色，腓特烈像个土包子一样不时用手戳戳，确认这是真鸡，而不是用黄金做的模型。 弗朗索瓦丝把金皮鸡拿走了，洗干净后往鸡肚子里抹上盐和胡椒粉，鸡表面抹橄榄油和盐腌着。 接着她把平底锅烧热化开黄油，倒入切碎的蒜末和碎洋葱炒到有点变色，再加入泡发的蘑菇、西芹和胡萝卜碎一起炒，炒好了放着冷却。 然后是把今早吃剩的一些面包切粒用牛奶泡软，迷迭香切碎，昨天摘的栗子剥好切成粒。 把泡软的面包挤出牛奶后，将刚才准备的全部东西都混合起来，加点盐和胡椒粉后搅拌成馅料。 最后把馅料全部塞金皮鸡的肚子里，塞紧，用铁针将鸡肚皮那里的开口穿上封好，用棉绳把鸡捆好定型。 等烤炉烧热后，烤盘里加上切好的洋葱、西芹、大蒜和胡萝卜，再加些水，把鸡表面再涂一层橄榄油后就放进烤盆再放进烤炉。 弗朗索瓦丝每隔15分钟打开烤炉盖子把鸡拿出来，将盆子里的汁在鸡身上淋一遍让鸡的表面有味道，过了两个小时最后一次淋汁时，再把很多剥好的栗子放在鸡的周围一起烤。 晚餐时，弗朗索瓦丝把冒着金光的烤鸡切开，鸡肉和馅料、栗子一同摆在盘子里放在腓特烈面前。 腓特烈仔细观察着金光四射的鸡肉，就差拿出显微镜了。 他听说过高卢王国有能冒金光的菜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弗朗索瓦丝的催促与注视下，腓特烈切下鸡肉吃了一口，然后问道：“这金皮鸡可以卖给我们吗，活的！” 弗朗索瓦丝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这不行呢，这种金皮鸡是不能活着卖出去的。” “不过我听说金皮鸡来自于南方大陆，只是那边的个头没这么大，瘦瘦的，而且那里的人皮肤像木炭一样黑乎乎的，你想要的话可以去那边找。” 腓特烈微微点头，心想一定要从黑叔叔的手上把这么好吃的金皮鸡搞回来。 至于品种原因体型瘦小无所谓，韦森堡大学有能把猞猁养成猪的能人，培育出肉更多的金皮鸡应该不是问题。 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会，弗朗索瓦丝突然问腓特烈：“今早上你看起来像是想买沼泽地？” 腓特烈边吃边回答：“是啊，有这个想法，但是没办法啊，地又不卖给莱茵联盟的人。” 弗朗索瓦丝说道：“其实有个办法呢。我们在这边买地是有限额的，因为我是以个人名义买而不是以家族名义买，所以只够买下这个庄园。”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事听说过。 弗朗索瓦丝买下的这个庄园面积有一百多公顷，算起来四条边的边长也就一公里多一点，对于那些五六百公顷的大庄园来说并不算大。 她继续说道：“所以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本地人买地是不受限制的，他们就出钱让本地人买地，然后再以很低的价格租999年。”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这种空子永远不会消失。 只是他很为难地说道：“这种办法恐怕是留给你们的，我没办法钻啊。” 弗朗索瓦丝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随后认真地说道：“如果伱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我考虑一下。” 他要考虑只是做做样子，这次投资的目的不是买地，而是推销蒸汽机，哪怕地被弗朗索瓦丝吞了钱都能从卖蒸汽机那里赚回来，晚餐准备结束的时候就答应了。 吃完了晚餐，弗朗索瓦丝把腓特烈带到书房，这里有一张她买地时得到的宣传地图，上面标注了整个低地地区的大致地形。 腓特烈研究了一下地图，它是高卢王国那边用韦森州进口的大幅白纸自行雕版印刷的。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看来要打专利官司了。 这个世界的专利法是魔法师们提出来的，最早登记的是魔法专利，然后发展到各行各业与各国专利互认，如果这个体系崩溃了就意味着魔法师们自己辛苦研发的魔法别人可以随便用，所以他们对盗取他人专利的行为深恶痛绝，不怕打官司。 腓特烈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上午专心研究地图，抽空去阿姆斯特尔城把拂晓带来，下午带着弗朗索瓦丝从空中鸟瞰沼泽地，还不时下来向附近村民问这问那。 在这段时间里，阿姆斯特尔城已经传遍了韦森公爵通过高卢王国的情人购买大片沼泽地的消息。 相关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很多人认为韦森公爵的脑袋被他的羽翼独角兽给踢了。 那些幕后操控低地地区的高卢王国贵族一脸懵逼，讨论一阵后认为只买沼泽地的话没问题。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后来他们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韦森伯爵的儿子，粉丝众多，要是传出去会让人们觉得自己欺负小朋友，决定可以卖一点点周边的土地。 当韦森公爵要购买的沼泽地数量——3000公顷——得到确认的时候，人们一致认为他的脑袋被踢了两次。 这时本地政府部门马上表示，希望韦森公爵能多买些，最好包税20年。 大家都觉得那些老爷们太不像样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沼泽地里能有什么产出，也就在边缘地区割些芦苇拿去卖，从来都是无主之地，没人收税。 本地政府里的老爷们后来也觉得这有点不好，于是把税率降了很多。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认为韦森公爵的脑袋被踢了不止10次，他居然增加了购买沼泽地的数量，在南面买了大量沼泽地，最终成为了拥有万顷沼泽地的幕后大地主。 签合约半天就完成了，地主是一位叫丽璐的阿姆斯特尔城小姑娘，众人对这种白手套见怪不怪了，腓特烈和弗朗索瓦丝也是就近找了个现成的。 接着土地租给弗朗索瓦丝99年，到期自动续租，然后又转租给韦森公爵98年，同样到期自动续租。 随后大家见到了韦森公爵的雷厉风行，整个低地地区的石匠行会和工程师都被邀请到阿姆斯特尔城接任务。 韦森公爵要求，每一块沼泽地外面都要挖排水沟和建矮坝围起来，排水沟的泥土直接用来在一旁建坝，排水沟在外，宽度2～4米，深度1～2米，全部与附近河流相连，截断引走原有河流的排水沟宽深可以适当增加。 这些项目看起来简单，但总体来看土方量不少，得明年夏天才能完成。 第201章 刺杀行动 第201章刺杀行动 腓特烈安排好沼泽地挖渠建堤后在阿姆斯特尔城似乎不想走了，租下了最为豪华的宅邸，每日除了花钱就是花钱。 他先是参观了阿姆斯特尔城的一座大学，这座大学有学生两百多人，教授史学、医学、哲学和神学，在看到大学的图书馆建筑极为简陋，藏书也不多后，当即捐赠两千弗罗林专门用于修建和充实新图书馆。 这所大学因为这座图书馆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最终成为北海沿岸地区名列前茅的大学。 在当晚的一场晚宴上，腓特烈听到一位海运商人抱怨出海口的灯塔年久失修倒塌后一直没有新灯塔很不方便，随即表示捐助四百弗罗林修建一座足够高与坚固的灯塔，并要来纸和笔当场画出菲涅尔透镜的设想图。 后来这座灯塔成了当地地标，到了纸币时代被印在钞票背面，而菲涅尔透镜则在众多学者与工匠的努力下在很多年后最终制造出来。 第二天，一个叫动物学会的组织找上门来，三位学会领导人希望韦森公爵能投资建设一座饲养动物供人参观的园林。 腓特烈当即给了两份钱，又在韦森堡城西面划了100公顷土地给他们，让他们建两座一样的，并提议展馆要尽可能地还原动物的生活场景。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那天晚上，他参加一场舞会回来后发现一队守夜人打着火把在呼啸的北风中巡夜，火把不时被吹灭。 于是他第二天找上市政府，表示将会捐赠一千支高亮度魔法灯筒给整个低地地区的守夜人使用，现在已经派人回去调货了。 第三天，腓特烈搞了个大新闻，他和低地地区的主教达成协议，为每一座教堂捐赠一间读书室，并向所有人开放。 第四天，腓特烈把手伸向了税务部门，表示将赠送十台计算器，并将一台自用的先送给他们熟悉熟悉，表示这台不算在那十台里面。 这一天早晨，腓特烈起床后阿尔塔夏侍候他穿好了衣服，这时托尼过来了，阿尔塔夏马上离开卧室。 “那边怎么样了？”腓特烈坐在椅子上问道。 托尼回答：“报告司令，赫尔穆特次官来电，目前各部已经全部按此前上报的计划部署到位，现在正在维森男爵等当地领主的配合下在关键路口建设堡垒，黑猫已经渡过易北河向东侦察。” 腓特烈点了点头，一切按计划行动就好。 无线通讯设备在通过中途一次接力后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与前方进行联络，不会因为他与大部队分离而对部队失去控制。 腓特烈拿起木鞋穿上，这种木鞋是本地特产，用一大块木头雕成，结实防水，他为了显得与本地人有共同点就特意定做了一双。 “城里呢？”他又问道，“老爷们和市民们有什么新话题？” 托尼犹豫了一下，说道：“很多人都觉得司令是傻子，只有一些去过韦森州的商人认为您又要创造奇迹了。” “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可能有人试图对司令不利，好像是北海的海盗。” 腓特烈笑了笑，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从这里可以看到大海。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嗯……我不笑他们，毕竟他们有他们的局限性，不必对所有人都苛求太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自信，丝毫没把有人对自己不利的消息放在心上。 阿姆斯特尔城此前没有他的传说，所以他做事的时候不像在韦森州那样带着光环，周围的人们都在用怀疑的眼光来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是无所谓了，等明年，他会给整个低地地区一个小小的韦森震撼。 托尼见司令不担心海盗也就不说，而是问道：“您就不担心她们把那些地给吞了吗？” 腓特烈透过窗口看着不太平静的海面，平静地问托尼：“你觉得，要怎样才能花最少的力气征服一个地区？” 托尼挠了挠头，试探着回答：“请理查德纳尔大师出手。” 腓特烈笑着说道：“那他会比村子里的阿米驴还忙。” 托尼又想了想，最后摇头，这种事情离自己太远。 腓特烈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说道：“这个话题不要透露出去，走吧，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托尼马上闭紧嘴巴，心想难道司令现在四处花钱难道会和以后要征服这里有关系？ 餐厅里，弗朗索瓦丝准备好了早餐，看到腓特烈过来后高兴地说道：“我把你说的那种羊角包做出来了。” 腓特烈发现餐桌上放着几个羊角包，看起来像模像样，味道嘛，看普赛克在那里已经吃了半个，说明还不错。 弗朗索瓦丝问腓特烈：“你今天又要去哪里？” 腓特烈坐下后回答：“上午去一趟教会的孤儿院，下午该收拾东西了。” 弗朗索瓦丝显得很平静，把早餐放在腓特烈的面前，说道：“伱看看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等下多做点给你带上。” 腓特烈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向那人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该干嘛干嘛。 吃完了早餐，腓特烈带着托尼和装金币的箱子出发了，这边没有带上拂晓，而是骑着一匹租来的马。 腓特烈把箱子放在马鞍后边的架子上，捆得结结实实。 当他们走过一座桥的时候，有十几人突然从水里窜了出来，大部分人有人攻向托尼，几个人大呼小叫地冲向腓特烈，一个人从后面悄悄接近，还有二三十个原本看着像市民的人拿出武器从桥两边冲上来。 这座桥离市中心不远，来往行人不少，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人们惊慌失措，顿时乱作一团。 腓特烈看了一眼，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还看到托尼居然面色平静地戴上了防毒面具，顿时无语。 此前大部队过来换船的时候赶上阿姆斯特尔城周围烧沼泽地，整个城市被烟雾笼罩，所以全军上下都戴上了防毒面具。 这似乎证实了一个传言，韦森公爵的军队实际上都是可怕的魔鬼，只是有时候会变成人形。 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信神信鬼的，只是他们是看着托尼戴上防毒面具，一时间只是以为他在装模作样而已。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这些海盗有点心惊胆颤。 双拳难敌四手，托尼面对一群高手的围攻难免身上挨了几刀。 但是，海盗们发现刀剑在穿过衣服之后好像是砍在了铁板之上，反震的力量让他们差点脱手。 托尼的军装砍破，露出里面黑色的皮肤。 “你们都没吃饭吗？”这家伙还有心情开嘲讽。 托尼这身来自桃花石的炼体功夫是以前普赛克带回来的，几十年来做了些改进，最近又由普赛克优化过，今年开始在军中推广。 让腓特烈无语的是，这个魔法在桃花石那边有个让他很像吐槽的名字：铁布衫。 一想也是，这功夫练起来皮肤变黑色，普通的铁放久了也是变黑，这么叫没毛病。 只见托尼双拳蓝色光芒环绕，能把铁罐头打飞的“攻城锤”砸在那些海盗高手身上，一拳一个。 腓特烈懒得看他装逼了，自己这边的敌人也近了。 不过他一动没动，海盗们以为他被吓傻了。 一阵白色影子闪过，刺客老哥从不出手第二次，靠近腓特烈的海盗全部被抹了脖子，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伪装成普通市民的海盗冲上了桥，他们没想到，河里又跳上来两个人。 身材高大、一身筋肉还满身纹身的野蛮人兄贵跳到腓特烈的面前，对着前方的敌人发出一声怒吼，直击心灵的狂嗥让这些人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海盗们像是网速卡了一般顿了一下，就在这一息时间里，野蛮人兄贵拿着门板一般的大刀冲了过去，现场像是砍西瓜一般。 在腓特烈身后，一位穿着枣红色裙子、暗红色披风和兜帽的银发妹子挥起手中的镰刀横扫从后方冲上桥的海盗。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海盗被划伤，血红色的光芒从伤口涌出，被镰刀吸收得一干二净。 那几个海盗一命呜呼，腓特烈发现自己突然精神不少。 跟在后面的海盗转头就跑，不远处射来的利箭将他们全部钉在地上，片刻后所有箭矢消散成魔法元素。 不消片刻，海盗被托尼和腓特烈召唤出来的元素傀儡全部消灭，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 在离桥不远的一间屋子里，有两个人隔着窗帘注视着桥上发生的一切，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他身边护卫的实力很强啊。”一个人用皮亚斯特王国的维内德语说道。 他等着身边同伴接话，但对方没有出声，自己突然看到韦森公爵转头看向这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脖子毫无征兆的一疼，血液瞬间灌进肺部，窒息感瞬间占满了脑海。 当房间里这两具尸体被房东发现的时候，腓特烈早已若无其事地乘船离开，抵达了汉马城。 第202章 不能摸鱼了 第202章不能摸鱼了 汉马城是一座横跨易北河入海口东西两岸的大城市，连接内陆地区与北海，北面是深入北海的西姆布里卡半岛，商贸与手工业十分发达。 当年第二普岚帝国覆灭的时候皇室一路败退，最终守住了这座城市，并以易北河中下游和萨勒河为界建立莱茵联盟，只有汉马城的东城在易北河东岸。 腓特烈在9月下旬抵达汉马城，住进了西城新买的宅邸。 这座宅子原本是一位海商的，他酷爱天文，在院子里建了一座观星塔。 只是不久前他的船队遇到风暴全军覆没，赔了个底朝天，不得不把宅子卖了回老家过田园牧歌的生活。 腓特烈这边就是看中那座观星塔了，现在成了安装无线通讯设备的地方。 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韦森堡城发了一封长信。 人前脚住进来，客人后脚就到了。 “哇！真豪华啊！”拜恩大公小心翼翼摸着镀金真皮沙发的时候的表情极为夸张。 宅子原主人是个当初走了运一连卖了几次流行商品起家的暴发户，那品味自然是怎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怎么来。 拜恩大公不是没见识的是，自家宫殿比这里豪华多了，这么说不过是另有目的，接下来就皱着眉头说道：“但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另一边，美因茨大公双手捂着脑袋，很痛苦地说道：“哎呀，我好像得了一种不管听到什么传闻都要告诉玛利亚的病。” 腓特烈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两个老家伙在搞什么鬼。 接着拜恩大公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么漂亮的宅子，不住上十个八个漂亮姑娘就可惜了。” 美因茨大公继续在哪里“哎呀头好疼啊”。 腓特烈明白了，肯定是阿姆斯特尔城的一些传言传到这里了。 这时候不能随着他们的话头走，于是腓特烈对拜恩大公说道：“那我就接受您的建议，明天公开海选十个八个漂亮姑娘了啊。” 两位老头子相互看了一眼，拜恩大公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含蓄一点，他第一次找情人的时候还藏到明兴城来，还经常乔装打扮往我这边跑，当时我爷爷还以为他们要攻打我们，派他来刺探军情。” 美因茨大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接这一茬，头也不疼了，向腓特烈问道：“你在阿姆斯特尔城给多少姑娘送了贝壳项链啊，和我交个底，以后玛利亚提起我好帮你糊弄过去。” 腓特烈一愣，疑惑地问道：“什么贝壳项链？” “你不知道？”美因茨大公也很奇怪，“在北海沿海这一圈，年轻人示爱就是送贝壳。如果亲手给对方戴上有贝壳的项链，就是说对方是自己的人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 拜恩大公一看他这样马上明白了，哈哈大笑半分钟，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伱傻乎乎的给哪个姑娘戴上项链了，这下子有好戏看咯。” 美因茨大公突然严肃地说道：“你找情人很正常，但是要注意，不要把狼引到家里来了。”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决定岔开话题，问道：“我在阿姆斯特尔城被刺杀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吧？” 拜恩大公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们今天为什么这么急着来找你。” 美因茨大公问他：“知道是谁干的吗？”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有人曾向我通风报信，那些海盗和皮亚斯特王国有关。” 两位大公的面色凝重起来，300公里外的皮亚斯特王国刺杀腓特烈，要么是腓特烈和哪个高层有私仇，要么是有什么大阴谋。 腓特烈可以肯定自己应该是没有得罪过皮亚斯特王国的人，那么就是有阴谋了。 美因茨大公打了个手势，他的随从从包里拿出一副地图摊在客厅里的桌子上，然后摆上了各色棋子。 这是易北河以东直至皮亚斯特王国中部的地图，南方包含了部分奥斯马加帝国北面地区，整个波希米亚地区囊括在内。 地图虽然粗糙，但山川河流城市基本上标识清楚。 目前莱茵联盟军队沿着界河布置成一字长蛇阵，在腓特烈看来没有战略纵深，只是这么静静地堵着。 在汉马城东南方500公里的波希米亚地区，这个东西200多公里，南北100余公里的盆地中，奥斯马加帝国的12万大军在南，皮亚斯特王国的8万大军在北，双方正在对峙。 皮亚斯特王国的军队主力驻守在北面山区一道30公里左右的山口中，如果这里被突破，后方一马平川无险可守。wＷＷ.xszＷω㈧.йêt 易北河以东地区的松散贵族组成的6万联军在奥斯马加帝国的指挥下正聚集在汉马城东面偏南260公里的伯尔灵城外。 他们再往东约80公里就是皮亚斯特王国的边界奥得拉河，必要的时候可以往东杀入皮亚斯特王国境内，也可以前往东南方与奥斯马加帝国主力一同南北夹击皮亚斯特王国在波希米亚北方的军队。 在皮亚斯特王国西面，一支军队正在集结应对这支贵族联军，但是数量和组成未知。 总体看来，奥斯马加帝国实力更强，可以在南北线两线保持主动，皮亚斯特王国只能处于守势。 腓特烈听完介绍后问道：“军队数量真实可信吗？” 拜恩大公的地盘和奥斯马加帝国接壤，回答道：“奥斯马加帝国往往强制摊派兵力，所以能组织起一支数量颇为庞大的军队。” “相比之下，皮亚斯特王国国内各领主不太听从国王的命令，所以他们哪怕平原多人口多，但是无法组建大规模的军队。” “不过，听说他们最近和北海最东边沿岸的人有得很近，极有可能已经结盟，说不定那里的人会派出人数不少的援军。” “同样还有西姆布里卡半岛上的丹玛王国，他们似乎在谋求一种北海南岸与东岸的联盟。” 美因茨大公对腓特烈说道：“如今皮亚斯特王国指挥中心军队的是太子卡西米尔，他今年18岁，和你一样，小小年纪就上战场和东边的安特人作战，胜率不低。” “指挥奥斯马加帝国军队的是希克斯大公，他是我们这一代人中成名已久的统帅。” 接着他指着拜恩大公说道：“希克斯大公曾经差点把他揍死。” 拜恩大公苦笑着点了点头。 腓特烈认真看着地图上的军队布置思考起来，觉得这一次自己恐怕没办法摸鱼了。 “伯尔灵城外的那6万人可能要完了。”腓特烈突然说道，“他们的作用是作为致命的矛头分散皮亚斯特王国的注意力和兵力，恐怕没有想过该如何防御。” 与此同时，在汉马城以东400多公里外皮亚斯特王国境内的一座军营里，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在地图前对一众贵族将领说道：“我们10万人组成北方军团，波希米亚北部的8万人抽调6万人组成南方军团，在同一天进攻奥得拉河与易北河之间的地区。” 汉马城，腓特烈继续说道：“如今东部地区兵力全部集中在伯尔灵城外，他们一旦被消灭，皮亚斯特军队在这片土地上必然如入无人之境。” 另一边，卡西米尔先北后南指着地图说：“北方军团消灭伯尔灵城外的敌人主力后前方无人阻挡，一路西进，分出部分人占领北方沿海地区。南方军团快速占领各个地区，主要占领椴树城，剩余军队北上和北方军团回合。” 腓特烈指着地图上自己的防区说道：“皮亚斯特王国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我下手，他们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从我这里打开一道缺口，渡过易北河，唯一值得他们这么做的目标只有汉马城。” 卡西米尔的手指在地图上“韦森”那里点了点，说道：“北方军团从维森领过河，韦森公爵数日前在阿姆斯特尔城遭遇一场刺杀后吓得第二天就逃跑了，大军一到他肯定会被吓坏，不足为惧。全军过河后不做停留，迅速北上，从西面包围汉马城。” 腓特烈在地图北方图外的位置划了个圈，说道：“他们这么卖力图谋汉马城，肯定是有巨大的收益。例如北面西姆布里卡半岛上的丹玛王国，汉马城足以让他们协助皮亚斯特王国对抗奥斯马加帝国。” 卡西米尔指着汉马城说道：“我们从西面包围汉马城后，丹玛王国的军队就会南下，包围汉马城东部，并占领周围地区，这是我们双方结盟的先决条件。” 腓特烈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说道：“皮亚斯特王国这一步棋走得很妙，但是容错率太低，必须奥斯马加帝国和我们配合才行。” 卡西米尔一拳砸在地图上，环视诸将，斩钉截铁地说道：“莱茵联盟在汉马城周围能调动的只有八千军队，我们和丹玛王国一共有十六万军队，十六万对八千，优势在我们一方！” 腓特烈看着地图，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回去了。” 第203章 应对可能的敌人 第203章应对可能的敌人 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这两个老狐狸见多了阴谋诡计，觉得腓特烈的分析有点道理，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遇刺。 战场上的事情小心点没错，三人商量了一阵，决定早做准备。 有些事情，宁可事后吐槽之前的白干了，也不要死到临头了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做准备。 这时国王的瞎操作弊端出现了，莱茵联盟的整个易北河防线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机构，大家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友军有难不动如山是本分，千里驰援是情分。 这件事情他们只能自己做自己那份，别人就提醒一下，听不听看光明神的安排吧。 腓特烈送走了两位大佬后想了一阵，马上发报回韦森堡城，把几座城市墙头的三联装豌豆枪拆了打包，和大批弹药一起送过来。 如今从韦森州到汉马城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大部队走的路，乘船走美因河再进莱茵河，在阿姆斯特尔城换海船到汉马城，路程有一千五百多公里。 另一条路是最近开辟的商道，马车从纽伦伯格北边进入弗兰肯公国，然后来到一座山中小镇，在那里上船后可以一路顺流直下抵达汉马城，路程约七百公里，是上一条路的一半。 从纽伦伯格到山中小镇这段路的领主原本没什么收益，现在收关税收得盆满钵满，在纽伦伯格城买了宅子花天酒地。 但这还是第一关，沿途的河道上关卡林立，不少领地还有强制来往商人出售十分之一货物的法律。 韦森堡城那边的参谋部一计算，走近路一路上要走走停停，绕远路可以一脚油门踩到底，只用在阿姆斯特尔城换一次船。仦說Ф忟網 最近上游地区下了几场大雨，河流水量充沛流速快，船队顺流而下全天不停可以走一百多接近两百公里，10来天就可以把货物送到汉马城。 腓特烈拿着参谋部发来的计划思考了半个小时，除了物资运输的计划外他们还建议增兵，抽调城防军充实正规军，秋季征兵的新兵充实城防军，将两个团派去增援汉马城后领地的防御没有问题。 最后增兵计划被他否决了，并下令两个团分别部署在北面的弗兰肯公国和东面的累根斯联盟边界附近。 他在看地图的时候有种预感，皮亚斯特王国那边拿下了汉马城后，很可能会沿着易北河南下，从西面绕过波希米亚地区周围的群山，堵住奥斯马加帝国主力的后路。 这年代要进行这么大范围的机动只能一路上靠抢掠来解决后勤补给问题，而韦森州正好在行军路线附近。 这时赫尔穆特从前方赶回，向腓特烈汇报最新情况。 如今韦森军沿河修建了三十座木制小堡垒，每个堡垒有一个小队，一旦发现敌人过河立即通报然后撤退，部署于二线的主力视情况反击敌人。 腓特烈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做得很好。现在有一个问题，如果有数万敌人从我们的防区过河绕到汉马城西面，你有什么计划？” 赫尔穆特以为是司令在考自己，于是说道：“周围都是平原地区，能阻碍敌人行动的只有河流和森林。” “在我们防区能够大规模渡河的渡口有三个，但是不管从哪里渡河，当天晚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驻扎。” “那里是一片牧场，水源、牧草和牛都可以为这么多人提供补给。” “我们可以发动夜袭，最终击溃敌人。” 腓特烈没有点头，继续问道：“我们在六日保卫战中有夜袭的战例，如果敌人对此做出防范呢？” 赫尔穆特回答道：“敌人会有人轮流值夜班，发生夜袭的时候会为其他人争取时间。只要我们的突击足够迅猛，不给敌人足够的准备时间即可。”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严肃地下令：“命令，你以歼灭战为指导迅速制定计划，敌人数量初步判断在五到六万人之间。” 赫尔穆特双眼一亮，兴奋地敬礼接令。 腓特烈让他坐下，又问道：“你的家乡在河对岸吧，有回家看过吗？” 赫尔穆特回答道：“我的家人在丹玛王国，我想给家里写信，让父母和弟弟过来。” 腓特烈笑了笑，说是想，实际上是在询问自己是否同意，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不想了。 “快点写吧写吧。”腓特烈说道，“他们可以去韦森州，如果不想去，可以帮我管理一下这座宅邸和汉马城的其它产业。” 他目前在汉马城就这座宅邸，不过城里有不少丹玛王国商人的产业，如果丹玛王国真的进攻汉马城这些人的产业肯定会被没收，然后就是大家一起排排坐分果果。 赫尔穆特高兴地离开了，这时天色暗下，该准备吃晚饭了。 今天有位客人是下午茶时间到的，腓特烈忙着军务没能接见，只能邀请他吃晚餐。 汉马城北面是海洋，周围是平原，物产丰富，食材种类繁多。 餐桌上，腓特烈笑着对阿迪肯男爵说道：“汉马城的海产品在南方很出名，不过我听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天天都吃海里捞的，对他们来说地上的才是很少吃得到，所以我今天就请伱吃烤牛犊了。” 阿迪肯本来对今天的晚餐吃什么并不关心，没想到韦森公爵是出于这种考虑，一时间有点感动。 腓特烈在仔细地打量着阿迪肯，此人差不多三十岁，身材魁梧，看起来既有军人的严肃与正直，还有海雷丁那些海盗那样的凶狠毒辣。 酒杯举起，腓特烈对阿迪肯说道：“感谢阁下那日在阿姆斯特尔城通风报信，否则我会有不小的麻烦。” 阿迪肯回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听闻大人安然无恙我十分高兴。” 腓特烈没有问他是从哪里来的消息，而是问：“阁下的船队可有进展？” 阿迪肯回答道：“我已经在造船厂订了五条三桅帆船，需要两年时间做好，首付用的是借的钱，大人买房的钱和投资先用来作为本钱贩卖货物。” 腓特烈好奇地问他赚了多少钱，结果得到答案后就自闭了。 第204章 海上的生意 第204章海上的生意 腓特烈直到海商很赚钱，看看这栋房子就知道了。 但是具体有多赚钱他并不知道，所以要向专业人士打听一下。 阿迪肯平静地对他说：“感谢大人的慷慨，我用4万弗罗林的代金券在韦森堡城采购了脱水蔬菜水果和浓缩汤料，雇船运到北方黑暗之地换取铁矿石。这些铁矿石正在阿姆斯特尔城换船，到韦森堡城出售后最终利润可得40万弗罗林。” “这些利润中，有一半是大人的。” 腓特烈瞬间自闭，以前韦森家族要种上800年的田，收入才比得上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跑这么一趟。 当初普赛克从君士坦布尔的皇家图书馆地库里“捡”回来的黄金，刚够这一票的七成。 最近他发了一笔横财，赫格尔公爵为了脱身把在科伦城的家产捐给了教会，教会和他对半分，换算下来也堪堪九成。 阿迪肯看出了他很郁闷，于是说道：“这一趟生意没有代表性，其中包含了大量的巧合。” “我能做成这一笔生意，首先是大人慷慨地提供了巨额的本金，其次是我以前在海上救过黑暗之地极夜地区的几位贵族，所以可以直接和他们做生意。” “海上贸易有着自己的规则。首先海商必须向当地领主购买贸易特许证才能在港口交易，如果挂靠有特许证的商会需要缴纳比例不低的提成，能提供挂靠服务的商会往往是领主自己开的，其它商会没有这样的权力。” “这种做法一开始是为了杜绝海上的海盗贸易，让海盗没办法销赃，结果最后成了领主和海盗交易的渠道。” “其次是一个领地是否接纳另外一个地方的海商视政治环境而定，如果两个地区敌对，领主就会剥夺这个地区的商人的贸易权。” “在北方的黑暗之地，南边沿海城市还好，愿意接纳我们这些异教徒商人。但是越往北越不友好，我们这里极少有人能到那里做生意的。” “还有一点十分重要，不同的海域情况不一样，并不是每一位船长都熟悉任何一片波涛，所以海船是有一定的航线，想要长途运输必须多次换船。” “我这次比较幸运，遇到了一位年长的船长，他可以带领船队逆风北上，一路上几乎满帆直接从阿姆斯特尔城驶到目的地。” “如果是别人，只能把从韦森州采购的脱水蔬菜卖给黑暗之地南边的商人，因为有很多人卖所以利润并不高，铁矿石也因为层层加价比原产地昂贵数倍。” “一般来说，每一趟出海的利润最高在两到三倍，超过五倍的航线会被称为黄金航线，但这样的航线行为大量新人的涌入寿命只有半年，不超过两年。” “说回本钱，很少有人敢像我这样孤注一掷拿出全部身家做一笔生意的。” “海上的风险很大，恶劣的气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魔兽、凶残的海盗，都会让一支船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海商会分散投资，很大一部分投资稳妥但利润低的航线，不会赌上大部分身家去冒险，一旦失败……这座宅子原来的主人就是榜样。” “这样的生意我今年还可以做一趟，不久后北边沿海就要结冰了。” 他边吃边说，说完的时候已经吃掉了大半根小牛后腿，看起来还没吃饱。 单从饭量来看，阿迪肯是一位高手。 腓特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想了一下，问道：“如果这一趟把这40万弗罗林都投进去，能不能赚个400万？” 阿迪肯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不行，因为一支远洋船队的规模是有限的，船太多无法有效指挥，会有船跟不上那位老船长而掉队，没有船长愿意参加这种船队。” “下一趟我会进10万弗罗林的货，这是极限了。” “这一次可能没有那么多的铁矿石，我预定有皮毛和冰魔晶，如果他们准备得不够或许还会有一些鹿肉干和鱼干。” “剩下的钱只能存在银行，这个冬天我会四处寻找同伴加入。” 腓特烈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道：“如果船和船之间可以隔着两三公里进行通话，可以组建起一支足够庞大的船队吗？” 阿迪肯微微摇头，说道：“这并不是问题，关键是确定位置，如果有船走丢了不知道舰队在哪里也没办法赶上去。” 腓特烈沉思起来，片刻后郑重地问道：“阿迪肯男爵，你有兴趣经营韦森家族的船队吗？” 他有一些新技术可以用在船上，但是有些只能用在自己人身上。 阿迪肯一愣，随即回答道：“十分抱歉，我的志向并不是成为海商，而是剿灭海盗。” 腓特烈眉头一挑，海军比海商还难搞，于是说道：“我有一些新武器可以用在船上，我想和你合作。” 阿迪肯想了想，问道：“大人有意涉足海上生意？” 腓特烈点头说道：“没错，但不是现在。” “我在阿姆斯特尔城遇到了一位年纪和我相仿的姑娘，她的志向是在世界上的每一个港口做生意，我想聘请你教导她。” 他说完之后看到阿迪肯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阿迪肯的嘴角抽完之后马上回答道：“这没问题，但是海上的生活很艰苦，如果她受不了我就没办法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说道：“韦森堡大学有位教授正在研究一些海船用的设备，我想请伱带他到海上走走，让他知道海上生活是怎么样的。” “海因里希教授曾经是王室法师团的成员，实力不弱。” “啊？”阿迪肯一脸惊讶，“他怎么想着要鼓捣船上的东西了？” 腓特烈好奇地问：“你认识他？” 阿迪肯点头回道：“他和我的父亲是朋友，带上他也没问题。” 腓特烈继续问他：“我想在领地里挑选人培养一批水手，不知道你能否帮忙？”尛說Φ紋網 阿迪肯犹豫了一下，有点小心地说道：“大人，我现在定做的五条三桅帆船船体500弗罗林，配上武器等总共要900弗罗林，但是这些钱和工资比起来不算一提。 “海上的一个普通水手一年收入11到15弗罗林，优秀水手一年30到35弗罗林，精良水手一年60弗罗林，普通海上战士一年40弗罗林，优秀海上战士一年80弗罗林，精良海上战士和船长一年至少150弗罗林，还有提成。” “他们的收入这么高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海上随时会让人丧命，更重要的是晕船，不少人在陆地上很强，但是一到海上就变得和史莱姆一样软了。” 腓特烈听后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在担心我派去的人会晕船。” 阿迪肯承认了。 腓特烈思索着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尝试解决一下。” “你什么时候离开？” 阿迪肯不知道他要尝试什么，就回答：“我明天坐船返回阿姆斯特尔城。” 腓特烈想了一下，说道：“明天离开前来找我，帮我带封信回去。” 现在无线通讯还没办法传图纸，只能让他带信了。 准备道别的时候，阿迪肯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说道：“大人，我听说会馆同盟的会长舒派亚正在谋求大人领地商务部长一职，他计划组织一批海商到韦森州投资。” 腓特烈的眼睛微微一眯，只是笑了笑，感谢他带来这个消息。 第205章 应敌之策 第205章应敌之策 战争的乌云已经出现在汉马城上空，但是城中酒照喝，舞照跳。 乌云中的第一声闷雷来自于三个看着像乞丐的人。 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到城门，破烂肮脏的衣服和脸上手上的泥土不是刚抹上去的。 他们看起来很疲惫，城门的卫兵要拦下，但是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三人很快就被送到了韦森公爵府上。 腓特烈今天前往舒派亚家中参加他举办的酒会，舒派亚刚向他介绍了经营造船厂的博克纳，还没来得及介绍其他大商人，就有人赶来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知道了。”腓特烈的脸沉了下来，让舒派亚等人心中咯噔一下。 “我有急事要离开。”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不妙，“诸位请自便。” 说完，腓特烈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客厅里，骑马赶回来的赫尔穆特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然后仔细地听父亲带来的最新情报。 赫尔穆特的家里是落魄的贵族，吃饭的本事还在，于是赫尔穆特的父亲在丹玛王国当基层军官赚钱。 他收到了儿子的信后一开始当做无事发生，然后全家趁着9月最后一个礼拜日去教堂做礼拜的时候不声不响的跑路了，家里的钱财等东西一样没动，橱柜里还有前一天新买的香肠和橄榄油。 他们带来一个让腓特烈和赫尔穆特震惊的消息，丹玛已经集结了六万人的军队。 虽然丹玛王国的军队中超过一半是征召的农夫，但主力是各领主组建的一万常备军和一万五千人的从黑暗之地雇佣的雇佣军。 汉马城这里的正规军有上游地区合作组织的三千五百人和汉马城的城防军两千人，各船东可以凑得船上的战士几千人，有战斗力的水手可以超过一万。 “还有两个消息。”腓特烈向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转述最新情报，“第一个，城中有丹玛王国的奸细，他们会试图夺取成门。第二个，皮亚斯特王国会同时包围西城分散我们的战斗力。” 美因茨大公听完后右手举起来想狠狠地砸一下沙发扶手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腓特烈急忙说道：“别砸！这是两百年的古董沙发！！” 拜恩大公笑着说道：“没事，让他砸，他家里有一套第二普岚帝国皇室送的沙发，快四百年了，砸坏了你让你未婚妻把它搬回家。” 腓特烈马上说道：“好吧，砸吧。” 美因茨大公狠狠地瞪了拜恩大公一眼，手轻轻地放回大腿上，依旧气愤地说道：“丹玛王国集结这么多军队不可能不提前漏出风声，城里却没有一点消息，高层肯定有人和丹玛王国勾结！” 汉马城和韦森州的纽伦伯格城一样都是自由城市，只要交够税上边就不管了，市长、法官等由市民推选，实际上是几个大家族轮流坐庄。 对这些高层家族来说，给谁缴税都一样，就看哪边给得多。 很显然，现在丹玛王国给得更多。 类似的事情他们这些老江湖经历得多了，自己也没少进行这方面的谋划，根本用不着确凿的证据，闻着味就知道对面来的是怎样狐狸。 腓特烈是靠着六日保卫战胜利之威和把纽伦伯格城里当初有份出钱找雇佣兵的人全部抄家抄得这些人的家属不管男女老少物理上连内裤都不剩才震慑了这座城市，而在汉马城，他没什么话语权。 两位大公也是如此，他们是客军，自己无法融入权力体系，哪怕把汉马城高层全部干掉也没有用，除非杀得易北河为之堵塞才行。 “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拜恩大公沉声说道，“可以把德尔登伯爵叫来一起商量。” 美因茨大公点了点头。 腓特烈也同意了，自己和德尔登夫人算是有点交情，还送了一批左轮手枪，可以说得上话。 而且德尔登伯爵是王室骑士团副团长，除了封臣还把自己掌控的骑士团给带来了，在各方贵族里也是实力强劲。 如今他和其他前来驻守易北河的贵族一样，认为这是一次摸鱼之旅，大家都在城里花天酒地的。 德尔登伯爵很快就到了，他刚睡醒，还以为韦森公爵请自己吃饭喝酒，结果被最新军情吓了一跳。 “求援吧。”他沉声说道，“我们四人联名给国王写信，让他派王室法师团过来。” 腓特烈他们三个刚才也有这样的想法，自然同意。 接着德尔登伯爵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打？” 拜恩大公指了一下腓特烈笑着说道：“伱听听这小子的鬼主意吧，说不定我儿子要开个三天三夜的宴会庆祝了。” 腓特烈故意冷笑一声，然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德尔登伯爵听后眉头紧皱，问腓特烈：“你真的和他们两个有仇？” 腓特烈笑笑不说话。 拜恩大公说道：“说笑归说笑，不要小看我们，只要你们按计划行事，我们就没有问题。” 德尔登伯爵见他这么说，只能说道：“那好吧，希望你能能撑得住。” 四人商议了一些细节之后就各自忙活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汉马城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尐説φ呅蛧 第二天晚上，德尔登伯爵在参加一场舞会的时候，一个王室骑士团的骑士和另外一位骑士争吵起来。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激动，马上要动手，德尔登伯爵过去劝阻，还说：“看来你们都闲出鸟来了，这样吧，10天后我在我的防区那里举办一个骑士竞技大会，我让你们两个打第一场，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腓特烈马上在旁边兴高采烈地接话，“奖金我出了，第一名1000弗罗林，第二名600弗罗林，三四名400和300弗罗林，进了八强200弗罗林，十六强100弗罗林，不管哪场比赛，赢的额外50弗罗林！” 这年头群体娱乐活动不多，骑士竞技大会很受欢迎，加上奖金丰厚，不少人动心了。 对那些实力强劲之人来说，1000弗罗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更重要的是第一名的荣誉。 50弗罗林的获胜奖金对那些实力平平的骑士也有不低的吸引力，如果能赢两场就相当于差不多一年的收益了。 汉马城的人们突然发现，第二天开始来参加酒会舞会的外来贵族一下子少了一大半，第三天的时候那些人全跑德尔登伯爵的防区了，就连本地的不少自持武艺高强的本地人也去了。 这时又发生了好几件事，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的军队因为偷村子里的鸡鸭和本地人发生了冲突，虽然没出人命，但有不少农夫被打成了猪头。 官司打到上面，两位大公正在督促手下训练以求在大会上取得好成绩呢，于是很不耐烦地决定在汉马城外建过冬营地，全部人都进去等冬天到来。 地方离汉马城不远，就在东城城门外五百多米的两个小山包上。 这事在汉马城高层内部讨论了半天，想到他们加上民夫全部也就三千多不到四千人，一时半会建不了坚固的堡垒，于是就同意了。 接着是腓特烈登场燃烧土木魂和发挥钞能力了。 第206章 堆满爆炸物的棱堡 第206章堆满爆炸物的棱堡 汉马城的造船业颇发达，沿着易北河有不少造船厂，水力锯床、优秀的木匠和原材料都不缺。 大把大把的金币撒下去，造船先停一会，木板、木匠和铁钉源源不断地来到城东的工地。 更早来到这里的是周围村庄刚收完燕麦的农夫，他们带着工具，按着地上的石灰线挖沟。 如果在空中往下看，可以发现地上挖出的沟呈“☆”形。 在腓特烈老家，初代火炮的使用导致了棱堡出现，而在这里，他点开棱堡的原因是发扬美因茨大公与拜恩大公军队所装备的转轮步枪的威力。 木匠们很快在腓特烈的指示下把模板钉起来，贩卖石料的商人也把石头运到了。 韦森军里负责建堡垒的民兵带拉着蒸汽机、搅拌机和水泥从维森领过来，这些原本是想明年给维森男爵修个码头顺便打广告的，现在正好。 他设计的棱堡呈“☆”形，棱堡五个钝角连成的五边形区域每条边边长120米，可使用面积约2.5万平方米，塞四千多人和物资没什么问题。 外墙总长度1942米，设计参考直立路肩挡土墙，地上部分高约4.4米，地下部分高1.1米，顶部宽约1.4米，底部宽约2.5米，顶部有1.5米高、0.5米厚的女儿墙，没有垛口而是每隔0.5米设置一个射击口让人可以跪姿射击，每个角都有留给三联装豌豆枪的射击口，工程量约2.2万立方米。 墙外十多米的地方挖掘一条与墙形平行的壕沟，深3米，宽4米，挖出来的泥土在墙的这一面堆砌成2米高的直角斜坡，从沟底爬上来要爬5米高的距离，足够背后的火力从容点名了。 只是水泥不够，腓特烈没办法搞纯混凝土的棱堡，于是采用了毛石混凝土墙。 时间紧，任务重，甲方爸爸舍得撒钱，周围的农夫们愿意趁着农闲打份工，加上一日三餐加宵夜肉管够，原本的三班倒变成了两班倒，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长。 腓特烈和几个在工业园干过活的老哥是最忙的，一方面要盯着搅拌机，另一方面要看着能把人气得高血压的农夫们干活。 摆放石头可是个技术活，石块间的搭接、不同层之间的拉结石等等都要注意。 负责用振捣的魔法师们也累得够呛，几个会地震术的本地魔法师来看热闹的时候和他们聊了起来，得知这里工资高而且工作没有危险后马上跳槽。 某些探子和看热闹的人远远观察了好一会工地，看到这座所谓的堡垒只是往木板里塞石头后就一脸不屑地离开了。 模板是晚上拆的，这些木板还有用，需要在墙内搭建一圈木头平台，否则只有不到1米宽的墙顶没办法站人。 接着腓特烈让人把准备好的用旧麻袋、破船帆等封起来的大块布挂在墙上，安排人不时浇水，开始对墙进行养护。 探子们看了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破布还浇水，心想这墙是两块木板中间石头，最多加土夯实，往布上洒水肯定是怕木板被点燃。 在棱堡外，拜恩大公和美因茨大公又安排农夫挖壕沟，壕沟与壕沟之间还拉上了铁丝网。 他们还有个担心，要是敌人使用巨型投石机怎么办。 “放心吧！”布鲁斯对两位大公说道，“大型投石机要投重弹需要离城墙200米，步枪都能打到。如果投轻弹可以在500米外，我们还有这个！” 棱堡里的工匠们离开后，腓特烈就让从领地里来的增援人员与物资进去。 这次春田兵工厂组了个队，由厂长布鲁斯亲自带队，带来些实验武器，腓特烈就把他们安排到棱堡里。 他们主要带来的是一种让腓特烈有点牙疼的武器，这玩意的发射器实际上是一门迫击炮，用的是原本为喷气炮准备的100㎜喷气罐，口径50㎜，必要的时候可以发射樱桃炮的榴弹，而兵工厂给它配上的却是几种超口径炮弹。 这些炮弹有个大脑袋，脑袋周围有翼片保持飞行稳定，尾部有根钢的尾管插入炮筒里面。 布鲁斯拿着一根脑袋不大的长尾巴炮弹说道：“这个可以打到1000米的地方，就算是魔晶炮来了也不怕。” 如今魔晶炮的射程在700到800米，而且又大又重，一般只是守城用，射程上不如新武器。 这时拜恩大公捏着下巴对美因茨大公说道：“我们要不要从汉马城弄一台魔晶炮过来，就对着大门口，万一门口被攻破了就来上一炮。” 美因茨大公还是第一次听说要魔晶炮上刺刀的，想了一下后说道：“我看可以，就弄台小的，不然把门口扩大就不好了。” 布鲁斯服了他们了，又指着另外一些箱子说道：“这里有一些手榴弹，老爷说做得太重了，扔出去的距离比杀伤范围大不了多少，适合用来防御，所以就让我带来了。” 如今火力不足综合征有在春田兵工厂蔓延的趋势，例如这款实验型的手榴弹，重量之大即便是开始踏上超凡力量之路的战士也只能扔出三十多米，然后它的杀伤半径30米。 美因茨大公打开箱子后拿起一个掂了一下，笑着对拜恩大公说道：“到时候我们要不要比赛一下？” 拜恩大公拿起说明书研究起来，冷哼一声说道：“我怕到时候你没拉弦就扔出去了，白白浪费好东西。” 他转头问布鲁斯：“你还带来什么好东西？” “地雷。”布鲁斯走到一旁打开一个箱子说道，“有清扫步兵方阵的，有夜间防偷袭的，还有一种专门炸骑兵的。” “专门炸骑兵？”两位大公有些惊讶，韦森州的武器都聪明到这种程度了？ 布鲁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笑着解释道：“其实就是它的引信比较紧，普通人太轻踩上去不会炸，连人带马踩上去重量够了才会炸，重步兵也行。” “对了，如果有哪个傻瓜跳上去，它也会炸。” 拜恩大公点头说道：“那不错啊，这个鬼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布鲁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说道：“这些武器需要分散保存，最好挖坑放在里面，要是被火烧到，我们就全完蛋了！” 这一提醒让两位大公瞬间冷汗直冒，他们可是观摩过韦森军训练的，小小一个樱桃炮的榴弹威力就那么大了，再看看周围这一大堆装大家伙的箱子…… 两人马上让人在地上挖坑，把这些东西都放进去。 这时有一位韦森军的军人来报告，无线通讯设备安装调试好了。 第207章 人才不能放过 第207章人才不能放过 10月份的第二个礼拜日，腓特烈和几个手下在城里的教堂参加了光明教会的团建活动，然后和本地主教聊了一会。 科伦城发生“天使降临”之后，圣城那边开了三天三夜的会，会后下发重要内部文件，将腓特烈定性为总部暗访组重要成员，要求各级教堂、修道院、礼拜堂等部门在接待时必须说话好听，让他感觉到像是回到家一样，对他提出的要求必须高度重视，尽量满足，无法满足的立即上报上级部门。 汉马城的主教面对腓特烈时笑容犹如春天暖风，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好在腓特烈只是自己掏钱让教堂以教会的名义给城外的棱堡送去一批粮食，主教马上答应了。 虽然汉马城的粮库在前天发生了火灾，现在还冒着烟，但是教会网点众多，有着一套自己的系统，从后方采购粮食不是问题。 走出教堂后，腓特烈对今天跟来的赫尔穆特和托尼说道：“我们在城里走走，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司令这么说了，两位也就从了。 只是，他们在街上走了一会，发现汉马城里当下最流行的美食是韦森包。 和韦森州那边两个圆面包之间除了蔬菜只有香肠、牛肉饼、猪肉饼和鸡肉饼不同，这里的海产品丰富，有夹鱼肉饼的，有烤鱼排、虾仁饼、贝肉饼的，还有一家卖的里面夹着蟹黄。 城里有很多手工业者和码头工人，现在是中午，韦森包这种方便快捷的食品很受欢迎，一家店铺在早餐和午餐时的销量可以占全天销量的九成。 这些店都是买了就走，没有堂食，腓特烈他们打包了几袋海鲜的就回去了。 克里斯蒂安在忙完了其它事情后赶到了汉马城，腓特烈正好和他边吃边谈。 腓特烈边吃边对他说道：“你要去一趟盎格兰岛北边加勒多尼亚的爱登伯拉城，寻找一位名为亚当的学者，姓氏不知道，只打听到他的家乡在那里。” “他去年到今年年初曾在韦森州考察了一段时间，在《韦森日报》经济版发表了几篇文章。” “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如果见到他，你就要像孙子一样乖巧，邀请他来韦森州出任商务大臣，年薪500弗罗林，如果这件事办好了你就和他一样是男爵了。” “见到他后请帮我向他转告一句话，‘与其在旁观察，不如投身其中，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克里斯蒂安马上接令。 现在韦森州里没有可以传家的男爵，韦森公爵年初放出话来，自己16岁生日的时候会册封行政大臣弗里克、税务大臣诺伊尔、大法官奥托、现足球协会主席老骑士弗朗茨和韦森堡大学的副校长曼努埃、大学教授奥美特等几位有骑士爵位的人为男爵。 这几位有的是家族老人，有的是韦森州发展出了大力气，众人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克里斯蒂安在鲁道夫那里的时候就是男爵，说不想再得到一次爵位那是假的，但也知道自己资历和功劳都不够，所以也不急。 现在这位亚当一来就有男爵的名额，还担任商务大臣这个重要的职务，可见此人的能力之强得到了韦森公爵的认同，克里斯蒂安有点羡慕，但更多的是思考如何抱大腿。 他身为韦森州的外交大臣拥有使用无线通讯的权限，在和外交部沟通工作之余让手下查询这位亚当发表过怎样的文章，让人带去爱登伯拉城与自己汇合。 这件事没有隐瞒，很快就在汉马城里传开了。 除了哭晕在厕所里的某人，不少人对韦森公爵这种重金聘请外国人才担任要职的做法议论纷纷。 有的人似乎看到了希望，但是上门自荐的时候得知韦森公爵不在家。 他们赶到一百多公里外的骑士竞技大会现场，结果人也不在。 “希望来得及吧。”腓特烈这几天里有点神神叨叨的。 维森男爵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就问道：“觉得在我这里过得不舒服？” 腓特烈摇了摇头，虽然维森男爵的城堡比较狭小，住得确实不舒服，但这种话是不会说的。 “我担心这件事能不能及时传到伯尔灵城。”他叹着气说道，“最新的消息，皮亚斯特王国太子卡西米尔不久前给伯尔灵城外的联军送酒送肉送女人，希望联军不要入侵皮亚斯特王国。” “现在秋收已经全部结束，战争就该在这几天爆发了。” 维森男爵好奇地问他：“在那里伱有什么熟人吗？有的话我可以去帮你接回来，几匹马换着跑两天就到了。” 腓特烈又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地说道：“没有熟人，只是那里有座军事学院，我想把他们请到我那里。” “我担心他们有顾虑，所以就先放出风声，希望他们会动心，晚些去招募他们就方便很多。” 近几十年有不少国家出现了军事学院，开始从传授经验向理论研究转变，不过这些学院的规模并不大，只面向贵族子弟。 腓特烈正在筹建军校，但是同时有经验和有头脑的人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是宝贝，总结经验提炼思想的事情不是随便找个人都能做的，现在几乎没有合格的教官。 他是在不久前听说在伯尔灵城有座军校，规模不大，同样只招收贵族学生，口碑还不错，可以用来搭架子。 只是这座军校是别人的家族产业，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不会轻易搬家。 这一战伯尔灵城恐怕会被攻破，谁都不知道皮亚斯特王国要怎么处理这批人，所以腓特烈有点心急。 维森男爵听他说完之后笑着说道：“哦，原来是格尔哈德校长的学校啊，是有点难办。” 腓特烈一愣，急忙问道：“你知道那里？” 维森男爵笑呵呵地回道：“我们这里有不少人在继承家业前都会被送去那里学习一两年，我有一天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校长……哦，他那时还不是校长……打了起来，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倒吊在校门口。” “我家的大崽子还在那里呢，格尔哈德记仇，多收了我家的学费。” “我现在就去把我家崽子带回来，你有意的话可以写封信我帮忙带给他。” “那个家伙挺精明的，不会听什么就信什么。” 腓特烈一惊，急忙说道：“要打仗了，那你还不快把你大儿子接回来。” “没事！”维森男爵说道，“让他长长见识，比在书堆里当书虫有用。” “反正他没了家里还有老二，不用担心。” 腓特烈无语了。 第208章 闪电般的进攻速度 第208章闪电般的进攻速度 天色蒙蒙亮，军营中的酒气尚未散去，老爷们搂着和自己一样红果果的女人在帐篷里打着呼噜。 军营里响起了号角声，在帐篷里变成了呼噜声的伴奏。 有一些士兵围在锅边，喝完了一碗带着霉味的燕麦粥，然后打着哈欠，骂骂咧咧地去换岗。 军营后门乱糟糟的，有一辆来送粮食的马车在经过吊桥的时候翻倒了，木桶里的香肠洒落在齐腰深的壕沟里。 看门的士兵跳下壕沟，二话不说捡起香肠就啃，还往衣服里面塞。 来换班的见了也有样学样，不久后就连旁边哨塔上的也加入了抢夺香肠的行列，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散出来的香肠很快就没有了，但是有人会让更多的散出来。 有个骑士赶了过来，气愤地用马鞭猛抽那些士兵，骂骂咧咧地说道：“一群老鼠一样的东西，这辈子没吃过香肠吗？！” 有个士兵抬起头来说道：“我们这么久只有发霉的燕麦粥！” 骑士手起鞭落，那个士兵的脸上被鞭出一条深深的血槽。 就在骑士又一次举起手中的鞭子，即将落下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愣在那里。 “敌……敌袭！” 清晨的阳光下，一公里外的森林中冲出一片黑色的海浪，在雷霆般的马蹄声中冲向了军营。 联军上下没人能想到，皮亚斯特王国的翼骑兵了居然绕开了东面防线的壕沟与障碍物，从后方的森林中杀出来。 这些骑兵的身后有着一双立起的翅膀，每一片金属羽毛上都铭刻着一个魔法阵，让他们可以在战斗中使用不同的魔法。 此刻每一个骑士身后的翅膀上都有一枚金属羽毛的周围折射着扭曲的光芒，这是皮亚斯特王国王室特有的减重魔法，可以减轻骑士对战马的负荷，使得战马可以用上全身力气飞奔。 一公里的距离对翼骑兵来说很短，不一会便接近了军营的围墙。 一阵鹰鸣从空中传来，数只翼展超过二十米的巨鹰从天而降，朝着围墙冲刺。 它们在离地十余米的地方突然改平，身体直起，双翼煽起一阵阵风刃轰向围墙。 三米多高的木头围墙在风刃下就像遇到了钢刀的水豆腐，很快就被切开了一大段缺口。 上千翼骑兵越过壕沟，毫无阻拦地冲入军营，马上以数十人为一组散开。 无数的帐篷被撞倒踩踏，马蹄很快被染成了红色。 联军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最终倒在马刀之下。 有人试图组织起反抗，随即被从天儿降的巨鹰抓住，在惨叫声中带到天空，然后自由落下。 有十数支翼骑兵的目标很明确，专门进攻那些贵族老爷所在的帐篷。 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又占了先手，贵族们很快就被定点清除，整个联军的指挥系统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彻底崩溃。 在军营的正面，五颜六色的旗帜就像是花海，数万步兵列阵缓步前进，越过壕沟，搬又拒马，砸开围墙，加入这场屠杀之中。 军营南方两公里外的一座山上，人的鼻子依旧分辨得出北风中的血腥味，引得不少野兽往这边赶。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静静地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杀戮场，转头看去，巨鹰已经飞进了伯尔灵城。 “校长，走吧。”维森男爵对那位中年人说道，“就连我这个考试从来不及格的人都看得出，全完了。” 格尔哈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自责地说道：“我明明提醒过他们，如果我再坚持一下……唉……” 维森男爵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要是能听劝，早就门门功课都满分了。” 格尔哈德又叹了一口气，在北面的军营之中有不少自己曾经的学生，今天过后恐怕十不存半。 “维森，”他向这个曾经和自己打过架的学生问道，“韦森公爵是一个能听得劝的人吗？” 维森男爵想了想，摇头回答：“不知道，要劝他得发现他做了错事才行，但是我看他说的都很有道理，都是他劝别人。” “不过他抽空上课的时候犯了错没少挨揍，他都没有怨言。” 格尔哈德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开始冒出浓烟的军营，转身说道：“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在山后停着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马车上装满了各种箱子和包裹，孩子和女人都坐在行李上。 不少人全副武装骑着马，他们是军事学院的师生，等着校长回来。 这些人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身穿灰色军营的骑兵，还有两位骑士老爷骑着的独角兽。 腓特烈有点担心，于是派出了护卫骑兵连和魔法师连进行保护。 车队出发，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三百公里外的腓特烈面前。 他得知战争已经开始，立即派出另外两个骑兵连接应。 战场上的屠杀在继续，到了中午，战俘们全部被用绳子十人一串交到了笑容满面的奴隶贩子手中。 当皮亚斯特军队出现在伯尔灵城外的时候，城主向两位乘着巨鹰到来的使者表示自己选择投降。 皮亚斯特军中最大的帐篷里，卡西米尔在侍从的帮助下脱下了身上的双翼、半身铠甲和覆盖全身的锁子甲，最后脱去满是汗水的全部内衬衣服。 当副官带来伯尔灵城投降的消息时，几个女奴正在为他仔细地擦拭着身体。 卡西米尔平静地说道：“让他们提供粮食、金币，还有女人。告诉其他人，按先前说好的，去更有钱的汉马城再给他们放假十天。派人去告诉丹玛王国，我们按计划攻破了伯尔灵城，让他们出动。” 副官弯腰行礼后离开，片刻后外面传来阵阵埋怨声。 无论是皮亚斯特军队的贵族、士兵、征召农夫，还是来自东边的安特人盟友和雇佣兵，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能入城洗劫一番。 至于汉马城，没几个人去过。 但是卡西米尔不想浪费时间，只能给他们画大饼，然后用伯尔灵城交出来的东西稳住他们。 同一天，皮亚斯特王国的南方军团6万人同时突然出现在易北河上游地区，他们分出10支两个千人队组成的队伍趁着各地防御空虚攻占了那些重要的城镇。 南方军团的4万主力直扑一百多公里外的椴树城，在当天晚上偷袭并占领了这座重要的城市，留下五千人防御后大部队往北攻占其它地方，并准备与北方军团汇合。 第二天，北方军团了10万留下1万人驻守伯尔灵城，其余2万人同样分散开来，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周边地区的重要城镇。 一时间整个易北河东岸地区烽烟四起，当地领主和主力部队一战而灭，皮亚斯特军队行动极其迅速，不久之后占领了大片地区。 得到消息的人们纷纷收拾东西逃难，无数难民拖家带口向西涌向易北河，试图过河以求安身。 卡西米尔抢走了沿途的所有驮兽和马车，顺着通向汉马城的大路行军速度比难民还快，在11月2日与维森领隔河相望。 11月3日，南方军团3万军队带着沿途收集的船只与北方军团汇合，整个皮亚斯特军队人数达到10万。 11月5日清晨，皮亚斯特军队从三个渡口的浮桥渡过易北河，进入空无一人的维森领。 卡西米尔指挥皮亚斯特军队从10月21日渡过奥得拉河、22日攻占伯尔灵城开始，只用了15天就消灭6万人并占领了奥得拉河以西到易北河以东300公里范围内的大量地区，这个消息一传开便天下震惊。 世人皆因此次战役卡西米尔指挥军队行动快如闪电而将这场战争称为“闪电战役”，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就在皮亚斯特军队渡过易北河的同一天，丹玛王国6万大军出现在汉马城东城城外，看着那座棱堡一脸懵逼。 第209章 围攻棱堡 第209章围攻棱堡 在战场上，敌我之间的距离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无数将领看着敌我之间的距离来制定战术。 对于丹玛王国的军队来说，汉马城东的棱堡正好处于一个噎在自己嗓子眼上的位置。 魔晶炮的种类繁多，总体来说都是将具有极大破坏力的魔法发射到数百米外的地方，只是这种魔法攻击会随着距离与飞行时间增加而消散，所以射程有限。 汉马城上的那几门魔晶炮最大射程700米，有效射程在600米左右。 丹玛军队要对城墙发起进攻，需要在800米的位置安装好自己的魔晶炮，然后在法师团的掩护下进入自身有效射程，同样是大概600米的位置对射。 而这座棱堡距离城墙500米左右，如果里面有巨型投石机或者床弩，居高临下可以对魔晶炮造成杀伤。 在没有了魔晶炮的威胁后，步兵在距离城墙500米的地方列阵，棱堡刚好又卡在这个位置上。 “人还挺多啊。” “打扫战场难咯。” 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两人通过高倍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阵地，这种需要架在三脚架上的望远镜足以看清远处敌人的装备。 “居然有那么多异教徒雇佣军！”美因茨大公很是愤慨，“应该把腓特烈叫来，请天使过去给他们一人一个巴掌！” 拜恩大公看着那些头戴牛角头盔的战士说道：“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我担心他那边能不能解决那么多敌人。” “两位大人不用担心。”布鲁斯在一旁说道，“我们这里有的老爷那边也有，没问题的。” “哇！那些熊怎么变成人了？” 美因茨大公皱着眉头说道：“是北边自然教会的‘橡木祭司’，变成熊后近战能力很强，还可以变成奔跑很快就会狼。” “据说能力强的还可以变成鸟在空中飞行，不过他们的地位很高，不会来当雇佣军。” 接着格尔哈德很是担心地说道：“敌人居然带来了30门魔晶炮，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了，要不要组织人夜袭破坏掉？” 格尔哈德带着全家和师生跑路主要是因为皮亚斯特王国即将进攻，腓特烈的招揽还是其次。 毕竟他自己就是校长，来腓特烈这边只能当个副校长，有点不乐意。 于是腓特烈想让他直观感受一下新式武器，就建议他去棱堡看看。 拜恩大公也有点担心，转头问布鲁斯：“敌人这次是掏空家底把魔晶炮都运来了，你那边能对付吗？” 布鲁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敌人的魔晶炮。 这些大管子的口径从60㎜到200㎜左右，小的两三米长，大的有七八米，要运到这里不轻松。 要想使用魔晶炮还得给它们组装足够大和坚固的炮车，否则就堆个土台固定发射，只能用来攻击城墙和城门。 “老爷说过，”布鲁斯梦游一般呢喃起来，“口径即是正义，射程是真理。正义与真理必胜，如果你失败了，说明口径不够大，射程不够远。” “14.3，神圣的常数，只要攻击能量大于魔法护盾接触面与攻击力方向之深度所成体积内所含能量的14.3倍，防御无效。” “消灭敌人的最好办法，以堵门为上，以行军途中为中，以列阵而战为下。” 拜恩大公觉得要糟，这年轻人好像有点不靠谱。 布鲁斯开始喃喃低语诸如风速、风向一类的话，最后说道：“敌人的魔晶炮放在距离我们炮位900到950米的位置，现在就可以把它们解决掉。” “不急。”美因茨大公说道，“等他们把炮车装好了再炸。” 拜恩大公也点头说道：“我看行。” 这一天的白天在丹玛军队安营扎寨中渡过，连使者都没派。 或许是他们觉得这个堡垒的墙太矮，很容易打下来，夜袭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丹玛军的营地外号角连连，旌旗蔽空，6万大军摆开阵势压向棱堡。 “这是在示威啊。”格尔哈德沉声说道，“他们是想一举拿下我们恐吓汉马城，说不定我们的人头还会插在长矛上，立在城门前。” 美因茨大公轻松地说道：“我对现在的脖子还算满意，可不想换成木头的。” 拜恩大公和他开起了玩笑：“你可以要求用金的，我想他们会同意的。” 美因茨大公斜了他一眼，说道：“我会让他们给伱的脖子上面换个史莱姆。” 格尔哈德看到他们两个毫不在意外面20倍于己的敌人在不停地斗嘴，又看了看周围拿着那种奇怪武器跃跃欲试的士兵，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丹玛军队走在最前面的是扛着长木板的征召农夫。 城外造船厂里的人都跑光了，用来造船的木板被他们扛过来正好放在壕沟上。 壕沟面前有一圈到人膝盖高的麦秆堆，按探子的说法，那是禁止无关人等跨过的警戒线。 征召农夫们对此毫不在意，两个人一组把木板顶在头上，这时能给他们带来伤害的只有从空中落下的箭矢了。 跑在最前面的那些人突然看到麦秆堆炸开，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10㎏装药的“此面向敌”接连炸开，人群中升起了一阵血雾，无数人像被割的麦子一样倒下。 战场上安静了片刻，后面那些回过神来的人一个个哭着喊着往后跑去。 丹玛军队那边不久后有几个魔法师盯着护盾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砸了一堆火球点燃了剩余的麦秆堆。 布鲁斯问两位大佬：“要干掉他们吗？” 美因茨大公马上对拜恩大公说道：“今天你来指挥吧。” 指挥作战最怕令出多门，所以他先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不用理他们。”拜恩大公微微点头后说道，“这几个只是学徒，等法师团出动，争取一次解决。” 丹玛军队的征召农夫们被刚才的爆炸给吓坏了，就算挨打都不愿意再干了。 “异教徒上来了！”布鲁斯大声喊到。 三千多头戴牛角头盔的黑暗之地雇佣兵走出军阵，一边走一边解下腰间的酒壶往口中灌酒。 格尔哈德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喝的那种酒可以让人兴奋，不会感觉到疼痛。” 等他说完，那些雇佣兵开始吼叫起来，一手拿着圆盾，一手拿着斧头从大老远就开始冲锋。 他们奔跑的速度很快，放腓特烈老家随随便便就能破了奥运会的记录，前提是不禁兴奋剂。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战士身材极为高大魁梧，身高接近两米五，居然穿着双层板甲，跑起来让人感觉是一座山在动，每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颤抖。 然后他一脚踩在反骑兵地雷上，大地抖得更厉害了。 第210章 第一天交手 第210章第一天交手 黑暗之地的位置偏北，白天短黑夜长，气候寒冷，当地人除了种植一种生长周期短的大麦外主要以狩猎和采集为生。 严酷的生活环境使得能在那里生存下来的人养成了极为彪悍的性格，同伴的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为了最后的胜利，哪怕是没嗑药也不会因为身边有人倒下而动摇。 没等这些人越过第一道壕沟，拜恩大公就下令开火。 北边的铁矿多，但是冶炼与加工工艺相对落后，但因为皮毛资源丰富使得他们在皮甲加工上有所建树，子弹很快就打在镶嵌铁片的皮甲上。 强壮的身躯屏蔽了痛感，有些人哪怕身上的窟窿在不停冒血依旧一跃而起跳过3米宽的壕沟朝着棱堡奔去，直到失血过多倒下或是被铁丝网绊倒。 “不要停！”拜恩大公在敌人进攻方向的围墙上来回走动，“往人多的地方打光子弹，马上交给后面的人！” 他们装备的转轮步枪上子弹有些麻烦，于是一人开枪一人上子弹，以保持火力的持续。 在雇佣兵的身后，那些征召农夫们又抬着木板上来了，将木板一摆在壕沟上就即刻往两边跑。 随后是全身板甲的重步兵，准备掩护着弓弩手越过壕沟，朝着棱堡逼近。 丹玛军的战术很明确，以雇佣兵吸引火力，重装步兵掩护弓弩手与墙头上的人对射，等下一波轻步兵把梯子之类的器械扛过来后重步兵登墙。 拜恩大公过去对布鲁斯说道：“可以用壕沟那里的地雷了。” 布鲁斯马上兴奋地回答：“等那些铁罐子到了位置再说！” 拜恩大公同意了。 造船用的木板很结实，一头搭在地上，另一头搭在壕沟对面的土坡上，一两个铁罐头重步兵走上去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土坡里面埋着“此面向敌”，外面就盖着一层薄薄的土。 韦森州的无线通讯系统前身是海因里希的远程控制魔法，用来控制地雷不在话下。 那些重步兵刚走到中间，布鲁斯就在控制器上接通了一排开关。 钢珠暴雨又一次席卷壕沟前方，木板上的铁罐头全完蛋了，站在第一排的也全部倒下。 有些钢珠飞得高的，飞过重步兵的头顶，干掉了后方只有皮甲的弓箭手。 丹玛军的雇佣兵与后续部队脱节，他们虽然勇猛地冲到了棱堡前不远的地方，但很快就被转轮步枪集火，全部倒下了。 号角声响起，法师团与小型魔晶炮同时出动了，同时更多的步兵往前压。 格尔哈德对拜恩大公说道：“他们的统帅不好对付啊，填人命毫不犹豫。” 拜恩大公冷笑着说道：“那是他们以为这么做肯定可以获胜，所以愿意往里面填。” 他转头对布鲁斯说道：“如果法师团要填壕沟就让他们填，一旦填好马上攻击。” 格尔哈德微微点了点头，听得出这位是经验丰富的，敌人的魔法师填了壕沟后会有些疲惫和松懈，这时进攻效果最好。 布鲁斯有些疑惑地问道：“现在就可以炸他们啊，为什么放任他们填壕沟呢？” 拜恩大公没时间回答，格尔哈德就说道：“你知道守桥的好处吧，如果敌人只填了一段或者几段壕沟我们就知道他们会从哪里过来，集中注意力针对那几个地方就行。” “如果全部都要填得累死他们，我们也不亏。” 布鲁斯点了点头，心想也对，战前给迫击炮划分好了射击区域，到时候往几个区域集中火力炸就行。 魔法师们动手了，他们和魔晶炮一起连轰带炸把壕沟和后面土坡轰塌，打开了一段50米长的口子。 在棱堡中间，16门迫击炮以4门一组呈菱形排列，他们战前就编好不同的射击区域，花了几个晚上用训练弹试射后编制了射表，现在按着布鲁斯上报的区域射击就行。 “投石机！”丹玛军中有人看到棱堡里每隔几秒钟就飞出十几个黑点，落向了法师团和魔晶炮的位置。 很多有战场另外的人对此不以为意，投石机投出的石弹除了挨砸的第一下，更多的杀伤来源于它在地上的跳动和翻滚。 这就需要石弹有较为平直的弹道，这样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横向移动，否则就是在地上砸个坑。 有些胆子大的人看到黑乎乎的影子朝着自己飞来，不但不紧张，还轻描淡写地往后退了几步，让开落点。 这次的炮弹里不再是装钢珠，而是使用了预制破片铸铁壳，而且还是装药最多的炮弹。 格尔哈德在城墙上看到16门迫击炮的5发极速射所笼罩的区域里人的肢骸不断飞起，就连魔晶炮也被炸飞两三米高，一时间沉默了。 拜恩大公当即下令，对更远处的魔晶炮发起进攻，务必将它们的车架摧毁。 对方指挥将领在宝贵的重步兵受到巨大伤亡后不但没有后退而是派上了法师团和小型魔晶炮，说不定接下来会派上大型魔晶炮发动攻击，必须先一步把敌人的后手打掉。 这一次布鲁斯下令先往900米外的魔晶炮停放区发射了一枚训练弹，发现果然被风吹偏了，然后调整方向又发射了一枚炮弹。 炮弹还在天上飞的时候拜恩大公就问：“这么少？” 他马上就得到了答案，惊讶地说道：“居然是魔法弹！” 这枚魔法炮弹打在了魔晶炮停放区后方，白色的火球直径有两三米，随后炸成了满天星。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数万团洁白的魔法火焰落在方圆百米的距离内，像极了高山上雪绒花盛开的样子。 这些火焰像鼻涕一样黏在物体表面，灼烧着一切，即便是魔晶炮炮筒的元素金属也被烧得坑坑洼洼的。 滚滚浓烟与哀嚎奔跑的人让整个丹玛军士气大跌，最终收兵回营。 不只是棱堡，就连远处汉马城的城墙上都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布鲁斯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但是旁边的几位大佬面色凝重。 “今晚放开来吃吧。”美因茨大公终于说话了，“如果半夜没人夜袭，明天就难过了。” 拜恩大公和格尔哈德一同点头，仗第一天打成这样双方的仇结大了，丹玛王国那边必须对今天的巨大损失有个交代。 现在他们哪怕不打汉马城，也要把这个棱堡给打下来，只有如此才能挽回低落的士气。 所以对丹玛王国来说，下一场战斗必须胜利，至于失败，他们从来没有想过。 第二天，11月7日，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丹玛军的军营里就灯火通明，数万人吃过丰盛的早餐后列队走出军营。 第211章 第二天结束战斗 第211章第二天结束战斗 “快！快！把子弹搬过来！” “手榴弹！多来点手榴弹！” “魔晶！谁还有魔晶！拿过来！” …… 棱堡的城墙上急促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好像是塞满了血液，每吸一口气仿佛自己被浸泡在血液之中。 “疯了。”格尔哈德有点怕了，即便是早年经历过不少战斗，如今眼前那些不畏死亡前仆后继的丹玛军士依旧深深地震撼了他。 早上的时候还好，敌人只是常规战术试图消耗守军的力气，但到了中午却突然猛攻起来。 如今战场上不再有丝毫计谋插足的余地。 棱堡外的壕沟已经被尸体填平，迫击炮的炮弹落在地上甚至会卡在尸体之间导致触发引信失效，等到原本是用来避免臭弹的延时引信起作用才爆炸。 进攻一方不停地使用从木梯到尸体在内的一切可以攀登城墙的东西要爬上墙头，如今尸体已经堆得离墙还有接近两米的高差，不少人背着地上的尸体冲上去，最后自己也一同增加高度。 守军不停地朝着下方一切移动的物体开枪，原本只是管后勤的农夫们不停地朝人多的地方扔手榴弹。 步枪手们不停地扣动扳机，不少人双手的食指已经肿胀，只能用中指来开枪。 布鲁斯带来的迫击炮炮弹很快就打到只剩最后一点应急用，不过也消灭了敌人的大多数铁罐头。 他们现在干脆把撑帐篷的木杆削个斜面，塞炮筒里打出去当标枪用，一片标枪下来也能干掉一些人。 墙头上，拜恩大公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累得舌头都要吐出来了。 旁边的美因茨大公更惨，左边脸颊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想不到啊……”美因茨大公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八十岁了，还在战场上留下伤口，我看你八十岁的时候不用人扶着肯定会尿到脚面。” 拜恩大公不想说话，自己只是比他小几岁而已。 刚才丹玛军组织了一支全部由高手组成的突击队登墙，在被守在一角的三联装豌豆枪干掉一小半人后终于登上了城墙，这时豌豆枪的射手拉响了手榴弹带走了几个人，为两位大佬带队堵缺口争取了时间。 拜恩大公把气喘匀后说道：“看来佛伦斯堡那边得手了。” 美因茨大公点了点头。 格尔哈德听后一愣，马上想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佛伦斯堡位于汉马城北部，西姆布里卡半岛半岛中间，丹玛王国的南方，是重要的交通枢纽。 佛伦斯堡被夺取意味着丹玛军的路上通道被截断，他们没了后路只能打下一个地方做据点，否则即将到来的冬天就能解决他们。 “谁干的？”格尔哈德一头问号，“我们还有额外的兵力？” 拜恩大公笑了笑，说道：“王室法师团。” 美因茨大公也说道：“腓特烈那小子，向国内求援的时候就说什么一切战术转偷家，让王室法师团去偷了敌人的重要城市，哪怕不占领，也可以调动敌人回兵救援。” 拜恩大公气呼呼地说道：“这下好了，把敌人都掉到我们这里来了。”小說中文網 美因茨大公想了一下，问道：“他们可以动了吗？” 拜恩大公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黄昏的时候吧。” 格尔哈德惊讶地问道：“还有没参战的兵力？” “当然了。”拜恩大公又笑了笑，“不然德尔登伯爵干嘛要组织骑士竞技大赛。” 格尔哈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这也是计划好的？” 他一开始还以为守军这边倒霉，主力骑士在老远的地方集结玩耍的时候敌人来了，没想到这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赶得上吗？”他有点担心。 拜恩大公平静地回答道：“腓特烈说赶得上。” 同一时间，棱堡东面两公里外的一片树林里，几个人身上别着几块大树皮，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战场情况。 下面的树林里，全副武装的骑士们正给自己的战马喂糖块一类的东西，旁边还有近两万人的步兵。 在树上，德尔登伯爵静静地计算着丹玛军剩余的兵力和等下出发的路线。 丹玛军的主力在北边，东面和南面的力量稍弱，如果先击溃南面的军队可以驱使溃兵冲散东面和北面的军阵。 骑士竞技大会如今还在进行着，只不过参加比赛的都是易北河西岸的贵族们，他们一部分人假装成参赛选手，一部分跟着德尔登伯爵渡河后远远绕开皮亚斯特王国军队的大营跑到这里。 得益于韦森州出口的轴承广泛用在马车上，在征召了大量马车后，这次大迂回很成功。 德尔登伯爵要看着敌人差不多了，估计接近黄昏的时候会进退两难，那时拜恩大公就会发信号了。 “[乡土粗口]！” 德尔登伯爵突然大骂一声，然后低头喊到：“快！马上出击！” 在棱堡墙头，拜恩大公等人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军号声。 只见北面突然冲出了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领头的是一匹长着翅膀的独角兽，打着金色双头鹰旗帜，一头撞进了丹玛军后方敌人指挥部所在的位置。 他们也不是直接撞过去，所有人在冲入敌阵之前清空了至少两个弹匣，还顺风扔出了毒气弹。 “他怎么来了？！还从北面过来？”美因茨大公一脸懵逼，“南边打完了？” 拜恩大公挠了挠头，不确定地说道：“他不是说要打伏击嘛，说不定骑兵用不上，自己就过来了。” “这样也好，我们腾出手来可以帮帮他那边。” 丹玛军就没有这么淡定了，后方先是在军号声中突然死了一批人，等转过身来发现面前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烟，一吸进去就咳个不停。 没等他们列阵，烟雾中冲出一群穿着灰色军装的骑兵，他们连人带马一个个都长着大大的眼睛，鼻子老长老长。 韦森军的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前不久在阿姆斯特尔城发生的事情似乎证实了他们不是人而是魔鬼。 以阿姆斯特尔城那发达的海运，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北海沿岸传开了。 丹玛军的第一个军阵很快被击溃，溃兵一下子带得心中因为传说而有些怂的第二道防线跟着崩溃。 腓特烈带着三个骑兵连队像是一把钢刀切在豆腐上，没有受到一点阻拦。 丹玛军这边，一位穿着鎏金板甲的中年人看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马上带着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打起旗帜冲了过去。 “[勥拜恩公国粗口]！” 拜恩大公通过望远镜看到那第一次出现的旗帜后大声叫骂起来。 “是瓦尔德马！丹玛王国的国王！！还有他的骑士团！！！”他又惊又气，“怎么此前没有一点消息？！我还以为是哪个元帅呢！” 美因茨大公在惊讶过后平静地说道：“难怪他们为什么能够拿人命来填，原来是他在指挥。腓特烈有难了，希望他见势不对逃走吧。” 他们在南边听说过不少关于丹玛王国瓦尔德马国王的传闻，抛去夸大的部分，依旧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不败将领，而且自身也是了不得的高手。 瓦尔德马骑在战马上，带领跟随自己身经百战的伙伴们朝着腓特烈等人冲去。 此时他的内心很平静，征战多年数次面临绝境，但最后赢的都是自己，所以丝毫没有怀疑这一次和往日一样。 同时他也有点好奇，在第一次听说了韦森公爵的事迹后颇为高兴，因为自己也是少年时代就失去了父亲，在那之后丢失不少国土，最后不但全部靠自己手中的剑夺了回来还抢到更多。 于是他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多次在公开场赞美韦森公爵。 瓦尔德马想过或许自己在战后会和他见面，万一他被俘自己可以帮忙出赎金，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 在相距一百米的时候，他看到腓特烈等人又杀出了军阵朝着自己冲来，突然发现他们从马鞍后面拿出了一个新武器。 这个新武器看起来像是战锤，长长的杆子，头部挺大，看起来分量不轻。 紧接着瓦尔德马差点在头盔下笑出声来，因为那个战锤居然会飞，韦森公爵手中那个还飞向了自己。 这个东西的飞行速度比箭矢快上一些，瓦尔德马甚至可以一伸手就握住了它后面的短杆。 “比自己预想的要轻。”他不禁想到，“等下就用这个把韦森公爵砸……” 就在此时，他突然想到棱堡里有很多飞出来的东西会爆炸，那么这个…… 土制空心装药弹头里的聚能装药爆炸后形成的金属射流在一瞬间穿透了瓦尔德马的板甲与身体，甚至还将战马的尾巴全部烧掉。 腓特烈松了一口气，看来“铁拳”的速度还要加强，不然对高手不起作用。 瓦尔德马从马上摔了下来，他身边的骑士们也好不到哪里，不少人举起盾牌格挡，结果金属射流依旧把人打了个对穿。 剩下少数几个骑士是用武器将火箭弹打开，但是爆炸的破片与接踵而至的子弹依旧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国王倒下了，丹玛军顿时乱成一锅粥，在骑兵连的帮助下混乱迅速扩大。 腓特烈跳下拂晓，捡起了地上的旗帜收好，然后想了想，取下了瓦尔德马的头盔、佩剑和戒指作为战利品。 这时德尔登伯爵带着大队人马冲出了树林，成为了压垮丹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实践证明，三万个人比三万头猪好抓。 拜恩大公和美因茨大公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腓特烈，美因茨大公急忙问道：“南边怎么样了？” 腓特烈平静地说道：“今早上就解决了。” “这么快？！”拜恩大公一惊，“怎么解决的？” 第212章 夺取制空权 第212章夺取制空权 时间回到11月5日，皮亚斯特军队渡过易北河这天。 浮桥搭好之后，卡西米尔在指挥军队过河的同时派出了一队使者前往维森男爵的城堡觐见韦森公爵。 第一批过河的皮亚斯特军队迅速建立了数百米的桥头堡，随后大部队开始过河。 卡西米尔来到了河边的一座木头堡垒里，细心观察，确认里面的人在自己刚到河对岸的时候就溜了，墙角还留着一个装有餐具的箱子。 这里的地势不低，哨塔上的视野不错，可以将周围收入眼底。 整个易北河西岸静悄悄的，没有预料之中的反击，几只巨鹰在天上盘旋，正在寻找敌人军队的位置。 一只巨鹰突然向下俯冲，从轨迹上看是发现牛羊一类的食物。 卡西米尔没在意，巨鹰的食量很大，一路上需要自己找吃的，这种事情司空见。 特别是这些巨鹰的脑子不太好使，有些饿了一看到吃的就不管背上骑士的指挥擅自行动，每次行动前都要喂饱它们。 卡西米尔观察了一会地形后突然发现空中的几只巨鹰在刚才那只巨鹰俯冲的地方百米上空盘旋，似乎在搜索敌人。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难道是刚才那个中了陷阱？ 光秃秃的树林对巨鹰很不利，高大的树木让它们很难发现和攻击地面上的目标，需要降低高度，熟悉其特点的人会在林间开阔地布下陷阱。 他这次带来王室空中骑士团的七只巨鹰和骑士，心中底线是损失两只，如果这样就不明不白损失一只就不好办了。 刚想完，突然间有三只巨鹰毫无征兆地突然坠落，另外三只在拼命拉高距离。 卡西米尔的眼都直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发现场，韦森军的士兵们正在欢呼。 这里是一片树林中的空旷牧草地，昨晚上草地中间就拴着一头牛，牛背上绑了两枚“此面向敌”。 现在整个维森领的人和牲畜都疏散了，那么大一片地方只能看到这么一头牛，于是第一只巨鹰冲了下来，然后变成了筛网。 等到其他巨鹰骑士发现不对劲过来寻找可能存在的敌人时，隐藏在牧场各处的韦森军士兵们接到信号后同时现身朝着早已划定好的空域打光了一个弹匣。 相比于训练时拂晓拖着飞的靶子，翼展超过10米、低空飞行速度不算快的巨鹰好对付很多。 侥幸逃过一劫的巨鹰在用力地扑腾着翅膀试图飞高些，但爬升速度慢的缺点让它们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亢奋的拂晓。 腓特烈在得到拂晓后就开始考虑空战的事情，上辈子作为某空战游戏爱好者，自认还是懂得该如何扬长避短的。 巨鹰和羽翼独角兽比起来优点是飞行高度大和俯冲速度高，缺点是飞行速度特别是爬升速度慢，机动性则各有千秋。 于是腓特烈就带上一把装了加长弹匣的豌豆枪，和拂晓一起飞到敌人后方发起攻击。 有巨鹰背上的骑士发现了腓特烈，发现自己三打一，优势很大。 一只巨鹰在骑士的指挥下转身挥动双翼扇出一片风刃，试图逼退腓特烈拉开距离，同时为同伴争取时间。 然而腓特烈不但没退，还趁着这个机会打了几枪，直到蓝色的风刃在前方几米被拂晓放出的金色魔法盾挡住。 这一次魔法与物理的对波是腓特烈占了便宜，巨鹰发出了惨叫声，下坠了几十米，最后摇摇晃晃地迫降在牧场边缘。 另外两个骑在巨鹰背上的骑士眼看不对劲立即转身就跑，腓特烈追上一个，这次没开枪，拂晓一蹄子踹在巨鹰的翅膀上。 腓特烈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还转头对惊慌失措的骑士笑了笑，指了指地面。 那个骑士马上操纵着受伤的巨鹰下降，最后降落在牧场上。 最后一只巨鹰朝着渡口飞来，卡西米尔在哨塔上看完了空中的战斗，愤怒得双手将哨塔栏杆给抓得粉碎。尛說Φ紋網 腓特烈没有放过皮亚斯特军队最后的空中力量，追上来解决了。 卡西米尔眯着眼注视着空中的淡金色影子，下令让军队加快过河速度，同时注意防空。 腓特烈通过通讯器对赫尔穆特说道：“空中威胁已经解除，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记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打了就跑。” 接下来的战斗他就不管了，敌人没了空军在天上开视野，对森林中的韦森军没多少办法。 腓特烈在空中看了一会敌军阵势，和拂晓到远处弄了很多拳头大小的石头，飞到最高的高度对着对着人群一股脑儿扔下去。 这么高的地方落下的石头砸死人没问题，这一下子砸死好几个人，还有两匹马。 这点伤亡对10万大军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一个个抬头看着天空，等腓特烈第二次回到皮亚斯特军队上空的时候不少人的脖子都有点酸了。 腓特烈这次不再随便扔石头了，而是专门对着那些翼骑兵砸。 只是这些皮亚斯特王国精锐的装备比普通士兵精良，用精良的盾牌护住上方可以不怕受伤。 然后腓特烈换了更大的石头，只是这么大的石头可以看得更清楚，差不多半分钟的自由落体时间足够很多人避开了。 到了中午，腓特烈一去不复返，估计是他的坐骑飞饿了，皮亚斯特军队全军上下松了一口气。 还没渡河的军队是松口气了，而河对岸的军队噩梦才刚刚开始。 豌豆枪在400到500米的距离对目标还有一定的杀伤力，这个距离上已经听不到枪声了，所以渡口外围阵地防御敌人的士兵突然倒下时，所有人都不知道攻击来自何方。 腓特烈让全部军队都以小队为单位散出去，借助渡口附近树林的掩护开始袭扰敌人。 这次袭扰不求杀伤人数，只要能给敌人制造精神压力就行。 转职狙击手的魔法师连也出动了，专门挑着穿铠甲的家伙动手。 卡西米尔的肩膀上挨了一枪，只是出现了跳弹，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他迅速从瞭望塔上下来，气急败坏地吼道：“去把他们都找出来！砍成棍子挂在树上！” 随后他冷静下来，接着下令：“过了河凑够一万人马上离开，不用等后面的，让后面的快点过桥！” 树林中的韦森军看到敌人压上来了，又打了一阵后开始撤退。 三个渡口的皮亚斯特军队开始出发，大约一万人的队伍排成五人纵队也有一公里长，加上车队有将近两公里。 赫尔穆特接到前方的报告后下令放过他们，留下力气消灭敌人的骑兵。 第213章 乱砸东西 第213章乱砸东西 在腓特烈和赫尔穆特眼里，皮亚斯特军队中最难对付的是那一千翼骑兵，接下来才是五十多人的法师团，然后是两千多轻骑兵。 腓特烈很奇怪为什么敌人的魔法师那么少，赫尔穆特判断可能是去加强波希米亚北面的防御了，否则那边抽调的兵力后会被奥斯马加帝国趁机打掉，估计那边现在是神仙对峙。 到了下午，皮亚斯特军队的骑兵和随同的附属兵开始离开渡口，朝着西北方预定的宿营地出发。 在森林中的一处隐秘指挥部中，腓特烈看着参谋们把一面面代表着不同敌人的小旗子插在地图上。 此时皮亚斯特军队正从三个渡口兵分三路向原先判断的宿营地前进，哪怕是一路上踩响了不少埋在路上的地雷也没有慢下脚步。 “司令，”赫尔穆特过来向腓特烈汇报，“翼骑兵要进伏击圈了。” 按计划，埋在路边的大量“此面向敌”会给翼骑兵狠狠地来一下。 “放过他们。”腓特烈突然说道，“优先解决最后面的法师团。” “骑兵不在马背上的威胁没那么大，魔法师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成为最大的意外来源。” 赫尔穆特马上按着他的命令去重新布置。 参谋们在战前制定了大量的预案，未能抓住时机伏击翼骑兵转而伏击魔法师也有相应预案，只要腓特烈的命令不超出预案范围就基本上没问题。 晚霞爬上了天空，中午的时出发的第一批队伍已经抵达了预定的宿营地。 这里是一片四面是丘陵的小盆地，中间有一座两个足球场大的小湖，地上是已经枯黄的牧草。 皮亚斯特军队里有一半人是征召农夫，第一批人一到这里，就在湖边选了一块地方用马车围起来，然后开始割草喂马。 营地里的牧草很快就割完了，还把外面割了一圈，火是烧不进去了。 不久后卡西米尔跟着第二批骑兵来到营地，下令用随行马车加固车垒，防止敌人夜袭。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远处隐约传来一阵轰鸣声。 “打雷了？！”卡西米尔皱一下眉头，如果今晚下雨明天的行军会很困难。 这时军营里飘荡着食物的气味，普通士兵都是有什么就往锅里扔，最后煮成一大锅糊糊，只有老爷们才有烤肉吃。 当几个女奴为卡西米尔奉上面包、烤肉还有脱水蔬菜煮的汤时，有个满身血污的人跌跌撞撞的地跑进了帐篷。 “完了，法师老爷们全完了！”这个人哭出来了，“路边突然发生了爆炸，老爷们一不小心就没了好多。” “后来又跑出来很多火人，法师老爷打它们打不死，它们把老爷们一个个都杀死了！” 卡西米尔的脸黑得可怕，每想到法师团居然在半路上被袭击了。 他突然冒出一身冷汗，自己刚才走的是和法师团同一条路，敌人放过骑兵专门挑法师团下手，会不会是他们觉得自己会和法师团一起走？ “传令！”卡西米尔猛的站了起来，“今晚别睡了，敌人很可能夜袭！” 他的想法似乎得到了验证，过了没多久，腓特烈又来高空掷物了。 这次腓特烈似乎是有所准备，不再扔石头而是标枪。 卡西米尔拿着一根捡回来的标枪仔细端详，这标枪和普通标枪差不多，枪头后面还捆着几块石头增加重量。 这一次的伤亡不大，死了不到十个人。 “不好！”卡西米尔突然想到了什么，“快！快把粮食分散！所有能装水的东西全部去装水，他们要放火！” 现在他们没了制空权，如果敌人扔火箭一类的东西麻烦就大了。 不久前法师团被针对袭击可以从侧面印证敌人要放火，因为魔法师灭火很方便。 腓特烈在空中看到敌人乱糟糟的搬东西，还有不少人去湖边打水，只是笑了笑，回去做晚饭了。 刚才伏击法师团的时候阿尔塔夏出了不少力气，她召唤出来的火元素人吸引了敌人魔法阵的注意力，让狙击手可以在暗处从容点名。 腓特烈和她说好了，消灭了法师团，今晚亲自烤羊肉串给她吃。 在阿尔塔夏笑呵呵地吃着羊肉串时，卡西米尔等人如临大敌，有些人脖子抬得累了，干脆躺下来注视着天空。 腓特烈吃饱后和拂晓又跑了一趟，这次带的是几大捆箭矢，来了个“靓仔撒花”。尛說Φ紋網 这次的收获很大，乌漆嘛黑的夜里很难发现相对细小的箭矢，有几十个人中招了。 卡西米尔看着自己帐篷上插到一半的箭，沉声说道：“他这是在测风向风速，就要来了，千万别睡！” 皮亚斯特王国有巨鹰骑士，他身为太子自然知道空中战斗的方法，更明白高空轰炸很难命中目标，需要先投掷东西计算误差。 所以他判断，接下来就是正式袭击了。 这时腓特烈正给拂晓喂一大桶用白糖、盐和生鸡蛋混合成的能量饮料，又用刷子给它刷了好一会毛，这才回帐篷里泡泡脚、擦擦身子睡了。 卡西米尔：“他可能挑凌晨动手。” …… “他可能下半夜再来。” …… “太阳升起前的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 …… “谁知道他们驻地在哪里？要不要派个人去问问他是不是睡过头了？” …… “[勥皮亚斯特王国粗口]！他到底还来不来？！” …… “吃早饭吧。” …… 高度紧张了一晚上的皮亚斯特王国士兵们开始无精打采地生火做早饭，今天早上的风不小，炊烟很快就消散在南方的空中。 水刚烧开的时候，卡西米尔指着空中的腓特烈破口大骂。 昨天等了一晚上没见人来，今天居然一大早在人家做饭的时候来扔东西了。 过分的是，这家伙这次扔的不是石头也不是标枪、箭矢，而是马粪！ 更过分的是，这些马粪在空中散成小块小块的，散布面积很大，不少掉进了锅里。 这次空袭伤害不大，侮辱性极。 卡西米尔的副官憋了好一会才想出安慰太子殿下的话：“他还是个孩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卡西米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没办法，谁都知道韦森公爵现在毛还没长齐呢。 第214章 这下子来个大的 第214章这下子来个大的 皮亚斯特军中不少人不得不洗锅烧水重新做早饭，这次所有人都给锅盖上了盖子。 这时风转小了，不久后一股股炊烟笔直地升上空中。 卡西米尔坐在帐篷里，冷着脸静静地思考起来。 他感觉有一丝不对劲，韦森公爵的表现过于割裂，此前猎杀巨鹰骑士与伏击法师团的行动和像小孩耍脾气一样的乱扔东西这两种事情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让人觉得很矛盾。 卡西米尔自己是年幼时因为宫廷斗争被踢到战场上送死，最后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还越过越好逐步成为了有兵权的太子，所以很明白这个年纪的人在面临着完全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时会怎么想。 思来想去，他认为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韦森公爵的背后有人在实际操控一切，另一个是这个混蛋在演戏。 是前一种还好，对方要做什么有迹可循。 如果是后一种那就需要认真思考了，说明韦森公爵在玩什么阴谋。 卡西米尔开始猜测对方的意图，从兵力上来说自己是压倒性的，对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撤空了整个领地，只是小打小闹的拦截一下。 从开始的伏击巨鹰骑士、一路上的陷阱，再到伏击法师团，还有不时地从天上扔东西，这些做法更像是一种恐吓，似乎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同时这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做做样子，取得一些成绩，最后好向上面交差。这样的做法他见多了，手下人没少这么应付差事的。 卡西米尔判断韦森公爵或者他背后的人自知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无法正面对抗，所以一方面撤空领地好让本地领主安心，另一方面做一些零星抵抗向上面交差。 从天上扔东西也一样，连羽翼独角兽都出动了，他们的国王就不好指责什么了。 吃早餐的时候，卡西米尔心想是不是找人和韦森公爵联系一下，自己送出一队几百人的安特人雇佣兵给他刷功绩，让他别再从天上扔东西了，至少别扔马粪。 至于此前的巨鹰骑士和法师团没了也就没了，他们是国王的手下，不是他太子的手下，只要能够劫掠汉马城西城，些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对他来说，手下的骑兵团才是自己的根本，这些翼骑兵大部分来自于自己的领地，完全效忠于自己。 早餐没吃完，帐篷外面响起了一阵叫骂声，一听就知道，韦森公爵又回来了。 卡西米尔叹了一口气，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飞上去揍他一顿。 此时腓特烈的身后放着的不再是石头一类的东西，而是一枚枚魔法燃烧弹。 他从空中很快就找到了马匹集中的地方，骑兵们正在喂马，不少人抬起头来骂骂咧咧的，更多的人拿起了盾牌。 这一次空袭首要解决的是翼骑兵，昨晚上他一直没能找到这些人住的地方，现在皮亚斯特军队准备出发，这些精锐骑兵背后都安装上了标志性的金属羽翼，从空中看去像是一片足球场大小的小树林。 翼骑兵是代代相承的，大部分人虽然算不上小地主，但也是收入颇丰的自耕农，那些铭刻着不同魔法阵的金属羽毛更是数代相传，不断积累。 在腓特烈看来，这些羽翼的理念十分先进，可以借鉴，但不会像他们这样炫耀。 腓特烈从300米高的空中飞过，这个高度还算安全，弓箭没了威力。 他先扔了两块石头，引来一阵臭骂，同时计算好了提前量。 拂晓在空中转了一圈，正式进入轰炸线路，腓特烈从身后拿起一枚燃烧弹，确认起爆时间设定为6秒后在投弹位置轻轻扔了下去。 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他投下了几枚燃烧弹，确保每个点都位于两枚燃烧弹的杀伤范围之内。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掉下来的东西生怕砸到自己的脑袋，没有人会认为这是魔法武器，心想不是马粪就好，也就不会有人想着拦截。 6秒的时间，足够一枚燃烧弹从300米的高度自由落体落到距离地面大约100米的位置。 于是人们看到了百米高空接连出现了几个白中透蓝的太阳。 这些“太阳”虽然直径只有三四米，但极为耀眼，附近的很多人都闭起双眼。 几息之后，太阳炸成了漫天火雨，泼向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近千战马撕心裂肺的嘶鸣声震惊了所有人，卡西米尔闻声冲出帐篷，马上闻到了肉类烧焦的气味。 蓝白色的魔法火焰很快就烧穿了战马的皮肤和肌肉，一直烧进深处，马匹不消片刻便挣扎着倒下了。 边缘地区一些只沾上少许火焰的战马吃疼之下发起狂来，在军营中狂奔，撞倒了不少人和帐篷。 附近有经验的老兵马上用武器把这些战马杀死，否则整个军营都会乱起来。 那些翼骑兵也在惨叫着，很多人一开始想用手拍灭身上的火焰，没想到火焰迅速沾在手掌上，不消片刻整个手掌变成了焦炭。 他们身上的铠甲在火焰下没能抵抗多久，火焰温度超过钢铁熔点很多，迅速烧穿了铠甲后点燃了内衬的衣服，整个人一下子烧了起来。 有些人打开了背后金属羽毛上的魔法阵，然而一些防御外来攻击的魔法护盾距离身体有数米的距离，对沾在身上的火焰没用。 另一些魔法盾是附着在衣甲之上，它们为主人争取了片刻时间，但很快就因为过载而崩溃。 还有一些使用冰铠的骑兵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结果冰与火两种魔法元素一接触便发生了爆炸。 火雨还点燃了附近堆放的草料，几眨眼的功夫，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不过他们昨晚上为了防备夜袭做了准备，很多人开始灭火。 腓特烈在空中转了一圈后把手伸到后面摸了摸，还有几枚燃烧弹，于是朝着其它战马和驮马的位置扔下去。 他扔完之后就溜了，一枚魔法燃烧弹的内部采购价格为500弗罗林，相当于家族以前一年到头不吃不喝，可不能随便乱砸。 临走前，他隐约听到地上有人在喊：“韦森！还我骑兵团！” 第215章 一战破十万 第215章一战破十万 腓特烈在低空绕了一圈，来到了牧场北面山头上的指挥部，拿起望远镜观察敌人动静的同时问赫尔穆特：“敌人情况怎么样？” 赫尔穆特马上回答：“敌人的骑兵废了，现在正在抢救伤员和收拢尸体。” “他们昨天白天行军一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现在又遭到大规模的袭击，估计身心都已经疲惫了。” 腓特烈点头说道：“接下来由你指挥，我就看看，不到关键时刻不说话。” “是！”赫尔穆特一下子激动起来，自己加入韦森军才一年就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战斗的指挥权，心中感觉到司令的信任。 腓特烈在观察口旁拉过一张马扎坐下，静静地看着下方敌人的军营。 皮亚斯特军队收拾完现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在场没有人敢偷懒，即便是帮不上忙也要在旁边站着出工不出力，免得自己变成太子殿下的出气筒。 卡西米尔的脸沉得可怕，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火上没有动静的高压锅，内部蕴含着巨大的压力，不知道何时会炸。 统计数据出来了，一千翼骑兵剩下的有战斗力的居然不足半百，两千轻骑兵还有三百多能用，拉辎重的驮马没了一半，损失极为惨重。 “把能吃的马肉都收集起来。”卡西米尔沉声下令，“所有人中午吃马肉吃饱了睡一觉，傍晚同样吃饱，夜行军！” 周围的贵族将领们有些犹豫，但是没人敢出头反驳。 卡西米尔见他们如此就说道：“这样的武器没有上千枚金币买不到，而且有钱也不可能买到很多，不用担心他们会继续使用。” “韦森公爵一开始就不想与我们结仇，只是杀了马恐吓我们让我们离开，不然这样的武器就落到诸位的头上了，你们的帐篷很好认。” “现在我们和他就是比谁的行动更坚决，现在是6日，只要我们冲过去，在10日冲到汉马城下就算赢！” “原本说好了在汉马城里给诸位自由活动三天，现在我决定给你们十天，丹玛王国那边我来对付！” 这一仗对他来说目前为止是亏惨了，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及时止损，马上撤退，但这样一来与丹玛王国之间的联盟协议就完蛋了，这个损失是他无法接受的；另一条路就是继续走下去，只要能和丹玛王国一起打下汉马城，经济上的损失可以抢回来，与丹玛王国结盟后政治上的利益更是巨大。 能够在富庶的汉马城多抢七天东西对那些各地来的大小领主来说很有诱惑力，他们又接受了关于这种魔法武器数量有限的观点，很快就接下了卡西米尔的命令。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卡西米尔说对了一件事，这种魔法燃烧弹腓特烈手中也没有多少，只是他不知道腓特烈手里还有其它东西。 他还犯了一个错误，因为营地周围空旷就没有派出侦察兵到四周的山上进行侦察。 中午时，山顶上可以闻到一丝煮马肉的气味，腓特烈等人则泡了方便面，番茄牛肉味的。 腓特烈默默地吃着，看着赫尔穆特在地图旁边吃边做推演，心中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仗原计划是在敌人开始拔营准备离开或者休息睡觉一个小时睡得正香时发起进攻，赫尔穆特就这么下命令了。 而刚才皮亚斯特军队在轰炸现场周围围观和救援的时候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如果那个时候发起进攻会给敌人造成重大伤亡，说不定会成为压断他们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赫尔穆特却没去抓住这个机会。 腓特烈看来，赫尔穆特做计划可以，按部就班也做的不错，但是在把握战场时机上差了些，可以当参谋而不适合做指挥官。 11月6日13时，韦森军开始进入阵地。 13时10分，卡西米尔被副官叫醒了。 “韦森公爵来了？只带了八百人？”卡西米尔揉了揉脑袋，自己躺下好像没有半个小时吧，难道是在做梦？ 副官回答道：“他确实来了，确实只带了八百个人。” 卡西米尔沉默了，自己这边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是有十万大军，那点人够干嘛？ “他是来谈判的？”卡西米尔说道，“算了，我带一万人出去吓死……” 这时他突然清醒过来，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摇着头说道：“唉……大意了，没有派出侦察兵，说不定他从哪里调兵过来了。” “我记得他们有一伙人在北边开竞技大会，如果把他们叫过来，突然从后面冲一下我可受不了。” “难怪他解决了巨鹰骑士我们就没办法发现这些人，解决了法师团我们就难灭火，解决了骑兵我们就没办法挡住那些骑士，原来是算计好的。” 他越想越觉得腓特烈的计划就是这样，这几百个人其实是个幌子，看起来像是要谈判，实际上那一队重骑兵说不定就藏在哪里准备玩偷袭。 这年代的重骑兵是一场战争的胜负手，一次冲锋说不定就能决定战争胜负天平向哪边倾斜。 “全军出击！”卡西米尔立即下令，“呈紧密圆阵，防止重骑兵突袭。” 步兵要对付重骑兵，最好的办法是用密集的队形让他们停下来，然后先砍马脚再砍人。 刚睡下没多久的士兵们又被叫了起来，这时腓特烈和赫尔穆特的判断出了差错。 他们以为这时候敌人会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折腾而士气大跌，没想到这些人一听是天上扔马粪的韦森公爵来了，在起床气的加成下士气+100。 腓特烈被皮亚斯特军队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只会出个几千最多一万人吓唬自己，没想到全部出来了，连征召农夫都没落下。 这些人摆出一个全方向防御的圆阵严阵以待，看起来十分小心谨慎，再加上特别高昂的士气，让腓特烈心中对卡西米尔的评价提高不少。 托尼在一旁低声问腓特烈：“参谋次官问是否按原计划行动？” 腓特烈很郁闷，这种情况还用问嘛，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集火那堆人，即刻动手！” 他心中决定，赫尔穆特还是在参谋系统发展吧。 卡西米尔看到韦森公爵骑着那羽翼独角兽站在金色双头鹰旗下，身边排开的人确实只有八百个，其中一些人站在两翼的马车上，布的下面不知道盖着什么东西，那个大眼睛面罩让他想起某些传闻。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大军，下令军阵慢慢压上去。 腓特烈上辈子在春运的火车站前广场见过十几万人聚集在一起的阵势，当时就觉得很震撼，现在那么多人冒着怒气过来要揍自己那就更震撼了。 一分钟后，牧场周围山中突然响起一片呼啸声，最先发射的是以黑火药为推进剂，由心绞痛药物作为战斗部装药的火箭弹。 这些火箭弹有人腿大小，装药5㎏，后方装着控制方向的尾翼，拖着一屁股白烟飞向敌人。 这一次布鲁斯带来了20套12联装的发射装置，每套配5次齐发的弹药。 不到15分钟的时间里，1200枚火箭弹落入皮亚斯特军队之中。 火箭弹的准头有限，却达到了均匀散布的效果，巨大的橙红色火球与横扫四方的弹片让军阵中出现了一片片血染的空地。 与此同时，腓特烈他们一排人的后方飞出了一串又一串的超口径迫击炮弹，加入了对敌人的屠杀。 按原计划，腓特烈自己引出敌人的首脑后用迫击炮轰杀斩首，同时火箭弹袭击营地，接下来怎么办就看敌人被炸得懵不懵逼吧。 巨大的伤亡使得皮亚斯特军队瞬间陷入了混乱，腓特烈当机立断，下令迫击炮延伸射击，身边的步兵射击前进，搭枪卡立即前出从两翼包抄。 从韦森州运来到这里的三联装豌豆枪全部都安装在马车上，可以快速部署到敌人的侧后方倾泻火力。 前所未有的猛烈打击让卡西米尔的头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前进还是后退。 一枚迫击炮的炮弹在他不远处炸开，弹片被身边的护卫挡住了，但是被冲击波给震晕。 还活着的护卫见势不妙，马上拉着他的马往后撤。 无止尽的死亡皮亚斯特军队的士气崩溃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人掉头往后跑。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向东跑，向家的方向跑。 腓特烈带人在后方不断驱赶，免得他们集结起来。 少数人留下来想发起反攻，很快就被樱桃炮和豌豆枪打倒在地。 溃军一路东逃，在傍晚的时候逃到了易北河边。 河上的浮桥被先来一步的骑兵连给破坏了，溃兵只能游过河去。 如今河水很冷了，很多人都没休息好，又跑了半天，下了河因为腿抽筋和体力不支最终沉了下去，最终只有一小半人能够过河。 晚上北海开始涨潮，海水从入海口开始倒灌，附近的河水一下子涨了起来，不但河面变宽，漂浮的尸体不再往下漂了。 卡西米尔比较幸运，他们骑着马安全渡河。 当卡西米尔醒来的时候，看到河面上漂满的尸体又晕了过去。 腓特烈也不好过，他要带着人连夜把逃进森林的人赶出来，不然维森领的特产就是山贼了。 第216章 打完仗了就赚钱吧 第216章打完仗了就赚钱吧 在汉马城有一个传统的美食街，每逢礼拜日，人们天不亮就来到易北河入海口海边的鱼市饱餐一顿海鲜早餐再到教堂参加教会团建。 这项传统有百余年历史了，只是1027年11月7日开始的整整一个月里，整个汉马城几乎没人吃鱼。 从维森领漂下来的尸体在入海口堵了两天，其中包括汉马城原市长和一众高官的，最后是上游地区下了一场暴雨让河水暴涨这才把尸体冲入大海。 腓特烈在战后就回到家里闭门谢客，不如参与汉马城里的政治大戏，就连热闹的丰收节也没有出门。 丹玛王国的国王战死，但有不少高层贵族被俘，他们把城里的内贼都供出来了。 所以美因茨大公、拜恩大公、德尔登伯爵和王室法师团同时动手，把这些内奸都抓出来弄死。 同时城里的所有丹玛王国的商人都是同党，最后那些商人都被赶走，只能带上一些衣服，财产全部留下。 没人管他们是不是被冤枉的，战争就是这样，输家全输，赢家通吃。 然后就是愉快的抄家和分配战利品时间。 腓特烈不去过问这些事，但是战利品的分配方案和清单先到了他的面前，大家一致决定让他先选。 现在他出名了，带着八百人大破皮亚斯特王国十万军队和阵斩丹玛王国国王瓦尔德马的战绩靠着海商们传向四方，一时间名震天下。 前者有易北河上的尸体和皮亚斯特王国溃兵为证，后者的尸体还在汉马城，由被俘的丹玛王国贵族守着，等待国内的赎金到来。 腓特烈看着单子想了想，派人请来了会馆同盟的会长舒派亚。 舒派亚见到腓特烈的时候百感交集，自己一开始谋求韦森州的商务部长一职，为此串联了大量的汉马城商人，没想最后是韦森公爵看中了一位外国学者。 腓特烈心中是不想他这种自带派系的商人带着人马来自己领地担任高层官员的，如今韦森州的实力底蕴还很弱，经不住内斗。小說中文網 但是，大家一起做生意还是可以的。 腓特烈先是向舒派亚致歉：“十分抱歉，上次阁下的邀请我因故半途离开，让你为难了。” 舒派亚急忙说道：“不必道歉，是大人救了我们，否则我们就要被强盗洗劫了。” 腓特烈和他客套几句后突然问道：“我听说阁下的会馆同盟已经濒临死亡，不知能否卖给我？” 舒派亚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一开始还以为他找自己来是询问关于战利品分配事宜的，毕竟自己知道被没收的财产里哪个是优质资产。 腓特烈继续说道：“会馆同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有着近两百座加盟城市，可以左右政治局势的庞大联盟了，现在只是一个在不到十座城市提供货物售卖商铺、存储仓库和商人旅馆的商业机构而已，我说得对吧。” 舒派亚苦涩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不用什么人泄密，随便找个商人打听就行了。 腓特烈接着说：“我有意涉足海上贸易，与其从头开始，不如把你们的业务带着熟练员工买下来。” “如果你愿意在出售会馆同盟后到我的手下任职，我可以给伱两倍的薪水和相关提成。” 舒派亚听后心中开始思考起来，如果韦森公爵要涉足海上商业活动就需要有一批熟悉业务的专业人士，而自己正好是专业的，也可以找来更多的专业人士。 他早就有了离开会馆同盟的心思，既然当不成韦森州的商务部长，那给同一个老板打工也不错，而且这个老板很厉害的样子。 “公爵大人的好意我接受了。”舒派亚回道，“只是会馆同盟的业务一直在萎缩，赔得都快发不起职员的工资了，如果大人要涉足海上生意我建议重新开始，还可以推荐不少有经验的员工。” 腓特烈听出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会馆同盟历史悠久，储存了大量海上商贸的资料。” 舒派亚赞同地点了点头，会馆同盟的资料室里有几百年存下来的资料，堪比一座图书馆，那里现在成了组织高层塞人领工资的地方。 接着腓特烈直言不讳地说道：“我看中的就是这些资料，它在你们手里毫无用处，到了我的手里却会变成一座金矿。” “啊？！”舒派亚一惊，“真的吗？那要怎么做？” 腓特烈只是笑而不语。 舒派亚马上说道：“抱歉，我失言了。” “虽然我是会长，但是出售会馆同盟一事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还需要和大家商量。”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给你们三天时间讨论，报个价格给我，可以要金币也可以从我的战利品里挑。” “如果原来的人愿意在我的手下工作薪水先比原来高三成，认为自己可以拿更高的可以来说服我。不过呢，相应地也要按着我的规矩管理。” 他说到这里抬起手来打了个手势，马上有女仆端着一个托盘来到舒派亚面前，上面放着一本名为《韦森家族产业管理制度》的手册。 舒派亚带着手册离开了，两天后带着十来个人回来了。 这些人都是会馆同盟的股东，他们的报价在腓特烈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今会馆同盟是个赔钱货，有人接手自然最好，更别说可以用来换取汉马城里的产业。 最近汉马城为了新市长一事陷入神仙斗法之中，整个城市管理几乎停摆，但是韦森公爵购买会馆同盟一事没人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相关手续。 有着数百年历史，曾经辉煌一时的会馆同盟在1027年11月正式解散，取而代之的是韦森家族的“拂晓商会”，标志自然是韦森公爵的坐骑拂晓。 汉马城中对此事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韦森公爵是被人忽悠了，觉得海上的生意很好做，就买了个破落户自己玩玩。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打仗行不一定做生意就行，很多人等着看笑话。 这些流言蜚语自然进了腓特烈的耳朵，不过没在意，而是开始布局海上产业。 第217章 海上的生意 第217章海上的生意 拂晓商会会长舒派亚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招人把原会馆同盟的资料室清理一遍，把所有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好。 12月的第一天，舒派亚来到腓特烈的家里汇报工作，正好有其他人在。 那是一位酒红色头发的学者，正与腓特烈谈笑风生，外交部长克里斯蒂安在一旁笑容满面的做起了气氛组和帮忙倒茶。 腓特烈笑着为两人做介绍，舒派亚心中有点苦涩，因为眼前这人是韦森州的新任商务部长亚当教授。 亚当教授不知道面前这位曾经打过自己职位的主意，看到是新老板的手下后微笑着说道：“原来是舒派亚阁下，我此前对你有所耳闻。” “如今你是拂晓商会的会长，我刚听说了大人对你们的安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伱的名字会随着韦森公爵传遍每一个港口。” 舒派亚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早已调整好了心态，一脸和气地说道：“呈您的吉言，我只是韦森公爵麾下在海上冲锋陷阵的小兵而已。” 腓特烈在他们客套完后对舒派亚说道：“我听说在汉马城有不少商人想到韦森州投资，这件事情我交由亚当教授负责，你和克里斯蒂安协助。” 舒派亚一下子郁闷起来，不过还是接下命令。 腓特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随后说道：“接下来拂晓商会有新业务。” “舒派亚，我记得收集和出售各港口重要货物的物价和送信曾经是会馆同盟的业务之一吧？” 舒派亚马上回答道：“是的，这项业务依旧在进行。会馆同盟曾经可以提供一百多个城市之间的送信服务和每月一次的商品价格更新。现在我们可以提供莱茵河流域、汉马城和北地数个港口之间的业务。”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问他：“你听说过韦森州的广播吧？” 舒派亚双眼一亮，立刻回答：“我听很多商人说过，您准备让商会经营这项业务？”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计划先在北海各大港口和当地合作建立广播台。在海上，广播可以用来给船只确定方位。” 他接着把当初和海因里希教授讨论过的广播定位系统说了一遍。 舒派亚听得眼都直了，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腓特烈没好气地说道：“我骗你干嘛，你又不是美女。” “等明年春天海因里希带着几套设备过来，到时候你需要协助他在汉马城、勃莱梅城和天鹅城这三座港口城市建立广播站，同时测试定位系统，这三个地方的收音机就由你们来销售了。” 舒派亚打听过韦森州高官的做事风格，已经学着穿西装和拿个保温杯四处跑，现在马上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腓特烈看他还在用蘸水笔，心想现在还没有人把钢笔和铅笔做出来，改天自己来“发明”吧。 舒派亚记录完后说道：“如果真能实现海上定位，我相信海上的每一条船都会买的。” 腓特烈说道：“那是自然，我和海因里希教授就等着靠这个赚钱呢。” “广播系统改进后可以传递信息，海因里希教授已经研究出可以传信的设备，这次也一起带来在汉马城和勃莱梅城设点，这样两座城市之间就可以进行快速通信了。” “如果这套系统可以用，一个人上午在汉马城发送一条消息，勃莱梅城马上就能收到，在第二天就能把消息送到指定的人手上。同样的，商品价格信息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传送。” “等实验成功，如何构筑一个遍布北海甚至更广阔地域的通讯网络就看你的了。” 舒派亚的表情从惊讶渐渐地变成了兴奋，激动地说道：“如果是真……如果实验成功，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腓特烈平静地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了，其中的困难有很多，明年海因里希教授来了你和他慢慢研究吧，他接下来几年都会在这边忙了。” “这个项目初期投入的成本十分巨大，我会派人送钱过来，记得把钱库打扫干净。” 舒派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以前会馆同盟钱库的优点就是干净了。” 这时亚当教授说道：“钱库太满也不是好事，钱要流通起来才是钱。” 腓特烈附和了两句，然后向舒派亚问道：“你对保险熟悉吗？”尐説φ呅蛧 舒派亚有些惊慌地说道：“您想涉足保险？这太危险了，简直就是赌博，一旦出事就会赔光了！” 腓特烈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保险的嘛，只是你们太笨，只会赌船会不会平安回来。” 这年头的保险很原始，船长找一位有钱人，出海前把一笔钱存在有钱人那里，如果平安回来这笔钱就归有钱人，半路出了事有钱人就赔偿损失。 就像舒派亚说的，这和赌博一样，赢了收钱，输了赔钱。 腓特烈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十分自信地说道：“那是他们不会干，我就不一样了。” “我问你，汉马城和北方的几条固定航线中，每年有多少船次，出事的船有多少，平均每100次出海会有多少次海难？” 舒派亚想了好一会才回答道：“这几条固定航线已经很成熟，100次的话不到1次。” 腓特烈认真地说道：“做个假设，有100条船，每条都是连船带货物价值1000弗罗林，我们每条船收3%的保险费，有一条船沉了我们赔，最后我们的收入是多少？” 舒派亚很快就算出来了，答案让自己的脸皮子直抽抽。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这只是从一对一的对赌变成了一对一百。” 腓特烈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盲目的对赌，而是基于数据分析得出的结论，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会馆同盟的资料是金矿了。” “你统计好海难的比例，还有导致海难发生的几个重要因素和所占的比例，特别是最近几年的数据，以这些数据为依据确定不同情况下的保险费率。” “这件事不用急，可以一点一点来试。” “还有，可以高薪招募一些研究数学的学者来商会工作，我们的决策是出于数据，而不是想当然。” 他对保险行业的了解有限，主要是作为数理基础的概率论和大数定律一窍不通，最多就知道泊松分布好像和大数定律有关，这个和泊松亮斑是同一个人搞出来的。 现在能做的只有一点点来摸索了，希望可以推动相关数学研究的发展。 舒派亚犹豫地说道：“我要认真想一下。” 他认真地思考了快半个小时，腓特烈和亚当教授没有打扰他，在一旁低声继续讨论起市场规模和分工之间的联系。 最终舒派亚决定先用几条航线试试水，腓特烈让他自己做决定。 “对了。”舒派亚临走前被腓特烈叫住了，“你说如果在汉马城北面挖一条绕过西姆布里卡半岛的运河收过路费，这生意有得赚吗？” 舒派亚一愣，想了一下后说道：“如果真有这样一条运河，肯定有很多船会从那里经过的。” 腓特烈听后让人拿来一张地图交给舒派亚，说道：“你去和海商们商量一下，快一点，如果可行我就把它加到谈判内容里面。” 第218章 你们是来宣战的吗？ 第218章你们是来宣战的吗？ 12月中旬，莱茵联盟和丹玛王国、皮亚斯特王国的战后谈判在汉马城举行。 这次莱茵联盟由太子鲁道夫带队，但他只是作为一块招牌摆在那里，专业的事情由专业人士来处理。 丹玛王国是玛格丽特公主亲自前来，等赎回了国王的遗体，她就是玛格丽特女王了。 皮亚斯特王国那边低调很多，来了个大臣，主要是赎回战死贵族的尸体。 谈判的主要双方还是莱茵联盟和丹玛王国，现在莱茵联盟的王室法师团和贵族联军还占领着丹玛王国的佛伦斯堡。 腓特烈只是让克里斯蒂安去看着自己的那一份利益，然后就跑到城西一处庄园里。 他的战利品在买下会馆同盟后还有不少份额，就全部用来挑了一些连在一起的农庄，再和别人置换一些，最后整合成一个超大的庄园准备种大棚菜。 现在他做什么都是甩手掌柜，这座庄园由赫尔穆特的父母和弟弟管理，自己每天上午在普赛克的指导下学习，下午试图把微积分弄出来，晚上想着该“发明”什么东西。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克里斯蒂安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庄园。 腓特烈正在练习剑术的基本功，转头来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道：“失败了？” 克里斯蒂安难过地点了点头。 腓特烈毫不在意地说道：“失败就失败吧，一条运河而已，亏的又不是我。” 他对这项谈判失败有了心理准备，毕竟上百公里长、20公里宽的运河区不是那么好拿的。 克里斯蒂安低声说道：“他们愿意给大人在丹玛王国所有港口的免税交易权。” 腓特烈继续挥剑，同时问他：“时间期限多久？” 克里斯蒂安回答道：“99年。”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我原则上同意了，具体如何你去找舒派亚商量一下，尽可能地榨些利益出来。” 克里斯蒂安又说道：“大人，最近有很多人邀请你参加宴会，包括玛格丽特公主。” 腓特烈摇了摇头，继续练习。 如今汉马城里想投靠他的人太多了，此前去参加过一个酒会，各种吹牛逼的人排成行，还有人因为插队打起来了。 所以他现在不问世事，要投靠的人先过了面试，想投军的由答应出任军校副校长的格尔哈德负责，自认为能在商业领域大显身手的让舒派亚把关，学者和亚当教授聊聊，要从政的去韦森州参加公职人员考试，一面过了再由普赛克这个人形测谎仪进行二面，最后再有腓特烈三面。 只是，他不想见人，就有人主动来找他。 “我们来比试比试。” 不请自来的玛格丽特公主看到腓特烈在练习，于是就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刺剑。 腓特烈郁闷地转头看了一眼普赛克，只有她才能让外人直接来到这里。 普赛克好像对天空特别感兴趣，抬起头来研究不存在的云朵。 “你尽管动手吧。”玛格丽特抖了个剑花熟悉一下感觉，看起来有模有样，“就当这里是战场。” 腓特烈微微皱着眉头，仔细打量起对方。 玛格丽特今年十六岁左右，个头普通，穿着厚厚的冬装看不出身边怎么样，从金红色的长发看有北方的血统。 腓特烈看了看她手上的武器，又看看自己的武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玛格丽特看到他叹气后有些生气，怒道：“伱是看不起我吗？就让我看看是怎样的人杀了父王。” 腓特烈转头看向与玛格丽特一起来的一位骑士，这人的实力恐怕不在理查德纳尔之下，有点郁闷地对他说：“您就是普雷本阁下吧，我曾听师父提起过您，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玛格丽特的怒气值更高了，很生气地对腓特烈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想和普雷本老师打先打赢我再说！你如果打赢我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普雷本突然捂着脸对腓特烈说道：“还请看在普赛克婆……姐姐和理查德纳尔跟我一同去过北地冒险的份上下手轻点。” “老师！”玛格丽特听了气得跺脚，“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普赛克转头问普雷本：“这工作很辛苦吧？” 普雷本平静地回答：“薪水高。” 普赛克又说道：“但是看起来你没有教好啊。” 普雷本很无奈地说道：“天赋问题，我也没办法。” 普赛克说道：“看起来以后还有得你累的，不如跳槽算了。” 普雷本一本正经地回道：“她给我涨工资了。” “原来如此。”普赛克点了点头，“哟，打完了。” 他们两个开始聊天的时候，腓特烈先动手了。 玛格丽特看到腓特烈冲过来后马上摆出架势，手中的刺剑直刺他的喉咙。 这一刺的完成度极高，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她全身的力量，准头也分毫不差。 玛格丽特突然觉得手上一疼，刺剑被腓特烈的斧头砸脱手，他的那张脸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腓特烈欺身而上冲到了玛格丽特身前几乎贴脸的距离，一个上勾拳把她的早餐都打出来了。 双方人体在力量、速度其中之一达到压倒性优势之前，武器重的一方在短兵相接的时候有着较大的优势。 最近腓特烈在学习用战斧，一来熟悉一下这种武器的特性以后对付使用这种武器的敌人时心中有数，二来至少掌握基本功，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 玛格丽特所佩戴的刺剑挺漂亮的，这项武技也适合少女，但是在斧头面前就不够看了。 “我……我和你拼了！” 输不起的公主殿下扑向腓特烈，伸出双手要掐他的脖子。 普赛克摇着头对普雷本说道：“你这老师当的……学生居然输不起。”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普雷本看着蓝天，平静地说道：“做完这几年我就退休了，顺便改个名字。” 这时腓特烈过来，疑惑地问普雷本：“你们是过来宣战的吧？” 在他身后，玛格丽特被打倒在地，一个眼圈黑了，用腰带绑了个四马攒蹄。 腓特烈是她的杀父仇人，自然不会留手，但说好了不下重手，那就只好捆起来了。 普雷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支支吾吾好一会才说道：“其实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你信吗。” 腓特烈一头黑线，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信吗？” 普雷本尴尬地笑了一下，眼睛一转，问道：“要不，我让她洗刷好了放你卧室里，让你出出气？” 腓特烈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们有这样对你们未来女王的吗？”他皱着眉头说道，“难道她是假的？” 普雷本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叹着气说道：“没办法啊，瓦尔德马陛下没了，皮亚斯特王国被你打残了，那些异教徒就要杀过来了。” 第219章 懒得和你们合作 第219章懒得和你们合作 丹玛王国的领土除了西姆布里卡半岛外还有半岛东部的诸多大小岛屿，贵族之间的凝聚力犹如海边的沙滩。 好不容易出了个瓦尔德马这样的国王将这些贵族捏合起来，谁想现在战死了。 这些年这些贵族之所以听瓦尔德马的话，除了这位国王能打，还因为海的北面黑暗之地信奉自然教会的斯维里埃王国开始不断南侵，他们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 瓦尔德马通过对北方黑暗之地各国拉一派打一派，与南方与皮亚斯特王国合作的方法挡住了斯维里埃王国的进攻。 现在他死了，皮亚斯特王国残了，斯维里埃王国第一时间叫嚣着要往南打。 所以丹玛王国的贵族们慌了，想尽各种办法寻找支援，其中就包括找韦森公爵帮忙。 普雷本说把玛格丽特洗刷干净塞腓特烈卧室不是开玩笑的，他现在是各贵族的代言人，当着玛格丽特的面直言不讳：“对诸位贵族老爷来说能保护好自己的国王才是好国王，不管这个国王是亲自在战场上获取胜利，还是去给人做情妇找来帮手。” 玛格丽特估计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所以没有发飙，紧咬着嘴唇，默默地铲着泥土。 腓特烈看着蔬菜大棚旁通向远处小河的排水沟，许久没有做声。 “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平静地说道，“我算是见识到了。” 普雷本点头说道：“总结得很到位。” 腓特烈笑了笑，问他：“你们能给我什么？曲奇饼干，貂皮，还是猪肉？” 普雷本的脸色很精彩，瞄了一眼旁边的玛格丽特。 腓特烈看到后摇头说道：“她不行，干了半天都挖不了两米的水沟，浪费粮食。” 玛格丽特气得嘴唇都咬出血了，普雷本无奈地问腓特烈：“那你想要什么？” 腓特烈很坚决地对他说道：“我是不会派兵的，没那么多人。如果我人多，你们还指望佛伦斯堡能要得回来？” 这一仗他赚得盆满钵满，光是缴获的皮亚斯特军队物资就让拂晓商会忙到现在还没卖完，更别说各种赎金和战争赔款了。 但是没人会嫌自己钱多，如果腓特烈能腾出手来，肯定要占领一两座丹玛王国的城市狠狠敲一笔。 现在丹玛王国还只是面临战争威胁，北面还没有真的打过来，所以那些贵族老爷还敢玩花招用玛格丽特抵债。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拿出真金白银，腓特烈还是会把缴获的武器卖给他们的，现在想都不用想了，等着挨趁火打劫吧。 普雷本是普赛克带来的，腓特烈怎么都要给普赛克一些面子，直接赶人不好。 于是腓特烈看了看天色，对普雷本说道：“来都来了，吃过饭再走吧。”仦說Ф忟網 普雷本看他这么说就知道这事情没戏了，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向腓特烈问道：“韦森公爵，瓦尔德马陛下的国王权戒是不是在伱的手上？” 腓特烈当初收刮战利品的时候把权戒、私人戒指和佩剑之类的都拿走了，等着敲一大笔赎金。 他问普雷本：“怎么，你想要回去戴上？” “不不不！”普雷本急忙摆手摇头，“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想一睡醒了就等着领工资，而不是一觉起来发愁怎么去搞钱给人发工资。” 腓特烈说道：“谁想要就自己来找我。”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唉……”普雷本看了一眼玛格丽特，对普赛克说道：“人比人，气死人，我真羡慕理查德纳尔啊。” 普赛克说道：“其实腓特烈很好说话的，不过前提是不要耍花招。” 普雷本冤枉地喊了起来：“我知道您是他的老师了我还哪里敢耍花招，要是惹您生气了，您又给我的钱库加个锁我不就完蛋了！” 腓特烈回到了住处，到书房里找出丹玛王国的地图研究起来。 丹玛王国的物产并不丰富，没什么矿产资源，渔业倒是发达，用鱼养的貂皮毛质量很好，是主要的出口产品。 阿尔塔夏给腓特烈端茶过来，指着地图左上角的小图说道：“你干脆把他们在鳕鱼岛上的地方要下来好了。” 腓特烈一愣，疑惑地问道：“鳕鱼岛不是你们绿岛的领地吗？” 阿尔塔夏回答：“北边是我们的，南边是他们的，那里有不少火山，可以挖很多火魔晶呢。” 腓特烈摇头说道：“那就更没办法了，他们怎么可能放弃有魔晶矿的地方。” 阿尔塔夏把茶杯递给腓特烈后说道：“火魔晶没那么好挖，对技术要求很高，不然就死人了。他们没有技术，只能在山里碰运气捡一些。” 腓特烈问她：“你的意思是你有这个技术，想和我合作？” “是啊。”阿尔塔夏说道，“我可以从绿岛找人来挖，到时候我们分了。最近普赛克老师帮我改进了一下我的一个魔法，需要很多火魔晶做研究材料。” 腓特烈笑着说道：“我干脆把整个岛打下来算了。” “随便。”阿尔塔夏无所谓地说道，“反正绿岛那边觉得鳕鱼岛没用，不少流放的犯人都扔到那里不管了。你真打下来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就和普赛克老师一样在你这里混饭吃咯。” 腓特烈对这大姐无语了。 “就这样吧。”腓特烈看着地图说道，“等下那个玛格丽特过来了就让她来书房找我。” 阿尔塔夏坏消息问他：“要不要我帮你把房子里的人都请出去？这里隔音不好。” 腓特烈正一头问号，阿尔塔夏的脸上露出了姨妈笑：“哎呀，我们的老爷毛已经开始长齐了……” “去去去！”腓特烈想起前两天洗澡时被她调戏的情形有些恼羞成怒，“再乱说我让你挖水井去！” 阿尔塔夏笑着离开了，腓特烈无语地喝着茶，想不到这大姐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过了一阵子，玛格丽特洗干净了手脸，来到了书房。 “快点把我父王的戒指和佩剑还给我！” 她事到如今说话还是这么咄咄逼人。 腓特烈沉着脸说道：“如果我不还呢，那是我的战利品，我把它们扔进大海都没问题。” 玛格丽特的脸上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又要动手。 腓特烈不会惯着她，把她摁在书桌上，解除防御后抬起巴掌朝着白花花的臀大肌狠狠“pia”了下去。 “不会说话是吧？”腓特烈边打边骂，“现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在求你，仔细想想求人的时候该怎么说话！” 这一仗在棱堡有位春田兵工厂的技术员为了获取第一手数据就亲自操作三联装豌豆枪，他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结果和敌人同归于尽了，腓特烈自然对丹玛王国没有好感。 再加上玛格丽特从小就被宠大，根本没挨过打，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的乱来，最终惹得腓特烈火大到失控。 腓特烈的行为把玛格丽特给吓懵了，疼痛让她回过神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得知亲爹战死的时候都没哭得这么惨。 她越哭腓特烈就越气，下手也更重了。 只是，打着打着，玛格丽特的声音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腓特烈更来气了，下手又比刚才重了很多。 第220章 出现走马灯了 第220章出现走马灯了 丹玛王国将鳕鱼岛南部租给韦森公爵，租期499年一事没有对外声张，一切都是在私底下进行谈判与交易，没人知道谈判过程。 战后谈判在新年到来前全部结束，赎金该交的交了，赔偿该给的给了，然后各回各家，到家了有的人哭，有的人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汉马城里的酒馆等地方收入大增，老爷们吃肉手下的也有口肉汤喝，他们领到赏金后自然在本地促进消费。 韦森军也不例外，腓特烈给他们轮流放假进城消费，结果有不少人拐了本地的姑娘准备带回韦森州结婚，腓特烈收到了一叠报告。 腓特烈让赫尔穆特把女方做了个统计，交给舒派亚去做调查，女孩子家三代没有犯罪记录和赌博等陋习的就批准，结果查出来好几个钓凯子的职业选手。 不久后大雪开始落下，从1027年的冬灵节开始陆陆续续下到了1028年的第二天，雪停后白茫茫一片。 这天清晨，太阳照在雪地上，亮得有些刺眼。 需要外出的人都找来一条麻布系在眼前，挡一下雪地的反光，免得被光刺伤了眼睛。 腓特烈戴着墨镜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的积雪快到自己的胸口了，托尼正带着人铲雪，将路上昨天刚下的雪铲走。 从下雪开始，他住的地方是一间不到一百平方的小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墙和地板都是双层的，在屋后炉子里烧了火整个屋子都是暖洋洋的。 这样的屋子每个庄园都有一两栋，现在除了腓特烈等人，拂晓和其它独角兽也住在里面。 农夫家里就差了，腓特烈去看过，没有双层墙壁和地板，一家人只能围在火塘周围发抖。 于是今年开始有了火炕，谁“发明”的不言而喻。 腓特烈来到了普赛克住的地方，看到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叼着根棒棒糖在看书。 “在看什么书？”腓特烈坐在床边好奇地问道。 普赛克把厚重的书递给他，说道：“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写的海上冒险小说，当时只写了三部。前阵子我去他家拜访，没想到他三年前去世了，去世前又写了两部，还把前面三部修订了，他的后人托我拿去韦森州出版。” 腓特烈接过书后翻了一下，写的是一位船长的船三天两头被大风吹离航线来到一个个古怪的小岛，然后打败公主解救珍禽异兽的故事。 至于为什么被打败的是公主，因为战斗过程不可描述。 但是抛开那些“战斗”部分，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腓特烈把自己带来的厚厚册子递给普赛克，然后仔细研究起小说内容，再过四年就能用上了。 “你居然还记得这么多？！”普赛克很惊讶地翻着册子，“我以为你能提出最基础的函数、导数再出几个例题就差不多了。” 腓特烈回答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我前几天脑子好像是突然打开了一个箱子，很多原本以为忘记的记忆都冒出来了。” “就像这个，我一开始以为只记得一点，中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回忆起当年的整本高数课本，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止这个，以前我同事的女儿偷吃我办公桌上的葡萄，我就记得有这件事，现在我可以想起当时她偷吃前有多少颗葡萄，偷吃后还有多少颗，伱说奇怪不奇怪。” 普赛克抬起头来很郁闷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临死前的走马灯，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腓特烈无奈地说道：“别开玩笑了，呃……你说的难道是真的？别吓我。” 普赛克这回认真起来了，对他说道：“原理是一样的。有些人因死前精神力特别强，有的是回光返照，有的是知道自己面临巨大危险所以精神在本能作用下前所未有的集中，这就刺激了记忆那部分，唤醒了以前的记忆。” “这种事情不只是临死前会有，偶尔注意力特别集中超过某个临界点的时候也会出现，只是刺激不大影响有限。” “你该不会是在那时候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腓特烈摇了摇头，自己那时候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普赛克想了想，突然坏笑起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问他：“前阵子你偷吃禁果了？有的人通过人体刺激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腓特烈朝她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别整天和人一起八卦，这点自制力我还是有的。” “谁知道呢。”普赛克一脸看透他的表情，“那天玛格丽特从书房里出来后都差点坐不到椅子上了。” 腓特烈沉默了一下，心想普赛克不是乱说话的人，于是说道：“如果我和你说她是个抖M你会相信吗。” 普赛克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叹道：“你们年轻人玩得真花。” “不说这事了。”腓特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觉得这事有点不正常。” 普赛克回道：“你的出现本来就不正常，可供分析的信息太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等等看吧，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情况，记得好好回忆一下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好吧。”腓特烈摇着头说道，“上一次是摔了一跤撞到脑袋，这次居然没有什么征兆。” 普赛克提了个建议：“要不你让拂晓踢一脚？” 腓特烈急忙摇头。 普赛克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从他手里抽回小说后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忙就冬天忙完，我打算在春天的时候开始教你战斗用的魔法。” “真的？！”腓特烈高兴得跳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他这几年来学的都是操纵魔法元素的基本功，手上除了那个元素对撞魔法外就几个练习用的基础魔法，在战场上不顶用。 不过这也有好处，就是同样的魔法他的施法速度比别人快一些，这是一项保命的优势。 普赛克又说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和托尼学学他那个铁布衫，不然全军上下就你不会变黑岂不过于突出了一点？” 腓特烈讨好着问道：“我变黑了似乎有点不好，能不能换个颜色？” 普赛克给了他一双白眼，说道：“粉红色怎么样？” 第221章 战斗用的魔法 第221章战斗用的魔法 春天来了，天气暖起来，一眨眼，大地就从白色变成了嫩绿色。 拂晓差点在这个冬天领悟出冬眠技能，现在天一暖和就马上四处撒欢。 只是这座庄园是腓特烈新入手的，和韦森州那边不一样，这里的人们对腓特烈和拂晓都不熟悉，拂晓想跟孩子们玩，结果涌现出一大批哥哥姐姐保护被吓哭的弟弟妹妹的故事。 海上的冰也化了，海商们开始扬帆出海。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酝酿，拂晓商会正式推出几条航线的船舶保险和货物保险业务，有腓特烈的财力做后盾，不少人开始选择到那里投保。 不久后一支来自韦森州的船队抵达汉马城，除了海因里希教授带领的无线通讯团队，还有两台最新生产出来的50马力蒸汽拖拉机。 接下来的时间里，很多人跑到腓特烈的庄园来看这两台拖拉机干活。 这种简单放大、适当优化的拖拉机能够拉动有两个犁头的犁铧进行深耕，速度比马快很多，还能带动水泵、钢磨、锯床。 有人问了价钱，结果太贵了，买不起。 腓特烈不在意，表示可以出租。 有来的就有离开的，亚当教授很好的完成了商务部长的工作，他浑身上下仿佛散发着忽悠之光，带着一个投资考察团包了近十条船前往韦森州进行考察，船队在经过科伦城的时候规模又变大了。 腓特烈安排完工作，可以开始专心和普赛克学习魔法了。 这天他刚走进书房，感觉自己一下子轻了二十多斤，走路都有点飘。 “怎么回事？”腓特烈愣了一下，“我们这是到月亮上了？”小說中文網 “反重力魔法。”普赛克坐在沙发上，举起一枚翼骑兵的金属羽片晃了晃。 腓特烈叹道：“原来如此，这可是减肥必学魔法啊。” 刚说完，他突然感觉身上一沉，好像背着一个上百公斤重的胖子。 “这是增加重力的魔法？”他马上想到是什么情况，“还能这样啊！” 这个魔法太有用了，如果在打人的时候来这么一下，阴人效果极佳。 普赛克解除了魔法，让他坐好后才问道：“你知道重力的本质吧？” “是万有引力。”腓特烈回答道，“万有引力的本质是时空扭曲。” 普赛克把那片金属羽片抛起，羽片先是悬浮在空中，接着以出现残影的速度落下，随后又缓慢升起缓缓落下，不停地循环着。 “魔法元素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她开始给腓特烈讲课，“这些元素在特定情况下发生‘共鸣’影响现实，这种共鸣就是魔法。” 腓特烈点了点头，几年来普赛克一直在强调这种理论，于是说道：“也就是说，除了我们日常可以接触到的金木水火土这些魔法，还有很多我们没有意识到的魔法种类？” “还有现象。”普赛克说道，“例如这样。” 她说完之后双眼一瞪面前的金属羽片，眼中射出红色的激光，把羽片的末端给气化了。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问她：“要不要给您准备一条红色的小裤裤穿外面？” 片刻后，普赛克若无其事地说：“翼骑兵所用来减轻重量的反重力魔法和阿尔塔夏的召唤魔法都是空间魔法的一个分支，你有没有发现，翼骑兵的翼片里只有反重力魔法是没有魔晶的。” 腓特烈在天花板上回道：“确实如此，难道是空间元素没有相应的魔晶？如果这个魔法大规模运用，岂不是可以把会飞的船搞出来？” 普赛克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妈塞给我的魔法知识里就有种可以在天上漂浮的岛屿，还有瞬移传送和传送阵等功能，还可以拓展空间，甚至有那种储物戒指。” 腓特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但是普赛克马上给他泼了冷水：“可能是世界不同的缘故，这里的空间元素难以精细控制，即便是我也只能控制重力，传送很危险。” “啊？！”腓特烈失望地叫出声来，“为什么会这样！” 普赛克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空间元素‘震动’得厉害难以控制，所以没能形成稳定的魔晶。” “但在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观察到现在的几百年时间里这种‘震动’在逐渐减弱，推测很多年前这个世界经历过某种大事件，可能和传说中的诸神黄昏有关。” “唉，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太遥远了，如果有新结论了我烧给伱。”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抽，这种高精尖的研究离自己太远。 普赛克伸手动了一下手指，腓特烈回到沙发上坐好，但感觉和倒吊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先教你操控重力的魔法。”普赛克让羽片自己飞到腓特烈面前，“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魔法在关键时刻能够保命。” 腓特烈接过羽片认真地点了点头。 普赛克问道：“你观察一下上面的魔法阵，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腓特烈仔细观察起来，以他现在的魔法基础知识很快就看出来了，于是说道：“这个魔法阵很复杂，它只需要精神力灌注进去，魔法阵居然会自动捕获空间元素然后起作用。” 普赛克说道：“是啊，这是一种给不会魔法的人准备的魔法阵，看得出它的各部分很成熟，兼顾了加工精度低和材料品质差的特点，就算有些许差错也不会出问题，从实用性来说接近完美，正好给你入门。” 腓特烈继续观察着魔法阵，好奇地问道：“这个魔法阵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普赛克摇了摇头，“我来之前就有了，是魔女姐妹会收集到的几个上古魔法之一，后来有人嫁给皮亚斯特王国王室了就带去了。” “魔法阵上有个无用的部分，就在中间，我怀疑是商标或者签名一类的东西，使用的时候可以优化掉。” 腓特烈看到了那个标志，就问道：“这不是魔女姐妹会的标志吗？” 普赛克回答：“是魔女姐妹会用这个来做自己的标志，这不是重点，你慢慢研究魔法使用那部分吧。” 腓特烈开始仔细研究起魔法阵的反作用力部分，然后操控周围的空间元素，一点一点的在手掌上方构筑出来。 普赛克准备好了一个天平，两边放着一样的砝码，给他用来试试效果。 腓特烈练习的第二天，天平就可以稍微倾斜，不过需要准备接近半个小时。 “你算是入门了。”普赛克看起来挺满意，“接下来就是熟能生巧了。” 腓特烈苦着脸说道：“这个魔法阵看起来简单，但是操纵起来很难啊。” 普赛克说道：“这是空间元素的问题，只能靠自己摸索出加快施法速度的方法，多练习吧。” 腓特烈点了点头，明白这事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 普赛克递给他一张表，说道：“这是我给你制定的第一阶段学习计划，你看看有什么要调整的，以你的习惯为主。” 腓特烈接过表格后研究起来，普赛克给自己指定的计划以冰、火和闪电三系为主，有攻有防有控，都是战场上使用比较多的。 “我觉得可以了。”腓特烈觉得没什么问题，“这些得学很久吧。” 普赛克回答道：“看你自己学得有多快咯，如果你是爽文主角一天就能学精通。” 第222章 又要建奇观了 第222章又要建奇观了 “一锤、两锤、三锤……” 庄园要修篱笆，正好给腓特烈学以致用的机会，普赛克让他去锤木桩，抬起锤子时用反重力术，锤子落下时增加重力。 这还不算完，干活的时候还要数锤了多少下，从1到10循环数，2到8之间身上要套上一套冰铠甲，单数时锤子附魔火焰，双数附魔闪电。 现在庄园里的人都知道了，老爷和拂晓都挺好说话的，就是不要惹那位棕色头发的漂亮女老师，看她把老爷欺负得够呛，大热天的还要打木桩。 这天他刚完成一天的任务，克里斯蒂安就带着一位发际线有点高的中年人来了。 克里斯蒂安悄悄打了个手势，告诉领导，这人是来拉赞助的。 腓特烈简单洗了个澡后在客厅接见这位叫勃哈德的中年人。 “天文台？”腓特烈举起茶杯的手一顿，“汉马城有天文台？” 勃哈德有点尴尬地回答：“是的，只是我们的天文台太小，最近城里的灯光太亮严重影响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打算在城外新建一座天文台。” 腓特烈明白了，汉马城这两年进口了不少魔法路灯，这玩意是亮通宵的，现在的望远镜技术也不行，所以就挨光污染了。 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搬去韦森州怎么样，我们那里有一片山区将来都是松木林区，除了发生森林火灾，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光污染。” 勃哈德沉默地喝茶，他只是想把天文台搬到城外，没想过要搬那么远。 腓特烈见他如此反应继续说道：“我有一个计划，就是统一一下时间。” “最近城里的广播你听说了吧，我想在天文台确定了每日时刻后由广播播发，为此我准备为天文台建一座广播塔，到时候不管是北海还是内海，所有收音机都能听到当前的时间。” 腓特烈对这种画一个大大的葱油饼忽悠人已经很熟练了，勃哈德被他的计划给说楞了。 然而腓特烈的雄心壮志不止于此，他还要抓住一样东西——本初子午线。 现在大家都知道地球是个球了，只是目前能够完成环球旅行的估计只有普赛克，海上的危险超出人们想象，管你是法神还是剑圣，茫茫大海上没了船该淹死还是要淹死。 这次推广海上定位系统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问题，目前还没有统一的经纬度标准，拿到一张航海图后得先搞清楚上面用的是哪个地方的经纬度。 纬度大家都是对着天上的恒星测量的，这里北极星是没有的，不同的地方用的恒星不一样，所以最终数值也不一样。 经度就更麻烦了，它是通过计算两地正午的时差来确定的，这就需要有本初子午线，现在各国用的本初子午线都不一样。 现在腓特烈打算利用推广定位系统的机会来推广一套自己的经纬度系统，同时绘制新的海图，这就需要精准的时钟和确定正午时刻的天文台。 这个时代精准的时钟在韦森州已经出现，腓特烈“发明”的杠杆式擒纵机构代替了现有的机轴擒纵机构，奥美特教授弄出了可以做发条的钢，再加上游标卡尺和专门生产齿轮的车床的使用，使得钟的准确率大幅度提高，体积也缩小很多。 不过这种钟的价格还没降下来，毕竟腓特烈上辈子刚出生的时候“三转一响”里还有个手表，在这边很长时间内钟和研制中的怀表还是奢侈品。 但是船东们不差钱，一个精准的能计算纬度的航海钟和一条船因为定位不准撞暗礁上比起来还是很便宜的。 所以腓特烈现在就差一座天文台了。 春耕开始没多久，当地黑帮在某个晚上于汉马城天文台两条街外的地方抢劫一位“路人”，劫匪被正好路过的韦森军军人制止而逃之夭夭，最后这名军人因为当地街道太暗和不熟悉道路而没追上劫匪。 这件事后来被腓特烈知道了，于是他低息贷款给汉马城来了一个“亮化工程”，城里道路亮堂了治安也好了，只是天文台周边的路灯比其它地方更亮一些。 一时间，汉马城被称为“不夜城”，夜间市场繁荣起来，带动了一大波夜间经济。 不久前天文台的几个年轻人鼓动勃哈德把天文台搬到没那么多灯光的地方，没钱的话可以试试找韦森公爵，这几个人的家里都有一张韦森堡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校长亲自签发的。 勃哈德不懂背后的门道，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十分钦佩韦森公爵的雄心壮志，但是新建一座天文台的投入很大。” “我还听说一座广播塔十分昂贵，这笔钱恐怕很难得到回报。” “两万弗罗林。”腓特烈伸出了两个手指，“我分三年投入这么多钱建立一座新的天文台，后期运营和新投入由韦森州政府出资，所有人员的薪酬是现在的三倍，免费分房，正式员工的孩子同样享有韦森州孩子的受教育权利。” “现在整个莱茵联盟最好的玻璃产地就在韦森州的韦森堡城和纽伦伯格城，那里还有生产显微镜的优秀的磨镜片工匠，可以生产更大更好的天文望远镜。” 勃哈德的双眼一下子瞪得老圆，这条件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了。 别的不说，现在各地的天文台都是私人赞助的，拉不到赞助大家一起喝西北风。而腓特烈则答应由政府拨款，这就是让大家马上了铁饭碗，生活有了保障。 勃哈德有点心动了，除了待遇，还有腓特烈所说的玻璃产区和磨镜片工匠，说不定可以制作出更好的望远镜。 腓特烈看他心动了，就做出最后一击：“《光的性质》这本书可是我写的，我有一种新式天文望远镜的设想，但没时间自己来管，正缺有经验的人来主持。” “是怎样的望远镜？”勃哈德有点激动地问道。 天文学家也是学术界的，他们比其他人更相信腓特烈这家伙有天使附身，否则就是妖孽了。 腓特烈上辈子大学时和朋友玩过一阵子天文，画个反射望远镜出来不是问题。 勃哈德一开始没看懂，在腓特烈仔细讲解后感觉挺合理的。 “我要考虑一下。”勃哈德还是有些犹豫，“我要和其他人一起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是否同意。” “您放心，这个望远镜的方案我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腓特烈微笑着回答：“没关系，我等你的好消息。”尛說Φ紋網 在勃哈德离开后，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花那么大的力气要建天文台、确定“韦森时间”和本初子午线并不只是算经济账，而是把这座天文台和后续项目当做奇观来建设，就像哲曼大教堂和雪绒花大图书馆一样。 奇观可以在极大的范围内增加领地的知名度，增加声望，让远方的人知道这个地方有这么厉害的存在，逐渐形成这个地方很厉害的想法，软实力就是这么渐渐增强的。 如果天文台拿下了，腓特烈就有哲曼大教堂加信仰、雪绒花大图书馆加文化、天文台加航海这几个奇观，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奇观要建。 第223章 练习必杀技 第223章练习必杀技 “我发现这个世界还缺一样东西！” “是什么？” “比基尼！！” “滚！” 普赛克重重一脚踢在腓特烈的臀大肌上，然后是一轮连环踢把他踢得浮空10秒钟，谁让这座小岛上就他们两人呢。 勃哈德答应把天文台搬到韦森州，巨额投资让很多人起了别样心思。 这年头自然没有PPT，但是纸上项目骗钱已经很成熟了，例如有人宣称要建一座500米高的大楼，还有人要建一条10万吨的木头大船。 甚至来了两个人自称是织工的人说他们能够织出人类所能见到的最美丽的布，这种布不仅色彩和图案都分外美丽，而且缝出来的衣服还有一种奇异的特性：任何不称职的或者愚蠢得不可救药人，都看不见这衣服。 腓特烈受不了这些人，除了资助一些落魄画家外骗钱的全部赶走，然后溜到一座土豪度假的岛上学魔法。 “别装死了。”普赛克用脚尖戳了一下沙滩上的腓咸鱼，“好好学魔法，等你以后发达了自己穿比基尼都没人说你。” 腓特烈翻出了咸鱼一般的白眼。 玩闹结束，回归正题，今天他们要趁着周围都是大海的机会练习必杀技。 普赛克指着大海说：“来个最大威力的。” 腓特烈苦着脸摇头说道：“从理论上来说，威力最大的会把我自己炸死。” 普赛克摸了摸他脑壳，一层炫彩光盾笼罩了腓特烈。 腓特烈感觉自己的防御力似乎增加了，二话不说开始发大招。 几十米外的海面上出现了两个直径四五米，有一米粗的光环。 “可以啊。”普赛克赞扬道，“你这魔法元素操控水平已经达到精良魔法师的程度了。” 腓特烈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光元素加速旋转，按着以往普赛克的要求只使出80%的力量，留下20%的余力应对意外，挤出了一句话：“只是简单操控才行。” 半分钟后，两个反向加速的光圈中光元素达到了最大速度，然后快速重叠。 一道比太阳还亮的白光出现在海面上，冲击波下大海好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可以看到海底的礁石瞬间粉碎，无数海鲜飞上了天空。 腓特烈自己也被冲击波给炸飞了，在地上滚了十来圈，但是毫发无损。 普赛克则留在原地，只是棕色的长发和雪白的裙摆被微微吹起。 腓特烈过去后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以为自己不会被炸飞呢。” 普赛克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消力，在面对强大攻击的时候是一种减少伤害的防御方式，伱要多学学。” 腓特烈一头黑线，感觉她是在报复自己。 普赛克开始点评他刚才的魔法：“大而不精，元素的利用率低得不知道该怎么说，纯粹是大力出奇迹。你接下来要做的是想办法提高利用率，减少消耗和时间。” 腓特烈坐在沙滩上，没有问普赛克该怎么做，而是就她发现的问题思考起来。 “爆炸是元素高速相撞激发出来的。”他捏着下巴说道，“速度是很慢再提高了，如果让元素更为紧密会不会效果更好呢。” 说做就做，他开始在手上凝聚出一个戒指大小的光元素环，然后尝试着把它压缩得细一点。 他似乎有了新发现，马上将光元素换成了火元素。 “纯度……提高了很多！”腓特烈抬头看向普赛克，“难道说压缩有提高纯度的作用？怎么会这样？” 普赛克只是答了一句：“元素为什么不能是软包装。” 腓特烈的眉头皱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索性先放一放，看看能否利用这种现象。 在他看来，这种爆炸是魔法元素相撞后元素内部的能量迅速释放出来，如果能提高元素的能量密度，能够释放的能量也就会更多。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来能不能提高参加能量释放的魔法元素的比例。 他在第一次施法的位置施放了两个和刚才一样的光环，然后在加速过程中压缩得细了很多。 几分钟后，他开始集中全力让反方向旋转的光环合并相撞，没有发现普赛克跑路了。 腓特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海水淹到了自己的脚，普赛克就坐在自己旁边。 “我怎么晕了？”他坐起来后问道，“威力加强那么多吗？” 普赛克平静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以后你有机会和法神剑圣以下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腓特烈搜了搜脑袋，问道：“那肯定有一个坏消息吧？” 普赛克点了点头：“岛上的房子没了，你得赔钱。船也没了，你要自己游回去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回头一看，几百米外岛中间的那栋小楼已经不见踪影，旁边种的几棵树也折断了，右手边停小船的码头空空如也。 “不对！”他发现树是向自己这边倒的，码头在左边。 “没什么不对。”普赛克说道，“你自己被炸飞过来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完了，我们这是流落荒岛的剧本了。” “只是你，”普赛克给了他一双白眼，“我会飞。” 腓特烈没话说了，早知道带拂晓过来了，这家伙现在肯定和庄园里的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他又揉了揉脑袋，问道：“这次的威力怎么这么大？” 普赛克回道：“你就当是发生了链式反应吧，元素压缩后，一个点释放的能量使得周围的其它元素被“挤”出一些能量，就这么一层层传递下去，直到这些能量不足以让旁边的能量释放能量。” 腓特烈点了点头，有点明白了。 普赛克继续说道：“理论上来说可以做到100%反应，但实际上不可能做到，因为爆炸的力量会把这些魔法元素吹散，无法参与到反应中。” 腓特烈想了想，问道：“如果用某种方法把这些魔法元素约束起来参加反应呢？” “那你要先实现这种方法。”普赛克说道，“理论上方法是不少，但实际上很难很难。” 腓特烈思考了一下，最后说道：“那我还是继续研究小威力的魔法吧，试着把它扔出去，不然就发挥不出它的威力了。” 第224章 刷声望去 第224章刷声望去 今天汉马城的渔民们有福了，被炸死炸晕的鱼漂在海面上，随随便便就能捞到，腓特烈他们两个正好搭个顺风船回去了。 岛上度假小楼的东家没敢要太多的赔偿，特别是听到他们说楼是练习魔法的时候不小心炸坏后，只小心翼翼地收了成本价。 庄园里想坑钱的人还有不少，腓特烈继续玩消失。 没人知道他们两个跑到哪里，反正带着无线通讯器，有事情可以找得到人。 其实腓特烈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那天一觉醒来发现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好像是在某处密林中的猎人小屋。 普赛克只给他留下了几件粗糙的防具、一把匕首、一柄长矛、一个急救包和狩猎1只熊精的任务，让他刷怪增加战斗经验。 腓特烈撇了撇嘴，普赛克说的熊精是一种看起来是长得有些像人的熊怪，成年个体身高一米四左右，爪子可以握起棍棒石头等东西攻击敌人，会狂化，智力差不多和拂晓一个水平，进化下去说不定可以进化成熊娘。 问题是熊精是群居的，全家老少二三十个一群，不会落单，干掉一个就会来一群，这个任务看似单挑，实际上是腓特烈一个单挑熊精一群。 腓特烈搞清楚情况后走出小屋，现在首先要做的不是去刷怪而是活下去，普赛克没准备吃的东西。 小屋里面有些瓶瓶罐罐，附近有一条小溪，于是他晚上喝上了野鸡汤。 第二天早上，他吃完昨晚剩下的鸡汤后开始沿着小溪往下游走，寻找熊精的脚印。 这个方法很管用，他第三天中午在小溪上游的岸边发现了一片熊的脚印，从数量上看是熊精而不是熊。 腓特烈小心翼翼地跟着熊精的脚印走，没注意到自己是在上风口，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前方有三头熊精拿着木棍似乎在等着自己，其中一个拿着的应该是马车的车轴，上面还有轴承。 以熊精的智力，认得出拿着武器的无毛双脚直立猿是敌人，大吼一声就冲了上来。 它们这么一吼，后面林子里响起一片回应。 腓特烈马上跳到一边，他这几年训练的时候没少被群殴，有经验了，这时候不能傻傻地在中间被群殴，必须跳到侧面保证面前只有少量敌人。 这一下他和三头熊精几乎成了一条直线，矛头带着闪电的长矛一下子刺进了最靠近的那个熊精的肩膀。 熊精的皮毛很坚韧，矛头只刺进一点，但是电流传进体内足以将它电得心脏停止跳动。 腓特烈不敢让它出太多的血，因为它们一闻到同伴的血的气味就会狂化。 第二只熊精的脚下冒出白光，一根巨大的冰柱将它包裹在里面，在冰柱消失前它会因为窒息而死。 只是这时一道风刃从远处树林中飞过来，切掉了第三只熊精的半个脑袋。 腓特烈的骂声刚落，那群已经接近的熊精突然发出一阵怒吼，大地也随之震动。 十几只熊精都发了狂，身上的肌肉一下子鼓起，呼啦啦地冲了上来。 它们有的拿着石头，有的拿着车轮，有的是马车车辕，还有一个身边最为强壮的直接拿着一条啃到一半的马腿。 一个白衣白铠的剑士冲了过去，像蝴蝶般在熊精中飞舞穿梭，手中长剑刺穿了两个熊精的喉咙，然后被一马腿拍飞十几米。 腓特烈叹了一口气，拔出匕首附魔后投向最强壮的熊精。 匕首插在熊精后背，下一刻，数根冰刺从它的体内穿出。 腓特烈拿着长矛在熊精外围不断游走，距离近的就看准时机一矛捅死，远的扔扔火球。 这些魔兽的智商始终有限，只会猛冲，最后被他放风筝一个个给解决掉了。 腓特烈回到现场，发现那里有条林中小路，一辆豪华马车翻倒在地，坚固的车厢没有损坏，里面有活人，但是两匹拉车的马和车夫被吃得只剩下一小半。 那个被拍飞的白衣剑士还没有醒来，腓特烈把她拖到马车旁边，和车厢里的人说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等腓特烈顺路抓了一只兔子当晚餐回到小屋的时候，发现任务更新了。 猎杀熊精的奖励是一小袋盐，桌子上有一张地图，下一个任务是明天天黑以前消灭10公里外一座村子外的狼群。 腓特烈无语，只能早早炖了兔子吃了睡觉，明天要起个大早。 类似的任务接连不断，腓特烈也明白了自己现在在哪里。 他此时在伯尔灵城以南的地方，去年卡西米尔全歼了贵族联军，导致各地的战士和村子里的青壮年死了很多，这就使得这些地方没有人手来剿灭魔兽。 魔兽、野兽和人类争夺生存空间的斗争不会因此而结束，此时人类一方力量虚弱，另一方就开始逐步把农田和牧场当成自己的食堂，在道路上等着外卖自己送上门。 至于当地的领主，他们几乎都死在皮亚斯特王国的手中，不少家族陷入继承人内斗，有的干脆绝嗣，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只能苦一苦农夫了。小說中文網 腓特烈在这个地区刷了一个月的怪，某天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扛回了庄园。 这时已经是1028年的8月，易北河防线的联军准备回去了。 如今丹玛王国和皮亚斯特王国都被打残了，易北河以东有内乱迹象，没人会打西面的主意了。 韦森州也传来好消息，卡罗莱娜运河理论上已经挖通，就等韦森公爵回去主持挖通仪式。 腓特烈开始安排回程事宜，这次回去将乘船沿着逆流而上，最后走陆路回到韦森州。 原因很简单，就是向沿途的贵族亮一亮韦森州的军威，增加知名度。 就在腓特烈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一位魔法师连队的士兵带来了两个中年男人。 这两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如今天气还挺热，却是里面只穿着一条内裤，外面套着一件熊皮大衣。 这名士兵原来是韦森堡大学的学生，他告诉腓特烈，这两位是君士坦布尔皇家大学的教授，和奥美特教授是好友。 第225章 拉人入伙 第225章拉人入伙 1028年9月，出征的韦森军通过陆路抵达纽伦伯格城附近，随后登船逆流而上返回韦森堡城，城外港口聚满了迎接亲人的人群。 腓特烈和其他人一起站在船舷边，不停地朝着岸上的人群挥手。 突然，他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 如今韦森州的服饰开始西装化，在吸收了传统服饰风格后出现了合适年轻人的有装饰的西装，不过色彩与图案较为简洁明快。 然而，今天的人群之中，有这么一群人穿着古老的绸缎彩衣。尛說Φ紋網 衣料无一不是来自撒丁王国的上好丝绸，刺绣复杂而精美，还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穿了几件，衣袖、衣领和前襟都一层层地露出衣物，每一件的颜色都不一样。 衣服也就罢了，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满了五花八门的金链子，手指上都戴满了金戒指。 腓特烈心想完蛋了，曼努埃、奥美特这帮人今天发什么神经，韦森堡大学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很快就明白是什么回事了，这帮家伙是来迎接蒙纳尔茨和的弗里茨这两位老同事的。 蒙纳尔茨和弗里茨在汉马城被以前皇家大学的学生发现后就见到了腓特烈，腓特烈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邀请他们一起回韦森州。 只是他们一下船，就被那群恶意炫富的家伙给炫得有点眼晕。 蒙纳尔茨问奥美特：“你们……从韦森公爵手上骗了多少钱啊，晚上睡得着？” 奥美特笑呵呵地回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我家再说，家里准备好了家常便饭。” 蒙纳尔茨和他是老朋友了，便没客气，说道：“那就打扰几天了。” “走吧。”奥美特得意地说道，“车子在那边。” 蒙纳尔茨和弗里茨看到车子后一脸懵逼，弗里茨问奥美特：“这是你搞出来的新的魔法傀儡？” 奥美特一脸谦虚地说道：“这是校长发明的，施密特那小子做出来的，我只是帮点忙。” 此时腓特烈在不远处同样一脸懵逼，喵了个咪的，这帮家伙用20马力的拖拉机头拉个车厢，这就是他的专车了。 阿福早已等在一旁，为老爷打开了车门。 腓特烈走进车厢，内部空间和面包车差不多，比马车的宽敞一些。 “欢迎回家！” 玛利亚就在车厢里，笑眯眯地看着腓特烈。 腓特烈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抱过来蹭了蹭脸，玛利亚的脸蛋一下子变成了红苹果。 “讨厌了！”玛利亚还只是个孩子，“普赛克姐姐会笑话的。” 普赛克在他们对面坐下来，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这时阿福也进来了，开始向腓特烈汇报最近领地里的情况。 另一边，奥美特的家里，蒙纳尔茨看着面前丰盛的晚餐不禁说道：“这……太丰盛了！” 弗里茨也说：“这么破费，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在餐桌上趴着一头烤全牛，牛嘴里咬着一个苹果，眼睛位置是樱桃，周围放着一圈新鲜的蔬菜，其中有好几样他们都没见过，想必不便宜。 曼努埃笑着对他们说：“伱们不要小看奥美特，我们从君士坦布尔来到这里的这些人里面他是最有钱的，第二有钱的是巴斯夫，你们想不到吧。” 蒙纳尔茨笑着说：“贤者大人，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你说的是那个踩到史莱姆摔倒的巴斯夫吧，他怎么可能比你有钱。” 弗里茨也点头附和，曼努埃可是实力高强的死灵法师，现在还是大学的副校长，每年的俸禄怎么可能比一个冒失鬼低。 奥美特则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别小看副校长，他和巴斯夫谁第二还说不定呢。” 这下子把那两人给整不会了。 “好了好了，”狄塞尔说道，“大家快入席吧，现在就我最穷了。” 朱利叶斯也说道：“是啊，我都几天没吃肉了，再不开席我就饿死了。” 大家入席后奥美特的夫人开始给大家分餐，奥美特则说道：“你们别听狄塞尔和朱利叶斯乱说，他们可是享受理查德纳尔阁下的亲传弟子贴身保护的，我们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蒙纳尔茨惊讶地说道：“你们是怎么忽悠韦森公爵的。” 弗里茨也说道：“奥美特可以用魔像傀儡来骗一下韦森公爵，其他人呢？教教我吧。” 在座的众人笑了起来，让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 奥美特和蒙纳尔茨的关系很好，蒙纳尔茨是研究钢铁的炼金术师，以前和他有很多的合作。 “我们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挣的钱。”奥美特边吃边说道，“我是领地里的工业部长，和校长合作生产元素金属、机床和计算器这些，每年的分红很高。” “巴斯夫现在生产史莱姆胶，分红快赶上我了。” “曼努埃副校长现在卖牛奶、浓缩汤料、罐头这些，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马蒂亚斯和蒙诺弗洛是农业大臣和农业副大臣，他们一个卖魔法强化过的良种，一个培育牲畜出售种苗和饲料，赚得也不少。” “富黎德里希现在做救人的药了，不过投入很大，所以最终利润看起来并不高。” “狄塞尔和朱利叶斯在给军队办事，我就不多说了。” 奥美特把在座众人的发财门路都说了一遍，听得蒙纳尔茨和弗里茨两人都忘了吃饭。 曼努埃接着说道：“我们之间也不说那么多空话，校长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一样就在韦森堡大学，在韦森州这里把自己的学识变成金币。” 蒙纳尔茨想了一下，说道：“我研究的是不会生锈的钢，投入可不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奥美特向他举起酒杯说道：“我是工业部长，钢铁冶炼的事情归我管，我可以保证你的实验资金有保障，有成果了可以和我们一样有分红。” 曼努埃也举起酒杯说道：“如果你愿意在韦森堡大学担任教授，你可以获得一栋和奥美特一样的房子，如果担任一个学院的院长年薪300弗罗林，我们可以把你的家眷接来。” 蒙纳尔茨思考了十来分钟，最终举起酒杯和大家一起干杯。 他们这些学者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很多人学习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是他们去东边游历一圈回来，结果学校没了，自己也没地方安身，给谁打工不是一样。 何况这里熟人多，奥美特在这里当官，狄塞尔和朱利叶斯给军队办事肯定有权力，好办事。 大家放下酒杯之后，弗里茨自嘲道：“唉……当初选错了方向，不然我也能赚大钱了。” “不像现在，我想韦森公爵不会让我做人造尿来淹死敌人吧。” 他的研究方向有些偏，东搞西搞结果搞出的东西中间产物和最终产品溶解在水里时有股尿的气味，所以被人戏称为“尿之炼金术师”。 这时马蒂亚斯认真地对他说：“弗里茨，我们和校长聊过你的研究成果，我派人去君士坦布尔找你的家人要了一些你留下的那种白色晶体回来按着校长的猜想做实验。” “实验成果我还没有上报，已经达到了校长的预期，按校长的习惯肯定会和你合作建工厂的。” “真的？”弗里茨疑惑地问道，“那玩意有什么用？” 马蒂亚斯回答道：“肥料，它是一种很好用的肥料。” 弗里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在船上听说了，你都可以强化种子增产了，还要那点肥料干嘛。” “怎么不要。”马蒂亚斯认真起来，“人要吃饭，植物也要吃饭，人和植物都不能把魔法元素当饭吃啊。” “我拿你的样品来做实验，小麦可以增产超过20%，金豆增产大约10%，有些蔬菜增产差不多30%。” 弗里茨惊讶地喊道：“这么多！” 他的脑子有点乱，以前根本没想过把自己的这个成果用在种植上，而是拿来尝试着当毒药。 这时奥美特对他说：“我可以给你安排一套炼金设备，你再做一些，做好了马上给马蒂亚斯做实验，如果成功了就可以筹备建工厂了。” 弗里茨自己心里也没底，于是说道：“那好吧，我试试，能不能借我点钱当启动经费。不过现在已经天冷了，要种植物得等到明年了。” 他刚说完，众人笑了起来。 曼努埃对他说：“你先来我们学校吧，学校里有一份应急用的资金，可以从里面拨些给你做实验。” 马蒂亚斯接着说：“种植实验不用担心，在这里冬天也可以种蔬菜，我明天就先安排好几个蔬菜大棚专门给你用，你可以和我去看看。” 弗里茨听懂了曼努埃的意思，但是不理解马蒂亚斯说的是什么情况。 “好吧。”他最终说道，“我先在学校里挂个职位领工资吧。” 随后大家一起举起酒杯。 接下来的谈话轻松很多，这时有人问他们：“听说你们到汉马城的时候很落魄，是什么回事？” 弗里茨郁闷地说道：“唉，去年皮亚斯特王国的卡西米尔太子输得很惨，他今年去抢东边的安特人，我们匆匆忙忙逃出来的。” 第226章 视察自来水厂 第226章视察自来水厂 “挖土公爵大人早安。” 玛利亚向腓特烈打招呼后捂着嘴笑了起来。 腓特烈过去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让她张牙舞爪的想打人，这回轮到腓特烈笑了起来。 玛利亚吃着早餐问他：“今天我们去哪？” 腓特烈拿起面前的韦森州鸡肉卷研究了片刻，边吃边说：“等下我要去自来水厂的工地，你要去吗？” 玛利亚自然是点头答应。 不知菲利普是怎么想的，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谣言，把玛利亚送过来过冬。 腓特烈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 今年是韦森州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开局之年，去年制定的建设计划开始展开，结果他今年大半时间出门在外，现在回来了要到各地视察工作情况。 只是这年代没几个人有主持大规模建设的经验，一时间大小问题不断。 例如韦森堡城，现在已经是半瘫痪了。 腓特烈要在韦森堡城建自来水系统，自然要敷设管道。 只是各方都缺乏组织大型施工的经验，呼啦啦的一拥而上，路面是挖开了，但是水管的产能和做焊工的魔法师有限，很多沟只能空在那里等着。 这路别说马车都没法走了，城里流传着一个故事，有个人进城买东西的时候喝酒，喝多了对别人说，就这路况就算是当年横行莱茵河畔的大盗贼来了也得乖乖找个本分工作，因为跑不掉。 人们不知道这锅该谁背，那就往上推，于是韦森公爵就变成了“挖土公爵”。 腓特烈对此事比较宽容，就当是交学费了，让各部门进一步协调，尽快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施工方案，确保工程又好又快地完成。 早餐之后，腓特烈带着玛利亚，和一众相关人等还有《韦森日报》记者一同来到了韦森堡城南面的山中。 这片方圆十公里的山地已经被划为水源自然保护区，里面只有韦森家族墓园和黑家堡这两个地方有人，将来只会增加自来水厂和山北面与韦森堡城之间的桃花石风格园林。 自来水厂就建在墓园附近的一座水库旁，水库是韦森堡大学的师生们炸塌一处河谷形成的。 现在水厂还是一片工地，主要设施已经建好，就差办公楼、宿舍区一类的附属设施和园林绿化。 水厂是腓特烈设计的，他对这时代的净水手段不太自信，所以搞得有点复杂。 整个水厂依山势而建，水全部自流，不用水泵。 湖水通过三条有盖子的水渠进入水厂，水渠里有数道从粗到细的格栅将杂物清除，最后甚至是可以用来筛面粉的波浪形筛网，全部都采用Y形过滤器设计，清理方便。 水从水池流入集水池，池底有死灵魔法杀菌消毒，这样的消毒设备在很多环节都有。 从集水池流出的水渠边有一座传统的水车，它带动一根螺旋杆，可以自动向水渠里投作为絮凝剂的明矾。 加了明矾的水流入折板絮凝池，这个池子里左右两面交叉设置隔板，让水左转右转，一开始的时候隔板之间间隔较小水流速度大使得明矾与水充分混合，后面隔板距离逐渐增加，水流减慢，让溶解的明矾在水中逐渐生成大块的矾花，吸附水中的杂质。 水流出絮凝池后通过一个配水池均匀而缓慢地流入平流沉淀池，这个池子就像一个长长的游泳池。 水在这里的流速很慢，呈稳定的层流，在垂直方向上，上下层的水不会相互流动，明矾的矾花沉淀下去后不会被水流再带上来。 沉淀池的另一段是几条溢水槽，取走最上层的清水。 然后水流入过滤池，池子上面是细沙，下面是粗沙和石块，可以将水中剩余的小杂质过滤掉。 过滤完的水就能进入有消毒魔法阵的清水池，最后通过水管进入各处的供水管网。 其中有一点水会流进一个水池，里面养着一些对水质变化敏感的鱼，鱼一出问题立即停止供水。 腓特烈走到这里的时候问负责人：“要是鱼老死了怎么办？” 那个负责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最后说道：“还是先停水，搞清楚了再恢复。” 腓特烈满意地点了点头，排着他的肩膀说道：“不错，好好干，以后不止这里有自来水厂。” 负责人听出了背后的意思，马上兴奋地说道：“多谢校长栽培！” 腓特烈走到水厂边缘，这里正埋着两条直径1米的供水干管。 这些水管都是铸铁的，里面涂了一层厚厚的史莱姆胶防止水管生锈。 玛利亚用空着的手捂着鼻子，旁边有人在煮沥青，气味不太好闻。 这里有沥青矿，现在沥青只用于药用和船只防腐，这些管道在埋下地需要用沥青和麻布进行“三油两布”防腐处理。 腓特烈对陪同视察的奥美特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是赶上了，我还以为离心铸造会用不少时间。” 奥美特得意地回道：“还不够啊，模具有限大管子还太短，一次能造出更长的管子就好了。” “小的管子现在很受欢迎，订单都排到明年了，工厂明年要扩大规模。” “我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人买了管子回去做我们的那些武器啊。” 腓特烈笑了笑，摇头说道：“没事，他们造他们的，我们搞我们的。” “水表生产怎么样了？” 要搞自来水自然是要抄水表，这件事情也是早就安排下去了。 奥美特有些为难地说道：“旋转式水表理论上是成功了，但是精度还差一点，他们现在有改进方向了，明年应该可以做出来。” 腓特烈只是点了点头，看样子问题不是一点，不过只要不是走进死胡同就好。 他们所在的地方很高，可以看到韦森堡城，能够看见城里在建几座水塔。 腓特烈思考了一会，说道：“水厂的事情，先在这里增加经验，不要急着在其它地方建，不过可以先选好地址。”wＷＷ.xszＷω㈧.йêt “纽伦伯格城最后再建，不听话的孩子没水喝。” 他说这话时没有回避其他人，显然是生气了。 按一五计划，纽伦伯格城已经落后的玻璃制造业要集中起来，产业升级后形成规模优势占领全部市场。 结果那些老板们一开始说得好好的，都愿意用自己的玻璃作坊入股新的大型玻璃厂，结果开始动手的时候阳奉阴违。 腓特烈自然不会惯着他们，那就自己干，羊毛纺织产业也是。 “对了，”腓特烈又想起一件事，“蒙纳尔茨和弗里茨安排好了吗？” 奥美特马上回答：“蒙纳尔茨安排在冶炼厂，给他批了一套专用设备，原材料随便用。弗里茨的实验设备差不多造好了，过几天就能开始实验。”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说道：“如果他们有了成果就在报纸上大肆宣扬，到时候我会去看看，希望可以引来更多的学者吧。” 韦森州发展这么快少不了众多学者出力，但是腓特烈还是嫌弃不过多，想尽一切办法让更多的人来。 奥美特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道：“今年夏天，那些火焰魔法师们在大学里举行了一场研讨会，正式宣告燃素说完结。” “那些高层次的人才我们没办法，同时借机会招募了一批学识深厚的中年学者，充实了大学的力量。” 腓特烈笑着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啊。” 第227章 咕那你借我些钱 第227章咕～那你借我些钱 在离开水厂的马车上，玛利亚问腓特烈：“为什么要从那么远给城里送水呀？” 腓特烈心想，总不能和你说自己上辈子看过一组数据，1958年天津的三座一千多人的村子里有一座有简易自来水厂，有水厂的村子肠炎、伤寒、痢疾的患病率是11.3%，另外两座村子分别是16.66%和19.2%。 于是他想了想，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玛利亚解释自然界中的微生物是什么一回事。 这让他有个想法，是不是该组织人出版一套“十万个为什么”之类的普及知识的读物，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和图画向玛利亚这样的孩子普及相关知识。 第二天，腓特烈没有带玛利亚出来视察，因为这天要去的地方理论上不怎么安全。 “咕～杀了我吧！” 少女嘴里虽然埋怨着，但依旧熟练地把一根钢轨扛上肩头，朝着用石子铺设的路基走去。 此时贝儿伯克长发割断到齐肩，身上和其他战俘一样穿着粗麻布套头衣服，肩膀上缝着厚厚的垫子，完全看不出是伯爵家的女孩。 腓特烈的出现引起了铁路工地的一阵骚动，去年的战争已经传到这边了，这些战俘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生怕他把自己抓去炖了。 只有贝儿伯克嘟着嘴，当做没看见，继续从马车上把钢轨搬到枕木上放好。 腓特烈冷笑一声，指着她对这一段的工头说道：“那个女人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让她到我的马车上等我。” 说完，他让人给自己一把尺子，亲自去测量路基、枕木和钢轨的尺寸是否合格。 这里是从韦森堡城途径运河边的橡树城通向西北方豪森城的铁路，将来会进一步延伸到雷察特城，也就是以前的安斯巴赫城。 这条铁路一步到位宽1.5米，计划通行50马力的火车头，一次可以拉5到6个车厢，运货120到150吨，时速超过30公里。 按规划，韦森州的每一座城镇都会通铁路，形成一个铁路网，促进各地区的交通发展。 铁路的建设将会随着腓特烈的领地扩张进行，金色双头鹰旗插到哪里，铁路就修到哪里。 如今易北河东岸有乱世来临的迹象，奥斯马加帝国内部好像也不安稳，不然不会在卡西米尔战败后没有在波希米亚地区依旧保持守势，否则那个时候他们足以攻出波希米亚这块大盆地杀到皮亚斯特王国境内，腓特烈感觉经过一五计划后就可以初步扩张，再发展几个五年计划巩固地盘后杀到北海沿岸不是问题。 腓特烈随机抽了几处进行测量，发现基本上合格，满意地宣布今晚上所有人加鸡腿。 他看一眼不远处木杆上挂着的几具尸体，对工头说道：“拿去埋了吧，碍眼。” 等他回到马车车厢，托尼把周围的人都赶远了。 贝儿伯克在车里等着，腓特烈好奇地问她：“听说你前阵子打架了？” “嗯。”贝儿伯克点了点头，“有个女人带着女儿过来找丈夫，她丈夫早死了，她就跟着老乡在厨房干活。有几个垃圾想干她女儿，正好我在附近，听到声音就过去搞死他们了。” 贝儿伯克怎么说都是从小经过正儿八经的骑士训练，干了两年体力活力气见长，三五个普通雇佣兵还真对付不了她。 腓特烈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条毛巾湿了水给她擦擦脸，同时说：“我这人功过分明，你这是有重大立功表现，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贝儿伯克擦完脸上的脖子上的汗水后摇头说道：“没脸回，就算以前能回现在也没办法回了。” 腓特烈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没办法回了？” 贝儿伯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去年我去买菜的时候遇到阿迪肯男爵，他把伱和我家做生意的事情都说了，现在谁都认为我是你的情人，我就这么回去会被当成被你嫌弃了，我还有脸见人吗。” 腓特烈一头黑线，就问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贝儿伯克上下打量了一下腓特烈，点头说道：“你现在长大一点了也挺好看的，我不嫌弃当你情人，年金三五百弗罗林就行了，这种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腓特烈听得脑门上蹭青筋了，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冷声说道：“我不养闲人。” 谁知贝儿伯克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一声后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夫人交际圈是个很重要的圈子，可以打听到很多有用的消息，我值这个价。” “没兴趣。”腓特烈摇了摇头，“你干脆继续在这里修铁路吧，至少饿不死。” 贝儿伯克嘟着嘴说：“那你借我些钱，再帮我几个忙，我可以养活自己，没多久就能还钱。” 腓特烈不置可否，只是让她说说。 “首先，”贝儿伯克说道，“坐实我是你情妇。” 腓特烈一头黑线，瞪着她说：“这事你就讹上我了没完没了了是吧？” 贝儿伯克没有接话，继续认真地说道：“我见过你的军队用的那种做饭的车，我要买，先买个五辆，后面的有钱了再买。” “现在那些修铁路的战俘都是他们的婆娘当厨娘做饭，我会招她们给我干活。” “现在修铁路是经常换地方，每次换都要拆了厨房重新建，很麻烦，有了那种做饭的车就方便了，可以跟着工地走。” “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包下一个工地的三餐，如果我包得多可以直接找村子采购，价格便宜很多，我就赚得更多。” “我打听到，有不少战俘愿意以后留下来干活，到时候我已经招揽了他们不少人的婆娘，再招揽他们就简单了。” “那个时候你肯定要雇人干活，他们这些熟练的人肯定是比新手好多了，我有你情妇的身份自然可以不怕被人把活抢走。” 腓特烈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看向贝儿伯克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了。 “你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腓特烈又一次问她，“为什么老是认定要当我情妇呢？” 贝儿伯克耸了耸肩，平静地说道：“当时我刚被俘虏的时候，我要不是说我身份高贵你以后肯定找我做情妇，把我干干净净地交给你可以得一大笔奖金，我早就被那些人给扔山里面了。” “你当真以为这里是天堂吗，那天是我看见了才救得一个，我没看见的有多少你知道吗？” “上个月就死了一个寡妇，还是看守们干的，反正没人出头就不了了之了。” 腓特烈听得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贝儿伯克继续说道：“等着吧，等着到时候闹个事，你领地里就遍地土匪了。”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贝儿伯克好像是要发泄什么一样，又说道：“你当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要给你当情妇吗，我不就是不想被人搞死，看你长得挺帅气不算亏了我。” 腓特烈听后沉思起来，片刻后对她说道：“我让警察部长多米尼克明天来找你，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你熟悉，也可以和那些人说得上话，你协助多米尼克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我给你一笔钱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贝儿伯克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谢了。对了，把你的香水给我喷点。” 贵族老爷喷香水是传统，还能防蚊虫。 腓特烈自然入乡随俗，只是他没有那种随时随地把自己弄成人形香囊的习惯，所以没有随身带。 他以为贝儿伯克要防蚊虫，就说道：“没带，晚点让人送来。” 贝儿伯克嘟着嘴说：“我身上没你香水味一出去就露馅了，那你给我蹭蹭。” 第228章 寻求帮助 第228章寻求帮助 10月的最后一天，清晨来得越来越晚，腓特烈老早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起来了，然后又睡起了回笼觉。 这段时间里他四处视察，对结果很满意，各地运转良好，虽然还有不少问题但在可控范围内，自己不用操劳那么多，只需要把控大局即可。 现在他可以安心睡大觉了，就等着11月11日丰收节那天举行卡罗莱娜运河通航仪式。 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爬上床捏自己的鼻子，似乎是在叫自己起床。 腓特烈闭着眼睛，把恶作剧的人抱过来蹭蹭脸。 玛利亚惊叫一声，伸出手来挠他痒痒。 “起来了！”玛利亚叫到，“母亲来了。” “啊？！”腓特烈一惊，“怎么不早说。” 他又蹭了两下玛利亚的脸，然后起床穿衣洗漱。 客厅里，索菲亚笑吟吟地对腓特烈说道：“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玛利亚跑到母亲的身边坐下，低声说道：“他刚才还在打呼噜呢。” 腓特烈马上说：“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今天偷懒了。” 他说完之后看向了客厅里的一位陌生年轻男人，这人二十出头，和索菲亚母女一样乌黑的头发，眼睛像是无月的夜空般深邃，身上穿着一件紫色长袍，腰系金色腰带。 索菲亚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德拉加塞斯亲王，是我的远房外甥，他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我只是帮忙引荐，帮不帮全靠你自己。” 接着这位德拉加塞斯亲王用一口倍儿地道的君士坦布尔口音普岚语对腓特烈说道：“十分荣幸能见到您，韦森公爵，您的功绩犹如天上的启明星，世人为之敬仰。” 腓特烈也用同样地道的普岚语和他客套起来，一番对话后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了。 君士坦布尔事变已经有四五年了，曼努埃和奥美特等人就是那个时候跑出来的，最后是个叫福卡斯的军阀当上了东普岚帝国的皇帝，这人还勒索过腓特烈。 之前的皇室在动乱中死了很多人，德拉加塞斯作为先帝之子因为当时在外地而逃过一劫。 现在他通过远方的亲戚关系找到腓特烈，目的很简单：复国。 德拉加塞斯沉声讲述了福卡斯篡位以来种种暴行，绑架勒索还是普通操作，税收已经征到了两百年后，东普岚帝国原有的贵族都被他找机会干掉，封地给了自己的亲信。 他最后说道：“我欲讨伐伪帝，光复故国，解救民众，还望韦森公爵能援助一二。” 腓特烈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静静地思考，没有急于表态。 这人虽然是未来丈母娘引荐的，但是他的目标过于宏大，见自己需要通过引荐说明他的实力很弱，很容易被当成骗子。 腓特烈判断，他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求一笔赞助，至于这些钱是不是用在复国上就没人知道了。 德拉加塞斯没有因为年纪问题看轻腓特烈，虽然有人说他的背后有人，但是能在前台蹦跶这么久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这几年在内海北岸地区找了很多贵族请求帮助，最后得到的只是敷衍的承诺和一点点金币。 现在他存了一点钱，最大的希望就是腓特烈能卖一些武器给自己。 腓特烈心想自己看在未来丈母娘的份上给一点钱把他打发走就算了，世上政治斗争的失败者那么多，多少人等着报仇雪恨，要是他们都来找自己就麻烦了，有这钱还不如去支助落魄的画家。 德拉加塞斯看腓特烈没有明确答复的意思，认为他是以为自己没钱，就说道：“皇室来在君士坦布尔皇家图书馆的地下书库里藏着一笔复国宝藏，外人并不知道这笔宝藏的存在，我十年前随父皇去看过，它需要在特定时间里按照特定的顺序解开封印魔法锁才能开启。” “我在此恳请韦森公爵伸出援助之手，待我光复君士坦布尔后必将重酬阁下。” 腓特烈努力让表情平静下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普赛克从图书馆地下书库里“捡”回来很多的金银，现在都被打制成了金币和银币，该不会就是人家的复国宝藏吧。 腓特烈又想到，他们还把人家图书馆的地下书库都搬空了，现在德拉加塞斯让他们把书还回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拿了人家那么多的好处，这个忙看来是不帮不行了，腓特烈想了个借口，诚恳地说道：“支持亲王殿下的正义事业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于私那个福卡斯曾勒索过我，我们在这件事上有着共同的目标。” 德拉加塞斯听后心中很高兴，听他这么说肯定是有戏，估计会得一笔钱，然后就能顺势提出购买武器的请求了。 然而，接下来腓特烈说的话把他给吓坏了。 “韦森州的军队即将扩充。”腓特烈说道，“几年内我们的任务是扩军整编，不会再对外征战。” “我可以为亲王殿下组建一个团约两千人的军队，这支军队的装备、训练和韦森军相同，人由您自备，装备、后勤和教官由我负责，军饷由我捐赠给您后由您分发，指挥与人事也全部由您负责。” “按计划，韦森军将在明年以雇佣军的身份前往易北河以东地区做猎杀魔兽的生意，若亲王殿下愿意可以同去。” 德拉加塞斯很快就从震惊中冷静下来，腓特烈所说的军事援助已经超出了一般的道义支持了，自己和他又不熟，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他郑重地问腓特烈：“那么，代价是什么？” 腓特烈回答：“我取代威尼斯人。” 德拉加塞斯听后认真思考起来。 威尼斯人和皇室因为商业原因不对付，所以筹谋多年后引发了叛乱，他们最后取得了一片面积庞大的免税港口区，从君士坦布尔的主要收入中咬下了一大块。 德拉加塞斯心想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如果不付出一些东西是没法获得资源的，就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会赠予伱一片封地。” 腓特烈听后笑了笑，免税区和封地是两码事，不过还是同意了，毕竟这事情八字没一撇，现在谈细节太早。 他迟早会把手伸进内海，如果支持德拉加塞斯复辟成功，将会在君士坦布尔获得一个重要的据点，在那里说话会大声很多。 德拉加塞斯站起来对腓特烈行礼后说道：“感谢阁下的慷慨，现在君士坦布尔有很多人对伪帝不满，我这就派人回去招募人手。” 他的身边还有一点对皇室保持着忠诚的人，但是人数不满半百，想组建军队只能回去寻找反对派了。 腓特烈笑着说道：“此事不用急，先留下参加卡罗莱娜运河的通航仪式吧。你还可以到韦森堡大学去，那里有不少来自君士坦布尔的师生，说不定可以找到帮手。” 德拉加塞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确实打着那些人的主意，不过害怕腓特烈生气所以只打算偷偷挖墙脚，没想到腓特烈居然任由自己去招人。 腓特烈自然是不担心，现在韦森堡大学里有很多人都是向钱看，目前只有韦森州可以发挥他们的本事，估计也就会捐钱。 就算有人跑去和德拉加塞斯混也没什么，毕竟有大学这层关系在，可以加深双方的友谊与合作。 第229章 运河开通 第229章运河开通 1028年11月的第三天，整座韦森堡城几乎成了空城，街上没几个人。 人们都来到了城外的卡罗莱娜运河两旁，或是高兴，或是好奇，纷纷议论着即将注水的运河。 如今运河挖好，河面上的数座桥建好了桥墩和石拱，边坡种上保持水土的草，河道里面的航道灯也全部安装好了。 今天还是无线通讯器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运河两岸每隔一公里都有一部通讯器报告情况。 在运河两端的河口屹立着这个时代最大的船闸，并排设置有6座8米宽、200米长的闸室。 腓特烈此时正在韦森堡城这头的船闸办公区沙盘室里面，听着无线通讯器汇报各点的情况。 “一号观察点情况正常。” “橡树城观察点情况正常。” “三桥观察点情况正常。” “西闸门观察点情况正常。” …… 随着各观察点的报告传来，有人将代表平安无事的旗子插在相应位置。 上午9点，腓特烈下令：“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开始打开闸门！” 很快旁边的闸门就响起了巨大的动静，数台蒸汽机带动着绞盘旋转，绞盘上的铁链将船闸上的全部闸门缓缓拉开。 腓特烈走到船闸上，站在栏杆后面，静静地看着奔腾的河水涌入河道，还可以看到不少鱼被裹挟着冲进运河。 在远处，岸边的围观人群发出的欢呼声压过了滚滚波涛，有不少人兴奋地唱起歌来。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腓特烈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他问道：“阿福，我第一次正式提出要修这条运河有多久了？” 阿福回答道：“回禀老爷，有五年了。” “五年了，”腓特烈缓缓说道，“五年前我还想着逃去君士坦布尔当个学者算了，没想到现在我开始为攻打君士坦布尔做准备了。” 阿福欣慰地说道：“老爷长大了。”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这是阿福这个月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前天阿迪肯男爵带着丽璐来到韦森堡城的时候他就这么说过。 他没有在这里呆很久，在听到河水在河道中汇合，并流入圣亨利湖后就离开了。 圣亨利湖原本是运河南边的一片低洼地区，一开始担心那里的村子会因为运河在洪期涨水而受水灾，最后行政院决定这里村子的佃农全部搬迁到正在新建的橡树城当城里人。人走完了把周围的山谷堵死，从运河挖几条支流过来灌满水当做调节水源的大湖，后来这里成为了汇集莱茵河与多瑙河鱼类的钓鱼圣地。 这里灌满水估计要四天，接下来的几天里水边或许会出现一些坍塌，这是正常现象。 参加通航仪式的宾客们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到齐，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最先到的，德尔登伯爵等当初在易北河防线上一起刷过丹玛王国的贵族来了不少，王都那边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和贝儿伯克她的爷爷莎士毕勒伯爵也来了。 腓特烈在城堡里举行了盛大的酒会，欢迎宾客们到来。 酒会中有不少人认识阿迪肯男爵，皮斯托伯爵在和他聊天的时候问了个问题：“货船从这头到那头要多长时间？” 阿迪肯沿着运河走过一趟，心中估算一下，报了个数字。 皮斯托伯爵听后惊讶地说道：“这么慢，我以为能更快呢。” 阿迪肯解释道：“在河里船不能太快，它要掉头转弯很难，如果太快会控制不住。” 皮斯托伯爵一副明白了的模样，又好奇地问道：“如果是很多人拼命地划小船呢？” 这时拜恩大公在旁边和人交流聊天，听到后转过头来笑着对皮斯托伯爵说：“你干脆自己去划一次不就好了。” 皮斯托伯爵摇头说道：“光我自己个划不好玩。” 德尔登伯爵和他都是王都圈子的，就笑着对他说：“那干脆组个局算了。”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对啊。”皮斯托伯爵双眼一亮，“这应该挺好玩的。” 德尔登伯爵说的组个局，实际上是赌局，科伦城那边的贵族老爷们随随便便就能因为某件事情赌起来。 皮斯托伯爵是乐于此道的，马上在酒会里串联起来，然后找到了腓特烈。 腓特烈见他说得激动，又有不少人附和，自己不好拒绝。 “这样吧。”腓特烈想到个点子，“既然要玩，那就玩得高兴些。” “比赛就安排在通航仪式那天吧，嗯……干脆通航仪式就换成赛船得了，从东边船闸到西边船闸。” “那天可是丰收节，所有船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皮斯托伯爵本来就是找乐子的，见腓特烈这么说了马上点头赞同：“这样不错，交给我吧，我保证办得热热闹闹的！” 腓特烈心中吐槽，你丫的要是在军务上能这么上心就好了。 他最终同意了皮斯托伯爵去处理这件事，让阿福去协助，或者说去看着不要闹腾得太过分。 皮斯托伯爵的能力是有的，一个运河通航仪式被他搞成了赛艇与彩船游行的组合。 不管参加哪样都要交报名费，到时候赛艇的得奖金，游行的上面挂着不少广告牌，谁都不亏。 此时那天运河两岸很是热闹，几乎半个韦森州的人都聚集在河岸边等着看新鲜。 在号角声吹起后最先冲出去的是十几条赛艇，它们是用韦森堡城里的小船改的，船头上插着所代表家族的旗帜，插在船舷的棍子顶上有用秸秆、干草和彩纸扎成的格式动物或花卉。 在后面跟着的是各大小商会的彩船，它们悠哉悠哉地跟在赛艇后面，结果还把一些开头冲太猛的赛艇抛在后面，让那个河段两岸的观众看得开怀大笑。 最后夺得第一名的是阿迪肯男爵的船，这些海上的汉子在运河里划船就像是游玩一样，不需要争抢，保持好配速就行。 随着参加仪式的船只离去，早已等待多时的货船进入了运河，驶向各自的新目标。 待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腓特烈在运河边随便找了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用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运河上船来船往。 第230章 驳回申请 第230章驳回申请 “哇，个子高了好多呀！” “这个更长呢！” “比以前见的更大呢！” …… 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腓特烈带着大家亲自到大棚里面测量施了新肥料的蔬果。 对玛利亚来说，每次到蔬菜大棚就像是来到了游乐场，玩得不亦乐乎。 来自内海南方的苏珊还受不住这里的冬天，正准备在家冬眠呢，依旧被玛利亚给抓出来一起玩。 这个冬天阿迪肯的船员在韦森州进行武器使用训练和挑选新船员，丽璐也在，也被玛利亚给抓出来玩。 现在她们和其他人一样，在测量几个大棚里蔬果的数据。 马蒂亚斯安排了几个大棚，用木板将正在生长的蔬果的泥土隔开，一边施肥另一边不施肥进行对比。 新肥料的效果很明显，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两边的差距就出来了。 特别是本地的熊韭和进口的鸡毛菜等绿叶菜，施肥后的叶子明显比不施肥的长得好。 看着明显的对比结果，就连制作出这些肥料的弗里茨也感到十分惊讶。 “没想到啊。”弗里茨有些哭笑不得，“研究了这么多年的炼金术，居然是从田地里找到了金子。” 德拉加塞斯被邀请过来参观，他也认识这些教授，在一旁叹道：“说来惭愧，以前我也嘲笑过您，没想到最应该被嘲笑的人是我自己。” 银行行长乔凡尼也被邀请过来，如今腓特烈放权，行长对大额贷款有一票否决的权力，他马上明白了老板要准备让银行贷款建工厂。 出于工作职责，他在一旁说道：“如果使用这种肥料的经济成本和使用成本能够让使用者最后增加收益，银行可以在审核后提供一笔足够建工厂的贷款。” 在乔凡尼看来，施肥后增产是好事，但如果施肥的成本还比增产带来的利润低，那就谁买谁傻瓜了。 弗里茨已经知道在这里可以赚大钱，但是管钱的那些人不好忽悠，自己已经在其他创业者的帮助下写好了计划书。 他对乔凡尼说道：“我进行过成本核算，这种肥料的生产成本中设备折旧占了很大一部分。” “如果能够一次拿到足够的投资，使用更大的设备，生产效率、工厂效益将会比用小设备好很多。” 接着他向乔凡尼解释，生产肥料就像是在锅里面煮东西，锅越大一次生产出来的东西就越多。 例如三个球形高压釜的直径分别是1米、2米和3米，它们的材料用量比例是1:4:9，但内部容量比例是1:8:27。 所以初步投资看似很多，但投得越多实际上就是越省钱。 乔凡尼听起来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腓特烈在一旁保持微笑，内心却是喵了个咪的，弗里茨和奥美特他们没意识到在实验室小批量生产是一回事，最终工业化生产是另外一回事。 球形釜和高压釜都不是问题，但是合起来再加上个“直接3米”那问题就大了，设计制造还有相关的附件都有很多问题要解决，真要搞出来在这个时代可以称为工业神迹了。 所以腓特烈心中已经把他们的这个计划给彻底否决了，高压容器的制造就不止是步子太大扯到蛋的问题了，而是搞不好就来个“大蘑菇烟直”。 大棚里蔬果的数据在午饭前统计完毕，预期增产效益超过了施肥成本很多倍，证明有投资价值。 第二天一大早，弗里茨在奥美特的带领下来到韦森银行总部递交贷款申请书，银行贷款部门表示此事会特事特办，派专人将申请书一路递上去，最终在当日下班前送到了腓特烈的桌上。 奥美特一直打听着进度，算准时间来到腓特烈办公室，借着商谈其它问题来盯着这份贷款申请书被最后签字，如果有问题就当场解答。 腓特烈从范尼莎手上结果了申请书，打开后平静而认真地看了一遍，最后在第一页表格自己那一栏写下“步子太大扯到蛋”。 虽然这里没有“扯淡”更没有“扯蛋”的说法，但谁都能看得出他是什么意思。 范尼莎接过申请书后拿去给银行的人带回去。 奥美特没有看到腓特烈的批语，只知道申请书领导签了，心想肯定是成了，便以准备下班为由告辞。 范尼莎回来后奥美特已经走了，办公室里只有腓特烈，他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大人，”范尼莎给他倒了一杯热奶茶，“你怎么写那样的批语啊？” 她工作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着调的批语。 腓特烈没有回答，只是问她：“最近你和施密特约会吗？” 范尼莎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才回答：“今晚上我和他带利勃海尔去街上买东西，利勃海尔要送礼物给凯瑟琳娜。” 叫凯瑟琳娜这个名字的人不少，腓特烈一时间不确定，问了之后才明白是“燃烧法神”贝歇尔的小女儿，她现在在韦森堡大学任教，同时在研究蒸汽机和热气飞艇的加热系统。 “是她啊。”腓特烈喝了一口热奶茶，“我记得美因茨大公的一位孙子在追求她吧。” “那又怎么样。”范尼莎说道，“凯瑟琳娜不喜欢那个公子哥，她喜欢学者这一类的人。” 腓特烈听后只是点了点头，这事一般情况下自己不好插手。 他对八卦不关心，对范尼莎说：“刚才批语这事你今晚和他们两个讲一下。” 第二天，弗里茨拿到被退回来的贷款第一时间来到了奥美特的办公室，看到他和他的学生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似乎在讨论什么很难的事情。 “伱是不是在耍我？”弗里茨有些生气地把贷款申请书扔在奥美特的面前，“让我在韦森公爵面前出丑？” 奥美特的眉头一直皱着，看了一眼贷款申请书。 申请书上自然没有银行内部的表格，所以看不到腓特烈写了什么。 “这是我的错。”奥美特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和校长沟通好。” 施密特在一旁说道：“我想了一晚上，校长让秘书把批语转告我们，应该是他在担心我们没办法生产出那么大的高压设备，如果这些设备出现故障会出很大的问题。”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那怎么办？”弗里茨黑着脸问。 “试着改一改申请书。”奥美特对他说道，“我们或许是把目标定得太高了，低一些说不定可以。” 施密特也说道：“我想问题就在这里，此前我们研究蒸汽机和拖拉机的时候，校长就十分强调一件事，生产的时候需要循序渐进，从小到大慢慢积累经验。” 第231章 筑巢引凤 第231章筑巢引凤 冬天到来，韦森州的河流湖泊水面都结了冰。 今年的冰面上有些热闹，阿迪肯男爵带来的一些船员来自北方黑暗之地，他们休息的时候在脚底绑了两条木棍到冰上滑着玩，这一玩法很快就在韦森堡城流行开来。 “一起去滑冰玩嘛……” 玛利亚难得地在书房里拉腓特烈去玩。 腓特烈把她抱过来蹭蹭脸，然后微微摇头说道：“你们去玩吧，我还有事。” 玛利亚嘟着嘴离开了，不一会书房里走进一个人，如果没注意看会以为是一头小白熊。 正在朝着冬眠进化的苏珊走了进来，金色的水汪汪大眼睛看着腓特烈，怯生生地说：“和我们一起去滑冰好吗？”尛說Φ紋網 腓特烈微笑着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还是说道：“你们去玩吧，我要写点东西。注意别冻着，这里的天气和南边不知道。” 苏珊无功而返，下一个来的是丽璐，她二话不说拉着腓特烈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她自然拉不动，反而被腓特烈拉过去蹭了蹭脸，羞得她给了腓特烈两拳后跑了。 书房里终于安静下来，腓特烈继续奋笔疾书。 不一会普赛克走了进来，腓特烈一惊，问道：“你也和她们一块玩？” 普赛克一本正经地说：“我被她们用芝麻糖收买了，在忙什么呢，今天难得不下雪天气好。” 腓特烈回答道：“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要着手解决。” “说说。”普赛克好像是忘了自己来干嘛的，在一旁倒了两杯热奶茶拿过去后在桌子前坐下。 腓特烈停下笔，问道：“他们想搞直径3米的球形高压釜伱听说了吗？” 普赛克点了点头，等着下文。 腓特烈拿起自己那杯奶茶喝了一口，沉声说道：“这件事给我提了个醒，这两年的高速发展让人们太乐观了。以前只是走路，最近跑起来了，速度比走路快了很多，所以有人觉得只要加把劲就能靠两条腿跑得比声音还快。” “我让银行把今年不用我签字的工业贷款统计一份过来，类似的问题有不少啊。” “出现这样的现象，归根结底是我们的人才太少了，跟不上发展啊。” “奥美特他们虽然在一个方面有所建树，但不是全知全能的，在应对需要多学科支持的项目时能力就不足了。” “就像这次，他和其他人没有对高压容器的设计进行计算，只是一味地堆砌材料，结果堆得还不够多。” 普赛克静静地听他说完后问道：“这么说，你是要招募更多的人才咯？” 腓特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你觉得什么是科学？” 普赛克听后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说我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不是九漏鱼。” 腓特烈笑着问她：“得三好学生了吗？” 普赛克得意地回答：“得了一墙壁。” “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回归原来的话题，“在很多你老家那样的世界里确实有不少人本末倒置地认为核武器、电子计算机就等于科学，然而那些不过是科学发展成果的标志性产物，而不是科学本身。” “科学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知识系统，是具有真理性的知识体系。” “有种人穿越到魔法世界后有时候脑筋转不过弯来，没有意识到既然魔法既然可以传授和发展，就说明它是一种已经系统化和公式化的知识，这也是科学本身的特征之一。” “现在这里认为实验是仔细观察、描述和分类的过程，绝大部分实验是不停地水多加面或者面多加水然后得到新成果，缺乏归纳总结，更别说使用数学工具了。” “怎么，你要当培根？” 腓特烈喝了一口热奶茶后点了点头，能有个懂自己想法的人说话真是方便。 弗朗西斯·培根认为，经验应该当作认识的唯一真正来源，然后用思维对经验加以整理。 如今有人做到第一步，腓特烈则想完成后面的部分。 “你想怎么做？”普赛克饶有兴致地问他，“又出一本书？” 腓特烈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想建一座科学院，一座与政治、信仰无关，只关注科学研究的科学院。” 普赛克笑着说道：“好大的野心，别的不说，这个科学院的第一任领头人必须德高望重，有让所有人信服的成果，还必须公平正义，能够协调那些骄傲的学者，这样的人你……呃……麻蛋！你是在打我的主意？！” 她越说越觉得，腓特烈认识的人里面，只有自己最符合上述条件。 腓特烈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微笑，显然就是打起了普赛克的主意。 普赛克沉默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算了我要提前走了，临走前留点影子下来吧。” 腓特烈先是一愣，随后平静下来，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走？” 普赛克回答：“两百多年后吧，最近临近世界之间发生了一点动荡，离开这里的窗口期提前了。” “哦。”腓特烈点了点头，“那我没办法送你了，临走前给我上柱香就行了。” 接着他回到科学院的话题：“这个科学院的作用是汇集人才，不管是专业的学者还是喜欢做研究的人都能加入，科学院定期或不定期组织各种活动。” “科学院设立一个理事会进行管理，人员由选举产生。同时建立成果奖励制度和同行专家评审制度。” “还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我一时间没想好，以后慢慢补充吧。” 普赛克没好气地说道：“是让我来补充是吧。”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设立各种奖项的尝试都失败了，人家不理你，借用这个科学院的平台正好进行这项工作。” “奖金我来出就好了，过几天我去把我放着的那些东西都收拢一下存银行里，一年利息足够拿来当奖金了。” 腓特烈笑着说道：“那就用你的名字来命名吧，叫‘普赛克奖’？” 普赛克想了想，坏笑着说道：“叫‘金榴莲奖’吧，除了奖金，获奖者还有一个白银镀金的榴莲。” 腓特烈听得表情扭曲，但是奖金是她出的，就随她吧。 但仔细一想，一个白银做的榴莲当奖品，还是遥远东方的神奇水果，无论是实质还是名头都挺有噱头的。 “先这样吧。”普赛克站了起来，“这件事不是一天就能做好的，你先去和你家姑娘们去溜冰吧。” 腓特烈一愣，挠着头说道：“怎么又提这事。” “那是肯定的。”普赛克撸着袖子说道，“我可是收了她们的报酬，就算动手也要把你抓出去。” 腓特烈没话说了。 第232章 出来玩还要想工作的事情 第232章出来玩还要想工作的事情 河面上滑冰的人很多，自然有人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不知何时起，河堤上出现了卖烤串的车子，一群外地口音的村妇支起了棚子和帷幔。 在冰上玩累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要了一个棚子，棚子中间有个小炭炉可以热着烤串和热茶，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咕……杀了我算了！” 贝儿伯克恶狠狠地瞪着腓特烈，因为这家伙在点菜前就说好了今天吃东西是不会给钱的。 “先坐下，”腓特烈对她说道，“问你个事。” 贝儿伯克把棚子面向河道的布帘拉上再坐下来，嘟着嘴问：“什么事？” 腓特烈一挥手，布帘重新拉开，可以看到玛利亚她们在小心翼翼地滑冰。 他问贝儿伯克：“像你在这里能赚多少钱？” 贝儿伯克嘟着嘴回答：“没多少，就是个辛苦钱，现在工地停工了，只能出来找口吃的。” “我们还去过纺织厂那边，结果工厂食堂冲出一群人赶我们走，还要打我们。” “也就冶炼厂那边好些，给我们晚上去，他们晚上换班的时候我们也能有点生意。” “我们现在白天在这里摆摊，晚上去钢铁厂那边，还要交两次税，你说我们能赚多少？” 她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腓特烈听得出她有点怨气。 想来也是，贝儿伯克打着赚大钱的主意进军餐饮行业的，企图以此为跳板进军建筑行业，结果现实很骨感。 原因很简单，餐饮行业的门槛并不高，她能做的别人也能做。 她能搞到炊事车，但是人家把平板手推车改改也能凑合着用，而且成本更低，竞争得厉害。 不久后贝儿伯克端着一股热茶过来，放在炭炉架子的中间，一会后又端来一大盘烤好的香肠、羊肉串、肥牛、五花肉片和豆腐皮。 和别家烤肉不同的是，她这里有从内部渠道弄来的辣椒粉，在冬天的时候正好合适。 “再问伱个事。”腓特烈又一次把贝儿伯克给叫下。 贝儿伯克坐下后嘟着嘴问：“老爷良心发现愿意付钱了吗？” 腓特烈问她：“像你这样的摊子，税金压力大吗？” “肯定大啊。”贝儿伯克说道，“我们和在城里路边摆摊一样，都是按人头收税的，这里人多挨收的就越多。” 腓特烈听后点了点头，让她忙去。 最近韦森州的直辖城市里出现了很多小摊小贩，既有外来人员，也有本地进城务工人员，如何管理成为了一个难题。 如今行政院对这些人征税，试图减少规模，但是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激化了矛盾。 也就韦森堡城好一些，因为四处挖沟埋水管导致小贩没地方摆摊，所以问题不大。 来滑冰的不止腓特烈，城里不少官员也和家人们来玩，于是行政大臣弗里克被叫了过来。 “随便吃。”腓特烈笑着对他说，“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因为我要让你加班。” 弗里克马上紧张地说：“大人有事尽情吩咐。” 他现在在韦森州行政系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也明白，自己能坐上这个位置不是能力出众而是从入职那天开始就跟着韦森家族的步调走。 而且现在有新规定，以后韦森州高层的位置每五年换一次人，能不能留下就看考核，一个人最多连任一次。 所以他办事愈发的卖力认真，争取连任一届，下一届时正好自己的孙子成年，可以帮忙安排个好的工作，不然人走茶凉谁理你。 腓特烈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不过无所谓了，如今韦森州的在编职员除了他特批外全部都要通过入职考试，以后官员选拔优先在本系统内进行，不管是谁都要先过考试那关再说。 他给弗里克倒了杯茶，自己先拿起一根烤肥牛边吃边说：“如今很多城市里都有讨生活的人像这样摆摊，冒出不少麻烦事，报纸上就报道了有运病人的马车因为路堵了走不了病人差点死在车上的事故，所以这些事要处理好。” 弗里克马上说道：“过完年后我会马上安排处理这件事。” 腓特烈又说道：“人家大老远的讨生活也不容易，所以我有个想法，在合适的地方划个区域出来给他们摆摊，同时不影响交通，在区域外就不给摆了。” “同时也不收税了，也没几个钱，就按摊子收个卫生费就行。” 弗里克想了一下，有点为难地说道：“这事情不太好办，我听一个职员说他家那边在菜市场卖菜的人和在路边卖菜的曾经打起来了，伤了不少人。” “因为菜市场里的贩子要交摊租，所以比路边的贵一点，人们都在外面买不进菜市场了。” 腓特烈听后眉头一皱，没想到这种情况在这里也发生了。 菜市场还是他一五计划的新朝雅政之一。 以前卖菜的地方基本上是一块空地，灰尘与苍蝇齐飞，菜肉共泥地一色，很不卫生，后来就搞了整洁干净的菜市场。 “这样吧，”他说道，“摆摊区域规定售卖物品的种类，以补缺为主，不能和正式的店铺形成竞争。” “同时职业培训和招工要抓紧，把人分流到工厂里面，这才是我们的根本。” 弗里克表示明年上班了就安排下去。 这时远处跑来一匹快马，赫尔穆特亲自送来军方的一份情报。 腓特烈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说道：“不管他们，边境做好防御应对万一即可。” 赫尔穆特离开后，他对弗里克说道：“我们北面的弗兰肯公国和东面的累根斯联盟打了一仗，百人规模，大冷天的不知道搞什么。” 弗里克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低声问腓特烈：“大人，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对他们……” 腓特烈摇头说道：“不急，我们现在兵力不足以防御这两个地方，也没有足够的官员治理，这几年行政系统扩大规模就是为了以后做准备的。” 弗里克明白了，不再多问。 他看到玛利亚她们玩够回来，很识相地溜了。 “哼！” 玛利亚坐在腓特烈的对面，却转过头去不理他。 苏珊和丽璐也是一样，自顾自地说话不理腓特烈。 腓特烈笑眯眯地递上烤串，她们吃归吃，但就是不和不跟自己去玩的人说话。 “喝点热茶。”腓特烈笑呵呵地给她们倒茶。 大家原来说好一起出来滑冰的，只是他看到贝儿伯克他们后想起工作的事情，便没有下去滑冰。 这样也好，他也算是找了个不错的借口，掩盖了自己不会滑冰的事实，保存了一点点颜面。 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第233章 筹谋大海 第233章筹谋大海 小姑娘们和腓特烈的冷战只持续到烤串吃了一半就结束了，一个个吃得脸蛋红扑扑的，还出了不少汗。 腓特烈忙叫塔罗等女仆拿干毛巾过来，给她们垫在后背吸汗，免得等下这衣服湿了风一吹就着凉。 玛利亚和苏珊都有自己家里安排的从小招呼她们的贴身女仆，丽璐自然没有，腓特烈就让塔罗这阵子照顾她。 玛利亚没见过大海，好奇地问丽璐：“海里真有和房子一样大的鱼吗？” “真的有呢！”丽璐吃着烤豆腐皮说道，“我们那里能够抓鲸鱼的都是最好的战士，他们在海上用很多标枪扎在鲸鱼身上，标枪后面的绳子绑着大大的空木桶，就这么跟着直到杀伤鲸鱼。” “如果风向好，他们就用船把鲸鱼拖回岸边，皮用来做衣服防水又结实，水手们很喜欢，皮下面的油很厚很厚，肉也很好吃，骨头还可以拿来做房顶。” 她说到后面放下了吃一半的豆腐皮，边说边伸出双手比划形容鲸鱼的大小和怎么喷水，听得玛利亚和苏珊一愣一愣的。 腓特烈最后说道：“我订了一头鲸鱼的骨头标本，过几年放在动物园那里。” 玛利亚有些向往地说道：“我也想看一看大海是怎么样的啊。” 这时腓特烈问她：“我明年去一趟凯蒂姐姐的家乡，那里就是在岛上，你去不去？” 玛利亚先是一乐，随后有些郁闷地说：“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给不给我去。” 腓特烈故意坏笑着说：“他们不同意，我就偷偷带你去。” 这时苏珊说：“玛利亚姐姐可以藏在木桶里面呢。” 腓特烈用干净的手摸了摸苏珊的脑袋，表扬道：“真是聪明呢。” 说笑间，有个腓特烈看着眼熟的年轻人路过，想了一下喊道：“那边是卡斯帕尔吗？” 腓特烈第一次见到卡斯帕尔还是当年在玛利亚家那边的难民营那里，当时某个大盗贼暴露了身份，和那时相比，如今卡斯帕尔长大了，看起来有点壮。 卡斯帕尔转头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最后确定是女仆小姐姐们环绕的棚子里的公爵大人在叫自己，急忙过去问候。 腓特烈笑着问他：“好久不见了，你的奶奶身体可好？” 卡斯帕尔马上回答：“多谢老爷挂念，奶奶的身体一直健康，现在每天都在餐厅里忙碌着。” 腓特烈点头说道：“老夫人的餐厅现在很出名啊，伱现在在做什么，你的那个朋友叫……左培尔吧，他现在在做什么？” 卡斯帕尔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和左培尔今年在木匠工会学校毕业了，我上个月报名参加了海员学校，因为会木工所以得录取了，左培尔晕船太厉害了，就去造船厂了。” 腓特烈看到他的手上还提着滑冰用的硬木条，就说道：“去当海员要做好吃苦头的准备，去学校之前吃顿好的。替我转告左培尔，在造船厂工作要注意安全。好了，不耽搁你去玩了。” 卡斯帕尔向腓特烈行李后就溜了，看来刚才很紧张。 玛利亚奇怪地问腓特烈：“为什么他去学校之前要吃好吃的啊？” 丽璐有些怕怕地说道：“因为腓特烈太坏了，学校里面有好多机器让人吃不下饭。” 玛利亚还是一头问号，腓特烈笑着说：“明天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腓特烈接着问丽璐：“在海上还习惯吗？” “很好啊。”丽璐说道，“一开始还有些晕，现在都没事了。” 腓特烈摸着她的脑袋说道：“多努力，多和阿迪肯男爵学东西，过几年说不定我可以送你一支在没有风的时候一样可以航行的船队。” 丽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接下来他们在炭炉边聊的都是大海上的事情，丽璐把自己听到的和见到的海上传闻几乎都讲了一遍。 海上与异域见闻听得玛利亚和苏珊一惊一乍的，特别是海上贸易的利润，让已经初懂金钱含义的玛利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刚才腓特烈对丽璐说过几年就能组一支蒸汽船队其实在吹牛，给小姑娘画大饼而已。 他理想中的蒸汽船完成体对标的是1845年7月26日首航的第一艘横渡大西洋的蒸汽船大不列颠号，长约100米，满载排水量约3600吨，动力为500马力的蒸汽机，钢铁船体，争取在普赛克给自己上香之前造出来。 现在他的首个目标是对标1839年5月2日首航的阿基米德号蒸汽船，长约40米，满载排水量237顿，2台30马力蒸汽机，还有桅杆风帆。 只是目前要解决的问题很多，最头疼的是螺旋桨，腓特烈对设计螺旋桨的关键：如何正确处理螺旋桨各要素如直径、螺距比、盘面比、桨叶轮廓形状、叶数及转速等的关系是一无所知，只能安排韦森堡大学那边用笨办法来不断地测试和改进，看看哪个在用相同转数旋转的时候产生的推力最大。 腓特烈已经想好了，如果螺旋桨赶不上那就明轮船吧。 至于铁甲舰之类的，他目前是不想那么多，等蒸汽锻锤的重量一步步慢慢增加到可以加工船体钢板的程度再说。 这些都需要时间，不过腓特烈受“宁可人等装备，不要装备等人”的思想影响，今年开始依托韦森堡大学建了一群海员学校。 这所学校的行政人员是韦森堡大学那边支援的，教学人员是阿迪肯男爵推荐和拂晓商会聘请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海员，教导新人少走弯路足够了。 所以这就出现了一件让人们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世界上第一所专业的海员学校居然出现在海拔四百多米四周都是山的韦森州。 不过腓特烈也明白没见过真正大海的人算不上真正的海员，如今分校正在汉马城筹建，由拂晓商会负责，分校提供出海实操教学。 以后总校会搬去海边，等腓特烈的领地有出海口的时候。 按腓特烈的计划，用十年的时间称霸北海，十五年的时间在内海有巨大的话语权，争取二十年后开拓东方航线和寻找西方的新大陆。 第234章 海员学校 第234章海员学校 1029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更早一点，卡斯帕尔早早地起了床，把枕头摆好，被子叠成豆腐块，再和同学们一起换上了长袖运动服，来到操场上开始参加每日的跑圈。 海船上是一个十分强调纪律的地方，最近拂晓商会统计了资料库里的海员伤亡情况，违反安全守则作死然后死掉的比例仅次于遇到海盗，居然超过了大自然。 腓特烈和阿迪肯合计了一下决定按着海军的标准来培养学员，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为了把这些不久前还是农夫、手工业者的学员培养成遵守纪律的海员，学校里有很多强化纪律的地方，甚至要求跑圈的时候所有人的脚步必须一致。 早餐的时候，卡斯帕尔发现韦森公爵居然在自己后前排队。 他刚想让出位置，腓特烈就微笑着说：“不用紧张，我排排队没什么。” 卡斯帕尔马上回答道：“校长大人，我是发现我的餐具好像不干净，我去洗一下！”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排在前面的人都自觉地去洗餐具了，腓特烈一头黑线地排到了第一的位置。 今天的早餐是番茄鸡肉捞面条，两个水煮蛋，外加一杯浓得快要析出结晶的草药茶。 这茶的味道不怎么样，但在船上多是喝各种各样奇怪植物煮出来的茶预防疾病，在大海上生病约等于抱着石头跳海。 腓特烈把卡斯帕尔叫过来和自己坐，边吃边问：“你今天有什么课？” 卡斯帕尔马上回答道：“上午学信号和抗晕船训练，下午格斗训练，晚上体能训练。”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回问卡斯帕尔旁边的学员：“你们还有什么课？” 那个学员年纪比较大，紧张地回答：“报告校长大人，我们还有游泳、绳结、撇缆、操帆、修船、保养、划船、安全条例，哦，还有听教官讲故事。” 腓特烈看他长得颇为强壮，看起来接受过军事训练，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尔弗雷德。”学员回答，“姓氏可以不说吗？” 腓特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他们说：“今天我跟着伱们班上课。” 周围的学员们没什么反应，但是教官们的脸都苦了起来。 腓特烈的公务都处理完了，过阵子就要出发前往撒丁王国，结果菲利普听到风声把玛利亚接回去了，他郁闷之下跑来这里散散心。 如今腓特烈的身边空荡荡的，玛利亚回去了，丽璐跟着阿迪肯出海，苏珊开始和外公学习医术，阿尔塔夏回鳕鱼岛挖火魔晶了，还有他的贴身女仆塔罗最近在为结婚做准备，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在这个年纪算结婚晚，也就不和他去撒丁王国了。 信号旗和灯光是海上常用的通讯手段，如今北海还沿用着当年会馆同盟的信号系统，没人想过要换新的。 腓特烈拿了两面旗子，和学员们一起在教官的带领下喊着口号做信号旗操，从0到9再到全部字母，喊一个就打出响应的旗语。 上半节课全部用来按着顺序练习，稍微休息后下半节课开始，教官请腓特烈上台，他喊出一个数字或者字母学员们就用旗语表示。 腓特烈接连喊了1234，没人做错，结果在4后面喊6的时候有一小半人打出了5的旗语，气得教官过去一人一脚，让他们打扫一旬的厕所。 这节课结束后，卡斯帕尔和其他同学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不少人先跑一趟厕所。 接下来就是抗晕船训练了，训练内容都是腓特烈发明的。 腓特烈不太懂抗晕船，但是飞行员的抗眩晕训练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搞出了不少训练设施，据那些老水手说还挺有用。 这里的教官不敢让校长上器材，万一出点意外自己就惨了。 腓特烈也不为难他们，自己在一旁看着。 卡斯帕尔上了固定滚轮，手脚叉开在大铁轮上站好，然后其他人开始转动铁轮。 那个叫阿尔弗雷德的学员上了大回环旋转滚轮，站好抓稳之后开始前后荡起来，最后开始转起圈圈。 有些学员则坐上了四柱秋千，这家伙就像是游乐园里的海盗船，只是小了很多，还是人力推动的。 这几个训练还只是开胃菜，真正困难的还是最近才做好的两个训练器材 垂荡式防晕船模拟训练器模拟的是船在海中的上下作用，使用者坐进狭窄的舱室里面，关门后舱室开始上下往复运动。 老水手们觉得这玩意很带劲，不少教官们还拿来比试看谁支持得久。 还有一个是模拟船舱，圆形的水池里有个稍小的船舱浮在水面山上，四周有几根木杆操控，学员坐进去后其他人就操纵木杆让船舱旋转和上下左右摇晃。 这么一套训练下来，只有少数学员看起来和没事一样，大部分有些晕乎，还有小部分人坐在地上回魂。 到了下午，学员们的格斗训练是在浪木上进行的。 秋千一样吊起四个角的木板上放着假人，学员们站在摇晃的木板上用没开刃的弯刀去砍假人，先把基本功练利好了再说。 腓特烈试了一下，做得还不错，多年的训练让他身形保持得不错，没有因为摇晃而动作变形。 晚饭的时候，他找到了负责教学工作的弗利奥，这位中年人身材极为健壮，酒瓶不离手，在海上飘了几十年。 腓特烈问他：“这些学员毕业后水平怎么样？” 弗利奥喝了一口酒后回答：“都是不错的小伙子，跑几趟海就是合格的水手了，比直接招什么都不会的人好很多。” 腓特烈笑着说道：“那都是你们教得好。” 弗利奥灌了两口酒后问道：“大人，您听说过海上之王的传说吗？”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在书里看过，据说他曾是海上最有权势的人，踏遍了大地的每一寸海岸，日遍每一座港口最美丽的女人，最后驾船驶向深海。”小說中文網 弗利奥点头说道：“是啊，还有个他的传说，不知大人听说过了吗。” “他最后一次出航的时候是向西去的，后来就杳无音信了。” “过了十多年后，有人在鳕鱼岛附近发现了他的船，船上的人都死了，在船长室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临死前在写信。” “信上没写收信人，只有半句话，写的是‘你是对的，我发现’。” “我的一位邻居的曾祖父是发现那条船的水手之一，他还进了船长室见过那封信，后来写在自己的日记里。”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道：“这么说，大洋西边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弗利奥喝着酒说道，“只是船上的航海日志不见了，没人知道西面是地狱还是天堂。” “当时也有人出海向西寻找，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回来，大家都说西面是地狱，船员们都被魔鬼活生生地拔掉牙齿饿死了，不久后这事就不再有人提起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心想恐怕自己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 如果这里真有新大陆，那么东面桃花石那边可能已经捷足先登了，估计走的是大帆船航线。 这边腓特烈不想把发现新大陆的荣誉拱手让人，等以后再说吧。 第235章 很不容易啊 第235章很不容易啊 春天的月光下，河边颇为热闹，蛙叫虫鸣交织成让人心神宁静的交响乐。 水边开满了发金光的小花吸引虫子来为自己授粉，远远看去就像是星河来到了地上。 腓特烈沿着河堤往韦森堡城走去，想在微凉的晚风中让自己的大脑放松下来。 要出远门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很多事情要提前安排，北边和东边的两个邻居不时打一仗，自己去撒丁王国前还得先去一趟拜恩公国的明兴城参加今年的上游地区合作组织首脑会晤，这事情挺费脑子。 大脑是放松了，但是脑壳的负担却很重，拂晓把下巴搁在腓特烈的天灵盖上，让他顶着自己的脑袋走，似乎觉得这挺好玩。 腓特烈的全部口袋里塞满了路过韦森堡大学时买的果干，右手拿自己吃的，左手拿喂拂晓的。 第二天开始，韦森堡城就传开一个传说，夜里河边会出现一种“六脚兽”，所过之处从抓不听话的小朋友吃到钓鱼佬会空军各种说法都有。 远处腓特烈的第一座冶炼厂响起了换班的钟声，待腓特烈走近，有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往差不多一公里外的工人小区赶，车头的篮子里还放着一袋烤串或者炒面。 自行车被普赛克抢先了，她的那份收入全部投入韦森科学学会的基金中，自己一个铜板都没要。 有了自行车自然就有三轮车。 冶炼厂大门外的路边画上了线，线内是一排载着厨具的三轮车，那些外地口音的妇女们有的卖烤串，有的卖炒面，还有卤肉、蒸包、蒸饺之类的。 下班的工人，有家有室的就买点吃的带回家，不急着回去的就在摊子后面路灯下找张折叠桌坐在马扎上吃饱了再回去。 腓特烈在远处看了一会，让拂晓独自回去，自己去吃点宵夜。 拂晓不喜欢油烟味和冶炼厂飘出的气味，看他往那边走就自己飞回去了。 在宵夜摊这里，独自一人的就要一份炒面或者蒸包子，再加个卤蛋或者卤鸡腿，就着冻啤酒吃饱了再回去。三五成群的，烤串先来个套餐，冻啤酒自然不能少，卤内脏切一盘过来，再来一个蒸笼，最后来个果盘，一边聊着天一边用烤串的签子当叉子叉东西吃。 只有腓特烈，他是独自一人坐下，要了一条烤鱼、一手烤肥羊、一份卤猪杂拼盘、一份生胡萝卜条和一大杯冰啤酒。 今天宵夜摊挺热闹，没几个自己吃宵夜的，大家都在讨论的基本上是同一个话题。 河对岸的第二冶炼厂要扩建了，要建新的高炉，这种高炉有5米高，一个昼夜可以炼5吨生铁，比现在的第一冶炼厂里的产量高了几乎10倍。 新高炉那边需要一批工人过去当技术骨干，基本工资比这边高了三成，很多自认为技术不错的人心动了。 但是已经在附近工人小区买了房的人有点犹豫，因为离家太远了。 这些人中有人认为一厂这边的高炉也马上要到使用年限了，新炉子肯定也是这么大的，到时候不加工资说不过去，所以就等等吧。 还有人说，新的纺织厂和服装厂将会建在二厂附近，中间是新的工人小区，到时候找老婆会很方便。 只是听说二厂附近将会建一座轧钢厂，从原来的打铁坊分出来的，那里也是男人多，到时候竞争会很激烈。 同时还有新的小道消息，最近在工人小区旁边划的地块是准备要建幼儿园、小学和医院，还有一条商业街，以后不用跑城里了。 腓特烈在等上菜的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些消息都是上边放出去的，基本上靠谱。 除了有人认为公爵老爷会给大家按工龄分配老婆一事，一个相亲角居然会被传成这个样子，腓特烈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烤鱼端上来了，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隆隆声，那是从河边冶炼厂专用码头往厂里运原材料的小蒸汽机车在拉铁矿石。 这是世界上的第一列蒸汽列车，一次能拉20吨货物，去年年底因为转弯速度过快翻过一次车。 好在车头简陋只有遮阳棚，司机及时跳车逃过一劫。 如今列车的速度降了下来，但是能多拉一个车厢，也算是划算了。 如果是在白天，可以看到警戒线外有很多看热闹的人，还有“铁道上禁止人员通行撞死白撞还要赔修火车的钱”之类的标语牌。 腓特烈默默地用一次性史莱姆胶叉子吃着烤鱼，听着远处的列车声，闻着冶炼厂里飘出的焦炭燃烧的气味，心想很有成就感。 如今韦森州进入了高速发展期，随着农业人口解放出来，易北河东岸战乱逃难而来的外来人口增多，充足的劳动力在熟练工人的带领下使得领地建设的速度快于预期。 韦森银行提供的创业贷款使得诸如四叶草合页厂等只有几台机器、占地面积不大而且专精一个方向的小型工厂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不但提供了大量税收，还拉动了重型机器厂的发展。 在普赛克的面子、高额专项研究赞助和对学术交流的渴望等多重作用下，很多站在各领研究域顶端的学者愿意加入韦森科学学会，通过信件、电报等形式参加学会的活动。 外交上，如今北边和东边的邻居在收到韦森公爵的亲笔信后不约而同地把和韦森州边界十公里内的地区划做非军事区，两边不管怎么打生打死都不会派一兵一卒进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随着印刷业与出版业的发展，韦森州取得的成果通过报纸、杂志、小说和漫画传播到各地，让无数人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上有一个这么神奇的地方。 如今内政外交局势一片大好，腓特烈感觉取得这样的成果很不容易啊。 他心想，当初要不是有幸把曼努埃等人留下，又有理查德纳尔因为与父亲的友谊坐镇领地，还有普赛克这个神秘人物的不时帮助，以及领地里的众人，靠着自己是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切的。 腓特烈吃饱喝足之后结清了宵夜的钱，悠哉悠哉地朝着韦森堡城走去。 第236章 1033年 第236章1033年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腓特烈终于也到了领身份证的年纪。 韦森州行政院的礼堂里，参加韦森州第二个五年规划动员大会的与会人员不管男女一水的白色衬衫和深色西裤，左胸口的口袋里别着钢笔，面前桌子上放着深色皮革封皮的笔记本和大小不一但都印着各种奖励表彰字样的不锈钢保温杯，下面的格子里放着统一的黑色公文包。 散会后，韦森公爵举行宴会招待所有与会人员。 餐桌上硬菜管够，有肘子、香肠、火腿，还有表皮犹如镀上了一层水晶的烧鸭，蘸上酸中带甜的梅子酱颇受欢迎。 在美味佳肴面前，纽伦伯格城的代表们愁眉苦脸，入口的珍馐如同蜡一般。 腓特烈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纽伦伯格城的话事人们既然不听话，自然也就吃不到发展红利。 自从一五规划期间纽伦伯格城抵制玻璃制造业产业升级后，腓特烈就停了那边的建设扶持，银行贷款额度比其它地方都低，就连铁路也只修到了旁边不远处的齐恩多夫城，就是不进纽伦伯格城半步。 如今纽伦伯格城的交通枢纽地位被旁边的齐恩多夫城和运河边上的橡树城取代，出名的玻璃制造业被打得落花流水，羊毛纺织印染业最终落户南边的拉蒂博尔区，整个城市颓势已显。 纽伦伯格城一直是追求独立的自由市，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有自己的目标。 但是腓特烈不会惯着他们，听话一起发财，不听话没饭吃，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做什么靠阴谋诡计来夺取城市控制权之类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机会，只要纽伦伯格城放弃自治，接受韦森州政府委任的市长，服装制造业还是可以放到那里的。 腓特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城堡的，只记得断片前各地代表轮流向自己敬酒。 他转过头看窗外的天色还很黑，决定再睡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蹑手蹑脚地爬上他的床，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腓特烈马上把这人给抱住，摸了摸，是玛利亚，亲了再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玛利亚把他给推开了。 腓特烈又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黑色的长发，得意洋洋地说道：“哼！看你再调皮。”尛說Φ紋網 如今玛利亚的模样已经长开，一头长发乌黑犹如木炭，顺滑得梳子放在头顶上可以自己滑落到发梢，嘴唇红得像樱桃，皮肤犹如水豆腐一般嫩白，方圆几千公里之内都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姑娘，有人因此称她为“水豆腐公主”。 只是玛利亚的年纪还有点小，两人的婚事还要再等几年，正好等哲曼大教堂完工。 有些事情就别想了，不过动动嘴亲亲还是可以的。 玛利亚的脸红得像苹果，脸庞贴在腓特烈的胸膛上，眼睛微微闭着，静静地听着心跳的声音，不久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腓特烈抱着她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不久后又有人出现了，这回一下子捏住两人的鼻子。 腓特烈和玛利亚睁开眼，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调皮的苏珊受到了两人的联手制裁——挠痒痒。 苏珊自然要反击，不久后就成了她们联手压制腓特烈。 等他们来到餐厅的时候，凯蒂都已经给儿子喂完早餐了。 前几年腓特烈去师姐家玩的时候，正好遇到师娘勒令师姐必须在今年完婚，还派出了一群戴着黑手套的贴身卫队去监督此事。 当时腓特烈和理查德纳尔师徒两人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最近克勒去其它地方的造纸厂视察，凯蒂就和儿子过来城堡住了。 “你们呀！”凯蒂似笑非笑地看着腓特烈他们，“快点吃早餐吧。” 凯蒂问腓特烈：“你们什么时候出征？” 腓特烈只是说道：“等天气暖和一些吧，现在河面刚解冻。” 凯蒂不再多问。 吃完了早餐，大家各忙各的。 如今玛利亚开始和普赛克学习灵魂魔法，就在这里住下了。 苏珊依旧跟着外公学习医术，现在在韦森堡城的医院里跟着外公刷经验。 腓特烈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些范尼莎整理好的公文，然后到哲曼大教堂的工地视察。 现在腓特烈身边的人里不少人都已结婚，范尼莎和施密特在去年完婚，准备开始休产假了。 如今腓特烈身边已经有了一套完善的秘书系统，暂时缺了首席秘书问题不大。 如今哲曼大教堂和旁边的雪绒花大图书馆工地里集中了韦森州里最好的建筑工人，两栋建筑的主体以每10天3米的速度在长高，不久后就能封顶大吉。 美因茨大公今年已经87岁了，领地事物都交给长子处理，这两年常驻在工地上，看着这两座属于哲曼人的奇观渐渐成型。 他的脑袋没有因为年纪增长而变得迟钝，在工地里或主动或被动地学了不少东西，在建筑问题上可以和腓特烈争辩十分钟。 腓特烈也在关注着这里，每隔两三天就来看进度，有时候还会被叫来解决技术问题。 在他专用的办公室里有专门为他准备的施工日志，还有各项目的专项施工方案。 现在腓特烈最关心的是哲曼大教堂那一百六十多米高的尖塔。 这座尖塔采用了核心筒结构，核心筒的数据直接照着他上辈子参建过的一座地标高楼，是一个外径24米的正方形，剪力墙厚1.4米，下方每隔2米就有直径0.8米的桩直达下方几米深的坚实岩层。 这对施工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一开始的时候腓特烈就直接住在这里，期间解决了不少问题，例如在混凝土里加白糖延长凝固时间，增加流动性。 如今同样住在工地里的还有利勃海尔，他现在除了继续研究以蒸汽拖拉机为底盘的挖掘机，还在这里看着自己新发明的蒸汽升降机，这几台机器将会把混凝土和避雷针送到尖塔的塔顶。 腓特烈在哲曼大教堂的最高层看到了美因茨大公，他现在客串监理，拿着一把尺子在量钢筋的间距。 美因茨大公一见腓特烈就压低声音问他：“伱几时走？” 腓特烈低声回答：“下个月，4月初出发，德拉加塞斯那边的人已经潜入君士坦布尔了。” 美因茨大公小声说道：“机灵点，如果势头不对就跑，没必要在那里死磕。” 腓特烈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工地的问题：“如果这里遇到什么困难，他们拿不定主意，那就停下来等我回来吧，不能冒险。” 美因茨大公点头说道：“行，我在这里讲话还是有用的。” 第237章 远征准备 第237章远征准备 春田兵工厂外的紫云英地里开满了紫色的小花，蜜蜂在花间穿梭，子弹在它们头上嗖嗖的飞过。 腓特烈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300米外被打得灰尘飞扬的土墙，对豌豆加特林的表现还算满意。 豌豆加特林的原理不算复杂，六根套枪管——枪膛——喷气罐组合在一起，尾座从侧面看是下方凹上方突，加上喷气罐上的凸起和外壳的凹槽，喷气罐在转动的时候被尾座顶向前，将弹头顶入枪膛后击发，然后倒退回去空出位置让新的弹头进来。 它的射速理论上取决于它能转得多快，兵工厂里就常有人开玩笑说要用蒸汽机来驱动。 现在进行出厂测试的豌豆加特林口径10㎜，弹头和豌豆枪通用，靠人力摇动，长弹匣供弹，因为重量大而装在轮架或马车上。 理查德纳尔这家伙除外，他让布鲁斯给自己改装了一支豌豆加特林，加上了挂带和提把，改了摇杆的位置，可以挂在肩膀上一手提着一手摇动摇杆发射，背后还背着一堆死沉的弹匣，看起来很拉风的样子。 除了豌豆加特林，如今韦森军换装了新式的豌豆枪，新枪在原本的只能单发射击的基础上增加了连发功能，使用20发子弹的弹匣，使得单兵火力大为提高。 在火炮方面，因为炼金术水平有限导致硝化棉的质量很不稳定，喷气罐发射弹丸的初速度不高，腓特烈最终还是选择了火药作为火炮的发射药。 火炮的口径为75㎜，使用用未完全碳化的木炭制造的褐色火药，一体式炮弹后装上弹，采用弹簧驻退机实现炮管复位，最大射程达到了3千米，整炮重量约1.3吨。 因为火炮发射的炮弹铜合金制造的弹壳金闪闪的，人们把它称为“金棒炮”。 只是这种火炮和弹药的制造比较麻烦，腓特烈只下令生产了12门，其余的炮都是喷气迫击炮。 方面在汉马城的棱堡外立下大功的喷气迫击炮在轻量化改装后用来支援步兵，同时还卖了一些给阿迪肯男爵装在船上，炸得海盗一看到他的船就有多远滚多远。 相比于武器的升级，韦森军最为重要的改变是对编制进行了改革，并进行了扩编。 原有的一个班12人的编制不变，一个步兵排下辖3个豌豆枪班和1个樱桃炮班，一个步兵连下辖3个步兵排和1个装备有3挺豌豆加特林的火力支援排，一个步兵营下辖3个步兵连和1个装备了6挺豌豆加特林和9门喷气迫击炮的火力支援连，一个团下辖3个步兵营和1个装备了双联装豌豆加特林马车的快速支援连，一个旅下辖2个团。 一个师下面除了2个步兵旅外还有师属1个骑兵团、1个师属魔法师营和1个师属火力支援旅，火力支援旅装备有12门金棒炮和54架火箭发射器，整个师的各级作战、参谋、通讯、后勤、医疗、情报等单位加起来有约18000人、5000匹马和30辆拖拉机。 以腓特烈目前的财力也只能养得起一个师的主力部队，以至于现在的城防军等驻守部队只能用使用原本该卖给盟友的转轮步枪。 但这很值得。 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这两个邻居之间的战争持续到了去年，去年年底的时候他们一场大战引发的森林大火蔓延到了韦森州。 腓特烈在好不容易灭火后带领全军到战场上找他们的话事人谈谈赔偿的事情，最后弗兰肯大公的战马和累根斯大公的豪华马车都被拉出来赔给韦森州。 两国没钱再打下去了，只能按着实际控制线停火。 腓特烈在春田兵工厂视察了一圈，让布鲁斯抓紧弹药生产后就离开了，来到军营里的指挥部。 如今军营里有两种颜色的军装，除了韦森军的灰色，还有德拉加塞斯亲王组建的复国军的黑色。 德拉加塞斯在这几年里最终收罗了两千人，在腓特烈的资助下组建了一支纯步兵的步兵团，使用的是韦森军换装下来的老式豌豆枪，战斗力还可以。 现在万事俱备，终于可以光复君士坦布尔了。 指挥部的地图室里换上了君士坦布尔周边地区的沙盘，韦森军的军务部长小弗朗茨、参谋官赫尔穆特带着参谋部军官、军队主官和德拉加塞斯的人一起讨论着作战计划。 为了这一场战争，小弗朗茨等人在近几年以各种各样的身份前往当地进行实地考察，对地形和敌人的布置与特点有了直观认识。 现在众人在战略上取得了一致，正在对一些细节进行补充。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运输，从韦森州到君士坦布尔全程水路大约三千公里，腓特烈这次要把主力都带走，加上德拉加塞斯的小队伍，两万多人马和物资的运输需要一支庞大的船队。 “海雷丁那边有消息了吗？”腓特烈问道。 要在内海那边组织起这么大一支船队，腓特烈认识的人里只有海雷丁了。 赫尔穆特马上回答道：“我们已经接到了维恩城的电报，海雷丁的船队正在经过奥斯马加帝国的维恩城，很快就能抵达指定地点。” “外交部来电，他们已经和奥斯马加帝国达成协议，我们的船队在经过维恩城的时候禁止靠岸，如果司令要进城只能带五十人。” 腓特烈点了点头，维恩城是奥斯马加帝国的帝都，假道伐虢这类战例这个世界也有过，人家也怕自己突然来这么一手啊。 说真的，腓特烈曾经心动过。 “物资补给呢？”腓特烈又问，“他们同意我们沿途补给吗？” 这一路有两千多公里是在多瑙河上航行，多瑙河出了拜恩公国都是奥斯马加帝国的地盘，如果沿途不能补给那就麻烦了。 赫尔穆特回答：“他们只同意用小船到岸上采购。” 腓特烈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这种小规模补给对庞大的船队来说是杯水车薪，最后说道：“他们还是担心啊，和外交部说一声吧，我过两天到维恩城度假，等船队通过了再离开，就我自己一个人。” 沙盘周围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是要当人质啊。 德拉加塞斯担心地问道：“会不会太危险了？” 腓特烈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会，我和奥斯马加帝国无冤无仇，当年打败了皮亚斯特王国还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忙，他们没理由对我不利。” 德拉加塞斯又说道：“只是现在奥斯马加帝国内部的继承人争分十分激烈，恐怕你会被卷进去。” 腓特烈回道：“放心吧，我就在那里吃喝玩乐，不会做任何表态的。” 第238章 混乱的帝国 第238章混乱的帝国 1033年3月的最后一天，几条内河货船停靠在维恩城的码头，在桅杆森林中并不起眼。 船是中午靠岸的，腓特烈在船上吃掉一包葡萄干，另一包苹果干吃掉一半的时候，才看到几辆有着奥斯马加帝国皇室金色雪绒花纹章的马车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腓特烈的眉头微微皱起，虽说自己说好是低调来访，但低调也是相对的，此前已经走完了外交流程，自己也是有名有实的公爵，主人家这么怠慢是不是在给自己下船威啊？ 更要紧的是，自己在这边的外交部人员也没来接船，是因为发生意外事件，还是被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啊？ 腓特烈开始观察起港口地形和远处的城墙，发现这里虽然平坦但是离城墙有些远，金棒炮需要往前500米布置才能准确命中城墙。 马车很快就来到码头边，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上舷梯。 腓特烈扫了一眼那个管家胸前的纹章，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皇室和贵族有自己的规矩，管家和仆人都不是随便找的。 腓特烈家里有权的女仆都是官员家的女儿，普通女仆和侍从至少是来自大户人家，只有他家的阿福有点特殊，但上个月也被赐予了男爵爵位。 皇室就更严格了，从管家到厨子，全部必须是贵族，而且还不是没有继承权那种，哪怕是年轻跑腿的也得是个有领地的男爵。 以腓特烈的纹章学知识。登船这人只是个骑士，在皇宫里连跑腿都当不了，最多也就个园丁。 他感觉奥斯马加帝国皇室不是看轻自己，而是在侮辱自己了，必须豌豆加特林再往前移500米！小說中文網 这个管家来到腓特烈身前，一丝不苟地行礼后用普岚语说：“尊敬的查尔斯先生，我家主人正在马车里等候您。” 腓特烈一愣，脑子里转了一圈，好像，很久以前自己用过这个化名，这事除了化名“伊丽莎白”的普赛克外就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微微点了点头，下了船，登上马车。 车里有一位暗金色长发的少女，看到腓特烈坐下后嘟着嘴说道：“哼，骗子！” 腓特烈只是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半袋苹果干递过去，问道：“吃点苹果干吗？” 说完，他朝着车窗外的侍从打了个手势，可以把行李搬下来了。 少女拿过装果干的袋子，继续嘟着嘴问他：“你是不是记不得我叫什么名字了？” 腓特烈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道：“哎呀，让我想想啊，首先，排除特蕾西亚……哎哟！” 特蕾西亚气呼呼地一脚踢在他的小腿正面。 腓特烈皱着眉头问道：“特蕾西亚公主殿下，我们好像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吧？” 特蕾西亚的嘴依旧嘟着：“我就是生气，生你的气，看到你后我就更生气了！” 说完，她拿起苹果干大口大口吃起来。 腓特烈一头雾水，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她了，心中一动，郑重地问她：“这是伱个人的意思，还是帝国皇室的意思？” 特蕾西亚看起来更气愤了：“现在哪有什么皇室的意思，皇室里还有谁像我一样还记得你今天来，父皇一昏迷就全部去等着了。” 腓特烈一愣，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奥斯马加帝国现任皇帝斐迪南前后娶过四个老婆，都是少一个死了再正式娶的，现在有超过16岁有继承权的子女包括特蕾西亚在内有10个。 问题是，皇帝的婚姻是政治联姻，包括特蕾西亚的母亲在内那些皇后都是皇室与地方贵族集团代表加深联系的工具，如今皇帝年老多病，又没有定下王储，所以地方贵族集团就开始推动自己一方的王子公主们争抢皇位了。 “那你呢？”腓特烈问道，“你不去？” 特蕾西亚靠在座椅上，身上没了力气一样，喃喃道：“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母后死了，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死的，她临死的一个月前刚在狩猎的时候独自一人猎杀了一头房间那么高的熊，她这么强大的战士，居然自己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死了。” 腓特烈沉默了片刻，只能说道：“节哀。” 特蕾西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原本父皇准备好了欢迎你的仪式，他对你挺感兴趣的。只是他上午的时候又昏迷了，内城又封锁了，要不是希克斯元帅记得你的事，我都没办法出来接你。” 腓特烈听说过希克斯这个名字，当年易北河之战的时候他正带领军队在波希米亚地区和皮亚斯特王国对峙，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皮亚斯特王国在易北河大败后没有乘胜追击。 虽说他可以理解皇帝晕倒给当地政府部门带来混乱，但没想到居然会导致政府部门完全瘫痪，连个来送信的人都没有，而且听起来还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这里，腓特烈感觉这次过来谈采购补给的事情算是彻底没戏了，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特蕾西亚也没了说话的兴致，车厢里沉静下来。 马车很快过了护城河进入外城，这一片应该是商业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腓特烈发现这里的艺术氛围很浓厚，画廊、雕塑馆很多，进出这些店铺的人也不少，不时有人搬着箱子离开。 在路边有不少人挂着自己的画，等待着慧眼识珠的顾客购买。 还有不少音乐人在路边表演，前面自然不会摆着一个破碗，而是放着一顶帽子。 马车走了很久才来到作为奥斯马加帝国政治核心的内城，城门已经紧闭，城墙上的魔晶炮已经充能，炮口冒出暗红色的光芒。 特蕾西亚下车片刻，不久后门开了，车里多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位是希克斯元帅。”特蕾西亚介绍道。 希克斯微微苦笑着摇头说道：“我已经不是元帅了，现在趁着还有一点力气把大门看好。” 腓特烈礼貌地向他打招呼：“十分有幸能见到希克斯大公阁下。” 希克斯问腓特烈：“我对易北河一战十分好奇，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 腓特烈回答道：“自然可以。” 希克斯微笑着说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过两日等你有空，我再登门拜访请教一番。” 腓特烈急忙说道：“你在战场上取得赫赫威名的时候我的父亲还是个孩子，我可不敢接受‘请教’，你有问题尽管问，不是太机密的事情我会如实相告。” 两人谈话间，马车来到了皇宫门前，现在这里可热闹了，一群人呼啦啦地从里面冲出来，有人大喊：快！快去码头把韦森公爵接回来！陛下要见他！ 第239章 送件礼物 第239章送件礼物 好消息，皇帝醒了。 坏消息，大家把皇帝想见的人晾在码头了。 此时此刻，韦森公爵就变成了王子公主们刷皇帝好感度的道具，谁抢到就是谁的。 皇宫门前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但聚集着不少打探消息的值班人员，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能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主人。 腓特烈沉默了一下，问道：“能不走正门吗？” 他有点担心，一旦自己在皇宫门前刷新出来，会卷入一场无谓的纠纷之中。 特蕾西亚担心地说道：“这似乎不合礼法。” 以韦森公爵的身份，把人晾在码头那么久已经是很过分了，再不走正门进皇宫，那传出去会让外人觉得皇室不懂规矩。 好在马车里还有另外一位对皇位争夺不上心的人，希克斯大公可以理解腓特烈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一出现在皇宫门前肯定也会引起很多解读。 “我有个建议。”希克斯说道，“韦森公爵以拜访朋友的身份来拜访我，我带你去陛下面前露露脸。” 腓特烈感觉有点不对劲，就问道：“这样合适吗？” “确实有点不合适。”希克斯看起来很认真，“以我的面子，至少要收一千枚金币。” 腓特烈眨了眨眼，啥情况，皇宫变成动物园了？ 希克斯笑着说：“别抱怨钱多，有我认可的人如果能得到陛下赏识，把一千金币赚回来很简单。” 腓特烈无语了，这可是亡国之兆啊。 他从西装内侧左边的口袋里掏了一件东西出来，递给希克斯后笑着说道：“我身上没钱，就用这个来充数吧。” 希克斯这样的豪族对韦森州出产的怀表并不陌生，现在身上就有一个花了500弗罗买的至尊公爵系列的怀表，这个系列的怀表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还得有相应的爵位，怀表还附带着腓特烈盖过章的证书。 只是那个怀表的外壳是以金中泛红的火金为主体，头发一样细的花纹用的是光银，各色宝石有七十二颗。 而腓特烈拿出的这个怀表平平无奇，看材质是钢的，虽说拿来做铠甲是好钢，但是拿来做成象征身份的怀表那就很掉价了，有钱的商人都不会买，更别说贵族了。 “嗯？”希克斯突然发现了这个怀表奇怪的地方，它的正面外壳应该是一片鳞甲的甲片，被镶嵌在圆环里。 这种甲片他并不陌生，北边皮亚斯特王国的翼骑兵装备的就是这种鳞甲。 腓特烈笑着对他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希克斯好奇地接过怀表打开，任他一辈子见过不少珍奇宝物，依旧惊讶得张大了嘴吧，快若闪电地把怀表收进了口袋。 这个怀表和其它怀表有点不一样，数字是刻在玻璃后面，要看时间有点点不方便，但是问题不大。 关键是表面也是一块甲片，上面用钢印打了一个名字——卡西米尔。 希克斯感慨道：“我和卡西米尔交过手，不得不说，他做得很好。没想到啊，他真的被你打得铠甲都扔了。” 腓特烈笑着说：“他为了过河把铠甲扔在河边，我就用来做成了这个怀表。” 希克斯有些唏嘘，而特蕾西亚两眼放光地看着腓特烈，眼中喷出的火焰比高炉里的火焰还炙热。 马车绕了一大圈，来到了皇宫的一处侧门，在这里可以闻到高墙后面花园里飘出的花香。 腓特烈准备下车的时候看到特蕾西亚没有动，就问：“伱不去？” “不了。”特蕾西亚平静地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参和到刷好感里面。 腓特烈跟着希克斯来到御花园，这时才明白这位大佬现在的地位有多高，如今内城里的军队全部都是他管的。 但他不是一手遮天，因为在皇帝住的小楼里面，奥斯马加帝国的三位法神和一位剑圣正在一楼那里打麻将。 希克斯先带着腓特烈和这四位定国神柱认个脸熟，结果他们问麻将的发明者什么时候有空坐下来打两圈。 腓特烈表面上敷衍过去，内心是坚决拒绝的。 喵了个咪的，这帮家伙能在洗牌砌牌的时候靠着牌的重量来记牌，打个鬼啊。 腓特烈跟着希克斯来到二楼皇帝的卧室门前，一路上每隔两米就站着一个铁罐头，卧室旁边和对面房间的门板被卸下来了，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魔法师和战士正在和女仆阿姨们打牌。 看守卧室门口的是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手里拄着一根镶嵌了十几枚魔晶的拐杖，腓特烈被他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就连什么时候剪的指甲都被看出来了。 老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带他去更衣吧。” 腓特烈心中惊讶不已，看来自己身上藏着的匕首、袖剑、鞋刃、钢索等东西都被他发现了。 他只能跟着一位女仆小姐姐来到走廊尽头的更衣室，把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部换了一遍。 只是换衣服的时间有些久，希克斯和那个老头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出来的腓特烈，他也回以一个“你们懂”的表情。 腓特烈又不是禁欲主义者，来而不往非礼也，岁数到了之后有人曾和以前一样挑逗他，结果最后“咕咕”了半天都没能有下文。 皇帝的卧室里很热，墙上从韦森州进口的暖气机开到了最大，角落放了几个水盆增加湿度，窗口关得严严实实，窗帘全部拉起，还好他们还进口了换气扇。 但即便是这样，奥斯马加帝国权力最高之人斐迪南还是穿着厚厚的衣服，靠着床头坐着，面带微笑地伸手指了指床边的椅子。 在相互问候之后，斐迪南对卧室里的仆人和护卫说：“你们都出去吧，在我允许之前禁止任何人进来。” 那些人没有一丝犹豫，全部转身离开。 只有一个人还坐在角落里，看起来是一位主教，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纸和笔墨，还有一个钟，正把刚才皇帝说的话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 腓特烈对这些书记官一向是敬而远之，韦森州的历史记录系统也建起来了，自己上班的时候身后也会跟着两三位。 两人相互说了一圈问候的客套话，腓特烈坐下后仔细观察起这位皇帝。 斐迪南今年七十出头，看得出身体骨架很大，但是一身肌肉已经萎缩，头发也几乎掉光，牙齿稀疏，眼神看起来颇为疲惫，和每天还在工地跑的美因茨大公在一起的话根本看不出谁比谁年长十多岁。 但他的眼睛还算有神，没有变得痴呆的样子。 斐迪南突然问腓特烈：“你支持哪一个当皇帝啊？” 第240章 原来声望这么高 第240章原来声望这么高 腓特烈想到过斐迪南会问自己关于皇帝继承的事情，觉得会是旁敲侧击，却没想到他一开始就直接问了。 对于这个问题，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韦森州对外关系的原则是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惠利和和平共处。” 斐迪南一辈子听过了太多的政治言辞，发现腓特烈这套说法滴水不漏，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不要说这些话，我想听听你的实话。” 腓特烈笑着回他：“刚才的就是实话啊，如果专门就奥斯马加帝国皇帝继承人一事发言，我的回答是，永远支持奥斯马加帝国皇帝陛下对贵国的领导，谁是皇帝支持谁。” 斐迪南看得出他是彻底不想和这事有联系了，摇着头说道：“你就和那些老狐狸一样，唉，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该冒险的时候就要冒险，和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会很无趣的。” 腓特烈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说道：“我这次孤身前来就是为了让陛下不用担心我路过的军队会对贵国造成不利影响，顺便谈谈沿途补给的事情，这何尝不是冒险呢。” “如果陛下和我说维恩城的美食与风景秀丽的地方，我会很感兴趣的。” 斐迪南眉头微微一皱，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他：“你来就是这事？我听说伱在支持某一位？” 腓特烈一愣，马上问道：“谁说我支持他了？您的那么多继承人里面我也就在七年前和特蕾西亚见过一次面，那时候我请她吃果干她都不吃。” 斐迪南捏着下巴思考起来，片刻后又说道：“有个小崽子说他送了一对女人给你，换来你愿意送他一支军队。我见过那对双胞胎姐妹，确实是一等一的美女，要是我再年轻十岁就轮不到你了。” 这回轮到腓特烈皱眉头了，想了许久才说道：“这几年我是收到了不少贵国商人送来的礼物，但是没有收到过活人啊，死人也没有。” “我想这位王子要么是在骗你，要么是他的下人把那两个人给私吞了。” “这样吧，我让家里把与贵国有关的礼物整理一份清单送来，大家对一下。” 他心里对这事拿不准，不能确定是确有其事还是对方在讹自己。 “那就快点！”斐迪南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我听说你支持了好几个，我还以为你是在分散投资，到时候不管谁登基你都能受益呢！” 腓特烈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刚才不是在讹我？真的有人说我在支持他们？我的支持有这么重要？” 斐迪南见他这反应也有点奇怪，很惊讶地说：“你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名声有多响亮？” 腓特烈摇了摇头。 斐迪南看他不像是在骗自己，这也没什么好骗的，就说道：“看来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和皮亚斯特王国打了很多年的仗了，知道他们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还在卡西米尔手上吃过不少亏。” “你亲自带着八百人就打败了卡西米尔的十万大军，消息刚传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们结盟了在演戏，让我们放松警惕。” “所以我们和希克斯商量后决定，希克斯在波希米亚那里不要动，防着你们偷袭，我们还悄悄布置了几万军队等着你们在踢希克斯屁股的时候踢你们屁股。” “直到卡西米尔后来带人去东边抢了一轮钱喘口气，我们才确定你居然真的是把卡西米尔给打败了。” “还有丹玛王国的瓦尔德马，他在北面威名赫赫，没想到居然被你给砍了。” “现在在北边，一说你要来了小孩子都不敢哭了。” “在我们这里，谁不佩服和崇拜你这样英雄，我还认真的想过怎样才能让你为我效力。” “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崇拜你，多少小姐和夫人想和你有点什么故事。 “特蕾西亚知道以前和你见过面后悔得不行，知道我有意招揽你的时候就悄悄问我能不能让她和你联姻。我是考虑过，最后听说你已经和美因茨公国那边的公主订婚了才作罢，特蕾西亚为此气得不行。” 腓特烈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的声望居然这么高，以至于可能会被小姐夫人们来刷副本。 “原来是这样。”腓特烈相通了很多事情，“难怪当初希克斯元帅在波希米亚那边一动不动，而不是趁着机会把皮亚斯特王国打出屎来，我还以为是贵国内部原因导致的。” “我向您保证，我对贵国皇位继承问题没半点兴趣，我也可以保证军队在路过维恩城的时候不做停留，只希望能够在沿途城市进行补给。” 斐迪南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扯了一下床头上的绳子，看得出是特定的信号。 门来了，希克斯走了进来。 斐迪南对他说：“韦森公爵军队补给的事情我原则上同意了，军队不能在维恩城上下游各50公里的地方停留，补给点你们商量着办吧。就这样了。” 希克斯没有多说什么，领命后离开了。 没等腓特烈感谢，斐迪南就说道：“其实，我是想你支持哪一个的。” “啊？”腓特烈一愣，“为什么？” 斐迪南平静地说道：“先不说这个问题吧。” “千百年来，多少战争是因为继承人而起。为了扶持自己的继承人，战争往往是最有效的手段。只有你，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上心。”尐説φ呅蛧 “我问你，现在你已经来了，就不可避免地进到了漩涡里，如果他们要找你合作你会怎么做。” 腓特烈想都没想就说：“如果是谈生意那大家都有得谈，涉及到政治，我会明确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斐迪南笑着问他：“如果他们用感情来拉拢你呢？我的女儿、孙女和外孙女们都是很漂亮的哦，为了皇位她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腓特烈也笑着回答：“感情是感情，利益是利益，脱了衣服不谈利益，穿上衣服不谈感情，来就来呗。” 斐迪南伸出手来给他竖个大拇指。 第241章 搞个大新闻 第241章搞个大新闻 喝药时间到了，一位女仆大妈端了一杯药走进卧室，斐迪南像个孩子一样做了一个苦苦的鬼脸。 腓特烈看到托盘上的杯子时也吓了一跳，居然是扎啤杯，还是500毫升的，装满了红色水晶一般的药水，冒出来的蒸汽像是火苗。 他心里一突，这杯药水里的火元素快赶上个指头大的火球术了，就这么喝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斐迪南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身子哆嗦几下，惨白的皮肤有了些许血色。 他闭着眼睛靠在床头，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过来一分钟左右，腓特烈思考着是不是要先告辞，斐迪南睁开了双眼，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更有精神了。 “呼……”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每次吃药都不好受。” 腓特烈有点好奇地问：“陛下，您这病……” “看出来了？”斐迪南无奈地说道，“你猜的没错，我是中毒了。” 腓特烈一愣，自己没猜呢，不过还是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是谁给您下的毒？” 斐迪南很郁闷地回答：“我冬天的时候去山里滑雪，被蛇咬了一口。” “滑雪知道吧，就是北边黑暗之地的玩法，踩着块木板从有厚厚积雪的山坡上滑下来。” 腓特烈自然知道滑雪，当雪里有蛇还能咬人让他更为惊讶，不禁问道：“是什么蛇那么厉害？冬天也能活动？” 斐迪南平静地回答：“是斐迪南冰岩蛇。” 他看到腓特烈一头问号，就解释：“那种蛇住在高山的岩石缝隙里，夏天睡觉，冬天出来到山下找吃的。以前没人在冬天进山被咬了能活着出来，直到我被咬了才知道有这种蛇，所以就用了我的名字。” “蛇毒里有种很古怪的冰元素，还会自己变多，让我身体虚弱，血压低，所以不时会昏迷。” 腓特烈想了想，这种古怪的冰元素，该不会是某种微生物吧。 这时斐迪南说道：“对我自己来说，最大的威胁是身体里的毒素，你知道帝国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吗？” 腓特烈哪懂这个问题，只能回道：“请陛下明示。” 斐迪南深吸一口气，极为郑重地说道：“是内海对面的加齐帝国。那些异教徒在南面已经没有太多油水赚了，开始打起北边的主意。” “你们的赫尔穆特提出了军事地理学说，对我很有启发。” “对加齐帝国而言，要向北面进攻，最好的方法就是攻占一海之隔的君士坦布尔作为桥头堡。” “占领君士坦布尔后，往西山太多不好打，往北就是多瑙河下游的平原地区，不打就说不过去了。等加齐帝国占领了那里，就会沿着多瑙河逆流而上。” 腓特烈微微点头说道：“如果真是如此，加齐帝国可以靠以战养战逆流而上打到这里。” “是啊。”斐迪南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是真的希望伱能支持哪一个，那个时候可以得到你的支援。” “我的时日不多，看不到你凯旋也不奇怪，今天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腓特烈叹了一口气，能从皇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恐怕他已经意识到帝国已经衰落，无法独自战胜敌人。 他平静地说道：“我可以和皇帝达成协议。” 斐迪南见他还是“谁当皇帝支持谁”的做法，便说道：“如果你要占领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奥斯马加帝国不会做出任何表态，不会支援任何一方，条件是你在异教徒进攻奥斯马加帝国的时候提供军事援助。” 为了自己的安全，皇帝毫不犹豫地把两个体量不小的小弟给卖了。 腓特烈嘴角微微一勾，问道：“如果我的胃口不止于此呢？” 斐迪南认真地看着他许久，心中已经明白了他还要往北打，最后说道：“如果你是从其它王国的手里打下来的，奥斯马加帝国不会做出任何表态。” 韦森州以北、易北河以东地区原本是奥斯马加帝国的傀儡所统治的地盘，只是当年易北河之战的时候帝国错误判断局势，没有相信腓特烈赢了，所以这片地区南方的椴树城周边和北边沿海地区被皮亚斯特王国趁着这个时机消化。 奥斯马加帝国一时半会是没办法打回来了，如果腓特烈能打下来总比被皮亚斯特王国这个老对头掌握的好。 不过这也是有条件的，斐迪南继续说道：“如果异教徒军队进攻奥斯马加帝国，需要你亲自带兵来支援。” 腓特烈想了一下，奥斯马加帝国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如果他们不做声自己消化领地会方便很多。 于是他同意下来，两人商量了一点细节，又从书记官那里拿来纸和笔当场签订了《维恩密约备忘录》，把原则定下来，细节稍后由专业人士来谈。 腓特烈在收好备忘录后说道：“在我看来，如果您能够及早确定皇位继承人，减少国家内耗，帝国还是有希望的。” 斐迪南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看着他好一会才说：“如果威廉那个老家伙再多一个孩子，你现在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鲁道夫那个没用的东西，长在深宫一切顺心如意，软蛋一个。” “如果他的储君位置不稳，他就会得到足够的锻炼，只要能力不太差，哪怕在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失败，只要表现合格也会得到一个体面的评价。” 腓特烈点头说道：“您说的有道理，不可否认，你的子女中论权谋足以甩开鲁道夫一座白色山脉。” “但这是以消耗帝国实力为代价，值得吗？” “值得！”斐迪南此刻充满了自信，“只有这样培养出来的皇帝才能拥有驾驭帝国的手段。” 接着他有点无奈地说道：“历代皇帝都是如此，我也是从兄弟手中抢到这个位置的。只是我生的有点多，这一次竞争激烈一些。” 腓特烈无语了，吐槽道：“那你娶那么多皇后生那么多干嘛。” 他一说完，斐迪南的脸上露出讥笑，摇头说道：“你不懂政治啊。” “我的四任皇后分别来自四个不同的地区，我和她们的后代代表着皇室和这些地区的纽带。孩子们即便是竞争皇位失败，他们也可以回到母亲所在的地区继承封地，这又加强了皇室对封臣的管理。”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如果你研究过我们皇室，就会发现很少有连续三代皇帝的配偶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说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奥斯马加帝国贵族中是众所皆知的规则，也就腓特烈和他们接触不多不明白而已。 腓特烈没话说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种以血缘维系统治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他不想在政治话题上谈论更多，便将话题引向经济方向，商讨建立电报网络、互降关税、学术交流和交通建设等内容。 斐迪南一直关注着韦森州建设的新玩意，对已经在莱茵河流域和北海沿岸四处开花的无线电报最为关注，原则上同意在国内建立电报网络，并与整个网络无缝连接。 同时他还希望能够得到腓特烈的帮助，在未来几年里修建几条铁路。 于是两人又签署了一份经济合作备忘录。 接近黄昏的时候宫廷总管来报告宴会已准备好，斐迪南对腓特烈说：“你没有下榻的地方吧，去甘泉宫住吧，那里是城外狩猎的行宫，一切用度按我的标准由我支付。平时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有空了来和我聊聊天吧，现在除了你就没有能让我放开说话的人了。” 说到最后，斐迪南不禁一阵苦笑。 腓特烈自然是答应下来，毕竟接下来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来陪陪老人家说话又如何呢。 稍后斐迪南陛下在皇宫举行了盛大的国宴欢迎韦森公爵来访。 宴会开始前，斐迪南陛下在讲话中表示，我们共同庆祝双方的友好关系，它将帮助我们确保数十年的安全和繁荣，我相信未来是光明而美好的。 韦森公爵在致辞中称赞斐迪南陛下是位非常伟大的皇帝，他代表了尊严和责任，这些精神在每一个奥斯马加帝国人心中自豪地跳动着。 韦森公爵表示，我们双方即将建立广泛的实质性的合作关系，我们即将签署的各项合作协定将给双方关系带来更实质的内容，这些协定将帮助我们进一步促进贸易、投资、通讯、交通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并更好地了解彼此。 在场的所有人一脸懵逼，谁都没想到皇帝陛下和韦森公爵一个下午就搞出了这么个大新闻。 特别是那些要抢皇位的王子公主，现在一个个后悔得不行，如果自己在码头等着把韦森公爵接来，搞出这么个大新闻的时候自己也会沾光。 不过这事过去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参与到接下来的大新闻中，借此刷父皇的好感。 问题是，他们两个只说了要签协定，没人知道这些协定的方向和内容，也就无从下手。 宴会上有人旁敲侧击打听，但是腓特烈始终是在讨论国宴上的美食。 第242章 帮助画家们 第242章帮助画家们 甘泉宫位于维恩城外，原本是一座果园，很多年前，当时的皇帝夏季打猎时在这里休息，发现这里的泉水甘甜，于是就在这里建了一座不大的行宫。尐説φ呅蛧 这座行宫虽然面积不大，但十分地豪华与舒适，花园里还饲养着不少珍禽异兽。 腓特烈在参加国宴后就来到这里休息，他的一些随从和先期到来的外交部人员也跟着过来在这里落脚。 浴池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腓特烈泡在里面，闭上眼睛，感受着热水的温度，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中午才下船，接着又全神贯注地和斐迪南谈了许久，国宴时也没有放松片刻，让他的身心俱疲。 人的身体和精神一放松下来就会发困，腓特烈感觉睡意开始占据身体。 没过多久，浴室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很快就响起了水声，有人走下浴池，直接坐在腓特烈的怀里。 特蕾西亚感觉到软座一下子变成了硬座，脸瞬间红了起来，但还是将头靠在腓特烈的胸膛上。 腓特烈轻声说道：“我已经订婚了。” 特蕾西亚很小声地说：“我知道。” 腓特烈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去答应什么，去做什么，穿上衣服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知道。”特蕾西亚说道，“刚才我在更衣室听见你说了。” 服侍腓特烈沐浴的女仆是腓特烈的崇拜者，刚才企图利用职务之便行不轨之事，得逞后现在还在按摩用的床上没醒。 “我不求你什么，”特蕾西亚轻声说道，“我也给不了你什么，我的命运轮不到自己掌握，我只想当伱在维恩城的时候，我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腓特烈沉默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想起斐迪南说的，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王子公主没一盏省油的灯，自己不能确认眼下此人究竟是真心话还是演的。 他对特蕾西亚说道：“你先离开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坚持就到我的卧室里等我。” 特蕾西亚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一夜过去，书不赘言。 第二天一早，甘泉宫前排满了马车，不知有多少人来给腓特烈送各种宴会和沙龙的邀请函。 只是他们被告知，韦森公爵天刚亮就离开了，说是去城里逛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春天的早晨还有点冷，街边楼房窗台的花草上露水还没消失，早起的人们急匆匆地走在街上，只有一小半的店铺开了门。 腓特烈漫步在维恩城外城的街头，看到有不少人已经在路边挂上了自己的画作，希望能有人买下好填饱今天的肚子。 他昨天从甘泉宫的女仆们那里打听到城里有不少怀才不遇的落魄画家，越是落魄的人会出摊越早。 路边挂着的画有大有小，既有大幅的风景画，中等的宗教人物画像，也有巴掌般的风景明信片。 作者们穿着得体的外衣，把打满布丁的内衫都塞好不漏出来，打起精神站在自己的作品旁，不少人还挂出了代读写书信的牌子。 腓特烈一路走一路认真地看那些画作，半个小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有的人扑街不是没有理由的。 例如他正在端详的这幅画，标题是《圣亨利的牺牲》，近几年很火的宗教题材。 但是，这作者画得…… 腓特烈觉得以此人亵渎自己父亲的名义攻打维恩城，斐迪南也得给自己派援军。 只是光明教会在这点上还算开明，有些人只是蠢，不是坏，不能因为一个人愚蠢而过于苛责。 腓特烈掏出两枚金币塞那位作者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以尝试一下改变题材，动物题材更适合你。”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背影，还有“野兽（字面上的意思）派”的诞生。 腓特烈走到另外一条街，就在一个卖明信片的摊子旁边停了下来。 这些明信片都是简单的卡通化的花草和动物，看起来很明快，绘画用的不是较为昂贵的颜料而是便宜的染料。 更重要的是，图案的表现形式超出了这个时代不知道多少年。 “你的微信号多少？”腓特烈用中文问明信片的作者。 作者是个瘦弱的姑娘，穿着的裙子有好几个补丁，她的眼中没有惊讶和欣喜，反应就像是普通人听到老外用外语和自己说话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问腓特烈：“先生，你会说本地话吗？” 腓特烈自然会，奥斯马加帝国的语言和莱茵联盟几乎一样，就是口音有点区别。 他用本地话问：“你这些明信片是怎么画的？” 这些明信片上都是像素画，图案是一个个格子组成的，这个年代首见。 那个姑娘有点紧张地说道：“我……拿不了笔，只能用木条来印。” 她说着伸出双手，左手只剩大拇指和小拇指，右手只有中指和食指，手上还有一点烧伤的痕迹。 腓特烈认真地对她说：“你愿不愿意去韦森堡城？你的画很适合用在十字绣、毛衣之类的地方，也可以尝试版画印刷，可以向工厂卖你的设计。如果你愿意去我可以给你写一封推荐信，资助你一笔路费和了旅费。” 姑娘惊讶得张了张嘴，这种天上掉金砖的事情自己是没想过的。 她犹豫了一会后说：“这个……我还要和家里商量一下。” 腓特烈点头说道：“那好，如果你想去就到甘泉宫找我，我是腓特烈·冯·韦森，说我的名字他们就放你进去了。” 这姑娘是本地人，自然知道甘泉宫是什么地方，一时间双眼瞪得大大的。 旁边的同行们羡慕地看着那姑娘，又一个得到大佬提携幸运儿。 脑瓜子还算灵活的不禁在想，要不要自己也跟风改行？ “咚！” 不远处传来跌倒声，有个年轻仔晕倒了。 不用想都知道，作品没人买，饿到扑街了。 腓特烈拉住一个路人，给他几个铜板，去街的另一头买碗燕麦粥回来。 那个扑街作者坐在地上咕咚咕咚几大口就把粥喝完了，缓了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对买粥回来的路人鞠躬说道：“谢谢。” 路人指着一旁的腓特烈笑着说：“你不用谢我，钱是他出的，我只是跑腿，现在还要把碗还回去。” 腓特烈正在研究着这位扑街作者的作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位老兄的画以大型建筑物为主，少数是风景画，画得很准确，但是画面偏暗，像是照片，缺乏一些想象力。 问题是现在的普通人喜欢的是明亮的风景画，他画得偏暗没人喜欢。 大型建筑物的画则是贵族才需要，例如在帝都的宅邸里挂自家的城堡画像，在城堡里挂皇宫和自己工作的贵族院、战争部等地方的画像，他们会到维恩城的艺术学院找更好的画师。 所以这老兄的画就卖不出去了，只能扑街。 腓特烈转头对他说：“如果你可以把画面画得明亮一些，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个好工作。” 他想到的是设计院的效果图，这老兄的绘画贵在准确，正好可以去画给甲方爸爸看的效果图，也算是为土木事业添砖加瓦。 第243章 请你吃土豆 第243章请你吃土豆 维恩城里的各种消息传得很快，腓特烈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所做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在好些落魄的画家得到他的资助后，街边卖画的人不但多了起来，出摊也早了很多。 斐迪南听说后叫自己的御用画师穿上旧衣服大清早去摆摊，看看腓特烈是什么反应。 然而，这时候腓特烈跑去寻找美食了。 “味道很不错！”腓特烈在一家小茶馆里品藏着苹果卷，“可以试试往苹果馅里加点葡萄干，在表面上撒一点最细的糖糖粉点缀一下。” “可惜现在不是苹果收获的季节，用果酱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以后有机会到时节了来尝尝。” 他的话很快就通过皇帝的密探组织传到了斐迪南的耳朵里。 斐迪南疑惑地问情报头子：“韦森真的是这么说？” 情报头子回答：“确实如此，在场的其他人也听到了。” “随后韦森公爵去了对面的餐馆，要了一份清炖牛肉，他说……” 斐迪南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他说什么？” 情报头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韦森公爵说那家店的清炖牛肉比宫里的好吃，因为……宫里的厨师怕出事不敢改进做法，所有配方都是百年不变，无趣得很。” 斐迪南默默地点了点头，问道：“接下来你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情报头子马上回答：“知道，我这就让韦森公爵和那家店的人闭嘴。” “[维恩城粗口]！”斐迪南想打人，“我是要你去买一份回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比宫里的好吃！” “还有，他吃了什么，他说好的你都买回来给我尝尝。” 情报头子有些为难地说：“韦森公爵他……今天……还要吃伊丽莎白薯，还在一家店里做给别人吃。” 斐迪南眉头一挑，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腓特烈引进土豆很多年，有人拿出去种，结果有些人因为不知道芽不能吃出事了，于是就有了很多流言蜚语。 流传最广的传言是这些地下的果实是给韦森公爵的魔鬼军团吃的，普通人吃了会死。 奥斯马加帝国这边只有山区里的农夫在山地里种一些，城里人根本不碰。 维恩城里有家餐馆，老板娘去年从韦森州那边嫁过来，去年按着老家的做法囤了一地窖的伊丽莎白薯，结果到现在卖了不到一成，剩下的眼看就要发芽了。 腓特烈把推广土豆作为增加韦森州软实力的一部分，看到这种情况后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别担心。”腓特烈对老乡说，“我来帮伱打广告！” 今天跟着腓特烈一起出来品藏美食的还有特蕾西亚和其他几位大小姐，她们惊讶地看到腓特烈进了厨房，而且煮起东西来还像模像样。 按腓特烈的想法，宣传土豆先从她们开始。 当斐迪南来到这家店的时候，腓特烈刚做好第一道算是点心的土豆菜。 行礼之后，斐迪南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最小的女儿和其他几位大小姐，看得她们的脸都红了。 “年轻真好啊。”斐迪南叹道。 不大的店里店外几乎站满了侍卫，腓特烈从他们之间挤过去，亲自把“书页伊丽莎白薯”端了上来，做出一副郁闷的样子对皇帝说：“陛下，您要来也不早说一声，我的这份给您吃吧。” 斐迪南笑着说道：“那你吃她们的。” 两人说话间，在皇帝身后的一位侍卫拿起斐迪南面前的土豆验毒，还吃了一小块。 侍卫顿了一下，又吃了一小块。 斐迪南对他说道：“如果你是借机会偷吃，我让你爹揍你！” 那个侍卫一本正经地回答：“陛下，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腓特烈笑着说：“从受益人的角度来说，我是不会谋害陛下的，这对我没有好处，我还担心有人嫁祸于我呢。” 这两年韦森州那边有人出版了几部侦探小说，卖得很火，里面有几个案子靠谁能从受害者遇害中受益来确定犯人范围的。 他这么一说，哪怕皇帝现在就嗝屁也能在舆论上洗清大部分嫌疑。 腓特烈接着说道：“这个点心很简单，把伊丽莎白薯的芽和发青的有毒部分去掉，上面切成一片一片的，底部还连着。先蒸熟后放凉。用油炸香大蒜、洋葱和其它香料，涂在伊丽莎白薯上面，每一片中间也涂到，最后在烤箱里面把它烤到皮脆就可以了。” 他目的是要推广伊丽莎白薯，自然不会对菜谱保密，做的人多了吃的人才多，才会有更多的人觉得他牛逼，能搞到这种好东西。 斐迪南品尝了一口书页伊丽莎白薯，感觉挺不错，软软的，适合自己这样没多少牙的老人。 这时腓特烈又去做土豆奶酪饼，就是把煮好的去皮土豆弄成土豆泥，再和碎奶酪、香料、欧芹、葱、盐等混合起来捏成饼，最后分别裹上面粉、鸡蛋和面包糠炸到表面金黄，蘸着红茄酱吃。 最后是主菜，腓特烈在锅里用油把洋葱爆香，加上一点火腿和本地香料，再放进土豆块和肉块一起炖。 为了照顾牙齿不好的皇帝，腓特烈加了些肉丸子。 期间腓特烈偷偷对老板娘说：“可以回家买点蚝油，做炖菜的时候放一点，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我家里的秘方。” 老板娘马上不停点头。 高压锅打开锅盖的时候，伊丽莎白薯炖肉的香气让斐迪南在前面大喊：“快点端上来！” 店里其他护卫只能吞口水，还羡慕地看着试毒的那个家伙，大家都是世代忠良，恨不得今天替他担任这项危险的工作。 这回腓特烈做了一大锅，终于可以坐下来一起吃了。 “味道挺不错。”斐迪南边吃边说，“没想到你的厨艺不错啊。”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他的厨艺是被普赛克给逼出来的，想学教学大纲外的魔法只能给她做好吃的，甚至珍珠奶茶都搞出来了，最后连理查德纳尔也学了这一手。 斐迪南又问他：“这一顿不便宜吧？” 腓特烈回答道：“这伊丽莎白薯有花钱的做法，也有便宜的做法。有钱的自然是想着变着花样做。军队里士兵们大多是一大锅土豆炖肉，牛肉、猪肉、鸡肉换着来。平民家里也是做炖菜多，有时候会做成土豆泥当主食。救济站那里就简单了，直接放在水里煮熟。” 刚才试毒的侍卫听得眼都大了，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家里安排去军队，虽然是小军官但是伙食没比大头兵好多少，有什么就全部一锅炖，哪像韦森公爵那边，大头兵都能吃上这么好吃的玩意。 斐迪南则注意到了另外一点，有点疑惑的问腓特烈：“什么是救济站？” 腓特烈平静地回答：“这几年有很多人来我们那里找活干，不少人没多少钱，一时半会找不到活就没饭吃。所以我开了救济站，不管是谁去都能有口吃的饿不死。” 斐迪南摇着头说：“那些懒汉都不干活了去吃救济站，不是要把你吃穷。”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这不怕，那里能去了就吃的只有清水煮的伊丽莎白薯和煮的水，吃两三天可以，时间长了一直只吃这个人可受不了。” “那里还帮着安排活干，如果去干些扫大街、收垃圾之类的活可以多得一点奶酪。” “如果是有手艺的，去行会开个证明可以在还没有找到活的时候吃好点吃一个月。” 斐迪南听完后说道：“就算是这样花销也很大啊，这一天吃多少没有定量，下面的人做手脚太方便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对下面的人太熟悉了，100枚金币能办好的事情实际上至少要支付500枚金币才能勉强做好。 “问题不大。”腓特烈笑着说道，“伊丽莎白薯在我们那里很便宜，卖少了没几个钱，卖多了会被发现，那里还有教会的修士看着呢。” “不瞒您说，这笔钱很值，城里的治安好了很多。以前还有偷面包的，现在都没有了。” “嘶……”斐迪南难以置信地看着腓特烈，“这么说你那里没有穷人了？” “怎么可能。”腓特烈摇了摇头，“最多就是饿不死人，冬天没有人冻死而已。” “很多家庭都没能人人天天吃上肉，村子里一家人也就五六天才能吃一只鸡。这鸡还是每天都在锅里煮着，前几天每天下地干活的才能吃一点肉喝口汤，小孩子勉强每天有一个鸡蛋吃，最后一天全家吃骨头。” “衣服勉强做到每个人都有薄棉衣，但是家里孩子多的，只能把大的孩子穿不下的衣服给年纪小的孩子穿。” “那还不够？！”斐迪南差点跳了起来，“维恩城里也不是所有人天天都有一口鸡汤喝，天天吃上鸡蛋，个个有棉衣穿！” 腓特烈很为难地说道：“不够啊，我的目标是让每家每天都能吃上一只鸡，每个家庭都有一辆自行车。” 斐迪南被他气得不想说话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内容很快就通过店里的侍卫和跟着腓特烈出来的大小姐们传开了。 很多人对韦森州的富庶有了新他认识，也有人动了别的心思。 第244章 深入合作 第244章深入合作 “啥？”腓特烈惊讶得叫出声来，“你们有人提出要攻打韦森州？”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带来这个消息的人是特蕾西亚同父异母的姐姐玛丽公主。 玛丽今年二十出头，是斐迪南和第三任皇后的小女儿，还是奥斯马加帝国火龙骑士团的一名中队长，与军方的关系密切，这事应该不假。 她在那幸灾乐祸起来：“哈哈，谁让你前天和父皇说自己领地那么有钱的，自然有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 腓特烈笑了笑，正在做的事情没有被影响半分，只是说道：“没关系，尽管来吧。” 玛丽伸出手拨开脸颊上灰白色的头发，双眼深深地看着他，问道：“给你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伱该怎么感谢我？” 腓特烈嘴角微微一勾，看了一眼浴室透气窗外的晚霞，一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另一手在她左边脖子的伤疤上缓缓滑过，认真回答道：“你今晚不用睡了。” 日落日出，书不赘言。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衣冠楚楚的两人开始谈论商业合作的事情。 玛丽直截了当地说：“我要采购一批武器和军需品，要你们正在使用的军用武器，我用水魔晶和冰魔晶支付。” 腓特烈对这位说话办事从不拐弯抹角，说干就干的公主颇有好感。 玛丽不是特蕾西亚这样没有权势的小公主，而是有着大片领地，带过兵打过仗的伯爵，除了脖子上的伤痕，身体正面还有箭伤十多处，刀剑伤多处，严重的长矛伤两处。 这样一位公主想大量采购武器，不由得腓特烈要往玄武门那边想。 “你代表谁采购？”腓特烈问她，“奥斯马加帝国？火龙骑士团？某个利益集团？还是你自己？” “我自己。”玛丽边吃土豆炖牛肉边回答，“我的封地在南边，西边隔着海不远就是威尼斯，那帮浑身金臭的家伙总是想把我弄死，好霸占整个大海弯，我身上的伤一大半是他们给的。”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是伊斯特拉半岛那一片地方吧，我前几年路过一次。” 玛丽说道：“是啊，那边一片和母后都是亲戚，都听我的。” 腓特烈叹道：“我在那里听说过你的故事，那是你用一身伤疤换来的吧，当时就像着要是可以见见你就好了。” 玛丽笑着说：“哈哈，现在你都全看见了。不过那时候我在养伤，你也见不着。” 腓特烈思考了一下，问道：“这个交易让皇帝知道吗？” 玛丽十分豁达地说：“说就说呗。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我肚子上的伤疤你也见了，我这辈子是没法生孩子，所以皇位竞争早就没我的事了。我现在是重在参与让父皇看戏看得热闹些，不然还能昨天便宜了你。” “现在我想做的只有搞死威尼斯那帮人，搞不死就恶心死他们。” 腓特烈一愣，昨天只知道她腹部受伤，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别这么看我，不然我踢爆你的蛋蛋！”玛丽发现他目光中出现一丝安慰的神色后有点生气，“当我是花园里的孔雀吗，像特蕾西亚她们那样柔柔弱弱，老娘一瞪全部提着裤子跑了，争一下都不敢争，不管是男人还是权力只懂等别人施舍。” “我猜特蕾西亚大概和你说了她被四姨之死给吓坏了，想逃出维恩城是吧。四姨的死是悲剧，但不难查出是谁干的。四姨人不错，母后还叫我去修道院和我说可以帮帮特蕾西亚。其实当时父皇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凶手都被父皇亲自打断腿软禁到现在，就是想锻炼一下特蕾西亚，只要她愿意查不到五天就能查出来。” “结果她呢，查又不愿意查，跑又不愿意跑。如果她这次敢跟着你跑，我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都会看高她一眼。她又怎么样，只敢你在这里呆多久就和你干多久，甚至连和你生个私生子捆着你都不敢。” “别把我当成她那样的人，老娘可是天上飞的火龙，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想干的死也不会干。” “我敬你是个英雄，如果你和我玩那套哄小姑娘的把戏，我这辈子看不起你，就当昨天喝多了和条狗睡了。” 腓特烈举起酒杯向她致敬，然后一口干了。 他想了想，思索着说道：“除了军火贸易，我们还可以进行更深入的合作。” 玛丽眉头一挑，笑着说：“比昨晚还深？” 腓特烈没理会她搞怪，继续说道：“如今大海弯的货物想到我们那里，走陆路要先在威尼斯上下船，然后穿过道路危险、魔兽众多、气候多变的白色山脉，这段路马车要走差不多大半个月，走水路也是时间很长。” “如果在你的领地建一座港口，然后修一条铁路从东面绕过白色山脉，途中连接维恩城、明兴城，最后抵达我们橡树城，几天就到了。” 玛丽听后停下午餐，开始思考起来。 腓特烈说的铁路她听说过，一次可以拉很多货物，运输人员和货物的性价比高。 如果真能修建这么一条铁路，让陆上货物运输绕开威尼斯，无异于从他们的碗里抢下小半碗肥肉。 玛丽对腓特烈说道：“这件事我没办法做主，需要和父皇还有几位领地在那里的皇兄皇姐商量。” 腓特烈也说道：“我这边也需要和拜恩大公商量，他和贵国的关系不好。”尛說Φ紋網 玛丽点了点头，他们和拜恩公国没少打仗，不过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大家可以一边打仗一边做生意。 接着腓特烈回到一开始的议题：“我可以向你出售在易北河之战时期使用的主力武器，帮你训练军队，这支军队只能你自己用来守卫领地，我的条件是采购火龙蛋。” 火龙大多生活在白色山脉，东部和东南部的小山脉里也有一些，奥斯马加帝国占据了不少栖息地，玛丽的领地也在其中。 只是孵化出来的火龙和羽翼独角兽一样是战略物资，恐怕奥斯马加帝国不会出售。 所以腓特烈退而求其次，转为采购火龙蛋，自己尝试孵化。 “嘿嘿……”玛丽一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滑稽起来，“怎么，身体顶不住了？” 由此可以听出火龙蛋的食用功效了。 腓特烈冷笑着说：“不知道是谁的腰到现在还直不起来呢。” 玛丽微微笑着说道：“火龙蛋我可以卖给你，反正没人能孵出来。” 腓特烈平静地对她说：“说出你的条件吧。” “嘿嘿……”玛丽舔了舔嘴唇。 没等她说出下文，腓特烈就起身过去把她给横抱起来，离开了餐厅。 第245章 来投的外国人 第245章来投的外国人 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无声地滋润着大地，天地间恢复了生机，看似枯萎的花园一夜间被嫩绿色所笼罩。 甘泉宫的花墙迷宫中心有座喷泉，天放晴后，腓特烈让仆人把一张躺椅般到那里，享受着春日的暖阳。 腓特烈以为奥斯马加帝国内部传出了一些不和谐的杂音后自己可以安静下来，可没想，修建铁路的计划比他那些风流韵事传得更快，更有热点。 铁路的作用已经在韦森州内显现出来，每一列蒸汽车都挂满了车厢，车厢里装满了货物，为没有水路的地方提供了相对廉价的运输方式，不少路段在第一年就收回了投资。 特别是韦森州最近的两次军事行动，都是通过铁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军队和后勤物资运到指定位置。 只是韦森州的面积太小，有点还不名字，如果放大到整个奥斯马加帝国，那发挥的作用是十分可怕的。 奥斯马加帝国高层一时间没有任何表态，但有人高层官员家的人过来打听情况。 腓特烈对财政大臣的双胞胎孙女说：“铁路运输的最大优点是廉价、天气影响小和遇到野兽直接撞死。修能同时运输相同重量货物的铁路和道路，铁路的投入实际上是更低的。铁路还能促进沿途地区的经济发展，可以更便宜的把树木、矿石运出来。” 他还对战争部大臣的小女儿说：“铁路运兵和运物资是最方便了，一次可以运很多人，速度又快。” 几天下来，奥斯马加帝国的高层几乎都来打听过，腓特烈解释得腰有点疼。 只是这件事在此之后帝国宫廷里就没了一点声音，要么毫无兴趣，要么进入闭门磋商阶段。 要修铁路，最麻烦的是政治上的问题，因为土地所有权问题，得让沿途的地主同意铁路从自己的领地上经过。 腓特烈不急，这事成了最好，不成损失最大的不是自己。 期间那位双手残疾的姑娘决定去韦森州碰碰运气，腓特烈没让她进大门，会有损姑娘的清誉，只是让仆人把钱袋子和介绍信拿出去给她。 在离韦森军船队经过维恩城还有三天的上午，玛丽又来找腓特烈，在大门口恰好遇到一位年轻男人拜访腓特烈。 腓特烈在泉水边的凉亭里摆下茶水点心，和玛丽一起招待客人。 这位名为尤金的人来自高卢王国，父母地位很高，但是他在那边混得很不开心，于是就来腓特烈这里。 他的手里还有两封推荐信，一封是很多年前送钱给腓特烈的阿尔芒写的，写另一封推荐信的则是阿尔芒的妹妹、腓特烈的笔友弗朗索瓦丝。 各国的高层之间都有一点亲戚关系，尤金想外出打拼，于是那两兄妹就推荐他来腓特烈这边。 腓特烈看完信后对尤金说：“以韦森军队如今的体制，不管是什么人，要当军官必须先进入韦森军事学院学习，只有每一届的第一名才可以直接成为军官，其余学员还需要在军队中实习一年。如果你想在军队中发展，我可以使用校长特权让你免试入学，但是毕业标准是不会改变的。”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按韦森州的体制，排长开始算军官，但这时还不是贵族，只是享受部分骑士的政治待遇。连长开始册封为骑士，但一开始还没有封地，等服役年限到了或者有立功表现才有一块庄园。所有军官的封地在本人死后只继承三代，如果老爷子挂了，孙子没本事，那就离开吧。 但是军官的薪水很高，他们可以长租土地，租期有99年和499年两种。 腓特烈没打算在现有生产力基础上搞土地公有，他的地盘里，他自己的土地占了90%，其余10%在拆散后用来分封和长租，以此来保持自己的实力远超于其他封臣。 这就使得军队中的军官竞争很激烈，光是从普通士兵成为排长这道门槛就让一位杀猪佬每天一有空就看书。 尤金对这些有所了解，十分自信地回道：“我对阁下军队的政策有所了解，我十分赞同这种做法，也愿意进入军校学习，并有信心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哦？”腓特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后问他：“你对我军有多少了解？” 尤金有些高兴地说：“我十分赞同阁下军中纪律严明、严抓培训、注重后勤、关爱士兵等做法。我在军队里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和其他军官显得格格不入。” 接着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提高了我的军队的伙食，每人每天多一个洋葱、一块奶酪和一根香肠，其他军官就认为我的做法会让他们的士兵看见后产生不满，破坏军队的团结，就因为我没有像他们那样从军粮款里贪污。” “后来反倒是他们写匿名信给路易陛下，污蔑我贪污军粮。还好陛下贤明，知道我家里有钱，我更是从小不缺钱，所以才置之不理。” “我让我的士兵每隔一天训练一次，然后又被写匿名信，因为别的军官是五天甚至十天才训练一次，他们这次用的理由是我和里森堡人勾结，让的军队精疲力尽没法打仗。” “结果您应该知道了，里森堡人发起了大反攻，在晚上偷袭我们，我们全部被赶到港口。” “当时只有我的军队还保持着建制，借着地形在城外隘口挡了一阵子。最后要不是法师团和阿尔芒的人正好来换防，一下船马上赶来，我就死在那里了。” 玛丽在一旁一直静静地听着，最后亲自给尤金倒了杯茶。 她听说过这场发生在一年前的战争，里森堡王国以夜袭为开端把高卢王国的野战军团给击溃，短短半个月便收复全部失地，缴获洋葱无数。 这场战争中高卢军队唯一的亮点就是有人把里森堡军队主力堵在港口外三天三夜，身后的溃兵没有一个人反身支援，而是争先恐后地抢船离开。 最后直到一支换防的军队恰好登陆，随后前去支援，这才让溃兵得以全部撤离。 都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玛丽知道在那个时候独自断后有多困难，和自杀差不多。 腓特烈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知道的比玛丽，甚至比尤金还多。 第246章 你投奔的是曾打败你的 第246章你投奔的是曾打败你的 春风又起，天上的云多了几分，燕子飞得越来越低。 亭子里，尤金感谢了玛丽后喝了点茶润润嗓子，心情平静了下来，换了个话题：“我对参谋官赫尔穆特提出的军事地理学说很感兴趣，但有些不同意见。我想他肯定没有把全部学说发表出来，也有可能在某些地方故意公开错误内容。所以我想和他探讨一下。”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赫尔穆特在《韦森日报》军事版发表的确实只是个综述一类的内容，部分地方前后矛盾，如果是有水平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从这点来说尤金算是合格了。 他问尤金：“这么说，你是因为在那场战争里对友军失望了，所以才来加入我军？” “是啊。”尤金叹了一口气，“有件事情没有对外公开。” “当时总司令那个混蛋是跑得最快的，他一回国就到路易陛下面前说我和敌人有勾结，就因为他听说了我断后，断定我活不过那场战争。” “正好当时我的母亲在宫里给太子殿下上钢琴课，听说这事之后马上掰了一根钢琴腿冲过去在陛下面前把他打得头破血流，边打边骂他……呃……可能不太好听。” 玛丽听到这里用折扇捂起嘴笑着对腓特烈说：“我听说了，当时尤金的母亲边打边问，你是不是看见威廉快死了，要去莱茵联盟继承王位。” 当初威廉把锅扣在腓特烈父亲的头上，结果腓特烈把他的走狗打死，还扩张了领地，升了爵位，这事成为了笑话。 尤金端起茶杯喝茶掩饰一下，玛丽自己笑得挨在腓特烈的肩头。 等玛丽不笑了，尤金才接着说：“当时母亲向陛下保证我没有和敌人勾结，否则就把她绞死在王宫前。最后是阿尔芒、法师团和其他回去的军官给我作证，才没有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只是那个混蛋家族的地位不比我家低，最后一点实质性的惩罚，在军队里还是我的上司，其他逃回来的依旧是军官。当时我就觉得这很没意思，于是就退出军队，思考一番后决定来投奔您。” 腓特烈听后沉默了好一会，让尤金有点担心他拒绝自己。 “我是欢迎你的，但是最后是否加入韦森军等伱听完我下面说的话后再做决定。”腓特烈突然说道。 腓特烈的表情认真起来了，严肃地说：“我参与了那场战争，当然，我是和里森堡王国是一伙的。” “什么？！”×2 不只是尤金，就连玛丽也惊讶地看着腓特烈。 这场战争从头到尾都没有韦森州的影子，两个地方远着呢，但腓特烈却说自己参与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尤金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突然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们会输，我们港口的一举一动您都知道，只要告诉里森堡人，他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问他：“你还愿意加入我们吗？” 尤金有点犹豫地说：“愿意是愿意，但是您愿意相信我吗？不怕我把你们的情报泄露吗？”尐説φ呅蛧 腓特烈不屑地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算是敞开了给别人看又怎么样，要学我之前先做到不贪污军粮吧。” 玛丽在一旁用羽毛扇子挡着嘴巴笑着打趣：“高卢军洋葱不满锅，洋葱满锅则无敌。” 尤金无奈地附和着这个笑话苦笑了一下，端起茶一口喝完，调整了一下心情，正色对腓特烈说道：“我依旧愿意加入阁下的军队，因为我的思想与阁下不谋而合，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强大的军队！” 腓特烈对他伸出右手，郑重地说道：“欢迎你的加入，我相信这是能让你的思想升华与成为现实的地方。” “我的军队几天后就会路过这里，你先担任见习参谋，与参谋部一同行动，在战争期间有建议权，能否说动参谋官、副司令、德拉加塞斯亲王和我采用你的建议就看你的本事了。” 尤金激动地和腓特烈握了手，没想到自己一加入就能进入中枢，这是一个很高的起点。 只是腓特烈笑着给他泼了冷水：“但是，你现在还不是军官，只是普通士兵，在韦森军中属于‘以兵代官’，不过薪酬和待遇和军官一样，战争结束后还得去军校。” 尤金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没关系，这是应该的。” 腓特烈这时才对他说：“参谋部的船在第四天才经过维恩城，你可以在那个时候上船向参谋官赫尔穆特报道，具体工作由他安排。” “对了，去年里森堡军队进攻你们的计划主要是他主持制定的，原计划是在把你们包围在港口里面全部抓俘虏，赎金我们能拿一半，结果因为你拖延了时间这最后一步没达成目标。” 尤金惊讶得张了张嘴，心里面有点慌，到时候会不会挨打啊。 入职的事情谈好了，腓特烈让仆人在旁边烤肉串，大家边吃边聊，和尤金聊起他家那边的风土人情，问起阿尔芒和弗朗索瓦丝的近况。 尤金在吃饱烤肉后看到天上开始飘雨，于是找了个借口溜了。 他在维恩城租了旅馆住，再住几天不是问题，要是就在这里传出某些传言问题就大了。 春雨很快就落下，玛丽让仆人把亭子清理干净后全部离开。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她坐在腓特烈的腿上问道，“你为什么要帮里森堡王国，得罪高卢王国这么严重，还要说出来？” 腓特烈只是轻轻地抱着她，手没乱摸，有些疲惫地说道：“前年，威廉国王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全身无法动弹了。他的最后一条政令是向高卢王国寻求一位公主和鲁道夫结婚。高卢王国那边马上同意了，女方是他们国王的一位侄女。婚期是明年。” 玛丽听出了他的意思，也听出他的疲惫。 “辛苦你了。”玛丽轻轻地吻了一下腓特烈的额头。 腓特烈笑着问她：“你又懂我的意思？” 玛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同样笑着说道：“别小看我啊。” 第247章 跟着去看看 第247章跟着去看看 晚餐时间，皇宫的餐厅里香味扑鼻，烛台上的蜡烛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菜肴上的油脂亮晶晶的。 斐迪南看了一眼餐桌两旁的儿女，数了两遍，笑着说：“很久没有像这样全部到齐了。” 离皇帝最近的几位王子公主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末尾的玛丽和特蕾西亚。 玛丽若无其事地喝着汤，特蕾西亚红着脸低下了头。 大王子摇头说道：“唉，特蕾西亚，如果你那时候坚持一下，我们帮你又有何不可呢。” 特蕾西亚像没听到一样，小口小口的喝着汤。 这时玛丽对斐迪南说道：“父皇，我过几天出去旅游。” 斐迪南和玛丽的哥哥姐姐们马上明白是什么情况，笑着看着她。 五公主惊讶得夸张地说：“他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让你舍不得他？” 玛丽若无其事地回道：“伱去试试就知道了。” “滚蛋！”五公主笑骂起来，“那个混蛋用很低的价格买光了我的羊毛，我恨不得把他绑起来涂上盐扔羊圈里面。” 斐迪南平静地问她：“你是自己去还是带着军队去？” 玛丽回答：“我自己去，如果您能同意我带着火龙去那就最好了。” 自己是自己，但火龙是帝国的，玛丽分得清。 斐迪南放下勺子，右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认真地思考起来。 其他人也都停下进餐，等待着父皇出结果。 只有玛丽毫不在意地继续吃吃喝喝，她不是在向斐迪南征求意见，只是说一声。 斐迪南看她这表现也就明白了，认真地问道：“是他要求的还是你自己想去？” 玛丽回答：“去年里森堡王国打败高卢王国是腓特烈策划的，我想去看看他的军队是什么样子。” 斐迪南刚拿起勺子，听到这话手一哆嗦，勺子掉在桌子上。 除了特蕾西亚，其他王子公主都惊讶地看着玛丽。 “你不是开玩笑吧？”大王子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此前没有半点风声，而且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坐他对面的二公主脸色有些阴沉，“看来莱茵联盟和高卢王国的王室联姻让莱茵内部的贵族很不满意，我猜测韦森公爵只是一个明面上的主导者，背后参与的贵族恐怕止上游地区。” 老三捋着胡子冷笑道：“高卢王国自大了，虽然鲁道夫脑袋不行，但是想靠着一个女人就插手莱茵联盟事物，还是太幼稚了。” “高卢王国如果在低地战争刚结束莱茵联盟士气大跌的时候这么做是没问题，但是易北河之战后莱茵联盟的信心就回来了，他们不去找高卢王国麻烦就不错了。” 老四眼睛微微一眯，对斐迪南说道：“父皇，我去出访高卢吧。如果莱茵和里森堡东西夹击高卢会让高卢很难办，海峡北面的盎格兰以他们没事干就找高卢麻烦的传统肯定会加入。我听说高卢的太子还没有太子妃，我觉得九妹挺不错。” 说完，他的右手随手一抬，两根手指夹住了飞来的餐刀。 然后他郁闷地用手绢擦手，同时对九妹说：“你扔餐刀就扔餐刀，能不能别涂满果酱再扔。” 玛丽对同一个母亲的亲姐姐说：“姐，下次你抹了芝麻酱再扔。” 她们的哥哥瞪着两个妹妹说：“过分了，浪费食物不好，烧红就行了。” 老四瞪着老八，到底谁才过分。 和老四一个母亲的五公主也对斐迪南说：“父皇，我和哥哥一起去吧，我去教教那位高卢公主，她的手法太糙了，不懂得一点一点来。” “哪有还没嫁过去就喊着要在新王宫举行婚礼的，还要比高卢王宫豪华，难怪韦森公爵他们要给高卢王国背后捅刀子，结果今年就改口希望孩子在新王宫出生了。”仦說Ф忟網 …… 斐迪南默不作声地看着子女们在自己面前各显神通，只有不参与皇位继承的玛丽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餐，还有例行低头不语的特蕾西亚。 等全部人说完后，斐迪南问玛丽：“玛丽，如果以后我们和韦森公爵之间发生战争，你会怎么做？” 玛丽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会在战场上打败他！” 五公主揶揄起玛丽来：“看来这些天你都没赢啊，特蕾西亚没帮你？” 玛丽瞪着她说：“那你来帮忙吧。” 斐迪南在孩子们闹得差不多后才对玛丽说：“去就去吧，注意安全。你的火龙也带去吧。” 玛丽马上笑了起来，站起来郑重地感谢父皇。 一家人的晚餐结束后，斐迪南让特蕾西亚送自己回住的地方。 在卧室里，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壁炉早已燃起，火焰舔舐着一口小铁锅，锅里飘出来自南方的大米和药材的香气。 斐迪南坐在床沿，郑重地对特蕾西亚说道：“韦森在维恩城还会停留十天，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和你的舅舅们都在看着你，但不是只看着你，别忘了，你三姨的母亲来自于你外公的堂兄的家族，你舅舅们转而支持三姨那一系不是不可能。” “我和你说过，你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活，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肩膀上还有你母亲的家族，还有整个草原！” “就算你不为皇位，也要为母亲的家族和草原上支持你母亲的家族谋取利益！”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如果这十天里你没有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哪怕你是装傻，不管是我还是你的舅舅们都不会有人给你机会了。” 特蕾西亚一直低着头，好像在研究自己在站直的时候看不见的脚尖。 斐迪南不理会她是什么反应，挥手让她离开了。 不久后有女仆过来为皇帝更衣和擦拭身子，然后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袍。 斐迪南靠在床头坐好，有人拿着一本小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开始声情并茂朗读起来。 但是皇帝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而是想着特蕾西亚的事情。 他一直拿不准，特蕾西亚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想了一会，斐迪南觉得无所谓了，只要她不主动去追寻母亲遇害的真相，从而让人看到她的真正表现，那就失去了竞争皇位的资格，并且从此与帝国的权力无缘。 斐迪南又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在此之外再给她一个机会，如果她敢和玛丽一样跟着腓特烈跑，说明她有那个胆识，只要有胆子还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另一边，特蕾西亚一直心神不定，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自己停在甘泉宫大门。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和腓特烈商量一下。 只是这里的管家告诉她，韦森公爵刚刚外出做客了。 特蕾西亚心想腓特烈最晚明天会回来，于是在这里等着。 只是她没想到，直到甘泉宫在铁蹄下化作废墟，腓特烈都没有再回到这里。 第248章 把来投靠的送出去 第248章把来投靠的送出去 “轰！” 木芯包钢的狼牙棒与长剑相交，没有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只有狼牙棒轰击大地的巨响。 腓特烈将砸向天灵盖的狼牙棒带偏后，想右脚踩顺势踩在上面，但是一根铁长矛瞄准着他脚踝上方的位置横扫过来，这力道如果毫无防备时被扫中肯定会骨折。 虽然旁边有修女可以帮忙在几分钟里治好，但正常来说正骨时的疼痛还是能免就免。 然而腓特烈没有躲闪，一脚将狼牙棒踩住，任由铁矛扫在自己腿上。 “噹！” 在金属的碰撞声中，玛丽感觉手上铁矛传来的反震和敲在钢铁上一样，矛头居然还弯了！ 这一击对腓特烈没有丝毫影响，在踩着狼牙棒跳起后一个飞膝踢轰向面前那张与玛丽有八分相似的脸。 玛丽的姐姐安娜公主立即后仰，同时松开狼牙棒伸出双手从侧面抓住了腓特烈的盆骨，准备一个转身投掷将他砸向地面。 然而腓特烈将手中的长剑往后一抛逼退玛丽，空出的双手抓在安娜的手腕上，顿时两个人一同摔倒在地。 摔角是铁罐头的必修技，凡是要上战场的人都要学，腓特烈和安娜马上进入了激烈的地面战。 安娜抢到了腓特烈的身后，企图用裸绞结束战斗。 但是腓特烈的反应很快，左手护在脖子旁边，安娜的裸绞没能成型。 腓特烈站了起来，朝着后方猛退，试图将安娜撞在墙上。 安娜马上跳开，探手接住玛丽扔过来的铁矛。 腓特烈此时空着手，身后是训练场的围墙，安娜的铁矛像雨点一般刺出。 在另一边，玛丽提起狼牙棒走了过来。 腓特烈看准时机，一拳从侧面把铁矛轰开，安娜顿时中门大开。 腓特烈抓住时机，快步而上，近身后抓住安娜的衣服一摔，同时脚下一绊支撑脚，一下子把她摔倒在地。 玛丽的狼牙棒横扫过来，腓特烈没有躲，而是一脚踩住了安娜的后腰不让她站起来，然后双拳朝着狼牙棒没有牙的地方轰去。 “轰！” 撞击时巨大的力量让狼牙棒倒飞出去，玛丽身形失稳，然后被腓特烈一个上勾拳差点把晚餐给打出来。 …… 玛丽家的浴室里，浴池中紫黑色的药水冒着蒸汽，三个浑身淤青的家伙泡在里面直哼哼。 “舒服！”安娜把刚喝空的扎啤杯放在浴池边上，“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爽快了！” 说完，她从浴池里拿出一块毛巾敷着左边的黑眼圈。 腓特烈和她一样刚喝了一大杯蓝色的药水，从胃部开始整个人感觉凉飕飕的，再加上外面差不多可以杀猪褪毛的热水，那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 玛丽则好奇地在腓特烈身上戳来戳去，她已经发现了腓特烈诡异的地方，其它部位也能和钢铁一样坚硬。 腓特烈没管玛丽，对安娜说道：“想不到公主殿下对武技如此精通。” 安娜摆摆手说道：“这时候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这时玛丽坏笑着说：“等下也不用客气。” 安娜把敷眼睛的毛巾砸向妹妹，这才对腓特烈说道：“今天找你来有两个事。” “一来呢，玛丽要跟着你去君士坦布尔，如果你们是去旅游就算了，但是这是去打仗的，我就要看看伱有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玛丽听到这里很不高兴地嘟起嘴来。 安娜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多瑙河下游草原那里的贵族原本是特蕾西亚那边的，但是她很不争气，所以草原上的打算分别投靠我和哥哥。但是呢，有一伙人有新想法，他们想有条件的投靠你。” 腓特烈皱着眉头问：“那边都是你们的附属国，你们同意他们投靠我？” 安娜回答道：“那里草原上的部落变化太快了，今天的酋长说不定明天就没了脑袋，我们不管他们了，只要能提供兵源就行。” “帝国这里都知道，多瑙河下游地区越远我们就越管不了。”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你不是在低地地区把沼泽改造成良田嘛，多瑙河入海口附近也是沼泽众多，只要你帮他们把沼泽地改造成农田他们就投靠你，每年给你提供骠骑兵的兵源。” 腓特烈听后开始思考起来。 奥斯马加帝国的骠骑兵征召自多瑙河中游和下游地区，这些轻骑兵除了平常的侦察任务外还有一手快速隐蔽行军的特长，能够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敌人防御薄弱点周围。 只是那个地区离韦森州太远了，水路有两千多公里，腓特烈没法进行有效的管理。 他又想到了一些问题，心里有了计较。 腓特烈微微摇头说道：“改造沿沼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同地方的沼泽类型不同，改造方法不一样，需要让专家去实地考察才能出方案。” “你和他们说，我会先派人过去看看，如果能改造就改造，利益分配到时候再谈。” 安娜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先把他们收下，然后再想办法和假装想办法。”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道：“要讲诚信的。如果他们愿意我去那里找个地方开个互卖东西的市场，我会很高兴的。” 安娜想到他应该是担心地方太远不好管理，于是说道：“行吧，我和他们说。” 腓特烈心里在想，那边的人离自己太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奥斯马加帝国，但是离君士坦布尔并不算远，走海路很容易就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卖给德拉加塞斯亲王。 如今君士坦布尔的问题不是一座城市的问题，而是整个东普岚帝国生存空间的问题。 在腓特烈看来，自己在内海缺乏盟友，那里在很长时间内不是自己的目标，如果可以扶持一个强大的盟友可以加强自身的贸易辐射。 现在雪中送炭就送到底，以后就可以少一些二次投入。 这时玛丽起身走出浴池，腓特烈一愣，也跟着要起来。 结果玛丽把他给摁住了，笑着说：“你已经被我卖掉了。” 腓特烈眨了眨眼，啥情况？ 第249章 船队 第249章船队 进入4月下旬，奥斯马加帝国范围内的雨开始多了起来，多瑙河的水位和流速增加了不少。 一支庞大的船队顺流而下，在经过维恩城的时候引得无数人在岸边驻足观看，就连皇帝斐迪南陛下也在河畔的一座炮塔上凝视许久。 韦森军全军上下开始专精一项让腓特烈无语的技能——装逼。 船队在经过帝都时全员在船舷两边列队，还都戴上了防毒面具，就连甲板上的马也不例外。 为此腓特烈黑着脸在对讲机里下令，哪个混蛋在装模作样时防毒面具滤毒罐里还放滤芯的到，时候负责挖填厕所。 按韦森军的卫生条例，野战厕所的坑在差不多满了就要填埋，而且还要踩上去确保不会陷下去，开头踩的那一两个往往会出意外。 没办法，谁让君士坦布尔那边的毒剂师多呢，滤毒罐是有使用寿命的，不能浪费。 “那条是什么船？” 斐迪南戴着防毒面具说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嗡嗡嗡的。 皇帝对这种防具感兴趣很久了，这次亲自试用后决定购买一匹，而且他觉得这玩意挺好玩的，经常戴着玩。 只是腓特烈开的价格是内部采购价的10倍，在皇帝派来的糖衣炮弹火力覆盖下最终降到了7倍。 如今陛下看到一条奇怪的船，船的两边有个水车，没有桅杆，所以就问：“那是水上磨坊吗？” 在一些水位变化大的河流里是有人把水车磨坊安在船上，可以让水车在不同水位时都能工作。 腓特烈笑着回答：“那是‘飞翔的郁金香’号，为在海上航行运输而建的蒸汽机轮船，这条船可以在无风的时候航行，这次顺便到海上看看。” 斐迪南脱下防毒面具认真地看着那条船，如果没有那两个轮子，再把桅杆装回去，看起来和500吨的普通海船差不多。 没等他看完，后面又跟来了5条没有风帆、“水车”在船尾的轮船。 “你把魔晶炮搬上船了？”斐迪南一下子注意到这条船前面的大管子。 “我哪有钱搞魔晶炮。”腓特烈的回答让周围的人翻白眼，“只是大号豌豆枪砸石头而已，一次还只能装一块石头。” “这几条原本是内河运输船的，这次为了砸君士坦布尔的城墙就把它们带上了，能平平安安地走到那里就好了。” 海上的情况和内河不一样，内河的船在海上航行很危险，但他这次也是没办法，因为第一战需要打下一个港口把人放下来。 他这么说斐迪南还能理解，但是接下来的两条船就诡异了。 这船下面看起来像飞翔的郁金香号那样的轮船，但上面是一大块用柱子支撑的平面甲板，覆盖了整条船。 “这又是什么船？”斐迪南想了很快都没想得通。 腓特烈平静地回答道：“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晒渔船。” 谁都知道他骗人，但一般人想不出是干嘛的。 玛丽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可是火龙骑士团的：“这是给你的拂晓用的吧。” 腓特烈马上对她说：“你真聪明！” 这算是糊弄过去了。 以韦森州目前的水平，内河用的明轮船是没问题，这次如果不是要开战那几条内河货船就已经拿出来展览了。 海船方面，螺旋桨的研制还有点问题，轴穿过船底的防水处理问题更大，所以腓特烈让船厂试着搞明轮船吧，先拿海船改改。 第二天德拉加塞斯的船到了，他可以靠岸，带着一众东普岚帝国的前朝忠臣拜会斐迪南。 斐迪南以皇帝的标准迎接了德拉加塞斯亲王，并送上一箱金币作为复国军费。 庞大的船队过去了，尾巴上跟着两条新加入的船。 玛丽和她的火龙在最后加入了船队，腓特烈骑着拂晓飞到空中，身后载着新加入的尤金，最后来到飞翔的郁金香号降落。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这是这次行动中的旗舰，参谋部也设在这里。 腓特烈随便抓过一个人，让他带尤金去找赫尔穆特报到，自己去船长室。 “船怎么样？”腓特烈边问边关门，还反锁了。 船长室里有位金色短发的少女正在看报表，看到腓特烈进来后脸上露出绚丽的笑容。 “啊，伱回来了！”丽璐一下子站了起来。 丽璐在与阿迪肯男爵学习多年之后认为自己可以当船长了，来到韦森堡城找腓特烈的时候正好赶上新改装的轮船在大学湖里试航，于是腓特烈就按着当年的许诺把这条船送给她。 等她学会了如何操控这条船后，就赶上了这次行动。 “有点问题。”丽璐对腓特烈说，“从这几天来看水轮不时被杂物缠住，清理有些麻烦，还差点缠在轴上。链条的温度有点偏高，润滑油消耗大了一些。还有……咿呀……讨厌，现在不行了！” “只是抱一下了。”腓特烈坐在她的椅子上把她抱过来，只是一手轻轻搂着腰，另一只手拿过昨天的每日检修表。 腓特烈只提出了明轮船的设计草案，具体技术细节都是由造船厂技术人员和韦森堡大学师生完成的，只要不是严重的问题他不会指出来。 如今明轮船的四台50马力蒸汽机设置在船的底层船舱，原本是压舱石的位置，通过主轴、齿轮和大链条连接水轮，链条温度高和润滑油消耗有点快估计是工作环境差异造成的。 杂物他就没什么办法了，只能想办法在主轴附近安装些刀片之类的，借助水轮转动的力量把它们切碎。 丽璐没来得及说的是通风问题，机舱里的温度有些高，湿度也大，原有的通风管不够用。 她让船上的木匠在不影响船体结构的地方开两个通气管，再从备件仓库里拿排风帽装上。 腓特烈看完全部的检修记录和航海日志后对这条船还算满意，对丽璐的管理更加满意，抱着她的手不禁紧了一些。 韦森州的船队顺流而下，一路上畅通无阻，除了在中途布达城靠岸补给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斗殴。 第250章 计划改变 第250章计划改变 “哇！周围都是芦苇！” 丽璐在瞭望塔上惊讶地喊了起来。 腓特烈在她身旁用望远镜观察四方，满眼绿色的芦苇，不时可以看到漂亮的鸟类飞过。 此时腓特烈有点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脑子一热答应人家改造沼泽，这里不是沼泽而是一大片湿地，面积达上万平方公里，里面从多瑙河分出的支流无数。 所以腓特烈把本地人交给德拉加塞斯去忽悠了，能忽悠来多少人看他本事。 这时甲板上的拂晓喊了两声，腓特烈朝它挥挥手。 在拂晓的身后，有两个家伙被罚着铲粪便，其中一个是刚来不久的尤金，另一个是立下不少战功的梅茨格。 尤金此前在布达城的时候和一起当见习参谋的梅茨格去买东西，看到街上有几个男人在追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手里拿着染血的匕首，于是他们两个二话不说上前英雄救美。 结果那两伙人都是本地帮派的，两个女人是杀手，刚靠色诱干掉对方一个头目。 两个帮派最近因为地盘纠纷已经全面开战，一方看到有韦森军的人救了对面的人，就认定他们和韦森军勾结了。 于是乎，韦森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卷入了帮派大战。 当天下午腓特烈正穿着军装和丽璐、玛丽一起去品藏当地美食，没带护卫，结果被十几个帮派分子给包围了。 其他下船的韦森军军人也差不多，不少拿着武器不怀好意的人围了上去。 后来……没什么后来了。 这座城市的领主是玛丽的幺叔，那些帮派是他养的狗，挑战皇室权威不是那么好玩的，搞清楚状况后那个帮派里下午没被韦森军当场打死的全部中高层连夜绑石头扔多瑙河了。 腓特烈搞清楚情况后把尤金和梅茨格叫去骂了一顿，一般人拿小刀切东西是刀刃在虎口方向，拿到利器的时候会下意识这么拿，而拿匕首的时候刀刃多是在小拇指方向，懂得这么拿着滴血匕首的女人是良家妇女吗？ 所以清扫船上马匹和拂晓粪便的工作就由他们两个承包了。 腓特烈在瞭望台上看了一会，这时最新情报到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研究参谋部送来的情报。 兵马未动情报先行，腓特烈一早就派出情报人员到各要点建立电台，通过接力发报的形式将未来战场的最新情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飞翔的郁金香号上的指挥部。 这个时代的消息传播速度有限，腓特烈出征一事的目的地只有周围邻居的高层才知道，直到全军登船顺流而下时还有很多人以为他们是去南边关系很好的库施王国帮助苏菲夫人，以报答她带来伊丽莎白薯和金瓜等东方作物的恩情。 类似的假消息还有不少，也有人相信是韦森公爵的师父理查德纳尔阁下的老婆被人欺负了，韦森老爷带人去帮师娘找回场子。 真真假假的消息让人无法分辨，腓特烈甚至还派出外交官员沿途联系港口采购补给，看起来是要一路前往库施王国。 至于德拉加塞斯和他的人，他们现在的公开身份是一支雇佣军。 当飞翔的郁金香号抵达多瑙河入海口的时候，三四百公里外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没有半点动静。 只是目前天气情况很不妙，今年战区雨季的雨比往年更大很久。 往年这个时候天已经放晴，大军过两天抵达的时候天气正好。 但今年不一样，雨至今没有停下的迹象，不少桥梁被摧毁，道路泥泞难以通行。 腓特烈准备好地图，打开桌子上的电台，叫通了在另外一个舱室的赫尔穆特，还有其它船上的德拉加塞斯和小弗朗茨。 在确认众人都已经收到天气的情报后，腓特烈说道：“我建议启用备选方案二，向福卡斯透露我们将会直接在君士坦布尔港口登陆攻城，让他把兵力收缩到城市周围。” “现在道路难行，对敌人来说同样如此，那就让他们多跑一趟。” “我有个想法，如果水路畅通，在攻占了河口后，部分军队乘船逆流而上攻占沿河各要点。” 他们这一仗不只是要收复君士坦布尔，城里不长粮食，如果不能控制周围土地只占领一座城市迟早要饿死。 在君士坦布尔西北两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处马河河谷低地，东西长近两百公里，南北宽约百公里，北面的老山山脉将它与多瑙河下游平原隔开，南面是一片山地。 河谷低地里无数从南北山间流出的小河流汇入马河，土地平坦肥沃。 这里是东普岚帝国仅有的粮仓，土地被福卡斯分封给了自己的铁杆心腹。 马河自西向东流入内海，入海口旁有一座港口城市马家堡城，是此战的第一个目标。 按计划，腓特烈他们在占领了马家堡城后迅速分兵，沿马河两岸逆流而上在最短的时间里铲除福卡斯的铁杆心腹，另一部分兵力堵住南面增援的敌人，最后东进一路杀到君士坦布尔城下。 这一仗不只算军事账，还有经济账和政治账要算。 首先拿下马河流域地区，一方面逐个清除伪皇帝福卡斯的党羽；另一方面是把夏收的粮食掌握在自己手中，给他制造粮食上的压力；第三方面就是那些现在依旧跟着德拉加塞斯的忠臣们，他们也需要土地去奖励。 按计划，占领这个粮仓是首要目标，哪怕君士坦布尔晚一两年也无所谓，可以逐步蚕食周围的土地，让这座城市变成孤城。 不久后小弗朗茨在电台里说：“军务部询问了海雷丁，小型的海船可以逆流而上，但是河面过高会让船的桅杆撞到桥上。” 接着赫尔穆特也说：“参谋部认为，需要派人实时掌握河上桥梁位置的水位情况，以此调整人员运输计划。” 然后轮到德拉加塞斯：“君士坦布尔方面，我们有人可以以叛徒的身份将情报送给伪皇，但这需要时间。” 腓特烈听后想了一下，说道：“情报上，我可以安排理查德纳尔到君士坦布尔周边甚至城里活动，制造他偷袭城门或者皇宫的假象。” “参谋部，安排黑猫到主要桥梁附近落脚。天气好的时候我会进行空中侦察。” 这时德拉加塞斯说：“我建议理查德纳尔阁下可以去偷袭君士坦布尔城东的狮鹫骑士团驻地，让敌人更加相信我们会进攻君士坦布尔。” “让敌人上当需要时间，我们需要上岸等待。” 小弗朗茨在片刻后说：“军务部赞成，同时建议利用到三号避风港等候的机会组织一次登陆演习。”小說中文網 腓特烈马上赞同：“我原则上同意军务部的这一建议，参谋部询问当地天气，计算物资损耗。” 虽然海路的路途并不长，但参谋部还是在沿途选定了几个避风港，谁都说不准海上的天气会怎么样。 其中三号避风港位于老山北面不远，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南沿着海边走陆路穿过老山山脉抵达马河河谷低地，按计划军队在长途船运后在这里登陆休整三到五天。 腓特烈他们四人一番讨论之后决定在三号避风港进行一次登陆演习，随后安营扎寨，等候敌人上当或者天气好转。 第251章 韦森公爵要来了 第251章韦森公爵要来了 千年古都，雄踞要地，高门大屋，宏伟壮丽，车水马龙，舳舻千里，钟灵毓秀，鸾翔凤集。 如今厚厚的云层在君士坦布尔上空笼罩了一个多月，大大小小的雨连续下个不停，有些房子的门板和窗框上长出了五颜六色的蘑菇。 皇宫里，一个三百多斤重的胖子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柔软的羊毛地毯被踩得凹下去一片。 掌管熏香炉的女奴点燃了宁神的香料，柔和的香气不消片刻便充斥着宫殿里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这似乎并没有让福卡斯平静下来，反而过去一把抓住女奴扔出宫殿大门。 女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熏香炉随之飞来，正好砸在她的额头上。 满脸是血的女奴爬了起来，不顾鲜血已经越过洁白的脖子，毕恭毕敬地朝着宫殿方向行礼，拿起熏香炉离开了。 打扫的奴隶还没把地上的香灰扫干净，一个铁罐头来到了宫殿里，向皇帝禀报：“皇帝陛下，狮鹫骑士团……全完了，所有的狮鹫都被斩首。” 皇帝的金座上，福卡斯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他举起拿来发泄焦躁用的女奴，狠狠地砸向铁罐头。 在头骨碎裂声中，铁罐头被砸得不停地后退，最后“哐当”一声摔在宫门外，扔下女奴的尸体借机溜了。 宫殿里其他的女奴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 不久之后，六队骑兵从皇宫里冲出，打着传令的旗帜。 港口边上，一群码头工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雨棚下面，有的躺着减少消耗，还有的围在一起打牌，对他们而言太复杂的规则不会，只能玩最简单的比大小。 如果是往日，此时的港口停满了货船，他们虽然劳累但也有微薄的收入足以养家糊口。 只是这些天的港口比以往空了不少，仅有几条船靠岸，离开的船越来越多，甚至有的船哪怕是空着也要开船，工人们就没活干了。 “唉……”有个光头叹了一口气，出了一对二，“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旁边的疤脸出了对四，跟着叹气说：“现在没活干，豆子又变贵了，家里又有老有小，日子没法过了。” 接下来出对五的大胡子也只是叹气，没有说话。 然后连续出了对十和3条三带对二的独眼也是很无奈地说：“别说你们了，我们也难办啊。你们没钱我也收不上钱，但是上面的老大还和以前一样收钱。” 大胡子突然神秘兮兮地说：“听说了吗，狮鹫骑士团的驻地被灭了。” 另外三人中有人惊讶，有的看起来很平静。 疤脸边出牌边摇头：“那又怎么样，我一家还不是要饿肚子。” “你可以去大教堂啊。”大胡子对他说，“现在教堂里施蒸汽面包，只要去就能拿，我全家已经在那里拿了两天了，听说还要继续很久。” 光头也点头说：“是啊，我昨天也去了，有不少人去，排队要排很久。” 接着他伸出右手给疤脸看，说道：“看，去拿了就要在手上印个印子，一次最多能拿五天的份，一个人最多能拿十五天的。” 疤脸看到他的手背上印着五个蓝色的圆点，惊讶地问他：“哪家老爷这么心善啊？” 大胡子和光头马上不说话了。 反倒是独眼看了下周围，低声说：“还能有谁，是德拉加塞斯亲王殿下啊。” 疤脸惊得张了张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十分担心地说：“是不是要打仗了，到时候谁吃了他的东西就要帮他打仗啊。” “就凭你也配？”独眼不屑地看着他，“你知道亲王找了谁帮忙吗？” 疤脸摇摇头，他连教堂那里有吃的东西拿都不知道，更别说这种事情了。 独眼得意地笑了笑，又看了看周围，这才低声说道：“听说过多瑙河、莱茵河上游的韦森公爵吧，他可是理查德纳尔阁下的徒弟，身高八尺腰围八尺，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就像从口袋里拿东西，易北河边带领八百人就把十万人杀个精光，然后还能跑到几十公里的汉马城外砍死一个国王。他那里邻国打了几年仗，他过去叫来两个国王说能不能给我个面子，那两个国家就不敢再打了！” “你知道吗，韦森公爵的军队也不简单，那些都是从地狱里面出来的魔鬼，平时看起来像人一样，一到战场上就变成眼睛大大的，脸长长的样子，黑黑的皮肤刀子都砍不进去！” “哎……快出牌啊。” 疤脸已经听得傻掉了，手里的牌都忘了打出来。 “那可是魔鬼啊。”他不可思议地说道，“教会不管吗？” “呵呵，”独眼不屑地笑了笑，“看来你也不知道，其实韦森公爵是光明神的使者，有天使附在他的身上，那些魔鬼都是被他感化的！” 疤脸听得一愣一愣的，在其他人催促下出了牌后说：“这么说，德拉加塞斯亲王殿下这是要回来了。” “是啊。”独眼点着头说，“听说他们的船队会在这里上岸，到时候大家机灵点，看见不对就跑回家吧。” 疤脸想了想，说道：“算了，我还是出城去老婆娘家住一阵子吧，等安定下来再回来。” 大胡子听了也说：“我也这么想的，等下我去大教堂那里问问能不能多拿点蒸汽面包路上吃。哎，赢了！” 就在他们洗牌的时候，港口附近突然发生了意外。 “轰！” 港口附近的一座军营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白色的烟云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一条咸鱼从天而降，给了光头的脑袋一尾巴，头皮都红了。 他们几个和其他码头工人哪敢还留在这里，拔腿就跑，扑克都不要了。 巨大的爆炸声让整个君士坦布尔瞬间陷入了混乱，路上的行人马上往家里跑。 没一会，西边城墙后的另外一个军营也发生了爆炸，周围下起了一阵大麦雨。 城里不一会就有人传言德拉加塞斯亲王和韦森公爵的军队进了城，个个黑盔黑甲：哀悼先皇。 第252章 行动开始 第252章行动开始 1033年6月6日，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三个小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片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小一号的太阳准备升起。 腓特烈站在飞翔的郁金香号瞭望塔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各船的准备情况。 马上要登陆马家堡城，各船开始进入战斗状态，所有人各就各位。 在他两侧百米外的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平顶船灯火通明，水平的甲板微微摇晃，穿着白色水手服的水兵们正将炸弹搬到热气飞艇的吊舱旁。 身穿天蓝色空军军装的韦森州空军士兵们把炸弹安装到吊舱的投弹器里，旁边有军官盯着飞艇气囊加热的进度，还有人正在启动吊舱尾部的两台发动机。 这次行动中有很多当初逃出君士坦布尔的学生和老师，他们有的加入了韦森军，有的则是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前来支援。 在这些人中，以狄塞尔的地位最高。 狄塞尔发明的喷气罐作为豌豆枪的核心部件可以说是韦森军的基石，在研究喷气炮没未能到预期效果后，他改变研究领域，受蒸汽机的活塞启发，终于完成了一项跨时代的发明——气爆发动机。 这种发动机的原理就是豌豆枪的喷气罐不推动子弹改推动活塞，像柴油发动机，同等马力的气爆发动机重量比蒸汽机轻很多倍，导致了韦森州现在50马力以下的蒸汽机产品开始降价大酬宾。 如今狄塞尔正式小批量生产出的10台20马力的气爆发动机全用在两台热气飞艇上，他自己也跟着过来解决使用中的问题。 腓特烈看着热气飞艇的气囊渐渐鼓起来，头部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眼睛和鲨鱼一般牙齿的图案。 在这个火球术满天飞的年代，腓特烈可不敢搞氢气飞艇，氦气搞不出来，只能用热气飞艇了。 飞艇的升空效率因为气囊内的气体不同而有差异，氢气大约是10.8牛顿/氦气大约9.8牛顿/热空气只有大约2.9牛顿/ 现在韦森州空军的热气飞艇长近50直径接近15气囊总容积有4000设计最大起飞重量1000㎏，有效载荷400㎏，使用源自翼骑兵的反重力魔法减重后可以达到800㎏，无风时飞行速度约20㎞/h。 为了多装载货物，飞艇驾驶员全部是体重比较轻的女兵。 不久后腓特烈身边的电台传来两个女声：“基洛夫一号报到！” “基洛夫二号报到！” 接着电台响起赫尔穆特的声音：“指挥部收到，先基洛夫飞艇全部由空军司令指挥。” 按战前确定下的指挥序列，这次登陆战由参谋官赫尔穆特指挥，军务部长小弗朗茨和德拉加塞斯亲王指挥登陆部队，空中力量由腓特烈统一指挥，所有船只有海雷丁协助赫尔穆特指挥。 腓特烈随即开始下令：“‘拂晓’开始对空军指挥，基洛夫一号、二号开始升空，拂晓、蔷薇五分钟后升空前出侦察。” 随后电台传来玛丽兴奋的声音：“‘蔷薇’明白！” 腓特烈跳下瞭望塔来到甲板上，此时拂晓已经准备完毕，看到他过来后过去蹭了蹭他的脸。 今天腓特烈和玛丽不承担主要战斗任务，他们的任务是对马家堡周边地区进行空中侦察，拂晓的鞍具后座上除了简单的武器就只有一部电台。 腓特烈骑上拂晓，转身朝着驾驶室那里的丽璐挥了挥手，然后升空。 日出前的海上气温有些低，腓特烈紧了一下皮夹克的衣领，不让冷空气灌进来。 不久后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身边，玛丽骑着她那头名为“蔷薇”的火龙到了。 远处的海岸上有些许光点，较低的是马家堡城城墙上的灯，高一些的是城内高地上城堡的灯光。 腓特烈的电台不断传来飞艇的报告声：“热气已最佳状态……飞艇就绪……” 腓特烈下令：“目标马家堡城堡外军营，覆盖式轰炸，开始行动！” 不久后飞艇回复：“收到……方向已定……螺旋桨已开动……” 此时刮着微风，风速在15㎞/h左右，出发位置在上风口，两架飞艇在500高度以较快的速度朝着目标飞去。 当腓特烈和玛丽飞到舰队最前方的时候，安装了火炮的5艘明轮船开始前出，它们的任务是轰击马家堡城沿海一面的城墙。 在它们后方，船队熄灭灯光只留警示灯避免撞船，开始挂半帆启航。 腓特烈和玛丽在离马家堡城不远的空中左右分开，此时腓特烈负责侦察城内，玛丽负责城外周边地区。 整座城市还处于睡梦之中，城墙上的士兵还在打瞌睡，没人发现空中的羽翼独角兽和火龙。 腓特烈拿出望远镜在空中扫过城市街道，路灯不多，晚上巡逻的城防军都在朝着城堡外的军营走去，还有个几小偷趁着这个时候爬窗户。 军营 军营里静悄悄的，黑乎乎一片，连路灯都没有，要不是有城堡做参照物还真不好发现。 腓特烈把电台调到了特定的频率，说道：“大衣柜在午夜跳起舞来。” 不久后一个声音响起：“但是它是为梳妆台或者烛台而跳的吗？” 暗号对上了，早已潜伏在城中的黑猫部队成员马上汇报城中的最新情况。 最新情况就是没有新情况，马家堡城的领主在半个月前被皇帝叫走去君士坦布尔防御有可能即将到来的韦森军，同时还带走了整个马河河谷地区的其他小领主和大半军队。 天气方面，最近几天都在吹东北风，天已经晴朗，白天太阳很大。 河流水位些许落，河面与桥底的高度足以通行不大的海船。但是周边道路还比较泥泞，不利于大部队行动。 黑猫部队已经抵达城中的指定位置，各重要人物的行踪都在掌握之中，随时可以行动。 腓特烈听完后让他们按计划行动，为空袭军营做好目标指示。 在距离日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基洛夫飞艇一前一后在500米的空中飞过城墙。 第253章 你们以后是要独当一面的 第253章你们以后是要独当一面的 在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一条条火星飞上夜空，片刻后十几个刺眼的光球照亮了马家堡城的军营。 军营里的人搞不懂什么情况，没人想到会是敌人袭击，反倒是有人心想是谁得罪魔法师了让人来这么报复。 被闹醒的人用被子蒙起头，继续睡觉。 在外面站岗的和上厕所的人抬起头，只见天上白茫茫一片，眼睛有点难受，便骂骂咧咧地用手遮住眼睛。 “目标已确认！” “正在接近目标！” “投弹手各就各位！” “炸弹舱就绪！” …… 基洛夫一号和二号下降到大约300米的高度，一左一右飞临军营上空。 吊舱里有一台简单的投弹瞄准镜，实际上就是一个有刻度的望远镜，垂直看向地面。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副投弹手拿着一个怀表正在不停地从8开始按秒倒数，投弹手则预估投弹的提前量，并不时让驾驶员调整航向。 随着投弹手扳动投弹开关，一枚枚20㎏重的航空炸弹离开弹舱，自由落体8.1秒后砸中了地面上的营房。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就像光明神惩罚罪人的雷霆落到世间。 投完炸弹的飞艇一下子升高了很多，向腓特烈汇报后调头返航，留下了两路火光四起的断壁残垣。 轰炸军营就像是一个信号，其它地方开始动手了。 就在城里的城防军高级军官有些在家里休息，有的在情人那里鬼混，还有的在浴场里刚刚睡下。 韦森军的黑猫部队早已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开始了斩首行动。 一座豪宅的侧门被炸开，一队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波波跟在队长身后冲过花园，身上除了普通的武器还有面厚厚的盾牌。 他们来到楼前，没有走门口，而是搭人梯从阳台突入二楼的主卧室。 他们的目标是城防军目前的指挥官，尽量不要伤害家属，因为目标的老婆出自当地大家族。 石匠出身的波波在接受了多年的训练后力气比以前大了很多，背着盾牌依旧轻松地跳上阳台。 待队友轰开阳台门，波波手持盾牌冲了进去，同时盾牌正面发出耀眼的光芒。 目标已经有了准备，手持武器准备击退强盗，没想被突然冒出来的光线晃得眼花。 波波抓住这一刹那的机会朝他打光了左轮手枪的全部子弹。 枪声刚停，其他两个战友已经进了卧室，马上过去补枪。 确认目标消灭，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宅邸消失在城中，目标的老婆还躲在被子下瑟瑟发抖。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马家堡城留守的守军被消灭了一大半，高层全部被一扫而空，只剩城墙边的军营和城堡里的军队。 天亮了起来，5艘明轮船已经抵达预定位置，开始攻击城墙。 虽然海面起伏影响了射击精度，但是对付城墙这个大目标问题不大，很快就将城墙轰塌了一段口子。 几条海船迅速冲滩，德拉加塞斯第一个跳下船，跟在身后的是属于他的穿着黑色军装的两千复国军。 复国军冲向城墙缺口，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守军早就在炮击前看到海上的船队时就跑了个精光。 小弗朗茨随后带着一个团登陆，接管了城墙和港口，德拉加塞斯腾出手后带着复国军直奔城堡。 到了中午，腓特烈和玛丽在城堡前的空地上降落，马上有专业人士过来带着拂晓和那头火龙去吃东西。 玛丽脱下头盔，看到城堡上已经挂着的鹰旗和双头鹰旗，叹道：“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这座城市占领下来了。” “哪里简单了。”腓特烈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是把敌人的主力调开，要不是上次登陆演习差点出大乱子，这一仗有得打，说不定死在自己人手里的更多。” 这年代的传统军队是凝聚在将领周围的，军队的作战意志等同于将领的意志，没了将领，普通军队没了士气就是一盘散沙，自己就散了。 这一战正是针对这一点，通过调离敌人首脑和进行斩首行动彻底瓦解敌人的士气，打起来自然和钢刀切豆腐一样简单。 德拉加塞斯把城堡的原主人都请到城外的庄园，现在由警卫营管理，腓特烈来到这里后他的护卫托尼也出现了。 和玛丽跟着托尼来到了城堡的餐厅，这里将会是接下来的指挥部。 赫尔穆特已经带着参谋部来到这里，小弗朗茨、德拉加塞斯和海雷丁正在餐桌那里研究地图。 腓特烈一过去就对小弗朗茨说：“接下来由你负责指挥，需要空中侦察的时候就叫我。” “啊？”小弗朗茨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腓特烈对他说道：“啊什么啊，就这么说定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放手干，一般情况下我不干涉。” 接着他郑重地对小弗朗茨和赫尔穆特说：“我以后需要至少两到三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统帅，你们两个，哦，还有尤金，都是我看好的人才，这时候你们不趁着敌人弱鸡一只积累经验还等到什么时候。” 小弗朗茨、赫尔穆特和正在统计韦森军伤亡情况（下船时扭伤脚2人，因为严重晕船丧失战斗力33人）的尤金三人一下子激动得脸都红了。 尤金放下笔，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司令，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参军以来也就给您惹过一次麻烦。” 腓特烈认真地对他说：“不要妄自菲薄，你拥有我们现在所有人都没有的优点，就是经历过真正的大溃败，还能在大溃败的时候把自己的队伍几乎完整地带出来，而且保持着战斗力。” “我一直认为，一直军队强不强不要看他如何胜利，而是看他在失败的时候。” “我们一路走来打的都是胜仗，这是好事，但也是隐患。一旦我们受到挫折，很可能会自信心彻底崩溃，士气全无，那个时候就会变得比猪还容易抓。” 在场的参谋们觉得领导说得很有道理，如果觉得没道理，那肯定是自己错了。 德拉加塞斯在一旁羡慕地看着腓特烈。 有能力又能放手信任的人实在是太稀有了，此前国家被颠覆就是信任的人没有能力惹出事来，然后那些有能力但没有多少忠诚的人抓住机会谋朝串位。 刚才腓特烈说的那三个人，且不说小弗朗茨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赫尔穆特是半路加入的，尤金更是加入不到两个月，他居然能够完全信任他们让他们放手干，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天才。 腓特烈说完就溜了，去喂拂晓。 他在路上问护卫托尼：“你想不想自己带一支队伍出去打仗？” “不想。”托尼摇头拒绝，“我只想保护好司令。” 腓特烈也不强求，便说道：“军务部那边认为你可以册封骑士了，就在打完这一仗后吧。” 第254章 到城里走走 第254章到城里走走 战火没有给马家堡城带来多少损伤，加上进城安抚民众的是德拉加塞斯的复国军，城里的市民很快就安定下来。 腓特烈还特别安排了一些长得帅和会说话的韦森军士兵，其中有一些参军前是君士坦布尔那边的学生，给了一些钱，让他们到城里消费。 很快，马家堡城的人们都知道韦森军个个是人才，长得靓仔，说话好听，还能说一口倍儿地道的君士坦布尔口音的普岚语。 腓特烈是鼓励士兵们学外语的，这次要和德拉加塞斯他们联合作战，所以就先从学普岚语开始。 到了下午，街道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卖面包和其他食物的地方贴出了告示，十日内物价必须维持和昨天一样，否则拉出去绑一块石头沉海，囤货不卖的绑两块。 腓特烈和托尼在街上溜达着，看到市面上还算稳定，看起来不用打治安战，心中松了一口气。 今天开局第一仗，腓特烈要说不紧张是假的，现在还有点后怕，就和托尼聊聊天让自己放松一下：“对了，听说你在出发前几天举行婚礼了？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托尼的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的找借口。 腓特烈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先上车再补票。 他叹道：“你居然没有被岳父岳母打死。” 这年头虽然对造孩子的行为看得开，但生孩子是很神圣的事情，可不能乱来。 别看腓特烈在维恩城闹得欢，但一个娃都没有留下来。 “差一点。”托尼很不好意思地说，“莉娜的师父是曼努埃教授，他下手可重了。” 腓特烈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曼努埃的子女也到韦森州了，自己知道，但是这家伙什么时候冒出个女徒弟来？ “快和我说说！”他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勾搭上曼努埃的徒弟的？” 托尼更加不好意思地说：“我很久以前就认识莉娜了。那时候我来投奔司令，走到安斯巴赫城的时候钱都用光了，没有东西吃。那时候莉娜是一家酒馆的服务员，她就偷偷拿些剩菜给我，我这才没饿死。那个时候还是她建议我去参加骑士大赛的，只要能报名通过初选就有地方住有东西吃。” “那时莉娜欠了黑帮3弗罗林吧，我拿了冠军奖金想去帮她还钱，谁知道她在前几天晚上得罪黑帮然后跑了。” “过了两年，有天普赛克大师让我去牛奶厂帮她买牛奶，我正好在牛奶厂看见莉娜了，就这么联系上了。” “我听她说，那年骑士大会前一天晚上那个黑帮的人要她帮着下毒，她拒绝了，就带着妹妹藏在马车里跑出来了。” “那天马车停在豪森城的牛奶厂，她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曼努埃教授的夫人，夫人听了她们的事情就收留她们在牛奶厂做事。” “没多久曼努埃教授和普赛克大师去豪森城的牛奶厂研究消毒魔法，普赛克大师发现莉娜和她妹妹有死灵魔法的天赋，就让她们和曼努埃教授学习。” “后来曼努埃教授发现她们的天赋确实很高，又刻苦，就收做徒弟了。” 腓特烈边走边听，感觉这事里普赛克的出现频率似乎太高了。 不过他也没深究，老人家想干嘛就干嘛吧。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商业区，这时有人从对径直面朝着腓特烈又来，托尼马上上前，后面的几个护卫护住后方和侧面。 来人是一位商人，专门到韦森堡城采购小五金到各处贩卖的，以前腓特烈视察五金市场的时候和他说过几句话。 他隔着托尼对腓特烈说：“公爵大人，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腓特烈看他有点焦急的样子，于是说道：“我记得你，去年我在五金市场和你说过话，还上了报纸。” 那个商人激动地说：“感谢公爵大人还记得我！” 腓特烈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那商人回答：“是这样的，现在港口封闭了，我们的船没法出海，我也不问大人什么时候解封，就想知道您会不会向我们……要一些赞助？” 他说得很委婉了，大军占领一地肯定要刮地皮，他们这些外地商人自然是最肥美的肥羊。 腓特烈不屑地说道：“你们才有几个钱，你的货还是从我那里进的，我再抢回来我是傻子吗？有这功夫我直接出厂价调几船货过来卖不比抢你们方便？” 这下子那个商人松了一口气，人家看不上自己这点钱，真是太好了。 腓特烈接着说道：“这次政治上的事情是德拉加塞斯亲王殿下负责，他是个穷鬼，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那个商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额头上满是汗珠，韦森公爵不抢，不代表德拉加塞斯公爵不抢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二啊。 腓特烈过去给了这家伙屁股一脚，没好气地说道：“想什么呢，给你指条明路你不走，还不快点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他是无语了，不管什么时候，政治投资都是最赚钱的，此前就有君士坦布尔的人用马甲给了德拉加塞斯一些经费，等到德拉加塞斯复辟这些人肯定赚大了。 雪中送炭没赶上，现在是锦上添花的时候，再不抓着以后就没机会了。 还好商人里有想明白这道理的，赶在饭点前凑了一大笔钱送到城堡去给德拉加塞斯当军资，腓特烈也得了一份。 现在没时间举办宴会，德拉加塞斯就和他们吃了一顿军中晚餐。 晚餐很简单，每人一瓶快乐水，一份红茄牛肉方便面，一碗浓缩汤料冲水的蔬菜汤，一个卤肉罐头，罐头里还有一个卤蛋。 虽然吃得简单，但是商人们看到亲王和自己吃得一样，一时间倍感荣幸。 这是德拉加塞斯的舞台，腓特烈没有凑热闹，带着玛丽到城里最好的海鲜餐馆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咸鱼大餐。 餐馆老板视死如归地对腓特烈说：“今天早上渔船都不能出海，城里只有咸鱼了。” 腓特烈也没办法，咸鱼就咸鱼吧。 “后天早上可以出海了。”腓特烈对老板说道，“你去和渔民说，离船队远一点就行。” 战争对城市还是有影响，不想打治安战那就只有尽量降低负面影响了。 第255章 像青蛙那样跳过去 第255章像青蛙那样跳过去 “来杯提神茶吗？” 赫尔穆特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小弗朗茨的旁边。 随着腓特烈和苏菲夫人之间的贸易升级，南方大陆上越来越多的土特产出现在韦森州的杯碗碟里。 小弗朗茨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咖啡里加了些炼乳和不少糖，在提神的同时可以为高速运转的大脑提供不少营养。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双眼片刻不离桌上的地图。 地图上绘制了马河河谷低地与周边的地形，数个红色的大箭头从马家堡城旁的马河河口逆流而上，直指河边的几个较大的镇子，每个镇子又分出数个细小的红色箭头指向周边的村庄。 赫尔穆特站在一旁问他：“看起来你很紧张？” 小弗朗茨回答道：“能不紧张吗，司令居然把这场战役给我指挥，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赫尔穆特笑着说：“要不你和司令打报告，换成我来指挥吧。” 小弗朗茨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很严肃地说：“如果没事干可以去看看战马的马粪铲完了吗。” “占卜师那边怎么说？” 说到工作，赫尔穆特也不开玩笑了，认真地回答：“占卜的结果还是在5到7天后会下一场大暴雨。” 小弗朗茨的眉头更紧了。 地图上的每一个线条他都已经能背下来，从图上作业来说走水路由东向西从入海口往上游层层推进占领整个地区的主要城镇需要至少10天的时间，只是那个时候因为新的降雨导致河水上涨，恐怕上游地区有不少桥梁将无法通过。 “改变作战计划吧。”小弗朗茨突然说道，“不再占领一座城市再出发占领下一座城市了。” “司令曾经说过，在拥有机动优势的时候，我们可以像青蛙跳一样跳过没有价值或者难以攻占的地区。” 赫尔穆特马上说：“可是沿河的城镇都重要啊。” 小弗朗茨点了点头，说道：“它们都重要，但是都没办法对我们的船队产生威胁。” “那就改变攻击顺序，攻击最西边城镇的军队最先进河口，逆流而上不管沿途城镇直达目标。” “进河口的顺序就按已经分配好的目标来分配，由西向东，不管目标以外的城镇。” 赫尔穆特看着地图估算了一下时间，点头说道：“我认为可以，这样就能几乎在同一时间对各目标发起进攻，可以减少几乎一半的时间。” 小弗朗茨见他同意了，便说道：“那就这么办了。” 赫尔穆特拿出小本子把他的最新命令记录下来，安排相关参谋制定新的计划，同时吐槽：“唉……司令说得没错，真是领导动动嘴，干活的跑断腿，要把一些人从被窝里揪出来了。” 小弗朗茨懒得管他吐槽，指着南面说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守住南面的陆上通道了，你觉得该让谁指挥？” 只要福卡斯没有老年痴呆，肯定要派兵收复失地，这不只是军事问题，更是政治问题。 如今福卡斯和他手下们的八万大军集结于君士坦布尔，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船，要进攻只能走陆路。 八个人走哪无所谓，八万人的行军路线就有讲究了，从陆路由南面进入马河地区只有一处山势较为平缓的山口，这里有条大路，有勉强够用的空间和水源。 按计划，马河地区由韦森军攻打，然后由德拉加塞斯自己消化，消化期间韦森军在南面由兼任师长的小弗朗茨指挥堵住陆上通道，以阵地战消耗反扑的敌人。 现在小弗朗茨担任总指挥，自然不能再去那里蹲战壕，赫尔穆特需要统领参谋部走不开，韦森军里地位在他们两人之下的只有海因茨和伯恩德两个旅长，但是他们都需要指挥自己的部队攻打马河地区。 韦森军缺人才的问题出现了。 赫尔穆特也有点头疼，想了许久，小心翼翼地说：“要不……让司令去吧。” 小弗朗茨想了想，不管是从有空、能力还是威望来看，确实只有司令最合适。 问题是，司令中午说了自己只管空中侦察啊。 “这是个好办法。”小弗朗茨说道，“你现在就去告诉司令吧。” 赫尔穆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现在已经是深夜，谁知道司令和玛丽公主是不是在进行生命大和谐啊。 “不不不！”他马上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还是你去吧，你和司令从小一起长大，应该不会打死你。” 小弗朗茨板着脸说道：“参谋官阁下，我现在命令你去请司令来一趟。” 赫尔穆特想打人，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下令了自己就只能执行。 他无奈地转身要离开，突然看到有个正在值班的见习参谋在那里偷笑，于是下令：“梅茨格，你去把司令请来。” 梅茨格一愣，一脸幽怨地看着参谋官。 赫尔穆特笑着说：“你不是常说自己和司令关系好嘛，还给司令当过老师，托尼他们不会认为你会暗杀司令的，这样的任务最适合你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梅茨格看了看周围，就自己这个见习参谋的地位最低，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五分钟，梅茨格一脸微笑地回来了，腓特烈就跟在他的后面。 腓特烈一进指挥部，小弗朗茨就问：“司令，没打扰到您吧？” 腓特烈没好气地过去给了他和赫尔穆特每人的屁股一脚。 自从离开了维恩城，腓特烈和妹子最多是搂搂抱抱亲亲，没有进行生命大和谐，行军打仗中不能掉以轻心的道理还是懂的。 “什么事？”腓特烈走到地图前问道。 小弗朗茨把自己刚才和赫尔穆特讨论的内容以及新的命令说了一遍，最后请他坐镇南线。 腓特烈听后沉思起来。 在战役的这一阶段，南线堵截兵团的实力是最为雄厚的，集中了韦森军一大半的技术装备。 同时南线兵团要面对的敌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东普岚帝国的底蕴不是当初的几个伯爵的联军和只是太子的卡西米尔所带领的军队可以比拟的，敌人的法师团更加强大，不排除福卡斯这两年雇佣的法神会随军出征。 韦森军这次是不怎么怂法神剑圣的，因为理查德纳尔会来汇合，他可以牵制两个同层次的存在。 普赛克要组织韦森科学学会的几个年会，所以这次没跟来，但是她给了腓特烈一点小外挂，必要的时候可以吓唬对方。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类似的演习进行过几次，普赛克和理查德纳尔也加入磨刀石部队参与，全军上下对此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到时候只要在合适的地方构筑阵地，可以弥补双方兵力上的差距。 所以腓特烈是信任小弗朗茨可以打好这一仗的。 “没关系。”腓特烈对小弗朗茨说道，“沿岸地区的战斗实际上以政治为主，可以交给赫尔穆特在这里负责协调指挥，德拉加塞斯亲王负责政治上的事情，你到南线去指挥没问题。” “我也和你到南线去，你不行了我再接手。” 他是打定注意要磨炼小弗朗茨和赫尔穆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自己去稳定军心就行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腓特烈这么说了，小弗朗茨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256章 敌人的新式武器 第256章敌人的新式武器 “我看这里不错。”尤金指着山下说，“大路在这里是上坡，左侧是大部队难以通行的山地，右侧的山虽然不陡峭但那里有两座大湖，限制了敌人的行动。” “湖边的那座小山包比较陡峭，可以在那里设置一个侧面阵地，从侧翼打击敌人。两个阵地间的位置可以作为骑兵通道。” 这次南线兵团以防御为主，所以有着防御战经验的尤金被带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小半个参谋部。 小弗朗茨同意了他的计划，正准备下命令，腓特烈就问道：“侧面阵地为什么不设在左面更高的山上呢？那里也更陡峭啊。” 尤金马上回答道：“正是因为山太高了，一旦被包围就会被切断补给线，特别是水源。右面的小山包后面就是湖，水源有保障，也不怕被完全包围。” 腓特烈点了点头，转头对身后一帮有不同意见的参谋说：“听到了吧，阵地选择不能光按着书本来。” 南线军团依托地形构筑阵地，骑兵团的一个营和侦察兵前出侦察，炮兵开始测定射击区域，腓特烈和理查德纳尔在湖边钓鱼。 理查德纳尔对腓特烈讲起他们在君士坦布尔的行动：“君士坦布尔的军队这几年贪图享乐，军官公然把情妇带到军营里面，情妇还能对士兵打骂。” “狮鹫骑士团是福卡斯的妻弟西里管理的，他曾经离我这个层次只有一步，短短几年时间恐怕连你都打不过了。” “一开始我没把握在没被他发现的情况下袭击狮鹫骑士团，在化妆侦察的时候还被他发现了。他对我说，让我在砍杀狮鹫的时候务必切得碎一些。” “最后他用7头狮鹫的骸骨拼凑出18头狮鹫的残骸，把账平了。” “城里的驻军更没办法说了，我们的人买通了两个军营管采购的，就这么把炸药装在酒桶里运进去。” “我们还接触了皇家法师团，没有进展，那里的不少魔法师是从加齐帝国来的，我怀疑福卡斯实际上是加齐帝国的傀儡。” 腓特烈把钓起的鱼放进鱼护，沉声说道：“最新的消息，加齐帝国进场了，他们的海上力量会袭击马河入海口那边，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已经以雇佣兵的身份抵达君士坦布尔。” “据说这支军队是加齐皇帝的禁卫军，装备了最新式的武器，原本是要拿去对付库施王国。” 这些最新情报来自苏菲夫人的情报部门，时效性有点问题，情报是所谓雇佣兵已经集结，而昨天传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登陆君士坦布尔了。 理查德纳尔皱着眉头问：“海上的战斗我帮不上忙，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被重力束缚的人类在海上也得在水里扑腾，即便是可以短时间飞行，对大海来说还是不够。 如今运输船队里以战斗力不强的商船为主，大半能作战的船都已经进入马河地区，而且还都是海雷丁的船，他们能有多少战斗意志就不清楚了。 腓特烈很肯定地回答道：“我相信丽璐。” 对腓特烈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阿迪肯男爵帮忙，但他此正时在北海地区摁着海盗的脑袋捶，船队一时半会飞不过来。 如今韦森军属于自己的海上力量就飞翔的郁金香号商船、列克星敦和萨拉托加号平顶船以及5条内河船改装的炮船，丽璐说已经足够了。 理查德纳尔听他这么说就不再担心了，最多所有船缩到马河里，如果敌人上岸就往死里打。 “那些禁卫军呢？”他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腓特烈不屑地说道：“他们对上其它地方的军队应该没问题，在我们面前，嘿嘿，比我打赢您的胜算还小。” 与此同时，在君士坦布尔城外的一座牧场里，来自加齐帝国的禁卫军正在向福卡斯和他的手下们演示自己带来的新武器。 只见几个禁卫军士兵把一个防水布包割破，将里面的黑色粉末倒里面了口径大约90㎜的炮管里，然后放进一个用柔软的皮革包裹的铁球，再用塞杆压力实。 等装填的人离开后，有人通过螺杆稍微调整了一下炮口仰角，随后开炮。 一声闷响，白烟喷出，整个跑车往后滑动了两米，600米外传来了羊群的惨叫声。 马上有人骑马跑过去清点死羊，以此推算出人在排列成军阵被击中时的伤亡情况。 福卡斯听到这一炮下去能打死至少30人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次加齐帝国带来了20门这种青铜火炮，两分钟能3炮，这一下子的功夫就能干掉差不多两千敌人了。 他挥了挥手，马上有人拿来一盘金币，先抓起一把亲自塞给带队的加齐帝国禁卫军军官阿尔达，再让人把刚才开炮的那几个人叫来每人给了几个。尛說Φ紋網 阿尔达开始安排下一个项目，羊群被赶到了近处，这次往炮管里塞的是用锡罐子装的霰弹，羊群瞬间被打倒了一大片。 福卡斯笑得更灿烂了，抓起一大把金币塞给阿尔达。 第三个项目换上了更粗的管子，口径大约120㎜，实心炮弹一下子轰塌了800米外小木屋的一堵墙。 第四个项目则上来了一队拿着火枪的士兵，50米外立上硬木板做成的靶子。 这种火枪的结构和韦森州出口的折叠气枪差不多，有两根15㎜的枪管，有个长长的支架架在地上，掰开枪管后往枪管里塞弹丸，弹丸外面有一层软皮密封，另一头的个火药舱放火药，然后合起来。 只是连接位置的气密性有点问题，开枪的时候会向两边喷白烟。 为了不让白烟喷到两边的士兵，连接处的缝隙是朝前的，并肩站立的人没事。 这些火枪兵在军官的口令下不断装弹射击，看得出很熟练，不一会就把木板打成了筛子。 “很好很好！”福卡斯看到满是孔洞的木板十分满意，这种火枪的威力比韦森州卖的折叠气枪大多了，那种气枪只能打猎，战场上并不好用。 这年代的作战讲究阵型完整，如果一方的阵型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就是被屠杀的命运。 这次加齐帝国带来的新武器正是针对这一特点，火炮在远距离破坏敌人阵型，火枪在接敌前给前排敌人造成混乱，然后就是步兵突击对混乱的敌人进行屠杀。 福卡斯的手下们也在一旁讨论着，打算自己也买一些火枪自己用。 有人问阿尔达：“你们用的那种黑粉是怎么做的？” 阿尔达摇头回答：“不知道，只有皇家炼金师们会做。” 他只知道这种火粉的配方是皇宫里有人改良出来的，其余的一概不知，也不敢打听。 当天晚上，福卡斯在皇宫里宣布，全军三天后北上，夺回马河地区。 第257章 夜战 第257章夜战 大海茫茫，但海船航迹并非无迹可寻，从安全航行的角度，通过风向、洋流、礁石等条件能够推断出一支船队的航线。 当列克星敦号放出的基洛夫一号飞艇没有在南方近海航线上发现敌人舰队的时候，就说明敌人选择拼一把，走风险极大的外海航线。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吹的是南风，目前风不大，但足以让一支做好准备的船队穿过内海东面这片被称为暗海的海域。 于是基洛夫二号飞艇从萨拉托加号起飞搜索东面海域，基洛夫一号开始向东移动搜索东南方向。 此时负责指挥的不是丽璐，而是她的副官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在海员学院时曾与腓特烈在食堂里有一面之缘，后来以全部优秀的成绩毕业，毕业后去跟着阿迪肯男爵打海盗，很快就在北海地区小有名气。 飞翔的郁金香号下水后，丽璐重金将他聘请过来担任副官。 丽璐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是做贸易，指挥海战只算是及格，于是找了精通海战的助手。 这一战她放手交给阿尔弗雷德指挥，自己来到了舰桥顶上看看船改装得怎么样了。 此时船上很嘈杂，四处都是叮叮咚咚的声音，木匠们正在船舷和船头安装武器发射架。 虽然船上装备了六门喷气迫击炮，但是接下来的敌人数量远超自己，所以又临时从防御马家堡城的军队里调了一批豌豆加特林和铁拳发射器装上，还专门挑选了不晕船的士兵操作。 舰桥顶上四个角各安装了一台双联装豌豆加特林专门用于防御乘小船接近的敌人，旁边还有铁拳单兵火箭发射器对付100米左右的大船。 这些原本都是守城墙的武器，赫尔穆特让船队能装多少就装多少。 现在不只是飞翔的郁金香号，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平顶船也都组装到了牙齿。 午饭过后，基洛夫的二号在东面一百多公里的海域发现了一支由一百多艘三桅海船组成的船队，呈两列纵队往北航行，挂着海雷丁的海盗旗。 阿尔弗雷德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向海雷丁求证，然后海雷丁在电台里用[勥库施王国粗口]骂了老对头加齐帝国的赫德姆十分钟。 很显然，加齐帝国的船队是要从东边逆时针绕一圈，假装成从多瑙河口南下的海雷丁的船队。 战斗警报声在飞翔的郁金香号上响起，包括丽璐在内的所有人都戴上头盔，穿上救生衣。 水轮开始加速旋转，发出阵阵水花声，船开始向东北方向驶去。 不久后电台里传出了海雷丁问候阿尔弗雷德全家的声音：“[海盗式问候全家]！你怎么冲上去了？” 阿尔弗雷德兴奋地说道：“我计算过了，我们会在凌晨时赶上加齐帝国的船队！” “然后呢？”海雷丁怒气冲冲地问，“你只有三条船，就敢冲上去单挑对面一百多条船？” 阿尔弗雷德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 丽璐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起来，阿尔弗雷德的行动一向是胆大包天，但又计算周密，看起来九死一生的决策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危险。 海雷丁那边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骂：“[桃花石粗口]！你别忘了韦森的女人在船上，要是她出了问题，信不信韦森把你家祖坟都刨了！” “没关系。”阿尔弗雷德很平静地说，“现在为止没人知道我姓什么，老板爷找不到我家族的祖坟在哪。” “嗯……万一被找到了，大不了我把我姐姐赔给他，我姐姐的身材那是方圆百里……哎哟！船长饶命啊！” 这下子海雷丁彻底没话说了，阿尔弗雷德都用上让丽璐打自己中断通话的把戏了，说什么都没用。 海雷丁把这件事和留守马家堡城的赫尔穆特说了，结果他只是上报走个流程就完事了。 “你们韦森州的人都是疯子吗？”海雷丁摇头叹道，“韦森一个人就敢闯万人阵，带着八百人就敢打十万人，他的手下三条船就敢去冲一百多条船，而且还想打夜战，他的女人也和他一样疯吗？” 赫尔穆特只是笑笑不说话。 阿尔弗雷德的计算出了一点偏差，加齐帝国的船队没有直接在海上转一个逆时针，而是一路北上于深夜停靠在暗海北面的克留木半岛海外。 沙滩上灯火通明，早已建立了一座几千人的营地。 所有船沿着海岸一字排开，小艇不停地在海岸与船之间穿梭，让岸上的人登船。 很显然，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消灭马家堡城外的舰队，还要攻城。 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平顶船收回了基洛夫飞艇，此刻正在给它们装上燃烧弹。 凌晨三点，加齐帝国的船队即将把岸上的所有雇佣兵都装上船之时，有人看到天上飞来两只张着血盘大口的怪物。 这两个怪物怪物距离海面约100米，一前一后飞得不是很快。 基洛夫一号飞艇上，投弹手喊到：“已进入轰炸航线，保持高度速度！” 艇长对驾驶员重复道：“保持高度速度！” 片刻后投弹手喊到：“10秒倒计时！” 艇长这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对了，音乐！” 随后她打开了一个开关。 地上和海上的人惊讶地看着这两个前所未有的“魔兽”飞过，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发出巨大的音乐声。 在交响乐版的《月亮之上》音乐声中，基洛夫一号飞艇对着第一艘船扔下了一枚炸弹。 只见这个黑色的大疙瘩重重地砸在里船头的甲板上，发出一声巨响，甲板上被砸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听声音还砸穿了第二层甲板。 基洛夫一号飞艇的艇长惊讶地喊了起来：“怎么没爆炸？” 投弹手马上回答：“应该是碰炸引信又出问题了！” 艇长吐槽道：“整备班的人是怎么搞的，下次你别和他们班长约会了。” 她们吐槽归吐槽，但是手上的工作没停，50㎏重的燃烧弹每隔3条船就扔一枚。 因为飞艇飞得不算低，速度也不快，直接命中率达到一半，没有直接命中的也大多与目标的距离小于杀伤半径。 只是这批燃烧弹的引信有问题，居然有没有起作用，在船甲板上砸了个洞，或者激起一片水花。 好在燃烧弹内部有定时引信，原理就像是木柄手榴弹的拉环，从离开投弹舱开始大约15秒后就会引爆燃烧弹。 一开始，人们还以为这个怪物只会扔石头一类的东西，就像老鹰那样把乌龟带上天空扔石头上砸碎龟壳，而且叫声震耳欲聋。 有人试图搭弓射箭，但是被吊舱两旁的机枪手发现了，很快就召来了双联装豌豆加特林的问候。 定时引信开始工作，第一条船瞬间变成了爆发的火山，炙热的火焰从破洞和舱门、舷窗中喷出，就连船帆都被点燃了。 整条船只有少数在甲板上的人及时跳海活了下来，船舱里的人和整条船燃烧了三天三夜。 第二枚燃烧弹砸在主桅杆上炸开，整条船从头到尾都被火雨洗礼一遍。甲板上是没活人了，船舱里的人争抢着从舷窗跳出船。 其它船上的人见状纷纷跳船逃跑，基洛夫飞艇没管他们，要的就是驱赶船员，为下一步做准备。 飞翔的郁金香号和列克星敦号、萨拉托加号到了，三条船前后排成一条直线，很嚣张地从离加齐帝国舰队只有不到100米的地方驶过。 两艘基洛夫飞艇只带了32枚燃烧弹，还有超过的船没有受到攻击。 阿尔弗雷德给每条船都分配了任务，在最前头的飞翔的郁金香号负责给敌人船身开口子，后面的两条船把一切能够燃烧的武器打到口子里面。 海滩仿佛戴上了一串火红的项链，那明亮的珠子就是熊熊燃烧的海船。 岸上有人想灭火，此时阿尔弗雷德已经下令船队掉头，你在岸边灭我就让大海这边烧更猛烈一些。 海上和空中的怪物们离开了，加齐帝国的幸存者和他们雇佣的雇佣兵们坐在火光照亮的沙滩上，很多人脑子一片空白，至今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两条平顶船上，飞艇降落后检查并无大碍，马上重新装弹，这回装的是5㎏的人员杀伤弹，专门用来消灭密集的无防护人群。 沙滩上的人坐得有些稀疏，这次飞艇上升到1000的高度，炸弹落下炸到谁讲究一个随缘。 地上的敌人在一片爆炸声中崩溃了，凡是能跑的人全部都朝着远离大海的地方跑去，头也不回。 阿尔弗雷德接到了飞艇的报告后下令返航，加齐帝国的人没了船，有本事游到马家堡城去。 很多年以后，周围地区出现了一个新的习俗，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在夏至这一天天前后会用布和纸扎一条会飞的胖鲨鱼挂在桅杆最高处。 这是告诉天上会飞的鲨鱼，我们这里已经有你的小宝贝了，不用来这条船下蛋了。 请假条 请假条 昨天中午开始发低烧37.5℃，现在还没好转，现在昨天中午开始发低烧37.5℃，现在还没好转，现在要休息一下，今天要休息一下。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Ｗ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Ｗw.xszＷ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ＴＴpδ://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Ｈ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Ｓ://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Ｈ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ＨＴＭ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ＨττΡδ://xＳＺＷω8.йēt/ＨτＭ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ＴΜＬ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ＴtΡδ://xＳＺωw㈧.йèＴ/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Ｔ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258章 打战之前 第258章打战之前 海上敌人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很多人是不信的，特别是德拉加塞斯亲王正在拉拢的那些本地小地主，都认为是韦森公爵的军队在谎报军情。 海雷丁一开始也是不信的，直到他亲自出海，看到了沙滩上全是烧焦的残骸。 然后腓特烈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什么意思？”他问德拉加塞斯亲王，“这些人来做什么？” 德拉加塞斯带着歉意回答：“他们是来帮忙的。” 腓特烈看着远处那群正在高谈阔论的“骑士”，目光呆滞的“士兵”，摇着头说：“他们只能帮我吃掉军粮。” 这些人都是本地生活了上百年的小地主，过着田园牧歌的生活，出征靠交钱应付。 他们在确定韦森军消灭了加齐帝国的一百多条船后觉得德拉加塞斯亲王能成事，于是突然武德充沛起来，翻出箱子底的祖传武器，带上拿着草叉的农夫就来帮忙。 德拉加塞斯有些自嘲地说：“我让他们自带了军粮和马料。” 腓特烈转头看向小弗朗茨，微笑着对他说：“你是指挥官，这些人你看着安排吧。” 小弗朗茨一头黑线地接过领导踢来的皮球，这些人看起来也就只有小半人平日里舞枪弄棒，少数几个可以扔个能点燃稻草堆的火球或者砸死狗的冰锥、土块，打打土匪盗贼还行，对上正规军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他考虑了许久后说：“不如让他们守在主阵地左边吧，假装是骑兵主力，也算是让敌人摸不清虚实。” “只是……” 有些问题小弗朗茨不好说出来，腓特烈就帮他问了：“如果他们不听指挥怎么办？” 德拉加塞斯沉默了，他很明白韦森军的军纪十分严格，不服从军令擅自行动说处分就处分。 “我亲自指挥他们吧。”德拉加塞斯说道，“和我的轻骑兵一起，让他们在最后追追溃兵就行。” 德拉加塞斯在多瑙河入海口忽悠来了两百多自带武器的武装牧民，这些人属于不错的轻骑兵，奥斯马加帝国的骠骑兵征兵时就是从这些人中挑选的。 腓特烈和小弗朗茨点了头，那些人就扔一边当观众了。 然而想让这些人安安分分并不容易，他们带来了随军商人，在军营外吃喝嫖赌，搞得乌烟瘴气。 腓特烈是没空管他们了，敌人大军已经开拔，福卡斯御驾亲征，号称十万人马，天上开始出现驯兽师操控的鹰进行空中侦察。 这几天腓特烈和玛丽白天就轮流上天驱赶空中的所有大型飞鸟，直到乌云密布，又下起绵绵细雨雨来。 但是福卡斯一方已经知道了韦森军的防御阵地位置，前哨战开始打响。 小弗朗茨应德拉加塞斯的要求，将他的轻骑兵派去进行远距离警戒，侦察敌情和拦截敌人的探子。 这些急于在新老板面前表现的年轻人很好的完成了任务，顺便借了几个老乡的人头。 腓特烈和小弗朗茨是没话说了，让德拉加塞斯自己处理吧，这里是他的地盘。 这雨越下越大，腓特烈和理查德纳尔一起钓鱼的地方一连换了好几个位置。 只是比湖水更为冰冷的雨水进入湖里，水温下降了一点，鱼都不怎么开口。 “师父。”腓特烈突然低声问道，“你对上对面的两个法神有把握吗？” 理查德纳尔如实回答：“没有。” “福卡斯的手下的法神里，有一个是加齐帝国来的哈坎，他政治斗争失败，逃到君士坦布尔混饭吃的。” “哈坎明面上只擅长风系魔法，但我打听到，他同时还学习了内海某座岛屿上找到的一种古老的变形魔法，可以让人变得和公牛一样强壮有力。”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这样的对手不好对付，我如果一有分心就会败亡。” “还有一个叫加利尼，精通火焰魔法，那种能浮在水面上的火地毯，就是他发明的。他好像是多年前逃难到君士坦布尔的，这两年在福卡斯的资助下突破了。” “我估计，到时候哈坎会拖住我，加利尼对付你，我如果分心管你，我们一起完蛋。” 腓特烈皱着眉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就不太好办了，又问道：“师父，你们之间的正面对决是怎么样的？” 虽然书中记载了很多他们这个层次的对决，但是腓特烈觉得有点不可信，毕竟那是外人加工书写的，存在大量艺术加工和缺少细节，这些差别在实战中会很致命。 理查德纳尔想了想，说道：“谁先犯错谁先死，没有相互试探，一见面就动手，绝不说废话，片刻不能松懈。” “时间或许很久，月圆到月圆，城市山川化作齑粉。或许刹那，眨眼睛，一代传奇已然落幕。” “然而战斗早已打响，对手的实力、性格、战绩都要收集分析，辨别真伪，思考对策。自己在外的传言也要收集，弥补缺陷，设计陷井。” 腓特烈觉得自己听明白了，这是一种容错率极低的战斗，双方必须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破绽，不错过敌人的任何一个破绽。 他摸了摸手指上的一枚戒指，自己不是没有一拼之力，但只有一次机会。 雨没一会就停了，但云层还在，只是稍微薄了一些，估计还有得下。 风又大了一些，空气愈发清新，让人的脑瓜子加速运转。 腓特烈突然问道：“师父，我们能不能主动出击干掉他们，或者想办法把他们分开？” 理查德纳尔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道：“你看我像傻子吗？” 腓特烈马上回答：“看起来不像……哎哟！” 理查德纳尔敲完他的脑瓜后说：“骗是不可能骗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可以通过这些弱点去谋划。” 腓特烈点了点头，就像当初威廉国王要调走理查德纳尔那样，从侧面下手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他只是有了个十分粗糙的想法，还需要大家一起商量看看能不能行，如果理论上能行就商量下一步细节。 终于退烧了 第259章 谋划激将 第259章谋划激将 雨天对大军行军十分不利，福卡斯的讨伐军每天只能走差不多10公里，只有正常时的一半。 但5到10人规模的前哨战未曾停止，讨伐军的轻骑兵依靠熟悉地形的优势不停冲击着韦森军的战场屏蔽圈，试图打开更多的地图。 腓特烈前往指挥部打算找德拉加塞斯商量一下能不能搞一点针对敌人法神的阴谋时，看到玛丽穿着一身轻铠从指挥部里走出来，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玛丽看到腓特烈后抱上去亲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远处有一支二十来人的小队伍，都是玛丽的护卫和随从，还有两名韦森军的通讯兵带着电台，玛丽跳上自己的战马带着队伍离开了。 腓特烈走进帐篷，看到小弗朗茨正在和德拉加塞斯研究沙盘。 基本上是小弗朗茨在说下一步如何行动，德拉加塞斯认真学习。 腓特烈在旁边看了一下，讨伐军居然在20公里外的山间修建了一座秘密营地作为前哨战的基地，那里易守难攻，有两百多人，德拉加塞斯的轻骑兵吃了不少亏。 小弗朗茨对他说：“公主殿下去消灭这个营地，她的山地战经验很丰富，如果能让她加入我们……” “想都别想。”腓特烈摇了摇头，“她是皇室成员不是普通贵族，你放心她家里还不放心呢，万一哪天我找个儿子说是我和她生的打到维恩城让我儿子当皇帝怎么办。不过我打算组建一支山地军，等以后再说吧，现在说些别的。” 他看向德拉加塞斯，问道：“我有个想法，现在福卡斯的手下有两位法神哈坎和加利尼，能不能用什么手段让他们分开，我们各个击破。” 德拉加塞斯仗着名声在外的理查德纳尔不怂对面两位法神，和很多人一样觉得他一挑二没问题，但也觉得如果能各个击破不错。 “我在福卡斯身边有人。”德拉加塞斯低声说道，“但这件事需要好好研究，不能贸然行动。”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点思路，例如无意间刺激他们，让他们争功，其中一人冒进。或者挑拨离间，让他们撕破脸皮，不会合作。” 德拉加塞斯皱着眉头在帐篷里踱起步子，片刻后说：“加利尼是福卡斯培养起来的，对他十分忠心。哈坎一直十分高傲，经常看不起福卡斯。他们两人早就因此积累了很多矛盾，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想让他们分开行动，只能想办法激怒其中的一位。” 这时小弗朗茨说：“全部激怒也可以，福卡斯不敢让两位都来，我们可以放手干。” 腓特烈和德拉加塞斯觉得有道理，福卡斯当年是亲眼见识过理查德纳尔如何七步之内又快又准的，肯定不敢让两位法神全部离开自己身边。 德拉加塞斯站在沙盘前想了想，低声对两人说：“福卡斯以前有过一段很不愉快的历史，很多涉及这件事的人被杀害。” “他十分敏感，其他人一旦提及相关的话题他都会认为是这些人在暗讽自己，能当场杀掉的就方便杀了，不能的就用其他办法搞死。” “正好我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回事，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腓特烈对这位伪皇的黑历史很好奇，迫不及待地问：“快说说是什么回事。” 德拉加塞斯说了之后小弗朗茨露出万分震惊的表情，周围的参谋也是一样，而腓特烈则皱起了眉头。 福卡斯十三岁那年家族被人算计后整个家族被俘虏，如果说仇家给他灌了嗜血蘑菇汤剂让他亲手杀死全家男性成员算残忍，那么给他和全部女性亲戚灌妩媚蘑菇汤剂再扔一个笼子里然后围观取乐，这就极大地突破人类道德底线了。 腓特烈听说过嗜血蘑菇汤剂，喝了就想着要喝血，凉的还不行，比嗑药的瘾君子还可怕。 他还在维恩城试过妩媚蘑菇汤剂，喝了之后整个人下意识地进行生命大和谐运动，就像是下意识呼吸一样，没有半点其它想法，而且药效过后一切还都记得清清楚楚。 更要紧的是药效发作时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当初要不是某小姐家的女仆把跑进房间的宠物狗及时扔出窗外，他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这件事自然可以激怒福卡斯，但也太过于挑战道德下限。 “算了。”腓特烈最终摇了摇头，“他的仇家逼迫他做出这种有违人伦与正义的事情人神共愤，我们再用这件事来谋利就等同于我们和那些人一样不知廉耻。” 随后他极为郑重地对指挥部帐篷里的其他人说：“大家就当没听过这件事吧，这个方法不能用。” “哪怕是屠夫也是有底线的，如果我们不能坚守自己作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韦森人的底线，引以为傲的强大武力只会让我们变成两条腿的吸血鬼和食尸犬。” 德拉加塞斯有些惊讶地看着腓特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古往今来战场上都是无所用其极，因为超出道德底线而不用这种事极少听说。 不过德拉加塞斯很快就释然了，恐怕正因为是这样，光明神的天使才会附身在他身上吧。 腓特烈则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战场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智扭曲的地方，他可不想自己的手下冒出一堆心理变态跑到社会中，所以一直在讲底线，不让士兵残杀和虐待俘虏等。 在他说完之后，梅茨格接话说道：“是啊是啊，我以前杀猪的时候都是一刀给猪一个痛快，不会没事捅着玩。” 帐篷里其他人这时才想起这货以前是个杀猪佬。 腓特烈向德拉加塞斯询问了一些他们这边的禁忌和典故，不久后有了新的想法。 德拉加塞斯听后思考许久，最后说道：“这个办法确实可以激怒他，而且十分简单，简单就意味着不会出错。如果可以附上一封你的亲笔信效果会更好。” 腓特烈想了想同意了，开始安排。 有些嗜睡，不知道是不是药的副作用 第260章 送礼 第260章送礼 大军开拔，天不亮就起床做早饭，吃完早饭马上收拾东西，天一亮就赶路，中午时开始安营扎寨，否则没法在天黑下来之前建好稳固的营帐。 从傍晚开始，福卡斯和手下们一边欣赏肚皮舞，一边大口酒大口肉。 自从福卡斯谋朝串位后他的爱好就成了别人争相效仿的对象，来自南方的肚皮舞就成了近两年的新朝雅乐。 一只烤全羊抬到了福卡斯的面前，加利尼在烤全羊旁向福卡斯行礼。 福卡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口中却埋怨着：“哎呀，加利尼啊，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干嘛要亲自动手呢。” 加利尼今年四十岁出头，看起来颇为年轻，栗子色的头发和眼睛，鼻梁高挺，双眼深邃，很是吸引女性目光。 他很平静地对福卡斯说：“陛下，他们的手艺不行，火候掌握得不好。” 福卡斯笑着让他到一旁坐好，亲自从烤全羊上切下脖子和躯干相连那部分的肉，让女奴给加利尼端个过去，这是他最爱吃的部分。 当女奴把烤羊肉放在加利尼面前的时候，加利尼站起来一丝不苟地向福卡斯致谢。 随后福卡斯又切了两份后退上的肉，一份给哈坎，另一份给前来支援的加齐帝国禁卫军军官阿尔达。 其他贵族只能羡慕地看着那三人，他们的烤羊肉是仆人切的。 福卡斯靠在结实的椅子上哼了一声，马上有女奴在他的胸口垫上餐巾，又有其他的女奴将珍馐与佳酿喂到他的口中。 在场如此进餐的人不少，只有加利尼有点例外，他也可以这么做，但只让福卡斯赏赐给自己的女奴倒酒到杯子里。 穿着透明度50%薄纱长裙和极端省布料小背心的肚皮舞娘们舞姿愈发的激烈，手腕脚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 舞铃铛声与酒肉的香气中，周围的士兵们正往锅里倒进豆粉、咸肉碎和所有能找到的乱七八糟的理论上能吃的东西煮做一锅。 当所有人都在兴头上的时候，有人来通报，韦森公爵给皇帝陛下送来礼物。 “哦？”福卡斯一惊，“韦森那小子会给我送礼物？” 马上有人站起来举起酒杯拍起马屁：“这必然是陛下亲率十万大军而至，韦森自觉犹如一只史莱姆面对巨龙，这是开始讨好陛下要乞降了。” 其他慢一步的人也同样纷纷站起来，开始拍起马屁。 有一个人猥琐地说：“陛下，你不能便宜了他啊，我听说他的未婚妻是多瑙河上游最漂亮的女人，不如让他把自己的未婚妻献上。我还听说他那里还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好像还有他的老师普赛克……” 话没说完，一个酒杯和一个盘子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 加利尼和哈坎同时出手，脑袋是留不住了。 哈坎松了一口气，要不是再三确认普赛克奶奶留在韦森州没跟着过来，自己早就跑路了。 福卡斯打了个手势，自然有人会意。 一个小贵族而已，死了就死了，尸体拖走扔了，军队、财产、领地全部收归皇帝所有，这些事自然有人会办好。 加利尼怒视着被拖走的尸体，久久不说话。 其他贵族都当做没看见，看见了又怎么样，向两位法神老爷发难吗？ 现场又恢复了热闹，马屁照拍，肚皮舞照跳，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了，好了”福卡斯笑着站了起来，“我看看韦森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礼物很快被抬了上来，是一个一人高的大箱子，里面装几个人站着没问题。 把礼物送来的几个人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福卡斯。 “是你？”福卡斯惊讶地问他，“你不是在前进营地那里吗？” 那几个人一下子跪了下来，领头的那人颤抖着说：“陛……陛下……营地丢了！” 福卡斯的脸一下子黑了，不过没有下令惩罚那些人，只是冷声说：“把经过说清楚，” 那个营地的防御力量不低，但如果是理查德纳尔亲自出手那就和稻草编的没什么区别。 福卡斯领军多年，深知对于实力差距导致的失败不能过于苛求，问清楚再说。 领头的军官低着头说：“前天来了个女人，灰白色的头发，拿着一把燃烧的马刀，直接骑马冲上来砍碎了营地大门，带着十几个人杀了进来。” “他们进来后大部分人杀到墙上，那个女人带着几个人把我们从头杀到尾，最后到我们面前的时候身上全是弟兄们的血。” 他说完之后，马上有人说：“陛下，这个女人应该是奥斯马加帝国的玛丽公主。” 福卡斯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让人把箱子打开。尐説φ呅蛧 箱子的木板上有个按钮，一按下去木板像花朵盛开一般朝着四周倒下。 一道黑影突然从箱子里射出，在空中转了一圈，飞向了福卡斯。 加利尼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抬手，一条火焰手臂伸出两米，一把抓住了黑影。 “元素傀儡？”加利尼的眉头皱了一下。 那是一只黑乎乎的鸟，看起来很粗糙，身体里面有一封信。 福卡斯接过加利尼双手奉上的信看了起来，原本看到礼物后有些黑的脸这下子气得面颊上的肥肉直抖抖。 “韦森！”福卡斯怒吼一声，狠狠地把信摔在面前的桌子上，“我一定要杀了伱！” 加利尼同样黑着脸，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只见腓特烈在信上写着：“福卡斯你个[勥韦森粗口]！当年居然敢勒索我！现在我来了，想活命的就穿上这身裙子到我面前跳三天三夜的肚皮舞！” 在场其他人在箱子打开后就大气不敢喘。 腓特烈送来的是一套肚皮舞娘裙，穿在一个木头人的身上，这个木头人的身材与皇帝陛下一模一样。 而且这套裙子是用粗糙麻布做的，只有在那种水手、车夫去的店里的舞娘才穿。 加利尼同样气得双眼冒火，转头对福卡斯说：“陛下，我这就去把韦森抓来任你发落！” 说完，他没管的福卡斯是否同意就离开了。 第261章 韦森杯酒斩法神 第261章韦森杯酒斩法神 战场之上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战场外的政治斗争同样如此。 加齐帝国海上干涉力量全军覆灭的消息通过海商一下子传开了，君士坦布尔城里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加上福卡斯带着手下御驾亲征，城里不少家族的心思活络起来。 一些人悄悄离开君士坦布尔，坐船北上抵达马家堡城，最终来到了南线军团的阵地上。 德拉加塞斯设宴招待这些来客，杯觥交错中达成了一系列政治上的协议，腓特烈带着一些军官在一旁作陪。 有位名为查克的来客为了讨好德拉加塞斯和腓特烈等人，带来了几十个肚皮舞娘在宴会上进行表演。 在他想来，如果两位大佬和他们的手下能看上这些舞娘再问自己索要，那就可以搭上关系了。 然而德拉加塞斯的克制力极强，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他的手下们自然也不敢有所动作。 至于韦森军这边，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嫌弃。 查克有些好奇地问腓特烈：“公爵大人，是否觉得我家舞娘的舞姿不堪入目？” 腓特烈直截了当地回答：“是啊，她们甩胯无力，抖腹不精，脚步松散，表情呆滞，要是在我们韦森州，会被观众们赶下台的。” 查克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感觉是腓特烈看不起自己所以借机打自己的脸，德拉加塞斯见状马上对他说道：“韦森州太阳河歌舞团里的肚皮舞源自库施王国宫廷，在韦森州吸收了其它地方的舞蹈精华后歌舞团的肚皮舞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就连库施王国都开始有人来学习了。” 查克听他这么说好受了一点，有点羡慕地对腓特烈说：“公爵大人好福气啊。” 在很多地方，歌舞伶人都是贵族富豪家里圈养的工具，拿来赏玩、玩弄或者送礼用的，他显然认为腓特烈可以夜夜莺歌。 腓特烈听出了他的意思，黑着脸喝道：“别乱说话，在我们那里，舞蹈演员是个正经工作，好的演员一个月可以有四五枚金币的收入，还有人加入了社区议事会和地区议事会。” 德拉加塞斯也跟着打圆场：“韦森州和很多地方不一样，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大家也不用担心教会的问题，韦森堡城外有座东方宗的小教堂，当地教会默认的。” 查克见状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马上举起酒杯：“为韦森公爵干杯！” 帐内其他人纷纷一同举杯。 就像此时，一阵炙热的威压席卷整个军营，一个愤怒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腓特烈·冯·韦森出来跪下投降！” 腓特烈脸一沉，站起来说道：“这杯酒稍等，我去去便回。” 说完，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威压更胜一份。 超凡入圣者的一个重要标志是能够施展领域，领域之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皆可获悉，亦可随处发起攻击。 在加利尼的领域里，除了威压，温度一下子上升很多，估计超过了50℃。 韦森军接受过相关训练，所以在法神的领域出现后第一时间朝着远处跑去。 加利尼认为那些人是被自己吓跑了，今天的主要目标是腓特烈，一旁还有个理查德纳尔随时会出现，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不用做额外的事情。 他哪里知道，韦森军全军上下都知道法神剑圣的领域是有范围限制的，跑出范围外集火打他丫的就是了。 腓特烈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帐篷，但是在法神的威压之下比往日慢了两成。 加利尼飞在三十多米高的空中，身边数十条火焰飞鱼不停环绕，挡下了不少远射来的子弹。 腓特烈在军营前的空地上站定，感觉到他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加利尼有些愤怒地低吼道：“她居然把这枚戒指送给你！” 腓特烈那枚戒指是刚认识普赛克的时候她送给自己的，灰色的魔晶里储存着这个世界自然中没有的湮灭元素，这是他敢和法神正面硬碰的底气之一。 加利尼没有什么动作，腓特烈身边出现了四个三米高的火焰巨人，它们几乎魔晶化，手持武器朝着腓特烈砸去，封死了腓特烈的躲闪线路。 这些火焰巨人的速度很快，即便是没有领域压制，腓特烈的速度也比不上它们。 腓特烈没有躲，普赛克给他的一个外挂直到今天才开始在第一次公开使用。 只见每个火焰巨人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棵古怪的紫色植物，一根大腿粗的藤蔓顶端长着一个长了嘴巴的大圆球，一口就把火焰巨人给吞了下去。 与此同时，附近的地上出现了几十个一人高的寒冰射手，朝着天上的加利尼吐出蓝色的冰球。 但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几十个冰球飞出不到10米就被空中凭空出现的火焰给烧了个精光，就连地上的寒冰射手也是一样。 同一时间里，十几个直径五六十米的火球在空中瞬间成型，即将砸向军营。 就在此刻，加利尼突然顿了一下，就像是网速不好。 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人吊在一个房间里面，四周响起劲爆的音乐，面前站着四个穿着很少布料的筋肉佬。 腓特烈用尽全力使出幻觉系的灵魂魔法“四基头幻魔拳”只能让法神失神秒，而且似乎适得其反，加利尼回过神来之后瞬间暴走。 “你居然……”加利尼愤怒地喊道，“居然用她的魔法做这种龌龊的事情！你这是对她的亵渎！你不配！你不配！！！” 空中的火球迅速砸向地面，整个军营顿时出现了十几个片火海。 他吼完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感觉不到腓特烈在做什么。 只见此刻腓特烈的身后站着一位展开双翼的天使，天使散发出来的光芒将加利尼的领域生生逼退。 腓特烈站在光芒中间，右手用手指夹着一根前臂长、拇指粗的钢刺指向加利尼，左手握住右手手腕，身体周围去群蛇一般乱窜的电流有手指头粗细，而且正在迅速变粗。 加利尼只用双眼就能确定腓特烈的气势正在暴增、狂增、劲增，他的身体周围的电流愈发加暴，让人生出一种“特么的天下间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念头来。 无数的火元素以超过声音的速度汇集在加利尼的面前，几呼吸之间就形成了一杆一人大小的火焰水晶长矛。 潜伏在领域边缘外的理查德纳尔不禁心中捏了一把汗，这一击要是轰下来，明年可以在这里的新湖里钓鱼了。 腓特烈先动了，无数的电流涌到他右手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直径2米、长约10米的闪电圆环组成的电磁炮筒，左手戒指上灰色中带着星光的湮灭元素包裹在右手钢刺的外层，钢刺末端有一截空腔，里面有9层每一层旋转方向都不一样的光元素圈。 钢刺以数倍于声音的速度飞向加利尼，先是一头撞上了火焰水晶长矛。 密实的火元素一与钢刺外的湮灭元素相遇就消失了，钢刺就和穿过水豆腐一样轻松。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加利尼的心中升起了生命有危险的念头，身前又凝聚起一面火焰水晶盾牌。 空中接连传来两声巨响，钢刺穿过长矛的时候耗光了几乎所有的湮灭元素，但是巨大的动能依旧足以让它穿透了加利尼的盾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第二声巨响来自于钢刺尾部内的光元素圈，它们在一瞬间融合在一起，高速相撞的光元素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刺眼的太阳好像来到了地面上，巨大的冲击波甚至吹灭了不远处燃烧的几座帐篷，一朵小蘑菇升起。 加利尼的领域随之消失。 腓特烈转身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帐篷，拿起自己的酒杯，像依旧处在恐惧中的众人敬了一圈，然后将刚才被领域加热的温酒一饮而尽。 多年后桃花石出版的《极西韦皇演义》在写到这一段时有诗赞之曰：“双皇言欢把酒斟，辕门营寨烈火焚。韦皇停盏施英勇，杯酒之中斩法神。” 第262章 隐蔽行军 第262章隐蔽行军 “腓特烈在吗？” 理查德纳尔敲响了腓特烈住的小木屋的木门。 这时腓特烈正在喝药，玛丽回答道：“他在，我这就来开门。” 理查德纳尔坏笑着说：“不急，我等你们穿好衣服再来。” 玛丽微微红着脸，马上把门口打开了。 理查德纳尔看到腓特烈还坐在床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他：“怎么样，现在可以走路了吗？” 腓特烈那天干掉了一位法神，哪怕有普赛克给的“天使”帮忙挡住加利尼的领域，最后一击“某魔法的电磁炮”也透支了全部的力量，要不是硬撑着要回帐篷装逼和避免各种自己同归于尽流言蜚语，他当时就倒下了。 现在军中的传言是司令干掉一位法神后十分兴奋，于是把玛丽公主拉回屋子里庆祝，庆祝方式大家都懂。 实际是腓特烈让玛丽搀扶着回木屋，然后昏迷了两个晚上，现在醒来三天了还很虚弱。 刚才小弗朗茨来汇报加利尼造成的损失，认为腓特烈虚弱是玛丽造成的。 腓特烈回答：“还是没力气，只能走几步。” 理查德纳尔看了看他的气色，说道：“你这是透支过度，只能静养。” “对面的哈坎派人给我送信，他认为普赛克婆婆来了，所以和我说，到时候演一场戏，他认输逃掉。” “这几天福卡斯大军没动，还是停在原地，军营大门没开，有人看到哈坎还在军营里。” 腓特烈皱着眉头想了想，认真地问道：“师父，你觉得这是不是有问题？” 理查德纳尔想了想，回答道：“军队作战我不太熟悉，但我觉得他们可能判断我和加利尼两败俱伤，有机可乘。”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 理查德纳尔对他说：“伱好好休息吧，既然放权了，就要相信他们。” 在理查德纳尔离开后，玛丽端了一锅土豆炖肉回来，小弗朗茨也跟了过来。 玛丽喂腓特烈吃东西的时候，小弗朗茨说道说：“司令，公主殿下，我推测敌人闭门不出是假，实际上是在麻痹我们。我判断，福卡斯会假装按兵不动，实际上已经借助熟悉地理的优势派出部分精锐部队绕开大路轻装快进偷袭我们。” “我想请公主殿下晚上去侦察一番，我担心敌人因为我们有空中侦察，所以白天借助树林掩护休息，晚上行军。”小說中文網 玛丽正用勺子给腓特烈喂肉，腓特烈对她点了点头。 玛丽马上答应道：“没问题，天黑后我就去。” 小弗朗茨感谢了玛丽后就离开了，玛丽对腓特烈说：“你的手下挺不错，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腓特烈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次加利尼砸在军营里的十几个大火球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碰上那火焰的人基本没有救治的希望，最终造成了三百多人阵亡，重伤残疾百余人，轻伤数十人。 他此时十分后悔，如果当时能够早一步预料到加利尼会来得这么快，提前疏散，损失就不会这么大。 玛丽明白他的想法，但是没说什么，这是每一位军队指挥官必须经历的事情，只能自己走出来。 同一时间，南线军团南面的一座山谷里，福卡斯刚从超级加大的睡袋里钻出来。 山谷里的树十分茂密，树下长满了阴生植物，和福卡斯一样醒来的有不少人。 他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戴上绿色树枝做成的头冠，避免被空中的羽翼独角兽或者火龙发现。 福卡斯的脸色依旧阴沉，来汇报工作的军官十分地小心谨慎。 他们两万人马兵分数路绕远路秘密前进，各队伍昨晚上都已经抵达预定位置，只要爬半个晚上的山就能出现在韦森罗南面大约20公里的大路上。 福卡斯听完汇报后说道：“传令各军，今晚上不要动了，走了这么多天山路休息两天。” 接着他又冷声说道：“告诉他们，从今晚起到后天晚上翻山禁止点火，谁弄出一点火光我亲手宰了他！” 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不只是周围山里的其他军队，还有大门紧闭的军营也收到行动推迟两天的命令。 虽然偷袭讲的是出其不意以，但军队在山里走了几天早已精疲力尽，如果不休息到时候就没有战斗力。 不久后加齐帝国禁卫军的阿尔达过来了，向福卡斯汇报：“皇帝陛下，我们的火炮是否可以提前往前运，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福卡斯思考了许久，最终摇头拒绝了。 他对阿尔达说：“现在必须谨慎，敌人的侦察兵随时可能会出现。我们不能冒这个危险。” “你们的火粉有没有受潮，这一战就看你们的了。” 阿尔达马上回答：“全部都检查过了，哪怕现在开始下大雨也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不到10秒，天上就落下雨点，几分钟后倾盆大雨轰然而至。 福卡斯缩在防水布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下雨就好，虽然自己行动会有麻烦，但是敌人的侦察也会受影响，最好能等自己到敌人眼皮子底下了再停雨。 阿尔达缩在一旁的防水布下，听福卡斯在那说：“韦森从掌权到现在都没有经受过大的损失，这是他致命的缺点。” “加利尼死了，我相信他肯定给德拉加塞斯留下不轻的伤，又给军队造成很大的伤亡。” “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大败的初生犊子，突然面对这样的损失肯定会惊慌失措，会自责，丧失信心。” “所以我让哈坎写信给理查德纳尔，又留在军营，让他们麻痹大意。” “我们又假装闭门不出，让韦森觉得我们慌了。” …… 阿尔达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开始觉得福卡斯说得很有道理，如今每天都在听，韦森公爵慌不慌不知道，反正觉得他其实真的有点慌，这次行动是孤注一掷。 到了晚上，雨小了一些，阿尔达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一个黑影从三百多米的空中掠过，这时候能在空中飞的只有韦森军，好在此刻所有人都在睡觉，半点火光都没有，没有被发现。 到了下半夜，玛丽回到了木屋。 她脱开湿漉漉的衣服挂在墙上，烧了盆热水擦擦身子，同时对腓特烈说：“我刚去指挥部汇报了，南面可以行军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火光。” 腓特烈松了一口气，在她擦完身子后把她拉进被窝，柔声说道：“下雨天让你白白飞一趟，辛苦你了。” 玛丽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没关系，这种事情很常见，没有消息也是消息嘛。” 第263章 试探攻击 第263章试探攻击 大雨下了两天，当福卡斯的军队翻过山来到大路上的时候，天空中不见半片云朵，初升的太阳让人觉得有点刺眼。 两万大军出发，沿途损失了百余人，一门火炮和两成的物资翻下山谷无法回收。 福卡斯对此很满意，让所有人休息小半天，吃饱干粮，整顿队列，然后向韦森军防线出发。 同一时间，后方的军营不再闭门不出，三万军队骑马或者乘坐马车出发，随后是带着后勤物资的士兵和征召农夫。 即将抵达韦森军防线的时候，福卡斯又一次对阿尔达说：“今天这一仗你们是主角，由你来指挥吧。能突破防线最好，不行的话削弱他们，等后方主力来了再一举突破。” 阿尔达看了一眼正在升起的太阳，很自信地说道：“请陛下放心，我今天必然可以让您畅饮胜利的美酒！” 福卡斯笑了起来，拍着自己骑着的战马说道：“唉，老伙计老了，跑不快了，不然我肯定和你们一起冲锋。” 他看样子是丝毫没有意识到，战马跑不快是因为自己在这几年里肥肉变多了。 韦森军这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指挥部马上下令各单位进入战斗状态。 指挥部里，小弗朗茨下达了最新的命令：“目前到的只是敌人的先头部队，主力未到，不要打得太狠，把主力吓跑了！” 腓特烈来到了湖边的小山包阵地，和尤金在指挥部里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的军阵。 “厉害啊！”腓特烈叹道，“居然有三千火枪兵，火炮19门，有5门的口径不小，用好了可以决定一场大仗的胜负啊。” 尤金有点紧张地对他说：“司令，他们看起来好像要先攻打我们这里，你还是回主阵地吧。” 腓特烈摇了摇头，继续观察敌人的武器。 如今敌人已经全部进入了韦森军火炮的射程，但小弗朗茨没有下令射击，而是等着对方先动手。 此时阿尔达看着韦森军的阵地在骂娘，不为别的，因为他们在地上挖了很多条壕沟，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来。 他下令5门120㎜口径的火炮牵制攻击韦森军的主阵地，其余14门90㎜口径的火炮轰击湖边的山包，先拿这个应该是保护水源补给线的小阵地试试手。 尤金看到敌人的火炮指向这边，马上下令：“所有人进入反斜面阵地！” 他加入韦森军时间很短，但是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学习，从武器性能、条令条例，到实战和演习中的各种战例，觉得自己勉强跟上了这支神奇军队的步伐。 但真实情况如何，还得打一仗才知道。 腓特烈看到敌人在装填火药时漏出些许粉末被风吹散，撇了撇嘴，说道：“居然是粉末火药，难怪那么近，射程够一千五百米就算成功。” 对面炮兵阵地很快冒出一片白烟，十几个黑乎乎的炮弹飞向湖边的山包，然后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泥土。 下雨多了，地面有些软，炮弹砸上去就是一个坑，没能出现跳弹。 尤金叹到：“这威力还挺大啊。” 腓特烈点头说道：“以后军队的作战方式要改变了。” 对面发现了炮弹砸在泥土地上效果不好，于是开始射击阵地外围的铁丝网。 然而，实心弹对铁丝网的破坏力有限，轰了几轮没多少效果。 这时尤金下了新命令：“狙击手，干掉几个开炮的，让他们紧张起来。” 不久后阵地上响起一片枪声，炮兵一下子倒下好几个，有不少人被打伤，少数被打死。 阿尔达马上让重步兵把大盾立在炮兵前方，试图保护珍贵的炮兵。 尤金不再让狙击手开火，大家到后面休息吧。 小弗朗茨的命令是拖住敌人，那就慢慢耗吧。 “哟嚯！”腓特烈突然笑出声来，“居然直接炸了！” 尤金给敌人增加压力的战术成功了，有一门火炮在没有清理炮膛的时候就把火药粉倒进去，结果被余火引燃，炮口的半包火药在炮手的手中炸了。 阿尔达看对面好像没几个人的样子，就下令步兵出动。 100名火枪兵出阵，他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300名长枪兵和刀盾兵。 这时小弗朗茨来电询问要不要火炮支援，尤金回答：“现在还不用，火炮就留到最后吧。” 小弗朗茨又传来一条命令：“玛丽公主传来最新敌情，敌人的增援力量正在强行军，预计今天晚上可以抵达战场。可以适当提高火力。” 这时敌人的火炮在全力轰击铁丝网，在步兵接近后开始轰击山坡上的阵地。 尤金下达了新命令：“全军隐蔽进入阵地，狙击手让炮兵停下。” 狙击手很快又开始射击，这回取得了重大战果，一发附魔子弹击中了一包火药粉，进而引发爆了周围的一堆火药。 只是这些装在防水袋里的火药爆炸威力不如装在密闭容器中，造成的伤害并不大。 但这就足够了，阿尔达马上下令所有火炮转移，同时派出300名火枪兵和1000名冷兵器部队跑步沿着湖边进攻山包。 当第一批敌人接近山包下的铁丝网，随着尤金一声令下，蹲在战壕里的士兵纷纷站起来开始射击。 手持豌豆枪的士兵对着敌人密集的地方一口气打光弹匣里的20发子弹，然后蹲下来换弹匣。 敌人的火枪兵急忙开枪，但是他们的枪烟雾太大，前面的人一开枪白烟就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 这对韦森军来说不是问题，看不见那就用樱桃弹来砸吧。 在湖边的阵地上，原本作为侧打火力点的豌豆加特林调转枪口，指向了沿着湖边冲过来的敌人。 手柄转动，一枚枚子弹射向敌人，还算整齐的队列瞬间倒了一片。 有的人吓坏了，马上跳下湖里，不一会湖水被染成了红色。 阿尔达的脸都黑了，急忙下令撤退，但是第一批派出去的400人没一个回来，第二批湖边的1300人只回来一小半。 福卡斯的脸同意黑得厉害，过去对阿尔达说道：“对面的枪比你厉害，让法师团加入战斗吧。” 阿尔达点了点头，开始调整部署。 第264章 敌人也在进步 第264章敌人也在进步 主阵地的指挥部里，小弗朗茨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敌人变阵。 有一位见习参谋正一边观察敌情一边低声背着课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战场上有三个轴心，火力、防护，机动性，一切武器与战术都围绕着这三者展开……” 小弗朗茨没有管他，紧张之下很多人都要做点事情，自己也是在不停地嚼着水果软糖。 在对面，福卡斯和阿尔达协调好了双方的军队布阵，主力在靠山一侧向主阵地发起进攻，部分兵力向湖边山包发起牵制进攻。 牵制兵力在距离山包两百多米的地方停下，朝着山包远距离射击，子弹不时落在阵地上。 尤金觉得很无趣，敌人不进攻就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于是下令阵地上的士兵到战壕边上挖出来的猫儿洞里休息。 小弗朗茨看了看时间，离日落还有还有四个小时，有不少时间可以慢慢消磨敌人。 阿尔达下令火炮全部轰击敌人的主阵地，掩护主力接近，在他看来，韦森的军队十分怕死，火炮就能吓得他们不敢冒头。 小弗朗茨看着敌人的火炮只是笑了笑。 此前腓特烈打过卖这种青铜前膛炮的主意，至少卖给海船抵御海盗，所以春田兵工厂做过几门。 结果实验后发现这种火炮的性能、价格都比不上喷气迫击炮，最大的缺点是散热问题，打多了就要停下降温。 但别人不知道，一个备用指挥部里，德拉加塞斯和他的那些忠臣以及来投靠的人脸色有些苍白，那么大一个铁球从天而降威力可不小。 敌人接近了，最前面的是加齐帝国的火枪兵，第二排是长矛兵，第三排是魔法师团和弓箭手，魔法师正撑起护盾，以防对面的远程攻击。 小弗朗茨下达命令：“迫击炮攻击敌人魔法盾和魔法师，第一道防线的豌豆枪兵在盾破后发起短促射击。” 没过多久，阵地上飞起一个个黑点，直扑敌人。 地阵中的弓箭手突然拉弓射箭，好像是要拦截迫击炮的炮弹。 不得不说，福卡斯的弓箭手确实训练有素，当迫击炮弹飞到顶端的时候所有人已经满弓，然后朝着空中射出。 韦森军被这操作给惊到了，居然还能这么玩。 结果有两枚迫击炮弹被射中引信，在空中发生了爆炸。 对福卡斯这边来说，这么做毫无用处。 韦森军的迫击炮针对敌人魔法护盾射击采取的是三发急速射，头两发破盾，第三发杀伤。 炮弹在敌军阵中炸开，没有取到预期效果。 “聪明啊！”小弗朗茨不禁表扬一下敌人。 韦森军在发展，其他人也在研究他们。 在炮弹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敌人全部趴下或者蹲下，虽然队伍有点混乱，但伤亡降到了最低。 这时阿尔达发出了最新的命令，全军突然起身撒丫子往后跑，但没有乱。 小弗朗茨皱了一下眉头，搞不懂敌人在做什么，难道刚才仅仅是火力试探？ 阿尔达看到大部队都跑回来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和福卡斯商量了一会，花了一个多小时调整阵型后又一次发起进攻。 他们这一次分成了很多个连队，每个连队由50名火枪手、200名冷兵器战士和一到两名魔法师组成。 连队中的人站得比较松散，连队之间也有较大距离，在重新射击的火炮掩护下弓着腰一路小跑向前进攻。 在湖边山包，腓特烈点头说道：“这下子敌人学乖了，有点意思了。” 尤金有些担心地说：“这样一来我们的优势就减少了。” “没事。”腓特烈笑了笑，“这是迟早的事情。这也提醒我们不能有了一点小优势就能够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别人也会发展，也会追上来。” 这时小弗朗茨下达了最新的命令：狠狠的打！ 迫击炮开始射击，这次敌人的魔法护盾提供预警功能，一听到头上有爆炸声下面的所有人马上卧倒，等剩余的炮弹爆炸过后爬起来继续进攻。 然而，敌人顾得头，顾不得前方。 铺天盖地的弹雨从正面袭来，冲得最快的敌人很快就被打翻在地。 狙击手开始针对敌人的魔法师进行射击，爬下的魔法师是最好的目标。 福卡斯的骑兵动了，他们没有找山边德拉加塞斯的骑兵对冲，而是向湖边山包与主阵地之间的空旷斜坡进攻，企图从那里攻向主阵地的后方。 小弗朗茨马上下令炮兵压制敌人炮兵，在主阵地后方的骑兵对冲。 阿尔达就在自己的炮兵阵地不远，他突然听到了天空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韦森军在等待敌人抵达的这段时间里没有闲着，炮兵编制了一下射击表，只需要按照表格上不同风向不同区域的数据射击即可。 6门火炮分成两组，对敌人存放火药的地方进行了炮火覆盖。 阿尔达只看到眼前红光一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帐篷中，外面十分嘈杂。 不久后福卡斯肥胖的身躯挤进了帐篷，阿尔达想的起身，但被福卡斯按住了。 “好好休息吧。”福卡斯没有愤怒，只有平静的安慰，“下午我们败了，步兵没能攻上阵地，骑兵被敌人的骑兵打败，火粉没了，所以我下令撤退。” “不过没关系，你做得很好，一开始攻打湖边小山包吃了亏后马上想到了新的办法，最终我们的伤亡并不大。韦森军没有追击，我们回收了不少武器，那些青铜炮也都拖回来了。” “现在增援到了，哈坎也到了，今天理查德纳尔没有出现，应该伤没好，优势来到我们这边。” “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想想办法，下一场战斗我还让你指挥。” 阿尔达十分感动，自己只是雇佣兵，却得到福卡斯的完全信赖，不禁生出士为知己者死之心。 福卡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不久后有人送来酒肉，又有几个肚皮舞娘来服侍。 阿尔达吃了些东西后就静静地躺着休息，没有去干那些舞娘。 此刻他酝酿着一个新的战术，应该可行。 第265章 水淹大军 第265章水淹大军 主帐里，福卡斯和自己的手下坐在一起，脸上阴云密布。 “我知道在这里安营扎寨很不好，地势太低。”福卡斯沉声说道，“但是这里就在大路上，方便撤退。” “韦森军的火力太强了，你们有的人没见过，我今天是见了，如果他们火力全开，根本没办法冲上去。” “我把加齐帝国那边的人稳住了，到时候就让他们殿后吧。” 福卡斯打仗打多了，今天的战斗给了他太多的震撼，特别是最后的骑兵冲锋，两面夹击之下自己的骑兵没有碰到敌人就折损了，那还是步兵要留一点战功给骑兵，半途停了火。 现在他怕了，心中升起了回到君士坦布尔，躲到高大城墙后的念头。 帐篷里有人今天带着骑兵冲锋，靠着装备精良捡回一条命，但此时身上系满了绷带，腿上还挨了一发子弹，打断了小腿骨头，现在还夹着夹板坐在地上。 “撤吧。”坐在地上那人叹着气，“你们没有经历过韦森军的子弹雨是不会明白的，那个时候根本没地方躲。我穿着两层板甲后面一层锁子甲，最里面两指厚的武装衣，打完了里面倒出十几颗弹头来，我的肋骨断了三根。”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伱。 大家都是一起打仗多年的，连这个一向英勇无畏、冲锋在前，得到皇帝看中的战将都说打不过，其他人也都同样心生退意。 这时有人问福卡斯：“陛下，如果我们把城墙上的魔晶炮搬来……” “那还不如我们回去。”福卡斯马上说，“等他们集结在墙外的时候再用魔晶炮吧。” 君士坦布尔的魔晶炮威力很大，但是十分笨重，拆下来和运输都很困难，没人想过要把它们拆下来。 现在皇帝发话了，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心思，于是不再说话了。 这时护卫通报说阿尔达来了。 阿尔达一进帐篷，福卡斯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微笑，关心中带着一丝埋怨地对他说：“怎么不好好休息。” “陛下，”阿尔达行礼后有些兴奋地说，“我想到了一个计划。” “我看到韦森军的兵力并不多，是我们总兵力的十分之一，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刚才我出去看了一下，这里周围有不少山，明天我们驻扎在大路上，陛下与诸位公爵在附近找几座不缺水的山头分散驻扎。” “我的火炮和火枪兵十分利于防御，可以分一些到山头上，拖延韦森军进攻不是问题。” “韦森军人少，只能选一个地方进攻，只要这个地方缠住他们，我们其他人就可以从各自的营地里出来包围他们。” 福卡斯听后没有马上表示，而是默不作声地思考起来。 他已经心生退意，还打算把阿尔达给卖了，但阿尔达的这个战术看起来也不错，可行性很高。 “好！”福卡斯最后下定决心，指着实力最强的五个公爵说：“现在我们分七路军队，阿尔达和征召兵是一路，我自己的人算一路，你们五个各是一路。明天阿尔达守这里，我们另外六路各占一个山头。” “就像阿尔达说的，韦森军人少，我们人多。韦森军攻打谁，其他人都要出动，一起包围他们，谁敢拖拖拉拉保存实力老子亲手撕了他！” 他的手下们也觉得这个战术不错，马上对光明神发誓到时候不管谁有难自己肯定支援。 天黑后坚固的军营终于建好，这里的士兵不是经历过一场大败就是跑了一个白天的路，都疲惫得不行，七万人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哈坎今晚亲自值夜班，就坐在木墙上，锐利的目光不时扫过北面黑漆漆的森林。 韦森军似乎没有要夜袭的意思，直到准备天亮了还是平平安安。 “轰轰轰轰～”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一公里外传来，哈坎想起身，但担心敌人调虎离山，最后让人吹响号角。 军营里顿时乱作一团，好在还有军官在管理，不久后就恢复了秩序。 但是他们等来的不是韦森军，而是大水。 在爆炸的地方，腓特烈面带冷笑看着前方刚炸出的水沟，因为连日暴雨上涨的湖水流进三米宽的水沟，势无可挡地涌向低处。 水越来越大，沟壁上早已泡得松软的泥土不断坍塌，不断加深，不塌了就用炮弹帮帮忙。 当哈坎赶到这里的时候，湖边十几条水沟已经合并形成一个近百米宽的缺口，汹涌澎湃的水流咆哮着冲出，最后形成了一道瀑布。 理查德纳尔站在一棵大树的顶端，手里拿着一台豌豆加特林，领域覆盖了哈坎所在的地方，面带微笑地对他说：“你是来投降的吧？” 哈坎发现理查德纳尔居然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惊讶地问道：“你没有受伤？怎么可能？难道普赛克奶奶真的来了？” 理查德纳尔笑着回答：“加利尼是我的徒弟腓特烈·冯·韦森一个人干掉的，当然了，他也是普赛克姐姐的学生，得到一些帮助是应该的。” 哈坎沉默不语，片刻后叹了一口气，问道：“你那里还招人吗，薪酬福利怎么样？” 理查德纳尔笑着回答：“我们可不敢招加齐帝国的间谍。” 哈坎的脸色没有一点改变，但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树顶，除了抵御理查德纳尔的领域外没有丝毫动作。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军营，往南离开了。 另一边，福卡斯令全军严阵以待，但韦森军没有出现，夜空下却有万马争奔、战鼓震地之声。 大水从四面八方灌来，眨眼间便淹到众人小腿肚，眼看着涨到膝盖，顿时全军大乱。 太阳升起之时，军营已全部被淹没在水下，周围人树上爬满了人，有些人抓着浮起来的东西在水里飘着。 水面上淹死的尸体随处可见，甚至成为了别人的救命稻草。 周围的高地上出现了韦森军，第一批逃上岸的俘虏成为了他们的狗腿子，不愿成狗腿子的在水里漂着，凡是上岸的都要被狗腿子们脱了衣服裤子捆住手脚。 有些人手里拿着武器的，韦森军见了没等他们上岸就一梭子子弹过去，其他人吓得赶紧扔了手里的武器。 不久后水面上出现了韦森军的木排，周围系着数根绳子和几个木块，允许没有武器的人拉着绳子。 加齐帝国的禁卫军只有少数被救上来，他们被单独关押，有枪炮技术的人又被单独分出来，剩余的准备交给德拉加塞斯亲王处理。 在通向君士坦布尔的大路上，一队韦森军军人设置了路障，逃到这里的人如果不乖乖束手就擒子弹侍候。 太阳已经升起，没人能跑那么远，军官和士兵们正轮流吃早餐，就着快乐水肯干粮。 尤金接到了驻守这里的任务，于是带来了当初在船上一起铲马粪的难兄难弟。 梅茨格边吃边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抓到大鱼。” 尤金却摇头说：“我不觉得，我更了解那些贵族，他们有赎金就能获得自由，所以会在第一时间投降。” 梅茨格不置可否，想了一下后说道：“如果有人想躲开我们这里就会在前面绕开，我带几个人去那里潜伏起来，如果有人要跑的就通知这边。” 尤金觉得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 梅茨格带着几个人出发了，不到十分钟，前方传来一阵枪声，需要医疗兵的信号弹升上天空。 尤金大吃一惊，立即带人过去。 “值了。” “[韦森州粗口]！先给我颗止痛药啊！” 梅茨格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胸前鲜血淋漓。 他的伤看起来吓人，胸前被划了两道交叉的口子，一旁脱下的银鳞胸甲都坏了，但只伤了肌肉没有伤到骨头。 医疗兵马上用泡了药材的酒精帮他冲洗伤口，疼得这个杀猪佬和以前被他杀的猪一样叫了起来。 尤金摁着他的肩膀，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就问：“刚才是什么回事？” 梅茨格回答：“嘶……我来到这里没多久就看见个比猪还肥的男人……嘶……这么肥肯定是大人物，所以我就过去拦他。” “轻点啊！那个胖子至少是个精良武士，那两把匕首[韦森州粗口]是魔法武器，胸甲一下子就破了，我用了铁布衫也被伤到，结果现在[韦森州粗口]被这小子虐待！” 那个医疗兵笑着回答：“谁[韦森州粗口]让你上次分给我的红烧肉全部是猪的奶头！” 梅茨格没话说了。 伤口很慢就清理、缝合、上药，医疗兵对他说：“这是魔法武器造成的伤害，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损伤，我不给你吃止疼药了，免得你没有发现身体异常耽误病情。”尛說Φ紋網 梅茨格气得刚缝上的伤口差点崩裂。 尤金过去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梅茨格在被伤到的同时在他身上打空了左轮手枪的子弹，有一发命中心脏，当场毙命。 旁边还有三具尸体，被梅茨格带来的人打死了。 “你小子是抓到鲸鱼了。”尤金羡慕地对梅茨格说，“被你打死的应该就是福卡斯，他手上还戴着皇帝的权戒。” …… 腓特烈决湖放水，七万大军半日尽灭仅万余得存，福卡斯命丧荒郊野岭，君士坦布尔闻之而降，韦森公爵之名威震寰宇。 加齐帝国装备最新式武器来战场上进行实战检验的一万禁卫军无一幸存，加齐皇帝穆拉德闻之吐血晕倒，数日后三呼“韦森还我禁卫军”驾崩，新皇法提赫将韦森之名记于衣袍襟底，国内小儿闻名止啼。 第266章 战争结束 第266章战争结束 在大军抵达君士坦布尔城墙外的那一天，阴雨彻底过去，天空无比晴朗。 这天清晨，古老的城市响起震天的歌声，在无数飘落的花瓣中，身穿紫袍的德拉加塞斯亲王与韦森公爵并肩入城，身后是威武雄壮的军队，沿着大路一路抵达皇宫。 光明教会的教皇早已乘坐飞翔的郁金香号抵达君士坦布尔，在德拉加塞斯抵达皇宫后立即为他主持登基仪式。 东普岚帝国的新皇帝坐在皇位上，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刻了。 韦森公爵当仁不让的居首功，德拉加塞斯陛下册封他为加拉达亲王，封地是与君士坦布尔城隔海峡相望的加拉达地区，面积超过1000平方公里。 接下来是德拉加塞斯身边的忠臣们，这些人分为三挡，在出兵前就跟着皇帝的是第一挡，出兵后到福卡斯身死前投靠的是第二挡，福卡斯死后再过来的是最后一档。 最后是韦森军里的有功之人，从指挥部的小弗朗茨、赫尔穆特到消灭加齐帝国舰队的阿尔弗雷德和干掉福卡斯的梅茨格，他们都得到了巨额赏金和荣誉爵位。 德拉加塞斯登基后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稳定君士坦布尔局势，随后带着新招募的大军出发，去西边地区问问当地的地主们支不支持自己。 这背后的政治博弈与腓特烈无关，如今他的地位超然而敏感，已经有人暗中怂恿他干脆干掉德拉加塞斯自己当皇帝。 腓特烈没空管这些人，绑好了送去给德拉加塞斯了事。 现在对腓特烈来说最重要的是多陪陪玛丽。 “我后天走。”玛丽对腓特烈说，“现在风向正好，我坐船回领地。” 腓特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 玛丽相当于“军事观察员”，现在仗打完了，也该回去了。 腓特烈说道：“我接下来会去一趟库施王国，再到林海游历一番，然后去撒丁王国，可能还会去一趟赫尔维蒂联邦和高卢王国。” 他早就想四处走走看看了，如今领地里的第二个五年计划已经安排妥当，周边一时半会挺和平，恰好这次跑了这么远，那就顺便到各地游历一番。 等到他回去，韦森州就要开始向外扩张，那个时候就不能乱跑了。 玛丽把脸靠在腓特烈的胸口，低声说：“我也想和你去，但是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腓特烈抱着她说：“我可以理解。” 他这一路不再经过奥斯马加帝国，两人的身份地位过于敏感，也不好再相见。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玛丽亲了一下腓特烈，头也不回的登船离去。 不久之后又有人要离开了。 丽璐对腓特烈说：“我三天后出海。这几天我发现了一条黄金航线，趁着别人还没发现先赚一笔！” 腓特烈正在帮她剪头发，听后说道：“皇帝陛下给了我一大笔钱，都给你做本钱吧，多出来的放在钱库你随便拿。” 德拉加塞斯在收复君士坦布尔后抄了不少反贼的家，得来的钱财都奖励出去，腓特烈自然不会少。 丽璐问他：“你不自己留一些旅行的时候用吗？” 腓特烈回答道：“我已经留了一些，足够了，半路上还可以打工呢。” 他这一次旅行决定隐姓埋名免得惹事，而且还带了一些值钱的宝石以备不时之需。 腓特烈继续说道：“如果需要，你可以把列克星敦号和萨拉托加号带上，可以装更多的货物，也算是海上训练了。” 现在他也就在加拉达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港口，未来一段时间里海军只能以这里为基地，所以那两条平顶船就不回去了。 这年头的海军都是兼职海盗和海商，所以就临时给丽璐用了。 “好！”丽璐说道，“现在加齐帝国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海雷丁已经和我们结盟，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在内海布置自己的商会。” “嗯。”腓特烈帮她把肩膀上的碎头发扫开，“海上的事情你说了算。我在加拉达区放了1000人，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调动300人。”小說中文網 丽璐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不好吧？” 她很明白军权的敏感性，自己只是韦森家族的家族商人，调动军队不符合规矩，哪怕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没事。”腓特烈说道，“我会建一个武装保护商会，为海上作战训练人手，到时候走这条路子就行。” “接下来造船厂会生产更多的武装轮船，我会优先安排给你。” “海上的事情你就放手干吧，钱不是问题，武力不是问题，能取得多大的成绩就看你的了。” 丽璐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腓特烈给自己提供了这么多的支持，如果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那就说不过去了。 “谢谢。”她低声说道，“我以前还以为你会把我养在笼子里。” 腓特烈只是笑着捏了一下丽璐的鼻子，这种念头从来没有过，在他看来女人有一份属于自己事业很正常。 除了丽璐，他还打算让玛利亚找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不是像其他小姐夫人一样无所事事，在茶会与舞会里虚度光阴。 等德拉加塞斯带着军队武装游行回来，韦森军除了部署在加拉达区的一千人外已经全部撤离回国，腓特烈正带着几个人在别人家的花园里挖坑。 这座宅邸是一位大商人前几年买的，如今他正在海外经商，家里只有奶奶在。 德拉加塞斯好奇之下来到这里的时候，腓特烈正和老奶奶谈笑正欢。 老奶奶今年九十多岁了，街坊邻居戏称她是个故事箩筐，今天韦森亲王来做客，她拿出全身本事，讲的故事让亲王殿下笑得合不拢嘴。 德拉加塞斯来后问腓特烈：“你这是在挖什么宝藏？” 腓特烈笑着回答：“这里原本是曼努埃的家，他在花园里藏着私房钱，没来得及带走。” “这次他知道我们要打回来，就让托尼来把私房钱带回去。” 说话间，托尼带着人挖出了好几个拳头大的罐子，每个罐子里面都放着一些金币。 德拉加塞斯认识曼努埃，听到是这事后不禁笑了起来。 第267章 功成身退 第267章功成身退 曼努埃的私房钱很快就全部挖出来，腓特烈让托尼把花园恢复，送了老奶奶几件韦森州特产当礼物，然后和德拉加塞斯离开了。 他们回到了皇宫，来到了会客厅里，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还有一位记录谈话内容的书记官。 德拉加塞斯亲自给腓特烈倒了杯葡萄酒给他，坏笑着问：“在这段时间玩得愉快吗？” 皇帝陛下听说了腓特烈在维恩城的事情，所以认为他在这里也是如此。 谁知腓特烈喝了一口葡萄酒后摇了摇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根本没出门，也不接见客人。” 德拉加塞斯在沙发上坐下，说道：“用不着这么小心，我还信不过你吗。” “谁知道呢。”腓特烈笑了笑，“当皇帝不是一个人的事，说不定哪天我在睡觉，突然一群人来说怕我着凉给我多穿一件紫袍，又把我抓来皇宫摁在皇位上，然后我就是皇帝了。” 德拉加塞斯听后只能苦笑，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政治投资永远不缺人。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腓特烈又喝了点酒后说，“你这是没有显现出自己的实力，无法让人相信你是个好皇帝，而我已经声名显赫，别人选我很正常。” “是啊。”德拉加塞斯点了点头，“其实我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被你夺位的准备了。” 腓特烈听后朝他翻了个白眼，书记官也记录下来了。 “我想引进一些工厂。”德拉加塞斯认真地对腓特烈说，“我打算学习韦森州进行改革，但是没有钱不行，只有建工厂才能赚钱。” 腓特烈点头说道：“那是好事啊，你让人去和奥美特谈吧，工业部可以牵头。我也打算在加拉达区建一个工业园，到时候正好一起，免得建筑公司跑来跑去。” “要蒸汽拖拉机吗？我可以做主便宜点卖给你。” 德拉加塞斯见识过蒸汽拖拉机的效率，自然是要的，他还想要其它蒸汽机。 腓特烈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现在韦森州正酝酿着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时进行一场产业升级，以轻便高效的气爆发动机代替小马力的蒸汽机，那些二手货正好卖给德拉加塞斯。 以这个世界的慢节奏，双方扯一下皮，这边再选址和建厂房，几年就过去了，时间正好对得上。 这时腓特烈资本家的獠牙露了出来：“管理工厂可不简单，你也知道这些年韦森州的工厂出过不少事故，所以我建议你趁着工厂没建起来派一些信得过的人去我们那里学习。” “从办公室里的厂长、财务、材料管理，到机器旁的技工、熟练工，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培养的。” “你可以招募一些投靠你的家族中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次女到我那里学习，从技术学校开始。学费我按着本地人的标准收，就实习工作时的工钱少一点而已，等工厂建好了他们一回来就马上能正常投产了。” 德拉加塞斯被他忽悠到了，特别是挑选那些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次女。 这些人如果没有被拉去联姻，一般会得到一座庄园随便和其他差不多的人结婚度过余生，收入少得可怜。 如果让他们管理工厂，有一份不低的收入，而且还有一个皇帝手下的体面身份，就会变成皇帝的一股助力。 谈完了这件事，接下来的事情让德拉加塞斯变得有点腼腆起来：“有个事情，我年底迎娶皇后。” “哦？！”腓特烈笑了起来，“恭喜啊，是哪个家族的？” 德拉加塞斯红着脸回答道：“是西边阿克罗波利斯城一个古老家族的女孩。” 腓特烈点了点头，雅典那边的，那边虽然名义上是东普岚帝国的地盘，但是不怎么听话，如果皇帝和那边的家族联姻可以加强双方的联系。 他早就猜到德拉加塞斯要结婚，所以礼物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叫人回去拿。 腓特烈把一本册子递给德拉加塞斯，坏笑着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其实是快点和皇后生下继承人，这个可以帮你。” 德拉加塞斯接过册子后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腓特烈“嘿嘿”两声，说道：“这是库施王国的苏菲夫人前两年派船队去桃花石的时候带回来的秘术，作者是一个叫‘百华庄’的庄园的主人，外号‘猪皇’，曾让那边无数强大的女战士臣服，我帮你翻译好了。” 德拉加塞斯翻了几页，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微笑，马上把册子收到怀里。 “原来如此。”他笑着对腓特烈说，“原来你在维恩城这么厉害是因为学了这个。” 腓特烈笑而不语。 自己当初想让普赛克翻译这本秘籍，结果她以为自己对她有非分之想，把自己打成了猪头。 “好了。”腓特烈站了起来，“你接下来有的忙了，我也该离开了。” 德拉加塞斯一愣，急忙说道：“不多留几天？我还没来得及专门为你举行宴会。” 腓特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君士坦布尔已经回到了皇帝的怀抱，我现在的名声够大了，韦森州的名声也开始响亮起来，任务完成了，也该离开了。” “在一个国家里，名声最大的人不是皇帝，那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当年德拉加塞斯是答应过以皇家图书馆收藏的复国资金作为报酬的，现在他很忙，来不及去取出来，所以腓特烈要马上跑路，免得到时候发现黄金白银都不见了会十分尴尬。 腓特烈在第二天就离开了，穿着普通的衣服，带着普通的武器和行李，内裤腰带里缝着一圈金币和一些小宝石，权戒都没带，和拂晓道别后离开住处，跳上了一条前往库施王国的海船。 只是他运气不好，船走到一半遇到了风暴，被吹得偏离了航线，被风吹来到了离库施王国几百公里外的加齐帝国的万井城。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心想，本来自己就是出来旅游的，走到哪算哪吧，于是在这里下了船。 第268章 初到万井城 第268章初到万井城 万井城是加齐帝国在内海最南面的大型港口城市，它位于大海与高山之间，山上积雪融水与降雨全部流入沙质为主的土地，地面上没有河流，当地人打井取水为主。 腓特烈一下船就感受到这里的风土人情与韦森州不一样，最大的特点是这里的人肤色都比较深，像苏菲夫人和苏珊她们一样。 这里的太阳也比北方猛烈很多，人们都包裹着头巾防晒，衣服也以浅色为主。 离开港口进城的人都要交税，腓特烈的钱袋子里有一点加齐帝国的铜币和银币，翻了好一阵才找出来交了税。 因为他一看肤色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有个军官把他带走询问。 腓特烈这辈子颇有语言天赋，掌握了多门外语，面对军官的询问用一口倍儿地道的加齐帝国帝都布鲁萨口音的本地语言回答：“我叫查尔斯·史密斯，是莱茵联盟韦森州韦森堡大学的学生，现在在四处游历，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工作。”尛說Φ紋網 这是他掩人耳目的身份，还有配套的身份证和学生证，都拿出来给军官看。 这年头没什么国家主义、民族主义，出国投靠其他贵族司空见惯，韦森军里的尤金一样是高卢王国那边跑过来的，他家里还是大贵族，没人觉得不对劲。 那个军官仔细打量了一下腓特烈的身形，又问道：“你当过兵？” 腓特烈知道自己的身材瞒不过行家，就回答：“给校长当过书记官。” 军官皱着眉头问：“书记官也要习武？” “那肯定啊。”腓特烈回答，“在军队里别说我们这些书记官了，就连厨子也要每天跑5公里锻炼身体。” 那个军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叹道：“难怪你们那么厉害，禁卫军都打不过你们。” “伱怎么不在军队里干了，听怂忱Фタ蓁浙们的薪酬很高啊。” “别说了。”腓特烈叹着气说道，“来了个比我厉害的，我比不过，就出来碰碰运气了。” 那军官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人该不会是魔鬼吧？” 腓特烈马上摇头说：“我说不是，信不信是你的事。” 那军官打了个寒颤，仔细打量他应该不是魔鬼，就放他走了。 腓特烈进了城，刚走出城门，马上有一群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要他选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这些都是本地的“导游”，外地人来这里要住店还是买东西他们都可以带路和介绍，每天只要10个铜板。 这里的货币和物价跟韦森州那边不一样，10个铜板只够一家三口吃杂粮糊糊勉强吃饱，导游们真要赚钱只能靠商家的回扣。 “咕噜噜……”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饿肚子的声音，腓特烈起了恻隐之心，就选她了。 这位导游的名字在当地的意思是“橄榄”，她年纪和腓特烈相仿，个子不高，有点瘦，左边脸上有一片两根手指大小的烧伤疤痕。 “先去吃东西吧。”腓特烈对橄榄说，“我也饿了。” 橄榄马上做出邀请的手势，用带着口音的普岚语说：“先生，这边请。” 当导游总要会一点外语的。 靠近港口城门的地方是商业区，有不少餐馆，门口摆着黑板，用彩色粉笔写着招牌菜和价格。 腓特烈撇了撇嘴，没想到韦森州的做法这么快就传到这里了。 橄榄看到老板穿着韦森棉布的衣服，质量很好，便向他介绍了一家中等偏上的餐馆。 腓特烈出门旅游不会在衣食住行上亏待自己，问清这家店收库施王国的货币，就带着橄榄来到楼顶的雅座。 或许是地基并不结实的缘故，城里的楼房都不高，最高只有两层，楼顶阳台上撑着遮阳棚。 这家餐馆的楼顶围着一圈绿色的花草，今天的海风颇为喧嚣，在这里进餐十分惬意。 老板奉上菜单，韦森纸做的，内容是手写的，还用史莱姆胶“过塑”了，看起来十分高级。 腓特烈拿着菜单问老板这些菜是怎么做的，最后点了最贵的几份，老板和橄榄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老板下楼了，橄榄跟着下去，一来要回扣，二来讨点吃的。 “唉，你干嘛要走啊？”腓特烈叫住了橄榄，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我有事情要问你呢，等下一起吃。” 橄榄马上惊慌失措地拒绝：“奴婢不敢和老爷同台吃饭。” 腓特烈严肃地说：“现在我是老爷我说了算，不听话我就不给钱，还让老板不给你回扣。” 橄榄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能在桌子旁坐下。 腓特烈让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酸奶，等她喝完了才问：“最近城里有什么容易赚钱的生意？” 橄榄小心翼翼地回答：“最近最赚钱的就是不久前开的韦森商会，他们运来了一批香料，如果能进货卖到内地很赚钱。”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是丽璐的手笔了，不过这生意不适合自己。 橄榄看了一眼腓特烈放在桌子上的长剑，继续说：“五天后城里举行武士大赛，第一名可以有200个金币。” 腓特烈眉头一挑，问道：“我可以报名吗？” 橄榄回答道：“只要能让比武场的教官通过就可以报名，报名费10个银币。” 腓特烈点了点头，决定去试试。 这里的金币比韦森州那边小一些，含金量是弗罗林金币的80%，大约2.8克黄金，200枚可不少，这边一位骑士一年的收入也就这个数，足够他舒舒服服过上不少日子了。 而且理查德纳尔也说过，让他多和各地的武者交手，增加见识。 他对橄榄说：“等下吃完饭了你带我去换钱，然后去报名，再找个临时住的地方。” 橄榄表示记下了，接着问道：“您是想住旅馆，还是住有独立院子的房子？” 腓特烈问了一下就明白了，这里有不少海商会落脚一段时间，这些人手下多，还带着不少钱，所以城里有给他们临时住几天到几个月的房子。 他问了大概租金，说道：“租个房子吧，安静些。” 旅馆龙蛇混杂，容易出事，花点钱租房子安心些，反正到时候武士大赛肯定可以得奖金，不怕没钱。 橄榄又问他：“老爷，你要买个女奴来照顾饮食起居吗？” 腓特烈摇了摇头，问她：“我雇你这段时间帮我可以吗？” 橄榄低着头想了一下，咬着嘴唇点头答应下来。 这时餐馆把饭菜搬上来了，摆满了桌子。 这一顿的主食是刚烤出来的大饼，还有鹰嘴豆泥。主菜是混合烤肉，鸡肉、羊肉、牛肉、猪肉都有。蔬菜是腌甜萝卜根，甜度不高，而且还很软。小菜是用葡萄叶卷着蔬菜和肉馅煮的，味道还不错。饮料则是茴香酒，喝起来还不错。 橄榄只敢吃最便宜的鹰嘴豆泥，腓特烈让服务员把一小半烤肉专门装到一个盆子里给她。 期间腓特烈套出了橄榄的身世，这姑娘的家原本是城外的橄榄油作坊，几年前因为失火几代人的积累付之一炬，她的脸也烧伤了。 “我想存一笔路费去韦森州。”橄榄吃下最后一块烤肉的时候说，“我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就算洗盘子也能有不少钱。”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这几年的对外宣传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第269章 相似遭遇的奴隶 第269章相似遭遇的奴隶 万井城里有一座古老的比武场，当年普岚帝国留下的，直到今天还在使用。 “名字？” “查尔斯·史密斯。” “性别？” “看着办吧。” “那你脱裤子。” “男！” …… 给腓特烈登记的是比武场的一位教官，他平时负责教导武士，这些武士有的在比武场比赛赚钱，有的学了武艺去找份工作。 今天这教官的左眼有个黑眼圈，刚才测试腓特烈是不是有资格报名的时候挨打出来的。 “这个牌子给你。”教官扔了一个铜牌给腓特烈，上面的编号是“250”。 “你小子是有本事的。”教官对他说，“就伱刚才那一下，进32名不是问题，如果在那之前有人让你打假赛你要看看他们给的钱够不够多。” 这里的武士大赛两年一届，有的人是为了奖金，而有的是为了得到名次，就业的时候待遇可以高一些。 今年比赛第1名200枚金币，第2名150枚，4强100枚，8强80枚，16强60枚，32强30枚，64强10枚，再往后就没有了，白交10枚银币的报名费。 有些人是求财的，如果他有32强的实力又不够16强，给他50枚金币让他打假赛不是问题。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感谢他提醒，心里没有打假赛的想法，毕竟过了这村没这店赚钱了啊。 他总不能跑去库施王国对苏菲夫人说，你女儿苏珊在我手上，给点钱花花吧。 “苏菲夫人”是腓特烈这个异教徒外乡人叫的，在库施王国别人叫她王太后，这么乱来会被绑石头扔进大河里的。 腓特烈离开比武场的时候看到橄榄在大门外等自己，就过去问：“房子找好了？” 橄榄点头回答：“已经找好了，离这里有点远，现在就能住进去。” 远不远无所谓了，这阵子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他刚才看到了几个来报名的人，个个身怀绝技，而且都隐藏了实力，这次应该可以打得尽兴。 橄榄带着他往房子走，半路上路过一座奴隶市场。 因为文化、宗教等原因，北边的奴隶并不多，来源基本上是战俘和欠债还不起钱的人，像这么大规模贩卖奴隶的场面很少。 腓特烈决定在这里看看，发现这里男女老少都有卖，大多是战俘，也有一些破产商人和家庭成员，这些人的眼神都和咸鱼一样。 他走着走着来到了市场中间最大的摊位面前，这里有个架子，吊着一个木笼，笼子装着一位只是象征性围着薄纱的少女，年纪十六七岁，暗金色的头发有些干枯。尛說Φ紋網 这里的老板看到腓特烈仪表堂堂、气势非凡，主要是外地人，就亲自过来接待。 “阁下想买些什么？”老板看起来很和蔼，“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前不久就连韦森商会也买了些能写会算的回去。” 腓特烈听后不置可否，既然是丽璐做的事情那自己就无条件支持，经商的事情她比自己懂得多。 他和老板瞎扯两句，指着木笼子里的少女问：“她是什么人？” 老板一早就看出腓特烈的目的，马上回答：“她就是瑟玛，那个禁卫军败类阿尔达的独生女。因为她的父亲名声太臭，所以没人愿意买她。” 腓特烈心有所感，抬头望去，看到少女看过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恨不得将那老板焚烧成灰。 老板继续在那里气愤地说：“如果不是阿尔达那个败类贪生怕死，我们上万精锐无敌的禁卫军怎么会全军覆没！” “闭嘴吧！”腓特烈冷声怒喝，把老板吓了一跳。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问：“多少钱？” 老板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生意还是要做的，于是伸出右手张开全部手指：“您如果真心要买，收你600枚金币就好了。” 腓特烈数了两遍，这货的右手居然真的有六根指头。 他身上没那么多的金币，但当做储备金的宝石加起来足够了，刚才在阿韦拉多家族开的银行换钱时鉴定过。 “这些够了吧？”腓特烈拿出几颗亮晶晶的大宝石，价值超过600枚金币一点。 “够了够了！”老板手下宝石，马上让人把木笼子放下来，让人拿来奴隶契约和一件白色的长袍。 刚才是商品展示，现在卖出去了，总得包装一下。 瑟玛被晒得有些虚弱，腓特烈让橄榄扶着她。 临走前，腓特烈十分郑重地对那个老板说：“阿尔达将军是一位出色的将军，差点把韦森公爵的军队逼得进退两难。他最后拒绝了招降，高呼皇帝万岁后面向布鲁萨城自刎而死。” 接着他拿出身份证亮出正面的红底金色双头鹰纹章给老板看，说道：“我是韦森公爵的书记官，当时我就在场。” 腓特烈说完之后就带着橄榄和瑟玛离开了奴隶市场，留下那个老板和几个看热闹的人呆立当场。 三人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了橄榄找到的房子，房东等在这里许久，腓特烈和房东谈妥房租交了一个月的押金后就在这里住下了。 这栋房子占地三十多平方，一楼是大厅兼餐厅，有个厨房。二楼是卧室和卫生间、浴室，居然还有个单人浴缸。三楼是露台，除了遮阳棚还有个水箱，有个手动泵可以把楼下水里里的水泵上来再通过水管下到楼下。楼前有个小花园，可以放一辆马车。 房子里只有简单的家具和厨具，腓特烈给了橄榄钱，让她买食品、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回来，再买些布和绳子把露台围上，他需要在那里锻炼。 腓特烈对这房子还算满意，关键是斜对门是一家蒸汽面包店，楼顶有一根电台的天线，不用想，肯定是蒸包局的据点。 等他逛了一圈回来，看到瑟玛坐在一楼餐桌旁的椅子上。 瑟玛看到他后小心翼翼地问：“主……主人，你刚才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腓特烈在她旁边坐下，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这件事在韦森军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在战后审讯了俘虏，得知了在水淹大军前不久阿尔达向福卡斯提出的战术。 参谋部推演，如果那个时候福卡斯他们真的分守几个山头，韦森军要歼灭他们得把基洛夫飞艇调来才好攻打。 加上此前阿尔达的临场战术调整，腓特烈真的起了招募的心思，但他最后宁死不降。 刚才奴隶老板说的话让腓特烈想起了同样被甩锅泼污水的父亲，所以一下子就怒了。 此时瑟玛扑在腓特烈的怀里嚎嚎大哭起来，她一直不相信父亲是贪生怕死的人，但上面总要找个人为一万禁卫军全军覆没负责，她无力回天。 现在有人可以证明父亲不是懦夫和败类，她心中的悲伤一下子发泄出来。 第270章 争端初现 第270章争端初现 橄榄把日常用品买回来了，正和瑟玛一起布置。 腓特烈看着那些新买回来的东西有些自豪。 8月是万井城最热的时期，正午气温超过30韦氏度，晚上也至少有22韦氏度，床上的被褥也就一条床单和一条布毯。 这里的蚊子很多，屋子的门窗都需要挂上透气的轻纱，睡觉前还要点蚊香熏蚊子。 橄榄买回来的床上用品、轻纱和浴巾都是韦森棉纺织印染二厂出品的，餐具同样是韦森州出口的用史莱姆硬胶做的碗碟和勺子，水桶脸盆也不例外，就连餐刀和叉子都是那边的冲压产品。 等她们布置好了，瑟玛接过了做晚餐的工作，腓特烈把橄榄叫过来想问一下这些东西在这里卖得怎么样。 橄榄搬着椅子过来挨着腓特烈坐下，身子还贴了过去，好像要靠到他怀里。 腓特烈无奈地说：“你干脆坐我腿上算了。” 然后橄榄真的坐他腿上了。 这姑娘个子小，又瘦，轻飘飘的。 “怎么？”腓特烈眉头一挑，“不怕我现在就把你给干了？” 橄榄红着脸说：“只要老爷带我去韦森州就行，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腓特烈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说：“哟，你就这么想去韦森州？” 橄榄拼命地点头，搂着腓特烈的脖子说：“伱们韦森州那边随便干点发传单的活一年也有两三个金币的收入呢，还有10个铜板就能吃到饱的炸鸡，不比在这里连豆子都吃不饱好吗。” “你就带我去嘛，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好不好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脸在腓特烈的胸口蹭。 腓特烈无语了，只能对她说：“我接下来会去库施王国，到时候我给你的报酬足以让你在那里坐船去韦森州。”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橄榄一听自己终于可以润去韦森州了，高兴得抱着腓特烈亲起来。 不久后瑟玛把晚餐做好了，主食是白米饭，配上肉沫、葫芦、甜萝卜做的炖菜，吃得腓特烈称赞连连。 吃完晚饭后三人洗了澡，帮瑟玛搓下半斤老泥，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还好她之前是高档商品，头上身上没跳蚤，不然又得麻烦一轮。 腓特烈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排瑟玛，于是在帮她洗头的时候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瑟玛好像是呆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问腓特烈：“主人，你不要我了？” 腓特烈挠着她的头皮说：“我就没想过让你当我的奴隶，买下你只是气愤那些人对英雄的亵渎。” “所以你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瑟玛沉默了很久，直到腓特烈用清水帮她把头发上的草木灰冲洗干净后才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想回故乡，为父亲的声誉报仇！” 腓特烈看到她的拳头抓得很紧，都有些发抖。 等她放松下来后，腓特烈叫橄榄去给卧室熏蚊子，不大的浴室里就剩他们两人，腓特烈还去把门关上反锁。 “记住我说的内容。”腓特烈把嘴靠到瑟玛的耳边低声说，“禁卫军所用的火粉原材料是木炭、硫磺、硝石，比例是……做成颗粒可以提高威力，方法是……” 火药的出现与扩散已是大势所趋，而且对正在研究火棉的腓特烈造不成太大的威胁，那就干脆加速扩散，把水搅浑。 瑟玛被吓到了，在加齐帝国，火粉的制作方法一直是绝密，自己曾好奇问过父亲，结果自己被关在房间里饿了三天三夜，出来后身边的奴仆全部被换成新的，原来的全部以间谍罪绞死。 “你……你怎么知道的？”瑟玛颤抖着问腓特烈，生怕他说是自己的父亲告诉他的。 腓特烈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一边帮她把长发擦干一边笑着回答：“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在很多年前都已经做出来了，只是有了更好的才没怎么用，都拿来做玩具了。” 瑟玛的心里百感交集，一来因为不是父亲泄密而松口气，二来父亲看得极为重要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根本不算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你。”她转身抱住了腓特烈。 一夜过去，书不赘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腓特烈已经起了床，在楼顶用水泵给水箱加水。 现在的天气太热了，用水量很大，每天早晚都要洗个冷水澡，中午要用水泼洒楼顶和房间降温。 不久后睡过头的橄榄急匆匆地出门去买菜，这里没有冰箱，蔬菜还好，新鲜的肉类放不久，只有清晨和下午现宰现卖。 腓特烈也趁着天还没热起来的时候出门走走，逛逛这里的集市。 住处附近有座集市，不是面向海商，而且本地的居民。 这里出售的都是些日常生活所用的商品，从柴米油盐酱醋茶，到布匹、针线、餐具、文具、纸张，还有几家裁缝店。 腓特烈穿着北边的衣服在这里挨晒得后颈热辣辣的，决定买一身本地的外套。 他路过几家看了看，觉得有一家不错，于是走了进去。 老板很热情，谈妥了款式和价钱后开始量尺寸。 这时裁缝店外突然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满是灰尘，所有人的怀里都抱着一两卷布，眼巴巴地看着老板。 腓特烈好奇地问老板：“他们是什么人？” “卖布的。”老板不屑地说，“都是在家里自己织的土布，又粗又疏，哪像韦森布样轻便、细密，而且更便宜。” “看你是北方来的，韦森布应该知道吧，我听说那是用魔法织出来的布。啧啧，那种布以前只有皇帝才能用啊，我听说在那里，乞丐穿得都比皇帝好。” “现在城里有点钱的都穿韦森布做的衣服，只有那些种地的和搬东西的才穿土布衣服，耐穿。” 腓特烈听后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心想“土布”和“洋布”之争也在港口城市出现了。 土布与机织布之争实际上是农业社会与工业社会争端的一个缩影，在加齐帝国这里，土布在短时期内依然拥有庞大的底层市场，远离港口的地方因为运输成本机织布的价格没有形成绝对优势，加上韦森州的布匹产能有限，布匹冲突无法动摇整个帝国，但已经足以在港口周边范围内造成一些动荡。 这种冲突在韦森州附近地区更为激烈，一些地方曾发生过“烧布运动”，即便是莱茵联盟内部也有些地方出于地方保护主义对进口韦森布征收高额关税。 但历史的车轮是无情的，先进生产力总要碾压落后生产力。 第271章 比赛前的吹牛 第271章比赛前的吹牛 “好热啊，老爷，你们那里家家都有冷气机吧？我听说在中午的时候一开整个屋子都凉快下来了。”尛說Φ紋網 橄榄收拾着桌面上的餐具，和往日一样问这问那。 腓特烈随口答道：“一台冷气机不便宜，要好几枚金币呢。” “还不便宜啊！”橄榄大声喊了起来，“我听说城主买了好多台，一台要三十枚金币呢！” “我听说在韦森州给人修脚按脚一年也有四五枚金币呢，少吃点存几年就可以买一台了。”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站起来说：“好了，要去参加武士大赛了。” 瑟玛也同样站起来说：“我去洗碗，让橄榄和你去吧。” 腓特烈点了点头，瑟玛的父亲以前一直驻扎在这里，熟人多，现在身份不同往日，能少露面就少露面。 今天的比武场外热闹非凡，从乘坐豪华马车的达官贵人，到身穿土布衣衫的普通市民，都不顾烈日来到这里观看比赛。 这里还有城主联合各大贵族、商会开的赌局，原则上来说参赛选手禁止参赌，但腓特烈让橄榄去买自己赢没问题。 举办方在报名测试的时候就为选手们分好了等级，这次比赛最终的参赛者有256人，夺冠呼声最高的几个参赛者是最高的六星选手，有可能进入4强的参赛者是五星，8强是四星，16强三星，32强二星，64强一星，后面的象征性给个半星。 腓特烈现在的夺冠赔率是1:10，第一场获胜赔率是1:1.15，止步于16强和32强的赔率都是1:2，说明了庄家认为他的实力水平在二星到三星之间。 这笔钱他是不会放过的，昨天晚上抠抠索索从内裤夹层里拿出20枚金币，今天让橄榄去买自己赢。 10倍的利润啊，足够让他使用“某魔法的超电磁炮”了。 这是武士大赛，不是魔法师大赛，禁止选手使用魔法杖，同时禁止使用魔法武器和防具，他真要无杖使用这个魔法还真没人可以挡。 每个选手可以带一个仆人斟茶递水拿东西，腓特烈带着橄榄进了选手等候室。 这座比武场的结构和古罗马斗兽场差不多，内部的圆形擂台直径差不多九十米，足够魔法师们对轰。 所谓的选手等候室实际上是看台下方的空间用木板围出来的一个个小房间，也就一张双人床的空间，有椅子、水壶和水杯，喝水还得去水房打水。 橄榄去打水的时候有工作人员过来确认人员，正好是那天的那个教官。 “名字？” “查尔斯·史密斯。” “号码？” “250。” “还要脱裤子让我确认性别吗？” “男。” 那个教官笑了一下，对他说：“第一轮比赛八场同时进行，时间10分钟，前5分钟每过1分钟敲一下钟，后5分钟敲两下。” “武器可以自带，但要让我检查是不是魔法武器，防具可以等下去武器库挑选。” “胜负以倒地不起、认输来判断，没有分出来就由裁判判断，杀人也可以，但是最好别杀人，没问题吧？” 腓特烈听后回答道：“没问题，这些已经知道了。” 说完他把自己的剑递了过去，还对那个教官说：“剑鞘也是武器，可以用来防御。” 教官接过后惊讶道：“哟，这么沉！剑鞘居然也是钢的，难怪。不过比赛的时候不能用布包着剑鞘，要拿下来。” 腓特烈同意了，教官解开麻布，抽出长剑，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把剑是单刃剑，剑身乌黑，长一米三，末端有巴掌宽，向剑尖略为收窄，剑背呈直线有一指厚，剑尖呈“◥”形，有点像反过来的美工刀。 剑鞘呈暗红色，末端敞开的露出剑护手位置的剑背，这个位置可以当做把手像剑一样拿着。 “嘶……居然都是元素钢！”教官是懂行的。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把剑的剑身是用勥弹簧钢制作的，经过一系列的热处理，兼顾低魔阻、耐腐蚀、硬度和韧性等性能。剑鞘则加强了硬度，还增强了耐高温和高魔阻性能，甚至可以拍掉粗糙的魔法攻击。 “没有魔法阵，不算魔法武器。”教官的脸皮直抽抽，上面半个魔法阵都没有，哪怕是用元素钢制作那也是普通武器。 他问腓特烈：“这把剑多少钱啊？我托人去韦森州也买一吧。” 腓特烈笑着回答：“这是韦森军制式剑，只有服役过的人才有，上面有编号的，市场上卖的都是假的。” “而且使用者的武士等级不同，配发的剑质量也不一样，性能也不一样。” “你想要只能加入韦森军和武装警察，或者有见义勇为一类的突出贡献获奖了可以申请买一吧。” 那个教官听得目瞪口呆，摇头说道：“唉……我就是家里有了小的不想打仗了才回来的，看来是没办法了。” “对了，你刚才说的武士等级是什么意思？” 腓特烈回答道：“你说这个啊，就是我们那里的职业技术等级啊，从木匠、铁匠到武士、魔法师都有等级，靠的是技术高低。” “像剑圣理查德纳尔老师，他的武士等级是传说级，莱茵联盟王室法师团的法神贝歇尔阁下的魔法师等级也是传说级，这是剑圣和法神的领域。” “那些粗通拳脚能打得过三五个普通壮汉的武士和只能放出烧开水火球同级魔法的是粗糙级，能打得过十个粗糙级武士和能用一些打穿砖墙的魔法的是普通级，能独自无伤干掉普通魔兽的武士和魔法师能评优秀级，我这样的精良级要求就更高了，下限是相当于在战场上独自干掉普通的职业步兵百人队，要想成为更高的史诗级就需要看到传说级的门槛。” 说话间不少周围的选手围过来看热闹，听完后议论纷纷。 有个短络腮胡的人问腓特烈：“评这些有什么用啊？” 腓特烈笑着回答道：“干活的时候用啊，如果去给人当保镖，老板一看你是优秀武士，给你的工钱肯定比普通武士高啊。” “有些老板在招护卫的时候就先明说要什么级别的，就可以避免那些臭咸鱼烂青瓜去浪费时间啊。” “还有在军队里面，想当军官总得要等级高的吧。” 有些人觉得这种做法不错，就像是来参加武士比武一样，名次的效果和这种等级一样。 “唉？”这是有人发现了新问题，“刚才你叫剑圣理查德纳尔阁下是老师？” 围观群众们马上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看向腓特烈的目光瞬间复杂起来。 绝大多数人的武技老师水平都只相当于普通级，优点缺点都一股脑的交给学生，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天赋和机遇了。 如果能有一个好老师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甚至不死得那么早。 腓特烈有点得意地说：“理查德纳尔老师是韦森军的总教头，当然不是谁都能得到他指点的，平时都是他的学生教，有天赋的人才能得到亲自指点。” “当然了，我们都比不上韦森公爵，他可是理查德纳尔老师的亲传弟子啊，不久前还独自干掉了伪皇福卡斯手下的一个法神，厉害得不得了。” “理查德纳尔老师更厉害了，哈坎你们应该听说吧，他根本不敢和老师动手，最后跑了。” 围观群众们听得惊叹不已，韦森公爵单杀法神这事听说过，很多人以为是吹牛，现在理查德纳尔可以吓跑哈坎阁下，那么他徒弟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比赛准备开始了，所有人都散去，很多人开始向火神祈祷不要让自己碰到这个“250”。 那个教官马上将这件事上报，腓特烈的选手等级马上提高到了六星，夺冠赔率改成1:1.8，第一场的获胜赔率改成1:1.02。 腓特烈听说后只是笑笑，赔率变更很正常，反正自己是在变更前的赔率买的，到时按单子上的赔率算钱。 第272章 搞事的人来了 第272章搞事的人来了 比赛开始了，第一批出场的选手被叫走。 参赛选手有256人，第一轮有128场比赛，不可能一场一场慢慢比。 直径近90米的擂台用九宫格分成了九个部分，中间一块是裁判区域，周围八个是比武区，八场同时举行。 举办方在赛程安排上下了心思，高星的选手都尽量分开，不让他们提前碰面。 预期能进64强的选手在前几轮对阵的基本上都是半星的选手，真正的精彩比赛要到争夺32强名额的时候才会出现。 每场比赛时间10分钟，中间有5分钟换场，预计4个小时结束今天的比赛。 腓特烈庆幸自己出场早，不用到后面晒着太阳比赛。 他被工作人员叫去，先去了武器库，这里可以领皮甲和头盔。 不过他没要，用不着。 没多久就到腓特烈上场了，只是有点纳闷，怎么自己的对手有两个？ 裁判走了过来，对着一个走错地方的选手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把他踢到旁边的场地上。 中间的裁判敲响了开始的钟声，那个年轻人马上举着武器冲向腓特烈。 腓特烈眼睛微微一眯，认真地打量着对手。 这人二十多岁，身材颇为魁梧，一把双面战斧在他手里似乎没多重的样子。 腓特烈在对手接近的时候突然往后退两步再往右迈出一步，结果那个人为了调整步伐自己的脚步乱了，斧头劈下的时候没能协调好身形和发力。 身形不对，他在腓特烈闪开之后只能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将劈空的斧头化作横砍。 这样一来斧头的速度就慢了，腓特烈有时间从容地后退一步，让横砍落空。 和实力水平差自己太多的对手打架并不能增加经验值，腓特烈决定快点结束这场比赛。 握斧头的时候是一只手实握，另一只手虚握，当斧头横砍落空后，腓特烈伸出刀鞘在对手实握斧头的那只手手肘麻筋的位置敲了一下。 对方的手麻了，动作为之一顿，然后看到一只鞋子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大。 不到一分钟，这场比赛以腓特烈一脚踢晕对手取得胜利而结束。 赢了比赛的选手可以在比武场顶端的观众席上看比赛，这里有免费的茶、酒、快乐水和各种点心提供。 此外他们还有一块牌子，可以到指定的赞助餐馆吃饭，不用钱。 腓特烈把橄榄带到这里后让她拿些饮料过来，不久后她拿来一瓶快乐水。 “没冰过啊。”腓特烈撇了撇嘴，“不冰不好喝。” 这时坐在他旁边不远的一位壮汉闻言转头问他：“这快乐水要冰的才好喝？” “是啊。”腓特烈点头说道，“你可以试试，比结冰的温度高一点喝起来最舒服。” 那个壮汉马上转头吩咐身后的一位女奴去拿一瓶快乐水过来，要冻过的。 “果然够爽！”壮汉喝了一口后看起来很满意，“以前喝的都浪费了啊！” 随后他转头问腓特烈：“我叫瓦埃尔，你叫什么名字？” 腓特烈回答道：“我叫查尔斯·史密斯，叫我查尔斯就好了。” “你以前都没有喝过冷冻过的快乐水吗？” 瓦埃尔摇头说道：“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在我们这里喝冷水容易坏肚子。按韦森州那些学者的说法，冷水里面有人眼看不见的小虫子，喝到肚子里虫子多了就生病。” “你别说，韦森州的那些学者真厉害，我家那边现在家家户户都喝热水，卖拉肚子药的都把货砸手里了。” 说完，他爽快地大笑起来。 腓特烈笑着说：“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们韦森州卖的饮料都是杀过小虫子的，只要没有被打开过或者漏了都可以直接喝，冻过喝也可以。” “我还以为你们这里这么热，都是喝冰的。” 瓦埃尔说道：“坏了肚子可是很容易死人的，不敢乱来。” “不过这快乐水直接煮热了不好喝，但是加一些果子进去一起煮那味道是不错，你可以试试。” 腓特烈听得囧囧有神，同时有点好奇，决定要试试。 接着他又说道：“在韦森州，快乐水还可以用来做鸡翅，你也可以试试。” 两人虽然聊着天，但是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擂台上的比赛，一心多用，将每一个选手的一举一动都记在心中。 特别是在前几轮暖场后那些呼声较高的选手登场时，他们两个都停下了聊天。 虽然这些选手虐菜都是在不到一分钟里结束战斗，但依旧可以看出对方的一些特点和性格。 “这个蛮牛，”瓦埃尔在又一轮比赛后不住摇头，“还是这么个脾气，老是爱杀人。” 腓特烈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离开擂台的选手，这人的绰号叫“蛮牛”，刚才直接一锤子砸碎了对手的脑袋，现在工作人员在忙着打扫擂台。 “你要小心他。”瓦埃尔说道，“他很爱激怒对手，让对手失去冷静，还喜欢搞虐杀。” “不止是赛场上，他还喜欢在场外闹事。” 腓特烈平静地问道：“如果他在场外惹恼我，被我杀了没问题吧？” 瓦埃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他是城里大法官养的一条疯狗，没人愿意为了一条狗去惹大法官。”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因为自己韦森军书记官这个身份，会有人打自己的主意的。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把基洛夫飞艇调过来炸他丫的。 比赛结束后，腓特烈和橄榄先回了家，带上瑟玛去可以免费吃饭的餐馆吃饭。 瑟玛对城里高档的餐馆比橄榄这个导游还熟悉，以前都是直接让餐馆的厨子到家里做饭菜的。 腓特烈挑选了一家海鲜餐馆，主要是离住处近。 他们去了餐馆才知道，不同等级的选手招待标准是不一样的，半星的就便宜饭菜，六星的不但独占楼顶雅座，还有歌舞表演。 “跳得好啊！”腓特烈看着少年们跳的本地舞蹈称赞不停，瑟玛和橄榄帮他剥的虾和螃蟹都忘记吃了。 跳舞的是几位少年，他们手拉着手举起来，舞蹈以脚步为主，有些像踢踏舞，跟随着一旁乐师欢快的旋律踏、踢、跺、跳，最左边领头的那位右手拿着一柄镶嵌了彩色玻璃的装饰剑配以剑舞，别有一番风味。 舞蹈结束后，腓特烈把这个舞蹈团的老板叫来，赏给他们几枚金币。 “想赚钱的话可以去韦森州试试。”腓特烈对老板说道，“这么欢快的舞蹈在那里会受欢迎的。” 谁知那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连忙摇头拒绝：“我们不去异教徒的土地。” 腓特烈耸了耸肩，随你咯。 他挥了挥手让跳舞的退下，专心吃饭。 这里是海边，海鲜十分新鲜，油炸的大虾、水煮的螃蟹、碳烤的海鱼、炒饭的海贝肉……在舒适的海风中腓特烈吃得十分满意。仦說Ф忟網 吃得更满意的是橄榄，她一辈子都没来过这种餐馆，腓特烈让她随便吃，结果差点把自己撑死。 等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楼梯口传来阵嘈杂声，一伙人闯到了楼顶。 腓特烈眉头一挑，领头的那个人是在比武场的时候见过的蛮牛。 这人三十出头，一身肌肉极为健壮，脸上有道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帮他拿着今天比赛的时候用的锤子。 蛮牛走到腓特烈旁边，指着瑟玛就问：“这个奴隶怎么卖，你开个价。” 第273章 他们已经死了 第273章他们已经死了 餐馆的楼顶天台，随着不速之客的到来，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开价吧。”蛮牛用极为下流的眼神看着瑟玛，“你玩了这么多天应该玩够了，接下来该我玩了。” “啧啧啧……万井城最漂亮的花朵之一啊，我十年前就想着把她干得翻白眼了。” 瑟玛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双手紧紧地抓住裙摆，看向腓特烈的双眼里只有祈求。 橄榄早就吓坏了，躲在腓特烈的身后瑟瑟发抖。 蛮牛继续说道：“如果你舍不得可以在这里再干她一次啊，我还可以教你怎么干她。” 说完，他和他的手下们发出了一阵淫荡的笑声。 腓特烈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橘子煮快乐水，平静地说：“在我放下杯子前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说完，他喝了一口酸甜可口的饮料。 蛮牛看他是不肯轻易把瑟玛卖给自己了，手往后一伸，他的手下马上将那柄锤子交到他的手中。 腓特烈冷笑一声，放下杯子，微微跺了跺脚，一个黑色的魔法阵在蛮牛他们脚下的楼板内部形成，没人看到。 这时突然刮起一阵风，又一个人出现在天台上。 上午和腓特烈有一面之缘的瓦埃尔手里拿着一柄门板般的巨剑，每走一步地板都要震一下。 “蛮牛，”瓦埃尔沉声说道，“给我个面子，快点走吧，事情闹大了对所有人都不好。” 腓特烈好奇地看着瓦埃尔，心想这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有面子。 瑟玛看到瓦埃尔后低下头捂住了脸，不敢看他。 蛮牛眯着眼看了瓦埃尔一会，冷哼一声，随后离开了。 瓦埃尔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向腓特烈，有些无奈地说：“我原本想问伱快乐水鸡翅是怎么做的，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蛮牛那边你不用担心，我的面子还是有点用的。” 腓特烈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微笑着说：“我是不会去担心那些已经死了的人的。” 瓦埃尔心中一突，急忙说道：“这段时间请阁下不要做出一些过火的举动，等武士大赛结束后随你怎么样都行。” 腓特烈不置可否，不再提这事，而是把快乐水鸡翅的做法仔细说了一遍，然后行礼告辞。 瓦埃尔看着他们离开，在腓特烈即将下楼的时候低声说：“她是个好姑娘，请好好待她。” 腓特烈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带着瑟玛和橄榄离开了。 回到住处，橄榄拍着胸口说道：“啊，刚才吓死我了！” 腓特烈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柔声说道：“看你出了那么多汗，去准备洗澡水洗个澡吧。” 橄榄红着脸答应了，马上上楼。 瑟玛站在腓特烈的身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主人……今天……” 腓特烈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若无其事地说：“还不去侍候我洗澡。” 瑟玛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跟着上楼。 她有几次想说一些话，但是腓特烈没有给她机会，最后干脆让她早早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第二轮比赛开始前腓特烈还是把瑟玛带去了比武场，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会出什么事。 今天的选手比昨天少了一半，休息室也大了些。 腓特烈的运气不太好，今天的比赛时间增加到了20分钟，同时每次比赛四组，总体时间更长了，他被安排到最热的时间上场。 瑟玛就在休息室里用扇子扇风，橄榄去打水回来，同时瓦埃尔也跟来了。 “蛮牛他们是什么回事？”瓦埃尔的表情极为严肃，“他们几个人昨晚上开始没力气，几乎全身起水泡，今天早上皮都掉了，腿上的肉开始发臭。” 腓特烈平静地回答：“我昨天就说过他们已经死了。” 瓦埃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了。 腓特烈冷笑一声，接过橄榄递来的温开水喝了起来。 他昨天用了一个在韦森州最常见的死灵魔法，一般都是在食品加工厂杀菌用的。 昨天那几个人的部分皮肤和浅层肌肉已经被杀死了，以他们可以接触到的医疗条件根本没法治疗。 在比武场的一个包厢里，瓦埃尔向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汇报了刚才和腓特烈见面的经过，没有漏过一丝细节。 年轻人只是挥了挥手让他退下，没有做进一步的指示。 这个消息在比武场里很快就传开，另一个包厢里，本地的大法官面色阴沉，有人在一旁对他说：“据说韦森军里的军人都是地狱里来的魔鬼，大家都说那个查尔斯·史密斯也是，只是他目前没有露出真面目。” 大法官问道：“火焰教会的祭祀们怎么说？” 那个手下犹豫了一下，说道：“异教徒说的地狱就是我们所说的勇士在烈火中修炼成为神兵的淬火之原啊。蛮牛他们得罪了神兵，所以皮肤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起水泡。” 大法官瞬间无语，按火焰教会的说法，英勇的战士在战死后会被火焰神的神仆接到淬火之原在烈火中修炼，最后会成为火焰神手下的神兵。 现在祭祀们这么说，那就肯定没法通过打击异教徒的方法来报复了。 大法官想了想，对手下说道：“你把那两个女人当做奴隶送过去，就说是赔礼道歉，让她们过几天找机会弄死他。” 腓特烈还不知道别人对自己是如何评价的，而是在那和其他选手吹牛，直到各自被工作人员带去比赛。 随着太阳越来越高，气温也越来越热，橄榄又在那里念叨着以后去了韦森州该如何存钱买一台冷气机和风扇了。 这时腓特烈突然想起了上辈子老家那边在19世纪左右有外燃机带动的风扇，心想是不是可以试试。 终于，工作人员把腓特烈带走去比赛了。 这场比赛的选手是一个用长枪的中年人，打起来一板一眼的，但是缺乏变通，对付同等级的对手至少可以平手。 腓特烈现在只想着打赢之后的免费冰镇快乐水，没有纠缠太多，寻了个破绽近身一个上勾拳解决战斗。 第274章 转手就卖了 第274章转手就卖了 128进64强的比赛结束了，对有志于争夺靠前名次的选手来说，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比赛的第二天是礼拜日，选手们可以休息一天。 在休息前，饱餐一顿是必须的。 “哇！这就是冷气机吗？！” 今天腓特烈他们吃饭的这家餐馆里在二楼包厢装了一台空调，橄榄一进房间就站在面前吹冷风。 腓特烈过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别吹了，小心生病，去把窗口关上，留一条缝隙就行。” 橄榄现在很听话，马上过去把窗关上。 腓特烈看了看机器，把温度调到中档，他不喜欢吹太冷的风。 这家店以烤肉为主，店主和橄榄是远房亲戚，橄榄以前曾在这里当过服务员，但因为脸上的烧伤被顾客嫌弃最后被开除了。 现在她抱上金大腿了，自然要回来耀武扬威一番。 腓特烈没管她，在他们刚点完菜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对姐妹花过来。 “什么意思？”腓特烈问道。 看起来像管家的人说：“昨日蛮牛得罪了阁下，主人将她们送来赔罪。” 说完，他将两份奴隶契约呈给腓特烈。 蛮牛在不久前死了，临死前身上的肉像菜市场上的肉放久了一样散发出腐烂的气味。 大法官听到消息后怕了，生怕这个可怕的人会找上自己，所以不能留下。 腓特烈看了一眼手中的奴隶契约，又看了看面前那两位相貌相同、穿金戴银、身姿婀娜的少女，问道：“送给我的意思就是我对她们怎么干都行？” 那个管家回答道：“是的，她们现在已经是阁下的奴隶，任阁下处置。” 腓特烈平静地说道：“那好，我就收下她们了。” 说完，他毫不顾及管家还在，让那两位少女过来一左一右地做到自己腿上，双手不安分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管家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起来是因为腓特烈接受了自己主人的道歉，很喜欢这两件礼物。 吃饭期间，腓特烈一直让那两位少女坐在自己腿上喂自己，双手停不下来。 瑟玛就像是没有看见了一般，腓特烈让她吃饭就吃饭。 橄榄似乎有点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 两位少女则十分热情，用尽全身力气哄得腓特烈不时开怀大笑。 吃饱喝足，该回去了，腓特烈一左一右的搂着那两位，似乎舍不得松开片刻。 他半路一转，来到了奴隶市场。 他找到当初卖瑟玛的那个老板，老板以为他是来买新货的，马上热情地迎了上去。 腓特烈把刚入手的两位少女往前一推：“这两个卖给你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奴隶契约也扔了过去。 那两个少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惊讶地看着腓特烈。 “主人，您是在开玩笑？” “主人，我们做错了什么？” 她们压根没想到，自己刚到目标身边一个下午居然就被卖出去了。 奴隶老板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两个商品，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打了个手势，马上有一群壮汉拿着手腕粗的棍棒围了上来，还有几个拿着结实的渔网。 “不好办啊。”老板看起来很为难，“货是好货，但还需要调教，一个二十枚金币吧。” 腓特烈听了“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摇着头说：“她们可都是从小训练的杀手，摸一摸身上的肌肉就知道了。” “你再看看她们的戒指和耳环，哪个没藏着毒针，光那些就不止20枚金币了吧。” “不是第一次和你做生意了，给个公道的价格吧。” 那两个少女刺客此时哪还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马上想跑。 爬房翻墙是刺客们基本功，她们原地一蹦一两层楼高没问题，跳出包围圈也没问题。 但是奴隶贩子们早有准备，在两人即将起跳的时候渔网已经撒出。 待她们被渔网拉到地上，一群壮汉马上冲上去乱棍伺候。 腓特烈见状马上大喊起来：“喂！打坏了压价我不认啊！” 奴隶老板说道：“请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一百金币，卖不卖？” 腓特烈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一百就一百，便宜你了。” 有本事卖瑟玛的人后台肯定很硬，这两个刺客是本地大法官的人，普通奴隶商人不敢收，换了地方还不一定能卖出去。 腓特烈接过钱袋子，掂了一下，拿出几枚多出来的金币扔回给奴隶老板，带着瑟玛和橄榄离开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腓特烈坐在床上数金币，每十枚一堆。 橄榄在一旁好奇地问道：“老爷，你是怎么知道她们两个是刺客的？” 腓特烈数着钱回答道：“就是我下午说的那样，摸出来的啊。” “经过锻炼的人的肌肉和没锻炼过的是不一样的，一摸就摸出来了。” “她们可不像你，摸上去都是骨头。” 橄榄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因为穷经常吃不饱，所以身子很瘦，身上没有多少肉，手脚看起来很纤细，该突该翘的地方几乎是平的，腓特烈摸上来的时候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磕到他的手了。 她像蚊子嗡嗡那样问道：“那……老爷喜欢摸什么样的？” 腓特烈笑着回答：“都喜欢。” 说完之后他把两堆30枚的金币分别放在橄榄和瑟玛的面前，对她们说道：“这些是给你们的。” 瑟玛还好，几十枚金币不是没见过，但是橄榄已经傻了眼，别说金币，30枚银币放在一起都没见过。尛說Φ紋網 “老……老爷……”橄榄说话不利索了，“你……真的……要……给我？”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大老板最后会给自己三五枚金币，坐船去韦森州时如果在船上帮着水手缝补和做饭可以只用1枚金币，到了那边后剩下的钱应该足够支撑到自己找到工作了。 腓特烈摸着她的脑袋说道：“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很多的，在韦森州那里吃饭是便宜，但是租房子住有点贵，一个人租好点的房子安全些。” “我建议你去了那里先报名到语言学校学习，再去行会开的技术学校学门手艺，有了手艺到哪里都不会饿着。” “如果不想去技术学校，可以去制衣厂踩缝纫机，那里有便宜的职工宿舍和食堂，一年下来可以存一些钱。” 橄榄不停点着头，眼睛里泪汪汪的。 瑟玛在一旁咬着嘴唇，低头看着身前的金币，最终下定决心，抱着腓特烈的腰低声地说：“我想早点回家乡。” 腓特烈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没问题。” 瑟玛回家乡是要和诬陷自己父亲的仇家们算账的，腓特烈自然是支持，没有阻挠的道理。 第二天，橄榄去市场帮瑟玛买了旅行用的东西和武器，还有不少路上吃的干粮。 瑟玛回家乡的路途遥远，需要和商队一起行动。 橄榄还帮她联系了一家顺路的商队，又帮她采购了一批从韦森州进口的缝衣针等体积小溢价高的商品掩人耳目。 而瑟玛在从决定离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和腓特烈进行着最后的疯狂。 在64强赛开始的那天早上，腓特烈带着橄榄前往比武场，瑟玛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腓特烈回头看了一眼瑟玛离去的背影，他们谁都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瑟玛问腓特烈：“你有没有后悔那时没杀了我？” 第275章 第三轮比赛 第275章第三轮比赛 “咚！” 锤头有两个微波炉般大的战锤砸在剑鞘上，腓特烈往后飞出十多米。 从第三轮比赛开始所有的选手都不能轻易对待，那些一开始就隐藏实力的选手如今纷纷拿出了真本事。 腓特烈站定后仔细打量着对手，比赛开始前她是一位身高约一米四的合法萝莉，动手的那一刻瞬间变成身高三米的巨型萝莉。 她手中的粗杆长枪变成了单手锤，锤头是坚硬的魔法岩石，身上原本松松垮垮的蜘蛛丝长袍也变成了有些暴露的紧身衣。 这还没结束，一套岩石铠甲出现在她身上，虽说不像铁罐头那般，但也护住了全身要害。 腓特烈认真起来，这种身体强化外加防御力超强的敌人不好对付，自己的容错率很低，不注意挨上一下就会很惨。 剑出鞘，随后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在豪华舒适的看台上，一个年轻人问身边的瓦埃尔：“那个女人什么来头？” 瓦埃尔马上回答：“陛下，她名为卡莉斯，来自林海地区，有消息称是魔女姐妹会的成员。” 此时战场上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响声。 腓特烈挥剑而上，对方以重锤反击，剑锤相击之处碰撞的风元素和土元素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卡莉斯的体型虽然巨大但十分的灵活，腓特烈数次劈砍都被她以对攻拦截下来。 重型武器在用力挥动时产生的惯性很容易让人的行动随着武器走，对手躲开后会出现较大的破绽。 腓特烈看准了这一点，在擂台上四处游斗，引诱对方使用大幅度的挥击，趁着击空后难以控制武器的那一刹那进行反击。 他在对方的攻击边缘卖了个破绽，巨锤从头砸下，打算先后退，当锤子砸到地上的时候近身反攻。 但是卡莉斯没有使出全力，对武器的掌握游刃有余。 巨锤在腓特烈躲开后没有砸在地上，反而是距离地面还有巴掌高度的时候突然上挑，像用剑一样捅向准备起跳的腓特烈。 腓特烈此时的身形不利于格挡，只能跳到一旁躲开来自正面的攻击。 但卡莉斯以最快的速度变换脚步和身形，手中的锤子迅速横扫，眼看着就要砸到腓特烈的腰。 “咚！” 巨锤与刀鞘撞击的声音不大，卡莉斯面色凝重，刚才一击根本没有命中目标的手感，一个词出现在她脑海里：消力。 腓特烈刚才靠着消力化解了这一锤的力量，但是整个人也差点飞出了擂台。 今天开始争夺32强的比赛是一一组一场，时间一个小时，如果被打飞离开擂台范围会被直接判失败。 腓特烈做出了战术调整，对方变身、使用元素塑型的铠甲和武器是耗魔力的，那就迫使她加快消耗。 他高高跃起，足有三层楼高，剑与剑鞘闪电缠绕，双双朝着对方的脑袋砍去。 卡莉斯见状看准时机，挥起巨锤朝着腓特烈的武器砸去。 就在武器即将相击的那一刻，腓特烈在空中诡异地换了个位置，擦过巨锤落地，剑与剑鞘同时砍向对手毫无防备的两边腋下。 卡莉斯急忙回挡，用背后的岩石铠甲硬接刀鞘，巨锤的柄挡住了剑。尐説φ呅蛧 锤柄外包及时裹了一层岩石，将剑上的电流挡在外面。 她的后背挨了剑鞘狠狠一击，岩石铠甲碎了一大块。 腓特烈看了一眼破碎的岩铠，顿时警惕起来，因为岩石中还有一根根细钢筋，提高了整体防御力。 类似的钢筋砼墙术是一种复合魔法，能使用复合魔法的人综合水平都不低，需要擅长至少至少两系魔法，在韦森州评个精良魔法师不是问题。 新的情况让腓特烈稍微调整了一下战术，对方明显可以使用金元素，如果把身上的岩石铠甲和巨锤换成金元素的会更难对付，必须让她无暇转换，并在此至少打败她。 下一刻，腓特烈开始了暴风雨般的进攻，原本当做防具的刀鞘也成为了进攻武器。 卡莉斯仗着有铠甲防身进行反击，但是腓特烈仅做低限度的躲闪，好几次攻击都是擦身而过，针对无防护部分的反击使得自己不得不回挡，无法进一步进攻。 观众席上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他们要看的就是这种不停殴打对手而且不时出现惊险场面的比赛。 不少选手站在入场口，仔细观察着场上的每一处细节。 瓦埃尔叹道：“这场比赛足以放到四强赛，没想到卡莉斯一直保存实力，现在就遇到了他。” 他身边的年轻人低声说道：“查尔斯·史密斯，卡莉斯，这两个人无论谁胜谁败，你都要去交好他们，这次行动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才。” 瓦埃尔马上领命。 擂台上，卡莉斯发现自己开始落向下风，对手的连续近身攻击让自己疲于招架，岩石铠甲不停被击破又不停修补消耗了大量力气，必须改变战术。 腓特烈此刻万分冷静，拿出了和理查德纳尔对练时的精神，不但关注着对手的一举一动，还注意四周空空如也的擂台上是否有变化。 只见卡莉斯找得一个机会，双手举起巨锤，硬接腓特烈一剑，然后狠狠地砸下。 与此同时，周围的擂台地面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钢刺，烈日下反射着寒光。 豪猪背一般密密麻麻的钢刺全部指向腓特烈，如果他有躲闪将会撞在上面。 腓特烈心想这时候该是决胜负的时候了。 只见他不用助跑就突然一个滑铲，目标是对方的右腿。 卡莉斯一时不察，被铲得整个人失去平衡，身形眼中走样变形，落下的锤子砸在空地上。 腓特烈扔了刀鞘，左手抱住对方的右腿，借助自己站起来的力量将她扔起。 卡莉斯看似被掀翻，然而已用左腿跳起，带着岩石腿甲的左腿扫向腓特烈的脑袋。 腓特烈伸出右手，卡莉斯的左腿狠狠地踢在他的手臂上。 “咔嚓！” 旁边的裁判和出入口处的其他选手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认输了！” 这时候骨折和被殴打到输没有区别了。 第276章 拒绝皇帝的邀请，溜了 第276章拒绝皇帝的邀请，溜了 “哎哟……好疼啊！” “忍一下，等下吃药了就不疼了。” “不行，吃药也疼！” “那要怎么办啊？” “亲亲就不疼了！” …… 腓特烈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做，比赛结束后来治疗室探望一下卡莉斯，没想一来就见到她在和老公秀恩爱，正在帮她接骨的医生都尽量不看他们两个。 主要是如今卡莉斯恢复到了一米四的模样，而她的丈夫看起来差不多50岁，身高接近2.2米，大概有160公斤，一层脂肪难掩发达的肌肉，配合上凶神恶煞的相貌颇为吓人。 看他们两个恩爱的模样，腓特烈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 虽说擂台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但万一家属不讲理，自己也会惹不少麻烦。 “呀，史密斯先生来看你了。” 结果还是卡莉斯的丈夫先发现了他。 腓特烈站在门口问道：“卡莉斯女士的伤怎么样？” “没事！”卡莉斯很郁闷地回答，“那个死老太婆，嫁出去就算了，居然还把这个魔法传出去，气死我了！” 腓特烈听后眉头一挑，自己刚才在最后时刻使用了托尼的那个“铁布衫”魔法硬化了自己的手，这才让卡莉斯像是踢到钢棍上一样把自己的腿给踢骨折了。 这个魔法是托尼家里祖上有人娶了魔女姐妹会的女魔法师后得到并传下来的，听起来卡莉斯明白其中的传承关系，那么她肯定也是魔女姐妹会的一员了。 卡莉斯继续在那里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还有后手的，哼，我买了自己得冠军，现在这些钱没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说完，她在那里嚎嚎大哭起来。 她的丈夫对腓特烈说：“别在意，她就买了一个金币，没什么。” “一个金币不是钱吗？”卡莉斯突然狠狠地瞪着丈夫。 腓特烈见状笑着对他们说：“等下我请你们吃饭吧。” 他和魔女姐妹会有些联系，普赛克和这个组织关系很好，组织中的阿尔塔夏现在和他合作在鳕鱼岛上挖火魔晶，总体来说双方关系算是友好。 卡莉斯紧张地看着腓特烈，问道：“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已经有丈夫了，孩子也有两个了！” 腓特烈哭笑不得地说：“怎么可能。” 这下子卡莉斯更紧张了，颤抖着问：“你是看上我的丈夫了？” 腓特烈没好气地说道：“那位召唤火元素巨人的被我抓回去干了几年活，明白了吧。” 卡莉斯马上明白了，转头对丈夫说：“安菲特，今晚放开肚子吃，他是有钱人！” 她的丈夫安菲特对腓特烈无奈地笑了笑。 医生很快就帮卡莉斯把断掉的腿骨接好，打了石膏，给了一瓶灰色的药剂让她喝下。 “明天早上就可以走路了。”医生说道，“大概半夜的时候骨折的地方会有虫子爬的感觉，不用去管，忍一忍就好。” “今晚要多喝牛奶或羊奶，多吃海里的鱼虾。” 卡莉斯对腓特烈说：“听到了没有，牛奶还有鱼虾！” 腓特烈哭笑不得地回答道：“听到了听到了。”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城里一家颇为出名的海鲜餐馆，一路上安菲特抱着卡莉斯，不少大婶称赞他的女儿真漂亮。 今天要请外人，橄榄很自觉地摆正自己的位置，端菜倒水做得井井有条。 腓特烈叫店家在大厅给她准备一份，随后和卡莉斯他们聊了起来。 卡莉斯和安菲特两人的孩子不久前刚成年，于是在孩子生日后第二天就跑出来过二人世界，四处去旅游了。 他们的路线和腓特烈正好相反，准备到北边游历一番。 吃到一半，有一位意外的客人出现了。 瓦埃尔笑呵呵地来到顶层，给了腓特烈和卡莉斯每人一袋金币。 钱袋子是丝绸做的，里面的金币整整一百枚。 卡莉斯把钱袋子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问瓦埃尔：“什么意思？” 瓦埃尔回答道：“今天两位的表演十分精彩，我家主人很高兴，这些是打赏给你们的。” 卡莉斯没收钱，而是继续说：“如果只是这样我就手下了，正好，比赛输了，我们明天早上就离开万井城。” 瓦埃尔马上不急不缓地说道：“这笔钱只是打赏，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我家主人有求于两位，事成之后报酬是今天打赏的数倍。” 卡莉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冷笑着问：“有什么事情，别说是要找我丈夫帮忙生孩子啊。” 腓特烈看到瓦埃尔的脸皮抽了一下。 自从瓦埃尔进来后腓特烈一直没有出声，此人是加齐帝国禁卫军系统的，他的主人就是加齐帝国的新任皇帝法提赫。 加齐帝国可以说是人才济济，现在皇帝要找外来人帮忙，很显然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好事。 瓦埃尔对卡莉斯说：“巴摩岛被海怪占领多年，我家主人正计划组织人手讨伐海怪，探索天启迷宫。” 卡莉斯皱着眉头问他：“该不会就我们两个人吧？” 看她的表情，那个地方恐怕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瓦埃尔回答道：“不会，主人将会从这次比赛中挑选一批人参加，还有我们自己的一些人手。” 卡莉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伤腿说道：“看看我的腿恢复是否赶得及吧。如果我们参加，我和我丈夫要两份钱。” 她没有明确答应或拒绝，而是找了一个没法反驳的理由。 瓦埃尔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安菲特，看得出此人的实力不俗，便对她说：“都没问题。” 当瓦埃尔看向腓特烈的时候，腓特烈对他说：“我等比赛结束再决定吧，今天我打伤人，说不定下一回被打伤的就是我了。” “不过我信不过你们，你们必须保证不让我做无谓的牺牲。说白了，就是不要拿我当抛弃的诱饵，否则我死了韦森军也会来为我讨回公道的。” 他说到最后时表情很平静，没有恐吓的语气，但是其中包含的自信让其他人感觉到他说的都会实现。 瓦埃尔马上诚恳地对他说：“我的主人有意招揽阁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腓特烈惊讶地问道：“真的？” 瓦埃尔回答：“如果阁下感兴趣，明天可到比武场与主人一同观战。” 腓特烈想了一下，认真地对他说：“明天我睡醒了再去拜会吧。” 瓦埃尔觉得自己今天的任务完成得不错，不再打扰他们用餐。 过了一会，卡莉斯用一种很古怪的语言问腓特烈：“你怎么看？” 她用的是魔女姐妹会的内部密语，腓特烈学过一点，于是说道：“这个人是禁卫军的军官，他的主人只能是皇帝。” 卡莉斯和安菲特的脸色瞬间一变，又迅速变回来。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卡莉斯低声说道，“和那些豺狼有联系的都不是好事，我建议你也快点离开。” 腓特烈点了点头。 加齐帝国的皇子们成年了会派到各地，先皇去世后第一个赶回皇宫的皇子继承皇位，其他皇子都到偏远穷苦的地区支援地方建设去。wＷＷ.xszＷω㈧.йêt 这其中的门道就多了，从收买宫廷要员封锁消息，到提早布置人手半路截杀其他兄弟和防止被其他兄弟截杀，为了皇位个个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环境下培养起来的皇帝权谋是足够的，而且也别指望他们可以有底线遵守。 对方招揽看着不错，但是拒绝后有很大几率会被抓去严刑拷打逼问韦森州的机密。 腓特烈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该跑路的时候要果断跑。 大家若无其事地吃完饭后各回各家，腓特烈拜托卡莉斯他们如果路过韦森州就帮忙报个平安。 即将到房子的时候，腓特烈发现门口外藏着一个人。 他拿出一枚铜板对着那人投去，剑出鞘，让橄榄躲在自己身后。 “我没有恶意。”暗处走出一个黑袍人，声音分辨不出男女。 腓特烈冷声说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黑袍人手里出现了一个袋子，低声说道：“这是500枚金币，比阁下赢得冠军后的赌金和奖金还多100枚，我们只想请阁下输掉下一场比赛。” 腓特烈冷笑一声，看来有人打算借此机会攀上皇帝的高枝，心中有了主意，便说道：“把金币倒在地上。” 黑袍人照做了。 腓特烈便说：“你走吧，我收了钱就会办事。” 在黑袍人离开后，腓特烈脱下马甲把地上的钱包走。 进屋后，腓特烈问橄榄：“知不知道城里哪里有印刷的地方？” 贵族们对火漆印一点都不陌生，韦森纸出来后由火漆印带来灵感的木板印刷术也随之在其它地方出现，印刷质量和效率不及韦森州的专业印刷厂，但印些传单没问题。 第二天早上，加齐帝国的法提赫皇帝阴沉着脸看着手上的传单，这些传单在今天一早撒满了比武场周围。 传单上写着： 今收到金币400枚，现本人依协议退出武士大赛，请勿伤害我的朋友。 ——知名不具 第277章 海上闲聊 第277章海上闲聊 如今海上刮着南风，帆船离开万井城后往西南走需要走“Z”字航线，总体航速有点慢。 大家在海上一点都不无聊，走南闯北的商人们聚在遮挡太阳的布下吹牛，打发时间还是次要，关键是可以获知各地的消息。 这几天船上的主角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商人，他刚跑了一趟北海地区，有着刚蓄起来的八字胡，于是所有人都叫他“八字胡”。 大家萍水相逢，加上有的人行踪要保密，基本上不叫名字，都是以绰号相称，船上有几位商人看过腓特烈的比赛，腓特烈喜提“250”这个绰号。尛說Φ紋網 八字胡刚讲完北海地区只要有港口就能买到的拂晓商会的《每旬商讯》上面记录了很多地方的商品价格，大光头就问腓特烈：“哎，两百五，他说的是真的吗？” 腓特烈微笑着回答：“当然是真的了，我听说有人还带到内海这边来卖，虽然时效性差了些，不过也可以参考。” 甲板上围坐在一起的商人们都羡慕起来，能掌握各地的商品价格，想赔本都难啊。 大光头叹道：“如果内海这边也有就好了。” 腓特烈叹着气说道：“有点难，韦森公爵去年就让外交部的人去各地交涉，但是只有库施王国和撒丁王国南部愿意在沿海建远程电台塔。” 接着他向商人们解释了电台的作用，还有怎么通过电台收集传送各地商品价格。 他讲得通俗易懂，大家一听就明白了。 “啊？”一个刀疤脸惊讶地问他，“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其它国家不愿意建啊？” 腓特烈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还不是威尼斯总督他们那些人，害怕大家懂了各地的物价他们就不能靠着别人情报不通宰客了，所以四处造谣咯。” 大光头认真地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听一个威尼斯商人说，建了那个塔后那座城市里的人只能生女儿。”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真的，原来他们是怕我们能赚到钱啊。” 对商人而言，只要是阻止自己赚钱的人都是坏人，他们说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 一个大胡子气愤地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个威尼斯总督就该吊死！” 众人开始声讨起威尼斯总督。 腓特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类似的事情在北海地区也发生过，不过那里是韦森州重点投入的地区，大量的科普书籍很快就让谣言的生存空间在真正有权力的那些人中迅速消失。 大家又聊了一会，不久后正午到了。 今天是火焰教会的礼拜日，除了正在操纵船只的船员外，包括在房间里帮水平缝补衣服的橄榄都出来在甲板上祈祷。 腓特烈是异教徒，这时候回房间躲太阳去。 到了下午，大家又聚在一起聊天。 这回中间出现了一个炉子，里面煮着茶，还放了不少麦芽糖和水果，味道还挺不错。 如今麦芽糖的配方已经公开了，但是不久后韦森州出现了更甜的“白水晶糖”，“韦森糖”也变成了白糖的称呼。 现在麦芽糖是比较廉价的糖，白糖则属于奢侈品，这次船上最贵的货物就属八字胡从韦森州一路运回来的小半船白糖。 喝茶的时候，大胡子试探着问腓特烈：“二百五，那些水晶一样的韦森糖是怎么做的？” 腓特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中带着一丝苦涩的茶，笑呵呵地说道：“就是用甜萝卜榨汁了做的啊。” 甜菜在各地都有种植，人们对它并不陌生，大胡子惊讶地问道：“真的是甜萝卜？” 腓特烈又喝了一口茶，天热出汗多要多补水，随后说道：“那是肯定的，在我们那谁都知道。” 大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也试试。” 腓特烈摇着头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甜萝卜和甜萝卜之间的区别比人和史莱姆都大。” “就像是杀猪炼油，有的猪只有一指厚的油，有的猪三指厚，我们那里现在有巴掌厚的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大胡子听后马上就明白了，脸色有点难看。 旁边大光头马上嘲笑他：“你想什么呢，论种地你能和韦森州比吗，你家耕地用什么啊，人家耕地用的是铁牛。” 八字胡也说道：“就是，那铁牛是留着水吃魔晶的，干活又快又好，赶农时的时候都不用休息，你家的牛可以吗？” “还有啊，韦森州那里是给庄家喂饭吃的，喂少了长得不够快，喂多了马上撑死，你懂喂吗？” 大胡子气得够呛，愤愤不平地说道：“哼，我什么都不懂，我让我儿子们去学不行吗，学不会我打断他们的腿！” 大光头继续嘲讽：“你想得倒美，那是人家的秘传，你去了就是异教徒，他们能教给你吗，就怕刚开口就被打断腿了。” 这货嘲讽完后还问腓特烈：“两百五，你说是不是啊。” 腓特烈笑着说了句“不是”顿时把大光头给整不会了，周围的人笑了起来。 腓特烈喝着茶说：“学是可以学，也别说什么异教徒的，韦森堡大学里现在哪个教的没有啊，别传教别打架就没事。” “种植是大学的课程，外地人进大学要参加统一考试，分数不到，就算是韦森公爵说话也不好使。” “还有啊，韦森州在北边，教的是北边的植物，和南边不一样啊。” “不过去学习也好，植物生长的基本原理都是一样的，回来了研究研究本地的作物，应该也能有好收成。” 大胡子马上对他说：“哎，你们真是心胸开阔啊，不像有些人。” 一圈人又笑了起来，大光头没话说了。 大胡子又好奇地问：“那个铁牛真的那么好使？” 腓特烈想了一下，捏着下巴说：“我记得有不少拖拉机卖到库施王国了啊，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这时刀疤脸抢着说：“这个我知道，是买了不少，不过都在王室的农庄里用。” “我听说最近易文陛下要开垦太阳河三角洲的沼泽地，准备买更多的铁牛回来。” 这下子腓特烈来兴趣了，这事没听说过，于是让刀疤脸详细说说。 刀疤脸家里有亲戚是库施王国管水利的，听说是国王觉得韦森公爵在低地地区开垦了那么多的沼泽地自己肯定也行，所以打算开垦太阳河流进内海的三角洲地区的沼泽，如果成功就能获得近万平方公里的良田。 腓特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待气爆发动机量产后，那些二手蒸汽拖拉机有地方卖了。 其他人也开始问起刀疤脸这件事，大规模开垦农田的背后蕴含着极高的商业利益，自己吃不下也可以和大商人卖个人情。 第278章 登上驶向新生活的船 第278章登上驶向新生活的船 韦森州的旅馆房间布局和别处是不一样的，一进门旁边就是卫生间，对面是放行李的柜子，走过短短的门廊才是放着床和桌椅的房间，明亮的窗口后面是一薄一厚双层窗帘。房间门后还贴着前往消防逃生通道的示意图，这是用橡树城一百多条人命换来的。 橄榄坐在床上，按了一下床垫，弹了起来，感觉挺好玩的。 这种床垫是库施王国的特产，原料是南方炎热地区生产的一种棕榈纤维，原本只是用来做粗糙的衣服和绳子，做成床垫还是正在房间里看地图的那个家伙的主意。 腓特烈正研究着刚买的地图，这里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 这个世界的南方大陆地形和他老家的非洲很像，但是撒哈拉沙漠的位置是一片被称为林海或绿海的热带雨林，城市分布在北边沿海地区，雨林南方是一片海拔不低的山脉和高原。 他们现在所在的伯塞港位于库施王国实际控制地区的东北角，相当于苏伊士运河北端，东边的月神半岛被加齐帝国占领，现在两国在近两百公里长的沼泽区对峙，不时发生小规模冲突。 库施王国的领土范围大致上相当于他老家那边的埃及，但是被称为太阳河的大河与尼罗河不一样，它的主流来自南边的山脉，但是西边的林海和东边的丘陵地区有无数的支流汇入其中。 这里不缺水和光热，看似很适合耕种，但是这里的热带雨林也会向外扩张，几天时间鸟类粪便带来的种子就能让农田里长出高出一棵小麦或水稻的小树。棉花地里就更惨了，一时半会还分辨不出来。 更严重的是炎热的气候和水塘、湖泊等滋生的虫子传播的人畜疾病，虫子和小型爬行动物更是基本上都带着毒素，这里的史莱姆甚至吃的毒虫太多自己也带上了毒性。 腓特烈综合以往和当下的情报后对这个国家有了一些了解，决定先不去找苏菲夫人，自己四处走走看看。 这时有人用力敲响了房间门，腓特烈马上警觉起来，拿起武器走向房门。 他用剑鞘挑开猫眼后的布帘，几秒钟后再缓缓过去查看。 门响个不停，外面是几个穿着土黄色警察制服的人，他们如果衣服换成藏蓝色，人不是本地的棕色皮肤而是白色，就和韦森州的警察一样了。 腓特烈用韦森州口音的标准哲曼语大声问：“什么人？” 敲门声听了，有人用带着本地口音的哲曼语回答道：“治安管，查房！” 腓特烈又问道：“真的是治安官吗？不是骗子吧？” 外面的人客气地回答：“不是，我们是真的治安官，我还是韦森堡城的警官学校毕业的。”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如今韦森州各个政府部门在他搞出来的政府职员专业化改革下非常缺专业人才，很多部门都开设了自己的专业培训学校。 警察部也开了一所警察学校进行半年期的专业岗前培训和三个月的提高培训，和很多类似的学校一样都是召集一批老鸟一边和菜鸟吹牛传授经验一边编写教材。 这些学校也向盟友们开放，库施王国也派人来学习，都是支持苏菲夫人的贵族家里没有爵位继承权的孩子，回来后异地任职充实政府部门并加强王室对地方的控制。 腓特烈的心里还不踏实，这里是边境地区，说不定有加齐帝国的密探渗透假冒政府部门人员行凶，如果库施王国的治安官杀了韦森州的人，这种事情运作一下就能上升到外交层面。 “[标准韦森堡城勥粗口]！”腓特烈突然破口大骂，“去年你们这群蓝皮鼠来我们学校偷菜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份！” 外面的治安官随即骂了回去：“[不标准韦森州粗口]！原来是大脸猫！还不开门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来我地头上还敢嚣张！” 韦森州的警察学校开在郊外，不远是黑猫部队的新兵训练基地，腓特烈本着军队要会种菜的传统基地里有菜地，去年一帮警察学院学校去偷菜，然后被揍得很惨。 腓特烈开了门，和门外的治安官对骂了五分钟，房间里的橄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走廊上的治安员一头雾水，今天长官怎么只逼逼不动手啊？ 两人骂完了，开始交换证件。 腓特烈看着对方的治安官证冷笑起来：“那次躺了几天啊。” 对面没回答，而是说道：“过几天皇后带着大王子回来探望父母，如果伱看见可疑的人马上告诉我们。” 腓特烈眉头一挑，别的不说，过几年大家也可以算是亲戚了，帮他们注意一下还是可以的。仦說Ф忟網 随后腓特烈把橄榄叫过来让他们也看一眼，查房算是结束了。 “明晚有空吗？”那个治安官问道，“我叫上几个同学来一起喝一杯，我们想听听之前那场战争的故事。” 腓特烈笑着说：“没问题，我是来旅游的，如果我不在和前台说。” 这边查完了，治安官带人去查对面的房间。 只是敲了好一会门没人开，里面有人喊了声“滚蛋”，听口音是库施王国南边的。 破门和抓人只花了30秒钟，一个胖子和一个年轻女人被拖了出来，被捆好后送回去审讯。 等中午的烈日过了，腓特烈带着橄榄去街上买东西。 腓特烈是带着橄榄逃出万井城的，她没带行李，需要在这里采购。 这几年韦森州和库施王国商贸来往加强，商人多了起来，街上不时看到用哲曼语交谈的人。 腓特烈一路打听来到了裁缝铺比较多的街，这里有现做本地衣服的，也有从韦森州进口的成衣。 不过不管选那边，挡太阳的头巾是不会少的，腓特烈现在还穿着万井城做的宽松透气衣服和戴着一条白底黑格子头巾。 腓特烈问橄榄：“买哪种衣服？” 橄榄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韦森州的衣服啊。” 腓特烈带她去了一家女装店，让她自己选，然后问老板：“你这里有棉衣吗，让那姑娘看看，我怕她冬天舍不得买棉衣被冻死。” 老板只比腓特烈大两三岁，是从韦森州来这里闯荡的，娶了本地的老板娘，虽然老乡要帮忙，但还是摇头回道：“这里这么热，怎么可能准备棉衣。” “我听说隔壁街的旅游社有，前几年家那边冻死人就后专门准备着给这里的人看的。” 腓特烈听得一头黑线，心想居然都有旅游社了啊。 买好了衣服后，他带着橄榄一路找过去，发现这家旅游社的客人居然挺多，都是南方大陆的人，看衣着都非富即贵。 他刚进门，旅游社的老板马上亲自迎了过来：“啊，……” 腓特烈马上一瞪眼，没让父亲以前的一位抄写员叫出自己的身份。 老板马上明白，把腓特烈迎到了贵宾室里。 橄榄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墙边的玻璃鱼缸，里面有不少漂亮的小鱼。 腓特烈好奇地问老板：“这家商会是你开的？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老板有些尴尬，当年他在城堡里负责抄写工作，在腓特烈的父亲战死后觉得韦森家族要完就跑路到了纽伦伯格城，结果几年后那里也是韦森家族的地盘了。 现在印刷业兴起，抄写员的工作完蛋了，于是就出来闯荡。 老板回答道：“我一开始在这里卖点餐具，后来听说有很多人想去韦森州看看，但是距离太远路费太贵。” “后来我就想，路费贵主要是坐船的船费贵，所以就找了个认识的船长合作，让旅游的人聚集起来包船，路费便宜很多，人也多了。” 腓特烈听后点了点头，这年头贵族都有四处旅游的传统，自己现在也正在旅游，在这方面的花销可不小，能省就省。 他指了指橄榄对老板说：“这钱你能赚是你的本事。这姑娘是我路上遇到的，想去韦森州工作生活，你安排一下怎么去，到韦森堡城下了船就不用管了。” 老板马上回答道：“我们三天后有船回韦森堡城，可以把她带上，如果她愿意和服务员住一起可以不用路费，交点饭钱就行。如果您有什么东西要带回去，我们也有送信和礼物的服务。” 虽然此刻是橄榄这辈子最有钱的时刻，但能不花钱就不花钱，于是问道：“我帮忙干活可以免了饭钱吗？” 老板心中松了一口气，一开始以为这个姑娘是公爵的情妇，什么路上遇到和去工作都是借口，但看她的脸上有伤疤又不确定，于是通过这种方法来旁敲侧击。 如果是情妇，刚才公爵肯定会说按正式客人对待。现在这姑娘还为了省钱主动干活，说明她不是情妇了。 但哪怕不是情妇也是认识的，总有交情在，万一哪天公爵突然想起了问起自己也要有交代。 于是老板给她安排一份简单的工作：“如果你可以帮忙擦拭餐具就能提供工作餐。” 橄榄马上答应下来。 三天后，瘦小的橄榄背着一个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大的背包在码头上和腓特烈道别，然后兴高采烈地跑上船。 船离港的时候腓特烈和她挥手道别，没想到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第279章 夸张的传言 第279章夸张的传言 腓特烈没想到自己在库施王国居然这么出名，在伯塞港的这些天里成了“故事大王”。 一开始只是那天遇到的治安官找他喝酒吹牛，第二天他们上班时到处和别人嘚瑟听到的新故事。 当天晚上，城里管治安的几位小贵族就设宴邀请腓特烈，不为别的，就是想听故事。 腓特烈只能继续以“韦森公爵护卫队成员查尔斯·史密斯”的身份和他们吹牛，先说说如何攻占马家堡城，乘船占领马河地区，接着是韦森公爵单杀法神，最后又怎样水淹大军。 接着就停不下来了，伯塞港就那么大的地方，消息一传开，其他贵族和商人的邀请接连而至。 好在王后娘娘带着一岁的王子来探望驻守于此的父亲和母亲，城里的大小贵族忙于迎接，让腓特烈可以喘口气。 可没想，王后听说他的事情后也想听他讲故事。 这天下午，她邀请腓特烈到下榻的城主府喝茶。 库施王国的下午茶和北边不一样，他们喜欢在凉快的树荫下铺上华丽的地毯，在微风中或坐或半躺，大家一起喝茶聊天。 库施王国的王后西米殿下和腓特烈一样的年纪，这边结婚早，儿子阿米尔已经一岁了，正坐在她身前的地毯上搭积木。 今天一同受邀请前来的还有不少城里的贵族年轻男女，大家分坐在地毯两边，中间摆着水果和点心。 仆人在下风口煮着茶，在茶端上来之前两边人都是各聊各的。 腓特烈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茶会，和前几天见过面老哥们打听规矩。 其实也没有什么规矩，茶会不像宴会那么正式，就是一群人在一起吵吵闹闹、嘻嘻哈哈。不过一般主人会定个话题，双方辩论或者对歌。 腓特烈听到最后眨了眨眼，心想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苏珊他们没在韦森州玩过？ 没多久茶煮好了，说是茶，不如说是加了茶水什锦果汁，一斤装的杯子里插着一根吸管，酸酸甜甜的，挺好喝。 接下来是今天的重头戏了，西米进行了一番开场白，随后向腓特烈问了一个问题：“韦森公爵是不是从不洗澡，他只浴血？” 腓特烈瞬间沉默了，一开始还以为西米是在搞怪，但看到她面纱下黑色的双眼里满是好奇和认真，旁边的小姐们也是如此，心想她们该不会真是这么认为的吧。 “没有那么夸张。”腓特烈笑着摇了摇头，“司令在平时还是经常正常的洗澡的，有益健康。”尛說Φ紋網 西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认真地说：“原来如此，他只有在打仗时才会用敌人的血来洗澡！” 腓特烈眨了眨眼，有点想问问这位年轻的王后，您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西米接着又好奇地问：“韦森公爵是不是在睡觉时会在剑下面放一个枕头。” 腓特烈再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想这么睡觉脑袋不疼吗。 然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里，西米和她旁边的小姐们问了很多问题，包括且不限于： “韦森公爵是不是曾经和一头剑齿象掰手腕，剑齿象两条前腿都用上了，然后他赢了？” “韦森公爵是不是从不一箭双雕，他射出一支箭，整群鸟就都死了？” “韦森公爵是不是从不哭泣，他连泪腺都没有？” …… 腓特烈脑门上都是汗，心想自己究竟被传成了什么样子，其中最不离谱的是自己的双眼可以射出炙热的光线。 就连男士这边也流传着某些说法，例如“到达一个男人的心最快的方法，是韦森公爵的刀”之类的。 腓特烈只能不停解释，但有的只能“对对对”，例如有人问：“韦森公爵是不是可以用叉子喝汤？” 懒得解释，乏了。 大家听到有一条传言是完全正确的，于是觉得下一个人问的“韦森公爵是不是用10秒时间就杀死了一头鲸鱼，其中前9秒在等着鲸鱼鼓起勇气向他冲锋”应该也是对的。 腓特烈还能说什么呢，接下来“对对对”就完事了。 问题回答完了，腓特烈又开始说起“东普岚帝国复辟战争”的事来，他还是这两天才知道其他人对这场战争的称呼。 不过西米对战争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只是随意地听着，不时逗弄一下儿子。 腓特烈看出来了，于是三言两语把这事讲完。 不久后西米给孩子喂奶的时间到了，今天的茶会也到此结束。 只是腓特烈有点郁闷，居然不管饭。 不过他懒得吐槽了，反正准备过两天就走，沿着河往上游走，到达南面的群山后在山里往西走一段，然后由南往北穿过林海。 不过离开前要买些土特产送回去给大家，主要是报个平安。 南边天黑晚，这时还有不少店开着。 腓特烈一路打听来到了一家卖本地首饰的店铺，发现有不少好东西。 这里的虫子很多，不乏鲜艳漂亮的甲虫，当地人就用来做成首饰。 只是这种甲虫首饰土豪们看不上，不屑于佩戴，都是小有家资的人家才会买。 对腓特烈他们这些外地人来说，金银珠宝固然珍贵，但是这些极具地方特色的商品更为吸引人。 他挑来挑去，这个不错，那个挺好，差点把人家的店都搬空了。 交钱的时候，腓特烈突然看到柜台后面有根鱼竿，于是问老板：“这附近有地方钓鱼？” 老板正数着钱，马上回答：“出城往东几公里有湖有河，那里的鱼又多又肥。” “现在天热，太阳出来快中午了鱼就没口了，想吊大鱼得晚上去才行。但是晚上关城门，要傍晚就出去，天亮门开了才回来。” 腓特烈一听也是，大热天的，鱼在中午是没口的，又问了老板这里的鱼吃什么饵，老板说水表地上挖点蚯蚓就行了。 老板今天做了这么一单大生意很高兴，又告诉他在东边的河上有条桥，桥两边的位置最好。 腓特烈记了下来，今天恐怕来不及了，等下还得去旅游社办理托运，干粮也要准备，明天白天休息一天傍晚再出发。 第280章 鱼没钓上来 第280章鱼没钓上来 “新来的？” “来旅游的。” “难怪这么有钱，钓鱼竿是钢做的。” “哈哈，带着方便。” “你那个位置不太好。” “没事。” 腓特烈和一旁的钓鱼老哥聊着，开始下钩。 他的行李带得不多，除了剑和武器以外就只有一个130升的旅行包，背包里衣服以外还要装帐篷和雨衣、急救包、水壶、马扎、锅碗瓢盆一类的东西。 所以他的鱼竿是用4根热镀锌钢管通过外接头接起来的，又两米多，放上辈子老家会被人当做水管。 他的背包里还有一块钢板，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来当盾牌，接上这四根钢管就是一张小桌子。 这一套鱼竿和盾牌都是用元素钢做的，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接上枪头当一回枪兵。 好在他现在也是超凡武力者，带上这么多东西不算沉。 在腓特烈旁边不远处钓鱼的老哥是附近的小地主，身后不远处有仆人点起炉子在煮晚餐。 他的晚餐是一块烤饼，还有用刚吊上来的鱼煮的鱼汤。 “喝一碗，尝尝我们这里的鱼怎么样。”老哥笑呵呵地让仆人给了腓特烈一碗白色的鱼汤，“不是我不给你大口肉吃，主要是这鱼的细骨头太多，煮汤的时候要把鱼肉弄碎，喝的时候过滤掉骨头。” 腓特烈感谢之后尝了一口，酸香鲜美，挺不错的。 这时河面上的浮漂微微动了起来，他静静地喝着汤，没有提竿。 旁边的老哥看得点头，心想这人是懂行的，这时鱼在试探着鱼饵，还没吃下，如果这时提竿鱼就跑了。 “噗通！” 腓特烈另一边不远的石桥上有辆马车经过，车上突然有人往水里不知道扔了什么垃圾，把鱼给惊走了。 老哥对他说：“我就说那个位置不好。” 腓特烈无奈地摇了摇头，换了鱼饵重新下钩。 只是这回过了很久浮漂都没动一下。 旁边那老哥吊起两条鱼，让仆人烤了，分一条给腓特烈。 这回的鱼长得有点像一张大饼，鱼鳞没去除，烤起来挺脆的。 这时仆人又点起驱虫的烟，腓特烈和老哥聊了起来。 老哥指着百来米外的河对岸说：“最近几天在对岸桥边钓鱼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不过都是新手，鱼在试探的时候就提竿了，什么都没有。”尛說Φ紋網 腓特烈说道：“钓过几次就知道了。” 接下来让他很郁闷，因为一直没鱼咬钩，换了好几次鱼饵都不行。 这回他换了一条最活跃的蚯蚓当鱼饵，刚下钩，后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腓特烈没有管身后的事情，月光下的浮漂微微动了两下，有鱼开始在试探鱼饵。 一辆双马拉着的马车奔跑上石桥，发出一阵响声，好在没有扔东西，鱼没有停止试探鱼饵。 “轰！” 石桥在河对岸的那段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片刻后无数的石头雨点般落下，在河面上砸出一片水花。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落在腓特烈的浮漂旁边，下一刻没了动静。 腓特烈目瞪口呆地看着浮漂，又看了看河对岸，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硝烟气味。 石桥的一个桥墩被炸毁，桥面落入水中，很长时间里是无法通行了。 这时从上游跑来一群人，手里拿着武器，用头巾把脑袋包裹得只露出眼睛，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领头的人看到了腓特烈和钓鱼老哥，指着他们喊了两句，马上有几个人拿着弯刀冲了过去。 “[本地粗口]！”钓鱼老哥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一下子跳了起来，“是加齐狗！” 他拿起身边的马刀，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这里的地主也是需要跟着领主打仗的，别说老哥一下子缠住了那几个人，他的仆人也能在一旁帮忙敲闷棍。 腓特烈皱了一下眉头，加齐帝国和库施王国如今正处于下一场战争前积蓄力量的时期，这次炸桥肯定是加齐帝国的人干的，恐怕背后有什么阴谋。 盟友有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马上加入了战团。 腓特烈先去解了老哥的围，让他掩护自己，随后杀入人群。 这些加齐帝国派来的人身手不俗，还有几个魔法师，砸出来的火球和地刺把腓特烈挡了一下。 他身后的老哥大吼一声，绕过了过去，不顾身上瞬间被砍出几道血口猛冲到那几个魔法师的身前。 魔法师见状迅速后退拉开距离让同伴防御，但那老哥猛的一窜贴了过去。 有几个人手持刀剑冲了过来，准备从老哥身后发起攻击，但那仆人扑了上去，用身体为主人争取了些许时间。 老哥离魔法师们还有一步距离，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几乎是顶着敌人的脑壳开火。 腓特烈那边被缠住了，对手中有几个人精通合击术，进攻退守相互配合很到位，让他猝不及防之下仅能后退防守，没能占到一点便宜。 他心想，这些人恐怕是来桥头这边的芦苇地里伏击的，如果库施王国的人来到这里时注意力被断桥吸引，他们趁机冲出来，极有可能取得不小的战果。 这时那伙人已经把他给包围起来，眼看着就要从背后发起攻击，只见电光一闪，一道闪电光环席卷四周。 加齐帝国的人没想到他会使用魔法，猝不及防之下被电得全身麻痹。 腓特烈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先砍了那几个会合击术的。 这时又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来人除了伯塞港军队里的骑兵，还有护卫王后西米的王室独角兽骑兵。 老哥见状喊了几声，他们迅速加入了战团，很快解决了战斗。 腓特烈心想，刚才爆炸前过去的马车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对方判断到会有追兵，所以派了这群人埋伏。 伯塞港的骑兵里有认得腓特烈的，把不久前在城里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什么？”腓特烈被吓了一跳，“王子被偷走了？” 加齐帝国派人来把库施王国的王子偷走，这背后恐怕有什么大阴谋。 且不说两个政权间的关系，就以私人关系来说，苏菲夫人多年前就把自己的女儿苏珊塞到腓特烈身边，这操作谁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这门亲戚是躲不掉的。 现在侄子被抓了，腓特烈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边的追兵正在找木头把断掉的桥修好，不少人挤在桥上。 腓特烈看了一眼人群里另外一位曾经听过自己吹牛的魔法师，顿时直摇头。 这货自称精通土系魔法，就没见他自觉点去用魔法在断桥处弄个通道出来，给几个侦察兵过去也好啊。 腓特烈去水边收拾自己的行李，给钓鱼竿装上枪头，从行李中拿出一套银鳞胸甲穿上，把盾牌在内的所有武器带上，再带上水壶和急救包，将剩下的行李托给钓鱼老哥保管。 “你要追上去？”老哥下了一跳，他正在包扎伤口，牵扯一下又出血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要是晚了他们清扫痕迹就难找了。我的行李你帮我保管一下。” 说完之后他来到河边，河里出现了一片直径三米的睡莲叶，跳上去后后方出现了一个三叶草。 随着三叶草转动，睡莲朝着河对岸驶去。 第281章 吸铁石 第281章吸铁石 月光下十分热闹，无数的虫子上演着夜的交响曲。 河对岸在去年夏天最热的时候因为雷击发生了一场大火，大风助长了火势，茂密的森林只剩下些许烧成木炭的树干或立或卧，如今尽是半人高的茂密灌木和一层楼高的树苗。 一条被人来车往踩踏结实的大路从中穿过，可以分辨得出新的马蹄印和车辙。 腓特烈在夜幕下飞奔，集中全部精力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这里太适合伏击了，加齐帝国的人不可能不在这里设伏拦截追兵，他使出全部力量以防万一。 灌木丛中，二十余支弩箭指向大路，箭头和弩的其它金属部件都全部熏黑，在月光下没有反射半点光芒，哪怕走到几米外都无法发现。 腓特烈突然听到一片弓弦声响起，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三十米。 他只是矮下身子躲过箭矢，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扔了一个毁灭菇，头也不回地离开爆炸现场。 那些弩机都是安装在路边的架子上，通过滑轮、绳索、重物和放重物的架子操纵射击，操纵者不知道躲在哪里拉绳子让架子倒下，就是让追击的人停下，拖延时间。 类似的伏击一路上出现好几次，腓特烈也不浪费时间，让这些机关无法重复使用就好。 对方如此布置让他更加坚定了救回阿米尔王子的决心，如果不是有大阴谋是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 或许是毁灭菇的爆炸声让前方有了警惕，不久后五个骑兵出现在腓特烈的面前。 他们前三后二排成两排，每人都装备了长枪、骑刀、圆盾、弓箭，前面三个手持长枪，后面两个拿着圆盾和骑刀负责近战。 这些骑兵看到腓特烈只有一人后马上展开，手持长枪的正面压上，持刀盾的换上弓箭后从两翼包抄。 腓特烈没给他们完全展开的机会，正面冲了上去，冷不丁地从腰间抽出飞刀投向他们没有铠甲的大腿等位置。 这些飞刀的刀头有一处镂空，镶嵌着火柴头大小的海绵一般中空的金属，里面填满了毒药。 那五个骑兵没想到腓特烈能在那么远的地方投出飞刀，一不留神全部中招。 他们感觉到一阵刺疼之后便没了感觉，两个呼吸后出现了呼吸麻痹症状。 腓特烈收回飞刀的同时给他们补了一刀，挑了一匹马，收拢了弓箭挂在马上，骑马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东面几十公里的地方，两万军队和五万民夫正在夜幕下入驻刚建好的军营。尛說Φ紋網 这些军队原本都分散在后方的数十个军营里，在接到命令后迅速赶往指定地点，几乎在同一时间抵达目的地。 军营中心最大的帐篷里，一个和腓特烈有数面之缘的人正毕恭毕敬地汇报当前情况。 瓦埃尔向正在吃着快乐水鸡翅的加齐帝国皇帝法提赫汇报：“陛下，前方发来信号，我们已将阿米尔王子带出伯塞港，接应的人已经出发。” 法提赫听后把鸡翅膀的骨头放在金盘子上，平静地说道：“这一次能不能把库施王国的主力吸引到这边，为南方的进攻提供机会，就看你们的了。” “这次行动做得好，你们禁卫军就能洗刷败在韦森公爵手下的耻辱！” 瓦埃尔和帐篷里的其他禁卫军将领马上单膝跪下，瓦埃尔高声说道：“禁卫军此次必不负陛下重托！” 法提赫只是点了点头，拿起又一个快乐水鸡翅吃了起来，边吃边说：“这一战能否成功，取决于你们能把敌人主力拖在这里多久，为南方军团争取多长的时间。” “谈判、死守、进攻，随伱们如何选择，我只要结果。” 接着他对站在身后的一个人说：“哈坎，你在这里帮帮禁卫军吧。” 曾到君士坦布尔监视福卡斯数年的哈坎马上向法提赫鞠躬接令，心中很明白皇帝把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此前禁卫军在大水中全军覆没，他当时在场，也因此背上了连带责任，只是他是法神，没人敢对他说什么。 但法提赫不一样，他是皇帝，手下的战略威慑力量不止一个，可以在规则内让哈坎过得不舒服。 这一次禁卫军要洗刷耻辱，哈坎也要借机会在内部竞争中获得一些加分。 “对了！”法提赫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找了奶妈了吗？” 瓦埃尔马上回答道：“回禀陛下，我们已经安排了几个女奴照顾阿米尔，保证让他活到这场战争行动。” 法提赫发现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没好气地问：“她们有奶水吗？” 瓦埃尔和一众禁卫军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沉默了。 法提赫没好气地用鸡骨头指着这帮家伙说：“我说你们这帮家伙，哪个不是孩子好几个了，这种事情居然会忘了？！” “哦，难道你们想让个一岁的孩子和你们一样喝酒吃肉？” “要是把阿米尔给饿死了，库施王国没了后顾之忧，我看苏菲那个女人发起疯来你们可以活多久！” 这时有个将军马上上前禀报皇帝：“陛下，我自己这次带了很多炼奶，可以拿来喂阿米尔。” 法提赫问他：“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将军立即回答：“那是一个走私商人卖给我的，说是牛奶脱水了加一些糖，像蜂蜜一样粘稠，可以加到茶里，也可以抹面包和蘸水果，加水化开可以和牛奶一样喝。” “我听说那个商人说那是韦森州军队的军粮之一，他好不容易弄到了一批，就卖给我了。” 法提赫对他说：“我明天走的时候给我一点。” 瓦埃尔也马上说：“羊圈里有产奶的羊，我们可以采羊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瓦埃尔看见有人出风头了自己也不能落下。 法提赫没再管这种琐碎的事，在用棉手帕把手擦干净后站起来说：“这一战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夺取太阳河入海口地区，你们能不能像吸铁石一样把库施王国的主力吸引到这里是这一战的关键！” “我向你们承诺，胜利之后，禁卫军拥有优先选择土地的权力！” 第282章 连破两阵 第282章连破两阵 加齐帝国军营里的禁卫军诸将领离开了皇帝的帐篷，法提赫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手撑在矮桌上托着下巴，静静地思考着一些问题。 哈坎坐在不远的马扎上，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皇帝的安全。 法提赫突然说：“哈坎，你说火枪派和刀剑派谁才是对的？” 哈坎瞬间为难起来，好一会没有回答。 自从火粉在军队中使用，提倡使用新武器的以新生贵族为主的火枪派和传统老牌贵族为主的刀剑派之间的矛盾就开始了。 火枪派认为使用火粉的火枪和火炮训练简单、威力大，远距离杀伤敌人能避免近战受伤害，可以代替步兵。 刀剑派则认为祖宗之法总是有道理的，火枪的装填速度慢，怕下雨，甚至怕大风，没了火粉就没用了，因此不适合军队，只能用来打猎。 先皇在世的时候出于政治目的支持了火枪派，禁卫军组建了一支火枪军。 这支军队原本想去君士坦布尔真刀真枪地打一场看看效果，结果谁都没想到他们在一场大水中全军覆没，甚至把先皇给气死了。 接下来就是复杂的政治斗争，哈坎小心翼翼地躲着，有多远离开多远？ 法提赫看到哈坎没有回答，于是换了个话题：“你认为火枪有前途吗？” 如果是技术性的问题，哈坎还是可以回答的：“我们对枪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只有从市场上买到的和从库施王国缴获的部分武器，和韦森军所用的相差太远。” “韦森军的气枪虽然不是使用火粉，但也是通过膨胀气体推动弹丸飞行，和我们的火枪原理是一样的。” “当时禁卫军和韦森军打了一仗，那天我询问了一些参加过战斗的人，发现在枪的射速上我们不及对方。” “那天晚上理查德纳尔拿着一件很古怪的枪，枪管很多，我想是为了提高射速。” “由此可见，在韦森军看来，枪和炮的发展方向是提高射击的速度，在更短的时间里发射出更多的弹丸。” “就我个人的建议，火枪和火炮是可以代替弓弩和投石机的。” 法提赫听完后没有马上表态，作为皇帝而言只言片语会被别人过度解读，特别是这种涉及两派斗争的重大问题。 他又问哈坎：“你说我们可以生产像韦森军用的那种枪吗？毕竟火粉怕水是个问题。” 哈坎有些自豪地回答：“我看过韦森州气枪的喷气罐，优化魔法阵提高功率不是问题，我擅长这个。” 但是他下一刻就变得无奈起来：“但是韦森州的气枪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每一个零件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有十支气枪坏的地方不一样，一顿饭的时间就能用好的零件拼出九支好枪，而不是等工匠一个一个地做出新的零件。” “还有那喷气罐，虽然上面的魔法阵不完美，但我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得这么便宜的。” “如果我们要自己造气枪大规模装备军队会很花钱，不如想办法和他们买。” 法提赫有些惊讶地问哈坎：“成本差距这么大？” “是啊。”哈坎回答道，“我在君士坦布尔的时候和韦森州的不少商人打听过，那里的工厂有很多魔法师在工作，生产出来的东西又快又好。” 法提赫坐在那里沉默不语，许久后才说：“等打完这一仗，伱陪我去韦森州看看。” 哈坎马上一个哆嗦，急忙说道：“陛下，这使不得啊！” 皇帝出行可不是小事，而且听起来像是要微服出访，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管是个人安危还是国内政治都有可能出问题。 如果一出问题，哈坎觉得自己就是个背锅的，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要提桶跑路了。 但是法提赫没有和哈坎商量的意思，而是命令。 “现在几点了？”法提赫问道，“阿米尔什么时候到？” 此时载着阿米尔王子的马车已经进入了腓特烈的视野，隐约可以听到孩子的哭声。 但是加齐帝国派出来的第一支接应队伍到了，月光下黑乎乎的一大群，有两三百人，其中有三五个穿着胸甲和锁子甲的骑士，十来个只有锁子甲的骑兵，剩下的都是拿着长矛的步兵和弓箭手。 这支队伍原本是要在附近埋伏的，领头的军官在听到马车上的人说只有一个追兵后马上带着骑马的手下冲了过去，有双甲的骑士在中间，其他骑兵两翼包抄。 腓特烈看准了对方发号施令之人，双腿一夹马肚，一股电流流入马的身躯，原本胆小的战马变成了活泼的战马，速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对方的骑兵还没展开，腓特烈已经杀到跟前，加了枪头的钓鱼竿变成了骑枪，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枪刺入咽喉。 一击得手，他马上调转枪头，将旁边的一个骑士同样一枪刺死。 这时有两个骑士乱叫着挥舞马刀冲上来，腓特烈一手持枪，另一手拔剑，不消片刻便刺死一个，削了另一个的脑袋。 他冲过敌人的骑兵，又留下几具尸体，然后冲向步兵。 那些步兵还没来得及摆开阵势，又看到领主和骑士老爷刚才像小鸡一样被轻易杀掉，顿时士气大跌，没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腓特烈只是砍杀了一阵，对方便四散而逃。 他看了看对方军官的马，是一匹有着独角兽血统的战马，在北边怎么说也能卖几百弗罗林，于是换马，顺便收集了一些备用武器。 只是这匹一流的战马一开始不喜欢新主人，但是在脑袋上挨了两巴掌后就乖了。 腓特烈看到马车即将消失在月光下，马上追了过去。 追了一会，眼看近了，这时前方出现了一队使用超长枪的重步兵。 他们在听到马车的叫嚷后开始列阵，领头的军官带着十几个骑兵在灌木丛中绕了个圈从侧翼冲了上去。 战马在灌木丛中速度受影响，腓特烈取下弓箭，搭弓瞄准铠甲反光最绚丽的那人就射。 第一支箭在对方身体半米外被无形的护盾弹开，第二支箭上附着着一个小火球，冒着红光，犹如暗夜中的火流星。 对方看准时机伸出骑枪瞄准箭杆准备将箭打落，谁知箭头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附魔火球突然炸开，天地间似乎被火光充满。 黏糊糊的火元素火焰像水泼一般仆向四周，十几个骑兵不消片刻便连人带马成了火炬。 那队堵路的超长枪重步兵有些慌张，然后一支带着两个光圈的箭矢飞到了他们的头上。 两圈光元素相撞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重步兵顿时被炸得东倒西歪，不少人晕了过去。 腓特烈拍马向前，踩着地上的人朝着前方赶去。 第283章 独战群雄 第283章独战群雄 “放箭！放箭！！” 数不清的箭矢反射着月光，如同落地的星河，扑向飞驰而来的一人一马。 无数火球照亮了夜空，紧跟着箭矢。 箭头扎入地面的声音瞬间被火球爆炸声所掩盖，近千人的军阵前火光冲天，两翼的骑士们握紧了缰绳，双眼紧紧地看着那一人一马所在的地方。 一个金色的南瓜把腓特烈给笼罩起来，丝毫没有受伤。 几个玉米加农炮在他的身前出现，面包车大小的金色玉米几乎水平地飞行前方的步兵军阵。 禁卫军的魔法师及时给步兵加上了魔法盾，只有前两排的步兵在盾破后有些许死伤，但巨大的爆炸声和刺眼的光芒让不少人头晕和双眼暂时无法视物。 腓特烈没再使用魔法，此时已不知冲突了多少次拦截，精神有些疲惫，敌人灯火通明的军营就在远处。 他趁着敌人魔法师们因为护盾击毁而精神力不稳的机会骑马冲入军阵，一阵砍杀之后穿阵而出，直接杀向了魔法师所在的位置。 这个晚上他将普赛克给的元素傀儡和植物大战僵尸魔法用了个遍，刺客老哥和野蛮人兄贵这两个元素傀儡杀到了弓箭手那边，自己和黑暗游侠大姐姐、拿着镰刀的小红帽妹子一同收割着魔法师们的生命。 当敌人的骑兵从两翼过来的时候腓特烈已经溜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一些土豆地雷。 追击的骑兵莫名其妙地被炸了个人仰马翻，一时间减慢了速度。 此时载着阿米尔的马车离军营已经近了，腓特烈赶上的时候距离军营大门不到500米。 一大团墨绿色的缠绕水草突然从地上冒出，人马皆被牢牢缠住，数根触手迅速伸进马车，将阿米尔牢牢包裹起来。 抱着阿米尔的是一个中年女士，她在库施王国潜伏已有三十年，一开始还不想松手，但下一刻双手就被触手折断。 腓特烈立马静静地站在那里，左手的剑、右手的长矛和整个人都已经被鲜血所染红，背后背着的钢盾有好几道凹槽。 在他面前，数不清的禁卫军冲出军营大门列阵，被从破的军阵也出现在他的身后。 缠绕水草包裹着阿米尔跑到了腓特烈的身边，然后自己固定在马鞍后面。 腓特烈没有转身离开，他胯下的战马已经十分疲惫，再跑一阵就会力竭而亡。这时候需要镇住对方，让他们不敢追击自己。 军营里，法提赫已经醒来，正穿着铠甲，听说有人单枪匹马杀穿瓦埃尔派出去的接应军队，在军营前拦下马车救出阿米尔后来了兴致。 “库施王国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勇猛之士？”他问饶有兴致的问瓦埃尔，“这样的人要收下啊，金钱、女人、土地、知识，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一旁的哈坎马上说道：“陛下，我这就去把那人擒来！” 瓦埃尔没想到自己晚了一步，急忙说：“不劳烦哈坎阁下，我就可以把那人献给陛下。” 这可是个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谁都不会错过。 瓦埃尔说完，不等法提赫是否答应，转身就要前往军营外。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滚雷般的声音：“腓特烈·冯·韦森在此，谁敢上前一战！” 腓特烈打着擒贼先擒王的主意吼这么一嗓子的，将为兵胆，只要干掉敌人的统兵将领，普通士兵和中层军官就会不攻自破。 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加齐帝国中可止小儿夜啼，只是发觉对面的军队变得突然安静，后面原本想包围自己的往两边退了一些。 法提赫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他怎么来了？” 瓦埃尔不出去了，马上对皇帝说：“陛下，听声音，这人就是万井城的查尔斯·史密斯。” 法提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了。” 随后他的目光一凝：“下令，俘虏韦森公爵者，赏万枚金币！” 皇帝的命令很快就传到前方，这时有一队骑兵冲出军营大门，绕过军阵杀向腓特烈。 领头的是五个骑士，他们后面撑着的旗帜腓特烈认得，是万井城的城主扎因家族。 扎因家族因为坐拥海港实力强劲，此次行动族长主动带着四个儿子和八百骑兵互送法提赫陛下。 他们不属于禁卫军系统，一开始没有派兵出来，刚才在皇帝的营帐外听说了赏金后马上出来抢人头。 法提赫得知后只是笑了笑，他要的是结果，谁去办都无所谓。 只是没多久，立即有人来报：“陛下，扎因家长子迈赫迪被韦森公爵一枪刺死。” 法提赫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此前在万井城的时候见过迈赫迪，此人多年前曾经带着十多个骑兵冲垮库施王国的一个千人军阵，实力不可小觑，没想到居然被韦森公爵一枪刺死。 就在法提赫心中判断腓特烈实力的时候，又有人来报：“陛下，扎因家的次子努尔、三子萨米尔、四子约安为兄长报仇，努尔被枭首，约安被一箭射杀，萨米尔被韦森公爵擒拿后活生生被摔死在马前。” 法提赫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扎因家族的另外三个儿子勇于不逊于大哥，没想到都被腓特烈轻易杀死了。 他马上朝着帐篷外走去，看看对方是否真的如此英勇。 这时又有人来报：“陛下，扎因伯爵为子报仇，也被韦森伯爵刺死了！” 军营外，腓特烈扫视一眼地上的尸体，旁若无人地换上了扎因伯爵的独角兽，给了它两巴掌让它听话。 “还有谁！” 对面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动。 这时有人大吼一声：“异教徒不要嚣张，看我米坦尼的马尔迪克取你性命！” 腓特烈不知道米坦尼是什么地方，只见对面冲出来一人一马，没跑两步人马皆覆盖在火焰铠甲之下，看起来十分威风。 马尔迪克使的是一把快有一米五的超长马刀，此时已经覆盖着炙热的火焰。 他在靠近腓特烈时让战马一跃而起，同时挥刀砍去，借助人与马的力量要将腓特烈砍成上下两段。 腓特烈计算着对方的位置，在马尔迪克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突然从独角兽上站了起来，身子前探，长矛如闪电般刺向对方的腹部。 马尔迪克没想到对方身份高贵也会用以命换命的打法，犹豫了些许，马刀砍向了长矛。 长矛没有如同马尔迪克所想一般应声断裂，反而是自己的马刀被挑开，随即一阵刺痛从腹部传来。 腓特烈的钓鱼竿和矛头都是用元素金属打造，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对方的火焰铠甲和胸甲与锁子甲。 眨眼之间，马尔迪克被腓特烈从战马上高高挑起，随后甩到一旁。 马尔迪克身上的火焰没有消失，只不过这次的火焰是由内至外。 “还有吗？” 腓特烈又一次问道。 这时法提赫已经来到阵前，微微眯着眼打量着腓特烈。 瓦埃尔跟着过来，但是地上的尸体让他有点犹豫。 腓特烈平静但尽可能大口地吸着气，刚才的消耗可不小。 哈坎见状飞到了空中，来到距离腓特烈百米之外的地方，居高临下地说道：“‘狂风’哈坎在此，韦森公爵，请投降吧。” 腓特烈无语了，没想到对面居然有法神，这下子有点难办了。 哈坎越来越近，腓特烈感觉到他的领域已经将自己笼罩，四周凌冽的狂风几乎可以把衣服撕碎。 只是哈坎看见腓特烈没有投降的意思，于是又打出一张牌。 他可不敢杀了腓特烈，且不说理查德纳尔会来找麻烦，万一把普赛克给召来就死路一条了。 只见他的身体开始变高变壮，头顶两侧还伸出两根牛角。 腓特烈在万井城见过卡莉斯使用过类似的魔法，到时候其肉体力量将成倍加强。 他可不管什么变身期间不得攻击，当哈坎变到一半的时候，三根钢刺出现在他手上，闪电绕成的圆环出现在面前。 哈坎在自己的领域里可以感觉到一切，认为这些闪电圆环是腓特烈的防御手段，所以没管。 与法神的过招毫秒必争，腓特烈来不及施展全功率的某魔法的电磁炮，生怕被对方打断，于是没等功率开到最大就将钢刺射出。 三根钢刺以两倍音速射向刚刚完成变身的哈坎，尾部空腔中的光元素对撞环只有两对。 哈坎刚给自己的身上覆盖了一层威风凛凛的蓝色风元素铠甲，看到钢刺飞来后认为这是射箭一般的攻击，尾部的光元素环只是普通的魔法攻击，于是挥起覆盖了风元素铠甲的拳头轰向钢刺。 就在拳头把钢刺轰歪的一刹那，哈坎的直觉告诉自己有危险，于是迅速后退。 但已经还不及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爆炸带来的能量让周围的魔法元素瞬间混乱，所有魔法元素都不再受控制，就连他的领域也被动摇了片刻。 腓特烈身前的闪电圆环没有消失，他拔出了扎因伯爵挂在鞍具上的马刀，借着电磁加速投向哈坎。 哈坎没注意到马刀上灰蒙蒙的湮灭元素，下意识地用手一挡，没想到马刀居然能够切开自己的风铠。 战斗在几眨眼之间结束了，哈坎捡起自己的手臂退去，趁着新鲜还有可能接的上，但自己的实力在一段时间里会大打折扣。 腓特烈这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强撑着身体让独角兽掉头往伯塞港方向走。 法提赫的脸黑得可怕，几次想下令攻击但又拿不准腓特烈还剩多少战斗力，担心万一他还有力气拼了命把自己宰了怎么办。 整个战场上异乎寻常的诡异，没有人敢上前一步，任由腓特烈带着阿米尔离开，最终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284章 关门计划 第284章关门计划 “陌生的天花板。” 腓特烈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花板的中间画着个太阳，沿着墙壁一圈是花草，中间的空间里飞翔着漂亮的鸟和蝴蝶。 其中有好几种鸟他认得，鹦鹉类的，羽毛十分鲜艳漂亮，是韦森州动物园里最受喜欢的动物之一，周边也是卖得最火的。 当然，动物园里最受欢迎的是拂晓，腓特烈自然没有送它去，但是有一天它偶然遛弯遛到那里后发现有很多小朋友给自己东西吃，从此以后没事就按时去那里上下班。 “你醒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腓特烈转过头去，撇了撇嘴，说道：“我还以为是漂亮的女仆在服侍我呢……不对……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海雷丁给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的女人能装满两条船！” “太后担心有人暗杀你，所以让我在这里守着。” 腓特烈一想也是，自己熟悉的库施王国高手也就海雷丁一人，可以避免沟通上的麻烦。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了，应该还被刷洗过。 “我睡了多久？”他问道，“饿了。” 海雷丁拉响铃铛让仆人送一些吃的过来，然后说道：“五天了，那天晚上你把阿米尔殿下送回来后就晕了过去。” “易文陛下和太后第一时间通过电报得到了消息，马上带着王室空骑团从福斯塔特城飞过来，然后召我过来封锁海上。” 仆人很快就把吃的东西送来，还在腓特烈的面前放了一张小桌子。 那是一盘煮豆子，蚕豆在水里煮到脱壳，然后和橄榄油、盐、不知名的调味品和手指头大小的小肉丸一起煮，味道挺不错。 此外还有一杯番茄汁，这边的火焰教会以红色为尊，番茄在这边也被叫作圣女果。 腓特烈吃着东西，海雷丁继续对他说目前的情况：“现在局势不太妙，加齐帝国除了在东面布置了一支禁卫军和其它军队，还在南面布置了二十万军队，今早才知道他们的狮鹫团在那边，看起来那是主力。” “现在是要打一仗，但是怎么打地上的傻瓜们没有定论。我们的兵比加齐帝国少，分兵就是谁都打不过，只能在吃掉他们的禁卫军和守住南面这两个选项里二选一。” 腓特烈听出了一点东西，问道：“你和地上的军队关系不好？” 海雷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总不能明说自己已经掌握库施王国的海上力量了，如果和地上的贵族勾勾搭搭，说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死了。 腓特烈吃了一会东西，思考了一会，随后说道：“敌人偷走阿米尔殿下这件事情十分奇怪，如果是正面作战这种小伎俩不管用的。国王和王后还年轻，拿他来做人质弄死只会让他们再生一个。” “所以说，活着的阿米尔比死的有用，他们会以此要挟谈判，你说那时你们会是什么反应？” 海雷丁不假思索地说：“肯定是调动大军，压迫他们降低条件，尝试着派人营救。” 接着他开始思考起来，缓缓说道：“嗯……这样一来南面的军队就少了，挡不住对面主力的进攻。”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禁卫军只是诱饵。” “看来是了，加齐帝国的海军被你打得元气大伤，那些禁卫军如果要包围了伯塞港，有我支援下是打不下来的。” “如果开战，地上的笨蛋们可以不管北面，专心对付南面。”尛說Φ紋網 “加齐帝国的人不是笨蛋，肯定可以明白这一点，所以绑架了阿米尔殿下，把我们的军队调到北面来，为南面创造机会。” 腓特烈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海雷丁好奇地问他：“如果你来指挥，会怎么打？” 腓特烈想了想，脸上微微一笑，一脸无辜地说道：“啊，刚才你不是和我说了吗？” “就是集中你们所有能飞的，装上能炸的，先把南面的狮鹫一下子炸死在地面上保证天空安全，接着把他们军营里面的粮食都炸光烧光，再从天上干掉他们的运粮队，让他们失去进攻能力。” “现在禁卫军士气大跌，腾出手来也毁了他们的粮食，同样让他们没办法进攻。” “然后你用船载着地上的笨蛋们到东面去，直接把月神半岛的门关起来。” 海雷丁听得倒吸一口冷气机吹出来的凉气，其他人都在想着怎么在前线顶牛，腓特烈居然在图谋面积差不多6万平方公里的月神半岛，难怪年纪轻轻就闯出偌大名声的人。 不过他仔细一想，这计划有很大的可行性，主要是加齐帝国海上力量暂时空缺，自己一方可以轻易将部分陆军主力运到月神半岛东面，只需要占领几处交通要道就能把门关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海雷丁心里想了一下，自己海军的功劳肯定是跑不掉的，有本事让那群地上的笨蛋自己游过去。 因此这个计划由自己公开提出来正好，避免了一些人因为计划是外国人提出而为了反对而反对，真正的情况私下告知太后和国王就可以了。 不过这个计划的另一个重点是空军能否如同腓特烈计划那样一开始就消灭敌人的空军和粮食，把他们钉在原地，即便是回援月神半岛东面也要让他们吃不饱。 如果不能一下子震住敌人，他们不管后路一头冲进库施王国，说不定可以通过以战养战获得喘息，那样麻烦就大了。 最后海雷丁不管了，那帮在天上飞的比地上的笨蛋还讨厌。 海雷丁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腓特烈行礼：“十分感谢！” 大家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多余的话不用多说，海雷丁不用想就知道腓特烈会让自己做什么，无非是帮他那个在海上的女人和生意。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他也了解海雷丁，海上的汉子是最守信用的，如果一个船长言而无信早就被扔海里了。 过了中午，腓特烈吃了不少东西后体力恢复了不少。 海雷丁也不用再守着他，自己去参加每天都在吵个不停的御前会议了。 第285章 训子 第285章训子 炎炎夏日，一杯冰凉的雷碧入口，整个人的身心都随之透心凉。 饮料厂的研发是普赛克管的，她发明什么腓特烈就喝什么，没想到现在雷碧都出来了，而且还是在库施王国才第一次喝到。 腓特烈一下子喝光了一瓶雷碧，然后对旁边的工人说：“好了，我们开始把风扇组装起来。” 他所在的地方是韦森州的蒸汽拖拉机在伯塞港的“4S店”后面的零件维修车间，这里有台蒸汽机带动的车床，还有不少零部件，足够折腾了。 就在此时，贵客到了。 苏菲夫人穿着浅蓝色的长袍走了进来，看到腓特烈后就说：“我就该想到你会在这里，让我好找。不用行礼了。” 车间里有好几位库施王国的工人，正准备向太后行礼，然后被制止了。 苏菲夫人让手下在外面等着，自己走进车间。 腓特烈也不和她见外，笑着说：“你们吵架吵个没完，我就出来四处溜达。” 海雷丁的作战方案一石激起千层浪，赞成的有，反对的不少，年轻的国王心里是赞成的，但没有轻易表态，所以吵了三天三夜。 腓特烈不干涉他们的决策，于是就跑出来玩了。 “你们继续忙，不用管我。”苏菲夫人站在一旁看热闹，“我给你安排的姑娘不够漂亮吗，居然跑到这么热的地方来。” 腓特烈和来自韦森州的蒸汽机技术员一起组装机器，同时说道：“我发现有很多人买不起冷气机，所以决定生产一种便宜的能吹风的机器，能买得起的人不少。” 苏菲夫人有些无奈地说：“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易文和西米想感谢你，结果你不知道跑哪去了，派人去河边问了那些钓鱼的也没见你。” 腓特烈笑着说：“我这次过来是旅游的，原本想离开前才悄悄去见见你，不搞得众人皆知。” 苏菲夫人对他没话说了，片刻后说道：“今晚上回家里吃晚饭，就家里人，没有别人。” 腓特烈答应了下来。 苏菲夫人说完之后没有离开，而是看着他在那摆弄各种零件。 腓特烈要做的东西很简单，用小马力蒸汽机的气缸和其它零件做一台斯特林发动机带动的风扇。 斯特林发动机是一种外燃机，热源在外部，点酒精灯、木炭、甚至猪油都能驱动，转速高。 但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功率低、效率低、体积大，如果烧火还有燃料积碳等问题。 用它带动车辆目前别想了，但是带动扇叶吹吹风还是可以的。 零件早已准备完毕，腓特烈和技术员很快就把机器组装起来，然后安装在铁架子上。 铁架子的铁条还是腓特烈徒手掰成形状和焊接起来的，放上去刚刚好。 风扇的扇叶是腓特烈亲自用本地一种重量很轻的木头削的，外面的罩子干脆就是藤条弯出来的。 腓特烈让人拿了个铁杯子底下钻孔装木材点燃了当热源，放到热气缸下没多久，扇叶就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苏菲夫人一直在旁边看着，等风扇转起来后站在前面，风吹得她的长袍和头巾向后飘起。 “风还不小啊！”她有些惊讶，“看起来应该不贵。” 腓特烈笑着说：“这台风扇还只是原理模型，离真正能批量生产还有不小的距离。” “我打算在这里建一座工厂专门生产这个，利润分配好商量。” 苏菲夫人刚想答应，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他说：“这件事情你现在去和易文说吧，他是国王。” 腓特烈应了下来，对一旁的技术员说：“这台机器先在这里试用，过阵子把试用报告和图纸、机器一起送回去给奥美特，他会安排的。” “等风扇投入市场了，这两天凡是参与的，每人送五十台。” 接着他又指着技术员说：“帕德洛凡，你出力最多，有100台。” 名为帕德洛凡的技术员马上很有精神地回答：“校长，我一定会做好测试，亲自把报告、图纸和机器交到奥美特教授手上！”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和苏菲夫人离开了。 苏菲夫人为了感谢腓特烈准备了一餐家宴，腓特烈抱着阿米尔，和易文、西米一起坐在地毯上，中间是一张不大的矮桌，上面放着水果拼盘和饮料。 阿米尔和腓特烈很亲近，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苏菲夫人去厨房亲自下厨，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易文的年纪比腓特烈大不了多少，乌黑的头发扎成螺旋形的辫子垂在脑后，眼睛和苏菲夫人一样是金色的，但颜色更深一些。 年轻的国王看起来有些憔悴，在寒暄与客套后直接问腓特烈：“你通过海雷丁提出的计划可行性有多高？” 一说起正事，西米马上离开易文的身边，到他的身后跪坐下来。 腓特烈可以理解他的压力，这一把属于赌国运，赢了就能收复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输了会很惨。 “这行动的成功率很难说。”腓特烈边逗着阿米尔边说，“我对你们双方的军队战斗力、行军能力、后勤能力、情报收集与分析能力并不了解，无法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不过我可以分享一下我在指挥作战时的一些心得。” “筹划一场战争的时候，不要先想着如何打赢，先思考什么因素会导致失败，这些失败的因素能否解决，或者避免它被敌人抓住。” “在开战前制定计划时要把敌人当成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可以发现自己的破绽，不能自欺欺人地把他们当成傻子。” “计划中一定要有万一失败时的应对方法，不至于到时候手足无措。” “一个人的脑袋能想出来的东西是有限的，作为总指挥，需要发挥所有人的聪明才智。” “如果手下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值得信任，那就信任他，不要轻易干涉他的具体操作。”wＷＷ.xszＷω㈧.йêt “自己的信心和目标一定要坚定，不能轻易改变，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否则会造成手下无所适从。” “我们在战争中最重要的作用是把控方向，从各种建议中选择自己认为最合适的做出最后的决定。” 易文听后面露难色，他一开始还以为打赢多场战争的腓特烈会给出什么制胜秘诀，没想到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 腓特烈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笑了笑，继续揉阿米尔的脸蛋玩。 年轻人总想着有什么秘诀可以迅速取得成果，一个劲地在寻找捷径，又想着做出超越以往的成绩。 只是有些事情活得久了才能明白，例如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正因为有用它才能一直流传下来，这事得自己摔几跤才领悟。 不久后苏菲夫人带着仆人把菜端上来了。 主菜是一大盘烤鹿肉和内脏拼盘，中间放着椒盐碟。 主食则挺有意思，大米泡水后和香料混合起来，塞到掏空的番茄里再蒸熟。 汤是以鹅肉为主料，加香料草、炸过的蒜和香芹制成。 蔬菜则是腓特烈喜欢吃的做法，菜叶切好后放开水里一烫熟就捞出来，用橄榄油、盐和一点蚝油、酱油拌匀就行。 刚才腓特烈和易文的谈话通过仆人都传到了苏菲夫人的耳朵里，大家开始吃饭后她毫不客气地对易文说：“看吧，我和你说的话，腓特烈和你说的话，海雷丁他们和你说的话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我当初真该带你出海，让你在风暴中亲身体会到什么叫世间万物有自己的规律，不会因为个人的想法而转移。” 她当年也是在大海上与风浪搏斗过，回来了把政敌杀个血流成河的狠人，严厉起来一下子就把易文给镇住了。 苏菲夫人继续说：“这几年苏珊寄回来给你的信你都看了不少遍吧，里面有些腓特烈说的话，做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进脑子。” “如果你再搞你那套‘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不学学腓特烈的实事求是，到头来我也帮不了你。” “前不久你以为加齐帝国禁卫军新败又换了皇帝所以近期为了稳定国内不会开战，有人提醒你新皇帝会发动一场战争树立权威，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现在好了，三十万大军就在对面，你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备集结的，连你儿子被偷走了你才知道大军已经到边境了。” “不说了，越说越气，吃饭。” 餐桌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西米喂阿米尔吃加了肉沫和蔬菜沫的米糊时发出的一点声音。 腓特烈也不好说什么，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变成苏菲夫人训儿子时的“别人家的孩子”了，如果这时候再说什么说不定会刺激易文适得其反。 他心里同时在想，恐怕风扇厂的事情也不好在最近说，那就以后再说吧，反正还需要一段时间。 至于易文这次被母亲训后有何反应，腓特烈是无法预测了。 不过他也起了在南方另外找个篮子装鸡蛋的心思。 第286章 旅游去了 第286章旅游去了 太阳升起接近一天最高点的时候，苏菲夫人来到了腓特烈的房间。 腓特烈的行李已经全部整理好，背包和剑都放在床头边上。 他人坐在床上，面前铺着一张长一米多，宽半米多的地图，脸色不太好看。 这张林海地图上十分详细，不但有整片森林的全貌，还有北边内海沿岸与森林内部的诸多政权。 腓特烈发现，北方对林海这边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以前的地图没有比例尺，画得很卡通，以至于他以为林海南北宽只有两三百公里，所以打算找个地方从南穿到北。 前些年库施王国开始依靠经纬度按比例重新绘制南大陆北部地图，结果现在的地图告诉他，林海南北方向上的宽度超过两千公里。 让腓特烈惊讶的还有这个地区的政权。 库施王国因为有太阳河与支流的水运优势，控制了林海东面的大片土地，是这个区域最大的国家。 而在西面，因为茂密的森林阻碍交通，很多国家都是位于林海与内海之间的狭长地带，如果有河流入海口则可以控制河流两岸的地区，城镇村庄都是沿河而建。 在更为深入的地方，森林更加茂密，魔兽众多且强悍，只有水路可以安全通行。 很多林中的小河宽度与深度不足以让大规模的船队航行，沿岸国家无法大规模投送兵力，于是林中有很多独立的小政权，统治个一两千人的小镇就敢称王了。 腓特烈心想，真是不来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苏菲夫人走到床边后问他：“你什么时候离开？” 腓特烈指着地图回答道：“明天吧，先沿着太阳河往南走一段，然后沿着这条河向西进入林海，兜兜转转一圈最后从哈夫斯王国出来，然后渡海到撒丁王国的西里治岛。” 他没有说，自己打算在里面当一阵子魔兽猎人，这是理查德纳尔安排的任务。 苏菲夫人对他的旅游计划并不感兴趣，而是问道：“你对易文不满意？” 腓特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苏菲夫人，很是不解地说：“我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苏菲夫人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目光锐利，似乎能看穿人心。 她说道：“那天说的那家风扇工厂，你一直没有和易文说，这种事情你一说他肯定答应。” “看得出，你对他失望了，需要分散风险。” 腓特烈没想到她这么敏锐，自己的想法被看出来了。 “我只是临时改主意了。”腓特烈找了个借口，“你们和加齐帝国的关系极差，他们是潜在大客户，所以我要换个地方。” 苏菲夫人无法反驳这个借口，只能叹了一口气。 腓特烈安慰她：“没关系，他至少是一个能受得住家业的国王。” 苏菲夫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随后离开了。 腓特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海雷丁提出的方案被彻底否决了，易文下令拆桥，让海军在开战后沿着河流逆流而上阻止加齐帝国的军队渡过几条重要的河。 没人看好这种消极防御，海雷丁这个打海仗的也能看得出来，几条河流防线以东的土地肯定会丢。 第二天一大早，腓特烈吃早餐的时候海雷丁来了，等下离开的船是他帮忙联系的。 腓特烈正吃着用豌豆泥和一些香草混合后捏一下炸出来的饼，看到海雷丁的表情阴沉沉的，就问他：“怎么，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尐説φ呅蛧 海雷丁在长桌旁坐了下来，让仆人全部退下后才说：“气死我了，那些地上的笨蛋，居然让我到时候派水手到地上填充防线！” 腓特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没答应吧？” 海雷丁回答道：“肯定没有，我和他们吵了一架。” “现在谁都能看得出来，东边的几条小河根本挡不住加齐帝国的军队，这一战至少要丢八十公里的土地。” “明天开始让那片土地上的人搬走，全部去三角洲那边开垦荒地。” 腓特烈微微摇着头，吃了两口豌豆煮肉丸后说：“要不这样吧，等敌人的进攻势头停下来后你的船抄他们后路断了粮道，也只能这样了。” 海雷丁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能不能让你在君士坦布尔那里的人多卖些武器给我。” 腓特烈静静地吃着早餐思考起来，等吃完后说道：“卖武器没问题，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让大约五百人以雇佣兵的身份来帮你。” 海雷丁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如果能有你们几百人，加上我的船和人，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甚至可以打下几个港口！”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不如你再和德拉加塞斯雇多点兵，自己把月神半岛打下来算了。” 海雷丁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但很快就摇了摇头，没有好胃口，有些饼硬吃会撑死的。 能有腓特烈愿意出售武器和派人就足够了，不能强求太多。 吃完了早餐，腓特烈用密语给海雷丁写了一张条子，又托他带几封信到君士坦布尔，转交驻军送回韦森堡城。 不久后腓特烈来到了伯塞港西边的内河港口，看到自己要坐的船时吓了一跳，转头问海雷丁：“这条船怎么运过来的？” 这是一条内河小船，长二十来米，宽三米多，一层船舱，顶上搭着遮阳棚，船尾横着水轮。 这是当初搞蒸汽明轮船的时候做的水轮技术验证船，实验完成后居然卖掉了，当时腓特烈也没在意，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这里。 关键是，这条船原本是以人为动力的，船上有一群人通过踩自行车那样通过链条驱动水轮。 海雷丁得意地说道：“我买回来了，前不久让人装上了拖拉机的蒸汽机，我也有蒸汽船了。” “这条船借给你用了，如果你乐意可以带些货。” 腓特烈笑了起来，问道：“如果要带货还得麻烦你推荐一下。” 海雷丁马上说道：“你不是要去林海里吗，里面最珍贵的货物是盐。” “哪怕不自己卖，带到边缘的集市上也能卖掉。” 腓特烈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采购了一些盐，下午的时候才出发。 第287章 林海边的小镇 第287章林海边的小镇 “那是什么动物？” “水牛。” “你逗我？” “逗你有女人吗？” …… 腓特烈和给他开船的船长这几天混熟了，那家伙以前是海盗，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 只是腓特烈看向岸边那些在泥塘里打滚后晒太阳的动物们就有点无语。 它们的口鼻部位确实有点像牛，但身体像海牛一般大的鸭嘴兽，有两三米长，体表光滑，灰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坚韧，短短的四肢，脚上有蹼，短又宽的尾巴看起来很能划水。 这时河对面有一条船驶过，船类似于鲁迅去看社戏时的乌篷船，只是船头的绳具套着两头这种水牛，一个船夫在船头像驾驶马车一样操纵方向，速度比步行快不少。 腓特烈只能感叹世界真奇妙。 那条船上的一个个笼子里装着巴掌大的鸟，羽毛色彩多样而艳丽，声音各不相同。 船长看到后叹道：“好家伙，那一船鸟足以换我们十船盐了。” 腓特烈有些无奈地说：“还不是我们那边把价格给抬上去的。” 韦森州动物园开业带来的一个影响就是使得动物贸易发展起来了，现在韦森州哪个贵族和商人家里没一两只珍禽都不好意思邀请客人到家玩。 进而使得韦森州的好几家养鸡场看准风口开始养鸟，韦森州大学的驯兽师专业鸟类养殖方向的毕业生起薪一下子翻了一番。 船长对腓特烈说：“要不是腿缺了一截，我都去林海里抓鸟了。” 说话间，蒸汽明轮船开始靠岸了。 这里是林海边缘一座小镇的码头，规模不小，看起来很热闹。 收税的官员一开始还鼻孔朝天地上来想收税，船长拉起袖子给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鲨鱼纹身，这船货就免税了。 腓特烈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可以免税？” 船长笑着回答：“船能到的地方我们都能免税。” 腓特烈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有得忙的，船长指挥水手们帮忙跑前跑后联系仓库和摊位，又打听物价。 在库施王国沿海地区，海盐比等重的小麦略为便宜，在这里能卖出至少五倍的价格。这里的皮毛挺便宜，如果拉到沿海也有七八倍的价格。 所以腓特烈在这里下船，他们也想顺路带一些货回去。 当天晚上，腓特烈在镇子上据说最好的餐馆请船长和船员们吃了一条两米长的烤巨蟒蛇。 这些汉子们觉得韦森公爵能处，于是第二天离开前留下一些韦森州进口的武器给他。 船长昨天帮腓特烈在镇子上的商业街找了半个门面卖盐，旁边是卖亚麻布的。 卖布的老板挺健谈，和腓特烈坐在店门口的遮阳棚下聊起天来。 “林海里最好的布是蜘蛛丝布。”布老板说道，“你别看蜘蛛长得丑，它们的丝在热水里烫一下，又轻薄又有弹性，就是不好染色。” 说着他让老婆拿来一匹蜘蛛丝布给腓特烈看，雪白的布弹性很好，比较光滑。 这时有一伙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消瘦的中年男人，衣服胸口上插着七根漂亮的羽毛。 中年男人身后跟着十几个推着手推车的人，这些人很瘦，身上穿着用破麻布、树叶和史莱姆胶包装袋做的衣服裙子。 这个人拿来了一匹蜘蛛丝布，用带着口音的库施王国语言和布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后换了二十匹亚麻布。 他看到腓特烈这里有盐卖，于是拿一大半亚麻布退给布老板，让布老板把钱给腓特烈，又去斜对面拉来药材老板把自己手推车上的药材换钱，就这样买了几大袋每袋50公斤的盐。 等客人离开了，布老板很严肃地对腓特烈说：“刚才那个人是国王。” “啊？！”腓特烈一愣，“就他那样？” “没错！”布老板笑着说，“他的国家可是有两千人呢！” 腓特烈笑着摇了摇头，原来是山大王。 布老板继续说：“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里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到镇子上就要乖乖听话，不然就别指望买东西了。” 腓特烈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布老板继续说：“你刚才看到他胸口的羽毛了吧，他们的国家每有300人，国王就能插一根羽毛，这就是国力的象征。” 腓特烈想了想，韦森州去年人口普查后得到的数据是本地人口与外来常住人口一共大约45万人，也就是说自己的胸口可以插1500根羽毛。 画面太美不敢想。 没聊两句，有一位胸口插着三根羽毛的伯爵拉着街对面的皮毛老板过来，这位伯爵要买一百公斤盐。 生意做完后腓特烈问布老板：“那些贵族老爷们手上都没钱的吗？” 布老板摇头说：“他们要钱干嘛，在林子里吃的喝的都能从地里和林子里弄出来，也就出来买点东西。”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又问道：“这里卖什么最赚钱？” 布老板说道：“当然是你们韦森州的韦森枪啊，不过那是王室的生意，我们没法碰。” 腓特烈又问：“那最不赚钱的呢？” 布老板笑了起来，指着街尾的一家店说：“就是那边的书店啊。” 随后他不屑地说：“那些野人哪里会看书，那家书店一本都卖不出去。不过现在都是租给我们和其他地方来的人打发时间，也算饿不死了。” 腓特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有一队背着长枪的汉子和几个魔法师路过，看起来都是很彪悍的战士。 腓特烈问了一下，布老板说：“他们啊，都是魔兽猎人，准备和你一样趁着雨季准备来了进林子里猎杀魔兽的。” 那队人停下交流了一下，过来问腓特烈盐是否散卖。 腓特烈这里的盐都是250克一包，一大包50公斤的，拆了一大包送给他们一些，借机会约了晚上请他们喝酒，请教一下林海里的魔兽。 那些魔兽猎人看腓特烈是北方人，又是单枪匹马的，是来历练不是来抢生意的，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眼看要到中午了，这时来了一队人，为首的女王问腓特烈：“你的还有多少盐？不是太多的话我全要了。” 腓特烈笑着说：“我仓库里还有十多吨呢。” 那位女王说：“我都要了，我有金币。” 第288章 他乡遇停薪留职的 第288章他乡遇停薪留职的 “又是陌生的天花板。” 腓特烈躺在床上看着木头天花板发呆。 他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先是请了那一队魔兽猎人吃烤野猪和喝酒，打听了林海里的魔兽和注意事项，最后一起吹牛直到断片。 等清醒过来之后他检查了一下，钱袋子里的钱一个铜板都没少，背包和剑也放在床头没开过，裤腰带更是没有被解开过。 此时已经是中午，腓特烈下楼打算结了房费离开，没想到老板说那些魔兽猎人不但给了钱还给他预定了一顿饭。 他觉得这伙人能处，不过他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以血缘为纽带，自己提出跟着去林海结果被婉拒了。 不过他也得到一条情报，林海里的村镇会邀请魔兽猎人入驻，一来清理周边的魔兽，二来当雇佣兵使。 这时午餐端上来了，腓特烈看到后感觉库施王国真是什么东西里面都能塞米饭，此前吃过番茄里塞米饭的，现在是鸡的肚子。 吃完了午饭，他在小镇的街头溜达，准备明天去找中介看看哪里有要魔兽猎人的。 他不懂中介在哪，于是去问昨天的布老板。 布老板指着街道的另一头说：“你去书店找就是了，那个人经常在那里租书看。” 腓特烈感谢他后来到了书店，老板正无聊地赶苍蝇。 书店里不是没有客人，有个三十多岁的黑色卷发中年人眼巴巴地看着柜台后面书架上的书，显得很犹豫。 腓特烈觉得他的发型有点眼熟，不过没在意，这些年见过的外地人太多了。 只是他刚走进书店，那个中年人转头过来，看到他后愣了一下，试探着用哲曼语问道：“校长？” 这回腓特烈也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中年人说：“我是韦森堡大学美术系的讲师比拉，您还记得吗，我前年申请停薪留职回家平叛，您还签字同意了。” 腓特烈挠了挠头，似乎是有这件事，不太记得了，问了一下韦森堡大学的几个问题后才肯定对方的身份。 韦森堡大学里当年从君士坦布尔过来的人也有一点南大陆北岸的师生，不过比例不高，不少近几年毕业了就回去了，留下的更少了。 腓特烈看到他胸口插着五根羽毛，就问道：“那你现在是平叛成功继承王位了？” 比拉苦笑着摇头说：“我父亲被推翻了，我带着还活着的家人和一些愿意和我走的人逃到林海里，找了个地方当做是新家了。” 腓特烈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他刚才站在这里，就问道：“你想买书？” 比拉很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啊，以前没觉得，现在开始当领导了发现自己的学识不够。” “有很多事情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听说过就以为懂了，但是亲自动手的时候发现自己实际上什么都不会。” “现在我那里生病的人不少，我想买一些书回去学学，但是没那么多钱。” 腓特烈看了一下书书店里的书，大多是卖给库施王国这边的宣扬韦森州的小说，还有少量医学和农业等技术书，用的是本地文字。 他现在可是土豪，且不说一开始带的钱和昨天卖盐赚的钱，在万井城的400枚金币没动，离开伯塞港前苏菲夫人又送来了三公斤的金币和金条，这钱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老板！”腓特烈突然一拍柜台，“你这里的书全部打包卖给我，多少钱？” 书店老板吓了一跳，回过神后问：“你该不会是耍我吧？” 腓特烈估算了一下书店里的书的数量，放下背包打开后拿出两根小金条放在桌面上，问道：“这个够了吧？” 书房老板看到金条上的王室钢印后吓了一跳，马上回答：“多了多了，要不了那么多。” 腓特烈把金条往前一推，微笑着说：“没关系，以后比拉想要什么书你帮忙进货回来就是了。” “当然，你也可以带着金条逃跑。” 书店老板马上摇头，开玩笑，能拿出王室钢印金条的不是权贵就是穷凶极恶的人，拍着胸口保证：“不敢不敢，我向火焰发誓，我一定尽心尽责为比拉陛下效劳。” 比拉在一旁也被吓到了，急忙对腓特烈说：“校长，这……我怎么好意思让您出这么多钱？” 腓特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当我是买给你的啊，我是要建韦森堡大学林海分校，校址还没想好在哪呢！” 比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有些湿润。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明白有些话说是一回事，实际上是什么一回事。 腓特烈从柜台上拿回一根金条，让老板把书和文具、纸张全部打包好。 “走吧，”腓特烈对比拉说，“看看还要有什么东西要买。” 比拉跟在腓特烈的身后，有些犹豫地问：“校长，您真的要建分校？” 他越想越觉得校长的所作所为有些看不懂，自己在学校里只是普通的讲师，和校长没正经说过一句话，不值得让校长这么帮自己。 腓特烈笑着回答：“打仗，你不行。赚钱，你也不行。你就当我是在你这里投资把，如果林海里可以找到韦森州需要的资源，这点钱就赚回来了。如果找不到，那就是我太笨了。” 随后他埋怨起比拉：“你也真是的，都落魄到钻林海了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 “不说复国什么的，就算是请几个医学院的讲师去教一下怎么治病也可以啊，不好过你自己慢慢学？” “还没有钱，你大学讲师的身份不能在银行贷款了吗？进些货回来卖还怕没钱？”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那些漂亮的鸟在韦森州卖个什么价，抓一些回去卖连贷款都不用。” 比拉被说得有点无地自容，脸都红了。 他回想起最近的经历，自从去年家里被推翻后一路逃进林海找了个还算可以的地方落脚，但整个人混混僵僵的，日子得过且过，没想过回学校求援。 腓特烈这次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林海是个巨大的宝库，如果能找到有用的资源自然好，没有的话就当做做好事了。 比拉那里什么东西都缺，从锅碗瓢盆到各种农具都不够，更别说武器了。 于是腓特烈在晚餐的时候和他说：“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可以先买急需的，量大的东西可以去大城市买，便宜很多。” 这时同一桌的一个老头说：“对对对，我老婆的哥哥是在王都福斯塔特城做买卖的，老板可以派人和我老婆的弟弟去，保证不会欺负人。” 这个老头叫海佳奇，是镇子上的医生，腓特烈砸钱请他带着徒弟去比拉那里给人治病和寻找周围有没有药材。 腓特烈想了一下，又对比拉说：“如果你想买韦森州的武器，我仓库里还有一点，要多的就要跑一趟君士坦布尔，我给你开条子。” 比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武器要一点就够了，不够以后再想办法。” 接着他想了一下又说：“还是我带人跑一趟福斯塔特城吧，那些是校长的钱，别人拿着不放心。” “急用的东西明天买了送回去，您可以和他们一起走。” 腓特烈想了想，然后点头同意了。 第289章 林海的河上 第289章林海的河上 三十多米宽的小河上，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以十几公里的时速朝着林海深处走去。 腓特烈和医生海佳奇与几个徒弟人以及比那边拉的一些人一起坐在其中一条客船里，好奇地打量着船舱。 这条船是条十来米长的平底船，四周搭着木架，架子上钉着一块块百叶窗般的木板作为舱壁，坐在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下雨了雨水也进不来，还挺通风。 他没问这船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不过到了中午就明白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烈日照在船舱上，如果舱壁不通风里面会闷死。 过了没多久，一阵破风声响起，石头和土块从岸上袭来，噼里啪啦地砸在船上。 比船夫只能让水牛跑快点，自己则是立起一块木板挡着。 海佳奇在这边当医生很多年，林海里常来常往，看到腓特烈莫名其妙的就说道：“岸上是一群丢拿猩的地盘，它们看到有船或者什么魔兽经过就会丢东西砸，如果船翻了它们会游过来把所有能拿的东西拿走。” 腓特烈听魔兽猎人们说过这种野兽，它们虽然不像火龙般能喷火，或者皮毛变得和岩石一般坚硬，但四肢的力量极大，愤怒时可以一巴掌把人的脑袋扇飞。 海佳奇打开话匣子后就停不下来，就像是外面刚传来的风雨声一样噼里啪啦的，在介绍了身上有七处黑块的七黑狒和准备迁徙过来繁殖的心黑鸭等动物后又说：“在林海里，最可怕的要属各种各样的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钻到衣服里，然后扎在肉里吸血，就露出半个屁股在外面。” 这时船上的另一个乘客接话了，她是比拉的妹妹阿依莎：“是啊，有不少人被这种虫子钻到腿上，还拔不出来，没多久就发热死了。” 阿依莎今年二十多岁，丈夫死在叛乱里，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和一些丈夫家族的人跟着哥哥逃到林海。wＷＷ.xszＷω㈧.йêt 如今比拉去批发物资和帮腓特烈送信了，这支商队就有她来管理。 阿依莎一直沉默寡言，腓特烈他们聊天时只是自己坐在一边，直到海佳奇说起“国内”的问题时才出声。 一说到专业领域，海佳奇就认真地说：“被虫子叮进肉里不能硬拔的，它的嘴会咬住肉，使劲拔会让头断在里面，人就中虫毒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黏土晒干了磨成粉放着，锅里把水烧开少了一指宽，再把黏土粉放进去煮，直到变成鼻涕那样的泥浆。” “把泥浆放凉了，盖在虫子屁股上和周围。虫子是用屁股上的缝喘气的，它被憋着了，就会自己爬出来。” “把煮开到少了两指宽的开水盖上盖子放凉，等虫子出来了就拿来洗伤口，洗干净了就拿敷药。” 阿依莎听得很认真，在海佳奇说完之后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腓特烈一开始还在是不是可以用油来堵住虫子的气门，但很快就想到油可是宝贵的食物，而用煮过消毒的泥浆只需要一些柴火就行。 海佳奇继续说：“雨季的时候，通进河的沼泽地会变成池塘，那时候多卵鱼会进池塘里面下蛋。” “多卵鱼平时就手腕到指尖那么长，手指头粗细，它们会吃沼泽地里面的虫子，同时肚子里面的鱼卵会变多，最后肚子有拳头那么大。” “这个时候可以去把母鱼捞起来取卵，那鱼卵吃了伤口好得很快，病人吃了身体好得快，还可以把鱼卵洗干净沥干水了用很多盐腌起来。” 腓特烈在一旁好奇地问：“这鱼卵腌过了好吃吗？” 海佳奇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哆嗦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很难吃，又腥又咸，但是我老婆她家那边爱吃。我是爱吃新鲜的，有些鲜甜，咬爆的时候脆脆的，不过我老婆就讨厌。” 腓特烈思索起来，如果这种鱼卵可以用来做营养品，应该有不错的销路。 这时外面的雨声中传来一阵号角声，船头和船尾的船夫叫嚷着快点倒毒油。 与此同时，海佳奇、阿依莎和其他几个乘客一下子跳了起来，和钻进船舱的舵手一起飞速解开船舱顶上的几根绳子，木片做成的帘子放下后把船舱内部包裹得严严实实。 海佳奇拉着腓特烈和自己背靠背坐好，同时对他说：“外面有火斑纹蛇，手指头粗，如果钻进来了就用武器弄死。” “注意别被咬到，我没法救。” 腓特烈问道：“那水牛怎么办？” 海佳奇说：“船夫会倒毒油，水里的蛇都怕这个，但是现在下雨了恐怕船尾的毒油就少了，蛇会从那里爬上来。” 他刚说完，船尾那边就有人尖叫起来。 腓特烈站起身来，看到一条一米来长的白色红斑纹的蛇从百叶舱壁外面钻进来，在木帘子外面寻找进来的缝隙。 尖叫的人下意识地扔出一团冰雾，那条蛇被一层冰给包裹住了。 但是那条蛇好像是自己会变热一样，冰层眨眼间就消失了。 腓特烈赶了过去，用一个做罐头的死灵魔法把蛇干掉了。 赶船的船夫也加快了速度，不久后离开了这群火斑纹蛇的活动范围。 等船夫确认船上没有蛇之后，所有乘客都松了一口气。 海佳奇对腓特烈说：“这种蛇的蛇毒很可怕，被咬到后一开始没什么感觉，过一会周围的肉就像是放水里煮熟了一样，没得治。” “我听说，有人把蛇毒滴进生鸡蛋里面，蛋白就马上和煮过一样变白了。” 然后他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低声说：“我听说有人研究用这种蛇毒治疗痔疮。” 腓特烈只是点了点头，不予评论。 这时午饭时间到了，阿依莎带着刚才尖叫的那个姑娘给大家发午餐。 库施王国真是一切东西都能塞米饭，这几天的干粮都是葡萄叶米饭。它是先把葡萄叶卷成一个卷，再把泡饱水的大米和一点香草塞进去封好口蒸熟，然后烤干，据说里面的米饭放两三天不是问题。 放干粮的箱子是从韦森州进口的史莱姆胶做的置物箱，底下放着吸潮的木炭，这么保存之下腓特烈连吃四天都没拉肚子，大家肚子平平安安地抵达了目的地。 第290章 他们的新的家乡 第290章他们的新的家乡 河里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五彩斑斓的鱼，它们逆流而上，速度之快水面上泛起一片水波，好几分钟都没消失。 海佳奇惊讶地喊了起来：“附近哪里又打仗了！” 腓特烈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要打仗了？” 海佳奇指着河面回答：“那些是彩虹鱼，它们是吃肉的，如果受伤的动物下水了它们就会顺着血腥味追上去。水里的血越多就流得越远，也就有越多的彩虹鱼闻着味道过去。现在有这么多鱼，说明上游死了很多人。” 腓特烈若有所思地说：“应该是上游的哪个国家打仗吧。” 这时坐在阿依莎身边的姑娘罗桑娜低声说：“前面只有我们的新家。” 罗桑娜是前些天给爬上船的火斑纹蛇扔了一个冰霜术的姑娘，还是阿依莎亡夫的妹妹，在看到腓特烈也会魔法后这几天问个不停。 腓特烈惊讶地问她：“这么说有人攻打你们家？” 罗桑娜若无其事地回答：“常有的事情了，有人见我们新来的就想打我们主意，哪次不是被扔河里喂鱼。” 腓特烈没话说了，比拉这群人是一路杀出来的，虽然有不少老弱，但是核心战力不弱，对付林子里的山大王绰绰有余。 船队在两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比拉他们给这个地方起了个名字叫“新乡”。 距离码头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河水沸腾一般剧烈翻动，不时有断肢浮起又被扯下。 在岸上，一伙壮汉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罗桑娜跑到船头，兴奋地和她二大爷挥手打招呼。 船队很快在码头上轮流停靠，刚放下武器没多久的战士们有说有笑地把货物从船上搬下来，先放在还没来得及冲洗血迹和肉沫的栈桥上。 腓特烈站在栈桥边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个地方的地势很好也很坏。 这里是一块三面环山一面临河的盆地，方圆三四公里，周围的山有五六百米高，不少溪流从山上流下。靠近西边的地方有一座一百多米高的山头，镇子就健在这个山头上，山坡的树基本上被砍光，人们在那里开垦农田种植农作物。 然而，盆地内部的平地基本上都是沼泽地，芦苇丛生，比拉他们还用木头修建了一条长长的木桥连接镇子和通向码头的山路。 这就是他们要把战场设在码头的原因，如果敌人占据了码头和木桥，就能在雨季带来的大水将沼泽地变成湖泊前将所有人困在镇子里。 这时罗桑娜的二大爷小心翼翼地走到腓特烈的身边，仔细看了一下，才惊讶地说：“原来真是韦森公爵！” 腓特烈转头看了老人家一眼，笑着回道：“我想比拉应该不会骗你们。听起来，你见过我？” 老人家自我介绍起来：“我叫罗比，曾经也是一位学者。” 接着他无奈地摇头：“我以前自认在寒冰魔法领域有很深的造诣，在比拉的信中看到韦森堡大学的学者工资很高，曾在三年前前往韦森堡大学，打算谋求个教授职位赚点小钱。” “结果我在面试第一轮就被……用你们的话说是用刷子刷下来了，他们说我的知识结构已经老化，去不了韦森堡大学，可以考虑一下去小学给小孩子做启蒙教育。” “面试出来的时候我看见您和曼努埃贤者从面前走过，好像在说什么以后考试必须要考什么分化和整合。”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自己对罗比是没印象了，不过正好是自己要求将微积分作为韦森堡大学必修课程的时期，为此学校从那时开始至今每年都能收到一大笔补考费。 点完头之后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指着面前的沼泽地说：“你们有打算开发这里吗？” 罗比指着东侧的山回答道：“按比拉的计划，我们准备烧了东面的山，等雨季来了就会有泥石流，冲下来的泥土就把那边的沼泽填上了。” 腓特烈看了看那边，山体比较陡峭，但树木繁茂，估计要烧起来需要不小的力气。 罗比接下来指着面前的沼泽说：“雨季的时候河水漫上来，这里的水有一米多深，比拉想在这里建个两米多的堤坝，让里面变成湖，这样就没那么多的虫子了。” 腓特烈看了一下，盆地临河一段有大约一公里长，地面以上的土方量也就两三万方，但是下方是沼泽恐怕基础不稳和渗水。 于是他说道：“我担心地基不稳，你和比拉说，先用小石块和黏土填地基，夯实了再建堤坝。” 罗比马上答应下来，韦森公爵在工程上的造诣是举世公认的，他在韦森州的时候没少听说。 两人聊了一会，阿依莎来找罗比，他们在远处嘀咕了几句后罗比说有事要忙，阿依莎叫来罗桑娜带着腓特烈先回镇子。 到了晚上腓特烈才知道，罗比带着人去把刚才敌人的老家给抄家了，带回了丰厚的战利品和很多年轻的女人。 他们这些人中青壮年占大多数，有大半是当时的护卫和士兵，女性较少而且还有不少是几个家族里的小姐，以前的观念还在，所以人口繁衍是个大问题。 腓特烈和海佳奇在屋外看到那些被带回来的女人表现得很平静，在路边排成一排，一个个在火炬下东张西望，等待这里的男人挑选。 罗比暗示腓特烈先挑几个，腓特烈自然是拒绝的，这和搞激情是两码事。 这时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和阿依莎争吵起来，气势汹汹的，腓特烈一时间不知道哪方是失败者。 只是她们讲的带着方言的本地语言，又快又急，腓特烈听不懂。 最后是阿依莎败下阵来，腓特烈好奇地问罗比：“这是什么回事？” 罗比也有点懵逼，好一会才回答：“那个女人说，打仗是男人的事，她们男人输了自己就跟打赢的男人走天经地义。按林海的传统她们进了我们的镇子就是我们的人了，按习俗应该是屁股最大的女人配肩膀最宽的男人。”尛說Φ紋網 在一旁的海佳奇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好生养的女人配强壮的男人，这样强壮的孩子就越来越多。” “本地人还认为，父亲强壮孩子也强壮，屁股小的女人容不下那么强壮的孩子，会死人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海里生孩子死掉的人太多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些地方几个国家会定期举行比武，第一名就可以把来找丈夫的屁股最大的女人带回家。” 腓特烈听后点了点头，在这种环境恶劣、物资短缺和医疗条件差的地方，本地人采用这种做法也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海佳奇笑着对罗比说：“快点去找尺子来吧，不要耽搁今晚上办好事。” “你可别小看林海里的女人，她们一倔强起来十头水牛都拉不住。” 罗比自认为见多识广了，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听闻，摇头说道：“我好像明白了，我叫他们交出一半的年轻女人时还担心这些女人会哭会闹，还准备了很多绳子。没想到她们出来了不但不哭不闹，还帮我们搬东西。” 腓特烈苦笑着摇头，目前的环境下战斗力才是生存的保证，强壮有力就等于有房有车有存款，就等于有了经济基础，不管是社会还是家庭，谁掌握了经济命脉就得听谁的。 第291章 放火烧山 第291章放火烧山 新的一天在一阵鸡叫声中开始了。 腓特烈正准备睁开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摸上去光溜溜的，滑滑的。 要不是阿依莎及时赶来，这条乌漆嘛黑的蟒蛇就要变成腓特烈的早餐了。 “十分抱歉！”阿依莎一个劲地道歉，“木炭它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喜欢香皂的气味。” 腓特烈看着那条小腿粗、有七八米长的黑色蟒蛇像是个孩子一样躲在阿依莎的身后，感觉自己像是个坏人。小說中文網 镇子上的房子都是木屋和泥房，和当初韦森领刚来的难民们住的一样简单，就算是比拉这个国王也是一样。 现在比拉家里有姑娘坐月子，腓特烈不方便住，于是就住在旁边的柴房，收拾一下也算是单间了。 如今镇子上的人们洗澡就别指望和以前一样用香皂了，所有人洗澡都是草木灰兑水，只有腓特烈的背包里有几块香皂，昨晚睡觉前洗澡时用了一次。 柴房离阿依莎的家也不远，没想到她的蛇半夜出来吃老鼠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喜欢又久违的气味。 腓特烈现在才知道阿依莎原来是位驯兽师，同时还是镇子上的兽医。 他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阿依莎也继续做早餐招待贵客。 比拉的施政纲领有着很深的韦森州痕迹，例如阿依莎的两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他们和镇子里的孩子一样每天都有一个鸡蛋吃。 腓特烈的早餐和他们一样，一碗煮豌豆，多了半只腊干的鹌鹑般大小的鸟。 阿依莎带着歉意对他说：“如果是以前我必将布置丰盛的宴会招待公爵大人，可如今我们只有这些了，我也知道豆子吃多了不好，十分抱歉。” 腓特烈没吃这点肉，而是切成两半分给了阿依莎的两个孩子，同时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你们的难处。当初要不是比拉和其他学者在韦森堡城落脚，说不定我现在连这些都吃不上。” “豆子吃多了确实不好，这样吧，我试着用豌豆做粉条，比拉以前吃过，应该不会做。” 阿依莎很客气地感谢他，然后把孩子们吃剩的骨头都收集到一个小罐子里。 等到吃完早餐后，镇子中央的泉水广场变得热闹起来。 这里有个得天独厚的地方，这座山比周围的山低，山顶可以开出自流泉，几座木棚下两米见方的泉水池就是这个国家所有人的水源，流出去的水成了灌溉用水。 镇子的广场中心有一个十来米的石砌水池，今天开始海佳奇带着徒弟们给全国人治病。 腓特烈随意溜达，最后和罗桑娜来到镇子边上的养鸡场捡鸡蛋。 这里的养鸡场和韦森州的挺像，还专门有养蛆喂鸡的房子，鸡除了虫子外还吃山上割下来的青草和草籽，就是没有孵化室这种高科技设备。 腓特烈捡完鸡蛋后来到了镇子外面溜达，四周的山坡上种了很多豆子和蔬菜，还有南瓜。 地里的南瓜有排球那么大，从产量上来看估计镇子上的人不会饿死。 农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妇女和老人为主，罗比正在南瓜地里除草，腓特烈过去和他聊了起来。 “这些种子还是我从韦森州买回来的。”罗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买回来种在自家花园里，逃出来的时候害怕路上没吃的就带上几个。在这里落脚了我们就试着种，可惜不会种，越来越小。” 韦森的南瓜车轮那么大，这里的小了很多，他的信心受到打击。 腓特烈摇头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韦森州卖的种子都是魔法强化过的，第二年就减产了。还有就是不要连茬种，可以和豆子每两年交替种。” “南瓜小也有小的好处，搭个葡萄架子，让南瓜爬上去，一棵南瓜留两个最强壮的蔓，结果了瓜垂在下面好摘，又不怕鸟吃。” 罗比把腓特烈讲的东西一一记下，决定等下就试试。这里常年高温，一年到头都可以种下去。 腓特烈好奇地问：“不是准备到雨季了吗，这时候种不好吧？” 罗比说道：“每个没关系，这里的雨季是隔三四天就下一天大雨，可以先搭个棚子，等长大了再拆了。” 腓特烈见他这么说就由着他吧，他们本地人更懂当地如何种东西。 罗比接着对腓特烈说：“我们等下中午天热了去把东面的山烧了。” 腓特烈对他们人为制造水土流失来填沼泽也是没什么话说，不过理论上看起来可行，自己也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失败，反正林海里不缺这么一场森林大火。 他又想起一件事，前些年韦森州确实出现过一次山体滑坡事故，当时报纸上介绍了山体滑坡的成因，估计比拉是从那里找到的灵感。 到了中午，罗比带着二十多人骑着驴出发，他们走山路绕过沼泽地，来到了东面的山脚。 中午的时候起风了，刮的是南风，风不小，腓特烈觉得他们早知道会刮风。 “就这里吧。”罗比跳下驴子，“先开个安全区，不然我们可能回不去了。” 他们之中有一半人是战士，砍树割草不在话下，很快就清理出半个足球场大的安全区。 有人搬来不少坛坛罐罐，将里面的火油倒在横七竖八搭在一起的树上。 随后几个魔法师开始吟唱，片刻后一连串火球砸在倒过油的地方，火苗很快就冒了出来。 这里前几天刚下过雨，山林还很湿润，如果想引起大火，一开始的火头很重要，需要足够的热量把周围的水分烤干，然后火势才能进一步扩大。 今天的风不小，山顶上的大树被吹得东倒西晃，山脚下也是树枝不停摇摆。 白色的浓烟弥漫在山林间，在风和魔法师们不停砸火球的作用下火苗越来越大，不久后就变成了一人高，并逐渐旺盛。 飞鸟和野兽恐惧的叫声从山中不断传出，烟火气对它们来说就是死神的脚步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到了晚上，整个天空被山火烧得通红，从镇子这边看去对面犹如地狱。 浓烟宛若实质一般，铺天盖地，镇子上落下的草木灰像是下雪，所有人都找来布蒙住口鼻。 腓特烈坐在木墙上，静静地看着一棵又一棵大树在火中倒下。 晚饭时海佳奇和他说，这样的放火烧山在林海里并不少见，刀耕火种在缺少平地的地方很常见。山坡上的树和灌木烧光了就种两三年作物，等土地的肥力不够了就丢荒，第二年荒地就长满灌木，两三年后树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又能烧一次。 大火在第二天早上才结束，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已经变成焦黑与灰混杂。 很多人带着工具和袋子过去采集木炭，包括不久前来到镇子里的那些女人们。 第292章 挑战林海去了 第292章挑战林海去了 下雨了，上午的时候看起来还不大，淅淅沥沥的，穿上用巴掌大的坚韧树叶像鳞甲一般做成的雨衣，不耽搁在田里忙着。 到了中午，山脚下的沼泽地里积了水，上面漂浮着一片黑乎乎的木炭。 天黑的时候，抬头可以看到月亮和群星。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闪电像巨蟒一般在乌云中乱舞，雷声未曾停歇半刻，不知道哪位神祇在天上抽干鱼塘，水都落到地上。 在没有钟表的镇子上，人们只能靠着肚子饿不饿来推断时间。 第三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雨停了，几乎整个村子里的劳动力连早饭都没吃就冲出家门来到农田里，能抢救的作物就抢救一下，被雨打坏打落的蔬果是最近两天的食物。 腓特烈来到围墙上，看到山下的沼泽地成为了充满黄泥浆的泥塘，不少水里的动物都浮到了水面上呼吸，水上漂浮着很多木炭、焦黑的树干和一些山火没能烧掉的草根。 东面的山坡被雨水冲刷成土黄色，很多树根都露了出来，再下几场雨估计它们也得冲到山下。 海佳奇在中午的时候走了过来，看到腓特烈还在这里，好奇地问他：“在看什么？” 腓特烈指着已经清澈了不少的沼泽地说：“我发现他们应该可以成功。雨再下下去，山上冲下来的泥土迟早会把沼泽地淤满。如果在河边建一座堤坝，很有可能让土地比河面高不少。不过这也有一个问题，如果地下水不能排出去，土地会出一些问题。” 海佳奇认真地点了点头后说道：“我听不懂。” 腓特烈笑了起来，术业有专攻，其实自己说的也不一定对。 这时有人招呼他们去吃午饭，海佳奇看到眼里的主食时惊讶地说：“我们这吃的是金条啊！” 今天碗里的不是前几天那样的煮豌豆，而是一根根手指粗细的粉条，在清澈的鸡汤和绿油油的菜叶衬托下格外漂亮。 海佳奇和他的学生们最近几天一直在给镇子上的居民做治疗，阿依莎给他们准备了村子里能给的最好条件，饮食更是能和村里的猎人们持平。 腓特烈笑着对她说：“我昨天教她们做的，材料是豌豆，吃起来口感更好，不容易胀气。” 这些豌豆粉条做起来也简单，晒干的豌豆磨成粉，加凉水搅拌了用布过滤，然后煮得水蒸发了放凉，过滤出来的豆粕人能吃也可以喂鸡。 海佳奇吃了一根豌豆粉条，觉得还挺不错，说道：“是不错，我牙齿不好，吃起来不费劲。” 腓特烈边吃边说：“如果可以切成薄片干燥成片应该可以放很久，带进林子里吃起来也方便，沸水一煮就能吃了。” 海佳奇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也不错啊，那些跑船的和魔兽猎人肯定喜欢。”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以后怎么用这个做文章就看他们的了。 海佳奇也是见多识广的，开始思索起来，后来靠着帮比拉他们往外面卖干粉条赚了钱。 到了下午，腓特烈回到自己住的柴房，开始整理自己的武器装备和野外生活用品。 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到林海里磨炼武技，帮比拉只是顺手，具体的工作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做。 这时罗桑娜探头进来，怯生生地问道：“韦森公爵，可以打扰一下吗？” 腓特烈正在检查着磨刀石，看到是她后便回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他这两天常去养鸡场帮忙，和罗桑娜也比较熟悉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姑娘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 罗桑娜进来后犹豫了一下后问腓特烈：“请问公爵大人，我能不能和你学习魔法？” 腓特烈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只能教你一两个魔法的使用和诀窍，如果想系统地学习时间就不够了。” 罗桑娜马上回答道：“没问题，我以前学过一些平常的魔法，但是缺少能独当一面的攻击方法。” 腓特烈听后一想也就明白了，在这里生活必须有武力支持，否则只能是羊入狼口，想变强很简单。 只是他有点为难地说：“我明天就要进林子了，等我过几天回来时教你吧。” 腓特烈已经向本地人问得一个地方，那里是周边一大片地方魔兽喝水的场所，附近有猎人小屋，不愁没魔兽打。 罗桑娜低着头有点犹豫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其实不止我一个人想和你学习，我们一起去的话也可以有个照应。” 腓特烈想了想，然后摇头否决了：“不行，我去的地方很危险，没办法照顾到你们，还是等我回来吧，这事没得商量。” 罗桑娜见他说得坚决，最后只能离开了。 当天晚上，海佳奇笑呵呵地来找腓特烈，给了他一大包猎人们常用的药。 “我小看你了。”海佳奇一脸坏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把持不住呢。” 腓特烈正把药袋放背包里，奇怪地问他：“什么把持不住？” 海佳奇笑了笑，低声说道：“其实我以前是一位大贵族家里的医生，我们老爷被太后给杀了，我就跑到边隐姓埋名了。”尛說Φ紋網 “这里有好些贵族小姐，她们看不上一般的男人，但也不能没个孩子，你这么精壮又有地位的男人她们怎么会放过。” “嘿嘿，这两天有人来问我有没有怀孕药了。” 腓特烈听得一头黑线，马上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他最终也只能摇摇头，自己可没有在外面留下私生子的打算。 这年头的血缘关系是强力的纽带，两人你情我愿的激情碰撞后大家相忘于江湖是一回事，留下纽带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私生子身份随母亲，男方可以不认，但腓特烈觉得自己做不出扔下孩子不管的事情来。 于是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请稍等一下。”腓特烈对海佳奇说，“我写一封信，你也别和其他人说，等比拉回来了你帮我给他。” 说着他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封大意是自己为了挑战极限决定四处挑战林海之王类。 海佳奇在一旁说：“看来你是下了决心了，难怪这个年纪就能成大事。” 接着他又说：“在林子里小心一点，不要遇到蘑菇妖精了。” 腓特烈抬头问他：“什么是蘑菇妖精？” 海佳奇认真地说：“她们在雨季时出现在林海有很多蘑菇的地方，都是很漂亮的女人，身上没有衣服，只穿着桌子那么大的蘑菇。遇到她们的时候别以为是好事，她们只有女人，为了繁殖后代会把男人给榨干，只有极少数强壮的男人才能侥幸活下来。” 腓特烈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说道：“这不就是毒蘑菇中毒嘛，说得这么神奇。” 海佳奇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样你才印象深刻嘛。” 腓特烈没话说了。 第293章 死亡降临 第293章死亡降临 “没人知道林海里最可怕的魔兽是什么，因为见过它的人都死了。” 腓特烈回忆起自己离开前海佳奇对自己说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觉得很有道理。 身侧传来的破风声让他无法再分心思考，那是一只足以撕开板甲的狗爪。 “噹！” 爪子被剑鞘挡下，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坚固的剑鞘上又留下几道划痕，但是马匹一般大小的身冒黑雾的巨犬看起来没有丝毫感觉。 腓特烈不知道这头巨犬是什么品种，也从未听说过，想来见过它的人和周围的几百人一样，全部没了脑袋。 现在他只知道这头巨犬的力量极大，行动迅如闪电，剑砍在身上甚至不能砍下几根毛，更严重的是魔法攻击对它来说是在喂食。 这场不停歇的战斗进行到现在已有半天，腓特烈以钓鱼竿长矛被一巴掌拍成“U”形和额头留下一道血口为代价知道它的眼睛和鼻子是可以伤到的。 但是巨犬极为聪明，放弃了用牙来攻击，同时护住了另一只眼睛和鼻子，力量同样巨大的尾巴守住身后要害，腓特烈一时间找不到突破口。 挡下又一次爪击后，腓特烈感觉到脚边有个扁了的头盔，用脚挑起后使出极大的力量踢向巨犬正常的眼睛。 但是这对巨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任由头盔砸在脸上，趁着腓特烈抬腿的机会跃起，双爪向他扑去。 腓特烈只能向后跃起躲开，确保自己拦在巨犬和一座镇子之间。 如今这座镇子里的青壮年都死光了，只剩下老弱妇孺，巨犬到了里面就和老鼠进米缸没什么区别。 腓特烈有过一丝犹豫，这里只是自己在林海历练中路过的小镇，里面没一个认识的人，他们死光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见死不救。 但他想起那个挥舞着菜刀冲向巨犬，最终脑袋被嚼碎吞下的十一二岁男孩时，逃跑的念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腓特烈觉得自己有点傻，但人总要趁着年轻去做点傻事的。 巨犬又一次发起攻击，腓特烈这一次挥剑对着它挥来的狗爪砍去。 他瞄准的是利爪之间的肉，剑刃上跳跃着压缩之后的闪电，这是唯一对巨犬可以造成些许伤害的魔法。 只见狗爪在最后时刻微微一偏，爪剑分毫不差地挡住了剑刃。 另一边的狗爪挥了过来，速度之快超出了此前的任何一次，突破了剑鞘的防格挡，在腓特烈的胸前划开两道血口。 腓特烈借着机会反手一剑砍向狗腿，剑柄传来的反震让他感觉自己砍在了钢铁上。 狗腿受了伤，闪电在伤口周围乱窜，但是巨犬只是把受伤的地方放到嘴边迅速一舔便将闪电吃下，从狗皮上冒出的黑雾让伤口在眨眼间消失。尛說Φ紋網 腓特烈有些无奈，它的动作太快了，没办法攻击防御力最低的口腔。 现在他只能分析出这只巨犬可以快速恢复皮肉伤，但眼睛或许过于精密所以没有在短时间里恢复。 眼看晚霞出现在空中，巨犬似乎有些不耐烦，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出一声犬吠。 腓特烈猝不及防中了招，仿佛整个人被泥头车撞了一下，被撞得灵魂离体，可以看到自己正离自己的后背越来越远。 他没少被普赛克抓去体验灵魂魔法，但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程度的攻击，毕竟普赛克没有杀死他的理由，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在心头。 眼看着躯体越来越远，他努力地想飞回去，但发现周围没有一丝可以借力地方，仿佛自己漂浮在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 腓特烈想着“伸手”寻找周围一切可用之物，突然感觉到天地之间的一切运动变得极为缓慢，“手”所到之处万物都能感觉得到，从地上的泥土，到空中的灰尘，甚至被声波震荡的空气，无一不竟在掌握之中。 随着“手”越伸越远，自己所掌握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不久之后自己的身体和巨犬也囊括其中。 但是腓特烈的灵魂还是未能回到身体，“眼睁睁看着”失去控制的身体正在倒下，巨犬开始跃起，后爪溅起的泥土中有一截草根，血盘大口瞄准了身体的脑袋。 他焦急地“探索”着身体，寻找着回去的方法，但没有任何用处。 狗嘴越来越近，最终将整个人头含住，下一刻就要咬得粉碎。 腓特烈突然感觉到内心一片宁静，死亡似乎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反正自己已经被泥头车撞死过一次，在这里多活了十几年，留下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只是对身边的人有些亏欠，总的来说也算可以瞑目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就这么烟消云散，还是以目前的状态“活着”，或许还能再穿越一次。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等待巨犬把身躯的头颅咬碎吃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巨犬的牙齿触及皮肤的时候，腓特烈发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件东西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另一个次元。 当狗牙刺进真皮层的时候，他“抓”住了那件“东西”，这“东西”好像没有形体，但似乎包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在第一处肌肉触及狗牙时，腓特烈好像读懂了“东西”里面的信息，“东西”开始和灵魂融合。 越是懂得“东西”里的信息，它就与灵魂融合得越深。 腓特烈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东西”上面，它与灵魂融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手臂粗的闪电，连人带狗劈得有些焦味。 然而这只是开始，一道道闪电接连劈下，狗含着人头一起倒在地上，在闪电中不停抽搐。 腓特烈的灵魂也在颤抖着，他明白了那件“东西”是世间关于“电”的“特性”，理解得越多，劈下来的闪电也就越多。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又触及到了什么，但是无瑕理会，如今的感觉有点像理查德纳尔提起的走向超凡入圣时触摸领域的那一步，但其他人没有挨雷劈啊。 但他不能多想了，这闪电开始在灵魂中肆虐，由此带来的痛苦让他几乎崩溃，只能集中精力不让自己溃散。 无数的闪电接连落下，直到深夜才结束。 第294章 为了活下去 第294章为了活下去 腓特烈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里，窗外的天色蒙蒙发亮。 木屋很简陋，唯一的装饰只有挂墙上的木雕版画，柔软的干草堆起来垫上一层布就是床，枕头也是一卷布包着干草。 他动了动身体，算是勉强能控制了。 窗外吹来的风带着湿气，下了几日几夜的暴风雨雨刚停下。 这些日子里，腓特烈的灵魂一直在努力地与身体重新融合，在这期间他的身体保留着基本的功能，可以自主呼吸，可以吞咽消化食物，不久后听觉、触觉等也恢复了，但只有输入信号，输出信号现在才恢复。 或许是他刚才动了一下身子的缘故，趴在身边睡觉的少女们醒了过来，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后顿时惊呼起来。 少女们是这里的王后——现在是太后了——派来照顾他的，这几天腓特烈全靠她们喂水喂饭、端屎端尿和擦拭身体。 不久后这个国家的太后艾莉和刚登基没两天的女王碧莉来到了房间，跟在后面的女王还端着一碗粥。 小小的国家惨遭魔兽袭击，青壮年大半被屠戮，重压之下让艾莉一夜白头，往日看起来能打死熊的拳头如今只能捏死一只鸡。 艾莉坐在干草床边，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看着腓特烈略为疲惫的眼睛说道：“醒了就好，如果你不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腓特烈昏迷时曾好几次听到这个声音在一旁长吁短叹，微笑着回道：“多谢殿下这些天的照顾。” “不敢不敢。”艾莉急忙摆手说道，“我们的命是你救的，这点事不算什么。” 这个国家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很像是个巨大的陨石坑，周围都是难以通行的高山，流出的河流湍急且暗礁众多，易守难攻的同时又难以逃命，腓特烈是发现一条疑似人走出来的山路才来到这里的。 艾莉接着说道：“你饿了吧，先喝点粥吧。” 说完，碧莉端着木碗坐到腓特烈身边要喂他吃东西。 腓特烈连忙拒绝，艾莉说道：“伱就让她喂你吧，你救了我们，留下来当国王都可以，喂你吃东西又怎么样呢？” 这下子腓特烈没什么可说的了，总不能留下来当山大王吧，只能让碧莉静静地喂自己吃完那碗用牛奶煮的米粥。 吃完了早餐后，腓特烈见到了什么叫灾难刚过去，生活还要继续。 他吃了一些东西后可以下床活动了，便和这几天一直照顾自己的姑娘薄荷一起到外面走走看看。 薄荷的年纪比腓特烈大一两岁，曾经是一位猎人，去年在一次狩猎中受了伤，左手失去了三根手指，只剩下拇指和食指，现在只能做一些相对轻的工作。 这里四面环山，水源充沛，大部分农田开垦成了种植水稻的水田，除了现在的雨季外一年可以种三季。还有一些土地种的是豆子和其它蔬菜，山脚的坡地也种上了南瓜。 此外这里还种着一种薯类，这种白色的薯是绝大部分人的主食，收获的稻米主要拿来酿酒后和外界交换物资。 这里前不久刚收了稻谷，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太阳出来没多久就把晒谷场晒干了，如今整个国家幸存的青壮年和老弱妇孺齐上阵把仓库里的稻谷拿出来晾晒。 腓特烈和薄荷坐在木头城墙的墙头，看着不远处忙碌的晒谷场，女王和太后也在那里忙碌着。 薄荷用有点沙哑的声音对腓特烈说：“女王和太后决定我们要封国了。” 腓特烈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这个国家几乎没了防御力量，如果被其它地方知道了只有被劫掠一个下场，想活下去只有封闭起来等下一代长大一条路。 腓特烈问道：“那盐和铁这一类物资怎么办？” 薄荷回答道：“山里有一点石头盐够我们吃的了，附近也有点铁矿石。” 腓特烈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他们封国的底气了。 以现在的农业社会，自给自足封闭个二十年似乎还真不是个大问题。 只是这里的生产力水平太低了，腓特烈和薄荷走了一天，发现犁用的还是直辕犁，明明有不少小河溪流但是没有水车，其它工具也很原始，以至于腓特烈担心他们能不能活下去。 当夜幕降临，大家准备吃这天第二顿饭的时候，艾莉很无奈地对腓特烈说：“我们来到这里才三十年，好不容易才学会种田，铁匠是有好手艺，但是没好木匠，外面的好木匠也不愿意来。” 腓特烈有些明白了，就说道：“我想在这里住一阵子，期间教你们做一些工具吧。” 他前阵子被雷劈后感觉自己似乎得到了一些新的能力，打算在这里熟悉一下再离开。 艾莉一听马上笑了起来：“哎呀，那可是太感谢了，您真是蘑菇神派来的使者啊！” 腓特烈表面只是微笑，心想这又从哪里冒出个蘑菇神来，该不会是什么邪恶的宗教组织吧。 他看了看薄荷刚端上来的碗里的蘑菇煮大老鼠，心想这不会是圣餐吧。 艾莉又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您能够答应。” 腓特烈问道：“是什么呢？” “唉……”艾莉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缺的就是人口，人不够我们根本活不下去，不被外面的人抓走当奴隶也被新的魔兽吃掉。” “我想请你在这里留下一些后代，你这么强壮，后代一定十分强壮，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 腓特烈的嘴角抽了一下，自己此前就是为了不想留下私生子才跑路的。 艾莉察觉到他似乎不愿意，又说道：“当然了，如果您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不会对救命恩人怎么样的。” 腓特烈借着她的话说道：“抱歉，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艾莉笑着说道：“没关系，是我唐突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唉，为了让大家活下去，我的头发两天里都白了，难啊。” 腓特烈对此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教他们一点提高农作物产量的办法了。 “薄荷！”艾莉突然转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汤好了吗，好了就快点端上来，别让恩人饿着！” 她接着对腓特烈说道：“今天下午他们在晒谷场抓了一只鸟，挺胖的。” 腓特烈只是微笑，没多说什么。 这栋“王宫”也就三层木楼，还不及韦森州庄园里的小别墅，不能苛求太多。 薄荷很快就端着一盆汤过来了，她的左手托着碗底不方便，艾莉还帮她放在桌子上。 陶盆里除了一只煮熟的鸟外就几根菜叶，艾莉没吃，只分给了腓特烈和坐在一旁看起来怕生的碧莉。 “你们年轻人多吃点。”艾莉那一边分汤一边说道，“我年纪大了，活着饿不死就行了。” 腓特烈试了一下，感觉这汤挺香，很适合自己的口味。 这里没什么夜生活，吃完晚饭后薄荷打开一桶水给他擦擦身子，然后就到睡觉时间了。 腓特烈刚躺下，就有个这几天听过声音的姑娘端着一个冒着烟的陶盆进来，说这是晚上驱蚊虫的烟。 这里晚上的蚊虫可不少，窗外的蜘蛛网上粘满了猎物。 腓特烈感觉自己很疲惫，心想是那场战斗的后遗症，一沾床就睡觉了。 在另一个房间，艾莉的面前站着好几个年轻的姑娘，她严肃地说道：“算日子你们这几天正好是容易怀孕的日子，我们能不能活下去，我们的未来，就看你们了。” 说完，艾莉给这些姑娘每人一杯药剂，在她们喝下后让她们去腓特烈的房间。 接着艾莉拿起一份长长的名单，在这几个姑娘的名字后面坐上记号。 一夜过去，书不赘言。 第二天早上，腓特烈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感觉昨晚上睡得特别香，一觉到天亮。 他躺在床上思索着，今天先把曲辕犁搞出来吧。 直到腓特烈离开这个国家都不知道那些日子里每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几百年以后这个世界点开了基因测序时才有人发现一丝端倪。 第295章 战争最后阶段 第295章战争最后阶段 雨后的森林空气格外清新，绚丽多彩的鸟儿在枝头跳跃歌唱，长着驴尾巴的兔子在灌木中警惕着吃食嫩叶，木炭一般漆黑的豹子在树上盯住了一只刚成年离群的猩猩。 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被腓特烈“看”在眼里，仿佛开启了上帝视角，以1㎜立方体的“黑白”像素块展现在脑海之中。 一条缝衣针大小的黑色虫子感觉到了人体出汗的气味，连跳带爬地朝着气味来源赶去，期待着吸满一肚子血。 就在虫子即将跳上少女肌肤的时候，一朵闪电火花凭空出现，“啪”的一声将它电成了焦炭。 薄荷静静地坐在石头上，脚下放着一个装糕点和淡酒的篮子，远眺山下正在修建水车的人群，有了水车后打谷、碾谷和入糠等工作就方便多了，还能给炼铁炉拉风箱，火能更旺。 在她身后不远的大树下，腓特烈正盘腿坐着，眼睛闭着，使用新的方式观察世界。 他对这种似乎和剑神法神的领域差不多的观察方式并不熟练，现在静坐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可以看得很远很细，但在诸如走路等日常活动时观察半径一下子就收缩到不到百米，分辨率也从1㎜变成了5㎝。如果在奔跑和对战时，观察半径更是缩小到十来米，分辨率超过20㎝。 腓特烈如今能做的只有多加练习，在实践中掌握诀窍，如果不行只能等回去了问普赛克或者理查德纳尔了。 太阳渐渐爬到了头顶正上方，腓特烈睁开了眼睛，长呼一口气。 两个小时前就没了风，山林里颇为闷热，这样的练习很耗精神，他的身上满是汗水。 腓特烈接过薄荷递过来的麻制毛巾擦了擦汗，这毛巾不怎么吸水，擦两下就要甩一会把汗水甩走。 薄荷从篮子里拿出了糕点，那是腓特烈前不久发明的一种。 腓特烈先是用本地的白色地薯切了磨成浆，过滤后沉淀出还有一些植物纤维的淀粉，晒干了可以长时间保存，过滤出来的东西可以喂牛和其它牲畜。 这些淀粉和豆粉加点盐和油混合起来蒸成糕就是中午对付一下肚子的糕点，他上辈子钱包被偷后曾经靠类似的糕点活了三天。 这样的糕点虽然还是很粗糙，但比直接吃有些刮喉咙的地薯好了不少。 薄荷把糕点递过去后问：“你什么时候走？” 腓特烈回道：“再过三天吧，我已经和女王说了。” 薄荷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道：“我想麻烦你一件事，能不能帮我以后的孩子起个名字？” 腓特烈笑了笑，要想知道周围有什么动植物，看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了，只有少数还算有文化的人才取个有典故的名字。 “没问题。”他这个困难症重症患者笑得有点诡异，“我回去了把一些名字写出来，到时候你慢慢挑。” 到了航天时代，考古专家们在这个山头对发掘出来的刻有邓布利多、麦格、哈利等名字的墓碑直挠头。 腓特烈在山里搞，但在遥远的地方，一位和他间接有过交集的人是乐不起来了。 库施王国北部的一条大河前两边，库施王国的军队和加齐帝国的军队隔河相望，河堤上不时有巡逻队走过，两边都在提防对方效仿腓特烈决堤放水淹了自己。 加齐帝国年轻的皇帝法提赫在挂满金色丝绸的华丽帐篷里沉着脸环视一众将领，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接下来怎么办？” 在场的所有人每一个敢吱声。 一个多月前，加齐帝国大军南北两个军团齐头并进。 以禁卫军为主的北线军团包围了伯塞港，但是那里有海雷丁的海军支援无法攻下只能在陆地上围城牵制，甚至没耽搁人家海上的生意。 作为主力的南线军团一路上高唱凯歌，面前的库施王国军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不得不迁走所有人后一把火烧了所有村庄，依靠河流拖延片刻。 只是南线军团的后勤补给线拉长了，不久前一伙库施王国的人摧毁了后方的数座重要桥梁，因为林海雨季而暴涨的河水阻挡了运粮队的道路。 如今大量粮食被挡在东边上百公里外，而军营里只剩十余天的口粮，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一问题只有全军断粮。 帐篷里久久没有人回话，后勤线的问题不是不好解决，搭浮桥就是了。 然而眼看着敌人已经退无可退了，最后决战即将来临，没人愿意在此时放弃这么大的一块军功，回过头去干没多少功劳而且容易背锅的后勤保障工作。 法提赫又环视一圈手下的这些军阀头头，心中有些烦躁，感觉自己正渐渐失去对战局的控制。 不管是什么事情，彻底失去控制的那一刻就是最危险的时刻。 帐篷里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人站出来了，一个胡子都全白的老公爵说道：“陛下，如今河流水大，需要禁卫军将北面的河口控制，不然库施王国的海军逆流而上我们就会被包围。” 法提赫的脸色瞬间一变，突然想到，库施王国破坏桥梁是不是为了让战舰逆流南下创造条件。 “传令禁卫军，”他马上下令，“以一部分……不，大部分兵力监视河道，如果有船队南下务必击沉堵塞航道！” 法提赫看了一眼那些军阀，挑了个和其他人关系最不好的下令：“伱，马上带着你的人向东，必须在五天内搭好浮桥让粮食送到这里！” 被点名的小军阀只能从人堆角落里出来接令。 与此同时，北面内海一支船队的旗舰上，海雷丁和一群船长静静地看着韦森军骑兵护卫团团长尤尔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三个不同颜色的丝绸袋子。 “这是什么？”海雷丁问道。 尤尔根信心十足地说道：“这是司令在进入林海前托人送来的作战计划，命令我们如果来帮忙，就在元帅阁下的面前打开。” 海雷丁从君士坦布尔的韦森军驻军里借来了五百人，这些人有拒绝过于危险任务的权力。 现在他听说是腓特烈留下的计划，出于对著名将领的信任，便示意尤尔根打开，如果没问题可以采纳。 尤尔根从三个丝绸袋子里各拿出了一张纸，摊开放在桌子上。 第296章 三个丝绸包里的计划 第296章三个丝绸包里的计划 月光下，一支庞大的船队在寂静中启航，驶向伯塞港西面一百多公里外的太阳河主河道入海口。 船上都是经验丰富的水手，可以在河道中逆风行船。 尤尔根在甲板上给自己的新战马上润滑油，检查有没有因为海上运输而生锈，以此来缓解自己略为紧张的心情。 海雷丁拿了一瓶冒着寒气的快乐水递给他，笑着问道：“你是第一次自己带队？” 尤尔根接过快乐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被你看出来了。” 海雷丁笑了笑，挨在船舷边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说：“你和我第一次当船长的时候一模一样，总是担心一船人被自己带进海底，什么事情都要过问，紧张得睡不着觉。” 尤尔根靠在自己战马的身上，喝了一口快乐水后说：“司令说了，如果这次表现好，明年给我升官。” 海雷丁笑了起来，说道：“我听说你们是和韦森公爵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怎么都不会怠慢你们，不然就没有信得过的人可以用了。” 尤尔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司令不一样的。以前有个人帮韦森家族做生意很多年了，犯了事就被打发到鳕鱼岛挖矿，好几年了都没回来。” 海雷丁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没在意，一口气喝光快乐水后说：“早点休息吧，船队明天下午转弯，到时候就看你们的了。” 尤尔根点了点头。 海雷丁的船队陆战不行，陆地上的战斗还得靠他们这些雇佣兵。 尤尔根检查完战马的活动关节后启动系统检测，没有问题后才回自己的舱室。 灯光下，他打开腓特烈留下的一个丝绸袋子，拿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战场机动可不限于战场本身，太阳河下游支流众多，可做大范围机动绕至南面再北还，以避免敌军布置于支流入海口的眼线。” 如今海雷丁指挥的海军采纳了这一方案。 第二天晚上九点左右，伯塞港南面大约三十公里的河边，船队的一部分开始靠岸。 尤尔根把第二个丝绸袋子里的纸条放回去，确认控制项链已经戴好，大步走出了船舱。 甲板上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卧在甲板上的战马启动后缓缓站了起来，双眼冒出暗红色的光芒。 一群奥美特的学生们正在给战马做测试，确保它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会掉链子。 船上的水手也在忙碌着，将一箱箱武器和启动好的战马用船上的吊车吊到岸上。 一同吊下来的还有酒和羊，一些水手在河边杀羊烤肉。 尤尔根仔细检查完所有人的战马和装备，确保无误后带着所有人在一旁的空地上列队。 今夜天上有不少云，月亮不时躲了起来，月光时明时暗。 海雷丁带着人过去，身后的水手们有的拿碗有的拿酒，亲自将参加今晚行动的韦森军军人手中的金碗倒满美酒。 他举起酒碗，对面前无声而立的百余人说道：“今夜，拜托诸位。请诸位务必全身而归，共饮美酒！” 说完，他将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烤肉的水手们将烤好的羊肉端上来，羊杂碎也用船上的高压锅煮成汤，务必保证韦森军众人吃饱喝足。 午夜时分，海雷丁站在船舷后，静静地看着尤尔根带领骑兵连消失在黑夜之中。 凌晨两点，尤尔根站在战马背上，手持望远镜观察着伯塞港外加齐帝国的军营。 因为伯塞港一直都只是防御，没有发动过反击，加齐帝国的禁卫军也攻不进去，于是就开始摸鱼了。 如今军营内外两重天，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摇曳的火光，而后方的随军商人营地里灯火通明，靡靡之音在夜空下传得老远。 尤尔根跳下战马，开始布置战斗。 他们现在所骑的魔像傀儡战马最大的好处是载重量大，耐力等同于拖拉机，除了个人装备，还带来了不少火箭弹。 如今韦森军作战流程是开头都是炮兵先轰一轮，尤尔根指挥的今晚行动也不例外。小說中文網 只是火箭弹的准头还不怎么行，必须靠近目标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他让人趁着月亮被云遮住的机会将两枚价值500弗罗林金币的魔法燃烧弹在距离随军商人营地百米开外的地方布置好，调好定时发射器在半个小时后发射。 接着他又在如今埋伏的地方布置定时的火箭弹，在前两枚火箭弹发射后一小时发射，覆盖随军商人营地和周围区域。 最后尤尔根带着人绕了一大群，来到了军营的另一个方向，潜伏起来静静等待。 时间到了，随军商人营地里突然冒出两个巨大的白色火球，天上的云也被照亮了。 加齐帝国的军营里响起了一阵阵号角声，营地里顿时乱成一团。 基层军官们开始出来维持秩序，心中埋怨着那些大老爷能在随军商人那里喝美酒干美妞，自己干这个苦活。 这时不知有谁喊了一声“韦森公爵来了”，这些军官也怂了，整个军营愈加难以控制。 尤尔根很郁闷，没想到敌人居然炸营了。 比他还郁闷的是瓦埃尔，自己只不过是出来上个厕所，为什么厕所冒起烟呢？ 瓦埃尔在酒精的作用下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身体也踉踉跄跄，等他意识到厕所冒烟是因为着火的时候，稻草顶塌了下来。 加齐帝国禁卫军副统领之一的瓦埃尔就此消失了，他的去向在接下来的数百年间成为一个谜团，有人说逃跑隐居了，有人认为被皇帝秘密处死，直到开发商在这里建新楼盘时从化粪池遗址中挖掘出一具遗骸。 尤尔根不等第二波火箭弹了，立即下令出击。 他们前方的瞭望塔上，惊醒的哨兵惊讶地看着化作火海的随军商人营地，直到马蹄声响起才转过头。 一排双眼冒着红光的战马出现在黑夜中，这些战马的个头比最好的马还高出不少，马背上坐着的人双眼反光。 哨兵想起了某个传闻，跳下瞭望塔，好喊着“魔鬼军团来了”消失在军营里。 机械战马一跃而起，越过了五米高的围墙，接下来尤尔根等人接下来要做的只有杀戮和焚烧一切。 他们就像是搅拌机里飞速旋转的刀片，前方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片刻，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碎肉。 军营中心的粮草营地就在眼前，尤尔根还记得自己是个魔法师，取下魔法杖开始施法。 在那一瞬间，周围的人们安静了下来，抬头仰望风中飞翔的金色雄鹰。 翼展有二十多米的金鹰在营地上盘旋着，羽翼末尾落下的金色火焰燃烧着遇到的一切。 此时第二轮火箭弹自动发射了，因为刮了风，不少落入了军营，加齐帝国军队彻底崩溃。 这一夜只后，“金色雄鹰”尤尔根百骑劫营无一伤亡的故事在内海沿岸传唱开来。 伯塞港的军队趁机冲出城门，正面拦截的胆量没有，但是追着尾巴啃一口的本事不小。 当初腓特烈钓鱼的那条河，石桥一下子就堵住了，不少人跳去河水企图游到对岸。 这时对面突然冒出一排有着大眼睛长鼻子的人，朝着他们倾泻子弹。 飞翔的郁金香号出现在河面上，上面的火炮也加入了屠杀之中，不久之后不得不因为河上的尸体太多而撤退。 伯塞港的电台将战况第一时间传了出去。 加齐帝国南线军团南方四十多公里的地方，海雷丁的一个得力助手将纸条收入丝绸袋子之中。 随着他的手挥下，河堤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河水瞬间涌向远方。 第二天清晨，法提赫站在军营的围墙上，看到一条起码二十斤重的鱼在前方百多米的地方跃起。 虽然军营在高处，但四周已经是一片齐腰深的水，结局不言而喻。 第297章 林海最后一站 第297章林海最后一站 外面发生的大事件传到林海中往往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腓特烈此时并未知道加齐帝国主动进行谈判，正站在一条独木舟上随河而行，走到哪算哪。 这条独木舟是他自己用一棵大树削出来的，在水上代步方便多了。 只要顺着水流走，怎么走都能抵达大海。 能在林海里独行的都是狠人，一路上遇到的魔兽猎人和商队虽说不上都是毕恭毕敬，但也足够客气。 只是有些人例外。 这天中午，腓特烈遇到了一支正在岸边装货的船队，货主是一个魔兽猎人商会。 雨季到来涨起的河水和被淹没的沼泽使得人们的活动范围加大，可以去到旱季时难以抵达的地方。 如今已到10月底，雨季已到末期，前来狩猎的魔兽猎人们开始满载而归了。 “打扰一下。”腓特烈划着独木舟过去问一个在船边喂水牛的年轻水手，“请问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怎么走？” 这个水手的年纪比腓特烈还要小些许，看到问话的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旧得不像样，就随手指着下游方向说道：“一路沿着左岸往下走。” “谢了。”腓特烈从船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抛给年轻的水手。 这时一个老水手过来给了年轻水手后脑勺一巴掌，说道：“有你这样乱指路的吗？” 年轻的水手无所谓的说：“反正我就是出来玩玩的，等我回去了他还能到宫里找我不成？” 腓特烈不知道自己离开后水手之间的对话，坐在独木舟上悠哉悠哉的吃着同款红色野果当午餐。 这种没有名字的红野果在林海里不算多见，吃起来很甜，可以补充不少能量，只是过后大小便会变成鲜红色，当初他在艾莉那里被吓了一跳。 午餐除了水果还有烤肉，昨晚上打到一只野鸡，这段时间发现肉类按叫花鸡的做法做，大火烤久一些，不破坏外面的泥层可以保存两三天。 两个多小时后，腓特烈打了个饱嗝，突然发现周围的水流越来越快，隐约传来轰鸣声。 前方是落差超过300米的瀑布，瀑布下方是巨大的盆地，中间的山头上耸立着一座漂亮的城堡，北方更遥远的地方应该是大海。 以腓特烈目前的实力，在有了准备后使用翼骑兵的减重力魔法从这么高的地方落入湖水中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只是…… 腓特烈听说内海沿海地区的贵族都会说古老的普岚语，于是游到岸边向两位年轻人问：“先生们，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两位年轻人中年纪小的躲在另一位后面，年纪较大的那位眼中的怒火稍微退却一些，冷声回答道：“这里是瓦利伯爵的领地。” 腓特烈感谢之后马上掉头游走，假装没看见不远处岸边的石头上放着两条裙子。 在他离开后，年纪小的那位哆嗦着问道：“姐姐，你为什么放他离开？” 年纪大的姐姐抬头看着瀑布顶故作平静地回答：“能从瀑布顶上安全落下的人实力不可小觑，而且他给了我们台阶下，过多纠缠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妹妹听了觉得有道理，只是这台阶……不要也罢。 腓特烈硬是带着背包在湖中游了两公里才找地方上岸，好在此前担心独木舟翻船用防水布把行李包好，背包不但没湿还可以当救生圈用。 湖边的水看起来十分清澈，没有吸血的虫子，几条鱼游过。 腓特烈想了想，到周围捡了些带树叶的树枝，在水边烧了取草木灰，准备好好洗个澡和换一身衣服，然后再进城。wＷＷ.xszＷω㈧.йêt 林海之行到这里就是最后一站了，稍为休息后找条船去师娘家混吃混喝一阵子。 腓特烈在水边用小刀刮了胡子，又把头发割成短寸，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了。 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寄生虫，但泥垢少不了，用草木灰在水里搓了一阵子，居然起到了打窝的作用。 不只是水里的鱼，似乎天上的鸟也多了起来，从声音上听种类繁多，还聚在一起，像是在开演唱会。 腓特烈没有在意，继续在水里洗刷刷。 “啊！” 一声惊呼把腓特烈给吓得一哆嗦。 在他身后不到10米的灌木丛中站着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姑娘，穿着猎装，双手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呀！”那个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头猩猩生病了，毛都快掉光了！” 说完之后她又用很低的声音说：“城里有浴场。” 说完，她转身跑进树林深处。 脱毛大猩猩愣了一下，瞬间出了身冷汗，刚才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 这地方看起来有点邪门，腓特烈不管身上没洗干净了，从背包里拿出新的衣服穿上，旧衣服一把火烧个一干二净，然后有多快溜多快。 晚霞出现的时候，腓特烈穿过了几公里的森林和十来公里的农业区，来到盆地中心的城市。 城市看起来很热闹，从行人的衣服和口音判断有一半是外地来的商人，走过不少店铺，看得出这里的土特产是丝绸。 不只是蚕丝，还有便宜些的蜘蛛丝，织出来的织物做工同样精美。 腓特烈随便找了个导游，让他带着自己去银行换钱，然后来到了城里的浴场。 这家浴场从建筑样式上看估计有七八百年的历史，属于古老的普岚帝国正统浴场，既有巨大的公共浴池，也有适合朋友小聚或进行密谈的单间。 腓特烈原本想去公共区的，但是几位肌肉佬过来打听他那身肌肉是怎么练的之后果断开了个单间。 单间的条件好了很多，有热水和冷水两个池子，还有休憩聊天用的桌子和床，好吃好喝的不会少，毕竟一枚金币一天呢。 这里自然还有帮刷背搓澡按摩的，腓特烈点了最贵的。 一番洗刷让人轻了两斤之后，浴场里技术最好的大妹子问腓特烈：“请问等下需要本店的特色服务吗？” 腓特烈警惕地问道：“特色服务是什么，要另外加钱吗？” 出门在外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该问的要问清楚。 大妹子回答道：“不用额外加钱，服务是我们新推出的踩背按摩。” 腓特烈转头看了一眼两百多斤的大妹子，心想人生中要接受无数的挑战，最后答应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大妹子的按摩技术是不错的，在一番推拿和人背上的芭蕾后，腓特烈整个人紧绷的肌肉都松缓下来了。 腓特烈泡在热水浴池里，舒服的舒了一口气，说梦话一般说道：“大姐，有没有兴趣来我家族任职，一年20枚金币不是不可以商量。” 大妹子在一旁调制着稍后用到的花香精油，摇头说道：“不要，明年北边春天了我全家要去韦森州的橡树城，韦森公爵的小夫人请我去当老师，一年五六十个金币没问题。” 腓特烈眉头一挑，知道是谁了。 如今韦森州有鼓励手艺人开培训班的政策，这个政策向运河边上新兴的橡树城倾斜，以此吸引各地技艺高超的手艺人。 “那不错啊。”腓特烈点头说道，“你可以先去军务部找弗朗茨，就说是我查尔斯·史密斯推荐来的，可以从培养军队的医疗兵开始。” 大妹子听后很客气的说：“谢谢伱的好意。” 接着她叹着气说：“唉，可惜我妹妹，那么漂亮的姑娘年纪轻轻就没了腿，不知道去了能做什么。” 腓特烈惊讶的问道：“她怎么了？” 大妹子不再说了，让客人趴会按摩床开始推油保养皮肤。 她只负责按摩，接下来有别的姑娘端上香喷喷的酒肉，伺候他吃饭休息。 腓特烈很久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了，吃饱喝足之后打了个哈欠，到一旁的床上睡下，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第298章 帮买书 第298章帮买书 腓特烈在浴场里休息了几天，每天都是泡泡澡、按按摩、喝喝酒，再到小剧院里看看《韦森公爵单骑救王子》、《韦森公爵丝囊三计退加齐》之类的新剧，或者去图书室看会书，吃饱了睡觉睡到自然醒，全身心都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这天清晨，在他结账离开浴场，看着大街上白茫茫的浓雾直眨眼。 这时街上静悄悄的，想问路也找不到人。 他只能慢慢走在路上，认真的数着路口，然后转弯，最后找到那家招牌上画着石榴的旅馆。 这家旅馆规模还算大，是浴场里按摩的大妹子母亲家开的，不少小商人住在这里。 这家旅馆的布局和其他地方一样，一楼是吃饭的地方，摆放着很多桌椅，最里面是柜台，柜台后面是酒架。 因为大清早起大雾没有人起床，这里十分的冷清，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在柜台后面擦杯子。 腓特烈走过去后那姑娘抬起头，不可思议的认真看了两眼，随即惊讶得用手捂住了张得大大的嘴巴。 “你认得我？”腓特烈好奇的问道。 那姑娘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说：“我在君士坦布尔见过大人。” 腓特烈点了点头，当初打下了君士坦布尔后，他们把皇宫里那些福卡斯从各地收罗来的女人都发路费放走了。 “你就当不认识我吧。”腓特烈笑了笑，“这里是你家？” 姑娘点了点头，然后给他准备了旅馆里最好的房间。 腓特烈来到三楼楼顶的房间里，放好了行李，不一会房间门被敲响了，柜台的姑娘送来了早餐。 早餐看起来很有意思，主要是两块长条的面包夹着切片的水煮蛋和果酱，还有一杯果汁。 腓特烈这才注意到，这姑娘的右腿位置是一截木头，不禁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姑娘把早餐放好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大人，我叫普娜，三年前被暴君福卡斯的手下绑架到了君士坦布尔。因为我不愿意服侍他，被他砍掉了一条腿，养在皇宫里威慑其他人。” 腓特烈想了想，当时好像听说过这事。 他对普娜说道：“你下去休息吧，用不着跑上跑下的累着。” 普娜犹豫了一下，一咬嘴唇问道：“大人，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关于韦森州的。” 腓特烈指着桌子边的椅子说道：“坐下问吧。” 说完，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普娜小心地说道：“我的姐姐明年去韦森州，我们家里人也跟着去。” 接着她看向自己的右腿，问道：“在那里……我这样的人可以找到工作吗？” 腓特烈看了看她的腿，应该是小腿中间偏上的位置被砍的，膝盖应该没问题。 “你识字吗？”腓特烈问道。 普娜急忙点头说：“我们开旅馆的会遇到很多国家的客人，都会好几种语言和文字。”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我有个建议，你可以去报名参加打字培训班，这工作有点像抄写员。” “等你学会了打字，以后不管是去商会、工厂找工作，还是自己开一家打字店，都能有一份体面的收入。” 奥美特在7年前就做出了基于魔像傀儡核心的计算器，前两年终于在行政工作之余把可以商业化应用的打字机给折腾出来了，现在工厂门前等着提货的人撑起了一条小吃街。 虽然打字机不便宜，但是普娜的姐姐属于前来办学的技术人才，又有丽璐的介绍信，办理定向采购低息贷款没有问题。 腓特烈把相关政策讲给普娜听，姑娘听得十分的认真。 现在外来人员在韦森州工作没什么大问题，唯一难以解决的是其它宗教信徒的问题，腓特烈决定这次路过圣城要和教皇好好谈谈。 普娜离开后腓特烈吃了早餐，休息到九点多。 这时雾气散去，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 腓特烈出来逛街的时候发现天气虽然炎热，但比前阵子凉快不少，想想韦森州那里此时差不多开始下雪了。 他在街上逛了一圈，看到丝绸店铺占了一半，心中有了一点想法。 巴斯夫那边用史莱姆胶搞化纤一直没有突破性进展，类似尼龙的材料恐怕短时间里是没辙了。 前阵子基洛夫飞艇大展身手，空军是要扩大规模的，飞艇的气囊就目前来说用丝绸刷史莱姆胶性能最好。 所以查尔斯想看看，有没有又便宜又结实的丝绸，以降低飞艇的成本。 这种事情自然要找专家，可是他对这里并不熟悉，连专家在哪都不知道。 腓特烈抬头看了看城市边山顶上的城堡，心想找这里的领主瓦利伯爵应该是最方便的。 只是自己两手空空，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搞不好就被当成骗子赶走。 他最后决定，还是回去向普娜打听一下再说。 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前面一家店排满了人，几十位年轻的少爷小姐把队伍排到了隔壁的门店前。 腓特烈好奇之下走过去瞧瞧，发现那里是一家书店，大门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青桔阁下最新诗集《归港的海风》到货，售价两枚瓦利银币”。 看看正在变长的队伍，腓特烈笑了笑，转身要走。 “这位先生！”队伍里有人跨出一步拉住了腓特烈的剑鞘，后脚还在原地，“你也要买青桔阁下的书吗？能不能替我站一会，我去方便一下。我可以多买一本送给你！”尛說Φ紋網 腓特烈看这个年轻人二十岁出头，从衣着上看小富小贵，便说道：“如果后面的人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占着位置。” 年轻人问了几个，都没问题。 腓特烈把剑竖着抱好，站了过去，那个人飞快的跑到街对面的餐馆里。 只是开始卖书了，队伍逐渐向前蠕动，那个年轻人还没回来。 不久后排到腓特烈了，摸出两枚本地的银币，买了一本《归港的海风》。 他走出书店后等了十分钟，才看到那个年轻人拖着发麻的双脚走出餐馆，面色死会。 第299章 书友茶会 第299章书友茶会 随着韦森州出版业的发展和商贸往来，很多生活习惯也传播到了其它地方。 例如“书吧”，这里的书吧像是收费的图书馆，进门后交钱可以坐到太阳下山，天黑点灯后会更贵一点。 一楼四周的墙上是书架和看书的长桌椅，一角有吃东西的地方，还有卖笔墨和笔记本的柜台。 二楼则是包厢，环境很好，有空调，还有不错的点心和茶水，适合安静的看书。 刚才托腓特烈帮忙排队的年轻人叫艾曼·达门，他热情的邀请腓特烈来到书房附近的一家书吧，和老板娘说了一声这位先生的费用全部记在自己的账上后就来到了楼上的包厢。 包厢门口钉的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显然是长租的。 腓特烈看到这里的书架上还有不少书，大多是文学作品，除了今天那本诗集的作者青桔和自己的名字，还有不少自己没听说过的。 艾曼解释道：“这栋楼是我家的，这里是我看书消遣的地方，比在家里轻松多了。” 腓特烈明白了，原来是房东。 这些书都是在韦森州印刷的，但是现在的书太多了，他自然不会什么书都看过，于是拿了一本普岚文的内海南岸的游记。 艾曼看他拿了书后带着歉意说：“等下我看书的时候会很入迷，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请自便。” 腓特烈表示感谢。 艾曼看书确实认真，不久后有服务员送来茶水点心，头也不抬一下。 这本《归港的海风》以家庭亲情为主题，里面有30首新诗和30首相同题材的旧诗，这是如今诗人们的传统做法，一来增加书的厚度，二来可以看到新诗与旧诗之间的区别。 打开书，每一首诗印在左边，右边是相关的插图，十分精美。 包厢里静悄悄的，只有不时响起的翻书声，不久后艾曼开始声情并茂的朗诵起来。 时间来到了中午，艾曼只是喝了一点茶和吃了几块饼干，继续把头埋在书里面。 腓特烈也在一旁专心地看着游记，同时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路线。 下午两点左右，包厢的门口突然被推开了，一位少女冲了进来拉着艾曼往外走，同时喊到：“快点走，二小姐下午要开茶会，指名要你参加！” 这位少女的年纪和腓特烈差不多，虽然穿着可爱的裙子，到手臂一看就知道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艾曼一下子就被从沙发上拖了起来。 “阿娜斯！”艾曼叫了起来，“有客人！” 名为阿娜斯的少女这时才发现腓特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艾曼带着歉意对腓特烈说：“十分抱歉，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腓特烈站起来说道：“没关系，既然你有事，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艾曼想了一下，对他说道：“如果阁下有空，不如和我一同参加二小姐的沙龙如何？她很喜欢听客人讲外面的故事。” 阿娜斯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二小姐的身体不好不能出远门，很喜欢听故事呢。” 腓特烈看他们的衣着都是纯棉的，虽然精细但不是大富大贵那样的丝绸，心中那位二小姐应该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于是带着蹭饭的心思答应了。 然而他错了，本地盛产丝绸，所以有个性的年轻人都不穿丝绸制品，而是穿来自韦森州的机织棉布。 所以腓特烈乘坐瓦利伯爵麾下骑士长的小女儿阿娜斯的马车，陪同伯爵大管家的小儿子艾曼来到了城堡山腰的一座别墅里，在后花园见到了瓦利伯爵的次女伊维特·瓦利。 两人见面的时候尴尬了一秒钟，但伊维特马上恢复了正常，假装自己前几天没在湖边见过这只掉毛的大猩猩，很客气地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 腓特烈也假装没见过她一样，礼貌地自我介绍：“来自韦森州的查尔斯·史密斯，感谢伊维特小姐的款待。” 茶会在花园的树荫下举行，八个人围坐在精美的地毯上，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男女各半，除了腓特烈外每人面前都有一本《归港的海风》，今天的主题不言而喻。 伊维特让仆人给艾曼和腓特烈端来一些吃的，笑着说道：“我可以肯定艾曼看书看得忘记吃午饭，还连累了客人。”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显然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茶会很快就回归正题，在伊维特的主持下众人开始就今天早上刚到货的《归港的海风》各抒己见。 书友们的讨论集中在作者青桔阁下最近五年也开始写十四行诗上，就诗的格式种类争论最激烈。尛說Φ紋網 这个时代的诗歌以宗教的赞圣诗为主，不管是内海北岸的光明教会、极西方的大地神教、极北方的自然教会和南方大陆的火焰教会的要求几乎一样，诗歌越长越好，没有三十行以上不好意思叫诗，引经据典越多越美，最好每一行都有出处。 十到二十行的短诗也有，但那是游唱歌手在宴会上助兴和酒馆里赚钱用的，难登大雅之堂。 直到《韦森日报》出现，有限的版面对诗歌长度有了限制，二十行以内的诗歌才开始兴盛起来。 经过两年的发展，诗歌的长度以十四行为主。 这些十四行诗歌的格式各有不同，主要有4-4-3-3、4-4-4-2、8-6集中，韵牌也五花八门。 特别是这位青桔阁下，写的诗什么格式和韵牌都有。 有人觉得某种好，有人认为另一只更动听，为此争论不休。 腓特烈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面带微笑。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伊维特感觉自己似乎冷落了远方的客人，便顺着话题问腓特烈：“你读过青桔阁下的诗歌吗？” 腓特烈回答道：“我的撒丁文教材就是她的诗歌。” 这可不是胡说，读者们都知道“青桔”是笔名，但只有极少人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其中就包括腓特烈。 他不可能不认识啊，因为这位“青桔”就是他师父理查德纳尔的大女儿、撒丁王国南方黑道第一家族的继承人、韦森州造纸集团第二大股东凯蒂。 第300章 真情实感的文学作品 第300章真情实感的文学作品 天上的太阳渐渐偏向西面，仆人们在花园里搭起了遮阳的帘子，不让阳光照在主人和客人们的身上。 大家很高兴腓特烈读过青桔的诗，想听听遥远北方读者的看法。 “对了！”艾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听说青桔阁下在你们韦森州定居了，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有孩子了吗？” 腓特烈只是微笑，总不能对他们说，当年师姐有些产后抑郁症，靠着殴打自己渡过了那段时间。 “我不去打听作者的生活隐私。”他平静地说道，“打扰他人的生活是不好的。” 阿娜斯用力地捶了艾曼一下，有点不高兴地说：“就是啊，不要老是想这些事情。”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谴责了艾曼五分钟，直到他答应明天请一顿海鲜宴会才罢休。 伊维特又问腓特烈：“听说青桔阁下要封笔，有这回事吗？” 周围的人一听马上认真起来，这个消息去年开始在书友圈里流传，一开始没人信，但消息出自撒丁王国的几位作家，可信度一下子高了起来。 其中缘由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她患上了严重的疾病，有人猜测是卷入严重的政治斗争被软禁，还有人猜测是涉及了前两年撒丁王国南方的黑帮斗争，但没人能给出让人信服的证据。 腓特烈想了想，回答道：“我以前听说，我们韦森州的翻译庭曾邀请她加入，她可能同意了。” “翻译庭？”伊维特没听说过，周围的人也是一头问号。 韦森州的众多机构中，翻译庭的名声在外界并不响亮，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些年里他们一直在把其它语言的书籍翻译成哲曼文，影响力只在莱茵联盟及东边说哲曼语的地方，在奥斯马加帝国那边也有一点影响力。 在内海沿岸，由于没有翻译庭翻译的书籍出售，人们对它知之甚少。 腓特烈看出了他们的不解，于是解释起来：“翻译庭从事各种书籍的翻译工作，以前是把其它语言的书籍翻译成哲曼文，近几年计划开始对各地的书籍翻译成各种语言。” “在不久的将来，撒丁文的作品可以翻译成多种文字，在更多的地方传播。” “同样的，更多地方的作品会翻译成普岚文、撒丁文等文字，让人看到更多外国的作品。” “真的？”伊维特看起来有点兴奋，“这么说不久后就可以看到普岚文的高卢王国诗歌和小说了？！” 腓特烈微笑着点了点头。 语言的传播除了文化传统外，还受地域和商贸影响，这里的本地语言和库施王国的语言大同小异，因为和撒丁王国之间的贸易很繁荣所以很多人会撒丁语。 但是这里和高卢王国没太多联系，所以懂得高卢语的人极少，在座的本地人里只有一位姑娘懂一些。 腓特烈在近几年和高卢王国的笔友弗朗索瓦丝每个月都会有信件来往，对高卢语自然熟悉，交流中也体会到了高卢王国在文化上的繁荣，可以理解伊维特对此感兴趣。 不过他去年和弗朗索瓦丝因为一件事写信吵架吵了半年，这次出来旅游打算顺便去见个面。 伊维特把话题引回了今天茶会的主题，喝了一口茶后问腓特烈：“青桔阁下最近两年诗歌的格式变化很多，没有定型，你有什么看法？” 腓特烈认真地回答：“我想，她是受到了韦森公爵的影响。” 伊维特对这个说法很是惊讶，因为有很多人认为她是在不断的尝试和改进，极个别人认为她是水平不行无法打造统一风格，各有各的道理。 其他人也是同样，大多数是好奇，有人则似乎有点愤怒。 腓特烈一本正经的说：“前些年韦森公爵出版了一本《行军锅诗集》，他在序言中提出，诗歌、小说、戏剧等文艺作品，真正能够打动人心的是精神内核，一切技巧都是为精神内核服务的。”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一头雾水，看起来没有听说过这本《行军锅诗集》。 虽然腓特烈在军事上名声显赫，政务上一直被人研究，商业上经常被学习，但在文艺界没人会因此看高他一眼，他的诗集自然没人感兴趣，更别说这名字与文艺一点都不搭界。 但读者群体还是有的，阿娜斯这姑娘好像是找到了知音，兴奋地说道：“对对对，韦森公爵是这么说的！他还说文学作品不应该是说服别人，而是用真情实感去感染读者！” “确实哦，他的诗什么格式都有，韵牌也是不时变化，但是每一首读起来都很通顺，读一遍就能明白诗的意思。” 腓特烈·居易·冯·韦森在一旁面带微笑，自己写的诗最先念给家里的厨娘和园丁等人听，等他们听懂了才算成功。 阿娜斯的未婚夫艾曼好奇地问她：“你什么时候买的，我以前没听你提起啊？” 阿娜斯回答道：“那本诗集是爷爷买的，他看的时候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每次看完了都会擦剑，我好奇就拿来看了。” “里面的诗都是写军队的，除了打仗还有很多军队里面的生活呢，有士兵想念家人的，甚至有一首诗说的是别人把自己洗好晒着的衣服‘协调’走的，可有意思了。” 她的父亲是骑士长，爷爷是瓦利领的武力依仗，奶奶是瓦利伯爵的姑姑，老爷子一搬出来所有人都认真起来。 茶会的气氛很自由，话题一下子又变了，大家询问起腓特烈的诗集，伊维特作为主人这一次没有把话题掰回来。 大家讨论了一会，有人问道：“那些诗会不会是韦森公爵出钱请人写的？” 他说的这事也不是不可能，有些贵族为了面子会干这种事。 腓特烈朝着那人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你太小看韦森公爵了。司令每个月都有五到十天下到连队里和普通士兵一样同吃同住同训练，那些诗里的内容取材于真实的经历。” 接着他笑了起来：“刚才阿娜斯小姐说的有人的衣服晒着的时候被人取走了，是我有次太着急拿了他的衣服。” “司令经常说，文学创作不是坐在书桌前咬着羽毛笔想出来的，而是走进生活、体会生活、升华生活。” 大家听得啧啧称奇，这种说法他们从未想过。 有位姑娘说道：“确实是这样呢，青桔阁下近两三年的诗里写的都是日常琐事，每件事中都能体现出对周围的人，对生活的感情。”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伊维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没能抓住。 大家又聊了一会，这时突然有仆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在伊维特的耳边低语两句。 伊维特的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就有一个穿着红色神袍的中年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那是一位发际线呈“C”形的火焰教会神官，表情十分的古板严肃，后面跟着一位拿着一个托盘的年轻修士。 中年神官很快就走到了地毯前，腓特烈跟着其他人站了起来。 他看到地毯上放着的《归港的海风》，很不高兴地冷哼一声，伊维特只能低下头来。 “不要沉迷于异教徒那些让人丧失心智的毒药。”中年神官看起来很生气，还恶狠狠地瞪了腓特烈一眼，好像是他在毒害火焰教会年轻纯洁信徒的思想。wＷＷ.xszＷω㈧.йêt 伊维特毕恭毕敬地回道：“谨记老师的教诲，下次不敢了。” 中年神官挥了挥手，身后的修士端着托盘走到伊维特身前，等奉上的托盘上放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从书名看应该是宗教劝善一类的内容。 “这才是你应该读的书。”中年神官很郑重的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就不要再看了。” 伊维特毕恭毕敬地答应了。 中年神官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手下在夕阳中离开了花园。 第301章 逃跑的姑娘 第301章逃跑的姑娘 清晨的雾渐渐淡了，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 腓特烈穿好衣服下了楼，普娜马上热情地问：“您早餐要吃什么？” 没等腓特烈回答，一个在大厅里吃早餐的胖乎乎的中年人故意不高兴地说：“小普娜，怎么我来的时候你就冷着脸，他一来你就这么热情，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普娜恶狠狠地回道：“赊的账不还，还想我对你有好脸色？！” 腓特烈看那人穿着本地花色的衣服，普娜也没真的生气，心想可能是街坊邻里或者熟客之类的。 他对普娜说：“我就和这位先生一样吧。” 自从腓特烈把蒸馒头蒸包子点开后，这几年来很多地方出现了蒸煮的菜肴。 普娜这边的做法是将粗糙的面粉搓成手指粗的一条，蒸笼就放在锅口上，下面的锅煮汤，上面的粗面条就蒸熟了。吃的时候，蒸好的粗面条切成小块，加上汤或者酱料就行。 这边不缺果蔬，腓特烈的碗里除了小面团，还有同样切成粒的类似黄瓜一样的瓜粒。 他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其他人交流最近的新闻。 “听说了吗？”有个船长一类的人说，“瓦尔德公爵的长子得了绝症。” 旁边的人叹着气说：“听说了，唉，年纪轻轻的就尿血，没治了。” 腓特烈只是当成新闻听，不知道这事其实和自己有关，不过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吃完了早餐，腓特烈继续在城里溜达。 昨天下午的茶会后是晚宴，只是作为主人的伊维特因为被那位神官扫了兴，一直闷闷不乐，大家快速吃完饭就散了。 腓特烈来到书吧，昨晚和艾曼说好今天在这里碰头。 艾曼和书吧老板打了招呼，腓特烈一来就带到他的包厢里。 过了十来分钟左右，艾曼带着一位中年人来了。 “达门男爵是我的叔叔。”艾曼看起来有点怕叔叔，直接称呼爵位，“他负责瓦利伯爵的丝绸销售，你有问题可以问他。” 寒暄之后，达门男爵坐在沙发上，冷着脸问腓特烈：“你想做丝绸生意？” “我们瓦利领和韦森州也有商业往来，三年前就向春田兵工厂出售丝绸。” 腓特烈不管原材料来源这种琐事，所以惊讶地说道：“你们和布鲁斯有合作？那就太好了！” 达门男爵听到他说出了春田工厂负责人的名字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腓特烈继续说道：“有这么一件事，韦森公爵的另一家工厂需要一种轻便、结实、耐热、防水的面料，量很大，所以对成本有要求。” 达门男爵听完后问：“用来做什么的？需要突出哪个方面的性能？” “热气球。”腓特烈直言回答，“我们准备生产更多的热气球，所以需要新的面料，关键是要细密结实。” 达门男爵疑惑地问他：“什么是热气球？” 腓特烈还以为热气球出现这么多年了，玛利亚靠这个可赚了不少钱，随着商贸往来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了。 他花了一些时间解释了一遍热气球的原理和如何作用，结果达门男爵没法理解这种丝绸袋子为什么能飞起来。 反倒是在一旁的艾曼听得两眼发光，在腓特烈说完后不动声响地把示意图拿走了，腓特烈当做没看见。 达门男爵想了一下后说道：“如果只是细密和结实，又要便宜，我推荐用蜘蛛丝，你们铠甲的防箭层用的就是这种。” “如果要耐高温，可以进行一些特殊的处理，价格会贵一半。” 腓特烈问了一下价格，相对于丝绸来说还是比较便宜的，可以接受。 他现在身上的钱还有不少，当场签合同付钱买了一些样品，同时写了一封信，让达门男爵的人送一同送到韦森州。 达门男爵对此很重视，表示会派得力助手送去。 他就没想过耍赖，谁不知道韦森公爵和海雷丁的关系很好，只要一句话，海雷丁只需要派几条船在附近海面上停着，升起旗号，没有哪条船敢过来。 达门男爵还有点想法，装作不经意的问：“我们想买些耕田的机器，只是排队排很久，你有什么门路吗？” 腓特烈也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回道：“我再写封信，你派人拿去军务部，他们会帮忙的。” 不久后达门男爵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艾曼关上门后马上问腓特烈：“你说的那个，真的可以让人在天上飞？” 腓特烈笑着说：“那是自然，我可以教你做个小的试试。” 这时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伊维特一头汗水地跑进来，没等艾曼行礼就说道：“让我在这里躲一下！” 腓特烈一愣，难道发生政变了？ 艾曼似乎对此见怪不怪，指了一下桌子。 伊维特正要钻进去，腓特烈说道：“把鞋给我！” 伊维特正在疑惑，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腓特烈不管那么多了，脱下她的鞋子，打开窗户，然后将两个鞋子先后重重地拍在窗前的沙发和窗台上。 门又被推开了，领头进来的是昨天那位中年神官。 艾曼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书从沙发上紧张地跳了起来，指着打开的窗户说：“二小姐跳窗逃走了。” 中年神官冷着脸走到窗户前，看到了两个脚印，又伸头出去看到街上的行人要么抬起头看窗户这边议论纷纷，要么看向某个方向，冷哼一声。 这时腓特烈从门口走了进来，十分热情地和艾曼打招呼，还十分客套地问候了一下那几位神官，看起来是来找艾曼的。 神官们撤退了，当下楼梯的声音传来时，腓特烈马上把藏在长裤裤筒里的鞋子拿出来，让伊维特穿上。 只要神官们下楼一问，就知道刚才跳楼的是个男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这时艾曼对腓特烈说道：“你带着二小姐离开，我拖住他们！” 腓特烈和伊维特也不犹豫，反正艾曼死不了，马上跑进对门空着的包厢，从那边跳窗离开。 他们刚离开，那个中年神官就气急败坏地回来了。 第302章 躲避麻烦 第302章躲避麻烦 “怎么会这样！” 伊维特一下子跌坐旅馆的床上，打开的窗口可以看到城中冒起几道浓浓的烟柱。 腓特烈站在窗边，眉头紧皱。 普娜站在一旁，紧张得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个老年神官拄着拐杖站在一家书店门前，举起满是老年斑的手指着书店喊道：“把异教徒的毒药全部搬出来烧了！” 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年轻修士问：“哪些才是毒药啊？” 老神官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瞪大了眼睛喊：“凡不是羊皮纸的都是毒药！” 一群年轻的神官冲进书店，拳打脚踢把顾客赶走，又把老板摁在地上，开始把货架上的书全部搬出去扔在地上。 伊维特的双眼失了神，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城市上空又添一道烟柱。 当港口也出现浓烟的时候，有人来了。 “大姐，露露！”伊维特看到来人后一下子跳了起来。 腓特烈转回头，看到来人是一位二十大几的眼镜娘和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穿着外出旅行的斗篷。 他马上把头转回来，认真地研究着风向。 这两人，是他从瀑布上掉下来后见到的那两位“兄弟”。 腓特烈被认出来了，场面安静了五秒钟。 瓦利伯爵的长女艾蕾迅速调整状态，严肃地对伊维特说：“现在你和我们离开，避避风头。行李和船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走。”尛說Φ紋網 伊维特紧张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艾蕾没有回答，而是说：“路上再说。” 接着她走到腓特烈的身后，微微冷哼一声后低声说：“韦森公爵，我的父亲瓦利伯爵邀请您与我们一同到独眼巨人岛上度假。” 说完，她将一卷羊皮纸塞到腓特烈手里。 腓特烈看了一遍瓦利伯爵写给自己的信，有些意外今天的事情将有可能会变成引爆巨大火药桶的导火索，瓦利伯爵生怕自己会变成巨大的变数，又担心女儿们的安全，所以全部送走。 “好吧。”腓特烈点了点头，“我和你们走。” 艾蕾嘱咐了普娜几句话，然后带着妹妹们和腓特烈从旅馆后门离开，这里早已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车厢里很沉闷，一路无话，到了码头后大家登上一条普通的客货两用船。 当再也看不到陆地的时候，艾蕾才在船舱里说起刚才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近几年伊维特喜欢看外来的文学作品，使得她的老师，也就是那位中年神官很不高兴。 今天伊维特逃跑成功引爆了他的愤怒，于是下令将书店里的外来书籍都烧了。 “怎么会这样？！”伊维特惊呼起来，“我要回去，向老师道歉就行了。” “没用的。”×2 腓特烈和艾蕾异口同声。 三姐妹里年龄最小的露露嘟着嘴问腓特烈：“为什么没用？以前都是没问题的。” 她好像也认出了腓特烈，一路上从没拿正眼看过。 腓特烈认真地对她说：“这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而是两种思想的矛盾。这个矛盾今天不爆发，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爆发。” 露露有些不满意地说：“哼，和那些老头子一样长篇大论的。” 这时艾蕾很严肃地对小妹说：“露露，他说得没错。” 露露嘟了嘟嘴不再说话了。 艾蕾转头问腓特烈：“不知阁下对今天的事情有何见解？” 在露露小声的“问他干嘛”的背景音中，腓特烈回答道：“我认为，要解决政治上的问题，都需要先从经济上入手，这样才能找到问题的根结。” 艾蕾作为长女是当做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愈加严肃起来，似乎抓住了心中以前隐约感觉到却无法抓住的一丝灵光。 伊维特依旧在紧张与自责中，所有声音都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至于年纪最小的露露，她似乎与一切政治相关的事情都是绝缘的。 艾蕾刚想继续请教，这是船长慌慌张张地敲响了船舱的门。 内海南岸有很多没有开发的河口、海湾与树林可以隐蔽船只，这里就成了海盗的庇护所。 这片海域最大的海盗是海雷丁，只要每年交了保护费挂上旗帜就不会被他们打劫。 但是一些小型海盗团伙就没这气派了，他们有时候跑正经的运输，遇到合适的目标就干一票。 如今有条大船盯上了瓦利伯爵的这条不大的中型船，不怀好意地在靠近。 瓦利家的三位小姐冲出了船舱，腓特烈也跟着出去看看情况。 腓特烈借来望远镜看了看对面的船，可以看到船边站满了拿着刀剑的人，还有人在往床弩上放标枪。 海雷丁和他说过海盗的作战方式，对方的船靠近后那些带着绳索和有倒钩的标枪会射到对面的船帆上，体重轻的人会顺着绳子滑过去。 他又看了看甲板上，艾蕾正在布置某种魔法增强阵术，伊维特站在正中间。 腓特烈饶有兴致地研究着艾蕾操纵的一只金色蝴蝶，它在甲板上飞舞时双翼大量洒落金色的光点，不一会一个魔法阵成型了。 伊维特站在魔法阵中央，等待着船长确定对方的来意。 当对面打出“留下女人”的旗语后伊维特开始施法，甲板上的金色魔法阵亮起了光芒，四周充沛的水元素飞速朝着这里汇聚。 这些水元素在金色的魔法阵中迅速转换成了土元素，伊维特指挥着它们在高空中凝聚成一个个西瓜大的土球。 海盗船那边瞬间变得慌乱起来，开始转向逃跑。 但是伊维特没有给他们机会，几十个土球高速飞向百米外的海盗船，由于对方转向的缘故最后有近命中船尾。 这已经足够了，海盗船的船尾很快就开始下沉，船上的海盗抱着各种各样能飘起来的东西跳船。 这里离南大陆的陆地不是很远，吹的又是北风，就算漂也能漂到岸上，如果没有鲨鱼之类的话。 瓦利伯爵这边的船长让人从厨房找来几只鸡，在船舷外割破喉咙扔到海中，然后满帆跑路。 第303章 买化石 第303章买化石 世上本没有泳装，韦森公爵说“要有泳装”，于是便有了泳装。 腓特烈在船上通过望远镜看到远处沙滩上有很多穿着泳装的年轻人不顾现在气温才二十度出头而下水游泳时心里感到颇为欣慰。 虽然如今的泳装不分男女不过是贴身的七分裤和中袖T恤，但十分显身材线条，与传统的保守观念相悖，以至于曾经气死过一些老人家。 腓特烈是没想到，当初因为韦森州有几个人掉下水里淹死所以开放了游泳池和训练班，进而鼓捣出来的泳装如今成为年轻人们挑战传统的象征。 不过大环境还是保守的，不管是独眼巨人岛上的沙滩还是韦森州的游泳池，男女游泳都是分开的，男女混合是浴室里干的事情。 船在独眼巨人岛的码头上稳稳停了下来。 独眼巨人岛面积三百多平方公里，东西方向像个葫芦，除了东岛中间有些山丘外地势平摊，海边沙滩雪白，北方人认为这里阳光明媚，南方人觉得这里凉快，是内海著名的度假疗养圣地。 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既有北面光明教会的，也有南面火焰教会的，西方大地神教的也有一些，独特的人文环境使得岛上孕育出别具风格的艺术气息和兼容并蓄的传统。 例如出现在腓特烈面前的墨鱼韦森包在其它地方是没有的。巴掌大的墨鱼是附近海里捞上来的，煎熟后和蔬菜一起夹面包里，味道不错，但没有鲜虾韦森包好吃。 瓦利伯爵家的三姐妹是来这里避难的，不过名义上还是度假，所以住在租来的海边别墅里。 腓特烈知道自己的名声如何，所以一下船就和她们道别，自己找旅馆落脚。仦說Ф忟網 他在第二天一早打算先到附近一家包子店吃些东西，然后再去买一身本地流行的新衣服，原本带来的衣服在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这家包子店的老板老扎克当了大半辈子的水手，跟着船队到韦森州很多次，去年感觉在船上快干不动了就回来娶了个寡妇，夫妻俩开了这家卖韦森包和蒸汽面包的店。 店面不大，老扎克在路边搭了棚子摆上几张桌椅。 食客基本上是周围店铺工作的人，早上一般的店员卖个杂粮蒸汽面包边走边吃，店长或账房一类不用去那么早的人才坐在桌子旁要了韦森包和茶慢慢吃。 腓特烈要了几样海鲜韦森包，和老扎克聊起来。 “老弟啊，我有个新的消息。”老扎克神秘兮兮的，“我听我家婆娘的姐夫说他们村子里前两天又挖出独眼巨人的骨头了，现在消息还没传开，你要买的话我帮你联系一下。” 这座岛上不时能挖出独眼巨人的骨骼，从骨头上来看他们身躯魁梧，手脚粗壮，阔面獠牙，不少权贵土豪买回去收藏。 在莱茵联盟，据说王室多年前曾购得一具品相很好的独眼巨人骨头，从不轻易示人。 腓特烈听后眉头一挑，问道：“品相怎么样，多少钱？” 老扎克回答道：“我在村子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按理说那么大的独眼巨人要卖50枚金币，如果您能帮忙给我弄一张拖拉机的条子，就收你30枚金币。” 腓特烈笑了笑，算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多少钱，最后说道：“没问题，小事一桩。” 老扎克马上回店里和婆娘说了一声，亲自去村子把这事谈下来。 腓特烈继续坐在路边的桌椅旁，悠哉的吃包喝茶。 “想不到堂堂公爵大人也会像市井小民一般在路边吃东西。” 艾蕾出现了，独自一人。 她今天穿着浅绿色的长袍，腰间扎了一根亮黄色的彩带，戴着白色的沙巾，和来自南方的游客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腓特烈看到她后只是笑了笑，问道：“今天有空出来逛街啊？” 艾蕾看了看摊子的桌椅，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 “我是来找阁下的。”她说道，“昨天船上您所说的话我想请教。” 腓特烈想了一下昨天自己说了什么能让她不解，应该是海盗来之前说的社会问题和经济之间的关系，于是回道：“没问题，不过我今天没空，改日吧。” 艾蕾很客气地说：“如此我就不打扰阁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腓特烈买了新的铁匠裤和蓝色长袖绣花衬衫，然后在这座城市里逛了起来。 这座城市的名字很简短，就叫“拉”，位于一座三面环海的半岛上。 城里几乎所有建筑物都是白色的石灰石所建，几乎每家每户的窗台边和屋顶都有花池种着花草，从高处电报塔的观景台看去，点缀着碧绿的雪BC市坐落于蓝天碧海之中，十分适合拍照发朋友圈。 老扎克在当天晚上就从村子赶回来了，在旅馆里找到了腓特烈。 第二天上午，腓特烈来到了离拉城十几公里的一座有着几百户规模的鱼港。 渔港这边原来想挖一条水渠，没想到又挖出了巨大的骸骨。 渔港的领主克莱尔爵士早已等在这里，她从扎克那里得知这位“查尔斯·史密斯”是韦森州的军官，可以有资格免插队买拖拉机后特别的热情，拉着腓特烈的手蹲在地上为他讲解：“这就是独眼巨人。你看，头骨中间的圆孔就是眼窝子，那獠牙有手臂那么长，还很完整。” 腓特烈仔细观察着只挖掘出头部的骸骨，这应该是某种象，因为岛屿上食物缺乏导致身体矮小化，只是造型独特被当成了独眼巨人。 他在头骨周围走了一圈，用魔法探查了地下的部分，发现这化石居然十分完整。 腓特烈对克莱尔爵士说：“尊敬的女士，我决定把它买下来，价钱就按老扎克转达的。” 克莱尔高兴地说：“可以，我这就让他们把独眼巨人挖出来。” 谁知腓特烈却说道：“女士，挖掘一事我想由我来主持完成。” 他昨晚打听过了，现在的人们对化石没什么研究，挖出来就随意堆在一边，然后发挥想象力拼成个人形。 克莱尔以为他想体验自己挖出独眼巨人的乐趣，马上答应了下来，还同意他在渔港里招人。 第304章 没有必要就不额外增加因素 第304章没有必要就不额外增加因素 “小心点，慢慢来，反正是按天算工钱，你们多磨蹭几天就能多得几天的工钱！” 话音刚落，挖掘坑边正在吃早餐的姑娘们都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腓特烈问克莱尔爵士要一些眼神好、注意力集中和手巧的人来挖掘地下的骨头，于是她找来了一群绣娘，这些绣娘做刺绣时的要求和腓特烈提的一样。 绣娘们一开始不愿意玩泥巴的，但这里一天三顿饭顿顿都是有面粉有肉，工钱是往日干活的三倍，又搭有遮太阳的棚子，于是都答应了。 腓特烈先动手挖了个大概，接着就由她们拿着小铲子一点一点地把泥土铲走，露出掩埋在地下的骨骼。 早餐吃完了，姑娘们开始继续昨天的工作。 不久后坑边的人多了起来，拉城里不少游客听说有人在挖独眼巨人的骨头，于是过来看热闹。 克莱尔今天来得晚一点，身后的仆人们带着画板等工具。 腓特烈有些惊讶的问她：“你会素描？” 克莱尔有些得意地说：“当然会了。反正我闲着无聊。嗯……工钱不能少。” 说完，她用羽毛扇掩着嘴巴笑了起来。 腓特烈笑了笑，自己请她帮忙找一位画师，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那好吧。”腓特烈也和她开起玩笑，“今天先试用，把已经挖出来的骨头的轮廓画出来，画不好我就赶人了。” 克莱尔在坑边摆好画架，开始在画纸上将露出整个侧面的骨架画出来。 腓特烈过了一个小时后才过去看看，发现她的素描水平中规中矩，属于大家闺秀自娱自乐的水平，足够了。 到了下午，以往来看热闹的人几乎都离开了，今天却有一位穿着纯白棉布神袍的光明教会老神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腓特烈清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让人给他送去一个马扎。 这位老神官看起来年纪快有九十岁，人很消瘦，从清晨看到下午依旧十分精神，也十分专心。 江湖传言，神官越老就越要谨慎对待，光明神才知道他们年轻时是不是和哪位枢机主教甚至教皇同住一个宿舍的。 腓特烈找了个马扎坐在老神官旁边，还没有向他问候，他就问：“你认为独眼巨人实际上是一种大象？” “是的。”腓特烈回答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神官回答道：“你叫我艾流德吧。” 腓特烈发现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心想此人必不简单，下意识打起精神来应对。 艾流德看着土坑里的骨头问他：“你真的认为独眼巨人就是大象？” “《圣典》中记载着光明神派独眼巨人来到凡间剿灭海中恶魔，很多岛上都发现了独眼巨人的骨骸，难道《圣典》错了吗？” 腓特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如果他回答“《圣典》错了”，以后就没法在光明教会的地盘上混了。 他很不喜欢和神官们辩经，那些人就是靠着这一行吃饭的，每天都在思考和解释各种和经书有关的问题，总能引经据典找出证据支持自己的观点。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海洋中的鱼不是动物，而是大海中的果实，就因为有位教皇想在斋戒时吃上肉。 好在他对这种情况很熟悉，日常工作中经常遇到，于是说道：“错的不是《圣典》，而是把这些大象的骨头当成独眼巨人的那些人。” “《圣典》里可没说那些独眼巨人的归宿，那就意味着不能确定这些就是他们的骨头。” 艾流德对这种辩经很熟悉，马上说道：“《圣典》中已经提及独眼巨人的长相和行走过的地方，在这些地方找到了和他们长相相符的骨骸，这仍不够吗？” 腓特烈微微摇头，看着前方的骸骨很平静地说：“对一件事物的研究，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增加额外的因素。” “要搞清楚这是谁的骨骸，可以先通过与其它动物的骨骸进行类比，分析之间的差异，确定和谁相近，甚至一样。” 艾流德的眼睛微微一眯，看似平静地问：“那《圣典》的记载不能作为证据吗？” 腓特烈回道：“如果一开始就搞错了，把普通的大象当做光明神派来的独眼巨人，这岂不是渎神。” 艾流德又问他：“那怎么证明你是对的？” 腓特烈回道：“找其它大象的骨头和现在挖出来的骨头做对比，再和以前挖出来的骨头做对比。” 他说的时候很有信心。 大象只分布在内海南岸，林海里有身高接近三米的剑齿象，更遥远的南方大陆还有身高四五米的更为庞大的大象。 内海沿岸不少贵族家里挂着一个象头标本当装饰，甚至还有养了当宠物的。 腓特烈在林海里见过当地人猎杀剑齿象，自然见过大象的骨头长什么样，也知道用来煲汤很不错。 艾流德见过活的大象，见过皮革标本，但是没见过象骨。 南边火焰教会没有独眼巨人的说法，而且肉和骨可以吃，天气热也没法保鲜，象鼻也没有骨头，所以大象生活栖息地以外的人就没见过象骨。 艾流德不再说话，坐了一阵子后就离开了。 腓特烈当他是来看热闹的，也就没在意，开始下一步工作。 旁边有人煮了浆糊，还有人裁切好一张张纸片。 腓特烈开始给每一块骨头进行编号，将有号码的纸片贴在骨头上，画好图纸后开始一件件从地里取出，分开包装运回去了再组装起来。 黄昏降临，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参加挖掘的姑娘们洗了手，带着晚餐回家。 腓特烈再第一天早就到了都是应邀住在克莱尔爵士的家里。 克莱尔爵士不大的庄园位于海边，除了楼房外还有一座30米高的碉楼，主要用于抵御海盗。 这里本地的饭菜比较简单，清水和盐煮的海螺海贝当开胃菜；主菜是或煎、或烤、或整的鱼肉，用果汁来调味；主食有面包、烤饼或面条，如今多了个蒸汽面包；除此之外就是时令蔬菜煮成的汤，还有一点水果。 克莱尔在吃饭的时候不说话，饭后才和客人聊天。 “今天瓦利小姐也来了呢。”她打趣起腓特烈，“你不和她说话吗？” 腓特烈笑着说：“她只是想向我请教一些问题，可我最近没时间，说好了把骨头挖出来了再找她。” 克莱尔好奇地问他：“什么问题啊，可以告诉我吗？” 腓特烈毫不在意地说：“是关于管理领地的事情。” 克莱尔对政事没有兴趣，很快就岔开话题。 过了不久，一封信来到了腓特烈的手上，拉城的城主写的。 腓特烈看完信后说：“城主挺有意思啊。” “是啊。”克莱尔笑着说。“那么吝啬的人，居然会自己掏钱买大象。” 腓特烈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同意吧。” 第305章 让荣耀更纯粹 第305章让荣耀更纯粹 在独眼巨人岛上的游客绝大多数都是有钱有闲的乐子人，一打听到哪有乐子就往哪里凑。 最近拉城传出了一则新乐子，城主盖丁公爵准备杀四头大象，现场宰杀现场取骨，看看是不是真的和独眼巨人的骨头一样。 如今城中心广场周围的房子和屋顶能租的都租出去了，要不是城主突然记起来，腓特烈都差点跑到老远的地方住。 广场里木匠们搭架子忙个不停，腓特烈指挥着一群人把刚从渔港外拉来的骨骸安装在架子上。 周围只是围了一圈绳子，还有城防军维持秩序，外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腓特烈为了让他们有事干就把克莱尔爵士画的骨头素描挂出来，既有全身的三视图，也有各部位的局部细节图。 独眼巨人的骨骸就在万众瞩目中一点点搭起来了，待宰的大象们也养在旁边的栅栏里。 这四头大象是一对林海的剑齿象和一对来自更南方的灰皮象，它们原本是周围地区贵族的宠物，现在都贡献出来了。 随着骨骸搭起来，大家渐渐发现两边好像还真是有点像。 这天伊维特和小妹露露也来到了广场上，好不容易在女宾区挤到了前面。 露露对着骨头数了起来：“1、2、3……” 伊维特好奇地问小妹：“你在数什么？” 露露指着骨骸的腿回答道：“我在数它腿上有几根脚趾，和旁边那些是不是一样的。” 伊维特又问她：“一样吗？” “一样呢。”露露思索着说，“还有它们膝盖的位置，比例也很接近。” 这时腓特烈走了过来，还没打招呼就听露露指着准备吊装的头骨说：“但是它的牙齿和其它的不一样长。” 腓特烈和她们打招呼后说：“这很正常啊，就算是人和人之间也有不小的差距啊。” 露露一愣，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叫做“兄弟”的原因，又转头看了一眼胸怀伟岸的二姐，咬牙切齿地说：“你出来，信不信我打死你！” 腓特烈只是微笑，问她们：“今天怎么不见艾蕾？” 露露嘟着嘴说：“找大姐做什么，想和她约会吗？” “哼，我是不会同意了！” 腓特烈笑着说：“没有，我只是想问问她，同不同意我和你约会。” 露露马上红着脸咬牙切齿瞪着这家伙。 伊维特在一旁做出很伤心的模样说：“唉……都没人愿意和我约会呢。” 说笑之后，伊维特问腓特烈：“你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做完呢？” 腓特烈回答道：“快了，最多两天时间，把头骨和肋骨装上去就完成了。” 伊维特微笑着说：“是吗，我很期待呢。” 露露在那嘟着嘴说：“还差根鼻子呢。” 腓特烈只是笑笑，没接她话，而是和伊维特聊了起来，气得她嘴嘟得更厉害了。 接下来要把头骨吊上架子，腓特烈要去看着，便结束了聊天。 三天后，广场上聚满了人，周围的屋顶也人满为患。 独眼巨人的骸骨组装完成，腓特烈陪着城主盖丁公爵和他的女儿玛拉马绕着转了两圈，介绍着骨骼的数量和体型尺寸之类的数据。 盖丁公爵表现得很平静，倒是他女儿颇感兴趣，各种问题问个不停。 一旁搭起了高台，一行人在高台上的位置坐下后，盖丁公爵挥了挥手，广场中顿时响起一阵哀鸣和惊呼海啸一般的惊呼声。 盖丁公爵的手下用长矛一下子就捅穿了大象的心脏，四头大象很快重重地倒在地上。 一群从南方雇佣来的猎人登场了，他们熟练的将大象的尸体剥皮削肉，然后放上马车拉走。 在广场旁一栋楼的窗户后面，艾流德静静地坐在那里，左手按着放在膝盖上的《圣典》，右手有节奏地拨动着一串用不大的鹅卵石直接钻孔串成的念珠。 在他的侧后方坐着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神袍、身形消瘦的老人，如果腓特烈看到的话会大吃一惊。 “维克多，”艾流德看着正在被肢解的大象问道，“韦森说的那句话你怎么看？” 维克托用低缓的声音回答：“韦森所说的‘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犹如一把剃刀，将光明神的荣耀从很多地方剔去。” 艾流德没有因此动怒，而是平静的继续问：“这么说，他是企图玷污神的荣耀的魔鬼了？” 维克托说话的语气没有半点变化，还是那么的从容：“我认为，他使得光明神的荣耀愈加纯粹了。” 艾流德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维克托继续说：“圣城里的大主教以上哪个没有五个以上的孩子，您的孩子有六个，和我一样多。” “教士的财富早已超出了《圣典》里‘仅果腹、不受寒’的要求，我掌握的土地总数足以媲美一个伯爵。” “贵族们早已对我们不满，我们从座上宾变成屠宰场里的猪牛缺的只是一个契机，借口一直不是问题。” 他说完之后就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没人愿意说破，身后的圣骑士们听得冷汗都出来了。 艾流德沉声说道：“维克托，你在走完忏悔之路后就变了。” 维克多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我忏悔时，天使带来光明神的神谕，真正的忏悔是用行动来弥补以前的罪行。” 艾流德看起来依旧平静，维克多在忏悔中得到神谕一事整个圣城都知道。 至于其他神官的态度，那些不断冒出来的“外甥”和“外甥女”就可以看出来。 以至于，如今维克托在圣城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有人觉得很碍眼。 房间里安静下来，没人再说话，艾流德一边拨动着鹅卵石念珠一边思考着。 广场上的猎人们动作很快，到了下午，四具剔光筋肉的大象骸骨出现在众人面前。 围观的人不顾血腥味，这两天他们都把独眼巨人的骨头牢牢记在脑海里，认真地和大象的骨头进行对比。 半个小时后，一位神父来到艾流德身后，认真地说：“骨头数量一样，结构一样，外形尺寸有少量区别。” 艾流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看着地上摊开的象骨说：“维克托，下个月你去竞选枢机主教吧，然后回莱茵联盟。” 维克托站起来行礼后毕恭毕敬地回答：“是，校长。” 第306章 为发展推一把 第306章为发展推一把 腓特烈在当领导的这么多年中深刻体会到一件事，那就是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肯定是底下人的问题，领导是不会有错的。 如今的拉城也一样，光明教会的神官们一船船的往这里赶，召开专题会议讨论将《圣典》中对独眼巨人解释错误一事。 腓特烈觉得这里呆不下去了，生怕有哪位神官认为解决问题不如解决提出问题的人，那自己就完蛋了。 他来到了克莱尔爵士的家里道别，发现这里弥漫着鱼肉的香气，院子里一排锅把鱼煮好后再由人细心剔除鱼肉只留下完整的骨头。 克莱尔爵士在书房里忙着，看到腓特烈进来后问他：“是不是要走了？” “是啊。”腓特烈点头回答，“明天就走，到棕榈岛住一阵子，解答瓦利家大小姐的一些政务家的问题。” “这段时间里多谢你的帮助。” 克莱尔笑着说：“不客气，你给我的帮助更多。” 腓特烈看到她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条鱼的完整骨头，好奇地问道：“你在忙什么？” 克莱尔认真地回答：“你启发了我，现在我打算把海里的鱼、虾、蟹和贝壳等动物的外形、骨骼都画下来，然后对比，看看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 腓特烈眉头一挑，高兴地说：“这可是一项了不得的研究啊！” “我有个建议，同时还要记录它们的内脏。” 克莱尔马上在自己的笔记本里记录下来。 腓特烈很看好克莱尔的这项工作，最重要的是她是拉城城主的外甥女，有钱有闲，有足够的精力来进行这项工作，只要不半途而废肯定史书留名。 “可是我需要一些帮助。”克莱尔的脸上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能帮帮我吗？” 腓特烈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 克莱尔站起来走到腓特烈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想要一条不用风帆的渔船。” 腓特烈眉头一挑，克莱尔开始撒娇起来：“行不行嘛。” “没问题。”腓特烈点了头，“只是现在造的船还不怎么成熟，我可以把新的船在你这里试用，成熟了送你一条。” 他看得出，克莱尔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没拒绝。 内海的船舶市场肯定是要占领的，新船造出来要试用，在这里试用就挺好。 腓特烈继续说：“我还可以为你的研究每年提供资助，你可以请些人手来帮忙。” 克莱尔很高兴，好好地感谢了他。 很多年以后，学者们一致认为生物分类学的萌芽就诞生于这座小渔港。 三天后，腓特烈漫步在棕榈岛的沙滩上，旁边是瓦利家的大女儿艾蕾。 棕榈岛面积大约三平方公里，岛上主要生长着棕榈树，有不少漂亮的海鸟栖息，海边的沙滩洁白干净，是拉城城主的私人领地。 在这环境优美的地方，年轻男女们一般都是谈情说爱，然而腓特烈和艾蕾两人讨论的话题和男女感情没有半点关系。 总的来说，就是腓特烈负责动嘴，艾蕾负责点头。 “经济基础决定社会结构和政治结构。”腓特烈用艾蕾能听懂的话向她讲解。 “经济基础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它不是狭隘的税收、物产，而是分为几个部分。” “首先是区域里有多少农田、作坊、商铺，还有各种牲畜和工具，它们是归来谁所有。” “其次是人们的劳作过程中的关系怎么样。例如丝绸是如何从农田里的桑叶和蚕房里的虫子变成离开港口的货物，我们所吃喝的米饭、面包、和酒等是怎样从田地来到餐桌上，它们是如何一步步的从原材料变成商品，在这个过程中都有哪些人参与，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第三部分，是参与劳作的人，是如何分配从酬劳中赚取的财富的。” “这些你可以理解吧？” 艾蕾低声把腓特烈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第一第二点我可以理解，但是第三点很重要吗？” 腓特烈点头说：“是啊，它是最容易引发矛盾的部分。” 第一点出了问题对这个时代来说是无解的，第三点却是案例最多最容量研究的，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商人因为分配利益引发矛盾。 以目前的经济政治理论水平，研究第三点是最好的切入点，所以腓特烈让艾蕾从这里下手。 艾蕾认真思考了十来分钟，这时两人在沙滩上走了老远，就在一块礁石上坐下休息。 在腓特烈把一个贝壳扔下海之后，艾蕾说：“我有些明白了，最近十几年来领地里因为商人纠纷新出台和变更了很多法律，但是这没法解释烧书一事。” 腓特烈点头说：“接下来我说说人的部分。人的需求可分为五个层次:生存需求、安全需求、社会需求、被尊重的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 接下来，他将马洛斯的需求层次理论详细的讲给艾蕾听。 艾蕾听完后说：“我可以理解这五个层次的需求。” “理解就好。”腓特烈点了点头，“我打听到，你们的领地是在三十年前才开始发展丝绸纺织业的。” 艾蕾说：“没错，三十年前母亲嫁给父亲时带来了熟练的丝绸织工。因为领地里的气候很合适，丝绸质量高，所以发展很快。” 腓特烈问她：“是不是随之而来有钱的商人多了？” 艾蕾仔细地想了想，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以前领地里只是卖些粮食和生丝，收入并不高。在纺织技术提高后我们的收入才一下子提高很多，开作坊和经商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那些作坊主和商人在我小时候还是磨坊管事之类的。” 腓特烈又问她：“这些人的收入高增加之后，需求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吧？” 艾蕾又继续思考起来，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腓特烈在一旁说：“他们有钱了，势必要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要有自己的政治力量。你们内政的事情我不管，我只告诉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何处理就看你们的智慧了。” “还有一些人，他们衣食无忧，又无心政治，整天就吃喝玩乐。” “口足之欲这类是很容易厌倦的，他们需要的是看到更广阔的世界。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后，他们就会思考，会反思身边的一切。你觉得，他们一思考，最紧张的是谁？” “教会！”艾蕾马上说道，“如果人不思考，教会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只要人去思考，就会像这次独眼巨人事件一样，找到教会的说辞中的漏洞！” 她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如果像这次腓特烈挑战光明教会一样去挑战火焰教会，那烧的就不是书而是人了。 腓特烈没有进一步说这次瓦利领烧书事件背后的政治斗争，因为他根本不清楚双方的矛盾到了什么程度。 但艾蕾协助父亲管理领地多年对此一清二楚，忧心匆匆地说：“这些年来，支持父亲的有很大一部分是商人，耕种土地的地主大多数站在教会那一边。” “听你刚才说的，我能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腓特烈问她：“那些地主的土地占整个领地的多少？” 艾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回答这个机密问题：“大约四成。”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那问题不大，他们的资源有限，可以解决。” 艾蕾心想也是如此，但领地伤筋动骨是难免的，否则家里也不会让自己和妹妹们外出避难了。 腓特烈看出了她的担心，但自己无能为力，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矛盾，而是世俗与教会之间的斗争，自己这个北方的异教徒插手只会适得其反。 两人各怀心事在海边默不作声的坐了两个多小时，艾蕾突然说：“韦森公爵，我有一事相求。若瓦利家族有什么不测，还望您收留伊维特和露露。” 艾蕾说完之后抓着自己的裙摆，紧紧地咬着嘴唇，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无以回报，如果你不嫌弃……” 腓特烈平静地说：“不用如此，我们欢迎所有人到来，每个人都会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 一百多米外的棕榈林里，有人面前架着一台大喇叭，海边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可以听到。 “嘁！”露露很是不满，“难得大姐快三十岁了才看上个男人，他居然拒绝了大姐！” 在她旁边，伊维特微微着说：“说不定他喜欢的是你，他不是说想和你去约会吗？” 露露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嘟着嘴说：“那是假的，说不定像你这样赘肉多的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又没赘肉，又不会魔法，他肯定是讨厌的。” 这时喇叭里传来腓特烈的声音：“我打算明天离开，前往撒丁王国的柑橘岛，在那里过新年。” 艾蕾紧张地说：“不要去那里，那里太危险了，黑爪帮控制了整座岛，他们对外人很不友好！”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道：“我不算外人啊。” 那里可是师娘的老家，自己怎么都不算是外人吧。 他最后对艾蕾说：“麻烦帮我转告露露，我喜欢的女孩子和身材无关，只看她是否聪明。” 腓特烈在第二天就离开了棕榈岛，雇船前往柑橘岛，然后刚下船就被绑到了黑工厂里。 第307章 进黑厂了 第307章进黑厂了 柑橘岛位于撒丁王国西南方，呈三角形，面积大约有2.5万平方公里，以盛产柑橘、柠檬等水果闻名于世，如今岛上已有的土地种植柑橘。 柑橘的品种众多，有的果汁甜美，有的果肉肥厚，成熟时间也不尽相同，从9月到11月都有成熟的品种。 如今时间已来到1033年12月月初，11月份成熟的柑橘已经采摘完成，这种柑橘果肉多而且甜，还呈鲜红色，是生产水果罐头的佳品。 腓特烈听着船长侃侃而谈，不时点头附和。 这些数据他以前在报告中看过，柑橘园在近些年飞速扩张的主要原因是罐头厂、饮料厂和果汁粉厂的出现，高效肥料的普及，以及通向北方的水运通畅，使得产品有了新的巨大市场。 不只是长期航海的水手会有牙龈出血、肿胀、牙龈炎等问题，北方寒冷地区在冬天的时候哪怕是贵族老爷也会因为缺乏维生素摄入而患病，来自南方的水果罐头、果汁和果汁粉成了他们的救星。 柑橘一类的水果3年挂果，5年开始进入高产期，今年正好是第一轮扩大的柑橘园挂果，不但水果丰收，从韦森州进口的生产线也开始投入使用。 船长还对腓特烈说，如果把水果罐头和果汁粉拉到南边大陆，再穿过林海运到更南方的干旱地区，也能卖出不低的价钱。 船很快就靠岸了，是一个不大的港口，船长解释说这里是一个商会自己的私人港，税收比其它地方少很多。 和腓特烈一起下船的有十几个人，都是听说这里的柑橘园干活很赚钱，就从林海里出来到这里打工的。 一群人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踏上了陌生的土地，和腓特烈一样在本地人的热情招待下到港口的餐馆饱餐一顿，然后被麻药麻翻了，醒来时所有人像猪崽一样光溜溜的捆着，用马车拉到了一处罐头厂里。尐説φ呅蛧 “衣服十奥雷，想走先把钱还了！” 一个筋肉兄贵拿着一把斧头给新人们进行入职培训，后面是一头被他刚才轻而易举砍成两半的牛，新员工们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腓特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是一个面粉袋开了三个口给头和手穿过。 这边的奥雷和莱茵联盟的弗罗林是等值的金币，如今1弗罗林在韦森州可以买1.2吨小麦。 也就是说，这个面粉袋价值12吨小麦。 腓特烈的身后，有个年龄相仿的姑娘躲在那里浑身发抖。 她和腓特烈只是在船上有一面之缘，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她知道这时候不想被蹂躏到死那就抱紧一根大腿，而这个人是所有人中最强壮的。 腓特烈仔细观察四周，注意到，这个筋肉兄贵和其他围着的打手左手手背上都纹着一只章鱼，看起来不是师娘的手下。 筋肉兄贵多看了腓特烈两眼，觉得他的肌肉没自己维度高便不放在眼里。 他挥了挥手，那些打手们用拳脚让他们站起来，再赶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宿舍区的地方。 如今是傍晚，看起来下工了，很多麻木的人从外面走进来，同样的很多人要离开，估计是晚班的。 这些人都是三五成群，每一群人里都有一个看起来相对健壮的人，手臂上系着一根布带，看起来像是头领。 新人们一出现，那些系有布带的头头就聚集过来。 一个光头佬对腓特烈他们说：“在这里，拳头是老大，等下我看中哪个，哪个就跟我走。” “跟了我，不管是干活还是吃喝拉撒睡都要听我的！” “到时候谁干活除了问题，我挨打了，我就打谁！” 腓特烈听后眉头一挑，这个章鱼帮在管理上有点本事啊。 管那么多人麻烦，但是把人分成小组后管好小组长就行，一个小组完不成每天的工作他们只惩罚组长，到时候组长怎么惩罚组员不管。 这时又有一组人回来了，为首的头头鼻青脸肿，看起来是刚挨打的。 光头冷笑一声，说道：“看吧，他们今天剥的果不够，大胡子被打了，看看等下大胡子怎么收拾那些人吧，你们干不好一个下场。” 腓特烈微微眯了眯眼，感觉这个光头是这帮章鱼帮的托。 那组人刚一进宿舍区，大胡子转身给了身后一个女人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今天都是你害的，老子这就操死你！” 说完，他就开始掀起自己的面粉袋要当众糟蹋那个女人。 腓特烈转头问那个光头：“心里拳头大就有道理是吧？” 光头说：“有本事你就打服他，不管是把女人抢过来还是当组长都可以。” 三分钟后。 光头躺在地上焦急地喊道：“我服！我服了！” 他心里难受，特喵的自己只不过是看热闹的，怎么连自己也一起打了。 腓特烈站在那里一点事没有，汗都没出，平静地问道：“都服了吗？” 躺在地上的其他头头急忙喊到：“服了，我也服了！” 至于最先挨打那个，已经晕过去了。 腓特烈把那人手上的布条解下套在自己的手臂上，站在门口的那些有章鱼纹身的人什么都没说。 他又走到光头身边，问道：“我找几个手下没问题吧？” 不只是光头，其他人都没问题。 于是腓特烈把工人里的所有女人都收集到自己手下，有六个，能保护几个算几个。 最后腓特烈踢了光头一脚，让他起来。 光头不顾左边眼睛被打得几乎睁不开，肋骨好像裂了两根，热情地带着腓特烈和他的组员们安排独立宿舍，又带着去教他什么时候在哪吃饭，什么时候洗澡，在哪上厕所等等。 这时外面传来敲钟的声音，光头突然转身要跑，但是犹豫地看了腓特烈一眼。 腓特烈手一挥，说道：“去干活吧。” 光头一溜烟跑的得快。 腓特烈看了一眼自己的组员，说道：“以后被欺负了就报我的名字，查尔斯·史密斯。” “现在，去吃饭？” 说完，他带着手下们去吃饭的地方。 现在正好是饭点，每人一碗豆粉和燕麦煮的糊糊。 第308章 刺杀生意 第308章刺杀生意 上班第五天，腓特烈坐在一大堆橘子前，不停给橘子剥皮。 这一堆柑橘整整1000个，果子直径在5㎝左右，今天剥完就算完成任务。 他昨天打听到，这座罐头厂个一个叫章鱼帮的小帮派的产业，规模不小，四周的围墙有六米高，顶上有从韦森州进口的铁丝网，厂房里的全套罐头生产机器也都是从韦森州进口的，因为上班第一天教他做事的小头目三句话不离自己在韦森州学习用机器时的经历。 “啪！” 腓特烈的身后响起了一声鞭响，有个打手在那大吼：“干快点，别偷懒，干不完就没饭吃！” 干活的人很多是和腓特烈一样的外地人，有的人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听懂了鞭子的声音。 腓特烈很无语，记得当初帮师娘设计生产线的时候明明有削果皮的设备的，有点像车床，没想到自己成了设备。 他控制好力度剥好一个柑橘，没有伤到一点果肉，橘子皮放到一个篮子里，有专门的地方收去提炼精油，果肉则放到身边的桌上。 那张桌子旁坐着他手下的那些姑娘，她们负责把果肉掰成一片片，然后用镊子去除果肉上的白色橘筋和果核，清理好的果瓣会有人收走。 像他们这样的剥皮小组有六个，一半白班一半晚班，从早到晚没有休息，更别说午饭了。 饿了就吃一口橘筋吧，但被发现会挨掰开嘴巴检查是不是吃了果肉，偷吃的少不了一顿打。 腓特烈摸清楚了这里的底细，打手有十来人，最强的是那天拿斧头的筋肉佬，如今开始思考着如何脱身。 他自己逃走是不难，但要带上被绑来的人就难了，工厂外的港口和镇子都是章鱼帮的地盘，旁边是剑鱼帮的镇子，一群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就算跑出去恐怕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穴。 腓特烈不打算报出名号，因为自己是被麻翻后绑来的，太丢脸了。 今天的工作提前半小时就完成了，腓特烈和姑娘们收拾东西等着下班的时候，筋肉佬过来把腓特烈给带走了。 工厂大门口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放韦森州可以当出租车，车门的窗口拉着白纱布，可以看到里面有人。 腓特烈被带到车门前，筋肉佬毕恭毕敬地对车里的人说：“母亲，那个人带来了。” 腓特烈眼睛微微一眯，凯蒂教过本地的黑话，车里的人不是筋肉佬的亲娘，而是章鱼帮的老大，应该是叫嘉西亚。 嘉西亚说：“外地人，走到车门前。” 腓特烈走了过去，听声音她挺年轻。 嘉西亚在车里隔着纱布打量着腓特烈，片刻后说：“外地人，杀了你身后的人。” 腓特烈毫不犹豫地转身出拳，在筋肉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拳捶他的胸口上。 这一拳看起来没有什么力量，但下一刻筋肉佬当场倒地，死不瞑目。 马车门打开了，嘉西亚平静地说：“上来吧。” 腓特烈登上马车，同样平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嘉西亚二十出头，穿着一身青色棉布的连衣裙和一件海蓝色的马甲背心，黑色的头发上有很多贝壳头饰，手里拿着根一米出头的短魔杖。 “你为什么不逃走？”嘉西亚问话的时候锐利的双眼直视腓特烈的眼睛，似乎要看透他。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一眼就看出腓特烈的实力不俗，要逃走不是问题，不逃走肯定有问题。 腓特烈回答：“我觉得开这么一家橘子厂挺很钱，打算看看你们怎么做，自己开一家。” 嘉西亚问他：“伱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在做什么？别用那个假名，说真名。” 腓特烈感觉到了一丝灵魂攻击，有点像引诱对方说实话的灵魂魔法。 只是这魔法的强度对他来说太低了，普赛克的甜品被人偷吃后审问他时用的类似魔法其强度高了几十倍，一样问不出什么。 腓特烈装出一丝迷茫的样子回答：“我叫哈利·波特，来自奥斯马加帝国……” 他给自己瞎编了一个身份，维恩城里有个家族姓氏的发音有点像“波特”，他们家确实有人在外游历。 嘉西亚又说：“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给你足够的金币。” 腓特烈问：“杀谁？” 大家都不是傻子，找一个外地人，先是测试实力，然后给出高价，除了杀人还能有什么事呢。 “一个老女人。”嘉西亚低声说道。 腓特烈沉默了，看来这是个很重要的人。 嘉西亚继续说：“只要你能用我给的匕首伤了她，金钱、女人我都能给你。” 腓特烈想了片刻，恐怕自己在刺杀行动中是一个吸引注意力的假目标，甚至是栽赃陷害的一环。 喵了个咪的，现在刺杀谁还用传统的匕首，撒丁王国最大的刺客组织早就大量采购左轮手枪了。 他问道：“如果我让你给我小组的那几个女人每人20奥雷，让她们离开呢？” 嘉西亚打开车门打了个手势，这里的头目很快就过来了，头目得到吩咐后很快就把那几个女人叫来，当场每人给了一袋金币。 “我会让她们跟着你。”嘉西亚说道，“你有时间送她们离开。” 她不会认为眼前这个人会对只相处了几天的普通女人有什么感情，认为这只是一种信任测试。 嘉西亚继续说：“如何，接下来的十天里，美酒、美食、美女任你享用，你想要怎样的女人我都能给你找来。” 腓特烈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会，说道：“我要你呢？” 嘉西亚显然愣了一下，但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道：“明晚，只能一晚。” 腓特烈靠在马车的座椅上，淡淡地说：“走。” 嘉西亚用魔杖在车厢地板上敲了一下，马车开始离开，那些女人们上了拉货的马车跟在后面，最后来到了港口附近的一座庄园里，一路上车厢里没人说话。 当天晚上腓特烈和女人们吃了顿好点的，给她们弄了身衣服，第二天早上带着去港口，看到有条海雷丁手下的海盗船就把她们送上去。 嘉西亚派了一个老头跟着，腓特烈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敏捷型魔法师，能跑能打，一般人要逃跑有点难度。 腓特烈送走那些女人后就回到了庄园，没有做其它事情。 同一时间，嘉西亚在浴室里让女仆给自己梳洗打扮。 那位女仆低声说：“母亲，真的要这么做吗？要不要我代替你？” 嘉西亚沉着脸说：“这次行动不容得半点差错，错过一次就没有机会了。” “玛菲娅的野心太大了，她统治了西部，我们尊称她一声母亲都无法满足。” “她只是一句话，外人就把西里治岛叫做柑橘岛。现在外面的生意都要经过她的手，我们只能吃些残羹冷炙，再这样下去我们东边的家族迟早要被她毁灭。” “米丽，接下来几天就辛苦你们了。只要计划完成，我会满足你们的要求。” 米丽咬着嘴唇低声说：“我们的命都是母亲给的，母亲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嘉西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家族间的斗争残酷无比，自己这些夹缝中生存的中小家族一有不慎便全家覆没，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踩着自己的骨头站得更高点，自己何尝不是一路踏着尸骨过来。 尛說Φ紋網 第309章 你的任务 第309章你的任务 米丽等六位女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往日里有着无上权威，一言一行无人敢驳，生杀予夺随心所欲的“母亲”嘉西亚，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从抗拒、反击，再到屈服、顺从，最后谄媚逢迎，只经过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腓特烈自认为不是见了女人就上的牲口，这次一开始只是试探嘉西亚让自己刺杀的决心，在她答应后想到了罐头厂的日子心中就有气，于是用上了百华庄猪皇的秘术。 天色发亮，腓特烈直接抱着烂泥一样瘫软的嘉西亚来到浴室，让女仆们在外面等着，等自己通知再进去。 嘉西亚被冷水一泼很快醒来，但又迅速进入意识恍惚之中。 腓特烈在她的耳边低声问：“你要刺杀谁？” 嘉西亚喘着气下意识回答：“玛菲娅……” 腓特烈冷笑一声，没再多问，让她晕过去后把她洗刷干净。 门外的女仆被叫了进来，腓特烈让她们把嘉西亚送回去休息，只把米丽留了下来。 腓特烈昨晚上发现，这些被嘉西亚叫来“分担火力”的女仆中，有一半人看到嘉西亚的经历后只是惊恐，另一半人却露出一丝愉悦的神情，其中米丽显得最为明显。 米丽被腓特烈抱进浴池，内心不禁紧张起来，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但她发现那个男人只是轻轻抱着自己，一只手只是轻抚后背，自己的身心不禁放松了不少。 这时，她的耳边低声响起那个一个声音：“你和那个女人有仇？” 米丽的身子突然一颤，心中比刚才更加紧张。 “别告诉母亲！”她哀求道，“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刚说完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男人明明以前都不认识自己，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米丽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心想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母亲”叫来演戏的吧。 一想到以前那些被认为是叛徒或卧底的人的下场，她不禁剧烈颤抖起来。 腓特烈轻轻地抚着姑娘金色的头发，柔声说道：“不用担心，我和嘉西亚不是一伙的，你可以相信我。” 米丽的身子一直在颤抖着，腓特烈没再说什么，双方的信任不是一下子就能取得的，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过了十来分钟，米丽的内心平静了下来，在腓特烈的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名字，然后说道：“她们是嘉西亚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她的得力打手，我恨她们。” 腓特烈心中回忆了一下，那三个黑头发的女仆只有害怕。 米丽接着说了两个女仆的名字，又说道：“她们原本是船主的女儿，被……母亲弄得家庭破产后被抓来当取悦男人的女奴。” 这时浴室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米丽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不要让别人怀疑。” 于是腓特烈让她给自己搓背。 离开浴室后，腓特烈饱餐一顿后便睡了，女仆们爱干嘛干嘛去，在旁边听呼噜声也无所谓。 他这一觉睡到了黄昏，吃了晚餐后看着在面前低着头的女仆们，摇头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和她比起来差远了。” 所有人如释重负，转身离开了卧室。 过了十来分钟，嘉西亚穿着薄纱睡衣过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么度过的，只是每天早晚给腓特烈洗澡的人不一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腓特烈打探到不少消息，心中有了底，大致上推测出嘉西亚要做什么事情了。 天气越来越冷，在1033年还剩半个月的时候，嘉西亚带着腓特烈坐上了马车，仆人和护卫坐着驴车跟在后面 嘉西亚在路上对腓特烈说：“我们要去帕勒摩城，参加‘慈母’——也就是黑爪帮的‘母亲’玛菲娅召开的晚会，你的身份是我的表弟，一直住在北边。” 她把一个首饰盒交给腓特烈，里面是六枚漂亮的戒指，左右手各三枚。 “你的任务很简单。”嘉西亚说道，“玛菲娅身边有个保镖叫塔尔霍芙，是个金色卷发的姑娘，你去邀请她跳舞，让戒指接触到她的皮肤。” 腓特烈的内心是拒绝的。 塔尔霍芙这个名字对别人来说只是玛菲娅身边最近冒出来的保镖，但腓特烈听到名字和头发特征后就明白是谁了，她才算得上是理查德纳尔的剑术衣钵传人。 原因没别的，就因为凯蒂喜欢的是写诗和绘画，腓特烈要当领导，理查德纳尔遇到有着足够天赋的徒弟中只有塔尔霍芙这位韦森堡城钓鱼佬的女儿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剑术学习。 腓特烈在几年前见过一次塔尔霍芙，在和她讲了一堆平面直角坐标系之后理查德纳尔就再也不让他们两个见面了，免得好不容易找到的优秀徒弟被带偏。 他知道这位师妹学习进度很快，去年就外出历练了，没想到是来给师娘当保镖。 腓特烈问道：“如果她不愿意和我跳舞怎么办？” 嘉西亚说道：“有人注意到，她喜欢金色头发的男人。我们会给你创造机会，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取出戒指戴上。 这几个戒指有一个是魔法首饰，能施放出巨大的电流来近距离攻击敌人，有一定几率会电到自己。 但是他又有个新问题：“我不会跳你们这里的舞啊。” 这回轮到嘉西亚一头黑线，说道：“今天晚上我教你！” 她接着说：“现在我教你一些我们的说话方式和暗语，不要到时候别人骂你你都不知道。” 章鱼帮的车队走了三天才抵达了帕勒摩城，这里是柑橘岛最大的城市和港口。 嘉西亚的人早一步在这里租下一栋商人住的楼，一行人很容易就安顿好了。 “你这几天不要出门。”嘉西亚嘱咐道，“这几天岛上和撒丁半岛南边的家人都到了，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 腓特烈一边擦拭着自己做的剑一边答应下来。 他刚来到柑橘岛的时候就被麻药麻翻了，身上的衣服都被餐馆里的人拿去卖了，证件丢火里烧了，只有武器留了下来。 晚会的时候大件武器是无法带进去，但可以有专人在外面保管。 嘉西亚换上女仆的衣服离开了住处，不久后走进一栋民宅，换了一身当地普通人的衣服从后门离开，蹬上了巷子口的马车，不久后马车驶出了城门。 腓特烈只是在房间里静静地擦着剑，天色黑下来的时候米丽捧着晚餐来了。 米丽关上门，放下晚餐后想对腓特烈说什么。 腓特烈微微摇头后说：“现在不用和我说，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第310章 准备工作 第310章准备工作 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往年接近过年的时候中午有十五六度，今天只有十二三度，随之而来的是时间更长的晴朗天气。 方圆百里几乎每个村子都在忙碌，男人宰杀牲口切肉搅成泥，农妇们将灌好的腊肠挂在架子上，小孩子拿着树枝赶走虫子，趁着好天气多做些，多给家里赚一件衣服或一双鞋子。 不时有马车和驴车来到各个村子，商会的管事询问村中的腊肠有没有人预订，如果还没人订，质量还不错，那就签个合同。 嘉西亚假扮的管事刚离开一座村子，村长看到她的马车走远后笑得肆无忌惮，村里的人们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今年腊肠的成本有所降低，产量增加好几倍，价格比往年低了不少，但这傻娘们不知道，按着前两年的价钱给。 村长的儿子跑到了晒谷场旁的茅房解决问题，出来后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一棵前两天才种下的小树给撞倒了。 嘉西亚的马车离开了村子后走到两座种柠檬的果园之间，此时是果园休息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 一辆马车迎面而来，车夫按着他们自己的规矩打了个招呼，然后让马车偏向两侧。 果园间的道路足够宽敞，两车交汇而过。 嘉西亚的马车里多了一个中年男人，看打扮和城里最时髦的商会管事一样，穿着“绅士服”，也就是腓特烈鼓捣出来的西装在这边的改进版。 中年男人将一枚戒指交给嘉西亚。 嘉西亚确认了戒指后拿在手中，然后摇了五下头。 暗号对上了，中年男人问道：“猪蹄买到了吗？” 他是一位专业的信使，只知道按着老板的指示找到特定的人问话，然后带回去，所用的密语什么意思一概不知。 有时候这样的信使不止一个，事后中间的人跑路找不到，线索也就断了。 正因如此，为了避免消息在传播途中失真，密语大多较为简单。 嘉西亚回答：“没有。” 她也不知道“猪蹄”代表着什么，但知道问题的顺序，现在就像是把试卷背下来后只拿着一张答题卡做题。 信使又问：“猪蹄是前腿还是后腿，左边还是右边？” 嘉西亚回答道：“后腿，左边的。” 一问一答间，马车绕着果园走了半圈，又一辆马车从对面走来，车铃特别的响。 嘉西亚独自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认真思考着。 自己把一切准备就绪的情况汇报上去了，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一切照常进行。 她的心中有些不安，毕竟这次刺杀的目标不是哪个小家族，而是那位玛菲娅，在西里治岛成为传说，说一不二的玛菲娅。 在他们这些家族中，玛菲娅是一个活着的传说，只身复仇，相中剑圣，以狠辣的手段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夺回家产，并不断扩张等故事被津津乐道，嘉西亚自己就能倒背如流。 嘉西亚叹了一口气，自己不想和这样的人为敌，但是她的手伸得太长了，试图向撒丁王国买下一个爵位，成为柑橘岛阳光下与黑夜中共同的统治者。 权力厌恶真空。 这座岛是撒丁王国的王室领地，但王室百年前征服这里时留下了太多的血债，一直以来对这里的控制力有限，只能以包税制来征税和征召雇佣兵。 表面上的行政官员的任务只有监督征税，行政权力被大大小小的家族瓜分。 王室想要的只有钱和军队，给一个总包税人爵位不是问题，玛菲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小家族愿意和以前一样遵从，但玛菲娅要的却是归顺，这就突破各个家族的底线了。 嘉西亚不担心事后的报复，按着这里的传统，理查德纳尔只是外人，没有资格参与“家事”，硬要参与进来只会惹得本地人反感，即便是凯蒂也只能只身回家，不能带着韦森州的军队回来，不足为惧。 除了生存，更让人心动的是利益。 家族里，一旦家长死了，这个家也基本散了。 一鲸落而万物生，家族也是一样的道理。 嘉西亚在外面转了大半天，去了几个村子假装买腊肠，黄昏时才穿着出门时的女仆衣服提着几斤腊肠回到住处。 她在自己的房间叫来了米丽给自己换衣服，同时问道：“他今天做了什么？” 米丽回答：“他和我们打牌，输了要脱衣服。” “裁缝下午来过了，他的衣服明天就可以做出来。” 嘉西亚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换好衣服后，在第一天监视腓特烈把女工送走的老人过来了。 嘉西亚问他：“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人毕恭毕敬地回话：“母亲，匕首已经涂上毒药。” 嘉西亚点了点头。 这次行动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得自己人来做，外人只是吸引注意力的幌子。 做戏要做全套，外人要用好，越到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就越要满足他的要求。 嘉西亚深吸一口气，一想到这些日子里晚上发生的事情，脸和脖子一下子变红了，下意识转头看看外面太阳落下了没有。 第二天下午，嘉西亚作为保镖参加了一个沙龙，正式在圈子里面露脸。 嘉西亚在自己的地盘里作威作福，但是在外面就不够看了，那些比她强得多的家长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腓特烈注意到，这些人之间往日矛盾不小，谈话中几次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但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有人出来打圆场，两边也就借着梯子下了。 他们不是给打圆场的人面子，而是不敢在这里闹事。 腓特烈就像是看戏一样，静静的站在嘉西亚的身后，像真正的保镖一样。 其他人的保镖也在打量着他，不少人脸上露出一丝轻蔑，觉得他只是小白脸而已。 腓特烈毫不在意，以和煦的笑容回应。 三天后，玛菲娅主持的晚会开始了。 马车上，嘉西亚又一次认真地嘱咐道：“记住，你在和塔尔霍芙跳舞的时候把她往我在的位置引，我会接应你的。” 腓特烈平静地说道：“我记住了。你也要记住，钱和离开的船准备好。” 第311章 面子最重要 第311章面子最重要 出来混，面子是极为重要的。 嘉西亚刚下马车，身上只用了五种颜色丝绸的礼裙和身上快一斤的金首饰一下子就被旁边的七彩丝绸礼裙和三斤金首饰给比下去了，头不禁低下来些许。 那位大姐来自撒丁王国本土南部，地盘富庶远不是嘉西亚可比的。 腓特烈对此毫不在意，注意力都集中在师娘的城堡上。 他几年前来过这座岛一次，那时城堡在装修，玛菲娅和两个孩子住在城外果园的别墅里，今天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 这座城堡历史悠久，据说以前是普岚帝国皇帝的行宫，整个主体建筑是回字型的四层城堡，四个角有圆形的塔楼，两侧延伸出去的长廊圈出几乎两个足球场大的草坪。 江湖传言这巨大的草坪是给理查德纳尔练武准备的，凯蒂说自己小时候犯错了就被带到中间，能跑出去就当没事发生，只不过没少在那里被母亲逮着揍一顿。 走进城堡里，看到里面的装修，腓特烈瞬间觉得自家的城堡就是一个仓库。 撒丁王国以艺术闻名于世，这里也自然受到影响。 门厅里的柱子全部包裹着雪白的石膏做的装饰层，金箔贴满了叶层叠交错环绕的柱顶，看起来像是一个黄金打造的花篮被置于顶端。 柱子与柱子之间的墙上有复杂的金箔茛苕花纹，挂着大幅的宗教题材油画，腓特烈甚至发现了自己父亲的油画就挂在进门右手边第一幅的位置。 门厅顶部直通天面，最上面是玻璃穹顶，周围画着一百零八位形态各异的天使，这些天使的头发与翅膀同样使用了金箔。 腓特烈看了看门厅四周较为狭小的门口，如果敌人打进来，门口一堵，天知道上面会扔什么东西下来。 他此时的表现像是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不停张望，周围有的人和他一个模样。 通向会客厅的走廊上同样挂满了油画，这里的题材则是以著名的人物与历史事件为主。 腓特烈看到一副油画里画的是师父单膝跪在桥头，低着头，虚心听一位穿着白色神袍的老修女的教诲，看署名是凯蒂在22岁那年画的。 一走进会客厅，就能看到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两米多高、近六米长的油画，不少客人驻足观看，有人开始讲解油画里的故事。 嘉西亚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腓特烈只能不情不愿跟上。 从艺术和技术的角度来看，这幅普赛克为了赚点零花钱所画的油画有着极高的价值。 这幅油画首开超写实主义先河，画中的每一个人物都能看清面部特征和表情，甚至可以看清战马在奔跑时飘起的尾巴。 如果是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腓特烈觉得自己肯定不敢像画中那样只带着八百骑兵去冲击十万翼骑兵。 但是讲解的人觉得油画所描绘之人与事都是真实的，用热情洋溢的声音讲述腓特烈是怎么从头砍到尾的。 这里的客人们都是黑帮，打打杀杀是日常，但规模极少超过百人。 有个鼻子上带疤的大佬叹道：“那可是十万人啊，就算是十万个柑橘也得剥很久啊！” 旁边的黑帮大佬们不停点头。 又有个没了一只耳朵的大佬叹：“如果我的父亲像韦森公爵一样就好了。” 腓特烈在一旁微笑，也只能微笑。 这时客厅里响起了一阵女高音的歌声，客人们一下子骚动起来。 会客室里没有乐队和歌手，只是门边有仆人打开一台像收音机的机器在播放音乐。 如果只是广播的歌曲还好，嘉西亚愣了一会，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啊，玛菲娅根本不可能把罗拉公主请来的！” 她和其他人一样围到那台机器前，发现这机器和收音机不一样，顶上有个黑乎乎的圆盘在转动，圆盘上面是一条杆子，顶端像锤头的圆柱体底部发出一道很细的光照在黑色圆盘上。 腓特烈也是很惊讶，这两年自己都没去关注留声机的研究，没找到现在出现了。 留声机是莱茵联盟王室法师团的项目，这玩意从1026年就开始研究，腓特烈当年就许诺了一万枚弗罗林金币，只是答复永远都是“快了”。 腓特烈记得，留声机的原理早已经定稿，王室法师团参考了收音机和通讯器，录音时先将声音信号转换成强弱不一的魔力控制刀头在半透明史莱姆胶做的唱片上刻录极窄的凹槽，播放时光元素穿过这些凹槽，然后转换成声音。 只是后来将纸上的原理变成可以销售的机器极为困难，加工精度要求太高，莱茵联盟自己的工匠没办法，韦森州当时也很难达到，唱片的材料也十分麻烦，精力都花在这上面了。 腓特烈的观察很仔细，在放留声机的架子下发现了一件和留声机似乎不太搭配的东西，那玩意是启动手扶拖拉机的摇杆。 他想了想就明白了，唱片的转动是由发条提供动力的，摇杆是用来上发条的。尐説φ呅蛧 “太神奇了！”嘉西亚叹道，“韦森公爵的手下怎么总是能做出让人想不到的好东西呢？” 旁边一个认识她的中年大佬接话说：“那可是创造了无数奇迹的韦森公爵啊，他还能让人飞起来，让人在几百公里外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做出这样的机器又有什么奇怪呢。” 腓特烈在想，这台留声机出现在这里，而且录制唱片的人明显身份不低，一来应该是王室法师团请的人，二来这机器可以量产所以送一台来打广告，三来师娘是要在这些客人面前炫耀。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哪怕地板是黄金铺的，也不及这台有钱也买不到的留声机有面子。 这张唱片4分钟就播完了，正好一首单曲结束，仆人马上换上第二张。 这张唱片让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是大合唱《莱茵的人民永不被击溃》，这回真是文化输出了。 绝大部分听众听不懂这首外文歌的歌词，但不妨碍他们听得热血沸腾，回忆起自己的砍人岁月。 腓特烈正在想着借助留声机进行文化输出的问题，突然被嘉西亚拉到角落里。 嘉西亚低声说：“玛菲娅来了！” 师娘要来了，腓特烈马上整理了一下着装和头发。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想捂脸，看来韦森州的文化输出过于厉害了。 留声机旁的仆人换上了新的唱片，在《豪勇七蛟龙》的音乐声中，撒丁王国南方最大的黑帮黑爪帮的领袖玛菲娅缓步走进了会客厅，和韦森州那边开会的时候一个样子。 第312章 建设计划 第312章建设计划 玛菲娅如今看起来才四十岁出头，相貌颇为英武，身高接近一米八，乌黑的卷发在脑后盘成发髻，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丝绸长裙，衣领、袖口和宽大的裙摆上用浅蓝色和白色绣着海浪的图案，拿着象牙折扇的手上指甲涂成了黑色。 她环视会客室一周，在各自地头上呼风唤雨的黑帮大佬们无一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脑袋，除了微微摇头的腓特烈。 此时腓特烈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下子吸引了黑爪帮众人的注意，特别是玛菲娅身后那位有着金色卷发的身材高大的姑娘。 这里的人头发大多是黑色和棕色，少数暗金色，金发碧眼的就腓特烈和塔尔霍芙两人，想不注意都难。 塔尔霍芙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玛菲娅像没看到腓特烈一样，平静地对客人们说：“兄弟姐妹们请坐吧。” 嘉西亚等人迅速在墙边圆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每个帮派都有一张自己的桌子。 腓特烈原本想像保镖一样站在嘉西亚身后，结果被她扯了一下，坐在旁边二当家的位置上。 晚上腓特烈是要去勾引塔尔霍芙的，人家是保镖但那是玛菲娅的保镖，江湖地位高，如果他现在就以保镖的身份示人，到时候被灌水泥沉海底没人帮说话。 等众人落座，仆人们为客人端上了一大杯快乐水。 腓特烈微微撇撇嘴，居然是常温的，能喝吗？ 他用手指弹了一下杯壁，杯子里的快乐水一下子变成了冰的，这才端起喝了一大口。 这动作有点特立独行了，别人都是保镖帮大佬试毒，就他是喝着爽。 腓特烈几口喝完，叫仆人续杯，还朝着塔尔霍芙微微笑了笑。 玛菲娅站在会客室中间对大家说：“今天我邀请兄弟姐妹们来做客，与刀子和血无关，而是有一件能赚钱的大事告知诸位。” 嘉西亚和其他人一样表面上很平静，但心里有些咬牙切齿。 这样的话玛菲娅不是第一次说了，上次是卖韦森州的罐头和果汁生产线。 确实，开工厂赚钱，但是玛菲娅卖设备的价格是韦森州出售设备的五倍，而且最赚钱的北方销售渠道都掌握在她的手上，产品只能以相对低的价格卖给她，大头都是黑爪帮赚了。 玛菲娅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不在意，不服有本事弄死老娘。 这时有仆人从外面抬着挂了地图的架子进来放在她的身后，那是柑橘岛上地图，除了地形外还有较大的城镇和村庄。 这座岛屿开发了上千年，除了北部东西向山脉地势险要的地方和山脉东部的火山外，绝大部分地区已经被开辟成农田或果园。 现在地图上一条粗红线沿着三角形岛屿的海边画了一圈，又在接近每条边中点的地方伸出一条线在接近中心位置的城市交汇，所有大型城镇都被这条线连个起来。 这些城镇又延伸出一些细线，串联起周围较大的村子。 腓特烈喝着第二杯快乐水微微点了点头，这是柑橘岛的铁路规划图，粗线的主线走蒸汽机车，通向各村子的支线走马拉火车。 这里的铁路项目是理查德纳尔推进的，规划的时候过于追求面面俱到，所以有些臃肿，成本很高。 但是甲方妈妈同意了这样的规划，腓特烈也不好说什么。 玛菲娅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亲自向众人讲解。 在柑橘岛上，每年每个地区的柑橘收获时间比较集中，及时运出去是个大问题。 嘉西亚这些有罐头厂的，会在七月份就去找果园签约，早成熟的果园会将柑橘在9月中旬运到，接着另一个果园里晚一点成熟的柑橘会在9月下旬到，就这样持续到11月下旬。 如果一个果园没办法及时把柑橘运到工厂，和下一个果园的柑橘一起到，腓特烈剥橘子皮剥到手冒烟了都忙不过来，何况其他人。 以这里温暖的气候，橘子放久了表皮会长青灰色的霉菌，提取出的青灰霉素具有广谱的抗生素特点，顺便连人一起抗了，能使人神经麻痹和肺水肿。 这时候果园就只能违约，把柑橘便宜卖了，亏一大笔钱。 但是一众大佬们心里在想，这也意味着您老人家也可以快速派人来把我给灭了啊。 从帕勒摩城这里到嘉西亚的地盘原本要走几天，现在不到一天就到了，连提桶跑路的时间都没有。 腓特烈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那些大佬们，除了少数岛外帮派，本地帮派的大佬脸色都不太好。 他喝光了第二杯快乐水，心里计算着这项工程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 这么大的工程如果只是运些柑橘有点说不过去，这个道理师娘应该不会不知道，难道还有什么后手吗？ 玛菲娅讲完了铁路计划后环视众人一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不是和这些人的，而是告诉他们有这么一回事。 一众大佬里有很多人脸色苍白，他们想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腓特烈微微一笑，他也明白了。 修铁路首先要解决土地问题，只有地主同意了，才能有土地上修铁路。 在座的这么多人里，只有腓特烈和塔尔霍芙两人是地主，只不过是一个的领地很大，另一个的领地只是一座沿河的小村子而已。 玛菲娅也不是地主，和其他黑帮大佬一样只是地主的代理人。 她如今把铁路修建规划公开出来，说明已经得到了本地地主——撒丁王国王室的批准。 所以玛菲娅在告知这件事后就离开了，根本不用理会其他人的反应。 等黑爪帮的人全部离开后，嘉西亚和不少大佬用余光瞥向一个坐得比较靠中间的老头。 这个老头只是微微地点了头。 现在没办法讨论，既然行动发起人点头了，那就继续吧。 谁都能看得出，如果铁路修到了家门口，也就意味着黑爪帮的手伸到了家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想。 至于腓特烈，他在想着今晚上晚宴的主菜是什么。 第313章 舞会开始 第313章舞会开始 “你刚才太丢脸了！” 嘉西亚很生气，后果……也没啥后果，腓特烈觉得她能活着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就不错了。 晚宴刚结束，他们此时正在自己的客房里休息更衣化妆，舞会稍后进行。 刚才晚宴的时候，腓特烈一连叫仆人上了四趟主菜，就连玛菲娅也打趣了一下，把嘉西亚吓得不轻。 现在嘉西亚有点紧张，生怕这会影响到稍后舞会的行动，如果不能把塔尔霍芙从玛菲娅身边引开会很麻烦。 腓特烈轻声说道：“没事，我在奥斯马加帝国的时候就听商人们说，韦森公爵说过‘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今天晚宴的主菜是他最爱吃的“斋戒鱼肉丸”呢。 这拳头大的烤鱼肉丸子实际上鱼肉只有外面的薄薄一层，里面是羊肉馅，最中心是个香草酱包裹的水煮蛋。 这道菜和那些要斋戒的神官们有关，他们表面上斋戒期间能吃到的肉只有“海里的果实”，所以这道菜端上来后他们看到是鱼肉就闭上眼睛吃了，别问为什么吃着吃着变成牛肉味，问就是光明神的恩赐。 话说回来，他腓特烈是圣骑士封号的，也算是个神职人员，理论上来说也是要斋戒的，只不过这货“光明神心中留”而已。 嘉西亚对这人是没辙了，只能说：“我这边准备好了，就看你等下好好表现。” 她此刻内心十分紧张，右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魔杖。 腓特烈还没和她聊过魔法的事情，现在也是闲着。就问道：“你这根魔杖挺漂亮啊，谁做的？” 嘉西亚的魔杖属于增加施法速度的短魔杖，圆木上镶嵌着魔晶与金属混合材料的魔法回路，杖顶有一个鸡蛋大的铁球，里面放着魔晶，也能轮起来砸人。 这样的魔杖适用于战斗法师，远战近战皆可，因为携带方便也被贵族当手杖用。 以腓特烈的层次来说这根魔杖属于中等货，对嘉西亚而言却是能接触到的最高级的了。 不过腓特烈是近战为主，平时拿刀佩剑，莱茵联盟王室送他的史诗魔杖都放柜子里吃灰，也就玛利亚在和普赛克学习的时候会拿来用。 嘉西亚举起魔杖看了看，开始进入回忆模式：“这是我父亲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它是从其它家族里得到的战利品，父亲也死于那个家族的余孽同归于尽的刺杀。” 腓特烈发现给自己梳头的米丽手突然重了一点，梳子刮到头皮了。 他反手把这女仆抱在怀里，假装占便宜安抚了一下。 复仇的故事腓特烈见多听多了，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大致上也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 嘉西亚没好气地对腓特烈说：“要做就快点，到侧房里去！” 腓特烈把米丽放开，摇头说道：“算了，你也知道我快不了。” 嘉西亚红着脸给了他一双白眼。 舞会的时间到了，嘉西亚带着腓特烈、米丽和那个小老头一起来到了城堡外的草坪，今晚的会场安排在了室外。 一出城堡，嘉西亚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一下。 会场用丝绸帷幔围了起来，周围站着一圈护卫。 这些护卫穿着黑色的制服，领口、袖口、衣领和长裤外侧裤缝绣有深红色的边，头上圆形遮阳帽的帽檐都折了起来，像一艘船。 他们腰间佩戴两把左轮手枪和匕首，手上拿着短管左轮步枪，笔直的站在那里很有压迫感。 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手上都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腓特烈扫了这些护卫一眼，心中点了点头。 当初师娘送了两百多人到韦森州训练，最后能通过黑猫中队训练的有四人，达到腓特烈的护卫队标准的十八人，能当个普通步兵的有五十人，其他的“只能帮厨娘洗菜”。 这七十二人现在是黑爪帮的核心战斗力，如今有二十多人在帷幔外面站岗。 嘉西亚边走边思考着，这些人今天出现在这里，是玛菲娅听到什么风声，还是单纯的展示力量。 走进帷幔后，嘉西亚松了一口气，这里没有那些护卫，看来玛菲娅仅是例行布置护卫而已。 她转头和小老头对视一眼，完事后如果要逃跑只要逃出这些人的追击就行了。 而且有其他家族负责对付他们，说不定可以无惊无险逃走。 舞会并不只是跳舞，更多的是给人们创造一个轻松、自由的交流空间。 私密性自然没有，要密谋就看双方会不会话里有话了。wＷＷ.xszＷω㈧.йêt 嘉西亚让米丽和小老头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走动，带着“哈利·波特”去和相熟的家族聊天客套。 在乐队演奏的轻松音乐中，腓特烈以嘉西亚表弟的身份认识了不少大佬。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嘉西亚的父亲生前留下不少私生子女，现在嘉西亚对这些人又重用又提防，因为自己一死，家业就是他们的了。 嘉西亚用这些弟弟妹妹一贯是先带着享受一轮，然后画大饼，所以一些对今晚要发生什么事不知情的大佬对腓特烈的出现并不意外。 不久后乐队演奏的音乐变得热烈起来，玛菲娅到了，身后只带着塔尔霍芙和几位女仆。 音乐停下来后，玛菲娅笑着对大家说：“我一个老太婆跳不动了，不要让年轻人们等急了，那就开始吧。”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人们纷纷寻找舞伴。 嘉西亚对腓特烈说：“去吧。” 这时有位三十多岁的大佬来邀请嘉西亚跳舞，嘉西亚把魔杖交给小老头后和他一起走进跳舞的场地。 腓特烈面带微笑地排了两分钟的队，才轮到他邀请塔尔霍芙。 “美丽动人的小姐，”腓特烈用的是韦森州的语言，“我是否有幸能邀请您共舞一曲呢？” 塔尔霍芙对其他人都是礼貌的微笑着婉言谢绝，看到是腓特烈后直接冷着脸说：“不去！” 玛菲娅在一旁笑着对她说：“答应也无妨。” 塔尔霍芙摇了摇头。 腓特烈笑了笑，低声说道：“十桶快乐水。” 塔尔霍芙冷着脸说：“三十桶。” “成交！”腓特烈向塔尔霍芙伸出手。 塔尔霍芙把自己的手搭上，和他一起走进舞池。 第314章 激尘落定 第314章激尘落定 撒丁王国沿海地区的男女双人舞蹈，与韦森州等内陆地区是不一样的。 在内陆风气比较保守的地区，宫廷等公开场合中的双人舞，不管是哪种舞步，男士一方的手肘不能弯曲以此保持与女士之间的距离，距离以女士旋转时裙摆不碰到男士的腿为标准，否则就是耍流氓。 即便是在没那么讲究的民间，手肘是否弯曲没什么，但两人之间的接触点只有双手，接触其它地方会被看成是耍流氓，要倒吊在化粪池上面的。 在撒丁王国这里就不一样了，如果对方同意，不但可以搂着腰，还可以抱到身前。 现时最流行的舞蹈是一种转圈圈舞，双方搭着一只手，其中一位在另一位身边旋转，或者两人以手圆心旋转，据说灵感来源于春天时鸟儿求偶。 腓特烈和塔尔霍芙之间保持着绅士与淑女间的距离，低声用韦森堡本地土话交流。 别说撒丁王国的人了，就算是韦森州隔壁美因茨公国或者拜恩公国的人也没法一下子听得懂。 “一辆摩托车！”塔尔霍芙开出了配合演戏的价码。 腓特烈一听就明白了，师娘那边肯定有准备，否则师妹不会若无其事的宰自己。 只是，腓特烈一头问号：“什么是摩托车？” 这回轮到塔尔霍芙惊讶了：“你不知道？狄赛尔教授把他的小发动机和脚踏车结合起来的车子啊，10月的报纸里都说了。” 腓特烈说道：“我都多久没看报纸了，不过没问题。” 他说话期间，看到嘉西亚朝着自己猛打眼色，快点把塔尔霍芙引到自己的位置那边好动手。仦說Ф忟網 嘉西亚在整个黑帮圈子里的地位并不高，位置几乎是离玛菲娅最远的，由她引开保镖确实挺合适。 腓特烈和塔尔霍芙两人的舞步都比较笨拙，要不动声色地挪地方不太容易。 好在场上有不少“友军”，给他们让路，这才在这支舞曲接近尾声的时候移动到预定位置。 腓特烈突然右手紧握塔尔霍芙的右手，同时伸出左手抓住她的左手，自己手上的戒指冒出一阵黑光。 塔尔霍芙“啊”的一声惨叫倒下了，和真的一样。 这声惨叫就像是信号，嘉西亚带来的那个小老头身上冒出一阵电光，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匕首直刺塔尔霍芙咽喉，米丽同时将嘉西亚的魔杖扔了过去。 舞场中破风声、惊呼声、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乐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血腥为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弥漫。 这场刺杀的目标不只是玛菲娅，还有她的铁杆盟友们。 一个鼻子带疤痕的黑帮老大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把刺剑，离玛菲娅只有三步的距离，一个冲刺就能刺穿她的心脏。 但他突然觉得眼前了下去，那个只有一只耳朵的大佬拦在前方，口吐黑雾，不顾刺剑穿透自己的身躯。 几个小时前在会客室里一同赞叹油画的两人眨眼间同时中毒身亡。 还有几个人同样拿出武器冲向玛菲娅，然后被她身后的女仆们一枪撂倒。 嘉西亚也出手了，她和自己的舞伴各自转身，她十指尖出现的风爪将身后一人的脖子切断，她的舞伴轰出一拳将自己的目标从背后到胸口轰出一个血肉大洞。 米丽扔出的魔杖被嘉西亚稳稳抓住，就在她要施法攻击下一个目标的时候，魔杖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电流将她和身后的同伙电得冒青烟。 塔尔霍芙一巴掌把冲过来的小老头的脑袋拍得旋转了900°，同时夺过他的匕首，投向一个准备向玛菲娅施法的魔法师的脖子。 一股奇特的力量瞬间笼罩整个现场，所有人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闪电声接连响起，凡是向玛菲娅攻击的人全部被电倒在地上。 全程淡定的玛菲娅此刻像见了鬼一样看向腓特烈，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塔尔霍芙，她们都感受过理查德纳尔的领域。 场上保持淡定的还有另外一个老头，在会客厅里嘉西亚等人询问的目光就是看向他。 现场安静了下来，乐队的成员早就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误杀。 老头看到玛菲娅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平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喝了一口。 “索拉索，”玛菲娅同样平静地对他说，“不妨品尝一下家乡的美酒。” 一位女仆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一个足球大小的酒桶放在索拉索的身边。 索拉索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惊慌，但瞬间恢复了平静。 “您弄错了。”他说道，“这是加齐帝国的酒。” 他笑了笑，拔出酒桶木塞直接喝了一口，说道：“您的故事将又一次上演，不过这一次您成为了对面的角色。” 玛菲娅的故事是遗孤复仇，索拉索的意思很明显，自己虽然活不过今晚，但还有后人，他们以后会复仇的。 复仇者就像潜伏于暗中的毒蛇，没人敢掉以轻心。 大佬说话同时黑爪帮的人也没闲着，在场的活人中，不是自己人都先绑起来再弄醒。 有人要绑腓特烈，塔尔霍芙不但不帮忙还在一旁偷笑。 领头的人是个老江湖，看到后第一时间发觉不对劲，仔细端详一下，马上鞠躬致敬。 他们准备绑米丽的时候，腓特烈过去拦下了。 索拉索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看了一眼被绑好后跪在玛菲娅面前的人，微笑着说：“这部戏的主角会有很多。” 玛菲娅像是没听到一样，拍了拍手，很快有人去传话。 不久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呼啦啦的走进来一大群人。 腓特烈看到领头的两人后撇了撇嘴，那两人看到他也愣了一下。 海雷丁手一挥，一群海盗押着二十几个捆得严严实实的男男女女跪在索拉索面前。 索拉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回一家人整整齐齐了。 另一伙人从气质上看像是军人，但衣服却是蓝色的铁匠服，像是工厂里的工人，只是左臂上系着一根红色的布带。 他们押来的人一下子把舞场跪满了，哪几个还活着的大佬同样面无血色，也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了。 索拉索没有了刚才的淡定，看向玛菲娅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问道：“这些是什么人，你居然勾结外人？！” 贝儿伯克今晚上同样穿着一身铁匠服，腰间挂着一把带着血迹的破甲锤，一头短发显得颇有精神，脸上充满了自信的笑容，让腓特烈不禁想起七年前她只会“咕……杀了我吧”的样子。 她对索拉索说：“我们是韦森铁道建筑集团公司下属保安公司，公司唯一的股东是韦森公爵，你说我们是不是外人呢？” 索拉索的脸皮直抽搐。 他看了一眼被抓来的人，突然问道：“是谁出卖了我们？” 这些家属都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的，就算是走来也要好几天，也就是说玛菲娅知道他们今晚要动手而且提前下手了。 玛菲娅只是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她看了一眼跪着的家属们，冷声说道：“我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各家只杀家长，家人们就在林海里过新生活吧。” 处理这些人的事腓特烈管不着，他带着米丽走到玛菲娅面前。 玛菲娅看了一眼米丽，说道：“刚才你做的事情我看在眼里，说吧，你想要什么？” 米丽弯腰鞠躬说道：“我只想亲手杀了嘉西亚。” 嘉西亚惊讶地看向自己的贴身女仆，喊道：“米丽，这十几年来我对你不薄……” 米丽没管嘉西亚的叫喊，在玛菲娅点头后马上走到嘉西亚的身后，像十五年前嘉西亚的父亲杀死自己的父母和厨娘的女儿一样，将她的脑袋转了一圈。 在场那些曾经是山地雇佣兵的韦森铁建保安公司保安们被这姑娘的果敢所折服，米丽以自己的行动赢得这些曾经刀头舔血的人的钦佩。 贝儿伯克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些心思。 “慈祥的母亲，”米丽报仇后捧着刚才嘉西亚用的魔杖说道，“这是我父亲的遗物，我恳请您开恩将它赐予我。” 玛菲娅点头说道：“准了。” 她看了索拉索一眼，平静地说：“当家长的塞酒桶灌水泥扔海里。” “海雷丁阁下，剩下的这些就送给您，感谢您的支持。” 海雷丁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江湖上的地位比玛菲娅高多了，这次帮忙还是看在理查德纳尔面子上，没说什么话就让手下带着人连夜离开了。 内海北边是别人的地盘，不宜久留。 这时腓特烈才有机会过去向师娘问候。 玛菲娅和他客套两句，让他先休息休息。 第315章 第315章 “咕……杀了我吧……” “咕……咕……” …… 当天色蒙蒙亮，鸟儿叫声从窗外传来，强大的生物钟让贝儿伯克准时醒来。 她刚想起身，却被腓特烈的手给牢牢揽在怀里。 “睡这么少？”腓特烈问道。 “睡得少还不是你害的！”贝儿伯克气得咬牙切齿地伸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软肋，“放手，我该去工作了。” “我又不是你，出了名的懒猪！” 腓特烈笑了笑，没有放手，而是对她说：“那你现在向我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有昨天是什么情况。” 贝儿伯克看他没有放手的意思，嘟着嘴说：“可恶的家伙……喂……要工作就别乱动！” 腓特烈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联通后没有移动，只是从背后抱着她。 贝儿伯克心神稳定后郁闷地说：“我前世肯定是作恶多端，上了天堂后光明神就让我下凡经受人间地狱惩罚的。” 腓特烈笑着说：“还不是你自找的，谁让你那时候没事就挑逗我。” 贝儿伯克咬着牙说：“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你是这样的牲口，早就有多远跑多远！”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腰还是自己动了起来。 在腓特烈的配合下，工作汇报得到午餐时都没能进行。 餐厅里，玛菲娅面带微笑看着这两个家伙，将本地家常的烤鱼、蔬菜浓汤和海贝焗饭分给他们。 玛菲娅问腓特烈：“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贝儿伯克是你的情人？” 她对腓特烈的情况很熟悉，只是公认的腓特烈的情人只有一位海上跑生意的年轻船长和奥斯马加帝国的玛丽公主，大概率以后还会加上库施王国国王的妹妹苏珊，贝儿伯克没有在名单里面。 “她不是我情人！” “我不是他情人！” 腓特烈和贝儿伯克异口同声回答。 玛菲娅只是笑了笑，年轻人们花样多，老婆子就不管了，于是岔开话题。 她没问腓特烈在嘉西亚那里的事情，而是问习不习惯这里冬天的天气，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腓特烈几年前是夏末过来的，气候没有现在这么湿冷。 他说了几句那些天的经历后问道：“罗伯特和莫妮卡呢，他们没有在这里吗？” 七年前，贝儿伯克跟着太子殿下去攻打韦森州，当时国王威廉找人“绑架”玛菲娅好把理查德纳尔被调虎离山他们两人顺势将计就计。 六年前，玛菲娅生下了一对龙凤双胞胎，这对兄妹的名字都是腓特烈起的。 腓特烈这次过来的一个目的就是捏捏小弟小妹的脸。 玛菲娅说道：“现在还不太平，过几天再让他们出来。”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岛上的黑帮正在洗牌，多事之秋，两个孩子还是继续藏着为好。 玛菲娅继续说：“我答应了保护人，务必让你和她见一面，她有不少问题要问你。” 腓特烈马上答应下来：“这是应该的。” 玛菲娅又说这几天自己有些忙，让他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嫌自己老婆子碍事就搬去城外的宅子住，仆人都准备好了。 腓特烈马上明白，人家黑帮内务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自己知道，于是吃完午饭就带着贝儿伯克溜了。 玛菲娅位于城外的宅子坐落在海边，周边是一大片青桔果园，离大海不到百米，有座长长的码头深入海中，是海钓的好地方。 贝儿伯克也跟着搬到这里来，她的手下们也开始入驻。 入住等琐事自然有人处理，腓特烈带着贝儿伯克来到码头尽头，架起鱼竿一边钓鱼一边听她汇报工作。 贝儿伯克带领的韦森铁建队伍在腓特烈出征君士坦布尔半个月后从陆路抵达威尼斯，接着乘船来到帕勒摩城。 一开始，他们只是按部就班的为建铁路勘察地形，直到两个月前玛菲娅向贝儿伯克寻求武力上的帮助。 韦森铁建从贝儿伯克开始往下大部分人都是当年的战俘，那些来自赫尔维蒂联邦的山地雇佣兵虽然转行多年但是底子还在，近几年优厚的待遇和安全的工作又吸引了不少老乡加入。 更别说保安公司里那些只会打仗无法转行但又想赚大钱的暴力分子了，他们很多人从十二三岁就开始打仗，对付在城里小打小闹的黑帮比抓头猪还简单。 整个行动很简单，贝儿伯克按着玛菲娅提供的详细情报在两天前同时动手，然后封锁消息。 腓特烈对这件事没有表态，心中是不愿意建设公司主动化身佣兵公司的，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就算了。 贝儿伯克在讲完这些日子的经历后低声说道：“这次她得到了撒丁王国王室的帮助。” “他们以为我是小骑士家族出身，不会知道王室里的习惯，所以没有过多掩饰。” “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不过能判断出双方达成了某种双赢协议。” 贝儿伯克家里是莱茵联盟的老牌大贵族，爷爷掌管着纹章院，他们从小接受过严格的礼仪教育，在礼仪习惯上算是半个专家。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看来师娘在成为贵族一事上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只要王室不耍赖基本上是定下了。 “这些事以后不要参与。”他郑重地对贝儿伯克说，“你们以后是要去很多地方赚钱的，要保持中立的，不问政治的形象。” “铁路的事情怎么样了？” 经过几年的打拼，又有腓特烈指点，贝儿伯克的工作能力增长很快。 她说道：“玛菲娅夫人原本想先修建环岛铁路，我们研究后发现在现有沿海航运发达的情况下环岛铁路并不具有很大的优势。” “所以我们建议她先修内陆通向海边港口的铁路干线，再修马拉车的支线，这些地方的货运需求更大，更容易收回成本。” “目前玛菲娅女士同意了我们的计划。”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点了点头，同意了贝儿伯克的做法。 贝儿伯克又说道：“玛菲娅夫人想搞些水果加工之外的工厂，但没有头绪，她可能会向您咨询这件事。” 腓特烈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就这样吧。”他最后说道，“你去给家里发电报，就说我到这里了，别的就不用说了。” 第316章 弟弟妹妹 第316章弟弟妹妹 “鱼！” “好大的鱼！” 一条体长超过四十米的虎纹鲨鱼追逐着一只皮毛雪白的海豹，朝着腓特烈钓鱼的码头冲来。 罗伯特和莫妮卡两个孩子兴奋得把手中的鱼竿都扔了，让身后的贴身女仆快点把自己的气弹枪拿过来。 然后腓特烈给了这兄妹俩的脑袋一人一手刀。 孩子玩的气弹枪是拿折叠气枪改的，口径才5㎜，子弹是史莱姆胶做的，二十米外只能打蝴蝶，鸟都打不下来。 腓特烈对他们说：“那条鲨鱼快有五千个你们这么重了，那个玩具能有什么用。” “腓特烈哥哥，”罗伯特扯着腓特烈的袖子开始和妹妹一起卖萌，“你送我们一门金棒子炮好不好？” 莫妮卡扯着另外一边的袖子说：“有了那个，就算是更大的鲨鱼我们也不怕了！” 兄妹两人的头发和玛菲娅一样是深色的，眼睛却像理查德纳尔那样是翠绿色的，圆嘟嘟的脸蛋看起来挺可爱。 腓特烈心中却在惊呼，好家伙，师娘都不敢要的武器你们两个小家伙张口就来，以后还得了？ “别闹。”他拉起弟弟妹妹的手走到码头边，“我们去看鲨鱼。” 追逐海豹的虎纹鲨鱼离钓鱼的码头只有十来米了，海豹似乎是想跳上码头逃出鲨口。 海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码头发起了冲刺，接近后高高跃起，只要逃到没水的地方就安全了。 然后它被腓特烈一脚踹回海里。 码头所伸到的地方海水颇深，一下子冲到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血盘大口足有一米多宽，层层叠叠的牙齿像是一把把匕首。 鲨鱼牙齿很锋利，可以做成标枪枪头来猎杀大型鱼类，这么大的鲨鱼咬穿渔船船舷和铠甲不是问题。 在腓特烈身后，罗伯特和莫妮卡的女仆和护卫们脸色惨白，准备抱起小主人们离开。 谁知腓特烈突然搂着罗伯特和莫妮卡的腰，抱着他们朝着海里跳。 两位小朋友和码头上的人们顿时发出一阵尖叫声，远处宅子里的人都隐约听到了。 玛菲娅正在厨房里亲自忙着，第一时间有人来报告韦森少爷挟着二少爷和三小姐跳海了。 “去准备热水给他们洗澡。”玛菲娅说完后继续将用面粉、猪油、糖、盐和葡萄酒做成的面团擀成圆形的薄饼皮。 她的手下紧张地说：“海里面有虎纹鲨鱼。” 玛菲娅眉头一皱，说道：“去告诉腓特烈，鲨鱼肉不好吃。” 这时腓特烈抱着两个小家伙站在鲨鱼的头上，在海面上狂飙。 倒霉的鲨鱼想潜入海里，可是它身下是巨大的冰块，冰块的浮力将身体顶在水面上。 虎纹鲨鱼自然没办法带着巨大的冰块快速游动，但在腓特烈帮忙下被冰块推着游得飞快。 罗伯特和莫妮卡站在鲨鱼头上，虽然小手紧紧抓住腓特烈的手，但小脸蛋兴奋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 过了好一会，他们没再那么害怕，开始朝着海上的渔船招手。 三人在海上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上岸。 宅子里准备好了三口大铁锅，里面加了水，还有一些药材，底下烧着火，他们一回来正好把人扔进去炖。 只是腓特烈看着面前漂着的姜片和打成结的小葱，还有几个洋葱圈，感觉怪怪的。 不过这挺有效，不一会整个人就一个劲的冒汗，不会因为刚才在海上被海水打湿和吹风而着凉了。 换上干净衣服的三个人来到餐厅吃午餐，他们的脸和盘子里面条上的红茄酱一样红红的。 餐桌上还有两样点心。 一种是把圆薄饼卷成圆筒后装上和糖、香草精搅拌好的羊奶酪，最后撒上蜜饯桔皮和磨碎的坚果。 另一位是将面包屑、欧芹、干奶酪和葡萄干混合起来做成馅，再用整条沙丁鱼的肉将馅料卷起来烘烤，最后淋上一点柠檬汁。 这些点心都是玛菲娅做的，不过她临时有事就没在一起吃饭。 两位小朋友还有加了蜂蜜的酸奶，腓特烈喝的则是橘子汁酿的水果酒。 罗伯特眼巴巴看着腓特烈的酒杯，好像很想喝的样子。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腓特烈举起酒杯问道：“想喝吗？” 结果莫妮卡点头比罗伯特还卖力。 腓特烈摇着头严肃地说：“不行，你们过几年才能喝这种酒。” 虽然这个时代很多人从小以酒代水，但这些酒度数很低，只有个位数，高度一些的酒十来岁才能喝。 腓特烈喝的橘子酒度数有十来度，小朋友们不能喝，哪怕他们的嘴巴嘟得老高。 不过罗伯特很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边吃边问腓特烈：“哥哥，我听说你可以让人飞得很高很高，比云还高？” “是啊。”腓特烈点头说道，“你也想飞上去看看吗？” 罗伯特不停点头。 莫妮卡也问道：“我听说有人可以从云上跳下来不会被摔死，是吗？” “是啊。”腓特烈继续点头，“第一个跳下来的就是你们的父亲呢！” 两位小朋友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莫妮卡又问道：“那你可以吗？” 腓特烈微笑着点了点头。 热气球跳伞嘛，韦森州近年兴起的土豪运动。 跳伞的费用高得要死，不过首次、第五次、第二十次和第五十次跳伞都会得到一枚精美的纪念徽章，第五十次跳伞纪念章更是有编号和韦森公爵签名的证书的。 于是乎不少钱多事少整天以吹牛为生活主要内容的少爷小姐们对这项活动趋之若鹜，玛利亚的银行户头上数字一个劲的涨。 莫妮卡又问：“那是不是会撞到小鸟啊？” 腓特烈笑着回答道：“运气好的话可以抓住正在飞的小鸟呢。” 两位小朋友的眼睛顿时发光。 不过腓特烈马上给他们泼冷水：“要16岁以后才能玩这个游戏呢。” 午餐很快就在一问一答中结束了，罗伯特和莫妮卡吃饱了开始犯困，自有女仆们带着他们回房间午睡。 腓特烈来到露台，让仆人拿一本现在流行的小说过来。 他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上伸了个懒腰，接过仆人呈上的书，一看封面，《洪水十日》。 他以为这本书是讲灾难的，翻了两页后发现是十个年轻人被洪水困在城堡里十天期间发生的事情。 书中的角色们为了打发时间，就轮流由一个人提出一个问题，其他人解答。 腓特烈觉得挺有意思，于是继续翻下去开始看起来。 书里第一个故事写道： “约翰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杯，冥思苦想了几分钟，抬起头缓缓说：我的问题很简单，假设A点和B点是垂直立面上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两点，在所有连接这两个点的平面曲线中，求出一条曲线，使仅受重力作用且初速度为零的质点从A点到B点沿这条曲线运动时所需要的时间是所有曲线中最短的。” 腓特烈挠了挠头，翻到下一页，发现这页有配图，果然是最速降线问题。 他皱着眉头继续往后面翻了几页，最后把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捏一下眉头。 好家伙，居然把韦森堡大学的教材内容写成小说，就连韦森堡半球实验都写进去了，挺厉害的。 这时有个好听的声音在后面问他：“你也看不懂这本书？” 第317章 先说公事 第317章先说公事 最近两年韦森州女装的流行风格是用料颜色单一，主要是在花边、纽扣和褶皱上下功夫。 今天这位来客穿着的一身长袖长裙是用上好的撒丁王国米黄色丝绸缝制，裙摆是百褶裙款式，细细的裙折像是波浪一样，腰部以松紧带那样的褶皱塑腰，领口到腹部上方是一串宝石纽扣。 这一身裙子中，最贵的是领口、袖口和裙摆上镶嵌的手工蕾丝边，这些蕾丝边是技艺精湛的精良工匠用真丝一点点编织，价格相当于等重的黄金。 如今柑橘岛的天气有些凉，客人披着一件雪白的皮草披肩，是极北黑暗之地极品白熊皮做的，不但保暖，普通人用刀子还没法扎穿，在原产地这样一张熊皮可以换好几吨橘子罐头。 腓特烈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位客人不只是富贵，恐怕是位高权重之人。 想到师娘最近和王室走得很近，估计这位可能是王室成员。 他站了起来行礼，对面也很有礼貌地回礼。 双方自我介绍后，腓特烈惊讶地说道：“原来您就是罗拉公主殿下！难怪声音这么好听。” 他也是最近听了唱片和问了师娘才知道，撒丁王国国王弗朗西斯科最小的女儿罗拉公主是一位国宝级的歌唱家，在歌剧院演出的时候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 十年前，当时十六岁的罗拉就已经在演艺圈里闻名于世，当时高卢王国的国王路易像邀请她到巴里斯城演出，但是被弗朗西斯科拒绝，表示想听我女儿唱歌就自己过来。 只是那时高卢王国正在低地地区暴揍莱茵联盟，路易在腓特烈暴揍邻居那年才带着高卢王国的艺术团亲身前往撒丁王国王都帝佰利城。 然而，这件事和被称为“文化洼地”的莱茵联盟没多大关系，腓特烈当时也没空去关注这些事情。 罗拉在和腓特烈隔着小茶桌的躺椅上坐下，和平常聊天一样说：“卡莉斯姐姐在君士坦布尔给我写了封信，里面提到了你。” 腓特烈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想了想，回忆起卡莉斯是当初在万井城参加比赛的时候和自己打过一场的那个能变身三米高的高龄萝莉。 卡莉斯还有一个身份，她是魔女姐妹会的成员。 腓特烈用魔女姐妹会的密语问罗拉：“你是魔女姐妹会的成员？” 罗拉用同样的密语回答：“是的，卡莉斯姐姐和我是同一位老师。” 腓特烈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组织的水很深啊，自己已经见过两位公主成员了。 他问道：“今天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 “都有。”罗拉很郑重地回答道，“先说姐妹会的事情吧。” “我们得知你能建不用风帆的船，想买两到三艘。秋天我去韦森堡城录制唱片的时候与普赛克阁下就此事寻求帮助，她说让我们和你谈。” 腓特烈想了想，如果只是普通的蒸汽轮船，下订单也就普赛克一句话的事情，没必要和自己谈，说明她们有特殊用途。 “你们是否对蒸汽轮船有额外的要求？”他问道，“我能否知道你们的用途？” 罗拉十分郑重地回答：“我们魔女姐妹会一直致力于寻找诸神黄昏前的遗迹，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踏遍大陆没能找到任何高价值的线索。” “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大海的西面有另外一片大陆的传闻，我们认为遗迹就在那块大陆上。” 腓特烈明白了，她们是想去新大陆啊。 他有些为难地说：“现在蒸汽轮船的技术远没有成熟，问题还不少，还不能进行远洋航行。” “我想，如果要寻找西方的大陆，这条船至少能够在不靠岸的情况下东西方向横穿内海两头。”尐説φ呅蛧 “以韦森州的技术，要建成这样的船，乐观估计也要十年时间。” 罗拉对船和远洋航行并不熟悉，王室的教育教会她专业的事情还是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只需要找到信得过的专业人士帮助自己处理专业实物即可。 她相信腓特烈在这方面是专业的，于是说道：“明白了，我会向姐姐们如实汇报的。” “当船造出来后务必通知我们，我现在开始存钱，到时候你不用担心我们没有钱。”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我有个建议，如果你们将历年绘制的地图和风土人情卖给我，我送你们一条可以从东到西直接横穿内海的船。” 罗拉回道：“我会汇报的。” 她们魔女姐妹会多年来在四处挖遗迹，就连桃花石也有她们挖的坑，留下了大量的地理资料。 在腓特烈眼里，这些资料比她们在魔法知识上的积累更有价值。 罗拉的表情依旧很严肃：“接下来我们说说公主该说的事情。” “父王计划修建铁路连接帝佰利城和北方六城。” 腓特烈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撒丁王国的地盘除了柑橘岛等海岛外主要包括整个撒丁半岛及北部白色山脉南面的平原地区，撒丁半岛中间是纵贯南北的山脉，仅有东西两侧是适合耕种的平原与丘陵地区，中间大部分是陡峭的山地。 这个王国的政治形式比较复杂，根源可以追溯到千百年前。 当年盘踞内海沿岸的普岚帝国覆灭后，作为老帝国的发源地，这个地区成为想继承古老帝国宣称的各方势力的角斗场，数十年间城头变幻大王旗，当地人口十不存一。 最后来自莱茵河地区的哲曼人王国短暂占领了这个地区，期间平息了战乱，光明教会也趁着这个时期发展起来。 过了几十年，以君士坦布尔为中心的东普岚帝国联合光明教会杀回老家，夺回古老皇帝的权杖，但是哲曼人带着皇冠回老家建立第二普岚帝国去了。 现在权杖还在君士坦布尔，皇冠则在莱茵联盟国王的脑袋上。 只是没过多久，加齐帝国开始崛起，与东普岚帝国争夺内海南岸的土地，使得君士坦布尔把精力集中在那个方向，无暇西顾。 恢复元气的撒丁地区也渐渐开始独立，很快又打成了一锅浆糊。 此时这里天降猛男，统一各地建立了撒丁王国。 当时这位猛男有七个能跟着父亲上战场砍人的女儿，大女儿在千年古都帝佰利城当女王，其他六个女儿分封到北面富庶的地方，抵御企图越过白色山脉南下的高卢联盟、第二普岚帝国和刚崛起的奥斯马加王国。 如果故事在这里结束，那将是一个姐妹同心的美好结局。 但是历史的车轮无情地向前滚去，七姐妹的后代们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 如今撒丁王国国内主要势力是王室和北方六个自由城市，表面上相处还算得体，但相互之间的政治和经济斗争就没有停过。 这还是高层之间的矛盾，到了下面，每个势力内部小团体的关系也是乱糟糟的。 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国王要搞铁路，其他人会怎么想呢，会不会是像此前那些帮派一样想呢。 腓特烈思考一番后说：“我要求贵方必须保证施工队的安全，每修五公里结一次账。” 罗拉说道：“这件事是父王和其他五位总督都同意的，安全和资金都没有问题。” 腓特烈表示既然如此，那自己原则上同意，具体细节会让手下人来谈。 “好了，”罗拉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接下来说说我自己的事情。” 第318章 要不编个歌剧 第318章要不编个歌剧 音乐，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在社会上都有着重要的地位。 从帝王将相到白丁俗客，从贝阙珠宫到田间地头，处处都有音乐的身影。 罗拉在贵族们所喜爱的音乐领域中颇有建树，不只是在歌唱上有很深的造诣，近年开始涉猎作曲、歌剧等领域。 此外，她还有一个其他同行难以企及的优势。 “你看看这把葫芦琴怎么样？” 罗拉不是一个人来的，不但带着仆人，还有一些乐器。 腓特烈接过了侍女递来的一把吉他。 南边大陆上有葫芦，一些品相好的葫芦会被做成雕刻镶嵌贵金属或宝石卖到北方。 于是乎，腓特烈从六弦琴改进出来的吉他因为外形被称为了葫芦琴。 因为做乐器的木材会“呼吸”变形，加上加工精度和手段有限，每一把琴都有些许差别，所以做出来的乐器就像抽将，有时久负盛名的大师最后做出来一把废品，有时普通的工匠会得到珍品。 腓特烈试了一下音，然后弹奏了一曲《艾丽卡》。 “好琴啊！”他叹道，“它的声音清晰，音色准确，手感很好，做工也很精良。” “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罗拉得意地说：“这是我丈夫亲手为我制作的，就是向你炫耀一下。” “他们家族与世无争，百年来都在制作乐器，在这个领域有不错的成果呢。” 接着她又幽怨地说：“他和我一起去的韦森堡城，回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他留在那里和乐器制造师约翰·戴内研究单簧管，很一个叫和莱的钟表匠研究一种口吹的风琴，让我自己回来。” 腓特烈笑着说：“最近几年是有不少乐器制造师来我们那里。” 罗拉问他：“我听坊间传言，韦森州有很多新的乐器改造方法是你提出来的？” 腓特烈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弹奏一曲，罗拉听得眼前一亮，结束后问道：“这是新的曲子？” “是啊。”腓特烈点了点头，“名字是《啊，朋友再见》，曲子基本上是这样了，歌词还需要进一步打磨。” 罗拉思索着说：“这应该是一首走向战场的歌吧。” 腓特烈微笑着点了点头。 罗拉继续说道：“我秋天去录唱片的时候发现你们那里很流行这种简短的歌曲呢，而且种类很多，我还买了几本歌集回来。” 腓特烈说：“我们那里的人没多少艺术气质，歌剧、话剧看得少，也记不住那么长、那么复杂的唱段，就编一些简单的歌大家唱唱。” “有些东西，光讲是很难记下的，如果编成歌就容易记了。” 罗拉笑着说：“那个《卫生歌》就是这样编出来的吧。” 当时她在韦森堡城听到有孩子们在唱“小朋友，讲卫生，饭前便后要洗手”的时候愣了好一阵子。 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回来后把它翻译过来教给孩子们，现在他们都知道该什么时候洗手了。” “我听说你那里有人专门给孩子们写歌的？” 腓特烈点头说：“是啊，她是林根城一所小学的美术老师” 罗拉又说：“你也写了很多歌呢。” 腓特烈微笑着说：“只是消遣而已。” 两人轻松地聊了几句，罗拉突然很认真地对腓特烈说：“这些小曲终究是消遣，歌剧才是艺术桂冠上的明珠。” “你在音乐上有很高的天赋，可以考虑写几部歌剧。” 腓特烈动了些许心思，一个政权的文化输出是其实力的一部分，如果手下有人能写出一部还算合格的歌剧，对增加韦森州软实力很有作用。 罗拉满怀期待地说：“我不时在想，你写出的歌剧会是怎么样的。” 腓特烈只是微笑了一下，心想自己真要写，那就是在广告里插播歌剧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听过一些歌剧，但是该怎么写却是一无所知。” 罗拉双眼一亮，这是她的专业领域，从歌剧有几幕开始，哪一幕有什么作用，配乐风格如何，滔滔不绝讲到了晚餐结束。 腓特烈听完之后发现自己不是干这行的料，规矩太多了。 如果说抄袭歌只是写几首打油诗，那么歌剧就是要写一篇八股文，不但要词藻华丽，还需格式工整，如何起承转合都有几乎公式般的要求。 至于改革，台下的听众老爷们从小听的就是这样的戏，什么时候开始设置悬念，什么时候主角吃瘪，何时反转几乎成条件反射了，改动大一点都会引起他们心理生理不适。 腓特烈觉得，真要按着自己的思路写，肯定会引起一阵风波。 罗拉在晚餐结束后就离开了这处宅子，返回在帕勒摩城中的住处。 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她明天早上坐船离开，不耽搁回家陪孩子过年。 这天晚上，腓特烈静静躺在床上，思考着关于歌剧的事情。 贝儿伯克看到他在想东西，没有去打扰，安安静静躺在一旁。 过了许久，腓特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咕……你又要做什么坏事！”贝儿伯克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又要试什么新花样。 “说正事。”腓特烈平静地说，“莎士毕勒家族应该认识一些歌剧作家吧？” 莎士毕勒家族是伶人出身，他想应该知道圈子里的大牛。 贝儿伯克至今都没有“认祖归宗”，在家族里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状态，大家都在装糊涂。 “哼！”她嘟起了嘴，“自己问去！” 腓特烈眉头一挑，这里面不是有故事就是有事故。 他现在不想听八卦，就说道：“你帮我问吧。” 贝儿伯克气嘟嘟地拧了一下他腰间软肉，但是没说什么。 腓特烈不以为意，贝儿伯克肯定会帮忙的，看着天花板思索着说：“我构思了一个歌剧大纲，需要有人充实它。” “故事地点就选在威尼斯吧，那里有两位商人，还有一个放贷的吸血鬼……” 他缓缓说完了《威尼斯商人》的故事梗概，结果发现贝儿伯克的表情很古怪。 “老板，”贝儿伯克不可思议地问道，“您是不是此前伤到脑子了？” “这么多年来就没有给商人写过歌剧的！” 这年头的歌剧除了宗教故事就是歌颂帝王将相，英雄人物如果是平民最多混个衬托用的配角，没可能当上主角。 以商人为主角的歌剧，那是闻所未闻。 腓特烈伸手弹了一下贝儿伯克的脑门，笑着说：“你太笨，不明白。” 随着商业的发展，商人地位逐渐提高，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开始提出政治诉求。 腓特烈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在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上推上一把。 第319章 要怎么才能统治 第319章要怎么才能统治 在撒丁王国文化圈里，新年并不热闹，市面上很平静，一切温情都在家里面。 在外打拼的人们能回家的都回到家里，家中父亲准备了一些唠叨，母亲张罗了一桌好饭。生活的烦恼，工作的事情，都在温情之中尽情倾诉。 客厅里，腓特烈为玛菲娅时而捶捶后背，时而揉揉肩，周围一圈老头子老太太们满脸的羡慕。 这些老人家都是玛菲娅以前家里的仆人或手下，当初家族覆灭的时候他们多少受到牵连，东山再起时义无反顾地回到他的身边，腓特烈这些小辈得叫一声爷爷奶奶。 玛菲娅每年新年都会把他们请来拉拉家常，说说闲话。 今年有些不一样，大家围着一个炭炉，炉子上架着一层铁丝网，网上有个茶壶热着茶，周围还烤着一些水果、小点心和肉。 按如今的医学理论，上了年纪的人不能吃冷的东西，容易坏肚子，腹泻比着凉感冒更能要了老人的命。 现在嘛，大家围在一起不管老少都吃上热乎的，不用担心吃坏肚子。 玛菲娅在午饭后送走了老人们，披上了火红色的狐皮披肩，带着腓特烈到海边散步。 “王室同意我成为宫廷贵族，给了个西里治伯爵的爵位，全权管理这座柑橘岛。” 玛菲娅冷不丁抛出这个消息，让腓特烈有些意外。 腓特烈最近对这里的政治模式有了些了解，以后这座岛除了土地所有权还是王室的，其它都是师娘的。 他想了一下后问：“代价呢？” 玛菲娅回答道：“税收是包税制，十倍于过去五年的平均税收。” “组建一支一千人的雇佣军军团给王室差遣，费用全部由我来出。” “罗伯特将来会娶一位王室的公主，定下来了，是罗拉公主的小女儿，今年三岁。” “莫妮卡将来会嫁给太子最年幼的孙子，王位是轮不到他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些条件中规中矩。 对王室来说，这座岛的唯一意义就是搞钱，如果能有人提供更多的钱，一个没领地的贵族头衔不是不可以谈。 玛菲娅看着大海，深叹一口气，说道：“我以前以为自己可以治理好这座岛，但真要开始统治的时候，发现它和统治一个家族是不一样的。” 腓特烈点了点头。 他上辈子在网上看到有人说黑帮做大了和国家没有区别，自己当统治者后就明白了，这么说的人恐怕在学校的时候连收作业的小组长都没当过。尛說Φ紋網 以武力维持的高压统治看起来有效，但统治成本极高。 别指望这种政治模式下的基层人员能有什么好鸟，领地里分分钟脸是红的，暴乱随时会发生。 当作为根基的武力稍有减弱就会成为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不但内部根基受损，外敌早等着向养肥的猪举起屠刀，而且他们极有可能是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搞不好，玛菲娅就成了“魔王”，村子里会冒出一大堆“勇者”，天知道那些拿着主角剧本的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腓特烈不禁在想，王室那边或许正是看中玛菲娅这样的黑帮大佬不会统治领地所以才敢这么做。 等以后玛菲娅把柑橘岛弄得民怨沸腾，王室捧着罗伯特或者莫妮卡的后裔当吉祥物杀回来，民众们会对王室感恩戴德的。 玛菲娅转过头来对腓特烈说：“我听说你们那里有给政府官员开的学校，我想派些人过去学习。” 腓特烈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师娘说的是韦森公职人员专业技术学院，自己是校长。 这座学院开办不到三年，每年通过公职人员入职考试的人会先来这里接受三到六个月不等的学习，升职的职员和官员会来学习一个月，在职的每年会进行三期每期五天的学习。 问题是这座学院的教学模式和内容都是与韦森州政府契合的，例如每天吃饭前集体朗诵韦森公爵语录，这里培养出来的人能不能适应柑橘岛的情况得打一个几公里大的问号。 腓特烈挠着头说：“柑橘在这里种很甜，在韦森州种连老鼠都不吃，我担心两地的的情况不一样会出大问题。” “这样吧，我让学院派人过来，在这里建一座符合这里风土人情的学院，由您亲自管理。” “我建议军校也是一样。” 玛菲娅听后认真思考了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了。 在这里有着很深的师徒如父子的观念，如果岛上的官员和军官都是自己的孩子将极大的有利于加强统治。 腓特烈继续说：“所谓的政治不过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多了好办事。” 玛菲娅点了点头，他们没少在物理上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腓特烈接着说：“您的根基不算稳，需要拉拢岛上最多的那些人，如农夫和水手，还有工人。” “这一点黑爪帮有巨大的优势，它可以转变成类似行会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职能不只是暴力活动，更重要的是对那些弱势群体进行适当的帮助。” “例如有当工人的家人没能得到工钱，黑爪帮就出面帮他打官司，帮他讨回他应得的部分。” “如果有经商的家人一时间遇到意外事件难以为继，黑爪帮可以的适当的伸出援手。” 玛菲娅在海边像是一座石像一般站到了太阳渐渐沉入海面，这才完全消化理解腓特烈所说的内容。 到时候自己左手抓着官，右手抓着民，整个地盘比理查德纳尔还硬，有谁敢和自己脚板子？ “谢谢。”玛菲娅抬手摸了摸腓特烈的脑袋，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我原以为你会教我怎么赚钱，没想到教了我这么多没地方学的秘方。” 腓特烈笑了起来，这年头有师父教徒弟时留一手关键“秘方”的做法，理查德纳尔倒是把秘方都给腓特烈和塔尔霍芙了，但都被他写成了诗歌，让这两个家伙自己看懂，结果都没看懂。 用普赛克的话来说，腓特烈吃了文化太高的亏，塔尔霍芙吃了没文化的亏，他们得和理查德纳尔一个文化层次才能看懂那些玩意是什么意思。 “赚钱的事简单了。”腓特烈笑着集中继续说，“只要搭建好一个宽容、公平、公正的舞台，商人们会自己来到舞台上跳舞的。” “我觉得这里的地理环境和传统不错，周围是纺织业发达的区域，可以发展制衣行业。” “我此前在库施王国的时候发明出一种不用魔法的风扇，现在不知道家里优化得怎么样了，如果弄好了我打算在这里建一座组装工厂。” 按他的想法，在这里发展轻工业是大有可为的。 第320章 王后的礼物 第320章王后的礼物 新年过去，人们离开温暖的家，为了生计四处奔波。 贝儿伯克为了铁路的建设工作也开始忙起来，腓特烈还会在这里呆一阵子，每天除了和师娘谈谈如何当领导后没事就到她的办公室里喝茶打发时间。 经过多年的磨炼，如今贝儿伯克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人唆使两句就敢跑敌人地盘上玩深入侦察的傻姑娘，身上开始有了些许“王霸之气”。 这天腓特烈走进办公室时看到有个曾经是山地雇佣兵的员工在挨贝儿伯克骂，她那气势像一头发怒的母狮，那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彪形大汉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老实接受教育。 之前在章鱼帮大佬嘉西亚身边当女仆的米丽因为报仇时下手果断被贝儿伯克看上，加上她也算是中层干部，有过得去的工作能力，此时成了贝儿伯克的新秘书，负责沟通本地事宜。 腓特烈来到办公室后，米丽和往常一样给他斟茶递水。 贝儿伯克继续骂人，腓特烈问了一下，过去给挨骂那家伙一脚，有些无奈地说：“看上人家姑娘了就问清楚这里风俗，接下来是学这里的语言还是找翻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活该去偷看人家姑娘洗衣服被当成偷驴的。” 帕勒摩城外的河边每天有不少洗衣女在洗衣服，这老兄偶然看上了一个姑娘，结果语言不通，没法去交流，只能在河对岸偷看。 河对岸的草地是一片草场，属于城里一个车行，经常有拉车用的马匹、独角兽、阿米驴等在那里轮休吃草，他就被当成小偷了。 马车行的人在抓捕他时伤了好几个，还好这家伙下手有分寸问题不大，人家吃亏了就找黑爪帮出头，最后闹到贝儿伯克这里。 腓特烈踢完这个笨蛋后对贝儿伯克说：“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贝儿伯克叹了一口气后回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让这个笨蛋去赔钱和道歉啊。” 腓特烈点了点头，对方伤得不重，也就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提两条咸鱼、一串香肠和一块奶酪再带上赔偿金去伤者家里说点好话，黑爪帮的人再说两句场面话，这事就过了。 他去找了玛菲娅安排在这里的管家，由黑爪帮出面带这个笨蛋去道歉，一来告诉世人黑爪帮有能力能办实事，二来带上翻译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 反正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这天晚上，浴室里排排坐，贝儿伯克帮腓特烈擦背，腓特烈帮米丽洗头发，同时闲聊着。 贝儿伯克说：“今天早上那个笨蛋过阵子要举办一个舞会。” “啥？”腓特烈愣了一下，“他办舞会做什么？” 米丽是本地人，对当地风俗很熟悉，就解释起来：“在这里，直接去和不认识的姑娘说想认识你之类的话很失礼，只有不入流的流氓调戏女人时才会这么做，如果是直接示爱会被当成淫贼抓起来在广场脱光了当众鞭打。” 她还特意强调“打正面”，在强调的同时还回手戳了一下腓特烈。 腓特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心想这翻过来打算不算韦森州的文化输出呢？ 米丽继续说：“年轻人要以结婚为前提认识，一般是家里人找亲戚朋友介绍，还有就是市民舞会了。” “市民舞会只有未婚的人才能去，如果有谁对谁有意思，那就给那家人送份请帖，还有一枚胸针或者胸花。” “当然了，请帖不能指名道姓，要写好暗示，如果同意就带上胸针胸花去参加。” “舞会上看到戴着标志的别人就不会邀请了，如果不合适拒绝了取下还回去才能邀请。” 腓特烈听得啧啧称奇，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这事他也就听个热闹，没有去参加的打算，这毕竟是相亲，不是iart。 腓特烈帮米丽洗完头后将身后的贝儿伯克抱过来帮她擦背，同时说道：“这个舞会干脆公司出钱吧，有这个想法的人都叫上。” “如果有人成了就专门开个语言、风俗之类的培训班，别搞得最后出问题。” 他也是随意想随意说，没想到后来“给韦森公爵打工发老婆”成了山地雇佣兵老家那边的共识，以至于后来韦森大军开到的时候涌现出一大批光棍带路党。 几天后，玛菲娅找人来请腓特烈，国王弗朗西斯科陛下派人送礼来了。 来人是弗里德金伯爵，专门负责国王与贵族之间的联络，胖乎乎的样子让人心生好感，腓特烈来到城堡后的草坪时他正和罗伯特踢足球玩。 腓特烈微微眯了一下眼，这位弗里德金伯爵是个很灵活的胖子，能把脚下的球控制得让罗伯特正好踢中，但又抢不走。尐説φ呅蛧 此时罗伯特已经玩得满头大汗，弗里德金伯爵像没事人一样。 游戏结束，仆人们带着罗伯特去擦汗，弗里德金伯爵向韦森公爵行礼后两人一起到旁边喝茶。 弗里德金这次是非正式出访，两人很随意。 侍从看到信号后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过来，上面盖着白色的丝绸。 弗里德金掀开丝绸后说：“去年王后的外甥不幸患上肺洞症，去了韦森州治疗后才痊愈。” “王后从罗拉公主那里得知大人在这里，派我前来送上谢礼。” “这些郁金香都是王后亲自培育的，分别是月光、钻石、娃娃、曙光、胜利者、春之歌、日光……” 他在介绍着这十几种名贵郁金香球茎时仔细观察着名满天下的韦森公爵，没想到这位大人居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位大神了。 腓特烈发觉对方说话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于是说道：“请代我向王后陛下转达谢意。” “再请替我向王后转达一句话。” 弗里德金顿时严肃端坐，等着韦森公爵发话。 待腓特烈说完，弗里德金圆鼓鼓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冷汗直流，告罪一声后掏出手绢不停擦汗。 第321章 趁早离场 第321章趁早离场 撒丁王国的王都帝佰利城曾是千年帝都，与光明教会的圣城隔河相望，城中每走五步必有一处与历史人物有关的古迹。 城外一处王室庄园里，有一大片原本种植牧草的土地如今种上了柔软的短草，国王弗朗西斯科陛下坐在草地旁的棚子里，笑眯眯地看着孙子们和其他大贵族家的孩子一起踢球，不时用坚果喂手掌上的一只紫色小鸟。 弗里德金伯爵从远处快步走来，向国王行礼后开始汇报此次出访工作。 弗朗西斯科挨在椅子上，把小鸟放在肩头，右手缓缓拨动着一串盘得发亮的金色木头念珠，不时询问一些细节。 小鸟发现没东西吃了，用清脆的声音不停催促。 弗里德金此次出访与玛菲娅就今年秋天的册封仪式进行了沟通，双方达成一致。 随后弗里德金汇报了与韦森公爵交流的经过。 “什么？”弗朗西斯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真的是这么说？” 弗里德金很肯定地回答：“是的，韦森公爵认为郁金香的价格会在不久之后崩溃。” 弗朗西斯科把念珠戴到手腕上，用手指梳了梳白发，站起身来，转身走到棚子的另一边。 那是一大片刚耕好的土地，有两百多亩，被田垄分割成二十多块，王后正指导农夫们在地里施底肥。 过几天天气再暖和一些，第一季的郁金香就能种下去了。 弗朗西斯科在郁金香田边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同时拨着念珠。 弗里德金没打扰他的思考，转身向一旁的矮桌，将国王的空茶杯满上，舀了两勺半蜂蜜，搅拌均匀。 国王和伯爵当年也是和草地上的孩子一样从小玩到大，王后还没有伯爵那么了解国王。 弗朗西斯科回来坐好，端起茶杯一口喝光甜得有点发腻的红茶，继续把小鸟放回掌上，喂一个坚果就抚摸一下它闪亮的紫色羽毛，同时问弗里德金：“现在郁金香的球茎卖价多少？” 他知道近几年郁金香很红火，王后在内的很多贵妇人都喜欢，但自己不在这个圈子里混，对细节并不清楚。 弗里德金想了想，回答道：“现在市场上郁金香是以能换多少头健壮的公牛来计价，如果谈金币会被耻笑。” 弗朗西斯科点了点头，圈子里就是这毛病，自己手上这只手养小鸟就是用绵羊计价的。 弗里德金继续说：“听说上个月高卢王国那里最好的郁金香球茎卖到了一百头公牛。” 弗朗西斯科点头说道：“一次买这么多，要种下去得花不少功夫。” 弗里德金抬起手举起一根手指说道：“这只是一个球茎的价格。” 弗朗西斯科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你可真会开玩笑。” 弗里德金严肃地摇了摇头。 弗朗西斯科陛下傻掉了，紫色的小鸟差点被他捏死。 弗里德金继续说：“听说那个品种的郁金香是莫里茨亲王家里培育的，特别的漂亮，去年开花时引得无数人观看。” “王后种的郁金香……恕我直言，最好的那些大概值二十头公牛，大多数只值四五头公牛。” 他最后补充：“都是一个球茎的价格。” 弗朗西斯科转头看向准备用来种郁金香的土地，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眼底隐隐出现血丝。 他拿起茶壶打开盖子直接喝光让自己冷静冷静，把小鸟放在桌子上，继续拨动念珠思考起来。 许久后，国王陛下转头问弗里德金：“现在都有哪些地方流行郁金香？” 弗里德金回答道：“从东边的奥斯马加帝国、皮亚斯特王国，到大陆西方尽头的马德拉王国，几乎所有地方都将郁金香视作土地中长出来的珍宝。” 他顿了一下，说道：“对了，韦森州对郁金香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养来自南方大陆的宠物鸟。” “韦森公爵的未婚妻埃尔塔尔小姐就养了七只漂亮的宝石鸟，这些鸟儿颜色不同，还会自己围着她转。” 弗朗西斯科看了看跳回手中的紫色小鸟，不禁点了一下头，这只鸟就是从那边买回来的，据说已经适应了内海北边的气候。 他眯着眼对弗里德金说：“又得让你掉几指厚的膘了。” 弗里德金马上毕恭毕敬地回道：“请陛下吩咐。” 弗朗西斯科说：“你要跑一趟高卢王国，趁着韦森公爵所说的至暗时刻还没到来，把王室领地里的所有郁金香都卖掉，便宜点也行。” 弗里德金知道国王相信了韦森公爵的预测，要趁机赚一笔。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他想了想，低声说道：“陛下，不如把这笔生意交给威尼斯的商人。” “我听说，在郁金香最先身价暴涨的莱茵河口地区，曾经有过郁金香一年里价格上涨了六十多倍，如今那里家家户户都在投资郁金香。” “现在的郁金香价格虽然没涨那么快了，但作为投资还是很吸引人的。” “我听了韦森公爵的分析后就有些害怕，担心至暗时刻随时会到来。” “陛下，论做生意我们比不上威尼斯人，不如趁着郁金香的价格还没低下来，快点从他们的身上捞一笔。” 弗朗西斯科的眼睛微微一眯，说道：“可以。”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思考着如何修铁路，其中最大的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现在好了，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不趁机抓住那就是傻的。 威尼斯总督在帝佰利城有全权代表，夏洛克男爵很快就来到了国王的面前。 夏洛克得意国王和弗里德金伯爵要卖掉一大批郁金香后虽然不解，但还是代表威尼斯联合商会接下了这次生意，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没人会拒绝。 “陛下，我有个不情之请。”夏洛克男爵说道，“我想租用土地和农夫，将买来的郁金香种下，到明年六月份的时候再取出。” 弗朗西斯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第二年郁金香可以分出四到五个球茎，到时候可以卖得更多。 “没问题。”国王陛下说道，“我就租给伱几个王室庄园吧，租金只收市价的一成。” “不过我有个条件，必须尽快把金币送来。” 说到金币，夏洛克男爵有在国王面前骄傲的底气。 “没问题。”他微微得意地说，“十天内货款就能结清。” 弗朗西斯科派人清点数量，夏洛克核对筹集金币，具体金额和交易都是手下完成，他只用等着最后的结果。 一天时间，王室的郁金香几乎卖光，只剩王后留下的几个，弗里德金也趁机清了家里夫人和女儿的货。 “韦森公爵……”弗朗西斯科在书房里沉吟起来，“还真想见见他啊。” 弗里德金有些无奈地说：“我原本邀请他来做客的，只是他的一位高卢王国的朋友病了，正在矮子岛上修养，他就赶去了。” 第322章 发展的理论 第322章发展的理论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在唱诗班充满童真的歌声中，参加今天光明教会团建活动的信徒们纷纷走到祭坛前，往捐赠箱里投钱。 腓特烈推着轮椅跟在队伍后面，轮椅上的弗朗索瓦丝将几枚金币投入捐赠箱中，箱子后本地的主教向他点头致谢。 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姑娘苍白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血色。 下一个轮到腓特烈了，他没掏金币，而是放进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主教脸上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向韦森公爵60°鞠躬致谢。 江湖传言，韦森公爵没有给捐赠箱里投过一枚铜板，但每次扔进去的提货券都价值百金。 走出教堂时，腓特烈心想教会为什么不卖赎罪券啊，不然自己买两斤，然后把教堂给抢了。 教堂外是一片雪白的沙滩，此时刚落潮，很多本地人走出教堂后到沙滩上赶海。 这座岛上的居民不知道是因为遗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平均身高比其它地方矮了一个头。 今天天气尚好，中午的气温超过10韦氏度，没几朵云，海风仅能将耳侧的秀发吹起。 弗朗索瓦丝指了指海滩，腓特烈把轮椅推了过去。 去年冬天，弗朗索瓦丝患上了一种很麻烦的肺病，多走些路甚至说话多就会供氧不足头晕脑胀，只能到空气好的地方静养。 这座岛气候宜人空气清新，水产丰富，很容易吃到被认为有滋补效果的海鱼，于是她家里就把她送到这里疗养。 腓特烈推着轮椅来到沙滩，不远处一只螃蟹正好被海浪推上来。 弗朗索瓦丝的仆人们在一旁铺上厚厚的防水布和地毯，摆上茶水与点心，还插上了遮阳伞。 腓特烈搀扶着弗朗索瓦丝从轮椅走到地毯上，两人隔着茶具和三层的点心盘子坐下。 海浪离得越来越远，赶海的人们随之而去，仆人们也后退几步，天地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两人此前通过信件大吵一架，腓特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缓缓说道：“在低地地区开垦的沼泽地是千万不能用来种郁金香的。如今郁金香是美丽的气泡，戳一下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七年前，腓特烈通过弗朗索瓦丝和丽璐在低地地区购买了万顷沼泽地，接着一年筑坝，两年排水，三年土壤改良，沼泽地全部变成了良田。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去年郁金香销售风头正盛，弗朗索瓦丝想把所有土地都用来培育郁金香，腓特烈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如今韦森州的肉蛋奶需求量增长很快，腓特烈打算把那里打造成一个畜牧业基地，通过便捷的水运为领地提供足够的肉食和奶酪，顺便用牲畜粪便饲养史莱姆，自然不可能去蹚郁金香的浑水。 然而弗朗索瓦丝一再坚持，腓特烈不容置疑的拒绝，于是两人吵了起来。 “为什么？”弗朗索瓦丝低声问，“为什么郁金香是泡沫？” 腓特烈回答：“郁金香能做什么，不能吃也不能纺织，除了观赏就没有第二种用途了。” “这片大陆上愿意在玩乐上花大钱的人数量并不多，绝大多数人如果不精打细算就会饿肚子，最终为郁金香买单的人也就那么点。” “最重要的一点，郁金香是植物，生长周期并不长，很快就能种一批，市场上销售的数量会越来越多。” “一件商品它的价格是由市场上的供给与需求关系所决定的。就像粮食价格一样，丰收年粮食多粮价就低，欠收年粮食少粮价就高。” “郁金香的价格也是一个道理。如今种郁金香的人和土地越来越多，最终购买的人数量并没有增加，而且因为层层转卖导致价格不断攀升。” “我推测，当郁金香市场出现饱和，有人因为买不出去开始降价出售的时候，郁金香的价格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几十甚至几百倍的往下掉。” 他第一次见到郁金香还是九年前弗朗索瓦丝写信来的时候顺便送的，当时这种异域鲜花刚通过内海的海上贸易从内海东岸传播到高卢王国南部，不久后传到北部和低地地区，在低地地区长势良好，然后开始渐渐流行起来。 几年前，郁金香的培育技术取得了跨越式发展，新品种不断涌现，这股浪潮迅速向四周传播。 只是腓特烈对郁金香没那种新鲜感，并不感兴趣，而玛利亚因为喜欢小动物就把韦森州的流行趋势带到了养鸟上，所以韦森州没几个人玩这个。 韦森州的商务部有收集各地经济信息的职责，郁金香市场的火爆情况自然呈上腓特烈的案头。 腓特烈当时只看了一眼，和自己没关系，领地里的事情太多，所以让商务部持续关注以后用来刷论文后就不管了。 经济有着自己的规律，不管那个世界有没有魔法，供求关系这些基本的规律是相通的。 韦森州的生产力是上来了，但是经济活动的理论指导没有跟上，现在的学者们缺乏前瞻性，腓特烈对此没办法要求太高。 例如供求比例与商品价格的现象如今已为很多人所熟知，但并没有成熟的理论，因为价值与价格之间的关系至今没有人能完全搞懂。 弗朗索瓦丝肯定是没搞懂的人中的一员，腓特烈解释一番后只能摇头，这种事情对整天琴棋书画，偶尔管理一下庄园的大小姐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腓特烈想了想，下了决心后说：“接下来我在这里住下吧，趁着有时间，静下心来写本书，关于商业贸易的。” 按计划，他接下来要去圣城拜一下光明教会的总舵主，然后去一趟马德拉王国和里森堡王国看看大陆西边“老家”那边没有的土地。 只是如今郁金香泡沫崩溃虽然可能到来，如果自己能抓住机会在书中预言这一现象，说不定可以促进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发展。 弗朗索瓦丝听到他要留下来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是她身后的仆人们就紧张了，毕竟韦森公爵的名声摆在那里。 工地连续两天开会开到晚上十点，头大。 第323章 招揽人手 第323章招揽人手 “你怎么又把粥煮糊了！” 在女人的一声惊叫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责骂声和用鞋底抽人的声音。 二楼的房间里，腓特烈停下笔，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远眺窗外的蓝天大海和沙滩上盛开的紫花。 笔尖跳动之中，春天到了。 腓特烈在岛上住下写书，自然不可能和弗朗索瓦丝住一起，于是租了栋海边的小楼。 这栋小楼是一个小贵族家族的产业，家主是岛上的律师，只是不善经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便租出这栋小楼给有爵位的游客，仆人就是家里的莱蒂齐亚夫人和次子布宛纳巴。 布宛纳巴今年九岁，一开始做家务活还算勤快麻利，但和腓特烈去城里采购一番买了本数学书和作业本回来后就开始不断把事情搞砸。 腓特烈同样在这时才闻到了一楼厨房飘来的糊味，只是微微摇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此时是下午茶时间，房东莱蒂齐亚夫人带着茶点过来的，当腓特烈走到楼下时她已经在花园的凉亭里摆好茶水和点心。 腓特烈走到亭子里，一辆马车刚好在门前停下，弗朗索瓦丝从车上下来，提着篮子走向凉亭。 弗朗索瓦丝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和治疗身体有所好转，脸上恢复了血色，日常生活和散步没有问题了。 弗朗索瓦丝来到凉亭时看到布宛纳巴低着头站在桌子旁，腓特烈正认真地看着一本作业本，莱蒂齐亚夫人在一旁有些忐忑。 腓特烈合上作业本，很满意的点头说：“不错，都对了，今天这事就算了。” 布宛纳巴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后脑勺被母亲拍了一巴掌。 弗朗索瓦丝要来作业本，看不懂里面的那些直线、圆形和三角形，只知道腓特烈夸过几次这孩子有数学特别是几何学上的天赋，思考很认真，以后前途无量。 她假装认真地翻了两页，转头微笑着对布宛纳巴说：“我的兄长最近在参加筹备一所新的军校，你愿不愿意到那里学习呢？” 没等布宛纳巴回答，莱蒂齐亚夫人马上喜笑颜开地答应下来：“愿意，他愿意到高卢去！” 莱蒂齐亚夫人出身于撒丁王国利古里亚公国的小贵族，对抱大腿这种事情自然轻车熟路。 她已经知道了这两位的身份，威名远扬的韦森公爵自然不用说，弗朗索瓦丝小姐的来历也不简单，她的兄长阿尔芒如今是高卢王国太子亨利殿下的秘书。 坊间传闻，高卢王国的国王路易陛下年事已高，今年开始为路易殿下组建班底，阿尔芒是太子心腹之一。 现在布宛纳巴年纪尚小，十年后估计国王更替时正好是事业起步阶段，抱着金大腿在新国王的手下立了功劳自然是事半功倍。 更重要的是，莱蒂齐亚夫人的孩子多。 布宛纳巴只是个普通孩子，不是腓特烈那样的穿越者，表现得和正常孩子一样懵懵懂懂，支支吾吾后有点为难地问出一个问题：“那里的学校里不会因为我用左手写字嘲笑我吧？” 他是个左撇子，在孩子中属于异类，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被其他孩子嘲笑的对象。 这年头孩子之间的欺凌是家常便饭，社会风气是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解决，挨欺负了就打回去，没有说欺负小的来了老的。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布宛纳巴只有一个大哥可以帮忙，经常打输，过得很不愉快。 弗朗索瓦丝微笑着说：“不会，在那里只有成绩好的嘲笑成绩差的。” 布宛纳巴一听没人会嘲笑自己后马上答应下来，很自信地说：“我保证我的成绩是最好的！” 腓特烈在一旁面带微笑看着，没有说什么。 两百多年后，腓特烈和弗朗索瓦丝之间几十年的往来信件整理公开出版，人们在腓特烈写给弗朗索瓦丝的最后一封信中看到，他直言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此时截胡。 在母子俩离开后，弗朗索瓦丝要去沙滩上散步。 这里的沙滩潮水浸不到的地方长着一种开紫花的藤蔓，人和马走过去不小心就会被绊倒，弗朗索瓦丝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搀扶着腓特烈走过了这片危险的区域。 两人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弗朗索瓦丝说：“我以后就在这座岛上定居了。” “啊？！”腓特烈一愣，“家里出事了？” 矮子岛只是这座岛的绰号，原名叫阿拉利亚岛，属于撒丁王国利古里亚公国的殖民地。岛上多山，耕地有限，主要物产是橄榄油、山羊奶酪、一些鲜花香水和咸鱼，偶尔有走好运的渔民能从海底捞上水系魔晶，经济条件很差。 弗朗索瓦丝的家族属于国王开会能站前排的，突然到外国开分基地的事情很敏感，要么是闻到什么气味后狡兔新窟，要么是高卢王国有意染指这里，总之不是小事。 综合她的哥哥阿尔芒是下一任国王的核心团成员，她又开始拉拢本地小贵族，恐怕高卢王国此前在西面里森堡吃大亏后把目光投向南面，要和撒丁王国在内海上掰手腕。 腓特烈思考了一会，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方向是北面，内海这边不是核心利益，守住师娘的柑橘岛和海雷丁在南岸的海上优势就行。 他又突然想到，此前撒丁王国把柑橘岛卖给师娘卖了个不错的价钱，王室是不是想要一笔快钱来应对高卢王国的南下呢？ 撒丁王国的军事传统和别国不一样，军队主力是擅于防守的撒丁雇佣兵，封臣不需要或者禁止保留大规模的军队，以战争税的形式履行封建义务。 这就使得王室的实力和他们的钱袋子重量成正比，钱越多实力越强。 腓特烈想了一会就不想了，自己这趟旅游回去后专注北面的事情，这边保持关注就好。 弗朗索瓦丝继续对他说：“我现在的身体不好，这病天一下雪就很容易复发，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在南方生活。”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推进在这里建一座电报塔。” 弗朗索瓦丝脸微微红了一下，内心认为他花费巨资在这里建电报塔是为了和自己多联系。 腓特烈也不多做解释。 春意渐浓，夏日初炎。 岛上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腓特烈每天上午写书稿，下午陪伴来访的弗朗索瓦丝，不时一同坐上小船出海钓鱼。 在腓特烈笔耕不辍之时，多瑙河刚全流域解冻没多久，春天的第一批船队逆流而上抵达韦森堡城。 来自南方的客人们满怀着好奇之心登上陌生的土地，其中有三位客人在气质上显得有些许与众不同。 第324章 微服私访 第324章微服私访 1034年的韦森堡城和10年前比起来，最大的变化是范围扩大了很多。 当年腓特烈在给运河选址后和阿福给同行猎人们烤肉的地方，如今已成了卡罗莱娜运河东端的客运码头，前往韦森堡城的旅客在此下船。 一艘来自南方的客货混装船在这里把客人放下，接着再到几公里外的货运码头卸货装货。 这条船上运了两伙客人，其中一家人是一大家妇孺老弱，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话事的是一位胖乎乎的大姐和一位独腿的少女；另一伙人一看就知道是大贵族，当中一位年轻人气度不凡，旁边一位年老的管家，后面跟着两个女仆是带刺的花，还有五个男仆放军队里少说也得是个百夫长。 那一大家子老弱妇孺每人一个背包，一拿就走，最先下了船。 海关的工作人员从他们的肤色上就能看出这些客人来自南大陆，于是上去用库施王国的语言问：“你们是一家人吗？从哪来？来做什么？” 说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些人里的独腿少女一眼，又看了看旁边那位两百斤的大姐。 “你好，”独腿少女过去用普岚语和海关职员交涉，“我们几个是一家人，来自南方的瓦利伯爵领。” “瓦利伯爵领？”海关职员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翻开笔记本查找。 一会后他用普岚语问道：“请问您就是来自瓦利伯爵领的普娜小姐吗？能否告知您在家乡是做什么营生的？” 普娜有点紧张地回答：“我……我是开旅馆的。” 海关职员的脸上马上露出了自认为最灿烂的微笑，说话声也变得柔和起来：“普娜小姐，请不用紧张。公爵大人此前在电报中提及在南方的旅途中承蒙照顾，特别嘱咐我们为您和您的姐姐提供些许帮助。” “请稍等，我去叫辆马车来，接着带你们办理入关手续和领取身份证，然后送你们去橡树城。” 普娜听后松了一口气，心里有点感动，当初韦森公爵不过是在自家店里住了一阵子，没想到他居然和领地里打了招呼。 她不知道的是，腓特烈只是在发回家的电报里提了一下，然后各级官员层层加码，以至于海关上的领导专门安排这位海关职员专门带这一家子到橡树城定居。 当腓特烈想起普娜和那位给自己踩背的大妹子时，普娜已经和这个海关职员订婚了。 普娜一家离开了，他们的对话被后面同船抵达的客人听在耳里。 领头的年轻人叹道：“韦森州可真好客和热情啊。” 他的管家低声说：“老爷，现在开始要小心些，不能暴露身份。” 年轻人点了点头。 很快又有新的海关职员过来，面无表情地用库施王国语问：“你们从哪来，来做什么？” 管家上前用普岚语回答：“我们老爷来自加齐帝国，看看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这位职员听后双眼一亮，竖起大拇指说：“原来是阿尔达将军的家乡人啊，他可真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啊！”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唉，可惜你们的皇帝是个昏君，居然听信谗言，任由那些虫豸污蔑好汉，还抄了他的家，活该被泡在水里。” 这伙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那几个男仆就要动手，那个年轻人抬手制止了他们。 海关职员做完初步登记，指着码头远处的一排房子说：“你们去13号办公室登记，那里有人给你们身份证明。” 他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去下一条船那里给客人做登记了。 来自加齐帝国的客人找到了办公室，进入后看到里面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办公。 他一抬头，来客中的年轻人愣了一下，惊喜地喊了起来：“里尔？真的是你？你没死？” 办公桌后的职员一下子站了起来，一瞬间脸色数变，最后说道：“陛下，您认错人了，我叫塞里克，里尔被水淹死了。” 他曾经是加齐帝国禁卫军的基层军官，现在已经是皇帝的法提赫在还是王子时就经常拉拢他们，两人以前就认识。 法提赫当年安排了一些被自己拉拢的小贵族军官进入禁卫军的新式军队，这支军队被派去君士坦布尔，最后被腓特烈放水淹了。 塞里克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微服私访韦森州，一旁的保镖是法神哈坎，后边的女仆不认识，但那几个男仆里有认识的禁卫军军官。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装作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坐下来后按部就班地拿出表格给他们填写。 法提赫问他：“你怎么不回去，是赎金不够吗？如果不够我帮你给。” 塞里克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们回去了和阿尔达将军一样被钉在耻辱柱上吗？” “皇帝做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我无法原谅我的家族与那些虫豸一起抹黑阿尔达将军。” “陛下，看在我前些年给您传递先王和其他王子消息的份上就当我死了吧。” 接着他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双手呈上：“若您慈悲愿意帮我一个忙，请将它转交我的母亲，就说是您在咸鱼市场上买的，卖家从一具被淹死的尸体上取下来的。” 法提赫嘴角抽动几下，最终没有接过项链，深深叹了一口气后说：“阿尔达的女儿瑟玛回到了家乡，组建了一支军队为父亲讨回声誉。” “我此次离开就是给她留下发挥的空间，如果她能成功，她就是我的皇后。” “我希望……朕恳请您，届时回到家乡，我需要您的帮助。” 塞里克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几下，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把入境表格递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哈坎，说道：“麻烦填一下表格，稍后我为你们制作身份证明。” 接着他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些册子，递给法提赫时用公式化语气说：“这些是韦森州的民用地图和旅游、投资指导，可以给您此次旅行带来方便。” 法提赫见他如此便不再多说什么，接过用加齐帝国语言编写的宣传资料后坐在办公室里粗略浏览一番。 填表格这种事自然有哈坎负责，只是他曾被腓特烈砍断的左手活动不太方便，动作十分僵硬，写得有点慢。 塞里克这时有对法提赫说：“陛下，来到韦森州请尊重这里的法律与传统，相关内容册子里有写。”尐説φ呅蛧 “最重要的一点，如今韦森州没有奴籍，奴隶一进入这里就自动获得自由民的身份，不可随意打杀。” “上个月，北边弗兰肯公国弗兰肯大公的长子在橡树城杀死了自己带来的女奴，法院判决他处以枪决。” “因为这件事，如今弗兰肯公国和韦森州的关系很紧张，做出判决后弗兰肯公国很快就开始调遣军队在边境线驻扎施加压力，战火可能随时会燃起。” 法提赫听后平静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这次过来是学习的，如果能亲眼目睹韦森州的军队作战自是极好。 在哈坎填完表格后，塞里克拿着表格离开了办公室。 这时哈坎问法提赫：“老爷，你信得过他吗？” 法提赫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久后塞里克回来了，将一本护照交给他们，同时说道：“这是诸位的入境身份证明，请随身携带，在很多地方都能用得上。” 法提赫一行拿到身份证明后就离开了，离开码头时出示了一下。 码头区的旁边就是商业区，哈坎叫人去找辆马车过来。 这时法提赫看到从河边过来的路上有个奇怪的人推着一辆奇怪的车子。 这个人很健壮，下身一条土黄色的两侧有大口袋的铁匠裤，外面穿着一身防晒的浅蓝色轻薄纱衣，里面是一件有很多口袋的背心和短袖套头衫，背后背着一个一个长长的黑色帆布背包，头上戴着麦秆做的宽檐草帽，脸上还有被称为魔镜的黑色眼镜。 最让皇帝好奇的是这人推着的车子，这种车了只有前后两个轮子，轮子之间是铁架子，人拿着前面轮子上方的把手。 法提赫在那个人走近后用刚学的哲曼语和他打招呼：“泥嚎！” 理查德纳尔高兴地对他说：“唉？你怎么知道我这条鱼有二十公斤？” 法提赫这时才注意到，这车子后轮上巴掌宽的货架上横放着一条大鱼，鱼嘴一张一合的，看起来是刚吊上来的。 第325章 所见的新鲜事物 第325章所见的新鲜事物 法提赫身为加齐帝国的皇帝，到现在为止登基不到一年，然后没多久在库施王国遭遇一场军事上的惨败，要不是皇室就剩他一人早就被赶下台了。 国内有一些军阀曾打算把他软禁起来，每天除了在女人身上播种外就不干别的，政事自然会有人代劳。 于是他突然决定出国考察，避开想软禁自己的奸臣，同时给一个有枭雄之志的潜在盟友施展拳脚打乱原有政治格局的空间。 这种做法自然遭到那些从龙忠臣们的反对，如果皇帝陛下在外面有个万一国家就完了。 所以哈坎作为法提赫的保镖很是紧张，决定一路上隐姓埋名，不让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只是天不遂哈坎之愿，他们一下船就遇到了认识皇帝的老乡，现在又遇到了认识自己的理查德纳尔。 哈坎在库施王国的战争中左手被腓特烈用某魔法的电磁炮投掷的武器切断，虽然最后接回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很不灵活，加上心境影响，实力大不如前。 现在皇帝和理查德纳尔面对面了，如果理查德纳尔动手，用那条鱼就能把皇帝拍死。 此时哈坎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想办法糊弄过去，不让理查德纳尔知道法提赫的真实身份。 没等他想好，理查德纳尔就在那边发火了。 “还是皇帝呢，怎么这么没眼力！”剑圣气得嘴唇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脚踏车在商店里就能买到，我钓到的这么大的红肚皮鱼放眼整个大陆都罕见，比哈坎那个笨蛋还稀少！” 理查德纳尔还狠狠地瞪了法提赫一眼，让来自异国他乡的皇帝陛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哈坎被吓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过去刚想说什么，理查德纳尔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推着车离开了。 这里还只是韦森堡城的新城区，回家的路上还得顺路在老城那边走上里大圈，没空和这几个家伙浪费时间。 法提赫看着理查德纳尔和那条鱼离去的背影，不禁叹道：“看得出，他现在的生活很快乐，无忧无虑。” 以加齐帝国的底蕴，剑圣、法神有不少，但每一个大神就是一座山头，相互间勾心斗角比宫廷里还热闹。 哈坎点了点头，这次重伤之后自己的山头就垮了，学生和提供赞助的贵族眨眼间没了大半，说话的声音低了很多。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接下给皇帝当保镖的工作，如果不抱住皇帝的金大腿，自己最终会被其他同行排挤出加齐帝国。 他找了个借口，低声说道：“或许是韦森州只有他这一位我们这个层次的强者，没有竞争的缘故吧。” 法提赫点了点头，物以稀为贵，毕竟韦森州的底蕴不足，不像加齐帝国那样可以培养出自己的顶尖高手。 接下来该找地方落脚，哈坎从刚得到的册子里找到了一家据说条件很好的旅馆，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 “我们刚才或许该叫几辆车。” 法提赫看到旅馆前有个客人招了招手，马上就有一辆彩棚三轮车“嘭嘭嘭”开过来接客。 哈坎没有接话，而是看着三轮车车底的一个黑色箱子很入迷。 “居然可以这样！”他最后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 法提赫好奇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哈坎指着远去的三轮车解释：“那个黑箱子里有两个有风爆术的圆筒，他们用风爆术代替了蒸汽机的蒸汽，给车子提供动力。” “如果这种黑箱子再做大点，车子不用马，也不用蒸汽机那么大的机器就能自己走。” 他是风系魔法的法神，领域一放就知道内爆发动机的工作原理。 法提赫很满意地对他说：“知道了原理，我们自己也能做得出来。” 哈坎马上说道：“我一回国马上研究，他们的魔法阵很粗糙，效率也不高，我可以做得出更好的。” 法提赫轻描淡写地说：“到时候国库里的东西随你要。” 他很敏锐的发现，这种车子可以减少对水的需求，在国内干旱的地方十分有用，打仗时不用一个水源一个水源去争夺。 这时候路上又传来一阵“嘭嘭”声，有人坐着出租三轮车在对面停下，只是这辆车的车棚两边挂的布上写着几行大字： 正宗加齐烤肉 不一样的美味 店址：××× 法提赫为了这次来学习学过哲曼文，虽然说得不利索，但是日常的文字还是可以看懂的。 “啊？！”皇帝陛下有点惊讶，“有我们国家的人在这里卖烤肉？” 哈坎思索着说：“可能和他一样吧。” 法提赫点了点头，心里认为开店的是和刚才海关那个塞里克一样的不愿回家的俘虏，于是说道：“我们有空了去看看吧。” 现在落脚要紧，他和哈坎是两手空空，但是随从们背后都背着山一样的大背包，总不能在旁边的开放式花园里搭帐篷吧。 一行人在旅馆开了个一天一枚弗罗林金币的套间，会普岚语的服务员妹子把他们带到一扇门前，拉开门口后哈坎顿时怒了。 “你们是什么意思？！一天一枚金币就给这个连一匹马都住不下的房间？” 门后的房间虽然简洁明亮，但四壁空空荡荡，面积只有差不多两个平方，门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没了左腿的男人。 受伤的法神也是法神，服务员小姐姐被吓得脸都白了，但她还是解释起来：“这是升降梯，把我们直接带到五楼。” 升降梯里有点小，来客又背着大背包，只能分两次乘坐。 一行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电梯，独腿的电梯操作员按动向上的按钮，整个“房间”开始向上移动。 “这不错啊。”哈坎有点尴尬，“我想在我的法师塔里装一台。” 他使用领域探查了这套电梯系统，发现顶上有一台和三轮车一样的发动机，用铁索拉着这个铁架木板小房间往上走。 服务员指了指墙上的一块牌子说：“这里是卖升降梯的厂家地址，阁下可以向他们咨询。” 哈坎有种预感，自己的钱箱保不住了。 法提赫一直看着控制升降梯上下的那个男人，他二十出头，看起来很强壮，只是左腿没了半截小腿，裤腿里空荡荡的。 电梯操作员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笑着说：“战场上丢的。” 法提赫想问一下他参加了哪场战争，这时5楼到了，服务员带着他们先到套间。 套间很大，有主卧、管家房和两个仆人房，还有一个带小浴池的浴室，东面有个阳台，可以看到远处腓特烈的城堡。 服务员带着客人教他们如何使用灯具、收音机、空调、热水器和按摩椅等，最后告诉他们有个通讯器叫前台，可以提供点餐、洗衣等服务。 法提赫发现，从舒适角度来说自己的皇宫里没一张椅子比得上客厅里的沙发，旁边就是书架，如果想坐在那里看书，背后灯的光线正好，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恰当，这种让人方便舒适的细节充斥着整个房间。 服务员有些得意地说：“我们旅馆从大楼到室内装修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韦森公爵设计的，让客人能够感受到最大的便利。”小說中文網 法提赫只是点了点头，关于韦森公爵在建筑上极有天赋一事早有耳闻。 他来到阳台，看到旅馆后面一墙之隔的地方时面色不禁凝重起来。 最近的工作无法吐槽，虽然是在工地，但是手下没人会用Word和Excel，更别说CAD，工作根本没法正常进行。 第326章 普通人的学校 第326章普通人的学校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旅馆背后一墙之隔的地方是一所学校的足球场，此时五十多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一位老师的带领下挥拳踢腿，看起来是在学习某种拳法。 法提赫看到那些孩子全部穿着统一的黑色长裤和白色短袖套头衫，心想这里莫非是军营，那些孩子是韦森公爵效仿古法建立的心腹军队？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抛出脑外，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旅馆，没有人会把军营设在这里。 法提赫双眼亮起一片蓝光看向更远处的楼房，那是红砖红瓦建的四层房子，长度和足球场差不多，墙上的窗户都很大。透过窗户上的明亮玻璃，可以看到有个成年人在房间的一头对里面的孩子们说什么。足球场的两边则是同样四层的楼房，墙上抹着白灰，走廊上晒着衣服，看起来是住人的地方。 一个猜测在他的脑海中升起，那里难道是一所学校？ 法提赫估算了一下，这里有几百个孩子，看模样从六岁到十二岁之间，男孩女孩都有。 他想了想，这里或许是为韦森州贵族和富商士绅们的子女开的学校吧，这些孩子在一起生活多年后关系会变得紧密，以后韦森有孩子放到这里养就可以找到自己的班底。 法提赫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在外面吃。” 门卫摇头回答：“我们这里不能随便给外人进来，如果你想参观可以写封信给我们校长。” 这时草地上的孩子们解散了，一群人朝着足球场一角的小房子跑去，在接下来的自由活动时间里有的踢球，有的打嘭嘭球，有的捡球。 门卫见他皮肤颜色比较深，讲话不利索就知道是外地人了，于是回道：“是啊，这里是孩子们读书的地方。” 法提赫当初是靠着干死其他兄弟登基的，皇位没坐热就御驾亲征，战场上也是能带着骑兵突击，更不用说自小有名师教导武技，对防身和锻炼用的拳脚功夫颇有心得。 法提赫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问他：“你是说，在这里读书的孩子，父母是普通的工匠？” 法提赫不禁在想，等自己有孩子后让他们在成年前也这么做，干脆自己担任校长，让国内那些家族以后的继承人和自己关系更紧密，也便于他们投资各位皇子。 只是他们走到店前之后脑袋上冒出问号。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的城市里，繁华的商业街里不乏拉货的力畜，它们的叫声和人们的叫卖声夹杂一起，不小心还会被哪个的尾巴打到。 法提赫以为那所是权贵子女就读的学校，但是看到校门外这条街时又有点拿不准，这里过于生活气息，没有半点贵气。 法提赫又问他：“这里读书的都是什么人的孩子？” 这条路两旁的门店大多数是卖服装的，学校大门对面有一些餐饮店、文具店和书店，街角还有一家卖脚踏车的店。 草地上孩子们在打的拳粗看起来很简单，都是基本功组合在一起，但仔细观察后发现这套拳法不但各种基本动作包括在内，组合起来还有一定的实用性，是一种极好的启蒙拳术。 门卫有些不解地说：“还能是谁的，就是住在周围的人和北边制衣厂、纺织厂工人的孩子啊。” 法提赫只带着哈坎一人出去，其他人留在房间里看行李。 哈坎问道：“老爷，您今天在哪用餐？” 法提赫思索着说：“韦森州一直在大量进口各种粮食，这里的人口听说超过了五十万，土地面积太少，减少力畜数量也是为了节省粮食吧。” 类似的做法很多人在用，但规模没有这么大。 万里他乡遇老乡，两人心中有点感慨，于是过去看看，和老乡打声招呼。 学校正门所在的街道两边都是四层的新楼房，一楼是门面，二楼以上住人的楼层都有个阳台，很多阳台上晒着五颜六色的外衣，从料子上看都是普通人的。 法提赫好奇地问门卫：“你们这里是学校？” 如今韦森州里没人能说清有多少人，即便是腓特烈也只能通过户籍管理知道本地人口和通过社区的租房合同备案估算常住人口的数量，大量的无备案外来人员无法统计。 法提赫心中有目的地，一路上没看街边的商店，转了两个弯，最后来到旅馆后面那所学校的正门。 学校的大门是一扇大铁门，门上的牌子写着校名。 法提赫在阳台上认真观察着，心想这会不会是理查德纳尔的手笔，武技上有时看起来越简单，实际上越困难。 他们是来考察的，自然不会窝在旅馆的房间里。 法提赫转过身去，对面有几家餐饮店，其中一家门头的招牌上用哲曼文和加齐文同时写着“加齐烤肉”。 “老爷，看后面。”哈坎这时汇报自己的新发现，指了指学校对面的店铺。 “那当然了。”门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如果你刚搬来住在附近的，只要缴够一年税，明年就能让孩子来读书了。”尛說Φ紋網 法提赫不管这些琐事，只是点了点头。 加齐帝国帝都布鲁萨的皇家魔法学院里就读的不是达官贵人的子弟就是富商子女，学院门外的娱乐场所比皇宫附近还多，设施比皇宫更豪华。 这里却则不一样，路面很宽阔，路上走的大多数是刚才理查德纳尔拉着鱼四处跑的脚踏车和三轮车，不时可以见到当出租车用的三轮“嘭嘭车”，就没见到一个四条腿的。 法提赫最后从门卫手里拿到了校长的名片。 他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哈坎有些不确定地问皇帝：“老爷，加齐帝国有这样的烤肉？” 法提赫迷糊了，这所学校看起来条件很好，不是那些只教识字和简单算数的私塾，里面的学生居然只是普通工匠的孩子？ 此时如果旁边有韦森州的官员肯定会佩服他思维敏锐。 “路上的马和骡子很少啊。”哈坎边走边说。 在他开动脑筋思索这几个单词的意思时，门卫过来问他：“先生，请问您要找谁？” 法提赫看得眉头紧皱，如果自己学的哲曼文没错，这所学校的名字叫“纺织路小学”。 思考期间他一直看着操场上练拳的孩子们，一开始没在意，但没多久便认真起来，效仿一事抛诸脑后。 客房里，哈坎和服务员妹子就接下来日子里的饮食、洗衣、出行等问题沟通完毕，过来向领导汇报工作。 皇宫里有来自帝国各地的美食，只是皇帝陛下这时也疑惑地说：“这香料的味道有点印象，好像在哪吃过……” “对了！”他想起来了，“这香料是万井城的配方。” 这时烤肉店的老板过来了，是个很年轻的姑娘，身材有些瘦，脸上还有一些被火烧的伤疤。 第327章 卖烤肉的姑娘 第327章卖烤肉的姑娘 韦森州叫人起床的闹钟和腓特烈老家的是不一样的，它最底层的时针下方有一根和表盘接触的细针，表盘上有一圈并排的辐射状的细线，当细针和选定的细线接触时魔法回路接通，这时闹钟就会朝着前方喷出一股冰凉的水元素把人泼醒。 腓特烈对这种上辈子只在二次元中见过的闹钟吐槽不停，不知道发明的人是怎么想的。 但这种闹钟在这个定时得靠点蜡烛的时代太好用了，韦森州内部都卖不过来，发明人靠着它只用一年多时间就从一个为了买文具的钱而发愁的学生进化成有房有车，家里有七八个女仆，工厂中有百来号工人的资本家。 这种一夜暴富的故事在韦森州层出不穷，一开始还能上《韦森日报》的头版头条，现在富得不够暴就只能在故事版见到了。 橄榄起床后抹了抹脸上正在消散的水元素，伸了个懒腰，开始了以成为富婆为目标的新的一天。 只是这位来自加齐帝国万井城的姑娘如今离富婆的距离还很远，住的还是没有独立卫生间的出租房，房间里只有床和一个衣柜，洗漱还得去后边的公共卫生间。 好在她租的铺面就在楼下，工作和生活还算方便。 下到铺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昨天准备的食材有没有问题。 铁桶里腌着的鸡腿肉一切正常，没有变味，老鼠、蟑螂这些也被盖子挡在外面，铁桶和外边保温大铁桶之间的冰水中还漂着一点冰块。 另一个铁盆装着鸡腿骨头，放在水龙头底下，水缓缓滴进去，微微流动的水将骨头里的血水都泡出来了。 橄榄先把鸡腿骨捞进蜂窝煤炉子上的大高压锅里再加水和调料，给炉子换了新的蜂窝煤后煮上，不久后就是一大锅便宜鸡汤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烤肉炉子准备好，腌好的鸡腿肉里没有半点骨头并摊开成了一大片，串在烤肉杆上，不一会就串成了一大根肉柱。 这家烤肉店的烤肉炉世界独一份，唯一的图纸就藏在橄榄的枕头里。 如今橄榄已经猜到当初在万井城那位帮助自己润到韦森州，资助一大笔钱和教自己如何卖烤肉的恩人的身份，不过她还算聪明，这种事情不会轻易说出来，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有关人士已经从图纸上的画图细节猜到了作者。 烤肉机里半米高的肉柱串好了，打开开关，机器底部的小型魔法往复机开始工作，肉柱随时缓缓转动，同时侧面的陶瓷加热板上的魔法阵开始工作，散发出阵阵热量。 橄榄把机器的玻璃门关好，开始检查集油盒。 烤肉滴下来的油不能浪费，到时候和切成丝的金豆奶酪片（豆腐皮）一起加热煮一下，带着鸡肉味的金酪丝也是很受欢迎的。 店铺大门的门板取下，接下来开始拖地和擦桌子。 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三轮车送来了新鲜的蔬菜，隔壁面包店烤好的圆形的烤饼和柔软的卷饼也送过来了。 橄榄细心地把蔬菜洗干净切好，冰箱里的酱料在炉子旁热上，为即将开行发市做好准备。 她心里牢记那位恩人的教诲，做餐饮首讲货真价实，每一样食材都必须新鲜，绝对不能偷工减料。 等她准备完毕，抽空吃了碗用鸡汤泡软的烤饼当早餐，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条街的北面是纺织工业园，普通工人大多住在更北面与钢铁厂之间的工人新村，街道周围住的多是工厂里的技术员和基层的管理人员。 这些人兜里有几个钱，舍得在吃上面多花点。小說中文網 特别是钢铁厂的职工，早上吃些肉，整个上午干活都不会累。 烤肉的香气在街上弥漫开来，橄榄将刚煮好的鸡骨头汤拉到门边的烤肉炉旁，酱料碗的盖子打开，餐具和塑料袋准备好，零钱充足，今天的正式营业开始了。 橄榄开始准备今天的第一份烤肉，旋转的肉柱最外层烤得微焦，用锋利的长刀切下薄薄一层后放在盘子里，盘子中垫着一层撕成小块的烤饼，放上烤肉和切好的蔬菜，再浇上一勺酸甜的红茄酱，看起来很是诱人。 这份烤肉刚放在桌子上，楼梯响起脚步声，一位年轻的姑娘正好下楼来。 橄榄对她说：“丹妮尔，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丹妮尔有些迷糊地回答：“我半夜想到个好图案，怕睡一觉起来忘了就画下来了，后来就睡不着了。” 她说话的同时用只有食指和中指的右手拍了拍肩膀上挂着的单肩包，里面装着昨晚的作品。 说话间橄榄给她准备好了一份烤肉和一碗汤，丹妮尔和平常一样坐下来，把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用两根手指夹着叉子吃起早餐。 丹妮尔边吃边问：“前天晚上找你麻烦的那些人昨晚来了吗？” “我听说那些卖烤串的人后台老板是韦森公爵的情妇，不太好惹。” “如果他们不是太过分你先忍忍，我在维恩城和公爵大人见过面，他回来了我想办法找他帮帮忙。” 橄榄正在烤肉炉旁切了一些肉，和蔬菜一起放在卷饼里做成烤肉卷，听到后摇着头说：“不用麻烦了，他们也只是说话有些不好听，不敢对我怎么样。” “哼，大不了我继续装作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就行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晚上用三轮车拉着烤肉卷到钢铁厂门口卖宵夜，结果和原本在那里卖烤肉的人起了冲突。 橄榄心里对这些人是不屑的，不就是大老板是韦森公爵的情妇嘛，又不是你们睡过公爵大人得意什么，我睡过你见我得意了吗。 “这事你就别管了。”她把做好的烤肉卷放进饭盒，“必要的时候我有办法收拾他们。” 大不了打架嘛，去年光复君士坦布尔的时候俘虏了一些禁卫军的军官和士兵，有很多听说阿尔达将军被诬陷而且他的女儿被当奴隶卖掉后就不愿回去留下工作，大家在语言学校认识了，叫他们帮忙不是问题。 饭盒里的几个烤肉卷是丹妮尔的午餐，橄榄考虑到她的手不方便就做得细一些。 这两个姑娘都曾经遭遇火灾，一个脸上有伤疤，一个双手共剩四个指头，又都是外来人口，而且还是同一个人资助来到这里的，相同的遭遇让她们成为了很要好的姐妹。 丹妮尔去服装厂上班时开始有人来买早餐，赶时间的就买一两个烤肉卷边走边吃，时间充足的——例如一个用脚踏车驮着一条二十公斤红肚鱼的人，把车尾朝着路中间停路边后要了一份烤肉配烤饼和汤坐下慢慢吃。 烤肉的香味和独特的吃法吸引了很多人光临这家开业不到一个月的小店，橄榄一个人在门口的烤肉炉旁忙个不停，现在比刚开始时熟练很多，不会找错钱了。 店里有位大婶在帮忙收餐具和擦桌子，她是隔壁面包店店长的亲戚，早上在面包店忙完后来这里干活。 一个多小时后烤炉架子上的鸡肉全部卖完了，橄榄提了一下钱箱，沉甸甸的。 她在心里想着，存着的钱准备可以去定做第二台烤炉了，这样就可以一个炉子烤便宜的鸡肉，另一个烤猪肉。 她又想到，到时候自己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应该可以多雇一个人了。 在今天的第二根烤肉柱刚烤好的时候，两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来到了店里。 第328章 能吃鸡块吃到饱吗 第328章能吃鸡块吃到饱吗 加齐帝国幅员辽阔，各地的服饰风格五花八门，但有一些元素是相同的，例如适合阳光猛烈与气候炎热地区的浅色布料和宽松的长袍。 橄榄的烤肉店以加齐帝国风情为卖点，开店前定做了一身改良过的万井城地区的长袍。 那是一身如同她名字一般绿色的宽松长袍，环绕衣领再从领口到脚面上方的裙摆下缘是三指宽的黄色花草图案刺绣，头上戴着同样颜色和刺绣花边的头巾。 她还定做了一条腰带，不过发现以自己的身形扎了之后带子像系在树干上，于是就放箱子里面了。 这一身宽松的长袍穿起来虽然干活时不怎么方便，但异域风情对顾客的吸引力超群，脸上的烧伤疤痕则没多少人注意了，反而激起了一些人的怜惜之情。 今天法提赫和哈坎没有戴头巾，分别穿着天蓝色和银灰色的长袍，上面精美的刺绣图案和橄榄长袍的刺绣很像，但材料则天壤之别，一看那上好的丝绸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刺绣图案组成的魔法阵让这袍子一般刀剑刺不穿。 橄榄在万井城的时候当过向导，一眼就认出这两位是来自帝都的大老爷，高兴中带着些许谨慎用家乡话问他们：“尊贵的客人，要吃什么？” 法提赫看了看烤肉炉和旁边的汤锅、酱料、蔬菜丝等等，饶有兴致地问她：“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橄榄回答道：“现在有烤肉卷饼和烤肉配烤饼，等下有烤肉拌面。” 法提赫找了个明亮的位置坐了下来，说道：“每样来一份吧。” 法提赫可以确定，这加齐烤肉和加齐帝国的关系不大，也就老板娘是加齐帝国的，腌肉的香料有点万井城的影子。 “五…千…对。”年轻人以为对方是外地人听不清楚，缓缓说了一遍。 这些人都是穿着结实的铁匠布做的衣服，要的多是金酪丝拌面，不少人加点钱后汤里多了根还有点肉的鸡腿骨，不少人到旁边的面包店买了卤鸡蛋过来。 法提赫又问她：“这样会亏不少钱吧？” 法提赫好奇地问她：“刚才那些孩子的烤肉卷是白送的？” “你是做什么营生的？”法提赫问年轻人。 在他看来，既然是做合页的那就是铁匠了，铁匠都是抡铁锤的，这些人不吃肉根本没法干那力气活。 法提赫听得懂“四叶草”和“工厂”，但是“合页”这个非日常用词就不知道了，一番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是门窗和箱子用的合页。 “多少个？”法提赫没办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数字。 等这些月考有单科满分的孩子都拿着试卷领了烤肉卷，早已等候在店里的几位老师才开始点餐。 他看到年轻人的拌面里只有豆腐皮没有肉，就问：“你们铁匠干活很辛苦吧，不吃肉够力气抡锤子吗？” 目前校服常服是运动服，从长裤到腋窝的位置以及领子是纯天蓝色的，肩膀和袖子是白色，主打一个结实和预防早恋。 午餐的顾客来的快去得也快，最后一批周围来自店铺的客人们离开时距离放学也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如果我还呆在那里早就饿死了，哪里像现在，在这里两三天就能吃一顿炸鸡吃到饱。” 他对哈坎说：“不愧是韦森公爵啊，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法提赫边吃边思考，心里有了决定时那个年轻人和其他工人已经吃饱离开了，店门口有十几个孩子正在排队。 这时他突然想到，如今国内有不少贵族在和韦森州做生意，如果自己独占了这些生意可以赚到很多钱吧。 法提赫看了看烤肉炉旁的酱料，说道：“先给我一份红茄酱的卷饼和一份香草酱的烤饼，等下再来一份辛辣酱的拌面。” 她突然时发现两位老乡居然还在。 如果说韦森州的人对韦森公爵有什么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数他亲自设计的校服常服了。 法提赫的脸色不太好看，问道：“当加齐人不好吗，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当韦森人？” 橄榄从餐盒里拿出炸鸡块，又给自己打了碗汤，同时说道：“只有满分的孩子才能有礼物。” 那个年轻人回答道：“我是四叶草合页厂的工人。” “如果您在家乡有足够的实力，老板可以让您独占那个地区的销售。” 橄榄又问道：“这里有酸甜味的红茄酱，有辛辣酱和香草酱，您要哪一种？” 对面的学校已经放学了，一时间街上都是穿着相同衣服的孩子。 年轻人愣了一下，笑着说：“我不用锤子，干活都是机器在做，只要进料和用脚踩开关就行了。” 法提赫心中算了算，六枚弗罗林金币如今在韦森州可以买到差不多七吨小麦，对普通人来说是不错的收入了，这人却觉得还不够。 他想和这姑娘聊聊，但这时橄榄开始忙碌起来。 这些人看到法提赫和哈坎的衣服就知道他们非富即贵，没人敢过来拼桌子。 他是会吃的，先吃口味相对清淡的，味道辛辣的放最后。 “让士绅推荐不是那么简单的，得做好事，为社会做贡献才行。” “让这些孩子们都穿一样的衣服，这样的矛盾就能少很多。” 男孩接过装着烤肉卷的胶袋，向橄榄鞠躬感谢后笑着跑开了。 这时她的双眼开始发光：“最多三年，我就可以当韦森人了！” 早前烤肉滴下的油水都收集在油盒里，倒进小锅再加点油烧热后放进切成丝的豆腐皮一起煮，搅拌均匀后摊在盘子里。 法提赫吃着卷饼在一旁看着，又看了看墙上的价目表，发现“金酪丝卷饼”比烤肉卷饼便宜很多，相应的拌面也是很便宜。 法提赫心里笑了笑，自己的地盘可大了，说出来肯定吓你一跳。 法提赫继续说：“在学校里学生之间的不少矛盾来自于攀比，就算是皇宫里的启蒙院和皇家魔法学院也不例外，甚至更加严重。” 橄榄累得够呛，不久前其它店送来午餐时都没能停下，现在才走时间坐下来吃午餐。 橄榄把烤肉拌面端上来了，这时店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 说话间，店门口排队的学生正好排到一位个头不高的男孩，他的衣袖和裤腿都改短了，衣服也改得窄一些，正拿着三张试卷递给橄榄看。 橄榄鄙视了他一眼，得意地回道：“我现在是有韦森州绿卡的，那些拿白卡的人要交税够五年才能申请呢。” 橄榄不屑地说：“当加齐人有什么好的，能吃饱饭吗？” 当皇帝的人自然知道钱的重要性，有钱了就有军队，钱多军队就强大，到时候就能干掉不听话的，收买摇摆不定的，这样对国家的控制力就能登上新的高度。 年轻人回答：“我是压铁片的，一天可以压出五千对叶片吧。” 橄榄很快就把卷饼和烤饼端上来，还给了每人一碗鸡骨头汤。 “如此一来哪怕是家贫的孩子也能买一套这样的衣服，如果一开始就买大一些，孩子长大点了继续穿，可以穿好几年。” 他又问：“你一天可以做多少个合页？” “这生意好啊。”他客套着说，“有人的地方就会用到这个，不愁卖啊。” 哈坎没跟上思路，一头问号。 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我读不下书就只能干这些简单的活了，一年工钱不到六弗罗林。” “更重要的是这种衣服染的是最便宜的蓝色，裁剪缝纫也简单，布料看起来也不贵，价格会很便宜。” 年轻人边吃边附和：“是啊是啊，我们老板可是靠着这家工厂同时养了四个老婆呢。” 法提赫眨了眨眼，这里的人这么厉害吗，比自己这个皇帝还会玩。 “按法律来说我还要交税够五年才能入籍，不过如果有士绅推荐用三年就可以了，士绅多的只用两年。” “我在万井城的时候，家里油坊火灾了第二天城主就派人来把没烧掉的东西拿走卖了抵那年的税，要不是有亲戚照顾我家人都没法有个体面的葬礼。” 法提赫好奇地问：“就这么简单，能有多少工钱？” 橄榄看到语文、数学和自然的月考成绩都是满分，就用袋子装了三个烤肉卷给他。尛說Φ紋網 法提赫摇头说：“我不信。” 年轻人无所谓地笑了笑：“阁下是来做生意的吧，有空可以来我们的工厂看看，就在东边的那条街。” 法提赫看到有个年轻人端着盘子找不到座位了，招呼他过来自己这一桌。 橄榄换上了新的肉柱，不久后有人送来了几箱干面条，她从后面厨房里搬出一个小煤炉，等下要放上一锅热水烧开用来煮面条。 法提赫不亏是当皇帝的，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重要原因。 她拿起一块裹了面粉炸得金黄的鸡块继续说：“在加齐那里我们这样的平民有哪个是可以一年吃肉有我一个月多的，就算是皇帝也没办法顿顿吃到这么好吃的炸鸡吧。” “就凭这个，谁还愿意当加齐人啊。” 法提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最后叹了一口气，留下一枚金币后离开了。 第329章 以前是个农奴 第329章以前是个农奴 在韦森州你总能发现新鲜事物，有些东西在其它地方有，但是来到这里后会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法提赫对奶茶并不陌生，这种饮料据说起源于东方那片将天空顶起不让它砸到地面的山脉，渐渐向西传到了加齐帝国。 不同的地方和人喜欢不同口味的奶茶，有的加糖，有的放盐，各种调料香料甚至药材更是不计其数。 法提赫喜欢往奶茶里加薄荷，觉得它可以让自己心神安宁。 今天他在韦森堡城有了意外的发现，这的奶茶里面有种可以吃的黑色珍珠，嚼起来有弹性。尛說Φ紋網 法提赫出身皇家对珍珠这些珍贵的奢侈品还是很了解的，但今天想了很久，奶茶喝了三个口味，都没想起来这种奇特的珍珠是哪片海域出产的。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名字叫“珍珠”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珍珠。 法提赫要来第四杯盐味奶茶的时候发现这家店铺的客人基本上是年轻人，一大半是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其他的大多是大人点了一杯看着孩子喝，偶尔几个是独自坐着，他们这桌白发苍苍的哈坎一下子拉高了顾客的平均年龄。 店里还有一些从旁边店铺进货的小点心卖，老板看到法提赫他们点了这么多奶茶，就送上了一盘细长的饼干，还有蘸饼干的麦芽糖。 “哈坎，”法提赫吃了一条小饼干后说，“你去打听一下，这种房子是怎么建的。” 他注意到这条街的房子和刚才烤肉店那边以及刚才路过的街道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一楼店铺当街大门位置没有墙，门边放着一叠门板，看起来很宽敞。 哈坎刚点头，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手中拿着保温杯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穿着深蓝色女款西服，提着公文包的年轻女士。 正所谓上行下效，韦森州的成功人士衣着打扮纷纷向韦森公爵和政府高层看齐，厅局风大行其道，要是觉得不好看必然是你的问题。 这身打扮中最关键的不是身上的衣服，不是胸口口袋里别的钢笔，更不是真皮皮带或怀表，而是手中的保温杯。 在这里保温杯并不贵，普通工人和农夫都能用上，但他们的保温杯有钱都买不到。 霍夫曼走到法提赫那一桌，将保温杯熟练的放在桌子上，杯子上“纳税先进个人”和“韦森税务部”两行字面向对方。 如果手里没一个韦森州政府或者强力团体奖励的保温杯根本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霍夫曼带着歉意对法提赫说：“让贵客久候十分抱歉，今天奥美特大臣召集我们去开会，回来听闻贵客来访便立即赶来了。” 法提赫刚才在烤肉店听说了四叶草合页厂，离开烤肉店后便一路打听过来，只是被告知老板不在，看到对面有家奶茶店后便过来尝新鲜。 法提赫有些好奇地问：“你可以见到奥美特？” 他来之前做过功课，对韦森州政府高层有所了解，在当年从君士坦布尔来到这里的学者中奥美特是最得韦森公爵器重的，是韦森州的第一批男爵之一。 在皇帝看来，能得到这样的大人物召唤说明这个工厂老板的地位不低，恐怕是哪个权贵的后人。 霍夫曼回答道：“奥美特阁下并不是只召唤我，今天的会议几乎所有工厂主都到了。” “今年有高卢王国的代表团来韦森州商谈经贸合作，普赛克大师建议举办一次商品展览会，我们各个工厂都将自己的产品展示出来，任客人挑选。” 法提赫点了点头，想起了皇宫里举办的珍宝会，各地领主带着本地的珍宝一同在宫里展示，一来讨好皇帝，二来展示实力，三来也算是推销。 他心里记下了这件事，考虑到时候要以怎样的身份参加。 “我来自加齐帝国。”法提赫说道，“我听说你这里的合页很便宜，想揽下整个加齐帝国范围内的销售。” 霍夫曼吓了一跳，一开始只是以为这位客人要采购大批货物，没想到他开口就是一个国家的独家销售权。 类似的独家代理对韦森州的商人来说并不陌生，这么多年来南方大陆上的钢铁生意都是由库施王国的王太后独家代理，高卢王国的纸张生意也是由韦森公爵的一位朋友独家代理，这些案例都能在书上看到。 只是霍夫曼觉得一国的代理商只会代理那些重要商品，合页这种小东西无缘这种大生意，很多远方的商人都是看到船还空着就采购一些填充而已。 现在大生意找上门了，霍夫曼回忆起商务培训时的讲课内容，故作镇定的说道：“独家代理商有着额外的条款，必须保证每年的最低采购量，如果实际采购量低于这个数量则代理权取消。” 法提赫想过对方认为自己是骗子，或者因为大生意而高兴过头失态，却没想到他会提出最低采购量这个条件。 只是这样一来就为难了，自己没做过生意，如今只是心血来潮想试一试，根本不知道这合页在国内能卖多少。 霍夫曼看出他有点为难，便继续说：“最低采购量可以依据市场人口数量、运输成本、销售成本和预期售价来估算，一般来说会有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的误差，如果第一年的实际销量在误差之内，双方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商讨。” “合页属于薄利多销的商品，长距离运输带来的运输成本会让它的售价过高，失去市场竞争力。” “所以我建议先以沿海港口地区和水路畅通地区的人口来计算最低采购量，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说完，他对身后的秘书说了一句，秘书就离开了奶茶店。 法提赫钦佩地感叹：“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赞同。” “没想到你如此精通经商，不知来自哪个家族。” 在他看来，看起来才二十来岁的霍夫曼应该是某个大家族没有爵位继承权的次子，任务是是帮家族赚钱，所以才能接受如此优秀的教育。 霍夫曼愣了一下，笑着摇头说：“我哪里有什么家族，我是农奴的孩子，几年前还是农奴呢，这家店就是我的父母开。” 他说完指了指在柜台那边的老板和老板娘，两人虽然没听到那边的对话，但也笑着点了点头。 法提赫愣了一下，如果是在国内，肯定要让这个家伙以欺君之罪来个全家族消消乐。 “是我冒昧了。”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请放心，我不会向你的家族透露你行踪的。” 霍夫曼哭笑不得，看来这位富豪把自己当成离家出走的少爷了。 “我真没骗你。”他又摇了摇头，“我的身世不是什么秘密，还上过报纸，很多人都知道。” “我家里确实是农奴，以前全家凑不够两套完整的衣服，谁出门谁穿。” “好在我姐姐被韦森公爵手下的商人看中娶回家，家里才好了点，后来推荐我来韦森州的工厂给人干活。” “我干活的时候想到一个新发明，当时就得到了韦森公爵和大学里的学者们看重。后来老板给了我一笔奖金，姐夫又借我一笔钱和帮我贷款买了第一台机器，这才慢慢把工厂建起来。” 法提赫说：“我觉得自己是在听戏曲介绍。” 霍夫曼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说道：“前不久确实有作家来找我，想把我的经历写成歌剧和小说。” 法提赫叹道：“这么看来，你是个经商的天才啊。” 霍夫曼回道：“我哪里算天才，只是这几年都在韦森堡大学商学院接受函授学习，照着课本来做而已。” 法提赫算是开眼界了，恐怕商人的学院世界上独此一家。 这时霍夫曼的秘书回来了，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霍夫曼对法提赫说：“为了增进双方的了解，我邀请阁下到我的工厂去参观。” 第330章 装备采购 第330章装备采购 要当皇帝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军队，组建军队必须拥有足够的装备，想要装备就必须拥有武器作坊。 法提赫有自己的军队，自然也有自己的武器作坊。 在他的想象中，韦森州的工厂应该和那些武器作坊差不多——炽红的火炉散发着热气，铁锤敲打的声音和大匠斥责学徒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和汗味，偶尔会飘来一股屎尿味。 千百年来作坊就是这个样子，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四叶草合页厂的厂房红砖红瓦木梁，墙上装着玻璃窗，里面很明亮，墙上挂着几天“安全第一”、“小心火灾”之类的标语横幅。 这里也同样嘈杂，十几台冲床、钻床和磨床同时工作发出的声音比重骑兵冲锋时发出的声音更让法提赫震撼。 每台机器旁都有工人在工作，法提赫看到了在烤肉店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他正把铁条不停喂给机器，另外有几个人推着小车送来铁条和把加工好的铁片运到下一步工序的机器旁。 厂房的地板是水泥的，法提赫发现地上拉着膝盖高的绳子，不同颜色的绳子组成了从大门通向不同地方的通道。 法提赫看了一眼后就明白了，运送材料的手推车和传递铁片的手推车以及人员前往机器旁边走的是不同的路线，避免了手推车和人相撞。 霍夫曼带着法提赫和哈坎走进厂房，一路不停介绍自己的产品。 一套合页的制作并不简单，从最初买回来的长条金属片开始，需要进行四到六次冲压和用钻床修孔后才能做出半片合格的合页，其中卷筒部分就需要冲压两次，安装插杆后还需要再冲压封闭圆筒两端。 法提赫看得很认真，不时附和着霍夫曼，双眼更多的停留在那些机器上，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霍夫曼在讲解完后拿起一个组装好的门窗用合页试探着报了价格，法提赫心中觉得便宜过了头，但还是以六折还价，霍夫曼故作为难地表示只能以九五折批发。 两人讨价还价几句后达成共识，最终成交的离岸价格是一开始开价的八五折。 这时霍夫曼的秘书又来了，示意会客室的茶准备好了。 法提赫跟着来到了会客室，他还以为对方刚才真的是准备茶水，谁知霍夫曼扔出了一个让他跳起来的数据。 “你知道加齐帝国的人口数量？！”皇帝陛下不可思议地看着霍夫曼，“谁告诉你的？” 以如今的水平，准确统计一国人口数量是十分困难的，也只有国王才能得到一个相对靠谱的数字，其他人的推测误差可以达到两三倍。 现在霍夫曼为了计算总代理最低销售量使用了加齐帝国的人口，这个数字和法提赫刚当上皇帝时得到的数字分毫不差。 霍夫曼有点不理解对方的反应，回道：“这个数字是拂晓商会出版的外贸指导书里记录的，好像是十多年前贵国一份诏书里提到的数据，和现在误差很大吗？” 法提赫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心中叹了一口气，等自己回去了要砍几个脑袋才行。 “没什么。”他找了个借口敷衍刚才的惊讶，“我从来没听说过那份诏书，还以为你们派人去调查过。” 霍夫曼也没在意，开始计算起加齐帝国水路发达地区一年的合页销量。 法提赫对他的计算结果没有提出异议，关键是自己没看懂是怎么算的，但又觉得很有道理。 双方签订了合作备忘录，法提赫会派人来商谈一些细节，最后再签合同。 法提赫把备忘录交给哈坎后低声问霍夫曼：“我可以定制一些特别的产品吗？例如鳞甲的甲片。” 霍夫曼的眼睛微微一眯，让身后的秘书到一旁的柜子里拿来一个木匣子。 木匣子里装的是几片不同形状的钢片，每片上面都有几个小孔，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鳞甲的甲片。 法提赫拿起一片甲片仔细观察起来，作为带兵多年的人，甲片质量如何很快就能分辨出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加齐帝国的气候比这边热很多，在那里穿铁罐头容易中暑，因此军队以鳞甲和锁甲为主。 战场上超凡力量很重要，但普通士兵也不能放弃，一个士兵如果能经历五场战斗还能身体心理健全那么未来成长的空间会大很多，新一代的超凡力量极有可能会从这些人中诞生。 如果能搞到足够数量的廉价与防护过得去的鳞甲，哪怕只有半身甲，士兵的存活率会高很多。 少数精锐部队的装备可以贵一些，但人数众多的普通部队的装备就必须考虑成本，没几个地方能像韦森州这样财大气粗能够全员装备五金币一件的银鳞胸甲。 法提赫刚才看到合页片从机器里不停吐出来时就想到了鳞甲，参考合页的价格，如果可以这样批量生产甲片整件鳞甲的价格会低很多，能武装起来的士兵也更多。 霍夫曼对客人说：“我们曾生产过一批甲片，这是当时留下的样品，如果阁下想要，我们后天可提供第一批一千片样品。如果阁下需要另外外形设计和对材料有要求，我们需要制作新的模具和采购材料，五到十天便可提供这么多样品。” 和法提赫一个想法的人并不少，不久前北方腓特烈的远房亲戚维森男爵那边就想到了，并定制了一批甲片回去，霍夫曼手上这些就是当时留下来的。 霍夫曼对此也很是无语，因为那边有猎人看到自己生产的合页后脑洞大开，穿了绳子做成铠甲，在狩猎时保了一命，于是就有人找上门了。 法提赫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明天会让专人过来就细节问题与你进行沟通。” “他不太会说这里的语言，会说普岚语，还请你找一位翻译，费用我方提供。” 霍夫曼答应下来。 法提赫离开了四叶草合页厂后一直没说话，默默回到了旅馆。 回到套房后，他对哈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将客厅用风盾包裹起来。 “有个任务。”法提赫沉声下令，“你今晚亲自跑一趟刚才的工厂，找到他们的账本，看看我们今天谈下的东西真正的成本是多少。” 第331章 让韦森州的人为我打工 第331章让韦森州的人为我打工 最近几天韦森堡城的工商高层圈子里流传着一条消息，有位加齐帝国的国家级代理人在不停与各工厂洽谈大生意，四叶草合页厂已经和他签订了合页与鳞甲甲片的总代理合同，霍夫曼这家伙高兴得带着四个老婆和一群孩子到动物园大鸟笼包场半天。 与此同时，另一条消息从韦森州高层内部流出，这个代理人确实是在加齐帝国里权势滔天，足以代理一国的生意。 一众工厂老板摩拳擦掌，很快就当打听到这位豪商的住址和做派。 他每天早上在旁边学校打上课铃时起床，吃完早餐后在阳台看报纸和杂志直到午餐时间，接着到学校对面的加齐烤肉店吃午餐，这时会和老乡聊聊天，到了下午就会到新城区河边的工厂参观。 这些天里，法提赫分别和刀具厂、铁钉厂、木匠工具厂等几家工厂签订协议，等货款一到就将货物装船运到加齐帝国。 哈坎也没有闲着，每天下午跟着法提赫踩点，晚上去偷看账本，回来了还要默出来。 这天上午，法提赫吃完早餐后没有和前几天一样看报纸，而是拿着几家工厂去年的收支表仔细研究。 法提赫没有在那一长串数字上多花时间，集中精神研究支出项目以及最主要几大项支出的比例，心有所得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今天他没去橄榄那里，只是让旅馆的服务人员给自己买来午餐，那家店是昨天偶然看见的，客人很多。 旅馆的工作人员们搞不懂，为什么这位贵客要吃那普通的豆油拌面，搞不懂是那家店做得很美味，还是客人的嗜好如此。 法提赫说：“那自然是有补偿手段，从外面进口的布匹、铁器一类的东西要收超过60%的关税，这就补上了。” “一家工厂的收益主要分为四部分，交给政府的各项税收占两成，班头、大匠之类的管理人员像军官一样分一成，工人分半成，工厂的公费占一成半，工厂主拿剩下的一半。” “我想过了，与其买机器回去不如直接买他们做好的，我们买得多可以再把价钱压低些，相当于让韦森州的人为我们干活。” 法提赫点头回道：“这生意要做，而且要做大。” “国内的形式你也知道的，想架空我的人可不少，哪怕瑟玛也不能完全信任，所以需要大笔钱来组建新式军队。” 哈坎微微点了一下头，以前没少参加战争，对打赢后怎么分战利品很有心得。 法提赫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我打听过了，一台机器的价格足够在这样的客房里住一年。” 哈坎想了想，又说：“老爷，我看不如买机器回去自己造，那些机器可是会下金蛋的鸡啊。” 法提赫吃着猪油渣继续说：“工人有钱还不够，还要那些钱够用，否则钱再多也是白搭。” 一支军队的战利品要给皇帝一部分，一部分当做维护和扩军的本钱，手下的军官和士兵也要分一些否则没人给你卖命，将领是不可能独吞的。 卖面的老板看到豪华旅馆的工作人员端着白银镶金的盘子过来买面时也是一头雾水，自己这里主打一个经济实惠，面条是便宜的杂粮面条，碗里放进葱花、盐、酱油后放一勺热豆油，最后放煮好的面条拌匀就是了，加点钱可以得一点猪油渣，顾客都是没多少钱的工人。 虽然这面和调料都很粗糙，味道偏咸，但法提赫吃的时候就像是在皇宫里用御膳一样十分认真。 哈坎对普通人的生活水平还是有些了解的，惊讶地说：“他们的工资居然这么高，在国内土地贫瘠一点的地方，地主也不能一旬吃上两三次肉和鸡蛋，这些都是农忙和过节的日子才能吃上。” 哈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谁都知道韦森州人太多缺粮食，可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做到维持粮价这么低的。” 法提赫理所当然地说：“那自然是买了。” 哈坎愣了一下，问道：“老爷，您真的要做生意？” 法提赫用叉子叉起一块猪油渣后说：“韦森公爵以军功来分配工厂的收益。” “也就是说，就我们第一天去看的那家合页厂，里面的机器足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这里住到成年。” 法提赫边吃边说：“在韦森州，一个最低级的学徒工的工资可以让一家四口人每天吃上两顿这样的面条，同时三到五天吃一次肉，或者每天一个鸡蛋。”尐説φ呅蛧 “所以现在有很多人来这里卖粮食，空出来的船舱就装满货物运走。” “在韦森州，多年来一直都是对粮食、棉花、羊毛、矿石和魔晶等商品实行负关税，也就是说，哪怕收购的价格高了点，运来这里都能赚点钱。” “报纸上还说了，如果从韦森州出口粮食要征收500%的关税，这生意没人会干，好像只有加工过的食品和特级面粉才不用缴那么高的出口税。” “这里的东西质量又好，价格又便宜，运回去都比在国内产的更好更便宜，肯定能赚很多钱。” “我在想，接下来我们的生意干脆用粮食和矿石来支付算了。” 哈坎在一旁吃得有点犹豫，自己功成名就后一直锦衣玉食，这么粗糙的食物很多年没吃过了。 哈坎虽然是法神，但是对经济建设一窍不通，有些疑惑地说：“这样一来韦森州的关税就是个大窟窿了，多少钱才能填得满啊。” “在这里，粮食和布匹很便宜，只要肯干活就能养活一家人。” 他还以为皇帝陛下去参观工厂只是为了窃取经济情报踩点，没想到真的去做生意。 哈坎觉得很有道理，认真地说道：“陛下高见！” 法提赫得意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我发现一个秘密，浴室里的水管挺结实，可以用来做火枪的枪管。” “我打算过几天装模作样的问价格，如果便宜就买回去，到时候我的手下就能有几万着甲的火枪兵，看看到时候谁敢不听我的话。” 第332章 好东西的原材料是 第332章好东西的原材料是…… 不知不觉间，橄榄的烤肉店变成了法提赫的对外接待处，每天午餐饭点之后就会有商家来这里向皇帝推销自己的产品。 法提赫每次过去的时候都会提上一袋炸鸡给橄榄，就当是租场地的场地费了。 这一天，皇帝陛下来到烤肉店的时候，发现橄榄在吃一种看起来挺新奇的东西。 只见橄榄把某种粉末倒进碗里，加上一些热水后迅速搅拌，不一会就得到一碗香喷喷的糊糊。 法提赫抽了一下鼻子，闻出这碗糊糊里有伊丽莎白薯和牛奶的气味，还夹杂着某种说不出的古怪却很好闻的香气。 在他询问之后，橄榄回道：“这个啊，这叫富强粉，是房东夫人家的工厂生产的好东西呢。据说这是韦森公爵起的名字。” “现在只够军队买，年底工厂扩大了市面上才有卖，夫人看见我瘦就送了一些给我补身子。” “这样富强粉很有营养呢，据说里面有很丰富的蛋白质啊，维生素啊什么的，可以当主食也可以当零食补充营养，病人吃了身体好得快，还能让人晚上不瞎。” “虽然我不知道蛋白质、维生素这些是什么，但是《韦森日报》上说的肯定是没错的。” 法提赫问哈坎：“你说我们回去了可以自己做吗？” “你看到那位夫人脖子上的项链了吧，那是君士坦布尔的皇室珍藏，没五百枚金币买不回来。” 法提赫看到工人把土豆放进可供十几个人使用的浴池大小的水槽里，旁边有个魔法师施放漩涡术，土豆很快就洗干净了。 “不用了。”雷娅微微摇了一下头，“他有公事在身，办完了就要回军队。” “我打听过了，在韦森银行贷款是有额度的。” 法提赫说道：“没关系，如果今天不方便我可以明天再来。” 其实这也是为了他好，虽然这种速食什锦土豆泥营养丰富，但主要成分除了土豆、胡萝卜和奶油外还有一种蛋白质丰富的食材，知道的人大多数心里有点发毛。 法提赫参观完工厂后来到了会客室，这时雷娅要处理一些意外情况，他和哈坎两人在会客室里喝茶等一会。 “保密配方”。 “我一开始是把这种虫子烤熟了喂猪，吃虫子的猪长得比没吃的猪多一指厚的油，个头也大了一圈。” 哈坎在一旁看得无语，这个魔法师看起来水平不高，这种程度的漩涡术自己八岁可以随便用了，他用了一次后还得喘两口气，在军队的法师团里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法师战中的炮灰。 洗好的伊丽莎白薯被放进一个长长的机器里，法提赫没能看到里面旋转的刷子在工作，只看到薯薯们出来时外皮已经基本上没有了。 皇帝陛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蒸熟的薯薯直接放进挤压机里挤成泥，然后和虫粉等材料一起在搅拌机里搅拌均匀，挤成细条方便最后干燥磨粉。 这碗糊糊的卖相还可以，淡橙色，看得出很细腻，口感很好，味道有些丰富。 法提赫还没见识过韦森州的滋补品，好奇之下让她给自己弄了一碗尝尝。 “这是什么？” “前年我的丈夫说军队里想要一种方便又有营养的便宜干粮，我就想到了蛋糕虫，后来就做出了富强粉。” 养虫子的托盘底下垫着麦麸，上面放着新鲜牧草，虫子们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停地吃。 “不过你放心，虽然前线离这里不到一百公里但一定没事的，敌人肯定打不赢的。” “现在前线有些紧张，如果他因为私事耽误了轻则被退役，重则坐牢。他明年就有可能可以册封骑士了，要是那样差不多九年来的辛苦都白费了。” “这就说明她开这家工厂十分赚钱，我想是用机器比用人的成本低很多，而且可以做得更多。” 法提赫说：“我想是病人体弱没办法反抗才不得不吃这种东西吧。” 法提赫继续参观，发现这里和自己所想的烹饪作坊不太一样，就没见过一口传统的锅。 法提赫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没有那些大机器，如果全靠人来做，也只够养活那些工人，自己得不到几个钱。” 在工人清理掉一些没有合格的薯薯后，这些拳头大的薯薯又被放进机器里切成指头大小的小块，最后装进托盘放到大高压锅里蒸熟。 雷娅带着歉意说：“抱歉让阁下久候，刚才我的丈夫突然回来了，又是借着公事，和他说话久了一点。” “如果她想把工厂再扩大养更多的虫子卖给我们就需要更多的钱，这笔钱恐怕超出她的经济能力了，恐怕把项链卖掉都不够。” “算了，还是买成品吧。” “我决定借她一笔钱扩大工厂，到时候用商品来还。” “这次弗兰肯大公的儿子在这边杀了人要判死刑，弗兰肯大公说如果儿子被处死就打动战争。” 他们两人等了一个小时后雷娅才回来。 哈坎习惯性的表示赞同，反正皇帝怎么用钱他管不着。 长到一定天数的蛋糕虫被工人们送到旁边房间放进空的托盘里，在排干肠胃后放流水槽里洗干净，然后放进烤箱烤熟，最后脱水干燥磨成虫粉。尛說Φ紋網 法提赫看到托盘里像蚕那么大的黄色虫子不停爬动时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当初在库施王国被大水围困时都没现在这么害怕。 哈坎想了想，微微摇头。 法提赫吃出了里面有伊丽莎白薯、胡萝卜、柠檬、糖、奶油和一点盐的味道，还有一种有点像鸡肉却不是鸡肉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 工厂的女老板雷娅很平静地说：“这是来自北方黑暗之地的蛋糕虫，当地人把它给生病的病人补身子。” “虫子的肉也是肉，如果我的军队天天都能吃上肉，还怕打不赢其它人吗。” 此时已是春天，从专门的地窖中运出来的土豆还有些冰凉。 法提赫看到她说到最后的时候表情从担心渐渐变成了骄傲。 法提赫听后惊讶地：“真的要打仗了？” 雷娅有些担心的回道：“是啊，听说奥斯马加帝国的皇帝快不行了，原本被他控制的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现在是完全自作主张。” 法提赫强迫自己不去想昨天吃的糊糊里有这种玩意虫子，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它们。 “哼，他就是看中韦森公爵在外游历和拉上东面的累根斯联盟才敢这么嚣张，如果韦森公爵还在肯定不敢这样。” 雷娅笑了笑，继续说：“蛋糕虫生活的地方很寒冷，夏天时间短，所以要在短暂的时间里吃下尽可能多的东西长身子，长得也很快。” 只是法提赫自己作死，让橄榄联系房东说要大量进口，第二天来到了十多公里外的工厂参观。 他这段时间里对韦森州的食品有所了解，问橄榄要来包装，想看看上面的配方表。 “冒昧问一下。”法提赫说道，“你的丈夫是韦森军的军官吗？” 外人一提起丈夫，雷娅绿宝石般的眼睛像是发光一样，骄傲地说：“我的丈夫就是‘皇帝杀手’梅茨格，现在还是军校的学生，我相信他不久后就能当上军官册封骑士了。” 法提赫愣了一下，好家伙，自己一个皇帝怎么跑人家皇帝杀手的家里来了？ 第333章 连环画 第333章连环画 “这个粉里有虫子。” “那又怎样，就算是虫子，韦森州的虫子也比加齐帝国的好吃一万倍！” 法提赫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是自认为好心提醒橄榄，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而且看起来还不太高兴。 橄榄继续说：“吃虫子又怎么样，你们大老爷没见过，我们这些穷人没饭吃饿了连蛆都吃。万井城外还有人在沼泽地用网兜抓蚊子了搀到豆粉里，那都是病人才能吃的。” “城里的老爷天天有鱼有肉有酒，哪里有空来管我们这些虫豸的死活呢。” “噢，也有管，我家失火了，就剩我自己一个人活下来，老爷们天一亮就马上赶来把剩下的值钱的东西都刮走了，说是税还要交的。” “你看看韦森州这里，这里的老爷是怎么做的，实在没事了路边有不用钱的煮薯薯，对面学校里的孩子每天都有一瓶牛奶一个鸡蛋，也是不用钱的。” “你再看看这里的医院，不管是什么人，去生小孩半个铜板都不用，还有营养餐，也是不要钱的。” 法提赫没等她说完就默默起身离开，以后再也没有来过烤肉店。 韦森堡城老城的街道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法提赫和哈坎进了城门，在城门后坐上蒸汽机带动的公共小火车，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城中心。 老城和此前住的新城区相比，这边的房子显得古老很多，街道也更狭窄，除了通小火车的主干道，两旁的支路经常能看到骑着三轮脚踏车的人叫旁人让让。 让法提赫最在意的是城中不时可以看到一种古怪的建筑物，它比周围的房子都高很多，下方是红砖砌城的圆筒，上面顶贴一个圆筒大头，这个大头外面抹着水泥。 他问了问坐在旁边的中年人，得知这就是水塔，有了它自来水才能自己从家里的水龙头流出来。 那位中年人骄傲地说：“有了韦森公爵发明的自来水，我们就不用喝那容易让人生病的井水了。” “以前的水井井口都是敞开的，有时候里面淹死了老鼠和狗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喝了就生病。” “现在好了，那自来水从水厂到这里都是在管子里的，不会有脏东西进去，用起来放心。” 法提赫看他这骄傲表情和熟练的讲解显然不是第一次向外地人介绍本地的特色了。 这位中年人在韦森书店门前下了车，快步走进去，法提赫好奇之下带着哈坎下车跟了过去。 韦森书店的位置极好，旁边就是一个平时摆摊站时屯兵的小广场，街对面是韦森堡城大众医院，书店一层大约四百平方，临街的两面是宽敞的大门，二楼到四楼的墙上一个窗户连着一个窗户，都用上了大块的透明玻璃，外墙是几何图案的浮雕装饰。 法提赫抬头看着玻璃窗对哈坎说：“我住的地方玻璃窗都没这么大，这么多。” 哈坎点了点头，早几年听说韦森州的玻璃产业发展极快，如今领先于其它地方，这段时间看来确实如此。 这里生产的平板玻璃又大又平，清澈无气泡，用来做成一人高的穿衣镜在加齐帝国有价无市，而这里却用来做窗户玻璃，皇宫都没这么奢侈。 法提赫下定决心说道：“我要建一座用玻璃做墙壁的水晶宫。” 后来水晶宫是建成了，只不过半年后就成了皇帝陛下惩罚人的地方，里面太特么闷热了。 书店的入口处有指路牌，里面一楼买小说、诗集和连环画等普通读物，二楼卖各种专业的学习书籍，三楼则是卖魔法书的。 法提赫看到哈坎双眼发亮，笑着对他说：“你先自己去三楼吧，我一层一层往上走。” 哈坎摇头回道：“保证您的安全更重要。” 反正迟早要到三楼的，还是保护皇帝要紧，万一陛下扔掉点油皮自己的政治生涯就完蛋了。 法提赫只是微微笑了笑，怀着好奇之心走进书店。小說中文網 门边的柜台前排满了人，这里拉着绳子，所有人排成一列列的，绝大多数都是大人带着小孩，还有不少十来岁的孩子。 法提赫愣了一下，现在是上课时间吧，随即马上想起今天是4月25号，韦森州这里除了每旬最后一天的礼拜日，逢5这天下午也放假半天。 在柜台旁放着一块广告版，那是如今热卖的连环画《猪兄弟战风狼》的广告，法提赫好奇之下去排队买了一本，也就一顿烤肉拌面的钱。 这本连环画里上半部分是图画，下面是文字，故事原型来源于韦森州商务大臣亚当男爵家乡的童话，后由韦森公爵的未婚妻玛利亚·冯·埃尔塔尔小姐改编成连环画。 故事讲述的是猪老大和猪老二建的草屋与木屋先后被风狼一口气吹塌，而猪老三从韦森州进口水泥建了一栋结实的房子，最后风狼吹到累死都没能毁坏房子一丝一毫。 法提赫离开柜台后将连环画快速翻完，发现里面的文字简单易懂，自己这种初学者都能顺利看完。 他看了看排队的孩子们，心想他们应该也可以看得懂吧。 “老爷。”哈坎突然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柜台，那里摆放的一本连环画引起他的注意，封面上的人穿着加齐帝国风格的衣服。 那里没有人排队，法提赫很快就买到了这本《忠诚的将军》。 皇帝和法神两人站在柜台前一起把连环画快速翻完，法提赫的脸色不太好，哈坎五味杂陈，因为自己在里面露了脸。 这本连环画的故事很简单，加齐帝国的皇帝派出阿尔达将军带领禁卫军去帮助窃取了君士坦布尔的伪皇福卡斯。 阿尔达到了君士坦布尔后先是因为军粮被贪污一事和福卡斯产生矛盾，随后因为行军路上劝阻福卡斯不要劫掠村庄矛盾加深，但即便如此还是遵照加齐皇帝的命令帮助他。 一路上阿尔达不顾此前的矛盾向福卡斯提出大量正确的建议，但是昏庸残暴的福卡斯全部没有采纳，结果大败而归。 在英明神武的韦森公爵决湖放水淹没福卡斯大军时，福卡斯还使出奸计让阿尔达的军队作为自己逃跑的牺牲品。 即便如此，阿尔达还是拖延了韦森公爵的追击，在重重包围之中拒绝投降，面相故乡高呼皇帝万岁后自刎。 故事的最后，加齐皇帝听信逃回来的败军之将谗言，认为阿尔达贪生怕死，将他的女儿抓起来当做奴隶关在笼子里要卖了。 法提赫用加齐语问哈坎：“这是真的吗？” 连环画里最后的加齐皇帝就是他，这部分表面上看起来不算写错，如果按实写出他是为了甩锅而惩罚阿尔达的家族情况会更糟，因为老韦森伯爵就是这遭遇。 但前面部分的细节他就没有哈坎清楚，当时哈坎在福卡斯身边监视。 哈坎回答道：“真实情况大致上如此。” 连环画里的情节在简化后还是有些偏差，但人家都这么大量出售了，那怕有错的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 法提赫叹了一口气，没了继续逛街的兴致，转身走出书店直接回旅馆。 仆人们看到皇帝陛下心情不好，小心翼翼斟茶倒水准备点心，一位侍女打开了收音机。 收音机里传出播音员富有激情的声音：“兰格纳尔城议会议员、红松食品厂厂长霍真普洛兹阁下今日表示，兰格纳尔城全体市民一致支持韦森州行政院对弗兰肯公国之警告，若弗兰肯公国继续执迷不悟在边境囤积军队挑拨事端，，最终必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法提赫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广播上。 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北边的弗兰肯公国因为弗兰肯大公的儿子在韦森州杀人要判死刑一事正在边境集结军队，不知道最终会不会打起来。 广播里播放了韦森州主要城市议会代表议员的声明，所有地方都支持与弗兰肯公国一战，看来战争不会太远了。 第334章 赶回来了 第334章赶回来了 法提赫参加过不少社交活动，打猎、宴饮、洗浴这些都玩过，但玩桌球还是第一次。 5月10日是礼拜日，这天下午，法提赫受霍夫曼的邀请参加了一场轻工业老板圈子组织的聚会，地点在城里的一个桌球俱乐部。 对这个世界的强者来说，控制好力量和角度一杆清难度不大，所以多了很多规则增加难度和趣味性，例如增加球的数量，最多只能连续进三个球之类的。 老板们热情地教大金主如何玩，打了几盘都让着，法提赫一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在国内，周围都是阿谀奉承。尐説φ呅蛧 头一次有人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因为金币奉承自己，这让皇帝陛下觉得很新奇，笑得很开心。 老板们看到大金主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宾主尽欢。 桌球室有桌椅供客人们喝茶休息，法提赫又赢了两盘后到旁边坐下，和一位鞋厂的老板聊了几句，然后故作不经意间问：“我听广播说准备要打仗了，你们不紧张吗？” “没事，”那位老板笑了起来，“我们不可能失败的。” 法提赫却没他这么乐观，最近研究了一下局势，主要的敌人是北面弗兰肯公国，军队已经集结多日，东面与两地相邻的累根斯联盟也正开始调兵在韦森州东北面集结，看起来是要合兵一处，能看得出累根斯联盟肯定已经和弗兰肯公国在这一战上结盟。 在力量对比上，弗兰肯公国的面积约16000平方公里，7座城市18座镇子，人口约80万，有矿，常备军和雇佣兵约15000人，骑士80人，大公直属法师团有魔法师约50人，剑圣三人。 突然插一脚的累根斯联盟面积约10000平方公里，3座城市7座镇子，人口约60万，有不少矿，20000人的常备军中有5000人以善于山地战而著称，骑士60人，直属法师团150人，龙骑士法神一人。 韦森州这边面积约8000平方公里，城市十余座，人口约45万，没矿，公开的常备军人数“一万余”，没有铁罐头骑士只有轻骑兵，法师团人数“若干”，剑圣一人，剑圣都不敢惹的一人。 在法提赫看来，双方的军事力量对比中韦森州看似以装备、战绩占优，但缺点是人数少，如果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分别部署在北面和东面，分兵的韦森军力量会背了大为削弱。 一帮男人混在一起，聊起战争的话题比聊女人还兴奋，不一会他们就在球桌上用桌球摆出阵势，模拟即将到来的战争。 霍夫曼他们对战争的认识也就是看看报纸上的军事版和小说，平时喝多了吹吹牛。 然而法提赫却是专业的，知道仗该怎么打，上来就是多路进攻，老板们哪一路都想防，结果兵力被稀释，最后防线成了筛子。 老板们变得忧心匆匆，觉得这局势确实很有可能会发生。 法提赫也担心起来，自己下的那么多订单都已经给订金了，要是韦森州战败了岂不是渔网打水一场空？ 就在这时，不少老板的秘书一窝蜂地涌进桌球室，在自家老板面前低语几句。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这些老板们一下子眉开眼笑，心头上的巨石刚压上去没半个小时就落下了。 法提赫把他们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感到疑惑，便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一时间，韦森家族的城堡门厅，腓特烈问阿福：“拂晓呢？” 阿福回答道：“今天是礼拜日，它又去动物园骗吃骗喝了。” 腓特烈对它无语，也懒得管了，开始安排阿福的工作：“送我回来的三位狮鹫骑士都是撒丁王国的男爵，以伯爵待遇招待。” “那三头狮鹫连续飞几天很累了，多准备些新鲜的猪肉，要油脂多的那部分。” “他们没有带侍从过来，安排一下动物园的人过来照顾狮鹫。” 这时女仆过来禀报浴室已经准备好了，腓特烈先过去洗个澡休再说。 他在准备去浴室时又对阿福说：“通知一下行政院和军务部，三小时后道军务部大楼开会。” 阿福问道：“您不多休息一会吗？” 腓特烈摇了摇头：“先听他们汇报情况，完了再休息。” 阿福又问：“您今晚在哪用餐？” 腓特烈回来了肯定要庆祝一下，这样的宴会肯定要提前准备。 他想了一下后说：“我今晚在军务部过夜，明天上午再回这里。” 虽然腓特烈平时是住城外培育种子的庄园里，那里更舒服，但现在即将进入战争状态，还是住城堡合适。 他原本是打算建一座中式园林日常居住的，但图纸设计好了却发现周围合适的土地都成了工业园，只能先缓缓。 “对了！”他又想起一件事，“我的行李包里有一份书稿，拿去给普赛克老师和亚当男爵看看，然后安排印刷。” 浴池里的水温正好，泡进去舒服得想睡觉，腓特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得益于电报系统，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暗中组成针对韦森州的同盟一事十多天前就辗转传到了矮子岛腓特烈的手上。 如果只是一个弗兰肯公国，腓特烈还可以放手让手下们锻炼锻炼，但加上累根斯联盟就不一样了，这两个地方前些年刚打过一场，如今结盟说明要么有足够的利益，要么有某个强力势力在背后穿针引线。 腓特烈得到消息后马上告别了弗朗索瓦丝，并向撒丁王国的国王弗朗西斯科求助，最后弗朗西斯科派出狮鹫骑士送他回来。 这一路的距离大约一千公里，狮鹫的耐力每天只能飞两百多公里，一路上还需要有足够的肉食补给，这一趟旅途共花了五天时间。 腓特烈稍微休息的时候，他回到韦森州的消息迅速在韦森堡城传开，并通过城堡塔楼顶部的广播台整点新闻发布。 这段时间里新闻不断播出边界局势紧张的消息，韦森州的居民们颇为紧张，很多外地客商和法提赫一样对局势很担心。 现在韦森公爵外出归来的消息传出，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街道上甚至传出不少欢呼声。 第335章 回来了要视察的地方很多 第335章回来了要视察的地方很多 随着韦森州经济的快速发展，人们的口袋渐渐鼓了起来，市面上的零食也多了。 多年前腓特烈去市场视察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卖山楂，于是果丹皮出现了。 这种酸中带着一丝甜味，有着特别香气的小零食在韦森公爵光环的加成下很快以“山楂果酱卷”的名字传播开，广受年轻人的喜爱，又因为这里的传统医学认为山楂具有强健心脏的功效，老年人也开始把它当做每天来一根的保健品。 腓特烈懒得在这小生意上赚钱，干脆在《韦森日报》的“致富经”栏目上公开了做法。 此时此刻，一根棕色的果丹皮伸在腓特烈的面前，后面是玛利亚红彤彤的脸蛋。 腓特烈的脸微微前倾，一口咬住果丹皮的一端，一点一点的吃掉，嘴巴离玛利亚火红的嘴唇越来越近…… “好肉麻的两个人，好在他们不是我孩子，否便样衰了。” 普赛克无声无息出现在书房里，说着玛利亚听不懂的语言，把姑娘给吓了一跳。 办公桌后的两人不得不停下深吻，玛利亚的脸红得像成熟的山楂，想跑却被腓特烈给紧紧抱在怀里。 普赛克把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对腓特烈说：“这是韦森科学学会今年金榴莲奖的名单，你回来了就最后确定吧。” “我走了，你们继续。” 她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关门前还大声嘱咐在办公室旁秘书室的范尼莎不要进领导办公室。 玛利亚把脸紧紧贴在腓特烈的胸口，用力掐着他腰上的软肉，边掐边说：“讨厌了，在普赛克老师面前丢脸了。”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说：“下回得换把更好的锁才行。” 玛利亚的脸更红，手上的力气也更大了，自己刚才进门时专门把锁从里面锁好的。 腓特烈用下巴蹭了蹭玛利亚的头顶，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开始拿起桌子上一年来积累下的文件开始阅读。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腓特烈能听到心跳声，还闻道玛利亚衣服上淡淡的墨水味。 腓特烈把去年光复君士坦布尔战役的收支表放下后，玛利亚低声问他：“你真要和弗兰肯公国谈判吗？” 玛利亚今年十六岁，开始正式参加贵族女士圈的活动，打听和传播消息是她们的主要任务。 腓特烈昨天回来的，今早离开军营的同时广播早间新闻就报道他呼吁弗兰肯大公保持冷静，愿意加强双方对话，维护地区和平。 这一动作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此前一段时间里韦森州群情激昂，而韦森公爵的态度来了个原地转圈，今早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皇帝思考这事的时候都把牛奶燕麦粥给喂进鼻孔了。 腓特烈拍了拍玛利亚后背黑色丝绸一般顺滑的头发，平静地说：“你就说，我是爱好和平的，希望通过沟通和平解决这一问题。” 玛利亚微微点了一下头。 腓特烈又问：“你的出版社现在怎么样了？” 腓特烈不想玛利亚和那些贵妇人一样整天游走于沙龙与舞会之间，于是在和她商量之后建了一家出版社。 这家出版社没有进入竞争日益激烈的通俗读物战场，而是专攻连环画市场，等同行们反应过来时玛利亚不但占据了儿童与青少年市场，还以此为基础开始向成年人领域渗透。 玛利亚骄傲地说：“现在我的出版社经营得可好了，有专门的人四处收集故事，有人改编，我再和其他人画成连环画，多少都不够卖。”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我给你个建议，创造出几个角色作为主角，把一些故事安排到他们的身上，将这些角色长期经营下去。” 玛利亚对这种耕耘一个角色的做法不是很理解，没有马上答应：“我和大家讨论一下吧，这会很难呢。” 腓特烈一边看着1.5吨载重热气飞艇的研究进展一边说：“这事不急，有时间了我再和你仔细说说我的想法。” 玛利亚轻轻地应了一声。 腓特烈放下热气飞艇的报告，把怀里的姑娘抱得更紧一些，笑着说：“我们明天去动物园玩吧。” 玛利亚双眼一亮，但马上担心地说：“不太好吧，你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要做，而且还很有可能会打仗呢。” 腓特烈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后说：“没关系，我们接下来明天除了要视察动物园还要去韦森堡大学。” “后天我要去大教堂和大图书馆的工地，大后天上午去新城区那边的小学，下午到纺织厂视察。” “接下来还要去钢铁厂、重型机械厂、造纸厂、玻璃厂和史莱姆胶厂，还有牛奶厂、罐头厂、陶瓷厂。” “等韦森堡城这边视察完了还要去几座城市看看，天文台也要去一趟，顺便坐一下火车。” “还有今年的韦森州债券要发售了，我肯定要出席。” “过一段时间就是今年的上游杯足球赛，到时候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的球队会来比赛，我们也要出席。” 腓特烈好不容易把要视察的地方讲完了，那些工厂都是他的心头肉，此前在的时候就时不时现场调研，现在外出回来了肯定要去转一圈。 玛利亚察觉到他的行程安排和如今的局势不符，但遵循父母所说的不主动去参与内政，于是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好吧。”她点了点头，“时间也要到了，我回去准备一下出行的衣服。” 腓特烈一头问号：“什么时间到了，离午饭还有很长时间呢。” 玛利亚只是笑笑不说话。 十分钟后，腓特烈的腿上换人了。 苏珊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衣服上一股消毒用的草药水的气味，等下还要去医院上班。 这位库施王国的公主今年十四岁了，腓特烈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问道：“在医院实习累不累？” 苏珊点头回答：“很累啊，主要是心累，看到孩子们在哭我也很难过。” 现在韦森州的医院按着腓特烈的要求进行分科，苏珊选择了儿科中的儿童普通外科，治疗的都是受伤的孩子，在医院里这个科室的哭闹声是最大的。 腓特烈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和苏珊讲起此时在库施王国时她母亲、兄长一家的事情。 苏珊听得很认真，不时问几句，金色的双眼一眨一眨的。 城堡里看起来风平浪静，市面上因为韦森公爵的归来与表态也变回祥和，好像几十公里外的武装对峙不存在一样。 在河畔的一座临时军营里，厨房飘出了炖肉的香气，几位士兵打完午餐后在餐桌旁围着他们的见习排长问个不停。 第336章 这仗还打不打 第336章这仗还打不打 韦森军的伙食标准历经调整后确定下来，曾被来自高卢王国的尤金称为“人人都有骑士般的待遇，除了洋葱”。 这里普通士兵每日定额口粮包括面包、馒头或面条等主食1000克，鸡、猪、牛等鲜肉或腊肠、肉干、罐头肉等肉类350克，动物油脂60克，豆类200克，新鲜蔬菜350克或脱水蔬菜70克，其余还有盐、麦芽糖、茶叶和啤酒等，每五天还提供一次时令水果和牛奶。 从排长开始，军官还额外供应奶酪、牛奶粉、蜜饯、果酱、提神茶和葡萄酒，提出申请可以将葡萄酒换成快乐水。 不过全军每旬在礼拜日的前一天都会整天吃“战场适应餐”，就是把燕麦、豆子、野菜、油脂和盐等乱七八糟的食材一锅炖了，免得以后在战场上没那么好的条件不适应。 明天就是礼拜日，只是今天厨房的锅里不是乱七八糟一锅炖，而是金豆子炖猪肉和蒸汽蔬菜包，而且肉比往日还多一倍。 梅茨格领了自己的那份午餐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里是临时军营，没有军官区，坐哪里都一样。 午餐很香，但他的表情十分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几个年轻的士兵在对面坐下，梅茨格抬了一下头，是自己这个排今年刚入伍的新兵。 在韦森军中，甚至在整个韦森州和周边地区，梅茨格的名字如雷贯耳。 初战杀死一位伯爵，去年在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中甚至杀死了皇帝，“皇帝杀手”的威名随着商人与云游歌手的脚步在大陆上扩散开来。 梅茨格年初在韦森军校的考核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如今到部队担任见习排长协助指挥一个侦察排并代理一个班的班长，一想到几十个人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上，顿时感觉到压力极大。 那几个新兵刚坐下，一位身高两米多一点，肌肉比别人壮一圈，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问梅茨格：“排长，这仗还打得起来吗？” 自从腓特烈表示愿意与弗兰肯大公谈判后这个问题成为了军营中的热点，有的人认为打不起来了，有人认为谈判最后会破裂，还是要打。 梅茨格吃了一口菜包，心中吐槽一下厨房的厨娘们居然把猪油和菜丝混在一起做馅，同时借着机会组织一下语言，最后抬起头对那位名叫斯派克的说：“今天我们吃什么？” 斯派克马上回答：“今天早上是面包和奶酪，午餐是金豆炖猪肉和菜包，晚餐吃金瓜炖鸡肉和蒸汽面包，宵夜是果酱和饼干。” 梅茨格又问他：“分量和以往比起来怎么样？” 斯派克回答：“分量比以前都多，特别是肉多了很多。” 梅茨格点了一下头说：“如果不打仗，为什么要给你吃这么好。” 斯派克和旁边的士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梅茨格继续说：“我看这一仗肯定要打的。” 这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带着恐惧的声音： “完了，这一仗肯定要打了，没法参加妹妹的婚礼了。” “你还好，我这下子没办法回家抱准备出生的孩子了。” “唉，我家里还说给我介绍了个好姑娘，正想着要回去相亲的。” “这场战争的责任都在梅茨格身上。” “对对对！” 几个当了班长甚至代理排长的士官一边吐槽着一边在梅茨格的身边坐下，他们都是韦森军组建的时候一起入伍的老兵，只不过除了梅茨格外其他人都没能通过军校的入学考试，只是士官不是军官。 斯派克和其他新兵看向这些老兵时满脑袋都是问号，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位老兵对他们说：“你们要小心，他在吃饭的时候说的话都会灵验的。” 梅茨格无奈地说：“不要老是传这种谣言，不然我说伱回家相亲不顺利，让你自己吓死你自己。” “嘴下留情啊！”那位老兵变得极为紧张，“我都快三十岁了还没结婚，你就不能给我说点好话吗？” 梅茨格冷笑一声，继续吃午餐。 另外一位老兵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梅茨格吃完一个包子后问他们：“你们知道现在韦森州发展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吗？” 斯派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不可思议地说：“我们在校长主政后发展一直飞快，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怎么可能有问题！” 梅茨格抬头看了这个大块头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坐下。” 斯派克没办法，对面的官比自己大，只能坐下来继续吃东西，但依旧一脸不服。 梅茨格没管他，回想一下在军校时的讨论，边吃边对旁边的老战友们说：“现在韦森州的常驻人口大约45万人，其中14岁以下的孩子大约16万人，60岁以上的老人大约5万人，青壮年约有24万人，男女大约各占一半，这些是官方统计的。” “如今我们军队主力有约2万人，各地的城防军还有1万人，一共3万人，也就是说4个青壮年男人里就有1个在当兵，比例太高了。” “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人口，军队的扩军因此放缓了，而且工厂和农庄都很缺人，我家的养猪场和富强粉厂人都招不够，没办法扩大规模。” 旁边的老兵们羡慕地看着他，这家伙立功多奖金多，而且功劳在身银行的贷款额度很高，现在名下有一座养猪场和一座食品厂，还在韦森堡城和橡树城买了几处房产出租，一年的收入还了贷款有上百枚弗罗林金币了。 梅茨格继续边吃边说：“弗兰肯公国约80万人，累根斯联盟约60万人，我们一旦拥有这么多的人口，不管是工厂还是军队都能扩大了。” “而且这两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很重要，拿下累根斯联盟后我们就和波希米亚地区接壤，截断了奥斯马加帝国通向北方易北河东面地区的路上通道。” “拿下弗兰肯公国后我们就占据了易北河上游，商路从此畅通无阻，往北直到海边都没有可以与我们对抗的势力。” “所以这一仗肯定要打，问题是如何打赢后占领那么多的城市和土地。” 那几位老兵同时点了点头，梅茨格上过军校的，在他们看来门路通天，这分析应该是从高层流传出来的，这一仗肯定要打了。 梅茨格在军校的时候参加过很多推演，主要是在一旁帮忙插旗子拔旗子，十分明白这种往北扩张的论调在军中高层很盛行。 他和尤金在去年冬天下雪前跟着参谋官赫尔穆特等人以商人的身份实地考察了弗兰肯公国的都城马林贝格要塞和累根斯联盟都城累根斯堡。 黑猫部队也对两地进行了实地勘察，记录了道路、水源、城镇等重要信息，韦森州手上的地图说不定比弗兰肯大公和累根斯大公的还详细。 所以梅茨格可以肯定这一仗迟早打起来，而且司令不会放弃敌人聚集起来的机会。 他对老战友们说：“我悄悄给你们透露点消息，如果这一仗打完了肯定会扩军，不管是主力还是城防军都会扩大规模，到时候就会缺军官。” “你们要把握住机会，说不定也能和我一样先进军校，然后当上排长。” 几位老兵不停点头，这样的机会可不好找。 梅茨格对斯派克说：“你机灵点，先活下来，立了功能得到奖金，到时候就能买点礼物去找那个姑娘了。” 斯派克的脸一下子红得跟番茄一样，在周围的笑声中不知道该说什么。 午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军营里响起了军官集中的号声。 梅茨格马上来到指定地点，等候上级安排任务。 任务很快就下来了，下午时各连队陆续来到食堂，每个人领了一份单人五日的干粮。 军官们相互用眼神交流，心中有了共同的答案。 第337章 暗中串联 第337章暗中串联 韦森州的战争阴云没有影响科伦城的灯红酒绿。 华灯初上，剧院门前排满了华丽的马车，城内的大小贵族们身穿色彩鲜艳的华服，佩戴闪耀的首饰，不知道是来看戏还是来炫耀的。 今天是韦森公爵亲自编写的戏剧《割一大块肉》上演的第三天，据说这部剧是在他游历路上得到灵感写成，然后交给纹章院首席大臣莎士毕勒伯爵亲自润色和编排。 很多贵族对莎士毕勒家族羡慕又嫉妒，这个伶人出身的家族在家里女人成为韦森公爵的情妇后钱库越来越满，甚至还搞到了韦森公爵送给太子鲁道夫殿下的不用马拉的同款嘭嘭车，一时间风头无双。 这些年莎士毕勒家族有钱后扩大了家族的剧团，资助了很多剧作家，甚至邀来高卢王国和撒丁王国的著名人士，这部《割一大块肉》从改编到演员都是当红从业者，不少演员慕名而来甚至倒贴钱也要混个背景板人物。 这天的剧院门前气氛有些古怪，大路前一头杂色的阿姆骡慢悠悠地走着，骑在骡子身上的老人穿着农夫无异的麻布衣服，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丝毫没在意身后跟着一长串昂贵的马车。 王室骑士团副团长之一的德尔登伯爵与夫人的马车就在车队之中，德尔登夫人正在问丈夫：“你们准备好了吗？” 德尔登伯爵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德尔登夫人又说：“如果赫格尔阁下答应和你们一起去就好了。” 德尔登伯爵回道：“他今天来了，说明原则上同意了我们的邀请，只剩讨价还价了。” 德尔登夫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说道：“没想到这次腓特烈这么大方，近百公里的河谷边的农田说卖就卖。” “而……那个人……唉……不说了。” 德尔登伯爵知道妻子说的“那个人”是谁，也是摇了摇头。 他突然说：“如果那个人和韦森公爵一样聪明就好了，或者……” 德尔登夫人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急忙问：“这是你自己胡说，还是其它人也有这个意思？” 德尔登伯爵沉默了一下，说道：“都是我们胡说。”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阿姆骡在剧院前的红地毯一端停下，赫格尔公爵从骡子背上跳了下来。 等候在一旁的莎士毕勒伯爵的长子鞠躬行礼：“欢迎赫格尔公爵前来观看演出，家父因为腿脚不便，由我带您到包厢。” 赫格尔公爵的孙子当年因为作恶多端在“天使流泪”事件中被烧死，随后赫格尔家族散了在科伦城的家财脱身，赫格尔公爵带着全家回领地。 这些年来赫格尔公爵把领地交给儿子管理，自己一直在庄园里过着农夫的生活，但对王都里的消息还是很灵通，接到莎士毕勒伯爵的信和一些贵族传来的消息后决定走这么一趟。 只是他发现，好像有些事情自己没有得知，例如莎士毕勒伯爵受伤。 赫格尔公爵来到包厢里，看到莎士毕勒伯爵躺在躺椅上，整条右腿打着石膏，皱着眉头问：“怎么，上厕所腿麻了摔的？” 这个世界的外伤医疗水平上限很高，莎士毕勒家族也不是没钱，没理由不能接受高端治疗。 莎士毕勒伯爵作为国王的对内外交官经常和贵族们打交道，对这位剑圣的脾气摸得很清楚，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如果我的骨头有阁下的指甲一样坚硬就不会这样了。” 赫格尔公爵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后挥了挥手说：“不用像以前那样恭维我了。怎么，被人刺杀了？” 他在剑圣中属于速度型，刺杀是一把好手，自然也往这边想了。 莎士毕勒伯爵摇着头说：“没什么，就是很久没做蹬车轮了，不小心失了手被砸了，大腿和小腿的骨头都碎了。” 赫格尔公爵一时间无语了，蹬车轮是很常见的杂耍节目，人躺在地上或者架子上，双腿蹬一个马车轮玩出不同的花样，一个轮子可不轻，搞不好会砸死人。 他接过仆人送来的飘着冰块的快乐水喝了一口后才说：“你年纪一大把了，孙子都有孩子了，当自己的身体和我一样子强壮呢。” 莎士毕勒伯爵愁眉苦脸地说：“我有什么办法，我们未来的太子妃安东尼娅公主殿下非要看我的表演，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唉，老了，维克托枢机主教说我这年纪身体里储存的骨头营养太少，没办法用治疗术一下子治好，只能慢慢养。” 赫格尔公爵皱着眉头问：“那个女人这么胡闹，难道鲁道夫就不制止她？” 莎士毕勒伯爵欲言又止，最后叹气摇头。 赫格尔公爵眼睛微微一眯，发现这件事并不简单，于是直接问：“你们对鲁道夫不满？” 他是剑圣，说一些话不会被找上门，但莎士毕勒伯爵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立即说：“不敢不敢，我们对太子殿下的忠诚比韦森公爵的热气球还高！” 赫格尔公爵转头看了他一眼，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平静地说：“鲁道夫是个好孩子，还是可以教好的。” 莎士毕勒伯爵点着头说：“是啊，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接着他开门见山地说：“最坏的打算是让韦森公爵摄政。” 赫格尔公爵喝了一口快乐水，缓缓地说：“你们的想法很好，但能保证韦森公爵没有别的想法吗？” “我拥有远超你们的力量，韦森公爵在军队上拥有远超你们的力量，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有着同样的思维方式。” “你们能保证，韦森公爵在距离那个宝座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不会有别的想法吗？” “你别指望你的孙女能在这种事情上控制韦森，你知道那个时候女人会选择帮谁。” 莎士毕勒伯爵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样，说起了另外看似不相关的事情：“高卢王国在里森堡王国的收益丢了个干净，肯定要从其它地方把这些损失补回来。” 赫格尔公爵明白他的意思，当初腓特烈暗中帮助里森堡王国收复失地的时候他们这些贵族都提供了或多或少的帮助。 只是他们原本想借里森堡王国给高卢王国一巴掌，没想到最后却把高卢推下海，要不是有个年轻人带着手下在港口外奋死抵抗，整个高卢军队会被包饺子。 在这中间腓特烈出了多少力外人无法得知，只知道现在韦森家族的拂晓商会在里森堡王国的港口是几乎免税。 如果高卢王国要回血，最方便的就是套上低地地区的马甲进攻莱茵联盟的北方地区，不但有利益还能把仇给报了。 莎士毕勒伯爵继续说：“高卢王国和北边隔海相望的盎格兰王国有很深的矛盾，我们一直派人到盎格兰王国，有了不小的进展。” 赫格尔公爵微微点了点头，如果真能挑动盎格兰王国和高卢王国打起来，莱茵联盟的西边就安全了。 莎士毕勒伯爵又说：“奥斯马加帝国的斐迪南皇帝命不久矣，不管到时候谁继位都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安顿好国内。” 赫格尔公爵继续点了点头，西边的另一个强敌短时间里是不会对外了。 莎士毕勒伯爵最后说：“皮亚斯特王国早年被韦森公爵打怕了，现在他们向东打那些蛮子，不理会西面了。” 赫格尔公爵把国际形势在脑中转了一圈，随后惊讶地问：“你们接下来要图谋易北河东面？” 莎士毕勒伯爵点头说道：“收复故土的机会就在眼前，这样的外部环境很难得，错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现了。” “只要韦森公爵占领了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截断奥斯马加帝国通向北方的通道，我们就能向西渡过易北河。” 赫格尔公爵的眼睛开始发亮，对外战争意味着土地和财富，因为自己的存在家族肯定能切得很大一块蛋糕，没理由不支持。 而东征的关键就是帮助韦森公爵先一步占领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没了奥斯马加帝国的支援后易北河以东的松散贵族根本不是莱茵联盟的对手。 “好！”赫格尔公爵答应下来，“我同意加入你们。” 第338章 气死人了 第338章气死人了 月光如水，浮着几片轻云，人在水底，烤猪时碳火冒出的白烟在微凉的晚风中溶化。 烤猪诱人的香气无法让弗兰肯大公和累根斯大公的眉头舒展片刻。 如今韦森州的报纸和广播依旧长篇累牍为和平谈判造势，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也在不同场合表态和平与发展是当今社会的主旋律。 但他们知道，在公开报道之外的地方，战争机器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美因茨公国的军队开始向弗兰肯公国边境移动，累根斯联盟的边境对面也出现了拜恩公国的侦察游骑，莱茵联盟北方的领主们派出的军队开始前往易北河下游集结。 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表示，自己的军队只是进行边境防御，防止山贼越境劫掠，为表诚意军队与边境线保持一公里的距离。 莱茵联盟的领主联军直接声明，自己只不过是和前几年在易北河西岸驻防时认识的朋友们叙叙旧，顺便举办一场骑士竞技大赛而已。 弗兰肯大公看着地上用石头和树枝摆出来的地图，咬牙切齿地说：“[本地粗口]！他们要把我们包围了！” 累根斯大公也是阴沉着脸。 现在各方的军事部署已经清楚，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联合起来后地盘大致上呈“﹃”形，最西面是美因茨军，东南面是拜恩军，韦森军在中部南面和自己的主力对峙，北面两百多百公里外的莱茵联盟联军可以通过易北河及支流的水路逆流而上，只需十天就能进入弗兰肯公国。 眼下弗兰肯军和累根斯军的主力都已被韦森军牢牢吸引，靠着每天都在加固的防御工事壮胆，没人敢在野外和韦森军硬碰硬来一场会战。 于是另外三个方向上的防御力量就无了，只要对方发起进攻，只能靠着留守的老弱病残据城而守。 分兵防御又不敢，万一在路上被韦森军发现就完蛋了。 “没想到啊……”弗兰肯大公摇了摇头，“韦森居然可以这么快就回来了。” 累根斯大公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们一开始是再三确认韦森公爵在遥远的内海旅游后才决定动手，最好的结果是把韦森州留守的官员拉上谈判桌，主打一个时间差。 可没人能想到，韦森公爵居然提前回来了，一回来就释放烟雾和进行外交活动，短时间里拉起了一支多方联军。 局势突然急转直下，两人从主动一下子变成了被动，一时间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主意想不出来，但饭还是要吃的，仆人们把烤好的猪肉切下，装在银盘中呈上。 弗兰肯大公用匕首插起一条烤肉，就着葡萄酒吃得满口是油。 累根斯不愿看到他那粗俗的吃法，目光只盯着盘子，用自带的刀子把烤肉条切成小块后再用叉子慢慢吃。 弗兰肯大公觉得晚餐太沉闷，于是找了个话题：“你们那边有多少人跑去韦森州？” 累根斯大公的嘴角抽了一下，很生气地说：“我那里的木匠都快跑光了，加上农奴和佃农，有三万多人吧。” “你那边呢，有多少？” 弗兰肯大公也很生气地说：“现在我那里的亚麻布都卖不掉了，只能把亚麻卖到韦森州，织布的也差不多都跑过去了。” “最可恨的是那个叫霍夫曼的，原来是我这边的农奴，跑到韦森州走运发了财居然有四个老婆，害得我这边的农奴听说了跑过去不少。” “那些农奴一开始还新年的时候回来，现在干脆吧回了，都是韦森人了。” “年初我算了一下，居然跑了八万，要不是我到农庄里看看，什么时候跑完都不知道。” 累根斯大公的心里好受一些，自己这边的劳动力十个跑一个，他们那里十个跑了两个。 但这样下去不行，累根斯联盟以木材加工为主，弗兰肯公国盛产亚麻并有亚麻纺织业，如今韦森州无论是木材加工和亚麻纺织都比周围地方好，自己这边不但东西卖不出去，工人没活干也跑了。 弗兰肯大公继续怒气冲冲地说：“这小韦森也太不讲究了！” “以前老韦森还在的时候都是来我这里买亚麻布，我都便宜卖给他们了。” “老韦森这人是好打交道的，十三四岁开始就来我这钓鱼，我都不收他的税，每次都请他喝酒，后来还想着把女儿嫁给小韦森也不错。” “现在倒好，这小韦森一点不念旧情，把我的亚麻布工坊都搞垮了，那些商人来买亚麻还一个劲的压价。” “早知道这样，当初老韦森来钓鱼的时候我就一锤子锤爆他脑袋。” 累根斯大公也怨气十足地说：“是啊，我们周围这些谁不知道老韦森是个好人，我亲妹还没出嫁的时候就几天几夜去陪他钓鱼我说什么了吗。” “现在倒好，我的木工坊也都完蛋了，卖木材才有几个钱。” “我这里的人跑了，到时候没人干活收不上税，我不得吃树皮吧。” 他的话引起了弗兰肯大公的共鸣。 弗兰肯大公又说道：“最可恨的就是小韦森把关税定得太欺负人了。” “你说我的亚麻布做得差我认，那就卖便宜点，就算当抹布和裹布也会有人买。” “这小子居然在亚麻布进口上征收六成的关税，我的亚麻布缴了税比他们的好布还贵，根本没人会买！” 累根斯大公咬牙切齿地说：“伱们亚麻布才六成，我们的木器都收到两杯的关税了，根本卖不进去。” “如果只有他韦森州一个地方还好，这小混蛋居然搞了个关税同盟，拜恩公国和他一个税率，还让不让人活了！” 弗兰肯大公点头应和：“就是就是，美因茨公国和其它莱茵联盟是被他买通了，也都是一个税率，我亚麻布都没地方卖！” 累根斯大公接着说：“最气人的还是他的出口税率低得和没有差不多，以前你们都是和我们买家具的，现在好了，我们这边反倒要买他们的家具了！” “没错！”弗兰肯大公听到这个也是气得牙痒痒，“棉布和羊毛呢也就算了，这混小子卖到我这里的亚麻布居然比我们自己织的还便宜一半！” “面粉也一样！”累根斯大公补充道，“我的磨坊也都倒闭了！” 弗兰肯大公不停点头。 两人越说越气，吃肉时也大口起来，好像碳火上烤的是腓特烈一样。 现实情况和腓特烈想的不一样，他以为两国联合的背后有人居中游说，实际上他们都是因为韦森州而利益受损，所以走到了一起。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双方的经济矛盾在近几年里越来越深，战争无法避免，弗兰肯大公的儿子在韦森州被判死刑不过是点燃的导火索。 第339章 顶端还需顶端对付 第339章顶端还需顶端对付 战争中，掌握主动权是极为重要的，特别是弱势的一方，只有牵着对方的鼻子走才有胜利的可能。 弗兰肯大公和累根斯大公在吃完烤猪后达成共识，这一战主动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获取主动，说不定能把韦森公爵拉回谈判桌上。 “我们先对美因茨公国的军队下手。”弗兰肯大公说道，“他们没想到我们会主动进攻，肯定会乱了阵脚。” 累根斯大公眉头一皱，摇着头说：“我觉得应该先对拜恩公国下手，他们最近有部分主力到奥斯马加帝国边境上，实力最弱，最容易收拾。” 西边美因茨公国的军队威胁着弗兰肯公国，东南边拜恩公国的军队对累根斯联盟联盟虎视眈眈，两位大佬都想先解决自家这边的麻烦。 这对他们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原则问题，万一和韦森军作战时战败还能退回老家，双方均不肯让步。 就在两位大公争执的时候，腓特烈秘密来到了前线的军营，一同抵达的还有理查德纳尔和贝歇尔这两位武力值顶尖层次的存在。 弗兰肯公国的三位剑圣丹尼斯、布拉尼米尔、迪克森和累根斯联盟从皮亚斯特王国请来的法神博尔已经抵达前线，韦森州这边仅有理查德纳尔一位剑圣，腓特烈与莱茵联盟的贵族达成共识后王家法师团团长贝歇尔以个人名义来到韦森州。 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原本打算派人来帮忙，腓特烈没有同意，只是让他们去自家的军队里坐镇。 如今，在战场中部，双方顶尖战力人数4:2，韦森州处于劣势。 腓特烈前脚来到军营，后脚就有了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法提赫再三斟酌之后，决定让哈坎协助腓特烈。 哈坎虽然在断臂接回后实力衰落，但在一旁帮忙镇场子和周旋牵制还是可以做到的，更关键的是这背后法提赫的态度问题。 贝歇尔不认识哈坎，只是听说过名号，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理查德纳尔认识他，也看出他的手有问题，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来的都是客，又是来帮忙打架的，腓特烈不管他以前和自己敌对的往事，设下简单的晚宴招待。 军营里晚宴的菜肴很简单，盘子里切碎的酸菜上放着香喷喷的烤猪蹄。 不过这猪蹄是腓特烈亲自烤的，单从这一点来看就不算亏待哈坎和哈坎所代表的法提赫。 腓特烈早就知道法提赫和哈坎两人下了很多订单，既然是来送钱的也没在意。 他在简短的晚宴上询问客人在韦森州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都是一些客套话。 晚饭后，腓特烈前往指挥部的路上看了一眼哈坎曾被自己砍断的手臂，突然伸出手在断臂重接的位置拍了一下。 哈坎先是一愣，一开始以为他是在恶作剧或者有所暗示，两个呼吸后马上变得惊讶起来。 断臂的地方虽然连接起来，但一直有异样，整个手臂用尽办法都未能恢复如初，以至于哈坎心态受损实力大跌。 现在这地方只是被腓特烈轻轻拍了拍，那种异样的感觉瞬间消失，不只是手臂，整个人如同压在身上的巨石卸下一般轻松下来。 “公爵大人，”哈坎惊喜中带着一份好奇，“您刚才做了什么？” 腓特烈微笑着说：“没什么，只不过是把残留在你手臂里的一些魔法元素给去除了。” 哈坎惊讶地问：“我手臂里真有残留的魔法元素？此前治疗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是残留元素干扰了我的手臂，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能发现有元素存在啊。” 以他自己的实力和为他治疗的精英们的实力，按理说不管是怎样的魔法元素至少能察觉到，但这手臂里有症状却没找到病根，就像是听到天花板有响声却没在楼顶发现有人一样，处处透露着诡异。 哈坎继续问：“这是什么元素，这么古怪？”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有掌握这种力量，现在坟上的草都没过膝盖了。” 他当初与哈坎战斗的时候使用了湮灭元素，这种魔法元素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是普赛克改造出来的，目前只有他们两个异世界来客可以使用，哈坎他们自然无法发现。 正因如此，腓特烈拿它当做自己的杀手锏，不会轻易透露，只是随意糊弄过去。 哈坎现在来帮忙，总不能让他带伤上阵，于是腓特烈就帮他去除了病根。 哈坎看到腓特烈不要多说，也就没有多问。 指挥部很快就到了，这里灯火通明，中间摆着巨大的沙盘，军务官小弗朗茨和参谋官赫尔穆特以及一众参谋早已等候多时。 哈坎进来后脑袋没动，但眼睛四处乱瞄，显然带着打探消息的任务。 腓特烈不在意，早就想到了。 有些东西需要的前置条件太多，光是军人伙食就没几个势力能学去，更别说军队的思想教育，“踢正步不是战斗力，能踢正步才是战斗力”的观点就连盟友们都无法理解，生搬硬套到头来死路一条。 小弗朗茨和赫尔穆特等人看到腓特烈进来后立即立正敬礼。 让哈坎在意的是，这里的军官全部称腓特烈为“校长”，士兵才称他“司令”。 腓特烈来到沙盘边上，让赫尔穆特介绍当前形势。 沙盘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旗子，很容易看出双方布局。 韦森军主力布置在韦森州边境以南两公里的地方，南方是作为战略支撑点的纽伦伯格城，两地之间的河上有一座新建的石桥，准备的船只和材料可以随时搭建数做浮桥。尐説φ呅蛧 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的联军布置在北方二十公里外，战兵约三万，后勤兵约五万。 在敌方军营周围和通向军营的大路两边每隔一段距离插着一面黑色或红黑相间的旗子，这些都是早已潜伏下来的侦察兵。 哈坎还发现，敌方的重要城市里也都插上了黑色的旗子，显然早已有韦森军的人潜伏在里面。 腓特烈听完了汇报，看着沙盘问：“如何解决敌人法神和剑圣们？” 这些剑圣法神对军队来说就是人形战术核弹，个人力量足以改变战局，必须先解决。 对付核弹的最好方法，自然也是用核弹了。 他心里有点无奈，普赛克说敌人没打进来自己不管，否则就轻松了。 小弗朗茨是这一战的指挥官，他用木杆指着弗兰肯公国首都马林贝格要塞说：“我们的计划是请理查德纳尔阁下在马林贝格要塞附近现身，把敌人的部分顶尖战力调动出来，以局部人数优势消灭。” 理查德纳尔点头说道：“目前有哈坎加盟后我们的人数宽裕很多，实际战力有三个半，明面上是四个。” 他的算法是把腓特烈这个有击杀击败法神的家伙算进去了，继续说道：“对方有四个，如果派出两个我们可以偷袭取胜，三个需要纠缠一番说不定要付出点代价，四个全来我们可以全身而退。” 贝歇尔点了点头，转头问腓特烈：“是否可以让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的那几位也参与，在一旁压阵即可，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说不定可以让对方投降。” 他是来帮忙的，打顺风仗自然没问题，也不想逆风输出，能拉来更多的帮手轻松手工更好。 哈坎自觉不说话，但也赞同的点头。 腓特烈看他们两个这样也没办法，原计划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的顶尖战力是作为开路先锋用的，正面战场上不用也和事后分赃有关。 “好吧，我等下就安排一下。”他毕竟没办法强硬指挥这两人，理查德纳尔没了他们帮助是不行的。 腓特烈对小弗朗茨说：“我们明天就行动，如果对方的四位全部离开，大军就趁着机会发起一次进攻。” 小弗朗茨指着沙盘说：“如果校长那边成功并解除威胁，大军可以兵分两路，在敌人军营前后大约三公里的地方各布置一道防御阵地，将敌人堵住。” 他指的两个地方都是制高点，有千余人守卫，可以控制大路。 哈坎觉得，以两万左右的兵力包围敌人近八万人，也就韦森军的人敢想了。 腓特烈想了想，赞同他的计划，又说道：“如果我们成功了也先不用进攻，让飞艇部队出动，往各城镇扔劝降传单。” 这些地方以后是自己的地盘，能少破坏就少破坏，要修起来花的还是自己的钱。 战前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离开指挥部时哈坎好奇地问腓特烈：“公爵大人，您不跟着大军指挥吗？” 腓特烈摇头回道：“我相信他们能做好，所以放权给他们自己发挥。” 哈坎惊讶地问：“您就不怕他们的功劳太高？” 在加齐帝国，功高震主的情况并不少见，这些人最后成为称霸一方的地方军阀，给皇帝多少面子看自己的心情。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政体不一样，很多东西难以解释。 第340章 如果伏击被识破 第340章如果伏击被识破 理查德纳尔在马林贝格要塞附近钓鱼被发现后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弗兰肯大公的耳朵里。 弗兰肯大公沉着脸说：“韦森是想让理查德纳尔潜伏下来，伺机从内部破坏马林贝格要塞的防御。” 累根斯大公捏着下巴说道：“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我们这边一起上，四个打一个，只要将他击败甚至捉住就能逼迫韦森投降。” 弗兰肯大公点了点头，在正式开战前打掉对方的最高战力就能从武力到士气全面压倒对方，可以打破韦森州不可战胜的神话。 但累根斯大公又担心地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弗兰肯大公拿起身边的一大杯冰镇啤酒喝了一大口，接着边小口喝着边思考起来。 腓特烈并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每一次作战都动了脑子，很多人复盘过他参与的战争，也总结出了一点东西。 主动攻击、夜袭、伏击，这是腓特烈最常用的手段，这座军营也为此做了相应的准备。 弗兰肯大公放下空酒杯后说：“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圈套，韦森擅长伏击，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有针对性的伏击。” 弗兰肯大公说道：“玻璃工匠是我的。” “我们也把贝歇尔算进去。”累根斯大公思索着说道：“我们的人数和韦森州比起来是四比二，有压倒性的优势。” 累根斯大公没有达到那个领域，最终选择了相信他。 纽伦伯格城是历史悠久的老城，硬碰硬攻城会有重大伤亡，而且会用很长的时间，足以拖到韦森公爵在谈判桌上付出足够的利益将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的援军请来。 累根斯大公赞同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不会为韦森州卖命的看法，听到最后却犹豫起来，攻城不是简单的事情。 丹尼斯继续说道：“对了，你是皮亚斯特王国的人，当年韦森公爵八百人就干掉了你们十万人，你去了会被当成卧底打死的。” 博尔很快就找到了反击的攻击点：“有本事就投靠韦森公爵发大财啊，你们不去是不爱金币还是没本事？” 看看人家理查德纳尔，这么多年里出手没几次，平时除了教教学生外就是钓鱼和去足球队当教练，日子过得那是一个随心所欲。 双方封君是政治生物，昨天还打生打死，今天就能为了利益一起把酒言欢，但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顶尖存在就没那么好脾气，只是语言挑衅而不是打起来就不错了。 只是后来他中了圈套，火龙的一截尾巴变成了烤肉。 弗兰肯大公看出了他的疑虑，信誓旦旦地说：“打仗最重要的是士气，我就不信等理查德纳尔被打败后韦森州的人还敢抵抗我们。” 累根斯联盟矿多，开得起高工资。 累根斯大公提醒博尔：“你要小心，理查德纳尔很可能不是独自一人，贝歇尔也有可能参与进来。” 博尔遭到反噬，不想说话了。 累根斯大公手下的博尔听说自己要和弗兰肯公国的三位剑圣合作围猎理查德纳尔后带着一丝不屑对合作伙伴们说：“我的火龙飞得很快，如果诸位不赶快点，理查德纳尔的人头就由我收下了。” 累根斯大公点了点头，贝歇尔的女儿凯瑟琳娜去年获得了韦森科学学会颁发的金榴莲奖，有人认为这是贝歇尔把自己的成果给了女儿，闹到最后大家都知道他女儿在哪工作了。 双方很快达成一致，马上将自己的手下全部叫来，下达最新的军令。 现在累根斯大公愿意把自己手下的法神博尔派出去，大本营就不会发生力量失衡的事情。 弗兰肯公国的三位剑圣突然感到心塞，这下子没法找回场子了。 弗兰肯大公的嘴角微微一勾，心中松了一口气。 博尔信心十足地说：“大公殿下请放心，就算他们人再多也没问题！” 只是管理城市比当剑圣还难，这三位都是交给下边的人管理，每年的收入只有一千金币出头。 “但韦森自己也说过，伏兵如果被发现并被迅速的包围，将会遭受到与之期望所达到的伤害更为沉重的损失。” 弗兰肯大公思索着说：“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的那几个法神我想不用担心，他们不可能为韦森卖命，只是虚张声势。” 弗兰肯公国的丹尼斯、布拉尼米尔和迪克森三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大家的年纪都不小了，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挑衅而生气……才怪。 丹尼斯若无其事地说：“博尔阁下，希望你的火龙尾巴还够长。” 在此期间博尔欺负弗兰肯公国没有空中力量，靠着自己的坐骑四处出击，占了不少便宜。 “现在就派丹尼斯、布拉尼米尔、迪克森和博尔他们去马林贝格要塞吧，我们也做好准备，等那边一成功我们就主动出击，说不定可以打下纽伦伯格城。” “据我所知，莱茵联盟王室法师团的团长贝歇尔和韦森走得很近，他的女儿就在韦森堡大学。” 弗兰肯公国这边直接给三位剑圣每人一座城市，收入都是他们的。 这回轮到博尔没话说了，去年韦森州有人发布了财富排榜，除去不参加排名的韦森公爵后，理查德纳尔的女儿凯蒂以掌握韦森造纸厂30%股份跻身第一档次，同一档次的还有史莱姆胶巨头巴斯夫和一直低调的制药行业隐形巨头富黎德希里等最早和韦森公爵创业的人。 自己这边三个剑圣，因为理查德纳尔最近名声在外还是全部派出去才稳妥，这样一来累根斯大公那边还有一个法神，到时候自己的话语权会受损。 “这样吧，等打下了纽伦伯格城后给你三天时间拿东西，剩下是我的。” 直觉告诉他们这不对劲，但查账后发现一切都很对劲。 开打的时候四个打两个并不是分成两组每组二对一，而是其中一个和对面一个周旋，另外一边三个打一个以最大力量迅速解决战斗，然后四个打一个。尛說Φ紋網 博尔嘴角抽了抽，只是冷哼一声。 前几年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之间的矛盾渐渐升级，最后发展成双方之间的战争，他们之间也没少交手。 丹尼斯三人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被扎了一刀，他们私下也吐槽过早知道当年择业的时候就跑去韦森公爵那“大雪里送木炭”了。 一行人离开帐篷的时候，博尔得意洋洋地对另外三人说：“以前只是和你们玩玩，这次要让你们知道，我一年能有两千弗罗林的薪酬不是没道理的。” 钱财动人心，累根斯大公不用想也知道劫掠纽伦伯格城能够得到自己无法想象的财富，沉吟片刻后说：“六天。” 丹尼斯咬着牙说：“你不是和我们一样。” 丹尼斯没好气地发起反击：“有本事你和理查德纳尔比比谁家里的钱多。” 搞不好，到时候有个什么万一，盟友把自己抓了送给韦森公爵也不是不可能。 博尔的脸一下子黑了，显然是被戳到了伤心处。 好在前面就是岔路口，两伙人各自回自己的帐篷准备，没有再继续相互伤害下去。 十多分钟后，丹尼斯等三人离开了营地，博尔也骑着火龙升空，朝着发现理查德纳尔的地方赶去。 第341章 陷阱中的战斗 第341章陷阱中的战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腓特烈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两句词，用来形容此时夜空下的战斗十分贴切。 几分钟前，博尔在空中发现了正在河边打窝的理查德纳尔，二话不说操纵自己的火龙俯冲下来，身边同时出现数十块马车大的燃烧巨石如火流星般砸下。 他的这条火龙是好不容易买到的，天赋过龙，经过多年的精心养育和训练后飞行速度比普通火龙快上一半，使得俯冲攻击时威力大了不少。 小河边顿时地动山摇，火光冲天，河畔草地出现了一大片陨石坑，河水断流，但理查德纳尔所在位置方圆二十米内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头上麦秆编的草帽不见踪影。 博尔面前不远的一块巨石炸成了碎块，挡住了能将火龙脖子轻易切断的草帽，火流星攻击未曾停止半秒。 这时贝歇尔出现了，在不远处的树顶上轰击博尔，一时间漫天火舞，以求博尔出现哪怕刹那间的破绽让理查德纳尔抓住。 博尔他们对此早有准备，刚才相互伤害是内部矛盾，现在需要精诚合作，丹尼斯、布拉尼米尔和迪克森三人此时出现，联手如同三颗彗星朝着贝歇尔攻去，博尔负责牵制理查德纳尔。 贝歇尔看到对面要三个打自己一个，急忙停止对博尔的攻击，并向理查德纳尔靠拢。 就在博尔等人集中精力分割贝歇尔和理查德纳尔两人，准备集中力量攻击贝歇尔的时候，周围树林中又突然冒出一大群人来。 韦森堡大学副校长曼努艾带领着学生们早已在附近布置了一个死灵魔法的魔法阵，无数乒乓球大小墨绿色的腐蚀之光扑向丹尼斯三人，所过之处树木腐朽坍塌。 剑圣们对牵制攻击没有上心，腐蚀之光在进入他们的领域后不消片刻就被各种手段挡住，只有周围树木受到影响。 五棵大树因腐朽倒下后中间露出空洞，每个空洞里站起一具两米高的魔像傀儡，在颤抖的大地上朝着三个剑圣冲去。 剑圣们对这些拿着重斧的钢铁之躯不屑一顾，速度实在太慢了，自己路过时顺手砍一刀就能将其一分为二。 只是奥美特专门设计的魔像傀儡手中的武器都是误导对手的摆设，钢铁之躯只是干扰对方领域侦察的手段，真正起作用的是接近敌人后身体里引爆的心绞痛药物。 爆炸几乎同时发生，钢铁躯体变成了横扫一切的死亡之雨。wＷＷ.xszＷω㈧.йêt 剑圣们认不得魔像傀儡中的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但这个层次的存在对危险都有着极高的直觉，他们在爆炸发生前半秒迅速拉开距离和做出防御，最终只是被震得失神不到一眨眼的时间，仅有少数破片能够突破魔法防具和自身的防御，最严重的只是擦红一点皮。 与此同时，曼努艾指挥的第二波死灵魔法攻击也到了，比夜空还黑暗的能量形成了一道滔天巨浪。 韦森州往日用来给食品杀菌的“生命凋零·威力加强版”由他们合力使出足以让一座村庄变成连病毒都活不下来的死地，剑圣们也不愿意费力硬抗被拖延更多的时间，纷纷散开躲避。 另一边，理查德纳尔在林中不停游走躲避博尔的狂轰滥炸，留下一地燃烧的陨石坑，几次试图飞起发动反击都被博尔操纵火龙升空拉开距离。 博尔有点无语，理查德纳尔被撵得跟兔子一样，但是背上的那一大包渔具居然还没扔掉。 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理查德纳尔的行动极为迅速，走位刁钻，领域小而坚韧，自己释放的领域无法将其锁定，只能进行大范围攻击。 贝歇尔突然发力，数头翼展近二十米的火焰巨龙直冲夜空，由上至下扑向博尔，试图压低他的高度。 博尔暂时不管下方树顶上的理查德纳尔，继续牵制，同时以大部分力量攻击贝歇尔，为刚才被死灵魔法牵制了几秒钟的友军争取时间。 就在此时，战场形势突变，更多的顶尖战力出现在。 哈坎和来自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的一共五位法神加入战场，其中三人分别扑向弗兰肯公国的丹尼斯等三个剑圣，哈坎和一位来自美因茨公国的法神加入了群殴博尔的行列。 哈坎赶到了贝歇尔的身边，以上万枚金币为催化剂，两位认识没几天的法神发动了领域融合，精神力的质与量瞬间倍增，将博尔自身的领域压制到最小。 无数火焰龙卷风在两人的领域里凭空出现，一开始像巨蟒般穿梭于空中，片刻后编制成圆网将试图逃跑的博尔困住，随后迅速紧缩成一团，夜空中仿佛出现了朝阳。 朝阳瞬间爆炸，火光映红了整个黑夜，一人一火龙从里面俯冲而出。 与此同时，理查德纳尔从背后的鱼竿袋里取出了看起来像是一捆水管一样的东西，插上背包中取出的长条。 下一刻，韦森传统武术启动，这些管子喷出的弹丸冒着蓝色光芒，夜空中出现一道蓝火长鞭，直取博尔的火龙。 博尔立即操纵火龙避开，脑子有点懵，怎么一眨眼自己就成了被群殴的一方。 而且还是四个打自己一个，贝歇尔和一个穿着外地长袍的是攻击主力，美因茨公国的那位在高空准备好了无数冰锥，理查德纳尔在地上等着，这下子要命了。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对面参与围攻自己的不止四个，而是五个。 几百米外的树林中突然爆发出一片粗糙的领域，里面闪电如同繁茂的树枝，整个夜空都被照亮。 博尔心中一惊，立即操控火龙仰起，让它挡在自己和电光之间，然后弃龙而去。 一阵肉体炸裂的声音响起，火龙背出现了数个脸盆大的血洞，几根旋转翻滚的钢刺从里面飞出。 夜空又一次被照亮，火龙的尸体化作漫天飞雨。 博尔及时转进，身上防具都是顶尖，即便是这样左腿也被一块钢片划伤。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眼下没了坐骑的高速优势，要保命就得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 博尔看了看四周，威胁最大的是贝歇尔和那个外地法神，头顶那个用冰的防御高，和理查德纳尔一样都会被缠住，远处刚发起攻击那个使用的魔法过于诡异，于是立即冲向贝歇尔那边，只要突破他们就能有一线生机。 他的身上出现了一套石铠，身后长出两对翼骑兵一样的翅膀，火焰在甲片与羽片上流淌，威武中透露着一丝危险。 理查德纳尔锁定了目标，手中的手摇加特林以最快的速度发射出五个弹匣的附魔子弹，轴承都有点发红了。 博尔的领域被贝歇尔和哈坎联手压制，范围不到十米，头顶上带着音爆的冰锥如雨，一时不察被上百发子弹击中，变成一朵蓝色的烟花。 他硬扛着不算很严重的伤害继续冲向哈坎，心想这个外地人肯定不会给韦森公爵卖命，自己一直没有展露的武技比不上理查德纳尔但收拾其他玩魔法的肯定没问…… 哈坎看到他一身铠甲朝着自己飞来便明白打的是什么主意，眨眼间身躯从一米八的人类变成了身高五米出头、胳膊有酒桶那么粗的牛头人，挥起拳头主动冲了过去。 博尔的心一下子凉了，没等多想，高压锅大的拳头便出现在眼前，只能格挡。 但哈坎的拳头没有捶上去，而是趁机抓住对方的手臂，抡了几圈用一团风球把人裹住后狠狠砸向地上。 没等博尔落地，贝歇尔等人的攻击已经在路上，不久后地上炸出了一个大坑，博尔抗下了所有的攻击，受了不轻的伤。 地上的深坑中，博尔被哈坎拳打脚踢打得坑深了两米，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不是没想过投降，可是一张嘴，嘴巴就挨上几拳。 自爆同归于尽是想过，可是对方拳头带来的风元素把大脑灌得迷糊，没有半点机会。 等到腓特烈赶到的时候，博尔已经被打得只剩一点点血皮，路边绣十字绣的老奶奶都能把他干掉。 战场上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哈坎不是没办法在近战中干掉博尔，只是击杀法神不管在哪里都是极高的荣耀，自己来做客不能喧宾夺主，韦森公爵不计前嫌治好自己的手，那就把这份荣耀送给他吧。 第342章 要开战了 第342章要开战了 丹尼斯、布拉尼米尔和迪克森三人有点慌，博尔被干掉了，对面八个全部围了过来，自己这边只能聚在一起固守。 贝歇尔身为莱茵联盟王室法师团的团长和周边的顶尖战力都认识，在包围圈形成后上前和他们谈判。 “你们一年才一千多枚金币，卖什么命啊。”贝歇尔一上来就刺痛了他们的心，“韦森公爵说了，今晚上我们每干掉你们一个，所有人每人有一万弗罗林的奖金，我还不希望你们投降呢。” “但是呢，韦森公爵觉得大家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所以打算和你们谈谈。”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最终谁赢不言而喻，你们都是效忠弗兰肯大公，不如趁着战火还没有蔓延到马林贝格要塞的时候保护弗兰肯大公的家人带上钱财前往弗兰肯夫人的娘家，站好最后一班岗。” “韦森公爵保证，你们的家人和财产会受到保护。” 战争不只有打打杀杀，也讲人情世故。 事已至此，顶尖战力人数差距太大已无力回天，站好最后一班岗也算对得起老板名声不曾受损，以自己的本事失业了再就业不难。 丹尼斯他们选择了体面，腓特烈就给他们体面。 这一夜很宁静，至少是表面上。 第二天清晨，距离前线不到一百公里的山中，打鸣的公鸡唤醒了沉睡的山村。尐説φ呅蛧 由三百多灾民白手起家建起来的红泥巴松木村经过了十年的发展人数已经突破千人，原本的木屋都变成了两三层的红砖楼房，村边的山坡上种满了茶树，山脚挖出的一个个水塘里游着红色羽毛的夏鸭，塘边到养鸡场之间的空地都被开垦种上金瓜，远处是冒着蒸汽的木材加工厂和红松食品厂。 霍真普洛兹骑着那头照顾了十年的阿米驴慢悠悠的走出村子，前往食品厂开始一天的工作。 和以往不同，他今早带上了一个藏蓝色的大背包。 路上三三两两的孩子背着小书包走过，在村头车站登上蒸汽列车专列，准备到兰格纳尔城的学校去上学。 两年前，前村长托马斯打算在村边建一所小学，让孩子们不用跑那么远，但马上被村民议事会否决了，大家觉得让孩子们到城里见见世面总比窝在山沟里一辈子好。 托马斯从善如流，最后找上铁路部门的同学，给村子安排了接送孩子的专列。 说是专列，其实也就是运松木的平板车周围用木板围一圈，上了车大家坐地板上，下雨时就把帆布盖起来。 霍真普洛兹走近车站的时候心想，大女儿明年就上学了，跑来跑去挺累，要不在城里买套房，或者找老村长租房子。 现在托马斯是兰格纳尔城的副市长，夫人是城里富商的女儿，城中有条街上一半的房子是她的。 车站前的广场边上有一排新起的房子，属于村子的商业区，每月10日会有很多小贩来摆摊，这么早只有两家餐饮店开门营业。 霍真普洛兹以往每天都会买几个热气腾腾的奶酪陷蒸汽面包，到食品厂的时候让昨晚上值夜班的门卫分了。 今天他多买了几个，分开装好，在自己的办公室放好背包就提着包子来到隔壁会计办公室，这时会计妹子刚通宵把工作做完，正在检查没有有错误。 会计妹子知道老板有给上通宵班的工人送早餐的习惯，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忙了一晚上已经饿了，二话不说就着苦涩的茶水啃起包子。 霍真普洛兹看了一下上个月工人工资表和对公转账表，工资和上个月差不多，要还的贷款没问题，当场在上面签字。 会计妹子这时已经吃完了包子，好奇地问：“老板，这个月为什么这么早就要把表做出来啊？” 霍真普洛兹回答道：“准备要打大仗了，一开战我就会上战场，到时候没人签字你们就没办法领工资，我怕你们饿得去养鸭场偷我的鸭子。” 刚说完，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鸭子的叫声。 霍真普洛兹让会计妹子回家休息，把两份单子拿回自己的办公室放好。 这间办公室里挂着一副韦森公爵接见霍真普洛兹一家四口的画像，上面有韦森公爵的亲笔签名，韦森州有这种待遇的平民不多。 墙上一个玻璃框里夹着一份《韦森日报》，这张报纸的头版头条是《坏领主把好人变成恶魔，好领主把恶魔变成好人》，霍真普洛兹把报纸上的日期定为自己的生日。 几辆马车拉来了今天要加工的夏鸭，这种红色羽毛的鸭子来自北方寒冷的黑暗之地，原本在夏天迁徙到北方，后来被驯养，前些年引进到韦森州。 这里有卖熏肉的传统，前几年霍真普洛兹和托马斯一合计就办起了这家食品厂，如今红松食品厂最大的利润来源是卖鸭绒和鸭毛，同时出售熏鸭肉和卤鸭杂，季节到了做炒松子。 前些年霍真普洛兹听说红土地适合种茶树，就找商人进了一批茶树苗，谁想种出来的茶叶泡茶苦得让人浑身发抖，但很提神。 他和老婆喝了一大杯一晚上不瞌睡，十个月后小儿子呱呱坠地。 现在食品厂把茶叶用高纯度酒精浸泡出来的提取物加到琼脂里做成“精神丸”，吃两颗一晚上不瞌睡。 提取过的茶叶粉末和木材厂的松木屑一起熏鸭肉，使得鸭肉有种独特的香味，卖得比别人家的熏鸭贵，还供不应求。 霍真普洛兹叫来厂里的管理人员在工厂里走了一圈，解决了一点损耗品采购之类的事情，又认真地嘱咐他们：“接下来我可能离开一段时间，工厂里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办，拿不定主意就去找村长，再没法解决去找老村长。” 管茶叶提取的技术员好奇地问：“老板，公爵大人终于要把你抓走坐牢了吗？” 霍真普洛兹恶狠狠地对他说：“我要是被抓走先用胡椒枪喷你一脸！” “我听说前线那里已经准备要动手了，你们晚上别睡太死，说不定大的就要来了。” “到时候公爵大人肯定召集民兵，我肯定要去。” 周围几个管理员顿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自家老板是议员，和官员老爷们有来往，肯定听到了什么风声。 刚才那个技术员不开玩笑了，问道：“这事你和老板娘说了吗？” 霍真普洛兹对他说：“她现在是村长，自然也会知道，通知下来了还得她敲钟。” 他又交代了一下工厂的事情，其实也没太多的问题要处理，先保证几个大客户的订单，多出来的卖给村里的小贩，这些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距离中午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但有节奏的钟声。 霍真普洛兹正在检查刚拔下的鸭毛，二话不说跑到办公室从背包里拿出一套藏蓝色的制服换上，背上背包快驴加鞭往车站赶去。 整个村子顿时沸腾起来，木材厂和松林里有不少人往村子里赶，他们很快就换上了藏蓝色的制服，背着装满行李的背包跑向车站。 霍真普洛兹已经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准备好，拿着名单，来一个人就在相应名字上打钩。 第343章 到敌后去 第343章到敌后去 在韦森州有两种铁路，一种是轨距1500㎜的主线，连接各大城市和红泥巴松木村这样的资源型村镇，跑的是蒸汽列车，载重100吨，时速30公里；另一种是轨距750㎜的窄轨支线，主要解决村庄的交通运输问题，跑的是马拉列车，一般每天两个来回，有小车站也能招手即停，最近有传言即将换上拖拉机用的蒸汽机。 今天是军事任务，火车站接到通知后马上把正在装木材的平板车全部卸货，用木架和帆布围成临时客车。 村子有十二个人的民兵班编制，加上霍真普洛兹一共十三人，大家坐在地板上聊天，有的人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充满期待，有人紧张得想找点事情做。 火车不时停下，其它村子的民兵接到命令后在路边等着，都是到兰格纳尔城集结的。 霍真普洛兹靠看手中名单让自己没那么紧张，这个排有4个班加自己和1个考了急救证书的兽医共50人，现在车上除了自己其余36人全部到齐，所有人都来自附近村子，都是十年前逃难来的难民。 每个班的班长都是兰格纳尔城的城防军军人，他们每人带着两位老兵和特长是给骡子看病的医疗兵一起在城外军营集结的时候加入，然后领装备。 和其它队伍不一样，人家的排长都是城防军的士官，就这个排的排长是平民。 霍真普洛兹也没办法，谁让自己那天喝多后把一群人都揍趴了，没有一个不服的。 火车很快就到达兰格纳尔城外的车站，霍真普洛兹在车门边等着有人过来核对人数和番号，其他人拿着行李，核对完就下车。 在车站负责接站的参谋也是穿着藏蓝制服的民兵，是个啤酒商人，和霍真普洛兹认识，一看到他站在车门前就喊他等等，然后去找人。 站台边上很快跑过来一群人，有这个排的班长、老兵和医疗兵，还有一位城防军的军官。 军官让霍真普洛兹快点整队，然后马上到对面站台的火车那里，黄昏前发车。 霍真普洛兹感觉到有蹊跷，就说：“我们的装备还没领呢。” 军官说：“等到了地方再领，都是好家伙。” 霍真普洛兹感觉自己这些人被上边特意安排了任务。 这个排每年在一起训练十天，每个月组织半天射击训练，大家都熟悉，很快在站台上整理好队列登上另外一趟列车。 晚餐是在车上吃的，每人一盘红茄肉沫酱拌面，还有脱水汤料包冲的蘑菇卷心菜汤。 列车一路向北，时走时停靠站等人等车，几个小时后来到了韦森州北边的一座码头外，大家在泥土和石头垒起来的临时站台下车，军营就在铁路边。 这里接车的都是穿着深灰色军装的正规军，霍真普洛兹等人很快被带到了军营，安排在一个长长的大帐篷里面。 他们刚放下背包就有人叫去领武器，这回大家领的不是转轮步枪，而是正规军以前用的第一代单发豌豆枪。 众人低声议论纷纷，霍真普洛兹感觉自己这个排要参加什么大行动。 领完全部装备已过黄昏独自愁凌晨，错过了洗澡时间，食堂关门只供应开水，不过回到帐篷时看到里面放着几筐还有点暖的肉包。 士兵们可以吃东西休息，霍真普洛兹包子刚啃一半就被叫去安排任务。 霍真普洛兹来到帐篷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穿着被称为“猎人装”的深绿色户外运动衣服，还是自己认识的。 “霍夫曼议员，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他急忙过去打招呼，这一位以四个老婆出名，还是韦森堡城议会的议员。 霍夫曼看到来人后笑了起来：“原来是霍真普洛兹议员，这次有你配合我就放心了。” 这两人一个代表十年前来到韦森领的灾民，一个代表近年到韦森州的外来务工者，腓特烈有意拿他们立榜样，这些年在召开工商业座谈会的时候都会找他们去，他们也就认识了。 霍真普洛兹心想自己这个排果然有特别的任务，于是问道：“请问我们要做什么呢？” 这时有人进来了，梅茨格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皮包，霍真普洛兹看到是正规军的军官后马上敬礼。 霍夫曼做生意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各方面的应酬，他的工厂和梅茨格家买的楼房不远，自然和这位军中出名的人物认识。 两人敬礼之后他向霍真普洛兹介绍：“这位就是‘皇帝杀手’梅茨格阁下。” 霍真普洛兹肃然起敬，虽然十个杀猪的有八个叫“梅茨格”，但干掉皇帝的梅茨格只有一个。 梅茨格笑着说：“那是校长指挥英明，同僚作战得力，我只是凑巧遇到。” “这一次战斗我们的任务比较特殊，参谋部直接把你们排分给我指挥，还得请您这位名震莱茵河的‘大盗贼’多出力。” 霍真普洛兹急忙摇头，不停说“我不做强盗好多年……” 原本他来到韦森领之前的身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大家都没泄露出去，可是多年前结婚时被不同意婚事的岳父爆出来，还上了报纸。 当时闹得人尽皆知，最后还是腓特烈出手，以一篇《坏领主把好人变成恶魔，好领主把恶魔变成好人》将这件事定性。 梅茨格笑了笑，招呼两人来到帐篷的桌子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地图铺好，转头问霍真普洛兹：“你的人都是能走山路的吧？” 霍真普洛兹马上回答：“报告长官，我们的小伙子觉醒大部分是山里的护林员、伐木工和猎人，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山里。” 梅茨格点了点头，指着弗兰肯公国中部的一个地方说：“我们的任务是在不惊扰敌人的情况下抵达这里，首要任务是炸塌这里的山，堵住山下的河。” 接着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小圈：“第二个任务是控制住这片地区的道路，不让敌人的运粮车队经过。” “我们人少，加上你们不到一百人，这片地区又是山地，任务很重啊。” 接着霍夫曼指着地图梅茨格画圈的地方旁边说：“我的家乡在这里，我知道有条猎人开辟的山中小路可以到这里，以前我回家都是走这条路，能躲过一路上的税卡。” 霍真普洛兹看地图能看懂个大概，如今敌人的营地分散布置在几个小山头，可以相互呼应，有条三十多米宽的小河从中流过，打水不是问题。 这条小河的上游有一段是狭窄的山谷，如果爆破得当泥石可将河截断，敌人的营地就会缺水。 敌人的营地后方除了一条主干道外还有数条可以通行马车的路，其中三条经过爆破点附近的山区，如果要断绝粮草就必须堵上。 第344章 看起来快不是真的快 第344章看起来快不是真的快 一股股烟柱与朝阳一同升起，遮住了半个天空。 山头上，梅茨格举着一副望远镜，心中数着烟柱的数量和判断位置。 霍夫曼也举着自己买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他对这一带的地形还算熟悉，边看边说：“大路那边的哨塔都被烧掉了，看来不会有斥候到我们这边了。” 梅茨格平静地说：“还是小心点好。” 霍夫曼也是这么想的，点头赞同，又好奇地问：“这次我听说原本的计划是开战后迅速行动的，韦森公爵也常说军事行动速度优先，为什么这一次拖了这么久才行动？” 腓特烈他们是在5月14日晚上解决掉对方顶端战力的威胁，15日上午下达民兵动员令，但直到今天19日才开始行动，中间有几天的空窗期。 《韦森日报》的军事版里经常有腓特烈以“豌豆射手”为笔名写的军事文章，不时鼓吹“兵贵神速”。 霍夫曼他们这些老板闲暇之余当起“羽毛笔军事家”，个个都是把腓特烈在报纸上的理论背得滚瓜烂熟，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但真一到战场上就发现情况好像不对啊。 梅茨格只是笑了笑，自己休假回家的时候没少被这群“羽毛笔军事家”请去吹牛。 平心而论，这些人高谈阔论时确实可以唬住普通人，但那都是空洞教条的东西，对职业军官来说微笑着点头就可以了。 霍夫曼见他不回答，为了以后能在和人吹牛时镇住所有人，就开始耍赖了：“唉，我们十多年后就是一家人了，也不用说什么保密的东西，就捡些可以说的让我能吹牛的。” 梅茨格无语了，两人认识后夫人那边不知道怎么的，不久前给孩子定了娃娃亲，订婚宴上甚至请到了韦森公爵的女仆长塔罗做见证人。 “行吧。”他看了看怀表，“休息还有十分钟，我就和你说说。” 霍夫曼心中暗喜，从一开始就担心梅茨格不同意孩子们的亲事，现在算是默认了。 如果说霍真普洛兹是定居灾民代表，霍夫曼是外来务工者代表，那么梅茨格就是本地老韦森人的代表。 霍夫曼作为外来户没有多少安全感，如果孩子可以和本地人联姻，那就相当于多了一条纽带，牢牢栓在这片土地上。 特别是有望成为贵族军官的梅茨格联姻，到时候自己有钱，对方有权，怎么看都是双赢。 梅茨格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不然就不会同意这门十来年后的婚事，否则以自己的地位和功绩找一位学院派的亲家不是难事。 “军事指挥最忌讳只会捧着书本背书。”他说道，“制定计划的时候应该以目标反推，一个个去解决完成目标的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霍夫曼点了点头，他几年前还是个文盲，这些年靠着一点天赋和努力不停学习才有今天的成就，这些年的很多经验没能总结出来，稍微一点拨马上豁然开朗。 梅茨格继续说：“军事行动的快，最重要目的是出乎敌人的意料，扰乱敌人指挥官的思维。” “同时，快并不是指过程快，而是取得结果快。” “这次敌人为了防止被偷袭，在外围要地建了很多哨塔和堡垒，如果我们不管不顾只是沿着大路冲向敌人大营，首先路上消灭这些据点需要时间，其次离路较远的据点如果不消灭有可能会袭击我们的补给线。” “这样一来，我们即便能够快速占领预定位置也会因为将重心回过头保证补给线畅通而失去进攻能力，占了也白占，还会给敌人反攻的机会，那就偏离原有目标。” “所以现在我们花上几天时间做好准备，各队伍潜伏到那些哨塔堡垒附近，同一时间发起进攻让他们无法相互支援，以最短的时间消灭他们。” “这样一来，声势浩大的进攻行动可以给敌人巨大的心理压力，造成他们的勿判，忽略我们这些隐蔽包抄的军队，主力行动沿途没了干扰也更快，到达预定地点时仍有进攻能力，也不用担心后方补给线。”仦說Ф忟網 霍夫曼听到最后点了点头，心想也是，如果自己是弗兰肯大公，对面这么打过来肯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没时间去想后方的事情，甚至还会把后边的军队调到前面来。 远处的烟柱越来越多，梅茨格又看了看怀表，转头喊到：“休息还有三分钟结束！” 坐在地上的一大群人马上站了起来，把装满物资的背包背好。 这只队伍由梅茨格带领的正规军一个排37人和霍真普洛兹带的一个民兵排50人再加向导霍夫曼组成，一共88人，每人都背负着沉重的物资，有大部分是用来炸塌山谷的。 现在是他们正式出发后的第一次休息，按韦森军条例，开始行军半个小时后休息20分钟，主要是处理一些诸如装备和携行具没绑好之类的在行军途中才能发现的问题。 接下来这支队伍每走50分钟休息10分钟，在走完今天行程超过一半时会休息两个小时，期间吃东西喝水。 按作战计划，梅茨格他们将在明天黄昏前到达预定地点，随后开始爆破作业。 队伍所行走的山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山中较为平缓的地方，如今灌木已长到大腿和膝盖之间的高度，满耳都是虫子飞舞的嗡嗡声，走在前面的人用木棍拍打灌木，不时可以看到蛇和其它小动物逃窜的痕迹。 梅茨格让所有人最后检查一遍裤脚、袖口和领口是否扎紧，免得吸血的虫子闻着汗味钻进去，然后上路。 在广袤的山林中这样的队伍还有十数支，他们有的同样执行截断补给线的任务，有的作为先遣队开路搭桥为即将穿插的大部队开路。 刚过中午十二点，梅茨格估摸着可以休息了，霍夫曼告诉他：“翻过这座山，山脚下有瀑布和小溪，可以在那里休息。” “沿着小溪走下去天黑前就可以到我以前住的村子附近，那里有山洞可以过夜。” 梅茨格点了点头，这一路怎么走总体上是听他的，如果出了意外迷路最坏的情况就是找条溪流顺着往下游走，用司令的话来说至少能走到海边。 他叫来殿后的霍真普洛兹，这家伙的腰上挂着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好几个民兵也是如此，都是一路上用弹弓打到的。 这次行动带的食物有限，虽然有热气飞艇空投补给，但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两人讨论了一下，决定先休息十分钟，然后翻过山去再休息。 爬山很顺利，正准备下山时，山脚下传来一阵鸟叫声，表示前方有陌生人。 第345章 意外收获 第345章意外收获 小溪边，一个穿着传统猎人装束的人正在放水，准备提裤子时身后树林中冲出两个黑影，眨眼间就将他摁倒在地，双手反扣后背。 被抓的是个刚步入老年期的男人，看他面色红润，衣服鞋子料子不错，是个小有家产一人。 “自己人！”那人嚷嚷起来，“我是自己人！” 摁住他的年轻士兵斯派克冷笑着问：“你和谁是自己人啊？” 那人有点焦急地继续喊：“我真是自己人啊！” 梅茨格走了过来，看到另一个士兵从他身上只搜出一把普通的匕首和一些钱币，心想如果这人要么是普通人，要么是训练有素的间谍。 “你是哪里人？”梅茨格问道。 那人回答道：“我叫法本，是霍夫曼村的管事。” 梅茨格又问：“这座村子在哪里？” 法本回答道：“顺着小溪往下游走半天就到了。” “是这样，”法本简单解释了一下，“夫人家是商人，那时欠了一大笔钱，夫人家里就把她卖给瞌睡猪了。对了，二小姐不是瞌睡猪的孩子，只知道是一位外地大老爷的护卫骑士的。” 接下来，队伍按照原计划在小溪边上休息两个小时，开始休息半个小时后大家纷纷拿出干粮和水吃午餐。 “夫人说，她可以带人到瞌睡猪身边，事成之后只想给二小姐要一个韦森堡大学的免试录取名额。” 法本还是第一次见到穿说中的通讯器，刚才看得失身，回过神后问：“韦森公爵没有拒绝吧？” 他又说道：“你看见我们了，按理说不能让你回去通风报信的。” 梅茨格在思考着，拜罗城是弗兰肯公国里较大的城市，和敌军大营隐隐互为支援，是封堵后路的大部队主要防御方向，也是预判中弗兰肯大公的主要逃跑目的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他们带着通讯器，马上将这一情况上报。 梅茨格回道：“没有明确拒绝。”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着我们，要么……” 一直以来军队杀平民司空见惯，从饭后消遣到借老乡人头一用，从今天的风有些喧嚣到刚吃的饭盐多了，最不缺的就是杀人的借口。 法本急忙说：“就是那个有四个老婆的霍夫曼老爷啊！” 更别说现在是战争时期，法本觉得，自己在被扒光埋坑之前耳朵会先被割下来，变成他们军功的一部分。 霍夫曼下到山脚见到地上那人时大吃一惊，问道：“老爷，你怎么来了？” 他继续喊着：“我是自己人啊，我们村里很多人和你们的霍夫曼老爷是亲戚啊！” 法本见他不信，急忙说：“弗兰肯大公给了瞌睡猪一种秘药，吃了可以和以前一样精神，但活不到明年春天。” 霍夫曼皱着眉头不说话，村子的骑士老爷年纪大了病殃殃的，现在一天睡觉超过十二个小时，大家都在等着他哪天醒不来，怎么可能被派去守城。 梅茨格对法本说：“韦森公爵已经知道这件事，目前没有答复。” 梅茨格有点意外，叫来霍夫曼问：“今晚休息点附近有比较大的空地吗？” 梅茨格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他：“你说的是哪个霍夫曼老爷？” 梅茨格想了想，霍夫曼的老家就在小溪下游，说不定和这人说的是同一个地方。 但是，这么一个要紧的地方，交给一个嗑药透支生命的骑士驻守，不管是从爵位还是能力都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看来你不老实啊。”他摇着头说，“挖个坑直接埋了吧。” 从这点来说，一位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帮忙当内应不奇怪。 法本被噎了一下，心想也是，他以前是农奴，大宅子里的事情哪里知道。 霍夫曼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那里都是山，只有山脚下的河边有点草地。” 要不是刚放了水，法本现在就要尿出来了。 “还有，我儿子，他是在本茨老爷的车厂工作的，还和韦森公爵说过话！” 霍夫曼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霍夫曼点了点头，夫人以前就问过自己几次大学名额的事情，在自己当选议员后她还专门到韦森堡城问过，只是大学录取免试权只在韦森公爵手上，就连理查德纳尔阁下也没有，自己更没办法。 梅茨格的眉头一皱，这附近的地图全部都记在脑中，周围根本没这个名字的村子。 司令部很快回复：“已阅，继续执行原任务。—001” “老爷饶命啊！”法本拼命挣扎着，但被摁得死死的，只能欺负一下身下的小草。 “老爷……不是，那个只会睡觉的猪，他被派去守拜罗城了，夫人说可以帮忙带人进去！” 霍夫曼对这事没法做主，转头看向梅茨格。 梅茨格没说完，法本马上选择跟着他们，第二个选项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情况，死路一条。 霍夫曼撇了撇嘴，秘药的事情不说，就那位大少爷，他连驴都不会骑，居然能当骑士。 法本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夫人实际上是被卖给瞌睡猪的……” 休息即将结束时，司令部叫通了这支队伍的通讯器，有了最新命令。 “霍夫曼老爷，我是专门来找您的啊！” 一旁的山顶上，正规军和民兵组成了一个环形防御阵地，霍夫曼和其他人一样趴在草丛里，梅茨格派人上来叫他的时候满脑袋问号。 他懒得多想，一来自己没这个权限处理这么大的事情，二来和自己的既定目标有冲突，不可能越过界限去参和这件事。 “大公说了，只要他答应吃了药守住拜罗城，打完仗就册封大少爷，继承骑士爵位。” 法本没想到霍夫曼会在这里出现，急忙说：“不不不，您才是老爷！” 梅茨格将这一情况回复司令部，很快就得到了今晚有人和他们碰头的命令，要求他们在适当的地方布置发光标志，最后加了句多准备点晚饭。 当天晚上，队伍按计划赶到了预定宿营地，晚餐时留下了一只炖好的野鸡。 下半夜有人气喘吁吁的和他们接头，显然是一路跑来的，随后带着法本离开。 第346章 河堵上了 第346章河堵上了 “[韦森领粗口]！” 梅茨格看着本该亮起的天空咒骂起来。 天不遂人愿，雨季的尾巴突然长了一截，乌云越来越厚，远处传来沉默的雷声。 大雨不但会给行军带来困难，如果降雨持续还会影响后续的空投补给。 梅茨格对霍真普洛兹说，“强行军，尽早赶到目的地，有什么问题吗？” 他对自己手下的兵进行强行军有信心，但民兵和向导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霍真普洛兹同样看着天空说：“如果只是今天一天没问题，等下多吃一块砖头饼干，每个小时吃一块糖喝些水，不然到后边没力气。” 梅茨格点了点头，军校里有相关的课程，和霍真普洛兹说的一样，据说吸收了他逃命时的经验和韦森公爵（被追着）长跑时的经验。 霍夫曼也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健身房锻炼，每个月都跑一次运河，现在跑上一整天没问题。” 如今韦森州的悠闲人士学着腓特烈沿10公里长的卡罗莱娜运河慢跑，有的人从头跑到尾，有的跑两三个来回。 他马上明白梅茨格带了什么来，急忙摇着头说：“不用了，你自己享用吧。”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普通打雷一般的声音，梅茨格看了看怀表，点了一下头。 等吃完晚饭，梅茨格带着人打着灯来到山顶，刚从云层里钻出的月光下，上百米的河道被堵塞，堵塞物高出水面三米多。 有几个人挂着绳子用工兵铲在山坡上挖洞，挖到两米深直到地下水快淹没人了才停下。 梅茨格摆弄着五个小腿粗的金属筒，里面放着他一年收入都买不起一个的魔法卷轴，这是他们制造塌方的关键。 士兵来汇报洞挖好了，五个洞间隔大约五十米呈上二下三布置，深度大约在两米左右。 雨开始变小，梅茨格带着人回到营地时就停了。 霍夫曼笑着说：“锅里的那一勺油够我以前全家吃两个月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大家索性不穿，到地方了再把衣服弄干，背后背着的东西不被淋湿就行。 霍夫曼的身体素质没有达到超凡入圣的行列，不过每个月跑一次20公里还是可以的。 随着喷气罐发出响声，标枪带着绳索飞到了百多米外的山对面，目标是一棵粗壮的大树。 这地方没有桥过河，但问题不大。 霍真普洛兹带着民兵在山上合适的地方搭帐篷、修排水沟、挖厕所，又在山顶上砍树开辟出一片空投物资用的空地。 队伍出发时天上开始飘下雨丝，不一会雨点开始落下。 霍真普洛兹连忙摇着头说：“不了，小时候刚逃到山里时那段时间就靠在朽木里挖虫子和身上涂满泥巴从蜂窝里找吃的。” “人肉的？”他那模样小心翼翼的。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山坡上出现了不少小溪流，霍真普洛兹叫人用锅去打水回来，加了明矾粉末搅拌沉淀，把上清液倒进别的锅里，最后往锅中放进一个碟子一般的东西，退开两步。 霍夫曼马上说：“朽木里那种白色的虫子用树枝串起来烤熟了很香！” 霍真普洛兹告诉地问：“你们说的是什么？” 此前放置的金属筒里的勥泥沼术按时启动，周围三十多米范围内的泥土都变成了泥浆，顺势流入小河中。 这处山谷两边的山有两百多米高，比较陡峭，一侧的山腰上有条走私商人开辟的小路，现在长满杂草。 山谷底下是宽约四车道的小河，水流浑浊湍急，不时有鱼跃出水面。 简单的滑索搭好了，体重最轻的士兵滑过对面，靠着这条麻绳的牵引拉过更粗的绳子，在天黑前搭起两道载重量更大的滑索。 从现在开始，他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撤离。 也不用担心漫堤，河水上涨一米多后会从上游的一条支流逆流而上，然后从别的河道流走。 枪头擦着树干落到地上，对面的人们一阵拉扯，枪头上的爪子紧紧抓住了粗壮的树枝。尐説φ呅蛧 霍真普洛兹一脑袋问号，肉干有什么可怕的，难道…… “虫子干，用来做富强粉的那种，吃不吃？” 梅茨格边吃边问霍夫曼：“可以吃得下吧？” 旁边几个知道霍夫曼有四个老婆的人都笑了起来，当事人得意洋洋。 霍夫曼刚想客气，就发现旁边的士兵全部脸色苍白，吃晚餐的动作也缓了些许。 生吃砖头饼干是有技巧的，一开始还大块的时候不能和它硬碰硬，得用门牙刮下来，薄了才能啃。 在野外吃东西不讲究，都是有什么都一锅炖，今天份额的砖头饼干、浓缩汤料包、脱水蔬菜和肉丁全部一股脑的扔锅里，再加上一大勺猪油，半个多小时后就得到了一锅味道诡异的糊糊。 一门50㎜口径的轻型迫击炮在山坡上架了起来，炮管里放进一杆专用短标枪，枪头是个三叉爪，尾部的圆环里系着不算粗的麻绳。 陡峭的山坡在山脚下缺了一大块，吸满水分的泥土比往日更重一些，没了支撑马上滑坡，携带者树木、石头一同落入山谷底部。 梅茨格接连扭转金属筒的盖子，直到里面发出“啪”的一声，亲自扔进洞里面。 队伍很快就收拾完毕，就着昨晚煮的草药茶啃砖头饼干，再将物资用防水布包好，把雨衣放到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砖头饼干就是压缩饼干，腓特烈当初给出了最普通的面粉、盐、糖、油脂和奶粉的配方，后来研究人员又加入了虫粉、茶粉、胡萝卜粉等奇奇怪怪的东西，最终产物的颜色和起房子用的红砖差不多。 明矾并不能百分百去除水中的细菌和病毒，最后还得用死灵魔法杀菌。 山路开始变滑，霍真普洛兹让人砍了附近合适的树枝当拐杖，这才让摔倒的人少些。 一路有惊无险，队伍在下午六点左右抵达目的地。 梅茨格带着人来到山谷对面最陡峭的地方，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 梅茨格笑着说：“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了，没力气早成葡萄干了。” 梅茨格微笑着说：“肉干。” “滚蛋！”梅茨格笑骂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了？” 梅茨格坏笑着说：“我还担心你吃不惯，我额外带了好吃的东西过来。” 营地里已经点起了篝火，梅茨格安排哨兵先弄干衣服去执勤，那边霍真普洛兹带着民兵已经开始做晚餐。 这雨下得很让人烦恼，穿雨衣又热，不穿雨衣又一身湿。 河道堵塞成功的消息通过通讯器第一时间到了司令部里腓特烈手上。 同一时间，包抄的主力在尤金的带领下抵达预定位置，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的主力被包围。 腓特烈下令，第二阶段作战开始。 第347章 为什么要战争 第347章为什么要战争 雨后的夜晚空气格外清新，春末夏初太阳下山后气温还不高，走在河边颇为惬意。 腓特烈找了个马扎坐在水边，刚用泡水发酵了两三天已经发臭的小麦打窝，正挂上诱饵准备下沟。 在周围和河对岸，托尼指挥的警卫们已经散开，原本热闹的虫鸣变得稀疏。 他作为统帅亲自上战场的时间和机会没以前多了，现在更多的精力放在运筹帷幄上。 如今骰子已掷下，接下来是将士们发挥的舞台，只有发生超出计划外的事件才会找上腓特烈。 但这不代表着他可以不闻不问，只要不睡觉，参谋部每隔半个小时就会送来战场报告。 托尼走了过来，弯下腰低声对腓特烈说：“公爵大人，《白鹳时报》的主编保罗询问现在能否采访您。” 腓特烈撇了撇嘴，这帮记者真是会见缝插针。 如今韦森州最有影响力的报纸是官方的《韦森日报》，近两年出现了面向特定人群的《木匠报》、《缝衣针报》、《小学生旬报》等报纸，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小报刚出版一两个月就因为没有办理牌照被查水表。 《白鹳时报》是韦森堡大学的一群今年刚毕业的学生在两个月前办起来的，主要读者是城市里的市民，内容以市井百态和政策解读为主，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这场战争中有几家报纸的记者得到许可在军队中采访，有的在司令部等大新闻，有的背上行囊跟随军队蹲在最前线啃砖头饼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记者为了搞到大新闻使尽浑身解数，为了能采访到韦森公爵更是费尽心思。 保罗是看到警卫们不在，然后主动找来了。 腓特烈想了想，点头同意让他过来，让人再拿个马扎过来。 保罗是个看起来颇为帅气的年轻人，一起过来的还有腓特烈的书记官，他将记录两人的对话。 腓特烈看了保罗一会后问：“你是韦森堡大学录取的第一批本地学生之一吧？” “是的！”保罗看起来很兴奋，“没想到校长还记得我。” 腓特烈客气的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可以问三个问题，别太大声，把鱼吓跑了。” 保罗打开笔记本，拿好钢笔，认真地问：“最近有种说法，这场战争是可以避免的，请问校长怎么看？” 腓特烈回答道：“这一仗明面上的起因是弗兰肯大公的儿子在韦森州犯下故意杀人罪并即将处以死刑，但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战争都会降临，只是时间而已。” 保罗双眼发亮，感觉今天要走大运了，这种论点从来没人提过，而且提出的人是韦森公爵，没人敢轻视。 他心中同时为还在学校里的师弟们默哀，即将开始的期末考试要紧急增加考点了。 腓特烈看着河面上微微晃动的浮标说：“‘经济基础决定政治，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我觉得这句话应该出现在公职人员录取考试之中。” 保罗心中开始为今年参加公职人员录取考试的考生默哀。 腓特烈继续说道：“韦森州的发展与历史上的任何时期都不同，这种区别是本质上的。” “外人只看到了我们工厂里先进的机器，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没能看到我们真正的力量所在，那就是一颗包含着博爱、平等、团结、开放的心。” “在这片土地上，人们可以不因为出身、长相、信仰、财富而受到歧视，可以依靠自身的智慧与勤奋获得应得的财富。” “众所周知的梅茨格，他以前是个杀猪匠，妻子是旅馆老板的女儿。在军队里没人因为他的卑微出身而嫌弃他，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立下足以录入史书的功劳，因为自己的勤奋在军校中排名没有低于前五名。如今他即将成为一名爵士。” “前段时间闹得和沸水一样的霍真普洛兹，以前是能吓得小孩不敢啼哭的大盗贼。他和灾民们一同来到韦森州，我那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我看到他的心底还保留着一份善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他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这些年里一直遵纪守法，通过自己的双手从一无所有发展成了一家工厂的所有者。他还帮助了很多人，如今当选市议员，成为了受人尊敬的绅士。” “那位私下里让很多人羡慕的霍夫曼，十年前还是村庄里随处可见的农奴，认识的字母还没手指多，冬天家里只有一件衣服可以穿出门。人们都说他是靠着我的赏识才获得今天的成绩，可是有谁想过，为什么当时马车厂里有那么多工人，就他能脱颖而出？又有谁想过，他为什么在来到韦森州之前只能是个忍饥受冻农奴，来了韦森州后过上了让人羡慕的日子？” “答案很明显，我们这片博爱、平等、团结、开放的土地为努力的人提供了施展才华的舞台。”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韦森州的经济发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们生产出的产品比别人的更好，更便宜，只要有人生活的地方就能看到韦森州的产品。” “韦森州的发展离不开商人们的努力，他们带来了随处可见的原材料，为这个世界送上阳光下最好的商品。” “在我看来，商人之于韦森州，就像是血液在人体之中，是极为重要，不可或缺的。” “在这样的大好局势下，我们应该看到有问题的地方。” “因为我们的纺织品廉价又结实，使得以往靠着在家织布糊口的人们布匹无法卖出。因为耕地机的出现，耕作不需要那么多人，大量的农夫被赶出农庄。因为现成的家具器皿更便宜，工匠们的商品只能在货架上积灰尘。” “这种事情在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经常发生，当地的领主们没有把农夫当人，像扫垃圾一样把他们赶走。” “这就是前几年我下令开放边境的原因，我们无法漠视一无所知的人们在饥寒交迫中像野狗一样死去，所以就像是十年前一样向他们伸出手来拉一把，将他们接到这片博爱、平等、团结、开放的土地上，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我们的友善被人敌视了，贪婪的野心家将漂亮的人视为天然的敌人。” “在韦森州工作的外地人每年新年前都会带着一年的劳动所得回家与家人团聚，然而他们等到的不是亲人的笑脸，而是一个又一个的税卡，还有饿狼一般的税吏。” “你能想象吗，以前霍夫曼回一次家路过的税卡比他老婆还要多，每个税卡至少十抽一，一年的辛苦钱到了家只剩一半。” “更让人心寒的是那些野心家！” “我们的货物要运到易北河顺流而下抵达汉马城需要经过弗兰肯公国，运到波希米亚地区后再运到更远的东方需要路过累根斯联盟，这两个地方的层层税卡让货物的成本增加了至少五倍。” “有些地方的领主甚至出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法律，强迫过路商人以极低的价格出售所携带的十分之一货物。” “前两年我去和他们谈谈，稍微惩罚了一下，但是他们趁着我们外出光复君士坦布尔之际变本加厉。” “最近两年，韦森州向这两个方向出口的商品金额被拦腰斩断两次，商人赚不到钱，工厂卖不出商品，工人没工资，极大的影响了韦森州的经济秩序。” “为了商人，为了工厂主，为了工人，必须消灭那些不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贪婪之徒，这一战无法避免。” 腓特烈长篇大论期间钓上了两条手指大小鱼，保罗在旁边兴奋得满脸通红，钢笔一刻未曾停下。 可以预见，明天的头版头条将是多么的劲爆，得联系印刷厂多印才行。 第一个问题问完了，保罗问第二个问题：“请问校长打算在这场战争中立下怎样的功劳？” 问题问完，腓特烈一脸郁闷，撇了撇嘴后说：“接下来我不会到前线了，只是在指挥部里坐镇，让弗朗茨他们自己发挥。” “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如果我什么事情都做了其他人就得不到锻炼和成长。” 腓特烈说得冠冕堂皇，但真正的原因是他还没结婚，没有能上族谱的子嗣，韦森公爵的爵位和这片土地没有继承人。 如果他不小心在战场上被“咔嚓”，这热闹就大了。 现在韦森州高层内部已经达成共识，在他有至少两个正式的孩子前不会让他上战场，私生子不算数。 腓特烈对此无话可说，虽然玛利亚今年十六岁了，但打算等哲曼大教堂建成了在那里举行婚礼。 这段时间里还不能搞出人命，搞出来了也没有继承权，因为传统认为这孩子未受光明神祝福，会给继承的事物带来诅咒。 平常人家不讲究这些，但是涉及爵位继承就不一样了，处理不好等着打内战吧。 反正此前参加了猎杀法神的行动也够了，给手下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吧。 保罗记下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后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公爵大人，太子鲁道夫殿下的婚礼即将举行，您是否会离开战场到科伦城参加婚礼呢？” 莱茵联盟王室和韦森公爵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韦森公爵还是太子的老师之一，同时韦森担任莱茵联盟的财政大臣，实际上把权力都给了太子，表面上挑不出问题。 但身居高位的老爷们心里很清楚，双方巨大的鸿沟之间只是架上一座独木桥，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好。 所以人们把韦森公爵对太子婚礼的态度当成一个风向标。 腓特烈平静地说：“我没空，但礼物会到。” 接着他补充：“那是一件前所未有的礼物。” 第348章 战争不只在战场上 第348章战争不只在战场上 “我们为何而战？” 向往荣誉的骑士打磨长剑，寻求利益的领主擦亮华铠甲，饥寒交迫的雇佣兵拿起长矛，麻木的农夫在鞭子下抗起草叉离开家乡走上战场，面对来袭的凶徒有人举起盾牌…… 战争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含义，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士气，进而影响到战斗力。 在韦森州，人们一开始普遍认为这一战是弗兰肯大公为了自己的儿子不被处死而起，有些人认为战火是可以避免的。 对很多人来说，最要紧的是眼前的柴面油盐奶酪醋茶，战争无关自己的利益，在心理上的距离很遥远，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胜败与己无关。 不管在哪个世界人都是这么现实，事不关己时高高挂起，像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舞台上的表现，两者之间有着一堵无形却确实存在的高墙。 现在有一个群体发现这堵墙已经被打破了，自己不再是坐在观众席上，而是不知不觉中登上了舞台，成为演员中的一员，戏剧好坏关系到了自己的钱袋子。 《白鹳时报》在头版头条刊登的对韦森公爵的采访就像是氢气和氧气混合气体，让一朵原本不起眼的火苗瞬间变成了让整片土地沸腾的火焰。 …… “我们不想战争， 但如果， 敌人前来破坏安宁， 来自遥远异国的皇帝陛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十几个人。 这些往日里彬彬有礼的绅士们此刻仿佛喝下了狂暴药剂，挥舞着两三枚弗罗林金币一个的名贵皮夹子，里面装着几十甚至几百弗罗林的支票，在人群中一有空隙就向前挤。 这里是出售1034年度韦森州特别债券的销售点之一，类似的销售点每个城市都有，其它城市的情况和这里一样。 在威利伯德城的韦森—博克纳造船厂，佐培尔趁着中午休息和十几个工友们一边啃着韦森包一边骑着脚踏车来到了城中的广场。 为孩子们， 朱尔斯以前是里斯伯爵的大管家，当年“六日保卫战”中里斯伯爵成了梅茨格的第一块垫脚石，他在战后安排里斯领投降后带着里斯家族唯一活着的傻儿子离开了原领地，住在原本属于里斯夫人娘家的小农庄里。 但这难不倒工人们，一支队伍中有个老头快排到了，佐培尔他们在众人的咒骂声中跑过去，把自己存了两三年的积蓄交给在造船厂宿舍区里开面馆的朱尔斯。 法提赫记得当年外公说的话，疯狂而且团结的人在战场上能打败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敌人，自己当时无法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现在明白了。 舞台上几十人在合唱，广场里成百上千人加入齐唱的行列，人群中法提赫的双手在颤抖，莫名的恐惧凝聚成的巨石压在心头，夺取皇位的最后一战中大哥的弯刀砍破自己胸甲时都没有这么害怕。 但敌人要屠城的消息让所有人同仇敌忾，在一个深夜所有拿得起武器的人发疯一般冲出城去，打得敌人半夜炸营，自相残杀，逃窜无数，最后城市解围。 “这一仗是为我打的？！” 内陆地区的以王公贵族为首的地主阶级过着田园牧歌的生活，领地里基本上自给自足，在他们和赞助的学者眼里土地和农业产出是最重要的，手工业是农业的附属。 他们在最近几年挣了很多钱，在丰衣足食之后开始寻求尊重需求，议会议员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以前的样子。 在这些穿着白色衬衫、正装外套的老板旁边，有一大群工人虽然只是举着克罗伊茨银币，穿着便宜的蓝色铁匠服，但热情丝毫不低于那些老板们。 朱尔斯这种“前朝遗老”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的，反倒因此得到了良好的口碑，深受工人信任。 威利伯德城的秩序比韦森堡城好很多，主要是人口少，而且这里是木器和缆绳加工基地，很快就用五花八门的木头架子和绳子凑合出几条给人排队的通道。 我们以进攻回应进攻！ 白色山脉到北海， 我们的阵营多壮大！ 重农学说在远离海洋的内陆地区流传了千百年，已经深入人心。 在太阳下的欢笑， 为了自由，为了家人， 准备好去战斗！” 那时城中的士兵和平民早已疲惫不堪，粮食所剩无几，离城破只有一线之隔。 周围狂热的人群让法提赫回忆起以前外公和自己提起的一段往事，当年自己母妃刚两三岁的时候家族被敌人以二十倍兵力围城大半年，敌人久攻不破叫嚣破城后半月不封刀。 即便是在韦森州，商人们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下依旧有低人一等的心理，以至于出口受阻一事还是腓特烈看出口数据时发现的，商人都是认栽，没人主动提起。 佐培尔等人把钱给了朱尔斯后就离开了，下午还要上班。 后来造船厂扩建，农庄被征地，朱尔斯做主置换了工厂门口大路边上的一排门面楼房，自己在其中一个门面做起了餐饮生意，里斯家族的傻儿子靠着收租生活。 从投资角度来说，这份债券是个不错的项目。尐説φ呅蛧 桌子后面，韦森银行的柜员们忙碌不停，一手收钱，一手交货。 至于工人，地位和农夫以及路边的野草没有区别。 工商业者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地位并不低。 他突然想到前些天去剧院看戏时听到的一句台词——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阻碍了韦森人赚钱，所以就成了公敌。 广场边哲曼大教堂工地旁的舞台前摆着一排长桌子，城防军、民兵和警察们尽可能的维持秩序，不让场面失控。 这一次为了战争发行的特别债券总额15万弗罗林，相当于莱茵联盟王室5年的收入，其中3万弗罗林为1年期债券，年息4%；其余12万弗罗林为5年期债券，年息6%。 韦森州的军队原本就十分强悍，有这样的平民支持实力会更上一层楼，这还只是开始，如果敌人换成其他国家，例如加齐帝国…… 但经纪上的收益并不是销售现场火爆的原因。 为和平与幸福准备好， 进入残酷正义之战， 现在韦森公爵告诉大家，这一仗是为了商人、工厂主和工人打的，目的是解决他们钱难赚的问题。 很多人一开始难以置信，把新闻读了好几遍才确认，韦森公爵真的是在为自己这种人打仗。 朋友们，朋友们， 将手中武器握紧， 朋友们，朋友们， 队伍排列整齐！ 他们都是韦森州的工厂主，也是法提赫的合作伙伴，这段时间里大家在谈生意之余一起玩桌球、打保龄球，到射击场比试枪法，尝试新出现的羽毛球，还一同去观看了时下最流行的得到理查德纳尔推荐的钢管舞。 皇帝在恐惧中随着人群慢慢走到了最前排。 排队的队伍有几十米长，等排到自己时下午都上班了。 他又想到，或许正因为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设置了贸易障碍使得韦森州的工厂产品销路受阻，这时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市场，所以这些工厂主才对自己这个异教徒青睐有加。 如今韦森州的经济发展势头强劲，军队强大，领主脑袋正常，不会出现政府破产无法偿还本金的情况，即便暂时出了问题依旧可以采用延迟偿还本金只付利息的办法待局势好转。 …… “原来他的心里真的有我！” 现在使用的还是重金属货币，几乎不会贬值没有通货膨胀压力，法律普遍规定民间借贷最高年轻息是10%，长期以来本地的土地地租收益率在5%左右，各地政府的债券年息在这个数字上下小幅度波动。 工厂主们的地位比商人好点但有限，他们依据传统将自己定位为手工业者，在平民中颇受人尊敬，但在地主老爷眼里和佃农没什么区别。 商人在地主阶级眼里只是赶着驴子四处跑的搬运工，没有权利可言，重税甚至杀人越货司空见惯。 在这个时候韦森公爵给了一个信号，一个突破口，积蓄在心中的激情瞬间释放出来，形成一股洪流。 这是属于自己的战争，既然无法拿起武器上前线，那就以力所能及的方式参与其中，购买因为战争额外发行的债券就是其中之一。 腓特烈听取债券销售情况汇报的时候正在厨房里打鸡蛋，即将开始行动的“暗夜魔女”们是韦森军军中的宠儿，由他这个空军司令直属指挥，但自己想随同热气飞艇出动还得用蛋糕贿赂姑娘们。 第349章 空中视察 第349章空中视察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王公贵族的护卫外没有哪个军队中有成建制的女兵，韦森军首开先河，空军中的热气飞艇操作人员全是女性。 这些女兵穿着天蓝色的制服和特有的飞行员斗篷，在以灰黑色为主的韦森军中成为了特别的风景线。 去年空军的两艘热气飞艇和飞翔的郁金香号等一同全歼了加齐帝国的舰队，使得他们的海上力量严重受损，以至于今年法提赫只能蹭商船来韦森州。 在实打实的战绩下空军建设得到了迅速发展，投入使用的热气飞艇数量增加到了四艘，还有四艘正在建造中，预计年底交付使用。 不过让某个人郁闷的是，原来的鲨鱼涂装底色变成了黑色，理由是吸收太阳热量节能，看起来不威武，反倒有些阴森森的。 好消息是热气飞艇更换了动力更强劲的发动机，螺旋桨得到了优化，无风时速度从每小时二十公里提高到三十公里。 正因颜色变了，又加上去年夜间的空袭，空军的女兵们得到一个“暗夜魔女”的绰号。 腓特烈登上了一艘热气飞艇，随行今日的传单投放任务，顺便进行空中视察。 这艘热气飞艇在500米的高度飞过边境线，可以看到远处冒起的股股浓烟。 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联军被包围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现在正组织兵力进行试探性进攻，寻找可以突围的薄弱点。 夜袭的最大优势是让敌人炸营，彻底失去组织，人一乱起来比猪还好抓。 这一处阵地的损失只是打凹几顶钢盔，有个倒霉蛋被擦破肩膀。 这么一桶火药在加上鹅卵石后威力可观，虽然魔法师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胜在廉价，而且普通人就能做到。 腓特烈没和她说太多，又聊了几句就让她回岗位上。 热气飞艇往河边挖水井的人群扔了几个黑森蜂的蜂巢后继续向北飞行，目标是数十公里外的几座镇子。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市场上人很多，有卖鸡鸭的，卖陶器的，今天还有人卖老婆。 这不是飞艇第一次来了，这次和上次一样，肚皮里撒出雪花般的纸片。 这里有可以通行马匹的道路，在一座百十米高的小山下形成岔路，韦森军守在山上，山下的路堆满了砍倒的树做成的路障和新挖的大坑，必须占领山头才能清障填坑恢复通行。 腓特烈让飞艇降低速度，用通讯器叫通了地面阵地上的部队询问战况。 腓特烈嘴角勾了一下，自己就没打算夜袭，甚至连攻坚战都懒得打，就这么放着吧。 主营在一处三面环水的河湾中，只是原本碧波荡漾的小河现在变成了烂泥沟，可以看到有人在泥浆里摸鱼，有人在河边位置打井，还有人开始点燃草堆让烟雾屏蔽空中的侦察。 新老飞行员都是韦森堡大学的毕业生，为了减轻载重选的都是个子不高的姑娘，腓特烈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的高大魁梧。 战斗总是有益于防守一方，敌人的猎枪有效射程只在一百米左右，打猎是够了但打仗不行，人也不敢冒着弹雨和铁丝网冲锋，韦森军都蹲战壕里，对面远远的抛射没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己高兴就好。” 现在的布置明显对夜袭有了防备，在栅栏后面的人有了“挨打的是别人不是自己”的心理后就不容易恐慌，很快就能在自己的营区组织起来。 除了猎枪外作为出口创汇产品的栗色火药也出现在战场上，这种火药是用来开矿的，装在5升的木酒桶里点燃导火索用投石机扔出去。 腓特烈心想敌人也在进步，这才几年就已经发展到排队枪毙时代的边缘了。 飞艇临空让广场上的一些人顿时慌乱起来，但很快就被“城里人”所耻笑。尛說Φ紋網 敌军一次两千人规模的进攻受挫，没能接近一条岔路中间的山头，看到热气飞艇后丢下几十具尸体后草草收兵，不久后来了一群赤手空拳的征召农夫抬着尸体离开。 腓特烈听完汇报后勉励一番，让他们多设置几道阵地，然后让热气飞艇继续前进，很快就抵达联军主营的上空。 没多久第一座镇子到了，这里方圆十几公里都是种植葡萄的庄园，种出的葡萄比以前韦森领的好多了，酿出的葡萄酒也是远近闻名，腓特烈也喝过不少。 如今联军也装备了枪支，基本上是作为猎枪出口的折叠气枪，吧步枪手取代了弓箭手，同时采用弩手的分段式射击。 这几天包围圈里的敌军没去碰驻守在大路上的韦森军主力，而是分兵攻击小路上的关卡，看起来是在寻找包围圈的薄弱点。 “以后飞艇队伍是要扩充的，还会开通空中航线，在这个领域很有前途，积累知识储备很重要。” 腓特烈自然不会做空投手令让豌豆加特林移动5米的事情，只是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场。 女兵们开始忙碌起来，飞艇最后调整航向，高度降低到300米，目标是镇子中心的广场。 “噢！”腓特烈明白了，“难怪我见你眼熟，前几天我到你家做客，见到你的姐姐和两个外甥。” 不过这是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在魔法元素的强化下，吃饱喝足久经锻炼的人的力量、反应力等远比腓特烈老家的人强悍。 腓特烈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好像在哪听过，汉娜又说：“我的姐姐莉娜是您的护卫长托尼的妻子。” 浓烟升起笼罩军营需要一段时间，足以让腓特烈看清主营地里划分成很多个格子，有半人高的栅栏和道路隔开。 “今年我看到空军有征兵，我就报名了。” 同时栅栏可以不让乱兵扩散，也能延缓夜袭者的进攻，对防御者有利。 军营里的粮食可以吃一个多月，全部分散存放，避免被一把火烧掉。 在韦森公爵“宁可人等装备，不让装备等人”的指导思想下，现在飞艇上所有岗位都是一岗双人，新的飞艇建好后就能直接使用。 在抵达目标前的路途上没什么事做，腓特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的丘陵。 鉴于腓特烈的战例中有大量的夜袭，联军的军营为此做出针对性的布置。 “现在……师父有点不高兴。” 女兵回答：“我叫汉娜，现在是见习驾驶员。” 飞近后腓特烈看到好几个火药桶还在天上飞着就被密集的魔法攻击甚至豌豆加特林弹幕拦，在空中炸成一团橘色的火球，没给阵地上的士兵完成危害。 “我建议你有空的话就参加机械学院的函授课程，系统学习不是旁听能比的。” 火药桶的威胁大一些，空中爆炸时飞出的卵石威力不小，落地上有可能会发生跳弹，有人的小腿被砸成骨裂。 不只是主营，周边山头上的拱卫营地也是如此，小一些的对半分，大一点的分成三四份，看起来像切过的蛋糕。 这时有位女兵拿着一瓶饮料过来给他。 “对了。”他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托尼说你不是和你姐姐一起跟着曼努艾学习死灵魔法吗？” 汉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师父说我在死灵魔法上有天赋，但我更喜欢机械，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去机械学院旁听。” 韦森军一方就牢牢守在阵地上，不管敌人是败退还是挑衅就是不出阵地一步，就这么耗着。 来送水的女兵差不多二十岁，腓特烈看她有点眼熟，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些传单绝大部分会被人用来包东西，但里面的内容在上一次空投传单时就传遍镇子。 腓特烈给投降者开出了优厚的条件，争取减少战争对地方的破坏，相比于重建费用是很划算的。 现在的任务是做足宣传，到时候会有榜样给大家看。 第350章 后方的猜想 第350章后方的猜想 韦森州的报纸和广播每天都在报道前线的战报，看起来天天都在发生战斗，都在击败敌人。 相比于战报，战线更能直观体现战场上的情况。 有心人发现，自从包围圈形成后，好些天来战线根本没有发生变化，敌人的进攻被打退，韦森军也没有更进一步。 从水塔周围的公共公园到待收获的麦田边，从码头边的酒馆到豪宅里的沙龙，习惯了韦森军主动进攻的人们都在谈论着这场与韦森公爵以往风格不同的战争。 “羽毛笔军事家”们也活跃起来，甚至有发烧友在经常踏青游玩的河边草坪建起大沙盘，呼朋唤友一起拿着报纸复盘开战以来的局势，推测后继发展。 法提赫是上午被邀请来的，午餐时间就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去年他在对库施王国发起的战争因为被腓特烈梗插一脚而惨败，军事能力受到国内军阀的质疑，自己也信心不足。 不久前法提赫在报纸上看到“经济基础决定政治，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后突然茅塞顿开，几乎一瞬间就想通了很多事情，对战争有了新的感悟。 “我们不能只把眼光放在包围圈上。”皇帝陛下很享受那种周围的人因为自己的才华而不是地位投来的目光，“就像是下帝王棋一样，包围圈只是棋盘的一角，如果想明白韦森的战略，就必须着眼整个棋盘。” “我先和大家讲讲战略和战术的差别，这样大家就容易理解我接下来说的话。” “当过皇帝的朋友都知道，在战争开始的时候需要定下一个目标，整个战争就是围绕它来进行，这就是战略。” “庞大的战略目标由很多不同层次的小目标组成，为了达成这些目标而制定的策略就是战术。” “大家觉得韦森公爵在这场战争中的战略目标是什么？” 周围一群人没有当过皇帝，但都是工厂主和商会的会长，属于管理者，有些道理还是相同的。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人认为韦森公爵会让两位手下败将支付一大笔战败金和签署通商协议，但马上被一位长得团团圆圆的贵妇人给大声反驳：“你太小看腓特烈了，他的胃口大着呢，肯定会把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的领地收为己有。” 法提赫和几个人惊讶地看向那位贵妇人，在韦森州敢直呼韦森公爵名字的人可不多。 很快就有本地的商人人低声向法提赫介绍，这位是艾希施泰特夫人，是韦森公爵的爷爷的妹妹的女儿，八年前还帮助公爵占领消化艾希施泰特领，现在是韦森州数一数二的木材商人。 法提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艾希施泰特夫人说得对，这一战韦森公爵的战略目标是占领这两个国家，以此获得最大收益。” 接着他又笑着说：“我想不久后我们就该称他为韦森大公了，再下去说不定会和我一样成为皇帝。” 大家一听笑了起来，他们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跟着腓特烈才能发财，他的地位越高自己的财源也更广。 在周围众人愉快的笑声中，法提赫继续说：“在明白了战略目标后，我们就能明白当前战场上的局势。” “完全占领一个区域是很难的，这点我是深有体会。” “一般来说占领的方法有三个。” “如果占领的地方对占领者没有敌意，本地人全部服从新主人的统治，那就只需要把最高层的人换掉，其它照旧。” “有的地方贵族们对占领者不满，平民则对谁来统治显得无所谓，那就处理掉不满意的贵族。” “要是这个地方从贵族到平民都对占领者不满，那就用刀剑和鲜血让土地上只剩下满意的人。”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阴森森的，周围的人听得不寒而栗，屠城之类的事情屡见不鲜。 艾希施泰特夫人赞同道：“腓特烈是个善良的孩子，不愿意做无所谓的杀戮，所以会尽量采取第一种方法。” 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赞同，八年前的“六日保卫战”后敌方的贵族死在战场上的都安排进家族墓地，活着的家属都全部礼送出境，弃暗投明的过得都挺好。 也就各地政府里的职员被折腾了一番，一刀切的打散后到异地任职。 当时有些人不愿意折腾就辞职了，没想到后来公职人员的收入随着韦森州的发展水涨船高，再想回去时成了新人，“新人新办法，老人老办法”，去参加公职人员入职考试吧。 平民就更不用说，看看来韦森州打工的人数就能明白。 有了例子在前，这两个国家的底层人群和中产人群可以看到加入韦森州对他们有利，不会过于抵制。 法提赫点着头说：“确实如此，我推测韦森现在肯定借助现在的机会进行游说。” “劝降是有讲究的，和其它谈判一样，关键是如何击碎对方的心理防线。方法有很多，可以慢慢消耗对方的耐心，也可以用强大的力量一举突破。” “我推测，包围敌人联军主要是让他们断粮。” “去年我被大水围困在军营里，相比于饿肚子，看不到未来，每天都在提心吊胆，这种日子很折磨人的。” “韦森会同时游说敌人的城镇，不一定让他们先答应，可以先让他们有这样的想法，等联军打败后这种想法就会像面团一样发酵。” 他又说道：“战争中最难打的是攻城战，打下一座城市需要数量上有绝对优势的军队围攻至少半年，历史上有超过一半的城市实际上是因为粮食吃完才被攻破的。”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会发生很多意外，例如敌人的援军到了，自己的粮食先吃完，甚至发生瘟疫，这些都能彻底改变战局。” “在遥远的桃花石曾有一位兵圣说过，攻城是战争中最差的选择。” 周围的羽毛笔军事家们听得小鸡吃米一样不停点头，心想人家不愧是当皇帝的，眼界、学识和经历都远超自己这样的普通人，至少被包围在军营里这种事不是随便能体验的，桃花石的兵圣更是闻所未闻，只知道远的丝绸，近的红茄、金豆、金瓜等植物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听说最近又传来一种空心的树。尛說Φ紋網 这些聚会里的言论很快被人整理好送到腓特烈的面前，腓特烈看了一遍，只是笑笑，没在意。 法提赫大致上猜对了腓特烈的战略，但没猜全，韦森军就没有进行完全被动防御的传统。 这时的包围圈里，白天时联军还可以出营行动，夜幕降临后则是另一幅模样。 第351章 真有猎物 第351章真有猎物 天亮后没多久，山顶上飘起一人高的橙色孔明灯，下边的绳子系在树顶上，随风微荡，从空中看去特别显眼。 三艘热气飞艇朝着孔明灯所在的山头飞去，那里开出了一大片空地，可以让一艘飞艇降落。 补给很快就完成了，除了例行补给外还来了“黑猫”部队的一个五人小组和他们的物资。 梅茨格笑着对老班长说：“没想到我们的粮食补给是鲜活的。” 老战友在战场上相见，波波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从今天开始，你在吃饭期间禁止说话！” 梅茨格笑了笑，问起公事：“你们怎么来了？” 波波说：“我们要从这里到敌人的军营附近。” 梅茨格马上明白这些“黑猫”是要进行潜入作战的，带着歉意说：“我不知道你们要来，现在得先走很长一段山路。” 波波以为他说的是现在是早上，走大路会被发现，便说道：“没关系，我们晚上再出发。” 梅茨格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先带他到山下看看。 “[韦森领粗口]！”波波看着面前曾经是路的地方不禁骂出声来，“你们是怎么做的？” 山下这条路原本可以让人和牲畜徒步通过，也可以走两轮马车，道现在地面上是直陷到膝盖的泥浆，除了泥鳅和史莱姆就没别的动物能在上面行动。 梅茨格得意地说：“我们的任务是阻断交通，但是人少，只能开动脑筋了。” “你们城里人是不知道，以前每到雨季和融雪的季节，城外的路就是烂泥地，区别只是烂泥有多深，深的地方能陷到马肚子。” “所以我们把周围山上的泉水都引到路上，现在雨季刚过没多久，前些天还下了雨，泡上两三天，有很多地方的路就没法走了。” “我们在山上布置了观察哨和埋伏阵地，预存了子弹和魔晶，山谷间有滑索，如果有人硬闯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过去。” 波波点了点头，这布置没什么问题，在回营地的路上说：你要小心点，累根斯联盟的驯兽师团有不少山林魔兽。” 梅茨格笑着说：“倒是你们要小心，如果被发现了敌人肯定会放出来拖住你们。” 波波的脸上露出极为得意的笑容，从军装左胸口口袋里拿出一枚长条状的黑色底色胸章在梅茨格面前亮了一下。 梅茨格看到胸章上面有两个绿色星星后大吃一惊，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了优秀死灵法师的？你已经是优秀武士了，已经达到军校双优秀的免试录取标准了吧？” 按韦森州的技术等级标准，能放出烧开水火球同级魔法的是粗糙级魔法师，能用一些打穿标准砖墙的魔法的是普通级，能独自无伤干掉特定普通魔兽的魔法师能评优秀级，波波是参军后才开始学习魔法，几年里能达到这水平是天赋和努力都不能缺的。 波波只是得意的笑，没回答。 梅茨格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明白了，你肯定是为了逃避数学考试！” 波波的脸一下子就垮了，马上转移话题：“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袭扰敌人的外层军营，优先解决魔法师，跟着我来的那四个都是普通魔法师。” 梅茨格不吃这一套，坏笑着说：“老班长，作为你的师兄，我郑重提醒您，军校毕业考的数学比入学考试难很多。” 波波看起来牙疼，疼得厉害。 两人回到营地的时候，黑猫部队的其他人已经整理好了装备，他们除了常规的武器等物资外还带了两台魔像傀儡骡子驼运。 “这是好东西啊。”梅茨格有点眼红。 一台魔像骡子可以驮150公斤的物资以常人步行的速度行走，地面结实能达到200公斤，关键是它的耐力远超人类，在山地行动时作用极大。小說中文網 波波说：“出发前听奥美特阁下说打完这一仗就会定型，那时就能批量生产了。” 梅茨格摇了摇头说：“别指望大规模装备了，太贵了，骑兵的傀儡马就已经让校长心在滴血，我得到的消息是只装备山地部队和侦察的连队。” 接着他又说：“我们在附近布置了很多陷阱，等下让人带你们离开吧。” 波波马上答应下来，虽然他们可以找到陷阱，但不代表可以把精力浪费在自己人身上。 梅茨格马上安排人杀牛做午饭。 “哟，长毛犀牛！”波波看到午餐的食材笑了起来，“你们的日子不错啊。” 长毛犀牛广泛分部于森林与丘陵地带，体型只有大肥猪相当，冬天时有巴掌长的棕色粗毛，夏天的毛只有一半，鼻子上有一长一短两根角，个头不大但力气和脾气都很大。 现在河流断流，下游的野生动物纷纷来到上游寻找水源，梅茨格他们的伙食一下子变好了。 在野外吃东西没什么讲究，长毛犀牛的毛有毒，皮毛和可能有寄生虫的内脏都扔到山下给史莱姆慢慢消化，剧毒的牛角包好和头骨里挖出来的魔核放着，骨头煮汤，肉切片放滚水里煮半个小时确保可能存在的寄生虫煮熟，最后用骨头汤煮熟速食面片和肉片捞在一起。 吃饭前，波波又一次对梅茨格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 梅茨格笑呵呵地刚张开嘴准备说什么，波波眼疾手快把一根牛腿骨塞他嘴上。 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老相识，在一旁笑着看热闹。 就在无声的午餐即将结束时，梅茨格转头对一位士兵说：“斯派克，等下你带友军穿过陷阱区，发现猎物给他们。” 他们布置的都是警戒陷阱，主要用来判断有没有人通过后触发，大型动物抓不了，野鸡兔子这些还是没问题的。 黑猫部队五个人带的食物能省就省，所以有猎物就给他们了。 波波先是紧张得心跳紊乱，手里的碗差点拿不稳，听到最后松了一口气，问题不大……才怪。 没人能想到，平时只是抓个野兔，连小鹿都没法抓的脚套陷阱居然抓到了一个骑士。 一个穿着华丽铠甲细皮嫩肉的骑士脚被套住绊倒在地，没带头盔，脑门磕树上撞晕了，被发现时脖子上有几条香肠粗的吃饱喝足的蚂蟥。 “呜……你们不要杀我！” 这个骑士的哭腔把波波和带路的斯派克给恶心得不行，但还是把人给扒了个精光，用匕首从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切下十多条蚂蟥，还在他的翘臀和大腿上发现了五十多只图钉一样叮在皮肤上吸饱血的虫子。 他一手捂着肚脐下方，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斯派克看到密密麻麻的“血纽扣”不禁打了个寒颤，摇着头说：“他最多只能活三天，给个痛快吧。” 那个粉嫩骑士一听吓得屎尿都出来了。 波波在一旁捏着鼻子问：“你怎么知道？” 斯派克叹着气说：“我以前家里是猎人，父亲教我认识很多虫子。十年前的洪水把父亲冲走了，我跟着大家来到韦森领，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他屁股和腿上的血纽扣有毒，一开始被叮上的时候没有感觉，如果没能及时发现把被叮的地方那块肉挖出来，半天后开始发痒，再过小半天会很疼，这时小虫子开始在肉里面孵出来，跟着血管到全身。” “没多久人死了肉很快变成很臭的脓水，孵出来的小虫子就吃这些。” “再过不久史莱姆被臭味吸引来了，它们吃掉脓水的时候会吃下那些虫子，虫子就在它空腔里面结蛹，在破蛹前出来。” 等他说完，波波这个从韦森军建军开始加入打满全场，期间去易北河东岸外派过的老兵也出了一身冷汗，这虫子太可怕了。 其他四位至少参加过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的，也是不停抹额头。 至于当事人，在听到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滩脓水时就晕过去了。 斯派克很快就把他踢醒，不顾他开始哭起来，冷声问道：“如果你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给你个痛快。现在开始觉得痒了吧？” 粉嫩的骑士愣了一下，感觉到大腿和屁股开始发痒，哭得更厉害了。 过了两分钟，他说道：“我是累根斯大公的……近侍，担心妹妹的病所以偷偷跑回家。” “如果你们可以帮忙把我的钱袋子送给我的妹妹，你们问什么我知道的都说出来，钱袋子里的金币分你们一半。” 波波他们点了点头，这人身上有个兽皮钱袋，里面有二十多枚金币和一些银币铜板。 斯派克点头说道：“你是个苦命人，那些钱我不会要的，全部给你的亲人。”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会告诉你的亲人，你是在战场上重伤快死的时候遇到我，将钱袋子托付给我。” 粉嫩的骑士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斯派克的双眼从惊讶变得羞愧，又渐渐变得平和，最后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谢谢。” 他的语气很诚恳。 半个小时后，波波问到了敌军的巡逻时间路线和口令等机密。 他们不会轻信，到时候还会验证一番。 完事后斯派克让波波先离开，自己送这人上路。 在其他人走远后，斯派克的脸色突然一沉，冷声说：“向日葵。” 粉嫩的骑士摇着头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真的逃出去了。” 他一直捂住小腹的手松开了，肚脐下方有个指甲大的灰色花卉纹身，不注意看不到。 斯派克轻轻点了一下头，又说：“你为了矢车菊害死我的哥哥，这个仇没有回旋余地。” “你放心，这仇我不会让她承担，真正的仇人是谁我很明白。” 对方点了点头：“谢谢。我想这些钱足够救她出来了。” 斯派克郑重地说：“我会带她到韦森州，让她过上新的生活，你给她起个新名字吧。” 山林中安静下来，只有鸟叫声。 “蔷薇，这是她真正喜欢的花。” 下一刻，血腥味在树林里弥漫开来。 十多分钟后，斯派克若无其事地赶上了波波一行人。 波波有些紧张地问他：“那种虫子该怎么预防？” 他们即将在这片森林里活动很长一段时间，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谁都不想被小虫子变成脓水。 斯派克平静地说：“我骗他的，发痒也没事，用泥浆、油什么的涂上去不让虫子呼吸虫子就跑了。” 第352章 往水井里加料 第352章往水井里加料 “车轮！” “嗯……车门。” “笨蛋，车门是昨天的口令！” “今天的口令是什么？” “马鞭。” “马鞭不是明天的吗？” “明天的不是缰绳吗？” …… 正在草丛中埋伏的波波很想起来把那两个人打一顿，再告诉他们今晚的口令是缰绳和马鞭！ 现在他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司令要求所有军人——包括城防军和民兵在内——都要学文化，学习与思考对大脑就像是哑铃对肌肉，脑子不灵活别说建功立业连口令都记不住，到韦森军里因为回错口令被打死算活该。 口令设置是有讲究的，要考虑到使用者的水平，必须是他们熟悉的东西才能记得住，否则转眼就忘了。 联军这边的口令考虑到了这一点，近几天的口令来自于马车，而且缰绳和马鞭都是绳子，车轮和车轴是一起的，车门和车窗更不用说，十分好记。 只是今晚巡逻的这两队人都是拿着草叉的农夫，或许配对死记硬背下来没问题，但是哪天是哪个就记不住了。 不常用脑子的人有个很大的缺点，一旦发现自己错了就立即陷入自我否定，明明已经记住的东西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对的，最后脑子里全是浆糊。 让波波郁闷的是，按正常来说那两支巡逻队在碰头之后是要各自继续前进巡逻，可是这群人似乎觉得今晚夜色不错，在十来米外的草地上坐下来偷懒。 他倒不是怕被发现，而是这个距离不远不近，那些家伙如果要大小便极有可能会跑到这边来，要是在自己周围甚至头上来一下就惨了。 过了半个小时，夜空中远远传来稀稀落落的爆炸声，又很快安静下来。 偷懒的巡逻队没有半点紧张，还松了一口气。 韦森军每晚的例行夜袭结束，挨打的不是自己就行，大家可以放心了，那就把骰子、纸牌拿出来吧。尐説φ呅蛧 没多久山顶军营里下来几个穿着像模像样军装的士兵，波波以为他们会把这些正在赌钱的巡逻队打一顿，没想却加入进去，还坐庄。 这伙人的注意力都在掷骰子和比纸牌大小上，波波轻而易举地从火把照不到的地方潜行过去，就连打呼噜的暗哨都没打扰到。 弗兰肯大公和累根斯大公制定的巡逻制度是合理的，但是执行者素质堪忧，特别是外围军营里的炮灰，就算是完美的制度也能搞得漏洞百出。 现在河里只剩河底厚厚的淤泥，河边挖了不少水井，一开始还有清水，但河床的降水作用使得井里水位迅速下降，打水困难不少。 水井就是生命，大佬们自然知道要派兵保护，只是他们不知道命令层层下达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波波潜到水井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放满了胶囊，每个水井丢一粒。 这边的五个水井都扔完了，两百多米外还有几个水井，那边只有火把没有人影，胶囊还有多，那就多扔几个水井吧。 他是这么想的，别人也是，一个多小时后这五个水井边又来了一个投药的黑影。 胶囊沉入井底渐渐溶解，里面的深棕色晶体迅速化在水中，不留一点痕迹。 “猴子。” “x眼小。” 口令无误，波波无惊无险回到了宿营地，避光散烟灶的灶台上煮着热茶，在一旁休息的战士给他倒了一杯。 他们五个人里有一个在暗中放哨，一人背着通讯器摸黑爬上树顶报告波波的行动成果，波波和两个人坐在灶边说话。 波波问他们：“刚才你们在聊什么，笑得那么可怕。” 有个士兵指了指旁边叫阿皮丘斯的战友说：“他有新发现。” 黑发棕眼的阿皮丘斯是君士坦布尔人，他的父母以前是帝国大学里的厨师，十年全家前跟着曼努艾他们跑到韦森领，在韦森堡大学重操旧业。 阿皮丘斯从小在学校里长大，有得天独厚的学习资源，怎奈天赋有限，笔试成绩名列前茅但再怎么努力也最多到普通魔法师的等级。 他从韦森堡大学毕业后到北方游历了两年，带回一个黑暗之地小贵族家的女儿，为了养家糊口参军，后来因为脑袋灵活、见多识广入选黑猫部队。 大家平时经常听他吹牛在黑暗之地时怎么从几头站起来有两层楼高的白熊掌下救出一位老骑士，然后这位老骑士的孙女怎么冲破宗教枷锁对自己一见钟情，自己被他的热情感动就按习俗去海边抓了两只黑背白肚皮的不会飞的笨鸟去提亲等等。 今晚也不例外，不过他说起的是昨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阿皮丘斯神秘兮兮地说：“队长，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娘娘腔的骑士，我猜他是娈童出身。” 波波没听过“娈童”这个词，问清楚后马上换个位置离他远点。 阿皮丘斯急忙说：“队长，我知道这事不代表我干这事啊！” “你可能不知道，有很多大贵族会把好看的孩子从小当宠物养，养大一点好看的话就拿来那啥，到了长胡子的年纪如果还好看就继续留着，不好看的就扔了换新的。” “还有啊，有些人会专门四处找好看的孩子回去训练培养，然后卖给喜欢那样的大贵族。” “你是不知道，以前在君士坦布尔的时候，有些学生也带着那样的孩子。” “昨天那人被吓得屎都出来了，他的屎比别人的粗很多，一看就是从小用到大的。” 波波的脸很黑，沉声说：“你观察得倒仔细，明天开始观察任务就由你完成了。” 阿皮丘斯的脸一下子垮了，急忙说道：“队长，我是狙击手不是观察手啊！” 波波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这里谁不是狙击手，为了最后的胜利分工不同而已，服从命令。” 阿皮丘斯无可奈何，只能说：“我希望明天不要吹南风。” 旁边马上有人说：“现在这时节就别指望吹北方。” 夏天来了，来自南方的风在白色山脉刮掉水蒸气后吹到这片土地，想换个风向得等到秋天。 阿皮丘斯郁闷地说道：“这个方法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太过分了。” 第353章 人生大概就结束了罢 第353章人生大概就结束了罢 天刚蒙蒙亮，军营里响起了一阵叫骂声和鞭子声，农夫们不得不从干草、破布上爬起来，开始每天的工作。 天刚亮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打水，水井在山脚下，军营在高处，老爷们睡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才醒，这活自然是征召来的农夫做的。 他们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拿着近两年流行起来的“桃花石棍”去每人领两个水桶，然后下山挑水回来。 今早水井里的水位又比昨天低了一些，打水慢了点，管理农夫的士兵们叫骂声此起彼伏，鞭子不时朝着农夫身上打去。 阿皮丘斯来到观察哨和波波换班时，前方约三千人的军营里开始升起炊烟，干瘪的豆子、用斧头砍碎的面包、上打回来的井水，煮沸后加几粒灰黑的盐，这就是农夫们的早餐和晚餐。 整个太阳跳到山顶时弗兰肯大公在丝绸被上完成了晨练，另一个情妇伺候他穿上结实却不妨碍行动的武装衣，重要的一天开始了。 副官来到帐篷里，大公对他说：“就连农夫都连续吃了三天香肠，力气够了，今天你们谁出问题我亲手撕了他！” 副官马上弯着腰回道：“计划目前为止一切正常，韦森军没有察觉到我们会在今天发起进攻。全军在吃完早餐后集结，上午十一点出发，预计十四点战斗开始。”尐説φ呅蛧 弗兰肯大公挥手让他退去，穿上铁罐头后来到了议事的大帐篷。 没多久累根斯大公来了，脸色不太好。 其他领军的贵族也陆续到达，侍从们迅速给端上了慢慢一盘煮香肠，底下垫的刚出炉的面包吸满了带着油脂的水，装葡萄酒的杯子外挂着一层水珠。 弗兰肯大公笑着打趣盟友：“你的小狗还没找到吗，是不是被别人拖进帐篷里藏起来了？” 接着他又看似严厉的对自己的封臣们说：“如果你们有谁藏了大公家的东西快点还回去。” 累根斯大公懒得接这一茬，平静地说：“没事，谁捡到就谁送给谁吧，我买新的就是了。” “今天我负责打开大门，接下来就看诸位的了。” 说到正事弗兰肯大公就严肃起来，边吃着香肠边说：“韦森那小子还是太嫩了，总以为我们会按着他的计划被困死在这里，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打出去。” “你放心，只要你的山地步兵能够打开一条通道，我的人就能冲到纽伦伯格城下。” 累根斯大公自信地说：“我的山地步兵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吗。” 两个国家此前打了几年，对方实力如何自然一清二楚，帐篷里分坐两边的贵族们也多次交手，战败背俘的也都体面赎回，总的来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弗兰肯大公对自己的封臣说：“我们这次行动关键是出其不意，通道打开后要连夜行军，沿着路一路杀到纽伦伯格城下。” “这一战的关键是要赶在韦森反应过来之前占领河边的港口，用船建起浮桥过河。” “不用担心给养，等过了河在韦森的领地里就地补给。” 最后他转头对累根斯大公说：“到时候韦森军肯定会从后面追来，还要麻烦你挡住他们。” 累根斯大公放下酒杯后说：“你放心，只要他们敢追过来，我就在半路上埋伏他们。” “我估计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的武器没那么大的作用。” 如今很多人把腓特烈在军事上的胜利都归咎于武器先进，能让普通人拥有魔法师的攻击力，如何避免韦森军发挥武器威力就成了邻居的课题。 其中伏击是最为优先选用的战术，可以拉近距离，使得对方没有时间使用自己的武器。 此类细节早已确定下来，但韦森军名声在外，他们需要给自己鼓鼓劲。 但是，一股粪便的恶臭钻进帐篷，打断了动员大会。 腓特烈在战争中最害怕的是无差别伤害的瘟疫，在名声响亮后让军队出版一本《军队防病条例》公开出售，避免人群聚集的军营成为疾病源头。 《军队防病条例》把设置厕所放在第二位，第一位是干净的水源，可见对此极为重视。 弗兰肯大公没看过这本书，安排营地不是他的工作，他手下负责具体工作的副官研究过，大致讲解了其中的内容，也知道个框架。 现在军营的厕所都布置在营地外，地上挖坑后旁边架起一根圆木，大腿坐在圆木上屁屁悬空就能把屎拉坑里，一个坑差不多满了填上再挖新坑。 军营里是禁止随地大小便的，抓到就对作案工具处以鞭刑。 弗兰肯大公的脸色很不好，示意副官出去砍人。 副官刚走到帐篷门口拉开门帘，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穿着半身铠甲和罩衫的骑士，紧张地的报告：“大人，好几个营地里发生了瘟疫！” 帐篷里顿时一静，最先响起的是打冷颤时牙齿相互撞击的声音。 腓特烈的战术很简单，往敌人水井里扔些泻药，把敌人的魔法师赶出军营上厕所，当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飞来的是狙击手的子弹。 有谁会在喷射期间穿着厚重的铠甲，给自己放个魔法盾呢。 就算不成功，也能打击一下敌人的士气。 腓特烈就提了个设想，参谋部觉得可行就安排给进行特种作战任务的黑猫部队，某毒剂师一听是校长要在战场上用药就拿出了号称只要一克就可以让大象喷射到脱水的泻药，还加了点麻痹肌肉的药，黑猫部队害怕不保险下达任务时加大了药量，波波他们执行任务时因为各小队缺乏沟通使得部分水井重复投药…… 最终的结果就是中招的人和得了霍乱之类的瘟疫一样，控制不住括约肌，喷射停不下来。 强者还能忍一下往厕所跑，弱者只能被身体所控制。 士兵们起床吃东西晚一些，但该来的还是要来，接着是骑士和魔法师们，他们为了抢位置把喷射到一半的人扔到一边，甚至一脚踹进坑里。 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忠实执行命令，看到有衣着光鲜者脱了裤子坐在木杠上马上瞄准射击。 波波在瞄准镜里看到自己的目标震了一下，距离太远估计子弹没能穿透躯干，身子摇了摇倒在坑里。 在木杠前排队的人吓了一跳，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更多的子弹从远处飞来，钻进躯干，恶臭气掩盖了血腥气。 腓特烈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导致十室九空的瘟疫，错估了人们对瘟疫的恐惧。 正常来说，中招的人清空肠子到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后天就能恢复正常。 但人对瘟疫的恐惧使得他们没时间去慢慢研究，大部分人都在拉肚子，又当场死了些人，恐慌瞬间在军营中蔓延，没几个人关心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今天老爷们没有喝井水而是葡萄酒，但香肠是用水煮的，摄入不多起效慢了些。 弗兰肯大公强做镇定马上派人去调查情况，就在此时，意外情况出现了。 累根斯大公是一位强者，他在家中只是老二，年轻时到奥斯马加帝国都城维恩城参加骑士大赛力拔头筹，得到皇帝斐迪南的看重，这才在奥斯马加帝国的帮助下继承了父亲的爵位。 只是……他这么多年进进出出的早已不及常人。 如果在这个时候脱粪的话，人生大概就结束了罢……对了，发出很大的声音来掩盖过去吧！ 第354章 乱起来了 第354章乱起来了 累根斯大公的一声大喊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帐篷外的护卫们以为他遇刺纷纷拔剑冲了进去，弗兰肯大公的护卫以为那是对方要刺杀自己主人的信号，二话不说先下手为强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帐篷里，累根斯大公的封臣们看到自己这边的护卫瞬间被砍死几个，自己又是在弗兰肯公国的土地上，下意识认为是对面要弄死自己，于是拿起武器扑向弗兰肯公国众人。 弗兰肯公国众人同样认为对方要灭了自己，君不见大家此前刚打了几年仗现在又大老远的跑来帮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他们肯定是被韦森公爵收买了。 如果两位大公此时出言劝阻事情还有转机，然而他们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弗兰肯大公的想法和封臣们差不多，只是韦森州过于强势不得不压下这个想法，但如果累根斯大公和韦森公爵联合起来图谋自己呢？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因为累根斯大公娶的是奥斯马加帝国皇室的女人，有帝国做靠山。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而韦森公爵和奥斯马加帝国的关系更不用说，超脱与皇位继承争夺的玛丽公主都跟着跑去君士坦布尔了，双方有联合的渠道。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弗兰肯大公想明白了，难怪一向以主动进攻闻名的韦森公爵为什么只是包围自己，这是等着累根斯大公里应外合呢。 此时累根斯大公心中有点后怕，原来弗兰肯大公是要对自己下手啊，看来自己的宠物失踪是被他们抓走拷问了。 一想到自己往日疼爱有加的爱宠被他们折磨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他怒火之下都感觉不到裤子中的温热了。 累根斯大公仔细一想也不奇怪，如今奥斯马加帝国的老皇帝已经没法下床眼看着要驾崩，王子公主们的皇位争夺进入最后阶段，弗兰肯大公支持的是八王子，和自己站的四王子是对头。 韦森公爵和八王子的亲妹妹玛丽公主的关系人尽皆知，虽然玛丽公主不参与皇位继承争夺，但毕竟是亲兄妹，帮忙居中联络很正常。 累根斯大公最后确定，这场战争是奥斯马加帝国老八幕后主使，让弗兰肯大公和韦森公爵一同演戏把自己引出领地好消灭自己。 看来此前自己这边的法神博尔被杀而弗兰肯大公那边的三个剑圣投降就很有问题，说什么让自己在纽伦伯格城屠城十天作为赔偿只是麻痹自己的烟雾弹，为的是削弱自己的力量等着今天动手。 两大公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脆弱的联盟一下子土崩瓦解。 联军的军营附近，波波他们第一时间将敌人军营发生混乱一事上报，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指挥部。 参谋长赫尔穆特有些犹豫，搞不清敌人是彻底大乱还是可控的混乱，甚至是不是阴谋，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小弗朗茨作为指挥官当即下令：“大路上的主力部队立即全部轻装出击，攻击前进，前后夹攻，周围封锁部队严密监视道路，只许没有武器的平民离开，贵族一律击毙或俘虏。” “空军出动，对敌人军营进行地毯式轰炸。” 战场形势突然变化十分考验指挥员和战士的水平和素质，特别是原本计划严防死守突然变成主动进攻，一静一动之间的转换不是用鼠标框选再点一下目的地那么简单。 在联军军营北方的大路上，穿插到此主力部队一个旅由伯恩德指挥，他和手下两位团长米夏埃尔、米洛斯拉夫都是和腓特烈一起长大的骑士二代，参谋官是去年才加入韦森军、现在还是军校学员的尤金。 伯恩德接到命令后看着地图认真思考了几分钟，头也不抬的问尤金：“我们按照反击计划出击需要多少时间准备？” 尤金立即回道：“下令后，骑兵连十分钟后可以先行出发，两个快速反应连轻装骑脚踏车在第三十分钟出发，后续部队在第四十五分钟可乘坐拉辎重的马车出发，炮兵和辎重队随后。” “好！”伯恩德迅速下定决心，“尤金，你带着五百人留守营地，同时注意拜罗城动静，校长那里如果有需要就立即去支援。” “米洛斯拉夫，你带着骑兵连和快速反应连先行一步，务必以最快速度抵达战场，至少向敌人施加压力。” “米夏埃尔，你带着步兵乘车行动，到战场后务必先攻下一个制高点。” “我和炮兵随后就到，在制高点上设置炮兵阵地。”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作为反冲锋力量的骑兵原本就和战马在一起，接到命令后直接上马整队冲出军营。 快速反应连是装备了大量自行车和三轮车，作为依托道路救火堵漏和进行快速机动的轻步兵，离开了道路无法骑车后就成为普通步兵。 他们出于救火队员的性质，大量武器装备都预先放在车上，很快就跟在骑兵后方出发。 步兵和炮兵原本在防御阵地里，车辆准备和搭乘也需要时间，只能最后出发。 详细完备的预案和充足的训练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整个军营和阵地人喊马叫忙而不乱，在预定时间里完成出击。 同一时间，梅茨格正听着霍真普洛兹讲如何推倒路边的树拦住商队抢马车，指挥部的最新命令就来了：“把守所有道路，允许没有武器的平民通过，贵族一律击毙或俘虏。” 两人面面相觑，难道主力提前发起总攻，自己这是拦截溃兵？ 梅茨格和霍真普洛兹商量了一下，立即前出六公里，集中力量在山路会聚的路口设卡。 那个路口在敌人的骑兵攻击范围内，所以一直没考虑，既然是收拢溃兵那就可以大胆些。 梅茨格带着正规军士兵轻装先行，不到半个小时就抵达预定位置，一个小时后霍真普洛兹带着民兵携带物资抵达。 路上用砍倒的树搭了个简单的关卡，几个士兵持枪守在上面，豌豆加特林隐藏布置在后方的山上，已经有几十个逃跑的农夫被拦在外面。 戴着防毒面具的韦森军士兵威慑力十足，农夫们吓得屎都出来了，没法交流。 好在霍夫曼过来了，用带着本地口音的话和农夫们交谈，很快就得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情报。 “弗兰肯大公和累根斯大公火拼。” “累根斯大公被杀了。” “弗兰肯大公让人下了瘟疫想用所有人的命召唤邪神！” “累根斯大公是被折磨死的，死前喊得很大声。” …… 出现在路上的农夫和士兵越来越多，带来的消息也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弗兰肯大公企图强奸累根斯大公之类的。 梅茨格下令让他们留下武器后离开。 农夫们还好，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几件破衣服破毛毯外就只有桃花石棍，梅茨格让他们把插棍子上的枪头留下就能离开。 一个士兵还想留着自己的剑，梅茨格点了一下头，斯派克一枪打爆那人脑袋后倒挂在路边，后面的士兵都乖了。 过了不久，前方跑过来十来个骑兵，领头的是一个骑士。 梅茨格让他们停下，那些骑兵反倒发起冲锋，然后被后方的豌豆加特林给打成了蜂窝煤倒挂树上。 后面到的贵族们变乖了，特别是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名震天下的“皇帝杀手”梅茨格后就更乖了，只是按传统要求体面的待遇。 霍夫曼在关卡前烧水煮茶，大家席地而坐聊聊天，急了就去旁边刚挖的厕所解决一下，看起来好不惬意，以至于有不明真相的贵族以为这里是集结点而主动下马加入，最后成了俘虏。 后来有人把这事改编成了话剧《霍夫曼杯茶擒男爵》，流传到了航天时代。 此时腓特烈刚从床上醒来，昨晚上这里还是弗兰肯公国的城市，现在已经是韦森州的新领地。 第355章 谁赞成谁反对 第355章谁赞成谁反对 拜罗城是弗兰肯公国一个普通的城市，贩夫走卒的生活与各处无异，几个根深蒂固的本地家族和弗兰肯大公派来的城主争权夺利的故事在这片土地上是常态。 只是最近战火燃起，大军离这里不是很远，城市变成了重要的后勤基地，弗兰肯大公派来了忠心耿耿的老骑士科万特驻守。 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摸了摸脖子觉得还是刀剑比较硬，所以不约而同选择了一团和气，免得弗兰肯大公一怒之下把自己咔嚓掉。 前方的主力虽然被包围，但7双方纸面上的兵力悬殊，大家都相信弗兰肯大公必然赢得最后的胜利，于是酒照喝，舞照跳。 主管军务的科万特骑士克忠职守到不近人情，没有参加过一场酒会或舞会，本地的老爷们虽然因为没法帮忙处理军队仓库里的“临期食品”内心有些不满，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称赞几声。 过了不久，一个新的消息传来，科万特骑士的夫人玛茨来了。 有心人一打听，玛茨是商人家庭出生，对着仓库垂涎已久的老爷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科万特一直住在军营里，在帐篷里看到玛茨后板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夫妻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足的，这在联姻的贵族中是常态。 按传统，丈夫出征妻子就要呆在家里祷告，不能出家门一步，否则就是不忠，或者在走向不忠的路上。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这只是留个人质，要搞小白脸出不出门无所谓。 玛茨出现在这里是严重违反传统的，科万特不想自己名誉受损。 “为了赫伯特。”玛茨平静地说出他们长子的名字，“我还能活很久，你死了我就指望他了。” 科万特的表情缓和很多，长子赫伯特是个很平庸的人，现在在弗兰肯大公家里的城堡看大门，也算是人质。 玛茨继续说：“赫伯特现在都没有结婚，可以趁着你驻守在这里的机会为他寻一门亲事。” “他没有本事，你可以为他找个家里有点本事的妻子。” 科万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久久不说话。 他很清楚，自己忠诚以外的能力平平，儿子也是个没有太多天赋的普通人，弗兰肯大公现在用得着自己所以给了自己用命换儿子前途的机会。 现在这一关过了，那以后呢？ “好吧。”科万特叹了一口气，“你看着办吧。” 玛茨离开了军营，在拜罗城里找了个过得去的旅馆住下，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最先登场的是夫人交际圈，经过沙龙上的暗示，玛茨给了本地的家族满意的答案。 军营里车进车出，军粮的总量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一点，只是民夫吃的豆子现在连老鼠都不吃。 这还是科万特第一次做这种事手脚放不开，不然老鼠吃饱了可以在那里散散步。 在夫人帮助下，科万特的口碑越来越好，他儿子的婚事几乎有了点眉目。 “让我主持酒宴？” 科万特对玛茨提出的新建议有些不高兴，沉声说道：“喝酒会耽误事。” 玛茨说道：“赫伯特的婚事有了进展，需要你们男人之间做最后决定。” 科万特嘱咐：“给我准备的酒不要烈的。” 玛茨借了有意结亲的一家小商人的宅子，亲自操办整个宴会，写信邀请拜罗城从城主到官员再到富商在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外人看得赞叹不已。 在波波他们去给水井加料的那个晚上，宅子的餐厅里杯觥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人们不停举杯为弗兰肯大公和科万特骑士的健康祝福。 科万特以前只是个边缘人物，第一次在这么豪华的宴会中坐在主位上，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 他的心在滴血，今晚宴会的花销一看就知道不会少，有必要这么浪费吗，恐怕就算是那个霍夫曼也不能轻易置办这样有烤全猪、烤全羊和烤全牛犊各一头，酒水全是十年以上陈酿的宴席吧。 拜罗城的城主和科万特是同一辈人，年轻时一同并肩作战过。 只是科万特的武技在骑士中不行，经常因为重伤缺席，没有什么大功劳，不像他那样成为大公心腹掌管一城。 他现在已经胖得骑不了马，拿不起剑，不过现在儿子和孙子都在大公的手下效力，立下功劳接班的问题不大。尐説φ呅蛧 两人虽然认识多年但并不熟，这不妨碍城主老爷来大吃大喝，同时帮着科万特未来的亲家说好话。 科万特的儿子的婚事基本上是定下了，商人家答应的嫁妆颇为丰厚，姑娘也是平均水平，没什么可挑剔的。 眼看着胜利的宴会、团结的宴会就要结束，餐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腓特烈穿着一身黑色双排银扣风衣，看起来没有携带武器，关好门后拉过门后的一张椅子在长桌的另一头坐下。 科万特以为他是拜罗城这边的人，拜罗城城主以为他是科万特的人，两边同时问对方：“他是谁？” 腓特烈看了一圈长桌两边的人后笑了笑，要不是玛茨帮忙，还真不好把城里的头头脑脑都集中在一起。 “我是腓特烈·冯·韦森。”他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我宣布这座城市被我占领了，谁赞成，谁反对？” 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就醉意全无，马上有几个人醉得从椅子上滑到桌底开始打呼噜。 城主老爷一排桌子要站起来怒斥腓特烈，但一下子站起来后有点眩晕，迷糊了。 科万特的反应更快，站起来时已经拔出了佩剑。 “嘭！嘭！” 腓特烈没和两人废话，从风衣下拿出左轮手枪一枪一个。 餐厅里顿时多了些血腥味和尿骚味，腓特烈拿出洁白的手绢仔细擦着枪，平静地问：“还有谁？” 在场没一个人敢出声，喘气也轻了许多，缩墙角的女仆们捂住嘴巴瑟瑟发抖。 过了两分钟，腓特烈收起手绢，微笑着说：“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那就怨不得我了。” 话音刚落，餐厅大门又一次被推开，这回冲进来的是一队穿着黑色军装、带着防毒面具和手持豌豆枪的公爵护卫队士兵。 他们的动作是如此迅速与果断，以至于餐桌两旁的人连“我同意”没喊完就倒下在鲜血之中。 第356章 来自外部的意外 第356章来自外部的意外 法提赫可以肯定，自己是享用美食种类最多的加齐帝国皇帝。 自从卡罗莱娜运河开通后各地商人云集韦森堡城，他们在城里开设商会常驻，很多人在这里定居下来。 韦森科学学会会长普赛克找腓特烈租了韦森堡城外河边原来是铁匠铺和磨坊的地两百年，自己掏钱沿河修建了一排房子，然后以等同于免费的价格出租给外地商人开餐馆。 现在韦森州各地的铺面租金每年都在涨，免费的铺面很多人想要，但不是什么人都能要到的。 这里的铺面只能做餐馆，必须经营地方特色菜肴，而且经过普赛克试吃合格后才能租到，并且室内装修必须体现地方风格。 不到三年，这里就成了各地特色美食荟聚的地方，吸引了大批来往商人与游客。 法提赫很快就完成了吃穿整条街的成就，最近常到一家由来自希伯尼亚岛的商人开的餐馆吃饭。 希伯尼亚岛位于盎格兰王国西部，面积约9万平方公里，如今北部近两成的土地被盎格兰王国占领，并向中南部地区的几个王国渗透。 这家餐馆的老板原本是当地的大贵族，国王被盎格兰王国控制后在政治斗争中惨败，于是全家跑路来到韦森堡城，最后让家里的厨子和仆人在这里开店。 法提赫很喜欢这里的菜肴，来了好几次和老板都成朋友人了。 今天的这顿晚餐是一位平日里一起玩的“羽毛笔军事家”请的，他是《白鹳时报》的记者，要就今日突然发生变化的战局对法提赫进行采访。 今天白天，战场一改前日的小打小闹，大新闻一条接着一条。 首先是昨晚韦森公爵亲自带领自己的警卫连占领拜罗城，击毙敢于负隅顽抗的城中官员、军官和富商近百人，缴获物资无数。 接着今天上午前线传来消息，韦森军对弗兰肯公国与累根斯联盟联军发起总攻，敌人出现大量溃兵。 到了中午，韦森州政府突然向两国各城镇发出最后通牒，限于五日内无条件投降，否则攻城后各级官员全家光身驱逐出境，而且投降的城市免税一年，半税两年。 下午的新闻更为重量级，弗兰肯公国首都马林贝格要塞全体官员和驻军在理查德纳尔的友好劝说下通电起义，同时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的军队开始分别攻入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 第一时间收听广播的人们还在议论纷纷，没多久一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军令以最快的速度下达：韦森州进入紧急状态，征召第二批民兵，今晚十一点起开始实施宵禁。 这一天的新闻比前一个月都多，很多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韦森公爵怎么突然发力了，不是说好要慢慢消化的吗？ 特别是拜罗城高层全部被屠戮一空的新闻，很多人觉得这和韦森公爵以往的作风不一样。 这种事没法问当事人，但有一位专业人士可以问。 在正菜上来前，法提赫品尝着希伯尼亚独特做法的黑布丁，它是以牛血、牛奶、盐为主，加了用面包屑增稠的脂肪，吃起来有一种凝胶状的口感。 “这个问题很复杂。”他边吃边说，“我也只能做出一些猜测，不一定是对的。” “打过仗的朋友都知道，一场战争往往会受到不可预料的额外因素干扰。” “就像去年，我发动了对库施王国的战争，原本胜利在握，谁都没想到韦森公爵会突然出现并加入，最终导致了我的失败。” “我猜测这次战局变化是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意外，这个意外事件会影响整场战争的走向，这才使得韦森加快了步伐。” 这时主菜上来了，是希伯尼亚岛的传统炖菜，由牛肉块、洋葱、培根、汤、啤酒和胡萝卜、芹菜等蔬菜小火慢炖而成，用月桂叶、百里香、盐、大蒜和黑胡椒调味，来到韦森州后又开创性地加入了红茄和伊丽莎白薯使得美味进一步提升。 主食是用面粉、盐、小苏打和奶酪做成的苏打面包，按法提赫的喜好加了橄榄油和鸡蛋，现在被老板称为“皇帝面包”。 法提赫喝了一口带着烤麦子焦香的黑啤酒后继续说：“当过皇帝的朋友都知道，威胁来自于内部和外部。” “内部最大的威胁是权柄争夺、自然灾害、饥荒和瘟疫。” “目前没有发生极为严重的自然灾害，天气一直不错，也没有瘟疫。” 他吃了一口炖牛肉后说：“饥荒更是无从谈起。我最羡慕的就是韦森州的粮库，里面装满了粮食。据我估算，以基本吃饱为标准，那些粮食可以让整个韦森州的人吃两年，要是保持饿不死能吃三年。” “当过皇帝的朋友真都知道，有了粮食就是有了一切，真羡慕啊……” 法提赫喝了一口黑啤酒后说：“韦森州内部也没有可以威胁到韦森地位的人，没有要争夺继承权的兄弟姐妹，没有等不及要继位的子女，也没有功劳太大无法奖赏的手下，所以这方面不用担心。”尛說Φ紋網 “由此可知，突发的意外不是来自内部，而是外部。” 请客的记者老哥也是消息灵通人士，边吃着蘸了炖菜肉汁的苏打面包边思索着说：“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没有听说外部发生过饥荒、战争之类的事情。” 以他的收入水平想来这里吃顿饭也得肉疼很久，今天餐桌上的采访是公事，报社报销费用，吃起来很舒心。 法提赫微微摇头说道：“我们这些地位高的人都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可以得到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情报。” 记者老哥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江湖传言韦森公爵有个情报组织，但是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法提赫边吃边说：“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公开，但可以从一些细节中推测出来。” “你想一下，最近两天有哪些和外面有关的事情和往常不一样？” “可以限制一下范围，先从美因茨公国、拜恩公国，嗯……还有奥斯马加帝国开始。” 记者老哥想了一下，告罪一声后到包厢外面让自己的助手马上回报社打听最近有什么反常的新闻。 法提赫最喜欢这家餐馆的餐后甜酒，它是用三重蒸馏酒和奶油混合，再加入香草和最近几年出现的焦糖，风味独特。 他慢慢喝着酒，椅子听着助手带回的最新消息。 这两天，来自奥斯马加帝国的游客纷纷离开，看起来很急，甚至有人花重金包船。 “唉……”法提赫听完后叹了一口气，“我推测是奥斯马加帝国的皇帝斐迪南阁下快不行了。” “当过皇帝的朋友都知道，新皇帝登基后先要做的是掌控整个政府，手段很多，有发动战争，有暗中的谋划。”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外政策或许会转变，或许保持原样。” “不过这必须知道皇位继承人才能做进一步判断，奥斯马加帝国还没有指定王储吧，所以他们接下来的对外政策就无法判断了。” “我想，韦森在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的问题上和斐迪南有密约。” “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两个国家一直受到奥斯马加帝国的控制，韦森要吞并他们就绕不开这一点。” “密约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立约者活着都能赖账，死了就死无对证。” “我推测韦森得到了和斐迪南相关的坏消息，所以抓紧时间结束这场战争。” 法提赫说完之后又喝了一口酒，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 记者老哥听得不住点头，这猜测很有道理，而且涉及邻国隐私，肯定能够成为重磅新闻。 腓特烈是在解决完包围圈中的联军后才看到法提赫接受采访的那期《白鹳时报》，看完后不禁点了点头，说对了。 奥斯马加帝国的皇帝斐迪南昏迷超过七天了，估计再也醒不过来。 第357章 夜间总攻 第357章夜间总攻 “炮兵连，五发急速射，预备……放！” 随着海因茨一声令下，6门75㎜口径的“金棒炮”接连吐出火球。 夜空下，大约两公里外山头上的一座军营上空顿时炸出一片火球，累根斯大公手下的法师团苦苦支撑着魔法盾，不知何时是个头。 这里是累根斯联盟山地步兵的军营，法师团也驻扎于此，累根斯大公在火拼后带着手下逃到这里，同时聚集兵力。 累根斯大公已经换了一条裤子，坐在木桶上让人给自己身后的伤口缝针，同时听取汇报。 伤口在治疗术下可以很快愈合，要先清洗干净，但短时间里很难长结实，往日里可以慢慢养，战场上要剧烈运动只能缝针加固。 鱼钩一样的弯针扎在肉里很疼，但听到手下的汇报后心里更疼。 经过一天的混乱与逃跑之后现在军营里只有不到五千人，原本其它营地里还可以聚拢几千正规军士兵，但那时韦森军的骑兵突然杀到，军营外的人全被杀得提着裤子跑。 累根斯大公抬头看了看城市级魔法护盾上炮弹爆炸的火光，心在滴血，带来的魔晶消耗得差不多了，法师团的魔法师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韦森军的炮弹像是不要钱一样落下。 韦森州一个由腓特烈亲自管理的神秘机构——战略忽悠局曾在《韦森日报》军事版和公开发行的《军事天地》杂志里多次撰文暗示这种火炮的炮弹价格堪比等重的黄金，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种能打很远的武器数量并不多。 累根斯大公也是这么想的，但这爆炸从中午到现在就没消停过，而且这次来的比以往更多更猛烈，魔法护盾正在迅速暗下。 海因茨在占领的山头手持望远镜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营地，敌人的魔法盾触发了炮弹的引信，在一轮急速射后暗淡得快看不见了，炮击停止后又慢慢恢复。 他心中默默读秒，敌人的魔法护盾恢复得比此前慢了很多。 韦森军从“六日保卫战”首战告捷一路走来已有八年，历经数场大战都取得胜利，光环大都集中在腓特烈的身上，在这光芒下当年的骑士二代们的成长显得暗淡很多，没多少外人会在意。 大家都在成长，也都形成了各自的指挥风格。 几公里外，伯恩德的部队下午事打退了一次弗兰肯大公组织的进攻，顺势将他们困在一座原本只是掩护主营的军营里，然后挖战壕围困。 他叫来了连长以上的军官，开始布置今晚的进攻行动，要求从每个排开始紧密配合，像怀表中的齿轮一样，务必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海因茨则只是把进攻方向和可能遇到的情况及应对安排给团长，具体事宜让团长们自行解决，自己要做的是在正确的时候下达正确的命令。 如今他指挥的这个旅步兵和骑兵都已经在累根斯公国军营外布置完毕，就等旅长进攻。 但海因茨久久没有下达命令，外面的气味不好闻，大家也只能忍着。 海因茨命令炮兵连在两分钟后六门火炮轮流射击，以10秒一炮的速度继续轰击对方的魔法盾。 敌军军营中威胁最大的是近百人的法师团，他们被保护在中部，一时间无法消灭，那就把他们累死。 军营上空的魔法护盾一下子暗，一下子亮，最大亮度比此前淡了一点。 但法师团的魔法师们不敢掉以轻心，虽然这种炮弹贵，但谁不知道韦森公爵钱多，没人敢赌炮击什么时候结束。 海因茨自己就是一位精良级魔法师，心里很清楚，这种细水长流的持续施法最为辛苦，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很容易断掉。 同样饱受折磨的还有被魔法盾保护着的敌军，头上不时传来爆炸声，没人知道魔法盾什么时候失效。外面的韦森军早已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就等着魔法师们累垮了。 过了半个小时，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差两分钟十点十分。 海因茨看到敌人的极限要到了，果断下达新的命令：“命令，于十点三十分发起总攻。” 没有多余的指示，总攻该怎么做已经安排下去了，目前看来不需要修改计划。 十点十五分，战场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火炮停止了射击，前沿的士兵们也都蛰伏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军营的围墙上，有个耳朵很好的骑士突然闭上眼睛侧耳倾听，片刻后突然打了个寒颤。 旁边的一位男爵问自己的封臣：“你听到了什么？” 骑士好像是想起了很可怕事情，颤抖着说：“有什么怪物在……在嚼骨头！” 军营外面有不少韦森军骑兵杀到时被杀死和相互践踏死的人，黑乎乎的战场上看不到尸体在哪，但并不妨碍人们知道他们就在那里。 “真……真的是魔鬼……”男爵也哆嗦起来，韦森公爵手下魔鬼军团的传说已经深入人心了。 听到类似声音的不止是这位骑士，不少贵族多多少少会一些辅助类的小魔法，增强听力的魔法是必须的，他们还听到了诸如“快点吃”、“你[韦森领粗口]还嫌弃不是橘子味”、“睡觉前记得刷牙啊”、“苦也要吃”之类的声音。 各种流言蜚语一下子在围墙边上传开，有的领军贵族双脚下意识地往后退。 海因茨和其他军官士兵一样嚼着水果糖，指头大的糖果在嘴里咬得咔嚓响。 晚饭是差不多七点钟吃的，到现在也挺消耗体力，抓紧时间吃些糖补充一下。 还有那可恶的霍真普洛兹发明的“精神丸”，虽然提神，但味道那叫一个苦啊，报纸上说有人碰瓷被撞了倒地上装死，嘴里塞一颗马上活过来了。 时间到了，炮兵阵地上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所有炮位都不再追求齐射，各自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和发射，装填手们打开炮闩后甚至等不及炮弹壳自己落下伸出脚去帮一把。 不到半分钟，饱经摧残的魔法护盾最终破裂，军营里冒出一阵火光，那里正好是魔法师们呆的地方。 军营外也响起了一片闷响，迫击炮和樱桃炮在魔法护盾碎裂的那一刻同时射击，整个围墙眨眼间被炸成了锯齿撞。 催泪弹也同时打出去，白烟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冲锋的号声响起，掌旗官们一跃而起，高举着金色双头鹰旗和这个旅的金色天使旗冲向缺口，士兵们跟随着旗帜发起冲锋。 最先攻入军营的是从骑兵团划拨给海因茨指挥的一个骑兵营，他们在营长洛塔尔的带领下跟随着金色双头鹰旗和蒸汽机旗冲进刚被轰成碎片的大门。小說中文網 大门前挖有曲折的壕沟，但在机械战马面前不值一提，轻松越过。 门后的障碍物也没能阻止骑兵的突击，洛塔尔手中的骑兵刀瞬间化作40米长，光芒耀眼，阻碍在前方的活物和死物都化作碎片。 洛塔尔一路上没有恋战，带着骑兵沿着大路朝累根斯大公所在的大概位置突击，后面的骑兵朝两旁用栅栏围起来的军营扔燃烧弹。 步兵们也冲到了围墙边，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而是掩护豌豆加特林射手和迫击炮手在墙上建立阵地，以及团长设置指挥部。 黑猫部队也来到了墙上，开始射杀有价值的目标。 累根斯联盟的士兵按着原定计划缩到一块块军营里固守，开始用双管猎枪还击。 韦森军先是迫击炮轰，接着樱桃炮掩护步枪手发起进攻。 韦森军的魔法师营伴随步兵进攻，他们使用幻影魔法制造出一批士兵的幻象发起冲锋。 累根斯联盟的士兵马上开枪射击，但紧张之下多段射击没了，只有一窝蜂的铅弹打在幻影上，在他们上子弹的空隙，趴在地上的步兵开始了刺刀冲锋。 韦森军以排为单位一个个清理着敌人的军营，按着海因茨的命令先击毙贵族再劝降，负隅顽抗者直接突突。 在军营中间，洛塔尔等骑兵遭到了一阵猎枪集火，因为距离远，铅弹把胸甲打出一个个凹坑，四肢军装下的锁子甲无法吸收太多动能，不少人受了伤。 洛塔尔只是指挥部队跑开，同时往那座军营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外面墙上的迫击炮马上瞄准射击，不一会爆炸覆盖了军营。 军营里有人想打出白旗，但还没举起来就被炮弹炸得粉碎。 有十几个高手从军营里一跃而起，想逃离战场。 但迫击炮弹雨点般落下，其中一枚正好砸到某一个人的头盔，把高手们全部炸下来了。 战后人们只找到了累根斯大公腰部以下的部分。 弗兰肯大公的下场好一些，他在被包围在一小块军营里的时候要求与腓特烈进行荣誉决斗，腓特烈给他留了个全尸。 战斗在1034年5月30日晚十一时五十分结束，弗兰肯公国与累根斯联盟八万联军死伤两万余人，贵族十不存一，韦森军伤亡不到百人。 第二天，法提赫在报纸上看到新闻时向羽毛笔军事家们叹道：“韦森阁下二万对八万，伤亡如此之低，世界战争史奇迹。” 第358章 农时耽搁不得 第358章农时耽搁不得 进入6月后捷报频传，韦森州取得最后的胜利已是大势所趋。 不断有城市投降，负隅顽抗之敌也很快被打败，村头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飞过起伏的麦浪，晒场旁的藤蔓亭里也能听到。 前方局势一片大好，后方却升起一片阴云。 栗子村如今已经成为韦森堡大学农学院的推广基地，很多农作物新品种首先在这里推广，村民们因此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骄傲。 当年马蒂亚斯种下的藤蔓亭子还在茁壮成长，顶部延伸出去两三米，如今成为村民们休憩与议事的地方。 亭子下坐着很多人，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来议事的绝大部分是妇女，除了村长外男人没几个。 韦森州的军队在前方攻城略地，为此抽调了后方的大量壮劳力，栗子村和其它村子一样，很多男人要么上了战场充当背景板，要么从事后勤运输。 今年村子里种的是比较早熟的冬小麦，七月初就能收割，但村里的壮劳力少了很多，特别是拖拉机手，第一批就被征召了。 再加上这几年田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了，很多佃农去城里当工人，村子里的人口少了很多。 现在村里都是老弱妇孺为主，又不知道男人们什么时候回来，农时不能耽搁，也没法雇周围村子的人干活，他们也缺，愁啊。 村长愁眉苦脸地说：“如果拖拉机能开起来就好了，晚上亮灯多忙一会就能把麦子抢出来。” 有个村民摇起头：“可是我们没人会开拖拉机啊，春天那时鹰嘴豆村的拖拉机不是被人偷嘛，村子没出就翻沟里了。” 周围很多人点头附和，当时的这事闹得很大，栗子村的村民也拿起折叠猎枪参与搜捕，结果罪犯在躲藏时偷吃准备播种的已经发芽的土豆，被发现时已经凉透了。 有人提议田里点灯大家多干活，但是不行，麦收之后地里要种甜萝卜，需要将麦秆打碎还田，淋上沼气池的臭水加快腐败后再施其它肥料，最后深耕翻到30厘米的土下，收麦时累垮了接下来就没法干活了。 特别是深耕，只有用拖拉机才能干，如果不耕够深度甜萝卜长不大。 “那怎么办？”有个村民思索着说：“要不我们去城里雇些外地人来？” 村长马上说：“不行，我们村的麦子收好称好了要报给马蒂亚斯男爵的，外地人笨手笨脚的不放心。” “要是搞砸了，马蒂亚斯男爵以后不在我们村种好种子怎么办？” 周围的村民们一起点头。 春天时鹰嘴豆村的拖拉机没法用的时候请过外地人来干活，但是外来的农夫不像他们这些老韦森的农夫那样每年都有学者来上课，干活糙得不行，村长气得躺了好几天。 “我去学开拖拉机吧。” 村民们一同朝说话的人看去，那是一位十六岁的姑娘，名叫安格拉，从小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小学六年级准备毕业考的时候上学路上淋了雨发烧没能考上高中，后来去了农业技术学校学了三年蔬菜种植，去年毕业后在村子的蔬菜田里种甘蓝。 藤蔓亭里顿时笑声一片，有个村姑笑着说：“安格拉，你去给家里找个会开拖拉机的女婿还实际点。” 在更大的笑声中，另外一个村妇数着手指头不屑地说：“你以为拖拉机那么容易学吗，上面有几根杆子你数得过来吗，哪些杆子什么时候用伱记得住吗，什么时候加水你懂得怎么看吗，齿轮不转了知道该怎么办吗，皮带松了知不知道要怎么紧啊？” 她最后顿了一下，又做出一副记起什么事的模样说：“对了，学拖拉机考驾照的钱可不便宜，你家里有那么多了吗？” 她是村里拖拉机手的姐姐，往日里听弟弟的说起拖拉机的事情后没少在村民前嘚瑟。 安格拉只是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在韦森州开拖拉机需要有驾照，她以前上学的农业技校里有培训考试点，勤工俭学时去帮忙改过作业和批改试卷，对这些都很清楚。 只是安格拉家在村里的地位因为安格拉父亲的缘故有点尴尬，所以很少拿自己在外面上学时的见闻来吹牛。 让安格拉说不出话的还是学费，农业技校也是要学费的，家里以前虽然有积蓄但花得差不多了，学拖拉机的报名费够，但恐怕不够租房和生活费。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神情颓废的男人问道：“安格拉，你真的要去学吗？” 安格拉紧紧地咬着嘴唇，片刻后点头回答：“是的，父亲。”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想学你就去学吧，学费的事不用担心。” 他站起来后转身离开了，有个长舌妇冷笑着说：“哟，看来他是在收堆肥的时候收到金子了。” 在村民的笑声中，安格拉也离开藤蔓亭，跟在父亲身后回家。 她回到家后看到父亲在用锄头挖开壁炉前的地面，从一肘深的地方拿出一个用蜂蜡封住盖子的陶罐，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布包好的木匣子。 木匣子有巴掌大，外面涂着一层蜡，打开后里面有一枚铜戒指，戒面是以前韦森家族的纹章，戒指中间插着一卷羊皮纸。 安格拉听父亲缓缓说道：“你的爷爷以前是韦森堡的士兵，有次剿灭土匪时立了点功劳。老伯爵除了让他和我管磨坊，还把这个给了他，让他在困难的时候拿去城堡就能得到帮助。” “你拿去韦森堡找管家阿福，他不在的话可以去找老弗朗茨男爵，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安格拉没想到父亲会有这一手，自己只知道十年前父亲还是磨坊管事，后来因为做错事被韦森公爵贬为堆肥场物资征收员，被母亲拿着草叉追了半天，后来成了全村的笑话。 “那去吧。”安格拉的父亲把木匣子塞女儿手里，“是我连累了你，不然那天马车多等你几分钟你就不用淋雨了，说不定现在正在韦森堡大学学习。” “去学拖拉机好，找其它工作也好，你未来的路自己走吧，不回这村子最好，不用再受我牵连了。” 第359章 没有规定不能报名 第359章没有规定不能报名 在村头广播开始播放昨天韦森军占领了又一座城市的时候，安格拉离开了村子，来到附近的候车亭。 自从马拉车的窄铁路通车后靠近村子的地方都修建了供上下车用的候车亭，这些亭子面向全社会征求设计，整个韦森州里没一个候车亭是相同的。 安格拉在栗子模样的亭子里等了一会，远处传来阵阵铃声和马蹄声，车到了。 现在是夏天，不需要很多衣服，她的背包不大，只用一个人的车票钱。 投币箱就在车夫旁边，扔了几枚铜板就到后面的车厢找位置坐下来。 说是车厢，实际上和腓特烈老家那边景区的观光车差不多，3.5米长、1.2米宽的车厢里有5排椅子，每排椅子可以坐三四个人，把椅子抽出来可以放大一些的货物，两边是栏杆，上面是顶棚，下雨时把四周的防雨布帘放下来。尛說Φ紋網 车上已有一个半车厢的乘客，很多人都是买两三张票，他们带都着箩筐，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或是鸡蛋之类的农产品，有的还带着两笼鸡一上一下放在一个座位上，准备拿去镇子上的集市出售。 安格拉走到最末尾的车厢，坐到最后一排椅子上，这排椅子是反着的。 栗子模样的候车亭在视线中越来越远，转个弯后不见了，只能看到铁路两边的野栗子林，还有刚从林中飞起的一群早起的鸟儿。 上车的人很多，不一会三节车厢都满了，在四匹马的拉动下很快就到了一座镇子。 镇子上有火车站，和窄轨铁路的车站相距几十米，安格拉下车后马上赶过去，在开车前不到十分钟买到了去橡树城的车票。 这是从美因茨公国过来的火车，硬座车厢里的很多乘客刚被吵醒，不停揉捏着酸疼的脖子和腰，然后检查一下身上的钱包还在不在。 车窗外传来了叫卖声，围着白围裙，系着白色头巾的大婶们用带着赫尔维蒂联邦口音的哲曼语不停对卖早餐的乘客说着“不讲价”，不时把水煮蛋、煮土豆、蒸汽面包、韦森包、煮香肠之类的东西和快乐水卖给车里的乘客。 安格拉买的是站票，看到有个空位就坐过去，紧紧抱着背包。 她看着窗外的韦森包咽口水，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不买了，出门前吃过早餐，在外面能省就省。 她的包里除了日常衣物和老韦森伯爵留下的戒指还有家里的全部存款，以及昨天母亲去城里卖十字绣得的所有钱。 那枚戒指过于贵重，安格拉不打算现在就用，在学校附近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份零工。 火车没多久就来到了橡树城火车站，这里是终点站，下车的人很多，安格拉早一步等在车门口，一开门就下车，免得等下人多被踩了脚。 出站口外的广场十分热闹，很多人举着住宿、带路之类的牌子和广告牌，路边停着三轮出租车。 拖拉机驾照需要学习二十天，每旬第一天开学，今天是6月6日，能报上名11日开始学习，满打满算得在城里住二十多天。 安格拉没去找火车站前的住宿广告，打算回学校附近找，那里更便宜。 橡树城的农业技校离火车站有五公里远，不管是三轮的还是马拉的出租车都太贵了，好在广场旁边有出租自行车的店，虽然押金很贵但在学校门口旁边的店还车可以退押金。 橡树城还是那么热闹，四处都是工地，原本是树林的地方长出了一栋栋房子，运送材料的马车来往不绝。 城里最漂亮的学校是神学院，学院的教堂正装上漂亮的白色玻璃，不时可以看到穿着白色长袍的神官和灰色长袍的学生。 面积最大的则是农业技校，火车站到学校大门有五公里，比学校周长少一公里。 大门外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凡，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只是这里就读的基本上是农家子弟，一切都以廉价为主。 安格拉还了车，来到机动车学习报名点，看到有不少人在排队。 随着韦森州的拖拉机出口量连年增加，来学习如何使用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是买了拖拉机的地主老爷家里的心腹，不知有多少地方为争取这个名额上演出一场场大大小小的宫斗戏。 安格拉排在队伍里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虽然她常年做农活还算健壮，但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显得格外娇小，特别是那张还算漂亮的脸蛋，反差更强了。 “我们不招文员了。” 报名点的职员以为她是来应聘的。 安格拉说道：“我是来学拖拉机的。” 那个职员好像是没听清楚一样看着她。 安格拉从背包里掏出钱袋子，又认真地重复一遍：“我是来学拖拉机的。” 职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摇着头说：“女人家学什么拖拉机，往左边走二十米有交叉绣培训班和缝纫机培训班，你可以去那里。” 在这个以力量为尊的世界，马力强劲的拖拉机地位也高了起来，在一些地方熟练驾驶拖拉机是和驯服驾驭烈马同等的存在，非猛士不能为。 后面排队报名的外地人也笑了起来，他们有一大半在争夺来韦森州的学习名额时是经过拳头考验的，如今有个小姑娘也要和他们一样学开拖拉机，觉得她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 报名处的职员见安格拉把报名费放在桌子上，没有改变念头，继续说道：“开拖拉机是很辛苦的，而且很危险。你别看它那个大圆筒就冒点白气，里面的压力蒸汽可以烫死人，擦到一点都会掉层皮。更别说那些管道，肉片贴上去一下子就熟了。” 他说完之后撩起左手的袖子，后面排队报名和围过来看热闹的不少人看到后惊呼起来。 那健壮的前臂上从手肘到手腕有一片狰狞的伤疤，有经验的人一看就明白是被烧掉一层皮后又长好的。 那个职员继续说：“这拖拉机不但要会开，还要回检查修理，从拧螺丝到拆装零件哪个不要大力气。” “更别说方向盘，要让它转弯就得费劲去转，我一天下来手都酸了，你能行吗？” 后面排队的也有人劝起安格拉。 “这位小姐，虽然开拖拉机的工钱高，但也要有那本事才行，伱不如换个行当。” “女孩子家的在家里带带孩子做做刺绣就行了，用不着做这种辛苦的活。”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在平民百姓眼里，出门在外干活是男人的事，女人负责家里的工作。 这种观念起源于农业社会在农业生产活动中越有力量就意味着有越高的收益，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他们是劳动中的主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谁赚钱多谁就说了算。 安格拉紧紧咬着嘴唇，把桌子上的报名费往前推了一下。 “请问，”安格拉双眼毫不退缩地看着那位职员，“报名条件里有规定女人不能学拖拉机吗？” 报名处的职员一时语塞，报名条件里确实没有规定性别，摇了摇头，拿起笔在报名表上边写边说：“既然你要报名那就报名吧，先说好了，中途不学了要回家学费不退。” 一位围观者把今天的事投稿给了《韦森日报》，在日常板块中占了一小块。 腓特烈在百忙之中看报纸时把这则新闻剪下来夹到了公务用的记事本里，同时让秘书安排一下，那一期培训班毕业时自己要去一趟。 这场战争看似进入了收尾阶段，但是后续的占领工作比战争更加繁琐，新占领地区的人事安排和法律宣传等事情都不简单，行政院为此一直通宵工作。 最麻烦的是莱茵联盟的贵族联军，他们不是真的大老远跑去见见老朋友搞骑士大会。 在安格拉完成报名的时候，距离韦森堡城三百多公里的地方，贵族联军攻占了一座对莱茵联盟而言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的城市。 第360章 他们威胁到我们了 第360章他们威胁到我们了 莱茵联盟的前身第二普岚帝国的版图大致上是个竖着的长方形，在中南部凹进去一块大约边长两百公里的等边三角形，那是群山环绕的波希米亚地区的西部。 这个三角形南面的长边与原累根斯联盟相邻，北面长边以北是易北河东部地区，尖角的正西方的“森林海洋”地区与弗兰肯公国北面相邻。 如今腓特烈吃下了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领地面积从8000平方公里一下子膨胀到34000平方公里，人口从45万人增加到185万人，东部与波希米亚地区接壤，北面与森林海洋为邻。 波希米亚地区近几十年来被奥斯马加帝国与皮亚斯特王国争夺，那里的大小贵族都是墙头草，谁势力大就跟谁，没想到一觉醒来身边突然冒出一个新的庞然大物。 森林海洋地区面积约16000平方公里，东西长，南北窄，西部地区是山林，东部易北河流域是平原。 复杂的地形使得这里占山为王的小贵族数量比韦森州的足球队还多，连年的相互攻伐、联姻、分裂使得贵族数量处于动态变化之中，就连他们遥尊为主的奥斯马加帝国也搞不懂那里到底有多少贵族，有时候一个刚有两座村子一座城堡的男爵今天才觐见皇帝得到承认，而昨天他的老巢就被邻居偷家了。 领地人口迅速成倍扩张让腓特烈的脑壳痛得厉害，一有不慎内部就会出现大乱，而复杂的外交新形势让他年纪轻轻就开始掉头发。 韦森公爵的地盘增加同时也是莱茵联盟国土增加，莱茵联盟开疆扩土不一定全是韦森公爵的功劳，太子鲁道夫殿下想把贵族联军攻占椴树城的功绩独揽，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增光。 椴树城位于易北河流域上游，北面是易北河，东西两面是重要的支流，除了南面是波西米亚地区外围的群山外三面都是平原，于1027年被皮亚斯特王国偷袭占领。 此前莱茵联盟的联军四处派出使者，向森林海洋地区和易北河上游地区的大小贵族表示自己只是南下进攻弗兰肯公国，沿途的朋友们能让让路最好了，要是能卖些粮食那就更高兴。 如今奥斯马加帝国进入皇位争夺的决赛阶段，皮亚斯特王国把注意力放在东方，小贵族们自然是堆起笑容提心吊胆的礼送这帮瘟神离开。 贵族联军们本着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原则，买粮的价格很公道，还不时赠送些小礼物，马踩坏了庄稼赔偿到位，一片喜洋洋的景象。 就在此时，联军中突然爆出一件大事：椴树城卖给他们的粮食是发霉的！ 一时间联军上下群情激奋，来做客蹭饭的小贵族附和着声讨几句。 发霉的粮食是6月3日下午发现的，联军连夜开拔，水陆并行，5日下午包围椴树城，第二天不到中午就破城。 这一战的细节披露出来时很多参与者已经作古，但战后很多人就从事后的官员任命推测出了几乎全部的真相，毕竟论功行赏的时候不会有人虚空获益。 特别是椴树城在不久后传出一个笑话，前一天晚上还相互职责对方是莱茵联盟卧底的几个人突然发现大家都是卧底。 此时人们并不知道这一细节，世人震惊于莱茵联盟突然雄起。 此时莱茵联盟手握汉马城和椴树城一北一南两个桥头堡，对着易北河以东的故土虎视眈眈，易北河西岸也只剩森林海洋与其北部小部分地区没有效忠莱茵联盟王室，但现在与奥斯马加帝国的陆上通道断绝，跳槽是迟早的事。 很多政治生物看到，莱茵联盟收复故土，重现辉煌只是时间问题。 “莱茵联盟强大起来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啊。” 波光粼粼的河边，高卢王国的国王老路易和太子小路易讨论着最近的国际局势。 老路易弯下腰捡了块扁圆的卵石，比划一下扔了出去，石头打了两个水漂后一头扎进水中。 “老了。”老国王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暮气，“奥斯马加的斐迪南生死不明，莱茵的威廉生不如死，盎格兰那里我的好外甥爱德华被刺杀后一直重病缠身，里森堡的加斯帕多喝酒喝到中风，看来光明神要在短时间里让一批国王到天上去述职，我也逃不掉了。” 周围的侍从与侍卫不禁低下了头，特别是侍卫长，他和国王从小一起长大，国王五六岁还是王子的时候能打出七八个水漂，十几二十岁时甚至能打出近百个，如今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啊。 一旁的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的说：“父王，如果你少去点红磨坊就可以活得更久。” 老路易开始转移话题，面不改色问儿子：“你认为该如何应对莱茵的崛起？” 小路易耸了耸肩后说：“奥斯马加皇位交替没几年无法稳定，皮亚斯特全力向东，过些天安东尼娅和鲁道夫结婚后我们两国实现了背靠背，现在是莱茵联盟外部环境最好的时期。” 老路易点了一下头，多年来精心培养的儿子大局观是合格的，对国王来说这是最重要的能力，具体事务可以交给可靠的贵族去办。 “反倒是我们……”小路易有些无奈，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远点继续说：“我们近百年来先是支持加勒多尼亚地区抵抗盎格兰，失败后又接着支持希伯尼亚岛，和盎格兰结仇太深了。” “我有条未经证实的消息，前些年里森堡和莱茵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是盎格兰在其中牵线搭桥。” “现在我们的国策是向南方富庶的内海发展，北方相对处于守势，盎格兰不会放过机会的。” “西边的里森堡现在还在恢复力量中，不用想，若干年后他们肯定会报复我们。” 老路易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应对外部威胁？” 小路易回答：“我有个‘北海堡垒计划’，在北方和西方沿海地区建设一道防线，首先恐吓阻止海上的敌人，其次敌人登陆后可以拖延他们的脚步，消耗力量。” “在陆地方面，我计划沿着我国和莱茵的边界同样修建一道防线，阻止他们进攻，同时将他们的进攻方向限制在沿海的低地地区，我们可以集中力量防御和反击。” 老路易点头说道：“这是把国家包在铠甲里，然后全力向南发展。” 小路易继续说：“这只是我们的自保，无法应对莱茵的崛起。” “要想拖住莱茵，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内部陷入混乱，消耗他们的力量，让他们无法对外。” “例如制造王室与韦森之间的对立，我们可以暗中捧高韦森，例如让易北河两岸原本服从奥斯马加的小贵族以他为主，这时王室必然会和他起间隙。” “等安东尼娅过两年站稳脚跟，那时候威廉也该去世了，再让她怂恿鲁道夫赋予城市自治权，让王室和贵族们闹去。” 老路易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初决定同意联姻就有了给莱茵联盟下钉子的打算，不求什么谋权篡位，能捣乱就行。 小路易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们在内海需要一个盟友，我打算和加齐帝国结盟。” 老路易眉头一皱，说道：“他们可是异教徒。” 小路易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路易看着前方的河面思考了许久，最后决定不做表态。 第二天，小路易踏上前往莱茵联盟参加堂妹婚礼的旅途。 脑抽了，上个月第345章打成第315章，后面一路顺下来，今天才发现，回过头发现还有其它的数字搞错了。 章节名没法改，只能那样了。 第361章 升官了 第361章升官了 6月16日，莱茵联盟太子鲁道夫殿下与高卢王国安东尼娅公主于科伦城举行盛大的婚礼。 韦森公爵因战事脱不开身，派出外交大臣克里斯蒂安男爵作为全权代表出席婚礼，并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三角翼滑翔伞。 韦森州这边也在遥祝太子殿下新婚快乐，因为韦森公爵下令今天放假一天。 进入六月开始，韦森州整个政府系统从行政大臣弗里克到镇上政府食堂的厨娘都忙得停不下来。 占领一个地方不是在地图上涂上颜色就行，还必须建立一套完善的政府机构进行管理，如今地盘和人口都增加了三倍多，这就要了行政院的老命了。 此前韦森州的行政区划分为州、市、镇三级，现在“韦森公国”是板上钉钉的事，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被合并拆分为由西向东“兰克尼”、“法亚”和“普茨”三个州，行政区划分就变成公国、州、市、镇四级。 这样一来政府部门内部就有大量的空位，需要调拨韦森州的优秀职员和官员职位或薪水升一两级后到新的位置上任，同时安排留任职员异地任职，还要组织留任职员学习，整个行政系统为此忙得不可开交。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四个州的州长，以前韦森州州长是韦森公爵，现在有确切的小道消息他不再担任州长一职，有上进心的人开始摩拳擦掌。 最先传出的是足球协会主席老弗朗茨将出任普茨州的州长。 众人对此没有异议，老男爵忠心耿耿、劳苦功高，近几年在足协里养老，彻底退下前当个州长享享荣耀无可厚非。 接着是税务大臣诺伊尔男爵担任兰克尼州的州长，他也是韦森州的老人，女儿塔罗是韦森公爵的贴身女仆——现在叫生活秘书，也是世代忠良，这个安排在众人看来是情理之中。 没多久，法亚州的州长人选出炉，人们有点惊讶，是农业大臣马蒂亚斯。 有人认为韦森公爵这么安排是为了平衡老韦森派和学院派的力量对比，有人认为法亚州原本就是种植业发达的地区，让一位农业专家管理是为了发展当地的农业，各有各的道理。 这个争论没有持续多久，大家都在等着韦森州新州长的任命。 人们认为，韦森州是韦森公爵手中最为精华的地区，州长人选必然是能力和忠心出众之人。 更有人认为，现在的行政大臣弗里克准备退休，韦森州州长就是行政大臣的预备人选。 如今人们普遍认为最终坐上这个位置的是财政大臣艾哈德，他虽然出身于纽伦伯格城，八年前才到韦森公爵手下担任要职，但这些年来一直表现出色，多次得到韦森公爵的表扬。 就连法提赫也认为艾哈德是韦森州州长的不二人选，结果输掉了一顿烤全骆驼大餐，骆驼还是他叫人从老家送来的。 太子结婚放假这天，奥美特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草坪上搭起了遮阳棚，长长的餐桌中心为烤全风龙留下了位置。 今天的来客可谓群星璀璨，主要是当年一同出身于君士坦布尔皇家大学的各路英豪，他们是： 韦森堡大学副校长，死灵魔法专家，金榴莲魔法奖获得者，方便食品大亨曼努艾； 即将上任的法亚州州长，植物魔法专家，金榴莲生物奖获得者、成果过于先进不予显示者，种子业巨头马蒂亚斯； 下一任农业大臣，牲畜培育专家，金榴莲生物奖获得者，饲料大亨蒙诺弗洛； 即将接替奥美特担任工业大臣的工业部冶金司司长，金属材料资深专家，今年金榴莲炼金奖获得者、成果过于先进不予显示者蒙纳尔茨； 财富榜第一梯队，金榴莲人体医学奖获得者，医药巨头“不务正业的毒剂师”富黎德里希； 韦森堡大学炼金学院院长，肥料巨头弗里茨； 韦森军兵工创始人之一，享受韦森州政府特殊待遇专家，冉冉升起的内爆机大亨狄塞尔； 韦森军爆炸物研究所所长，享受韦森州政府特殊待遇专家，金榴莲炼金奖获得者、成果过于先进不予显示者朱利叶斯。 他们八人加上新任韦森州州长，魔像傀儡与模拟灵魂专家，金榴莲魔法奖获得者、成果过于先进不予显示者奥美特一起，被好事者称为韦森堡大学的“九头海妖”，是学院派的核心人物。 此外还有奥美特的学生，有被腓特烈誉为“韦森州明珠”的韦森重型机械厂的厂长施密特，财富榜第一梯队的史莱姆胶巨头巴斯夫，保温杯大亨杜瓦尔等人，他们都是学院派的骨干。 人逢喜事精神爽，奥美特拿着酒杯和众人一起说笑。 狄塞尔笑着说：“前几天我在马蒂亚斯家吃了烤剑鱼后就只吃点馒头和青菜，就是为了等今天这一顿。” 奥美特笑着说：“那好，等下尾巴给你吃完。” 风龙的体型不大，尾巴和人腿差不多，生活在北方的黑暗大陆，在韦森州很少有卖。 曼努艾过来说起正事：“没想到你和马蒂亚斯能当上州长，出乎所有人意料啊。” 奥美特举起手中的酒杯说：“这都是校长栽培。” 曼努艾颇为感慨的叹道：“一转眼正好十年了，那时我们下船的时候谁能想到今天呢。” “是啊。”狄塞尔点了一下头，“一开始的半年里我连行李都不敢全部打开，就怕什么时候又要突然离开。” 这时马蒂亚斯走了过来，有些愁眉苦脸地说：“当时没能想到的事情太多了，这几天真怕现在是一场梦。” “现在我每天都睡不好，一有空就看书，生怕把事情办砸了。” 曼努艾好奇地问他：“是在看前两天出版的那本《财富的性质和研究》吗？” 腓特烈年初在内海矮子岛上写的书稿在经过商务大臣亚当连夜完善和普赛克的审阅后终于出版了，他写的书都被世人所重视，销售极为火爆，曼努艾等人自然也买了一本回去。 对韦森州的人而言，这本书是指导自己的教材，但对外地商人来说其中一部分是占卜师的预言——韦森公爵断言现在如日中天的郁金香市场将会完蛋。 为此很多外地商人连夜堵在印刷厂门口，争取第一时间拿到书送回去。 电报局前也聚满了人，人们纷纷询问家中现在郁金香行情怎么样。 不过马蒂亚斯摇了摇头，说道：“是韦森公爵前不久写的《如何当州长》。” 奥美特接着说：“我也得到了这本书，和任命书一起送来的。” 这里的都是学者，对书都很感兴趣，这本书一听书名就十分厉害，曼努艾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能借我看看吗？” 旁边的狄塞尔和朱利叶斯在兵工厂工作，对保密问题很敏感，他们的笔记本都是有密级的，朱利叶斯就问：“这书有没有密级？” 狄塞尔也说：“如果有密级那就算了。” 曼努艾一想也是，政府里的事情不可能随意公开，于是说道：“是我冒昧了，就当我没问吧。” 奥美特和马蒂亚斯对视一眼，然后一同摇头。 “上面没有密级标志。”奥美特说道，“内容恐怕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它更像是一本哲学书。” “校长通过对很多报纸上已经有的案例进行分析，主张人只有通过分析、比较、拒绝、排斥进行归纳才能认识和发现事物的规律，才能解决工作中遇到的问题。” 马蒂亚斯也说道：“校长提倡把一切可疑的都排除，剩下决不怀疑的东西。把复杂的东西化为最简单的东西，用将各个部分、各个方面和各种因素联系起来从总体上认识和把握的方法从简单的东西得出复杂的东西。统计越全面越周到越好，以确保没有遗漏。” 他又摇着头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免得等下变成了哲学讨论，我还等着吃烤风龙呢。”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对学者来说哲学讨论是很严肃的事情，而且难以结束，可以轻易耗掉一整天的时间。 众人又讨论起下个月即将举行的1034年度金榴莲奖的几个奖项将花落谁家。 这回轮到弗里茨嘚瑟起来，他今年申报的项目极有可能让他摆脱“九头海妖”之中唯一一个没有金榴莲奖傍身的标签，有望成为成果过于先进不予显示者。 这时主菜烤全风龙崽抬上来了，大家入座，一起举起酒杯遥祝校长身体健康后开吃。 此时，人们并不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到来。 第362章 暴风雨前夕 第362章暴风雨前夕 “昨日下午韦森军进驻克堡……” 收音机播放的新闻在低地地区阿姆斯特尔城的一座豪华宅邸的餐厅中响起，在餐桌旁，弗兰肯夫人不紧不慢吃着“早餐韦森包”，也就是两片面包夹只上一片奶酪、蔬菜或者肉类，作为早餐分量刚刚好。 低地地区的人估计不知道这条新闻背后的意义，弗兰肯夫人自然知道，克堡是弗兰肯公国最北面的城堡，同时是通向森林海洋地区的交通要道，它被占领意味着韦森军控制了弗兰肯公国的所有土地。 在理查德纳尔的友好劝说下，弗兰肯夫人深刻意识到自己家族的合伙人要完蛋，于是同意带着未满十岁的一双儿女和仆人们体面的离开。 她出身于波希米亚地区的大贵族，在老家还有一个男爵领地准备给次女继承，只是现在没了弗兰肯大公做靠山就需要自己拉一支军队守护，而组建军队是要钱的。 弗兰肯公国北面是森林海洋地区，这些年来弗兰肯夫人依靠那里的资源和市场安排人开了家商会，所以没有直接回老家，而是来到阿姆斯特尔城把商会变现再招募雇佣兵杀回去。 早间新闻以飞翔的郁金香号靠港结束，弗兰肯夫人的管家在一旁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夫人，来自威尼斯的夏洛克男爵再次求见。” 弗兰肯夫人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话都不说半句。 她要出售商会的消息传出后有意向的商人来了不少，价钱压得很低，漫天开价，落地还钱这很正常。 弗兰肯夫人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自己是外来户没门路，往年只是卖给其它商会。 夏洛克男爵走向沙发，伸出手来与今天的合作伙伴握手：“威尼斯商人联合会全权代表夏洛克。” 杰斯拿起茶几上的一份表格递了过去，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这是我们商会可以提供的货物和价格，6月25日交割。” 夏洛克接过海上火焰商会出售的郁金香品种和价格表，发现最上面几个写着限量出售的数字，最贵的那个限量一个的售价后面有三个0，最便宜限量五十个的也有两个0。 管家提醒她：“夫人，我们的郁金香球茎已经挖出来分类打包好，如果不能短时间里找商会出售会烂在手上。” 自我感觉良好的夏洛克男爵整理一下遗容遗表，让自己的随从留下，大步走到少女的面前。 他像是在威尼斯街头一样深情款款地对少女说：“啊，如同花园里最娇艳的鲜花般美丽的……啊！！！” 还好威尼斯商人的声望在北海沿岸也挺响亮，夏洛克当场和银行副行长办理了贷款手续，接着和杰斯签订合同，最后又现场办理转账。 沙发上站起一个身形消瘦，面部就像是木雕一般没有表情的男人，同样伸出手来：“海上火焰商会首席商务官，杰斯。” 弗兰肯夫人想了一下后说：“商会里最值钱的是那些郁金香，今年的新球茎在这两天上市，那些人都想着压低价格从我这里买下，到时候可以凭空赚一笔。” 郁金香的球茎挖出来后用滚水煮过的干草包起来放在阴凉的地方一般可以保存两三个月。 这一趟平均下来有六倍的利润，他算了算自己的提成，还有最贵的那几个郁金香球茎自己要了，回去后一个就可以换一处带花园和马车房的豪宅，想到这里突然发现整天挂不停的西北风是那么的可爱。 短发少女身后冲出一位红色长发的少女，一脚把夏洛克男爵踹飞，然后一顿拳打脚踢。 于是双方进入了讨价还价阶段，经过一番拉锯，夏洛克发现对方没有让步太多，但全部吃下后总金额超过了自己可以动用的现金额度。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越早把货卖掉越早拿到钱就能越早雇佣军队回去。” 弗兰肯夫人回忆了一下，这家海上火焰商会也是外来户，据说来自于北方，近些年每年售价前十的郁金香有一半是他们的，赚得盆满钵满。 银行的工作人员来到门口说道：“请八号贵宾到贵宾室洽谈业务。” 下面的品种价格相对便宜很多，量也更大。 只是这天没有一家商会上门洽谈。 夏洛克发现单子上非限量郁金香的批发价格只比去年同期高了两倍多，和高了至少六倍的零售价相比属于优惠大酬宾了。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方没有爵位，但背后可能是某国王室成员，自己有求于他，所以没提自己的爵位。 两人坐下后，杰斯问道：“请问阁下明白我们的交易要求吗？” 那是最为昂贵的郁金香品种，运回撒丁王国至少有十倍的利润。 大批量的郁金香一般是由本地有门路的商会收购，货在手上停留不久，没门路的慢慢卖说不定地里种上新一茬郁金香了还没卖完，只能烂手里了。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管家继续说：“到昨天为止出价最高的还是海上火焰商会。” 管家表示这就去办。 夏洛克走出洽谈室的时候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接下来就是公款吃喝时间，等十天后提货装船，走水路沿着莱茵河逆流而上过韦森州再从多瑙河顺流而下，进入内海后回到威尼斯。 传言有人开发出保存两三年的办法，但技术没公开，而掌握这项技术的正是海上火焰商会。 更可爱的是从前方路过的短发少女，她的头发像是金子一般闪闪发光，双眼如同绿宝石般，最吸引人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的气质。 来自威尼斯的夏洛克男爵一下子跳了起来，边走边整理仪容仪表，咳嗽两声清理一下嗓子，信心十足地走出休息室。 贵宾洽谈室里摆着两个弹簧沙发，中间放着一张茶几，门边的办公桌后坐着银行的副行长和两个工作人员。 阿姆斯特尔城最大的银行外今天的马车特别多，在贵宾洽谈室旁的休息室里，很多有名的商人大眼瞪小眼，恨不得过去敲死对方。 夏洛克点头回道：“只收现金。” “不管那些商会了！”她一咬牙，“如果这两天还谈不下来，让我们的商会在门口摆摊零售，售价……按批发价出售。” 他飞速计算起来，这里肯定不是海上火焰商会全部的货，价格比自己预计的便宜很多，咬咬牙可以全部吃下。 但夏洛克男爵就不一样了，不只谋财，还谋色，准确来说是想要一段“睡过大公夫人”的经历来作为自己的噱头，以此抬高身价。 夏洛克男爵的随从看到老板被打马上冲了过去，短发少女的身后冲出一大群看肤色就是水手的人，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打，一时间银行门外的广场上本地和韦森粗口齐飞。 来自威尼斯的随从中有一些武艺了得，但怎奈对方下手太阴险，而且本地特色的鞋子是用一块木头整体雕出来的，尖头，那些威尼斯人很快就捂着裤裆倒下了。 赶来的城防军一看挨打的是外地人，打人的是本地有名的大地主丽璐小姐，而且她身后的韦森公爵在城里口碑不错，于是等打完了再把人拖走。 第363章 筹谋趁火打劫 第363章筹谋趁火打劫 银行大门前发生的一段小插曲不耽搁丽璐给水手们发工资，在最为豪华的贵宾室里，她把拨款单子给了行长，十多分钟后水手们就在专门的柜台前领到这一次绕行大陆西面远航的薪水和奖金。 丽璐办完转账事宜后回到拂晓商会驻阿姆斯特尔城办事处购买的宅邸里，午餐时间快到了，餐桌旁的几个人研究着一份电报。 拂晓商会会长舒派亚和海上盟友阿迪肯男爵已经来到这里已有半个月，丽璐恰好昨天半夜才回来，三人在一起研究今天清晨腓特烈发来的密电。 舒派亚说道：“我一个月前就收到韦森公爵的密电，让我注意郁金香市场的行情，它已经是一栋摇摇欲坠的房子，不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间会踹上致命的一脚。” 阿迪肯男爵摇着头说：“现在的郁金香实在是太疯狂了，我那里很多小伙子一闲下来就谈这个，存下来的钱都扔进去了。” “前不久我收到韦森公爵的电报专门说了这件事，我才靠着他的名望让那些崽子把手上的货抛了。” 坐在丽璐旁边的一位红发少女说道：“我打听到这个月郁金香的价格比上个月又高了三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这位克莉丝汀娜是丽璐不久前在盎格兰王国的伦底纽姆城找到的保镖头子兼贴身保镖兼秘书，她爷爷是腓特烈办的海员学校里的教官，属于中层干部。 阿迪肯男爵和她爷爷熟悉，对她说道：“在和钱有关的事情上，没人敢不相信韦森公爵的话。” 舒派亚点头说：“是啊，以前会馆同盟濒临破产，后来是韦森公爵让我们分析留下的资料然后开办保险业，没几年时间我们拂晓商会就发展起来了。” 克莉丝汀娜听说过拂晓商会的事情，感觉很神奇，决定有空了问问。 说话间丽璐研究完了腓特烈今早发来的密电，说道：“腓特烈一开始就禁止我们参与郁金香的生意，我们这边一直在外面跑，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打算趁着这次机会购买一批船跟着老师剿灭海盗，费用全部由拂晓商会支付。” “我想……他开始准备建海军。” 舒派亚也说道：“他给我的指示也差不多，尽可能的收购各种产业，最好是在海外有贸易特许证的商会。” 克莉丝汀娜低声问丽璐：“韦森州离大海很远吧？” “如果只是海上贸易武装商船就够了，用不着军舰吧？” 丽璐没有回答。 这时舒派亚想起一件事，低声说道：“我听到一条小道消息，低地地区政府和高卢王国的贵族勾结用公款投资郁金香，如果郁金香价格塌房，恐怕无法偿还明年的公债。” 接着他看向丽璐说：“我想，丽璐小姐名下的土地可能又要增加了。” 人们都知道丽璐是腓特烈的白手套，现在腓特烈很有钱，如果地区政府没钱还债恐怕同样受郁金香塌房影响的高卢王国也帮不上忙，短时间里能出手的只有腓特烈。 但是人家没理由平白无故帮你还这么大一笔钱，那就拿土地抵个几百年咯。 丽璐只是微微摇头说：“这件事情不要再讨论，如果真的到了这地步那就需要腓特烈亲自来处理。” 她知道腓特烈对低地地区的全盘打算，这里是高卢王国的势力范围，过度扩张会引发矛盾，现在不是冲突的时候。 舒派亚自觉的把自己的位置低她一半，转移话题说：“这段时间我以准备进入郁金香市场为名调集了大量资金，韦森银行原本计划调拨一笔钱过来，但受到战争影响推迟到七月中旬。” “我听到小道消息，战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恐怕这笔钱就算到了也会少很多。” “还有个问题可能会很严重，粮食。” “我们开垦的土地产出的粮食超过九成运到韦森州，本地粮食因为郁金香的缘故产量少了很多，这两年进口的粮食价格不低。” “如果郁金香价格塌房，很多普通市民的货砸手里，粮食价格又下不来，恐怕会引起动荡。” 丽璐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是本地人，家人朋友都在这里生活，如果引发动荡很容易因为自己名义上掌握大量粮食而受攻击。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她转头说道，“克莉丝汀娜，午餐后给腓特烈发电报，请他授权我处理今年夏收和秋收的粮食。” 现在韦森州需要进口大量的粮食，特别是现在战争期间，接下来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建设新领地缺口会更大，低地地区的农场是重要的粮食保障基地。 生意场上不是只有打打杀杀，烫死对手的发财树，还有人情世故，舒派亚有心用这里的粮食当个英雄，却不敢这么做。 阿迪肯男爵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学生，想起刚带她出海遇到暴风雨时她那明明害怕得不得了却咬着嘴唇硬撑的模样，一转眼已经成长为敢于主动挑起重担的决策者。 这时有人过来在舒派亚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舒派亚皱着眉头对众人说：“最新消息，海上火焰商会卖掉了手上全部郁金香，没有留种，在这个月25日交割，今晚上会拍卖长期保存郁金香球茎的技术。” 这个消息如果是在往日传来倒没什么，但配合今天腓特烈的电报，总让人觉得其中有那么点巧合或者联系。 克莉丝汀娜说道：“我听说过他们，应该是某个王室的白手套，这几年靠着卖郁金香在圈子里有很高的声望，培育过不少很珍贵的新品种。” “但是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叫杰斯的首席商务官出面，没人知道会长是谁，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众人讨论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头绪，先搁置起来。 午餐时间到了，丽璐和克莉丝汀娜刚从海上回来，面前的主菜以蔬菜为主。 她们的盘子周围摆着一圈烤香肠片，中间的主菜是把菠菜、菊苣和胡萝卜分别放在锅里煮好后沥干水份，再和黄油、盐、欧芹一起捣碎搅拌而成，属于本地特色菜。 舒派亚和阿迪肯男爵吃的则是鱼块、虾仁裹上面粉后油炸的炸海鲜，按口味配上自己喜欢的酱和水果。 大家边吃边继续聊着郁金香的事情，在讨论完趁着机会抄底后又聊到了韦森州的造船厂。 按计划丽璐的飞翔的郁金香号在阿姆斯特尔城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前往造船厂进行一次彻底的维修和检查，为新船积累经验。 午餐准备结束的时候，一条电报带来的新消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拂晓过来玩几天。 第364章 暴风雨降临 第364章暴风雨降临 很多人认为此时韦森公爵刚在战场上大获全胜，此时必然每日美食美酒美人日日夜夜庆祝，天天不重样。 只有政治生物们知道，现在才是确定莱茵联盟政治版图的重要时刻。 实力决定地位，后来桃花石出版的《极西韦皇演义》是如此评价此时的腓特烈： “时韦皇坐拥四州之地，人口百万冠二，得运河工厂之利，金银车载斗量，麾下死亡军团天下怖名，战绩前不见古人：一战破五伯爵围攻尽收其地，二战易北河畔八百破十万，三战汉马城下冲阵诛杀丹玛王，四战单诛法神酒正温，五战大水淹没帝皇命，六战单骑百里冲营救侄，七战锦囊妙计困加齐，八战二万困八万，其威名天下无出其右，皇者之势已成。” 现在腓特烈有了建立诸侯国的资本，政治生物们等着他的选择： A.以诸侯国依附于莱茵联盟； B.表面依附事实独立的诸侯国； C.杀到科伦城夺了国王鸟位； D.独立建国当国王。 在战争末期，腓特烈的行踪就消失在报纸和广播里，每天报道的讲话和指示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准备的。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叫喊声、吵骂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人往斜对面的商会赶。 不少大商会的老板会摆这样的排场，当地人也没在意。 球茎在这里被卖光了，前面买不到，越来越多的人赶过来。 他突然发现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以自己多年的知识和经验无法推测出腓特烈下一步要做什么。 弗兰肯夫人在商会的三楼，透过窗帘看到楼下人头攒动，没注意到斜对面的楼上有人看着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此时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兰克伯爵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腓特烈的身上，刚才的话似乎前后矛盾，但“崭新的未来”这个前提成立则又有些道理。 兰克伯爵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说：“我还担心你问我的孙女，出门前我把她藏得严严实实的。” 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没多久所有人都知道郁金香降价了。 那个商会的降价出售没有停止的迹象，不停的有马车将一箱箱球茎运到后门再搬到前门出售，不像是打压价格，而是清货。 他问腓特烈：“你说的历史就是你预测的郁金香价格暴跌？” 腓特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说：“研究历史不只是要还原发生了什么，还要思考为什么。” 兰克伯爵点头说：“很有启发性的观点。” 早餐结束后两人依旧坐在餐桌旁，餐具收走后端上了茶具。 “这一次又是哪个商会为了签订合约打压某几个品种郁金香的价格，数量并不会太多，不到中午就卖完了。” “未来，崭新的未来将是史无前例的，我们没有时间在故纸堆中研究，只有身处浪潮之中，方能寻觅出一丝规律。” 现在腓特烈还挂着莱茵联盟财政大臣的头衔，不过比内务大臣低半级，现在也算是见领导了。 腓特烈站了起来，转向窗边，看着楼下开始嘈杂的街道和旅馆斜对面一家挤满人的商会大门，沉声说道：“历史最的重要意义是可以指导我们，让我们从前人的经历中吸取教训。” 所有人都相信这“财富之花”的价格会一直涨上去，只需等待些许日子，洋葱一般的球茎就会带来更多的金币。 上午十点多，阿姆斯特尔城的商人们发现情况不对劲。 有消息灵通的人开始堵在商会后门购买，腓特烈带着兰克伯爵来到那家商会后门的巷子时这里已经挤得满满当当，有个赶来的水手还把身穿丝绸长袍的伯爵老爷撞了个踉跄，假发都掉了，好在腓特烈眼疾手快扶住才没摔倒。 兰克伯爵在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两人就静静地吃着。 同一时刻，科伦城也传出小道消息，已经派出使者与腓特烈进行秘密谈判。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此前听某咕咕骑士说过科伦城大贵族家里的情况，兰克家族的女儿整天埋在书堆里，和其他家族的小姐画风不同。 “太疯狂了！”兰克伯爵不停摇着头，“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接着他指了指窗外说：“我之所以将谈判地点安排在这里，是因为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件将发生，所以就劳烦您跑一趟了。” 腓特烈亲自给兰克伯爵倒了杯茶，没提谈判的事情，而是问：“听说阁下的儿子是一位历史学家？” 这家前两年用水泥建的旅馆是拂晓商会的产业，经理丽璐的二叔，一服务员都是她的堂姐表妹，厨娘都是她的七大姑八大姨，人员可靠，设施齐备，所以腓特烈就把这里当成了谈判地点。 夏洛克男爵今天一大早交了罚款后才从牢房里出来，吃着早餐时听到随从带来有人降价出售郁金香球茎的消息，冷笑着说：“不要怕，是技术性调整，没事……” 事态开始失控，郁金香球茎不停的从弗兰肯夫人租下的农庄里运来，围马车情况从商会后门一路蔓延到城门外。 商会门前摆着一排长桌，后面靠墙放着以排装郁金香球茎的木箱，一块牌子上挂着品种和售价，价格比其它商会便宜多了。 6月18日清晨，阿姆斯特尔城商业区一座旅馆的餐厅里，腓特烈和一位戴着眼镜，全身散发着学者气的老人在靠窗的餐桌上共进早餐。 这些年郁金香的价格一直在上涨，虽然偶有波动，但都是合约季前有人故意压价，价格很快就涨回来了。 腓特烈面前的是香肠面包，同样是肉馅揉成条，外面裹上面皮后和面包一样烤。 和他一个想法的人很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时间城里得到消息的工匠、船夫、厨师、伙计，甚至是路边缝补衣服的老妇人纷纷回家拿了钱或是和亲友筹了钱赶来，为的是在例行涨价前买到一两个球茎。 很多政治生物急不可耐的派出探子去打听谈判进程，争取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只是这些人翻遍了科伦城和韦森州，甚至连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也找了，都没能找到谈判双方。 莱茵联盟的内务大臣兰克伯爵是宫廷中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他位高权重，但不喜交际，从没在贵族们举办的宴会、舞会或狩猎中出现，腓特烈此前去科伦城的时候没有和他见过面。 腓特烈他们见势不妙，连掉地上的假发都不要就溜了。 兰克伯爵看向窗外，和别的旅馆餐厅在一楼不同，这家旅馆的餐厅在7楼楼顶，临街一面是都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大片街景。 不过今天直接服务于两位谈判主角的都是舒派亚亲自带队带来的商会人手，负责安保工作的是阿迪肯男爵自己的卫队，兰克伯爵带来的人手布置在外围。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他做出很遗憾的样子说：“我认为，一位历史学家与其在故纸堆里发掘历史，不如亲眼见证历史，亲身感受历史。” 兰克伯爵用餐刀竖着将鱼肉馅揉成条后裹着面包屑炸到金黄的鱼肉条切成两半，淋上一点红茄酱，然后切成一段一段不紧不慢吃起来。 来后巷的马车被堵在外面，马上围着一群人要买，弗兰肯夫人的管家见状就让商会的人到马车那里去当场卖掉，免得聚集太多人堵了路被当地政府找麻烦。 一些此前屯有球茎的市民觉得见好就收吧，于是把家里的球茎拿到专门给郁金香散户开设的市场上出售，打算为了快点卖出去稍微降了些价。 在这里专门零售郁金香球茎的小商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早一步降低了价格。 从这一刻起，郁金香的价格正式进入坠落通道。 第365章 风暴降临 第365章风暴降临 随着郁金香交易日益繁荣，参与的人越来越多，阿姆斯特尔城开辟了给散户交易的市场，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1034年6月18日这天，散户们发现往日不愁卖的郁金香球茎居然卖不出去了，于是继续降低价格，没想到在午饭时间听说大商会开始大量出货。 那些商会进货是批发价，不赚钱也比散户的成本价便宜，相信球茎价格只是技术调整的人直接向他们采购。 下午四点，散户们从保本转变成不亏那么多，不久后商会跟进，价格持续下降。 兰克伯爵已经无心和腓特烈谈判，他让随从不停打听市场上的价格，自己画了一张走势图，不断下探的红条代表了大量的财富凭空消失，触目惊心。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蜡封白银瓶子放在桌旁，嘱咐腓特烈如果自己等下捂胸口就帮忙往嘴里塞一片。 腓特烈想了想，试探着问他：“您家里投资郁金香了？” 兰克伯爵黑着脸点了点头：“上个月买了不少合约。” 说完他叫随从拿来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好几份三天后交割的合约。 腓特烈看到价格图上几个郁金香品种球茎价格快腰斩了，摇着头说：“唉，就当是家里失火吧。” 谁知兰克伯爵沮丧的说：这笔钱是借的，5000弗罗林，是无抵押信用贷款。” 腓特烈眨了眨眼，好家伙，这不是韦森银行给莱茵联盟的贵族们提供的业务吗，这年头也就自己给他们低息有限额无抵押贷款，搞这一出是为了拉拢人心用的。 “没关系。”他摇了摇头，“才5000枚金币，这点小钱……” 兰克伯爵马上紧张的问：“不用还了？” 腓特烈笑着摇头：“如果我现在免了债务就会有人控告阁下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以权谋私出卖王室利益，所以我应该逼迫阁下尽快还钱才对。” 说兰克家族还不上5000弗罗林那是开玩笑，他们或许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但库房里挑挑拣拣拿些不重要的藏品出来卖掉分分钟还完，这就是老牌家族的底蕴。 兰克伯爵只是嘟囔几句“和威尼斯人一样”后就不再提这事，以威尼斯人形容冷酷无情的放贷者还是腓特烈主编的戏剧《割一大块肉》上演后流行起来的。 一次小小的交锋以兰克伯爵没有达到目的而告终，他打算如果腓特烈免了自己的债务，谈判时就可以开出离谱的价，然后以还人情债的理由降到原本的价位，看起来让出了很多利益。 到晚餐开始前，兰克伯爵家里投资的几个郁金香品种价格腰斩，其它品种的价格也下跌到今早价格的四到六成。 阿姆斯特尔城政府紧急出台了一项法令，禁止在太阳下山后到升起前之间进行郁金香交易，同时广发请帖邀请各大商会参加今晚举行的舞会。 拂晓商会自然得到了帖子，舒派亚把请帖送来时腓特烈问他：“弗兰肯夫人一行安排好了吗？” 舒派亚回道：“他们已经安排到阿迪肯男爵的军舰上，按计划现在已经出港。” 今天这场风波影响极为恶劣，首开降价先河的弗兰肯夫人肯定会被收拾，所以腓特烈安排她提桶跑路。 当然，这不是无偿的。 腓特烈看了一眼请帖，饶有兴致的问兰克伯爵：“阁下有兴趣去看看这里的老爷们如何应对这场危机吗？” 兰克伯爵摇着头说：“我们可不好暴露身份。”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想暴露身份，那就简单了。 戴个假发，换身衣服，化个妆，就说是拂晓商会请来鉴定宝物的学者阿不思·邓布利多，旁边那个年轻的是学生汤姆·里德尔。 丽璐也会出席今晚的舞会，腓特烈摩拳擦掌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怎奈她是出了名的喜欢穿轻松方便活动的衣服，根本没有晚礼服。 晚上八点，市政厅的礼堂里热闹非凡，前来参加舞会的除了本地商会还有很多高卢王国的商会，来自盎格兰王国、莱茵联盟以及北方黑暗之地的异教徒商人也不少。 舒派亚和丽璐一起和熟识的商会会长打招呼，并认识新的商会。 做生意讲人脉，平时的积累最为重要。 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兰克伯爵看似漫不经心的品酒，实际上耳朵里微微亮着白光，整个礼堂中的说话声尽收耳底。 舞会正式开始前的政府官员讲话还没开始，他就对腓特烈说：“市政府计划明天上午用比昨天高五成的价格大量收购郁金香球茎，以此把价格抬回去。”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把家里的郁金香合约给卖出去就不会欠腓特烈的钱了，还能赚上一笔。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兰克伯爵继续说，“有不少商人愿意跟着市政府的脚步走。” 他说完之后发现腓特烈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是在思考着什么。 腓特烈也在听着礼堂内的谈话，沉声说道：“不对劲，您也知道韦森公爵在刚出版的《财富的性质和研究》中预测了郁金香市场崩溃，以现在电报的通讯速度这一消息应该传到这里了，但没听到有谁提起。” 兰克伯爵经他一提醒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常年身居高位很快就明白了，面无表情地说：“有可能是别人认为这个预测是扯淡，没必要理会，所以就没浪费钱传回来。” “还有一种可能，有人封锁了消息。” 腓特烈懒得理会第一种可能，捏着下巴说：“没人可以封锁电报站，阿姆斯特尔城的电报站有韦森公爵的股份和人，如果发生这种事必然会上报韦森公爵。” “谁知道呢。”兰克伯爵笑了笑，“说不定有人在韦森公爵不知情的情况下封锁了韦森堡城的电报站，看来韦森公爵的领地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定呢。” 腓特烈撇了撇嘴，自己对领地的控制是至上而下和至下而上同时发力，财权、军权、人事权都牢牢握在手中，政令可以下达到村，又没有继承权纠纷之类的威胁，不存在孕育反贼的土壤。 “韦森州不可能出这种事，”他摇了摇头，“没人可以无声无息控制电报站……大概……” 腓特烈说道最后很不确定的卡壳了，兰克伯爵顿时集中起精神，看来韦森州内部似乎隐藏着一股可以干扰他施政的力量，如果能找到并利用的话那就利好王室了。 刚才腓特烈想起来领地里确实有人在发生重大事件而自己无法处理时可以“如朕亲临”指挥整个韦森州，这项权力是此前决定在光复君士坦布尔后外出游历时赋予的，回来后因为战争即将到来所以没收回。 他可以肯定，等自己回去调查的时候可以在半米高的文件盒最后一盒里倒数第二第三张纸上看到相关公文。 舞会准备开始，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多，舒派亚和丽璐也回到的桌子旁休息一下。 这时门边侍者的唱名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海上火焰商会的会长？”舒派亚一惊，“这人怎么这个时候出现？” 很多人都和他一个想法，近几年这个商会在郁金香圈子里风头正盛，但会长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了。 门外很快走进一位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的女士，穿着绿色的晚礼裙，头戴一张珍珠发网，身材圆润，皮肤白得有些病态。 旁边桌子上的一位本地大商人低声对周围的朋友说：“我听说今天下午城主亲自去邀请他们商会的那个首席商务官，没想到会长亲自来了。” 另一个商人说：“他们的货很多啊，据说很多是三年前的存货，上个月试种发芽了。” 在腓特烈他们这桌，除了兰克伯爵外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海上火焰商会的会长居然是阿尔塔夏。 阿尔塔夏在1026年的六日保卫战中战败被俘虏然后给腓特烈当了一段时间仆人，把他当成冬瓜洗刷，后来还教了些召唤术基础。 1027年前易北河之战后腓特烈在谈判中拿到鳕鱼岛的南部，阿尔塔夏的领地在北部，随后就回去在那边帮忙开采火魔晶。 近几年，丽璐曾数次随阿迪肯男爵去鳕鱼岛时和她见过几次面，舒派亚因为从鳕鱼岛往韦森州运输火魔晶事宜也和她见过几次，都是认识了。 “原来如此。” 腓特烈明白了，阿尔塔夏不但是绿岛王国的公主，还是魔女姐妹会的成员，而普赛克和这个神秘组织关系很好，看来是双方联手，由普赛克在韦森州的电台上做手脚封锁消息，魔女姐妹会这边在郁金香市场上大赚一笔，说不定最后分红时会有自己一份。 于是他低声说道：“等下和她有关的事情有多远躲多远，万一好心办坏事就完蛋了。” 但事情发展出乎腓特烈的预料，阿尔塔夏来这里没搞什么商战小说里明争暗斗的剧情，而是选择了用开水烫死别人的发财树：“你们没听说吗，韦森公爵早就预测了郁金香价格会像一座破房子一样倒塌，所以我们才低价把货清掉。”仦說Ф忟網 阿姆斯特尔城的城主顿时蒙了，小心翼翼试探着问：“是……是哪位韦森公爵？” 阿尔塔夏理所当然地说：“还能是哪个韦森公爵，就是在你们这里租了很多沼泽地开垦为农田那个啊。” 城主和周围的官员、高卢王国贵族以及大商人们顿时冷汗直冒。 兰克伯爵混学术圈不混商业圈，所以不知道腓特烈在商人心中的地位，《韦森日报》上腓特烈所有与商业有关的发言都会被他们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研究，教会里的神官研究经书都没那么认真。 特别是前段时间腓特烈在《白鹳时报》上发表了为商人而战的宣言，地位进一步提高。 韦森公爵说郁金香要完蛋，那估计是真的要完了。 当城主老爷亲自跑过来向舒派亚和丽璐求证此事的时候脚都发抖了，话都说得不利索。 舒派亚平静的说道：“韦森公爵几年前就表示郁金香市场走上了歧途，它不是正常的商业贸易，商品的价格严重超出了其自身的价值，所以拂晓商会从来没有参与过郁金香贸易。” 和拂晓商会打过交道的人突然回想起来，这些年舒派亚和丽璐他们确实没碰过郁金香买卖，当初还暗中嘲笑来着。 似乎是有人计划好一样，这时有好些人来到礼堂，他们都是各大商会的管事，在自家会长耳边嘀咕几句后会长的脸顿时没了血色。 韦森州的消息掐着点来了：韦森公爵在6月14日出版的《财富的性质和研究》一书中预测郁金香价格会瀑布般下跌。 商人们马上离开，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很快所有人都要赶回去处理手中的存货，一时间把礼堂的门口给堵了，有个倒霉蛋甚至摔倒被人踩断肋骨。 舞会开不成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礼堂里就剩下不参与这事的腓特烈等人和已经清完库存的阿尔塔夏。 阿尔塔夏没有过来和腓特烈他们说话，只是客套的点了点头后离开。 当太阳又一次升起时的时候局势彻底失控。 兰克伯爵手上的郁金香在6月17日还值约8000弗罗林，18日傍晚只值4000弗罗林，19日上午3000弗罗林卖不出去，接近傍晚时终于有个商会以250弗罗林的价格买下。 那个商会马上提货装船，连夜出海，趁着消息没传那么快，赶到皮亚斯特王国那里补回损失。 和这个商会同样想法的人很多，以至于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不少翼骑兵的战马因为吃了郁金香球茎拉肚子。 郁金香价格崩盘的消息很快通过电台传开，最先受到冲击的是高卢王国，全国各地开始抛售郁金香，以至于在科伦城喝完喜酒后准备前往韦森州的高卢贸易代表团成员全部挤到了电报台，就连小路易也吓得摔坏茶杯。 风波很快蔓延到了莱茵联盟、盎格兰王国和撒丁王国等地，一时间棺材铺和教堂忙不过来，主持葬礼的神官不得不加班。 第366章 依附其中继续发展 第366章依附其中继续发展 腓特烈的坟头开始长草后的几百年中，一些历史学家骗经费和水论文评职称常用的一个课题是1034年6月26日阿姆斯特尔城暴乱的幕后指使者是谁。 这场席卷整个低地地区的暴乱和郁金香泡沫破灭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改变了这片土地上的政治生态，影响了未来的政治格局。 有很多学者依据当时的审判记录认为，暴乱是郁金香泡沫破碎后破产市民发泄怒火引起的，根本没有什么幕后黑手，受到严重冲击的高卢王国的商会正是一手制造泡沫的元凶。 有的学者抓住腓特烈当时就在事发地这一点，结合最后的最大受益者，认为他才是幕后策划人。 但这一观点很快就被反驳，兰克伯爵晚年口述，其孙女玛琳·冯·兰克整理的回忆录中明确记录了两人的行动，暴乱发生后腓特烈也被吓了一跳，不像是装的。 两百余年后又有了新的观点，源于有人在盎格兰王国的一家旧书店里买到一本旧日记，原主人是一位男爵，其父在那段时间曾为国王处理灰色事宜，家族在几十年前落魄。日记主人在暴乱发生二十年后听父亲说起郁金香泡沫刚破灭时国王就派他和一些人到阿姆斯特尔城，主要任务是借机挑起低地地区和高卢王国的矛盾。 腓特烈不知道后人对这段历史众说纷纭，反正不把自己娘化就行，当城中第一股浓烟升起时马上抱着丽璐跑路。 26日这天，郁金香的售价掉到了17日的一成，有市民要商会退货，未果，争吵发展成斗殴，很快就变成了打砸抢烧。 市政府早已瘫痪，就连城防军也有很多军官离开军营去处理自己手上的郁金香，大火燃起后无人组织救火。 城市在分崩离析，孩子们在悲鸣，朋友不再是朋友，家园不再是家园…… 腓特烈提出：“王室领地与我的领地全方位关税、过路税互免。” “但是五百弗罗林太少了，至少三千弗罗林。” 兰克伯爵答应下来，腓特烈在担任财政大臣约七年的时间里只下过一道命令，任命鲁道夫全权代理这个职务，现在鲁道夫在一众老臣的帮助下做得还不错。仦說Ф忟網 “双方领民、商会及团体，在彼方领地内居住、经商等与彼方领民享有同等法律、税收待遇。” 腓特烈认真思考过，自己领地的发展离不开市场和原材料产地，除此之外别的虚名都是无关紧要的。 兰克伯爵马上打起精神，心想关键时刻到了，这才是他真正的索要的利益所在。 在经济以外还有政治利益，于是腓特烈说道：“我财政大臣的任命还是维持吧。” 腓特烈和兰克伯爵两人走在麦田边，海风吹得麦子海浪般起伏，两人看起来像是在闲聊，不是在谈判。 时间已经进入7月，这里小麦成熟时间比韦森州晚，一个月后才能收割。 “双方领民、商会及团体，在彼方领地内的住宅、货栈、工厂、商店及其他业务场所，以及一切附属房地，一律不得非法进入或侵扰。” “对了，再加上一个空军大臣吧。” 腓特烈见既然如此那就顺着他的想法说吧，于是伸出了五个手指：“我每年向王室提供这么多的免役金。” 腓特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不正好嘛，不会从别人手里抢蛋糕。” 兰克伯爵沉默了一下，海军大臣可以理解，但邮政大臣搞不懂干嘛的，提醒道：“宫廷里没有这两个职位。” “双方商队、船舶、飞行器可以在彼方开放的任何城镇、港口、村庄及开放水域、道路内自由通行，其人员和物品有经由最便捷之途径通过彼方领地的权利；双方商队、船舶、飞行器可以在遇到任何危险时，进入彼方的城镇、港口、村庄等地方避险。” 在莱茵联盟中，王室拥有的领地最大，是一片待深入开发的市场。 腓特烈回道：“没关系，等下我把我的计划书给你，你送回科伦城研究一下。” 王室和宫廷高层的看法是军务大臣不能给，枢密院院长和掌玺大臣可以考虑。 腓特烈在这边搞了很多沼泽地开垦，一行人跑到了离阿姆斯特尔城几十公里外海边的一座农场远离是非之地，就连飞翔的郁金香号也紧急启航到农场的钓鱼码头停靠。 “你别讲价，我知道你钱多，这笔钱出得起。” “另外每年的协助金也是这个金额。” 腓特烈郑重地说：“我要邮政大臣和海军大臣这两个职位。” 留在莱茵联盟内部的好处显而易见，关键的煤矿就在这里，北方黑暗之地的铁矿石运来需要路过，羊毛、亚麻和粮食也能从这里获取，可以减少大量外交成本。 兰克伯爵思考了几分钟，点头说道：“伱还没有继承人，确实不方便上战场。” 腓特烈继续说：“我再要两个大臣的职位。” 他们此前有过研究，推测腓特烈很可能会要军务大臣，也有可能要国王的咨询和文书处理机构的枢密院院长一职，掌管国王私人印玺、身负监督权的掌玺大臣也不是不可能。 “双方领民允许其进入彼方的领地，并允许在该领地全境内居住，旅行及经商。” 兰克伯爵一开始就吃了一粒定心丸，腓特烈表示自己理论上不会独立。 担任邮政大臣是为了打造一个覆盖整个莱茵联盟的邮政系统，让电报站下沉到镇一级，加快信息和货物流通，让人在出门打工的时候减少顾虑，可以把钱寄回家。 按封建义务，理论上腓特烈每年都要帮王室打进攻战一个半月，防御战是直到敌人撤退。 他不想自己的军队被浪费，愿意一年花五千弗罗林来代替实际出兵。 兰克伯爵好不容易从损失4750弗罗林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来到农场后对那条不用风帆的船很好奇，在大副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参观了一整天，把谈判开始时间延后了。 他要的这三个位置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要白领工资。 “嗯……办公室就不用多准备了，门口上多挂一块牌子就行。” 腓特烈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兰克伯爵被意料之外的条件给打乱了脚步，回答道：“新增设大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腓特烈表情平静，心里想着看来兰克伯爵以为双方互相开放领地商贸会对实力更强的王室有利。 从纸面实力来看确实如此，面积、人口和粮食总产量这些数据王室领地确实比腓特烈的地盘强。 兰克伯爵听完后警惕起来，问道：“王室领地比你的领地大，人口比你多，你放弃这么大的利益想要什么？” 海军大臣和空军大臣就更容易理解了，无非就是套壳上市，给自己省点钱。 所以他让领地的笔杆子们为每个职位写了一份一斤重的计划书，把自己的真实目的隐藏在废话里，让那些老爷们认为自己只是为了白领工资，再要一点象征性拨款维持门面。 兰克伯爵慢慢看可以看出门道，但现在他们缺的就是时间，要是长时间没谈下来，腓特烈又没露脸，说不定会出现一些诸如“杀人灭口”的谣言。 第367章 先行者的一小步 第367章先行者的一小步 帝王将相有他们的明争暗斗，斗升小民有自己的生活。 7月上旬，腓特烈在农场里等着科伦城的回复时，栗子村聚满了参观者。 村子专门给蒸汽拖拉机修了间宽敞的木屋，今天宽大的大门前站满了人，一只三头犬绕着这台100马力的蒸汽拖拉机跑个不停。 安格拉紧张得快哭出来了，因为韦森公爵的未婚妻玛利亚·冯·埃尔塔尔小姐就站在一旁，她的身后是行政大臣弗里克，弗里克身后站着韦森州州长奥美特，旁边还有《韦森日报》报社社长兼腓特烈的文法、修辞和逻辑学老师瓦尔特。 上个月安格拉报名学拖拉机一事在报纸上占了一块，腓特烈看到了，在离开前留下的新闻稿里为她准备了一个头版头条的位置。 报纸上腓特烈亲自写的文章都是施政方向和方针政策，这么多年以来亲自为具体某个人撰写头版头条只有某个改邪归正的大盗贼一人。 最大的那个领导重视，高层更加重视，中层特别重视，基层吓得瑟瑟发抖。 安格拉是前一天得到通知的，昨晚上没睡好，今天开始干活的时候发现笔忘拿了。 玛利亚在一旁看到她拿着写字板的手开始发抖，拿出自己的钢笔递给过去，低声说道：“不用紧张，既然你已经有了拖拉机驾照就说明没问题的，我考试都没过呢。” 安格拉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在下雪的日子洗了个热水澡一样，暖洋洋的，焦躁与不安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美特见多识广，心中暗叹，埃尔塔尔小姐不声不响就施法让安格拉冷静下来，灵魂魔法造诣恐怖如斯。 安格拉向玛利亚点了点头，把钢笔夹在写字板上，写字板有带子像单肩包一样斜挎在身上，上面夹着拖拉机和收割机使用前后的检查记录表。 锅炉水位正常； 水箱水位正常； 润滑油杯油量正常； 魔晶能量充足； 蒸汽管和气缸内没有冷凝水； 主要螺丝无松动； 阀门开闭正常； 链条松紧度正常； 飞轮和齿轮转动正常； …… 安格拉每检查一处就在记录表上记下，再三确定拖拉机检查没问题，开火烧水，接着检查收割机。 收割机的动力轮和传动齿轮、链条正常，拨麦轮转动正常，双层锯齿前两天拆下来打磨过，传送带也没问题，现在整个收割机处于运输状态，连接架已经挂在拖拉机后面的挂钩上。 锅炉压力表的指针渐渐转动，从黄色区域来到绿色区域中部。 安格拉打开供汽阀门，炙热的蒸汽冲进管道，一路来到气缸，把阻碍自己膨胀的活塞用力顶开。 飞轮很快旋转起来，蒸汽机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奥美特让库房里的人都出去，门口的人也让开一条路。 玛利亚来到麦田边等了一会，好奇的问奥美特：“安格拉怎么还没出来？” 奥美特回答道：“机器启动后要先无负荷运转一刻钟，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开始使用，时间也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在三声汽笛声后，安格拉开着拖拉机出来了，在路上完美的转了个弯，来到麦田一角的路边停下。 几个农夫和农妇马上过去，在安格拉的指挥下把拖在后面的收割机装好。 村长指挥着几辆马车、骡车在旁边停好，好些人准备完毕，等麦子割下后马上运走。 一切准备就绪，在一阵长长的汽笛声后，拖拉机缓缓向前。 收割机的轮子转动起来，开始提供动力，三米长的拨麦轮将前方的小麦拨过来，下方左右移动的锯齿刀片将麦秆切断，切下的小麦倒在帆布传送带上，传到左边落在马车后方的车斗里。 车上有人接住落下的小麦将它们按着麦秆麦穗同一个方向摆放好，马车上的车夫调整相对位置，好方便摆放。 等车装满后车上的人竖起传送带一头的栅栏拦着麦子然后让车夫快点走，下一辆车赶来，车上的人打开栅栏。尐説φ呅蛧 安格拉小心翼翼的保持着拖拉机的速度，除了换马车的时候速度稍微慢一点基本上固定的，慢了影响效率，快了马车跟不上。 一个看起来很颓废的男人站在一百多米外的菜地旁边，远远看着拖拉机上专心工作的女儿，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弗里克不知何时走了过去，像两个互开玩笑的农夫一样给了那男人的屁股一脚，低声说道：“你家走运了，看在你父亲是我带的兵的份上，今年去考个村长证，趁着我没退休安排伱到新领地当个村长。” 他身为行政大臣给立过功的老部下的儿子安排个村长没问题，只是现在腓特烈要求要当村长必须通过考试，至少不能是不懂农时的马粪包。 虽然这人被腓特烈罚过，但时间已久估计已经记不得了，行政院也没相关档案，而且“知耻而后勇”的故事符合当下宣传，只要考得证就有操作空间。 弗里克过几年就要退休，这点恩情说不定以后能还在子孙身上。 麦田里，拖拉机很快就收割完一路，安格拉心中松了一口气，开始顺时针转弯收割另一边。 周围村子的人同样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是受征兵影响没人去开拖拉机，现在有人了，月底收割时可以请她来帮忙。 有人找到的安格拉的母亲，她笑容满面的和他们谈工钱。 “[韦森领粗口]！”她的脾气可不好，“凭什么我女儿的工钱比其他开拖拉机的男人少？” “是她开得慢还是开沟里了？” “既然干的活都一样，想请我女儿就得和那些男人一个价，一样中午包吃，得一个猪肘子！” 她看向一旁看热闹的瓦尔特，问道：“报纸老爷，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瓦尔特以前经手过不少农忙时请人干农活的新闻，对市场价格有些了解，一直都是男人的工钱比女人高。 他第一时间觉得安格拉的工钱比其他男拖拉机手的低很正常，但马上想到，男女工钱差异是由体力差异带来的劳动成果数量多少差异造成的，如果体力差异不再影响劳动成果，那么基于成果支付的工钱也不应该会有差异。 瓦尔特作为有名气的修辞与逻辑学家，以优美的词藻和无懈可击的逻辑向安格拉的母亲和其他人解释安格拉的工钱应该和其他男拖拉机手一样。 然后那几位农民没听懂。 瓦尔特解释清楚的时候，安格拉已经把一半的麦田收割完了。 安格拉的母亲说道：“噢，您说像十字绣一样计件收费我们就懂了。” “也就是说，同样的那么多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割完了就是一个价是吧。” 瓦尔特有点受伤，觉得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足以入选修辞学和逻辑学的教科书，结果他们没听懂。 腓特烈留下的新闻大纲里有旁人对安格拉看法的部分，这需要瓦尔特现场收集后填进去，于是就把这些写进了头版头条。 然后韦森州炸锅了。 七月中旬，当腓特烈完成谈判回到韦森堡城的时候，发现报纸杂志陷入了论战之中。 战场有三块：妇女是否可以和男人一样走出家门工作，男女做了同样的工作是否应该获得同样的报酬，“农夫能听懂”是否是修辞学的发展新方向。 论战是如此激烈，以至于腓特烈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甚至包括外国皇帝和公主。 第368章 巨额投入 第368章巨额投入 当安格拉刚领到拖拉机驾照还没回栗子村的时候，腓特烈在海边的农场里脑壳发疼。 按计划，丽璐要把飞翔的郁金香号开到附近的河里停几天，船在海上跑免不了船底有很多附着的生物，海船到淡水里停一段时间就能把它们杀死，刮船底会方便很多。 计划中飞翔的郁金香号在阿姆斯特尔城刮船底后将前往韦森州的造船厂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和维修，为正在设计中的武装商船提供宝贵的经验。 只是阿姆斯特尔城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暴乱点燃的大火在常年不断的西北风助燃下烧掉了大半座城市，因海运带来的繁华而闻名于世的明珠变成了泥泞中木炭。 如今幸存者们在曾经是自己家园的废墟中翻捡还能用得上的东西，很多人用还没烧透的木头支撑起破布当做容身之所。 教会组织了人手收殓遇难者，河边的造船厂变成了棺材厂，晚上灯火通明。 城里的老爷们和实力掌握着权力的高卢王国贵族们早就跑得一干二净，不见踪影。 现在城里的事情都是一些本地商会的会长们和教会的神官商量着办，丽璐指挥拂晓商会拦下了几艘往韦森州卖粮食的船，通过加急电报沟通后让船主在这里交割，勉强保证饿不死人。 腓特烈没有出面，所有事情都是让丽璐和舒派亚商量着办，没想到的是，这把火烧终究还是到了自己的头上。 舒派亚把一份文件交给大老板的时候异常的紧张，额头上的汗珠就像是大热天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饮。 腓特烈刚看到文件的时候也不禁哆嗦了一下。 拂晓商会的一个主业是经营海上保险，前两年开始涉足城市的房屋火灾保险，在阿姆斯特尔城也开展了这项业务。 当初推广业务的时候有买船只保险、货物保险、海员生命险送房屋火灾险和购买保险送鸡蛋或者食用油之类的活动，加上腓特烈的名声不错，购买的人很多，没想到赶上了这场阿姆斯特尔城大火。 现在火灾损失已经统计出来，文件的第一页有一张给领导看的粗略统计表。 普通平民住的三四层木屋平均每栋5弗罗林，一共3680栋； 普通商人等住的比较好房子平均每栋30弗罗林，一共1125栋； 带院子的房子平均每栋90弗罗林，一共360栋； 小土豪居住的小豪宅平均每栋150弗罗林，一共18栋； 有门面、仓库或工作区、2到3个房间的商铺或工坊平均每座15弗罗林，一共868座； 有瓦顶的大型仓库平均每座50弗罗林，一共512座； 会计学校和识字学校各一所，平均每所300弗罗林。 合计下来，拂晓商会一共需要赔偿126470弗罗林，四舍五入就是443公斤黄金，稍微超过莱茵联盟王室4年的收入，即便是腓特烈也皱眉头。 拂晓商会的收益高，但是每年上缴的资金和储备金都不低，同时还要投资各地港口的广播台和电报站建设，无法单独支付这么多钱，强行抽调资金会导致整个资金链断裂最终破产。 一直以来，韦森家族的收入——包括投资的产业收益和韦森州税收——是不对外公布的，怕吓坏人，简单来说去年的收入大约10倍于莱茵联盟王室收入，其中95%用于韦森州政府的各项支出，5%归韦森家族使用。 腓特烈秉承黄金流通起来才是钱的理念，每年都将大量的金币通过搞基建、搞科研、资助落魄画家等手段花出去促进经济发展，作为储备的黄金并不算多。 韦森州去年刚经历了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收益还没回本，所以今年才需要发行15万弗罗林的特别债券来应对战争和启动后期的基本道路建设工程。 腓特烈心中算了算，无法短时间内在不影响财政健康的情况下抽调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出来，现在正是战后用钱的时候，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只能所有墙都塌了。 虽说弗兰肯大公和累根斯大公等人的宝库里有不少好东西可以拿出来卖，但这场郁金香风波还只算是开头，牵连范围广，地主家还有多少余粮不好说，到时候捧场的人多，掏钱的没有。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在7月份内搞来足够的现金支付火灾赔偿，否则声誉一落千丈，没办法翻身。 舒派亚提醒腓特烈：“农场的小麦、金豆、金瓜和伊丽莎白薯即将可以收获，8月份交割后可以有大约一万弗罗林的收益，我们可以让收购方提前付款。” 腓特烈在这边上万顷由沼泽地开垦而来的农场是韦森州那边的重要粮仓，采购方是韦森州政府和他的封臣经营的商会，提前付款也就一句话的事。 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坐在沙发上，拿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聚精会神思考着对策。 “记录命令。” 腓特烈突然沉声下令，舒派亚马上拿出笔记本记录。 腓特烈说道：“以韦森州政府1035年至1044年共十年税收为抵押，韦森银行发行救灾债券20万弗罗林，三年期，年息5%。” “其中6万弗罗林债券在奥斯马加帝国帝都维恩城出售，5万弗罗林债券在科伦城出售，4万弗罗林在高卢王国王都巴里斯城出售，最后3万弗罗林在盎格兰王国王都伦底纽姆城出售，剩余的由韦森银行内部购买。” “取消低地地区所有农场对地区外的一切合同，按合同赔偿，收获后按正常价格出售。” “从明天起，路经这里售往韦森州的粮食一律在此交割，继续和教会一起开粥棚。” “和韦森州那边说一声，运一批冬天的衣服和被子……还有药物过来，由教会组织发放。” 他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原本趁着郁金香泡沫破碎收购本地资产的计划没法进行下去，没想到最终变成了救灾。 舒派亚把领导指示复述一遍后就离开了，此时已经没了刚才的紧张。 他是不紧张了，兰克伯爵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腓特烈要发行20万弗罗林的债券时下意识拿出了那个装心脏病药物的小银瓶。 兰克伯爵喝了半杯果汁稳了稳心神后说：“韦森，你没必要在这里投入这么多的钱，新领地如果提高税收很容易暴动。” 腓特烈筹集的金额比需要支付的保险理赔金额多了快王室3年的收入，而且这里是高卢王国的附属地，发展起来只是为别人做衣裳。 而且20万弗罗林的债券且不说本金，5%的利息一年就是1万弗罗林，兰克伯爵他们此前估算现在韦森州一年的收入大约在2万弗罗林上下，估计要伤筋动骨了。wＷＷ.xszＷω㈧.йêt 在兰克伯爵想来，腓特烈要填那么大的窟窿，只能是刮地皮了。 腓特烈捏着下巴问他：“你说我做了这么多的好事，又捐些钱，能不能要到一个爵位和一块领地呢？” 兰克伯爵有些无语，不是怕他投敌，一个贵族因为家族联姻和远房亲戚绝嗣等原因在外国有爵位和领地不奇怪，但不惜以基本盘安慰为代价这么搞有没有必要啊。 腓特烈继续思索起来，随手拿过一旁的便签边写边说：“我打算给阿姆斯特尔城注入些活力，例如定做二十艘不用风帆的商船的船体。” “不行！”兰克伯爵一下子跳了起来，“不用风帆的船必须是最高机密，不能泄露出去！”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仿造我们的蒸汽机，又不知道炸死了多少人，偶尔能运行的力气没我们的大，体积却大了很多。” “别的不说，只说我们蒸汽机上的那些阀门，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造出勉强合格的，不是漏气就是使用寿命短，还贵得要死。” “在我们那里有一家工厂是专门生产和研究这个蒸汽阀门的，老板为了做出合格的阀门在三年里面花掉了七千多弗罗林，最后做得比蒸汽机厂的还好，蒸汽机厂就把自己生产阀门的部分折价入股到那个阀门工厂里了。” “机器的技术在不停发展中，我们以前生产的蒸汽机已经开始落后了，所以最近开始便宜卖，准备换更好的机器。” “说实话，其实飞翔的郁金香号已经在一个月前落后了，这次回去将会进行一次彻底的改装，然后从它开始建立一支占据整个海洋的船队。” 兰克伯爵被他的计划给吓到了，心中突然明白他为什么需要海军大臣这个头衔。 突然间，他发觉自己心底一堆早已冷却几十年的木炭似乎重新开始燃烧起来。 “你想要这里的领地不如把钱花在高卢王国。”兰克伯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给腓特烈出谋划策，“伱最好亲自到巴里斯城一趟，结交一些朋友。” “还有盎格兰、丹玛，甚至还有北面异教徒的黑暗之地和绿岛，想要称霸北海至少要在那些国家里立下威名。” “我在那些地方有些朋友，到时候可以引荐给你，作为登上舞台的踏板。” 第369章 一笔意外的还款 第369章一笔意外的还款 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一觉醒来就有人送钱更让人高兴呢。 在栗子村安格拉第一次开着拖拉机收割小麦这天，阿尔塔夏是踩着早餐饭点来的，随行的还有一位韦森家族的老臣。 海上火焰商会的首席商务官杰斯就是韦森州曾经的商务大臣杰尼斯，他本该有着很不错的前途，但给韦森堡城的黑社会当了保护伞，最后没被挂城头，而是发配到鳕鱼岛挖魔晶。 腓特烈笑着对阿尔塔夏说：“公主殿下，七年没见，看起来过得不错。” 阿尔塔夏现在比以前胖了好多，整个人珍珠一样，对腓特烈说道：“一转眼这么多年了，以前知道你会很厉害，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腓特烈看向杰尼斯，平静的说：“杰尼斯，这几年你干的不错。” “接下来我有个大计划，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给伱的儿子一个骑士爵位。” 当年腓特烈知道他给黑社会当保护伞后一气之下剥夺了他的部分政治权利，现在不打算恢复，不过把奖励给他的宝贝儿子不是不可以。 杰尼斯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马上站起来说：“我愿意为老爷继续效劳！” 腓特烈只是示意他坐下。 早餐上来了，有面包片、果酱、煎蛋和最近在韦森州新流行起来的水煮鱼丸。 这种鱼丸做起来很简单，准备好材料，用一把韦森州出口的丸子夹伸进材料一夹，夹子顶端的两个半圆就压出一个鱼丸，技术好的还能做双层丸子。 阿尔塔夏边吃边说：“今天来找你有件事，海上火焰商会昨天解散了。” 丽璐惊讶地问道：“阿尔塔夏姐姐，你不是会长吗，为什么要解散，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阿尔塔夏神秘的笑了笑，回道：“这个商会只是我们手上众多皮包商会之一，这些年用来汇集郁金香市场上的货和资金。” “现在郁金香生意结束了，它的使命就完成了，如今资金通过其它皮包商会分散转移，完成后就解散了。” “六年前普赛克大师问你借了一笔钱，她说十年内十倍还给你，所以你的那部分大约十五万金盾现在在萨米联盟，随时可以转账，都是合法的查不到来源的钱。” 腓特烈对国际贸易下过功夫，金盾是北方黑暗之地流行比较广的金币之一，正面是盾牌图案，含金量1.8克，换算成含金量3.5克的弗罗林金币就相当于大约八万弗罗林。 他心中估算了一下，除去自己的部分，普赛克和魔女姐妹会这几年在郁金香生意中赚了至少五十万弗罗林。 只是腓特烈当初不知道普赛克借钱干嘛的，没想到这笔款在这个时候到，想了想后说：“这笔钱就转给拂晓商会吧。” 接着他对舒派亚说：“这笔钱到账后和商会现有资金一起先偿还住房的理赔，一部分钱就作为个人重建用的五年内免息、五年后低息贷款。” “稍后我会让人送来图纸，增加订购一百艘内河船，再建一座大型鱼类罐头厂，人员我会派来。” 然后他对阿尔塔夏和杰尼斯说：“我打算和黑暗之地开展进一步的合作，特别是萨米联盟和斯维里埃王国的铁矿，那是我们最急需的资源。” “为了提高效率，我打算在他们那里建立选矿厂。” “我计划让杰尼斯去联系当地的贵族，阿尔塔夏公主，我想向你们寻求帮助。” 杰尼斯马上表忠心，阿尔塔夏却摇着头说：“真是的，我以为大家这么多年没见了会叙叙旧，谁知道变成开会了，早餐没吃完就给我安排工作。” 腓特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后天就要回韦森堡城了，王室那边已经批准了我的条件，明年春分那天将在韦森堡城举行册封仪式，这两天都在安排工作。” 阿尔塔夏有些无奈的说：“真是服了你了，还打算看看你这几年有没有好好练习我教你的召唤术。” 腓特烈挠了挠头，叹着气说：“我没有学习召唤术的天赋，至今为止连入门都算不上。” 阿尔塔夏做出很得意的表情说：“哼哼，看来你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嘛。” 餐厅里的话题开始转移到阿尔塔夏询问腓特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的种种传说都传到绿岛上了。 早餐结束后，腓特烈还有一些工作要做。 他要发展海上力量单靠韦森州是不够的，海员学校可以培养出水手，但没法批量制造经验丰富的船长，低地地区海运历史悠久，有大量海上人才，可不能错过。 海上讨生活的人有自己的圈子，消息传得很快，丽璐这边很快就有人来报名。 丽璐拿着一叠简历对腓特烈说：“大小约翰、皮特尔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船长，马尔科、路德和弗兰克是很有名的船长，海上就没有他们三个一起不敢去的地方，丹尼斯、阿尔扬他们这些都是近几年闯出名声的船长。” 腓特烈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自己下巴架在她肩膀上仔细阅读每一份简历。 “看起来都不错。”腓特烈看完之后说道，“他们以后是你的手下了，可以带他们和他们的船员到韦森堡城的海员学校学习电台和武器的使用，再带去造船厂学习蒸汽船。” “以后报名的人都采取这种模式。” 这时门开了，克莉丝汀娜端茶过来，看见那两个人抱在一起马上关门。 腓特烈不以为意继续说：“造船厂那里不久前试验出效率还不错的螺旋桨代替水轮，这次飞翔的郁金香号过去改装，再和其它几艘技术验证船一起到内海试航。” “我答应了内海独眼巨人岛拉城附近的克莱尔爵士送她一条蒸汽鱼船，同时那里还是试航的基地。” 这时阿尔塔夏要来找腓特烈，在门口外被克莉丝汀娜拦住了：“公爵大人和老板在里面。” 阿尔塔夏笑着说：“怕什么，我以前用刷子给腓特烈刷身子的时候什么没看过，那时他刚开始长毛呢。” 克莉丝汀娜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想难道公爵大人喜欢胖乎乎的？ 阿尔塔夏推开门口走了进去，笑着对坐在同一张单人沙发上的两人说：“内打扰你们做坏事吧。” 丽璐红着脸跑了。 阿尔塔夏过去要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突然坏笑着问腓特烈：“要不要我和她一样？” 腓特烈摇着头说：“那得换张铁的沙发才行。” 鳕鱼岛的纬度高，气候寒冷，饮食多肉、多脂肪，现在更是快乐水的最大进口地区，阿尔塔夏回去几年后体重快两百斤了。 腓特烈看到她香肠般的手指上带着结婚戒指，好奇的问：“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早和我说一声，我礼物都没送。” 阿尔塔夏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笑呵呵的说：“那个笨蛋是父王护卫长家最小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差点没了命，活过来但从小瘦不拉几的。” “小时候他经常被人欺负，都是我帮他出头，那个笨蛋就惦记上我了。” “那年普赛克大师的快乐水刚送到我那里，他来做客，我骗他说那是南边的酒，一开始没半点酒味，喝了三瓶才开始醉。” “好嘛，那个笨蛋喝了五瓶半，假装喝醉了，打着嗝说想和我过下半辈子……” 腓特烈听得笑了起来。 说完之后，阿尔塔夏问他：“你是在打黑暗之地的主意？” “我们这边都是信自然神灵的，对你们信光明神的不是很友好啊。” 腓特烈说道：“异教徒手上的黄金也是黄金啊，你可以和大家说，我只做生意，不谈别的。” 阿尔塔夏点了点头，她也是自然教会的信徒，不过身为魔法师思考得多了对信仰没那么坚定，但那些贵族就难说了。 “其实有个办法可以让他们接纳你。”她说道，“只要你为教会做出很大的贡献，他们会给你个荣誉圣徒的称号。” 腓特烈眉头一挑：“他们找你和我搭线要帮忙？” 阿尔塔夏回道：“是啊，他们去年就开始烦我了，当时你正好去君士坦布尔我才耳根子清净。” “现在你回来了，打仗打完了，我耳边又开始嗡嗡嗡了。” 腓特烈想了想自己手中的筹码，于是问道：“印经书和蔬菜大棚？” 对教会来说，廉价的经书拥有无穷的吸引力，足以付出足够的利益。 自然教会的地盘都在纬度较高的寒冷地区，冬季漫长，当地人能为脱水蔬菜和蔬果罐头打起来。 他们不是没买材料回去建蔬菜大棚，但那里下雪多，依葫芦画瓢的结果是大棚被压垮。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阿尔塔夏说道：“他们给我的目标是实现其中一个。”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思考了好一会后说：“两者我都可以答应。” “经书需要他们提供样本，大棚里面我要研究一下，生搬硬套可不行。” 阿尔塔夏松了一口气：“那我明天就回去答复他们。” 第370章 还差两个奇观 第370章还差两个奇观 “呜呜呜，汽笛向天歌。 船儿浮绿水，明轮拨清波。” 很多年以后，东西方因为腓特烈的这首《咏轮船》打了一阵子笔墨官司，最后这口锅让普赛克背了。 腓特烈坐着飞翔的郁金香号回韦森堡城，打算一路上在船舱里和丽璐腻一起，听她说海上的故事。 船中途在科伦城外的码头靠岸，腓特烈没有进城，前往城外庄园探望已经卧床不起的国王威廉陛下，当晚和太子鲁道夫殿下、太子妃安东尼娅殿下共进晚餐，空话套话说了一大堆。 当飞翔的郁金香号再次启程时船上来了很多客人，高卢王国前往韦森州的贸易代表团因为郁金香事件将行程推迟了一段时间，恰好遇到腓特烈路过，所有人都对这条船感兴趣，腓特烈就答应他们搭乘。 蒸汽船属于这个时代的高科技、高附加值产品，利润高，能拉动整条产业链，属于出口抢钱的一大利器。 高卢王国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农业发达，粮食产量高，不抢他们抢谁，不抢他们哪来钱建园子。 高卢贸易团还不知道腓特烈在想什么，太子小路易得知腓特烈同意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会被拒绝。 一行人刚上船没多久，小路易的心腹手下、十年前给腓特烈送过钱的老朋友阿尔芒就迫不及待的把腓特烈拉进就近的船舱里。 不到半分钟，舱门外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丽璐、小路易两人甚至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小路易问丽璐：“没听说韦森也有这样的爱好啊，你知道吗？” 丽璐有点不确定的回答：“我……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这么多年了，没人提起过半点腓特烈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当初在维恩城也没类似的传闻传出来。 高卢王国的贵族们也很是惊讶，交头接耳讨论着，他们有不少人和阿尔芒从小认识，也是从来没听说过他好这一口啊。 没几分钟，小路易满脸失望的转身对大家说：“散了散了，阿尔芒问韦森是不是和自己的妹妹有什么特殊关系，没意思。” 周围的高卢贵族们顿时在嘘声中一哄而散，阿尔芒的妹妹弗朗索瓦丝是腓特烈的笔友，还是韦森纸在高卢王国的总代理，腓特烈在维恩城闯下偌大的名声后，两人之间有点啥合情合理。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路易他们请丽璐带着参观这艘船，不管那两个家伙了。 在动力舱，小路易装作不经意的问丽璐：“你买这条船得多少钱啊？” 飞翔的郁金香号去年和不久前在高卢王国的南面和北面的港口停过，很多船主看到了它在海上不用等风的优势，有意采购的人不少，但担心价格很高。 小路易也有这打算，接下来高卢王国要在内海发展，有这样的船组成船队会方便很多。 丽璐摇摇头回答：“不知道，是公爵大人送我的。” 小路易的嘴里微微抽了一下，心中韦森公爵真是大方啊。 丽璐知道腓特烈以后要卖船，继续说：“这艘船是第一条蒸汽机船，我听说前后投入了几千弗罗林。” “不过以后建多了的价格就便宜了，我猜大概在一千弗罗林上下吧。”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现在一艘没有武器的三桅帆船的价格在100弗罗林左右，1艘蒸汽船等于10艘三桅帆船，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期。 小路易心想这可能是腓特烈漫天要价，到时候和他好好谈谈。 谈生意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会被宰一刀，特别是刚在郁金香市场上损失惨重，能省则省。 小路易决定和腓特烈先拉拉关系，晚餐时问他：“不知韦森堡城最大的剧院是哪一家，这次我们有一个剧团随行，打算表演几场歌剧。” 高卢王国的歌剧水平很高，他们带着剧团来也是为了搞好双方的关系。 谁知腓特烈很郁闷的说：“韦森堡城没有大剧院，只有几座能坐两百多人的小剧院，距离最近的大剧院在纽伦伯格城，坐火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要是更高的剧院，只能是以前累根斯大公的剧院了，不过要走小半天。” “怎么可能？！”小路易像是听到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你没修大剧院吗？” 在他想来，凡是大贵族都要修一座至少容纳五百人的大剧院，韦森堡城在修世上最大的教堂和图书馆，没理由不修剧院啊。 腓特烈虽然重视戏剧、音乐的教化作用，但自己并不太喜欢这个时代的歌剧，没了看戏和听音乐的需求后这事也搁置下来了。 他又想到，现在有不少人在改进乐器，说不定管弦乐队会在短时间里发生革命性的变革，会有人点出交响乐。同时人们渐渐富裕起来，现在没电影，歌剧也开始受欢迎。 只是要修建一座对得起自己身份的大剧院，参考累根斯大公和弗兰肯大公的剧院需要约8万弗罗林，其中大部分钱花在精装修上。 而且在他想来，演出交响乐的地方和演歌剧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前者可以是个长方形的巨大空间，而后者需要半圆形的座位。 这么算下来，加上征地，两种剧院各一座就需要大约20万弗罗林，按5年工期算一年也要4万弗罗林，要人命了。 “没钱。”腓特烈很无奈。 小路易对这个回答感觉到不十分可思议，谁不知道韦森公爵领地富庶，居然也会说自己没钱？ 不过仔细一想就释然了，韦森州刚打完一场战争，随后因为阿姆斯特尔城火灾要赔一笔巨款，为此已经发行两次债券了，一时半会拿不出钱也不奇怪。 腓特烈想了想快速搞钱的方法，好像除了绑架小路易和法提赫勒索高卢王国和加齐帝国外就没别的了，只能放弃。 小路易心中想到，他没钱了，说明现在急需新的贸易伙伴，那么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自己可以占据一些优势。 来自高卢王国的太子还以为这次商贸谈判是他们列出一份想买的商品的表格给腓特烈，腓特烈那边把价格标上返回来，自己这边一群人讨论后给出新价格再递过去，如此反复直到最终谈成。 为此高卢代表团内的贵族们都是在国内商业圈某一领域有实力的家族，在飞翔的郁金香号后方的船队里，他们带来的专业人士对某种商品的质量、价格、市场有着深刻的认识。 除此之外代表团里还有几位谈判专家，他们都是商业谈判中的强者，连对手都佩服。 很多人相信，自己这一次肯定能在谈判桌上获得巨大的利益。 结果，信心十足的高卢代表团一到韦森堡城就晕圈了。 展销会？ 那是啥？ 第371章 初次接触 第371章初次接触 “你不知道什么是展销会？” “恳请陛下解惑。” “不用这么客气，当我是个商人好了。” “您可以大度，我不能不知礼节。” 在有心操作下，加齐帝国的皇帝和高卢王国的太子很快相遇了，在钢管舞的舞台前。 法提赫心想王室出来的人就是懂事，不像这里的个别暴发户，给个面子以朋友相称，居然敢问自己能不能封他个贵族。 “所谓展销会其实就是个大市场，”他按着自己的理解说道，“要卖商品的商人在那里摆摊，买东西的看中了就去商谈。区别就是前十天只对批发商开放，后五天对民众开放，可以把样品卖掉。” “这次展销会是韦森科学学会主席普赛克大师策划的，全名是‘万国博览会’，不只是韦森州，其它地方的商家都能参加，我的人前两天刚到。” “我听说普赛克大师一开始只是打算接待你们的，后来想参加的人太多，就延后到八月。” 小路易听后惊讶的说：“我们没听到消息啊！” 他心里纳闷，这种事情不叫上我们高卢王国，还好意思叫“万国”吗？ 法提赫想了一下后说：“这个博览会只谈生意不谈政治，所以没走政府渠道，只是商人商会之间相互通知邀请。” 小路易听他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些，自己只管找商人收税，不管他们怎么做买卖，没听说也正常。 法提赫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说：“对了，他们一开始立了规矩，大家在商言商，哪怕是正在打仗的国家来了也得放下政治分歧好好做生意，要是谁出了事以后就别来了，也别想走。” 小路易点了点头，可以理解这个规矩，要是来做生意把命做没了谁还敢来。 近有弗兰肯大公的儿子例子在前，他在韦森州杀了自己的奴隶，现在还在城墙的墙头上随风飘荡呢，最后不但自己国破家亡，还连累了隔壁的累根斯联盟。 这时小剧场里观众席周围的灯光稍微暗了些，舞台上依旧保持明亮，演出就要开始了，法提赫也不再说话。 小路易好奇的转头看了看四周，观众们都是男的，前方舞台上竖着四根一握粗的钢管，后方有支小乐队在演奏音乐。 音乐声由平缓渐渐变得富有节奏感，四个只穿着紧身短裤的肌肉佬登场，踩着音乐声走到钢管旁。 他们抬起右手抓住钢管，双脚随着音乐声在空气中迈开脚步，像是走楼梯一样，整个人在手臂的力量下缓缓上升。 演员们上升到一定高度后，一只脚踩在钢管上，另一只脚的脚背别住钢管，随后松手，身子缓缓舒展开直到和钢管垂直，像是一面迎风展开的旗帜。 在时缓时急的音乐声中，四位演员在钢管上按着节奏时而旋转，时而跳跃，时而做出展示肌肉的造型，好几个动作看似违反常识，但都靠着千锤百炼的肌肉做了出来，将力量、技巧与艺术完美融合在一起。 小路易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不知何时开始随着音乐声抖了起来，在演出结束离开剧场时走路的步伐都变了。 法提赫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转头问小路易：“现在我去吃午饭，下午去朋友的产业玩，一起去吗？” 他看出小路易有意和自己套近乎，于是提出个机会，看看他们要搞什么事情。 小路易马上接过话头回道：“我还是第一次来韦森堡城，人生地不熟，还有很多问题斗胆请陛下为我解惑。” 法提赫听出他有意和自己深谈，于是说道：“我知道城中哪里的撒丁王国饭菜最正宗，今天中午我请客。” 小路易自然听从他的安排。 法提赫带着他和两人的随从来到了不远的大路上，在公交站牌下等车。 小路易奇怪的问：“我们在等什么吗？” 没等法提赫解释，小路易身后一位从军装到气质都能看得出是位高权重的中年大叔说道：“殿下，如果我的儿子在信里没骗我，我想我们在等公共列车。” 接着他指着面前的铁轨说：“这是车子跑的轨道，车子在上面跑能省力很多。” 小路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他问那位中年大叔：“莫里茨亲王，你这次来不见见伱儿子吗？” 莫里茨亲王回道：“他既然选择了为韦森公爵效劳那就要全心全意去做事，现在战争没有完全结束，我不便打扰他。” 在一旁的阿尔芒说道：“我听说韦森军队里有专门送信的部门，可以通过他们给服役中的军人送信，不如您给他写一封信吧。” 莫里茨亲王想了一下后说：“过段时间局势稳定了再说吧。” 这时一辆市内蒸汽公共列车伴随着铃铛声开过来了，前面是一个十多马力的车头，后面拉着两节敞篷车厢。 他们坐上后面人较少的敞篷车厢，法提赫直接给了售票员一枚银币，不用找了。 这路车经过韦森堡城的主干道，路过正在施工的哲曼大教堂和雪绒花大图书馆工地，一行人在韦森银行总部不远的车站下车。 法提赫一路上当起了导游，讲解一路上见到的新鲜事物和大街小巷，这时指着前方的韦森银行大楼对小路易说：“韦森银行里有很多人来自撒丁王国，他们食堂里有正宗的撒丁风味。” “那里一般人不得进去，我昨天办了一张皇冠贵宾卡，可以进去免费吃饭。”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小路易问道：“办理这么一张贵宾卡不便宜吧？” 法提赫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韦森银行的个人存款户头是有等级的，算起来有点复杂。” “我就记得，超过20弗罗林就是一级，有一颗星星，超过128弗罗林就是一个月亮，超过1280弗罗林是太阳，反正是钱越多星星越多，四个星星就是一个月亮，四个月亮一个太阳，四个太阳一个皇冠。” “等级越高升一级要的钱越多，最后想达到皇冠就需要超过17408弗罗林。” 小路易被他的低调炫富给炫得心脏快停止跳动，换算下来，这得超过600公斤的黄金啊！ 高卢王国的贵族们普遍参与到郁金香生意里面，突然间这金灿灿的金子就这么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一听到钱就有反应。 法提赫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段时间里自己被热火朝天的炼铁厂、织布机震耳欲聋的纺织厂、看不懂的蒸汽机厂给打击到，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唯一的优点是有钱，所以不会放过找回优越感的机会。 为了筹这笔钱可是把皇帝的私库给搜刮一空，不过这很值得，订单基本上谈好了，等着下个月的展销会上签的合同有出口关税优惠时最后签下来，初步计算那些货运回去能有至少三倍的利润。 “噫，贷款办下来了！”尛說Φ紋網 “我要发财了！！” 韦森银行大门里面突然冲出一个中年男人，右手挥舞着一个牛皮纸袋，左手挥着自己的外套，发了疯一样手舞足蹈。 在大门斜对面拉着三轮车卖奶茶的大婶摇着头谈道：“又疯了一个。” 中年男人在银行前的街上疯狂的跑圈，里面又冲出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两人想拉着他却拉不住，被一下子拽倒在地。 法提赫和小路易认为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看到这一幕也得愣上一会。 这时大门口的保安冲了回去熟练的给那中年人两耳光。 “什么贷款，给你的那不过是卫生纸！” 中年男人一下子晕了过去，马上又被两巴掌打醒了。 他醒来后已经回过神来，在路中间和老婆孩子抱头痛哭。 银行里出来了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看样子认识他们，过去说了几句，一家子搀扶着坐在路边上休息。 法提赫认识那个西装男，叫来问了几句，了解了情况。 他对小路易说：“那个人是做黄油的，这几年在研究什么奇怪的东西，生意都丢给老婆打理，现在看起来是成功了。” 小路易好奇的说：“就是不知道他做出了什么来，难道是牛奶的新吃法吗？” 这个问题除了当事人没人能回答，他的研究神神秘秘的，要不是原材料是牛奶搞不出别的东西早就被查水表了。 这时一辆四四方方没有马拉也没有蒸汽机的车子摁着喇叭跑到银行门前，里面冲出一位穿着燕尾服的老人。 法提赫眉头一皱，低声说道：“那是韦森的专车，那人是他的大管家。” 小路易也皱着眉头说：“他那么急，难道是韦森急需要钱？” 两人心中把这件事挂上号，这背后说不定会是什么大事件。 然而阿福很快就从银行里出来了，刚才那个发疯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路边喝奶茶，一家子被请到车上驶向不远处的城堡。 法提赫和小路易面面相觑，一时间搞不懂腓特烈在搞什么鬼。 小路易说：“难道韦森很喜欢喝牛奶？” 法提赫想了想说道：“有可能，这里给孩子喝牛奶的传统就是他带起来的。” 两人觉得这很有可能，打算过阵子问问究竟是什么这么好吃以至于让腓特烈派大管家来接人，到时候自己也尝尝。 第372章 牛奶变胶水 第372章牛奶变胶水 腓特烈从阿姆斯特尔城回到韦森堡城后忙碌起来，新占领地区的人事安排，新边境的守卫，新邻居的关系这些都需要他最后拍板。 报纸上关于“妇女走出家门参加劳动”、“男女同工同酬”和“逻辑用语简洁易懂”的论战愈演愈烈。 来自加齐帝国的皇帝法提赫陛下亲自撰写文章支持语言简洁化，并表示“当过皇帝的朋友都知道，当你的臣子将真实目的隐藏于生涩难懂的修辞手法以及和猪肠子一样弯弯绕绕的逻辑之中时，你恨不得将鞋底印在他脸上”。 在柑橘岛和腓特烈见过面的撒丁王国罗拉公主因为丈夫在韦森州这边研究新乐器前不久又跑过来了，让翻译读了两天报纸后在《白鹳时报》发表文章支持在以同等质量、数量、耗时的情况下支付的报酬不应以性别分多少，文中似乎带着一丝怨气。 关于妇女是否应该走出家门参加劳动一事因为一桩离婚官司火上浇油，女方是当年腓特烈开始研究纺织机器时找去提供技术支持的大姐，纺织业发展起来后当上了一家纺织厂的技术骨干，收入占了家里的七成，前两天因为实在忍不下丈夫常年酗酒提出离婚。 她的丈夫在打离婚官司的同时以教唆离婚为由告了纺织厂，认为以前自己打老婆时老婆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了纺织厂后先是开始还嘴，现在居然敢离婚。 腓特烈没有对任何一件事表态，一来让双方辩论更加深入，更加接近问题的本质，二来要等教会先发声，不少问题出在他们身上。 所以他只是让秘书范尼莎通知秘书处把相关新闻和文章的剪报分类整理好，有空的时候再仔细研究。 这天上午的工作比前两天少了很多，昨天法提赫送了一只公的羽翼独角兽给拂晓配对，腓特烈要去看看它们合不合得来，所以让秘书处今天只把紧急和特急的文件送过来，常规的往后放一放。 在给腓特烈办公室的公文中普赛克发过来的文件比紧急还急，用黑色的文件盒装着，腓特烈正准备提前下班，黑不溜秋的文件盒就送到了。 腓特烈看到范尼莎拿着黑色文件盒进来时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活了不知多少年月跑了不知多少世界的普赛克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么正式的文件必然是大事。 今天盒子里的文件不是哪位魔法师的研究离载入史册只差一步，也不是谁的研究正在毁灭人类的大路上昂首阔步，更不是有人在培育耐寒蚊子试图填补韦森州冬天没有蚊子的空白，而是一份新鲜出炉的专利文件。 腓特烈认真的看了一遍，马上冲到办公室门口大喊：“阿福，快把这个人给我请过来！” 阿福不敢怠慢，专利文件上有申请人的住址，先是跑到黄油厂得知老板一家去韦森银行办贷款，留了辆车怕错过，然后跑到韦森银行找人。 阿福带着人回到城堡时正好是饭点，腓特烈邀请他们一家共进午餐。 午餐并不复杂，柔嫩多汁的烤猪肩肉放在酸菜上，周围是一圈土豆泥小球，还有一份蔬菜浓汤，以及一杯啤酒或快乐水。 如今玛利亚在自己的出版社工作，苏珊在医院写病历，一般情况下中午都不回来吃饭，普赛克日常骑着小摩托四处跑发掘列表美食，丽璐更是远在外地的造船厂，午餐时餐厅里只有腓特烈在。 客人们很拘谨，哪怕腓特烈说了让他们放松，一家三口的动作依旧像关节没了油的魔像傀儡，拿着银刀叉的手都有点发抖。 腓特烈先客套的问了三人的名字。 “绍尔。” 中年男人当老板做生意经常和人打交道心理素质高点，马上自报家门，他的夫人和孩子磕磕巴巴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腓特烈亲切询问绍尔的孩子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学习成绩如何，与同学们相处是否愉快，作业少不少等问题。 那孩子一开始差点像上课回答问题一样站起来，腓特烈让他坐下边吃边说。 一番谈话下来，这一家子放松了不少。 接着腓特烈又询问绍尔黄油厂的销量怎么样，地方官员有没有胡乱摊派和吃拿卡要，当地有没有黑社会收保护费一类的问题。 绍尔借着机会诉苦：“现在黑社会不收保护费了，以前我们都是直接和奶农买牛奶，他们去和奶农签了唯一采购合同，我们只能和他们买。” 腓特烈问道：“从商业角度来看，如果有人能够从分散的奶农手里收购牛奶集中出售给你们，是不是减少了伱们的采购成本？” 绍尔马上回答：“按理说是这样，我不用雇人去跑确实省事，但是那些人往水里掺牛奶和淀粉，买回来的牛奶很糟糕。”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矿洞里又要多些人了。” 绍尔缩了缩脖子，韦森州的法律里，在直接死刑之下的死缓是送到危险的矿洞挖矿，一般来说没人能活过五年。 腓特烈继续说：“你回去了和同行们一起谈谈，把牛奶掺假的手段都整理好送过来。” “我打算出版牛奶的质量标准，你们签合同的时候可以依据标准来约定质量，达不到要求有权依合同拒收和索赔。” 绍尔立刻说道：“这就太好了，我们每天都要为了牛奶质量吵上半天！” 韦森州此前只有建筑行业和工业的诸如螺丝螺帽、水泥、金属材料等有“国标”，这天午餐后“国标”开始进入食品领域，进而扩大范围，后来人们戏称各种国标为“牛奶法”。 腓特烈又问现在是怎么生产黄油的。 以前的黄油是把牛奶倒进一个窄且深的木桶里，盖上有洞，拿着木杵不断上下捣，油水分离后黄油就出来了，劳动成本很高。 绍尔表示自己前几年贷款买了一台蒸汽机，请打铁坊帮优化制作了一套机器，蒸汽机可以带动很多个打蛋器那样的铁丝爪高速旋转，很快就能把桶里的黄油分离出来，分离出黄油的脱脂奶就拿去煮成奶疙瘩当零食卖。 他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公爵大人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肯定不是吃饭这么简单，烤猪肩肉吃了一大半时想到应该是和今天的专利有关。 果然，聊完黄油生产的事情后，腓特烈问他：“你今天申请贷款的发明是怎么想到的？” 绍尔看到领导问了这事后马上激动得脸都红了，老韦森人都知道，大量例子证明，凡是韦森公爵感兴趣的产业必然是极为赚钱的。 “黄油厂很招老鼠和虫子。”他说得很认真，“我们的做法是用硼砂和食物混合起来放在盒子里面，老鼠和虫子吃了就会死掉。” “那天有一桶打完黄油的牛奶放在那里忘了拿去煮，发现的时候已经发算出奶渣了。正好我要做老鼠药，就让婆娘去把桶里的清水倒了，奶渣洗洗用来做诱饵。我先是拿温水把硼砂化开，把奶渣挤干了倒进去煮成糊糊。” “没想到啊，那些糊糊居然是很好的胶水，牢固得很，干透了磨成粉再加水化开，一样可以再粘东西！” “后来我又想，这种胶水遇水就化，那么能不能往奶渣子里加其它东西让它不怕水呢……” 腓特烈听得很认真，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蒸汽机都搞出来了，但胶水一直没辙，史莱姆弄出来的胶只能勉强当热熔胶，平时粘纸只能煮淀粉搞点浆糊。 现在好了，绍尔误打误撞搞出了几种酪素胶，只要解决了防霉的问题就能生产胶合板了。 韦森州的商贸发达，连带着运输货物用的箱子也紧俏起来。这里工地众多，浇筑时用的木模板需求量极大。不说拿来做家具和车厢之类的，单单是这两个都能赚不少钱。 不过胶合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搞出来的，木材种类，木片含水率、尺寸与厚度，加工时的压力和温度，这些都要通过大量实验来确定。 绍尔一家在午餐结束后没多久就离开了，腓特烈让人将他们用过的银餐具洗干净放进漂亮的盒子里打包送给他们，每一位第一次来城堡里吃饭的人都有这样的待遇。 腓特烈回到办公室后写了一份关于生产胶合板的备忘录，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没时间去看拂晓和她的男朋友了，下午去大教堂的工地有个会要开。 第373章 不放过半点赚钱的机会 第373章不放过半点赚钱的机会 绍尔的故事在离开城堡后掀开了新的篇章。 韦森银行准备了最舒适的车子停在城堡大门前，负责贷款的副行长亲自邀请他们上车接回银行大楼最奢华的贵宾室，表示绍尔的贷款金额可以提高到原来的五倍，第一批产品出来后如果需要扩大生产规模则可以获得更多的贷款。 接着出现的是韦森州新任州长奥美特的秘书，州长大人邀请绍尔明天去他办公室喝茶，聊聊知识如何转换成金币的事情。 待绍尔回到家，发现门外停着很多马车，都是想来合作的投资者。 大家对自己没有绝对的自信，但都信得过韦森公爵的眼光。 第二天早上出版的《韦森日报》第二版里又多了一条靠着不懈努力搞发明得以一夜暴富的新闻，大家都爱看这个，以至于头版头条韦森公爵因某建筑工地食堂卫生问题导致数十人腹泻而下发通知开展城乡清洁运动一事没多少人关注。 在韦森堡城东面的一座村子边上，法提赫对小路易说：“韦森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让自己的政令传达到每一座村庄。” 小路易点头说：“他还懂得放权，把部分权力交给下面，自己只需要集中精力管好大方向。” 法提赫微微眯着眼说：“也就他的领地里没有足以抗衡的贵族才能这么做。” 小路易点了点头，王室内部一直有集中国家权力的传统，历经多位国王和贵族们拉锯有些效果，比莱茵联盟内部一盘散沙好些，但和韦森州能动员每个村子的壮丁比起来差远了。 加齐帝国就更不用说了，国内一堆军阀，法提赫自己也是军阀出身，只不过父亲是皇帝，父亲死后自己在兄弟姐妹大乱杀之中活到最后才成了皇帝。 他也知道集权好，但必须先搞死国内的全部军阀，难度不小。 他们今天是来考察这座村子的沼泽地改造项目，恰好赶上村民议事会在晒谷场开会。 城乡清洁运动的文件是昨天下午到村长手上的，今早就开会商量，效率之高让客人们惊讶。 今天村议会的议题是落实城乡清洁运动精神，具体议案是填埋死水潭、乱扔垃圾处罚条例和在村内随地大小便者处罚条例，第一个需要动用村里的公款给干活的人支付报酬，后两个属于村规民约，以户为单位投票。 不少家庭里的男人被征召还没回来，场上超过一半是女人。 三个议案很快就得到通过，填水潭的工钱有其它先例，照例即可；有人搬来了韦森堡城乱扔垃圾的罚款，大家觉得金额太高，调低后通过了；第三条讨论得久一点，女人们觉得在外面随地大小便这种事只有男人会干，有位特别凶的大婶提议抓到犯人就往作案工具涂辣油，最后投票通过。 法提赫和小路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吸一口凉气。 会议结束，村民们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这座村子有点特殊，有大半的土地是沼泽地，以前是个穷得要死的地方，近几年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这里的地形有些特殊，没有像低地地区那样抽水后开垦成农田，而是先填土建堤把沼泽地分割成三五千平方米的长方形地块，然后挖坑建鱼塘。 鱼塘边的土堤上有水沟，鱼塘抽水时可以排水，也可以从河里抽水引来新水给鱼塘补充。 水里的鱼不少，每个鱼塘塘边有几座风车带动的水泵抽塘底的水上来再通过人造阶梯瀑布流回去以此补充氧气，还有浮桥伸到中间，那是喂鱼时用的。 塘里的鱼都是自然繁殖，定期用大网眼的网把大鱼捞走，留下年轻的鱼。 让客人们惊讶的是水面上有大约的地方飘着边长两三米的正方形浮床，上面种着沼泽地里常见的水生蔬菜和药材，有人穿上救生衣划着木排收割已经长好的菜。 小路易叹道：“这里的人不会放过每一个能赚钱的地方。” 周围的人不停点头，鱼塘大家都见过，沼泽地里的一些蔬菜吃起来挺不错，但是此前没人想到把两者结合在一起。 莫里茨亲王很郁闷的说：“他们既然不会错过赚钱的地方，那为什么没有在郁金香生意上赚钱呢。” 他的问题是很多通行的高卢贵族们想问的，既然韦森公爵这么看重赚钱，为什么下令禁止进入郁金香生意呢，听说为此还和阿尔芒的妹妹吵了一架。 他们最近都因为郁金香泡沫亏惨了，要是大家一起亏钱心里都好受，但现在有个不一样的人站在这里，早早说这生意肯定会完蛋，这就让人难受了。 阿尔芒认真的说：“因为韦森公爵掌握了商业赚钱的规律，知道哪些生意能赚钱，哪些不能。”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过来，他们说的都是高卢语，法提赫带着翻译，听到之后也转过头去。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大家还不怎么信，但阿尔芒的妹妹和腓特烈关系密切，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阿尔芒继续说：“韦森公爵最近出版的《财富的性质和研究》这本书里说了，成为商品的东西有使用价值和售卖价格，郁金香的使用价值有限，售卖价格远超过使用价值是不正常的，最后售卖价格必将回到正常的水平。” 莫里茨亲王有些不服气的说：“郁金香也是有使用价值的。” 只是他的话语中没什么底气，在郁金香的主要消费地高卢王国，这种花的唯一用途是参加舞会时别在胸口或打猎时插帽子上作为装饰。 阿尔芒继续说：“决定售卖价格的重要因素还有商品的供应量和购买者的数量，商品数量远大于购买者需求的时候就会降价。” 大家看向莫里茨亲王，高卢王国里就他家种的郁金香最多，还培育出了不少新品种。 按理说他家作为生产者在郁金香的生意中是唯一赚钱的，可是他为了得到新品种来培育更多的新品种，把那些钱都投进去了，最后也是损失惨重。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算了。”莫里茨亲王叹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现在重要的是向前看。” 其他的高卢贵族一起叹气，只能向前看了，不然还想怎么办？ 这时法提赫对他们说：“其实郁金香不单是花好看，还有一些药用价值。” “它的球茎有毒，不过对人来说毒性不大，可以用来做催吐剂。” “它对狼和狗的毒性很大，我们那里有猎人把球茎晒干了放诱饵里面猎狼，效果不错。” 小路易感谢他提供的信息，好奇的问：“请问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法提赫比他还好奇：“你们不知道郁金香是从我们那里传过去的？” 一帮高卢人全部摇头。 法提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示意去河边的工地看看。 这里准备建一座鱼类加工厂，鱼肉用来做罐头或鱼丸，下脚料干燥后磨成鱼粉当饲料卖。 小路易又叹道：“连鱼骨头都拿来赚钱，这里的人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赚钱的地方。” 一行人在村外看了一上午，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村子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客人们派人去打听，得知是征召民兵一个不差的都回来了。 第374章 吓一吓人 第374章吓一吓人 法提赫在韦森堡城及周边参观和考察了很多地方，自认为对很多新鲜事物有了抵抗力不会再大惊小怪了，直到来到炼铁厂，站在十米高的炼铁炉前。 小路易等人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可以塞个鹅蛋进去。 腓特烈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看着客人们，自己故意把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安排在这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里一开始用的炼铁炉是他记忆中《土法炼铁》里的五米高的简易矮高炉，在冶炼厂厂长阿弗瑞德的努力下，炉子慢慢变高变胖，产量也节节攀升。 小路易对阿尔芒使了个眼色，阿尔芒马上过去向腓特烈打听。 阿尔芒指着高炉顶部一人高的金属“帽子”问腓特烈：“那顶帽子是做什么用的？” 普通的炼铁炉大家都见过，像个倒扣的水桶，上面是个口子，第一次见戴大帽子的。 腓特烈不在意的说：“那是送风的预热器，给空气加热的。” 送风预热属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在冶炼行业的第一项“发明”了，想想当年自己一个小屁孩趁着父亲出征没人管就到铁匠铺里让人改进炉子的送风管，要不是自己躺地上打滚还没人理，颇有几分唏嘘。 这不大的改进可以提高炉温，只是他不公开，别人也就一直不知道。 现在公开也没什么，小炉子效率地，想学大炉子先解决材料问题吧。 建这么大的高炉最大的问题就是材料，因为炉膛体积增加，燃烧的焦炭也增多，温度随之升高，内壁所用的含二氧化硅的耐火砖还是在实验两年没有突破后抄了《土法制造耐火材料》才搞出来的，这才是核心技术之一。 腓特烈带着大家绕过加料工作台转到炉子的另一面，这里可以看到一台蒸汽机正带动鼓风机往炉子里鼓风，一根风管从炉身爬到顶部接入预热器，同时另外一根风管从预热器里伸出来，通进旁边架子上一排尖底的箱子里 “那是除尘器。”腓特烈说道。 冶炼厂在韦森堡城的北边，冬天刮北风的时候烟就往城里飘，而且腓特烈家的城堡在山顶高处，烟尘之多使得女仆们恨不得用大大的胶袋把城堡装起来。 客人们对环保设施不感兴趣，纷纷在铁栅栏外围观鼓风机。 腓特烈马上给他们打预防针：“以前有人好奇伸手过去摸，结果被卷就去，整个手掌都没了，现在靠着残疾人就业政策在当门卫。” “在工厂里，每一条规章制度和每一项安全措施的背后都是鲜血甚至生命的教训。” 真有人打算伸手去摸摸的，被吓得后退半步。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哨子声，旁边一座同样的炼铁炉周围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腓特烈经常来视察，对客人们说：“那座炉子要出铁了，我们去看看吧。” 客人们等着的就是这个时候，纷纷来到炉边专门给人参观学习的地方，这里还有两位带着急救箱的医生待命，以防万一出事故。 炉子的出铁口前有放铁水包的坑，还有供人力龙门吊和小蒸汽机车使用的铁轨。 已经有辆机车一路倒车把专门放铁水包的车厢送到炉子前，预热好的铁水包周围是固定支架和保温材料，工人们用龙门吊将它放到出铁口前。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工人打开出铁口，橙亮的铁水一下子涌出，流进了铁水包里。 这一批铁水放光后出铁口关闭，铁水包装车运走，工人们打开侧面的排渣口，将炉底的炉渣清理出来。 炙热的炉渣装在耐热的矿车里，矿车装满后顺着带坡度的铁轨朝着前方滑去，铁轨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水池，炉渣倒进去后马上因为剧烈的温差变化等原因而破碎。 水池是水泥做的，底部有斜坡，坡底位置有挖掘机那样的铲子将碎矿渣捞起来，准备送去水泥厂。 在炼铁炉那边，工人打开了上方的入料口，皮带将用精矿粉、焦炭粉和石灰粉等按比例混合而成的球团矿送进炉子，炉子顶部有装置让它们均匀分布在炉膛里。 这一连串操作下来让客人们看得目不转睛，这边刚加好料，旁边的炉子又开始出铁了。 法提赫估算这么一座炉子一昼夜能够生产至少一吨的铁，再看看这一片炉子，这还只是其中一家，初步估计整个韦森州一年就能生产约十万吨的钢铁。 钢铁就是战斗力，只要腓特烈想，一年就可以轻松把整个领地的人组装成铁罐头。 法提赫叹了一口气，要是自己能有三万带甲精兵，国内就没什么军阀了。 小路易下意识咬着嘴唇，如果自己也有这么多的炼铁炉就好了。 只是高卢王国农业发达，铁矿也有，但缺煤，而莱茵联盟这边缺铁矿不缺煤。 以前国内有攻占莱茵联盟产煤区的呼声，现在看看韦森周的钢铁产量就算了，万一把人逼急来个全民铁罐头那就不好玩了。 对腓特烈来说，制约钢铁行业发展的最大难关是铁矿石供应，现在四处找铁矿找疯了。 他也把主意打到加齐帝国和高卢王国的头上，不过现在先不提，等他们发现自己贸易逆差太大的时候再说。 法提赫现在是最需要武装自己的，当场就对腓特烈说：“我今年有意购买一万人的武器装备。” 按他心中的标准，一个精锐士兵的锁子甲、鳞甲和武器加起来一共需要约一约30公斤的钢铁，一万人就是300吨。 他在国内自己控制的地方采购这么多东西不是问题，问题是需要的时间太长，在这里则快很多，单单是原材料几天就行了。 然而腓特烈有些为难的说：“我打算今年扩军到十二万人，9月就开始征兵，春田兵工厂的任务很重，腾不出手来。” 没等法提赫反应，旁边高卢王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韦森军现在才两万就这么能打了，有十二万人，还有这么高的钢铁产能，还能有谁可以阻止他们？！ 腓特烈今天带这两伙人过来就是为了亮肌肉，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十二万人里只有和目前的军队同一水准，剩下的是二线的城防军和边防军，装备和训练水平差很多，维持费自然也低很多。 现在看来效果是达到了，法提赫离得远且不说，高卢王国众人刚经历了一阵眼神交流。 在腓特烈的威名下，很多人一时半会没有人发现一个问题，现在的韦森军是十年磨炼而来，一下子扩充数倍无异于把一瓶烈酒倒进水缸里，至少在短时间内战斗力会受到严重影响。 更重要的是军官，特别是高级军官，缺少军官才是最致命的。 指挥一百人和指挥五百人是不一样的，指挥一万人和指挥十万人的差距更大，后者需要天赋加成才行，各国内部能指挥这么多人的都是沙场老将，而韦森军里的军官都年轻得可怕，高层军官里没有超过四十岁的。 由此可以看出，在不短的时间里面，韦森军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腓特烈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扩军计划实际上是分几年完成的。 今年1034年是领地1033-37年第二个五年计划的第二年，因为领地扩张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使得原有计划几乎作废。 二五接下来的几年里主要的任务是整顿好新领地，打扫卫生，搭建完善的行政体系，摸底经济、人口、资源等数据，为从1038年开始的第三个五年计划大开发做好准备。 与之相关的扩军整军和完善行政体系在二五计划期间逐步完成，不急于一时半会。 但是外人不知道啊，这消息一传出去就吓坏了邻居，生怕腓特烈哪天一拍脑袋就把军队派到自家门口。 腓特烈一句话的功夫就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给自己度过虚弱期争取了时间。 第375章 要争口气 第375章要争口气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在炼铁的高炉前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心里有点不舒服，于是想方设法找平衡。 腓特烈的地盘位于内陆地区，以前是典型的农耕经济，地主家的余粮不多，没几个钱投入到精神文明建设之中，所以一直被称为文化洼地。 于是乎，来自高卢王国的老爷们找到了切入点，趁着大教堂和大图书馆还没完工，一个劲的“遗憾”韦森堡城没有大剧院，甚至连青铜雕像都没有，言下之意就是你们都是一帮子暴发户土包子，没有半点文化底蕴。 韦森公国韦森州韦森领韦森堡城的老韦森人愤怒了，近年来韦森州处于快速上升期，最近又刚开疆扩土即将建立韦森公国，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候，岂能让那些连自来水和抽水马桶都没有的乡巴佬嘲笑？ 韦森州的议会目前的作用是监督政府，表决法律能否通过，以及作为民间与政府部门之间的交流渠道。 没两天，州议会的代表就带着请愿书来到城堡觐见韦森公爵。 腓特烈没有怠慢，在客厅正式接见议会代表。 布莱恩特十多年前来城堡的时候还是韦森家族的铁匠，管着铁匠铺，属于基层领导。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打铁坊前几年合并到重型机械厂，自己担任负责生产的副厂长，同时还当选州议员，一些老人见了也叫声老爷。 在城堡大门迎接他的是腓特烈的贴身女仆塔罗，两位都是韦森家族的老人。 布莱恩特感慨道：“我上次来城堡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跟在老爷后面跑，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塔罗微笑着说：“你现在都当爷爷了。” 两人聊着天来到客厅，塔罗到一旁倒茶，布莱恩特郑重地呈上了议会的请愿书。 腓特烈接过后认真的翻看了前两页的概述，估计那天在船上和小路易的谈话被部分泄露出去了，请愿书里希望他建剧院、立铜像。 “伱们的情愿我了解了，”腓特烈郑重的说道，“但是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你们也知道我最近连续发行了两次债券，不可能为此发行第三次债券。” 布莱恩特也知道其中的道理，议会里有人提到了这一点，也有了对策，于是说道：“最花钱的大剧院不必现在就建，可以先有个计划，从便宜的铜像开始。”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是制造铜像还好，自己的存款可以造几座。 现在的铜像一般是和真人一样大小，放大的大约三米高，制作铜像视大小和复杂程度需要两个月到一年的时间，最花时间的是制作蜡模，需要大师精雕细琢。 腓特烈最后同意下来，这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不怼回去说不通，对布莱恩特说道：“那就先建铜像吧，我今天画好草图，你明天过来，看看哪个简单做哪个。” 布莱恩特难得来城堡一趟，离开时腓特烈让塔罗拿了两只腊鸭和几斤腊肠给他带回去，这些都是最近突然想起后做的，算不上珍贵，突出一个把对方当自家人。 现在的大型铜像主要题材是宗教和帝王将相，腓特烈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能过于脱离传统，于是先画了一位右手高举长剑、转身回头伸出左手召唤众人向前的胜利天使，这座铜像将立于韦森堡城大广场的中心，北边远方是城堡，广场的东西两侧是大教堂和大图书馆。 他只是用铅笔画了草图，细节部分由专业人士补充。 从第二座雕像开始，腓特烈跳出了宗教和帝王将相的桎梏。 领地里确实缺乏历史底蕴，山不高也没仙来过，水不深有龙早被他爸钓走了，只能挖掘“现代史”。 布莱恩特到来让他想起了以前的铁匠铺，那里一直都是韦森家族的兵工厂，现在因为技术升级和工业区扩张要拆了。 腓特烈打算在铁匠铺原址上立一座铜像，一位铁匠和一位士兵相向而立，士兵高举双手从铁匠手中接过一柄长剑。 当年“六日保卫战”中最后决战的地方是出入韦森领的交通要道，公路、铁路和水路都从那里经过，就在水边立一座站岗士兵的铜像。 第一座冶炼厂那里要来个大的，搞一座铜浮雕，二十多位不同岗位的钢铁工人并排迎面走来，背后是他们工作的场景。 城墙外港口边上第一家幼儿园旁的草地现在装了水塔，周围是草地花园，以前是小朋友玩耍的地方，也可以立一个幼儿园老师给小朋友讲故事的铜像。 还有韦森堡大学，来一个“读书顶个球”，反正这里没这个谐音梗。 腓特烈一直画到深夜，从银行柜员到蒸馒头和做麦芽糖在内的各行各业都设计了铜像，足足有三十六座，心想够做好几年的了。 布莱恩特第二天来蹭早餐后把草图带走，然后又来蹭晚餐，同时提出了一项申请。 “议会的铜像建设委员会申请使用飞艇？” 腓特烈很是惊讶，布莱恩特有参与制作飞艇，不会不知道那玩意是干嘛用的。 而且这个“铜像建设委员会”又是什么鬼，别是什么塞关系户的地方吧。 布莱恩特吃着烤猪排骨边说：“老爷设计的铜像需要大师来建模，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于是用电报联系了维恩城那边，他们同意了，需要飞艇去把人接回来。” 腓特烈知道维恩城艺术氛围浓厚，又是奥斯马加帝国帝都，达官贵人，市场大了雕塑大师多，去那里摇人也不奇怪。 “用这么急吗？”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维恩城距离韦森堡城大约500公里，船逆流而上要几天时间，开飞艇过去也要差不多二十个小时，来回就两天了。 飞行员们也不可能长时间工作，要带换班的人员，飞艇荷载就那么多，带不回几个人。 最重要的是，飞艇都隶属于空军，军队出动不是开玩笑的。 腓特烈认为布莱恩特和那些议员们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但他们还是提了这样的要求，难有什么原因吗？ 布莱恩特看到腓特烈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就把大家讨论出来的理由说出来：“老爷，这建铜像是一场没有血光的战争啊，我们必须要在博览会结束前把那些铜像都建好。” 腓特烈被吓到了，说道：“做一个铜像也得几个月，博览会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来不及吧。” “那可是三十六座铜像，不是三座六座，人手、材料、场地这些都要准备吧。”wＷＷ.xszＷω㈧.йêt 他两辈子主持过不少大工程，虽然不懂铸造铜像，但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需要人、材、机，从这三方面去看就能看出问题在哪。 “来得及。”布莱恩特信心十足，“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了，今天开始做内模具和裹蜡，一般的雕像师可以带着徒弟初雕外形，大师们到后完成精细部分。十到十五天就能做好模具，三天时间可以把蜡烤出来和把模具烘干，当天浇筑，拼接、打磨和最后安装十天就好，基座同时施工，可以赶得上。” “那些把抽水马桶当做水源的乡巴佬说我们没有历史底蕴，哼，我们就创造历史给他们看！” 第376章 钱从哪来？ 第376章钱从哪来？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帝国都城，初夏的阳光未能驱散居民心头的阴霾。 皇帝斐迪南陛下依旧处于昏迷之中，每日靠着鼻饲流食维持生命，没人知道微弱的生命之火何时熄灭。 城里的大小贵族最近都闭门不出，在家修身养性，避免在这个皇位更替的关键时刻出问题。 但各家族的探子都在忙碌着，皇宫周围的门口外都快被他们发展成餐饮街了。 现在宫内外的消息全部断绝，连每天送菜的马车都在宫外换车，搬货的人全部戴着防毒面具，想给外面的人使眼色都不行。 大家只知道全部王子公主都在里面，没人知道他们是杀得血流成河，还是天天打牌。 韦森公爵要来维恩城的消息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有人说他是来帮某位继承人干掉其他竞争者的，有人说他先一步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带着白衣白甲的大军来访只是吊孝。 韦森州驻维恩城同乡会的负责人很快就出面辟谣，韦森公爵只是用热气飞艇邀请几位雕塑大师到韦森州，他人没来。 说是这么说，但很多人不信，探子们在韦森同乡会租下的港口区空地周围带动了一轮经济发展。 第二天清晨，四架飞艇接连在港口降落，放下昨晚红眼航班的飞行员，她们在包下的旅馆休息后坐船回韦森州，接走了几位久负盛名的雕塑大师和他们的助手。 与此同时，在韦森堡城的中心广场上，小路易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 州议会和各行业的行会在广场上摆开了长桌，法提赫认得出这些桌子和前不久卖债券的时候是同一套，属于广场管理处的。 不同的是今天长桌上摆放着一幅幅一人高的画像，都是依据腓特烈连夜画的画稿由其他画师加班加点画出来的铜像效果图。 每幅铜像效果图前都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面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排队的有工人、农夫、商人、学生、职员、医生、教师和休假的士兵，他们将或多或少的铜板一股脑儿放进箱子里，发出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小路易和法提赫带着各自的随从在广场边上慢慢走着，小路易难以置信的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捐铜板做铜像。” 法提赫心有余悸的说：“现在还好，前段时间卖战争债券的时候你不在，当时的场景把我给吓坏了，生怕他们因为我穿的衣服款式不一样把我当成弗兰肯公国的人给揍一顿。” 小路易一听就觉得自己有点危险。 本地的男人多是简洁的大头皮鞋、直筒裤、衬衫、马甲背心和外套，年纪大的头上戴着圆礼帽，年轻人喜欢鸭舌帽。 小路易他们一行人都是高卢王国的传统打扮，绣有花纹的鞋子，白色紧身袜直到膝盖，身前有复杂刺绣的过腰长马甲，外面是一件不扣扣子的长外套，都是暗色布料配浅色刺绣花纹。 这场风波是他们引起的，要是有人认出来，万一脑袋一热扔石头怎么办？ 汇聚到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把排队用的绳子又延长了一大截，开始安放指示进出方向的指示牌。 “太可怕了。”小路易感觉到背后不知何时冒冷汗，“我感觉这里很多事情都和常识相悖。” 法提赫点了点头，以前国内也就逢年过节发免费面包和免费演出时能聚集起这么多平民，让他们自发买债券和捐款只能在梦里有。 他们都有学习腓特烈如何治理领地的想法，但了解得越多，就发现自己越看不懂其中的操作，唯一能明白的就是必须搞很多的钱才能办好这些事情。 问题就是，韦森公爵的钱从哪里来？ 两人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带着随从离开了广场，漫无目的的走着。 街道上人来人往，放暑假的孩子成群结队逛街玩耍，不少聚集在兼卖饮料的报刊亭前，零钱多的买瓶冰凉的快乐水，囊中羞涩的只能买一杯麦芽糖水，先撕了杯子上已消毒的标签，慢慢喝完后把杯子还回去。 报刊亭后面是一家卖镜子的商店，橱窗里摆放着从一人高的穿衣镜到可以放口袋里的化妆镜，这些镜子都是美因茨公国出产的，镶边极为奢华。 法提赫和小路易走到镜子店前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橱窗，一面穿衣镜中自己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刚才的问题好像有了答案。 两人突然一惊，镜子里出现了一位巨汉的脸。 这位巨汉高出法提赫和小路易一个头，满脸横肉，身上的肌肉看起来像头熊，穿着棕色皮裤和熊皮靴，一件蓝色的衬衫外穿着黑色皮马甲，头上戴着一个带刺的荆棘，腰间挂着一柄镶嵌了很多宝石的镀金小斧头。 法提赫的保镖哈坎和给小路易当护卫的莫里茨亲王双眼紧紧盯着他，若有异动立即出手，周围的人瞬间感觉到空气凉快很多。 这位巨汉在两位人类武力顶端的淡淡威压下表现得很从容，说起话来挺斯文，用的是比较标准的贵族间通用语言普岚语：“冒昧打扰两位，我是来自斯维里埃王国的考斯道夫，请问是加齐帝国的法提赫陛下和高卢王国的路易殿下当面吗？” 法提赫不知道斯维里埃王国在哪，但看那金斧头就知道此人的地位不低，微微点了点头。 小路易马上行礼：“原来是考斯道夫陛下，我在此谨代表父王向您致以亲切的问候。” 他接着向法提赫介绍：“这位是来自北方冰原林海之地的斯维里埃王国国王考斯道夫陛下。” 北方的“黑暗之地”只是南方人的通俗叫法，正式场合则用“冰原林海”这个比较好听的称呼。 法提赫一听是同行，正式互致问候。 他这次出来打算去很多地方看看，现在说好下一站去小路易那里，如果能去更北方也不错，加齐帝国里还没人见识过好几天不落和不升起的太阳。 考斯道夫的脸上带着吓人的微笑，对小路易说：“我现在只是一个来做生意的商人，不必多礼。” 法提赫觉得这人挺对自己胃口，点头说道：“对，在这里大家就像朋友一样相处吧。” “我知道这里附近有家不错的茶馆，不如我们去那里聊聊？”尛說Φ紋網 考斯道夫本就打着拉关系的念头过来的，自然是同意。 小路易想了想，斯维里埃王国在黑暗之地南方，最近几年频频跨海对丹玛王国下手，还有“海盗”劫掠莱茵联盟和易北河东岸的北部沿海地区，于是就答应下来。 法提赫突然发现，像自己这样给腓特烈送钱的外国人不少啊。 第377章 开拓北方市场 第377章开拓北方市场 前来参加博览会的外国友人越来越多，为不少以往难得一见的各势力提供了一个机会，不知多少阴谋诡计在韦森州成型。 随着韦森公爵成为地区一霸，奥斯马加帝国的影响力大幅下降，北部森林海洋地区里那些小贵族们纷纷考虑换一个带头大哥。 带头大哥不是那么好当的，平时收孝敬是好事，但关键时刻必须要帮出头，还要帮忙摆平一些家务事。 在大森林之中有位老伯爵，他有一子二女，领地里有座锡矿，两个女儿是一对双胞胎，分别嫁给了附近的贵族，各有一个女儿。 今年春天，老伯爵和儿子一家出行时遇到泥石流，走得整整齐齐。 穷乡僻壤之地，产妇的死亡率居高不下，两位女儿早早离去，现在领地的继承权来到了两位外孙女的头上。 按正常流程是姐姐家的外孙女继承爵位，但为了谁的母亲是姐姐，两位表姐妹快打起来了。 她们最后都想到了一个办法，去寻求韦森公爵的支持。 只是她们的领地都穷得够呛，骑士加起来组不齐一支足球队，钱的话……方圆几百里地没人敢在韦森公爵面前谈钱，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还算年轻貌美的身躯了。 很多人把这件事当做腓特烈外交政策的风向标，看看他是和稀泥，还是偏向某一方。 一时间贵族圈子里对此事议论纷纷，就连参观蔬菜大棚示范基地的法提赫、小路易和考斯道夫三人也忍不住讨论起来。 小路易对两位国家领导人说：“如果是我，我会让她们分别出价，同时稍微透露给对方，最大可能挤出利益，最后选出价最高的那个。” 法提赫和考斯道夫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考斯道夫加入之后，他和法提赫找到了一个新的乐趣，就是在政治操作上打击小路易。 小路易很是不服，觉得他们多是些歪理邪说，但仔细一想自己的父王好像也是这么处理类似问题的。 但输了人不能输气势，他很不服气地说：“那你们会怎么处理才能完美解决这件事？” 法提赫笑了笑，很严肃的说：“我选胸大的那个。” 考斯道夫同样一本正经的说：“我选屁股大的。” 小路易听完之后脸都扭曲了，感觉自己被耍，生气的说：“你们这是什么歪道理，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法提赫和考斯道夫又一同大笑起来。 考斯道夫说道：“支持她们哪个对自己来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何不从中找点乐子。” 法提赫接着说：“等你当国王就知道了，一天到晚有很多事要处理，每一样都仔细思考会很累，这种小事就随意了。” 考斯道夫赞同的点了点头，捏着下巴说：“韦森会选哪个呢，我想他肯定会选屁股大的吧。” 法提赫同样捏着下巴说：“他肯定选胸大的。” 说韦森，韦森到。 最近韦森州政府已经忙坏了，一方面要接待四方来客，另一方面要扩大规模，一个人拆成几个人用。 自然教会的动作很快，腓特烈今天带着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参观温室大棚，看到他们三个后让客人稍等便过来打招呼。 法提赫和考斯道夫一左一右注视着腓特烈，认真问他刚才的问题。 腓特烈·钢颚·冯·韦森：“不要紧。.嗄.我两个都同样的[氧化钙]呀。.嗄.” 法提赫和考斯道夫一同向他伸出大拇指，小路易往后挪了一步，自己是绅士，不和这辈牲畜为伍。 腓特烈邀请他们参加后天晚上的韦森科学学会金榴莲奖颁奖典礼后就走回客人那边。 考斯道夫目不转睛看向腓特烈的客人，久久不语。 法提赫注意到了，也看向那人。 那人个子很高，有一米八，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裙，上半身的银色皮甲勾勒出些许女性特征，头上戴着同样翠绿色的长头巾，遮住了脸，头上戴着和考斯道夫差不多的荆棘环，粗一看以为是绿色植物，仔细看会发现它散发着金属光泽。 法提赫问考斯道夫：“伱们那边的人？” 考斯道夫叹了一口气，说道：“自然教会的极光战士。” 法提赫点了点头，心想极光战士是和自己信的火焰教会的红炎修士，以及这边光明教会的圣骑士和最西边大地神教的磐石武士一样的隶属于教会的武装团体。 小路易好奇的问考斯道夫：“你刚才叹什么气，难道你有爱人是极光战士吗？” 接着他低声向法提赫解释：“极光战士都是女性。” 法提赫觉得自己明白了，马上脑补出百万字的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两情相悦，最终因为世俗和宗教的力量而分开的感人故事。 考斯道夫苦笑一声，说道：“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法提赫脑子里马上又追加了百万字的寻亲、误会、认亲等情节。 小路易也好不到哪去，自告奋勇问考斯道夫：“要不要我去帮你打听一下？” 考斯道夫只是摇摇头，说道：“谢了，不用了，有些事情你们不懂。” 两人听他这么说只能作罢。 另一边，腓特烈带着客人走进大棚，这里种着红茄，花刚开，角落里放着授粉用的蜂箱。 腓特烈向客人介绍道：“华尔秋蕾姐妹，这里就是可以在冬天种菜的温室大棚。” 名为华尔秋蕾的北方女战士好奇地打量着温室里的一切，不时询问一些诸如浇水、施肥和除虫的问题。 腓特烈有些惊讶的说：“你对种植还挺明白的。” 华尔秋蕾平静地说：“我们年幼时和年老无法拿起武器时，还有拿不起武器的人会耕作。” 腓特烈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极光战士退休后恐怕日子不好过，如果能引进温室大棚将会极大改善她们的生活。 他说道：“大棚种植需要一些技术，你们可以派人来学习。” 华尔秋蕾问他：“需要多少学费？” 腓特烈回答：“不用学费。” 他说完之后感觉到对方面纱下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好像自己在撒谎或是别有所图一样。 前几天《韦森日报》刚报道了教育产业的事情，有心人一看就知道在橡树城的那些学校提供了大量的税收，极大促进了消费。 华尔秋蕾知道此事，心想没理由放弃赚钱的机会，难道是另有所图？ 于是她问腓特烈：“有什么条件吗？” 她不知道在腓特烈的眼里，只要自然教会决定建温室，材料、化肥和种子的市场一打开，学费那点钱不在话下。尛說Φ紋網 腓特烈看着眼前的女战士想了想，将来韦森军会扩充飞行员、医疗兵等女兵，而目前针对女性的武技发展比较落后，似乎可以从这些传承千年的女战士那里学习学习。 还有动物园里差一些北方的动物，想来请这些战士们活捉一些回来不是问题。 只是没等腓特烈说什么，华尔秋蕾就说：“我知道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和此前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和北方的雪一样冷。 腓特烈愣了一下，奇怪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华尔秋蕾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不用担心，临行前教皇已经说清楚了，我是自愿接下这个任务的。” 腓特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一下就不想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现在时间还早，”他拿出怀表看了看，“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华尔秋蕾停顿了一下，最后答应下来。 第378章 对外政策 第378章对外政策 太阳下山，晚餐时间到了，华尔秋蕾带着四辆满载的三轮车回老乡会的住处，腓特烈也回城堡吃晚餐。 餐桌上，腓特烈发现玛利亚不时看向自己，看一眼就低头坏笑一下。 腓特烈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玛利亚只是“嘿嘿嘿”的笑，没有回答。 现在他们白天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学习，晚上才有时间腻在一起。 晚饭后，两人刚走出餐厅，腓特烈突然动手，把玛利亚横抱起来。 玛利亚被吓得尖叫一声，急忙说：“放我下来了，有人看着呢。” 腓特烈咳嗽两声，走廊上的女仆、护卫们纷纷憋着笑转身面向墙壁。 玛利亚又羞又气，举起拳头砸向腓特烈。 腓特烈毫不在意，把她抱进娱乐室，用脚把门关好。 这里是他们平时休息玩耍的地方，有一张乒乓球台和一张桌球台，棋桌旁的橱柜里放着各种棋子，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一个拆散的四阶魔方，书架上都是小说、游记和诗歌一类的休闲读物。 腓特烈抱着玛利亚坐在沙发上，玛利亚伸出双手用力的揉捏他的脸颊，红红的嘴唇嘟起来可以挂上钥匙扣。 不知道何时开始，两个年轻人的双唇开始联通，舌头不停移动。 因为玛利亚坚持，两人现在也只是动动嘴，不知过了多久后他们重新坐好。 玛利亚把腓特烈搬过来枕在自己腿上，捏着他鼻子坏笑着问：“哼哼哼哼，你真的要睡了依凡·冯·卡特菲德男爵和伊冯娜·冯·卡特菲尔德男爵啊，还是两个一起睡？” 腓特烈无奈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玛利亚现在不时参加小姐夫人情报圈的活动，这个圈子里的情报传递迅速，时而准确，时而扯淡到了极点。 她们主要还是传递消息，消息的准确性还需要和家里人确认。 腓特烈的桃色新闻常在圈子里上热搜，绝大多数都是无稽之谈，但不妨碍大家拿来当谈资和玛利亚用来打趣当事人。 这次的事情闹得挺大，而且还有政治因素在内，不少人向玛利亚打听。 玛利亚又捏了捏腓特烈的鼻子后问：“快点回答，是不是真的。” 腓特烈郁闷的说：“那三个家伙的嘴真大。” 自己两个都要这种说法也就早上和法提赫、考斯道夫和小路易说过，没想到会传这么快。 他若有所思的说：“如果她们两位一起洗白白同在一张床上等着我，我不会辜负她们努力的。” 玛利亚在腓特烈肚子上捶了一下，说道：“谁管你一次睡几个，现在大家都想知道伱支持谁，为什么支持。” 她从小就知道腓特烈会有情人，其中的苏珊在好几年前就过来和大家一起生活了，社会风气就这样，不搞出继承人危机一般不管。 腓特烈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黑色的秀发，认真的说：“我愿意和所有友好国家、贵族在‘互相尊重权力和领地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原则下交流、经商。” “现在我们看似强盛，但力量被刚吞并的领地稀释了，需要集中力量整顿内政，以前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里的很多山贼还要清理，没有精力去管外面的政治事务了。” “我有个想法，明年面向易北河两岸地区建立一个以商业为主的‘易北河公约组织’，加强各地的商业和建设合作，携手实现共同发展繁荣。” “嗯……再加一条，加入这个组织的贵族，家里的孩子可以来我们这里的公职人员专业技术学院的考前教育班学习，如果通过公职人员考试也能在这里任职，也可以来军中服役。” “先这么多吧。” 玛利亚听完后问：“你这是想把他们的次子招募过来？” 她作为未来韦森公国的第一夫人接受过一些政治教育，普赛克传授灵魂魔法时不时提点，此时靠着敏锐的政治嗅觉从中发现一些和以往不同的地方。 贵族里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次女一直是个问题，这些人都接受过在这个时代来说的教育，是一个人才库，腓特烈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除了吸纳人才，这一做法还能加深腓特烈和其他贵族之间的关系，这种人脉说不定以后管用。 腓特烈点了点头，伸手捏了一下玛利亚的鼻子，算是肯定了她的说法。 玛利亚思索着说：“谁都知道我们这里的公职职员和军人待遇高，美因茨公国里也有很多人有这心思呢。” 她的意思很明显，想让腓特烈也对老家那边的贵族开放这一政策。 腓特烈想了想，笑着说：“你先把那风声放出去，让他们和你说，你再和我说。”小說中文網 玛利亚俯下身子轻轻亲了他一下，这是给自己在圈子里增加话语权呢，有些事情原本就要办和自己说了之后办在其他人的眼里是两回事。 “那件事情怎么解决？”玛利亚又捏着他的鼻子，“就算你把她们一起睡了，领地继承的事情也要有个定论吧，大家都关心你的决断呢。” 腓特烈毫不在意的说：“让她们快点找人结婚，一个生男孩，一个生女孩，孩子再结婚，后代就继承那块领地。” 他这么说就是纯粹的和稀泥了，主打一个拖字，显示出自己不干涉别人家内务的姿态。 玛利亚有些担心的说：“你这么做很可能让那些想投靠我们的家族止步呢。” 人家找大头大哥是要能帮忙把事情摆平的，腓特烈哪怕是把那两位都[氧化钙]成泡芙后说哪个因为更润所以帮她，大家也就接受他制定的游戏规则，以后找帮忙就在规则里玩。 现在他明摆着事情你们自己摆平，一点忙不帮，还有谁会来拜山头呢？ 腓特烈嘴角微微一勾，低声说道：“和我们关系好的的家族，说不定家门口的树上会长出武器呢。” “这件事情先别透露出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玛利亚捂起嘴坏笑着说：“你好坏呀！” 这件事情说完了，玛利亚又捏着腓特烈的脸问：“你是不是要让华尔秋蕾当情人啊？” 腓特烈眨了眨眼，不解的问：“谁和你说的？” 华尔秋蕾是昨天才到的，先找了普赛克引荐。 她身为自然教会的全权特使和打开北方市场大门的关键人物，腓特烈自然是以礼相待，只想着搞钱，就没往搞人的方向想过。 玛利亚戳着他的脸说：“今天你和她去逛街，给她买了很多东西呢。” 腓特烈想起了今天给华尔秋蕾买了四车东西，自己又没隐瞒身份，想必是被好事者看到然后传开了。 “你说那个啊。”他笑了笑，“我是请华尔秋蕾帮忙呢。” “北方黑暗之地是个巨大的市场，但独特的气候和地理条件使得我们这里能用的工业品不一定合适那里，所以需要做针对性的改进。” “我找过考斯道夫，只是这家伙以为我是在推销，一个劲的挑毛病企图压价，羽绒服按他的标准都可以穿着上月亮了。” “所以我就请华尔秋蕾帮忙，看看那些东西在她们那边合不合用，样品就当是酬劳了。” 这事不算什么大事，腓特烈想了想，对玛利亚说：“有个事，你最近去看你教父的时候和他说，我计划建一条直通到赫尔维蒂联邦的铁路，让那些来打工的山地人来这里方便些。” 玛利亚答应下来，现在美因茨大公依旧天天在大教堂的工地蹲点，别的不说，当个监理看着图纸寻找施工质量问题和严抓安全文明施工是称职的。 腓特烈还担心他累着，结果他越干越精神，八十多岁了甚至还有力气找了位三十多岁的情人，他的家人们已经无语了。 两人聊完正事，开始讨论起后天晚上金榴莲奖颁奖典礼上穿的衣服来。 第379章 双喜临门 第379章双喜临门 朝阳照亮了纽伦伯格城的街道，城市伸了个懒腰，渐渐苏醒过来。 这里原本是莱茵联盟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八年前被腓特烈收入囊中后因为不服管理没能吃上发展红利，原本引以为傲的玻璃制造业被转移到西边二十多公里外的齐恩多夫城，新兴的羊毛纺织印染行业安排在南边的拉蒂博尔区，交通枢纽变成了韦森堡城和橡树城。 邻居都在发财，就他们原地踏步。 如今城中引以为傲的只有韦森医学院，这家医学院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医护人员教育研究机构，教授中小半人来自库施王国苏菲夫人的家族，大半是被腓特烈的“细菌致病假说”、显微镜、编纂各地《常见病治疗手册》和高额薪水等吸引来的各地优秀、精良甚至史诗医生。 在医学院附近居民区的一栋房子里，伊思太太敲响了二楼租客房间的门口，大声而平缓地说：“弗洛伦斯小姐，起床时间到了。” 伊思太太是本地人，丈夫外出贩卖货物，十多年前在外做生意时遇到山贼再也没回来，她便以租房和给租客做仆人维生，拉扯着孩子长大。 房间里面传来迷迷糊糊的回应声，片刻之后又回归安静。 伊思太太和往日一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十分钟的沙漏开始计时，时间到了又喊一次。 弗洛伦斯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迷糊了几分钟，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门外，伊思太太把刚漏完的沙漏又倒过来，等沙子又一次漏完后就进去给弗洛伦斯梳头发，没想房间里突然发出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弗洛伦斯想起今天要去韦森堡城参加韦森科学学会的金榴莲奖颁奖典礼，等下要坐火车，路上穿的常服，晚上典礼时要穿的礼裙和首饰等等都要准备。 打开衣柜，往日出远门时穿的那套骑装居然不见了，原本晚上穿的白色礼裙和他送的君士坦布尔出产的丝绸刺绣披肩也不见了，难道有小偷。 “咚！” 弗洛伦斯的小脚趾不小心踢到衣柜旁的行李箱，疼得整个人清醒过来，这才想起出行用的东西昨晚上都装好了，骑装也早已拿出来挂在衣帽钩上。 伊思太太已经进了房间，看到这一幕有些无奈，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自己这么大时儿子都已经会说话，怎么还是有点冒冒失失的。 她帮弗洛伦斯把长发梳顺扎成辫子，换好衣服，她的女儿也在一楼餐厅准备好今天的早餐。 弗洛伦斯在医学院负责护士教育，薪水让她的伙食标准不低，早餐有水煮鸡蛋、蓝莓酱面包、牛奶谷物圈和烤香肠。 她吃完早餐提着行李箱出门前对伊思太太说自己这一趟去韦森堡城要在父亲那里住两天再回来。 从纽伦伯格城到韦森堡城坐火车需要两三个小时，想赶上父亲家的饭点需要坐八点钟那一趟车。 弗洛伦斯让伊思太太昨天和车行订下三轮车，刚才门外有动静，看来是车到了。 一开门，三轮车没有，有一头暗紫色的独角兽，旁边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骑兵军官常服的骑士，街坊四邻家的孩子们手里捧着麦芽糖、蜜饯、水果或者菜叶在喂独角兽，看那熟练程度没少在动物园喂拂晓。 弗洛伦斯惊喜万分，高兴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尤尔根微笑着回答：“我们早就回来了。” 此前一战在开战前指挥部不敢掉以轻心，秘密调回了驻扎在君士坦布尔附近的骑兵护卫团，原本打算是作为隐蔽的突击力量和预备队使用，结果最后只分配到接收投降城市的工作。 现在战争结束，有新的队伍派过去，尤尔根他们就回来扩编整编。 尤尔根绅士般向弗洛伦斯行礼后说：“美丽的女士，请问你要前往何方，不知我可否在人生路上载你一程。” 这天中午，韦森州医疗大臣弗兰克在家中餐厅里焦躁不安来回踱步，厨房里女儿爱吃的菜热了好几遍，仆人们到火车站打听了好几次，女儿却不见踪影。 弗兰克不禁在想，弗洛伦斯该不会是在半路上被人抓走了吧。 下午三点，管家急匆匆赶到餐厅，稍微激动地对老爷说：“老爷，小姐回来了！” 弗兰克不禁松了一口气，感觉脚有点酸。 管家接着说：“小姐带了个男人回来。” 这回轮到弗兰克激动了：“把我的刀拿来！” 怒吼在走廊里能听得清清楚楚，尤尔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转头问弗洛伦斯：“我没听说伱的父亲会武技啊？” 弗洛伦斯右手搀着他的左臂，左手捂着嘴偷笑说：“他会用手术刀啊，以前我们还没来韦森领的时候，有个小偷被他一连刺了一百多刀，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还能跑几条街。” 饶是尤尔根十九岁开始跟着腓特烈上战场到现在几乎打满全场，库施王国伯塞港外百骑劫营杀得加齐帝国一个禁卫军副统领至今不见踪影，名声响震内海沿岸，现在脚肚子也有点抖。 弗兰克到客厅等着，心里虽然高兴，年纪不小的女儿终于带男人回家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弗洛伦斯带着尤尔根走进客厅时，弗兰克手上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另一手拿着一根棉签，蘸了酒精仔细擦拭。 尤尔根有点紧张，以前曾在医疗兵那里见过这种手术刀，别看可拆卸的刀头不到拇指大，薄得和纸一样，但用料做工极为考究，可以轻松划开人的皮肤和肌肉，还不粘血和脂肪，不知道有多少傻瓜用手指试一试结果弄得一手血。 弗洛伦斯把他拉到父亲面前，笑容满面的介绍：“父亲，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尤尔根。” 弗兰克自然认识尤尔根，以前没少在一起开会，所以弗洛伦斯只介绍他的新身份。 弗兰克抬头看了尤尔根一眼，示意旁边的小沙发让他坐下。 尤尔根坐得很端正，就像是腓特烈在开会一样，弗洛伦斯坐到了父亲的身边。 弗兰克看看他，像医生问诊时那样问：“这样子有多久了？” “报告……”尤尔根下意识以为自己是在汇报军情，马上回过神来，“我和弗洛伦斯小姐是在四年前相爱的，那时我们骑兵团和医学院合作演习……” 他花了十几分钟时间讲述自己在那次演习中因为抽签当伤员被送去战地医院，后来得到弗洛伦斯的细心包扎，在那期间友情渐渐变质。 弗兰克听完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好像是病人说完病情后只是个喝点热水就能好的小毛病。 尤尔根看到他没有反对，心中松了一口气。 弗兰克心中对尤尔根还是很满意的，他在韦森公爵的封臣中属于佼佼者，没有不良传闻，年纪和女儿相仿，既然女儿没问题自己也就没问题了。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感觉到女儿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力量大了点，转头过去问：“你准备好了吗？” 弗洛伦斯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低着头说：“我们原来打算去年就告诉你的，但他要去君士坦布尔，昨天才回来。” 弗兰克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你今晚上的获奖感言。” 弗洛伦斯疑惑地看向父亲，一脑袋问号，问道：“什么获奖？” 弗兰克看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就说：“金榴莲奖啊，你不知道吗？” 弗洛伦斯茫然的问父亲：“我不是以医学院代表的身份参加典礼吗？” 弗兰克问她：“你不知道自己的《产妇与新生儿护理纪要》得了金榴莲数学奖？” 弗洛伦斯头上的问号的更多了：“我要得奖也是医学奖啊，怎么会是数学奖？” 弗兰克不知道消息传达哪里出了问题，就说：“这事千真万确，快点想想获奖感言，到时候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第380章 颁奖典礼（上） 第380章颁奖典礼（上） 韦森科学学会前四届的金榴莲奖颁奖典礼都是在韦森堡大学的礼堂里举办的，与会者除了获奖者外就是学者，现在出门远行不便，人数不会很多，礼堂也够用。 1034年8月8日，推迟了大半个月举行的第五届金榴莲奖颁奖典礼因为赶上第一届万国博览会，普赛克为了扩大影响力和知名度邀请了很多来自各国的政要、商人，便把场地安排在了韦森堡城北面的一座足球场里。 弗兰克、弗洛伦斯和尤尔根早早吃了晚餐，换上礼服，坐着家里的马车来到了会场。 自从狄塞尔的研究领域从气枪转向内爆发动机并大获成功，韦森堡城里各种新式交通工具就多了起来。 弗兰克从小就羡慕有马车坐的老爷，所以现在即便是当上了医疗大臣，家里有腓特烈送的面包车，出行依旧坐马车。 一路上弗兰克好几次催促车夫快点，尤尔根有心说一开始开面包车就好了，但还是忍了下来。 足球场中间搭了一个舞台，前方摆放着一张张小圆桌，每张桌子周围可以坐三四位贵宾，更远处的观众席开放给普通民众。 舞台前方是乐队池，韦森家族新组建的使用新式乐器的交响乐乐队正在演奏舒缓的音乐。 腓特烈的桌子是在第一排中间，两边延伸出去是各国王室成员与今晚的获奖者，两波人的位置交替穿插。 弗洛伦斯被带到座位上的时候有点恍惚，右边是韦森公爵、普赛克大师和埃尔塔尔小姐，左边是来自加齐帝国的法提赫陛下，这时才确定自己等下要上去领奖。 腓特烈早就到了，看到尤尔根跟着弗洛伦斯一起来的，马上把他抓过去审问。 另一边，法提赫向弗洛伦斯点头致意。 今晚上法提赫只带着哈坎过来，刚才哈坎去和其他的获奖者聊天拉关系，回来后向领导汇报情况。 目前金榴莲奖有魔法、炼金、数学、物理、生物、医学六个奖项，除了第一届有大量补发之外，原则上每项每年只有一位获奖者，宁缺毋滥。 一个奖项的影响力不在于奖金的多少，而是由获奖成果的质量所决定的。 在普赛克的把关下，历年来的获奖成果都代表着该领域的重大突破，奖项质量短短几年就得到了业内人士的广泛认可，成为研究的风向标。 今年的六个奖项中有一半被韦森州的人夺得，哈坎就去和其他四位获奖者联络联络感情，过几天法提赫会去拜访他们。小說中文網 两人说话间嘉宾与观众全部到齐，时间也到了，音乐也从舒缓变成了公司开年会常用的《RedCarpets》。 普赛克从座位上起来走上舞台，今晚她穿着一身红色丝绸金丝刺绣长袍，腰间扎着紫绸腰带，头戴紫金做的橄榄叶头冠。 普赛克走到台上开始讲话，向全体获奖人员表示热烈祝贺，向广大科研工作者致以崇高敬意和诚挚问候，向参加颁奖典礼的国内外来宾表示衷心感谢。 她的名声只流传于学术圈高层，特别是此前到远东地区转了很多年，回来后又在君士坦布尔冒充学生混吃混喝，江湖上几乎没了她的传说。随着腓特烈在短时间里崛起，她也开始受到各方重视。 普赛克在简短的欢迎致辞后把舞台交给了腓特烈。 腓特烈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双排扣空军军官礼服，戴着大檐帽，看起来很有精神。 腓特烈在讲话中指出，刚刚过去的一年，面对复杂严峻的国内外环境，韦森州经济发展取得了显著成就，这与科技战线取得累累硕果是分不开的。一批标志性的重大成果涌现并加速转化，使得民众创业蓬勃兴起，这片土地在创新中展现万物竞发、生机勃勃的景象。当前，新一轮科技和产业变革孕育兴起，韦森州经济结构深度调整将进入新阶段，必须把创新摆在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以扩大生产、提高收入为主线，深入实施以创新为驱动的发展战略，加快培育壮大以学者、专业技术人员、技术工人、农业技术员等为主的科研工作者群体，推动经济保持高速增长。 腓特烈强调，要全面提高科技创新能力，必须瞄准前沿、紧扣需求、前瞻部署，以推进重大项目、重大工程和重大基础设施建设为抓手，加强基础理论的研究和创新。建立长期稳定的共赢机制，鼓励以企业为主体、以市场为导向的联合创新，提高成果转化效率，使社会、企业、研究者共同从创新中受益。 腓特烈说，这里是包容的土地，既支持本地人才勇攀高峰，也支持外国人才来创业创新，为他们施展才华提供更大空间。并进一步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对侵权假冒行为保持常态高压严打。 在他结束了讲话之后，观众席上下个月要参加公职人员考试的考生有点慌，按时间估计今晚讲话的精神很可能会出现在申论题里。 接下来普赛克宣布颁奖仪式开始，首先颁发的是数学奖。 先上台的是作为颁奖嘉宾的法提赫，他今天穿着紫色的正式皇帝长袍，头上戴着红宝石点缀的火焰般的皇冠，用普岚语讲到：“朋友们都知道，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除了数学题。” 在全场的笑声中，他继续说道：“在我以往的认知里，数学的作用只是是算一算我的土地有多少，税收是不是增加了，军粮还厚吃多少天。” “直到我在书店里看到了《产妇与新生儿护理纪要》，我发现我错了。” “在我当上皇帝前，我的领地里最受尊敬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位接生婆，因为她接生五十次才会死一个大人或者小孩。” “当时我找人调查过，领地里二十次分娩就要死一次人，一百个新生儿里有二十五个活不到一岁，只有不到六十个能活到十二岁。” “即便是在皇宫里，我的父皇一共有十五个孩子，活到一岁的只有十个，其中有两个没能经历一个月圆月缺。” “无数年来，人们都在寻找避免婴儿死亡的原因。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外婆按照传统方法脖子以下的地方泡在药水里一整天，为的是避免肚脐溃烂，但我的孪生兄弟在两个月后去世了。” “我还听说过一个方法，新生的孩子和奶妈要住在火焰包围的房子里，四周的火一刻不能停，直到满月。” “各种各样的方法有很多，但没人能够讲清楚，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世界上的孩子们和他们的母亲活得更久。” “弗洛伦斯小姐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用了五年时间，走访了无数地方，积累了大量的资料，用数学的手段进行分析，通过简单易懂的表格和彩色绘图告诉大家答案：生病的孩子中，肺病占发病率的59.25%，患病儿死亡率为30%；各种感染的发病率的29%，患病儿死亡率接近80%；产妇死亡的最大原因是产褥感染，其次是大出血。” “我们都知道，探索未知领域的时候，一个方向，一个目标是多么的宝贵。” “或许我们至今未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弗洛伦斯小姐的成果给我们指明了最大的目标，让我们知道力量该集中到什么地方。” “我花了不少力气抢到了为弗洛伦斯小姐颁奖的资格，因为我要以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她的成果跨越了国家，跨越了宗教，是全人类最为宝贵的财富！” 待翻译将法提赫的颁奖词全部翻译完毕，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持续了近五分钟。 弗洛伦斯上台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恍惚，就像是走在云端上，小心翼翼的，好像稍一用力就掉下去砸在床上，发现这是一场梦。 工作人员捧着一个托盘站在法提赫身后，上面放着一个半斤重的空心镀金银榴莲，一张一千弗罗林的韦森银行支票，还有一个日常可以别在胸前的金榴莲徽章。 弗洛伦斯从法提赫手中接过托盘的时候手有些发颤，面向台下时深呼吸了半分钟才用些许颤抖的声音说：“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请允许我稍微平静一下心情。” 几个深呼吸后，她说道：“今天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首先要感谢韦森公爵。” “就像刚才法提赫陛下所说，在求知的海洋上航行目标最重要，否则任何风向的风都不是顺风。” “韦森公爵就是海上的灯塔，十年前，是他指出了数学与医学相结合的道路……” 台下的腓特烈只是微微笑了笑，当初自己在接收灾民的营地里靠着这一思路震住了弗兰克和弗洛伦斯父女，严格来说这个奖应该是他的。 但真正把思路落实，将统计学与医学结合起来形成一门新的学科，并在实际工作中使用与完善还是由弗洛伦斯来完成的，她拿这个奖也是当之无愧。 第381章 颁奖典礼（下） 第381章颁奖典礼（下） 弗洛伦斯捧着托盘回到位置时喜极而泣，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中滴了下来。 接下来颁发炼金奖，获得者是韦森堡大学炼金学院院长弗里茨。 腓特烈又来到台上，开始了相对简短的颁奖词：“我从小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肉加热后会熟，问遍城堡无人能解答，这个问题至今没有答案。虽然我们不知道肉为什么会熟，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利用这一现象进行烹饪。” “我对炼金术有着粗浅的研究，这是一门千变万化的学问，各种各样的物质组合在一起，会发生不同的变化。” “原子论认为，世界上的物质都是由一个个原子组成的，不同的原子组合成种类繁多的分子，这些分子可以分解，也可以结合，有着千万的变化。” “我做实验时不禁在想，这些变化的根本原理是什么呢？” “我有个猜想，原子的表面是不是长着手，结合反应就是手拉手，分解反应是手松开了。这些手是不能空着的，它们松开后按着一定的原理又相互握在一起。” “今年的金榴莲炼金奖将颁发给《炼金术中魔法元素的催化与钝化作用》的作者弗里茨阁下，他研究了不同的魔法元素在炼金反应中起到的作用，为改变炼金条件做出了理论指导。” “我可以肯定，千年以后，我们都已经化作尘土，弗里茨阁下的成果依旧会出现在学生们的考试卷上。” “就在刚才，我走上台的时候，一个想法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按照弗里茨阁下的理论，催化剂是不是影响了原子上面的手呢？” 在腓特烈讲话结束后弗里茨很快上台，他今天的穿着实验室的棉布白大褂和帽子，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两支黑色和红色墨水的钢笔以及一支铅笔，好像来这里不是领奖的，而是做实验。 这也算是韦森州的获奖者的传统了，要是弗洛伦斯知道今天要领奖，肯定把自己的护士服给穿来。 弗里茨从腓特烈的手中接过托盘后开始获奖感言：“刚才校长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这一大胆假设符合逻辑，但没经过谨慎的求证，我无法得出是否正确的结论。” “千百年来，无数炼金师在寻找用廉价的材料制造黄金的方法，有了很多成果，除了黄金。” “现在时代变了，我认为炼金师们不应该继续执着于黄金，因为有很多东西比黄金更有价值。” 今年弗里茨的成果属于过于先进不予展示，毕竟是能把合成氨反应压力降低到数个大气压内的技术，放腓特烈老家他估计能给诺贝尔发奖，所以公开的只有简短的综述。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弗里茨在台上侃侃而谈炼金师们该如何赚钱，在台下，他的老朋友，韦森州新任工业大臣蒙纳尔茨紧张的默默背诵自己的领奖感言。 奥美特在旁边打趣他：“又不是第一次得奖，不用这么紧张吧。” 蒙纳尔茨紧张的回答道：“我是第一次第二次得奖啊。” 他在前两年因为冶炼魔法金属的技术获得了炼金奖，同时因为成果过于先进不予展示，今年申报的新成果原以为可以又一次获得炼金奖，没想到最后关头炼金奖落到弗里茨的头上，他的成果在按普赛克建议临时摘录核心部分出来后得了魔法奖。 蒙纳尔茨对此没有异议，同时获得两个领域的金榴莲奖自然更好。 弗里茨下台后，普赛克登台担任魔法奖的颁奖人，她说道：“千百年来，无数魔法师投入到魔法元素和物质之间相互运动的研究中，取得了‘粘黏论’等一系列成果。” “蒙纳尔茨阁下在《电系魔法与静电之关系》中通过对两者之间关系的研究提出了新的理论，魔法元素与物质元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并不是靠无形的浆糊来作为连接体，它们可以相互渗透，相互影响……” 腓特烈在台下有些分心，因为蒙纳尔茨的这一成果十分重要，为魔法能源下的高效率的电解法提供了理论依据，可以极大降低能耗。 别的不说，电解铝估摸着可以提上日程了。 现在的铝极为珍贵，炼制全靠魔法师大力出奇迹，先将含有氢氧化铝的红土尽可能提纯，接着在差不多1000摄氏度的温度下让氢氧化铝分解成氧化铝，然后和碳粉一起加热到2200℃以上，氧化铝和碳粉生成铝单质和一氧化碳。 这种方法的首要问题是有点费魔法师，这年头没有几个能耐得住两千多度的容器，全靠人力维持，而且杂质和其它产物阻碍反应，铝单质受热气化等原因使得效率极低。 今年莱茵联盟太子鲁道夫和高卢王国安东尼娅公主的婚礼上，小路易代表父王给新人送了一对铝杯，上面用不着镶嵌宝石。 腓特烈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上“电解铝”，现在这星球上除了他和普赛克没人认得是什么。 蒙纳尔茨下来后，韦森家族封臣中资格最老的老弗朗茨男爵上台颁发生物奖。 获奖者是一位来自盎格兰王国北方加勒多尼亚地区的中年兽医，名叫扎罗，获奖后激动地说：“感谢韦森公爵的包容，感谢普赛克大师的指点，感谢蒙诺弗洛男爵的帮助，感谢西西的鼓励和陪伴，让我这个被驱逐之人有了落脚的地方，将人工授精的技术完善。” “再一次感谢韦森公爵的信任，破格任命我为农业部畜牧兽医局畜牧繁育处处长。” 扎罗在台上感谢了每一个人，甚至包括蒙诺弗洛养的那只肥猞猁，它现在已经成为韦森堡大学的校宠。 腓特烈微笑着对他点头，自己是此前签字批准获奖者名单时才知道他这个人和在干什么，这几年里他的实验都是由普赛克一手推进。 牲畜的人工授精好处多，具有大幅度提高优良种畜的配种效率加速改良品种，降低饲养管理成本，防止疾病传播等优点。 在扎罗的研究中人工授精的难点是稀释和保存条件，现在使用5%糖水稀释约20倍，光明教会的神官每隔八小时砸一次治疗术，在较低温度中可以保存超过五天时间，受胎率达到八成。 现在韦森州的生活条件稳步向前，肉类需求量增长很快，同时军队对驮马的需求也很大，培育优良品种的牲畜一直是农业工作的重点。 腓特烈心中在想，该勒紧裤带收购优良品种的牲畜建立专门的种畜场了。 接下来的医学奖授与了来自北方黑暗之地的一位医生，他通过提取“吃了就睡菇”中的有效成分制成全麻麻醉剂，并计算出用药量、药效时间与使用者体重等的关系。 物理奖由来自拜恩公国明兴城的一位学者夺得，他在光学上有所成就。 第382章 我们也搞科学会 第382章我们也搞科学会 今年的金榴莲奖颁奖典礼结束后，很多人心中有了新的思考。 六匹火红的独角兽拉的车里，法提赫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思考，突然问坐在对面的哈坎：“你觉得自己可以站在领奖台上吗？” 哈坎能进入人类超凡力量顶尖的那一小撮就说明他在魔法领域极有水平，不像是打败过他的腓特烈，只能靠着穿越者福利拿数学奖，普赛克看在他复刻出来“光明神跳墙”的份上捏着鼻子认了。 “可以！”哈坎有点激动，“我师门一脉相承下来的核心学说足以获奖。” 他最近研究了前面几届的获奖情况，发现魔法奖这一项还不是最前沿的领域，那些最新的成果在某些人手里藏着掖着。 例如腓特烈那诡异的魔法元素，根本没有泄露半点出来。 法提赫微微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直视哈坎，严肃的说：“如果你申报，朕全力支持。”小說中文網 如今魔法师传承讲究师门谱系，也讲究密不外传，哈坎师门的核心学说和其他派系一样密不外传，不想拿出来申报即便是皇帝也无法强求。 哈坎也明白这一点，不过这次法提赫自称“朕”说明是以国家力量支持，思索一番后说：“我们学说中有一个分支领先于其他人，但研究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或许可以借助外人的力量突破。” 给领导办事态度最重要，办不好是能力问题，推三阻四是态度问题，现在哈坎最大的任务就是抱住皇帝大腿重建自己因为败给腓特烈而崩溃的势力，既然领导有这意思那就顺着去办。 法提赫很满意他的态度，说道：“等你获奖之后朕命伱组仿照韦森科学学会建立帝国科学学会。” 哈坎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 管理这么一个学会看似没什么政治权力和经济效益，但底下的水很深，别的不说，只要效仿金榴莲奖搞个奖项，只要有皇室背书就能让那些人争破头，裁判可以成为无冕之王。 法提赫重新闭上了眼睛。 国内那些学阀和军阀捆绑得很深，有些可以说是一体两面，给那些老学究们找点事做让他们把精力从政治上拿出来以及和同行们争起来有利于国家长治久安。 现在哈坎只能抱紧自己的大腿所以就抬他一手，等他势大了换个代理人就是了。 同一时间，小路易也在思考着相同的问题。 “不好办啊。”他叹了一口气，“今晚我看见了不少人派了得意弟子代表自己过来。” 和他同在一辆马车上的是他的秘书阿尔芒，阿尔芒低声说道：“还请殿下相信诸位阁下的忠诚。” 高卢王国和其它国家一样，掌握着强大力量的魔法师群体也在国家的政治体系之中占据一席之地，成为暴力机构的顶梁柱，同时通过师生关系和联姻在行政体系中也有很强的能量。 今晚确实有不少高卢王国的魔法大师派得意弟子来参加典礼，如果小路易以此怀疑他们的忠诚，无异于动摇了国家根本。 小路易回道：“我从未怀疑他们的忠诚，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智慧正在为韦森公爵服务。” “今天韦森公爵的讲话里有一点我很在意，他几次提到了将纸上的知识转化到现实中，我想这就是韦森州能出现这么多工厂的原因。” “我们是来学习的，这件事情你要重视起来，多收集资料，回去了整理好给我。” 阿尔芒表示明天就去办。 “还有一件事。”小路易说道，“我听说韦森公爵在招募莱茵联盟内部贵族家中没有爵位继承权的次子次女到宫廷和军队里任职，这方面的资料也要重点收集。” 阿尔芒身为太子幕僚要把握好领导的意图以免出了差错，于是向他确认：“殿下是想学习还是另有安排？” 腓特烈招募贵族子弟一事能有很多种解读，可以是解决这些人的生计问题，也可以是暗中联络各地贵族准备造反，如果是后者那么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多了。 “学习。”小路易点了一下头，“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方法吗，可以加强王室与地方贵族的联系和扩充军队，最好能把贵族们都从领地里抓到王都来，有利于王室集权。” 王室和封臣之间的权力争夺持续了无数年，不久前韦森州的民兵组织和强大动员力让小路易震惊，心中坚定了要集权的信念。 但是地方上的贵族不会平白无故的把手中权力交出去，利益交换是换不来集权的，只能在掌握一支具有压倒性的强大军队后才能叫大家过来坐下慢慢谈，主打一个以德服人。 组建更加强大的军队，第一步要做的是搞钱，没钱连拿着草叉的征召农夫都招不来。 韦森州在外人眼中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赚钱的能力，曾有人推测，韦森州每年军费达到20万弗罗林，行政体系职员薪酬超过10万弗罗林，再加上教育和基础建设等投资，每年至少需要60万弗罗林的收入。 小路易第一次听说这个数据的时候有些胃疼，这是高卢王国王室年收入的4倍。 目前普遍认为韦森州每年60万弗罗林的收入是离谱的，目的是为出售债券造势，有人私下说自己的舅舅在一个名为“战略恐吓局”的地方工作，任务就是编造夸大的数据。 不管怎么说，韦森州一年的实际收入肯定有十几万弗罗林，和高卢王室相当，不然养不起那支能征善战的军队。 小路易有心学习韦森州办工厂赚钱，开始计划起来：“建工厂要先建冶炼厂，我们有铁矿，可以从盎格兰进口煤炭。” “接着是纺织厂，我们有亚麻和羊毛，能够自己自己织布。” “可是我们没钱。”阿尔芒给太子殿下泼了一盆凉水。 小路易无奈叹气，要是以前还好，前不久的郁金香崩溃事件让所有人都损失了一大笔钱，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阿尔芒身为太子殿下的助手有为领导查漏补缺的职责，接着又是一盆冰水混合物：“低地地区的公债。” 小路易快要哭出来了，幕后管理低地地区的高卢王国贵族和当地官员相互勾结动用公款投资郁金香，前几年赚得盆满钵满所以就当不知道，结果今年完蛋了，相当于十多万弗罗林的窟窿没法填。 高卢王国对低地地区采取的是吸血政策，没有输血的道理。 要是今年的债务还不上，没了信用的新公债就没人买，加上最繁华的阿姆斯特尔城又被一把火烧了，就别指望借新债还旧债了。 “难办啊！”小路易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国家南进在即，时间晚了恐怕撒丁王国会发觉我们的计划，你有什么办法能短时间里搞到这么一大笔资金吗？” 第383章 大家都有得赚 第383章大家都有得赚 卡罗莱娜运河开通后，旁边调节水量的圣亨利湖因为水质清澈，四周山林环绕鸟鸣啾啾，湖里鱼类众多，成为了有钱有闲人士游玩的地方。 在金榴莲奖颁奖典礼的第二天，腓特烈来到湖边的一处空地，为自己的桃花石式园林勘测地形。 这座园林以腓特烈记忆中的大观园为蓝本，从亭台楼阁到家具杯碗都是他亲自设计，只是把栊翠庵换成了教堂。 今天有几队测量员在测标高，腓特烈在水边和小路易钓鱼。 小路易有求于人，如今放眼天下恐怕只有腓特烈可以拿出钱来缓解高卢王国的财政压力，从早餐开始到现在好话说尽。 腓特烈心中门清，那就互相吹捧吧，两人身后的韦森州书记官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是腓特烈一辈子只和女性有绯闻，后人们光看这天的对话记录肯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 眼看着气氛差不多了，小路易有些郁闷地对腓特烈说：“最近我国遇到了一些困难，都是那钱闹的。” 腓特烈一听马上大义凛然的说：“我没有忘记十年前贵国在我危难之际伸出的援助之手，要不是阿尔芒送来一笔钱我现在都不知道逃难到哪里了。” “你们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要借多少钱尽管说。” 现在的社会是十足的人情社会，高层贵族更是如此，有情有义的故事一直被传颂着，戏剧小说里的反派往往是绝情之人。 十年前高卢王国的贵族们或许是出于对一个孩子的同情，或许是对威廉的不满，大家一人出一点钱以示支持。 对腓特烈来说，这份支持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都给了自己极大的帮助，特别是舆论上，给了莱茵联盟王室极大的压力。 这些年来腓特烈逢年过节都会给当年帮助过自己的高卢贵族送些礼物，带个口信或信件，生意上也大开方便之门，为这次贸易团成行打下了基础。 更别说亲自跑一趟的阿尔芒，他的妹妹弗朗索瓦丝现在是韦森纸在高卢王国的总代理，钱柜子里的财富让她出现的公共场合成为有志于傍富婆的青年们争斗的场所。 这些都只是个人层面的，在国家层面上，腓特烈还没有还这份人情。 没办法，谁让莱茵联盟太子和高卢王国公主联姻前两国的关系很差呢，更别说前些年帮助里森堡王国打败高卢王国的事情了。 现在两国关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机会就来了。 小路易还以为自己需要多费口舌才能说动腓特烈借钱给自己，没想到他马上答应了。 只是现在谁都知道韦森公爵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又给阿姆斯特尔城的火灾保险赔了一大笔款，为此发行了两次一共35万弗罗林的债券，估计家里也没多少余粮。 小路易对此早有准备，他们昨晚上认真讨论过，没指望腓特烈能帮忙填了十几万的窟窿，只能发行王室债券。 这年头王室和贵族发行债券有讲究，额度以年平均收入为衡量标准，左右的债券是健康的，到只要不遇到灾年还是可以偿还的，超出年收入且到两倍以内的债券往往利息高，需要配合政局、战事来考虑是否投资。 高卢王国现在要发行王室债券填窟窿有个困难，他们前些年在里森堡王国彻底失败后国际名声不好，一年收入数额的债券恐怕没人敢买，风险太大。 小路易等人的想法是找正在经济领域几乎封神的韦森公爵，他预言郁金香价格破灭果真就破灭了，要是能带头买个两三万的高卢王室债券，跟风买进的人肯定蜂拥而至。 腓特烈具体能拿出多少金币没人说得准，小路易伸出手来，张开五个手指晃了晃。 他有点担心，心想自己的意思是五万弗罗林，要是韦森公爵认为是五千弗罗林，这话题该怎么说下去。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韦森公爵做的都是大生意，几千弗罗林的事情恐怕眼睛都不斜一下。 腓特烈看到他张开五根手指后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皱起了眉头，给刚被吃光的鱼钩挂上一条蚯蚓。 鱼钩和鱼饵落入水中，鱼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一上一下。 “抱歉。”腓特烈的回答让小路易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你也知道，我最近花钱太多。” 小路易心中叹气，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要是换做其他的国家，35万弗罗林的债务足以伤筋动骨，有的甚至还没那个信用能借到那么多。 他心里还有最后一招，就是和腓特烈合作演戏，不是真的买，只是为自己发行债券造势。 腓特烈继续说：“五十万弗罗林现金我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小路易感觉到心脏抽了一下，喵了个咪的，好像自己对韦森公爵的生意规模有很大的误解。 腓特烈开始挠头，从表情来看像是在做很激烈的思想斗争，那模样看得小路易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路易刚要说其实不用这么多，腓特烈一咬牙，下定决心，转过头很诚恳地说道：“太子殿下放心，这个忙我肯定帮。” “现金确实是拿不出来了，这样吧，我给你60万弗罗林的韦森提货券，这些提货券虽然在外地是废纸一张，但在这里可以直接向工厂和政府部门采购。” 小路易的手哆嗦了好几下，因为腓特烈说的是“给”自己60万弗罗林，而不是“借”，这么大一笔钱他敢给，自己也不敢要啊。 他可以肯定，真要收了这笔钱，肯定有人怀疑当年老韦森伯爵去高卢王国钓鱼时是不是遇到过自己的母亲。 “不是60万克罗伊茨？”小路易问得小心翼翼，这里一枚弗罗林金币兑换二十枚克罗伊茨银币，60万克罗伊茨等于3万弗罗林，这样就合理了。 腓特烈很肯定的回答：“60万弗罗林。” 小路易稳了一下心神后说：“这……这笔钱太多了，我还是向您借吧。” 腓特烈心中有些惋惜，他要是收下这笔钱，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低地地区要一大块土地了。 “也好。”腓特烈点头说道，“那就不要伱利息了。” “这样吧，还钱的时候也不用黄金，以物易物就可以了，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缺小麦、羊毛、亚麻、铁矿石、盐和魔晶之类的。” 小路易心里盘算起来，腓特烈给的提货券出了韦森州是可以溢价一成出售给商人的，这是最笨的办法，这次博览会采购时可以用来买东西，回去了一出售，回来低于百万弗罗林肯定有人要上断头台。 当然，这生意肯定不是自己来做，可以贷给通行的其他贵族，自己还能收一大笔利息。 那可是王室四年的收入啊，一成的利息就已经很可观了。 用实物偿还就更好办了，60万弗罗林等于2.1吨黄金，要找那么多黄金困难，但换成其它商品就好办了，高卢王国本身就出口各种农产品，铁矿也有很多，如果王室以实物收税再拿来抵债成本只有50万弗罗林左右。 小路易突然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这一次运作下来，贷出提货券最后收回的钱和实物抵债的成本相减，那就是王室一年的收入啊。 他觉得赚了，腓特烈也觉得自己没亏，乐呵呵的从鱼钩上取下一条胖得像气球的鱼。 这次的提货券是腓特烈个人向韦森银行贷的低息债券，高卢王国的贵族们拿着提货券到工厂里购买货物，工厂收到提货券后可以当做现金存进银行或缴税，最后全部回收到银行成为一笔腓特烈名下的债务。 高卢王国还债的物资到了是按比正常批发价的九折算钱，这些货物是给腓特烈的，卖完货物之后就连本带利偿还这笔债务。 这一圈下来，腓特烈自己因为卖货的利润比利息高有得赚，银行收到利息，小路易转手提货券和收实物税还债大赚一笔，高卢贵族有更多的钱进货回去销售，韦森州众多工厂得到大笔订单，看起来皆大欢喜。 腓特烈把气球鱼放进鱼护，一边挂鱼饵一边对小路易说：“我听说贵国要向内海发展，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如果这个模式可行，我想以后可以继续。” 小路易一下子冷静下来，这可是60万弗罗林，一次来说是江湖救急，每年甚至两年一次都借这么多给自己，背后肯定有什么目的。 他问道：“我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 腓特烈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想要个贵国的爵位。” 小路易一脑袋的问号，贵族在外国有爵位不奇怪，但都是通过联姻得到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极为少见。 腓特烈低声补充道：“低地地区的，留给以后。” 小路易一愣，随即明白了，腓特烈有位情人是低地地区的人。 “嗯……”小路易犹豫了一下，这有点不符合国内的政策，但腓特烈刚给了一条赚钱的路子，国内没有哪个贵族可以做到十分之一。 他最后做出了决定：“没问题。” 第384章 逛公园 第384章逛公园 “父亲，我要吃那个！” “好好好，这就给你买。” 在韦森堡城南面的植物园里，一位差不多十岁的男孩扯着父亲的铁匠服要买蜜饯串，卖蜜饯串的小贩看起来和腓特烈老家卖冰糖葫芦的无异，看到有生意了把插满蜜饯串的杆子放低了一些给孩子挑选。 在不远处，莫里茨亲王转头问一年多没见的儿子：“你要吃吗？” 尤金郁闷地摇头：“那是小孩子吃的。” 莫里茨亲王像是没看到一样，快步走过去问：“哪个最好吃？” 小贩回答：“不同的人口味不一样，我就说不准了。” 莫里茨亲王拿出一枚克罗伊茨银币给他说：“那就一样要两串，不用找了。” 小贩们最喜欢这样的客人，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 莫里茨亲王左手拿着自己那份，右手将另一份塞到尤金手里。 父子俩边走边吃，在植物园里漫无目的走着。 这座植物园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对民众开放的公园，大致上呈正方形，边长有一公里，里面引种了各地的植物，还有矮山溪流，凉亭长廊，宽阔草坪，玻璃温室，儿童乐园，又因为中间有引来河水的大湖，当地人便把这里称为南湖公园。 当初尤金不满军中的传统，自己改革被说闲话，战败后被扣黑锅，洗白冤屈后扣锅的人没受惩罚，然后就一路追到奥斯马加帝国的维恩城投靠腓特烈。 莫里茨亲王对自己儿子受到不公正待遇十分生气，怎奈自己是国内的一个山头，对方是另一个山头的，国王老路易为了平衡山头最后和稀泥，所以他最后对儿子出走外国睁眼闭眼。 这一次他跟着贸易团过来，想借机会跟着过来看看儿子的心思更多一些。 莫里茨亲王边吃着蜜饯边问儿子：“现在的钱够花吗？” 尤金回答道：“现在我在军校一年有差不多60里弗尔津贴，如果明年考试排名第一就可以晋升少尉出去带兵，一年有两百三十多里弗尔。” 他说的“里弗尔”是高卢王国的金币，含金量3克，比莱茵联盟含金量3.5克的弗罗林小一点，不熟悉的人会搞错。 莫里茨亲王撇了撇嘴说：“这点钱哪里够花的。” 他家里八个孩子，尤金排老五，每个孩子的每年能从家族得到一千多里弗尔的年金用于日常开销。 尤金继续说：“我出门时母亲给了我8000里弗尔，我在我的朋友梅茨格的介绍下用7500里弗尔投资了几家工厂，不久后每年会有1500里弗尔左右的分红。” 莫里茨亲王听后点了点头，一年两成的收益很可观了，五年就能回本。 他的身子突然一僵，脸皮抽搐了一下，转过头用颤抖的声音问儿子：“你母亲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尤金微微一笑，回答道：“花园喷泉下捡到的。” 莫里茨亲王抬头看向蓝天，缅怀那逝去的私房钱。 他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换了个话题：“伱对自己的婚事有什么想法吗？” 尤金今年二十多了，如果没有前些年的里森堡大溃败和后来的出走，现在已经结婚了。 他回答道：“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事，军队里要做的事情太多，过两年再说吧。” 莫里茨亲王点着头说：“也好，男人的事业最重要，你既然选择了韦森，那就全心全意为他效劳。” “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最近虽然在郁金香上损失了一笔钱，不过昨天路易殿下拉来了贷款，这次进一批货打开商路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你口渴吗？” 他们两人走到一个茶摊子附近，莫里茨亲王不管儿子没回答，过去掏出钱和积分卡买了两杯柠檬红茶，放了根吸管边走边喝。 莫里茨亲王继续说：“选怎样的妻子随你自己喜欢，漂不漂亮没关系，你以后出门打仗常年不在家，最好找一个能把家里打理好的。” “韦森这里没有什么大家族，我认识美因茨公国的外交大臣埃尔塔尔男爵，请他帮你打听打听。” 尤金静静地喝着柠檬红茶，当做没听见父亲后面的话。 莫里茨亲王又问他：“在这里买房了吗？” 尤金回答道：“如果我明年能够晋升少尉就能得到租一块土地的权力，我打算租个499年租期的庄园，在那里建房子。” 莫里茨亲王点了点头，这时看到路边有冰淇淋甜筒卖，两父子很快就一手饮料一手冰淇淋。 莫里茨亲王把香草味的冰淇淋吃了后想起一件事：“对了，明年韦森会以私人身份到我们那旅游，陛下会在巴里斯城安排一场骑士大赛，冠军会得到低地地区的一块领地。” “如果他找你一起去的话你别推辞，难得有机会和他搞好关系。” 尤金想了想后说：“今早的报纸你看了吗，明年军队扩军后会进行一系列的改革，这时候离开是不明智的。” 莫里茨亲王只是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随后到路边买了两串用麦芽糖做的独角兽糖画。 “你对这里熟，”他边啃着糖画边问儿子，“家里做什么生意好？” 尤金先吃掉独角兽容易掉的尾巴后说：“报纸上说，最容易赚钱的是衣食住行，人人都离不开，不愁卖。” “我想普通的衣服会有很多人买，吃的我可以联系梅茨格买富强粉，吃了长肉长力气，还有餐具也不错。” “对了，可以买自行车和三轮车回去，他不用马和骡子，人的两条腿就能踩得动，给士兵装备比走路快多了。” “你可以和校长问问，能不能给以韦森军的标准卖一批军装，这里的军装比家里的结实多了，穿得久，算下来很省钱。” 莫里茨亲王点了点头，想问问能不能买军队的武器，话没出口就打消了念头，军装是一回事，武器是另一回事，不能影响儿子的前途。 父子俩继续聊着买什么东西，走到湖边时刚好吃完了烤鱼丸串。 莫里茨亲王看到湖边的一间小屋子前有东西卖，一包一包的，看起来像是吃的，二话不说就过去。 他很快买了一包东西回来，里面是一粒粒豆子大的颗粒。 “呸呸呸，这个怎么这么难吃，有点金豆的味道，干草的味道更大，还有鱼腥味！” 尤金一拍额头，刚才没来得及阻止，父亲就把鱼饲料往嘴里塞了。 “这时喂鱼的。”尤金哭笑不得的向父亲解释。 湖里养了很多色彩鲜艳的鱼，岸边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往水里撒饲料，引得一大群鱼来争抢。 “这里的人真会玩。”莫里茨亲王看起来很郁闷，“等下给你零花钱，这事情不要说出去。” 他刚说完，身后就传来小路易的声音：“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吃！” 第385章 扩大合作 第385章扩大合作 8月15日，韦森堡城的清晨已有些许凉意，城市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 这一天城市醒来特别的早，做早餐的烟火气很快赶走了雾气，凝在空中，把山顶城堡里的人熏得够呛。 不到七点，街道上的行人和车子突然多了起来，都朝着南城门走，到南湖公园参加今天的万国博览会。 公园湖边有一片半径达百米的扇型草坪，往日里是游人晒太阳的地方，几天前在莫里茨亲王和小路易殿下吃鱼饲料的地方附近搭起了一大片棚子作为万国博览会的展区。 在展区主入口门外搭了台子，前面放着一大片椅子。 会场周围调来了一大批韦森军官兵维持秩序，霍真普洛兹带着老婆走进会场时和梅茨格挥了挥手，高卢贸易团集体围观了尤金五分钟，那边尤尔根骑着独角兽带着一队骑兵在外围巡逻，被医学院的护士妹子们夹道围观…… 会场里秩序还算良好，翻译们穿着统一的白色西服，胸口别着对应不同语言的徽章，拿着座位安排表把来客带到各自的位置。 来自北方黑暗之地的姑娘华尔秋蕾今天没穿极光战士那身绿色长袍，而是穿上了老家那边传统的衣裙。 纯白色的长袖衬衫还是从韦森州进口的，外面是森蓝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一圈绣着北方人最喜欢的鲜花图案，身前也是花团锦簇，头上的头巾绣着七个狼头和三个熊头，外地人看不懂，她的老乡们知道这是她的战绩。 她今天把自己的长发一左一右梳成了麻花辫垂在身前，手上拿着腓特烈送的精致手包，左手戴着一串普通橡木雕刻的树叶手链戴，这是她的母亲留下的。 翻译把华尔秋蕾带到了位置上，来自黑暗之地的宾客和商人们都坐在这里，斯维里埃王国的国王考斯道夫先来一步。 考斯道夫和华尔秋蕾打招呼时看清她面容时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她左手上的树叶手链，整个人身子顿时一僵。 不远处的法提赫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扬，这回有乐子了，示意哈坎偷听。 华尔秋蕾作为自然教会的代表有资格和考斯道夫平起平坐，两人在位置上坐下后只是客套了几句，法提赫很失望。 九点整，宾客们到齐，腓特烈开始上台讲话。 “大家上午好！很高兴与大家相聚在美丽的南湖植物园，出席第一届万国博览会。首先我谨代表韦森政府，对本次博览会的召开表示热烈祝贺，对出席会议的各国友人表示诚挚欢迎！” “……我们将坚持合作共赢，推动互联互通，加强经济和贸易合作，努力营造有利于发展繁荣、和平安宁的良好环境，共建和平、安宁、繁荣、美丽、友好的家园……” “为了进一步促进各方贸易，韦森政府与韦森银行将共同推出总额一千万弗罗林的‘友谊债券’……” 台下的听众们对腓特烈的套话不感兴趣，等的就是友谊债券的信息。 小路易和腓特烈达成60万弗罗林的以物易物协议后当天晚上就和高卢的贵族们说了，第二天整个韦森堡城都知道了，然后腓特烈就被人堵门。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哪里都有，别人才不管腓特烈是不是出于义气才掏这么多钱出来，高卢王国有的自己也要。 最先出场的是在大教堂工地的美因茨大公，连安全帽没摘就把腓特烈堵书房里了，没多久拜恩大公和其他莱茵联盟的贵族也到了，联手从要了一百万的份额。 接着是法提赫，他知道自己和腓特烈的关系没那么好，所以用韦森银行里的两百万弗罗林存款做抵押，要了四百万的提货券，展现出加齐帝国的豪横。 库施王国的代表来晚一步，他不停暗示苏珊到了老家那边已经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腓特烈给了他八十万提货券把他打发走。 奥斯马加帝国商人团的团长是财政大臣，皇帝快驾崩了，一朝皇帝一朝臣，于是就站好最后一班岗组织贵族和商人来做生意。 他本人没来，而是派来了自己的双胞胎孙女，她们去年在维恩城就和腓特烈认识，在经过一晚上的激烈谈判后要到了两百万的提货券。 随后是里森堡王国的代表，他回顾了双方共败高卢王国的往事，邀请腓特烈明年到国内旅游，离开时拿到了四十万的提货券。 撒丁王国来的是罗拉公主和她的丈夫，他们以后是师娘的亲家，面子要给，四十万的提货券拿走。 赫尔维蒂联邦、盎格兰王国、丹玛王国、萨米联盟、斯维里埃王国、苏奥米王国、塔拉哥王国、皮亚斯特王国、绿岛等各国代表也不会错过这种好事，给腓特烈好好上了一堂地理课。 腓特烈见大家这么热情很是意外，但没被冲昏头脑，严格规定国外的债券只卖给国家最高统治者，免得有人跑路。 同时他也对贸易做出一点限制，工厂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商品生产出来，一个地方的订单得好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能消化掉，只有在一个季度的偿还货物还了当季度提货券至少80%的份额后下个季度才发货，视该国信用以后可以逐步延长时间。 在商言商，商人们理解腓特烈的这一做法，对此没有什么异议。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现在大家都想知道，这个政策是一次性的，还是持久的。 这种好事腓特烈可不会放过，贵族和商人们想空手套白狼占便宜，他图谋别人的原材料和市场。 所以腓特烈在今天宣布，这种合作模式是可以持续下去的，具体金额随着交易情况上下波动，信用好的地方额度可以增加。 客商们顿时激动起来，经商最重要的是本钱，现在空手就能增加本钱，意味着自身财富的增加会越来越快。 接下来没人在意腓特烈关于友谊、发展、和平之类的讲话，只盼着快点结束，比别人早一步抢到工厂的工期。 第386章 卖卖卖 第386章卖卖卖 有些人天生就要当主角，那怕不是自己的戏，也要想办法把观众的目光抢过来。 法提赫就是这样的家伙，腓特烈的讲话结束后博览会正式开始，他就在舞台上搞了一个签约仪式。 他来得早，很多生意都在和商人们的谈笑玩乐间谈完了，今天只是想向别人炫耀一下自己是多么的有钱，买的东西也比别人多。 第一个上台和法提赫签合同的是霍夫曼，他最近新开了一家四叶草防具厂，和原有的四叶草合页厂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今天签下了三千套鳞甲的合同。 接着上台的是一家钢管厂，法提赫向他们订购了一万根内径15㎜、长1.3五百根内径100㎜、长1.5内部都有膛线的特别加厚水管。 腓特烈没有理会这家伙，法提赫表示万国博览会后要和他就政治问题进行深谈，有什么到时候再说。 今天的万国博览会分为车船及配件、大型机械、五金工具、建材、原材料、日用消费品、工艺品与礼品、首饰、家具、灯具、家居饰品、服装鞋帽、办公与学习用品、药品、食品和军用品等共十六个展区，大小展位六百多个。 腓特烈一开始就找上了华尔秋蕾和考斯道夫为首的北方客人，带着他们来到湖边的大型机械展区。 到了目的地，考斯道夫指着一台机器问腓特烈：“那个大铁桶是做什么用的？” 他早前得到消息，腓特烈打算从北方大量进口铁矿在内的矿石。 矿石中含有不少杂质，远距离运输自然是纯度越高越好，那些古怪的机器应该就是用来选矿的。 腓特烈指着那边的几台机器说：“这是一套铁矿的选矿机器，这边的锤子可以把洗过的矿石砸成比手指头小的颗粒，然后送到球磨机里。” 刚才考斯道夫所指的大铁桶就是一台球磨机，以韦森州目前的工业实力，最成熟的选矿球磨机直径0.6米，长1.2米，间接进料出料，视矿石情况每小时可以处理0.5到0.05吨矿石。 考斯道夫听完球磨机的工作原理后拿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钢磨球啧啧称奇，不禁叹道：“这机器一转，矿石和球一起落下，就相当于有无数个锤子在捶打矿石，比一锤一锤慢慢砸得快，又砸得极为细。” “谁的脑袋这么聪明，想出来这个好法子。” 他身后的北方商人纷纷点头赞同。 腓特烈只是微微一笑，没多做解释，自己折腾出球磨机的借口是小时候用大石头砸小石头时发现的，被添油加醋后进了小学的语文课本。 他指向旁边的另一台设备说：“矿石粉初步筛选后加水，然后从这台螺旋溜槽上面倒进去……” 这里的螺旋溜槽只是样品，有一层楼高，铁架子上安装钢丝骨架硬胶做的螺旋状层层向下的水槽，像旋转滑滑梯一样。 矿石粉加水调成稀浆后从上面倒进水槽，矿石浆在螺旋状的水槽中流动时因为离心力使得密度大的成分被甩到外部，矿石浆流到底部时外侧部分颗粒密度大，内部小，设置导流板分流就能获取不同的成分。 “原来如此，好厉害啊！” 考斯道夫听得连连点头，看起来像是听懂了。 螺旋溜槽之后是揺床，将粗选过的矿砂进一步精选。 现场没办法演示，一旁准备了矿石在不同步骤处理后的样品，还有用能溶解女骑士铠甲的酸史莱姆身上提取的史莱姆酸测定矿石品质的全套仪器。 这一套下来在这个时代已经够用了。 腓特烈对考斯道夫说：“矿石品质越高越值钱，一船精选后的矿砂比矿石多赚一倍的钱。” 考斯道夫身为国王本身就是斯维里埃王国最大的地主，领地里有不少矿山，接过一份资料后说：“这不错，我先定三十套。” 他有个打算，要垄断国内和北海东部的矿石精选行业，为即将到来的战争筹集资金。 “韦森公爵，我要五十套。” 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一个土豪，他穿着有些束腰修身的藏蓝色丝绸长袍，衣领袖口金丝刺绣。 最让人瞩目的是他的胸前绣着展开的双翼，这是皮亚斯特王国翼骑兵常服特有的标志，。 “公爵阁下，我们又见面了。” 他深深地向腓特烈行礼，显得很恭敬。 “卡西米尔殿下？”腓特烈早从情报中得知当年在易北河边被自己打败的皮亚斯特王国太子卡西米尔也来了，只是很低调，谈判都是代理人。 正所谓 办起博览会，招待十六方， 来的都是客，相逢笑口张。 腓特烈笑呵呵的说：“好啊，多买些更好。” 卡西米尔松了一口气，担心因为当年战争的缘故腓特烈不卖东西给自己。 皮亚斯特王国有平原有矿山，除了挖矿设备，他们还要大量进口肥料、农具和良种。 卡西米尔这些年架空了父王后在国内搞改革，其中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需要先进的农业生产工具去笼络小地主，如果被禁售就很麻烦了。 腓特烈乐得别人多买些选矿设备，自己进口精矿砂能省很多事，说不定还能促进蛇皮袋出口。 “咳咳……” 腓特烈突然咳嗽两声，考斯道夫和卡西米尔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弭。 斯维里埃王国和皮亚斯特王国隔着北海南北向望，近几年考斯道夫派兵假冒海盗南下侦察和劫掠时没少侵扰皮亚斯特王国的沿海，甚至逆流而上。 卡西米尔也不示弱，皮亚斯特王国同样派出自己支持的海盗北上报复。 腓特烈没再管他们，说了一声后就离开了，接下来还要去向小路易推销内河船。 华尔秋蕾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卡西米尔在一旁用家长话低声对她说：“跟着啊，愣着做什么。” 腓特烈正在不远处的湖边，这里停着几艘大小不一的明轮船，正分批放人上去参观。 现在造船厂推出了两款基础船型，分别载重50吨和100吨，宽度均为5.5米，长三四十米，吃水一米左右，蒸汽机和明轮位于船尾，均有客运和货运型号。 客运型号有是封闭式的，直接照抄火车车厢，有软座硬座，也有软卧硬卧，还有厨房和泡面。 这些船的木制船体成本并不高，100吨的货船船体约20弗罗林，一百马力的蒸汽机成本已经降到70弗罗林。 小路易在客船顶部的露台上看到腓特烈走过来，思考着该如何让他降降价，200弗罗林一艘应该可以了，现在的三桅大海船一艘也就一百多弗罗林。 高卢王国内有不少河流，水运颇为发达，国内的平原地区位于北部，接下来要在南方用兵，如果能买一两百艘回去，物资运输必然会方便很多。 “不行。”腓特烈很无奈地摇头，“260弗罗林已经是最低价了，再降价就要亏本了。” 开玩笑，要是降价了，自己哪来的钱建海上运输船队和海军。 腓特烈继续说道：“一条这么大的船平时得用10个划桨手吧，现在省掉了，一年就是50弗罗林金币。” “以前的船跑得没这么快吧，特别是逆流而上的时候，以前跑一趟的时间现在可以跑两趟。” “还有啊，以前用划桨手的时候他们晚上要睡觉，现在机器不用睡觉，多找两个人轮班，那就相当于以前跑一趟现在跑四趟了。” “你看，这样算下来两三年就能回本了，以后是纯利润啊！” 他此刻像极了忽悠人跑外卖的样子，完全不考虑检修和没有接到货的空窗时间问题。 小路易被忽悠到了，他和同行的贵族只了解过水运宏观上的数据，没有具体到合体的运作，把河上的船当成流水线上的工人。 “再便宜一点吧。”他试着最后的挣扎，“我下两百艘的订单。” 腓特烈一咬牙，勉为其难的降到250弗罗林，这还是和他的友情价，别人拿不到。 他不怕这船卖不出去，因为这船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而且蒸汽机的核心技术依旧掌握在自己手里，其它地方都没有。 不是没人动过去仿造蒸汽机的念头，打算逆向工程的人不少，但是韦森州的各种机床是禁止出口的，单单是气缸和活塞，手工制作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更别说蒸汽机厂那帮家伙挖的坑，例如顶盖的螺栓都是高强度的元素钢，别人用普通钢做成同等大小的螺栓顶不住锅炉里的压力，第一次实验就完蛋了。 有少数人仿造出来一台，但是功率、效率、体积和成本远远不及韦森货，自己放磨坊里用还行，别人想买还是直接去韦森州买还更快更便宜。 而且现在用螺旋桨的船即将起航，先用明轮船收割一波，养出自己的船队，到时候还能再收割一回。 小路易只能咬着牙认了，没办法，高卢王国的王室法师团仿制的蒸汽机爆炸时盖子飞出几百米远，负责的法师四死三伤，看大门的一个骑士被吓傻了。 腓特烈面带和善的笑容与要去买蒸汽机的小路易道别，按预计内河蒸汽船的订单会突破千艘，这只是开始。 他下了船，要去四处随意逛逛。 第387章 便宜啊，买啊（上） 第387章便宜啊，买啊（上） 在韦森州，重工业品的利润率高得可怕，但轻工业品就不一样了，主打一个薄利多销。 换个说法，就是倾销。 在一个摊位前，橄榄问老板：“这位先生问钉子真的这么便宜吗？” 最近来的外国人挺多，加齐帝国也有不少商人过来，翻译奇缺。 橄榄在开了加齐烤肉店后给万井城开的亲戚寄过一封信，告诉他们自己在这边落脚了，过得挺好。 那家亲戚另一边的亲戚奥兹坎是和内海东边游牧民族做生意的商人，这次来韦森州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有些难办，来了之后想起上次回家时听说过有个远房亲戚在这边卖烤肉，所以就找她帮忙了。 橄榄一开始是不愿意帮忙当翻译的，自己还要开店呢，但是对方给的报酬实在太多了。 铁钉厂的老板很认真地对橄榄说道：“你和他说，一枚弗罗林金币可以买200公斤的马掌钉，一次买30吨以上能买220公斤。” 橄榄又一次把报价翻译给奥兹坎听，奥兹坎突然兴奋地抱住老板，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橄榄都来不及翻译。 这个时代传统工艺制作铁钉很麻烦，先把烧红的熟铁铁胚打成铁条，截成一段一段后再打成铁钉。 现在在其它地方一枚3.5克重的弗罗林金币可以买大约150公斤熟铁块或70公斤铁钉，在不少地方铁条和铁钉还可以当做货币来使用。 如今韦森州有大小十几家铁钉厂，生产从建筑和造船用的手指大的钉子到长不到两厘米的小铁钉，还有这家是专门生产马掌钉的。 在这里钢铁厂直接把冶炼厂送来的熟铁和低碳钢棒材一步步拉成不同规格的铁丝、钢丝，铁钉厂买回线材后先是清洗除锈，接着放进铁钉机里以一秒钟五枚的速度截出一枚枚铁钉，最后和木屑、谷壳一起放进滚筒里抛光，产量和质量秒杀古法工艺。wＷＷ.xszＷω㈧.йêt 韦森州现在普通钢的内部出厂价是1弗罗林大约300公斤，所以钉子的成本也是很低，熟铁的马掌钉更便宜，长途运输后价格依旧可以把传统钉子给打趴下。 在内海东部的大草原上，马掌及马掌钉和刀剑、铁锅一样都是刚需，两个部落可以为了一箱钉子打起来。 奥兹坎现在傍上了几个大部落和十几个中小部落，这一次过来带着几船草原上的特产，大部分是羊毛和皮毛，还有一些药材，最珍贵的是一批来自更东方大石帝国的挂毯。 其中大石帝国的挂毯在路过奥斯马加帝国的帝都维恩城时都卖掉了，那里的老牌贵族识货，售价超过了等重的黄金。 他算了算，马上下了两百吨马掌钉的单子，又到旁边购买各种钉子和铁锤，加上早前购买的六百吨马蹄铁凑够一千吨，正好一船。 谈完这些后橄榄拿着展区地图，带着奥兹坎来到了服装鞋帽区。 韦森州正在经历着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变革，人们的生活方式随之发生改变，有钱的新兴阶级和经济比较宽裕的阶层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衣食住行上，新的要求和市场使得穿着方便、简洁大方的衣服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变革带来了新与旧的碰撞，有人开始寻求新与旧的和谐共存，有人将传统元素吸收到新的体系中，有人用新元素改进传统服饰，一时间百花齐放。 在腓特烈的暗中推动下，提倡个性、展现自我风采的服饰风格有了长足的发展，裙摆高度终于上升到离膝盖还有一巴掌的距离，不过腿上还是要配以长袜或者长筒靴。 得益于韦森州“知识即是财富”的理念，服装设计师们设计的服装有提成或买断，博览会这个展示自己设计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时装展、时装模特之类的概念也开始出现了。 现在还得分男装女装两个会场，分别在两个大帐篷里举行。 橄榄看了一眼大帐篷，里面展示的都是精品服装，最便宜的一件够自己吃半年的炸鸡块了，现在还没钱买。 只是这里的时髦衣服不适合在草原上骑马放牧，但穿里面的贴身衣物、套头衫、秋裤、毛衣毛裤、袜子等都是很有市场的，各种纽扣等也不错。 奥兹坎先来到一家卖套头衫的展台，示意橄榄要了一件便宜的棉布衣服过来看看质量。 传统的粗糙布匹因为手工织造的原因结构并不牢固，线粗细不一，有些松垮。 粗糙衣服的缝纫技术也因人而异，裁缝技术好的针脚均匀，技术差的间隔长短不一，有时候提起来能看到对面。 现在韦森州出产的普通布匹从纺纱开始都是机器完成，和粗糙布结比起来又密又实，一摸就知道这料子只有骑士老爷才能穿。 更别说那衣服上的针脚，都是缝纫机缝出来的，细密均匀，十分结实。 奥兹坎以为这件样品是个例，现货质量会差很多，刚做生意时没少上这样的当，于是叫橄榄让展台的工作人员多拿几件出来。 “人家骗你做什么？”橄榄很不屑地说着远房亲戚，“你知道吗，我们韦森州这里的从棉花到衣服都是机器做的，做得肯定比那些乡下人好很多。” “再说了，这里有织布和衣服的质量标准，没达到标准的拿到市场上卖是要被罚钱的。” 她的烤肉店里经常有纺织厂的人光顾，听说过很多工厂里工作上的事情。 奥兹坎见她说得这么认真有点信了，不过还是让工作人员拿了几件不同规格的衣服过来。 布的质量是一样的，针脚一对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再好的裁缝也做不到这一点啊。 问了价钱，果然同样便宜得可怕。 这种普通的衣服在其它地方的售价大约80个铜板，而这里的批发价大约30铜板，在草原上卖100个铜板不是问题。 其它衣物也是一样，价格比别的地方便宜一半以上，质量还更好。 布匹更不用说了，那种铁匠布十分结实，还涂了史莱姆胶防水的，用来搭帐篷是极好的。 奥兹坎走完这里足足买了三船的纺织品。 这时橄榄问他：“买衣服了应该买洗衣粉。” 奥兹坎疑惑地问她：“什么是洗衣粉？” 橄榄背书一样说道：“衣服要常换常洗，否则会患上皮肤病，还会有跳蚤。” “前几年韦森堡大学的盖斯勒教授和鲍厄教授先是发明了肥皂粉，洗衣服很方便，随后又在里面加上了杀虫杀菌的草药，实验证明每天洗衣服的村子皮肤病患者比其它村子少了很多。” 这些都是报纸上的内容，她都背下来了。 奥兹坎思索着说：“听起来用来洗人也可以。” 他想到了草原上的那些人都不怎么洗澡的，关键是水边蚊虫多，蚂蟥之类的虫子也不少，洗个澡身上被叮一身包，还得用木炭烫蚂蟥。 后果就是，人家酋长送他美女他都有些怕，真的只能捏着鼻子那啥。 橄榄用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人洗澡有人用的香皂，像韦森公爵最喜欢用加了硫磺的香皂。” 奥兹坎刚想问她怎么知道韦森公爵喜欢用哪种香皂的，橄榄继续说：“这里有卖在野外洗澡的东西，好像是在军品区那里吧。” 她说的野外洗澡用品是韦森军的一种便携式淋浴器，外形是个圆形的水袋，里面有死灵魔法杀菌和加热用的魔法阵，下面接着水管和花洒，不用的时候折叠起来放包里，推出后广受商队好评。 两人在去军品区的路上经过家具区，路过一家摊子的时候奥兹坎的眼睛都直了。 “都是好刀啊！”他对武器质量并不陌生，“难怪韦森军战无不胜，有这么好的武器……伱笑什么？” 橄榄笑道：“这里是家具区，你拿着的是家里用来切菜的刀子，这样的刀子我店里有两把。” 奥兹坎的脸抽了一下，瞪着眼不可思议地问：“这么好的刀子用来切菜？” 橄榄没回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那里放着砧板和被切成丝的萝卜。 奥兹坎问了价钱，果然很便宜，于是买了半船刀叉勺子，另外半船的运量留给了隔壁摊子的高压锅。 “这就是史莱姆做的餐具吧？”他去军品区的脚步又被耽搁了，“好轻啊，看起来不怎么结实。” 橄榄对他说：“这种碗轻手，滑掉地上摔不烂，想结实那边有不生锈的钢做的餐具。” 又半条船装满了，奥兹坎及时刹车，否则不够钱买武器了。 第388章 便宜啊，买啊（下） 第388章便宜啊，买啊（下） 在准备走到军品区的时候，一个新鲜事物吸引了奥兹坎。 奥兹坎：“这些是什么？” 橄榄：“洗衣服的机器。” 现在搞洗衣机的有几个厂家，有的生产蒸汽机带动的大型洗衣机，有的致力于家用洗衣机的研究，还有人跑农具区和食品区去了，前者的机器用来洗伊丽莎白薯和萝卜、甜菜，后者用来做奶油。 展区旁边搭起了水塔，接上水管和排水管，好些洗衣机在那里演示。 这些使用魔法的洗衣机基本上都是使用漩涡术带动水流旋转，区别在于是否全手动、半自动和全自动，是否有驱水术的脱水功能，有死灵魔法杀菌的洗衣机还得用有魔防的外壳。 传统布匹因为手工织造的原因不结实，以往的洗衣方法简而言之就是把衣服放在水里殴打到干净，对布的损伤很大，所以人们很少洗衣服。 这里的洗衣机看起来“温柔”多了，对衣物的损伤降到了最低点。 奥兹坎看了一会，摇着头说：“东西是好东西，但是不适合草原。” 这里有人哭有人笑，不少老板差点哭出来了，这年头除了韦森州就没哪个地方的普通人家里是有自来水的，得去水井打水回来倒进去。 奥兹坎觉得可以买两台回家，但是草原上没市场。 有一款家用洗衣机看起来倒合适，它是洗衣机里最便宜，几乎全木头制作，只有链条、轴承等是铁的，动力靠人腿像骑自行车那样踩。 当初腓特烈对这种洗衣机很是无语，因为这玩意就是个球磨机改的，只不过横过来的大木桶在侧面开了个防水门，内部钉了几条木板带动水流和衣服，滚筒洗衣机就成了。 可是这玩意便宜啊，拥有广阔的农村市场，看老板的表情单子肯定签了很多。 只是它的体积太大，牧民们带着搬家不方便，不介意搬它的人有大把人帮自己洗衣服，也就用不上了。 最后奥兹坎买了一批搓衣板，看到这里有洗衣粉卖也买了不少。 只是搓衣板在草原上出了点偏差，变成了刑具。 至于洗衣粉，摇身一变成了清洗伤口和治疗感染的神药。 奥兹坎终于来到了军品区，直奔卖枪械的地方，遗憾地发现这里只有折叠猎枪和左轮手枪卖，没有制式武器，更别说天上落下的烈火。 只是这些武器一直不便宜，他没办法按船买，只买了一些。 在卖刀剑的地方，奥兹坎问工作人员：“请问有韦森公爵在库施王国单刀救王子时用的那种刀吗？” 橄榄翻译后工作人员摇头回答：“司令当时用的是军官制式剑，是非卖品。” “不过有仿制品卖，外形尺寸一样，质量肯定没那么好，但也是精品。” 奥兹坎叹着气说：“现在草原上的汉子都想要一把那样的刀。” 工作人员让人拿来了仿制品后说：“它虽然是仿制的，但都是好钢做的，也是不错的武器，南边很多人买。” 橄榄好奇地伸手过去摸了摸，还拿起来掂了一下，转头对奥兹坎说：“看起来和真的几乎一样，就是轻了一些。” 腓特烈当初在万井城旅游时她是摸过真家伙的，还仔细擦拭过。 奥兹坎听后说道：“那就只好买这个了，要三百件。你们这里有马刀吗？” 工作人员拿了几柄普通的马刀过来，钢是好钢，但是外形和草原上用的不太一样。 这里的骑兵有时需要对付有护金属甲的目标，外形上强化了刺的功能，刀身较直。草原上没那么多金属护甲，更注重切割，刀身较弯。 这一家是给韦森军提供装备的大厂，都是仿制式武器，奥兹坎想要的马刀得去其它工厂买。 橄榄很快就带他到一位老乡开的武器厂的展区前，老板以前是加齐帝国禁卫军的铁匠，被从水里捞出来后看见其他军官不愿回去自己也不回了。 当时军方出于假想敌部队的武器需要就让他开了个武器厂，工厂一大半的股份属于韦森家族。 他这里主打生产外国武器，稍微装饰后挺受那些吃饱没事干的少爷们的欢迎，一个高卢王国的贵族刚定了一批货。 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一枪。 “过分了！”奥兹坎瞪着老乡，“我又不是不知道行情！” 老乡看了看四周，鬼鬼祟祟低声对他说：“叫什么呢，我给你的是用的都是军队用的好钢，不会生锈的那种，要是被发现了我搞不好会被挂城墙上的！” “真的？”奥兹坎瞪大双眼，不会生锈的武器那不得卖爆？ 老乡信誓旦旦地说：“我和你讲，年初的时候军队定了一批货，写单子那个笨蛋把数字写错了，我这里多出来五百把马刀。” “我好不容易把账平了，现在这批货是我自己的，伱懂吧。” 奥兹坎点了点头，懂了。 他下了订单离开后没多久，这位老乡把同样的话和里森堡王国的商人说了一遍。 奥兹坎知道自己被坑是两年后的事情了，现在他正在四叶草防具厂的摊位前购买鳞甲的甲片。 刚回到展位的霍夫曼很郁闷，这位豪商要的货很多，但是只要甲片，说是草原上编织铠甲是家里女人干的活，这就少了一道利润。 奥兹坎也无奈，自己的资金不多了，匕首、头盔这些也是要买的，还要买些药回去，能省就省。 两人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有时间吃午饭，在展区最边缘的餐饮区，橄榄要了一瓶快乐水和三份炸鸡块，奥兹坎学着她要了自己那份。 奥兹坎专心致志地在纸上计算着今天采购的商品和余额，罗列出各种商品的交割时间，好安排自己请的船队。 他采购的货物数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船不够了，而且工厂生产需要时间，于是就把所有货物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一个月内交割，冬天水面冻上前运走，另一部分明年河流解冻后交割。 皇帝陛下在这边建立了加齐帝国商会，让一些不愿回国的俘虏在这里作为两地的传声筒，同时帮助国内商人处理商业上的一些事情。 奥兹坎把明年春天交割的货物列了张表，晚点和一笔钱交给商会，他们就会帮忙交割和存放在仓库里，自己一来就能装船运走。 他忙完后抬起头，发现橄榄在喝一瓶橙色的饮料，不禁问道：“你在喝什么？” 橄榄得意洋洋地说：“不告诉你，这是韦森军里才有的饮料。” 奥兹坎疑惑地问：“你怎么能拿到军队里的东西？” 橄榄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旋即做出很不耐烦的样子说：“哎呀，是我认识的人送的。” 奥兹坎看出了这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只是笑了笑。 在不远处，一个正在执勤，刚刚开了小差的士兵被梅茨格笑着踢了一脚。 吃完午饭，奥兹坎来到了原材料区，这里有他的位置。 他的女婿带着几个手下在这里，现在正围在一起打牌。 “怎么不干活？”奥兹坎的脸阴沉沉的，“现在正是赚钱的时候，没人上门，你们也不知道去卖羊毛衣服的摊子问人家要不要羊毛！。” 他的女婿马上把牌放下，站起来后兴高采烈地说：“岳父大人，好消息啊！我们的羊毛有六成被认定是二级品，有两成是一级品，卖出的价钱比一开始预计的多了不少！” “还有那些草药，全部被药厂的人买走了，他们还给我们留下一本册子，上面有他们大量收购草药！” “就是羊皮一般般，和预计的差不多。” 奥兹坎的这个女婿曾是草原上的战士，前几年救过自己一命，又因此右手受伤拿不起武器，于是奥兹坎就把一个女儿嫁给他，让他跟着商队。 他接过女婿递过来的合同与支票，和刚才在其它地方签的一样都是格式化合同，自己想到的和没想到的条款都有，一份有本地的哲曼文和普岚文、加齐文三个版本，对条文有异议以普岚文为准。 他们都买了印花税的税票，整整齐齐贴在合同第一页顶端。这税票还是第一届万国博览会特别版的，后来成为收藏者求而不得的珍品。 奥兹坎算了算总额，居然比预计的多了两成。 奥兹坎从皮包里拿出自己今天签的厚厚一叠合同给女婿，说道：“你现在就去银行那里办转账和还了贷款，结清银行贷款了那就马上把抵押的货物送过去，争取尽快把尾款收回来。” 他拉来的羊毛、羊皮和草药一时间没卖出去，就和其他商人一样拿来抵押韦森和韦森银行贷了一笔款，年内还清不算利息，明年才开始算。 这边尽早还了银行的钱就能尽快把羊毛等交割，交割后就有更多的钱进更多的货。 韦森银行在这里设了工作点，和奥兹坎同样想法的人很多，此时队伍排得老长。 接近黄昏，博览会即将关门的时候，一大批工作人员开始走访每一个摊位，记录他们今天的成交额。 晚饭时，腓特烈拿到了汇总数据，第一天的成交额让他兴奋得嘴都没擦就把姑娘们亲了个遍。 第389章 人生落幕 第389章人生落幕 1034年8月16日，万国博览会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家早知道会发生，这一天终于到来的大事件。 奥斯马加帝国，与外界隔绝信息很长一段时间的皇宫里突然传出官方消息，皇帝陛下醒了。 在皇宫外的探子们眨眼间跑了一半，他们回去向主人汇报，另一半留下等最新现在。 昏迷多日的斐迪南在仆人的帮助下靠着床头做好，亲自拔出鼻饲管，说道：“我再也不需要它了。” 他的那一群王子公主们早已围在床边，没等说些安慰的话，皇帝陛下就说道：“多余的话不用说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是看不到今天的夕阳了。” “我让你们说话前你们也别先说话，免得我来不及讲完。” 壁炉中跳动的火焰似乎被房间里的气氛所感染，顿时变得平静下来。 斐迪南环视一圈自己的孩子们，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点着头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可是皇位只有一个，我希望落选的人不要对我心生不满，也不要与自己的血脉同胞产生芥蒂。” “帝国虽大，但已呈现腐朽气息，我一生致力于维持这栋房子不倒，唉……最对不起的是伱们的母亲……” 斐迪南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奥斯马加帝国看似依旧花团锦簇，但在波希米亚地区居然奈何不了一个皮亚斯特王国，前几年居然害怕阴谋诡计错过了韦森公爵八百破十万带来的机会，换一百年前管你有没有阴谋以绝对力量碾压过去早把他们干烂了。小說中文網 军事上乏力就是帝国衰落的第一个信号，一时间附属国和国内的一些人心中起了小心思。 斐迪南不断结婚离婚，离婚的皇后都到修道院度过余生，生下王子公主后并不急着确定继承人，让各地贵族升起期待之心，以此作为维护国家稳定的粘合剂。 但皇位最终只能由一个人来坐，其他王子公主背后的支持者会有怎样的动作很难说。 在场的王子公主们除了因为无法生育而退出竞争的玛丽和一直没进角逐圈里的特蕾西亚外，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 斐迪南有节奏地拉了几下床边的铃铛拉绳，然后说道：“我的继承人早已决定，名字就在老教堂神像背后的匣子里。” 所有人恍然大悟，难怪父皇昏迷后那些法神剑圣搬到皇宫的教堂里打麻将了。 斐迪南笑了一下：“这还是腓特烈给我出的主意，怕我醒不过来，本该和和睦睦的一家人最后鲜血淋漓。” 王子公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不是刚才父皇有命令在先，现在必然抢着表忠心。 现在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掉链子，说不定自己一张口头上的皇冠就没了，谁知道教堂里的那个是不是列表，咔嚓了第一位还有第二位。 这时候反倒是玛丽无欲无求看得开，坐到床沿上，握着父亲的手说：“父亲，请放心，要是有哪位血亲做出自相残杀一事，我必饶不了他！” 她的一声“父亲”而不是“父皇”让斐迪南的脸上露出了几十年来最灿烂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拉了几下床边的拉绳，卧室门很快就开了。 进来的是斐迪南的掌旗官兼掌剑官，在战场上负责高举皇帝的旗帜，日常拿着皇帝佩剑，此外还担任钦差大臣到各地传达皇帝旨意。 他也是一个老头子了，今天穿得极为隆重，手里碰着斐迪南的剑，眼里满是泪光。 斐迪南对他说：“老伙计，我很多话想和你说，可是我没时间了。” “我的书房里有个紫色丝绸包着的匣子，里面是给你们道别的信，我走了以后你就帮我送出去吧。” “把剑拿过来。” 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难道皇帝要把皇位传给没有生育能力的玛丽？ 这样一来问题就大了，玛丽要是继位，她的继承人肯定要从亲戚晚辈里挑选。 玛丽的哥哥姐姐们心思一下子活络开，自己这一代卷不赢，那就卷下一代吧。 好在斐迪南接过自己的剑后放在玛丽手中，郑重地说：“朕封你为护国公，若有兄弟姐妹相残者，持此剑斩之！” 玛丽双手捧着历代皇帝的佩剑，单膝跪在床边，将剑举过头顶，抽泣着说道：“臣必不负陛下重托。” 斐迪南拍了拍床沿让她起来坐下，笑着对她说：“你要是打不过可以找他帮忙。” 这时其他的王子公主们被这预料之外的大炸弹给炸得头昏脑涨，帝国的政治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但这只针对皇室内部，其他贵族没有反对的理由，只会看乐子。 特别是最后那句“找他帮忙”，对玛丽来说只有一个人：腓特烈·冯·韦森。 这问题就大了，接下来的行动得认真思考才行。 斐迪南看到子女们神色各异，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斗兽场一样的培育方式和为了制约孩子们引入外人的方法是对还是错。 他继续说道：“国家以后该怎么走，我在书房留下一封信。我在这里强调一下，希望我的继承者要记住以下几件事情，这事关帝国生死。” “多种伊丽莎白薯，特别是比较冷的山区，人有吃的就不会出问题。韦森和我说过，温暖的地方伊丽莎白薯可能会生病绝产，但在低温地方不会，那里是最后一道保障，切记。” “去年韦森提出的从橡树城经过明兴城、维恩城，绕过白色山脉抵达内海大海湾的铁路必须要修。这条铁路只是开始，记住，帝国的版图大小以铁路所到达的地方决定。” “东边的那些附属国近几年不太听话了，要让他们重新听话，不听话就没必要存在下去。” “皇室的军队要改革，学学韦森吧。” “做这些事情都需要钱，还是学学韦森怎么赚钱吧。” “不要和韦森为敌，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很有可能会成为新的皇帝。于公要和他结盟，莱茵联盟容不下他，第二普岚帝国很可能会在他手下恢复荣光。和他结盟，我们两家背靠背，他向西，我们向东，互帮互助。私下里你们看着办吧，呵呵。” “小心加齐帝国，法提赫此人有野心，能隐忍，懂得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交给能做的人，顺风时是凶猛的狮子，逆风则是暗处的毒蛇。” 他嘱咐完这么多话后感到疲惫袭来，靠在床上不停大口大口喘气。 玛丽马上说道：“父亲，我去拿药来……” 斐迪南说道：“去那边的冰箱里拿吧。” 不能说话不代表着不能以行动献殷勤，冰箱门前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王子公主们以为冰箱放着什么天材地宝，谁知里面只有两个瓶子，一瓶是快乐水，另一瓶也是快乐水。 “都拿过来！”斐迪南陛下命令道，“我快要死了，死之前就不能享受一下吗。” 皇帝陛下一下子“吨吨吨”对瓶吹完两瓶快乐水，打了好几个嗝，精神奕奕地说：“舒服了。” 他又拉了一下床头的绳子，门外铃铛响过之后仆人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几份报纸。 斐迪南虽然很久没下床，但对外的信息渠道没有中断，清醒时每天都会让人读报纸。 这时问题来了，皇帝陛下在这个时候会让谁来读报纸给自己听呢？ 王子公主们都在想，此时父皇肯定不会做无用的事情，新闻已经无关紧要了，而是会以这样的形式来指定继承人吧。 最后的时刻到了，众人站得笔直，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被淘汰，眼中尽是期待与紧张。 “安娜。”斐迪南的声音很轻柔，“给我念一念最新的《韦森日报》，看看腓特烈这小子最近又在搞什么新花样。” 答案终于揭晓，九公主安娜顿时激动得双手发抖，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落选者们面若死灰，心中不停叹气。 聪明人很快就从刚才皇帝的嘱咐中发现了端倪。 帝国未来的两个重点是向西与韦森结盟，向东巩固统治。 安娜和她的同母哥哥老八的基本盘里包含了东面附属国，同时还有自己母亲的家长帝国西南面的地区。 不同于老八的是，安娜自己和韦森的关系不错，有过负距离。 更别说安娜的同母妹妹玛丽，姐妹俩的关系很好，她和韦森的关系世人皆知，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新鲜出炉的护国公，有谁要打她姐姐的主意得先过她这一关再说，说不定还会成为主动出击的爪牙。 众人突然发现，短短十年时间，韦森已经成长为一股足以左右世界政局的强大力量。 斐迪南卸下了肩膀上的千斤重担，整个人变得更为精神。 安娜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拿过报纸坐在床边念了起来：“最新一份是前天8月14日的报纸，头版头条是《胜利天使雕像揭幕，韦森公爵发表重要讲话》。” 斐迪南点了点头说：“先念他又说了什么，这个小家伙总能给我带来新奇。” 安娜开始朗读：“今年七月下旬，‘创造’铜像群开始动工，不到一个月，三十六座铜像全部竣工。这是了不得的成就，这是全体韦森人共同取得的成就，这是我们‘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一口号的完美体现。” “在成绩的背后，是在各行各业落实多劳多得的分配制度，实行唯才是举的管理人员聘用制，将大学里书本上的知识与实际工作紧密相结合的合作模式，以及不看出身从各地公开聘用人才。” “‘敢想、敢试、敢闯、敢为天下先’，这是我们韦森人的精神，正是这种精神吸引了无数渴望改变生活、追逐梦想的人涌入这片土地，创造了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韦森速度……” 斐迪南手中握着快乐水的空瓶子，嘴角微微勾起，韦森每次讲话那字里行间散发出的自信与魄力，对美好未来的向往，都能让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一个立志要毕生追逐的梦想——将帝国打造得前所未有的辉煌。 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白色的烟柱从皇宫中升起，直抵晚霞，城中大小教堂响起阵阵钟声，城墙上吹起号角，电报台通过公共频道向四周发报：奥斯马加帝国皇帝斐迪南陛下人生谢幕。 第390章 休息日 第390章休息日 万国博览会依旧举行，腓特烈只是在第一天的开幕式上亮相，随后每天关注成交总额即可。 参加万国博览会的商人们不止于博览会一地，必然要到其它地方游览。 这天韦森堡城外的动物园里人头攒动，外来的商人、游客和本地放假的孩子们趴在笼子前的栏杆上，好奇又害怕。 人群之中有两位不起眼的年轻人在瞎逛，和普通的游客无异。 男的身穿韦森州时下最流行的深灰色伪军装，这身衣服除了纽扣的数量和上面图案外和韦森军步兵的常服几乎一样，身材好的人穿上后显得很有精神。 旁边看起来年轻的女士穿着本地传统的浅蓝色长裙，上身穿着同色的中袖衬衫和马甲式背心，身前系着深蓝色的格子围裙。 本地人一看那位女士围裙的蝴蝶结系在正前方就知道她是未婚少女，已婚妇女会把蝴蝶结系在侧面，丧偶的系身后，所以卖胸花的姑娘捧着木托过去说道：“先生，为你美丽的女朋友买一朵胸花吧。” 卖花姑娘以自己的经验来看，这对男女一起独自出来玩，但是之间的距离似近实远，显然是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人有意思，一般来说男方的贼心比较大，这时找男方卖东西他必然会碍于面子买下。 然而，化了妆的腓特烈微笑着对卖花姑娘说：“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的母亲。” 卖花姑娘惊讶得愣住了，那两人走远了还没回神。 普赛克面无表情的对腓特烈说：“难得休息却和我这个老太婆一起逛动物园真是对不起呢。” 腓特烈笑呵呵的回道：“没关系，家有一老是个宝，最近很少向您请教了。” 今天他休息，只是玛利亚和美因茨公国的小姐们去游泳馆游泳，苏珊要参加医学院月考，丽璐去了船厂，也就普赛克有空。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不远的火蜥蜴馆，这里有一块三四米见方的模仿沙漠的沙石地，朝向客人一面是大块的玻璃，一只半米长、全身棕黄色的火蜥蜴趴在石头上看观众。 现在是喂食的时候，额外交了钱的游客在工作人员指导下从天花板上的洞口扔下一只被喂得肥乎乎的老鼠，火蜥蜴见早餐来了立刻跑过去，在一米外吐出一道火柱，老鼠马上三成熟了。 玻璃窗外的观众们发出一阵惊呼，扔老鼠的游客更是兴奋。 普赛克对腓特烈说：“这种火蜥蜴生活在加齐帝国南方的沙漠里，它背后从脖子到尾巴上的细刺像剑一样，可以抽打近身的猎物。这些细刺一开始是棕黄色的，大约每过一年就有一根变红。” “超过十岁的火蜥蜴在心脏旁边会长出一个火柴头大小的血包，里面的血富含火元素的精华，保命时进入血管可以使它的力量增强。” “这种血液里的火元素很适合人体吸收，对治疗冰冻伤害的效果极佳，而且火蜥蜴越老血的效果越好，三十年以上的蜥蜴的血做成的药价格十倍于等重黄金，有钱人都备着一点应急。” “它的肉又腥又辣，不好吃。” 腓特烈听到最后说：“太可惜了。” 两人又走到附近的熊池，来自北方黑暗之地的白熊正站起四五米高的身子向游人们招手，很快就有一条鱼飞过去。 和白熊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商人们有点想哭，这家伙在老家以凶残而闻名，在这里包吃包住都会卖萌了。 两人看了一下白熊后又来到了水族馆，说是水族馆实际上除了养着几池乌龟外就陈列着很多大鱼缸，有淡水的也有海水，缸里除了五颜六色的鱼还有水草、珊瑚等装饰。 腓特烈带着一丝怀念用上辈子老家的语言对普赛克说：“以前我有个同事是玩草缸的，他家城中村的，楼顶那层楼里全是鱼缸，花鸟市场的鱼都没他家的全，我这些都是和他学的。” 普赛克听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腓特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他家的小姑娘长得挺可爱，就是笨笨的，就是说酱油是咸可乐她信了那个，有次工地食堂的红烧肉里有一大块姜，我说是辣鸡腿，她吃完了还问我这鸡腿里为什么没有骨头。” 普赛克的笑容渐渐凝固，要把培育根块更大的姜提上日程了，现在的姜太小了。 腓特烈和她独处时不时回忆一下上辈子的事情，似乎是想证实自己的那一场人生不是虚假的梦。 他看着水缸里成群结队的小鱼和五颜六色的小虾趴在沉木上吃水藻，没有发现普赛克表情的变化。 这个年代还没有生态系统的概念，但不妨碍他把生态鱼缸养观赏鱼给弄出来，勤换鱼就是了。 五颜六色的小鱼不是哪里都有，随着水流摇摆的海葵更是没几个人见过，这里的游人挺多，还带动了玻璃的销售。 腓特烈看了两个鱼缸后，普赛克对他说：“你明年要去高卢王国参加骑士大赛，现在就要开始加强锻炼才行。那边底蕴深厚，你说不定会吃大亏。” 腓特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天下奇人异士众多，自己经验少翻车不奇怪。 今年在万国博览会后除了去一趟拜恩公国参加今年的上游地区合作组织的每年会议外就没什么事情了，现在三方合作愉快，那场会也就讲讲套话，吃吃喝喝，具体事物由手下解决。 女拖拉机手引发的论战因为万国博览会到来而停止，现在大家都在讨论怎么赚钱。 腓特烈觉得这样也好，思想上的斗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反正种子已经种下，大家冷静下来多思考多酝酿，这些话题再一次出现时必将会引起更激烈的碰撞。 易北河公约组织的事情也不急，对那些小贵族来说这种重大外交转变需要深入的思考，明年2月份再举行大会。 接下来的半年里他比较轻松，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即可，可以专心提升自己的实力。小說中文網 腓特烈思考间两人走出了水族馆，来到了鸟类区。 这里最出名的是那个直径五十米，十多米高的钢铁大鸟笼，结构上全靠大力出奇迹，里面种着树，养了很多七彩斑斓的鸟，不少有钱人会包场在里面玩。 腓特烈对这个不太感兴趣，问普赛克：“伱觉得我该如何训练呢？” 普赛克嘴角微微勾起，说道：“明天我给你一套训练器材。” “走，”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排摊子说，“我们吃东西去。” 腓特烈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一整天里都在想着她会拿出怎样的训练方法。 第二天早上，腓特烈看着面前5公斤的四角裤，15公斤的长袖T恤和秋裤，以及一双各两公斤的袜子沉默不语。 第391章 考试当乐子 第391章考试当乐子 斐迪南驾崩和安娜继位的正式文件在万国博览会结束的前一天传到了腓特烈的案头，同时莱茵联盟实际上摄政的太子鲁道夫任命拜恩大公作为全权代表出席葬礼和登基仪式。 腓特烈连夜给新女皇写了一封正式外交信件，又给安娜、玛丽以及特蕾西亚各写一封私人信件，第二天安排以行政大臣弗里克为首，外交大臣克里斯蒂安为副，大管家阿福为私人代表的代表团乘坐热气飞艇先抵达明兴城接拜恩大公一行再前往维恩城。 法提赫等领导人恰逢其会，也派出各自的代表一同前往。 对韦森州的普通人来说，邻国皇帝更替只是一段新闻，该干嘛干嘛去，在万国博览会之后马上又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这个博览会真的不错啊！” 在万国博览会结束的第三天，法提赫看着《韦森日报》吃早餐，看到上面罗列出来的数据后起了效仿的心思。 如今他还住在刚来到时入住的旅馆，只是在国内人员到来后包了场。 和此前只有几个人不同，现在伺候他吃早餐的女奴都超过了十人，更有侍从、护卫、管家、书记官之类的人员，餐厅显得颇为拥挤。 参加万国博览会的人们把友谊债券都花光了，总交易额达到一千两百余万弗罗林，堪称史无前例的奇迹，一下子把威尼斯城给比下去了。 法提赫算了算，光是千分之五的印花税就有约6万弗罗林，这还都是现金，这下子韦森州原本紧张的财政可以喘口气了。 “记录，”他一开口，餐厅一角的书记官马上提笔记下皇帝口谕，“帝国发行皇室印花税，参考韦森州，按地区包税。” 加齐帝国的面积远大于韦森州，港口和商贸城市众多，这种税是自愿购买的，即便是在封臣的领地上也可以收取，必然能成为皇室的一大重要资金来源。 不只是他，小路易、考斯道夫等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法提赫吃完早餐后伸了个懒腰，让女奴给自己换上本地流行的西装三件套，夹着一个公文包自己出门了，没让人跟着。 他是来旅游的，看到乐子就插一脚，万国博览会开幕那天死磨硬泡下得到了参加韦森州的公职人员考试的机会。 他觉得这个考试挺好玩，所以就参加了，同时对这种招募官员的做法有点想法。 腓特烈随他闹了，有本事不回去当皇帝留在这里朝九晚五。 法提赫昨天就预约了车子，来到了几条街外的中学。 这个考点得到了腓特烈的招呼，不要对这位考生特别关照。 离进考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教学楼下的警戒线外一群人拿着书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也来了？”法提赫发现小路易带着那个叫阿尔芒的秘书也来了。 小路易说道：“我们也来玩玩。” 法提赫带着遗憾说：“可惜啊，考试没有皇帝科目。你考哪个科目？” 小路易回答：“我们考税务，这里的税收体系值得学习。” 法提赫说道：“我也是。” 韦森州的公职人员考试采取2+1的形式，由考试行政能力测试和申论两个公共科目加上一个专业科目组成，税务、农业、警察等不同的部门要求的专业科目不同。 考生们现在还没选岗位，在出成绩后考生会得到一张成绩单，同时公布公共科目及格线，及格的人才能进入下一步程序。 考生拿着成绩单到相关部门报名，各部门按报名人员分数从高到低划面试线，第一轮没录满的部门会录取第二轮，这时就不限专业科目，直到录满。 法提赫从包里拿出一个黄金盒子，打开后自己拿了一颗“精神丸”放嘴里嚼，示意小路易和阿尔芒也来一颗。 “[勥高卢粗口]！这是什么，这么苦！” 小路易以为是甜的糖果，谁知这玩意苦得要人命。 法提赫恶作剧成功，笑呵呵地说：“精神丸，应该是从茶叶里提取的，能让人保持精神。下午考试前再来找我要吧。”仦說Ф忟網 小路易摇着头说：“不了，我宁可掐自己的腿。” 两人拿出自己的准考证，发现是同一个考场，看来是特意安排的。 他们聊了一会诸如“不会的题选最长”、“一天考三场是为了提早适应加班”之类的传说，铃声响起后和其他考生一起走进考场，把包放在教室前的存包处。 摄影技术还没发明出来，核对考生信息用的是指纹，监考官手中的表格贴有考生报名时存档的指纹，指纹下有考生签名，核对存档指纹无误后在旁边空格摁同一根手指的指纹，最后对着太阳辨别。 当铃声响起，监考官请几位学生上来检查试卷袋是否密封，法提赫和小路易没有和别人一样签字，而是用代表自己身份的戒指盖章。 几百年后，这张密封证明表拍卖出几辆豪华跑车的价格。 发试卷、答题卡、草稿纸和文具的同时，监考官向考生朗读考试规则，接着是答题卡使用方法。 答题卡是人工批改，用透明胶板做的镂空的工具盖上去，哪个对哪个多选看得一清二楚。 法提赫对这些早已了然于心，这几天白天去万国博览会，晚上在旅馆刷历年真题，客观题的分数还不错。 考试铃声响起，法提赫拿起铅笔开始答题。 上午考的是考试行政能力测试，第一部分是语言理解与表达。 法提赫学哲曼语才没多久，不过来到这里后天天看报纸，阅读理解能力大幅度提高，反正和报纸上差不多的就选它了。 第二部分是数学题，这里果然那个同时往水池里灌水抽水的“汉斯”又出现了，法提赫心想这家伙要是来加齐帝国肯定要将他处以羊舔脚底之刑！ 这种题一开始还理解不了，但是把水池换成钱库，进出的水换成金币就马上明白了。 第三部分判断推理有几种类型。 首先是事件排序，第一题是： (1）树上两只鸟在欢鸣 (2）羚羊受惊逃窜 (3）猪豹潜伏在河畔的灌木丛中 (4）羚羊向河岸走来 (5）猎豹跃起惊飞了两只小鸟 四个选项是 A.1-2-4-5-2 B.3-1-4-5-2 C.4-3-1-5-2 D.3-4-1-5-2 法提赫在B和D之间犹豫了许久，最后选B。 这个类型的题目之后接着是常识判断和演绎推理，只是一些常识题对法提赫来说有点难。 例如绿史莱姆、饭桌上吃剩的骨头、鱼塘底部的淤泥和猪血哪种不能用来做农田的肥料？ 法提赫知道韦森州收集骨头做肥料，去参观养鱼的村子时听说过淤泥是好肥料，但是绿史莱姆和猪血哪个能做肥料就不知道了。 他数了数，选了字母最多的那个。 最后第四部分是资料分析，这对法提赫来说是最简单的，自己从小就要学习如何分析各种文件和情报，看报纸的时候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刷真题时准确率超过九成。 成大事者做事必然认真细致，法提赫在做题时全神贯注，就像是在皇宫里处理文件一样。 反倒是小路易出了问题。 “给我来杯茶。” 小路易还以为是在自己办公室里，他的秘书阿尔芒听到后下意识站了起来。 监考官提前得知他们的身份，急忙过去小声说了两句。 那两个家伙一下子尴尬得不行。 法提赫只是笑了笑，开始把答案涂到答题卡上。 11点整，上午的考试结束了，考生们交完卷后急忙往外赶，吃午餐后休息一下，下午14点开始考申论。 法提赫的手下提前在附近书吧包下了一个包厢，他便邀请小路易他们去那里吃饭和休息。 下午的考试开始，考场里真正的考生们看到题目后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申论考试是给出某个主题的若干材料，考生抓住主题对材料进行归纳概括、综合分析、提出对策、执行方案、申发论述，这个主题往往是接下来政府工作的重点。 包括法提赫等人在内，考生们都以为今年的主题是不久前发生的战争，韦森公爵今年的一系列讲话，或者刚结束的万国博览会有关。 然而并没有，今年题目的主题是“区域经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法提赫眉头一皱，敏锐的观察力和万国博览会的经历让他发现了隐藏在材料之下的真正主题：万国博览会出现的这块蛋糕对韦森的地盘来说很大，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这就让部分人不满。 当皇帝的都擅长隔空喊话的艺术，想必韦森州内部出现了苗头，而且还很严重。 想明白这一点后做题就简单了，法提赫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新闻，按着上面的语言模式遣词造句，笔下写出来的是和报纸上几乎一样的工整的印刷体。 下午17:00，考试结束，小路易一出考场就找法提赫要精神丸，不顾苦涩嚼碎了吃下，吐槽道：“这考试如果不限时间就好了，时间太少了，根本不够用。” 法提赫笑了笑，说道：“这就是考试的一部分啊，需要人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决策。” 考点外面有不少人摆摊卖各种各样提神醒脑的东西，等下19点开始考专业科目，总分相同的时候看专业科目成绩，不能掉以轻心。 对法提赫来说专业科目是纯粹的重在参与，专业的税务知识很多专门学习的人都没办法全会，更别说他了。 考试结束了，考试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出考场，有的人笑得挺开心，和身边的伙伴说自己压对题了，有的走着走着就嚎嚎大哭起来，这是没考好的。 法提赫离开考场后独自走回旅馆，一路上思考着，自己能不能学习这种模式。 第392章 地区发展的问题 第392章地区发展的问题 公务人员考试结束后的八月末九月初正是苹果开始成熟的季节，韦森堡城西北方向的豪森城外有一处巨大的苹果园，这里原是腓特烈母亲的家族的产业。 八月的最后一个休息日，腓特烈带上众人来这里摘苹果。 今天来玩的人有很多，除了玛利亚、丽璐和苏珊，还有腓特烈的师姐凯蒂一家，城堡里的“女仆三巨头”女仆长卡尔波、生活秘书塔罗和厨师长奥克索以及政府高层官员和本地富商、工厂主的家人们。尛說Φ紋網 大人和年纪大的孩子们换上了方便活动的衣服，每个人都挎着一个篮子，三三两两在果树间搜索最红最大的苹果。 大家在摘苹果的时候还要提防拂晓，它带着自己的小男友和玛利亚的独角兽专挑人家篮子里的果子吃。 玛利亚的三头犬也跟在它四周，叫喊几声，拂晓就叼一个苹果扔过去。 果园里清脆动听的鸟鸣不绝于耳，现在韦森州流行饲养宠物鸟，来自南方林海里羽毛绚丽、叫声动听的鸟儿贵的可以卖到几个金币，今天这些人都不差钱，带着鸟儿过来炫耀一下。 普赛克也来了，不过是和孩子一桌，正在给他们表演抛苹果。 普通的艺人也就抛个三五个，她倒好，抛起来的苹果有三四层楼那么高，而且还越来越多。 风向一变，果园里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凯蒂没有去摘苹果，说是从小摘橘子对摘果有心理阴影，就和几位年纪大的夫人们在那穿肉烤串。 在不远处的湖边，她的父亲理查德纳尔正带着她儿子在那钓鱼。 到了中午，大家摘完果子回来，开始吃吃喝喝。 湖边放着一张长桌，那是给摘果的工人们准备的，如今铺上了桌布，摆满烤肉、面包、蛋糕、点心和饮料。 腓特烈在桌子上首坐下，叫了一群人过来。 被叫来的人有商务大臣亚当、韦森州州长奥美特、普茨州州长老弗朗茨、法亚州州长马蒂亚斯、兰克尼州州长诺伊尔五位官员和霍夫曼、雷娅等几位工厂主代表。 众人一看就明白了，此前的一些事情韦森公爵已经知道，今天要进行非正式交流。 十多人入座后和平时一样吃吃喝喝，等吃得差不多了，腓特烈喝了一口刚榨的苹果汁，放下杯子时力气重了点，桌子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腓特烈说道：“今天请大家过来是要聊个事，什么事大家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就没资格坐在这里了。” “今天来这里的是工业口的朋友，首先向大家说一下昨天教育口决定的一件事。” 在座的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后，他继续说：“大家都知道，韦森州的教育经过十年发展确定了辉煌的成绩，基础教育覆盖率接近百分之百，明年的《教育法》将以法律形式确定六年义务教育，扫盲教育、中等教育、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也取得了极高的成就。” “韦森公国将在明年建国，法亚州、兰克尼州和普茨州三个新加入的州的教育水平远远不及韦森州，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他说到这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苹果汁，霍夫曼这时说道：“这方面我是深有感触……噢，是体会。近年我的工厂扩大规模，家乡不少亲戚朋友来投靠我。” “我有心接纳他们，可是在弗兰肯家族的统治下我们这些农奴哪有学习的机会，大家都不识字，看不懂安全条例，看不懂工作安排表。甚至有的人一辈子只见过铜板，不懂货币换算。” “为此，我需要花至少三个月的时间让他们去扫盲班学习，让他们把工厂的规章制度背下来，接着学看各种表格，前后至少需要一年才能成为合格的工人。” 其他几位工厂主纷纷点头附和，类似的问题也遇到过。 腓特烈也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教育口将制定和实施‘火种计划’，争取用三年时间，在现在第二个五年计划内将基础教育覆盖三个州。” “明年起将进一步开放教师资格证考试和校长资格证考试，鼓励到三个州开办各阶段、各层次的学校。” 他说完就拿起一串烤肉吃起来，给其他人发言。 在座所有人已经听出了腓特烈的意思，雷娅问道：“大人，我计划到新州建新的富强粉加工厂，您的意思是鼓励我们的这种行为？” 她的富强粉在万国博览会里接到了大量订单，因此需要扩大生产规模，但和其它需要扩大规模的工厂一样，几乎同时接到了几位州长的邀请。 扩大规模是需要成本的，她的本钱没法在所有州都开工厂，但是拒绝了不给对方面子又怕被穿小鞋，这就麻烦了。 虽然韦森州的工厂主地位提高了，但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心里还是害怕贵族老爷。 腓特烈点了点头，边吃边说：“我先确定一个原则，我对到新州开设工厂是支持的，我建议当地政府也要出台政策和加强配套设施建设予以支持。” “现在新州的经济水平相对于韦森州来说是全方位落后的，大家去那里投资和当地人自筹资金建厂有利于提高当地经济发展，改善人民生活水平，增加税收。” “但是……” 他这个但是一出来，几位官员一下子坐直了。 腓特烈继续说道：“发展区域经济不是说要每个地方的发展都要整齐一致，不能搞平均主义。” “地方官员不能只盯着自己的盘子，什么东西都要有，要站在全局高度思考问题。” 他说完开始拿过一片面包涂上果酱吃起来。 在座的四位州长有点尴尬，刚才领导批评的就是自己。 他们都不是笨蛋，奥美特和马蒂亚斯都是金榴莲奖获得者，诺伊尔要是笨蛋在当州长前就当不上税务大臣，老弗朗茨骑士出身，没脑子早就死战场上了。 但是，不管多聪明的脑袋，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思考能力和思维方式都会受到影响。 老弗朗茨喝了一口葡萄酒，放下杯子后沉声说道：“我在这里做个自我检讨，我确实犯了刚才大人说的错误。” 他是韦森领的第一元老，还是韦森州议会议长团成员，足协主席，威望在官员中最高的。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当上普茨州州长不是因为政治能力而是功勋，一开始打算摸鱼到退休，但权力的滋味一品尝就无法舍弃，心中升起了要证明自己“文武双全”的野心来。 他也知道要把重型机械厂分一部分到山多树多的普茨州很离谱，但机械厂的税收足以让官员失去理智。 现在被批评了，那就第一个站出来维护领主的权威吧。 有了老弗朗茨带头，紧接着是奥美认错。 “行政大臣候补”的标签更是让他脑袋有点晕，失去了往日搞学术时的冷静，出于维护自身利益暗中对想向新州投资的人使绊子。 腓特烈静静听着他们自我检讨，心中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 但现在的检讨不能解决问题，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不只是他们州长个人的利益，还关系到地方上的各方各面，不解决根本上的问题，在具体工作时还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第393章 行业细分 第393章行业细分 韦森州的商务大臣在一众高官中颇为独特，有人戏称他把韦森州当成了试验田，每个月都要测量一次农作物。 腓特烈的脑子里有很多上辈子带来的想法，但因为客观条件限制，不是所有想法都能在这里实施。 也正是因为有第一手数据在手，亚当在细化与落实腓特烈的想法时能做到有的放矢和查漏补缺，将腓特烈一些过于超前不切实际的想法驳回，把空洞的概念落实成可实施的细则。 腓特烈向亚当点了点头，示意到他登场了。 亚当清了清嗓子，用带着盎格兰口音的话像是在上课一样说道：“早在多年前公爵大人就提出了区域发展的概念，但此前领地不大，没有得到重视。他两个月前找我详谈，并预言了眼下的一些问题。” “请诸位牢牢记住，经济发展是有其自身规律的。郁金香事件正是最好的例子，正因为公爵大人早早发现它符合必然失败的规律，所以一早做出了相关决策。” “发展各地方的经济的思路要明确，主要有以下几条。” “首先是尊重客观规律，不只是经济规律，还有地理、气候、物产和人力等各方面的规律。” “其次是发挥地区优势，要仔细调查，找到自己辖区里有哪些别人所没有的优势。” “第三是要保障民众生存的底线，我们现在建设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美好的新世界，让所有人都有一份能过上好生活的工作，不再去当强盗。” 他说到这里喝点东西，霍夫曼点头说道：“是啊，以前我们那里附近有几伙强盗，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的农夫和农奴，现在他们都愿意踏踏实实过日子。” 他说完之后大家笑了起来，这事上过报纸，主角是霍真普洛兹。 亚当点了点头，继续说：“我的建议是各地优先发展特色产业，特别是利用原材料产地的优势，通过税收优惠政策和建立专门的工业区来吸引投资。” “我调查发现，很多工厂把一些通用的零部件交给专门的小工厂去做，这样一家小工厂虽然不足以让人大富大贵，但也足以衣食无忧过上体面的生活。” “我有个设想，能不能把这些同一类型的小工厂集中到一个工业区，首先他们采购原材料可以形成规模优势降低成本，其次交通便利运输成本也低，第三点商人来采购也方便。” 这时老弗朗茨问：“要是这样，他们有人生产同一种东西，会不会打起来？” 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报纸上有过案例，朴实无华的商战，就是用冰冻的鱼往竞争对手的脸上胡乱地拍。 “这不是问题。”回话的是坐在霍夫曼身边的一位商人，“我们是做钉子的，钉子有很多种，我们一起商量过，每家专门做一种，就不会抢了别人的生意了。” 霍夫曼也接话道：“我们生产的合页按不同的使用环境有几大类，细分下去种类更多。” 腓特烈点着头说：“你们有这种意识很好，这是正确的发展方向。” “不止是五金加工，很多行业都能这么细分下去，避免重复竞争。” “我们的产品不能只停留在当前的水平，其它国家肯定会想办法学习，我们要永远领先一步。” “行业细分，有利于工厂积累经验和改进，并形成良好的口碑，做好了这生意可以传承两三百年。” 他说完之后又拿起一串烤肉吃起来，最近这段时间穿上几十斤的衣服后身体负担大，胃口也跟着大了。 “还有一点。”他边吃边说，“工商业发展的一个前提条件是交通运输成本降低，修路的时候要有先后。” 腓特烈说完之后老弗朗茨说道：“现在我们和波希米亚地区接壤，那里多年来战争不断，有很多人流离失所。”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修路这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力，原来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的壮劳力大量跑到韦森州，现在轮到新州长们头疼了，得想办法找新的劳动力。 腓特烈点头说道：“可以，就参考赫尔维蒂联邦的外来务工人员吧。” 赫尔维蒂联邦山多地少，山地粮食产出有限，很多人出来靠着当雇佣兵讨生活，八年前的六日保卫战中俘虏了大批的雇佣兵，腓特烈让他们修路，那些人发现修路比当雇佣兵好多了，期满后不但没回去还拉人过来，形成了一个个以村子为单位的施工队。 腓特烈见他们勤劳能干，为韦森州建设立下汗马功劳，自然是土木人不亏待土木人，合法工作及缴税满五年且没有案底后就能享受本地人的待遇，例如能用很便宜的钱给孩子们订牛奶和上小学，满十年时甚至可以参加基层议会的议员选举。 波希米亚地区的居民属于安特人，有着自己的语言和风俗，近百多年来受奥斯马加帝国的统治，很多人将哲曼语作为第二语言，从这点来说能比赫尔维蒂联邦的人更快融入生活。 在韦森州政府里，现在的教育大臣阿姆斯神父就是来自波希米亚地区。 腓特烈突然思考起来，现在政府里关于人员户籍管理还很混乱，没有统一的部门，看来得建立一个民政部了，还有外来务工人员的永久居留证和入籍之类的也要进一步完善。 这事先放一边，稍后扔给行政院去处理，今天还是专心区域经济发展的事情。 这时老弗朗茨在那说：“普茨州那里树多，松树区那边有个叫托马斯的年轻人做得不错，我专门点名让他来帮我主持林区开发。” “按刚才老爷和亚当阁下的说法，那里要大力发展木材加工。” 腓特烈点头说道：“你去找绍尔，就是前段时间我请到城堡里的那位，他发明了一种胶水，可以把碎木头拼成木板。” 老弗朗茨又做了一次表率，腓特烈就给他一些建议，让他少走弯路。 奥美特也想通了，按腓特烈的脾气，要想爬得高必须一团和气，他对工厂建设熟悉，开始为其它人出谋划策。 腓特烈在一旁边看边吃，这种会议中自己的作用是定下基调，后面众人畅所欲言时就不怎么参与。 接下来就是以商务部牵头，就今天的事情发个指导性文件，各州州长回去依据文件精神制定方针政策。 这时湖面上传来一阵欢笑声，不少人穿着救生衣用渔民打鱼的船在那比赛划船。 腓特烈突然想起自己还是莱茵联盟的海军大臣呢，海军建设要开始了，反正接下来这段时间有空，首先就从设计军舰开始吧。 第394章 还处于粗糙阶段 第394章还处于粗糙阶段 苹果园游玩的第二天，范尼莎把九月份的工作安排交给腓特烈审阅。 按腓特烈的习惯，一个月里有至少的时间是到各地调研，还有的时间旁听各部门的工作会议，去哪里都是他自己确定，工作表上空着。 腓特烈想了想，要造新军舰说不定内爆机最合适，明天去一趟狄塞尔的发动机工厂，看看他的内爆机研制情况如何。 如今狄塞尔研制的内爆机正在不断完善中，50马力以下的单缸和双缸机器在经过了大量实用测试后预计明年开始大规模投放市场，现在的产量不高，导致河边的河堤路上鬼火少年越来越多，其中包括腓特烈身边的姑娘。 要先了解内爆机的性能自然是要亲自操作一番才行。 这天晚饭后，腓特烈抱着苏珊，柔声说道：“明天借你的摩托车用一下。” 苏珊眨了眨金色的大眼睛，低声问道：“你有驾照吗？” 腓特烈沉默了，片刻后问：“马车驾照和拖拉机驾照可以吗？” 苏珊摇了摇头。 前几年曾在一个月里接连发生了十多起因为操作不当引起的畜力车事故，然后腓特烈连马车也安排上了驾照，自己闲来无事也考了一个玩。 拖拉机驾照更不用说了，他那本的编号是第一个。 这样一想，摩托车有驾照也不奇怪。 只是这其中有点问题，腓特烈问小姑娘：“你有驾照？” 苏珊点了点头。 “不对！”腓特烈一头黑线，“伱今年多少岁，居然能考驾照了？” 别的不说，马车和拖拉机的驾照都是有年龄限制的，摩托车肯定也不例外。 苏珊红着脸搂着腓特烈的脖子轻声说：“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 她“可以”到最后时声音已经低得连腓特烈都听不到了，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腓特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姑娘现在15岁，按摩托车出现的时间考驾照时估计才14岁，肯定是有关部门看她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情人份上网开一面。 没驾照就不能开车，腓特烈不会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他又问道：“那我在训练场里骑一下没问题吧？” 苏珊回忆了一下交通规则，这倒是可以。 来到车库，腓特烈发现这里有好几辆摩托车，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去年年底在柑橘岛上的时候答应过师妹帮她弄一辆的。 这里看起来最拉风的那辆摩托车外形像上辈子的跑车，车头车尾的车牌赫然是“00001”，居然还有类似“韦A”的编号。 苏珊指着那辆白色的跑车说道：“这是普赛克老师的车子，是她亲自动手做的，跑得最快。”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这位鬼火老年这对青少年的坏影响，不可计量。 这里第二拉风的摩托车是黑色的，还是哈雷摩托款式，这车是阿福的。 腓特烈从苏珊那里了解到，现在塔罗、范尼莎等人也有自己的摩托车，不过不是鬼火跑车，而是低马力的踏板车。 苏珊自己的摩托车也很拉风，开起来闪金光的。 腓特烈从墙上拿下苏珊的头盔，调整一下后戴上，把车推到训练场上启动。 他上辈子的时候会骑家里的摩托车，但赶上了禁摩，所以年龄到了没考驾照。 苏珊很紧张地站在训练场边，连急救箱都准备好了，结果发现腓特烈开车比自己还溜。 腓特烈骑了半个小时后把车停在训练场旁边的石凳前，坐在那里研究起来。 这车和自己上辈子的摩托车大同小异，安装有一台两个气缸的内爆机，三个前进档，没有倒挡。 车钥匙也挺有意思，一条钢片上有六个魔晶做的两边突出来的圆柱，大小长短不一，插进钥匙孔后两侧板面闭合，板上有对应魔晶的孔，完全对上才能启动。 这车的问题有很多，主要是车身很重，齿轮箱的声音比发动机还大，时速表居然是风速表，震动也很厉害，速度没预计那么高，也就刹车还算好用。 综合下来，发动机以外的部分配不上发动机，比较粗糙，有很大提高空间。 摩托车的事情不急，现在这道路环境，市区里太窄跑不开，出了韦森州路太烂跑不快，过几年新州的路修好了才有市场，现在只是有钱人的新奇玩意。 苏珊趴在腓特烈的背上说：“我们出去兜风吧。” “好啊。”腓特烈点了点头，“等我有空了考个驾照再说。” 苏珊从后面搂着腓特烈的脖子说：“我开车你坐后面嘛，现在就可以去。” 她说话的时候不停用下巴蹭着腓特烈的天灵盖，说完之后嘴里不停念着小猫一般“喵呜”的咒语，还不停用自己的脸蹭蹭腓特烈的脸。 腓特烈没有回应，苏珊“喵”的一声钻到他怀里，不停用脸蛋蹭他。 库施王国在千百年前有信仰喵喵教的群体，虽然这个宗教消失了，但一些喵喵咒语在民间流传下来。 现在苏珊用的这个咒语是请求爱人答应自己的要求，基本原理就是卖萌。 “还是不去了。”腓特烈摇了摇头，“你现在的力量还不够，车子很重，你自己一个人骑还可以，加上我就难以控制了。” 苏珊“呜……”的一声哀鸣，看起来很失落，如果头上有喵耳朵的话肯定是耷拉下来的。仦說Ф忟網 腓特烈笑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交通安全问题不是开玩笑的，车子放这里没问题，起身把姑娘抱回城堡。 苏珊显然很不高兴，伸手不停挠腓特烈的脸。 腓特烈抱着她空不出手，就低头要咬她的鼻子。 苏珊把头偏过一边，鼻子没事，但耳朵中招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完早餐后各忙各的工作。 腓特烈看了一下昨晚没有紧急文件，便让范尼莎准备车子去狄塞尔的工厂。 今天狄塞尔这里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法提赫最近到美因茨公国去旅游，哈坎没有跟着，而是出现在这里。 狄塞尔很遗憾地对他说：“阁下的设计很巧妙，但是我们不会使用。” 第395章 还是可以用的 第395章还是可以用的 哈坎接到皇帝陛下的要拿到金榴莲奖的任务后开始忙碌起来。 不管在哪里，人情世故总是有的，要想得奖还得和同行们搞好关系，说不定他们哪天突然失踪，那是当评委去了。 哈坎精通风系魔法，在韦森州，如今这个领域里最出名的自然是研制出魔法气枪核心部件和内爆机的狄塞尔，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搞好关系自然最好是从他这里开始。 为此哈坎研究了三轮车上内爆机里的魔法阵，做出了一系列的优化，然后信心满满地来找狄塞尔。 可没想到，狄塞尔对新式气爆术魔法阵的评价极高，但最后却说无法应用。 哈坎很不高兴，第一反应是对方要抄袭，拒绝支付专利费。 这时正好腓特烈走进办公室，哈坎在打招呼后问狄塞尔：“请问为什么不能不能用在三轮车上？” 他此前了解过了，这边的专利费是有买断和按数量提成，动力三轮车的市场无异是极大的，单单是加齐帝国皇室军队远期规划就需要几千辆，要是自己的这个魔法阵能卖出去可以得到很可观的专利费。 狄塞尔的办公桌有两张乒乓球桌拼起来那么大，上面放着东一堆西一堆的图纸和资料，中间是文具和草稿纸，经常围着一圈人讨论问题。 他抽出一张图纸后对哈坎说：“这是三轮车的内爆机里所用的魔法阵。” 哈坎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一点，以前的魔法阵就没有发动机里面那些从早“嘭嘭嘭”到晚，爆炸效果的魔法阵基本上是一次性的，没人去考虑维修。 哈坎马上问：“市场前景如何？” “我准备要生产一批军舰，你可以到造船厂去了解一下飞翔的郁金香号的机械使用情况，做一些针对性的设计。” 腓特烈听后认真思考起来，许久后才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需要行政院和商务部进行调查后才能做决定。” 狄塞尔说道：“如果要安装在船上必须减重，就要使用高强度的材料，成本就上去了。” 狄塞尔看了腓特烈一眼，腓特烈微微闭起半边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里有太多的“成果过于先进不予显示”，为了接待哈坎，办公室里的都是普通成果，那些图纸都是市场上能买到实物的。 “把冲程和曲轴力臂都加长，冲程大于气缸直径，降低转速，增加扭矩。” 狄塞尔继续说：“魔法阵因为长时间工作所以容易损坏，如果过于复杂就需要技艺更高的工匠，维修费用也更高。” 哈坎发现问题，就问道：“那么重的机器要搬到山上不容易吧？” 狄塞尔计算了十多分钟，抬起头说道：“阁下的魔法阵理论上可以用在大型的发动机上，出力比我们现在设计的高大约20%，有极高的经济价值。” 腓特烈说道：“问题不大，船上的发动机至少一用一备，可靠性永远是第一位。” 但是目前机床和工人的水平远远比不上21世纪的小作坊，加工精度可想而知。 “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了。”腓特烈拿过草稿纸写写画画，“我打算把大型内爆机装在船上，转速低可以接受。” “特别的风爆术的威力可不小，要承受得住长时间轰击，气缸的材料和厚度就不能省。” “你应该知道我最近没钱啊。”腓特烈做出个夸张的痛苦表情，狄塞尔申请投资建设一座以内爆机工厂为核心的产业园。 狄塞尔苦笑着说：“气缸内壁损伤还只是小问题，我打算用更换套筒的方法来解决。” 哈坎看了一眼，大致上没看懂。 哈坎一想是这个道理，火车坐过，拉东西确实方便。 他说着，顺手接过狄塞尔自然而然递过来的一份文件，打开一看，好家伙。 哈坎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自己的魔法阵对于他们的来说没有价格优势，更细的回路意味着加工时需要更多的工时。 狄塞尔苦笑着说：“蒸汽机体积大是锅炉里都是水，内爆机虽然小，但都是钢铁，重量不轻。” 接下来狄塞尔和哈坎聊起了技术问题，腓特烈去车间转了一圈，回来时哈坎已经离开了，稍后会有专人去和他谈合作协议的事情。尛說Φ紋網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多缸发动机的曲轴，因为精度问题，它在高速转动的时候会剧烈震动，严重的会断裂。” 法提赫在前不久的万国博览会上下了几百台大马力蒸汽机的订单，还有一揽子使用人员培训项目，要是说这些东西现在已经落后了，那问题就大了。 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自己的魔法阵从技术角度来说是好的，但经济性太低，不能用在廉价的动力三轮车上。 哈坎听后点头说：“确实如此，如果换上更坚固的魔法金属成本会更高。” 他对风系魔法的破坏力有很深的认识，哪里都有类似于水滴石穿的说法，由此可知，从早到晚被炸个不停的气缸必须十分结实，否则容易损坏。 狄塞尔在腓特烈示意后说道：“我们正在设计一款一百马力的内爆机，因为不用烧水所以比相同马力的蒸汽机体积小，不用水，也没有蒸汽排放会烫到人和物的麻烦。” 腓特烈顺着说道：“大马力的内爆机主要还是用在缺水的矿山里。” 腓特烈觉得他说得没错，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狄塞尔拿出的魔法阵回路有3㎜宽且简单，而哈坎的魔法阵回路宽度都在1㎜左右，占用面积小了也就能做得更为精细。 内爆机和他老家那边的内燃机不一样，内燃机只有物理伤害，内爆机是魔力驱动，附带魔法伤害，问题更为严重。 这个词还是他最近从报纸上学会的，以前根本没考虑过这种东西，自己做出来的几件东西根本不愁卖。 “这个缺点在小马力的机器上不明显，当机器马力越大，爆炸会更加剧烈，问题就会成倍放大。” 他心想会不会韦森州这里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机器重量？ 腓特烈说道：“不难啊，我们的矿山都有铁轨车运输矿石，机器固定在车子上，带动一个绞盘，机器自己拉缆绳就能慢慢上去。” 哈坎看了一眼后说：“这个魔法阵很粗糙，效率和爆发力并不高。” 狄塞尔自然明白此事，说了自己的想法。 狄塞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过草稿纸计算起来。 魔法阵运作的原理是魔法回路中运动的魔法元素相互感应，进而由虚转实，同一体积内的魔法回路越多，起作用的感应点也越多，效率和威力也就越大。 狄塞尔说道：“动力三轮车的特点是廉价，因此内爆机的价格也不能太高。” 哈坎一惊，马上问道：“这么说蒸汽机落后了？” 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大马力的蒸汽机成本低、重量低，而且内爆机的气缸都是一体浇筑的，那重量可不好运输。 腓特烈也只能一起苦笑。 目前曲轴的加工方法师承他老家那边的巴基斯坦小作坊，历经锻造、切割、车床等几道工序而成。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他一时间没想到为什么不用来做火车头。 “这两天会有人来听取伱的意见，你要做好准备。” 目前通过直角坐标系中的损伤程度与时间曲线可以看到有一个时间临界点，临界点前问题不明显，之后损伤迅速增多。 腓特烈到车间了解到了真正的大马力内爆机的研发情况，在办公桌旁坐下后问狄塞尔：“200马力内爆机的气缸内壁损伤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哈坎马上问：“那么能否用在较为昂贵的，使用方不缺钱也有技术实力的地方？” 他最近卖债券卖了不少，如今狄塞尔他们也打起了这个主意。 只是目前债券市场上只有各地皇室和领主的债券，商人的债券因为信用问题得不到广泛认可，只在私下出售。 狄塞尔等人想在债券交易所公开出售自己的债券，这事得好好研究才行。 第396章 船的发展方向 第396章船的发展方向 腓特烈在政府高层例会上将工厂出售债券定性为正常的商业行为，没有做过多的指示，只是让商务部先对买卖双方进行广泛的意见调查。 企业债券和股权私下交易早已经存在，迟早都要公开出售，但相关政策出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这种史无前例的事，考虑不周出了问题可是会导致比郁金香泡沫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工作之余，腓特烈没忘了自己的新式战舰，带着人去造船厂调研，然后遇到了大挫折。 在造船厂的厂长办公室，厂长博克纳小心翼翼地对腓特烈说：“大人，您设计的战舰看起来很好，但是船身寿命会很短。” 博克纳即是造船厂的厂长，也是优秀的舰船设计师，熟悉船只的每一个细节，腓特烈的设计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腓特烈很郁闷，了解问题所在后只能叹气。 他想把在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和前不久的被称为“商路之战”的吞并弗兰肯大公与累根斯联盟的战争中使用过的75㎜口径的“金棒炮”搬上船，机械式的高低机和方向机问题都不大。 现在桌面上放着的是一张近海炮艇的外形图，排水量百吨上下，布局参考了他老家的炮艇，船艏一台75㎜口径的金棒炮，两侧各有两门可以平射的喷气迫击炮和三挺豌豆加特林。尐説φ呅蛧 但问题是，火炮的后坐力对于木制船身来说太大了，每一次开炮都是对船身的一次冲击，船身很快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 当初去光复君士坦布尔的那五条安装了火炮的内河轮船就出现过类似的问题，好在它们只参加过几次小战斗，维修过后还能用。 所以现在阿迪肯男爵削海盗的船上用的都是喷气迫击炮，为了提高精度都近距离平射，后坐力不大，还可以承受。 腓特烈并不知道内河轮船的事情，这种技术细节问题没有写在给他的报告里，只是笼统地写了损坏和维修。 博克纳担心领导生气，继续说道：“大人的船型给了我极大的启发，在使用发动机和舍弃了桅杆后整个船身简洁很多，上层建筑改善了空间布局……” 腓特烈只是保持微笑，这种称赞在当初设计飞翔的郁金香号时已经说过了。 他说道：“大口径炮上船是历史潮流，我听说盎格兰王国有人在设计在侧舷舷窗后布置十多门甚至更多喷气炮的战舰。” 魔法气枪卖了这么多年，仿制的人不少，也取得了一些成果。 只是气枪的成本和质量不如韦森州的产品，造不如买，但市场上没有的喷气炮就只能自己造了。 腓特烈继续说：“未来的船只必然是全钢铁结构，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可以从钢铁龙骨加上木制外壳的小船开始。” “火炮后坐力的问题可以从设计钢龙骨船开始考虑，将后坐力分散，而不是只作用在甲板上。” “现在我们需要一批百吨左右的近海炮艇，用来应对莱茵联盟北方日益增多的海盗袭扰。” 博克纳听出了腓特烈的意思，现在领导即将成为莱茵联盟的海军大臣，有保护沿海的政治目标，又提出了未来舰船发现的方向，更是拿出了“军舰”的概念图，显然是下定决心要干了。 “这样的军舰必须从头开始设计。”他没再浪费口舌而是很快进入工作状态，“龙骨使用钢铁涉及到船体的重量分配等很多问题，加工上更是没有先例可循，需要做很多的实验。” 腓特烈和他们打交道多了也听出了玄外音，于是说道：“试验经费不够了打个报告过来。” 钢铁龙骨需要从零开始点开大量的科技点，钢铁厂和重型机械厂那边也需要做大量工作，以后还要在造船厂这边建专门的加工厂，这些都是巨额投入。 腓特烈不是全知全能的，在船舶领域，船体的三种骨架形式横骨架式、纵骨架式和混合骨架式是一种都不知道，先原则后具体、逐步深化、逐步接近的设计方法更是两眼一抹黑。 好在他拥有花了十年时间初步搭建起来的粗糙工业体系和研究系统，还有钱，自己只需要指出一个方向，就会有人去研究，不需要像当年搞坩埚炒钢和轴承那样亲自出马。 就在腓特烈和博克纳探讨鱼雷的可行性时，办公室突然一暗。 “巴斯夫？！”腓特烈看向门口，“你再不减肥门口都进不来了。” “你知道吗，前阵子铁路那边给我一份申请，你坐车要买两个位置的票。” 范尼莎今天作为秘书跟着腓特烈一起过来，她的丈夫施密特和巴斯夫是同学，家里经常走动，这时也开起了玩笑：“他天天和史莱姆呆在一起，身材也变得和史莱姆一样了。” 巴斯夫现在是韦森州排名靠前的富豪，家里有钱后渐渐吃成个球，经常被朋友拿来打趣。 他只是笑了笑，腓特烈却认真地对他说：“伱这样不行，得减肥了，不然年纪大了一身病。” 巴斯夫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也想减体重，但是减不下来啊。” 范尼莎在一旁揭他老底：“谁让你经常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博克纳也打趣道：“我们食堂有位屠夫的手艺不错，要不让他把你的脂肪切下来，我们的医生技术也很好，马上缝上就不会有问题。” “不不不！”巴斯夫急忙摇头，“要是你这么做就别想要防蛀涂料了。” 腓特烈眉头一挑，问道：“是船底用的防蛀涂料吗？” 他上辈子用过很多油漆，但是对怎么做油漆一窍不通，有心开发也无从下手。 巴斯夫向他解释，自己这几年一直致力于开发以史莱姆胶为基础的涂料，实际上是彩色薄膜，除了色彩外还防水防锈，已经可以在家具、纸箱和铁栏杆之类的地方使用。 去年巴斯夫考虑到木船对防水防霉的要求较高，于是来船厂推销，博克纳就委托他研究船底防蛀的涂料。 巴斯夫带来的人抬了两个人腿大小的木桩进来，一个上面长满了藤壶，另一个外面包裹着一层暗红色的薄膜，看起来挺光滑。 用不着太多讲解，效果很直观了。 博克纳蹲在一旁伸手捏了捏涂了防蛀薄膜的木头，问道：“涂料结实吗？” 巴斯夫回答：“和木头连接很结实，但肯定不耐碰撞和摩擦。” 腓特烈蹲在一旁说：“要不试试和埋地水管那样‘三胶两布’或者加入短纤维增加强度？” 博克纳说道：“可以试试。” 使用这种涂料的另一个好处，船底涂上一层之后可以有效避免木板之间的缝隙漏水。 腓特烈知道他们两人有事要谈，便没再打扰，让其他人带自己去工厂区转一圈，打算看看正在改装中的飞翔的郁金香号。 就在此时，有人送来了一份加急电报。 第397章 有些事情还是你来吧 第397章有些事情还是你来吧 “那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年近九旬的美因茨大公愤怒地拍着沙发的扶手，“她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我就知道那些高卢人不安好心！” 在他旁边，玛利亚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轻声说道：“教父，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美因茨大公听玛利亚劝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给我拿瓶酒来。” 玛利亚到一旁给他和腓特烈倒了一杯茶。 腓特烈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骑拂晓回来时戴的头盔还放在一旁，手中拿着几份信件。 他边看边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的太子妃殿下真是个人才啊。” 美因茨大公冷哼一声，脸阴沉得可怕。 腓特烈看完了科伦城的来信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开动脑筋思考起来。 赫尔维蒂联邦位于莱茵联盟西南面，和美因茨公国隔湖相望，它的东面是奥斯马加帝国的最西端，西北和西面是高卢王国，南面是撒丁王国，面积约4万平方公里，人口百万有余，有数万人在韦森州谋生。尐説φ呅蛧 它的地形比较特殊，南北两面是山区，中间是肥沃的河谷地区，河谷两面都有六七十公里长，十多公里宽的大湖，地势易守难攻。 国内除了狭长的河谷地区外南北山区可谓穷山恶水，盛产熊和雇佣兵，王都被称为熊城，国家纹章就是一头黑熊。 那里山多但是缺乏普通矿产，仅有勉强够自己用的铁矿和煤矿，能外贸的只有一些矿盐，南方的白色山脉地区则盛产风魔晶和冰魔晶。 赫尔维蒂联邦的政体在这个世界比较特殊，国王由国内26位伯爵投票竞选而出，禁止连任。 如今国王年事已高，子女只是中庸之姿，想着该给自己留个体面，让别的家族承个人情，所以年初时宣布在丰收节那天退位和举行新国王的投票。 其他25个家族马上行动起来，和以前一样上演了一出出合纵连横、利益交换、待价而沽的戏码。 他们以前只是关起门来自己玩，但今年有了变数，高卢王国准备向南方用兵，自然需要这边的邻居和自己穿同一条裤子，所以高卢人找了个代理人。 撒丁王国那边看高卢王国是怎么看怎么像要打自己，在向北方派兵的同时也在赫尔维蒂联邦里寻找代理人，免得北方门户大开。 有的人不干了，既然你们都不守规矩我们也不守规矩，于是派出代表向莱茵联盟求援。 然后出事了。 美因茨大公气愤地说：“那条暗线我经营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是把铁路修到了赫尔维蒂联邦的边境好增加外贸税收，第二次是让他提议向我们求援，这样我们就能插手到他们的内部。” “现在可好，那个女人，一句话就让鲁道夫那个笨蛋把使者打发了。” 腓特烈睁开眼睛，跟着他叹了一口气。 美因茨大公是想通过王室获得一个全权授权，为此早已和王都那边沟通好了。 鲁道夫听从一众大臣的意见原本是要同意了，可这时安东尼娅却私下对他说，赫尔维蒂联邦自有国情在此，其它国家介入恐怕是一小撮阴谋家的谎言，莱茵联盟如果介入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在使者和老婆之间，鲁道夫选择了相信老婆。 恰在这个时候，王都又发生了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 万民敬爱的（棒读）威廉陛下昏迷不醒，鲁道夫回绝了使者后只关心父王的病情去了。 腓特烈皱着眉头说：“陛下的病情有没有可能……” 美因茨大公阴沉着脸说：“目前没有证据，虽然时间上太巧合了，但陛下病了这么多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这一次莱茵联盟能够答应那几位赫尔维蒂联邦贵族的请求介入王位竞选，这件事对鲁道夫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更是莱茵联盟成为有话语权国家的信号，说明我们已经完全从十一年前的战败阴影中完全走出来。” 他说到这里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1023年，莱茵联盟在低地地区惨败，面子里子都丢个精光。 当时腓特烈一直在忙着保住自己的领地，没有像美因茨大公那样体会到来自外部压力。 1027年，易北河之战中莱茵联盟挫败皮亚斯特王国和丹玛王国联军的偷袭，腓特烈先后八百破十万和阵斩丹玛国王瓦尔德马，以军事上巨大的胜利止住了莱茵联盟的颓势，外部形形势有所好转。 到了今年1034年，万国博览会向世人展示出腓特烈可怕的财富。 美因茨大公继续说：“军事、经济、政治，你在军事和经济上挽回了莱茵联盟的脸面，我们内部也士气大振。” “兰克和莎士毕勒他们所想，要好好培养鲁道夫的政治能力，在军事和经济落后的情况下做到在几个鸡蛋上跳舞达到平衡。” “他们还和我暗示过，让你们的子嗣和王室联姻，加强双方的关系。” “唉……” 美因茨大公最后的一声叹息充满了失望。 莱茵联盟在易北河之战后恢复了军事上的信心，所以有了几个月前的战争中贵族联军夺取椴树城的胜利，让世人震惊。 政治上，此前暗助里森堡王国成功赶跑高卢王国也让莱茵联盟的贵族们在对外政治上恢复了信心，但这事不太好拿来宣传，而赫尔维蒂联邦王位竞选一事正好可以当做示范性工程。 美因茨大公又说：“王都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在我主导此事获得成功，莱茵联盟获得声望之后，大家齐心协力为东渡易北河做准备。” 腓特烈无奈地摇了摇头。 鲁道夫的有点是听人劝，缺点是谁的都听。 这件事情很明显了，安东尼娅嫁到莱茵联盟的工作就是拖后腿，否则不是让鲁道夫直接回绝使者，而是选择妥善的做法，让美因茨大公见机行事，有便宜就占，是骗局就走。 腓特烈思索着说道：“看来今年的合作杯球赛是看不成了。” 上游合作组织三方领导开会的时候会组织一场单循环的足球赛，大家乐呵乐呵。 现在拜恩大公在奥斯马加帝国等着参加安娜的登基典礼，威廉陛下昏迷了需要美因茨大公到王都坐镇，赫尔维蒂联邦的事情只能落在腓特烈的头上。 美因茨大公问道：“伱有把握做到哪一步？” 腓特烈无奈地说：“我也没把握，政治上能回到从前就算成功，但希望不大。” 美因茨大公同样无奈地说：“至少制约一下高卢王国。” 现在赫尔维蒂联邦成了高卢王国和撒丁王国的外交战场，前者和莱茵联盟相邻，后者隔着奥斯马加帝国占据的白色山脉，该制约谁不言而喻。 而且赫尔维蒂联邦就在美因茨公国旁边，要是高卢王国向莱茵联盟开战，高卢王国不走低地地区而是走赫尔维蒂联邦的河谷地区，第一个挨揍的就是美因茨大公。 腓特烈又说道：“我能拿出手的筹码只有经济上的，例如我们把铁路修过去。” 美因茨大公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思考一番后说：“按照你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这是一个好方法。” “只要他们同意，可以从鳟鱼港的火车站沿着湖边修过去。” 腓特烈点了点头。 美因茨大公又问他：“你什么时候过去，我这边准备一下。” 腓特烈想了想后说：“我以做生意的名义过去吧，先不声张，说是市场调查，免得别人警惕。” 美因茨大公点了点头，人家高卢和撒丁是国家队出马，自己这边只是“民间”力量，还是低调些好。 “唉……”美因茨大公拄着拐杖要站起来，玛利亚和腓特烈马上过去搀扶。 美因茨大公低声对腓特烈说：“有些事情鲁道夫做不来，你来吧。” 第398章 坐火车去出差 第398章坐火车去出差 10月初，北风刮起，韦森州的天气冷了下来，人们开始换上冬装。 一大早，腓特烈穿着一身开始在外地流行起来的铁匠服，里面是厚厚的毛衣毛裤，头戴黑色的放下来能当恐怖分子的毛线帽，脚蹬高帮皮靴，背着个大背包，手提武器箱，在韦森堡城外的火车站前广场上排队。 现在早晨和晚上的温度很低，混凝土停止硬化，工地陆续停工，来韦森州务工的赫尔维蒂人也开始返回家乡过冬，明年春天再过来。 腓特烈没想到“春运”在这里变成了“春秋运”，让铁道部安排专列做好人员运输工作。 如今管理铁道部的是美因茨大公最小的儿子阿尔伯特，他当初来韦森州是为了追求“燃烧法神”贝歇尔的小女儿凯瑟琳娜，结果情场失意，后来在铁路部门里专心工作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腓特烈看他有天赋又努力便提拔起来。 铁路在此前一片空白，阿尔伯特得到腓特烈的提点后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短短几年里把铁路系统建设得有模有样。 腓特烈现在的身份是铁道部的新职员，大冷天被派去出差。 他跟着队伍缓缓前行，很快就走到了广场中间的铜像旁。 这座铜像是他设计的，为了感谢赫尔维蒂人在修建铁路中的付出而建。 铜像是两个穿着铁匠服的男人，一个戴着赫尔维蒂联邦传统的短边毡帽，另一个本地人戴着工地安全帽，两人高兴地将手中的酒瓶碰在一起，看起来下一刻将对瓶吹。 这座铜像对于在韦森州工作的赫尔维蒂人来说意义非凡，代表着韦森人把他们当成兄弟来看待，而不是多年前的雇佣兵俘虏。 火车站前人流量大，一直都是小偷小摸案件高发区，几队装备了盾牌、空心钢管做的警棍和左轮气手枪，拉着警犬的巡逻队不时在队伍边走过，有个大嗓门不停提醒人们注意自己的钱包。 在这种情况下还真有不怕死的，铜像另一边的队伍里突然响起一声巨吼，有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朝着腓特烈这边跑来，看速度是有身手的。 没等腓特烈出手，周围响起了一阵口哨声，不少正在排队的赫尔维蒂人抽出扁担三五成排组成枪阵围了上去。 小偷从怀里拔出巴掌长的匕首，挥舞几下，嘴角恶狠狠地吼道：“不想死的滚远点！” 很多赫尔维蒂人在到工地干活前是著名的山地雇佣兵，什么场面没见过，看到小偷拿出武器反倒更兴奋了。 有人从小偷身后冲出，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扁担下去。 小偷听到后方的破风声立即回身用匕首格挡，但又有一根扁担被当成标枪投出，砸在他的肩膀上，匕首没挡住当头一扁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什么悬念，小偷被乱棍打得爸爸爷爷乱叫。 最后警察看到差不多就过来，大声喊到：“别打了，别打了，血搞脏地板要罚款的！” 警察记录了参与者的名字和所属公司后抬着小偷离开，离开前表示奖状会先送到他们的公司。 队伍继续向前，终于排到腓特烈了。 安检员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检查证件发现是铁路局的，亲近了许多，检查行李时说道：“今天就你没有挑担子，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腓特烈无奈地说：“我也想挑担子啊，但是老板不给，说败坏形象。” 那些赫尔维蒂人得了工钱后没有直接拿钱回家，而是购买了大量布匹、衣物、日常用品和食品一类的带回去，腓特烈看到还有人带了富强粉和种子公司卖的土豆。 铁路为此推出了标准大小的箩筐，每个人除了背包外只能带两箩筐行李。 同时推出的还有携带武器专用的武器箱，武器锁在箱子里，钥匙只有火车站才有，进出站时才能打开。 腓特烈带的行李不少，最底层都是白色的纸巾，常用的药品盒带了三盒。 安检员看到后对他说：“你被人坑了吧，虽然纸巾好卖，但是多带些药过去能赚得更多。” 腓特烈心想他是把自己当成出差时顺便带货了，这在列车员工中很常见，只是笑笑不说话。 过了安检之后，腓特烈来到了候车大厅，这里的布置和他老家的汽车客运站差不多。 前往与赫尔维蒂联邦最近的鳟鱼港的专列在候车大厅里划了一片地方出来，上一趟车的乘客正在进站，腓特烈坐的那趟在半个小时后。 从韦森堡城到鳟鱼港走近路有两百多公里，但是铁路在美因茨公国里绕了一大圈绕，路程约五百公里，一路算上停车得十多个小时。 腓特烈没带多少吃的，到了站台后买了些韦森包、卤蛋、卤鸡腿和快乐水，又买了一盒贵得要死的奶油夹心饼干，一起提着上了外面涂成绿色的车厢。 今天的车厢做了些改动，座位一左一右拆了一半，空出来的位置给过道对面的乘客放行李，两个箩筐上下叠起来正好合适。 腓特烈拿到的是车尾靠窗的位置，六个人面对面的座位只坐了四个人，有两个是给“坚果糖豆快乐水、报纸杂志扑克牌”和乘警休息用的。 另外三位乘客中腓特烈身边那位年纪最大胡子已经花白，对面那位小哥看起来二十出头，一坐下就拿起一本《施工员手册》看起来，另一位三十多的脸上有道伤疤，他们都穿着不同款式的铁匠服，头上戴着毡帽。 车厢里的人刚上车还挺有精神，很多人都开始聊天，花胡子问腓特烈：“你不是赫尔维蒂人吧？” 腓特烈拿出奶油夹心饼干招呼大家一起吃，同时用赫尔维蒂语回答道：“我是铁路上的，这次到赫尔维蒂联邦出差。” 花胡子谢过他的饼干后问：“哦，难道伱们要把铁路修过去？” 腓特烈点头回答：“韦森公爵是有打算把铁路修过去，从鳟鱼港往南绕过康斯坦茨湖南岸，再沿着河谷地区往西修到莱芒湖边。” 另外两人一下子被他的话吸引，疤脸有点兴奋地问：“这是真的吗？” 腓特烈回道：“韦森公爵是有这样的想法，具体行不行还得先去沿途看看地形，再和领主们协商。” 莱茵联盟要介入赫尔维蒂联邦内部事务得找个好抓手，铁路是个不错的引子，它能改变当地的经济与军事格局，而且对当地人来说并不陌生，足以引起贵族们的重视。 “那太好了！”疤脸有点兴奋，“我们老爷早就想修条铁路从山里出来了，还找我去问过，他肯定同意的！” “阁下一定要来我们那里，老爷一定会欢迎你的！” 第399章 那就谁都不帮 第399章那就谁都不帮 腓特烈曾经思考过，有那么多赫尔维蒂人修过铁路，所以那里的人对铁路并不陌生，应该可以接受铁路。 可他没想到，那些人回去以后确实和家人、老乡们讲了铁路的事情，还夸张得厉害。 什么“汽笛一响，金币哗啦啦的淌”，“火车能开到的地方，石头也能当金子卖”，不止是疤脸讲得激情四射，就连花胡子也神秘兮兮地说韦森公爵准备要修一条地下的铁路，专门把黄金运回城堡的地下金库。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好像自己几年前视察橡树城和人瞎扯时确实提过地铁的概念，不过那也是以开玩笑的口吻来说的，现在用不着这个。 他有些好奇地问：“既然贵族老爷们都知道铁路的好处，那么他们为什么不修呢？”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坐在他对面看书的小哥：“阁下想必知道工程造价需要计算人材机费用。”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小哥继续说：“人工费不是问题，机械费可以租机器，就是钢轨的材料费太贵了。” 腓特烈明白了。 韦森州修铁路的铁轨都是直接从工厂买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也没对外公布，就连疤脸这个修了八年铁路的人也不知道价格。 对那些修路的老兵来说辨别钢铁质量是基本功，他们把铁匠捶打出来的上好刀剑的价格套在铁轨上，自然就得出一个很离谱的价格。 腓特烈想了想，铁轨价格又不是什么机密，不说近的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远在内海的柑橘岛那边也是有人知道的。 他把铁轨价格在卖给美因茨公国的基础上加了30%，然后若无其事地告诉他们。 “这么便宜？”花胡子难以置信，“你是不是把金币搞错成银币了？” 腓特烈笑着说：“这是大宗交易，不是买一两根，是10公里以上起订，自然就便宜了。” 花胡子觉得有道理。 疤脸又吃完一块奶油夹心饼干后兴奋地说：“请阁下一定要去我们那里，西尔万伯爵肯定会欢迎你的！” 腓特烈回忆了一下此前美因茨大公提供的情报，西尔万家族的领地在北面的山区里，河流湍急暗礁众多没法水运，进出只能走山路。 这就有点为难了，计划里的铁路只是在平缓的河谷地区修建，支线只到山脚，成本不高，要进山那就很麻烦了。 疤脸在那里计算起来，从城堡到外面的路有多少，有多少路要拓宽，需要多少人工和材料，租机械多少钱，最后得出现在的西尔万公爵只要每天吃草，不买新衣服，十年就能拿出这笔钱了。 腓特烈瞥了他一眼，这个人的计算很准确，思路清晰，恐怕不是泛泛之辈。 一旁的花胡子在那说道：“我家那边的斯福扎伯爵也是在山里面，那里盛产雪羊毛，那可是世上最好的羊毛了，听说韦森公爵的毛衣都是用它织的。” “那里的路也不好走，一路上熊很多，小一点的商队在路上会被熊吃掉，有蒸汽车就安全了。” 腓特烈回忆了一下斯福扎伯爵的资料，此人是南部山区一霸，领地里有点矿，手工业比较发达，说话很大声。 更有传言，他是今年王位竞选者之一。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种地方大佬是要拜会的。 他又问对面的小哥：“阁下家乡那边也希望住铁路吗？” 小哥回答道：“我家在最西边的莱芒湖东岸，家里有点钱，几年前父母就送我到韦森堡大学学习。” “我没有什么魔法才能，就去了建筑工程学院。” 腓特烈点了点头，原来是土木小哥，心里多了一点好感。 小哥又说道：“我有一点疑虑，赫尔维蒂联邦因为地形原因极少被外敌入侵，修了铁路后地形优势就消失了，外敌能够通过铁路进来。” “如果战火一起，我家那点产业就会被付之一炬，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件事情我有这么一个看法。”既然对方是大学生他就说得深奥一些，“韦森公爵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的基础是经济，我们可以从经济上来分析。” “说句有些伤人的话，赫尔维蒂联邦在经济上没有什么值得邻国大打出手的地方，不久前的万国博览会上拿得出手的只有奶酪和一些高山上的魔晶。” “赫尔维蒂联邦的邻国里，高卢王国在北方拥有广阔的农田，撒丁王国得内海贸易之利，奥斯马加帝国只有白色山脉相邻，他们的重点从来不在西面，莱茵联盟之盯着易北河以东的故土，没有哪个国家会想侵略赫尔维蒂联邦，那是赔本的生意。” 他说完之后这个座位陷入了沉默。 对面那个小哥叹了一口气，说道：“阁下的话确实很伤人，但都是实话。” “不过奶酪没什么不好啊，我家的奶酪就卖得很好，你到那边后可以尝尝。” 腓特烈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花胡子摇头说道：“大道理我不太懂，我这辈子打过很多仗，见过很多贵族用莫名其妙的理由来发动战争，有的是为了抢得和交际花睡一晚，有的只是觉得对方的目光冒犯了自己。”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这种情况确实不少，但都是小规模的冲突，很少出人命，他们那帮雇佣兵也多是做做样子，和国家之间的战争比起来差远了。 他说道：“我看过地图，赫尔维蒂联邦能进铁路的地方只有东西两面康斯坦茨湖和莱芒湖的南岸，水边不远就是白色山脉，地势狭窄。” 那三人点了点头。 腓特烈继续说：“从军事的角度来说，只要在地势险要的地方建一处堡垒群，湖上保持一支有点规模的小舰队，就能把敌人挡在外面。” “只要赫尔维蒂联邦把自己打造成一只刺猬，周围的国家就不会打它的主意了。” 疤脸笑着说：“那也是，刺猬身上都是刺，肉也没多少，狼和狐狸只要不是饿得不行都不愿意去吃。” 对面的小哥又说：“但这样也没法解决一些问题啊。家里来信和我说，今年国内的局势很不好，有些人想帮高卢王国，有些人想帮撒丁王国，要是他们打起来，我家的产业就完了。” 腓特烈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他们给了几个钱啊，高卢王国答应把莱芒湖对岸的莱芒城还回去吗，撒丁王国有把布雷山还回去的提议吗，这点诚意都没有还有必要给他们卖命吗？” 那三人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扎了一刀，这两个地方都是几十年内丢的，莱芒城是西面的大门，布雷山是南面的窗口，失去后赫尔维蒂联邦只能被锁死在群山与湖泊之中。 腓特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烤香的松子招呼他们吃，但三个人没一个动手。 他这次行动是要砍掉高卢王国和撒丁王国伸过来的手，揭伤疤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可以让双方两败俱伤。 “唉……”花胡子叹了一口气，“那伱说该怎么办，两边都惹不起。”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道：“那简单啊，他们其实都是怕赫尔维蒂联邦帮对方，只要赫尔维蒂联邦宣布以后谁都不帮那就行了。” 疤脸问他：“那有人来打我们怎么办？” “那好办。”腓特烈说道，“只要和四个邻国都分别签个协议，说以后别人打你的时候我不帮你的敌人，我们挨打了你就来帮我们，不管哪个邻国想单独打赫尔维蒂联邦就需要考虑其他三国的态度。”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只要赫尔维蒂联邦没有蠢到一下子惹怒全部邻国，或者傻乎乎的把刺猬的刺都拔了，就不会有人打过来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估计要付出点代价。” 腓特烈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注意这三人的表情，他们一个是老兵，一个是精于算计的中年人，一个是年轻的知识分子，可以代表很大一部分人的观点。 如果这三人不反对，他就打算到了赫尔维蒂联邦后让美因茨大公的暗线把这些言论传播出去。 “嗨……”花胡子突然摇了摇头，“这些都是老爷们关心的事情，我们喝酒。” “就是就是。”疤脸看了看车厢前方，“那个小推车怎么还没过来，我去前面买几瓶酒回来。” 他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了，那小哥也边站起来说：“我去买点下酒的。” 花胡子见状也起身离开，同时说道：“唉，是我叫要喝酒的，怎么能让他们去买。” 不久后他们三个带着卖东西的小推车过来了，每人两瓶啤酒（车里只剩这么多），再来卤猪头肉、卤猪下水拼盘、卤豆腐皮和腌黄瓜各一碟，还得了几条长牙签插着吃，总共一百零几铜板。 他们三个打算平摊费用，腓特烈执意要一起平摊。 最后疤脸算了算，大家刚才吃了腓特烈的奶油夹心饼干，他们三个就每人三十铜板，腓特烈补齐最后的零头。 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第400章 很多人赞同 第400章很多人赞同 “要住店吗？有热水！” “住店了住店了，帮买船票！” “有大房间，可以一家人住！” …… 一身酒气的腓特烈走出了火车站，出站口的人太多，去安检处打开武器箱后，刚才在火车上的三个酒肉哥们就不见了身影。 那个花胡子是个豪爽得有点过头的家伙，几杯酒下肚后跑去餐车扛了两箱啤酒过来，喝完了又是葡萄酒，说是家里孩子们都能养活自己了，墓地和棺材十年前就准备好了，现在钱袋子里有多少就花多少。 他喝到最后还拉着那小哥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他，还让旁边两人当个见证，腓特烈和疤脸跟着起哄。 腓特烈摸了摸装怀表的口袋想看看时间，空空如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那个怀表的表壳是他在闲暇之余搓出来的，表壳看起来是普通的钢铁，实际上是拂晓曾用过的马蹄铁做的，正面有它的图案，表绳来自于它的缰绳，表盘是透明的水晶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齿轮，颇有工业美感。 曾有商人出价两千弗罗林购买，得到的是“滚蛋”。 腓特烈想了想，在下车前不久那小哥答应了花胡子去看看他女儿，自己起哄的时候就把怀表送给了小哥，说是如果看上对方就拿去当定情信物。仦說Ф忟網 腓特烈想到这里觉得也无所谓了，反正那小哥是韦森堡大学的学生，就当是校长关怀了，现在找地方住去。 鳟鱼港的历史悠久，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人在这里捕鱼，后来又发展成进出赫尔维蒂联邦的水上贸易中心，前两年铁路修过来后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火车站就在鳟鱼港的边上，乘客站台对面是货运站台，边上是通向三百多米外康斯坦茨湖湖边码头的路，镇子就在码头的旁边，走一会就到。 现在是客流高峰期，旅馆爆满，渔民们也用自己的房子做起民宿，一家人住到码头边的渔船里。 这里的风景不错，夏天是避暑度假的好地方，不少美因茨公国的贵族在郊外有湖边别墅，富商也在湖边大道旁建起了自己的小楼。 腓特烈来到一栋小楼前，按约定的暗号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门后出现一个彪形大汉。 腓特烈低声说道：“我正在卖这些库吉特挂毯，你想买一条吗？” 大汉回答：“是的，我想买一条，你有蓝色的吗？” 他说完之后侧过身子，让腓特烈进去。 屋子里一楼放满了床，好几个身形健硕的汉子早已醒来，手里握着武器，如果刚才来的不是自己人就已经动手了。 腓特烈把头上的帽子摘下，他们看清来人后马上毕恭毕敬地行礼。 这里是韦森铁道建设集团公司的一个半公开的据点，赫尔维蒂联邦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以入职这家公司为荣，在民间他们的话比莱茵联盟其他人的话都好使，要在赫尔维蒂联邦有所作为必然要他们的帮助。 第二天上午，腓特烈睡醒后推开卧室临湖的窗口，前方的湖面波光粼粼，帆船栽着归乡的务工人员穿过湖面，左边远方是白雪盖顶的群山，不少等不到船的人走路从山脚下绕过去。 风景秀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门外的人听到开窗的声音后送早餐进来。 现在在这里负责的是贝儿伯克的副手莱曼，她是落魄贵族家的孩子，当年父亲在韦森州被俘虏，后来跟着母亲来韦森州找人时发现人已经重伤不治死了。 当时她们母女两用完了身上的钱，只能在铁路工地给战俘们做饭洗衣维生，期间有人想玷污莱曼，还在扛钢轨的贝儿伯克及时出手将她救下。 早餐很简单，面包、香肠、牛奶和奶酪。 腓特烈尝了一口奶酪，惊讶地说：“这奶酪味道不错啊。” 莱曼在一旁回道：“这是王家奶酪，来自于现任王室雅金家族在莱芒湖东岸的牧场。” 腓特烈眉头一皱，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来是哪里的问题。 他吃完早餐后来到二楼的书房，把昨天在火车上的那套说辞和莱曼说了一遍。 莱曼惊喜地问：“我们真要把铁路修回去？” 腓特烈回道：“我是有这么个打算，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莱曼马上说道：“我们都知道铁路的好，私下里也想过在家乡修铁路，这样进出山里就方便了。” “国王陛下和不少贵族也有这样的想法，陛下前些年私下问过一次，贝赫拉米伯爵、斯福扎伯爵和老西尔万伯爵等贵族也私下问过，他们四位最热心。” “只是那时候我们忙着在领地里干活，腾不出手，老板娘就婉转拒绝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让她把地图拿过来。 地图拿来后腓特烈一看就笑了起来，说道：“看来你们准备得很充分呢。” 他只是想了解一下那些询问了修铁路的贵族所在具体位置和相互之间的关系，没想到莱曼拿来了一张赫尔维蒂联邦铁路规划图。 只是这张图上没有图号和编制人一类的信息，是私下的非正式图纸。 莱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大家平时喝酒的时候瞎聊，没事就画着玩。” 腓特烈又问道：“有反对的贵族吗？” “有一些。”莱曼指着地图回答，“主要是河谷里的斯特凡尼家族，他们认为铁路会影响了自己的船运生意。” 腓特烈看了一下地图，斯特凡尼家族等反对派位于赫尔维蒂联邦中心位置，赞成派多是山区里的。 他想了想，不管了，让他们内部解决去，大不了让同意修铁路的家族地里长出军火来。 腓特烈又问道：“伱们现在有多少人可以配合我？” 莱曼回答道：“我接到命令后挑选了一百二十人，他们都是有实力，有能力，在家乡有威望的人，现在分散住在镇子上。” 腓特烈很满意地说道：“莱曼，你做得很好啊，得给你加工资才行。” 召集人手的命令发出到昨天只有五天时间，在开始放长假的时候短时间里在整个韦森铁建系统里完成挑选和召集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现在可没有电话手机能随时联系，搞不好有的人还是在火车站拦下来，甚至叫回来的。 莱曼得到领导的夸奖后激动得脸都红了起来。 腓特烈看着地图思考一番，然后说道：“你安排一下，六个人一组来这里和我面谈一个小时，谈完了就去干活。” 莱曼办事很麻利，半个小时后第一批人就到了。 这些人都是韦森铁建的基层管理人员，有班组长、施工员、预算员等，因为工资高在老家说话也是很大声，村长都得给他们敬酒。 腓特烈先是用二十分钟的时间关心了他们的工作和生活，询问今年有没有被拖欠工钱，又给家里添置了什么东西。 接着他把自己火车上讲的那一套简化后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回家的时候一路上多留心，看看能不能把路修到老家那边的城市，最后给了每人三枚金币说是请喝酒的。 腓特烈在这里呆了足足三天才和那些人交流完，期间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例如有些地方塌方多，有些地方需要修桥之类的。 第四天，他让莱曼雇了一条小船，走水路前往赫尔维蒂联邦。 第401章 记者的速度够快 第401章记者的速度够快 加伦城位于赫尔维蒂联邦东北位置，毗邻康斯坦茨湖南岸和流入湖中的大河，是从鳟鱼港进入赫尔维蒂联邦后的第一座城市，也是陆路上最重要的关口。 山里活不下去的人出去当雇佣兵，活着回到故乡土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酒馆里畅饮一番。 这些人一口酒下肚嘴上就不关门，在外面的见闻一个劲的往外倒，不少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的人最爱听这些外地见闻，听起劲了就送讲故事的一杯酒，有酒喝的就讲得更加起劲。 腓特烈不用特意嘱咐那些天接见的人，在韦森铁建当基层管理员的人本身就很受瞩目，不久前又得到“铁道部大官”的接见，还得钱请喝酒，这种事必须在人多的地方用最大的嗓门喊出来，要让酒馆门外的人都听到才过瘾。 听众们肯定要问那个大官找你们去做什么啊，那些人必然会添油加醋地把韦森公爵的想法说出来。 于是韦森公爵想把铁路修过来的消息一天时间就传遍了整座城市，腓特烈来到这里的时候，本地的《康斯坦茨湖日报》在头版全版刊登了这一消息。 这阵子回来的务工人员太多，加伦城里便宜的旅馆都住满了人，马棚里人比马还多，腓特烈好不容易找到了住处。 这家年初刚开业的旅馆是城主加伦伯爵的产业，价格不低，所以才有空房间。 腓特烈走进旅馆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回到韦森州，正带队进行消防检查，因为这里的布局和韦森州的旅馆几乎一样，楼梯口那里的安全出口标志和挂墙上的投掷式灭火器还是第一次在外地见到，就连库施王国也没有。 前台妹子看到有客人过来就起身说道：“欢迎光临，现在店里只有比较豪华的房了。” “那就要一间吧。”腓特烈说道，“多少钱。” 前台妹子把价目表递了过去，然后讲解。 每天房间和洗衣费、一日三餐加下午茶的价格大约等于韦森州的3枚克罗伊茨银币，差不多200公斤小麦。 腓特烈当然是掏钱了，不然真没地方住。 他打算在这里呆三天，一来打听各地情况和规划路线，二来让这件事情发酵一下。 原本他还想拜会本地城主，可是人家早就去王都熊城了。 前台妹子开始登记他的信息：“请问您的姓名……” “查尔斯·史密斯。”腓特烈按着对方的要求报上了现在的身份，“24岁，是大学生……噢，现在在韦森州铁道部实习，过来……旅游，长长见识。” 他化了些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不少，说话的时候则有些犹豫，好像是在掩盖什么。 前台妹子不动声色地记录完后把钥匙给他，接着让另外一位服务员带着顾客去房间，然后自己溜了。 那位服务员在去房间的路上问腓特烈：“先生是来自韦森州吗？” 腓特烈回答道：“是的。” 服务员又说道：“那么我就不用向您讲解消防逃生通道、投掷式灭火弹、驱散指示灯和活性炭口罩等，还有自来水和热水器的使用方法了。” 腓特烈说道：“你们这里的消防设施还挺齐全。” 服务员回道：“我们老爷在橡树城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大火，所以一直很注意防火。” 腓特烈点了点头。 当年那场大火导致上百人死亡，开始起火的地方是一家提供住宿的酒馆，判断是顾客在房间里煮东西。 那天正好刮大风，又因为当地有关部门组织不力和消防队器材被倒卖等导致火势扩大，最终一条新建起的酒馆街和住在里面的很多人化为灰烬。 遇难者中有很多是外来务工人员和来学习的学生，影响极为恶劣，包括三个腓特烈从小认识的官二代在内的十几人因此挂在路灯上。 后来腓特烈就以法律形式出台了一系列消防强条，要求韦森州的所有公共场所必须无条件遵守，为此哲曼大教堂和雪绒花大图书馆都进行了设计变更。 客房很快就到了，这钱花得还是有点值，房间挺大，有拜恩公国生产的陶瓷抽水马桶和浴缸，浴室的热水器和客房墙上的冷暖空调上贴着偷魔晶会爆炸的标识，靠窗地方有沙发和茶几，想要茶具还得额外交押金。 腓特烈只能乖乖掏钱，要一套茶具和好一些的茶叶。 服务员很快就送来一套骨瓷茶具和茶叶，放下之后离开。 腓特烈刚把水烧开，茶泡下，有人拉响了门铃。 他以为是服务员，谁知开门后来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手拿公文包的短发姑娘。 “先生您好。”姑娘的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我是《康斯坦茨湖日报》的记者桑娅，请问能对你进行采访吗？” 腓特烈对此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西边的记者速度也这么快。 腓特烈把记者请进房间，示意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桑娅见泡好了茶，主动给腓特烈和自己倒了一杯，再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 腓特烈一开始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想了想后问：“今天的报纸上那篇关于铁路传言的采访是伱写的？” 他学赫尔维蒂语言的时候那位老师带着一点南方某座山里的口音，桑娅说话是河谷地区的口音，所以一下子没对上。 桑娅很得意地回答道：“是呢，为了那篇报道我采访了二十多家酒馆的老板和听众，然后剔除了夸大其词的部分，提炼出核心内容，我很厉害吧。” 腓特烈点头称赞：“确实很厉害，抓住了全部重点，分析得很好，评论十分中肯。” 那些人不可能在几十分钟的时间里把他说的话都记住，不是缺这就是缺那，喝酒吹牛时又添油加醋，坊间传言和真实情况是有出入的。 报纸上刊登的内容很全面，只有几个无关紧要的地方细节有问题，大方向的对的。 腓特烈又问道：“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桑娅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顿，瞪着大眼睛说道：“现在是我采访阁下，不是阁下采访我。” 腓特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笑着说：“我这是在提醒你新的新闻素材嘛，对报纸和读者来说各方反应也很重要。” 桑娅嘟着嘴低声嘀咕：“你浑身都是新闻素材。” 腓特烈眼睛微微一眯，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也没在意，继续说：“我这一次来贵地主要是做一个前期调研，四处走走，想了解一下各方对修铁路的看法。” 桑娅马上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然后问道：“阁下想去什么地方呢？” 腓特烈想了想后回答：“我想去西尔万伯爵和斯福扎伯爵的领地看看，再去斯特凡尼伯爵的领地，最后去一趟熊城。” 桑娅想了想后说：“现在伯爵们可能都到熊城去了，你去领地会见不到他们。” 腓特烈说道：“没关系，我主要是想了解当地的条件，例如物产和地形如何，熊城那边大人物的事情由大人物去负责。” 他在离开韦森堡城前做了安排，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作为自己的代表到熊城旁观选举，此人一听能公款出差就马上收拾渔具。 接下来，腓特烈把在火车上的那套详细地说了一遍，桑娅就一些关键问题提问，得到了详细的回复。 等采访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桑娅合上笔记本后，腓特烈微笑着问她：“请问可以推荐一家餐馆吗？” 第402章 单独采访 第402章单独采访 “加伦伯爵曾在橡树城的神学院学习了一年，每年都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呆在那里。” 桑娅解释了为何加伦城里有那么多和韦森州相似的地方。 例如这家书吧，布局和韦森的一样，一楼是公共阅览室，二楼是小包厢，三楼是可以开研讨会的会议室。 午饭后，腓特烈独自坐在桑娅的个人包厢里看书。 这个包厢是桑娅的私人工作室，不但有沙发、桌椅，可供小憩的躺椅上放着一床被子，三个书架上放满了书，书脊帖着自带书的标签，除了修辞学、逻辑学的书外还有各国游记和一些专业的入门书籍。 这些书里都插着书签，说明都被阅读过。 此时腓特烈手上拿着一本两个月前出版的《赫尔维蒂人在韦森》，这本书是桑娅在去年到韦森州采访了近百位来自赫尔维蒂联邦的打工人后写的，受访者来自铁路和建筑工人、餐饮店小老板、纺织厂工人、怀表工匠各行各业，通过对详实的一手资料的归纳总结，全面描述了他们在韦森州各地工作内容、收入情况、生活水平等情况。wＷＷ.xszＷω㈧.йêt 他看得很专心，赫尔维蒂打工人有些事情当事人只会对老乡们说，同时自己也缺乏本地人视角对外出打工人的看法，这本书正好填补了空白。 桑娅提着午餐回来了，坏笑着问腓特烈：“你吃‘蠕虫’吗？” 她说完之后满怀期待地看着腓特烈的脸，希望能看到惊讶或者不满的表情。 腓特烈抬起头，很配合地做出极度夸张的表情，毫无语气起伏地喊到：“哇！居然吃虫子，真是太可怕了！” 桑娅意识到自己的恶作剧被识破了，很郁闷地嘟了嘟嘴。 她说的“蠕虫”是一种用牛或猪肉和牛奶作为主料，加上面包屑后做成的香肠，在水里煮熟后呈白色，有些像虫子。 腓特烈笑了笑，当年因为这事闹过乌龙，自己去铁路工地调研的时候听工人提了一嘴“能吃到蠕虫就不错了”，还以为后勤保障出了问题。 午餐在桑娅讲述各种当地奇闻异事中度过，在收拾餐具的服务员离开后，她坐到腓特烈身边，认真地说道：“我想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是刚才说好的，午餐她请，条件是自己解答她的一些疑问，相当于是采访。 桑娅问道：“铁路如何才能做到给人们增加收入？” 很多人知道铁路给韦森州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但这些财富究竟是怎么来的，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腓特烈想了想后说道：“在经济活动中，铁路的用途是减少运输成本，这个成本包括金钱成本和时间成本。” “现在大宗货物成本最低的运输方式是水运，但是水运有受季节、河流分布和运输速度等影响在一些方面处于劣势，两者是互补而不是竞争。” 桑娅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下来，腓特烈见她没再问就继续说道：“在缺乏可通航河流的地方，铁路就是陆地上的河。” “据我了解，赫尔维蒂联邦山区里很多地方自然环境恶劣，寒冷时间长，种植的燕麦和豆类产量较低，生活很困难。” “山里拥有很丰富的资源，例如木材、草药和皮毛等，但都因为运输不便导致成本高，价格在外面的市场没有竞争力，所以卖不出去。” “铁路的优点此时就体现出来了，它能大大减少商品的运输成本，路修到哪里商人就能出现在哪里，使得原本只能烂在本地的东西能买出去，收入就这样增加了。” “同时外面卖进入的商品也会更加便宜，山里人买到的衣服、肥料这些商品会更便宜。” 腓特烈说了很多铁路带来的好处，桑娅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下来。 但她有点不专心，开始时两人之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等铁路相关优点记完的时候，肩膀已经挨着肩膀。 腓特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没放在心上。 桑娅记录完后又问：“我打听到有山里的人想大量种植伊丽莎白薯，你个人是怎么看的？” 腓特烈眨了眨眼，说道：“这挺好的啊，山里有些土地不好种麦子，用来种伊丽莎白薯是可以的。” “新鲜的伊丽莎白薯不好保存，可以做成面条或者面粉那样的粉末来长时间保存。” 他见桑娅停笔后没再问，又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两年韦森堡大学农学院在研究主粮轮作，两年轮作有伊丽莎白薯分别和春小麦、燕麦、金豆以及比较特殊的伊丽莎白薯与单播冬性黑麦加复播短生育期燕麦模式共四种模式，三年轮作有伊丽莎白薯、春小麦、燕麦模式和伊丽莎白薯、燕麦、金豆模式两种模式。最后的结论是伊丽莎白薯与单播冬性黑麦加复播短生育期燕麦的模式收获的重量最高，伊丽莎白薯、春小麦、燕麦模式和伊丽莎白薯、春小麦模式收获的重量在第二档，其它模式第三档少不了多少。” “具体的种植方法我也不是很熟悉，不同的模式适合不同的地方，万一说错就糟糕了，伱可以去农学院做个采访，他们是准备推广的。” 腓特烈一直以来十分关注主粮相关事宜，六年轮作制并不适用于山区，所以进行主粮轮作的研究并有了成果。 但他精力有限没那个能力掌握所有技术细节，只了解大概。 了解大概就足够了，现在的贵族老爷有几个是知道地里什么时候该种什么的，都是靠管家和管事来管理，自己只管最后账本上的数字就行。 所以桑娅看向腓特烈的眼睛里冒着星星，叹道：“你真是博学多识啊，不但懂铁路，居然连怎么耕种都知道。”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报纸杂志看得多了就知道了。” 这些耕作模式没什么保密的地方，公开了有利于刷声望和卖种子肥料，要保密的是育种和生产肥料的技术。 他又指着书架称赞道：“你也不差嘛，很多书我都没看过呢，属于博学多才了。” 桑娅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回答道：“其实很多书我只看了目录，写报道需要的时候才会翻。” 腓特烈点头说道：“遇到不懂就学就问是个好习惯，总比瞎编好。” 桑娅说道：“怎么可以瞎编呢，你……没听说过韦森公爵说，对记者来说真实就是生命吗。” 腓特烈咬牙切齿地说：“对那些人来说，编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让报纸更好卖，管它真不真呢。” “前不久有报纸乱编了一个新闻报道说……韦森公爵有两个私生子，他们现在在等法院判决呢。” “不说这个了。”他撇了撇嘴，“我觉得你采访的提问还有待改进，想今天这样不应该只问大方向上的问题，还要问一些细节。” “例如铁路如何带来财富那个问题，我在说完降低成本就停住了，你可以就降低成本的细节继续问下去。” “还有引进伊丽莎白薯种植那个问题，山区的地理气候条件和韦森州是不一样的，这时要继续问韦森州的种植模式能否在山里适用。” “读者们不只是要看笼统的东西，他们更关心落到实处的细节，这样的新闻能更有信息量，更能将内容的全貌展现出来，读者会更喜欢。” “要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必须对自己要问的问题有一个全面的了解，首先确定主要问题和一些次要问题，否则不知道要去哪个港口不管挂什么风都不是顺风，这就需要有一定的知识储备和前期准备。” 腓特烈是因为桑娅昨天关于铁路的报道和写那本《赫尔维蒂人在韦森》时亲自采访那么多当事人，不是靠听说的东西胡编乱凑而看高她一眼，所以提点一下。 现在报纸还属于新生事物，新闻学什么的影子都没见，记者们也是在黑暗中探索。 桑娅仿佛看到了前进的灯塔，看向腓特烈时眼睛要冒出火来。 [1]于台泽，贾良良，牛丽娟，等.马铃薯轮作的生态和经济效益﹣﹣案例分析[J].中国马铃薯，2020，34(06):337-349. 第403章 出发，进山 第403章出发，进山 “嗯，写得不错。” 太阳刚升起，桑娅拿着最新印出来的报纸来到腓特烈的住处。 腓特烈对今天《康斯坦茨日报》头版上的报道很满意。 昨天下午桑娅采访结束后就在书吧的包厢里开始写稿，写得很认真，腓特烈离开去喝酒都不知道。 桑娅笑容满面地抱着他的胳膊说：“那你今天请我吃饭。” 腓特烈摇着头说道：“很抱歉，我昨天晚上认识了几位商人，早餐之后就和他们的商队一起去西尔万伯爵的领地。” 他昨天先跑去蒸包局在这里的据点打听，晚上去了一家商人聚集的酒吧，每人送了一杯酒后开始调研。 这次调研的是各地物产，收获颇丰。 同时他还得知有一支商队今天要前往西尔万伯爵的领地，于是就改变行程跟着一起走，不用请向导了。 现在离赫尔维蒂联邦的国王选举还有一个月，去一趟西尔万伯爵的领地再到隔壁贝赫拉米伯爵领地大概要半个月时间，恐怕斯福扎伯爵的领地这次是去不成了，不过接着去熊城后可以找他。 桑娅的笑容瞬间凝固，这时才发现腓特烈一大早就已经穿好外出的衣服，行囊武器已经准备好，早餐都已经吃了一半多。 腓特烈一边看报纸一边吃完早餐，期间和桑娅聊几句其它新闻上的内容，郁闷的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情绪很低落。 要出发了，桑娅站在腓特烈面前，紧紧咬着嘴唇，最后说道：“抱我一下。”仦說Ф忟網 大约上午八点，一支由六位商人组成，有三十多辆四轮马车的车队离开了加伦城。 这些马车大多由两匹马拉，每辆车载着三四百公斤货物，除了一个车夫还有两个护卫，此外就是商人老板和管事。 腓特烈蹭的是一位名为马特奥的商人的商队，这支队伍有七辆马车，对没有背景的商人来说已经是天花板了。 马特奥差不多五十岁，虎背熊腰，看手上的茧是会用武器的，头发掉得差不多了。 他的父亲是赫尔维蒂联邦人，曾是雇佣兵，母亲是在高卢王国南部某个村庄用一头野猪做聘礼娶回来的。 他因此会高卢语，每年在冬季大雪封山前进山采购皮毛，然后运到高卢王国南部出售。 他去过万国博览会，因为去得早，开幕式领导讲话的时候坐在前排，所以腓特烈昨晚请喝酒的时候被认出来了。 能干跨国生意的人智商是在线的，马特奥没有声张，只是做了点暗示，腓特烈明白了。 车队出了城，城外是平坦的农田，从东面康斯坦茨湖引来的水使得田里的收成不低。 这里是条田制和三圃制，农夫在长长一条的麦田里给准备过冬的麦子施下雪前的最后一次肥，在牧草地割草，不少农庄还使用小蒸汽机拉动排犁头将刚收获了豆子的田地犁松好在冬天冻死地里的虫子，远处还能看到白色的蔬菜大棚。 腓特烈坐在马车上看风景，马特奥在一旁找话题：“老板，出发前那位漂亮的短发女士是你的情人吗？” 关于韦森公爵的艳史早已传遍千山万水，他自然会往那个方向想。 如果回答是肯定的，以后做点投资，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腓特烈淡淡地回道：“不是。” 他能感觉到桑娅对自己的热情，但这热情有点诡异，人家姑娘能在书吧包下一个包厢又有不少藏书说明不是普通家庭，当记者又见多识广，应该不会简简单单就被自己的相貌迷倒吧。 马特奥见他这么回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腓特烈拍了拍身下的箱子问他：“你这里是什么货？” 马特奥马上回答道：“我这次准备了五车伊丽莎白薯的种薯，一车黑麦种子，还有一车富强粉。” 接着他又介绍起同行的其他几位商人，这些人有的卖布匹日用品，有的卖脱水蔬菜，还有卖武器和药品的。 所有人的货物都是用结实的箱子装好，里面垫着干草，山路上容易翻车，这样就不怕摔了。 马特奥介绍完后低声说道：“山里最好卖的是猎枪，家里有猎枪的猎户娶两三个老婆不是问题。” 腓特烈眉头一挑，示意继续说。 马特奥说：“山里的猛兽太多了，熊和狼就不说了，风龙和岩龙不时会到村里把牛羊吃掉，有时牧羊人也被吃了。” “为什么我们这里山地雇佣兵厉害，都是从小就和野兽打交道，不厉害的早就被吃了。” “猎枪是好东西啊，离着几十米就能打中那些猛兽，不用面对面了。” “今年我给我的保镖都买了一把，还花钱让他们去靶场练练手，现在不怕那些猛兽了，就怕他们私下卖掉。” 腓特烈转头看了看后面几辆车上的保镖和车夫，他们都是马特奥同一条村的亲戚，大家都穿着各式铁匠服和工地的铁头靴，头戴钢盔，里面穿着镶嵌钢片的武装背心，背上背着折叠猎枪。 对现在的韦森州来说，市场是最重要的，有了市场才能把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产品销售出去，才能产生利润。 赫尔维蒂联邦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猎枪市场，武器的对山民来说是刚需，这个生意可以做得，不过要解决一些问题。 “猎枪的价格不低。”腓特烈思索着问道，“伱觉得这里的人能够买得起吗？” 马特奥回答：“那些猎人一下子是买不起，但他们有了猎枪就能去狩猎，有了皮货马上就能把债还了。” 接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个打算，就是把猎枪赊给这里的猎人，让他们用皮货还钱。” 聪明人看到了腓特烈发行友谊债券做生意后心里起了效仿的心思，但是马特奥不够聪明，腓特烈提醒他：“你觉得那些人手里有了武器还会还你钱吗？” 马特奥一时语塞。 山民和强盗往往是一体两面，在山里干完一票只需要把尸体往山沟里一扔，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马特奥他们这些商人结队而行不只是为了防备野兽，还要提防山民。 腓特烈心里盘算了一下，猎枪不是普通的刀剑等武器，像已经成为历史的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在内的很多地方都是当做主战装备用的，这生意不是小商人可以做大的。 再说了，当地领主也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地里村民有和军队同样等级的武器，这就限制了猎枪的市场。 如果要激活民间的猎枪市场，不妨向领主出售更先进的转轮气步枪作为军队武器，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在内的不少地方已经装备了，以后说不定可以出口樱桃炮一类威力更大的武器。 他一路上思考着，直到准备中午时车队停下。 这里是河谷平原的边缘，前方不远就是山顶上戴着白雪帽子的群山，让人感到颇为压抑。 进山的路边有一座小镇，车队在镇外的一处驿站前让马稍微休息和进食，人也要吃午餐，一个小时后进山。 驿站有不少行脚商人、山民和归乡务工人员之类的人要进山，不时有人来打听车队是否顺路。 马特奥和手下们在照顾马，腓特烈好奇地走进驿站看看有什么吃的，结果老板一个劲推销昨天刚到货的方便面，用胶袋密封包装的韦森包，还有砖头一样的压缩饼干。 他心想还是买些压缩饼干以备不时之需，这时有位短发姑娘过来向老板买两公斤压缩饼干和一公斤脱水蔬菜。 腓特烈转头过去，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后愣了一下，问道：“桑娅？你怎么在这里？” 那姑娘也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到腓特烈的时候一开始还疑惑了两秒，旋即惊讶地捂着嘴，用韦森州那边的哲曼语低声问道：“校长？” 第404章 海归学生 第404章海归学生 车队在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之后开始进山。 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围的景色变了，不再是平坦的农田，如今一侧是悬崖，另一侧是树木繁茂的山坡。 车队的所有护卫都准备好自己的武器，有的拿出望远镜，警惕着看向四周，提防突然出现的敌人或猛兽。 腓特烈坐在马车顶上，和在驿站加入的姑娘桑娜聊天。 桑娜自称是桑娅的双胞胎姐姐，和喜欢安静的妹妹不同，她喜欢刺激和热闹的事情，现在是一位猎人。 “你是机械学院毕业的？”腓特烈认真回忆起来，没想到这姑娘是个海归。 韦森堡大学的机械学院和他上辈子的理工类大学一样，男女比例很夸张，女生们常被特别提出来，他经常去学院视察和指导工作，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桑娜挨在腓特烈身上，得意洋洋地说：“家里让我和娅娅一样去文学院的，但是我觉得机械学院更有意思，家里没同意，我就换了个名字。” 她说话间一只手悄悄伸过去要搂着腓特烈的腰，另一只手把自己的武器递过去：“这是我的毕业作品。” 腓特烈早就注意到她身后背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气枪，接过来研究一下，点着头说：“真是很巧妙的设计。” 这把枪口径直20㎜，外形像腓特烈老家那边的巴雷特M82A2，肩扛式，六发弹匣后面紧贴着肩垫，握把和板机在弹匣前方，瞄准镜在右侧。 枪尾部分是一截空管子，里面有一个独立的喷气罐，射击时和推动子弹的喷气罐同时启动，以此降低后坐力。 腓特烈看到这把枪的枪管和喷气罐都不是标准品，问道：“有不少部件是你做的吧？” 桑娜很自豪地说：“除了一些螺丝，全部都是我自己设计和加工的！” 腓特烈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学校里各种奇思妙想很多，学校也是鼓励的，像这样的脑洞设计如雨后春笋一般不停冒出来。小說中文網 他征得同意后在马车上站起来，枪上肩，打开保险，对着山谷另一边五百多米外一棵大树射击。 “嘭！” 两个喷气罐工作的时间差可以忽略不计，后坐力出乎意料的小，就是动静有点大，枪身震动不小。 从结果上看枪的精度还不错，打断了瞄准点旁边的树叶，如果瞄准的是熊的躯干中心可以造成致命伤害，野鸡一类的小目标就看运气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桑娜叹道：“你的手真稳，枪口居然没动！” 腓特烈在马车上坐下后对桑娜说：“要想手稳首先是手臂拥有足够的力量，特别是那些持枪时使用的肌肉，需要针对性的锻炼。” 腓特烈曾经怀疑过新式武器的出现会不会让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们陷入无用武之地，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新式武器只是冷冰冰的武器，最后还要靠人来发挥出武器的作用。 韦森流武术开创者理查德纳尔认为，枪械类武器对使用者的肌肉力量与精细控制、动态视力、反应速度和思考速度的要求与其他类型的武者相同，扣动扳机所要的力量是不大，但是瞄准时手不抖，开枪后克服枪口跳动和后坐力等都需要经过专门的训练。 韦森流武术的第一个基本功是稳定的持枪，避免身体特别是手的抖动影响射击精度，第二个基本功是如何克服射击后的枪口跳动，减少再次瞄准时间。 这两个基本功需要肌肉的力量、耐力和控制力，超凡力量们能够做得比普通人更好，腓特烈这样的高手可以做到使用豌豆枪射击时枪口不动，就像是没有后坐力一样，连续射击时弹着点只受武器自身因素和风向的影响。 这时驾车的马特奥转头问：“我需要回避吗？” 腓特烈笑着说：“不用，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学会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它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才能将知识转化为成果。” 他继续对桑娜说：“继续刚才的，其次是要及时掌握枪在射击后的运动方向和力度，在最短的时间里抑制住枪身移动，这就需要手对外物的细微运动有足够敏感的反应。” 桑娜好奇地问：“那要怎么训练手的反应呢？” 腓特烈一本正经地回答：“很简单啊，经常钓鱼就是了，等伱可以不用鱼漂而是通过鱼竿的震动来感觉到鱼在吃诱饵就差不多了，理查德纳尔很推崇这种训练方法。” 理查德纳尔的名声如今在莱茵联盟及周边国家如日中天，桑娜在韦森堡城留学过更是听说过各种传闻，于是一针见血指出：“我看理查德纳尔大师是为了钓鱼找借口吧。” 腓特烈只是微笑，又说道：“你的这把枪不适合近战，还需要别的武器配合。” 这时桑娜的手又揽住了腓特烈的腰，伸手在他的腋下位置拍了拍后说：“你猜猜我身上有没有这个？” 腓特烈这次出来除了带着那柄当年普赛克送的雷米特之剑和光明教会给的圣骑士马刀外两侧腋下的枪套里还各有一把左轮手枪，手臂和腿上的皮套里有某魔法的电磁炮用的钢条，还有匕首、鞋刃、钢丝索一类的暗器。 “我不知道呢。”他坏笑着说道，“要不我检查一下？” 他感觉到桑娜对自己起了某种歹心，没办法，人太优秀了就会这样，所以就试探一下。 桑娜没有丝毫犹豫，身子往他的怀里挤了挤。 腓特烈自然不会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胡作非为，只是搂住了姑娘的腰，低声说道：“你还没和我提起家里的情况呢。” 桑娜马上指着山谷对面五六百米外的山坡说：“看，那里有只床垫史莱姆！” 床垫史莱姆往日都是软绵绵地摊在地上，直径一米左右，有小动物踩上去后会迅速把猎物包裹起来闷死，同时和其它史莱姆一样吃腐肉。 腓特烈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说就算了。 车队在第一天的行程平安无事，接近傍晚时山路一转，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山谷中有一座村子，农夫们正用小推车把今天刚收割的牧草运回去，牧羊人赶着羊群跟在后面。 马特奥对腓特烈说：“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 第405章 山村见闻 第405章山村见闻 山谷里的阳光比平原离得更早，袅袅炊烟升起，村子已经暗了下来，远处山顶的积雪和夕阳一个颜色。 牧羊人抓紧时间给羊圈的水槽添了水，墙上的岩盐块没了及时放上新的，最后关紧厚重的木门。 屋子里的晚餐已准备好，冒着淡淡水蒸气的锅里煮着切成块的的伊丽莎白薯，一把豌豆，一些山里野果的碎块，还有一小杯用岩盐溶开让泥沙沉底后过滤的盐水。 炉子旁就是餐桌——对半剖开的大树干，底下用石块固定，边上的椅子只是树墩。尛說Φ紋網 餐桌上放着一个烛台型的魔法灯，光线很柔和，这户人家的小男孩气鼓鼓地告诉今晚借宿的客人们，去韦森州打工的邻居用这盏灯和五匹布把姐姐买走了。 牧羊人给了儿子一巴掌后严厉地说：“瞎扯什么呢，吃饭前要干什么还记得吗？ 小男孩马上坐直了身子，朗声背起：“安全帽必须戴好，防护用品要穿全，施工区域内安全第一……” 餐桌边上的两位客人一脑袋问号。 一开始还好，接着小男孩又背了：“违章作业是自杀，违章指挥是谋杀，不指出违章是见死不救，违章作业没出事是自杀未遂……” “在外打工要注意安全，一旦出事别人睡你老婆，打你孩子……”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怀疑自己是在工地参加早班会喊口号。 话说回来，让孩子背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牧羊人等儿子背完了，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说道：“你姐夫带伱姐是去韦森老板那里享福的，周围山里多少女人想嫁给他，要不是他那年被老爷的马撞断腿了是你姐给他送吃的，这样的好事能轮得到你姐？” “你以为你姐夫是一般人吗，他一分钟能绑60个钢筋，参加比赛得了第一名，韦森老板亲手送他一个保温杯。” “那保温杯多精贵啊，下雪天早上倒热水进去傍晚了还暖的，老爷都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你姐夫那个上面还有韦森老板的题词。” “这灯是送给我们用的吗，还不是送给你让你学习的，今天十个单词背完了吗，要是去了韦森老板那里不会说那边的话，人家有活干天天能吃炸鸡块，你连去善堂给伊丽莎白薯削皮都没人要。” “那些布也给你留着，等你去韦森老板那边的时候给你做新衣服。” “‘独手’今天也回来了，等下吃完饭我带你去他那里，要是你单词没背完看我怎么抽你。” 牧羊人训儿子的时候，他的婆娘准备好了晚餐，每个人只有一碗锅里炖出来的东西，小男孩和两位客人额外有一些羊奶做的奶酪。 腓特烈对牧羊人说：“孩子还小嘛，不用这么严厉。” 牧羊人摇着头说：“不小了，明年春天草地上花开时就十岁了，韦森老板十岁时就可以领军打仗了，我准备等他毛长齐了就去韦森老板那里干活，可他连钢筋都绑不好。” 韦森老板本人眨了眨眼，好家伙，自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了。 桑娜在一旁忍着笑，低头吃晚餐。 腓特烈问牧羊人：“刚才你说的那个‘独手’是什么人？” 同行的车队里有个没了右手的中年男人，一直板着脸，他觉得眼熟但记不起来了。 牧羊人回答道：“我听说他是在大图书馆的工地里管事的。” 腓特烈想了想，确实听说过雪绒花大图书馆工地那边有一位没了左手的安全员，很严厉的一个家伙。 他说道：“孩子还小，韦森州那边没有给十一二岁孩子的工作。” “你可以问问独手和你女婿，可以让他先去扫盲班学习，再去技校学几年，十四五岁的样子出来了本身技术了也好找工作。” 牧羊人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慢慢吃着晚餐。 腓特烈看懂了，没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七八岁的孩子已经开始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了，这样的家庭没办法供养一个脱产的学生。 他问牧羊人：“那你也可以出去打工啊。” 牧羊人摇头说道：“我是我们家最小的，不能离开。” “我也不像种田那样，冬天可以到城里去，羊会死的。” 腓特烈一番询问后明白了他们的传统，家里过不下去了，年长的孩子就出去讨生活，留下最小的在家。 人口是重要的资源，但人口过多会造成不稳定因素，所以这里的领主就想出办法，一方面组织多余的人口出去当雇佣兵消耗掉，还能赚些钱，另一方面确保人不会全跑光。 腓特烈不再提这一茬，问起山里有什么特产。 “山里没什么。”牧羊人摇了摇头，“这里有的其他地方都有。” 他这辈子没出过远门，只觉得往日所见的东西在哪里都很常见，加上往日商人们压价的话术，心中不认为有什么能称为是特产的东西。 碗里的那点东西吃得很快，牧羊人吃完后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仰头虔诚地说道：“感谢光明神指引韦森夫人让韦森老板找来伊丽莎白薯，让我们能吃饱肚子，虔诚的信徒恳请您保佑韦森老板。” 牧羊人祈祷完后对腓特烈说：“我们这里前几年开始种伊丽莎白薯，从那以后就没那么多人饿死了，女人有吃的奶水多孩子也好活下来，所以我家准备再生一个。” “对了，听神官说他们准备给韦森夫人封圣。” 韦森老板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想明白他说的“韦森夫人”是自己的奶奶。 当年伊丽莎白·冯·韦森老夫人去世时给腓特烈留下一盒宝石，腓特烈以此忽悠苏菲夫人往东边跑，没想带回了土豆，腓特烈就把土豆命名为“伊丽莎白薯”。 这个故事随着土豆推广而传播，看来光明教会也意识到土豆的重要性，就把此事纳入教会的宣传之中。 腓特烈算了算，自己广印《圣典》和建哲曼大教堂等功劳一个圣人头衔是跑不掉了，关键是自己能不能活着封圣，要是奶奶也因此封圣，那韦森家族就是祖孙三代“四世三圣”，光明教会建立以来从未有过啊。 腓特烈不再想这事了，自己去年搞出的独眼巨人事件还不算完，教会里暗流涌动，被卷进去没有好果子吃。 晚餐吃完后，腓特烈和桑娜到隔壁牧羊人的女婿家休息。 腓特烈记得这个人，大前年在建筑技能大赛上得了钢筋工组第一名，腿有点不方便，穿的鞋子鞋底一边高一边低才能走路平衡。 他是个孤儿，不在家的时候房子就让岳父岳母租给来往商人补贴家用。 让腓特烈想不到的是这户人家的床是一座箱床，这种床四周有厚厚的木板，夏天时可以拆下来，冬天安装木板后成为一个大箱子。 箱床的起源无法考证，在赫尔维蒂联邦和北方的农村很流行，经济宽裕的人家里会有，除了防风保暖外还能抵御狼和熊等野生动物跑进家里袭击，战俘们把它带到了韦森州。 对木匠来说简单的箱床也就钉几块木板和做通风口的事，而且周围还能用来做柜子放衣服等贵重的东西，有了这一层柜子保温后不用炉子也能在寒冷的冬天保持足够的温度。 当年腓特烈还推广火炕，但是在木匠们学会了制作箱床后，得益于便宜的木板和铁钉使得它迅速推广，要从零开始学起的火炕就没了市场。 现在韦森州城市和农村都有不少人家里有箱床，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由此衍生出的“胶囊旅馆”。 这座箱床足以睡两个人，中间放上隔板还能再睡一个孩子，有挂钩可以挂个婴儿的摇篮，甚至还有一盏小魔法灯。 腓特烈估计，那位老兄在比赛中得的奖金都用来打造这套豪华家具了。 桑娜在进村后就很少说话，此时站在屋子里有点手足无措，低着头，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腓特烈听到远处有动静，于是说道：“我去外面走走。” 他说完之后就跑了，留下姑娘冷静冷静。 第406章 教育孩子的好东西 第406章教育孩子的好东西 今夜的村庄颇为喧嚣，怒火与哀嚎成为了主旋律。 在独手家门前，有个蹭车队的行脚商人拿着几捆硬胶做的衣架向牧羊人推销：“这位先生，你这么打手会疼的，不妨试试这个衣架。” 牧羊人没理她，行脚商人继续说：“你可别小看这衣架，它不只是拿来晒衣服那么简单。” “普赛可大师知道吧，她是韦森老板的老师。为什么韦森老板那么聪明，就是因为韦森老板从小一犯错她就用衣架打韦森老板，打着打着韦森老板就越来越聪明了。” 牧羊人有点动摇了，不确定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行脚商人很肯定地说：“这事哪能有假，伱知道这事是谁说的吗？” 牧羊人摇了摇头。 行脚商人问他：“奥斯马加帝国知道吧？” 牧羊人点了点头，有不少人去过那边当雇佣兵，知道这个国家很大很厉害，西边伸出来一条手指就有赫尔维蒂联邦那么大了。 行脚商人神秘兮兮地说：“这件事是奥斯马加帝国的皇室法师团里传出来的，法师老爷们是什么人啊，他们说的会有假？我要是敢乱说他们会放过我？” “我和你说，这个衣架越早用越好。” 牧羊人信了，但是有些为难地说：“我家里没铜子了，用奶酪和你换可以吗，我要两个。” 村子里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牧羊人家里出产的只有奶酪和偷偷捋的地主阶级的羊毛，粮食衣物这些都是和村里人以物易物，基本上用不到钱。 行脚商人做出很为难的样子，最后一咬牙，说道：“行吧。” “要不你卖四个吧，你和你婆娘一人一个，韦森老板不是常说两用两备，再买两个备着。” 韦森老板在一旁黑着脸看着这个行脚商人卖出了二十多个衣架，换回不少奶酪、羊毛线团和萝卜干。 腓特烈回忆了很久，好不容易想起当年在安斯巴赫城的时候普赛克是买了衣架说要拿来揍自己，旁边就是奥斯马加皇家法师团的蓬蒂甘和她带出来游历的特蕾西亚。 腓特烈也明白了，为什么去年在维恩城的时候想和蓬蒂甘叙叙旧而人家却说不在家，当时以为是自己的名声问题，现在想来是她可能以为自己是要算这个账。 有人哭也有人笑，有个孩子笑哈哈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看样子是奖品。 周围挨打的孩子哭声更响亮了。 腓特烈也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位独手有些学外语的天赋，早年走南闯北学了周边几个国家的语言，在韦森州上过夜校扫盲班。 他前些年买了不少配图的识字课本回来给周围几个村的人，先教音标，不在的时候让他们自己背单词。 等有人说话说利索了，例如牧羊人的女婿，就推荐去自己小舅子的施工队干活。 这种教学方法自然效率不高，但总比没有的好。 这个村子的孩子是第一批挨打的，隔壁村子的孩子明天过来。 那个行脚商人很郁闷，明天就得跟着车队走，不然衣架就能在这里卖完了。 腓特烈看了一会就回住处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房子里的壁炉燃着火，桑娜的外套挂在壁炉前的架子上，箱床的门半开着。 腓特烈提了几个水桶到外面打水回来准备擦擦身子和洗衣服，脱下外套的时候桑娜从箱床里出来，身上穿着秋衣秋裤，红着脸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腓特烈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了。” 他说完之后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咚！” 十多公斤重的长袖T恤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咚、咚、咚！” 接着是秋裤和袜子。 桑娜侧着头，一脑袋问号。 她指了指腓特烈身上仅剩的四角裤问：“这个……该不会也很重吧。” 腓特烈微微一笑，转过身去脱裤子。 “咚！” 桑娜的嘴角抽了抽，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出门在野外要讲卫生，能洗衣服就把衣服洗干净，免得生跳蚤之类的吸血虫和不知名的细菌。 他准备了几根木材，托在手心时突然剧烈燃烧起来，灰烬落入水桶，周围的温度也暖和起来。 加了木灰的水搅拌一下，把要洗的衣服扔进去，扔了一个生命凋零杀菌，然后整个人跳到水桶里一顿猛踩。 草木灰加到水里产生的碱性溶液能够分解和溶解一些身体分泌的油脂、蛋白质和其他有机物，使它们更容易被水冲洗掉，还具有一定的杀菌作用，能够去除一些细菌和微生物，洗衣服和洗人都行。 桑娜一头黑线地问道：“校长，韦森堡大学里那些男生的脚踩洗衣法是不是你发明的？” 腓特烈得意地点了点头，把踩干净的衣服放到清水桶里弄干净，然后挂在壁炉前的架子上烘烤。 他忙完这些身上出了一点汗，干净的水还有两桶，一边往一桶水里加草木灰，一边坏笑着问桑娜：“你要不要也洗个澡？” 桑娜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腓特烈把右手伸进加了草木灰的水里，水一下子就冒出了水蒸气，然后热水像是活过来一样沿着他的手爬上身体。 他一下子把桑娜抱过来，说道：“闭上眼睛。” 被操纵的热水很快把两人包裹起来，像是多了一层皮肤，不低的流速让它冲刷着皮肤和头发上的污渍。 一夜过去，书不赘述。 第二天清早天色蒙蒙亮，马特奥指挥自己的手下喂马，心想要不要去叫大人起床，万一时间不对大人正在“晨练”惹得不高兴了怎么办。 没等他纠结完，腓特烈就出现在他身后问道：“听说今天开始路上很危险？” 马特奥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腓特烈已经穿戴整齐，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回答道：“我们要走一条两年前新开的路，预计两天一夜时间都会在野外，路上有很多野兽出没，虽然危险但也可能有额外收入。” 腓特烈点了点头，回到牧羊人的家里吃早餐。 这里人们的午餐都是随便解决，两个煮土豆就完事了，早餐则相对丰盛，否则没力气干活。 牧羊人的老婆天不亮就到羊圈那挤了新鲜的羊奶，和土豆、奶酪以及泡了一晚上的豌豆一起煮，味道有点奇妙。 除此之外餐桌上还有一只屋檐下风干多时的不知名的鸟类，巴掌大，躯干部分都给了两位客人，牧羊人的儿子只能吃一点点脖子。 车队离开村子后没多久，桑娜问腓特烈：“临走前你多给了那家人一点钱？” 腓特烈摇着头说：“没有啊，就是说好的那么多个铜板。” 桑娜捂着嘴笑道：“你们那里的铜板比这里的铜子更大一点呢。”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 这时车队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声：“熊，前面有熊王！” 第407章 送上门的熊皮 第407章送上门的熊皮 冬天的脚步近了，大雪即将落下，山中从泥土里的野草到呼啸山林的土熊，从岩石缝隙里的史莱姆到翱翔于山巅的风龙，全部都在为度过严寒做准备。 一群土黄毛色的土熊坐在山路中间大快朵颐，它们原本独自生活在群山之中，现在是冬眠前大量进食的时候，因为山中食物短缺而不停往山下走，渐渐聚集在一起。 山里人把这些成群结队的土熊称作“熊泥石流”，村子里的牲畜、农作物和人是它们最爱的食物，周围石块砌成的围墙在它们眼里不过是食品包装。 今天路上的这一群土熊超过十头，一匹骡子和一个车夫不够它们分的，仅有身躯最庞大的那头土熊在内的几头健壮的土熊能够分而食之。 车上的木柴散落四周，其它土熊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等着捡一点残羹冷炙。 山间的风吹来了驮马的气味，熊群一下子骚动起来。 山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堵会动的高墙，身躯最大那头土熊站了起来，足足有两层楼高。 它抽了抽鼻子，大吼一声，朝着食物气味传来的方向奔去。 这十多头土熊个头小一些的站起来也有三四米，在山路上怒吼狂奔如同泥石流一般不可阻挡，颤抖的大地吓得周围的几只山鸡四散而逃。 巨熊在山路上转了个弯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慌乱的车队，那些四脚兽已经被吓得四腿发软跪在地上，无毛直立猴更是一边逃跑一边发出怪叫。 它在距离车队还有大约二十米的地方高高站起，一双厚大的前掌举过头顶，山路顿时一暗。 紧接着巨熊山崩一般扑向地上，一声巨响在山谷中回荡，无数砂石如同海浪般向前拍去。 车队里有经验的人听到了声音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趴在地上，那些拳头大的飞石可以把普通的板甲砸凹凸，甚至能砸穿水平不怎么样的魔法盾，普通人挨上必然骨碎肉破，只有趴着让石头从上方飞过才能逃过一劫。 又是一阵沉闷的轰击声从众人身后响起，像是巨石撞击在山上，头顶上空空如也。 车队里只有腓特烈、桑娜和马特奥三人没有逃跑，后两人是看到腓特烈表现得很淡定，出于对他的信任才留下。 桑娜和马特奥两人看到腓特烈只是手一挥，最前面的马车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得和房子一样的坚果，挡下了巨熊的攻击。 土熊的攻击也就三板斧，飞石轰，飞石轰完熊熊冲，冲上去再来一巴掌。 现在飞石被挡住了，它们的脑袋认为只有把这个古怪的玩意击破才能走饭吃，于是土熊王和后面赶来的几只大个头土熊不停地用熊掌轰击地面，山谷间飘荡着打鼓一般的声音。 后面的土熊赶过来了，这时天上突然落下几个直径约一米的蓝色大球。 它们不认识冰西瓜，但会下意识躲开，只是这些冰西瓜落在地上顿时炸出一边蓝色的冰雾。 四散的冰元素穿透力极强，穿过土熊厚厚的皮毛，通过呼吸道进入肺部，将它们冻得身体僵硬迟钝。 腓特烈说道：“我去去就来。” 他说完便在马车上一跃而起，越过了路边的冰西瓜投手，从山坡上绕过高坚果，来到了土熊面前。 算算时间，普赛克给他这个基于植物大战僵尸的塑型魔法已经有十年了，往日里很少使用，有点手生了。 这时土熊们被冰西瓜砸得有些不知所措，腓特烈展开了自己半成熟的领域，将它们全部笼罩起来。 在那一瞬间，从熊掌上的尘土到熊牙上的血迹与肉屑，全部反应在他的脑海之中。 领域之内使用魔法随心所欲，以他现在的实力，每头土熊的脑袋上放出一个生命凋零轻而易举，这些吃人的野兽眨眼间全部脑死亡。 这相当于用原子弹炸蚊子，腓特烈也懒得理那么多了，今天车队是没法继续赶路了，马被吓坏了得休息一两天，这些熊不能浪费肯定要想办法运到昨晚休息的村子里处理，早点完事早点安排。 “这就完了？”马特奥看到路上的魔法造物很快就消失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是腓特烈被干掉了。 车队里的其他人也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到刚才还在咆哮的土熊全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个韦森人若无其事地往回走，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 腓特烈在往回走的时候想过了，过去对马特奥说：“那些熊你帮我处理，我只要熊皮，给你的熊皮和其它部分当报酬。” 马特奥眼睛一亮，这不就搭上韦森公爵的路子了，以后再经营一番，说不定就可以抱上金大腿，以后还愁不发大财吗？ 他马上说道：“昨晚的村子有皮匠和猎人可以剥皮，我让他们把皮剥下来后带着去加伦城硝好，再亲自送到您的府上。” 马特奥已经想好了，这个冬天山里的生意不做了，货物就平价出给其他商人和村民让他们帮忙，只要把韦森公爵的熊皮硝好送去韦森堡城，自己那份在那里卖掉赚的肯定比这一趟多。 腓特烈点了点头，从马车上拿过自己的背包，翻出钢笔和一本淡红纸页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几行看起来没有意义的字母，让马特奥交给阿福。 他把条子交给马特奥后就背着背包和桑娜独自上路，当他们走了一阵又回来让人去前面收殓被吃的车夫的遗体时，马特奥已经和其他商人商量好了。 车队返回昨晚的村子，留几个马特奥的人在这里看守，在村子找人拉车来这里把熊的尸体运回去，完事后其他人分了马特奥的货和一些熊肉。尛說Φ紋網 三天后，加伦城很多人聚集在硝皮作坊周围，要亲眼目睹前所未有之巨大的土熊熊皮。 马特奥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向众人讲述那天来自韦森州铁道部的查尔斯·史密斯是如何独自一人与这些山熊大战三千回合，把他们从熊口之下救出来的。 人群最前面的两个人外面穿着华丽的丝绸长袍，内里是厚厚羽绒服，肤色比周围的本地人深很多，旁边有个翻译。 法提赫听说赫尔维蒂联邦这边要竞选国王，觉得挺有趣，于是就过来看热闹。 他昨天晚上刚抵达加伦城，一早就听说了土熊的事后马上赶来看热闹。 “陛下，”他的一个管家去看了熊皮后过来汇报，“那张最大的熊皮是了不得的宝贝，可以买下来。” 法提赫摇了摇头，说道：“那张熊皮就别想了，你去看看属于那个商人的熊皮吧。” “伱是和我去过万井城的，还不知道查尔斯·史密斯是谁吗？” 那管家一愣，自己不懂这边的语言，没有注意这个名字，有了提醒后马上明白了，这不就是韦森公爵在万井城参加比武大赛时用的化名嘛。 他们两人用的是加齐语交谈，一旁的翻译听在耳里，在心中记了下来。 这天下午，翻译找了个机会，用两枚金币从管家那里得到了这个“查尔斯·史密斯”的真实身份，晚上又用五枚金币的价格卖给了报社记者。 到了第二天早上，全城人都知道不久前在报纸上出现过的这个人原来就是韦森公爵。 第408章 立场是没有立场 第408章立场是没有立场 腓特烈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又成了新闻人物，这些天和桑娜一起沿着山路走，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山中最怕泥石流，现在的山路经过了数百年的选择，经过的都是出现地质灾害极少的地方。 地质灾害遇到了十死无生，但几率小，不是下雨极少遇到，更常见的还是各种野兽。 “嘭！” 一声枪响，一匹黑狼倒在了岔路口上。 桑娜关上枪的保险，伸手拨了拨耳边的短发，笑着对腓特烈说：“狼肉很好吃哦。” 腓特烈冷笑一声，回道：“我用不着吃狼肉。” 在“男士加油站”中，最顶尖的是火龙的蛋，其次是独角兽腰子，而最大众化的则是狼肉。 桑娜和他走向黑狼的尸体，坏笑着说：“我不信，动物学院里就有研究养狼的，听说还是你亲自下的指示。” 腓特烈说道：“我下令研究饲养的动物多了去了。” 狼肉是热性的，冬天的时候吃能让身子迅速发热，可以治疗风寒，狼的舌头据说能治疗胃病，狼皮更是优质皮毛，经济价值很高。 虽然狼在饿极的时候会吃些植物，但平时还是以肉类为主，消化系统和肠道菌群也适应了肉食，饲料中突然增加植物饲料会导致其腹泻，饲养成本很高。 经过动物学院的研究，如果狼的饲料中缓慢增加植物比例，同时加入新鲜的牛羊肠子引入菌群，最终可以让狼吃肉素混合饲料，降低饲养成本。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腓特烈一边向桑娜讲解养狼的经济价值，一边过去把死狼扛在肩膀上。 山里除了熊泥石流很少有食肉动物超过五只一群的，桑娜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付，对付不来可以跑。 桑娜指着岔路左边的路口说：“我们走左边的新路，去西尔万伯爵的城堡比走右边的老路节省十天。” 腓特烈看了看，老路平缓，新路比较陡峭，往山上去的。 走了两个多小时，腓特烈终于知道为什么新路会更快了。 山谷下方百多米是一条三四百米宽的河，可以看到河面上有很多礁石突出水面，无法通船。 山谷两侧布设了两道四百多米长的滑索，对面有一座碉堡，此时正有一匹马在笼子里从对面过来。 桑娜得意地说：“这个索道是我帮西尔万伯爵联系我们机械学院建的。” 两人走到索道一端，这里的山顶被削平了一块，开辟出一片空地，有停放马车货物的场所。 索道有两股铁锁链一左一右支撑着铁笼子，对面稍高，笼子可以自己滑过来，笼子另一端有条粗麻绳，需要到对面时可以把笼子拉过去。 腓特烈点了点头，如果有人要从这里攻打西尔万伯爵的领地，这一头铁链高度低，没了对面的牵引，笼子要过去还挺麻烦，对面碉堡正对着索道，上的巨弩不用担心射偏。 现在有一支车队正从对面过来，笼子的承载有限，只能人、货物、马车和驮马分开运，驮马全部用布遮住眼睛。 桑娜认识这里的管事，过去说了一下，这里的人马上把他们迎到笼子里。 笼子两边的导轮在铁锁上滚动震得够呛，腓特烈说：“为什么不多布置一些铁锁链然后在上班铺木板，那就直接可以走过去了。” 桑娜无奈地说：“没钱买那么多铁锁链。” 腓特烈一想也是，泸定桥百多米长的造价好像是4万两银子，只是单纯按白银算大约两万多弗罗林，这里跨度四百多米，造价恐怕不止简单乘以4。 只是钢缆更贵，想少花钱就得挨颠簸，和多走几天山路比起来还是可以接受的。 山谷对面除了碉堡还有一座不大的军营和村子，周围开垦了一些农田，养了一些羊、鸡和骡子。 拉铁笼子的绞盘在碉堡里，绞盘在二楼，缆绳通过滑轮接在铁笼子上，一楼有两头骡子像拉磨盘一样带动楼上的绞盘，一二楼之间有一截轴是可以快速拆装的，拆开后铁笼子自己滑到对面。 桑娜到上楼去找这里的骑士，很快就要到了一辆马车。 腓特烈早就猜出她家肯定是当地的贵族，也懒得多想，驾车前往西尔万伯爵的领地。 同一时间，在赫尔维蒂联邦王都熊城附近的河边，韦森州特使理查德纳尔钓起了一条两根手指大的鱼。 “这只是热身。” 理查德纳尔一本正经的把鱼放进鱼护。 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大胖子，身穿蓝色的丝绸衣服，从背后看有点像哆啦A梦。 撒丁王国的特使弗里德金伯爵点头赞同，然后钓上一条巴掌大的鱼。 他笑呵呵地对剑圣过：“哎呀，人胖钓的鱼也胖。” 理查德纳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下钩。 弗里德金下钩后问道：“上个月的册封仪式你怎么没来？” 九月中旬，撒丁王国国王弗朗西斯科册封玛菲娅为伯爵，兼柑橘岛世袭总督，理查德纳尔虽然得到了请帖但没有前往帝伯利城出席仪式。 理查德纳尔不去是和玛菲娅私下说好的，说道：“教皇不允许我在圣城方圆十公里以内钓鱼啊。” “而且我怕我去了会有人认为我要把那座岛从王室手里夺走，太麻烦了。” 弗里德金点了点头，宫廷里确实有人担心理查德纳尔会给玛菲娅撑腰，让柑橘岛独立。 他不再提政治上的事，说道：“谁让你把教皇养了十年的鱼给钓走了，那条鱼有灵性的，每天晚上都会自己游回花园水池，他能不发火吗。” 理查德纳尔白了他一眼，说道：“也不想想谁吃鱼的时候吃得最多，枉我一个人承担责任。” 弗里德金马上转移话题：“韦森公爵怎么没有来这里，而是跑山里了？” “看地形呗。”理查德纳尔回道，“山里修铁路是个麻烦事，他得亲自了解清楚才能下最后的决定。” 弗里德金问道：“那他在火车上和报纸上说的那些都是认真的吗？” 理查德纳尔很肯定地回答：“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弗里德金思考了一下，低声说道：“只要不让高卢人把手伸进来，我可以和伱们一个立场。” “这里都是穷地方，要不是高卢人，我们都懒得理。” 撒丁王国的重点一向在南方的内海上，这次要不是高卢王国向南发展到自己的地盘才懒得理会北边的事情，如果腓特烈能出头牵制高卢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理查德纳尔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没什么立场，要说立场就只有一个，赫尔维蒂联邦的事情他们自己说了算，我们只是来做生意的。” 弗里德金马上点头连连：“啊对对对，就是这个。” 这时有人带来的城里的最新消息，塔拉哥王国的佩内洛普公主到了，三天后举行宴会，邀请弗里德金和理查德纳尔参加。 理查德纳尔没好气地问：“杜尔哥男爵也参加吗？” 杜尔哥男爵是高卢王国的特使，最近发表的一些言论让他很不爽。 理查德纳尔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眼睛微微一眯，决定在宴会上搞个大新闻。 他转过头，看到弗里德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409章 另一种可能 第409章另一种可能 整整一个白天，弗里德金伯爵一直静静地坐在水边思考着问题，没有说过一句话。 理查德纳尔没有打扰他，自己钓自己的鱼。 夕阳西下之际，两人把今天钓到的鱼送到城里教堂开的善堂，自己只留了两条最大的做晚餐。 在弗里德金暂住的宅邸里，他对理查德纳尔说：“高卢王国的真正目标可能不是我们，而是塔拉哥王国。” 理查德纳尔平静地说道：“阴谋诡计你在行，我什么都不懂。” 趁着还没上菜，弗里德金开始解释起来。 塔拉哥王国位于高卢王国西南方，面积约60万平方公里，北边是里森堡王国，西边是信仰大地神教的马德拉王国，南面与信仰火焰教会的南方大陆隔海相望，是内海的西大门。 这里以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三方教会争支持的势力夺的地方，如今光明教会势大，把大地神教和火焰教会堵在边境外。 如今塔拉哥王国的国王已经风烛残年，但王室绝嗣，王位继承人选有两位，都是国王的堂兄弟，其中包括佩内洛普公主的父亲苏亚雷斯大公和阿兰萨蒂公爵。 弗里德金说道：“苏亚雷斯大公一直在西面抵御马德拉王国的入侵，这些年来在国内声望颇高，他的夫人是里森堡王国的公主，母亲则来自盎格兰王国。” “阿兰萨蒂公爵的领地和高卢王国相邻，母亲是高卢王室远支。” 理查德纳尔听明白了，两个王位继承候选人里声望最高那个手握重兵，另一个没声望，但是有个强大的亲戚。 这种情况下，弱势一方若想继承王位，只有找牛逼的亲戚帮忙了。 弗里德金笑了笑，又说道：“苏亚雷斯大公的夫人是里森堡王国的公主，如果他登基两国的关系会更加紧密，高卢王国肯定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理查德纳尔捏着下巴点了点头，觉得这胖子说得有道理。 这时蒸好的鱼来了，仆人把晚餐布置好后又全部退出餐厅。 弗里德金边吃边说：“现在我不知道塔拉哥王国宫廷内的局势，但我估计已经在高卢人的掌握之中。他们可以算好时间，拿我们当掩护，然后突然动手。” 理查德纳尔喝了一口酒后说：“如果真如你所推测，高卢人就必须解决两个最基本的问题，首先是国王没有指定继承人，其次是有对苏亚雷斯大公下手的理由。”小說中文網 弗里德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宫廷里的事情你不懂，只需要几个关键人物就可以让国王的半句话都无法传出来。” “动手的理由就更好找了，甚至可以抓阄选出理由再慢慢安排。” 理查德纳尔点了点头，问道：“那伱打算怎么办，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苏亚雷斯大公？” 弗里德金说：“没想好。” “我能看到的东西苏亚雷斯大公肯定能看到，他和他的幕僚也会想到这种可能，但是否认为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就难说了。” “我也拿不准高卢王国的真正目标究竟是我们还是塔拉哥王国，毕竟我们的北方地区挺富的，他们眼红也正常。” 理查德纳尔点了点头，当决策者就是这么麻烦。各种各样的可能摆在自己面前，需要从中选出对的，选错就完蛋了。 弗里德金吃了一块鱼肉后说：“我有点拿不准为什么苏亚雷斯大公要派佩内洛普公主来熊城，正常来说让一位贵族当使者即可，没理由派女儿来。” 理查德纳尔想了想，问了一个看似跑题的问题：“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关于武者的几个层次吗？” 弗里德金愣了一下，回道：“我记得。” “你说，普通的武者在看到对方出手后自己再出手攻击对方的空隙，成熟的武者在对手准备出手时就意识到对方的动作而针对性地先出手，出类拔萃的武者能够做到对方有出手的念头时就出手。” 他很快明白理查德纳尔的意思，思索着说：“你的意思是苏亚雷斯大公已经意识到了阿兰萨蒂伯爵和高卢王国图谋自己，将佩内洛普公主派来这里是有所目的？” 理查德纳尔吃了一块土豆饼后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只觉得一个在边境领兵打仗的人在面临强敌时会趁着对方没有准备时先下手。” 弗里德金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片刻后说：“这种情况下要清除王位竞争者需要做到名正言顺，至少表面功夫做足。” “最佳的选择无外乎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这样就有动手的理由。” “我有点不明白。”理查德纳尔说道，“如果高卢人如你所想一般对塔拉哥王国动手，而不是对你们撒丁王国动手，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插手赫尔维蒂联邦的王位选举呢？” 弗里德金叹了一口气说：“剑威胁最大的时候是举得最高的时候。” 国家势力的扩张很难停下来，高卢王国如果控制了西南方的塔拉哥王国，没理由不会再对东南方的撒丁王国动手，这样就能控制内海西侧北方的精华地区，然后就等着收钱了。 撒丁王国不可能不对此做准备，如果接下来的二三十年里赫尔维蒂联邦投靠了高卢王国，那么撒丁王国就必须增加防战长度，还没开战就会消耗大量军费。 所以弗里德金的任务是必须破坏高卢王国控制赫尔维蒂联邦的企图，把国家有限的军费集中在有限的防线上。 弗里德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牙齿一咬，对理查德纳尔说：“麻烦你明天作为中间人替我向赫尔维蒂联邦的贵族们传个话，如果赫尔维蒂联邦愿意永久保证国土不用于针对撒丁王国的行动，我国可以归还布雷山。” 理查德纳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这是你们最后的底牌吧，现在就打出来了？” 弗里德金冷笑一声，说道：“有时候早出牌早占优势，有本事高卢王国把莱芒城还给他们。” 第410章 给你送份大礼 第410章给你送份大礼 光明教会的教义认为，光明神在创造世间万物的时候定下了规律，如日升日落，春去冬来，所以人要遵循规律而生活，才能活得受光明神喜爱。 生活规律中最重要一条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之配套的是吃饭时间，讲究日出的时候吃一顿，日落时再吃一顿，日上中天时可以吃一些，天黑后不再饮食。 但除了教会人士和十分虔诚的信徒外没人平时对自己这么严格，且不说有点钱的市民晚上不时去酒吧来一杯和韦森州工厂外的宵夜摊，贵族老爷们就没有这么干的。 传统的贵族生活，接近中午时起床，日上中天时吃第一顿，吃完了处理公务到下午三点的下午茶时间，晚上接近六点开始晚宴，午夜时分舞会里吃些点心，凌晨两三点来点面包、蛋糕和葡萄酒后洗洗睡了。 所以理查德纳尔晚上钓了鱼条大，第二天上午来到斯福扎伯爵的府邸，正好赶上第一顿。 斯福扎伯爵是王位热门人选之一，这些天里每天都在举办宴会和舞会，不停拉拢新朋友和巩固老朋友，接近中午才起床。 他听到理查德纳尔是带着鱼过来的，就直接安排在私人的小餐厅见面。 “这几天收获怎么样？”斯福扎伯爵喝着酒问道。 理查德纳尔很得意地说：“现在山里天冷河干，不少大鱼都到下面的河里过冬，昨天钓到一条大腿那么大的。” 斯福扎伯爵装作很惊讶地说：“我听说你拿来的鱼只有手腕到手肘那么大啊。” 理查德纳尔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怕拿来的鱼太大你吃得太饱晚上宴会的时候吃不下东西嘛。” 斯福扎伯爵笑呵呵地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胡子，往后压一下避免等下吃东西时碰到。 他以为理查德纳尔只是来叙旧的，但自己有求于人，只能主动开口：“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理查德纳尔眉头一挑，问道：“怎么，家里的羊又被风龙叼走了？” 斯福扎伯爵苦着脸说：“伱也知道，我最近被那些流言蜚语困扰着。” 理查德纳尔认真地点头：“我听说了，你睡过的羊比腓特烈睡过的女人还多。” 斯福扎伯爵摇头道：“不是这个，是我儿子几年前在美因茨大公生日的狩猎大赛上得罪过韦森公爵，有人用此事证明韦森公爵已经和我反目成仇。” 理查德纳尔一听就明白了，现在斯福扎一直在宣传腓特烈在火车上的政策，有不少人动心了，所以对面那些就想出个釜底抽薪，翻陈年旧账把当年斯福扎的儿子在美因茨大公八十寿辰狩猎时和腓特烈争猎物排名的事情拿来说事。 “这件事啊，”理查德纳尔想了想，“你不说我都忘了有这回事，这几年腓特烈根本就没提过，估计也忘了。” “这没什么，过段时间他来了你让那小子和他说些场面话，腓特烈走个形式就算过去了。” 斯福扎伯爵松了一口气，有他保证，这一关算是过了。 仆人们开始把饭菜端上来，理查德纳尔带来的鱼取了两边的肉，去除骨头后涂了鸡蛋液裹上面包糠炸到金黄，上面淋一些红茄酱，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吃法。 山里地势高水温低，鱼生长慢，肉质结实，脂肪含量高，没有土腥味，肉很美味。 理查德纳尔边吃边说：“我今天来是要给你一份大礼。” “哦？”斯福扎伯爵饶有兴致地看向他，“难道说你要来我这里干活？” 他们两人是旧识，斯福扎伯爵以前就招揽过理查德纳尔，最后自然是没成，这不妨碍大家还是朋友。 现在理查德纳尔的名声如日中天，斯福扎伯爵自然明白自己不可能招揽到他，只是开开玩笑。 理查德纳尔笑着说：“我现在每年的收入比你可以随意支配的金币还多。” 斯福扎伯爵顿时感到心塞，韦森州的人有一点不好，就是爱谈钱，钱多了不起啊。 心塞归心塞，他还是要问一问好绝了想念：“韦森公爵现在一年给你多少俸禄啊？” 理查德纳尔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我可用不着他给我钱，我的钱都是自己赚的。” “现在我开了一家锻锤健身房，在很多地方有连锁店，可以锻炼身体又能学武技，人都是满的。” 斯福扎伯爵惊讶地问：“那么多人你教得过来？”小說中文網 理查德纳尔回道：“先是我的学生教基本功，有天赋有成果的一层层上来到我这里。” “不说这个了。”他看到斯福扎伯爵在喝酒就坏笑着说，“弗里德金也是我朋友，我帮忙搞到了他的底线，只要赫尔维蒂联邦保证不攻打撒丁王国，不帮助别国攻打撒丁王国，撒丁王国就把布雷山归还赫尔维蒂联邦。” “我看这消息有些价值，就过来找你了。” 理查德纳尔不管政治上的事，来这里只是在新国王登基仪式上鼓掌后在宴会上大吃大喝，但不妨碍他借着机会以此为自己一方牟利，把弗里德金主动提出说成是自己打探到的。 布雷山是通向南方的大门，而且地势险要，不管是赫尔维蒂联邦南下还是撒丁王国北上，最佳通道就在这片地区里，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一座金矿。 几十年前撒丁王国抓住当地贵族得罪自己一方贵族的机会派兵攻占了这片区域，没想到金矿规模很小，十多年前就挖完了，最有价值的部分没了。 斯福扎伯爵先是一顿，随即被呛得死去活来。 那个地方不管怎么说都是赫尔维蒂联邦的失地，虽然金矿没了，原本的地主因为郁郁而终家族绝嗣，但没有哪个国家会嫌弃地盘小。 他好不容易喘匀气，用手绢擦了擦嘴，看到理查德纳尔在坏笑，马上明白了。 “他们还有什么条件？” 斯福扎伯爵明白理查德纳尔只是传话，但是弗里德金没有直接向偏向撒丁王国的贵族提出而且告诉偏向韦森公爵的自己，这背后的含义就大了。 在他想来，弗里德金这么做是给自己在国王选举前增加功绩，他们愿意给的是一回事，自己去谈来的是另外一回事。 理查德纳尔作为传话人的作用也格外重要，从他刚才的话里可以听出，这份功劳要给谁的选择权就在他的手里。 综合可知，韦森公爵和撒丁王国在赫尔维蒂联邦事务上已经达成一致。 理查德纳尔边吃边说：“弗里德金没说额外的条件，你可以去和他谈谈。” 斯福扎伯爵想了一会，扔下刀叉说：“我现在进王宫去见陛下，你慢慢吃。” 他说完马上离开了，碟子里的炸鱼才吃了不到一半。 第411章 紧急插播一条消息 第411章紧急插播一条消息 太阳渐渐西斜，又到了贵族们开始花天酒地的时间。 斯特凡尼伯爵将在今晚举行一场晚宴和舞会，给城内的每一位本地贵族都例行发了邀请。 他身为王位的竞争者之一，人气和威望颇高，有十八个家族表示一定会参加。 不过他也明白，这些人里自己的铁杆盟友只有少数几位，其他大多是墙头草，还有几个是斯福扎伯爵的探子。 距离客人到来还有半个小时，斯特凡尼伯爵在书房里听取手下汇报今天的新消息。 今天最需要注意的消息是中午时斯福扎伯爵进宫面圣，出来时跟丢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斯特凡尼伯爵轻轻捋了捋八字胡，让人盯紧斯福扎伯爵的府邸，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同时追查回来的线路。 他又安排人去王宫打听，搞清楚斯福扎伯爵做了什么事，最近有传言斯福扎伯爵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三王子勒尔，可是勒尔在公众场合消失快四年了。 国王陛下年纪大了，但脑子没坏，否则不会选择退休，同时私下里和各家族谈好了一些条件。 斯特凡尼伯爵有些担心，如果斯福扎伯爵在某些重要事情上说动了国王，让国王为他站台，在现在“赫尔维蒂人的事情赫尔维蒂人自己解决”的舆论风口，自己和高卢王国联手反而会拖后腿。 “腓特烈·冯·韦森！” 斯特凡尼伯爵咬着牙念叨这个名字。 原本事情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撒丁王国那伙人掀不起浪花，斯福扎伯爵和贝赫拉米伯爵等人去莱茵联盟求助无功而返，自己势头无可阻挡，墙头草们纷纷倒向自己这边。 可没想，斯福扎伯爵他们从莱茵联盟回来的路上勾搭上韦森公爵，带回的那套谁都不帮的刺猬理论很受欢迎，局势一下子变得扑所迷离。 特别是韦森公爵来到赫尔维蒂联邦后居然跑山里了，只能打探到他只和罗诺家族的那两个女人接触过，而且还一眼瞪死十几头熊，现在从乡下酒馆到宴会都在说这件事，也不知道他眼睛干不干。 斯特凡尼伯爵叹了一口气，韦森公爵的那套刺猬理论讲得很有道理，只是自己耍嘴皮子耍不过那些拿羽毛笔的，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盟友身上了。 高卢王国特使杜尔哥男爵是有名的学者，口才了得，谈吐不凡，斯特凡尼伯爵觉得他应该可以辩赢韦森公爵。 客人要到了，斯特凡尼伯爵在离开书房前不禁在想，韦森公爵现在在研究什么阴谋诡计呢？ 腓特烈和桑娜正在西尔万伯爵领地的城里吃晚饭。 “这鹿肉馅饼味道真不错。” 腓特烈对今晚的晚餐很满意。 桑娜说道：“这种馅饼的馅料是山里打到的鹿和盐、胡椒、肉豆蔻、百里香、鸡蛋混合成的呢。” 馅饼烤制时饼皮锁住了香气，两人切开饼后顿时香味扑鼻。 这两天腓特烈在当地商人中走了一圈，了解了本地的物产和价格，明天就要前往贝赫拉米伯爵的领地。 桑娜这次进山是接了一个保护牧场的工作，方向不一样，需要在那里呆一个冬天，明天就要分开了。 两人都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 餐馆墙上挂着的收音机播放着神父讲故事。 西尔万伯爵的城堡位于一处盆地之中，和加伦城与美因茨公国鳕鱼镇的直线距离不到六十公里，但是望山跑死马，山路走不快，所以要走很多天。 西尔万老伯爵生前在附近的山顶建了一座广播台，其中一半钱是教会出的，所以经常会有教会的节目。 这座广播台的地势很高，信号传播范围广，在美因茨公国都能收听到，是光明教会的重要宣传阵地。 自从腓特烈把广播搞出来后，教会里一些直觉敏锐的神官看到了它强大的宣传能力，腓特烈也给他们安排了播出时间。 神官们在这些年的实践中摸索出了广播传教的新形式，从一开始和教堂里一样的说教变成了各种有教育寓意的故事，韦森州电台甚至还有回答读者来信。 这里的罗夫主教有讲笑话天赋，收音机里传出的笑话不时让吃饭的客人呛着，同时也深受听众欢迎。 腓特烈和桑娜边吃边聊，两人打算吃完了就回旅馆，吃的速度有点快。 “罗夫主教，出事了！” 收音机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方圆百里的听众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说话的人很焦急，但口齿还算清楚，两句话就讲明白出了什么事。 现在蛇是冬眠了，但是餐馆厨房里的温度足以让它苏醒过来。 有家餐馆里跑了一条蛇，一路跑到大堂，服务员试图抓蛇时蛇喷出了毒雾，不少服务员和客人中毒。 罗夫主教二话不说马上离开，广播也变成了音乐。 听众们有的很郁闷，有的则紧张起来，不知道中毒的人能不能得到治疗。 从山上广播台回到城堡都是下坡路，罗夫主教骑着单车没用刹车一路不停甩尾冲下来，到平地后一路猛蹬，像是一颗白色的彗星。 他赶到餐馆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单车直接扔在路边，冲进门口。 餐馆里围着不少人，中毒的病人躺在拼起的桌子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味。 罗夫主教抽了抽鼻子，是一种高效的解毒药剂，这里有高手。 接着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快，拿漏斗来！” 腓特烈扶着一个餐馆的服务员坐起来，桑娜接过漏斗小心翼翼地插到他嘴里，然后倒进一大杯用高压锅煮好的药水。 罗夫主教看到桑娜后松了一口气，过去问道：“罗诺小姐，病人情况怎么样？” 桑娜知道罗夫主教会出现，一边灌药一边说：“情况很糟糕，这是五彩黑蛇的毒，我也只能抑制毒性发作，但时间不长。” 罗夫主教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也只能抑制毒性发作。” 他想了想说：“你现在的药剂加上我的药剂恐怕只能让病人延续到明天正午，除非……” “唉……”桑娜苦着脸，“我觉得冬天不会有蛇，所以没带蛇药。” “如果要救他们，只能在正午前送到熊城我家里……” 她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继续给下一个人喂药，尽人事吧。 中毒的有九人，两位是服务员，七位客人中有一个孩子。 此时他们气若游丝，皮肤上有一些黑色的色块，整个人像斑点狗一样。 周围的病人家属哭成一片，哪怕是骑上最快的马现在出发，明天正午能到索道那里就不错了，不可能到熊城去。 腓特烈眉头紧锁，心里计算起来。 他们刚才从广播里听到出事后就过来了，两人出门在外都带着解毒剂，但是这种五彩黑蛇的毒很特殊，必须使用特制的解毒剂，手上的只能稍微缓解痛苦，无法避免死亡。 “16个小时……”腓特烈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把他们送到熊城，但是成功率只有一半，还需要当地领主的支持。” 罗夫主教不认识腓特烈，但是认得他腰间悬挂的圣骑士马刀，便说道：“团长兄弟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如今西尔万伯爵和西尔万老夫人已经去了熊城，如果不是太为难的事情，留守的行政官会给我和罗诺小姐面子。” 腓特烈点了点头，现在才知道桑娜原来是姓罗诺的，听说罗诺男爵的家人那面子可大了，没人愿意得罪传承两三百年的医药世家，加上教会出面，这事应该可行。 他说道：“我需要使用广播台……” 收音机前的听众们正在收听别的节目，里面突然传来一个没听过的声音： “这里是腓特烈·冯·韦森，识别号‘八月—15532’，请听到后立即联系韦森州军务部，向赫尔维蒂联邦西尔万领派遣两架暗夜魔女……” 第412章 紧急出动 第412章紧急出动 广播播出去了，腓特烈则在城外的牧草地上忧心忡忡。 他不确定广播能否让美因茨公国的听众听得清楚，是否有人在听到后第一时间帮忙去电报局发报，电报局里的工作人员是否会出问题，这一路下来能出错的地方太多了。 现在他唯一给予希望的是分布各地的“蒸包局”和火车站，如果他们能通过内部线路上报，正常来说半个小时就能把消息传到韦森堡城。 但这还不算完，韦森堡城那边军方的决策层应该没问题，但是实际行动上说不准，万一空军的飞艇在检修，万一在来的路上迷航或遇到恶劣天气，万一时间来不及，同样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但他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着陆场已经准备好，广播会通宵循环，现在只能等待。 今晚的韦森堡城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市中心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小弗朗茨带着妻子卡尔波和孩子们在一家小剧院看时下流行的滑稽剧，每个人手里捧着一包大米做的爆米花。 舞台上的黑色幕布贴着一弯月亮和繁星，两个演员一个扮演钓鱼佬，一个扮演划着小船的人。 钓鱼佬感觉自己钓到了一条大鱼，不停拉杆收线，但那鱼的力气极大，忙得他满头大汗。 划船的人在哆嗦着向光明神忏悔，因为他的小船在黑夜中会自己往后退，觉得是光明神要把自己拉向地狱。 观众们看他们一个以为钓上鱼，一个以为要下地狱，笑得前俯后仰。 这种滑稽剧的长度在十分钟左右，原本只是剧场里正剧上演前给提前来的观众打发时间。 法提赫有一次看了之后很喜欢，专门包场看了几次，于是来自异国的皇帝又带动了一场新的潮流。 舞台上的两人渐渐接近，音乐声也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此时，观众席前排传来一个不停循环的声音：“一级军情，请立即归岗。” 江湖传言，在韦森州看一个人的地位高不高，只看他有没有随身携带的红色收音机就够了。 小弗朗茨听到自己的红色收音机发出声音马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和妻子说两句话后马上冲出了剧院，一百多位观众顿时闹哄哄的，舞台上的两个演员也不知道该不该演下去。 前排有不少官员和家属，他们懂得政府内部的军情等级，最高的特级代表着战争已经爆发，一级是敌人大军压境战火即将燃起。 这些官员也跟着马上离开剧院回自己的岗位，虽然没有接到正式通知，但按正常流程没多久就要开始广播，路上看到相好的同事也急忙打招呼一同回去。 他们走了接着家属也开始回家，其他观众也跟着离开，不到一杯奶茶的功夫，剧场里只剩下工作人员。 平静的水面被扔下石头，涟漪渐渐散开，街上的人快速减少，收音机前的人越来越多。 军务部位于韦森堡城外北面的军营里，小弗朗茨先去附近的警察局征用了一辆摩托车，很快就赶到楼下。 今晚值班的是参谋长赫尔穆特，他在指挥室里和参谋趴在桌子上量地图，不时有通讯参谋从隔壁电报室送来各地的天气情况，并标在地图上。 小弗朗茨没去换衣服直接穿着西装走进指挥室，看到阿福也在，点头致意后问赫尔穆特：“是波希米亚地区那边打起来了吗？” 韦森州占领了原累根斯联盟后和波希米亚地区接壤，那边的人没挨韦森军打过，现在因为军队数量不足无法防御整个边境线，最近发生了好几场冲突。 赫尔穆特摇头说道：“不是，是司令发来求助信息，身份验证码核对无误。” 阿福在一旁说道：“今晚七点左右，美因茨公国西南部部分地区的收音机收到老爷的广播，蒸包店听到后马上上报。” 小弗朗茨站在地图旁点了点头，其他人只知道阿福是韦森公爵的大管家，只有高层少数人才知道他管理着一个情报部门。 赫尔穆特继续说：“司令现在在赫尔维蒂联邦的西尔万伯爵领，需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派两艘飞艇过去。” “我已经以指挥部的名义给空军下发了准备出发的命令。” 小弗朗茨问道：“还有进一步的情报吗？” 赫尔穆特和阿福都摇头，目前的消息就那么多。 小弗朗茨想了想，说道：“让尤金带着一队黑猫去吧。” 他担心腓特烈遇到了什么麻烦，手上有兵办事会方便很多。 这次是出国行动，在军队里来自高卢王国的尤金阅历最丰富，可以指挥战斗也能和贵族周旋，由他带队最适合不过。 这时有通讯参谋送来了空军那边的反馈。 赫尔穆特看完后说道：“空军在几天前接收机第二批飞艇，现在全部八艘飞艇都能使用。” “我建议除了尤金和一队黑猫外再让托尼带一队护卫过去，稳妥一些。” 黑猫部队是韦森军的特种部队，和腓特烈的护卫队都是全部由超凡战力者组成的队伍，由理查德纳尔亲自训练，战斗力极强。 小弗朗茨先是点头，随后说：“和美因茨公国联系一下，让尤尔根带一个护卫骑兵连，盖德带一个魔法师中队先坐火车到鳟鱼港待命，以防万一。” 他们不知道那边具体出了什么事，就按着腓特烈在那边挨欺负了准备。 也就因为赫尔维蒂联邦没和韦森州接壤，不然他们会把炮兵给拉过去。 小弗朗茨先下令让参与行动的人和单位到空军基地集结，晚上九点，参谋部制定好详细的行动计划正式下发给各部。 九点半，热气飞艇开始起飞。 “第一目标距离260公里，角度……”四号飞艇驾驶室的收音机传来编队前线指挥的声音，“天气晴朗，北风四级，按罗盘方向正西方飞行。沿途定位广播点为天文台广播站……”尛說Φ紋網 汉娜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橡树城已在身后，下方大地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卡罗莱娜运河上的航灯和村庄的灯火。 这是她第二次驾驶这艘新的飞艇，第一次夜航，只能靠面前罗盘上的指针方向和船身指示线来控制方向，同时注意周围其它飞艇的警示灯。 托尼站在她身后说道：“不用紧张，把平时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就行。” 一旁的机长一脸嫌弃地对托尼说：“去去去，别以为你是司令的护卫长就可以在我这里泡妞，信不信我打开弹舱把你扔下去。” 空军的飞艇驾驶员都是年轻姑娘，军中的年轻小伙子们没少来套近乎。 托尼笑着说：“汉娜是我妻子的妹妹，我只是担心她太紧张了。” 这个机组刚组建不久，其他人只知道汉娜是韦森堡大学副校长曼努艾教授的弟子，实际上是养女，后来不愿学死灵魔法做罐头就来开飞艇，她的姐姐嫁给了军官，没想到那个军官是司令的护卫长。 机长一开始以为托尼来驾驶舱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好奇，没想到是看小姨子来了，就说道：“汉娜的技术和心理素质你就放心吧，在这看看新鲜就回去吹牛吧，别妨碍我们工作。” 但是托尼身负战友们的嘱托，微笑着说：“我以前陪司令去工厂视察的时候听他详细讲解过飞艇的原理和结构，还说以后可能会组建一支乘坐飞艇机动的空降部队。” “这次行动辛苦伱们了，完成任务后我们请大家去南湖公园烧烤吧，我们烤肉的技术是得司令真传的。” 机长一头黑线，原来这家伙不是自己泡妞而是帮其他人泡妞，没好气地把他赶走了。 托尼穿过放装备的地方回到后面的乘客舱，马上有人问他：“怎么样，约上了吗？” 没等托尼回答，他们头上的铜管就传来机长的声音：“乘客们请注意脚下，如果误扔投弹拉杆底板就会打开。” 他们刚才的话都通过铜管传到前面驾驶舱了。 只是小伙子们不知道，这次是运输任务，底板外插上了加强承重的钢条，没法打开。 夜航的工作不轻松，最怕高度不够撞到山上。 飞行编队最前方的导航飞艇打开了探照灯，能看到两三公里外是否有山，只是魔法阵的散热性能不太好，每次只能开灯不到一分钟然后散热三分钟，其它飞艇则通过导航飞艇的指示来调整自己的位置。 最忙碌的还是导航员，她需要每隔半个小时测量一次几座广播站的方向，在地图上画出直线的交叉点就是飞艇所在的位置。 广播的广告和政治效益显著，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美因茨公国这几年建了几座广播站，一路上可以无缝衔接。 时间一点点过去，飞行对无事可做的乘客来说很枯燥，托尼和士兵们在客舱里闭目养神，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准备。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大地依旧一片漆黑，通向驾驶室的铜管里传出一阵欢呼声。 托尼急忙赶过去，听到领航员兴奋地说：“捕捉到西尔万领广播台信号，位于航线前方偏左50°！” 过了不到半分钟，领航飞艇发来新的航向命令，机长命令汉娜调整航向。 第413章 你们是天使吗 第413章你们是天使吗 东北方的夜空下出现了几颗红色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看！星星在动！” 一位十二三岁的麻花辫少女看到了天上突然出现的白色星星，紧张地拉着腓特烈的胳膊问：“是天使来了吗？”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热气飞艇的灯光。 他的眼神好，当地人有不少有夜盲症，好一些的也看不太清楚，只有他能看到远方红色的信号灯，其他人只能看到不时亮起的探照灯。 “数量不对啊。”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自己只叫了两艘热气飞艇，怎么一下子来了八艘？ 不管那么多了，他马上喊到：“快，把灯和柴堆点起来！” 和腓特烈一起等候的十多人在寒风中吹了一晚上，眼看就要天亮了，很多人心灰意冷，有的在火堆旁打瞌睡，冷不防被腓特烈一嗓子给吼得心头一震。 腓特烈这是用上了灵魂魔法中的一个“灵魂冲击”，中招的人像是脑袋挨了一巴掌，整个人都精神了。 昨天晚上他们也没闲着，罗夫主教出面找来了白色的布匹、针线和裁缝，连夜做了很多个半人高的孔明灯，不过以后要叫韦森灯了。 马上有人在孔明灯下方的碗里倒进酒精，这些酒精都是腓特烈用驱水术提纯的，碗里还有破抹布，火焰很快就燃烧起来。 地上升起了一片星星，为远道而来的星星指明方向。 飞艇编队第一时间发现了孔明灯，逆着它们飞行的方向很快就发现了几堆高高的篝火，有孔明灯就能说明这些篝火是着陆场的信号，而不是当地人因为其它用途而点的火。 飞艇开始调整方向和高度，当它们飞临广播塔的时候天亮已经蒙蒙亮，在第一缕朝阳中缓缓落在牧草地上。 舱门打开，早已全副武装的托尼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在距离飞艇二十米的地方蹲下警戒四周，其他士兵鱼贯而出，眨眼间就在周围布置了警戒圈。 “咚！” “咚！” 两条木柴砸在钢盔上，尤金和托尼转过头去，看到腓特烈叉着腰站在那一大群人前面。 腓特烈看了看过来报道的尤金和托尼，这两个家伙还戴着防毒面具，十分符合民众对韦森州魔鬼军队的认识，那个小姑娘早已藏在腓特烈的身后。 敬礼之后，尤金问道：“司令，有谁欺负你了？” “如果我们人不够，骑兵应该已经上火车在干嘛往，需要的话炮兵也可以想办法过来。” 腓特烈听明白了，估计是自己没讲清楚，军务部那边误判了。小說中文網 他说道：“没人能欺负我，是这里有几个人昨天中毒，需要在正午前送到熊城。” 昨晚上病人都安排在城里的教堂里，由罗夫主教和桑娜照顾，如果飞艇没来就直接举行葬礼。 腓特烈看到飞艇出现后就马上让人去教堂通知他们过来，这时飞艇数量多和尤金、托尼他们人多的优势体现出来了，士兵们马上拿来担架抬着病人上飞艇，还能给每位病人安排一位家属随行。 桑娜和罗夫主教也登上了飞艇，一来桑娜要带路到自家的庄园降落，二来他们可以在路上通过无线通讯四处理病人的突发情况。 刚才看到探照灯的麻花辫少女陪着中毒的母亲登上去四号飞艇。 起飞前，托尼到驾驶舱问机长：“上天后会更冷，你们这里暖和些，病人的家属一直在发抖，能不能把她们安排在驾驶舱？” 机长有些犹豫，驾驶舱闲人免进，不太好让外人进来。 托尼继续说：“那个小姑娘的衣服很薄，我担心一路下来她会冻病。” “好吧。”机长最后还是答应了。 两位士兵把病人抬到驾驶舱后面放好，机长翻出一个马扎放在旁边，指了指示意麻花辫少女坐下。 麻花辫少女好奇地看着飞行员们，怯生生地问：“你们是天使吗？” 这些飞行员都是毕业于韦森堡大学的年轻姑娘，风华正茂，书香气与军人气质合而为一让她们有着别样的风采，使得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山里的少女下意识把她们当做了神官们布道时说的天使。 然而双方语言不通，机长只是友善地笑了笑，麻花辫少女以为对方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机长看到少女在发抖，这才发现她只是穿着两层衣服，中间塞满了干草，于是脱下自己天蓝色的呢子大衣给少女穿上，又到一旁冲了一杯热乎乎的牛奶咖啡给她。 飞艇队再次启航，城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有的站在街上，有的爬上屋顶，在教堂的钟声中仰着头，看着八艘庞然大物消失在天际。 天上的风越来越大，飞艇向南飞出了山区，在河谷地区降低高度避开强烈的北风，向西驶向熊城。 不少人被吓坏了，有人跪在地上祈祷，更多的人不是吓得腿软就是四散而逃。 腓特烈在最前方的导航艇上，看到地上的情况挠了挠头，于是到一旁挑选唱片，找到一张教堂唱诗班的碟播放。 “欢乐天使，圣洁美丽，拿着一瓶快乐水” “我们带着面包和香肠，来到伱的花园里” “欢乐天使，圣洁美丽，拿着一个韦森包” “我们带着羊肉和鲜鱼，来到你的花园里” “你的佳肴能让人们，举杯欢聚在一起” “在你光辉照耀之下，人们团结成兄弟” …… 这个早晨，飞艇队伴随着韦森堡城老教堂唱诗班的合唱飞过了半个河谷地区，这回没人跑了，都跪了一地，不少人嘟囔着光明神显灵了。 熊城城外，理查德纳尔和周围新认识的钓友们一起抬头，他疑惑地说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腓特烈来了？” 城里的一家旅馆，法提赫正在吃早餐，马上走到阳台看着飞艇飞过，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回有好戏看了。” 城北的一处庄园里，罗诺男爵一家刚吃完早餐，管家过来报告说天上有古怪的东西在飞。 罗诺男爵来到房子外，看着天上拳头大的黑点，转头对大儿子瓦尔特·罗诺说：“这就是赫斯说的那样韦森州会飞的机器吧。” 瓦尔特想了一下，说道：“我听桑娜和桑娅说过那种会飞的机器，桑娜说自己还去参观过，说上面的气球是黑色的，我想应该是吧。” 罗诺男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改天你写信给赫斯，看看能不能买一个小号的，能从天上飞去山里采药也方便。” “哎，这么大的阵势恐怕是韦森公爵来了，你准备一下，赫斯不是帮我搞了个韦森医学院顾问教授的名头嘛，就用这个名义去拜访。” “接下来宫廷里的事情恐怕会越来越复杂，让你家的那两个小子这阵子除了医馆哪里也不能去。” 瓦尔特马上答应下来，又说道：“桑娅也来熊城了，住在城里，我让她也注意点。” 罗诺男爵说道：“赫斯家的孩子比你家的听话多了，你不用操心，提醒一下就行了。” 瓦尔特只是微笑，那两个侄女只在爷爷面前听话，父亲还没知道她们没去韦森医学院，而是一个在加伦城当记者，一个去鼓捣机器。 这时管家提醒道：“老爷，大少爷，那些机器好像是朝着我们飞过来了。” 第414章 要保持低调 第414章要保持低调 “我记得那些机器是打仗用的吧？” “我听说一台就能烧掉一座城市。” 罗诺男爵和瓦尔特对视一眼，父子俩开始脚发抖。 “会不会……”瓦尔特紧张得声音发抖，“会不会是赫斯闯祸了？” 在他想来，韦森公爵派那么多战争武器来只有收拾罗诺家族一个原因，两边几乎没有交集，唯一的可能是在那边工作的弟弟在治疗时出了医疗事故，把韦森公爵得罪狠了。 罗诺男爵的手都发抖了，但在儿子面前还是要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说道：“希望赫斯闯的祸不要太大，我听说韦森公爵是讲道理的人，我们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吧。” 罗诺家族的庄园面积不小，收获后的土地足以让飞艇降落。 这时罗诺男爵和瓦尔特已经换好了韦森州流行的西装，安排妇孺悄悄乘坐马车离开，心想飞在最前面最先降落的飞艇肯定是韦森公爵的座驾，于是上前迎接。 罗诺男爵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看到飞艇门口打开，正要上前，谁知第一个从里面跳下来的姑娘长得很像自己的宝贝孙女。 桑娜急匆匆地跑过去，对爷爷说：“爷爷，有人中了五彩黑蛇的毒……” 罗诺男爵大吃一惊，一开始以为是韦森公爵中毒了，接着看到抬下来不少人，觉得是他的队伍遭遇不测。 担架上的病人们都盖着教堂的棉被，一开始没看清，罗诺男爵让瓦尔特快点去准备药剂，自己走到一副担架边看看病人情况。 “咦？”罗诺男爵一眼就看出担架上的女人只是平民，干枯的头发、粗糙的皮肤和廉价的麻布衣服都显示出她的身份。 担架旁的麻花辫少女问道：“老爷还有救吗？” 罗诺男爵一开始看她穿着崭新的天蓝色呢子大衣，以为是哪家的小姐，这时才发现原来是个普通的村姑。 人是韦森公爵送来的，不看神父的面子也要看光明神的面子，罗诺男爵翻了一下病人的眼皮，伸手摸了摸颈动脉，回答道：“还不算晚。” 这时桑娜带着腓特烈过来，相互介绍后腓特烈说道：“麻烦阁下尽快救治病人，费用方面不用担心，治疗结束后把账单给我即可。” “对了！”腓特烈补充一下，“账单抬头用光明教会圣骑士，不要用爵位。” 今天的事情搞得有些大，现在这里又是政治漩涡，以韦森公爵的身份出现不太好，那就用光明教会圣骑士这个身份吧。小說中文網 罗诺男爵虽然不涉及政治，但久为达官贵人服务对里面的门道一清二楚。 简单说完琐事，罗诺男爵拉着桑娜去给病人治疗，桑娜虽然去研究机械了但家传的底子还在，又是从一开始就接触病人，罗诺男爵需要她提供病情。 同来的罗夫主教没有参与治疗，而是拉着腓特烈在路边说话：“不知大人有没有带圣骑士的行头？” 腓特烈摇了摇头，自己只带了一把制式马刀。 罗夫主教也是懂政治的，于是说道：“既然大人要以圣骑士的身份行事，我必定会为您安排妥当。” 腓特烈由他安排了，接下来病人的治疗由罗诺男爵负责，自己得进城处理一下飞艇带来的影响。 这时罗诺男爵的管家过来，腓特烈叫来尤金，让他们安排所有人休息。 罗诺家族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人不多，平时保护老爷进山采药，腓特烈说只要他们看好飞艇，过两天就带他们上天飞一圈。 管家听了自己都想来站岗了。 飞艇那边放了热气，关闭所有设备，机长拔了钥匙，把控制系统最核心的“魔脑”塞进放杂物的背包带走，所有人去吃东西和休息。 腓特烈知道肯定有人会对飞艇感兴趣，但是工业产品放在这里给你抄，你没实力都抄不出来，不如给他们看个明白好死心，顺便打个广告。 管家一路上不停道歉，说庄园里条件不太好，还请诸位稍微忍耐。 平时常有本地的贵族来找罗诺男爵一家治病，他们都带着仆人，庄园里备有不少客房，几十人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但是这么多人住这里也不是个事，腓特烈让尤金等下去城里找理查德纳尔他们安排住的地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住处的时候，托尼低声对身边几个士兵说：“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啊，我们的机长把大衣给小姑娘了，现在天气可冷了。” 他们护卫连里的几个年轻人跃跃欲试，这可是搭讪的好机会啊，就算没勾搭上机长也可以通过她认识其他女兵。 然而，黑猫部队里有人行动更快，有人过去脱下大衣给姑娘披上，引得飞行员和黑猫两支队伍一齐起哄，护卫连的人只能咬牙切齿。 腓特烈看到了只是笑笑，和罗夫主教聊着熊城的事情。 熊城里已经炸开锅，很多人都不知道天上飞过地是什么东西。 不少去韦森州打工的人在报纸上见过飞艇，他们成了城里最靓的仔，不停把报纸上看到的和自己脑补的翻来覆去不停的讲给其他人听。 各方势力派人出去打听，很快打听到飞艇停在了罗诺男爵的庄园，接着又打听到韦森公爵进了城，住在熊皮教堂附近菲多大主教的一处宅邸里，他是以圣骑士的名义来的。 这年头，光明教会的高层神官只有他们家里的灯还是光明的，腓特烈看了看挺精壮的罗夫主教，又看了看胖得和个球一样的菲多大主教，从相貌一眼就看出罗夫是菲多的“亲外甥”。 菲多大主教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腓特烈说：“我本应该和大人早些见面的，可是很不巧，我刚到独眼巨人岛，听说大人一天前离开了。” 腓特烈做出很惋惜的样子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去年他在独眼巨人岛确认了所谓独眼巨人骨头是某种大象，引发了光明教会关于教义的大讨论，很多神官去那里，他怕有神官不解决问题而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所以溜了。 菲多大主教说道：“大人来这里必然是光明神的安排，让我有机会能向您学习。” “我想您飞了那么久也累了，这座宅子您就随意使用，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等您休息好了我再来向您学习。” 接着他叫来管家，腓特烈有什么事就找他。 腓特烈礼貌地回道：“那就打扰大主教了。” “我这次来熊城有点打扰大家了，还请帮忙解释一二。” 菲多大主教不停点头答应，心想这何止是打扰，今天不知道多少人晚上睡不着了。 这座宅邸周围的住户都是权贵，再靠外一点是繁华的商业区，所以理查德纳尔在接到消息的时候扛着刚钓上的鱼走过来了。 “伱怎么知道我钓了条四十公斤的鱼？” 腓特烈刚在客厅里让裁缝量完尺寸，一头黑线：“谁问你了？” “这鱼不给你吃了！”理查德纳尔坐在沙发上，把半死不活的鱼放在脚边，问道：“出了什么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腓特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理查德纳尔听完后说道：“原来是这样，还以为要打架了。” 他很清楚腓特烈是什么人，说是救人就是单纯的救人，没有别的原因。 “最近挺热闹。” 理查德纳尔把这里的局势说了一遍，着重讲了撒丁王国准备和赫尔维蒂联邦签条约。 腓特烈听完后想了想，说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我会联系美因茨大公帮您取得莱茵联盟全权特使的身份，我们也签一个这样的条约。” 理查德纳尔很郁闷地说：“为什么不是你自己？” 当特使就没时间去钓鱼了，让他很不高兴。 腓特烈解释道：“我今天的出场过于张扬，会给一些人找借口说我威胁赫尔维蒂联邦，接下来要保持低调。” “反正细节会有别人来谈，你就最后签个字。” 理查德纳尔朝他翻白眼：“人家特使都是贵族，我一个平民在上面签字他们不乐意。” 腓特烈脸上露出笑容：“那正好，我的领地里你想要哪块封地随便选。” 他很久以前提过封地的事，但是理查德纳尔不在意，最后不了了之。 看到师父一脸嫌弃摆手要拒绝，腓特烈马上嬉皮笑脸地说：“现在师娘是伯爵了，您如果没有同等的爵位岂不是很不妙？” “现在奥斯马加帝国同意修建通向大海湾的铁路，加上蒸汽船，以后从韦森堡城到师娘那里也就几天的事。” 理查德纳尔瞪了他一眼，扛起鱼就走。 腓特烈知道师父被说动了。 他从昨天傍晚到今天中午都没好好休息过，让管家准备点简单的东西填填肚子，然后洗个澡睡觉，并通知管家在自己睡醒前除了罗诺家族的人以外谁都不见。 菲多大主教的这栋宅邸是金屋藏娇用的，浴室颇为奢华，女仆们伺候久了又肥又老的大主教，突然来了个精壮的年轻人，热情比伺候主人时还高。 腓特烈泡在热水里，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这时管家在门外说罗诺小姐到了。 第415章 心里很不爽 第415章心里很不爽 天亮了，两位满面红光的短发姐妹有说有笑地离开宅邸，在门前道别后去忙各自的事情。 腓特烈躺在床上，总感觉昨天自己才是被睡的那个。 桑娅得知腓特烈要进山，接着要去熊城，所以提前来了，很快就打听到腓特烈的住处，桑娜在庄园里协助爷爷治疗了病人后过来汇报治疗情况，姐妹俩在大门外相遇，然后一起刷了腓特烈副本。 管家为腓特烈准备好了早餐，有刚烤好的白面包，还有熏肉片和奶酪，以及来自柑橘岛的橘子罐头。 餐桌上还有本地特产的大蒜酱，菲多大主教挺喜欢就一直放着，腓特烈试着抹在面包上，辣得够呛。 腓特烈看了看罐头上的生产厂家和生产日期，好家伙，搞不好罐头里的橘子还是自己剥的皮。 早餐之后没多久，管家带来了四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有三位是腓特烈此前见过的。 会客厅里，腓特烈指着那天火车上坐一起的花胡子老头、疤脸老哥和看《施工员手册》的小哥，咬牙切齿地说：“原来你们一起耍我是吧。” “哈哈哈哈……”花胡子老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说那天我们出访科伦城的使团没钱了，只能挤火车，您信吗？” 腓特烈没好气地说：“斯福扎伯爵大人您怎么会没钱呢。” 接着他指着疤脸老哥说：“你就是贝赫拉米伯爵吧。” 疤脸老哥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腓特烈看向第一次见的一位十一二岁的小朋友，问道：“你就是西尔万伯爵吧？” 西尔万伯爵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行礼后说道：“感谢韦森公爵伸出援手。” 腓特烈微笑着说：“不必客气，那个时候有能力的人都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说完之后看向年轻小哥，问道：“您就是三王子勒尔陛下吧？” 勒尔笑着点头说：“感谢您送我的订婚礼物。” 腓特烈靠在沙发背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天我们在火车上相遇是美因茨大公策划的吧。” 斯福扎伯爵是他们这个小群体的领头人，笑着回道：“一切都是光明神的安排。” 腓特烈也跟着笑了笑，心里有点不快，虽然韦森州铁路部门是美因茨大公的小儿子阿尔伯特在管理，但美因茨大公这么做手伸得有些太长了。 他心里决定这个冬天让阿尔伯特到最基层的地方去好好锻炼，敲打敲打。 斯福扎伯爵谈起正事：“我们回来后将您的政策拿来与其他人一起讨论，很多人都赞同您的做法。” “我不久前得到了陛下的授权，与撒丁王国特使弗里德金伯爵进行了谈判，基本上确定两国将签订互不侵犯和禁止在本国进行针对对方一切行动的条约，同时撒丁王国同意将布雷山归还我国。” “这是实行您所建议的政策的第一步，待条约细节谈好，条约签订，您建议的政策将会被更多的人接受。” 腓特烈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提出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具体如何还要看赫尔维蒂联邦自己的选择。” 贝赫拉米伯爵说道：“主要还是您在荆棘丛中为我们开辟出一条路。” “我们已经联系了奥斯马加帝国，据悉他们已经派出特使，不日便到。” “奥斯马加帝国是与我国接壤的最大与最强的国家，如果能与他们签订相关条约，我国的国策就稳定了。” “久闻您与安娜女皇交好，还请您提供一些帮助。” 腓特烈有些为难，虽然自己曾经和安娜负距离肉搏过，但是站在顶端的政治生物都明白私人关系和政治利益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他淡淡地说道：“我没有左右奥斯马加帝国决策的本事，如果双方谈判陷入僵局，我可以居中代为传话。” 四位客人中除了年幼的西尔万伯爵外，三人心中感到有些不妙，这和此前预测的有些不一样，还以为腓特烈会热情帮忙的。 腓特烈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没有能力由去影响别国的决策，另一方面是他们几个伙同美因茨大公演的那出戏，让自己很不爽。 自己不爽是一回事，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过来是要制止高卢王国在这里取得政治优势的，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但是赫尔维蒂联邦里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小团体，现在理查德纳尔和弗里德金达成了实质上的联盟，支持原本倾向于撒丁王国的那些贵族结果上是一样的。 斯福扎伯爵感觉到腓特烈的态度不像自己所想那样，此前小团体里讨论的话术没法用了，有些不妙。 他心想今晚来自塔拉哥王国的佩内洛普公主举办的宴会上大家还有谈话的机会，所以说了一些客套话后便告辞，回去讨论一下对策。 年轻的西尔万伯爵想留下来，但是贝赫拉米伯爵瞪了他一眼，他也只能跟着走了。 腓特烈把这些看在眼里，没什么表示。 他昨天晚上从桑娅和桑娜那里打听到了赫尔维蒂联邦贵族之间的关系，西尔万伯爵的父亲两年前因为冬天去打猎遇到雪崩没了，现在他的领地由他的母亲管理，而贝赫拉米伯爵正是他的舅舅。 客人走后，腓特烈叫管家拿几个做大蒜酱的大蒜过来。 政治上的事情他不急，斯福扎伯爵一行肯定被人看在眼里，他们早早离开的事情必然会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和腓特烈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紧密。 腓特烈打算让这件事酝酿一下，暗中通过师父和弗里德金伯爵通通气，让他推荐一两个倾向撒丁王国的贵族，再和他们热情交流一下，也算是为鸡蛋多准备一个篮子。 至于高卢王国那边，腓特烈心里有个初步的想法，但是还不成熟，打算让菲多大主教这个地头蛇帮帮忙，到时候事半功倍。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到了晚上，佩内洛普公主的府邸门前热闹非凡，来参加宴会的马车排出了很长一段路。 然而，大家发现腓特烈没有出席，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第416章 跳出来一个小丑 第416章跳出来一个小丑 夜幕降临，宴会厅里热闹非凡，墙上的空调机呼呼地吹着暖风，乐队演奏着轻快的音乐，玻璃酒杯碰撞的声音与主客的笑声不绝于耳。 传统正式宴会里，众人坐在长桌旁，仆人不停端上酒菜，有时长桌围起来，中间有穿着很少布料的杂耍艺人表演节目，想和距离远一些的人交谈只能大声喊出来。 如今一种新的宴会形式从韦森州开始飞速流传开来，长桌摆在中间，上面放着美酒佳肴，外围是方型的桌子，客人可以三五成群聚成一个小团体聊天，十分自由。 今晚佩内洛普公主举办的是新式宴会，她没穿华丽的长裙，而是穿着一身火红的双排扣军装，暗金色的长发在身后扎了个马尾辫，腰间挂着马刀，看起来英姿飒爽。尛說Φ紋網 在与大佬们客套之后，一群油头粉面的年轻贵族围在她的周围，风度翩翩的谈吐背后是对与公主殿下进行肉与灵深入交流的渴望。 佩内洛普对这种场合已经司空见惯，熟练而且有礼貌地应付着，锐利的双眼不时大量着宴会厅，寻找着韦森公爵的身影。 不只是她，斯福扎伯爵和斯特凡尼伯爵等不同阵营的人，还有来看热闹的法提赫也在寻找腓特烈，纳闷为什么不见他，难道是拉着女士们进小包间了？ 没人能想到，此时腓特烈正在住处剥大蒜。 佩内洛普公主邀请了理查德纳尔，没有明确邀请他，所以他也乐得做更重要的事情。 大佬汇聚的宴会厅往往是故事与事故的发生地，不时发生一些改变个人或家族命运的插曲。 理查德纳尔和佩内洛普公主打招呼之后就到一旁的小桌子那里，让仆人端来酒和肉，和几个同好一起聊如何用模仿小动物的仿生鱼饵引钓大鱼。 众人聊得正投入，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理查德纳尔，我要向你挑战。” 理查德纳尔抬起头，看到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穿着深蓝色的燕尾服，腰间挂着一把迅捷剑，看样子是高卢那边的人。 年轻人自我介绍道：“我是来自多姆山的莱法尔男爵，我要打败你！” 理查德纳尔一眼就看出对方的水平，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就问他：“多少斤？” 莱法尔男爵以为理查德纳尔会应战或者拒绝，都想好了对策，却没想到对方会问多重。 “大概100公斤。”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了自己的体重。 理查德纳尔惊讶地问道：“这么大，在哪钓的？” 莱法尔傻了眼，说道：“什么在哪钓鱼？” 理查德纳尔问他：“你说那一百公斤重的鱼是在哪钓的，海上吗？” 莱法尔感觉理查德纳尔在故意耍自己，顿时气得脸都红了，拍着腰间的佩剑怒吼：“理查德纳尔，我现在是向伱发出武技上的挑战，不是钓鱼！” 理查德纳尔马上说道：“我认输。” 接着他和同桌的朋友们说起刚才的话题：“青蛙在水面上游泳的时候是一蹭一蹭的，所以用假青蛙做诱饵的时候不能一下子拉杆，要一下一下拉过来，这才能让鱼认真那个是真的青蛙……” 理查德纳尔成名以来没少被人挑战，以前还会应战，现在年纪大了，早已功成名就，在（除了钓鱼）名声上早就看淡了。 如果是同级别的对手他还会应战，水平差一些的会用暴力教育一番让对方成长一些，但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毛头小伙子就算了，认输打发走就行了。 这些人要是不懂事，宣扬自己打赢了理查德纳尔，懂行的会认为理查德纳尔是关爱××选手，要是再传开就会有别人挑战他们，然后还没出全力就弄死了。 莱法尔被晾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不禁摸到了剑柄上。 刚才他的声音有些大，佩内洛普作为宴会主人要处理场子里闹事的，听到之后端着酒杯过来了，身后跟着一群狂蜂浪蝶。 佩内洛普过来后对莱法尔说：“如果阁下想挑战理查德纳尔大师，我想首先要用相同的战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例如打败一位法神。” 周围的人顿时笑了起来。 今晚法提赫也来了，他的保镖哈坎也跟着。 哈坎是不折不扣的法神，在得到法提赫的示意后过去一本正经地对莱法尔说：“鄙人勉强位于法神之位，如果阁下能用剑刺中我，就算我输。” 周围的笑声更欢快了，但是高卢王国特使团的其他客人脸都黑了。 莱法尔感觉到自己被人当成小丑了，脸上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呼吸渐渐变粗。 这时有人动手了。 今晚上腓特烈没来，但是理查德纳尔带上了带队来以为要帮他讨回场子的尤金。 尤金出身于高卢王国大贵族，对国内贵族门清，和莱法尔的家族更是熟悉，当年高卢王国在里森堡王国战败后往他头上扣黑锅的就是莱法尔男爵的爷爷。 他在这种场合里游刃有余，刚才正用笑话把几位本地的小姐逗笑，看到莱法尔在闹事就马上抛下小姐们过来了。 尤金快步走到莱法尔身后，低声说道：“这不涉及私人恩怨。” 说完，没等莱法尔反应过来，尤金一拳轰在他后脑勺上，把他打晕了。 尤金一抬腿把倒下的莱法尔踢到一旁，然后向佩内洛普欠身后说：“公主殿下，我很抱歉他打扰了您的宴会。” “他的脑袋从三岁开始像就被驴踩过一样，请您原谅他的失礼。” 佩内洛普笑着说道：“我觉得就是私人恩怨。” 她又说道：“我曾听父亲提起说过你，你指挥败兵在港口外把里森堡王国的军队阻挡了三天三夜。父亲曾去战场看过，直言自己也无法做到和你一样好。” 佩内洛普故意提了几年前高卢王国在里森堡王国大溃败一事，有人感觉这是扇出去的一个巴掌。 尤金现在是韦森州的人，自己因为那一场战争后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不帮着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此时听到自己得到被光明教会誉为“光明之盾”的苏亚雷斯大公的称赞受宠若惊，有些结巴地说：“我怎敢和苏亚雷斯大公相提并论，我可是从小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 他话是这么说，但翘起来的嘴角掩盖不住心情。 尤金怕自己当场笑出声来，急忙说：“我带莱法尔男爵去休息。” 说完，他抓起莱法尔右脚的脚踝就这么一路拖出宴会厅，到了外面扔到花圃里，然后大笑起来。 宴会厅里，人们以为这个插曲算是结束了，没想到又有人来找理查德纳尔的麻烦。 高卢王国特使杜尔哥今年三十多岁，一头金色的卷发，穿着深蓝色的学者长袍，看起来充满了书卷气。 现在自己这边挨羞辱了，他自然要找回场子。 刚才武斗自己不行所以没出场，如果文斗的话感觉自己肯定不会输。 他摇着头叹道：“空有武力，不尊秩序，犹如高楼建在沙滩上，迟早会倒塌。” 理查德纳尔嘴角微微一勾，这家伙最近总是在宣扬“韦森崩溃论”，心里很不爽，于是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围观群众们顿时来了兴致，大家都知道理查德纳尔武力值是顶尖那一小撮，以为他动嘴皮子斗不过那些学者，只能马虎过去等韦森公爵来了找回场子，没想到他针锋相对迎上去了。 第417章 理论和实际 第417章理论和实际 在赫尔维蒂联邦，很多人都羡慕韦森州的财富，传言韦森公爵的马桶都是黄金做的。 最近一段时间来，有一个团体四处宣扬韦森州迟早要完，很多人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但在那些去过韦森州的人眼里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杜尔哥男爵不是这个团体的人，但与他们密切接触过，极为赞同他们的观点。 杜尔哥对理查德纳尔说：“光明神为大自然与人类的幸福安排了自然秩序，自然秩序是至高无上的、神圣的、永恒的，人的活动只要顺应和符合自然秩序就能够获得幸福，国家按照自然秩序发展才能安定和富强。” “如今韦森州的一系列行为已经违反了自然秩序，溃亡只是时间问题。” 理查德纳尔举起酒杯说道：“我部分同意你的观点，我也认为世间万物，从可以触摸的一草一木，到看不见的社会运转，一切都有着自己的规律。” 杜尔哥心中警惕起来，对方只是部分同意，这时候需要小心对方挖坑，让自己同意另外一部分。 然而理查德纳尔没挖他所想的坑，而是诚恳地对他说：“麻烦你具体说说韦森州有哪些地方违反了什么规律。” “在遥远的桃花石曾有一位先贤说过，三个人走在一起，必然有一人能当自己的老师。” “韦森州是欢迎大家提出批评和建议的，合理的会采纳。” “我听说韦森科学学会将增设社会学会员，主要研究经济和施政方针，可以成为腓特烈的政治顾问。” “如果阁下有真知灼见，我可以向韦森科学学会推荐您。” 杜尔哥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 如果是辩论文斗，他有信心靠着自己的口才把理查德纳尔驳斥得体无完肤、掩面而走。 可他没想到理查德纳尔居然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自己赢了，对面可以做出虚心受教的样子，甚至成为韦森科学学会会员的面试，面子半点没丢还有个虚心与宽容的名声。 而自己要是输了那就更惨，这段时间里就是靠着“韦森州要完”的理论来反击韦森公爵关于赫尔维蒂联邦保持中立的理论，如果输了就没人支持自己了。 理查德纳尔说完之后保持诚恳的笑容看着杜尔哥。 他不是笨蛋，笨蛋成不了剑圣，只是以前看书不多，不懂耍嘴皮，多年的战斗经验证明不要在敌人的优势区域作战，要发挥自己的优势以强击弱，所以在清楚自己无法在辩论赛道上辩赢杜尔哥后马上换赛道。 杜尔哥明白现在不能退缩，很认真地说：“农业是唯一的生产活动，土地里依据自然秩序生长出来的作物是自然的恩赐，只有农业才能够生产出新的财富。” “农业产品的价值在扣除地租和农夫生存的费用以后不存在剩余，手工业只是将农业提供的原料进行加工，不过是改变了物质存在的形式，商业只是将原料和加工后的原料搬运到另外一个地方，手工业和商业不产生新的价值，它们的价值只是地主从地租中转移过去的。” “如今韦森州将大量的金钱投入无产出的手工业和商业之中，消耗了大量的地租，财政积蓄极少，所以今年不得不发行几次债券。” “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韦森州的财政会持续恶化，近期可以通过缴获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的财物维持支出和债券信用，当这部分钱消耗光后便无以为继，最终只能破产。” 一旁和他同盟的斯特凡尼伯爵和几位盟友听得连连点头。 斯特凡尼伯爵自己有河谷地区肥沃的农田，也有运输船队。 在他的领地里，农夫收获农作物后向他缴纳地租，接着他不管是把粮食运走还是磨成粉，成本都是从地租里出的。 别人买他的东西，这笔钱也是别人用自己的地租来支付的。 所以千百年来的农业为主的生产生活带来的传统习惯性思维让斯特凡尼伯爵等人很赞同杜尔哥的观点，认为土地上的农业生产和地租才是一切财富的源泉。 在他们看来修铁路什么的只是乱花钱，根本没有什么用，以前没铁路的时候不一样照样能把东西运出来，嫌贵那就压价钱呗，那些商人不答应砍了就是了。 理查德纳尔最近几年经常看报纸、看新闻，也旁听过韦森堡大学的辩论赛，受到腓特烈“少空谈，多干货”的影响，于是有样学样起来。 他没有直接反驳杜尔哥的观点，而是罗列出一组数据：“自从腓特烈亲政以来……” 理查德纳尔的记忆力很好，把去年发布的韦森州1028-32年第一个五年计划成果报告的一些主要数据背了出来。 他还耍了点心眼，例如报告里的铁和钢、成衣和布匹的产量是分开算的，在这里就合计；小麦平均产量每公顷1500公斤，这里只说试验田里精耕细作的新品种2100公斤；伊丽莎白薯和金瓜也是挑试验田里的七千公斤和五千公斤来说。 这份报告在韦森州以《韦森日报》增刊的形式发表，外地很少见到，在场的听众们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不少人被吓到了。 别的不说，就小麦产量一项，在赫尔维蒂联邦的河谷地区一公顷大约是1000公斤，年景好的时候可以到1200公斤，山区里很多地方只有几百公斤，韦森州的2100公斤足以吓坏人，包括以土地富饶著称的高卢人。 理查德纳尔继续说道：“现在韦森州的财政收入以每年至少5%的速度增长，收支比例十分健康。” “今年大量发行债券是去年开始韦森州接连经历了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商陆之战和阿姆斯特尔城突发大火需要进行保险赔偿共同作用的结果，不具备参考意义。” 他在这里又玩了个小花招，韦森州财政收入增幅只说是至少5%，实际上比不久前的郁金香价格增幅还夸张，十年前韦森领一年才500弗罗林的收入，现在腓特烈每年资助画家花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理查德纳尔最后问道：“杜尔哥男爵，请问你的理论该如何解释韦森州实际发生的事情呢？” 杜尔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以往的辩论都是理论、逻辑甚至文法的交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一上来就甩出一大堆数字让伱解释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仦說Ф忟網 理查德纳尔拿起酒杯缓缓喝着酒，没有催他快点回答，表现得十分从容。 人的行为很容易受职业影响，理查德纳尔的职业简而言之是砍人，讲究能一棍子打死就不用两棍子，所以他没和杜尔哥瞎扯那些自己不熟悉的咬文爵字的东西，直接来了一道材料分析题。 这个年头很少有人将数据和政务联系起来，只有简单的举例子。 只是杜尔哥搜肠刮肚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是和韦森州一样，哪怕是差不多，可以拿来例子的。 他的额头上微微出了一层冷汗，如果自己无法用自己的理论来解释韦森州的现象，就说明自己输了。 理查德纳尔看起来信心十足，从容不迫，但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内心还是有点紧张的。 所以他喝完酒，看到杜尔哥好一会都没有应对，就结束双方的对话：“若杜尔哥男爵在理论研究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到韦森州走一走看一看，我可以给你当导游。” 理查德纳尔把这事定性为学术讨论，给杜尔哥留了一点面子。 现场最高兴的就数斯福扎伯爵这伙人，他们自认为是腓特烈一边的，刚才看到腓特烈没来以为是被抛弃了，现在看到理查德纳尔一下子就让杜尔哥男爵哑口无言才恍然大悟，没想到他是文武全才啊，所以韦森公爵才放心让他自己来。 打铁要趁热，没等杜尔哥说话，斯福扎伯爵就站出来笑呵呵地对理查德纳尔说：“你去当导游，我怕你把杜尔哥男爵带到水边钓鱼了。” 他的同伙们也纷纷加入调侃，一个接着一个，不给杜尔哥说话的余地。 一位一直把自己当小透明的贵族过去问理查德纳尔：“你们那里的小麦产量真的有这么高？” 这位贵族的领地也在河谷地区，如果有产量几乎翻一倍的小麦肯定要买。 “假的。”斯特凡尼伯爵突然黑着脸过来唱反调，“我以前买过韦森州的小麦种，买的时候说第一年产量每公顷1500公斤上下，我种出来才有1300公斤。” “我又拿那些小麦当种子，谁知第二年风调雨顺只有不到1100公斤，到了去年就不到900公斤，今年才有800公斤。” 他这几年第一年赚了，第二年持平，第三第四年亏死，所以觉得自己被腓特烈坑了，因此开始抵制腓特烈有关的一切。 理查德纳尔在报纸上看过类似的新闻，平静地问他：“你买肥料了吗？” 斯特凡尼伯爵愣了一下。 理查德纳尔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在韦森州，小学生都知道麦子要高产必须额外施肥，还要用血粉搬种子。” “你可以去看看种子包装袋，上面就明写着种子会退化，产量逐年降低，书店里教种麦子的书里也写着的。” “这些常识难道你不知道？” 斯特凡尼伯爵嘴角抽了一下，这些事情是真不知道，贵族只需要知道把事情交给手下去做就行了，可以说他是被手下给坑了。 这时佩内洛普公主作为宴会主人出来打圆场，说了些客套话，让大家散开，继续吃，继续喝。 第418章 大蒜是个宝 第418章大蒜是个宝 夜深了，宴会散场，离开的人们几家欢喜几家愁。 理查德纳尔的马车是最后离开的，车上比来时多了一位客人。 “你的父亲现在还只吃鱼吗？”理查德纳尔告诉地问道。 佩内洛普公主回道：“父亲现在依旧在斋戒中。” 理查德纳尔叹道：“没想到他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那年我和他的年纪和你现在差不多，年轻气盛，和苏亚雷斯还有你几个叔叔在桥上打了一架，差点把桥毁了。” “那时路过一位教会的嬷嬷，一拳一个，把我们都打到水里，然后把我们抓起来说教说到第二天。” “苏亚雷斯从那时起就开始斋戒了。” “多亏了那位嬷嬷，让我们卸掉了身上的狂妄，否则达不到现在的成就。” 佩内洛普看他在回忆往事，马上说道：“如今父亲身处危险的漩涡之中，还请叔叔出手相助。” 理查德纳尔皱着眉头问：“以苏亚雷斯的兵力直接碾压过去就是了，怎么这么束手束脚的？” 佩内洛普苦涩地摇了摇头，说道：“国王为了限制父亲，控制了粮食供应。” 理查德纳尔明白了，塔拉哥王国的国王怕苏亚雷斯大公造反，所以将粮食作为控制他的枷锁，双方为了国内局势稳定所以各退一步相互妥协，背后估计还有一些协议。 他说道：“伱和腓特烈谈吧。” 佩内洛普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理查德纳尔来到腓特烈住处的时候，发现这里满屋子的酒气，比刚才宴会上还浓。 客厅里好像是变成了厨房，有人在剥蒜，垃圾桶里堆满了紫红色的蒜皮，有人把刚剥出来的蒜瓣放进研钵里，倒进冰冷的酒精浸没，然后迅速把蒜瓣捣成泥，再把酒精和蒜泥一起倒进瓶子里收集起来，按一份蒜泥四份酒精的比例加酒精后密封。 理查德纳尔介绍了佩内洛普之后把今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腓特烈让客厅里的仆人都离开，自己一边把最后的一点蒜瓣捣碎装瓶一边听，听完之后说：“原来是他们的人啊，他们的理论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跟不上我们的发展。” “师父，麻烦你明天帮买一本我写的那个《财富的性质和研究》，我签名后麻烦你送给杜尔哥男爵，同时转告他，我邀请他到韦森州访问。” 理查德纳尔笑着说：“别人都是师父动动嘴，徒弟跑断腿，在你这里是师父跑断腿了。” 他接下这个任务后就离开了，留下佩内洛普在这里。 佩内洛普来到后一直表情古怪地看着腓特烈在鼓捣大蒜，在理查德纳尔离开后问他：“我比大蒜更有吸引力吗？” 因为有理查德纳尔和苏亚雷斯是不打不相识的多年好友这一层关系在，现在又不是正式场合，两人间说话也随意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 佩内洛普嘟着嘴很郁闷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来参加宴会的，所以打扮成你喜欢的样子，没想到你居然愿意和大蒜在一起也不来我这里。” 腓特烈一脑袋问号，看了看她一身军装打扮，问道：“你这身打扮确实好看，不过谁和你说我喜欢这个样子的？” “难道不是吗？”佩内洛普回道，“你在奥斯马加帝国的时候，那么多人里最喜欢护国公玛丽殿下，所以大家都认为你喜欢我们这种带兵打仗的女人。”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我欣赏那些有自己事业的女人，不只是带兵。” “这样啊。”佩内洛普说道，“我还以为你喜欢有大蒜味的女人。” 腓特烈笑着说：“大蒜好东西啊，全身都宝。” “大蒜里有种物质可以杀死细菌，民间有人用来治疗一些肠病和外伤，我们研究后发现它甚至可以治疗一些所谓的‘不贞诅咒’，还可以用来消灭一些农作物上的小虫子。” “只是我们那里的大蒜里这种物质的含量低，这种大蒜味道很重，估计含量会高很多。” 他说着把捣碎的最后一点大蒜装瓶子里，密封好，半天摇晃一次，浸泡大约两天后把酒精溶液取出过滤残渣，再把酒精挥发掉就能得到有效成分：大蒜油。 佩内洛普听完后也不管这家伙是不是“爱大蒜不爱美人”了，紧张地问：“这些……大蒜……真的可以治疗不洁诅咒？” 所谓“不洁诅咒”是妇科病的统称，以前人们无法理解这些病的病因，加上有些可以通过“活塞运动”传播，所以光明教会就认为这是光明神对那些不洁身自好的女人的诅咒。 实际上，以当前的总体卫生条件，即便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也可能会染病，更别说那些从事体力劳动的妇女因为营养不良抵抗力下降患病几率更大。 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妇女蒙受不白之冤，因此被迫害甚至丢掉性命。 也就最近这几年，腓特烈点出了显微镜和细菌培养，通过对比实验证明了这种所谓诅咒在内的很多疾病是由各种细菌引起的，只是这类观点还没有大范围传播开。 腓特烈见她这样就明白她那边有病人，这种隐私问题也没多问，坐回沙发上回答道：“医学院做过兔子实验，确实有效，不过需要的大蒜油比治疗肠道病多很多。” “依据体重测算，人治病需要一天三次，每次服用40毫克的大蒜油，半个月一个疗程，治愈率九成。” “我们那边的大蒜里100克大蒜才能提炼出约0.5毫克大蒜油，相当于一天要吃24公斤的大蒜。” 腓特烈一直在寻找抗生素，只是因为菌种和工艺原因，能找到的霉菌素都是杀人和杀细菌一样快，所以只能把视线投向其它地方。 民间有人用大蒜酱来治疗伤口感染和肚子痛，于是开始对其进行研究，因此发现的大蒜油是目前性价比最高的消炎类药物。 腓特烈想了想后说：“我记得医学院那里还有一些大蒜油胶囊成品，我让飞艇明天出发送一批过来吧。” 佩内洛普激动得马上过去抓住他那双满是大蒜味的手说：“实在是太感谢了！” 接着她又顺势说出来意：“如果你可以向我们出口大量粮食和武器就好了！” 腓特烈此前从理查德纳尔那里听说了高卢王国南下的真正目标可能是塔拉哥王国，于是回答道：“武器好说，我们本身就要进口粮食，不过可以向你们出口军用罐头。” “你们打算怎么付钱，我听说你们的经济也不宽裕。” 佩内洛普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低声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腓特烈一本正经地说：“可以换等重的牛肉罐头。” 佩内洛普一愣，开始拔剑。 第419章 只管大蒜 第419章只管大蒜 佩内洛普公主的晚宴上发生的一幕让人多赫尔维蒂联邦贵族认真思考起来，有的人心中有了别样的心思。 老爷们在打听韦森公爵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还以为打听消息的手下工作期间喝多了酒。 “韦森公爵在收购大蒜？” “还不够辣不要？”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现在不应该是四处游说的时候吗，怎么研究起大蒜来了？ 一时间，很多人都在猜测韦森公爵到底在做什么。 浴室里，有两人正在聊天。 “这道伤疤是那些[奥斯马加粗口]的威尼斯人暗杀我时留下的。” “那些异教徒用弓做成陷阱在草丛里偷袭我，因为潮湿弓弦松了，再深一点点就刺中心脏。” “那是你的装甲厚，嘿嘿……” “你的装甲也不薄……” …… 腓特烈在一旁无语地看着玛丽和佩内洛普两人在相互介绍自己身上的伤痕。 奥斯马加帝国的全权特使是新任护国公玛丽，安娜把她派来，一来她是自己的亲妹妹足够可靠，二来想看看其他哥哥姐姐会不会趁机搞事。 玛丽来到熊城后，具体事务安排给手下去做，自己马上跑来找腓特烈，结果在卧室里看到他和佩内洛普扭在一起。 佩内洛普十二岁开始跟着父亲在前线和西边马德拉王国的异教徒作战，身上伤痕累累，很快就和同样一身伤痕的玛丽惺惺相惜。 反倒是腓特烈，虽然他在战场上的功绩能让战场上的少女倾心，但一直以来没打过多少战术上的逆风局，身上仅有的伤疤还是自己作死留下的，所以被孤立了。 两人数完了身上的伤痕，佩内洛普提起自家现在面临的困境。 “粮食吗？”玛丽有点为难，“现在我国很多粮食都被这个坏家伙给买走了。” 她说着掐了一下腓特烈后继续说：“我的领地沿海那里最近开了工厂开始生产鱼罐头，原本是卖给这个坏家伙的，我就撕了和他的合同卖给你吧。” 玛丽的领地在内海中北部大海湾的顶端，周围陆地上的河流流入大海时带来了大量有机质，使得附近海域渔业资源丰富。 她去年贷款买设备建了罐头厂，以鱼肉罐头来还债。 佩内洛普先是一喜，满怀期待的目光看向腓特烈，这事还得他点头才行。 腓特烈自然是点头同意，佩内洛普买了玛丽的鱼罐头，然后玛丽用钱还贷款，都不亏。 私人关系和公事要分开，但在私人关系好的时候，公事可以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灵活变通。 腓特烈对佩内洛普说：“趁着现在河面没有封冻，我卖一批最新的伊丽莎白薯、金瓜和金豆的种子给伱们，再送你们一些肥料，明年再卖些拖拉机给你们开荒吧。” 他在这两天不忙的时候考虑过粮食的事情，现成的粮食是没办法了，只能帮他们开荒和提高产量。 佩内洛普在又刷了副本洗完澡后就离开了，昨天飞艇送来了几十公斤大蒜油胶囊，需要安排运回去，离开前和玛丽约好明天去比武场比试一番。 谁知玛丽要和她一起离开，看起来有悄悄话要说。 腓特烈依旧呆在住处，没有出去，继续鼓捣着大蒜。 实验证明，这边山里生长的大蒜或许是因为气温低生长周期长的原因，大蒜油的含量普遍比韦森州那边的大蒜高。 很多人认为他鼓捣大蒜只是掩人耳目，所以派人过来打探消息。 腓特烈正在客厅里剥着一种黄瓣大蒜时有客人登门拜访，斯特凡尼伯爵的孙子米斯来了。 腓特烈打听到，斯特凡尼伯爵是家里的三子，按传统家里老大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老二送去教会，老三及以后就放养，所以他招募了一队雇佣兵去高卢王国闯荡，在那时认识了国王老路易。 再后来，他家里养的独角兽被马蜂蛰了发狂一头戳死他大哥，他二哥在外面当主教日子过得比在家还奢靡就放弃了继承权，于是他这个老三就回家继承爵位了。 斯特凡尼伯爵和老路易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高卢王国选择他，而不是西北部山区里的那些有着多年传统友谊的贵族竞选国王。 腓特烈可以肯定米斯来这里不是帮忙剥大蒜的，所以除了让他帮忙剥蒜外就是询问各种关于大蒜的事情，别的一概不提，中午饭都没请人家吃。 到了下午，米斯的“妹妹”们来了，第二天早餐后才回家。 傍晚时分，玛丽和佩内洛普有说有笑的来到这里，两人身上带着不少淤青，腓特烈忙着给她们抹药酒。 腓特烈在给佩内洛普肩膀上的淤青抹药时说：“我打听到斯特凡尼伯爵对高卢王国的信心有些动摇，但是杜尔哥男爵身为特使对此不是很上心，恐怕高卢人对赫尔维蒂联邦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看重。” 斯特凡尼伯爵想当国王需要高卢王国这面旗子来拉拢支持者，现在旗子的影响力出了点问题，他急着让杜尔哥男爵再给力点，搞点事出来扩大影响，结果杜尔哥男爵居然摸鱼了。 所以斯特凡尼伯爵有点头疼，打算拉拢腓特烈让他为自己站台，这样一来有两大国为自己撑腰就稳了。 但是腓特烈一副不参与这事的样子，米斯来了剥大蒜，姑娘们来了就通宵捣大蒜，半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倒是打听到了不少东西。 佩内洛普皱着眉头说：“看来高卢王国真正的重心不在这里，所以也不在撒丁王国，只是一个吸引注意力的幌子。” 目标不是这里，那么只能是她家了。 玛丽对斯特凡尼说：“我有个办法，虽然不能改变大局，但是可以让高卢王国难过一阵子。” 腓特烈好奇地问：“你有什么阴谋？” 玛丽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这边很快就能签下互不侵犯的一系列条约，现在细节在谈着，估计两三天就能签了。” 腓特烈惊讶地问她：“这么快？” “当然了。”玛丽理所当然地对腓特烈说，“我们两国本来就没有矛盾，而且接下来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东边，西边只要你不打我们就行。” 腓特烈坏笑着说：“我只打你。” 正如玛丽所说，奥斯马加帝国和赫尔维蒂联邦没有矛盾，而且他们需要一个安定的西方以便于将注意力集中在东方，条款很简单。尛說Φ紋網 四天后，两国在王宫举行了盛大的签约仪式。 腓特烈穿着圣骑士的制服跟着菲多大主教出席，让很多人无语。 第二天，整个熊城的市民被报纸上的新闻给震惊了。 熊城这里也有报纸，记者采访了撒丁王国特使弗里德金伯爵，然后得到了一条让人惊讶的消息：撒丁王国与赫尔维蒂联邦的谈判已经达成原则上的共识，在韦森州特使的斡旋下，赫尔维蒂联邦保证不为针对撒丁王国的一切行动提供一切帮助，撒丁王国愿意归还布雷山地区。 这条消息原本只在贵族高层中传播，负责谈判的斯福扎伯爵打算在即将选举的时候来个大新闻，没想到弗里德金突然爆料。 新闻写得很煽情，收复失地大功一件，城市民众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主持谈判的斯福扎伯爵家里收到市民自发送来的奶酪就够他吃上一整年。 人们认为背后的斡旋是腓特烈主导的，送来的大蒜够他吃上好几年。 这下子轮到高卢特使团难过了，因为新闻提了一嘴莱芒城还被高卢王国占领着。 高卢特使团的住处被人不停扔石头，杜尔哥男爵的马车还挨扔了几个马粪蛋。 接下来几天，报纸里反复提起莱芒城的事情，市民们的情绪进一步被调动起来。 11月的第一天，有人用酒精装在陶瓶里制作了燃烧弹，点燃后从楼顶上扔下，在市中心的大街上烧毁了杜尔哥男爵的马车。 当时在车里的是莱法尔男爵，他刚从车里跳出来，周围冲出一群手拿盾牌和木棍的蒙面大汉，高喊着“还我莱芒城”把他打得妈都不认识了。 莱法尔男爵瑞虽然不自量力去挑战理查德纳尔成为了笑话，但他也是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实力，普通人根本无法将他击倒。 杜尔哥男爵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出了一身冷汗，连夜撤离熊城回国，临走前还放了狠话。 几天时间里，赫尔维蒂联邦高层贵族间的局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至于幕后黑手，腓特烈在报纸上发布了一篇大量收购紫皮大蒜的新闻后和玛丽、佩内洛普，还有罗诺家族的两位小姐到距离熊城几十公里外的山上泡温泉去了，等国王选举结束再回来。 第420章 过分的要求 第420章过分的要求 腓特烈在温泉里享受的时候，科伦城，莱茵联盟的王宫里，几位宫廷重臣在会议室里等待得有些心烦。 美因茨大公如今在宫廷中担任农业大臣一职，他这样的大封建主平时在自家里当土皇帝，但咳嗽一声国家也得抖三抖，没人敢忽视他的声音，宫廷官职只是装点门面让他有资格出席各种场合用的。 今天举行的是处理国家日常政务的宫廷例会，十天一次，在场的还有内务大臣兰克伯爵、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和纹章院首席大臣莎士毕勒伯爵等人。 美因茨大公掏出陶瓷珐琅彩外壳怀表看了看时间，三点钟开会现在是四点了，转头沉声问莎士毕勒伯爵：“鲁道夫现在都是这样吗？” 莎士毕勒伯爵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个苦笑来回答。 皮斯托伯爵摇着头说：“现在太子殿下立志处处学习韦森公爵，结果只有情人数量上学到点子上了。” 兰克伯爵看了美因茨大公漂亮的怀表，心想腓特烈有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老样子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先讨论，太子殿下来了让他直接签字。” 最近莱茵里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冬天又要到了，要拨一笔“济贫金”给城里的贫民买木柴过冬。 往年是发钱，不久前鲁道夫提出冬天木柴价格上涨不如直接发木柴，会议室里不担心冬天取暖的老爷们觉得有道理，于是通过了。 还有就是莎士毕勒伯爵汇报有几位贵族今年领地收成不好，申请减免今年的免役金。 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按流程派人去实地核实，然后该怎样就怎样。 准备五点钟的时候，琐碎的事情讨论完了，美因茨大公说：“赫尔维蒂联邦已经分别和奥斯马加帝国、撒丁王国签订中立条约，条约的相关内容诸位都已经知道了，我认为我们应该成为第三个签约的国家。” 美因茨大公来到科伦城后一直在推进这件事，早前和在场所有人都私下沟通过。 近年来得益于腓特烈的领头羊效应，莱茵联盟看起来处于上升期，今年贵族联军占领椴树城让很多人都尝到了甜头，更是让所有贵族自信心爆棚。 莱茵联盟接下来要跨过易北河向东扩张，首先要稳住西部地区，如果能和赫尔维蒂联邦签订条约，解除一个安全隐患自然是极好的。 从政治角度来讲，无论腓特烈怎么避风头，这次多国条约是他起的头，没人会忽视他在国际政治上的能力和地位。 腓特烈是莱茵联盟的人，他牛逼也就意味着莱茵联盟牛逼。 大家都对签约没意见，但是兰克伯爵无精打采地说：“我是没意见，等太子殿下最后通过吧。” 美因茨大公叹了口气，说道：“上次的时候前景不明朗，现在韦森已经把基调定下，只需要一份委任状就行了。” 他转头看向后排桌子上的书记官说：“你先写好一份外交全权特使的委任状，等下太子殿下来了直接签字。” 书记官就是个打杂的，领导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叫见习书记官去拿一份空白委任状过来，自己用一板一眼的印刷体写了一份委任状，空着名字，最后交给美因茨大公。 美因茨大公看了一遍，没有问题，放在文件堆里等鲁道夫来。 五点十分，办公室的门被人焦急地推开，鲁道夫快步走了进来，嘴里若无其事地说：“抱歉，我迟到了一会。” 美因茨大公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鲁道夫走过的时候飘来几种香水的味道。 兰克伯爵把刚才讨论好的文件让书记官递给鲁道夫。 美因茨大公心里做好准备，等下鲁道夫要是对签约和任命有异议就据理力争。 但他蓄力一拳打在空气中。 只见鲁道夫坐下来后看都没看那些文件的内容，直接在签字上的地方刷刷刷签字，包括委任状，然后反手递给身后的书记官拿去盖火漆印走流程。 美因茨大公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突然发现周围其他大臣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就连刚才无精打采的兰克伯爵也严阵以待。 莎士毕勒伯爵写了张小纸条给美因茨大公，上面写着“小心他每次这样之后就会提一些有点过分的要求”。 美因茨大公一头雾水，心想什么是“有点过分的要求”，下一刻差点跳了起来。 鲁道夫对大臣们说：“我要将椴树城册封给安东尼娅。”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即便是做好准备的兰克伯爵等人一时间也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 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椅子被他的腿带倒，重重砸在身后书记官的脚面上。 鲁道夫斩钉截铁地说：“没什么不可能的，安东尼娅是我心爱的妃子，她在我们这边还没有领地。” “我原本答应她要为她建一座宫殿，但因为财政原因一直不能开工，所以决定用椴树城作为补偿。”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在场的大臣们全部脸都黑了。 打下椴树城的时候大家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例如兰克伯爵制定了以进攻弗兰肯公国为由南下进军然后通过发霉粮食作为攻城借口的策略，莎士毕勒伯爵的儿子到椴树城中收买本地贵族用发霉粮食替换正常粮食，皮斯托伯爵为筹集粮草和运输瘦了好几斤，就连腓特烈也启用了椴树城的“蒸包局”用电台传递情报。 现在椴树城是自由城市，大家都分好了蛋糕，准备以此为基地向易北河以东地区扩张，结果太子殿下居然要把它封给太子妃？！ 这次行动的花费不少，很多人等着以土地和金钱回本呢，要是变成了太子妃的封地岂不是血本无归？ 兰克伯爵严肃地说：“太子殿下，这件事情过于重大，需要在朝会上大家一起讨论。” 鲁道夫摇着头说：“这件事情我已经答应了安东尼娅，宫殿的事情我已经食言了，如果这件事情再一次欺骗她，她会怎么想？” 皮斯托伯爵面无表情地说：“太子殿下，你有想过参与这一战的贵族们怎么想吗？” 鲁道夫的脸一下子黑了，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一战是我指挥的，我当然有权决定椴树城的归属。” 在场所有贵族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战鲁道夫从头到尾只是闭着眼睛签字，后来他要结婚了，但他早年先是使得在低地地区与高卢王国的战争溃败，后来又被腓特烈打得落花流水，所以想要点功绩装点门面，大家看在国家的面子上就认了。 现在好了，出现这种情况。 美因茨大公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带着怒气说：“太子殿下，请您抽出时间把《莱茵联盟条约》温习一遍。” 莱茵联盟本身是第二普岚帝国覆灭后残存的贵族抱团取暖组建的松散同盟，只有对外的时候才能团结起来，当初建国的条约里约定了加盟的贵族可以来去自由。 只是前几代国王水平不错，加强了王室权威，所以条约里的这个条款才被人遗忘。 但是美因茨大公近几十年来就想着和拜恩大公联手独立，十年前还打算扶持腓特烈当国王撑门面，这一条款自然不会忘记。 他的这话很严重了，可以看做是一种威胁。 更重要的是他还真有这动机和能力，要是最后撕破脸皮，他们上游合作组织报团独立，莱茵联盟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 别的不说，谁脑袋被独角兽踢了才会去挑战韦森军。 更别说了，不少人家里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次女现在就在韦森州发展，而且最近还有风声说韦森州要开放投资，欢迎大家去一起发财呢。 所以美因茨大公发火后所有大臣开始研究天花板上的灯或者自己手中的钢笔，这让鲁道夫的脸更黑了。 莎士毕勒伯爵常年协调王室与贵族之间的关系，眼看着再下去会出大问题，于是对鲁道夫说：“太子殿下，不如我们一起捐钱为太子妃建一座漂亮的行宫。” “韦森公爵手下的建筑工人起房子又快又好，保证能让安东尼娅殿下满意。” 其他人一起点头，椴树城是一只持续下蛋的鸡，不能丢了。 大家最近几年因为粮食增产口袋比以前宽裕，一起凑点钱建一座行宫保住这只鸡还是可以接受的。 大家都觉得，由美因茨大公严厉警告一番，再由莎士毕勒伯爵递了台阶，太子殿下可以就着下台。 但是，鲁道夫摇头了：“我答应安东尼娅的是宫殿，不是行宫。” 所有人的脸都挂不住了，行宫简单，宫殿复杂，一座宫殿的造价至少是王室三四年的收入，他们可出不来这笔钱。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就在此时，一位王家骑士团的骑士急匆匆赶来，带来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突发消息。 “国王陛下醒了！” 第421章 走流程 第421章走流程 莱茵联盟的国王威廉瘫痪失语了很多年，最近又昏迷很长一段时间，如今醒来，大家都知道陛下是回光返照了。 威廉的卧室很大，如今站满了人。 他的儿子鲁道夫和儿媳安东尼娅跪在床边，鲁道夫紧紧抓着他的右手，脸上已经全是眼泪。 安东尼娅来之前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朴素长袍，长发只是用一根麻绳系在脑后，跪在鲁道夫的身边，手里拿着手绢不停抹眼泪，哭得让人担心她会脱水。 维克托枢机主教静静坐在威廉左边的床沿，一手握着威廉的左手，一手拨动念珠，用很低的声音念着经文。 美因茨大公站在维克托身边，静静看着威廉，想到自己的年纪比他还大，一时间心情复杂起来。 在科伦城里的贵族都到了，兰克伯爵和莎士毕勒伯爵站在床尾前，身边是一位书记官，伯爵爵位的贵族们全部站在他们身后，卧室门开着，伯爵之下的贵族们站满了走廊。 人群中不时响起抽泣声，威廉在位这么多年来，给了很多人恩惠，现在要走了，会有很多人伤心。 大家都在等待着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国王正式确定王位继承人。 按理说这种事情需要公开宣布一次，要么像斐迪南那样留下遗诏一类的。 威廉只有鲁道夫一个孩子，王位继承人理论上毫无争议，所有人也就忘了这件事，直到不久前威廉昏迷，有人开始新王登基仪式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流程没走。 只是现在威廉醒后就睁着眼躺在那里，全身上下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有眼珠子偶尔转转。 这时窗外响起一阵叫喊声，戒备森严的花园里响起了戒备的声音，还有火龙的吼叫声与翅膀扑腾的声音。 美因茨大公转身走到窗，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看到夜空下一头火龙正准备降落。 他大喊一声：“普法尔茨，快点过来！” 两秒钟后，一位身穿飞行皮夹克的六旬老人从窗口跳了进来。 屋子里的贵族们看到是普法尔茨大公来了，兰克伯爵等人大喜过望，纷纷行礼，鲁道夫也抬头喊了声“舅舅”。 普法尔茨公国在美因茨公国北面，腓特烈吞下弗兰肯公国后，西北面和它接上。 普法尔茨公国原本很强大，但是威胁到了王权，百十年来被肢解得比前两年的韦森州还小一点，最后靠着现任普法尔茨大公成为法神以及他的妹妹与王室联姻才保住地位。 普法尔茨大公强是强，但是这么多年来没有子嗣，没了争权夺利的念头，一直呆在领地里，王后还在世的时候逢年过节才来王都一趟，平时几乎不问世事。 这次得益于电报，他一接到消息就骑着火龙赶过来了。 这下子莱茵联盟公爵、大公一级的大贵族除了拜恩大公在奥斯马加帝国和腓特烈在赫尔维蒂联邦外全部到齐。 普法尔茨大公走到床边，轻轻喊了威廉两声，然而威廉除了眼珠子微微动一下外毫无反应。 美因茨大公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下威廉的近况，以及还有一个流程没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普法尔茨大公捋了捋下巴的胡子，低声说道：“现在姐夫这个情况了，他又只有鲁道夫一个继承人，就算有些事情没有明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愿，繁文缛节就不需要过于讲究了。”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种话如果是鲁道夫说会认为是不顾父王死活迫不及待想登基，如果大臣们说则是没这个资格改变规矩，只有他这个王亲国戚从家事的角度出发才能说。 普法尔茨大公说完后看向美因茨大公，这里的封臣就他地位最高，他要是带头点头别人也不会反对。 美因茨大公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普法尔茨大公看向兰克伯爵等宫廷重臣，如果这些大臣也同意那么这件事也就没有问题了。 大臣们自然是点头。 兰克伯爵想了想后又低声对两位大公说自己刚想到的办法：“不如让枢机主教问问，陛下反对鲁道夫继位吗。” 普法尔茨大公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不反对就是默认，虽说不是很完美，但也算是补了流程。 看威廉这个样子，不知道他该如何表示反对。 这件事情只能让一旁的维克托枢机主教来做，王权和神权是相互依靠的，有了教会在背书，流程有瑕疵也不好追究。 维克托点了点头，做戏做全套，便让人拿来一本《圣典》，把威廉的左手放在上面，自己的手按好威廉的手。 准备好了，他俯身在威廉的耳边用平缓但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威廉·鄂图陛下，你反对由你的儿子鲁道夫·鄂图在您前往光明神座前之后继成莱茵联盟王位在内的现在属于您的一切权力与义务吗？” 鲁道夫抹着眼泪说：“如果光明神能赐福于父亲，让他健康长寿，对我来说哪怕是王冠不要也罢。” 他说得情真意切，不少人感动得一批抹眼泪。 接下来，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维克托枢机主教宣布结果。 维克托不好马上宣布威廉没有反对，而是用很低的声音倒数一百个数。 倒数的声音只有旁边的美因茨大公和普法尔茨大公听到了，兰克伯爵等人看到了口型，他们都觉得这是应该的，所以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 卧室里没人再出声，只有安东尼娅的抽泣声，她现在还没哭脱水。 此时，威廉虽然眼睛睁开，但是眼前是人生走马灯幻觉，从小到大的一幕幕接连浮现。 突然，威廉的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 那是在城外庄园里，农夫们正在田里收获金豆，自己和腓特烈坐在农田边上，当时自己给腓特烈写了很多纸条，纸条都被腓特烈拿走了。 现在他回忆起了纸条上的内容，突然想起，当时就注意到那些纸条如果重新排列会出大事，但是当时自己喝了药后就忘了。 威廉意识到大事不妙，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到儿子和大臣们就在周围，必须要提醒他们小心腓特烈可能的阴谋。 卧室里所有人都看到，威廉陛下身子突然哆嗦了一下，把右手从鲁道夫殿下的手中抽出，瘫痪多年的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很多年没说话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众人看到这一幕大喜，心想难道国王陛下的病这就好了？ 难道是刚才太子殿下愿意放弃王位换取父亲健康感动了光明神，所以光明神降下神迹了？！ 维克托也愣住了，倒数完2后就停止了倒数。 只见威廉陛下指着南方（卧室门口方向），用尽最后的生命大声喊出： “韦森！” “韦森！” “腓特烈·冯·韦森……” 第422章 温泉密谋 第422章温泉密谋 “啊啾！” “啊啾！” “啊啾……” 腓特烈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三个喷嚏。 在他身旁的玛丽关心地问道：“你着凉了？” 腓特烈怀里的佩内洛普也问他：“什么时候被风吹到了？” 这年头的感冒可不能掉以轻心，一有不慎就会出大问题。 腓特烈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继续。” 世人都以为腓特烈此时正在山上的温泉里和他带去以及后来慕名而往的美女们胡天胡地，然而他们错了一部分。 温泉里的仆人侍从都被换成了玛丽带去的人，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透露出去，以免有心人发现端倪。 今晚腓特烈和玛丽、佩内洛普一起进了房间，三人都在床上，但是没有展开贴身肉搏，而是铺开了一张地图。 腓特烈以两国友好与安全为由派飞艇将高卢王国的特使团送回国，顺路打探到了如今高卢国王路易的位置，以及周围的军营分布。 三人继续讨论军情。 玛丽指着高卢王国与塔拉哥王国交界处高卢一侧的图鲁斯要塞对佩内洛普说：“现在主要的粮草都集中在这里，他们的国王也在这里，说明他们的重点只会是你们。” 佩内洛普指着两国边界说：“如果他们要过来，需要越过上百公里宽的雪牛山脉，那里路途难行，运输很麻烦。” 腓特烈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叹着气说：“更麻烦的是高卢人向我们订购了大量钢铁四轮运输马车，因为加了钱订单排在前面。” 现在他还没有和高卢王国宣战，所以没有理由断了人家的单子。 私人关系和国家利益是两回事，佩内洛普分得清，所以没有说什么。 玛丽指着雪牛山脉两个端点外的海面问：“如果他们海运呢？” 佩内洛普回答道：“北面的海域有里森堡王国的船干扰，问题不大。” “南面海域是彼得罗的天下，他是我们那里的海上霸主，我们都无法拉拢他，现在已经宣布保持中立。” “没有他点头，高卢人连一只鸡都没办法运过来。” 腓特烈伸出手指着雪牛山脉说道：“路难走，说明高卢王国的大军过去难，回来也难。” 佩内洛普马上说：“山里主要通道的两端都有要塞，很难短时间里攻打下来，把他们困在国内。” 腓特烈没说话，而是在赫尔维蒂联邦最西边的莱芒城点了一下。 两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高卢王国的大军向西越过雪牛山脉进入塔拉哥王国，赫尔维蒂联邦在高卢王国东边攻打莱芒城，到时候就必须面临一道选择题。 玛丽皱着眉头说：“我雇佣过山地雇佣兵，推算得出赫尔维蒂联邦的攻城堪忧，否则早就着手收复了。” 佩内洛普接着说：“我来的时候路过莱芒城，看过周围的地形。” “这座城市在莱芒湖的最南端，湖的一角像是切开的蛋糕一样伸到城中，有两条河流过。” “城市东西两边都是高山，只有山与湖之间的狭窄地带可以通行。” “高卢人在城外北面大路旁和山顶上修建了要塞群，大军想过去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摧毁。” 玛丽思考一番后说：“最好的动手时机是你们像浆糊一样把高卢王国的主力牢牢黏住的时候，才能给莱芒城这边提供条件。” 腓特烈问佩内洛普：“如果解决了伱们的粮食问题，可以做到吗？” 佩内洛普得意地说道：“我们的战士也很英勇呢。” 下一刻她又忧心匆匆地说：“但我父亲担心高卢人会勾结异教徒，如果异教徒在边境有所动作我们会被牵制大量兵力，要是把这些兵力调走防线可能会被攻破，最坏的就是我们西边的国土会被占领。” 腓特烈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的地理和他老家那边又像又不像，撒哈拉沙漠变成雨林就算了，高加索山没了黑海直接连通里海也算了，但是伊比利亚半岛西北边多出一个里森堡王国是什么鬼，正西边突出去的一大截陆地上面有个马德拉王国又是什么鬼。 这一地理变化使得海流被分割，赤道地区北上的部分暖流进入地中海和在非洲西部打转，充沛的水汽让撒哈拉沙漠变成雨林；同时北方的寒流又有部分到不了南边，北上的暖流少了，结果北边更冷了。 同时西边洋流交汇使得海况恶劣，去新大陆的难度大大增加了。 地理决定了地缘经济和政治，向西突出去的那片大陆使得大陆南北海运成本增加，一条运河连通莱茵河与多瑙河降低南北运输成本肥了腓特烈，但是其它地方又增加了不少麻烦。尛說Φ紋網 腓特烈心里吐槽完了地理环境，紧了一下搂着佩内洛普的手，问道：“如果我的派兵去加固防线呢？” “真的？”佩内洛普一下子兴奋起来，“你真的可以派兵过去吗？” 韦森军威名远扬，他们到了前线马德拉王国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试探虚实就需要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里足够他们处理完内部事务了。 腓特烈点头说道：“我们准备扩军，但是周围短时间里没有仗打，需要一块磨刀石来磨炼军队。” “全部接替防线不现实，可以安排在一些关键的地方。” 他说完之后玛丽马上说：“我们这边也可以派军队过去。” “现在我姐姐当上皇帝后有些老臣不太好安排，还有一些政敌也难处理，新投靠的年轻人也不知道真正的水平如何，不如派到异教徒作战的第一线磨砺，国内再给些荣耀和好处，这样就方便很多。” “嗯，我们也可以给赫尔维蒂联邦提供一点帮助，进攻莱芒城的时候。” 奥斯马加帝国这种内部关系错综复杂的大国换届很是凶险，梳理内部关系一有不慎就是天崩地裂，外部更是虎视眈眈看看能不能咬下一块肉，所以才有了玛丽这个护国公镇场子。 现在安娜女皇不只是要处理内部事务，对外也要亮一亮爪子震慑四邻，玛丽明锐地察觉到佩内洛普那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抓手。 异教徒是一个政治正确的刷怪点，大道理下来没人能拒绝。 他们家大业大，漏一点出来就够佩内洛普的家族改变局势，甚至可以帮赫尔维蒂联邦夺回莱芒城。 这爪子一递出去，周围国家必然不敢轻视这个看似老迈的庞然大物。 这样一来，腓特烈有个地方轮战练兵，奥斯马加帝国有处理内部事务和保持声威的地方，苏亚雷斯大公背后有了可靠的靠山，赫尔维蒂联邦得到收复莱芒城的希望，只有高卢王国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大方向定下了，细节就由手下仔细研究，例如腓特烈和安娜要联手从光明教会手上要军费，我们是去打异教徒，教会怎么可能光看着不出钱。 这对腓特烈和玛丽只是为了自己利益顺势而为，但对佩内洛普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兴奋得抱着他们两个亲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书不赘言。 下半夜，腓特烈离开这个房间，来到另一个房间里，把里面的一位斯福扎伯爵派来的交际花给抱到温泉里。 温泉里的事同样书不赘言。 腓特烈想过了，虽然斯福扎伯爵他们坑了自己一次，但是看在他对自己的态度不错的份上就支持他了。 所以腓特烈让这个交际花去给斯福扎伯爵送信，让他“判断出高卢王国真正的目标是塔拉哥王国，自己联系了韦森公爵和玛丽护国公，对方均未明确反对为赫尔维蒂联邦收复莱芒城提供支持”，具体怎么操作就看他的了。 反正这种私下口头协议没有证据，就算高卢王国知道了赖掉很简单，民间各种暴论层出不穷，谁当真谁傻瓜。 当初莱茵联盟协助里森堡王国驱逐高卢王国的时候也不是密不透风，但是莱茵联盟这边黑森林雇佣兵也是老字号雇佣兵了，就连尤金这个当时的高卢军官那时也认为有雇佣兵出现在里森堡王国一点都不奇怪。 后来要不是腓特烈后来认下了这件事，高卢王国那边还一直这么认为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腓特烈继续在温泉这里过着奢靡的生活，直到美因茨大公和普法尔茨大公一同骑着火龙从科伦城赶过来。 “威廉陛下去世了？！” 腓特烈大吃一惊，自己的大公册封仪式得明年春分才举行呢，他怎么就挂了？ “陛下临死前喊了三声我的名字？！” 腓特烈彻底傻掉了。 第423章 暗流 第423章暗流 莱茵联盟国王威廉驾崩，举国哀悼，腓特烈自然是离开温泉，回到熊城的住处。 如果这时候他再夜夜欢歌那名声就彻底毁了，鲁道夫甚至有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发兵韦森州，而且美因茨大公等盟友是不会帮他的。 在回到熊城之后，腓特烈在熊皮教堂里请菲多大主教主持了一场隆重的哀悼仪式，赫尔维蒂联邦的国王和全体贵族以及各国特使出席。 仪式上腓特烈哭晕了五次，普法尔茨大公提醒他差不多得了才没晕第六次。 哀悼仪式的第二天，腓特烈乘坐飞艇前往科伦城，各国特使团也派出使节同行。 只是飞艇装不下这么多人，尤金和几个人留下，跟着莱茵联盟全权特使理查德纳尔干活。 现在理查德纳尔的工作是每天钓鱼，等赫尔维蒂联邦这边新国王选出来了和他签个条约。 如今科伦城里暗流涌动，先王驾崩前的举动把所有人都整不会了。 腓特烈对威廉在近期内驾崩早有准备，但架不住他临死前的迷惑行为啊。 现在坊间流传的消息还没有失真，很多人都知道国王驾崩时的细节。 先是维克托枢机主教问国王是否反对鲁道夫继任，接着鲁道夫说只要光明神让父亲恢复健康王位不要也罢，然后瘫痪失语多年的国王自己坐起来三呼“韦森”，最后国王死不瞑目。 最后一点影响过于恶劣，原本是要封锁消息的，但半天不到就走漏了风声。 现在坊间议论纷纷，先王是不是不要鲁道夫了，而是要让韦森公爵继位啊？ 然后又有一则消息被传出来，先王驾崩前鲁道夫在开会，会议上他宣布要把椴树城封给太子妃安东尼娅。 这下子科伦城里的贵族们坐不住了，坐镇椴树城的贵族们赶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时目瞪口呆，还以为是韦森公爵为了诋毁太子殿下放出的假消息。 特别是德尔登伯爵，当初就说好了椴树城的税务官是他的女婿，要是成为太子妃的领地那还能有自己的份？ 德尔登伯爵一回到家就找来夫人问情况：“到底是什么回事，一开始不是说好了吗？” 他和腓特烈熟悉，觉得腓特烈不是在这种大事上搞诬陷的。 德尔登夫人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在贵夫人情报圈里打听到的消息综合后告诉丈夫：“还不是太子妃闹的。当初两国联姻的时候她就想要一座新的宫殿，后来一直没成，她经常提起这事。” “前几天她在鲁道夫面前又提了，最后说没有宫殿就算了，那就把椴树城给自己做封地吧。” “我那外甥你也是知道的，耳根子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更别说最近两年安东尼娅主动不停给鲁道夫找情妇，把他哄得开开心心的，更是说什么就听什么。” “那天开会的时候闹得很僵，美因茨用杯子把桌子都砸出一个坑了，甚至威胁说要退出莱茵联盟。” “莎士毕勒伯爵老样子剧中调和，说让我们大家捐点钱建一座行宫。” 德尔登伯爵叹了口气说：“大家一起出点钱捐一座行宫也可以，就当是预支老母鸡未来下的蛋吧。” 德尔登夫人两手一摊，无奈地说：“太子殿下没同意，要么宫殿，要么椴树城。” 德尔登伯爵捏了捏眉头，问道：“你能劝劝他吗？” 德尔登夫人摇着头说：“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不过我也找机会和鲁道夫提了一句，他只是摇头。” 德尔登伯爵又问：“你哥哥呢？” 德尔登夫人黑着脸说：“他不是我哥哥。” 德尔登伯爵马上说：“噢，赶回来太累记错了。” “普法尔茨大公呢，他有和鲁道夫说了吗？” 德尔登夫人摇头答道：“他和美因茨大公骑着火龙去赫尔维蒂联邦找腓特烈了。” “听说赫格尔公爵和他的夫人入宫悼念的时候想和鲁道夫说说话，被太子妃给挡下了，据说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德尔登伯爵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仔细思考起来，随口问了一句：“韦森那边有什么反应？” 德尔登夫人回道：“听说他在赶回来的路上，但是飞艇坏了在半路维修一两天，加上逆风可能两三天后到，美因茨大公和普法尔茨大公先骑火龙回来了。” 德尔登伯爵点了点头，继续思考起来。 德尔登夫人继续说：“现在大家都在打听别人家怎么看先王驾崩前的举动，但是没有人表态。” 德尔登伯爵继续微微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后在客厅里不停来回踱步。 类似的谈话发生在所有贵族家里，当家的一个个满头雾水，私下揣测先王最后的意思，同时自己不表态，让夫人们去打听其它家族的意思。 这天下午，德尔登夫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裙，带着同样黑色的帽子和面纱，来到了兰克伯爵家里。 今天的哀悼沙龙是兰克伯爵的儿媳妇发起的，十多位同样一身黑的夫人、小姐们先是按流程围坐在一起咏唱愿先王在天堂里过得开心的圣歌，接着讲故事缅怀先王，最后才是自由交流。 德尔登夫人来晚了，进到茶室时大家已经讲完故事，她坐下后向主人道歉：“我的丈夫今早回来了，他急着回来路上受了寒，又伤心过度，还没进城就发烧，现在还躺在床上，不时喊着先王。” 她旁边有人低声提醒：“故事已经讲完了。” 德尔登夫人点头回道：“我知道。” 在座的人都无语了，她们今天就想听听椴树城那些贵族的看法。 这时候没有表态就是表态，但这种观望态度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这时美因茨大公手下税务大臣哈拉德男爵的夫人说：“唉，我听说韦森公爵在国外听说了陛下驾崩很是伤心，马上在教堂里举行惦念仪式，在仪式上足足哭晕了五次呢。” 她的脸上露出悲痛的表情，说道最后还伸出手来张开五个胖嘟嘟的手指。 这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一同称赞韦森公爵真是对先王忠心和拥护，心里却在吐槽哈拉德夫人居然除了大拇指外每一根手指上有两个戒指痕。仦說Ф忟網 不少人心里都在埋怨威廉，要死就安安静静的死好不好，临死前搞这么一出，大家很不安啊。 与此同时，大家以为还在路上的腓特烈已经孤身化妆悄悄进了城，但没有回城里的宅邸，而是进了一栋看起来和韦森州没有任何关系的宅子。 他在密室里见到了从韦森堡城过来的接头人，大吃一惊，问道：“怎么是您过来了？” 普赛克把面前桌子上的丝绸手绢递过去，笑着问他：“要帮忙塞鱼肚子里吗？” 腓特烈接过手绢后一头黑线，因为上面绣着“莱茵兴，韦森王”。 普赛克又拉开一旁一座雕像上盖的布，问他：“怎么样，我亲自设计的。” 腓特烈看着独眼巨人的雕像无奈地说：“您是来消遣洒家的吧？” 普赛克坐回桌子边，拿起一张纸问：“这是我起草的《劝进表》，查重低于5%，伱想要哲曼文的还是普岚文的？” 腓特烈没好气地问：“紫袍呢，给我看看合不合身？” 第424章 让甲方自己折腾 第424章让甲方自己折腾 普赛克很少参与到政务之中，但每次出手都是关键节点上的大事和影响深远的事件，例如明年春季征兵的征兵范围。 “刚才你要是表现出一点心动，我就马上卷款跑路了。”普赛克很满意腓特烈刚才的表现，“我看你是能成事的。” “我见过不少年少成名的人，有些人以为自己优势很大就A上去，结果就死了。” 腓特烈椅子上坐下，给桌子上的空杯子倒茶，同时说道：“这些东西先放着吧，我在城外听说现在的贵族们都在观望，说明我的实力和威望都不够。” “如果到了我实力足够的时候，鲁道夫没准备禅让仪式就是不懂事，那样的话鲁道夫不意外身亡就是科伦城的贵族们不懂事，要是他们都不懂事，我的军队准备抵达科伦城时我一觉醒来身上没有多一件紫袍，就是手下们不懂事。” “现在我还需要继续发育和养望，把精力放在领地的发展上。” “简而言之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普赛克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好说的老板不好找，担心他看不清局势脑子一热去作死然后死掉了，所以才亲自跑一趟。 “这些给你。”普赛克从脚边的一个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给他，“这些是这里情报部门收集到的情报，我帮伱总结了一下各方的反应。” 腓特烈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各方贵族都被威廉给搞蒙了，包括设想过扶腓特烈上位的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一系，拿不准他最后是什么意思。 关键还是这些年腓特烈的表现过于抢眼，当年威廉又在《韦森条约》里认了他当弟弟，这就让人有了点心思。 要是换做其他人，大家会以为这人欠了国王很多钱还没还。 另一边，最近这段时间里鲁道夫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腓特烈看完情报后想了好一会，捏着下巴说：“我这个大侄子现在压力很大啊。” “你说建一座对方莱茵联盟国王身份的新宫殿需要多少钱呢？” 普赛克斜了他一眼：“现在历史悠久的宫殿都是几十几百年扩建起来的，光第一期你就得自己十几年一个铜板都不花，里面的藏品就不说了，免得打击你。” 腓特烈惊讶地说道：“这么贵啊！” 他自己一年的个人收入是一万多枚弗罗林金币，看着多，但是城堡住宅维护，阿福和塔罗等管家仆人的薪水，还有整个韦森州的市一级以上三好学生奖金奖品和画家赞助基金等等都是从这里面支出的。 这么算下来，一座宫殿得二十万弗罗林起步。 “你以为呢？”普赛克说道，“宫殿又不是筒子楼，墙上涂石灰就行了，里面无处不在的雕刻需要石匠，家具也不能寒酸，这些的费用可是大头。” 腓特烈一想也是，这种精装修比主体结构贵不奇怪。 更别说里面的收藏了，人家都是几十上百年积累下来的，有钱都买不到。 腓特烈一脸坏笑地说：“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我有诚意啊。” 普赛克问他：“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腓特烈笑着问她：“你以前逛商场买衣服平均需要多少时间？” 普赛克给了他一双白眼。 腓特烈带着一丝怀念说：“我上辈子很讨厌那些三天两头换方案的甲方，特别是那种一拍脑袋就推到重来的甲方，恨不得垫在玻璃钢化粪池下面。” “你知道吗，我以前做过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项目，在最后的装修阶段，单单是标准间洗手台的大理石面板样式，甲方就换了五个方案。” “现在想想，有一个这样的甲方也不错。” “鲁道夫不是说这座宫殿是给安东尼娅建的吗，那么怎么建就由安东尼娅说了算。” “整座宫殿的设计，从外观开始，到整体布局，再到装饰，哪怕是卫生间水龙头这样的细节全部都由她来决定吧。” 现在的贵族懂个鬼建筑设计，都是设计师画几张效果图给他们看，然后在一旁忽悠，看着不明觉厉那就拨款开工，平时都是手下人在搞，到完工了自己去现场才知道效果如何。 让他们参与到设计中去，只能把事情越搞越乱，天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好。 普赛克在一旁吐槽：“真要这么搞，我可以肯定方案没十年八年定不下来。不考虑寿命因素，说不定我去下一个世界了还没开始挖基坑。” 腓特烈笑着两手一摊：“那就不关我的事咯。” “反正一两个设计团队我还是养得起的，就让他们陪安东尼娅玩咯。” 这件事用拖字诀来解决就行了，稳住鲁道夫和安东尼娅那边，不让椴树城成为安东尼娅的封地是第一要务。 也就他熟悉建筑领域里的各种细节，换别的贵族真想不出。 普赛克又问他：“那威廉临死前高呼你的名字这事怎么解决？” 现在科伦城里风云诡异的根源在于威廉临死前三呼腓特烈的名字，这件事不解决，始终是个隐患。 腓特烈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心里有了点猜测，估计是和当年自己拿走的他亲手所写的那些字条有关。 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 密室里的谈话一直用的是普通话，腓特烈不怕别人偷听，于是把这件事向普赛克细细道来。 “嘶……”普赛克也没想到腓特烈留下这么一手，“那独眼巨人的雕像没法用了，得换成天使的。” 腓特烈笑着说：“好就好在威廉死不瞑目，要是他喊完就安详地走了，那样我才麻烦。” “死不瞑目说明在生我气，说明我有事情没办好。” “那会是什么事呢？” 腓特烈捏着下巴思考自己没做好的地方，只是最近几年自己都是乖乖的，好像没什么原则上的问题能够让国王这么生气啊。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普赛克提醒他：“你忘了自己是鲁道夫的老师了？” “他现在和贵族们闹这么僵，你这个当老师的就没一点责任吗？”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么搞确实说得过去。 第425章 要不把他咔嚓了 第425章要不把他咔嚓了 1034年的大雪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这天傍晚北风突然呼啸，天上的云朝着地面压来，九点多时小小的雪花开始飘落。 夜深了，王宫温暖的卧室里，鲁道夫靠在床头，安东尼娅躺在一旁，刚晕睡过去，还翻着白眼。 鲁道夫最近的压力很大。 先是要把椴树城册封给老婆，结果被大臣们全体反对，甚至被威胁，自己的权威荡然无存。 这件事还没完，接下来又突然死了亲爹，可是亲爹临死前的迷惑操作搞得现在好像亲爹的遗产要没自己的份了。 最可气的是那一帮贵族，自己亲爹尸骨未寒，葬礼还没举行，他们跑来没有半点哀思，只想着椴树城的事情。 他越想越气，手上不禁抓着东西用力，心中有火要发泄出来。 “哎哟！”安东尼娅没有醒来，依旧软绵绵地睡着，只是哼哼两声。 此时安东尼娅正在做着一个梦。 宽阔的会客厅里，墙上挂着精美的大石帝国挂毯，地上铺满了柔软的洁白的雪熊皮，墙边的珐琅花瓶里插满了水晶玻璃做的栩栩如生的花，水晶贴面的玫瑰造型空调机在墙角无声吐着暖气， 安东尼娅梦到自己坐在沙发上，穿着七彩丝绸长裙，手中端着桃花石进口的薄如蛋壳的瓷杯，里面是同样来自桃花石的“圣骑士果”泡的茶，每当自己说了什么，周围往日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贵族的小姐少爷们马上点头附和。 就在她环视众人，准备找谁来奚落一番，就像他们当初对自己那样的时候，鲁道夫把她给[氧化钙]醒了。 安东尼娅又一次要晕过去前有些无奈，丈夫平时看起来有些斯文甚至弱气，但结婚后发现居然比牲口还牲口，据说是用了韦森公爵私下送的桃花石百华庄秘术，自己是顶不住的。 其他贵族说自己给太子找情妇是不知廉耻，问题是挨[顶撞]的不是他们自然说得是轻松，让他们被[鼓捣]一晚上就知道了，不想英年早逝只能找其他女人分担火力。 但现在是国丧时期，局势诡异凶险，鲁道夫和安东尼娅没那个胆子叫情人过来。 天亮蒙蒙亮，鲁道夫短睡醒来后又靠坐在床头，依旧愁眉苦脸的样子。 安东尼娅醒来之后看到丈夫这样，心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低声说：“你既然这么担心韦森，不如把他给……” 她没说完，只是伸出手来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行！”鲁道夫急忙否决，“这是不可能的，到时候谁都知道是我做的。” “而且韦森的军队那么强，他们找我报仇怎么办？” 有些事情脑子里想想自嗨一下就行了，如果真要做，那是万万不敢的。 安东尼娅低声说：“现在韦森没有结婚，没有子嗣，没有继承人，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财产就都是王室的了。” 世人皆知韦森州富庶，民间相传韦森公爵的城堡底下有一座黄金宫殿，凡是和他有过密切接触的女性都会铸一座与真人无异的实心金像做纪念。仦說Ф忟網 安东尼娅说得也有道理，现在腓特烈没有子嗣，连私生子都没有，财产没有继承人，他现在万一嗝屁了，要溯及既往找继承人，鲁道夫这个大侄子理论上排在第二位，第一位是易北河边的维森伯爵。 巨大的利益无疑让人心动，鲁道夫沉默不语。 安东尼娅继续低声说：“这件事要做也简单，韦森无女不欢，如果有哪个女人因为什么原因对他不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从小在高卢王国王都巴里斯城长大，贵族圈子里因为各种爱恨情仇发生的伤害事件时有发生，以至于那里光明教会的主教在男性断肢再植领域独步全球。 科伦城这边没巴里斯城玩得那么花，但也不是遵守清规戒律的地方。 在她看来，只需要制造一起这样的“意外”，别人看来是很正常，不会怀疑到自己这边。 鲁道夫没有马上表态，这种事比建宫殿和把椴树城封给她严重多了，沉默思考了很久，最后只是说：“我再想想。” 早餐时间很快就到了，仆人们进来先伺候鲁道夫梳洗再到更衣室更衣，安东尼娅还需要到化妆间稍微打扮一下。 安东尼娅的仆人都是从老家带来的，在化妆间里没有其他人，她低声对自己的女仆长说了几句。 不久之后，离开王宫采买的人里多了一个，很快就消失在城中。 就在安东尼娅打扮结束去餐厅的路上，看到有位王家骑士急匆匆地从后面跑过来。 这位骑士在执勤状态，身上穿着银光闪闪的胸甲，头盔顶上插着一根红色的羽毛，铁皮靴踩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站住！”安东尼娅转过身皱着眉头怒喝骑士，“我说过不能在走廊里发出这么大的响声！” 然而那位骑士根本没有理会她，速度未减，越过安东尼娅和她的仆人，急匆匆地进了餐厅。 安东尼娅被忽视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用力扯着丝绸手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把扯坏的手帕扔在地上，走到餐厅门口，问在门外站岗的王室骑士：“他是谁？” 那两位骑士刚才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其中一位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是巴斯蒂安。” 莱茵联盟宫廷中有很多来自几百年前第二普岚帝国的传统，其中包括传令骑士在宫中通行等级最高，同时要求必须小跑以脚步声提醒别人避让。 在威廉还可以处理政务的时候，每当有传令骑士路过，鲁道夫都得给他们让路。 但是没人知道太子妃发什么颠，禁止所有人在走廊里发出巨大的脚步声，这就和传令骑士的传统规矩相悖。 安东尼娅的脸更白了，刚才没能从骑士那里得到丝毫尊敬，但能做的只有冷哼一声进餐厅。 门外的王室骑士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然后相视而笑。 如果安东尼娅是真正的在宫廷里长大的公主就会知道王室骑士们只能忠于国王，尊敬国王，至少表面功夫做好，要是他们对其他人公开表示尊敬，国王就睡不着了。 这段时间里，王室骑士们把安东尼娅的表现看在眼里，私下交流后得出一个结论：她是个土包子。 刚才回答安东尼娅问题的骑士嘴角的笑意更浓，他耍了个小花招，没有说巴斯蒂安的姓氏，让安东尼娅认为巴斯蒂安是个没背景的小骑士，说不定以后有乐子看。 不过一时半会是没乐子看了，传令骑士带来了城门的最新消息：韦森公爵骑马进城，直接朝着停放先王遗体的教堂去了。 鲁道夫早餐不吃了，马上就过去。 第426章 这件事我包了 第426章这件事我包了 教堂里，腓特烈趴在棺材上哭得凄惨，周围闻讯赶来的贵族们一时分不清是不是演的，不知要以哪种方式去安慰，就坐在凳子上看戏。 不少人看向莎士毕勒伯爵，您老人家世代研究演技，麻烦掌掌眼。 莎士毕勒伯爵看到腓特烈一身哀悼故人最高等级的白袍草鞋，白袍子身前满是污泥像是在路上趴了一跤，脚上的草鞋少了一只，脚面还有草鞋勒过的痕迹，仅有的一只鞋鞋底已经有不少磨损，看起来穿了好一阵子。 如果他是第一天认识腓特烈，就觉得这不是演的。 沃格穆特男爵是宫廷里最高的画师，接下了绘制威廉生平系列油画的任务，现在带着最得意的学生阿尔布雷特和马蒂亚斯在教堂里取材。 这一系列油画的最后一副《送别》就取自当前韦森公爵趴在棺材上痛哭一幕，后来成了国宝，到了互联网时代还成为了“你倒是上个图啊”的表情包。 鲁道夫来得比大家预想的要晚一些。 他走进教堂时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腓特烈一声令下，周围冲出五百个魔鬼士兵把自己乱刀捅死。 “还在哭？！” 鲁道夫故意来慢点，就是要等腓特烈哭完了好说些场面话，然后早点回宫。 他硬着头皮走到棺材前，伸出手像拍拍腓特烈的肩膀，没想腓特烈突然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 围观贵族们顿时心中一惊，生怕接下来腓特烈一拳打爆鲁道夫的头。 威廉就鲁道夫一个继承人，其他有继承权的王亲国戚十一年前在低地地区战死一批，活着的包括腓特烈，其他的要不是孤儿寡母，要不就是穷哈哈。 开始有人在想，现在马上绣紫袍还来不来得及。 教堂里自然也有忠诚之士，马上有人抄起凳子冲了上去，看起来是要把鲁道夫从腓特烈的魔掌下救出来。 “鲁道夫，我对不起威廉大哥啊！” 腓特烈一句话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 维森伯爵举着一张凳子明显是奔着鲁道夫去的，听到这话顿时愣在那里。 维森伯爵的爷爷和腓特烈的曾祖父是亲兄弟，他本人最近几年靠着给腓特烈当代理赚得盆满钵满，成为了韦森州在易北河下游地区的代言人。 他两个月前因为娶了邻居的小寡妇后领地扩大，半个月前鲁道夫刚举行册封仪式让他从男爵变成了伯爵。 维森伯爵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切是谁给的，刚才以为腓特烈要动手了，第一个跳出来帮忙。 另一位跳出来的是舒云史迪加伯爵，世代忠良，王室骑士团副团长之一，十一年前为了掩护威廉和鲁道夫从低地地区逃回来丢了左边的小腿，威廉把与低地地区隔海相望的天鹅城交给他们家族世代镇守。 很显然，舒云史迪加伯爵手中的凳子是奔着腓特烈去的。 现在腓特烈来了这么一出，两人顿时愣在那里。 维森伯爵最先反应过来，马上把凳子放低，然后过去放在鲁道夫的身后，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陛下请坐，您这几天累坏了，要注意身体啊。” 舒云史迪加伯爵也跟着把凳子放在腓特烈的身后，尴尬地说：“韦森公爵，你一路赶回来辛苦了，坐下歇会吧。” 两人对视一眼，维森伯爵退回原位，但是舒云史迪加伯爵则站到了鲁道夫的身后。 要不是威廉的遗体还在这里，围观贵族们肯定要鼓掌。 鲁道夫被吓坏了，他还没笨到看不出刚才维森的凳子是冲自己脑袋来的，惊魂未定之下被腓特烈扶着在凳子上坐好。 腓特烈坐下来后，向舒云史迪加伯爵点头致谢，随后对鲁道夫说：“我和威廉大哥之间的一些事情没能和你说，也没有和大家说，所以闹了点误会。” 他一口一个“威廉大哥”，而不是称国王，显然是要把一些事情当做家事来处理，同时以辈分暗暗压着鲁道夫一头。 鲁道夫也没办法，八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中自己差点被干掉，心中就弱了一分。 而且威廉和腓特烈之间的兄弟关系就是在那一战后的《韦森条约》里确定的，如果要反驳这一点就意味着条约作废，到时候腓特烈是独立还是算旧账就看心情了。 围观贵族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现在到了关键时刻， “那是1032年的事情了。”腓特烈缓慢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两年前的春天，威廉大哥给我送信的时候带来个口信，说打算答应专门给安东尼娅建一座宫殿，问我能不能借点钱。” 围观贵族们一下子把目光聚集在莎士毕勒伯爵身上。 威廉半身瘫痪后不时给封臣们写信，都是些增加好感度和希望大家支持鲁道夫摄政之类的内容。 这些信不长，只有十多句话，但用词正式且诚恳，谁都不会忽视。 近几年腓特烈等南方重要贵族的信基本上都是纹章院首席大臣莎士毕勒伯爵亲自送的，一来是威廉要求，以显分量，二来莎士毕勒伯爵也想到韦森州看看某位咕骑士。 国王问封臣借钱有些敏感，毕竟人家封臣只对国王履行封建义务，这其中不包括借钱。 特别是莱茵联盟这种松散的国家，美因茨大公都敢对太子拍桌子，威廉还没下葬大家都开始关心椴树城的事，伱要是盯着人家的钱包，肯定会有人不很高兴。 威廉找腓特烈借钱只能用兄弟关系，否则让人知道了会认为国王开始对封臣下手。 威廉只能把这件事情当做家务事，那么莎士毕勒伯爵自然是最好的传话人，谁都知道他的孙女在腓特烈身边当情妇，在别人眼里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和联姻一样了，说是一家人也不算离谱。 莎士毕勒伯爵昨天就接到了普赛克传来的消息，说好腓特烈进城后迟早有这么一出，现在按照约定点头承认了。 腓特烈继续说：“只是当时我正在为光复君士坦布尔做准备，确实没钱了，只能让威廉大哥等等。” 莎士毕勒伯爵继续点头。 腓特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本是打算在光复君士坦布尔后过两年钱包宽裕了再和威廉大哥谈谈宫殿的事情，可没想到今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更没想到他突然就走了，没能等到啊。” “唉……” 他说得围观贵族们都信了，毕竟谁都知道他有钱，城堡底下的黄金宫殿里扣几块地板砖就差不多了。 腓特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带着一丝责备对鲁道夫说：“那年威廉大哥让我做你的老师，我觉得自己的学识仍未足够，所以让你全权代理财政大臣的职务，在工作中学习如何管理一国财政。” “但是呢，我在赶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些对你很不利的谣言，事关一座城市，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要以老师的身份和你说两句。” 鲁道夫原本听得好好的，腓特烈一直在说父王的事情，心想腓特烈看来和别的贵族不一样，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只谈他们的利益。 现在他一听腓特烈眼看着也要说椴树城的事，心中大怒，原来你也是那样的人！ 鲁道夫愤怒到了极点，就像是个出气阀被堵上的高压锅，内部压力在这一刻到了极点，眼看就要炸了。 腓特烈瞪了鲁道夫一眼，“高压锅”顿时变成了“冰箱”，压力没了只有恐惧，刚想站起来又马上瘫在凳子上。 鲁道夫身后的舒云史迪加伯爵面无表情地看着腓特烈，低声说道：“韦森公爵，请注意场合。” 先王遗体就在旁边，有些事情在这里说确实过分。 他没提腓特烈是否尊重鲁道夫的问题，人家这时叔叔训侄子，老师训学生，腓特烈要揍鲁道夫他还得帮忙再搬一张凳子过来。 腓特烈只是平静地向他点了点头。 “当一个领导者，财权、军权和人事权是必须抓在自己手上的。”腓特烈继续对鲁道夫说，“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要懂人心。” 他说完之后环视周围的围观贵族，冷哼一声后说：“我要批评一下某些人，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家心里没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反正是不点名批评，那就不是批评自己。 腓特烈继续对鲁道夫说：“新的宫殿是威廉大哥最后的心事，他生前找我帮忙，我没有拒绝，只是等一阵子。” “现在他走了，你放心，这个忙我还是会帮下去的。” “我现在在威廉大哥旁边，当着大家的面答应你，新宫殿的事情我包了。” 第427章 时间提前 第427章时间提前 围观贵族们散了，没有一个人能猜到困扰大家已久的先王遗言居然以韦森公爵答应为鲁道夫修建一座宫殿结束。 腓特烈和鲁道夫一同坐马车离开教堂，舒云史迪加伯爵硬挤到马车里，他依旧担心腓特烈图谋不轨。 很多人想知道腓特烈在马车上和鲁道夫说了些什么，但是腓特烈回到住处后以感冒为由闭门不出，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偷偷溜出去，深夜又偷偷溜回来，鲁道夫回到王宫也不好去问，舒云史迪加伯爵则直接回到骑士团驻地。 到了下午，鲁道夫给城里有话语权的贵族传话，明天上午到王宫开会。 众人思考了一个晚上不得要领，第二天早早来到王宫。 然后不少人看到了无比珍奇的场面。 腓特烈依旧一身白衣草鞋，这回脚上的鞋子齐了。 他缓缓走在王宫的走廊里，前边不远是拿骚大公。 拿骚公国在科伦城东边，拿骚大公身为莱茵联盟的最高法官极少和其他贵族交往走动，在走廊里遇到人也是独自一个人走。 今天腓特烈和他一样自己一个人走，因为穿着白衣草鞋，其他贵族因为衣着原因跟在后面，免得上去了被人拿来对比。 准备到会议室时，迎面来了几个人。 安东尼娅急匆匆地走到腓特烈面前，好像没看到前面的拿骚大公一样从他身边走过，有些兴奋地问腓特烈：“韦森公爵，你真的要为我建一座新的宫殿？” 安东尼娅昨天听鲁道夫说腓特烈愿意出钱修宫殿后高兴得不行，晚上解锁了以前不愿意解锁的几个姿势，今早又听鲁道夫说腓特烈其实挺好说话的，于是就来求证。 腓特烈突然怒目圆瞪，厉声斥责道：“现在威廉大哥还未安葬，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知轻重？！” 现在的腓特烈要威严有威严，要杀气有杀气，安东尼娅被他吓得两腿发软，连连后退，要不是靠在墙上就跌倒在地了。 正所谓主辱臣死，安东尼娅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女仆长在双手紧张得发抖的情况下依旧站出来斥责腓特烈：“韦森公爵，不得对殿下无礼！” 王室成员的仆人不是普通人，都是贵族，这个女仆长在高卢王国有着男爵爵位。 腓特烈突然伸出手，紧紧掐着那个女仆长的脖子。 女仆长感觉脖子像是被铁钳一样牢牢钳住，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发现没用便一脚踢向腓特烈。 足以踢碎岩石的一击对腓特烈没有造成一丝伤害，还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几秒钟后，女仆长的脑袋耷拉下来，人也没劲了，挂在腓特烈手上像条咸鱼，被随手扔在地上。 这年头对贵族来说杀平民不是问题，但杀贵族就麻烦了。 拿骚大公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对腓特烈说：“我需要一个解释。” 腓特烈平静地说：“她只是晕过去了，会后我会到法院拜访阁下，这一次要有不少人在墙头上迎接春天了。” 世人皆知韦森公爵的恶趣味，死刑基本上都是吊死在墙头，至少挂五天。 拿骚大公说道：“现在就说。” 腓特烈从口袋里拿了一份名单递给他。 拿骚大公看到名单和后面的备注后眉头一皱，随即对腓特烈说：“我先去安排这件事。” 他说完之后不再去会议室，左手扶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转身就走。 后面的贵族们看到他手扶剑柄，意味着最高法官进入工作状态，马上让开一条道。 众人还没开始议论，就看到腓特烈挥手叫来在走廊上执勤的王家骑士把地上的女仆长拖去牢房关好，别让她死了。 腓特烈看都没看安东尼娅一眼，继续走向会议室。 美因茨大公来得晚一点，快步走上来后低声问腓特烈：“怎么回事？” 腓特烈说道：“有虫子开始吃苹果，如果不及时处理，一箱果子都没法要了。” 美因茨大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鲁道夫也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到腓特烈进会议室后也询问情况。 腓特烈只是对他说：“我们可以相信最高法官的判决，现在先把正事办了。” 鲁道夫心底还在怕腓特烈，刚才安东尼娅的行为确实过分，只能先开会再说。 等众人到齐，鲁道夫说：“丰收节即将到来，这是一年中重要的节日。” “现在父王的葬礼已经安排好，各地贵族已经到齐，我决定不再按传统哀悼十五天再举行葬礼，将葬礼提前到明天举行，提前结束，让民众高高兴兴的过节。” 在十五天的国丧期内禁止一切娱乐活动，正好覆盖丰收节，大家都别指望过节了。仦說Ф忟網 提前结束国丧期对普通民众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鲁道夫来说有一定风险。 有人小心翼翼地说：“会不会太急了？” 按传统，先王下葬的第二天新王宣誓登基，第三天举行加冕典礼，鲁道夫这么做会给人一种急不可耐要登基的错觉。 鲁道夫小心翼翼地看了腓特烈一眼，随后说：“登基仪式和加冕典礼可以按既定日期举行。” 他刚说完，腓特烈马上说：“国家不可一日无国王，跟着提前即可。” “鲁道夫殿下是为了国民能在辛劳一整年后能快快乐乐过节才选择了提前结束国丧期，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会议室里的众人看看鲁道夫，又看看腓特烈，这很明显两人提前通过气了唱双簧。 反正也就提前几天的事情，借口也足够冠冕堂皇，各种准备在威廉昏迷时就开始了，早点完事就能早点各回各家窝冬，于是就同意了。 先王国葬和新王登基都有既定的流程，今天会议上过一遍，没问题后明天就开始。 散会时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鲁道夫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喜，因为自己办成一件极为重要而且违反传统的事情，期间没人反对。 他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然而，鲁道夫回到后宫时发现安东尼娅在卧室里哭泣。 他过去坐在床边，柔声说道：“不要哭了，刚才你确实做得不对，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伱吃午餐了吗？” 安东尼娅抬起头，哭着说：“刚才我确实做得不对，但是我的仆人都被抓走了！” 鲁道夫大吃一惊，问道：“谁下令抓走他们的？” 在王宫里抓人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做的，只有王家骑士团才能动手，有资格下令的除了国王亲笔手令外就没别的方法了，口头命令也不行。 安东尼娅摇了摇头，只是哭。 鲁道夫说道：“你别急，这件事我来处理。” 第428章 很大的案子 第428章很大的案子 这一天中午，整个科伦城在震惊与流言中度过。 上午鲁道夫召集贵族开会，没多久，王室骑士团和王室法师团封锁了城门，包围王宫，更将财政大楼围得水泄不通，里面所有人被抓了出来。 民众和小贵族们顿时被吓坏了，以为有谁发动政变，或者鲁道夫要把去开会的贵族给宰了。 到了下午，王室骑士团开始在街上张贴安民告示。 众人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政变啊。 鲁道夫从卧室里出来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既生气又害怕，从来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私下调动王室法师团和王室骑士团，更可怕的是他们居然听令了，没人通知自己。 这时有侍从来报，最高法官拿骚大公来汇报工作。 会客室里，拿骚大公身形笔挺坐在沙发上，腰间的佩剑拄在身前，鲁道夫进来后起身行礼。 在鲁道夫心中，拿骚大公的阴影比腓特烈还大，因为他有对自己先揍后奏的权力，自己小时候调皮没少挨打。 鲁道夫让侍从到茶柜里拿了一套从桃花石进口的茶具放到茶几上，打水烧水后退下。 这套白色的茶具薄得像蛋壳，光可以透过，据说整个莱茵联盟只有王宫里有，韦森公爵也没有。 鲁道夫从罐子里拿出半个深棕色的已经晒干的“圣骑士果”，掰下几片外壳和种子放到茶壶中，最后倒上沸水。 过了一会，鲁道夫把泡好的圣骑士果茶倒进茶杯，递给拿骚大公一杯。 与此同时，拿骚大公将一份威廉签发的手令还给鲁道夫。 这份手令比鲁道夫还年长两岁，当年威廉刚当上国王没多久需要出征，拿骚大公留守科伦城，于是给了他一份手令可以在王室遇到危险时调动城里留守的王室法师团与骑士团。 当时后方平安无事，手令没用上，威廉信任拿骚大公，就让他留着。 鲁道夫没话可说，这份手令明天葬礼结束后才失效。 拿骚大公拿起蛋壳瓷茶杯，对着灯高高举起，透过杯身可以看到里面茶水的颜色。 鲁道夫笑了笑，很多客人第一次见到这套茶具时都会这么看一下，有些得意地说：“这是安东尼娅买回来的蛋壳瓷，整个莱茵联盟只有我这里有两套，昨天下午送了一套给舒云史迪加伯爵。” 拿骚大公点了点头，说道：“舒云史迪加伯爵忠心耿耿，大家有目共睹。” 他接着又问：“殿下可知这一套来自桃花石的茶具多少钱？” 鲁道夫说道：“我听安东尼娅说，这么薄的桃花石瓷器价格十倍于等重的黄金，普通的瓷器等重于三倍黄金。” “王宫里的器物都是她经手的，我并不清楚。” 拿骚大公把杯子拿到面前仔细观察，说道：“我建议你还是了解一下。” “这些瓷器都是库施王国去年在加齐帝国海上力量覆灭后开始从桃花石运回来的，只卖给韦森。” “韦森批发普通瓷器的价格比等重的黄金稍高，这种特别精美的瓷器三倍于等重黄金，韦森自己生产的瓷器质量没那么好，只是八成重量的黄金。” 鲁道夫眉头一皱，意识到价格有些夸张。 拿骚大公继续说：“韦森做生意向来有一手，他打算让王室带动瓷器潮流，所以最近三年来王室所用的瓷器都是平价出售。” “据韦森通过电报给出的数据，王室买走了两成的瓷器。” 他最后说：“这种蛋壳瓷茶具全部被王室买走，大约二十套，韦森自己一套没留下。” 鲁道夫还没傻到听不懂什么意思，韦森那边卖了二十套，自己这里只有两套，其它的去哪了？ 拿骚大公喝了一口茶，继续端详着茶杯说：“刚才我在财政部看到，王室使用了殿下所说的价格直接从韦森那里直接购买了这批瓷器，其中包括韦森自己生产的粗糙的瓷器。” 他放下茶杯，最后说道：“这还只是瓷器，法院还没来得及调查其它地方。” 鲁道夫一下子站了起来，腓特烈那边低价卖，王室这边直接高价买，中间的差价去哪了？ 王室的财产都是他的，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这下子犹如死了两次亲爹。 “查！”鲁道夫此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要一查到底！不管是什么什么人，都要受到惩罚！” 拿骚大公站了起来，向鲁道夫行礼：“殿下的意志就是我的目标。” 他要离开的时候被鲁道夫留下片刻。 鲁道夫想了想，在威廉的手令上签字续期，盖章火漆印，亲自交到拿骚大公手中时说：“一切都拜托了。” 拿骚大公想着这次私自行动会被惩罚，做好了过几天鲁道夫登基后就被炒鱿鱼的准备，没想到还能继续担任最高法官。 他原来只打算抓着瓷器一事下手，敲打敲打安东尼娅，不要打国库的念头。 既然有鲁道夫支持，那就不只是敲打那么简单，胡乱伸出去的手都要砍掉。 腓特烈关注这件事情很久了，类似的事情很多，甚至有人在韦森堡城开了皮包商会，溢价从皮包商会采购。 要不是这次安东尼娅企图对椴树城下手，他只是睁眼闭眼，反正被贪的不是自己的钱。 他昨晚上跑去电台给韦森堡城发了封电报，那边就把相关资料整理发过来，拿骚大公属于拿着攻略抓人。 腓特烈没想到拿骚大公手上有调动王室法师团和骑士团的手令，而且反应这么激烈，这下有乐子看了。 后续如何他不管了，拿骚大公一向是公正无私，但也不是不懂得分寸。 这件事情肯定追查不到安东尼娅的头上，安东尼娅的女仆长懂事的话就乖乖把所有事情扛了，不懂事会有人教她懂事。 现在腓特烈要准备鲁道夫登基仪式那天，在仪式后马上举行他的册封仪式，在那之后他就要叫韦森大公了。 “鲁道夫这一手还算可以。”腓特烈在晚饭时对普赛克说，“我和王室之间有裂痕，最近又冒出这么一出，第一时间册封我可以向世人宣布我们双方关系很牢固。” 普赛克说道：“现在莱茵联盟王室的权威性比以前高了。” “知道为什么鲁道夫不在威廉死后第二天宣布继位吗，伊丽莎白驾崩后当天查尔斯就宣布继位，仪式可以以后再办。” “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王位继承人是需要有资格的贵族投票决定的，先王去世到下葬那段时间就是留给投票的。” 腓特烈吃了个肉丸子后说：“不管他了，接下来我继续按着自己的步调走。” 普赛克认真地说：“刚才得到一条情报，皮亚斯特王国的太子卡西米尔可能要发动政变。” 腓特烈点了点头，卡西米尔在当年十万大军输给自己后日子就过得不好，想改革遇到很大阻力，发动政变也正常。 “你说……”他思索着看向普赛克，“今年死的国王是不是有点多啊？” “先是奥斯马加帝国，接着是这里，塔拉哥王国那位估计也快了，我看皮亚斯特王国那位也是活不成，不知道年底前还会死掉哪位陛下。” 说完，托尼就急匆匆地走进餐厅，将一张电报单交给腓特烈。 腓特烈拿起一看，顿时傻了眼，抬起头来对普赛克说：“我是不是乌鸦嘴，这马上又要死一个。” 普赛克也是无语，活了这么久见多了说曹操曹操到的，这说要死国王真就要死的还真没遇到过。 腓特烈摇着头说：“你说这老路易年纪这么大了还和人玩什么骑士比武啊，在战争就要开始的节骨眼上居然玩脱了，伤口感染高烧不退。” “这下子高卢王国那帮人要跳脚了，塔拉哥王国那边也该热闹了。” “谁知道呢。”普赛克说道，“可能是装的。” 腓特烈点了点头，有点道理。 “不管了。”他继续吃晚餐，“养足精神，对付完这几天再说。” 小說中文網 第429章 被半路截胡 第429章被半路截胡 1034年11月9日，天色渐亮，教堂的钟声飘荡在科伦城上空。 教堂里，维克托枢机主教点燃一根加了香料的大蜡烛，放在威廉的棺材上，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整个大殿。 唱诗班的孩子们唱起了送葬的圣歌，抬棺人走向棺材旁边。 威廉的抬棺人都是位高权重，不是大公就是公爵，腓特烈也在其中，拜恩大公在奥斯马加帝国没有回来，有些人年老体弱，由他们的继承人代表。 教堂门外停着一辆运送棺椁的黑色马车，四匹黑色的骏马不时打着响鼻，鲁道夫穿着一身黑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王室骑士团和王室法师团成员护在马车两侧，在前方开路和指挥的人选争论了一阵子，最后鲁道夫亲自指定由舒云史迪加伯爵担任。 车轮滚滚碾过湿滑的路面，白色的雪花落在黑色的丧服上，唱诗班圣歌与教堂钟声是城市中唯一的声音。 马车来到王室的墓园，随着棺椁放入墓穴，一铲铲泥土落下，莱茵联盟属于威廉的时代结束了。 得益于电报，莱茵联盟各大城市在这一天敲响教堂的钟声，为先王举行追悼仪式。 勃莱梅城，位于莱茵联盟北部，威拉河穿城而过流入北海，得益于威拉河深入内陆带来的便利水运，这座城市的港口规模仅次于汉马城。 勃莱梅城里同样举行了追悼仪式，教堂前的广场上聚满了祈祷的民众。 随着钟声停下，仪式结束，众人继续自己的生活。 城中一处不算偏僻的街道两旁是三五层的石头大房子，路上人不多，看似低调，但都是一年能赚几百到两三千弗罗林的商会。 今天街道上出现了一位穿着防水旅行斗篷，看不清脸，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的年轻人。 斯派克缓缓走在街上，回忆着十二年前见过唯一一次的商会门口的模样。 十二年前，他是被从遥远的村庄里抓来的孤儿，现在已经成为韦森军的一名士兵。 要不是六月份的战争中在给黑猫部队带路时遇到了当年的同伙，报了杀兄之仇，答应对方救出他的妹妹，斯派克绝对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那家商会的门脸和十二年前一样，楼上窗台前五颜六色的花在雪中依旧盛开，主打一个花园鲜花销售与种植养护。 斯派克松了一口气，军队给自己假期的时间不多了，要是找不到会很麻烦。 这家商会的客人基本上是贵族和大商人的管家，他们才有花园需要装扮，同时可以支付高昂的费用。 斯派克走进商会大门时有点担心，他知道这家商会明面是卖花，暗地里还有了不得人的勾当，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人是否还活着，或者早已被卖掉。 商会里没有柜台一类的摆设，客人非富即贵，主要是上门服务，来访也都是在茶室里交谈。 门厅的管事看到一个穿着旅行斗篷的人进来，门外没有马车，看鞋子是个经过长途跋涉的旅行者，和以往那些穿着华丽得体衣服的管家差距太大。 斯派克没有废话，一枚金币出现在他手中，弹给迎上来的管事。 管事接住金币，看到上面印着一株花，这株花的叶子几乎平铺在地面上，直挺挺的茎上开满吊钟般的小花。 这种花是林间常见的“死亡之钟”，人和牲畜吃了叶子以后心跳变快导致死亡，一般晒干了做成老鼠药或者毒杀食肉野兽的毒饵。 管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让人带斯派克到茶室休息，自己来到一个房间里。 他用小刀一点点慢慢切开金币，黄金之中夹着一片半个指甲大小的红色金属薄片，放大镜下可以看到上面有一朵模具下打制出来的简笔画的三色堇。 斯派克在茶室里静静地喝着加了一点吐真药剂的茶，剑和背包放在脚边，一名女仆打扮的姑娘站在他的身后，指间夹着数枚黝黑的铁针。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茶室里来了一位贵夫人，年纪四十上下，身形娇小，身上穿着红黄橙三种颜色竖条纹的棉裙，脖子上挂着一条白银项链，右手中指戴着一枚戒指，戒面在手心方向。 她在斯派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用清脆的声音问：“贵客可称我三色堇，不知您来花园想买怎样的花朵？” 三色堇没有多说什么，能拿信物来的都是老顾客。 斯派克稍微举起茶杯笑着问她：“能不能送我一点里面的吐真药剂？” 三色堇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心想这回的客人不简单，朝着斯派克身后的姑娘点了一下头，那姑娘离开茶室一会后拿了一个拇指大的棕色玻璃瓶进来放在茶几上。 斯派克看了一眼玻璃瓶，然后对三色堇说：“我的老爷有一位兄长和一位妹妹，最近老爷的父亲年纪大了，要立遗嘱，但是老爷的情况很不好。” 三色堇微微点了点头，帮忙争家产是最常见的任务。 斯派克继续说：“我家老爷有一位妹妹，早年和一位威尼斯商人私奔，大老爷当时很生气，将她除名。”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时间过去快二十年了，大老爷的气也消了，心里开始挂念三小姐，最近一段时间里不时提起。” “三小姐只在十年前寄来一封信，信中说生了一个女儿，和自己小时候模样很像。” “我家老爷为了讨大老爷欢心曾派我到威尼斯寻找三小姐，但是他们一家因为郁金香风波破产，全家跳海了。” “我家老爷需要一朵花，当做三小姐的女儿带回去，讨好大老爷，同时引诱大少爷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最好能……” 他说道这里伸手在脖子附近比划了一下，接着又说：“大老爷的商会这几年和韦森堡城做生意赚了很多钱，私人钱柜里有大约两千枚金币，我家老爷要的是商会这个能下蛋的鸡，钱柜里的钱可以分你们一半。” 斯派克说完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崭新的丝绸钱袋子放在茶几上，听声音有二十弗罗林。 三色堇听后思考起来，这生意实际上很简单，就是找个少女冒充商会老板的外孙女，讨老板欢心，再让老板的大儿子奸污那个少女惹得老板发怒，对专业人士来说难度不大。 这种生意也就两三百弗罗林，这一笔做下来有一千弗罗林，赚大了。 因为客人带着信物来，说明以前曾经有过很愉快的合作，三色堇没有多想，于是答应下来：“这个生意我们接了。” 反正订金到手了，人派过去如果发现情况不对还可以提桶跑路，不用担心。 斯派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防水布包着的巴掌大的画框，放在茶几上，说道：“这是三小姐十六岁那年画像的临摹版，三小姐的女儿左边眼角附近有颗痣，头发是偏暗金色，眼睛和三小姐一样，我想你们不会犯下口音的错误。” 三色堇拿起画像仔细研究起来，派人假冒三小姐的女儿不能随便找个人，必须要相貌和年龄相似的，威尼斯的口音倒容易解决。 斯派克表面看起来平静地等回复，心里有点紧张，自己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想出这个办法，能不能把要找的人找来心里没底。 三色堇想了大概半个小时，最后点头说道：“我们有合适的花。” 斯派克在茶室里等到下午，期间蹭了人家一顿午饭，三色堇把人带来了。 来人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面容姣好，和斯派克拿来的画像有六七分相似，暗金色长发直达腰间，眼睛蓝得像晴朗的天空，左眼眼角下有一颗针眼大小的黑痣。 斯派克伸出手来扣了一下那颗痣，原装的，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女进来后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是商店里的劣质手办。 “很好。”斯派克用撒丁王国的语言问道，“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少女用同样的语言毫无感情地回答：“听得懂。” 斯派克继续说：“三小姐给女儿起名蔷薇，那时她最喜欢的花，现在起你要记住这个名字。” “假设伱现在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该如何反应？” 少女僵硬的脸上先是震惊，随即露出了春日暖阳般的笑容，看不出是不是演的。 斯派克点了点头，转头向一旁的三色堇说道：“很好，就她了。” 三色堇刚想说什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她便出了茶室。 门没关紧，斯派克好奇之下耳朵深处亮起些许白光，听到了外面很低的声音：“园丁决定接下那个生意，让矢车菊去科伦城。” 三色堇有些担心地说：“矢车菊刚训练出来，还没有经验，正想安排个简单的任务。” 来人说道：“正因为没有经验才方便，目标可是带着几百人杀了十万人，警惕性很高，过于刻意隐瞒会被发现。” 三色堇只能说：“好吧，我退了这笔生意。” 她回到茶室，看到斯派克正色眯眯地打量着少女，让少女先离开，再带着歉意退还定金，新给了一枚信物。 斯派克很生气，但无可奈何，让三色堇务必在半个月内找到新的人选。 三色堇答应下来，请客人半个月后再来。 斯派克气呼呼地离开商会，在人多的街道上走了两圈，找准机会换了身上的斗篷，来到港口寻找去科伦城的船。 刚才他已经确认要找的就是眼前的人，但又被截胡派去科伦城执行任务，从收益分析应该是高风险的暗杀任务。 暗杀目标曾“带着几百人杀了十万人”，这年头符合这个标准的只有一个人。 此时已经是黄昏，极少有船出航，斯派克焦急地在港口询问有没有夜航的船。 就在太阳即将落下的时候，远处的码头上有几条船准备出航，看旗帜还是腓特烈的熟人。 斯派克马上赶过去，直接跳到船上。 第430章 加冕仪式 第430章加冕仪式 太阳升起，教堂的钟声唤醒了科伦城，王宫门前，军乐队奏响了庄严的音乐，鲁道夫身穿白色长袍，与安东尼娅一同登上了金色的敞篷马车，前往前两天才结束了葬礼的王室教堂。 前方骑士开路，后方军乐队演奏随行，车里的鲁道夫激动得双手有些颤抖。 短短不到一公里的路上，两侧聚满了庆祝的人群，彩带不时从人群中抛出。 维克托枢机主教今天头戴白色冠冕，身穿金丝刺绣神袍，在教堂门前迎接鲁道夫到来。 一众贵族已在教堂内部盛装而立，腓特烈身穿一件白色长袍，身披金丝紫色披风，手握一根镶金铁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个拳头大的黑色珍珠，十分抢眼。 很多人才想起来，这家伙在光复君士坦布尔后得了一个东普岚帝国的加拉达亲王爵位，有资格穿上紫色披风。 但是那根珍珠权杖就没人懂了，腓特烈趁着鲁道夫没来的时候解释，库施王国不久前给了自己一块叫克菲陶的领地和一个克菲陶伯爵爵位。 众人明白了，腓特烈在那边立下实打实的军功，说一声救国于存亡之际也不为过。 腓特烈也不想这么炫的，但是传统如此，在隆重的场合需要展现出全部身份，这身行头还是连夜送来的。 他的周围还有几个贵族拥有高卢王国、奥斯马加帝国等外国的爵位，有祖上联姻获得的，有当雇佣兵立了功得到的，还有外出游历参加骑士大赛得奖的荣誉爵位，同样可以从服饰与权戒上看出来。 随着音乐声响起，维克托领着鲁道夫走进教堂，站在祭坛前准备好的王座前，安东尼娅则到一旁和贵族们站好。 加冕仪式开始第一个项目。 有神官托着一碗发光的牛奶过来，维克托伸手蘸了一些，轻轻点在鲁道夫的眉心。 一轮白光从眉心位置散开，笼罩鲁道夫全身，让他全身发光。 这是光明教会的一个十分古老的法术，可以让人蚊虫不侵，加快伤口愈合，教会草创时靠着这一手从传教吃鸡大赛中脱颖而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效果更好的法术出现，这个法术开始变成仪式的一部分。 鲁道夫亮起淡淡的白光，说明他已经得到光明神的认可与赐福。 维克托从一旁的托盘中拿起一件亮闪闪的银丝长袍给鲁道夫穿上，象征着他已经得到光明神的庇护。 鲁道夫坐在金色的王座上，这座王座历史悠久，来自于当年的第二普岚帝国，当年国破时好不容易运到科伦城。 接下来开始第二个项目。 舒云史迪加伯爵代表王室骑士团献上一把镶嵌着红蓝宝石和祖母绿的宝剑，贝歇尔代表王室法师团献上一根镶嵌五颜六色魔晶的短魔杖，这两件宝物同样来自第二普岚帝国，象征着武力对王权的服从。 最高法官拿骚大公献上一本古老的法典，它是几百年前普岚帝国赐予本地贵族的，象征着王权即是法律。 腓特烈身为财政大臣也端着托盘走上前，献上一把象征着财富的金钥匙。 贵族中年纪最大的美因茨大公手捧托盘来到王座前，托盘里放着黄金打制的国王权戒，纹章院首席大臣莎士毕勒伯爵将权戒为鲁道夫戴上，象征着众贵族效忠于王权。 在献上象征着各种权力的物件之后，普法尔茨大公为鲁道夫穿上紫色丝绸缝制的长袍和披风，象征着世俗间最高贵的地位与权力。 这一套紫色长袍和披风是新缝制的，鲁道夫百年之后会穿着进棺材。 随后开始第三个项目。 鲁道夫单膝面向祭坛跪在垫子上，微微低着头。 维克托枢机主教手捧一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金冠，这个金冠来自于古老的普岚帝国皇帝，和它配套的权杖现在在君士坦布尔城。尛說Φ紋網 光明神的代言人将金冠高高举起，在唱诗班的歌声中，缓缓戴在世俗国王的头上。 至此，鲁道夫成为莱茵联盟的新一任国王。 接下来插播一个项目，王座前搬来一张桌子，旁边矮一些的地方也放上一套桌椅，然后备上笔和文件。 腓特烈表情平静地走到桌椅前坐下，桌面上放着《韦森续增条约》，是在八年前《韦森条约》的基础上进行扩充，主要确认韦森公国建立，册封腓特烈·冯·韦森为韦森大公，同时莱茵联盟王室领地与韦森公国相互开放等。 最近鲁道夫的压力很大，需要做一些事来缓解缓解，该拉拢的就不予余力拉拢。 条约签署结束后是册封仪式，腓特烈向鲁道夫宣誓，随后鲁道夫用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随后是其他贵族的祝福仪式，从美因茨大公开始，到今凌晨才从海上赶回来的阿迪肯男爵，每一位贵族以及外国使节都向鲁道夫说几句吉祥话。 接下来是王后的加冕，简单很多，维克托给安东尼娅戴上王后金冠和一枚权戒就完事了。 最后，鲁道夫和安东尼娅一起走出教堂，乘上马车，在科伦城巡游一圈。 在明年春天，他们还会到各贵族的领地里巡游。 到了晚上，鲁道夫在王宫举行国宴，招待贵族和各国使节。 城中的广场上也摆起宴会，长桌上放满了面包、香肠和酒水，市民可以去饱餐一顿，吃饱了想打包回去的只要不是拿袋子装就当没看见。 1034年11月日后成了不少考生要记的时间，这个月里先后发生了莱茵联盟鲁道夫登基，赫尔维蒂联邦选举出斯福扎伯爵成为新任国王，奥斯马加帝国安娜女皇加冕，月底时皮亚斯特王国的国王因为“吃肉丸噎着驾崩”，太子卡西米尔火速继位等事件。 在赫尔维蒂联邦的登基仪式上，莱茵联盟特使理查德纳尔表现得和他的徒弟一样抢眼。 他倒没有提着一条几十斤重的鱼来庆祝，而是穿着当年去君士坦布尔时福卡斯赐予的紫色披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登基。 在科伦城，腓特烈忙了一天，回到住处接见乘坐阿迪肯男爵的船赶来的斯派克。 “有人要暗杀我？”腓特烈挠了挠头，自己最近没有得罪人吧。 第431章 已有取死之道 第431章已有取死之道 雪花从夜空中缓缓飘落，壁炉里的火焰正旺。 腓特烈从壁炉里钩出铁壶，将温热的奶茶倒进茶杯里。 火光照在斯派克的脸上，年轻的脸庞带着一丝疲惫。 腓特烈把奶茶放到普赛克和斯派克面前，自己喝了一口，问道：“和你一个宿舍的汤姆和杰瑞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斯派克捧着杯子回答道：“我们一个宿舍的人都离开了孤儿院，汤姆和杰瑞和我一起参军，都是步兵。” “泰克考上了警察学院，泰菲考上了外语学院。布奇、莱特宁和托普斯进了不同的工厂，他们写信说在足球赛的时候碰过面。” 十年前的那场莱茵河洪水后有六万多人活着来到韦森领定居，其中有不少孤儿，腓特烈开了一家孤儿院收留他们。 斯派克是其中之一，他和很多人一样，名字是腓特烈取的。 在这十年间，孩子们在年满十六岁后陆续离开孤儿院，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腓特烈说道：“你们有空了回去看看吧。” 斯派克马上点头答应下来。 腓特烈和斯派克聊了一会家常才进去正题：“你把这件事说说吧。” 斯派克低下头，手有些颤抖。 普赛克说道：“伱放心，霍真普洛兹你也知道的，不用有什么顾虑。” 榜样的力量很大，斯派克放下心来，从头说出自己的故事。 世上有个叫“花园”的组织，表面上做的是花卉栽培的生意，实际上经营着色情、情报与暗杀的买卖。 “我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斯派克沉声说道，“那年我的父母病死了，有个商人说带我们去干活，叔叔就让我们和他走了。” “我们先是到了勃莱梅城，接着和很多孩子一起被关进一辆看不到外面的马车，走了不知道多少天后到了一个庄园。” “我们以为以后会在这里种地，谁知道那里是个像训练营的地方。” “我们……”他的身子颤了颤，咬着牙继续说：“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和喝水，有些人顶不住，很虚弱了，只能躺着。” “那里的教官给了我们一把匕首，要亲手杀掉一个动不得的人才能吃东西。” 斯派克喝了一口奶茶，平静一下心神后说：“后来我们就在那里训练，先是学一些武技。” “那里有很多人，武技天赋出众的会被带到其它地方。” “剩下的，长得好的就学……就学怎么当妓女和男妓。” “当时我的哥哥想带着我逃跑，偷偷藏了一些工具，其中一些被那些教官找到了。” “那天教官们把哥哥他们屋子里的人都集中起来，问是谁藏的工具。” “一开始没有人说，那些人中有个代号叫‘向日葵’的，他有个妹妹代号叫‘矢车菊’，那些教官就把他妹妹抓来，又牵来几匹狼，威胁他说如果他不说就让狼把他妹妹吃了。” “向日葵当时就把我哥哥供出来了，后来……后来我哥哥在所有人面前被狼吃掉。” 斯派克说到这里泪水不禁涌了出来，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奶茶流得满腿都是。 腓特烈起身去拿了一条毛巾过来，让他擦擦。 斯派克花了好些时间才让心情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十年前那场洪水刚开始的时候，庄园里的人开始转移，我们又被赶上那种封闭的马车。” “当时我偷偷藏了块刀片在鞋子里，半路上听见前面有水声，我猜是条河，所以过桥到一半的时候就把车棚划开，跳进水里。” “那时是晚上，水很急，我差点被淹死。” “我爬上岸的时候看到有人打着火把在两边河岸找我，正好上游有棵树漂下来，我就踩着脚印退回去，回水里抱着树继续往下漂。” “我在第二天天亮了才被冲到岸上，然后跟着灾民一路沿着河走，最后到了韦森领。” 腓特烈的脸阴沉沉的，只从只言片语中就听到了这个组织的取死之道。 斯派克继续说：“今年的商路之战中，我在带着黑猫小队穿过陷阱区时发现了‘向日葵’被陷阱抓住，审问口令时得知他被卖给了累根斯大公当男宠。” 腓特烈点了点头，战后审问时有人提过累根斯大公的男宠失踪了。 接着斯派克说了自己如何吓“向日葵”说出口令，答应帮他救出妹妹，又因此伪造信物请假去了勃莱梅城，见到人后偷听到有人下单暗杀腓特烈，然后蹭阿迪肯男爵的船回来。 腓特烈听完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转头问普赛克：“你听说过这个组织吗？” 普赛克摇了摇头说：“类似的组织有很多，新的崛起，旧的消亡，不断吞并与分裂，就算是圈子里的人也很难说清楚。” “从斯派克的经历推断，勃莱梅城的‘花园’能搞到至少一座庄园说明背后的力量不小，有可能是某个组织的一个分部，也有可能是某个贵族或者贵族联合体，甚至王室的手套。”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种组织做大事不行，恶心人有一套，而且躲在阴沟里很难发现和彻底铲除。 他端起茶杯说：“他们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不做出点反应就说不过去了。” 普赛克喝了口奶茶后说：“那就让他们三个去吧。” 腓特烈差点被呛着，说道：“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普赛克说道：“主打一个战略威慑。”尐説φ呅蛧 腓特烈觉得有道理，手中的“核武器”要经常拿出来晒晒太阳才行。 腓特烈让斯派克先去休息，有事再找他。 客厅里就剩两人，腓特烈看着壁炉里的火焰，皱着眉头说：“到底是谁想要暗杀我呢？” 普赛克说道：“你想想，现在你还没有继承人，死了之后谁的收益最大。” 腓特烈转过头看向她，很认真地说：“当然是你啊，我的遗嘱里都写了，如果我现在死了，我的一切都由你来继承，直到人民可以选出自己的领导人为止。” 普赛克无奈地给了他一双白眼，说道：“你还是先应付一下杀手吧。” 腓特烈笑而不语。 第432章 赚钱领域不服不行 第432章赚钱领域不服不行 新国王在登基加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王宫的账。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鲁道夫一开始只以为王宫里的奢侈品买贵了，谁知道问题越查越多。 小道消息，连安东尼娅都挨了鲁道夫两巴掌。 拿骚大公亲自抓这个案子，他以前不是没办过贪污案，但是这次腓特烈让他去财政部搜账本，看到最后的结果也被吓到了，其中牵连出来的一些问题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甚至十一年前老韦森伯爵用生命保护的军粮里有不少是发霉和掺沙子的。 他不敢轻易判决，把所有卷宗交给国王陛下处理吧。 又有小道消息，这次安东尼娅被鲁道夫一脚踹飞三米远。 王宫里干活的都是各家贵族的子弟，大多数还是有继承权的，主打一个在国王面前刷脸。 现在这个案子牵扯面太广，就连兰克伯爵、莎士毕勒伯爵、美因茨大公等人也染上了，拿骚大公在鲁道夫面前亲自打断孙子的两条腿，唯一置身事外的只有腓特烈。 所以鲁道夫紧急召腓特烈进宫，让他想想办法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腓特烈认真仔细地看了一天卷宗，脸阴沉沉的，列了一份名单出来，这些人必须挂墙头。 这些人都是十一年前参与以次充好倒卖军粮的，腓特烈一想到父亲他们献出生命保护的粮食被这些人祸害，气得差点摔笔。 这个案子里的贪污没什么技术含量，只不过是层层加价，大家都有得赚，和光绪一个鸡蛋几两银子一个道理。 鲁道夫愤怒过了，现在心里很平静，自嘲道：“我也就呼吸的空气价格正常了。” 腓特烈没接话茬，对他说道：“这件事情要解决不麻烦，首先要挑一些人挂在墙头上。”wＷＷ.xszＷω㈧.йêt “其他的人不管以前吞了多少，今年内交五倍罚款后既往不咎。” “您也不公布名单和金额，不时不点名批评一下有人心存侥幸不交罚款或者交少了，最好能抓一两个典型挂墙头，剩下的人会知道怎么做的。” 鲁道夫听得眼睛发亮，这个办法好，这么多年来王室被贪污掉了很大一笔钱，现在五倍收回来那就赚大了。 腓特烈心中也算了一下，喵了个咪的，这笔钱用来修宫殿绰绰有余。 但是这笔钱真用来修宫殿就不符合他挂靠在莱茵联盟中吸收养分壮大自身的原则了。 腓特烈说道：“有了这笔钱，可以用来生新的钱。” 鲁道夫的眼睛更亮了，天下谁不知道腓特烈会赚钱，自己还想着该怎么说动他帮忙呢，于是说道：“这笔钱就交给你来投资，收益我们对半分。” 腓特烈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于是认真思考起来。 鲁道夫不敢打扰，在一旁静静地喝茶，在喝光大半壶茶后，腓特烈才对他说：“这笔钱可以用来修铁路。” “修铁路？”鲁道夫有点惊讶，一开始还以为是建工厂。 “没错。”腓特烈点了点头，“铁路的收益在扣除成本后其实不算很大，但就像是一口泉眼，可以稳定的冒金币，属于留给后代的优质财产。” 鲁道夫心想是这么个道理，现在谁都知道韦森州、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的铁路每天都有人坐和拉货，就意味着有持续的收入，就算过了一两百年也还能赚到钱。 腓特烈继续一边思考一边说：“这笔钱先用来建一条热门的主干道，赚了钱再拿来建新铁路，最终将国内的主要城市链接起来。” “所以一开始没多少钱赚，以后就等着收钱了。” 鲁道夫点了点头，道理都懂，可以接受。 腓特烈最后说：“修建铁路对当地领主有益，不少人因为这次案子被罚了款，心中肯定不高兴，如果说要用这笔钱修铁路他们会好受些。” 鲁道夫一想也是，能缓和一下矛盾也不错。 随后腓特烈又说：“关于王室开销我有个建议。” “其实王室的衣食用度可以不用钱的，让制造商每年一次竞标，入选的商家免费供应商品，同时许可他们在自己的商品上使用王室认证标记。” 鲁道夫彻底服了腓特烈，决定以后在赚钱领域对他言听计从，所以在接下来腓特烈趁热打铁提出建立邮政系统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批准了。 腓特烈离开王宫的时候在偷笑，鲁道夫对邮政系统一事问都没问，让自己全权负责，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科伦城里的贵族们松了一口气，贪污王室钱财一事确实不占理，现在在韦森大公的劝说下鲁道夫陛下只是绞死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贵族，一些对军粮动手脚惹怒韦森大公的倒霉蛋，以及王后娘娘从高卢带来的一半大侍从，其他人只是罚款，没有政治大洗牌，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更别说鲁道夫殿下决定从这些罚款中拿出一部分钱修铁路，这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只是有些贵族现金不多，来找腓特烈借钱。 腓特烈让他们拿些古董过来卖了，准备把这些东西拉到加齐帝国卖掉赚一笔。 当“花园”派来的杀手假装落魄贵族小姐坐着马车来到科伦城的时候，看到墙头上挂着一排尸体，在寒风中不停摇摆。 “矢车菊”还不知道，按计划和自己接头的高卢小贵族是墙头上摆幅最大的那个。 今天城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不管什么人都要在风雪中等着检查登记。 “矢车菊”通行的只有一个马车夫和一个老女仆，都是她的同事。 她在车里紧紧地咬着嘴唇，内心十分紧张。 任谁一出新手村就直面大魔王都会这个样子，只是她在出发前得知，自己的哥哥六月份时被韦森公爵杀死了，让她有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的动力。 只是，这里可是科伦城，本地贵族在这里扎根上百年，腓特烈又刚帮了大家一个忙。 所以也就他一句话的事，杀手刚进城门下车接受检查后脑勺就挨了结结实实一闷棍，敲晕捆好塞嘴送货上门一条龙。 第433章 布局邮政（上） 第433章布局邮政（上） 腓特烈对杀手的事没有放在心上，那两个“车夫”和“女仆”交给有关部门处理，“矢车菊”直接扔给斯派克解决。 现在韦森大公身兼财政、邮政、海军和空军共四个大臣的职务，兰克伯爵给他在科伦城找了一栋小楼办公，大门口两边挂满了牌子。 如今财政部继续扔给鲁道夫折腾，海军部、空军部和韦森公国的海军空军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只是海军部把阿迪肯男爵拉进去当第一副大臣。 邮政部属于新建部门，只有腓特烈一个光杆部长，斟茶递水的秘书都没有。 腓特烈是对邮政部寄予极大希望的，趁着莱茵河还没封冻，从韦森堡城摇人。 奥尔是黑森林雇佣兵出身，十一年前被老韦森伯爵雇佣参加低地地区的战争，带回了老伯爵等人的遗体，后来参与了新韦森军的建设，并担任假想敌部队的指挥，腓特烈给了他一个骑士爵位。 只是他年轻时受了不少伤，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非正式向腓特烈提出过要退出军队。 腓特烈念他在韦森州起步时帮了很大的忙，在黑森林雇佣兵群体中声望很高，于是让他来邮政部当个副大臣。 海因里希曾是王室法师团的成员，因为腓特烈慧眼识珠将他的成果转化为电报、广播和定位系统等，如今已是曾经的同事们眼红的富豪。 腓特烈要把电报逐步推广开，于是就把他给找来担任副大臣。 同样担任副大臣的还有乔凡尼，多年来韦森银行在他的管理下发展壮大，成为韦森州经济高速发展的助推器，腓特烈打算让韦森银行披着邮政银行的外衣扩张，这个任务就交给他了。 这三位副大臣都有自己的专业任务，腓特烈叫来了斯廷格尔担任负责日常工作的副大臣。 斯廷格尔是韦森公国行政大臣弗里克的女婿，年轻时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弗里克看上，但工作多年后问题就出现了。 他善于落实领导安排的工作，但是主观能动性不强，二十年来有过几次当一把手的机会都没及格，倒是做副手时能力有口皆碑。 腓特烈看中了他的这一点，同时让弗里克安心站好退休前最后一班岗不用为子女一代担心，把他召来邮政部负责落实自己的政策。 一同到来的还有拂晓商会的舒派亚，近年来拂晓商会依托电报站通过出版《每旬商讯》得到飞速扩张，商会掌握了很多商业情报，为决策提供重要依据。 腓特烈颇为感慨，经过十年的发展，自己的人脉、技术、人才与情报终于足以支持进行国家项目了。 地图室里现在只有两张乒乓球桌拼成的大桌子放地图，上面铺开一张莱茵联盟的详细地图，舒派亚亲自把一个个不同高度的胶泥圆柱放在不同的城镇上。 这些圆柱代表了各地的税收金额，金额越大柱子越高，同时由高到低分为红黄绿三个级别，韦森堡城干脆就放了两根高高的红色柱子。 接着舒派亚拿出不同颜色的毛线连接不同的城镇，这些毛线代表着两地之间的贸易量，同样从高到低分为红黄绿三个级别。 舒派亚忙了三天时间才把地图标注完毕。 期间腓特烈也没闲着，不停拜访各地地主老爷，就建立邮政系统的问题交换意见。 现在人们远距离送信要么是老爷们派专人负责，要么是普通人只能通过有固定商路的商会帮送，各地的电报站在给城市以外的地方送电报时也会分包给本地的商会。 腓特烈在韦森军中设立了军邮系统，规模不大，也算有点经验。 现在腓特烈要建立一个遍布国内的专门从事送信、货物运输和汇款的机构，贵族老爷们还是支持的。 最大的问题在于现在外面并不太平，邮差需要有武装以避免被匪徒打劫和变成野兽的外卖，这就触及当地贵族的权力。 腓特烈保证邮差只装备自保的武器，同时不会介入当地纠纷，这才让贵族们松口。 其他人也没闲着，开始正式安排工作时，腓特烈问斯廷格尔：“邮政编码编排怎么样了？” 信件要高效率准确分拣与投递离不开邮政编码，腓特烈从王宫拿来了莱茵联盟的详细地理目录和地图，让斯廷格尔把各地的邮编编出来。 斯廷格尔回答道：“我按老爷的意思把各地按地理和政治因素分成四个级别，编制了六位数的邮政编码。” “各区域首要地区编为1号，其余地区按地图上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位置排号。” “这项工作十分繁琐，我带来的人不多，预计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腓特烈点了点头，贵族们经常在各种奇怪的地方攀比，搞不好领地的邮政编码大小也会成为闹矛盾的地方，所以除了王都和各地首府排第一个，其它的还是按位置来编号吧。 因为韦森堡城位于莱茵联盟东南方，所以韦森公国的邮编在前两位里排在倒数第二位，仅比拜恩公国高，其他贵族就没话说了。 腓特烈说道：“邮编编好后按顺序整理成册，附带地图，到时候每个邮局都要有几本。” 斯廷格尔马上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腓特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放在桌面上，一一介绍起来：“这是我设计的不同规格的信封，寄信的时候必须使用统一的信封封装，邮编和邮寄地址也要按规定的格式填写。” “这些是信纸，用不用随意了，反正放在邮局一起卖。” “这种叫明信片，正面是图案，背面写地址和内容，可以直接邮寄。” “信封和明信片右上角这里是贴邮票的地方，类似于印花税税票，证明已经付款了。” “同时还要制作邮戳，邮局收信后在邮票和信封上盖章，盖过章的信封邮票就不能再用了。” 他说着又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交给斯廷格尔，里面写了关于如何印制信封、邮票和明信片的详细事宜。 不过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信封都是印好了一大张卖，寄信人自己按着上面的虚线叠起来粘好。 腓特烈接着说：“拂晓商会有个任务，计算不同距离的邮寄成本，邮费规则要简单，最好简化为大区内部一个价，外部一个价，同时以100克为等级按重量加价。” “信件邮寄可以便宜，平本就好，运输物品可以贵一些。” 他指着几条热门商路说：“我们可以先在这几个贸易量大的地方之间试行信件传递，按情况做出调整。” 舒派亚同样马上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第434章 布局邮政（下） 第434章布局邮政（下） 腓特烈设想中的邮政业务不只是寄信和快递那么简单，电报也要统一管理。 他说道：“我计划把莱茵联盟内各地的电报站属于拂晓商会的那部分收归邮政部所有，运营也由邮政部负责，这部分的商会雇员变成邮政部职员。” 舒派亚想了想后说：“老板，这样就需要协调电报站所在地区领主的关系，同时商会的收入会有所减少。” 现在各地的电报站都是拂晓商会和当地贵族共同持股的，如果归国有恐怕会和当地贵族闹矛盾。 腓特烈对此早有准备，说道：“你暗示他们，我的这笔生意不得不分润一点给王室。” 他看舒派亚还没明白，继续说：“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我们的电报站要建到每一座城镇，以国家的名义就方便了。”尛說Φ紋網 舒派亚明白了，老板这是要披着国家的皮扩张。 但是这样一来拂晓商会就会被割下一大块肉，同时增加运营成本，让他心疼。 这对腓特烈来说不过是左边口袋的东西放到右边口袋，要是有人想摘果子，就得问问韦森军同不同意。 不过他又说：“电报部分只是换一块牌子，独立核算，你在邮政部挂个副大臣，实际上依旧管理这部分，如何？” 舒派亚自然是答应下来，实际工作不变，但这都当大官了，爵位还远吗？ 海因里希也明白了自己的职责，说道：“我的任务就是将电报网铺开吧。” 腓特烈点头说道：“没错，和电报网同时铺开的还有邮政银行。” 乔凡尼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有些兴奋地问：“您的意思是说，凡是有电报站的地方都有我们的银行？” 腓特烈点头说：“以后我在韦森堡城的邮政银行向科伦城的某个人寄一笔钱，缴纳一定的手续费，韦森堡城的电报站就向科伦城发送一封电报，科伦城将电报送给收款人，收款人凭借这封电报到科伦城的邮政银行取款。” 乔凡尼马上说：“这就是将银行间的汇票电报化，不怕半路上汇票遗失损坏了！” “以后定期对账也可以通过电报来完成，方便很多。” 他们阿韦拉多家族的一些银行间有异地汇票业务，方便大商会和旅行的大贵族异地存取款，不过核对手续有点复杂。 现在不少地方有电报站后相互之间联系方便了，往往人没到电报就到了，避免了诈骗发生。 如果两地之间的银行是同一个系统的，那就更方便了。 乔凡尼想了想后说：“我建议各地的邮政银行可以和当地的阿韦拉多家族的银行合作，可以避免很多风险。” 腓特烈笑着同意了，和地头蛇合作很多事会很方便，而且可以增加乔凡尼在家族中的地位与话语权，潜在好处就多了。 海因里希说道：“我可以给银行设立专门的通讯线路，不会和普通电信线路冲突。”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嗯，这不错，最好再增加专门的政务和军务线路。” 海因里希答应下来。 奥尔只懂打打杀杀，一开始以为这个副大臣是韦森大公赏赐给自己养老的，现在一听要在各地开银行就明白自己的任务了。 “司令，”他一时半会改不掉军中的习惯，“我的任务是安排小伙子们守卫银行吧？” 腓特烈说道：“不只是保护银行这么简单，邮件的运输不容半点差错，需要能信任而且强有力的人保护，黑森林里的小伙子能肩负起这份责任吗？” 奥尔马上立正大声说道：“司令可以信任我们黑森林里的汉子！” “黑森林雇佣兵也是老品牌了，森林里长大的汉子对埋伏和反埋伏都有一手，前些年一些从韦森军退役的老兵回去后开起了猎人学校，学校里出来的个个都是棒小伙！” “这几年不少小伙子去给商队当护卫，那些老板都是竖大拇指夸他们！” 韦森军和黑森林雇佣兵的渊源很深，以前韦森州人口有限，有部分兵员来自黑森林，这个传统保留下来，现在军中有两成黑森林士兵，他们退役后可以成为韦森人。 所以有些老兵回老家开了学校，优秀的送来韦森州当兵，普通的就外出当雇佣兵和护卫。 腓特烈对此是支持的，一来可以缓解领地劳动力不足的情况，二来获得高质量兵员，三来增强韦森军的软实力。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黑森林是美因茨大公的领地，也是他的重要兵源地，为此没少埋怨腓特烈。 “很好。”腓特烈对奥尔的态度很满意。 他对舒派亚说：“邮件运输需要老练的商队加盟，你能否聘用一些老手组建邮政部自己的队伍。” 舒派亚正为自己能当大官而兴奋，就怕领导不给任务让自己表现，马上说道：“这一块我可以负责组织运输队！” 腓特烈点头说道：“那就由伱主抓这件事，从拂晓商会调人来具体负责，和奥尔这边多合作。” 拂晓商会以后会到丽璐手上，腓特烈不是卸磨杀驴的人，舒派亚这些年有功劳有苦劳，就让他转移工作重心到陆地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新建的邮政部里也不例外，以后斯廷格尔的行政部门，乔凡尼的银行部门，海因里希的技术部门，舒派亚的运输部门，奥尔的安保部门会形成各自的山头，这些山头相互合作又相互制约。 然后各个山头在腓特烈的手下形成一座山脉，牢牢钉在科伦城这个群魔乱舞的大舞台上，成为他影响莱茵联盟政治的工具。 腓特烈的工作就是抓住大方向，控制各山头的平衡，减少无所谓的内耗。 接下来，腓特烈向众人讲解邮件从寄件人到收件人手中的收件、分拣、运输和派送四大环节，定下邮局、银行和电报站网点分布、统一建筑布局、标志、制服等大方向。 具体细节将由几位副大臣完善，争取明年开始依据舒派亚提供的商业情报在商业繁华地区间展开试点运营，并在试运营中不断完善。 完成这项工作的时候已经到了11月月底，期间理查德纳尔来到科伦城就在赫尔维蒂联邦担任特使一事向鲁道夫述职，然后不知道跑哪去钓鱼了。 法提赫在赫尔维蒂联邦看完选举国王的热闹，和理查德纳尔一起来到科伦城，祝贺鲁道夫登基后决定在这里过冬，明年春天去高卢王国玩。 腓特烈也该回韦森堡城了，他提前得到了韦森大公的爵位，相关的政务也要提前安排下去。 只是这时莱茵河已经封冻，空军的飞艇赶在大风天气前回去，这一路上得坐马车了。 第435章 以后的打算 第435章以后的打算 冬天远行十分痛苦，白天时长短能走的时间就短，天气原因不敢野外宿营只能进村进城，近五百公里的路程至少需要十天时间。 远行前需要做好大量准备，从食物到取暖，半点不能出错，这又得花几天时间。 温暖的壁炉前，腓特烈给斯派克倒了一杯热茶，问道：“现在你和那个女人之间没事了吧？” 他把那个杀手扔给斯派克后就不管了，后来因为事情多也没空去想，现在才想起来。 斯派克平静地用一段话剧里的台词回答：“过去的事情无法涂改，以后的要走的路还很长。” 当年腓特烈担心孤儿们因为以前的事情留下心理阴影，就折腾出一部质量不怎么样的话剧给他们看，希望他们不要沉溺于过往的悲伤中。 腓特烈看他像是彻底放下了过往，又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斯派克说：“我打算明年当够三年兵就退役，不续两年了，退役后贷款建一家养鸡场。” “我答应她的哥哥把钱给她，但是那些钱我用掉了，要赚钱还她。” 腓特烈点了点头，或许当兵真的不太适合他，杀人会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 斯派克是当年的孤儿，又是退役军人，有贷款政策照顾，办定向贷款建一家小的养鸡场不是问题。 现在韦森公国处于上升期，踏踏实实干活就能过上好日子，养鸡也是一个好营生。 “那也好。”腓特烈指点他一下，“现在南方大陆引进的金皮鸡繁育成功了，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味道好，你可以试试。” “赚钱了别乱花，存着娶老婆，安安稳稳过日子。” “如果找不到老婆来找我，我可以帮伱介绍介绍。” 身高两米多一点，肌肉比同龄人壮一圈的斯派克脸一下子像个小姑娘那样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在追求一个姑娘，去年认识的，她觉得我不错。” “她喜欢吃鸡肉，所以我才决定养鸡的。” 腓特烈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好，温馨的家庭生活可以治疗很多心理创伤。 到了下午，壁炉的人换成了矢车菊。 腓特烈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矢车菊看起来很迷茫，摇着头说：“不知道，任由大人安排。” 腓特烈昨天带着她公开在街上走了一圈，为的是稳住勃莱梅城的那些人，让他们认为行动没有失败，那天城门口的事情也解释为认错人了。 矢车菊从斯派克那里得到的哥哥死亡的真相，是他杀死哥哥自己也无话可说。 只是她从小在组织里长大，学会的只有取悦男人和暗杀，此外就没有别的技能了。 腓特烈说道：“你以后的路要自己走，想想自己能靠什么养活自己。” 矢车菊低下头想了一下，低声说：“大人，我当你情人吧，我会四十八种姿势，从来没有让男人碰过。” “你再想想。”腓特烈继续说道，“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 矢车菊低声说：“除了那些，我就只会用刀和匕首，教官说我双手力气很大，下手又稳又快又准，是用匕首的天才。” “如果大人需要，我可以成为你影子里的匕首。” 腓特烈摇着头说：“让你杀人还不如不救你出来，还有别的吗？” 矢车菊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靠什么手段养活自己，泪水滴了出来。 腓特烈拿出手绢探过身子帮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想到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工作赚钱，不过有点辛苦，但那绝对是正正经经的赚钱。” “以后你就在我的领地里过自己的生活，不用担心那些人来找你麻烦。” 矢车菊一听马上跪在腓特烈身前，抓住他的手，自己最担心的不是死亡，而是又被带回那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如果能得到他的庇护就不用害怕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握住腓特烈的手激动地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少女站了起来，除去了身上的全部衣服，露出一身如白玉般的皮肤。 腓特烈敏锐地发现，她左边的南半球根部半圈皮肤颜色有点点不一样，应该是某种纹身，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少女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匙，走到壁炉前伸入火中，待茶匙烧得通红，过来坐到腓特烈腿上，将茶匙塞到手中。 她紧紧咬着嘴唇，继续拉着腓特烈的手，将暗红的茶匙背面贴在南半球的纹身上。 腓特烈发现她的身体颤抖得有些夸张，青筋暴突，额头上冒出一片汗珠，同时被烫的地方出现一股灵魂魔法运行的痕迹。 少女虚弱无力地靠在腓特烈怀里，低声焦急地说：“请……继续……” 腓特烈和普赛克学习灵魂魔法多年，虽然成绩不如玛利亚优秀，但也能看出这是一个控制他人的魔法。 这种魔法通过纹身设置在被控制人身上，需要定期施法充能，启动时能让人生不如死。 腓特烈刚想说让普赛克来可以轻易彻底破解这个魔法，用不着靠粗暴手段破坏纹身，但马上想到破解魔法是一回事，去除身上与心中的痕迹是另外一回事。 “坚持住。”腓特烈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头的方向放低便于露出纹身，伸手把茶匙放在壁炉中加热，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疼痛越来越剧烈，触及灵魂的痛苦仿佛是一次洗礼，苦修士的修行便是鞭挞肉体与灵魂，在痛苦中与心中的神接近。 说白了就是在痛苦中产生幻觉，把幻觉当做神的指示。 待一切都结束时，晨光下的少女睁开眼时仿佛变了一个人，像一只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双眼前所未有的灵动。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少女又一次把茶匙烧红，将脚底板上的矢车菊图案普通纹身烫去。 腓特烈对她说：“我听说你最喜欢蔷薇，以后就用它来作为你的新名字吧。” 蔷薇点了点头。 五十年后，蔷薇已经从屠宰场退休，饴儿弄孙之余不时回想起那个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冬天。 就在腓特烈回到韦森堡城的时候，勃莱梅城迎来不速之客。 第436章 再就业 第436章再就业 时间回到六月份的阿姆斯特尔城，此时郁金香的价格依旧扶摇直上。 在一栋出租给来往商人的宅邸里，三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坐在客厅里喝酒聊天。 丹尼斯、布拉尼米尔和迪克森三位剑圣曾受雇于弗兰肯大公，不久前和累根斯大公手下的法神博尔在马林贝格要塞附近被理查德纳尔等人围攻，博尔被杀，他们迫于形势只能护送弗兰肯夫人离开。 现在弗兰肯夫人和子女平安抵达阿姆斯特尔城，要在这里招募雇佣兵再回娘家，他们三人的任务也完成了。 最后一班岗结束，南方也传来联军全军覆没和弗兰肯大公阵亡的消息，意味着他们失业了。 大家多年同事一场，虽然以前有矛盾那也是因为争权夺利，现在各奔东西再就业恐怕不会再见面，分别前最后聚一聚。 很快，他们聊到了各自以后的打算。 丹尼斯喝了一大口酒后说：“我想去东边看看。” 布拉尼米尔问他：“去皮亚斯特王国吗？那里恐怕不是什么好选择。” 丹尼斯摇头说：“不是那里，那里这几年内斗太严重，那个博尔就是被排挤出来的。” “这么多年来我们三个斗个不停，说实话我也累了，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找个平静点的地方。” 分别在即，一些话说出来也无所谓了。 迪克森思索着说：“那皮亚斯特王国东边就只有耶尔加罗德公国那几个地方了，听说耶尔加罗德公国的王后是莱茵联盟的贵族，现在那里流行这边的文化气，你去了会很受欢迎的。” 布拉尼米尔笑着说：“你要去了那边得做好喝烈酒的准备，在他们眼里，越能喝酒就越英勇。” 丹尼斯只是笑笑。 布拉尼米尔继续说：“我是受不了那里的，打算找个能吃好喝好的地方。” 迪克森问道：“有好吃的无非就是高卢王国和撒丁王国了，你要去哪个？” 布拉尼米尔回道：“我先回家看看情况，然后再考虑。” 迪克森也说：“是啊，我也要先回家。” “我妻子身体不好，冬天的时候喘气费劲，要找个能让她舒服的地方。” 大家都知道他妻子的身体不好，从小落下的毛病，没有在意。 丹尼斯点着头说：“我先回家看看情况，韦森公爵虽然保证不会动我们的家人，但还是回去才放心。” 另外两人一同点头。 他们都是站在人类武力值顶端的一小撮，但不代表能够与社会隔绝，早年家族资助，功成名就回馈家族是绝大部分人的做法。 弗兰肯大公直接给了他们每人一座城市当报酬，现在也是家大业大，要再就业还得考虑家族因素。 丹尼斯突然问道：“有谁想去韦森公爵哪里？” 现在他们的地盘肯定是被腓特烈占领了，索性投靠他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迪克森摇头说：“哪有那么简单。” 布拉尼米尔也摇头说：“有理查德纳尔和普赛克大师在，还不知道他要不要我们这样的手下败将呢。” 丹尼斯说道：“有道理。” 三人又聊了一会就散了，各自回家。 丹尼斯在郁金香价格崩盘那天回到了家中。 他的家在克堡，曾是弗兰肯公国最北端，在通向森林海洋地区的要道上，商贸比较发达。 丹尼斯回到家时这里已经被韦森军占领，城内秩序井然，有不少韦森军士兵在路上巡逻。 他的家族在城内外的产业没有受到影响，农庄没有耽误农时，商铺正常营业。 丹尼斯年轻时结过婚，但是妻子难产大小都没保住，随后的三十年里沉迷武道没有再娶，直到十年前娶了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当年的悲剧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现在他的两亲生儿子一个六岁一个八岁，继女也十二岁了，回到家休息的每天都在陪伴家人和抓孩子的功课，期间韦森州派来的市长和驻军指挥官来拜访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八月中旬的一天，丹尼斯正在花园的亭子里削根木棍准备当钓鱼竿，他的继女麦妮端着一块蛋糕过来了。 丹尼斯把这个孩子视若己出，看到她带着自己做的蛋糕过来就知道有事，便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吃蛋糕。 今天的蛋糕甜得发腻，肯定有大事相求。 丹尼斯吃完蛋糕后用手身后仆人递来的绢擦了擦嘴，面带笑容地问女儿：“今天想买什么东西啊？” 麦妮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我今天不想买东西。” 丹尼斯又问：“那是想我带伱去打猎？打猎是可以，但是别让母亲知道，不然我又得喝井水饱了。” 麦妮又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父亲，我想去韦森医学院念书，以后像弗洛伦斯小姐一样得金榴莲奖，让皇帝给我颁奖！” 丹尼斯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板着脸说：“麦妮，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家里的长辈经常和我说很多人生大道理，现在也到了我和孩子们说大道理的时候了。” “我这辈子只会舞枪弄剑，走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我的大道理很简单，认准了一件事就全心全意的去做好。” “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做到，那就去收拾行李，明天早上出发。” 麦妮高兴地说：“父亲，我一定能做到的！” 九月初，丹尼斯带着家人们来到了纽伦伯格城，先是带着麦妮去了韦森医学院，询问入学要求后给麦妮安排到一所中学就读，最快两年后可以参加高考。 丹尼斯的妻子决定在纽伦伯格城住下，照顾女儿的同时让儿子在这里读小学。 丹尼斯同意了，找房产等琐事让妻子安排管家仆人去办，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天后的夜里，河边，丹尼斯带着渔具找钓位时和一位钓鱼佬打招呼：“理查德纳尔阁下，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理查德纳尔看着夜光鱼漂没回头，没好气地问：“这几天打听我的行踪干嘛，要单挑吗？” 丹尼斯在一旁放下马扎坐下，开始准备下杆，同时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向您请教怎么钓鱼。” “对了，我听说森林海洋里有不少溪流里有巨物，那里的人用一种模仿青蛙小鱼的鱼饵钓鱼，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兴趣？” 理查德纳尔笑了笑，说道：“这还用你教我？” “有事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知道丹尼斯摆出低姿态是要干什么。 剑圣法神在其他超凡力量者眼里高不可攀，但在同层次里也有自己的江湖。 丹尼斯有点尴尬，但瞬间调整好了心态，说道：“是这样，我家的孩子在纽伦伯格城念书，大女儿以弗洛伦斯小姐为目标努力，我妻子来照顾孩子。” “他们都来了我在家自己呆着没意思，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让我做的。” 理查德纳尔心里偷笑，大家都是剑圣，还能有什么工作，无非是投靠腓特烈，只是不久前刚打完一场，他没赢，直接说来投靠有点挂不住脸。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越是高层次的人，就越在同层次间要讲脸面，这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还涉及到身后一整座山头的切身利益。 丹尼斯有点紧张，他一早就想来投靠腓特烈了，但是一来太主动有些掉价，二来拿不准前同事们的心思万一在这里碰头好像不太好。 现在孩子们来读书正好有借口，早前在阿姆斯特尔城打听到前同事去其它地方就放心了，于是找到理查德纳尔帮忙引荐。 理查德纳尔说道：“我帮你和腓特烈说一声，待遇和我一样可以吧，年薪三千弗罗林，有其它职务另算，没事的时候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我没要年薪，我也不要求你学我，毕竟我有自己的产业，钱够用。” 丹尼斯马上回答：“没问题！” 理查德纳尔点了一下头说：“行，你就等通知吧。” 他说完之后继续钓鱼。 丹尼斯在纽伦伯格城一等就是很久，先是腓特烈和理查德纳尔去了赫尔维蒂联邦，接着国王驾崩新王登基和腓特烈被册封为韦森大公。 终于，他等到了通知：有人暗杀韦森大公未遂，请阁下去勃莱梅城处理一下，回来了就签工作合同。 丹尼斯马上收拾东西带着手下出发赶往勃莱梅城，心想决定这次“试用”一定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只是为了自己，还要为孩子们考虑。 “你们怎么在这里？！” 在接头点，丹尼斯惊讶地看着迪克森和布拉尼米尔。 三位前同事马上就明白了，大家以后又是同事了。 迪克森有些无语地问丹尼斯：“你不是说要去东边没内斗的地方吗？” 丹尼斯理所当然地回道：“从经度看韦森堡城不算阿姆斯特尔城东边吗，在那里你想和谁斗？” “你不是要去南边让妻子冬天过得舒服吗？” 迪克森同样理所当然回答：“哪里的医生有韦森堡城好？” 两人同时看向布拉尼米尔，不用问了，对这个吃过来说韦森堡城算是天堂。 第437章 放假了出去玩 第437章放假了出去玩 1034年12月，冬灵节的前一天，《韦森日报》从头版开始用了三个版面刊登了《正义或许迟到但不会缺席穷凶极恶之团伙覆灭》等三位剑圣剿灭“花园”以及“花园”历史与罪行的新闻报道。 冬灵节这天，丹尼斯坐在韦森堡城新宅邸的壁炉前，认真地阅读昨天的报纸。 虽然客厅里有空调可以吹暖气，但他还是喜欢壁炉，心理感觉远大于生理。 他们是前天回来的，昨天和腓特烈签了工作合同，腓特烈给他们发了宅邸，当天拎包入住。 腓特烈在得知丹尼斯的女儿想考医学院，就安排他的女儿转学到韦森堡大学附属中学就读，先读半年补习班补课再读高中，他的儿子也转到附属小学。 腓特烈又听说迪克森的妻子肺部有问题，也马上预约最好的医生上门诊断。小說中文網 丹尼斯对新老板的安排很满意，韦森堡大学附中是韦森公国最好的中学，师资力量雄厚，就读的学生在小学时没得过三好学生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 麦妮从小都是在家由家庭教师上课，自然没有三好学生的头衔，在学校里自然位于鄙视链底端。 丹尼斯对此不以为意，三好学生的品德评价有点虚，但是学习和身体评价都是实打实的要求各科目全部满分和体育课满分，他们这些武者都是用实力说话，鄙视链里的位置是用实力决定的，女儿学习上实力不够在学校被鄙视很正常。 楼上孩子们起床的细微声音瞒不过丹尼斯的耳朵，今天要穿新衣服，他自己也穿上了深灰色的西装。 丹尼斯继续看报纸。 那天捣毁“花园”的行动对他们来说汗都没出，三人一人一层楼轻易控制住所有人，同去的学生和弟子把人捆好后很快就审出周围据点的位置，在他们面前自杀和撒谎是不可能的。 问出据点位置后三人带着自己的人分头行动，完事后不耽搁吃晚饭。 勃莱梅城作为繁华的港口城市也有拂晓商会的分会，历史可以追溯到前身会馆同盟的创建时期，是几百年的地头蛇。 市政议会大气不敢出，生怕韦森大公迁怒，还配合拂晓商会组织了庞大的车队将所有相关人员和物品连夜运到韦森堡城。 丹尼斯觉得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行动，韦森大公只是找个机会让自己展示一下态度。 但是在报纸上就不一样了，他们就像是下凡的天使，手持正义之剑，斩杀危害人间的恶魔。 丹尼斯看完报道后，剑圣级别的脸皮也红了一下，但发现这种感觉不错。 孩子们很快就换上新衣服来到客厅，他们都穿上了暖和的羽绒服，还有新外套。 两个小男孩穿上了白色的双排扣空军礼服，戴着大檐帽，显得很有精神。 麦妮身上穿着的今冬流行款裙子让丹尼斯有点搞不懂，款式看起来有些像长斗篷，又有点像波希米亚地区的披肩，红色的裙子上印着白色雪花图案，厚厚的羊毛料一看就很暖和。 一家人吃完早餐后开始拆礼物，丹尼斯给女儿送了一台医院用的显微镜，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两个儿子都得到了一把发射软胶弹的气弹枪和护目镜，据说这种玩具韦森州的男孩都有。 丹尼斯收到了腓特烈送来的礼物，一把装饰精美的大威力左轮手枪，理查德纳尔同款，笑得他嘴角快到耳根了。 太阳渐渐升起，气温高了些，丹尼斯带着家人前往不远处的南湖公园玩。 腓特烈为了丰富群众娱乐活动，在公园里办起了游园会，人数不比万国博览会那天少。 麦妮还没进公园就拉着父亲的手说：“我要坐热气球！” 丹尼斯自己就想坐了，自然答应下来。 但是他的眼睛离不开公园里的一个高科技娱乐设施：摩天轮。 三十米高的庞然大物立在树木后面，缓缓旋转的轮子上挂着一张张长椅，上面坐满了人。 热气球前排满了人，三个热气球忙个不停，丹尼斯以前哪里排过队，但是新来乍到，又听说这是韦森大公未婚妻的产业，不好耍大牌。 只是排队的人太多，天气又冷，不想排队啊。 “父亲，军官证！”麦妮扯了扯父亲袖子，“你不是有军官证吗，可以不用排队！” 她在纽伦伯格城上了几个月学，在学校里知道不少本地习俗。 丹尼斯恍然大悟，难怪出门前女儿要自己带上这个红本本。 热气球在天上飘了五分钟，麦妮和两个弟弟下来时激动得满脸通红。 丹尼斯感慨，战场上有这个侦察就方便了，在其它地方肯定是藏在军队里，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开放给人玩。 坐完热气球还有抽奖，每个乘坐的客人能抽一次，不同等级的奖项有很多奖品选择，都是商家免费拿来打广告的，没花玛利亚一个铜板。 以剑圣的实力自然想抽什么就抽什么，丹尼斯给自己摸了一副墨镜，给妻子摸一条特等奖的狐皮坎肩。 两个男孩子都要钢笔，因为上学时只能用铅笔，钢笔是老师用的，在他们眼里钢笔就像是父亲的剑。 麦妮犹豫了一下，最后要了一个玻璃保温杯。 丹尼斯这时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在这里有地位的人都有一个保温杯。 但是这保温杯也不是随便买一个就能端出去的，必须是获得奖励或者参与了某件重大事件后的纪念，白板的保温杯只会让人背地笑话。 此时丹尼斯挑起战争的心思都有了。 “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不久后丹尼斯在套圈的地方看到了腓特烈，他孤零零一个人，姑娘们在不远处玩猜谜语。 腓特烈和他家人打招呼后说：“今天休息，当然是出来玩了。” 他说着交钱给摊子老板，要了十个圈，瞄准最远一排的鸭子扔过去。 但是那只鸭子不配合，脑袋一甩，把圈子给撞飞了，套中前面的一盒薯片，围观群众顿时大笑起来。 腓特烈把薯片给了丹尼斯的儿子，继续和那只鸭子较劲。 丹尼斯确认周围没有什么便衣护卫，紧张地说：“大人，您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呢，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腓特烈的第二个圈又被鸭子撞飞了，这回套在一盒饼干上，随手给了旁边的一个小朋友。 他说道：“别小看我啊，和你们比我是比不了，但也不是随便就能解决的。” 丹尼斯见腓特烈这么说自己也没话说了，就算自己动手，腓特烈要跑也不是问题。 腓特烈最终还是没有套上那只鸭子，老板把撞飞的圈碰到的零食都给他，他就随着分给周围的小朋友。 他和丹尼斯说了声今晚来城堡参加火炬游行，然后郁闷地离开了。 第438章 有茄子吃了 第438章有茄子吃了 冬灵节后到新的一年到来前都是休息的日子，只有一个地方还忙碌着，那就是蔬菜大棚。 冬天的城堡不是人呆的地方，腓特烈他们早早搬到了庄园里。 这座庄园原本比较热闹，有些嘈杂，但总比冰箱一样的城堡舒服。 玛利亚在冬灵节前回家陪父母，丽璐秋天时就回阿姆斯特尔城帮助家里亲戚重建火灾中烧毁的房屋和落实那边造船厂的船体订单，苏珊进入冬眠模式捏着鼻子也不醒，某个咕咕骑士从柑橘岛回来后悄悄回家看父母，腓特烈得自己一个人去大棚打理自己的菜地。 涓竴涓浜屼簲涓浜屽洓浜涓節涓 腓特烈把苏珊放在沙发上，有些无奈地说：“她来北方这么久，每到下雪天气就像是被封印在床上，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尐説φ呅蛧 和其它大棚不一样的是，这些大棚用的不是薄膜，而是大块的透明硬史莱姆胶板，有1㎝厚，分为内外两层安装在钢铁骨架上，北面和东西两面的夯土墙特别厚，内部都涂成了黑色。 腓特烈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家禽病诊疗彩色图谱》，上面写满了笔记。 腓特烈笑着说：“今晚过来吃饭。” 在皮亚斯特王国以东到内海东部沿岸地区有种植物，当地人叫“马萝卜”，根茎辛辣。 那个商人耍了点小心眼，给那种植物起了个听起来富贵的名字，腓特烈对植物学和草药学不熟，没往草药方面想。 走到楼下时，腓特烈感觉到华尔秋蕾有点紧张地拉住自己的大衣，手没松就往上走。 华尔秋蕾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围没人看向这边，于是飞速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熟透的草莓出来，塞给腓特烈。 华尔秋蕾过来问：“皇帝果已经成熟了吗？” 这时华尔秋蕾换了一身宽松的粉色睡衣出来，看到腓特烈注意到垃圾桶里满满的零食包装，红着脸跑下楼倒垃圾。 华尔秋蕾看到腓特烈在做菜的时候往里面放了一种药材，脸上顿时变得和草莓一样红，紧紧咬着嘴唇，最后像是想通的样子。 华尔秋蕾继续说：“我来的时候教皇和我说了，要我……务必怀上伱的宝宝……” 说话间，苏珊眨了眨金色的大眼睛，打了个哈欠，向华尔秋蕾打了招呼，然后身子一歪，把头枕在腓特烈的腿上，懒洋洋的样子，看来要继续睡。 左手边则像是图书馆，木头沙发上铺着厚厚的棉垫，茶几上放着文具、保温杯，有一本看了一半的《家禽病诊疗彩色图谱》用半包水果软糖压着。沙发两边是满满的书架，右边是农业相关，左边是外科和外伤治疗类书籍。 他和华尔秋蕾聊了一会北方的事情，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厨房煮茄子。 这栋楼有三层，一层楼有十八间房，五个楼梯，北面是公共走廊。 他们的小动作早被大婶们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而已。 腓特烈觉得有点道理，说不定苏珊是季节性缺铁贫血，大脑供氧不足，所以常打瞌睡。 现在是茄子收获的时候，留种的事情有别人在做，腓特烈只管吃，心想今天用茄子做点什么。 腓特烈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她在茶室里泡好茶，茶室门开时猛一看看到腓特烈抱着一头雪熊过来，看清楚了才发现是个穿着雪白熊皮衣服，头戴熊皮帽的姑娘。 华尔秋蕾点了点头，此前普赛克给农学院的师生煮过一次，听说挺好吃，但是那天自己上街买东西没能蹭到。 腓特烈瞄了一眼茶几旁的垃圾桶，都是零食包装。 腓特烈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说，便跟了上去。 腓特烈眨了眨眼，自己没说要睡她啊。 夏天时普赛克在一座大棚里划拉了一块地，种上刚传入的“皇帝果”，也就是茄子，因果子是尊贵的紫色而得名。 双方一番沟通，清楚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普赛克红烧茄子吃过瘾了，从科伦城回来后跑去山里滑雪，这些茄子就丢给腓特烈。 年轻的姑娘只有华尔秋蕾一人，她刚检查完温室里的蜂箱，看到腓特烈来了便过来打招呼。 腓特烈没搞懂为什么桃花石那边把番茄土豆都搞到了却没有辣椒，所以四处寻找有辣味的替代植物。 华尔秋蕾说要帮忙，腓特烈就先把苏珊抱回卧室再去厨房。 华尔秋蕾低声问：“好吃吗？” 客厅右手边是餐桌和椅子，上面放着茶炊和杯子，旁边是柜子。 华尔秋蕾和自然教会的其他“学员”们住在不远处一栋红砖楼里，这是腓特烈说的“桃花石式民居”，也就是筒子楼，属于外来打工人的奋斗目标，原本是打算给腓特烈的警卫连住，现在给她们用。 华尔秋蕾回来后坐在腓特烈身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好一会后红着脸低声说：“这几天我不方便，不能和你睡，要不你抱抱我？” 华尔秋蕾觉得有点意思，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试试吗？” 他急忙问：“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睡你了？”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一个草莓塞过来，这回位置对了。 不过现在的茄子还没经过选育，也就鼠标大小，露天一年一季，大棚里可以种两季，产量还不错。 华尔秋蕾说：“可以试试在冬天给她多吃些肝脏，我们那里也有这样的孩子，会好一些。” “你先坐一会，喝水自己倒。”华尔秋蕾帮腓特烈把大衣脱下挂在衣帽架上，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棉拖鞋出来，打开暖气，然后跑回卧室换衣服。 腓特烈摘了一箩筐茄子，问华尔秋蕾：“想尝尝吗？” 华尔秋蕾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如果你不是想睡我，为什么要在菜里放马萝卜？” 腓特烈挠了挠头，问道：“什么是马萝卜？” 房子进门左右两边分别是卫浴间和厨房，里面一室一厅，地上铺着粗糙的瓷砖，卧室外有一个阳台。 接着是把茄子片和红茄一起炖，茄子熟了红茄也变得软烂成酱，可以放在面包片上吃。 腓特烈在万国博览会后不是忙内务就是外出，很少和她交流，打算多询问一下北方的事情。 目前大棚里能种的水果也就草莓一种，另外一个大棚里种的都是草莓。 今年万国博览会上有商人听说后进献一种根茎，说是叫“白金萝卜”，腓特烈试了一下大喜，虽然不比辣椒但是凑合着能用，于是给了不少奖赏，让他把种子弄过来。 这些大棚是为北方黑暗之地的自然教会设计的，考虑了那边厚重的积雪和严寒天气，又因为冬季日照短，还加了一些灯。 下午茶时间，华尔秋蕾带着自己做的北方零食来到宅邸里。 腓特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拿起一块华尔秋蕾带来的饼干放到她嘴边。 华尔秋蕾也学医的，自然认得马萝卜，看到腓特烈在菜里加这个，加上送自己回来，就认为她要对自己下手了。 华尔秋蕾有点不确定地问：“真的？” 腓特烈一边摘茄子一边回答：“变成紫色就可以吃了，要留种需要更久一些。” 腓特烈搞清楚后嘴角抽了一下，挠着头说道：“那个商人只和我说那是和姜、大蒜那样的调味品，没和我说有药用价值啊！” 偷偷藏草莓吃会被大婶们说，而且华尔秋蕾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之下草莓被塞到腓特烈的鼻孔。 腓特烈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像是喂宠物一样给苏珊投食。 最后他搞了个茄盒，用刀叉吃也方便。 腓特烈愣了一下，熟练地仰头，把草莓吃掉。 腓特烈一脑袋问号，这又是什么鬼？ 华尔秋蕾愣住了，看他这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自己会错意？ 如今庄园里新修了几座不一样的温室大棚，长足有百米，宽约8米，北面的夯土墙高约5米。 苏珊就躺在那里吃了起来。 所谓“白金萝卜”就是马萝卜，长得有点像萝卜，手指粗细，外形有点像马的鞭，在原产地和周边药用历史上千年之久，内服壮阳，外涂治风湿， “那边的草莓成熟了吗？” 晚饭后下起雪来，腓特烈撑伞送华尔秋蕾回住处。 当地人说“萝卜以铅重衡量其价值，甜萝卜以银重衡量其价值，马萝卜以金重衡量其价值”，可见其珍贵。 一顿饭吃得大家很高兴，苏珊就着红茄茄子片比往日里多吃好几片面包，华尔秋蕾对咸鱼茄子煲情有独钟。 北方普遍吃炖菜，什么都往锅里放炖熟了就吃，而且容易保温。 腓特烈先做了个咸鱼茄子煲，北边畜牧业不发达，咸鱼是常吃的肉类 他做了点改进，把茄子切小块，方便用勺子吃。 华尔秋蕾来到韦森堡城后基本上都是在庄园里向农学院师生学习，偶尔进城购物，自然教会的学员到来后又担负起和有关部门沟通的职责。 腓特烈很肯定地回答：“如果我撒谎，以后吃泡面没有调料包！” 华尔秋蕾看他不像撒谎，想起刚才的话，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第439章 冻毙的人 第439章冻毙的人 腓特烈是从阳台跳楼离开华尔秋蕾的住处的，因为堵在门外的自然教会的大婶们挥舞着擀面杖和锄头表示不他[禁则事项]十次不能出来，不喜欢华尔秋蕾的话大婶们可以自告奋勇…… 没两天，报纸上有匿名人士呼吁现在的楼房阳台不安全，会有小偷爬上去，所以她们发明出了防盗网。 第二天腓特烈觉得大婶们看自己时的眼神怪怪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来，来上一闷棍。 他不怀疑大婶们会这么做，她们有不少人是退休的极光战士，属于自然教会中的精锐兵种，别的不说，就看她们杀猪宰羊时的利索劲，还时不时去和村里的小伙子踢足球就知道不简单。 于是腓特烈溜了，抱着苏珊来到了维尔茨城，美其名曰视察工作。 维尔茨城位于原弗兰肯公国的王都马林贝格要塞附近，毗邻莱茵河通向韦森堡城的支流，商贸发达，马林贝格要塞是原公国的军事中心，维尔茨城则是政治经济中心，弗兰肯大公一家平时住在河边山头上的宫殿里。 现在维尔茨城是韦森公国兰克尼州的首府，延续了政治经济中心的功能。 维尔茨宫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宏伟，柱与梁上的雕塑、墙与天花板上的壁画都出自名家之手，收藏的珍宝不计其数。 只是腓特烈带着苏珊来到时看到宫殿里显得空荡荡的，原本摆放各种珍品的架子上放着插了干花的玻璃瓶充数，也就大件家具还在，看得出曾经的富丽堂皇。 苏珊捏了捏腓特烈的手，低声问道：“这里来小偷了？” 腓特烈回道：“没有，只不过是我把一些值钱的东西卖掉了。” 弗兰肯大公和累根斯大公的珍藏里没有历史与文化附加值的东西最后都被他拉去君士坦布尔委托东普岚帝国的皇帝德拉加塞斯卖了，奢侈品买卖还得看人家老牌皇族。 德拉加塞斯让人给这些东西都编了个或壮烈或凄惨故事，把从内海南岸到东方更远的大石帝国的土豪们坑了个遍，预计这笔款在1035年夏末可以回来。 按腓特烈的计划，这笔钱将作为三个新州的道路建设专项资金，争取在几年内村村通下雨天不会变烂泥地的道路。 对苏珊来说，来到维尔茨城不过是换个地方冬眠，继续在卧室睡大觉。 腓特烈不管她了，让女仆们照顾好她，通知厨房准备些肝脏类的菜肴，自己则换上常服，大清早就带着当地官员出去，想看看当地生活情况。 但是这里的人们生活习惯并不像韦森堡城那样，大冷天的全部窝在家里，街上看到的人要么是脚步匆匆的报童，要么是冻死路边。 腓特烈走到被冻毙的尸体前，看到他埋在厚厚的积雪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官员们头都大了。 维尔茨城的市长是马克斯·默克尔，以前曾是纽伦伯格城的市长，因为不服从腓特烈的安排使得那座城市没有第一时间吃到韦森州的发展红利，最后辞职了。 他后来给腓特烈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认错，所以腓特烈给了他一个机会，来维尔茨城当市长。 腓特烈在战争结束后就专门下过红头文件，要求新占领城镇要做好民生保障工作，其中收容安排流浪汉和流浪儿是重中之重，并专门拨付资金和指导如何进行工作。 这年头城市里冬天冻死人不奇怪，即便是有的城市有济贫法案，市民可以得到一笔钱买柴火，但是流浪的人不在其中。 腓特烈都已经准备好了稿子，等春天一到，由教会牵头在报纸上大肆宣扬冬天没有冻死人这一壮举。 这涉及到一个新地区的占领消化问题，只有让民众知道跟着新的统治者能过上好日子，才能发挥出他们的能量。尛說Φ紋網 现在好了，首府的路上就躺着一个，已经硬得和石头一样了。 默克尔腿在发抖，如果韦森大公没看到，自己有很多种方法糊弄过去，但现在没法糊弄了，大公的计划功亏一篑，下一个冻成石头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这时腓特烈的护卫长托尼低声说：“大人，这个人不像是流浪汉。” 默克尔一听感觉自己可能有救了，满怀期待地看向托尼。 托尼走到尸体旁，跺了一下脚，方圆几米的积雪全部被吹散。 尸体穿着蓝到发黑的衣服，头部附近有一些冻结的血，旁边有几块破碎的瓦片。 托尼抬起头，纵身一跃跳到了四层楼高的屋顶上。 腓特烈比较优雅，身前出现一大团缠绕水草，触手般的墨绿色水草组成楼梯，让他可以一步一步走上去。 周围屋顶的积雪被吹飞，粗一看没什么情况，只是边缘的几块瓦片掉了。 在街上，默克尔端详了一下尸体，头上有血，旁边有瓦片落下，这不是明显的被瓦片砸晕了冻死嘛，责任全在房主身上！ 托尼在屋顶上过了一把侦探的瘾，和腓特烈下来时房主已经被默克尔带来的人给控制住了。 二十出头的房主听说自己房子掉下来的瓦片砸死人了，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腓特烈过去对房主说：“应该不是你的问题。” 接着他又对默克尔说：“让警察来吧，记得上楼顶。” 维尔茨的警察局长屈恩很快就到了，他以前是豪森城的局长，从普通城市到一州首府也是升迁了。 他亲自带着手下拉起警戒线勘察现场，又检查了死者，两个小时后到房子里向腓特烈汇报。 “报告老爷！”从称呼上就能听出他是老韦森人，“初步判断，死者是一个小偷。他昨晚上行窃后在屋顶上逃跑时脚滑摔下来，屋顶的瓦片有松动的痕迹。死者头骨摔碎了，赃物还在怀里，是几件女性的首饰和一个钱袋子。” 腓特烈平静地问：“确认是小偷，不是赶回家，或者偷情的人吗？” 这年头有些超凡力量者不喜欢走路走屋顶，那些偷情的人更是这样，韦森州那边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倒霉蛋被晚上巡逻的警察用霰弹枪轰下来。 屈恩上紧张地回答：“是小偷，是本地最大的黑帮的人，他身上有蜘蛛纹身。” 老韦森人都十分清楚老爷对黑帮的态度，以前商务大臣因为当黑帮的保护伞被发配到北方吃雪，他自己可没那么硬的关系。 消灭黑帮是警察的基本任务，现在有黑帮分子偷东西，说明工作没做好，被骂一顿那是轻的。 于是屈恩没等腓特烈发问马上解释：“这个团伙以前是弗兰肯家族的黑手套，组织规模很大，我们一直在深挖他的头目的位置。”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种和政权勾结的黑帮根很深，如果不一举铲除，残余分子放个火就够呛了，所以急不得。 这时房主突然说：“大人，其实城里人都知道，蜘蛛帮的头目在新年前的一天，也就是明天在蜘蛛屁股巷那里聚会。” “这个小偷出来偷东西可能是他的头目给大头目上供的钱还不够。”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转头问屈恩：“这件事情你怎么安排？” 屈恩的额头上一下子全是冷汗，支支吾吾好一会后如实说：“我……我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腓特烈问房主：“你以前为什么不上报？” 房主心想刚才谈话中可以听出韦森大公很关心市民的生活，一咬牙，说道：“谁知道大人您是不是和以前的老爷一样，白天去告状，晚上就被打死扔河里。” 腓特烈转头看向屈恩，冷笑一下，把他吓得腿发抖。 “我和伱们说了不止一次。”腓特烈的声音比外面的雪还冷，“你们的工资不是我给的，是千千万万纳税人给的。” “你们拿了纳税人的钱，就要为纳税人服务。” “大家都是懂的感恩的，你们帮了他们，他们就会帮你们。” “你一个人做不来的事情，在他们的帮助下就能轻而易举的完成。” 屈恩不停的点头，一旁的托尼怕他把脖子给弄伤了。 腓特烈对房主说：“请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房主放心了，说道：“请大人放心，我是个话剧编剧，经常到酒馆里采风，听说了他们的很多事情。” 腓特烈向他保证：“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是你举报，你还会得到一笔奖金。” 第440章 开始抓人 第440章开始抓人 腓特烈决定亲自抓这件事。 为了不让蜘蛛帮警觉，房主配合演一出戏，他因为瓦片落下砸死人被抓到警察局去。 大冷天的消息传递很慢，但是小偷久久不回去会让人警觉，所以做戏做全套。 在警察局里，房主第一次喝到了传说中的咖啡，一边喝一边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最先动手的是屈恩带领的警察们，他们用上了消防队的灭火用寒冰榴弹，直接将年底聚会的黑帮成员全部冻成傻狗，哆嗦着被抬出来。 诺伊尔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家里的事情，这时候腓特烈不说公事只提私事，拿不准是不是最后来一句让自己回家养老。 伯恩德研究了一下地图，开始将城市分为几个区域，每个排负责一块，三个班一个突击抓人，一个四周警戒，一个看管俘虏，先抓头目再管喽啰，安排得井井有条。 腓特烈在一旁只是看着不说话，战术安排他并不擅长。 他是明白了，如果兰克尼州的打击黑社会的工作做得好，公国税务部长也不是不能兼任。 雪豹旅旅部和受训新兵来到了维尔茨宫前，队列整齐，杀气腾腾的韦森军给老板们吃了一个定心丸。 伯恩德很快就骑着他的紫红色独角兽来到了警察局，腓特烈直接问他：“那些新兵可以拉出来吓人了吗？” 腓特烈继续说：“不管是谁，提供线索的，提供一个奖励一枚克罗伊茨银币，抓到一个送来奖励一枚弗罗林金币。” 酒馆老板们在得到了诺伊尔和默克尔后心思开始松动了，让他们最后决定卖掉那些黑帮的是从要塞过来的韦森军。 “啊？”伯恩德还以为司令要询问新兵训练情况，惊讶归惊讶，还是回道：“报告司令，军营里的新兵正式训练两个半月，班长都是老兵，现在列队已经基本上合格。” “大家要动手就快点啊，等下当兵的来了就没份了！” 默克尔在去安排工作后，腓特烈问诺伊尔：“听说塔罗又怀孕了，多久了？” 腓特烈没说什么，有些事情光说没用，得用实际行动来改变别人的观点。 长久以来兵和匪可以说是一体两面，区别在于有没有正式编制，干的事情基本上一样。 老板们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心里直骂倒霉。 旁边一个光头老板对酒糟鼻说：“少说两句吧，到时候多掺点水送过去就是了。” 酒糟鼻老板和其他老板一样拿着一个大喇叭在自己住的街区宣传政策：“父老乡亲们，韦森大公来维尔茨城了，他今天要把城里的黑帮一网打尽！” 在韦森公国，腓特烈就是本地的皇帝，说的话就是法律，别说严惩黑帮成员，就是实施实操初夜权理论上也可以。 腓特烈挥手让他干活去，心想自己的步子太快，基本盘太小，同时有能力和资历的人还是少了点。 伯恩德在指挥时思考得很细致，道路情况如何、各连队走哪条路避免自己堵着自己、路上有明显的地标避免迷路等都考虑到了。 为了保护农业和商人等安全，凡是打死狼等吃人猛兽的人可以得到当地领主的奖励，山贼强盗也算“猛兽”。 乱世用重典，腓特烈决定以这次行动为开端进行一场严厉打击黑社会的专项整治行动，范围不限于新占领的三个州，还包括韦森州内部开始死灰复燃的有组织犯罪团伙。 鍏竴.浜屼簩涓涓洓浜涓竴鍏 他心想司令要搞什么排场，拉人过来当背景板。 腓特烈聊了一会，最后说：“这次的事情要做好，兰克尼州的事情要是做好了，我可能会让你辛苦点多做些事情。” 有个酒糟鼻老板一路上骂骂咧咧的：“真是晦气，新年了也不能让人安生。” 诺伊尔原本想检讨工作不得力，发现腓特烈突然拉家常，反而更加紧张了。 他原本是韦森领的税务官，后来接着当韦森州的税务大臣，现在是州长，如今公国级别的行政部门还没有最后确定组建方案，其中税务部等几个部门的部长没有确定下来，心中有了身兼两职的心思。 “好个[勥维尔茨城粗口]！”酒糟鼻不管他是市政府的人依旧开骂，“那帮[屏蔽词]把酒拉走，能给三成的钱算是光明神亲自保佑我！” 腓特烈得知这一情况后想了想，对诺伊尔和默克尔说：“和他们说，抓到的黑帮分子手上有血的和有过强奸的全部绞死，打过人轻伤及以上的苦役十年起步，偷东西之类的五年起步，嗯，手下超过五个人的绞死。” 腓特烈听完后来到屈恩的办公室，对托尼说：“去要塞那边把伯恩德叫来。” 酒糟鼻冷哼一声，说道：“老爷要面子给足了，底下人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酒糟鼻认得光头，懂的他家的情况，说道：“伱家那崽子没做什么坏事，去做几年苦役就回来了，让他去自首还能少两年。” 兰克尼州的州长诺伊尔原本在韦森堡城休假的，他的女儿塔罗又怀孕了，一家人正乐呵着，一封电报让他连夜赶过来。 诺伊尔听懂了，脸上一下子出现了灿烂的笑容，下一刻马上变回严肃的样子。 冬天里太阳下山早，晚上六点时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城里的酒馆是当地人的重要社交场所，老板们对身边的事情一清二楚，周围哪个人是黑帮成员，哪个是不入流的小混混，都在他们的脑袋里面装着。 “嗯……试着把《猛兽法》扩大到黑帮成员吧，不过要活的。” 下午三点，雪豹旅参谋部将老板们提供的情报汇总起来，在一副巨大的城市地图上标注好。 腓特烈想了想，也够用了，于是开始给默克尔、屈恩和伯恩德下命令。 而且城里不止一个黑帮，分而治之永远是最有效的控制手段，除了蜘蛛帮外还有好几个规模不一的帮派。 老兵带着新兵们几乎同时动手，他们直接踹门进屋，见人就抓，敢反抗的新兵手持粗木棍劈头盖面一顿乱揍，遇到实力强的老兵就是两枪。 腓特烈穿着普通的衣服视察工作，听到后过去好奇地问他：“有大生意做不好吗？” 老板们被带到了维尔茨宫，市政府里被叫回来加班的工作人员询问这些老板关于黑帮的信息。 右边对面的屋子同样二楼的窗开了，一个中年人伸头出来问：“去自首还有赏金吗？” 其他酒馆老板也是这个态度，以前有时候那些黑帮闹得有点大了，就搞个一阵风的运动，抓一批顺便敲点钱出来，过几天放出来了又恢复原样。 “韦森大公说了，抓到一个黑帮成员有奖金，一个小喽啰就有一枚金币啊，你们想想自己多久才能赚一枚金币？” 腓特烈说的《猛兽法》是一部历史悠久的法律，各地都有。 腓特烈对老板说：“放心吧，韦森军买东西都是给足钱的。” 酒糟鼻老板黑着脸说：“搞这些有个鬼用，抓了关几天又放出来，最后吃苦头的还不是我们。” 他刚喊了两轮，街道左边屋子二楼的窗开了，一个光头伸出来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整座城市全部酒馆管事的老板或老板娘被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叫醒，说是维尔茨宫那边的驻军要举行一场大酒会，需要他们帮忙。 他还计算了从维尔茨宫抵达目标所在地的大致时间，安排各部出发顺序和间隔，要求尽可能同一时间到达同时动手。 腓特烈对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他的亲家是大管家阿福，曾隐晦提过这事。 韦森军雪豹旅旅部驻扎在马林贝格要塞，目前正在进行新兵训练。 腓特烈从小就由塔罗照顾，说是半个母亲也不为过，她怀孕的事在冬灵节放假前都没听说，昨天听默克尔提起才知道的。 酒糟鼻没好气地说：“当然没有了。” 中年人和对面的光头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易子领赏。 第441章 视察 第441章视察 1035年在一场大雪中到来了，雪从凌晨开始下，到了中午才结束。 新年第一天，韦森公国各城市乡镇的一把手们早早来到办公室，仔细领会今年1号文件的精神。 现在还是窝冬的时候，人们获取外界的信息仅靠报纸和收音机，在腓特烈的统一部署下，维尔茨城的打黑除恶行动没有传出半点风声，仅城镇高层得知。 这时新州的公职人员异地任职的好处体现出来了，他们还没有和本地黑帮勾结起来，想升官发财只有做出成绩让韦森大公看到。 整个一月份，韦森公国都在打黑除恶中度过，有了维尔茨城的模板在，又是有心算无心，开春后修路的成本可以降低不少。 来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检察院不得不招募成里会写字的人来帮忙，就连教堂里的神官、修士也被请来。 如果段落错误请您稍后用主流浏览器访问（Chro,Safari,Edge...） 托尼对此没有半点意外，此前军中就反应现有军装在战时不方便、鳞胸甲过重、分不清对方身份的问题，而且现在的布料比以前的好很多。 腓特烈只是憋着气在门外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当时他一次思考自己的想法和这个世界是否脱节，在经济基础、社会结构和社会观念完全改变前是否合适，所以《疾病社会保险法》的提议也暂时按下不提。 腓特烈在1025年那场对拜恩大公远房亲戚的公审后对公诉人制度进行改革，最终颁布了新的《公诉法》，建立检察院，目前检察院的职责包括：检举、诉追犯罪；受理民众举报、告发；向法院起诉罪犯；以公益代表人的资格出席民事法庭以及监督司法行政事务等。 这些残疾人现在还能靠自己有口饭吃，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就只能到教会开的养老所去，至少不会横尸街头。 院子里挂着一具尸体，腓特烈找这里的工作人员问了一下，去年十一月这个人在女厕所倒下强奸罪，法院判死刑，拉回这里执行。 腓特烈在广场边看了一会，发现排队的人里有残疾人，甚至有孕妇，马上叫护卫去安排他们不用排队先进去。 不少新兵看到别人称赞自己后腼腆地笑了起来，有些还傻乎乎的做一些挠头之类的小动作。 这几天城里很热闹，大量市民不顾严寒在市政广场前排起了长队，向检察院提交多年来黑帮分子的罪行，从人命案到拿走水果不给钱不计其数。 所以这个屋子里的几个大老爷们把一颗颗彩色的硬胶珠子串成手链，隔壁屋子里的在粘信封，女人那边在用毛线织帽子，年纪大的在厨房削土豆，不让人闲下来。 工作人员打开一间屋子，里面是大通铺，住着不少人。 腓特烈对收容所还算满意，这年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一股闷热的脚臭与汗臭味混合气体海啸般涌出来，腓特烈恍惚间看到了奶奶在云端向自己招手。 现在正儿八经的资本家都没几个，《疾病社会保险法》和《老年和残障保险法》这种在他老家19世纪才出现的事物还是晚点再说。 最后的屋子里条件好一些，住的都是无家可归的残疾人，也安排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手工给他们做，让他们长住在这里。 这大冷天的，城外积雪都到了膝盖，搞不好就要冻死人。 腓特烈对此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目前也就颁布了一部《工伤事故赔偿法》，强制要求雇主要对工伤事故中受伤的工人提供赔偿。 他多年前曾考虑过设立政府养老保险，但是退休年龄如何界定是个问题，普通人的退休年龄和超凡力量者是不一样的，体力劳动者和坐办公室的又是不一样的，普赛克更不一样。 维尔茨城的流浪人员不算多，很多人都是路过这里去韦森州讨生活，结果一觉醒来韦森州自己跑过来了。 在这里勤快的人可以存点钱，过了冬天就到外面找工作。 六一.二二三.一四二.一零一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去年九月份征兵的时候，普赛克给军务部提了个建议，三个新州里每个村子都征召一名士兵，城镇按人口比例征若干士兵。 腓特烈则在想着其他事情，对托尼说：“我打算今年换新军装。” 新的一年到来没几天，腓特烈没有通知任何人，带着托尼等几个护卫突然来到了维尔茨城的收容所。 维尔茨城的市民们第一次感受到新的统治者和以前是不一样的，往日里求告无门的案子终于有老爷管了，有种破开乌云见晴天的感觉。 里面的人都在干活，收容所不可能让他们吃白饭，每天完成相应工作量才能有饭吃。 市政厅让人煮了糖水，里面放了不少姜，不时发给排队的人。 在民间，只有行会担负起一点社会保障的工作，入会的会员在因为受伤、疾病无法工作时会得到一定的补助。 收容所建在城外，分成男女两部分，房子只是简单的木屋。 目前各地的社会保障法律也就只有《济贫法》，内容大多只有提供免费食物一项，有些地方好些也就像科伦城那样冬天提供些木柴。 不少市民在谈论着这些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士兵，那天他们冲进黑帮头目家中抓人的样子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不时竖起大拇指称赞一番。 托尼对腓特烈说：“这些小伙子做得还不错。” 在通讯不发达的地方，要想让新韦森人加快对韦森州的认识，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走出去，亲身体会新的生活，然后回去告诉身边的人。 收容所只是让人活下去，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像腓特烈这样能天天洗澡，而且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冬天着凉生病很容易就死翘翘了，屋子里的气味自然可想而知。 广场上有不少穿着浅灰色大衣的新兵维持秩序。 他们还没有完成新兵训练，没有穿上深灰色的正式军装，手里只拿着从要塞库房里翻出来的长枪。 现在根本没有社会保障体系的观念，所有人都是趁着年轻时存一笔钱养老，存不下钱的就只能靠子女养，没钱没子女的只能去教会的养老所等死。 同时武器的改变使得战术与战术动作发生变化，和以往的注重防护相比更强调灵活性。 腓特烈在第一天之后就没参与此事，对他来说接下来只是等报告，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会玩火的魔法师可以烧水，但他们也不会来这里给流浪汉干活。 托尼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护卫队是司令的颜面，请务必让我们穿得更好看。” 腓特烈笑了笑，新年休息结束了，接下来有得忙了，光是公国政府机构确定就麻烦得要死。 第442章 军政改革 第442章军政改革 一月中旬，腓特烈带着开始从冬眠状态苏醒的苏珊回到韦森堡城。 假期结束后就是无休止的开会、讨论，明争暗斗。 不过腓特烈是裁判，静静地看着手下们为了韦森公国政府的部长位置绞尽脑汁。 他还抽空关注了一下去年年底抓回来的“花园”那伙人。 丹尼斯他们带回了很多文件，其中有不少账本，包括了暗杀生意和皮肉生意。 腓特烈郁闷地问：“你怎么来了？” 如果段落错误请您稍后用主流浏览器访问（Chro,Safari,Edge...） 他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政府部门改革上。 腓特烈让人把暗杀生意的清单整理好，先审涉案人员，审完了挂墙头。 他们觉得新的军装活动很方便，膝盖和手肘有加强也不容易磨烂。 这也和他步子太大有关，有些可能合并的部门硬是要分开。 陆军那边也很快达成共识，军官是蓝黑色，士兵依旧深灰色。 此前韦森州有行政部、财政部、军务部、外交部、建设部、税务部、商务部、工业部、农业部、警察部、教育部、医疗部、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共十四个部门，现在新建邮政部，从建设部里拆出铁道部、交通部，从行政部中拆出内务部、人事部和土地资源部，从最高法院里拆出司法部，将军务部改组成军方与地方的联络部门。 腓特烈对此没辙，只能放出消息后炸鱼，看看能不能把人吓出来。 那些被拐骗来的孩子和普通员工，手上没血的愿意回家就给路费，无家可归的可以换个新身份在韦森公国生活。 军装也受到社会潮流的影响，军队里普遍是年轻人，他们也想穿得时髦一些。 这二十一个部门中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不在行政体系中，直接向韦森大公负责，其余部门和韦森银行一起组建韦森公国最高部长会议。 斯派克等几个士兵当场换上作训服、胸甲和携行具，全副武装在庄园的牧草地里做了一套战术动作，然后脱下胸甲再来一套。 轻型胸甲简单很多，只是将薄一些的钢片插进背心里，可以保护躯干部分。 现在鳞甲取消，换成了钢板制作的一体式胸甲，重型胸甲的钢板厚2㎜，重差不多4㎏，可以保护躯干和鼠蹊部位。 作训服简单一些，以牛仔服为蓝本，前身四个口袋，左右上臂又各一个，关键是要活动方便。 经过审问当时的接待人员得知，对方让人送来信物，约定在一家旅馆隔着墙壁沟通，谈妥了过去拿钱时人不在了。 与之配套的还有单兵携行具，普通步兵的携行具可以放四个豌豆枪的弹匣和四份左轮手枪子弹，可以挂上手榴弹、水壶、防毒面具，还能在背后背着工兵铲。 按腓特烈的想法和统帅部会议最后确定，军装有常礼服、作训服和体能服三种，体能服的上衣分为夏、冬两款，此外还有四角裤、女兵的运动背心、长短袖T恤、秋裤、棉衣棉裤、风衣、防雨斗篷、鞋袜、皮带等。 同时确定在袖口位置用不同颜色的条纹来区分例如陆军的步兵和炮兵，空军的领航员和通讯兵等不同的兵种，还有军衔。 第二天早上，腓特烈醒来时觉得脑袋有点疼，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还有床上陌生的姑娘。尐説φ呅蛧 腓特烈最先拍板体能服是藏蓝色，全军统一，不能有不同意见。 “你醒了。”华尔秋蕾感觉到腓特烈醒来，自己也就不装睡了，脸上露出一片红晕。 在众人商量之后，确定了军官和士兵的常礼服有的不同之处，主要是军官常礼服为双排扣，士兵是单排扣。 一一一.二五三.二四一.六 反正架子是搭起来了，慢慢填充吧。 确定军装花了两天时间，结束后腓特烈举办了一场晚宴，期间被那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骑士二代们灌得断片了。 现在已经确定常礼服采用西装样式，作训服为夹克式，体能服的裤子是工装裤，夏天时配短袖T恤，冬天为长袖T恤和夹克。 今天众人来到这里主要是定下服装的颜色和细节。 最终腓特烈除了最高统帅外还兼任海空军司令、四个军区的司令和装备部部长。 军装中最受欢迎的则是腓特烈“设计”的风衣，全面“参考”电影《卡萨布兰卡》里男主角的战壕风衣，采用大翻领和双排粒扣造型，宽腰带束腰，右肩有一块肩垫，美观又实用。 腓特烈一头黑线，问道：“伱知道所谓练习是什么回事吗？” 院子里排着一排木头人模特，它们的身上穿着最新设计的军装。 只是账本里没有记录雇佣者，全部按顺序用数字编号代替，最后一笔生意就是暗杀腓特烈。 这个重量对普通人来说是重了，但是对超凡力量者来说不算什么，人体的上限很高，合理的锻炼、合理的饮食、合理的休息足以让士兵的身体能力比普通人高一些。 主要是这个衣服穿着训练容易磨损，需求量最大，藏蓝色的染料是最便宜的，所以衣服也便宜。 此外腓特烈还设立由自己直辖的反贪机构，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领导者，于是让阿福先管着。 最重要的是韦森军的作战模式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以前都是排队砍人，现在需要摸爬滚打，这是原有军装最不方便的地方。 只是腓特烈手下的管理型军事人才太少，作为顶梁柱的骑士二代们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而且还都不乐意坐办公室。 海军……现在整个海军只有海军司令腓特烈·冯·韦森一人，他很快就拍板，军官是深蓝色，士兵白色，和空军反过来。 腓特烈将军权置于新建立的统帅部，自己担任最高统帅，军种有陆海空三军，设参谋部、装备部、后勤部和训练动员部等部门，并设立韦森州、兰克尼州、法亚州、普茨州四个军区。 结果阿福最后从“花园”里挑选了一批无家可归的人充实进这个部门。 华尔秋蕾把脸埋在他手臂上，低声说：“婶婶们说我太急了，宝宝的事等你以后有了继承人才能说，不过现在可以多练习。” 近十年来本地服装潮流发展飞快，羊毛呢子的西装和铁匠布的夹克因为适合快节奏的生活渐渐成为了主流，深受广大群众喜爱，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变成了腓特烈熟悉的样子。 忙完这些政务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二月份，地上的积雪已经全部融化。 常礼服上的皮带、肩章、臂章、领徽等也设计了几套方案挑选。 这天庄园里很热闹，来了不少军人，从陆军司令小弗朗茨、参谋长赫尔穆特这些高级军官，到见习排长梅茨格和普通士兵斯派克等基层官兵，还有好几位空军的女兵，有好几十人。 空军的姑娘们选军装不像是上街买衣服，对军装颜色没有分歧，常礼服和作训服一样，军官是白色，士兵是深蓝色。 他不知道华尔秋蕾是怎么钻到自己被窝里的，只知道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没有发生什么事。 “知道啊。”华尔秋蕾看到他把自己当小孩看有点生气，“我以前驻村的时候主教和姐姐结婚了，他们就睡在旁边的箱床里，姐姐生的两个宝宝还都是我接生的。” 腓特烈没话说了。 第443章 可以卖债券了 第443章可以卖债券了 腓特烈在思考外交问题的时候，有人在想着砍人。 丹尼斯在来到韦森公国工作后一开始觉得一切都很新鲜，但新鲜劲过后觉得日子有些无聊，打算找点事做。 前几天他小儿子把同学家的木头士兵玩偶弄坏了，他带着儿子上街用零花钱买了个新的赔给人家，然后发现了巨大的商机。 没等他去做进一步计划，有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访。 丹尼斯听完这些数字后表情变得极为扭曲，手里的茶杯碎成了粉末，茶水直接蒸发。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在韦森州州长位置已经得心应手的奥美特笑着对狄塞尔说：“韦森州政府财政去年有一大笔结余，我好不容易说服校长让我们留下来，我们正等着你的债券发售了拿来投资。” 他被那些人戏耍了十几年，面子上挂不住，这口气不能不出。 “鄙人韦森会计师事务所德洛伊特，向丹尼斯阁下致敬。” 没想到最后这座工业园被诺伊尔给截胡到兰克尼州，更可气的是工业园的位置和韦森州隔河相望。 他又向狄塞尔支了个招：“维尔茨城不是有不少以前弗兰肯公国的贵族嘛，他们现在没了土地只有钱，你可以去找他们投资。” 按法律要求，出售债券时必须公布会计师事务所的评级，想级别高就得在下一次复审前整改完。 管家就带着一个红头发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来到客厅。 奥美特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我们被他们盯得更紧，要是我用超过一半的资金买你的债券，他们就会怀疑我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下交易。” 他们经常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大问题，接到政府部门审计业务后死在他们手上的政府雇员和官员早已超过两位数，被送去矿山等死的更多。 韦森州有很多外来人，大家都能和谐相处，除了德洛伊特从盎格兰王国北方老家招募来的那些红头发的会计师们。 腓特烈吩咐丹尼斯等人的事情可以特事特办，德洛伊特通过军队的电报联系了克堡的会计师，五天后得到的成果同样触目惊心。 只是，这时候有的人笑不起来了，和这些“红毛猎犬”有关。 这还只是城市收入，没算他名下商会等产业。 奥美特无奈地摇头：“不行，校长和我说了，政府投资实业的根本目的不是赚钱，而是促进本地工业发展。”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入场条件有点苛刻。 问题是丹尼斯不懂经营，只能委托给亲戚们管理，但是那些亲戚一开始小心翼翼地搂钱，到后面发现剑圣大人不懂这个，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就放开了手脚。 德洛伊特最后对丹尼斯说：“迪克森阁下的领地比您这里好一些，但是布拉尼米尔阁下的领地就严重了，每年五六千弗罗林只到手一千。” 弗兰肯大公对丹尼斯是很不错的，克堡地处交通要道，商贸繁荣，城市收入加上家族产业一年收入三四千弗罗林不是问题。 丹尼斯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中年人，他听说过韦森州的这些“红毛猎犬”，心想这些人只管生意人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自己。 当事人中有不少他的亲戚，有些人的父母以前帮助过他，所以他们也肆无忌惮捞钱，直接把人叫来砍死不太方便，那就让法院来弄死他们吧。 而且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韦森大公让人把这件事情通知自己，肯定是让自己“旧罪依旧法”处理那些人。 “现在这笔钱不只投给狄塞尔，普茨州的老弗朗茨男爵也来找我了，我同意投资他们那里的胶合板厂。” 丹尼斯在担任克堡城主的十多年间每年收入相当于一千多弗罗林，但是被他委任的那些管理城市的亲戚们瓜分掉的超过一千五百弗罗林。 奥美特心里有点郁闷，内爆机工业园的事情早就听说了，只是想着大家关系这么好，而且当时没时间，就没用心去做公关。 麦妮正在房间里看书，十多分钟后，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父亲的吼声：“绞死！把这些肮脏无耻卑劣的小偷全部都绞死！” 他们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德洛伊特如今已是男爵，那七位大会计师也得到了骑士爵位。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五.二一零 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管家拿着韦森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报告去法院起诉。 狄塞尔很郁闷地说：“那到时候伱买多点，最好全部都买我的债券。” 德洛伊特往日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极少与其他人私下交往，因为早年一句“我就是韦森公爵手下的猎犬”，现在人们都把会计师们称为“红毛猎犬”。 去年腓特烈安排下关于出售债券和股权的相关立法工作，随后去了赫尔维蒂联邦。 “现在三个新州缺钱，我们韦森州有钱，所以校长同意以支援发展的名义投资到新州的工业里，同时收益有三成要交给当地政府。” 在“学院派九头海妖”的一次非正式聚会上，狄塞尔向奥美特吐槽：“我们卖些债券容易嘛，要五年以上的纳税记录没问题，要五年以上银行存款证明没问题，固定资产抵押冻结是应该的，但是犯得着要让‘红毛猎犬’来咬我们一口吗。” 一旁的曼努艾对奥美特说：“我看狄塞尔的产业很有投资价值，要不你去和校长打声招呼，用这笔流动资金全买债券好了。” 《债券股权交易法》规定，韦森公国将建立债券股权交易所，依法保护在交易所内的相关交易，交易所建在韦森堡城北面的拉蒂博尔城，原罗特伯爵的城堡里。 “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就是这个样子了。” 韦森公国接管了克堡后为了更好的了解当地情况便开始查账，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又愤愤不平地说：“再说了，你又不把工业园放在我这里，给我缴税，我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帮你。” “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如果你用来做抵押的工厂能够经得住他们审计，得到一个很高的评分，就说明工厂属于优质资产，可以放心购买你的债券。” “红毛猎犬”们又一次成名，很多因为去年万国博览会来到韦森公国的商人们打算在这里开商会，他们最担心的自然是在这里的人做假账贪了自己的钱，现在有了一个不错的预防措施。 狄塞尔笑着说：“我这是响应校长的号召去投资新州嘛，真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更不是贪图那几年的免税。” 当年来自盎格兰王国的德洛伊特来腓特烈这里应聘银行行长不成，腓特烈让他组建会计师事务所。 他原本对自己的经营比较放心，但是会计师事务所的会计师们昨天上午由大会计师比尔带队入驻开始干活，下午下班就整理出一页纸目录的问题。 “马蒂亚斯给我写了信，他决定在法亚州大规模推广染料植物种植，建立染料厂，这笔钱也要投一部分。” 丹尼斯心里平衡了一点。 当年腓特烈周围几个邻居的城堡基本上放着，平时卖卖门票给人参观和租给商人举行宴会以维持维护费用，现在正好拿出来用。 奥美特也说道：“月底森林海洋地区和易北河地区的不少贵族来开会，为了接待他们我头疼死了。” “其他地方都有投资了，我们韦森州自己也得留一部分吧。” 狄塞尔面对这些会计师时有点怂，就像他的学生面对他一样，自己看起来没问题的东西很快就被找出很多问题，有些问题还很严重。 曼努艾点着头说：“当官的和做生意不一样，着眼点不同，行为方式也不同了。” 现在《债券股权交易法》颁布，让狄塞尔等人心里一下子凉嗖嗖的。 丹尼斯马上冷静下来，先不急，马上委托韦森会计师事务所查自己家族产业的账。 狄塞尔这段时间来一直在为建发动机工业园做准备，位置在维尔茨城附近，诺伊尔为了把他拉过去建厂费了不少力气，优惠政策给了不少。 万事俱备，只要腓特烈立法同意卖债券，狄塞尔就可以向社会出售债券筹集资金。 “这些人家里还是有点金银财宝的，不妨打一下他们的主意。” 狄塞尔觉得有道理，那些土老财很好忽悠的。 第444章 看起来好事的坏事 第444章看起来好事的坏事 二月末，天气一下子暖和起来，人们换上了靓丽的春装。 这些年来韦森堡城的城市规模不断向外扩张，已经有了拆除城墙，可以把挂墙头改为挂路灯杆的呼声。 随着人口增长，食物需求增加，城市附近出现了新的农业模式。 腓特烈把一大片土地分割成足球场大小的小农场，一块地建栋小楼后租给一户人家，这一家人可以种植蔬菜，可以种牧草养猪牛羊，还可以养鸡，主要向城市提供副食品。 有些农家门路广的搞起了“农家乐”，独立建一栋木屋，屋前划一块地，让城里的有钱人来种自己喜欢的蔬菜。 这些地方离城市不远，有钱人在节假日来一趟挺方便，和农夫一样包上头巾锄锄地，拔拔杂草，施些肥，最后收获，也是一种乐趣。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他这次和他的领主一起来，前两天和我喝酒时说起一件事。” 克勒说的鲍尔全名为格奥尔格·鲍尔，现任土地资源部部长，前几年带着自己编写的《矿冶全书》来找克勒印刷出版，克勒当即把他推荐给腓特烈。 身边就有例子，就是韦森州和弗兰肯公国、累根斯联盟，后两者一直没什么改变，但是前者发了大财，最后后两者就没了。 “谈话内容很奇怪，听起来像是你派出的使者，劝说那位伯爵加入你提倡的‘易北河公约组织’。” 他不是没想过往森林海洋里修铁路，问题是那里割据一方的小贵族太多了，伯爵有7个，有点实力的男爵15个，此外还有几十个男爵的领地面积不到50平方公里。 “今年冬天，有几个外地人在森林里的不少贵族间走动，很像是什么人的使者。” “那些人不安好心。”凯蒂把大饼铺肉放进烤箱后过来把两人挑出的种子再精选一遍，“我们去过那里打猎，那里除了森林就是森林，矿没多少，修铁路唯一的好处是把木头拉过来给我们造纸。” “但是这些建设需要循序渐进，面团有限，饼铺得太大会破的。” 凯蒂在小木屋的厨房里准备着大饼铺肉，腓特烈和克勒坐在餐桌旁挑选芦笋的种子。 凯蒂的儿子吉奥今年4岁，拿着一把小锄头跟着玛利亚和苏珊把泥土翻开，不久后会有吃虫子的鸟儿来寻找食物。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但也有反对的人，他们认为自己没铁路之前日子也过得挺好，有铁路了不见得能过得更好，反倒是别人受益。 腓特烈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一点确实没提过。 腓特烈一本正经的说：“怎么能叫拖着呢，这叫前期调研必须仔细。” 修铁路是要征地的，韦森公国这边腓特烈自己就是最大的地主，奥斯马加帝国和赫尔维蒂联邦那边最大的地主都同意修铁路，铁路用地没问题。 但是森林海洋那里的土地都是小地主的，要是有一个人不同意，这铁路就得中间空一截，多几个人不同意那就成省略号了。 腓特烈表面上同意给安东尼娅修宫殿后像模像样地开始准备，最近满世界邀请设计宫殿的大师，搞得人尽皆知，鲁道夫那边很满意。 腓特烈担心有人冒充自己乱许诺，等到加入组织后发现没有那些好处，到时候肯定闹起来。 凯蒂又问他：“你又准备要出去？” 所以自己不发财不要紧，最要紧的是邻居不能发财，有利于邻居发财的事情一律反对。 别人发财自己没发财，最后自己就变成别人的钱包。 以前韦森堡城出过这么一次事，有家店宣称消费积分满了能送鸡蛋，但是很多人积分足够后就不认账了，最后店被砸了。 凯蒂帮忙联系了撒丁王国那边的大师，知道内情。 一一一.二五三.二三五.六二 “他的领主也接见了其中一人，两人密谈很久。” “要不你和对付王后那样，先答应下来，然后拖着。” 在这期间自己没有安排使者进行游说啊？ 克勒对他说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加入组织的绝大部分好处和此前说的一样，但果然有一条不是没有的。 这种情况不只是森林海洋地区有，易北河以东奥斯马加帝国控制的地区也是如此。 现在倒好，有人帮忙，四处游说那里的地主同意修铁路。 腓特烈听后心中疑惑起来，自己去年提出了“易北河公约组织”的概念，这只是一个商贸组织，不涉及政治，当时让大家考虑后有兴趣的3月份来开会加盟。 “我看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如果你修铁路过去就是浪费钱，不修铁路就得罪他们，吃亏的都是你。” 腓特烈思索着说：“长期规划里，我是想把铁路穿过森林海洋地区一路修到汉马城。” 2月份的最后一天，腓特烈带着玛利亚和苏珊来到一家小农场，他的师姐凯蒂向这里的农夫租了一小块篮球场大的菜地，今年打算种芦笋。 其根源是多年来奥斯马加帝国既想对那里施加影响力，又懒得花精力去管，只要愿意来效忠和每年交保护费的就给个爵位。 腓特烈当即任命他为土地资源局局长，请他在韦森州内找矿。 “据说是加入组织后你会把铁路修到他们的领地。”克勒说道，“他们还拿伱在赫尔维蒂联邦的说辞当例子。” 克勒对腓特烈说：“我以前在君士坦布尔时认识一位朋友，他现在在森林海洋里的一位伯爵家中当顾问，最近两年又联系上了。” 克勒却有不同于妻子的看法：“森林海洋地区因为森林茂密没办法有效勘探，说不定鲍尔阁下可以找到矿产。” 结果很伤人就是了，韦森州没矿，反倒是去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帮忙时有了些收获。 腓特烈点了点头，心中有了点猜测，不过嫌疑人正在不停给自己送钱，所以不好撕破脸皮。 当然，他们没来的时候那块地会由农家帮忙打理，否则地里最后只能收获野草。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问道：“那些人有没有提出加入了组织后我会给他们什么好处？” “你要小心。”凯蒂嘱咐道，“此前有人要暗杀你，同时又有人在其它地方给你使坏，说不定是同一伙人干的。” 玛利亚的三头犬爬在田边，旁边的篮子里放着几个保温杯。 现在很多人把铁路看成财富密码，路一通钱就哗啦啦自己跑过来了。 腓特烈回道：“是啊，要去赫尔维蒂联邦那边把铁路的事情最后定下，接着去一趟高卢王国把低地地区的爵位要下来，最后到北边黑暗之地那里和自然教会的人谈谈。” 现在韦森公国最需要的是市场和原材料，他得亲自四处跑业务。 第445章 画大饼对付过去 第445章画大饼对付过去 日历一翻到三月，天上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惹人烦恼。 今天刚上班，首席秘书范尼莎就送来了议会的几份商议函。 有人觉得韦森堡城南边护城河上的码头影响了城市的扩张，建议把码头全部移到橡树城，然后在城南建新城，并建桥跨过护城河。 有人认为韦森大公没有自己的正式宫殿，公国政府和州政府挤在一栋大楼不太方便，建议建新的宫殿和办公大楼。 还有人建议，最近请来了那么多建筑大师，不如让他们为韦森公国设计宫殿、办公大楼、歌剧院和音乐厅。 腓特烈看完后全部回复“交有关部门进行可行性论证”，放下笔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拿起保温杯去参加最高部长会议本月例会。 人到齐了，腓特烈喝了点茶，用保温杯轻轻敲敲桌面，没有说什么空话套话直入议题，直接问：“外交部，那件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其他部长们一下子看向外交部长克里斯蒂安男爵，心想难道是和易北河公约组织的条约有关？ 这个条约在会上讨论很多次了，基本上没问题，估计是调查其他人对条约的看法。 克里斯蒂安最近负责接待森林海洋地区和易北河流域来的大小贵族，腓特烈让他打听关于神秘使者的消息。 他说道：“这个冬天有一些人冒充我们的使节在北方活动，他们表面上劝说各地贵族加入我方主导的易北河公约组织，实际上在向他们灌输我们准备把铁路修到他们家门口。” “他们用大人在赫尔维蒂联邦的讲话背书，很多人信以为真，冲着铁路修通了能发财才来的。” 他说完之后行政部长弗里克马上说：“我们没有这样的计划啊，按规划我们接下来的铁路建设资金主要放在和奥斯马加帝国修建通向大海湾的铁路上。” 财政部长艾哈德更是板着脸说：“今年的预算没有留给这个项目。” 韦森银行行长乔凡尼皱着眉头说：“我们去年发行了数额惊人的债券，在偿还超过一半前，新发行债券的信用等级会大大下降，而且连续大量发行债券必然会造成市场上的恐慌。” 这几年里大家都看得出腓特烈对修铁路有一种执着，但是做什么事情都要钱，乔凡尼担心又要发行债券，以目前的情况看得不偿失。 现在他们明确表示没钱，免得腓特烈顺势同意这件事，到头来还是他们来搞钱。 铁道部部长……现在铁道部没有部长，只有代理的。 原本管理铁路系统的阿尔伯特·冯·美因茨去年把腓特烈卖了，腓特烈要敲打他，结果他有抵触情绪，所以这次政府部门改革后的名单上就没了他的名字。 现在铁道部管理日常工作的是艾伯特·冯·迈巴赫，是位资深律师，原在铁路系统负责领导法务部门，来自科伦城东北一百多公里外的一座河畔城市，其父亲是市长。 铁路系统改革成铁道部后整个部里就他的工资最高，所以腓特烈让他先担任代理部长把工作撑起来。 迈巴赫接到任命时很无奈，自己对管理铁路有所理解，只会纸上谈兵，本想拒绝的，但舍不得比当市长的父亲还高的收入。 加上他的儿子今年要从韦森堡大学毕业，女儿过两年毕业，得在高位才能帮安排个好工作，所以只能赶鸭子上架。 迈巴赫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思考起来。 他旁边的商务部长亚当愤愤不平地说：“这是一个阴谋，铁路的前期投入很大，短期内无法回本，这是逼迫我们把有限的资源用在上面，挤占其它地方的资金。” 亚当这几年一直在研究铁路对商业的影响，其中有一个课题是建设铁路收回成本时间、铁路运输成本高低、运输成本对商业影响三者之间关系。 铁路想短期回本就要提高运输价格，运输成本高了商品成本随之提高，商品价格高影响商业繁荣，这需要达到一个平衡。 亚当目前得出的初步结论是铁路最快10年，最好15年收回成本是最有利的。 他把这套理论简单地向讲出来，众人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教育部长阿姆斯神父很赞同，“我们今年开始的‘火种计划’需要在三年内把基础教育普及到三个新州，光是学校建设就需要大量资金，如果资金不足就糟糕了。” 阿姆斯神父平日里像个慈祥的老神官，不管怎么顶撞、闯祸都不会生气，但是在涉及部门利益要抢蛋糕的时候就化身为勇猛的圣骑士。 现在眼看着有限的经费可能会再减少，他马上第一个跳出来护住自己的盘子。 腓特烈十分郑重地说：“请放心，就算我只喝豌豆糊糊，教育部的经费也不会少一个铜板。” 他表态后阿姆斯神父放心了，但是其他人都紧张起来。 小弗朗茨除了担任陆军司令外还担任军务部长，负责和地方政府沟通。 他是第二个跳出来的：“这个月要开始新一轮征兵，新的武器和服装要采购，同时还要准备‘毁灭菇—1035’大规模演习和盾牌系列演习。” 腓特烈决定要派兵到塔拉哥王国协助苏亚雷斯大公防御马德拉王国，预计在明年出发，今年开始准备。 今年还要军装换装，这都很烧钱，没办法减少军费。 腓特烈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这件事情不在于是否修铁路。”腓特烈心想这些家伙护食还是太厉害，“关键是，是谁主导了这件事，现在没有半点线索。” “接下来的工作中要小心，幕后黑手这一次针对的是铁路，不知道下一次针对谁。”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俗话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鬼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新花样。 腓特烈继续说：“这还涉及到一个问题，前几天报纸报道了有人冒充警察在路上拦车罚款，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行政部牵个头，找大学和科学院帮忙，为外出执行公务的公职人员研究一个标识。” 弗里克马上答应下来。 腓特烈对迈巴赫说：“等下我让秘书送一份文件给你，这两天和亚当教授商量一下，在《韦森日报》上发个文章，把铁路网的概念提一提，多讲些虚的。” 现在让迈巴赫研究铁路怎么提高准点率就为难他了，但是让他搞点务虚的文章就很拿手了。 对腓特烈来说，这种无法短时间兑现的流言蜚语很容易解决，画个大饼就可以了，不会画饼的领导是不合格的领导。 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别人冒充自己使者一事，要是下回那些假货杀人放火呢，现在信息流通还是很不顺畅，很容易造成恶劣影响。 腓特烈想到了证件照，好像可以搞一下银盐照片。 铁路流言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可能对方没想到腓特烈的文件柜里有一份五十年的铁路建设计划。 接下来是各部门提出的需要腓特烈拍板和与其它部门协调解决的问题。 这些问题提前汇总到最高部长会议秘书处，并和每月工作简报一起在三天前分发给各部门。 第一个问题是农业部长蒙诺弗洛提出在新州开垦更多的农田需要交通部配合道路建设，又提出现在人工授精技术开始实用，需要商业部牵头到各地购买优良种畜。 交通部让农业部给出开垦计划，商业部表示你丫的这事从去年唠叨到现在烦不烦，谁家不是把好种畜当做宝贝养着，难道要让剑圣大人去把人家的大肥猪抢回来吗？ 腓特烈指示商业部：砸钱！ 接下来工业部长蒙纳尔茨表示万国博览会后工厂全部满负荷生产，几处新的工业园新建厂房预计半年后投入使用，但是建设部的保障性廉租房没能跟上，总不能让工人住帐篷吧。 建设部长爱德华表示现在红砖、水泥、钢筋等建材供应紧张，但是会争取在八月底前封顶一批“桃花石楼”。 腓特烈对此没办法，这些都是紧俏物资，现在有人开始去工地偷钢筋了。 会议开了一上午，腓特烈回到办公室后一边吃着鸡肉卷一边研究起刚统计完成的1034年的财政报告。 1033年和1034年两年都有大笔支出，一时间政府财政变得十分危险。 好在第一届万国博览会的印花税回了一口血，加上友谊债券的第一批实物还款在去年河流封冻前偿还，从报表上看赤字的位数不是很多。 同时送来的还有友谊债券的最新数据，上个月河流解冻通航后第二批实物还款开始送到，运走一个冬天积累下的货物。 去年的万国博览会签了一千两百多万弗罗林的合同，其中使用友谊债券一千万弗罗林，就是说韦森州的工厂接到了这么多金额的订单。尛說Φ紋網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年第二届万国博览会开幕前可以完成至少九成的订单。 腓特烈掰着指头算了一下，光是这一点，工厂就能提供至少一百万弗罗林的税收。 但是地盘大了投入也增加，日子看起来没想象中的宽裕。 第446章 我们不止卖木头 第446章我们不止卖木头 现在报纸和杂志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光是在韦森堡城，就可以买到韦森公国的《韦森日报》、韦森州的《韦森晚报》和韦森堡城的《韦森时报》，分别对应公国、州和城市三级。 除此之外，还有民办的《白鹳时报》、韦森科学学会办的《科学》杂志和橡树城神学院办的《聆听》杂志等出版物。 韦森州外主要城市也有自己的报纸，同时发展起来的还有书籍出版，各种书籍开始在民间传播开来。 腓特烈这边卖设备、纸张和油墨赚得盆满钵满，同时出售的都是落后的产品，韦森州这边可以依靠质量优势赚取高额利润。 现在大家都知道造纸需要木材，森林海洋里主打一个什么不多就是树多。 “如果阁下能把铁路修到我的领地，我保证出售的木材价格可以比世面上少一成。” 做出保证的是依凡·冯·卡特菲德男爵，她去年和表姐妹伊冯娜·冯·卡特菲尔男爵争夺外公的领地继承权，两姐妹想色诱腓特烈获取支持，结果腓特烈谁都不帮，让她们结婚了生了孩子联姻继承领地。 现在卡特菲德男爵已经结婚，据说上门夫婿曾是弗兰肯公国的骑士，弗兰肯公国覆灭后到森林海洋地区讨生活时被看上。 只是这样的话腓特烈听多了。 最近几天他每天接连来入伙易北河公约组织的贵族，早上四个下午四个，每个独自谈话一个小时。 来自森林海洋的贵族们在报纸上看到关于铁路网的新闻后大受鼓舞，但是家里拿的出手的资源并不多，纷纷推销木头，个别能推销些矿产和猎物，甚至还有香肠。 卡特菲德领的面积约四百平方公里，就算是全部当成林场，按500吨的海船需要约0.16平方公里的树林，能产出的木头可以造2500条船，一条船的材料费约100弗罗林。 然后没了，领地里没有超过膝盖高的树了，还想造船等100年后树长成吧。 平均一年收入2500弗罗林的前提还是那些树都是能造船的橡木，实际上绝大部分木头只能做普通家具甚至柴火，有个两三百弗罗林就不错了。 而且腓特烈现在对那边的木头不感兴趣，倒不是为了环保，主要是自己领地里森林就有不少，接下来要开荒还会砍不少树，木材加工厂的产能增加还需要时间，短期内本地木头基本上够了。 腓特烈说道：“最近两三年间我不需要进口木头。” 卡特菲德男爵马上说：“我的领地里不只有木头。” “我的丈夫研究过韦森州的林场经济，认为领地里有的森林可以作为经济林，大部分种植成材时间短的杨树，小部分种植几十年后成材的橡树和山毛榉树。” “还有的地方山势比较平缓，可以开发成果园，种植苹果、樱桃、醋栗等水果，还可以开罐头厂。” “剩下的地方可以林下种植药材，也可以林下养殖鸡和羊。” 腓特烈颇为惊讶，这些天里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经营方案的，而且说得像模像样。 “你真是找到一个好丈夫。”他不禁赞叹，“你叫上他来这里吃个晚饭，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如何经营领地。” 卡特菲德男爵顿时双眼发亮，外公家的领地现在还没决定归属，只要韦森大公示意一下就没有悬念了。 现在他要请自己一家吃晚餐，这是其他贵族都没有过的待遇，如果接下来不请另外那位的话，外公的领地就稳了。 腓特烈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她丈夫的想法很好，如果其他贵族也能这么经验领地，不是只想着砍树，这铁路就有建过去的价值。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会易北河公约的相关条款，这些条款对他们这些小贵族来说很优惠。 卡特菲德男爵说：“如果阁下能把铁路修到我的领地，我同意加入关税同盟，同时废除《落地法》、《商人货物销售法》。” 《落地法》规定了商人在内的外来人在经过领地时如果货物掉落在地上，那么这间货物就归领主所有。尛說Φ紋網 《商人货物销售法》则是路过的商人经过领地时必须向领主出售货物价格十分之一的货物，或者缴纳同样的税金。 这类法律都是他们那些穷乡僻壤的小贵族抢钱用的，还有过路的关税也是一大收入。 现在要人家取消这些来钱手段，那总得在其它地方补偿吧，例如修个铁路过去好卖木头。 腓特烈早已想好了对策，说道：“我们建铁路遵循先主线，后支线的原则。” “目前我们规划先修建公国内部三个州的铁路主线，对外同时修建通向大海湾、椴树城、汉马城、天鹅城、勃莱梅城等地的主干线，后四者的铁路会经过森林海洋地区。” “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我是没有能力将支线铺到每一座城镇。” “但是，我可以出钱修建碎石路，雨季不会泥泞，方便马车行人出行，阁下向来往马车收取道路使用税来偿还修建费用。” 他们想要铁路主要是解决交通问题，但是一时间没办法，退而求其次修建碎石主干道确实也不错。 现在道路上还是以马车为主，水泥路面对马蹄的伤害很大，所以腓特烈退而求其次在主干道上使用碎石路。 土路的最大问题是雨季积水使得路面变沼泽，碎石路加上两侧排水沟可以避免积水，同时对马蹄的伤害没那么大，使得马车通过的效率提高了很多。 卡特菲德男爵对此深有体会，这次过来路上马车好几次陷到泥里，进到韦森州后一路畅通。 “没问题。” 卡特菲德男爵答应下来，她听丈夫说过，只要路通了，领地里的东西能卖出去，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铁路先用碎石路也不成问题。 腓特烈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是最轻松的一次谈话了，此前的那些贵族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 当天傍晚，卡特菲德男爵带着丈夫到腓特烈的城堡里做客，腓特烈和玛利亚一同在城堡门厅迎接，晚宴上腓特烈邀请卡特菲德男爵夫妇在春分那天参加哲曼大教堂的封顶仪式。 前所未有的待遇让城里的贵族们大吃一惊，同时腓特烈安排人放出消息，免得别人说闲话。 这下子大家知道了，韦森大公不是喜欢屁股大的，是喜欢会赚钱的。 和卡特菲德男爵争夺外公领地的卡特菲尔男爵据说哭晕了。 晚宴结束后，腓特烈在书房里等着阿福汇报工作。 他对卡特菲德男爵的丈夫有些感兴趣，让阿福去打听情况。 此人叫赫伯特，二十出头，胖乎乎的，在自己面前不敢抬头，说的那一套也只是纸上谈兵，交谈两句就听得出他只看过书，甚至没有系统学习过。 不过这忽悠卡特菲德男爵这个半文盲是足够了。 当地主的不懂细节无所谓，只要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行，具体的交给懂行的人做。 阿福很快就打听到了赫伯特的情况，腓特烈的嘴角抽了一下，赫伯特的亲爹是被自己亲手开枪打死的。 不过无所谓了，那是战场上的事情，而且现在他的亲娘因为立了大功日子过得不错，同母异父的妹妹是骑士二代的团宠，虽说母子二人关系一般也是母子，有空让他们一家聚聚。 第447章 他们太有钱了 第447章他们太有钱了 接下来几天里，《韦森日报》刊登了好几篇作者“史高治·麦克达克”的如何发展森林经济的文章。 “‘史高治·麦克达克’就是韦森大公的笔名。” 一家茶馆里，维森伯爵得意洋洋地教几位来自森林海洋地区的贵族解读报纸。 “没人怀疑韦森大公在做生意上的高瞻远瞩，郁金香的例子就不远，他说能赚钱就是能赚钱。” 他以前到韦森州进货需要路过森林海洋地区，认识了几位贵族，这几天带着他们在城里四处逛。 这些山里的土老财文化普遍不高，他们看着最近几年维森伯爵背靠大树好乘凉，跟着韦森大公发了大财还从男爵成了伯爵，就觉得他说这样能赚钱肯定错不了。 卡特菲尔男爵的父亲和其中一位贵族是亲戚，她就借着机会打算搭上维森伯爵的线，进而搭上韦森大公，否则外公的领地自己就没戏了。 服务员推着小车路过卡座，卡特菲尔男爵看到车上放着粉红色奶油的奶油蛋糕，二话不说马上动手拿过一碟。 这家茶馆是韦森堡城最好的茶馆，不时推出各种新式点心，还是自助餐式的，茶水点心随便吃，只要不浪费和打包就行。 卡特菲尔男爵尝了一口蛋糕上的奶油，居然是草莓味的，马上大口吃了起来。 她喜欢吃奶油，但是山里畜牧业不发达，奶牛产奶少，奶油很精贵，也不是想吃就能吃。 今天这里有不少奶油点心，还有各种口味的，自然是要敞开吃。 维森伯爵鄙视这个山里的土老帽一眼。 这时茶馆走进一位年轻的贵夫人，穿着浅黄色束腰丝绸长裙，脖子周围缝着一圈巴掌宽的彩色水晶，三指宽的腰带上同样璀璨夺目。 卡特菲尔男爵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家里的宝石全部收集起来也没有这一半多，一半漂亮。 其他几位贵族老爷也是看呆了，有的人还流出口水。 维森男爵马上站起来和她打招呼，贵夫人也很礼貌地向他行礼问候。 贵夫人到不远的卡座上坐下，服务员过来后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老样子”，桌子上很快就摆上一壶花茶和几样特别精致的点心，她用银叉子叉了一瓣橘子不紧不慢吃了起来。 卡特菲尔男爵双眼瞪得大大的，脑海里冒出“优雅”、“从容”，显然是经常来这里消费的贵客，不禁转头问维森伯爵：“她就是韦森大公的未婚妻吗？” 维森伯爵给了她一双白眼，严厉地说：“别乱说，韦森大公的未婚妻头发黑得和木炭一样，皮肤像水豆腐一样白，比她漂亮多了。” “她是四叶草合页厂的老板娘之一，只是个平民。” 卡特菲尔男爵又惊讶地转过头看过去，一个平民老板娘身上的宝石居然比自己箱子里的还多，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等她惊讶完，又有一位有些丰腴的贵夫人进来了。 如果说刚才那位身上的宝石是繁星，这一位项链挂坠上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就是刺眼的太阳，旁边几枚衬托的钻石也算是月亮。 这回卡特菲尔男爵也看得流口水了。 维森男爵又一次马上站起来和贵夫人打招呼，这位贵夫人向他行礼问候之后还打趣他两句最近胖了。 有位贵族老爷惊叹：“整个林海里也没这么大的钻石啊。” 卡特菲尔男爵等人一齐点头，目送这位贵夫人到刚才那位贵夫人的卡座坐下。 维森伯爵低声说：“她是富强粉工厂的老板，她的丈夫是‘皇帝杀手’梅茨格。” 又是一位平民，身上的钻石居然把整个森林海洋比下去了，这让土老财们的三观出现深深地缝隙。 维森伯爵看他们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就不教他们读新闻了，让卡特菲尔男爵快点吃完蛋糕，去今天要去的地方。 卡特菲尔男爵看着小推车上还没吃过的柠檬味奶油蛋糕恋恋不舍地走了，维森伯爵叫来几辆面包，老爷们坐前面那辆，他们在店外等候的仆人坐后面的车。 这些面包车只有底盘和车身架子是钢铁的，车身和吉普车那样是帆布，可以坐7到9个人。 卡特菲尔男爵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女士，维森伯爵让她坐副驾驶位置。 “系好安全带。”维森伯爵示意她从旁边拉出一条带子跨过身前再把一头拉在另一边的卡扣里。 卡特菲尔男爵好不容易扣好安全带，但是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因为带子在高山前勒出一道峡谷，山峰清晰可见。 维森伯爵没管她，一边开车一边说：“这几辆车是我最近买的，准备试着去汉马城拉货，夏天时要经过你们领地。”小說中文網 他不敢春天走，会在半路上陷泥里，得夏末太阳把地晒干才行。 大家都听说过这边有不用马拉的车，但坐上还是头一回，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卡特菲尔男爵问：“这车很贵吧？” 维森伯爵回道：“是不便宜，一辆差不多两百弗罗林，但是跑得快，不用照顾马，挺好用的。” 车上乘客们顿时拘谨起来，自己一年的收入就这么一辆车啊，摸坏了怎么办？ 他们又担心起来，要是后面车上的仆人毛手毛脚的会不会把车弄坏？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卡特菲尔男爵的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刚才自己摸了摸面前那块大玻璃，不会是摸坏了吧？ 前面是十字路口，中间有一座瞭望塔那样的红绿灯亭子。 腓特烈为红绿灯伤了不少脑筋，最后搞出一个机械版的自动红绿灯。 亭子里有一台魔法往复机带动的一个转盘，灯的能量来源可以通过转盘上面三个能通过魔法元素的圆环分别给红黄绿灯供能，下方是分别接通四组红黄绿灯的接触杆。 圆环下方有部分是遮起来不形成通路，绿灯接通时红灯屏蔽，反之亦然，圆盘转动就能控制灯按周期亮灭。 经过维森伯爵一道解释，乘客们终于明白刚才停车不是自己把车摸坏了，还明白了过马路不看红绿灯被撞死白死。 车队出了城，开过浮桥，来到了运河北岸造车工业园的销售市场。 有几个人想买些钢架货运四轮马车，维森伯爵就把他们带到这里了。 露天市场里人不少，有卖传统马车，有卖货运马车，还有卖面包车的。 卡特菲尔男爵指着卖面包车那边惊讶地说：“那里好多人啊！” 在她看来，这么贵的东西应该很少人卖才对，然而现在那边有好几十人。 维森伯爵说道：“有什么奇怪，现在韦森大公放开面包车销售了，买的人自然多了。” 卡特菲尔男爵不可思议地说：“那可是两百枚金币一辆的车子啊。” 维森伯爵毫不在意地说：“是我那种帆布壳的才两百弗罗林，那种硬壳的差不多三百吧，不算贵，要不是我买的多我也买那种。” “对了，听说铁壳的五百多弗罗林，已经断货了。” “噢，奥斯马加帝国女皇不是前天来韦森堡城准备参加哲曼大教堂封顶嘛，韦森大公送给她一辆车，据说价值三千弗罗林。” 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土财主们亲身体会了韦森堡城的繁华，顿时三观尽毁，心里想着要如何搞钱才能买得起一辆这样的车。 路子就在眼前，像维森伯爵这样跟着韦森大公混是最简单的方法。 主动找腓特烈谈判的贵族多了起来，特别是坐过面包车的那些，心想碎石路加上这样的车子不比铁路差很多啊，先这样也行。 于是易北河公约组织成立没什么问题了。 “现在大家都接受你‘要致富先修路’的观点了。”安娜说着给腓特烈倒了一杯酒。 腓特烈说道：“你也可以在国内修路，铁路和公路都修，经济、政治和军事上都有好处。” 安娜在当上女皇后第一次出过访问选择了韦森堡城，明面上是参加哲曼大教堂的封顶仪式，实际上还要一起商量出兵支援塔拉哥王国的事情，过几天光明教会的特使就来到这里。 第448章 那我就趁火打劫了 第448章那我就趁火打劫了 安娜来到韦森州后没有住在韦森堡城，而且下榻于几十公里外雷察特城原安斯巴赫伯爵的城堡里。 她是正式来访，不像那位皇帝朋友那样来旅游的，排场可不小。 雷察特城和韦森堡城有铁路连接，火车站有专列在待命，很快就到。 安娜有登高望远的嗜好，把城堡最高的塔楼顶布置成休息室，腓特烈来到这里时只能摇头，难为她的手下把家具搬上来了。 城堡位于小山上，今天天气不错，用望远镜可以看到韦森堡城的城堡和哲曼大教堂的塔尖。 安娜眺望着远方的农田里劳作的农夫和拖拉机，喝了一小口酒，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以前为了皇位拼死拼活，现在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有多不轻松。” “帝国看似强大，但已腐朽，多年的皇位争夺更是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地方上的贵族与皇室已离心离德，兄长姐姐们也是对我的政令阳奉阴违。” “帝国的官僚系统已经成为一方独立的势力，封闭、贪腐，官职明码标价，有的地方税吏更是把税征收到十年后。” “皇室的军队更是成为纨绔子弟镀金和捞钱的地方，战场上一触即溃，战报吹得天花乱坠。” …… 腓特烈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心想安娜这是内有国贼，外有强敌，远处还有自己这个牛逼的老爷爷，妥妥的穿越者开局模板。 安娜说完之后坐到腓特烈身边，把头靠在腓特烈肩膀上，闭上眼睛低声说：“让我靠一会。” 腓特烈把酒杯换了个手，伸手轻轻抚着女皇的后背。 他很清楚安娜不是喜欢自己，而是争夺皇位时提心吊胆的，坐上皇位后依旧提心吊胆，紧绷的精神需要一个宣泄口。 自己正好，人品、相貌、身世、能力都数上成，还不会威胁皇位和卷入政治斗争。 不一会安娜就睡着了，枕在腓特烈的腿上，呼吸很平缓。 她睡醒时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这时午餐已经送来，都是两片面包夹煎蛋一类的便餐。 只是安娜没有起来，依旧枕着腓特烈的大腿躺在沙发上，让腓特烈喂自己。 安娜吃饱后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教教我？” 腓特烈平静地说：“你干脆造反算了。” “既然旧的已经无法挽回，那就打碎，建个新的。” 安娜叹了一口气后说：“我何尝没有想过，但是这么做首先需要钱，其次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和可靠的文官系统，这些我都没有。” “这就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有钱，有忠臣和强大的军队，有可以托付的文官。” “要不是伱早就订婚了，父皇在世时就会不顾一切让我或者特蕾西亚和你联姻，把你的地盘合并到帝国里。” “只要皇位继承人的血统不变，让你摄政不是不可以。” 腓特烈笑着摇头说：“算了吧，恕我直言，你的帝国已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地，就算是火龙也得陷进去动惮不得，最后被小虫子吸血吸死。” “我真要并到你们那里，最终会一事无成。” 一个腐朽的帝国里，要那些队友帮你搞出成绩很难，但要拖你后腿玩得花样百出。 “是啊。”安娜微微点了点头，“这次修铁路要不是父皇余威还在，和沿途的地主达成换地协议，光是征地就没个十年办不下来。” 土地私有制可以说是是封建社会的基石，即便是皇帝也无法轻易剥夺地主的领地，会动摇统治根基。 更别说封臣的封臣不是自己的封臣，小地主不乐意，隔了一级的大地主还真拿他没办法。 如今奥斯马加帝国沉疴宿疾难以回天，要想破局，只有狠狠地注入外来的正能量。 现在腓特烈拥有这种正能量，安娜渴求这种正能量，双方一拍即合。 腓特烈坐在沙发上看着蓝天思考了很久，从政治、经济、军事的角度出发，考虑政策的后果。 安娜坐起身来，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结果。 她在继位前知道国家百病缠身，但到了皇帝的位置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拖欠封建金的封臣越来越多，税收越来越少，但税种依旧增加，没人知道税金去哪了。 压垮安娜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官方文件上波希米亚地区有几座小镇还在帝国控制之下，属于前哨基地，物资粮草按时拨付，但那里实际上多年前就已被皮亚斯特王国占领，实际操作这件事的贵族中包括她的同母亲哥。 安娜发现自己在国内不知道该信任谁，只能按着父皇遗留下的信中的建议，来找腓特烈帮忙。尐説φ呅蛧 至少腓特烈做事是明码标价，给钱真就帮干，光复君士坦布尔就是例子。 “办法有一个。” 晚霞渐起时，腓特烈终于开口。 安娜没有急着问是什么办法，而是问道：“那代价是什么呢？” “我的处境恐怕比你设想的更糟，国库亏空很严重，仅能勉强维持。”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仅因为得到我的身体而帮我，恐怕我这身躯卖不了几个钱，你也不是为了肉欲能付出一切的人。” 他们两个有过负距离接触，但那时只是一时激情，作为统治者必要时连血亲都能一刀砍了，何况这种露水关系。 腓特烈没管她后面的话，注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财富必然引来贪婪的爪子，你能否有信心用血与火来保护它。” 安娜很肯定地回答：“我已经无路可退。” “你恐怕还不知道，帝国东北部的萨摩公国已经在皮亚斯特王国的暗中支持下实质上独立。萨摩公国虽然不算富有，但面积比韦森公国还大一些。” “我怀疑，这背后是大哥在暗中操控，不满我当上皇帝。” “帝国对此无能为力，因为没有在表面上公布此事，玛丽也没有办法。” “这是森林中燃起的第一棵树，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棵。” “等到整片森林化作火海，还希望你能收留我。” 腓特烈说道：“那我就趁火打劫了。” 安娜点了点头，有东普岚帝国复国的例子在前，和他合作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奥斯马加帝国是一个庞然大物，对腓特烈来说意味着它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只是这个市场的购买力有限，95%的人是贫穷的农业人口，无法购买太多的商品，想扩大贸易需要提高当地人的收入才行。 现在韦森公国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粮食自给率太低，大量的外来人口和日益增长的肉食需求使得粮食就像是个无底洞，多少都填不满。 现在粮食问题已经成为韦森公国最大的安全隐患。 别的不说，只要安娜把多瑙河一拦，南方的粮食过不来，韦森公国的餐饮水平就得马上变成把炸豆腐和土豆当成国菜。 所以腓特烈打算把一批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盟友的领地，自己抓住产业链上游的高附加值产业和高端产品的生产。 腓特烈是志在爬得更高，这就需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大家一起赚钱的朋友才是好朋友嘛。 安娜没有急着让腓特烈说有什么办法，再过不久仆人会上来叫他们下去吃晚饭。 她上去抱着腓特烈，低声说：“我身边的仆人会走漏消息，让她们认为我们一个下午都没有在谈正事。” 腓特烈点了点头，反正自己的名声已经那样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尝试在国外培养资产阶级，干翻那边的地主阶级，如果泄密就难办了。 仆人准时上来，腓特烈注意到她在门后偷听了片刻，在让安娜一下有了动静后才开门。 这个仆人似乎对发生这种事早有准备，只是微微低着头，报告说晚餐准备好了。 腓特烈一看来人是在维恩城的熟人，是一位伯爵的女儿，便笑着问：“要不要一起？” 安娜有些生气地捶了他一下，但是腓特烈没管，看到仆人虽然依旧低着头但还是上前走了两步时便过去把他抱过来放沙发上。 激战正酣之际，腓特烈突然低声在仆人耳边问：“你为谁服务？” 仆人迷离恍惚间说出了一个名字，坐在一旁休息的安娜脸色顿时变了。 安娜用口型对腓特烈说：“帮我。” 腓特烈点了点头。 安娜突然坏笑起来，用口型问：“男的可以吗？” 第449章 建一座新城 第449章建一座新城 城堡的塔楼不只是瞭望功能，同时担任着作战任务。 为了能在敌人的进攻中多支撑一会，塔楼里有长长一段楼梯只是搭着木板，一来有人踩上去时会响，二来战时抽掉敌人上不来。 塔楼顶部几层还是库房，这里还存放着安斯巴赫伯爵以前购买的弓弩等武器，甚至还有一门没用过的人腿大小的小型魔晶炮。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今天安娜让一个女仆把木板楼梯全部抽走，再让她呆在下面的库房里，不让人打扰自己和腓特烈。 “没想到啊……”安娜看起来很沮丧，“她们有的跟了我十多年，她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比你的年纪还长，那时候我们一起在花园里追蝴蝶……” 腓特烈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有些人并不是带着恶意。” 安娜一时不解，问道：“为什么？” 腓特烈不知道那地方，她说行就行吧，还提了个建议：“那座城市就用斐迪南陛下的名字命名吧，对外就说是我献给他的礼物。” 腓特烈也不好说什么，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自己也收买了鲁道夫身边的不少人，还因为不懂行情开价太高被美因茨大公、兰克伯爵等人委婉的提醒了一下。 争夺皇位继承权的这些年里她没少被各种抹黑，全方位的侮辱铺天盖地，关于下三路的传言更是千奇百怪。 统治者天生对权力敏感，每个国家内部都有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权的斗争，这斗争还会继续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步子迈得很大，但是不在乎。 腓特烈指着桌子上他们准备拿来当午餐的奶油蛋糕说：“这个理论具体到统治者身上，就是要解决好如何分享权力的蛋糕。” 安娜权衡利弊很久，最后原则上同意了。 现在她听完前半部分就明白了，工厂只是整个工业链条中的一环，内部管理更是环环相扣，对工人的生产纪律要求比对军队还严格。 安娜坐在腓特烈的腿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柔声道：“谢谢。” 安娜心中无法做出取舍，烦躁地站起来来回踱步。 “现在不怕人偷听了。”她往酒杯里倒酒，“现在还请你教我。” “不客气。”腓特烈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别赖账就行。” 当时父皇还在时会对那些过于恶劣的流言严惩，但现在只能自己扛了。 她找腓特烈当情人不算什么事，问题的腓特烈援建一座城市前所未闻，这就给人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间。 这条铁路从拜恩公国原有铁路延伸出去，全长超过900公里，今年6月份开始动工，预计1038年全线通车。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我建议伱找一个交通便利，地势平坦、处于自己绝对控制之下的地方，最好是乡村，在那里从头开始建一座城市。” “在韦森公国，只要年满25岁，依法缴税满7年，本人和上下两代直系亲属没有犯罪前科的人就能参加当地城市议员选举。” 安娜听得很认真，以前不是没有人学韦森州建工厂，还高薪挖来厂长和技术员，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失败。 安娜点了点头。 安娜说道：“我还是学玛丽吧，从骑士遗孤中挑选可靠的人。” 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发财，到时候肯定会往最污秽的地方去想。 “简单啊。”腓特烈耸了耸肩，“用这座城市的税收抵押和用收税提成偿还就行了。” 第四则可以获得一个可靠的盟友。 第三可以实现部分产业转移，对低附加值产品可以当地加工当地销售，减少运输成本，扩大销量。 其次可以输出韦森州的文化与政治，增强软实力。 腓特烈只是想发财，不想沾染上过于奇怪的流言蜚语，更不想别人会错意不给钱只给女人就想要援助。 这背后有安娜翻脸不认的风险，但不是没办法，很多机器上的关键零部件只有专门工厂可以生产，到时候大家两败俱伤罢了。 安娜很快就想到有这么一个地方：“维恩城南方五十公里有一座小镇，旁边有河流通向多瑙河，通向大海湾的铁路从那里通过，西面是山区，东面平坦的草场和农田，还有一座很大的湖。” 六一.二二三.一三一.一五七 安娜顿时两眼放光，谁不知道腓特烈是靠着一座韦森堡城发家，到现在仅仅十年时间而已。 “你们皇室领地和你自己的领地里有很多农田，我可以低价出口拖拉机、肥料和良种给你。” 安娜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这给得太多了，就算自己当他的肉奴也无法偿还啊。 “目前议会只是一个官方和民间的联络渠道，接下来我会赋予它监督权，以后还会赋予弹劾官员的权力。” 这就需要他把一些路走完，并留下和这个世界契合的理论。 腓特烈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个，说道：“你应该听说过我常提起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接着两人讨论起通向大海湾的铁路。 一来他对权力没那么眷恋，二来他比较懒要把能分出去的工作分出去，三来他打算自己墓碑上的碑文以“一个幽灵”来开头。 在她听完后半部分后思考了很久，不时端起酒杯喝一口，心中犹豫不决。 “有得必有失。”腓特烈说道，“想从他们身上获取财富，就要给他们好处。” 现在腓特烈说，等那些平民钱多了，也会开始要求在权力的蛋糕上切一块。 对腓特烈来说，对外援建这么一座城市有很高的经济和政治收益。 “我会帮你进行城市规划，这是一座前所未有的工业城市，同时牵头让工厂主到那里开设工厂。” 接着他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讲起，向安娜讲了不同于农业生产的工业生产，工业生产中如何组织、管理和激励等，最后讲到人有钱后心理上发生的变化。 “城市里的学校你可以自己想办法，我也可以安排一些基础教育和技能教育学校去开分校。” “小镇是皇室度假的地方，有座行宫，绝对在我的控制之下。” 现在奥斯马加帝国摇摇欲坠，只要外面有人用力踹上一脚就会倒塌，相比于失去全部，不如拿出了一部分来搏一搏。 有些事情只是讲没有用，他打算过阵子带安娜到工厂和政府部门里参观和开座谈会。 腓特烈继续说：“城市的官员挑选那些贵族家族中没有继承权的子女，先经过笔试初选，然后派来我这里学习，你的新行政班子就有了。” “守卫城市的军队也一样，军官从没有继承权的子女和骑士遗孤中挑选，士兵从农夫、猎人中挑选，我可以向你出口武器和派出军官团协助训练。” 首先可以创造新的市场，先是钢筋水泥等产业，接着是机械设备生产的重工业，都是高附加值的生意。 安娜点了点头，凡是研究腓特烈的人对这个观点都不会陌生。 这座城市相当于是白得的，如果不同意半个铜板都没有。 安娜一咬牙，坐回到沙发上，把半杯酒一饮而尽，很坚决地说：“我明白了，只要能度过难关，这点权力可以给他们。” “当然是为了你的名声。”腓特烈看起来很认真，“你也不想被人说是用身体向我换了那么一座城市吧。” 她这次带来了八位女仆，除了一位玛丽收养的骑士遗孤外，其他人都肩负着向一个甚至几个贵族传递消息的重任。 自己还年轻，十年等得起，要是能复制腓特烈的奇迹，十年后帝国内还有谁敢和自己叫板。 安娜摇着头说：“向我隐瞒本身就是恶意。” 安娜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大佬们谈好了大方向，具体细节和落实就由手下们谈。 此外还有一件事，光明教会的特使艾流德明天就要到了，在哲曼大教堂的封顶仪式后大家要谈谈。 第450章 封顶仪式 第450章封顶仪式 135年的春分，太阳刚出来，天上的云朵一下子不知道躲哪去了，久违的蓝天让人心情特别舒畅。 如今韦森堡城里最壮观的是哲曼大教堂前那一百七十米高的“皇帝的惊叹”，来自各地的贵族们看到时都会震惊不已，圣城来的神官们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所谓的“皇帝的惊叹”就是哲曼大教堂168米高塔尖的脚手架，原来称做“木山”，后来因加齐帝国皇帝法提赫第一次看到时惊得差不多半个小时说不出话而改名。 腓特烈在这个脚手架搭建过程中没有插手，让建筑师们积累经验，然后他们就搞出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这座教堂长130米，宽50米，中央大殿的高45米，两边侧殿的高度为22米，最震撼人心的是大门处168米高直刺苍穹的塔尖。 经过九年的建设，经历了数不清的磕磕碰碰，教堂的塔尖终于可以安装避雷针和浇筑最后一桶混凝土了。 封顶大吉标志着一个重要的节点完成，以前是安装最后一片瓦块或石头，需要准备一个十分正式的仪式。 按腓特烈的计划，这个仪式正好在自己册封大公仪式的上午完成，怎奈威廉突然驾崩，册封仪式提前了。 腓特烈只能做调整，这天上午封顶大吉，下午进行易北河公约组织签约仪式。 今天参加仪式的嘉宾有很多，莱茵联盟有国王鲁道夫和王后安东尼娅，为教堂建设劳心劳力的美因茨大公，对腓特烈天使附身深信不疑的赫格尔公爵，以及拜恩大公、拿骚大公、普法尔茨大公、兰克伯爵、莎士毕勒伯爵、德尔登伯爵等有头有脸的大贵族和若干男爵及以下的小贵族。 光明教会主持仪式的是圣城神学院的院长艾流德，腓特烈在独眼巨人岛挖化石的时候和他有一面之缘，这次才知道他的身份，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神官们的寿命普遍长一些，这片土地上年纪比他大的估计也就普赛克，快一百二十岁了。 陪同他的有枢机主教兼橡树城神学院校长维克托，韦森堡城主教兼该项目总监理克雷芒，以及周边和在地的很多神官。 外国嘉宾以奥斯马加帝国女皇安娜地位最高，此外就是卡特菲德男爵等森林海洋地区和易北河以东地区的贵族，以及恰逢其会的信仰光明教会的外国贵族。 仪式开始前，腓特烈和玛利亚准备一左一右搀扶着艾流德走上塔尖。 艾流德能自己走上去，腓特烈要搀扶只是表示尊重。 他接过腓特烈递过来的红色安全帽，敲了敲，说道：“我可以不戴吗，我想我的头比它还硬。” 这里的安全帽很厚重，内层是有韧性的藤条编成的，外层是史莱姆硬胶，坚固而且有弹性。 不过刚开始戴的时候有点不习惯。 腓特烈自己也戴着红色安全帽，摇着头说：“这是工地上的规矩，进去工地必须戴安全帽。” 克雷芒主教一直在工地上当监理，头上戴着蓝色安全帽，也说道：“校长，我们应该做好表率作用。” “教堂施工到现在有一百二十三人因为高空坠物砸到头部受伤，其中十八人伤势严重，如果不是有安全帽，估计会有超过三十人死亡。” 艾流德最终还是戴上了安全帽，在搀扶下走进脚手架下的安全通道。 这个庞大的脚手架几乎是堆砌材料，底部是从北方进口的最为结实的木头，拿来造船都足够了。 这可花了不少钱，腓特烈已经做好打算，这个工地里用过的木头全部用来制作教会相关纪念品出售，大到放《圣典》的匣子，小到木头念珠，都有编号和证书，肯定能大赚一笔。 高塔采用核心筒设计，钢筋混凝土的方筒支承着内外结构，顶部平台是玻璃房，防雨，在一楼抬头时就能看到黑暗中的那点光明，在外面看会反光。 不过现在还是施工期间，中间每隔20米就有一道防坠网，头顶的光芒被挡住了。 核心筒内部有一圈楼梯环绕直达160米高处的平台，一边是墙壁，另一边是1.6米高的钢栅栏，上面涂着一层防锈的史莱姆胶，正好1024级，代表着这座教堂是腓特烈在1024年开始计划建造的。 艾流德刚走两级楼梯，发现楼梯旁边墙壁的陶瓷砖块上凹下去的地方都是字，不禁伸手过去摸了一下。 腓特烈在一旁解释：“这座教堂的资金来源是出售一批专门的《圣典》，各地教堂会把购买者的名字记下，送到这里后刻在墙上纪念。” 艾流德点头缓缓说道：“有心了。” 教堂为出资着刻名纪念歌功颂德是传统做法，谁都没想到腓特烈居然把全部人的名字都刻上了。 跟在后面的主要嘉宾们啧啧称奇，安娜好奇地问腓特烈：“我的名字刻在哪里？” 腓特烈有点为难地说：“名字是按时间和地区送到陶瓷厂加工的，要翻记录才行。” “现在才装了一小部分，还有很多没装。” 韦森公国的陶瓷产业刚起步，这批瓷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研制，正面的名字用的是活字印刷术的方法印上去，原料里加了骨粉，颜色奶白色。 一行人走到了约140米处，这里是一处比较宽阔的平台，可以远眺四方，不过现在被厚重的木头脚手架遮挡。 从这里开始核心筒变小，楼梯在外面，墙上有不少向下倾斜的通风口，下一层核心筒的四角有四根混凝土柱子向上组成塔尖。仦說Ф忟網 众人拾级而上，来到核心筒顶部平台，平台周围是三米高的玻璃房子。 玻璃房子的骨架是个钢笼子，半米见方的特厚玻璃镶嵌在上面，顶部一米是玻璃百叶，和下面墙上的通风口一起可以让核心筒内的上升气流排出。 这里有扇门，可以通向外面的平台，混凝土结构上有小楼梯和挂安全绳的地方，以后可以走到塔尖进行检查维护。 现在大家可以从脚手架上走到顶部的平台上，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有的人看到四周景象里时腿有点软，不得不让人扶一下。 平台中间有个洞，塔尖部分还差几桶混凝土，钢筋已经扎好，四根柱子每根伸出两条直径20毫米的钢筋，在中间汇集起来又像是一朵花一样散开，托起一块八边形的钢板。 仪式开始，艾流德接过维克托呈上的《圣典》，一下子就翻到了关于建教堂的那一页，认真地诵读经文。 接下来，腓特烈扛起长长避雷针，将底座对准钢筋顶端的铁板放下，美因茨大公亲自动手用八颗螺栓将避雷针固定好。 接着有工人从平台下方伸上来四根钢条，有位玩火的魔法师一手拿着一根细钢条，一手施法，把防风架子焊好，敲掉焊渣后和底下的钢板、螺栓一起涂上一层熔化的锌防锈。 这根避雷针长三米，直径32毫米，用不会生锈的元素钢制作。 和普通避雷针不一样的是，针尖下方约1米的地方有一个直径半米的用条做成的圆球，球上有像仙人掌那样的细刺，代表着太阳。 这避雷针是腓特烈按照仙人球形避雷针设计的，据说有带电覆盖面积大，保护范围广，泄放雷电能力强，具备多尖端接闪功能，对侧击雷有一定的防御效果等优点，反正他上辈子的时候厂家是这么对甲方爸爸说的。 按设计等下浇筑混凝土时要把固定的螺栓一起浇筑在里面，避免生锈腐蚀。 然后几位技术最好的木工上场，没花多少时间就把模板钉好，最后在外侧封底。 克雷芒主教先检查了避雷针安装情况，钢筋和钢板之间的焊接长度均大于钢筋六倍直径，焊缝饱满，没有焊渣，当场签了隐蔽验收记录。 接着他检查了避雷针的安装情况，避雷针安装牢固，于是签单。 他最后检查了模板，确认没问题后签单。 这些施工质量文件一式四份，韦森公国建设部门留档一份，甲方和监理各一份，还有一份封在铅皮柜子里放在地下室的专门房间里。 工人们提来一桶桶混凝土，从艾流德开始，到被特别邀请的卡特菲德男爵夫妇，再到有突出贡献的工人和管理、技术人员，每人一桶倒进模板里。 最后，一位土系魔法师对一根一米多长的粗木棍施放地震术，开始振捣混凝土。 “九年了。”美因茨大公感慨万千，“终于完成第一阶段了。” 鲁道夫叹道：“这座教堂将是大地上的奇迹。” 安娜神色复杂地看向不远处准备封顶的雪绒花大图书馆，表情微微变化，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安东尼娅问腓特烈：“教堂什么时候建成？我想让王子或公主在这里受出生礼。” 腓特烈回答道：“内部装修需要不少时间，估计还要两年。” 艾流德对他和玛利亚说：“我记得你们的婚礼是要在教堂散发光芒的时候举行吧，那时我请教皇来为你们举行仪式。” 腓特烈和玛利亚马上感谢艾流德。 第451章 给你留的新部门 第451章给你留的新部门 鲁道夫是第二次来韦森堡城，上一次从战场上被“请”来，整天提心吊胆，这次好多了，但心情依旧不好，酸溜溜的。 春分这天下午，腓特烈在城堡内主持了易北河公约组织成立签约仪式。 该组织成员为领主与自由城市，不受国籍限制，平等团结，互助和谐，不干涉他人内政。 成员间互降关税，相互开放学校，招募公职人员时一视同仁。 成员集资成立易北河银行，主要投资组织内的交通建设。 公约组织的管理机构为理事会，负责在框架内解决成员间的商贸矛盾，以及决定成员加入与退出等重大议题。 腓特烈以外的成员们感觉自己抱上金大腿。 首先新成立的易北河银行自己只用出小头，将来就可以在整个公路网和铁路网的收益中拿到分红，如果领地遇灾还能得到无息的救灾贷款。 其次开放学校意味着可以到韦森公国的众多学校上学，对贵族而言学校不只是学习知识的地方，更是建立社交圈子，构建人脉，以及招募手下的地方。 他们不需要自己的成绩多好，反正毕业了要回家继承家产，但可以拉拢那些成绩好的平民出身的学生为自己服务。 相比之下，商贸往来则没有太多的惊喜。 除了此前的贵族，还有一些后到的贵族和自由城市对这个公约组织感兴趣，但一时间有些犹豫，腓特烈便让他们作为观察员加入。 签约仪式上喜气洋洋，鲁道夫心中很郁闷，自己作为重要出席嘉宾被无视了，明明自己才是国王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鲁道夫在内的所有人感到意外，韦森堡城与奥斯马加帝国的斐迪南城缔结为友好城市。 所有人都在打听斐迪南城在哪，结果一无所获。 这一个小插曲不影响1035年的这个春天韦森人在自豪与希望中度过。 “呼～” 腓特烈躺在床上呼了一口气，刚才在浴室里的正经按摩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倦意瞬间来袭。 这几天把他给累坏了，封顶和签约仪式后单日得陪着鲁道夫四处参观，双日和安娜一起与艾流德讨论出兵和异教徒作战的事，劳力又劳心。 还好现在事情都谈妥了，所有人各回各家，总算轻松下来。 不一会，一个香软的身子拱到他的怀里。 玛利亚很郁闷地说：“唉，陪王后殿下买东西真是太难了，看到什么都想买，选的时候又犹豫不决不知道该选哪个。” 腓特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她不像你这么有钱，看中就买，城堡都要装不下了。” 玛利亚在经营漫画社和热气球，家里有铜矿不差钱也不时送钱过来，也是小富婆一个。 “哪有了！”她很冤枉地喊了起来，“旧衣服和旧首饰我都卖掉了。” “不说这事了。”腓特烈抱着玛利亚说，“我想让你开始负责政府里的工作，担任一个部门的部长。” 玛利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太早了吧。” 正常来说，韦森公国的第一夫人可以在宫廷中负责一部分工作，但玛利亚现在还没有和腓特烈举行婚礼，法理上来说还是外人。 腓特烈认为地对她说：“我想让你负责一个部门的工作，不是因为我和伱之间的关系，而是我认为你有这样的能力。” 玛利亚听了又惊又喜。 这事的根源还是腓特烈闹出来的，他身边的情人里，国内有人在铁路建设和开宵夜摊上大放光彩，有人在航海贸易中崭露头角，有人在儿科领域冉冉升起，国外的更是战场上赫赫威名。 正因如此，江湖传言，腓特烈真正喜欢的是那些有能力的女人，空有相貌身材的只是你情我愿一夕之欢而已。 玛利亚拿自己和她们比，总觉得差了很多，热气球是腓特烈发明的，自己也就画些连环画，相比之下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 她不说出来，但心里总觉得矮人一头。 腓特烈懂得姑娘的小心思，但一开始没说，等到时机到了才给她安排工作。小說中文網 “我真的可以吗？”玛利亚心里有点不自信，“要不要参加考试啊？” 她不自信的根源来自于韦森公国相关法律规定的公职人员必须经过考试才能任职，同时父母教育自己在这里不能仗着腓特烈的宠爱违反法律，而自己又没有参加过考试。 腓特烈对这个让自己意外的提问很满意，他最怕的就是身边人违法犯罪。 “没关系。”腓特烈笑着轻轻捏了一下玛利亚的鼻子，“这么多年来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这个部门我一直为你留着，现在我认为你的水平已经足以担任这一重任，所以是时候交给你了。” 这话让玛利亚心中长年积累的苦闷一扫而空，原来自己不是没有用，而是以前还不够聪明。 现在自己够聪明了，腓特烈也开始让自己做大事了。 腓特烈面带微笑轻轻抚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继续说：“原来我想让普赛克老师先把这个部门管起来的，但是她这人你也知道，只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现在宁可去培育生姜也不愿意来当部长。” “是什么部门？”玛利亚问的时候有点小紧张，“新的部门吗，会不会太刻意了。”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对自己的能力颇为了解，政府部门里的部长个个都是声名显赫的人才，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挖墙脚而不得。 因此她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取代某一位部长，而是腓特烈将新建一个部门给自己。 但这样一来照顾的意味就太明显了，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而且这个部门原本是要给普赛克的，玛利亚和她学习多年，自然知道她是个很厉害的人，心里没多少自信能做好。 腓特烈却坏笑着回答：“只要你今晚上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 玛利亚脸一红，伸手在这家伙的腰上狠狠地又掐又拧。 两人虽然没有走最后一步，但是很多前奏都玩过了，腓特烈有很多方法让她最后失去意识。 一夜过去，书不赘言。 第452章 登上新的舞台 第452章登上新的舞台 易北河公约组织的正式组建还有不少具体工作要完成，其中易北河银行是最关键的。 腓特烈手下银行系统里拿的出手的都是阿伟拉多家族的成员，韦森银行行长乔凡尼不能动，而且近期要负责邮政银行的事情，同时决定邮政银行日常工作由他的儿子科西莫·阿伟拉多负责。 易北河银行行长的位置就由迪比奇·阿伟拉多负责，他是乔凡尼的弟弟兼副手，腓特烈的首席秘书范尼莎的父亲。 腓特烈在办公室里和迪比奇交代了易北河银行的发展规划，结束之后，玛利亚按着预约的时间来到办公室。 “坐吧。”腓特烈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今天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玛利亚进这里没有被他抓去抱着。 玛利亚也是第一次和腓特烈进行这样的谈话，感觉新鲜又紧张，生怕说错话让他失望。 腓特烈给她倒了茶，然后无声无息的走到办公室门口重重敲了两下，大声说：“你们再偷听我就扣工资了！” 下一刻，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声。 今天玛利亚还是第一次穿着白衬衫与黑色外套长裙的行政装来这里，范尼莎等秘书八卦之心大起，一起挤在门外偷听。wＷＷ.xszＷω㈧.йêt 主要是往日玛利亚过来时都不说正事，秘书进去都是看到他们黏在一起，今天她穿着工作制服来，大家还以为腓特烈在玩什么新花样。 腓特烈在玛利亚对面坐下，看见她坐得笔挺，端起茶杯说道：“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玛利亚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以前在这里被他给啃光了。 腓特烈刚才和迪比奇说了不少话，喝了点茶润了润喉咙，放下茶杯问道：“最近连环画的生意怎么样？” 玛利亚一听是自己生意上的事情，心里稍微放松下来。 “现在连环画的生意很不错呢。”她对自己的生意如数家珍，“现在《无敌大探长》系列最受欢迎，去年到现在已经出了五部，各种语言加起来一共卖出五万本。” “《红茄骑士》系列刚出了三部，已经买了四万本，不久就能超过《无敌大探长》了。” “《三只猫头鹰》系列出了六部，卖得少了点，一共三万本。” “《年轻人与海》现在只出了第一部，第一批五千本刚前天卖完。” …… 腓特烈在一旁听得很认真，玛利亚提到的连环画自己最近都看过，卖得好的这些是长期经营一个角色策略的产物。 《无敌大探长》系列取材于真实案件，讲的是一个拿着圆盾和左轮手枪的肌肉佬如何与歹徒斗智斗勇破案的故事，很受市民喜爱。 《红茄骑士》类似于传统的骑士小说，目前主要取材于理查德纳尔早年游历时的经历，讲述了一个穿着红色铁罐头的土豪骑士在各地钓鱼的同时讨伐恶霸、揭露阴谋，顺便泡妞的故事，在年轻人中很受欢迎。 《三只猫头鹰》则是面向儿童，主角是戴眼镜的哈利、爱吃鸡腿的罗恩和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赫敏三位小朋友在学校和家庭生活中发生的各种事故，腓特烈还看到了擅用青龙偃月刀的校长，以及编剧列表中普赛克的名字。 这年头很少有专门面向儿童的读物，一上市就大受孩子们欢迎，但是舍得掏钱的家长还是不多，一本连环画可以传阅两条街。 《年轻人与海》故事来源于海员学院里那些老水手吹牛，主角的船原型是飞翔的郁金香号，书中能把一条船拖下水的乌贼、会唱歌的海妖等满足了内陆人对大海的想象，潜力很高。 出版社的作品不止这些，那些零散的作品和安全教育、农业技术等作品的销量加起来更为可观。 玛利亚介绍完销量后说：“目前这些连环画普遍来说很受欢迎，商人们增加了不少订单，以后销量可以更高。” “出版社也开始公开征稿，稿酬不低。” “我按照你的要求，在连环画里加入了我们这里和别处不同的新改变，还有新出现的商品。” “《无敌大探长》第一部里用五页介绍了奥美特阁下的计算器，打字机也经常出现，他那里的订单一下子多了好多。” 腓特烈笑着顺着话题说：“不止如此，我了解过，连环画里宣传了硫磺皂在内的杀菌药皂，肥皂厂的订单也多起来了。”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随着连环画的销售，商品销量会增加，同时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现在很多地方随地吐痰开始罚款了。” “不止是连环画，小说、话剧等也有这样的效果，可以宣传我们的商品，我们的文化，我们的生活。” 玛利亚马上明白了腓特烈的意思，问道：“伱的意思是，新建立的部门主要负责对公国的宣传？” 腓特烈点头说道：“我准备让你建立文化部，宣传只是文化部的主要工作之一，政府将会拨款，其中部分款项可以通过命题作文或者比赛的形式来鼓励小说、版画、戏剧等文艺作品宣扬相应的主题。” 玛利亚点了点头。 这年头文艺工作者都是靠贵族等有钱人吃饭的，创作甲方爸爸喜欢的东西才能有饭吃，金主不买账那就饿死吧，所以在她眼里这种做法很正常。 腓特烈继续说：“宣传不只是对外，还有对内。” “文化部的第二个主要工作是建立和管理图书馆系统。” “我们有雪绒花大图书馆，城市有书吧，但这还不够。” “我的计划是在每座城镇建立一座规模适中的公立图书馆，在村子的村公所建立一个读书角。” “第三个任务，现有的话剧公演以后也归文化部管理，还要把公演逐步在农闲时间推广到乡村中去。” 腓特烈先说这么多，没有说细节，很多东西需要玛利亚在工作中自己发现问题，自己去思考如何解决问题，这样才能培养出工作能力。 玛利亚一直在认真听着，乌黑长发下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 她是美因茨大公的教女，很受宠爱，又从小不缺钱花，衣食无忧又有地位，缺的是在更高的舞台上表现的机会。 韦森公国政府的各部门在统治者圈子中名声显赫，引得无数人效仿。 现在玛利亚有了自己组建一个新部门的机会，可以登上和以往不一样的舞台，顿时感觉压力山大，有点害怕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别咬嘴唇啊。”腓特烈看到她紧张得咬着嘴唇马上提醒，“要是咬出印子了范尼莎她们肯定说我们没在谈正事了。” 玛利亚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恨不得一沙发砸过去。 腓特烈继续说：“不要怕犯错，各部门的错误有不少，只是没报道而已，发现后及时改正就是了。” “我准备要外出一趟，到赫尔维蒂联邦把大蒜药剂的事情谈下来，接着去高卢王国要个贵族头衔，然后去一趟北方黑暗之地看看。” “这段时间里你正好可以全力施为，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能力。” 玛利亚一咬牙，郑重地说道：“这个任务我接下了，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做好。” 腓特烈笑了起来，到柜子拿了一份文件递给玛利亚：“这里是我的一些想法，你可以参考一下。” 他自然不会让玛利亚从零开始慢慢摸索。 第453章 给他打针试试 第453章给他打针试试 “好了，正事谈完了。” 腓特烈坏笑着站了起来，舔了一下嘴唇，慢慢走向玛利亚。 玛利亚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正准备一脚过去，办公室大门被人重重的敲响了。 “不打扰你了！”玛利亚马上站起身来，在门后的穿衣镜前整理一下丝毫没乱的头发和衣服，开门出去。 门外是外交部长克里斯蒂安，没有进门的意思，把一封红色封皮的信递给玛利亚说：“我马上就走，只是来送高卢王国的急件。” 玛利亚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我的事办完了，你进去吧。” 克里斯蒂安惊讶道：“这么快？！” 办公室里的腓特烈一头黑线地说：“你再废话我让伱去内海南边的森林里出差！” 克里斯蒂安马上变脸，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韦森堡大学在南边有个分校，不少人出于好奇去那里支教，结果大部分人受不了跑回来了。 腓特烈接过信件问：“高卢王国开始进攻了？” 现在高卢王国继续往南方集结兵力，国内粮价上涨，夏收的小麦除了偿还友谊债券部分外没有半粒出口，是个人都知道在夏收后动手了。 克里斯蒂安回答道：“老路易陛下去年受伤后身体一直不好，如今确诊感染上了败血症，生命垂危。” “小路易殿下来信，询问我们有没有治疗的方法。” 腓特烈拿出信看了起来，老路易去年11月份比武受伤后伤口严重感染，后来染上了败血症，全靠天材地宝吊命到现在，而且眼看着吊不下去了。 克里斯蒂安继续说：“据打探到的消息，当时老路易陛下是为了在女人面前展示勇武才举办了那场骑士比武。” 腓特烈没话说了。 败血症是一种最近得到重新认识的古老疾病，以前和其它无法治愈的疾病一样被认为是诅咒，腓特烈搓出细菌培养和显微镜后得以确定是细菌感染了血液。 这病放现在只能吃草药和硬扛，小路易也不抱什么希望，信中说能治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行，不能就算了。 腓特烈对此也没什么办法，青霉素之类的抗生素依旧遥遥无期，目前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大蒜素。 “只有试试那个了。”他站了起来，“说不定我们又要开创历史。” 克里斯蒂安眼睛一亮，心中期待起来。 腓特烈摇人的速度很快，两个小时后几个部门的头头脑脑汇集到办公室。 医疗部长弗兰克看了小路易的信，把老路易的病情简要告诉众人。 “不务正业的毒剂师”富黎德里希最近几年靠着制药救人赚得盆满钵满，脖子上同时挂着三两重的金项链和一个纱布口罩，听完后皱着眉头说：“败血症的治疗很麻烦，最近最快的病例是韦森军的一名士兵，靠着服用大量大蒜素和自己身体好才扛过来，花了三个月时间。” 弗兰克也说道：“医院的病例也是差不多，治疗时间长，在赌病人的生命和治愈时间哪个长。” 韦森公国政府的一个优点是专家治国，涉及到技术问题时官员能够从专业角度看问题。 要是换成其他地方的官员，有不少是决策靠拍脑袋，办事时光会拍胸脯保证，办砸了拍屁股走人。 腓特烈站在黑板前说：“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试试，把大蒜素注射到血液里，直接杀灭血液里的细菌。” 在场的很多人觉得不可能，但是腓特烈的光辉前例太多了，又不好反对。 富黎德里希说道：“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有一些毒剂是通过血液作用，起效很快。” “但是有个问题，这类毒剂往往能吃，口腔肠胃没有伤口就不会中毒，见血就会让人丧命。”wＷＷ.xszＷω㈧.йêt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大蒜素吃是没问题，但注入血管有没有问题就不一定了。 腓特烈说道：“先在猪身上试试吧。” 他说完之后开始在黑板上画出针头、针筒、输液线等打针用的东西，又讲解了如何打点滴。 弗兰克说道：“现在医院里有针头，主要用来排脓、积水和去除白内障。” 腓特烈对这些不是很懂，其实针头的历史很悠久了，以前甚至用削尖的羽毛管来当针头用。 奥美特一开始还纳闷治病要自己来做什么，现在明白了，要组织生产这些东西的。 虽然自己不是工业大臣了，但对工厂很熟悉，知道谁能做什么，直接找上去就行。 他说道：“这些器械加工起来不难，可以加工后再清洗消毒，我可以安排人去做。” 腓特烈又一次感受到了领地里有一套工业体系真好，又提醒道：“所用的材料必须耐酸、耐碱，至少放压力锅里高温消毒不会损坏。” “同时针筒上要有体积刻度，用来当量筒用。” 奥美特马上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这时富黎德里希又提出新问题：“校长，有个关于血液的问题。” “我在显微镜下观察过，血液里的红细胞在蒸馏水中会吸水变大最终撑破。” 腓特烈点头说道：“这个问题是困扰人工授精的最大问题，现在已经可以解决了。” “用最纯的食盐和蒸馏水配制0.9%的盐水，用来稀释大蒜素后再输入血管里。” 富黎德里希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后说：“我先试试。” 在专业领域里他没有因为是腓特烈说的自己就马上信了，得做实验才行。 腓特烈说道：“这些药品是要注射到血管里的，必须保持纯净和无菌，不要把新的病原体带到血液里。” 富黎德里希想了想，说道：“这没问题，大蒜素和盐水可以通过滑石粉和活性炭多重过滤，最后经过滤纸和离心机去掉固体杂质，最后把曼努艾抓来杀菌。” 腓特烈对他们把韦森堡大学副校长、世界著名死灵魔法曼努艾抓来当杀菌剂用已经习惯了。 他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准备一个无菌的地方加工为好。” 他也没指望能有老家那边的无菌实验室，尽量干净就行。 富黎德里希马上说：“我那里有这样的实验室啊，用来配制一些容易变质的药剂。” 他一番解释后腓特烈明白了，有一类药用浆果成熟后果皮破裂，果汁很容易发酵，用酒味吸引特定的动物来吃，这就需要在空气中没有天然酵母菌的实验室里加工。 腓特烈搞不懂那种浆果是什么情况，既然有这样的实验室就好。 任务很快安排下去，众人走完后腓特烈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注射大蒜素能不能快速治好败血症，也不知道患者会不会过敏，但一旦治好收益极高，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至少点开了输液，以后输生理盐水也能治疗腹泻等导致的脱水和大量失血，也算不错。 接着他又想到了葡萄糖。 腓特烈记得食用葡萄糖好像是用淀粉糊加硫酸煮大约四个小时进行水解，直到滴碘酒不变色和滴无水酒精没有白色沉淀，第一次过滤后加石灰乳去除硫酸，可以再通二氧化碳气体去除多余石灰乳，第二次过滤后反复加活性炭脱色和过滤直到糖液澄清，最后结晶取糖。 要做成注射级别的葡萄糖最大的问题是过滤，植物淀粉原材料中的蛋白质、重金属等成分在不同酸碱度时可以析出，或许用盐酸进行酸化水解，用碳酸钠逐步中和或许效果更好。 腓特烈尽可能的回忆制作葡萄糖的内容，然后在信笺上写下来，再冠以“生命之糖”的名字，让富黎德里希他们慢慢研究去。 动作最快的是富黎德里希，他的实验室在韦森堡大学旁边，一回到实验室马上按着腓特烈的说法配制了从0.7～1.2%不同浓度的盐水，并在显微镜下观察对血液的影响。 同时他安排手下准备好小猪，等针筒来了测试注射大蒜素的副作用及致死剂量。 然后出现了一个问题：大蒜素难溶于水。 第454章 实验很成功 第454章实验很成功 “加酒精助溶吧。” 火速请来帮忙的普赛克给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解决方案。 大蒜素难溶于水，易溶于酒精，将它溶入酒精，再加入生理盐水就可以了。 腓特烈拍了拍脑袋，说道：“我怎么忘了呢，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喝多了血液里有酒精，醉驾就是靠这个来界定的，所以酒精进血管不是问题，控制好浓度和滴速就可以了。 到时候酒醉是正常的，但是和病死比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普赛克热情地帮腓特烈拍脑袋，同时说道：“现在能找到的助溶剂也就酒精了，想用吐温80之类的恐怕得等上一两百年，用来死马当活马医还是可以的。” “记得酒精含量控制在5%到10%之间，超过10%时血管有疼感。” 富黎德里希马上去配制药剂，奥美特那边把注射用的器材都准备好了。 腓特烈想了很久，好奇地问普赛克：“吐温80是什么？” 普赛克低声用普通话回答道：“它全名叫失水山梨醇单油酸酯聚氧乙烯醚……” “停！”腓特烈及时打断发言，“这又是酯，又是烯，又是醚的，一听就是我坟头有卫星飞过时才会有的东西，还是不要听了。” 现在不说听起来就很复杂的东西了，就是实验室里的过滤纸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研制的，生产纸浆的设备都是重新设计的。 接下来的实验需要时间，富黎德里希先在显微镜下确定加了适量酒精的大蒜素药剂对红细胞无害，然后给小猪注射。 这些小猪分为几组，先是按大蒜素的不同浓度、只注射生理盐水、只注射生理盐水与酒精混合物、对照组分组，在此基础上再按连续注射天数分组，从一天到三天不等，每天观察活动情况。 第四天，全部小猪都宰杀解剖，分别检查血液、肌肉、内脏、大脑的情况。 实验表明，无大蒜素组一切正常。 大蒜素含量最高的一组小猪第一天就表现出难受的症状，第二高的小组第二天开始难受，症状均包括输液点周围肿胀和咳嗽，解剖后发现静脉血管受损。 大蒜素含量第三的小组开始静脉血管没有受损，但第三、第四组的小猪有明显的刺激性咳嗽症状，停药后咳嗽停止。 从第五组开始一切正常，从小猪的日常行为和解剖上没有发现副作用。 富黎德里希以第五组的用量为标准通过体重换算确定了每人每天的最大用量，接下来就是患者试用了。 克雷芒主教带着自己的学生在解剖小猪时就从教堂工地来到了富黎德里希的实验室，每次要让人试新药都必须由教会进行监督。 光明教会靠治病救人起家，对医学也有所成就，神官们可以分辨出小猪是否受到药物的伤害。 克雷芒主教在确认动物实验没问题后笑着对腓特烈和富黎德里希说：“街头上有人表演用鼻子吃面条，直接用血液吃大蒜还是闻所未闻。” 腓特烈很郑重地说：“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光明神保佑，这次成功了。” “其它口服的药物不见得能直接用在血液里，因为药物在肠胃里只吸收有效成分，无用的东西变成粪便排出，贸然尝试可能会让变成粪便的那部分进入血液。” 富黎德里希正因为实验成果而兴奋，这时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头上，顿时冷静下来。 克雷芒主教觉得腓特烈说的有道理，对富黎德里希说：“人世间太多的灰尘蒙蔽了发光的宝石，让世人认为宝石上的灰尘也会发光。” “无论是神的荣光，还是药物，都需要我们孜孜不倦地去寻找真正发光的所在。” 腓特烈从中听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但宗教的事情自己不去管那么多。 克雷芒主教审阅了富黎德里希的人体试药计划，说道：“按以往第一期实验只允许二十人参与，但是这一次为了救治路易陛下，我就不在人数上要求这么多了。” 正所谓刑不上贵族，既然是救国王，那么主教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第一期试药的患者有一百人，全部来自韦森州，男女各半，均为18岁以上成年人，50岁以上有20人，其中健康者20人，败血症患者15人，其他的都是各种炎症患者。 克雷芒主教带着神父们逐一单独询问患者与家属，确认是否受到威逼利诱，是否知晓风险，是否知道赔偿标准。 实验开始后，最忙的是普赛克，带着一群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士妹子，教她们如何给患者打针。 “第一步要先核对患者身份。”普赛克对身后一众护士说，“现在只有一种药，以后有可能会更多，万一给患者输错问题就严重了。” “接着检查患者的注射卡，名字是否正确，再检查卡片上的药物与药房发的药物是否符合。” 腓特烈这时才知道，她在别的世界里当过护士，还是有执照的。 普赛克继续操作：“止血带捆在这个位置上，让病人握拳，选择粗、直和有弹性的血管，如果手上没有可以选择尾巴……不是……选择脚背上等其它地方的静脉，要避开静脉瓣。” 腓特烈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又一次感叹家有一老是个宝，虽然上辈子没少打吊针，但是里面的细节还真不知道。 第一天所有患者只注射了2克大蒜素，一人出现少许皮疹，其他人只是感觉嘴里有点大蒜味。 第二天加大药量，昨天出现皮疹的患者过敏反应更加严重，他的试验停止，送去治疗后不再注射大蒜素，后来只注射生理盐水和酒精混合液，最后确诊为酒精过敏。 时间来到了4月中旬，腓特烈和普赛克一直呆在富黎德里希的实验室观察实验情况，期间两人鼓捣出了黑白照片的大致原理，扔给旁边的韦森堡大学进行进一步研究。 一百位病人在接受了15天的治疗后有了初步结果。 败血症病人里，4位接受大剂量大蒜素的病人在11到13天基本上痊愈，接受中等剂量和小剂量的病人病情也可见的好转，看样子持续治疗后可以痊愈。 大蒜素在其他炎症病人身上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不少病人治愈或病情好转。 但大蒜素对一种伤口流绿脓水的感染无能为力，大剂量治疗仅能抑制，估计要有效治疗就得用超出安全剂量的药剂了。 实验证明静脉注射大蒜素还是有用的，虽然比不上腓特烈老家的那些抗生素，但在这个世界无异于光明神下凡摸摸患者脑袋。 克雷芒主教在实验报告上签字摁火漆印后对腓特烈说：“能参与到这种药的研发是我的荣幸。” 第二天，腓特烈带着大量药物和医疗团队乘坐飞艇出发。 第455章 医疗队来了 第455章医疗队来了 高卢王国西南方，图鲁斯要塞，前两年轮流调遣到此的军队在周围修建了数个坚固的大军营，各地贵族带着军队陆续抵达，军营里旌旗蔽空，但气氛很凝重。 城堡的窗很小，办公室里需要开灯，几只小虫子大白天的就围着灯火飞舞。 小路易仔细研究刚新送来的文件，加齐帝国送来了一批使用新火粉的武器，据说发明了新火粉的那位女士正在率领使用新式武器的大军为父亲的名誉复仇，将国内的军阀打得丢盔弃甲。 和武器一起送来的还有不少军官和工匠，小路易花了不少代价才搞来新火粉的制作方法。 小路易处理完公务，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去老路易那里看看。 要是换以前，国王要死了，太子心底肯定是高兴的。 但是小路易去年被法提赫和考斯道夫两人给联手打击，让他明白自己在处理政务上是如此的幼稚，更意识到父亲的可贵。 所以他真心希望父亲能活得久一些，自己能多学习一些。 城堡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发出大声响，此前有位骑士因为在一楼门厅走路声音大了，小路易认为他吵到在三楼休息的国王，于是一个飞踢把人踢得飞过内壕沟。 三楼有一个房间窗口比较大，战争时可以架上一门魔晶炮，现在正好当做老路易的病房。 老路易靠坐在窗边的床上，脸上的皮肤松弛得耷拉下来，头发掉了一半，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黄色，眼睛里灰蒙蒙的。 房里除了值班的神父，还有一位棕色头发的女士，一脸无奈地在床边看书。 她心里很郁闷，自己只是来这边找鱼的，不就是头发颜色这边少有，肤色又深了点，结果一堆人把自己当成什么大美人，这个快死的老头居然为了自己举办骑士比武。 然后问题严重了，这个糟老头受伤差点死掉了，更严重的是他还是国王。 最严重的是自己被他“保护”起来了，说是怕其他贵族责难自己，问题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没有自己半点事吧，真要保护自己为什么不放自己走呢，而是要关在这里还每天提供难吃的东西。 话说北方该不会有什么找人陪葬的习俗吧，像以前的库施王国那样。 棕色头发的女士最近这段时间里借着看书的机会了解北方大陆上的局势和地理，想着该如何逃走。 还好这里有不少书是普岚文的，不然本地话和本地文字都不懂。 房里只有翻书页声的声音，不一会响起小路易轻微的脚步声。 小路易走到病床前，轻声问道：“父亲，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老路易只是微微摇了一下头。 小路易轻声说：“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韦森大公，他会有办法的。” 老路易苦笑了一下，用很低的声音说：“他有办法早来了，治好我的好处极大，有一成的机会就不会放过。” “我是不行了，以后这个国家就靠你了。”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女士，说道：“她误闯闪电游侠的训练场，等开战了就放她离开吧。” “她喜欢吃鱼，不要怠慢，每天都要有鱼，算是补偿吧。” 如果棕色头发的女士能听得懂他们的话就要哭出来了，自己抓鱼不是为了吃啊，河里的鱼太腥了，哪有海里的好吃。 突然，外面军营响起阵阵号角声，还有火龙骑士与鹫马骑士升空时坐骑的叫声。 很快就有骑士来汇报：是暗夜魔女，韦森大公来了。 腓特烈这次带来了豪华的医疗团队，其中金榴莲奖获得者有四位，算他是五位。 小路易认得这些重量级人物，现在是自己求人家给父亲看病，礼节很到位，在和腓特烈问候之后向其他人一个个行礼：“感谢弗兰克阁下远道而来，感谢曼努艾阁下远道而来，感谢富黎德里希阁下远道而来，感谢弗洛伦斯阁下远道而来……” 然后他卡住了，站在弗洛伦斯后面的是尤金。 尤金出身于高卢王国，父亲是军界一座山头，母亲是小路易的老师，腓特烈又一次叫他来负责团队日常管理。 尤金笑着说：“不用谢我……” 他原本想和小路易开玩笑的，但是他的父亲莫里茨亲王远远地瞪了他一眼，接下来全是客套话了。 腓特烈对小路易说：“病情紧急，我们先去路易陛下那里吧，其他事让尤金安排。” 小路易原本打算让他们先休息的，听他这么说只能带着他们去城堡。 周围不少贵族在围观，有的人看着热气飞艇沉默不语，有的人则把目光放在腓特烈一行人身上，猜测后面手推车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腓特烈感觉到远处有人看向自己，转过头去，和一个人对上眼了。 高卢王国王室法师团团长朱斯特，腓特烈的父亲死十二年前在他手上，腓特烈以前只见过画像，这次见到真人了。 腓特烈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战场上的仇战场上报。 小路易带着腓特烈和几位重要人物来到老路易的病房，刚进门，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位棕色头发的女士看到腓特烈进来，马上飞扑过去，把他紧紧抱住，还哭了起来。 一老一小两位路易一脸懵逼，韦森公国来的几位进去看戏模式，差点拿零食出来了。 腓特烈看清楚对方是谁，惊讶地问：“克莱尔爵士？你怎么在这里？” 他很奇怪，克莱尔不是在独眼巨人岛上研究鱼类分类吗，自己还答应送她一条蒸汽渔船，怎么跑这来了？ 腓特烈用的是内海南方的语言，克莱尔担惊受怕了几个月，听到乡音哭得更厉害了。 小路易谨慎地问：“韦森大公，她是伱的朋友？” 腓特烈一时间没搞懂情况，拍了拍克莱尔的后背说：“先别哭，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接着他对小路易说：“克莱尔爵士是我的好朋友，我在独眼巨人岛上认识的，动物园那个独眼巨人象的骨头就是在她的领地里挖出来的。”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小路易一番解释，腓特烈算明白了，克莱尔顺着河来这边找一种从内海洄游的鱼，恐怕是看到什么军事机密被留下。 和治疗国王的病比起来，这些都是小事。 小路易让人把克莱尔带回房间，满怀期待地看向腓特烈。 腓特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回过头让弗兰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老路易时他示意小路易接过。 “陛下的病比较重。”腓特烈对老路易说，“一般的治疗手段已经无法达到效果，所以只能采取一些看起来比较激进的手段。” 第456章 命就交给你了 第456章命就交给你了 “直接把药剂放到血管里？” 小路易手中的文件开头两页简述了如何打吊针，有十分直观的配图，后面是病例统计，弗洛伦斯亲手画的图表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疗效显著。 接下来是厚厚的废话文学风格治疗说明，词藻华丽，图表复杂，就是半点不说那“72种药材”和“36道工序”是什么。 小路易心中拿不准，一来这种治疗方法闻所未闻，二来腓特烈在熊城的表现让自己担心，万一他借机弄死父王怎么办？ 老路易的眼中有了一点光彩，毕竟谁都不想死，尽量平静地说：“那就试试吧。” 他在这几个月里经历的希望和失望太多了，但是腓特烈名声在外，万一可以呢？ 腓特烈对他说：“陛下的治疗将由弗兰克阁下主持，若陛下有疑虑，可先治疗军中受伤的士兵。” 小路易马上说：“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军队里有毛病的农夫不少，让他们试药没有办点问题。 腓特烈懒得理他的小意思，起身把舞台交给弗兰克。 这一次腓特烈要造势，用治疗老路易为大蒜素的药效背书，同时把档次抬上去，这样卖药才能赚更多的钱。 所以治疗怎么造声势怎么来，而且这一个医疗团队的人员都是顶尖的，消毒团队甚至由韦森堡大学副校长、著名死灵法师曼努艾带队。 弗兰克不但是韦森公国的医疗部长，现在还是大陆知名医生，普赛克给他内定了今年的金榴莲奖，由他主持治疗可信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护士团队带队的是他的女儿弗洛伦斯，去年获得金榴莲奖时法提赫给出了前无古人的评价，更是给人一种厉害得不得了的感觉。 要是换做曼努艾或者富黎德里希，别说高卢王国方面，腓特烈自己也有点怂。 弗兰克行礼后说：“路易陛下、路易殿下，接下来将由我支持治疗工作。” 小路易说道：“有劳阁下，若有需要请尽管提出。” 弗兰克说道：“我需要先对路易陛下进行一次全面检查。” 小路易回道：“没问题。” 弗兰克又说：“我需要搭建一座医院和实验室。” 小路易满头问号，搭建医院和实验室是什么鬼，但还是同意按他的要求拨一块地出来。 韦森公国空军在今年二月份又有两艘飞艇入役，而且是载重更大的飞艇，这一次10艘飞艇都来了，运来大量物资。 营地最好的水源上游，围观群众们看到尤金指挥那些韦森人在两个小时里搭建了几座白色的大帐篷，而且还没完。 城堡里，弗兰克和弗洛伦斯两人为老路易做了全面检查。 小路易有些担心，因为这两位的脸都黑了。 弗兰克摇着头说：“你们的医生要是在韦森公国的医院，肯定会被院长从窗口扔出去。” “病人后背的皮肤已经有出现褥疮的迹象，而且这些被褥很不卫生，再说病人多久没洗澡了，这种低级错误怎么会犯呢？” “现在开始，病人的衣食住行由我来安排，否则旧病未去新病就来了。” 没等小路易回话，老路易就说：“好，我听你的！” 小路易没办法，只能点头。 弗兰克继续说：“病人是右胸有穿刺伤，伤口深及肺部。” “虽然肌肉已经愈合，但是肺部有积浓，需要先把脓液排出来。” “同时需要做血液和脓液的细菌培养，大约三天时间。” 他又看了看这病房，摇了摇头，说道：“穿刺排脓虽然简单，但是有感染风险，这里实在是太脏了，我建议病人到医院去住吧。” “我估计医院快建好了，陛下洗个澡就过去吧。” 按计划老路易是要在城堡里治疗的，到野战医院治疗是备选方案。 这里的卫生条件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弗兰克纠结半天最终还是启用备选方案。 “不行啊！”门外突然跑进一个老头子，“不行啊，他们是要害了陛下啊！”小說中文網 “现在天气还凉，陛下要是洗澡着凉，那就真的没救了！” 弗兰克看了来人一眼，淡淡地说：“原来是甘登老师。” 甘登男爵是久负盛名的医师，曾是弗兰克的老师，现在是老路易的首席御医。 老路易的败血症他是束手无策，其他医生也是如此，国王驾崩了别人只能说他尽力了，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是现在来了一群人说能治好国王，而且这群人在近几年里的口碑一直不错，万一真治好了那自己就是傻瓜了。 而且往血管里放药这种事闻所未闻，是有毒蛇才会做这种事，那和谋杀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甘登在要跳出来时还是拿不准注射疗法有没有危险，毕竟韦森大公的名头太响亮，所以就拿洗澡说事。 弗兰克继续平静地说：“人在天冷时洗澡会着凉是因为热水与空气有温差，从热水里出来后马上被冷的空气凉到。” “军营里那么多魔法师，让他们保持室内空气温度和水温差不多很难吗？” 甘登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也觉得这很有道理，片刻后想到一个说辞：“哪有把魔法师当壁炉用的？” 弗兰克耸了耸肩，说道：“那就装台暖风机咯，门窗关起来留点缝隙，屋子很快就暖和起来了。” “不是吧，难道甘登老师您没买暖气机？是钱不够吗？要不要我送你？现在我一年收入六七百弗罗林，送伱三五台小意思。” 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他们两个有私人恩怨，应该是经济上的。 “对了！”弗兰克做出一副想起什么事的样子，“要不要我先把欠医学院的两枚银币给还了？” 大家听出来了，估计以前弗兰克经济窘迫因为欠学费被学校赶出来了，而且甘登男爵出了不少力。 腓特烈有点奇怪，往日里弗兰克还是很沉稳的，怎么今天这么冲动？ 他决定看看再说，必要时助攻一波。 不过用不着腓特烈助攻了，接下来弗兰克又是想起一件事：“对了！” 甘登男爵好像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陛下，”弗兰克向老路易欠了欠身，“我记得您登基的时候广布仁政，那年王都所有学校考试前十名的学生都有三枚里弗尔金币。” 老路易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件事。 他年轻时吃喝玩乐有点夸张，身为王位继承人的名声不怎么好，当时靠着给学生发奖学金之类的几件事迅速赢得民心，为此得意了很多年。 弗兰克转过头问甘登男爵：“请问甘登老师，为什么我们几位外地来学生只能拿到一枚里弗尔金币呢？” 甘登男爵的手都颤抖起来了。 老路易看了他一眼，对小路易说：“时间过了这么久，甘登恐怕记不住了，叫人来把他带去好好回忆一下。” 弗兰克长舒一口气，几十年的怨气终于消了。 韦森公国众人没想到吃了个瓜。 腓特烈心中暗叹，真是莫欺少年穷口牙！ 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老路易对弗兰克说：“现在开始，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弗兰克郑重地说：“我有九成的把握帮助陛下度过这一关。” 第457章 安排住处 第457章安排住处 腓特烈的营地搭建得飞快，在尤金的指挥下，护卫连的士兵和空军的女兵一起合作，大帐篷一座又一座冒出来。 这些帐篷都是钢管骨架，螺纹连接，搭建十分方便。 他们同时又搭起简易水塔，安装水管、净水器和水泵。 等到往帐篷里搬东西的时候，周围的围观群众才发现有一座帐篷居然是厨房。 “尤金，”一位穿着漂亮半身甲的年轻贵族走到尤金身后揽着他肩膀，“看来你过得不错啊。” 尤金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从小跟着自己屁股跑的家伙是谁，问道：“特奥，你小子也开始领兵了？” 特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如你啊。” “唉，能带我看看吗？” 窥视对方军营是挑衅行为，所以一行人只能远远看着，不敢接近。 特奥今年刚满十六岁，还算个毛头小伙子，和尤金从小关系好，双方家族一个山头的，做错事可以用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糊弄过去，所以被踢出来试探。 尤金自然知道这些老乡的想法，此前腓特烈有交代，于是说道：“只是看看可以，但是门帘上写着禁止入内的不能进去。” “伱也知道这次我们来是给路易陛下治病的，要是弄坏点东西，以后万一出了事就责任全在你了。” 特奥马上点头，从小教育就是出事要甩锅，坚决不背锅，万一国王陛下治疗无效驾崩，这口锅不是闹着玩的。 尤金说了几个好朋友的名字，说道：“叫他们明早七点半过来一起吃早餐，现在就不要给我添乱。” “谁要是害我被扣津贴，看我不抽死他。” “对了，我们这里有不少女兵，让那些牲口注意点，要是乱来被没收作案工具别来找我。” 特奥好一会才明白什么叫“没收作案工具”，韦森大公喜欢鞭刑时翻过来打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马上保证传达到位。 尤金见他离开后只是笑了笑，自己太懂这帮牲口的尿性了，所以有两位大佬跟过来，只是现在在飞艇里准备鱼饵，没有露面。 这时尤金腰间一个砖头大的盒子响了起来，里面传来腓特烈的声音。 特奥在一旁惊讶地看着他用这个盒子和城堡里的韦森大公通话。 通话结束，尤金问特奥：“现在军队谁指挥，路易陛下等下要来这里住，你们在外围五百米驻守。” 特奥马上回答道：“元帅是你的父亲莫里茨亲王。” 没多久，莫里茨亲王和尤金父子俩大眼瞪小眼，许久后当爹的说：“你小子出息了，能和我平等对话了。” 尤金一本正经地说公事：“我方营地范围是为水塔为圆心半径300米的圆形，建议贵方在500米处设防，中间200米为禁区，除规划好的道路外，任何人进入都将直接击毙。” 他的建议也算合情合理，双方表面上亲密，一起赚钱，暗地里有不少矛盾，双方离远点可以减少不必要的矛盾。 莫里茨亲王问他：“如果我进入禁区呢？” 尤金面无表情地说：“大哥会很高兴的。” 莫里茨亲王听懂了尤金的意思，他们这次过来带着武力威慑力量。 “我要带领五个人作为路易陛下的护卫。”莫里茨亲王说道，“还有五位女仆照顾陛下。” 尤金想了想帐篷的安排，说道：“我可以给你们安排帐篷，让您和女仆们住同一个帐篷如何？” 莫里茨亲王眼睛微微一眯，还是儿子疼自己啊，马上从怀中掏出一块有钱都买不到的亲王级金丝珐琅怀表塞过去，低声说：“别告诉你母亲。” 尤金不动声色的接过父亲的怀表，放进战壕风衣里的怀表袋。 莫里茨亲王点头说道：“你这件大衣不错。” 尤金回答道：“新军装，司令亲自设计的。” 莫里茨亲王看到了儿子左胸口上的资历章，自己对此有所研究，惊讶地问：“你跳伞了？” 尤金有点郁闷，自己故意给父亲看军校头等毕业资历章，结果他关注的是跳伞资格章。 “晚点和你聊跳伞的事。”莫里茨亲王有点小兴奋，“我们吃饭也和你们一起吃了。” 尤金说道：“我们自带的粮食不多，需要帮忙采购。” “小事。”莫里茨亲王说道，“等下我让军需官过来，他要是敢乱来你帮我打断他的腿。” 这边很快谈妥了，老路易那边也准备过来。 虽说让魔法师当壁炉不好听，但是要找魔法师为国王陛下的健康出点力，那帮家伙能为此打破头。 获胜者在病房里放出了一群火焰小鸟，即是供暖又是炫技，好让领导们记住自己。 一个大浴桶搬进病房，骑士们打水倒进去，壁炉里煮着一锅药水，弗洛伦斯嘱咐准备帮国王沐浴的女仆，有几个准备生褥疮的地方要轻点擦拭。 给国王沐浴是一项系统性工程，没两三个小时完不了事。 小路易安排腓特烈在城堡里住下，看起来是要好好招待，但怎么看怎么像是留下当人质。 老路易的女仆长格林伯爵带着腓特烈来到给他的房间，说道：“大人，这是您的房间，如果还缺什么请提出来。” 格林伯爵今年三十多岁，金色的长发盘在后脑勺，眼睛是绿色的，五官和身材都很立体，有种别样风情的美。 腓特烈看了看，中规中矩的房间，说道：“没什么问题，要是能给我准备一些书打发时间就好了，再要一张躺椅吧。” 格林伯爵回道：“好的，稍后我让人给您送来。” 腓特烈回过头刚想感谢，谁知看到她在关门，还从里面锁上了。 “你……你想干嘛？”腓特烈有点紧张，下意识抓住领口。 格林伯爵微微一笑，边走向腓特烈边说：“我原本只是想代姐妹会向您询问无帆海船的研究进度如何，去年郁金香事件中我们和普赛克一起赚了很多钱，造船的钱已经有了。” 腓特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们，还以为要暗杀自己栽赃陷害呢。 格林伯爵接着说：“现在您给我提了个醒，好像可以有其它事情做口牙！” 腓特烈后退了一步…… 在河边的营地，莫里茨亲王正拿着一把钉头锤满营地追着尤金砍。 刚才尤金向大家介绍莫里茨亲王是自己亲爹，所以围观群众们仅是围观，以为这是高卢王国的传统之类的。 老路易的护卫们自然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一个个在那里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停起哄，有一位还回忆起尤金小时候跑到自己家花园躲起来的往事。 理查德纳尔看了他们一眼，问一旁看热闹的托尼：“他们是什么情况？” 托尼也是一头雾水，说道：“刚才尤金带着那位亲王去看国王护卫和女仆们住的帐篷，后来就变这样了。” 理查德纳尔头上冒出问号，又问：“那帐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托尼回答道：“没什么特别啊，就是一座大号帐篷，中间用沙袋彻底隔开，一边给女仆住，另一边给护卫住。” 理查德纳尔明白个大概了，懒得理他们，扛着鱼竿到河边钓鱼去。 现在腓特烈手下能人多了，其他几位剑圣镇得住场子，他也就请了个长假，这边的事情结束后去柑橘岛。 第458章 要有人试药 第458章要有人试药 太阳一如既往的升起，上午的阳光穿过城堡狭小的窗户，正好照在床上。 克莱尔被阳光照醒，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床上旁边只有自己的女仆，心中一惊，抬头看到腓特烈正在房间另一边的椅子上看书才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软禁了，闯入军事禁地没被绞死算幸运了。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是和韦森大公呆着，到时候和他的人到韦森堡城，接收那艘原本说好的不用帆的渔船后回家。 在营地里，老路易也醒来了，下意识地摸了摸白色床单下的床垫。 这个床垫是充气的，躺在上面很柔软，据说是能够减少对背部的压迫，尽量避免形成褥疮。 他对这座帐篷搭建的医院中所见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所有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相应的道理，比甘登以往所说的那些东西更能让人容易理解和接受。 例如外面那个自己动的风箱，先把风吹过两层纱布，再经过一层厚厚的碳，最后进病房前还有生命凋零术杀死那些看不见的细菌，空气干净得不像话。 而且这些风很大，隔绝帐篷的帘子被吹得鼓起来，说是干净的空气一直往外吹，外面的脏空气进不来。 外面值班的女仆看到国王醒来了，不久后格林伯爵穿上白大褂戴上帽子和口罩进来伺候老路易大小便，随后弗洛伦斯来给他量体温。 “38韦氏度。”弗洛伦斯看着温度计说，“依旧是低烧，没有加重。” 合适的体温针出现后，腓特烈安排人收集韦森州普通健康人的体温数据，最后的平均数为37.3韦氏度。 他一开始以为是两个世界温标的差异，后来发现农夫的体温普遍比市民高，思前想后发现是现在的卫生水平太低，人的免疫系统很忙，高体温有利于抵抗细菌病毒的入侵。 接着是降血压，老路易原本因为常年喝酒多和大鱼大肉血压高的，生病这么久，居然正常了。 例行检查结束，格林伯爵端来早餐，只是简单的牛奶、蒸汽面包、芙蓉蛋和当做水果的糖拌番茄。 弗兰克在一旁汇报第一天的治疗项目：“陛下，今天上午我们将为您进行抽血培养和肺部穿刺排脓治疗。” “在今天的抽血培养后，您将开始服用胶囊药物，让身体先适应这种药。” “今天太子殿下将挑选五人进行注射治疗。” 老路易敏锐地察觉到问题，问道：“抽血要抽多久？” 弗兰克回答道：“按计划每五天抽取10毫升血液，在培养基中培养两到三天，由此可以判断血液中的细菌多少。” 老路易像个孩子一样问：“不会很疼吧？” 弗兰克憋着笑回答：“只是针扎一下。” 老路易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我以为是要用刀子割。” 弗兰克汇报完离开后，格林伯爵继续伺候老路易吃早餐。 老路易看了看周围没别人，狡黠的笑容出现在脸上，低声问格林伯爵：“听说你昨天在韦森房间里呆了很久？” 格林伯爵面无表情地说：“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你，怕你受不了。” 老路易有些惊讶，格林伯爵的父亲战死后她成为自己母亲的养女，自己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甚至半个亲女儿看，她连自己加入魔女姐妹会的事情都说了，还有什么事情没说的？ 格林伯爵继续平静地说：“去年我在郁金香上赚到钱了。” 老路易顿时感到心塞，没心情理会她和腓特烈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在病房外不远的地方，厨房帐篷外搭起遮阳棚，从城堡里搞来了桌椅，大家正在吃早饭。 尤金和莫里茨亲王以及他请来的朋友们在一桌，大家吃着早餐。 “别说我不提醒伱们啊。”尤金一边吃着红茄肉酱拌面一边说，“路易殿下找了几个人试药，我建议你们把这活抢下来。” 特奥等年轻的贵族没那么敏感，莫里茨亲王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国内的山头间竞争激烈，有机会不会错过。 尤金继续说：“我们来之前进行了一次上百人的试药实验，我一个军校的同学因为肺炎参加，五天就好了，没有任何副作用。” 莫里茨亲王亲王点了点头，低声对那帮年轻人说：“这种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不乱怎样国王陛下和太子殿下都知道我，倒是你们，除了争风吃醋打架外就没有其他事情能让他们知道的。” “等下你们要好好表现，这是能记一辈子的人情。” 特奥等人马上点头，他们的父辈都是莫里茨亲王的封臣或是盟友，听他的自然没错。 “不好！”特奥突然惊呼起来，“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现在我们在这里，太子殿下在城堡里，他们会不会现在就去和太子殿下说了。” 其他几个年轻人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有人想现在就去城堡。 莫里茨亲王很满意地看了特奥一眼，这小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经常让人当枪使，但是关键时嗅觉很敏锐。 他更满意地看了尤金一眼，儿子虽然跑出去跟着韦森混了，但还是照顾自家人的，昨天只叫特奥他们几个年轻人过来参观显然是为此事做准备。 正如特奥所猜测的那样，现在小路易的办公室里站满了前来表忠心的小贵族。 高卢王室为了削弱地方贵族势力，百余年来一有机会就把大贵族拆散，因此出现了不少势力有限的小贵族。 地方贵族则抱团成一个个山头和王室抗衡，但是对王室来说，和稳固的大家族相比，相对松散的山头好对付多了。 今天这事那些大贵族不屑一顾，但那些小贵族就不一样了，那些领地远离王都的更是如此。 他们在国王眼里只是数字和纹章册的一部分，平时三五年才有觐见国王的机会，每次只有十多分钟的见面时间。 现在能走一件直接让国王和未来国王记住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呢？ 小路易想不到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可以挤进这么多人，想起了油炸虾米罐头，就是气味有点大。 他被吵得头疼，最后决定把锅甩出去：“这药是韦森大公带来的，让他来决定吧。” 腓特烈正和克莱尔聊着鱼的事情，被到城堡下的空地时也被吓了一跳，人太多了，刚才不只是小路易的办公室里人满了，外面走廊也满了。 这些人一个个昂首挺胸，让自己显得勇武些，未来几十年的富贵就在这一刻了。 腓特烈看了一圈，点了点头，说道：“抓阄决定吧。” 小路易在内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的操作。 这边好一阵鸡飞狗跳选出了五个试药的人，小路易带着他们来到临时医院的时候，特奥他们的吊瓶里只剩了。 “你们这是……”小路易震惊了。 特奥大义凛然地说：“我们听说路易陛下要用新的治疗方法，担心这种方法的安全，所以过来为陛下试药！” 其他几个年轻贵族也是一样的说辞。 小路易有点感动，这几个家伙平日没少惹祸，原本躺着就能继承家业当上大贵族，没想到遇事自己上了。 那几位抽签出来的老兄就郁闷了，自己胆子大，没想别人的胆子更大，要是自己也直接跑来就好了。 只是帐篷里有个人和特奥他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小路易指着尤金问：“他是什么回事？” 此时尤金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双眼像咸鱼一样，快打完的药瓶旁边还挂着一瓶满的。wＷＷ.xszＷω㈧.йêt 特奥说：“莫里茨亲王说自己有保护路易陛下的要务在身，不能以身试药，所以让儿子代劳。” 小路易走到尤金面前，问道：“怎么得罪你父亲了？” 尤金给出个咸鱼一般的微笑。 一位老路易的护卫在这里看着特奥他们有没有不良反应，低声对小路易说：“昨天尤金对莫里茨亲王说可以安排他和格林伯爵住同一个帐篷，亲王把那个珍惜得不得了的怀表都送他了。” “哦？”小路易八卦之心燃烧起来了，不少人知道莫里茨亲王想泡格林伯爵，急忙问：“后来呢？” 那个护卫耸了耸肩，惋惜地说：“我们确实是在同一座帐篷里，只是中间用沙袋堆的墙隔成两部分。” 小路易摇着头说：“恐怕是莫里茨亲王看在韦森大公的面子上才没把他打死。” 话是这么说，但是莫里茨亲王让儿子亲自试药，而且还试两瓶，那针头可是真插血管里的，这都是眼前的事实啊。 小路易问特奥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特奥回答：“医生说药剂里有酒精，我现在感觉有点喝醉的样子。还有嘴里感觉像是吃了大蒜，但是我明明没吃。” “此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 小路易好奇地开始研究药瓶和输液管，在征得值班护士的同意后掀开特奥手背上的纱布，看到手掌上有几道细绳固定着透明的输液管，输液管末端的针真的是刺到他的血管里。 “疼吗？”小路易问道。 “不疼。”特奥笑着说，“也就一开始扎进去时有点感觉。” 第459章 参观实验室 第459章参观实验室 小路易以前听过御医讲过点医术，亲自给特奥他们测，一下脉搏，见到他们一切正常后松了一口气。 他刚走出帐篷就看到一位骑士拉来一只绵羊，心想吃羊肉这一只羊不够，难道是和治病有关？ 好奇之下，他跟着来到一组奇怪的帐篷外。 两座帐篷在10米外拉起了警戒线，每隔三米就有一个“闲人免进”的双语警示牌，一座帐篷接进了水管和接出排水沟，有一道密封的走廊将两座帐篷连在一起，另一座帐篷封得严严实实的，门边有个柜子穿过帐篷布，两座帐篷中间还有几台看起来是吹风的机器。 富黎德里希正在检查送来的羊，那羊看起来很健康，点头后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 小路易过去问：“富黎德里希教授，我能进去参观吗？” 富黎德里希想了想，点头说道：“没问题，但是实验室里有很多要求，请殿下遵守并听从指挥。” 小路易马上答应下来。尛說Φ紋網 他听说过魔法师的实验室都是很危险的，乱动就会死。 然后富黎德里希带着他来到第一个帐篷，首先要脱光全部衣服，用硫磺皂和一种白色肥皂把全身各洗一遍，再换上里面准备好的衣服。 小路易好奇之下照做了，在浴室里仔细洗干净，到穿衣室穿上全部用白色棉布做成的贴身衣物和外衣，戴上口罩和帽子，还有白色布鞋。 走出穿衣室的门帘是不透气的胶布，有吸铁吸着两边自动关紧，缝隙里有风吹出来。 富黎德里希教小路易如何推开门帘不让碰在身上，然后用一旁桌子上的酒精再洗一遍手。 这时旁边女士区里走出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她消毒双手的时候富黎德里希对她说：“等下你来做黄板，我来做血板，除了患者还有参照者的，做两套，别忘了。” 小路易在一旁听不懂，但是觉得很厉害。 走过走廊，另一座帐篷里的东西让他觉得更厉害。 这里有很多柜子和桌子，上面贴着大标签，写着培养皿、烧杯、金豆液、牛肉膏、琼脂、加热台、纯净水、杀菌台、操作台、冰箱、恒温培养箱等小路易看得懂和看不懂吗单词。 曼努艾早已在这里，看到富黎德里希进来后对外面说：“可以取血了。” 小路易心想是取刚才那只羊的血吧，转头问富黎德里希：“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富黎德里希想了想，说道：“有一项体力活，不知殿下可否愿意试一试。” 小路易马上同意，只是体力活没问题，技术活自己也做不来啊。 没多久，外面的人敲了敲连通内外的柜子，曼努艾对着柜子使用魔法杀菌，然后取出一个装了不少羊血的玻璃三角烧瓶。 他将三角烧瓶拿到消毒台再杀菌消毒一遍，富黎德里希拿到操作台往里面倒进不少直径3㎜左右的小玻璃珠后塞上木塞，让小路易不停摇晃15分钟。 富黎德里希对小路易说：“这是要去除羊血里的一些东西，让血不会凝固，摇好了吧上面的部分倒进另一个烧杯里，再放到冰箱保存。” “如果殿下觉得无聊，可以一边看着我们做东西一边摇。” 小路易有点紧张地问：“不是要把羊血放到父王血管里吧？” 他有的担心，要是以后父亲喜欢吃草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富黎德里希笑着摇头，“人和人输血都会出事。” “人之间相互输血研究几百年了，有的人活下来，有的人死了，其中的原因正在研究中，希望五十年内有成果吧。” “这些血是做培养基用的，用来观察国王陛下的血里有怎样的细菌，还有有没有彻底痊愈。” 小路易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在加热台那边，刚才的女研究员和富黎德里希开始用烧杯加热用驱水术提取的纯净水，然后倒进称量过的食盐、金豆液和牛肉膏，后两种试剂开封后外封闭时还得放在消毒台上让曼努艾消毒。 小路易好奇地问了一下后两种东西是什么，富黎德里希说道：“金豆液是金豆子做豆奶酪的副产品，牛肉膏是牛肉水解后的产物，给培养的细菌提供营养。” 又一次不明觉厉。 十五分钟到了，小路易把三角烧杯放在桌子上，甩了甩手，在富黎德里希的指导下将上清液倒进烧杯，盖好后放冰箱里。 这时外面送来一个罐子，黑色的铁做的，小路易见过好东西，一眼看出是可以防御魔法的金属。 他很快就知道了，那是防御曼努艾的消毒魔法的。 罐子里有一些酒精，还有四个塞好盖子的小玻璃瓶，瓶颈系着不同颜色的绳子，里面装着鲜血。 小路易问道：“哪个瓶子的血是父王的？” 富黎德里希摇着头说：“不知道，我们只管用送来的血进行培养，具体的弗兰克医生才知道。” “不过，按我的经验，身体弱的人血液暗一些。” 小路易看到四瓶血的颜色差异很明显，心中明白了。 四瓶血先放进冰箱，等下才用到。 过了一段时间，那边的女研究员煮好了培养基，从柜子里拿出12个培养皿，把培养基倒进去。 富黎德里希让她用大烧杯烧水，把刚才小路易摇的羊血量取一定的量放到小烧杯里，再隔水加热。 小路易好奇地问：“怎么一会冻起来，一会加热的？” 富黎德里希回答道：“冻起来是让它不变质，血液很容易放坏的。” “加热是等下倒要进这些果冻里，太冷了会让果冻凝固，就不均匀了。” 小路易听得半懂不懂，但很快就明白了。 富黎德里希用温度计测好自己煮的培养基温度，在刚低过42韦氏度的时候把温度低一点的羊血倒进去，马上搅拌均匀，然后倒进新拿出来的12个培养皿里。 过了一会，培养基都降温凝固了。 女研究员在纸片上写上编号和日期时间，用浆糊贴在培养皿底部，放在消毒台上让曼努艾消毒，然后放在操作台上按着编号排好。 以目前的条件，他们也仅能做到稀释涂布平板法来做血培养，四瓶血液用纯净水分别稀释10、100和1000倍，两种培养基各放一种，用三角玻璃棒摊平，最后放到恒温箱里培养。 离开实验室时，富黎德里希对小路易说：“最快24小时后就能出结果，一般来说48到72小时的结果是最可靠的。” 小路易只是点头，刚才前所未有的经历将他深深的震撼了。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实验室，问道：“这么一座实验室很贵吧。” 别的他不知道，就那些玻璃器皿，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富黎德里希说道：“具体价格我不知道，都是校长一手操办的，但是我知道这很值得。” “四年前美因茨公国的一座小镇爆发喷射腹泻，当时我们还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大家赶着马车去到那里，用三天确定病因和病源水井，又用两天找到合适的药物，最后不到一个月把这场瘟疫控制在苗头上。” “校长也就是那次之后才开始研究这座实验室的，方便哪里有疫情就去哪里。” 小路易眼都红了，差点想把富黎德里希他们都打包绑走。 喷射腹泻是十分严重的传染病，死亡率超过60%，传播很快，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实验室的价值。 但小路易又郁闷了，眼下战争在即国家没那么多钱投入。 不过他又想到，现在手上有一叠不错的牌，可以对韦森大公投其所好打出去，起码在发生瘟疫时可以雇这个实验室飞过来救命？ 但他又想到一个问题，牌太多了不知道韦森大公喜欢哪张，要不全打一遍，看看会接哪个？ 小路易很快就下了决定，反正那些牌都是要在接下来的战争前打出去的，不如先用在这里。 第460章 要给他好处 第460章要给他好处 东边天际露出一道白线的时候，有人打开腓特烈房间房门，急匆匆地离开了。 两分钟后，装睡的腓特烈醒来了，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克莱尔和你她的女仆。 克莱尔这次出门找洄游的鱼带了一位女仆和几位仆人，此前一起被软禁在城堡里。 她的这位女仆是她父亲的私生女，绝对信得过。 装睡的另外两人也睁开了眼睛，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静静地看着腓特烈。 腓特烈伸出手抱过克莱尔，在她背后写下：“记住了吗。” 克莱尔点了点头，确定自己可以把昨晚上的那个女人画出来。 腓特烈继续写下：“谢谢，我会好好感谢你的，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十多分钟后，声音穿透了被褥和床板，传进一个拳头大的铜管口，在管口另一头通过一个扩音魔法阵传了出来。 值班的人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桌上的钟，在纸上写下： 6:26克：伱躺好别动。 6:27■■始。 …… 上午九点，监听员听到有正常的对话，马上开始记录。 扩音魔法阵里传来克莱尔撒娇的声音：“这几天都有这里的漂亮女人来找你，我看你就会马上不要我了。” 接着是腓特烈略带猥琐的回答：“怎么会呢，她们都比不上你啊，以后再有人来还是和昨晚一样大家一起好不好啊？” …… 小路易在中午看到报告时捏了捏眉头，心叹韦森大公果然是会玩的，居然喜欢打群架。 到了中午，腓特烈他们在房间里吃午餐，来送饭的女仆们上菜时好几次“不经意间”把腿蹭到腓特烈的胳膊上。 腓特烈装作被挑逗起的样子，伸出了魔爪。 他可以肯定，这两天的女仆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个个技艺精湛、身怀绝技，但依旧可以看出其中相同的套路，显然是统一培训过的。 所以他心中起了警惕，果然在床头下找到传声音用的铜管。 如果是以前，腓特烈还不怎么在意，但在知道有“花园”这种组织后心中警惕起来，这些人极有可能是高卢王国培养的间谍。 腓特烈心想，现在大战在即，这些间谍极有可能是送到苏亚雷斯大公那边的，只是自己突然到来，估计是高卢方面想看看有哪个可以勾引到自己，以后潜伏到自己身边。 只是高卢方面没想到，克莱尔的记忆力很好，而且有合格够用的美术功底。 所以腓特烈将计就计咯，到时候给苏亚雷斯大公送去一份礼物。 第二天，老路易看到了害自己生病的元凶。 病房外间来了不少人，除了小路易和腓特烈，还有不少不少高卢王国的大贵族，还有坐着马车过来的艾流德和罗诺男爵。 外间所有人都在围观四个培养皿，有两个只是红色，这个对照组用的是莫里茨亲王的血；另外两个是老路易的，培养基表面被暗紫色的东西布满，这些可怕的东西还带着金属光泽。 透明的胶布门帘后的病房里，老路易看了一会面前的培养皿，抬头问弗兰克：“这种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弗兰克回答：“抱歉，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紫色的细菌，目前还没有名字。” “嗯……”老路易想了想，“既然是从我身上发现的，就用我的名字来命名吧。” 弗兰克笑着说：“以后的学生们会感谢陛下的，因为名字短好记，考试前背书的时候轻松很多。” “同样的，学生们没少在背后埋怨富黎德里希。” 老路易的心情很好，听完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弗兰克继续说：“陛下，我们还有一个好消息。” “经过实验，目前确定我们带来的特效药对这种细菌有很好的杀灭作用。” 老路易说道：“那还等什么，开始治疗吧。” “那几个好孩子不是试过了嘛，他们现在不还健健康康的。” 这时小路易在外间说：“弗兰克阁下，我同意现在就对父王进行治疗。” 老路易低头再次仔细端详培养皿，没人看到他脸上闪过不悦的神色。 他心里在想，难道我的话不管用了吗，医生治不治疗得你说了算啊，是不是你说不治了我就要死一死，好让你登基啊。 王室生物对权力十分敏感，人老了又变得固执，太子说这话的原意是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国王认为他有这样的意思。 没人知道国王的心理发生了一点改变，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开始的治疗上。 虽然特奥等人打过吊针，但是亲眼见到的并不多，头一次来的人们很想见识见识，说不定以后自己和家人们用得上。 弗洛伦斯拿来了药剂和器材，开始给老路易打吊针。 腓特烈看她细心地用棉签蘸上酒精为老路易的皮肤消毒时想的是别的事，最近要把葡萄糖制作方法写出来才发现一个问题，这年头还没有把碘单质弄出来呢，词典里根本没这个词。 这年头也只能烧海藻了在海藻灰溶液过滤了加酸和氧化剂，目前硫酸有了，氧化剂只有硫酸铁，应该够用了，最后加热使碘升华再冷凝的方法收集。 他这次出来前安排了几项重点任务，烧海带和摄影是其中一部分，此外还有把水电解成气体。 现在腓特烈感受到了手下人才济济的好处，有了想法就交给手下去研究，自己根据反馈做出下一步指示。 要是让自己又管政务又管科研，精力有限，那就是熊瞎子掰苞米———掰一个，丢一个。 腓特烈今天没怎么说话，小路易却在一旁不停对他说个滔滔不绝，往日里其他贵族怎么恭维自己的都活用于此。 周围的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来韦森大公眼看着要救下国王，二来谁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受伤生病要求到韦森大公头上，三来很多人也想自己买些药备着保命，要不是太子殿下话说个不停让人没机会，自己的马屁会拍得更响。 小路易又提出，军营里有一些受伤感染的人，能不能也把他们治好。 腓特烈自然是答应了，引来周围贵族们的一片感谢。 老路易静静地看着输液管上滴斗里不停滴下的的药水，心中对儿子的不满越来越多，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暗中请韦森动点手脚，让自己不能痊愈呢？ 这两天老路易和弗兰克聊了不少医学知识，有句话印象特别深：很多治疗是在比患者和疾病谁先死。 当时他觉得这句话用在治理国家上也有用，现在想来，自己年纪大了，虽然病情好转但身体先撑不住也说得过去。 而且那个小子让韦森给其他伤员治疗，如果他们治好了而自己却死了，那不就明摆着是自己的问题了。 老路易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弗兰克：“我听特奥他们说会有酒醉的感觉和嘴里有大蒜味，怎么我没觉得呢？” 小路易在外面听了担心他责难弗兰克，马上帮忙解释：“父王，您的年纪大了，身体也没他们好，所以对药剂的接受程度不一样。” “现在先放少一点药剂，如果您没有感到不适就继续加大一点。” “虽然效果会慢一些，但很稳妥。” 老路易没再说什么，但是那个“效果会慢”让自己很不舒服，看来是要我死在那些细菌前面啊。 疑邻盗斧的事情哪里都有，人一旦认定了某种事情，就会四处寻找证据来证明。 老路易又想到一件事，今早上格林伯爵来的时候提起，这几天那个臭小子天天往韦森那边塞女人。 那些女人都是王室精心训练出来的，善于取悦男人，准备过段时间派到塔拉哥王国苏亚雷斯大公那边当间谍。 江湖传言，从韦森那里得到好处的女人不一定是他情人，但是成为他的情人肯定会有享不尽的好处。 老路易可以肯定，那个臭小子这么下力气要让人成为韦森的情人，背后肯定有巨大的利益交换，对太子来说还有什么比成为国王更大的利益呢。 这可不行，老路易觉得必须把腓特烈给争取过来。 争取人必须投其所好，世人皆知韦森大公除了好色就是贪财了。 老路易想了想，现金什么的估计拿不出能打动他的钱，那就只有不动产了。 原本计划里腓特烈今年要过来参加骑士比武，获胜后有个由头给他个贵族爵位，以此来感谢他的友谊债券给王室带来巨额财富。 腓特烈要爵位的原因还不是他在低地地区有大片开垦好的土地，好名正言顺拿到手里，这年头最值钱的不动产就是肥沃的土地。 老路易心中有了决定，转头朝着外间喊了一堆名字，首先是管理贵族的纹章院大臣，接着是政务大臣等几位重臣。 被点名的几位大臣都在外间围观，马上在透明门帘外站成一排。 老路易对大臣们说：“腓特烈·冯·韦森不顾路途艰险前来为我治病为大功一件，待我痊愈即册封他为鹿港公爵，弗兰克医生、富黎德里希教授、曼努艾教授、弗洛伦斯护士长等奖励一千枚金币，其余人三百枚，你们去准备一下。” 有人明锐的察觉到，国王居然没叫太子，而且强调是痊愈后，难道有问题？ wＷＷ.xszＷω㈧.йêt 第461章 土木工程换土地 第461章土木工程换土地 去年万国博览会后，高卢王国很多贵族从来自韦森公国的商品那里得到了很多好处。 特别是那些大地主，第一批运到的肥料赶上了小麦种植，目前看来今年夏收可以增产20%。小說中文網 所以大家不反对给他一个爵位，都等着今年用麦子换良种呢。 按老路易的原计划，给腓特烈一个宫廷伯爵爵位就可以了，主要让他在低地地区的土地转正。 那些土地现在严格来说是丽璐的，丽璐租给弗朗索瓦丝，弗朗索瓦丝再转租给腓特烈。 腓特烈有了这个伯爵爵位，那些土地就可以划到他的名下，直接拿着，安心。 但是谁都没想到，国王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把腓特烈册封为有封地的公爵。 一瓶吊针打完，老路易让其他人推下，留下腓特烈和刚才点名的几位大臣说话。 腓特烈心想，难道是老路易要拉拢自己，不去帮塔拉哥王国？ 鹿港那地方他当年买地的时候去过，位于低地地区中间偏南的位置，南边是莱茵河入海主河道形成的三角洲，最北面的支流从港口小镇南边流过，西距离北海二十多公里，南面五十多公里的地方是丘陵地带，那里的鹿经常跑到那边因此得名。 如果从平面图上看，在那里建立港口可以成为连接北海与内陆莱茵河流域的交通枢纽。 但问题是那里的海拔很低，每年春季的大水都会将整片三角洲地区淹没，水退后全是沼泽地。 除了河流还有大海，天文大潮时，上涨的潮水也会淹没沿海的部分土地。 鹿港位于沼泽地中，地势较高一点，靠着堤坝抵御洪水，大水时周围一片汪洋，居住的几百人都是到海上打鱼的渔民。 当时腓特烈一开始有考虑过那里的沼泽地，但是一打听，平常年份洪水到腰部那么高，严重时有一人高，得修至少两米高的堤坝，告辞。 现在腓特烈在低地地区有总共一万公顷的农场，相当于100平方公里，分散在各地，经过多年的开发已经比较成熟，正是开始收获的时候。 老路易躺在病床上，握着腓特烈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赞赏的话，引经据典夸了半天，然后说起封地的细节。 按他的意思，在鹿港周围再给他100平方公里的土地。 周围几位大臣听完脸都红了。 腓特烈不是高卢王国的人，高卢王国要打仗是肯定不参加的，要是韦森军能帮忙打仗，这领地肯定得加个0，而且是国内的好田地。 但封建社会的规矩是不能坏的，高卢王国这边不出兵就缴纳“协助金”。 以前腓特烈的农场是向当地政府缴税，现在农场和新领地变成直接向王室缴协助金，这笔钱是按土地面积算，单价可以协商。 腓特烈以前的农场是包了20年的税，已经全部交给当地政府。 去年郁金香崩盘和阿姆斯特尔城大火后当地政府的金库空空如也，要不是有友谊债券拉一把，那年的债券就还不上了，所以王室想拿回农场剩余的税金是不可能的。 有了沼泽变农场那化腐朽为神奇的例子在前，现在再给腓特烈100平方公里的土地自然不是再包税了，而是每年缴纳协助金，这笔钱肯定是能进王室口袋的。 问题是，改造沼泽是需要好几年时间的，而国王陛下看起来想在这几年里用沼泽地收农场的钱，吃相有点难看。 大臣们是冤枉老路易了，他还没傻到为了这点钱得罪腓特烈，现在是要拉拢，自然是细节有的谈。 老路易早就研究过腓特烈是怎么开垦沼泽地的，心里决定了，沼泽地可以多给，在前几年也不用缴纳协助金，等作物成熟两年后再缴也不迟。 不过嘛，他当了这么多年领导，早已经习惯封臣们习惯性叫苦，然后自己拉扯两下再顺势给甜头，好显出自己的权威和大度。 但是腓特烈的想法不一样。 在他的长远规划里，低地地区是要吃下去的，至少是扶持一个可靠的盟友，所以多年前就开始在那里刷声望，去年更是真金白银砸下去，希望到时候当地人喜迎王师。 腓特烈一直以来的外交政策核心只有一个，跟自己做朋友就一起发财，上游地区合作组织、易北河公约组织、赫尔维蒂联邦、奥斯马加帝国的新城市以及莱茵联盟内的贵族都是如此。 有对比才能看得出差距，才能让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最直观的对比，就是让人们亲身感受到，在同一片土地上，不同统治者会带来怎样的生活。 腓特烈对老路易说：“陛下，我愿意将我手上的农场全部交于王室，置换鹿港南面的两片三角洲平原。” 他对低地地区的地形比较熟悉，鹿港南边的三角洲地区有不少河流分割的平原，其中鹿港河对岸的那一块比较狭窄，约190平方公里，再往南到主河道之间的平原大很多，约450平方公里，合计约640平方公里。 不过那里都是只长着芦苇的沼泽地，每年都会被水淹，没人去开发。 如果要开垦那里，就必须修建高度超过2米的堤坝把两块平原都围起来不让洪水进去，总长度超过200公里，初步估计土方量超过300万立方米，相当于把半条韦森州卡罗莱娜运河土方量的泥土挖出来筑堤。 但这对腓特烈来说有不少好处，土地面积增加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可以把分散的土地集中起来，便于管理。 但这背后又涉及一个根本的政治问题：他腓特烈不是高卢王国的人，是莱茵联盟那边的，低地地区是高卢王国和莱茵联盟打了一仗才拿下的，腓特烈的父亲在那场战争中战死。 如果腓特烈得到了大片整齐划一的土地，不禁有人会想，他是不是要玩曲线吞并啊？ 老路易从全局角度考虑，心中有了决定。 他对腓特烈说：“那些土地可以给你，你已经开垦好的农场我就不要了。” 那些农场他不是不想要，而是自己要脸，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是逼着腓特烈用不值钱的沼泽地换已经成熟的农场。 老路易继续说：“现在北海上有很多海盗，经常袭扰海岸线，我打算咬着北方海岸修建一条防线。” “当然了，我不是说让你出钱，而是我们出钱请伱把工程包下来，材料费麻烦便宜点。” 腓特烈明白了，他说的防海盗是次要的，主要还是防御海峡对岸的盎格兰王国，搞不好还要在和莱茵联盟的边境上也修一道防线。 去过韦森堡城的人都不会对腓特烈手下人的工程能力有怀疑，老路易把修建防线的事情交给他谁都觉得有道理，韦森大公在土木工程领域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且这件事情算是军事任务，属于封臣的义务之一。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建一堵墙把海岸包起来并不现实。” 老路易笑着说：“并不需要如此，我计划只是在海边修建瞭望用的碉堡，在关键道路上建要塞，在后方建屯兵军营。” 腓特烈点了点头，现在登陆战的规模不是很大，而且上岸很麻烦，需要很多时间，反登陆最关键的是及时预警和迟滞敌人，让后方有时间集结兵力对海滩发起反冲锋。 海盗来袭也是一个道理，只要有时间预警，当地领主就能集结兵力带人反击或者防御。 腓特烈答应下来，突然想到，用土木工程来换土地，和自己上辈子在工地干活买房有什么区别。 他同时提议修建沿海地区的路网，平时可以收过路费，战时加快调兵。 大方向上的事情很快就谈完了，老路易很慷慨的把鹿港北岸的一片土地给他，凑个整数700平方公里。 腓特烈临走前，老路易握着他的手说：“我的病就靠你了，等我痊愈之后就给你主持仪式。” 直到这时，腓特烈才发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俗话说越是强调什么就是越缺少什么，老路易一直在强调痊愈，难道是怕自己的病好不了？ 这事他先不管了，新土地的建设需要启动资金，这笔钱还得筹集。 然后一个劲爆的消息在贵族间传开。 当天晚上，一个来勾引腓特烈的“女仆”问他：“大人，听说你要把那些农场卖了？” 腓特烈回答道：“是啊，你想买吗？” “女仆”撒着娇说：“您可以送给我一座吗？” 腓特烈冷声说：“我最讨厌整天想着不劳而获的人。” 第462章 卖农场了 第462章卖农场了 在腓特烈狠狠地教育“女仆”的时候，尤金被老朋友们请到高卢军营外的随军商人那里喝酒。 腓特烈早已预料到这种事情，提前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尤金看了一圈，十几个人都是各家族的子弟，桌上有酒有肉。 年纪轻轻就光了头的法比安坐在尤金旁边，他的父亲是王室近卫军中统领一支火龙骑士中队的巴特斯伯爵，他自己是鹫马骑士，同时是和尤金能在军事上谈得来的朋友，两人都擅长防御作战。 年轻人们喝了两轮酒，听尤金说起自己在韦森公国投资工厂一年有多少收益听得心塞，法比安想起了那些烂在地里的郁金香，马上转向话题：“我听说韦森大公要把低地地区的农场卖了，你听说了吗？” 尤金见正题开始了，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说道：“你们听说过炸洋葱圈吗，就是把洋葱横着切开，分成一个个圆圈，裹上鸡蛋液和面糊放到热油里炸到金黄，再蘸着……哎……大家把剑收起来，切洋葱用不着这个。” 一阵玩笑之后，一盘热气腾腾的炸洋葱圈放在尤金面前。 随军商人的老板紧张地站在一旁，虽然自己做了几十年洋葱，但是这种做法还是第一次遇到，生怕做得不好惹得老爷们生气。 尤金看了一眼洋葱圈，还算满意地说：“做得不错，有红茄酱吗，这个可以蘸着红茄酱、奶酪酱或者酸奶酱吃。” 老板马上把他说的东西拿来了，尤金边吃边说：“好了，你们可以把剑收起来了。” “试试炸洋葱圈吧，我在那边什么都好，就是很少能吃到洋葱，自己经常做来吃。” 坐在对面的比森特是王室近卫军的铁罐头军官，个子不高，脾气不小，没好气地说：“行了，以后这个就叫‘尤金圈’了，再不说正事我第一个揍伱。” 他们从小到大打架时尤金就没赢过，到现在还有威慑力。 尤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放下后说：“校长要卖农场是真的，我自己就预定了一座在海边有码头的，以后老了在那里度假也不错。” 比森特马上问：“多少钱？” 腓特烈的那些农场都是优质资产，粮食产量高，最重要的是当年已经缴了20年的税，现在还有十几年的免税期，中短期收益极为可观。 由此可见，出售的价格不会很低。 尤金摇着头说：“价钱不好说，校长卖给我的是内部价，肯定比你们的低。” 坐在尤金另一边的特奥看到有人向自己使眼色，于是问道：“你能不能帮个忙，你再买多点，加点价卖给我们。” 尤金的脸一下子黑了，扔下吃了一半的炸洋葱圈，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法比安马上起身拉住尤金说：“哎，别和特奥那小子一般见识。” 比森特也站起来过去拉着尤金，说道：“那个小子现在还没和女人睡过呢，小屁孩一个，懂个什么，总是在说笑话。” 坐在特奥另一边的洛朗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骂到：“怎么说话呢，韦森大公那时因为尤金能力出众信任他才给他内部价，你算个鸡蛋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谴责特奥。 尤金看见大家演得差不多了，自己也不演了，再演下去特奥真要挨打了，于是半推半就的坐回到椅子上。 他说道：“校长开垦那些农场可是投了不少钱的，亏本生意没人会做，本钱肯定是要收回来的。” “所以那些农场基本上都是按市场价出售，别再打什么歪脑筋了。” 法比安起头向尤金敬了一轮酒，拿起一个炸洋葱圈蘸了奶酪酱吃起来，边吃边说：“你也知道，我们去年在郁金香上都亏惨了，可能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其他人纷纷点头。 高卢王国的贵族们早在12年前就开始在低地地区刮地皮，当地支持莱茵联盟的贵族土地和财富全部落到他们手里，中立贵族手上合适开垦的地方也被强行卖给他们。 8年前腓特烈过去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实施限购，弗朗索瓦丝有钱也只能买一个不大的农庄。 只是去年的郁金香事件后，那些从中参与投机的贵族手中没有流动资金了。 法比安继续对尤金说：“你能不能问问韦森大公，参考友谊债券，这笔钱先欠着，我们以后还。” 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这是他们的家族简单讨论后想出的办法。 尤金无奈地问他：“你们慢慢还钱和拿在手上一直有收益，两者有什么区别？” 法比安没话说了，确实是这个道理。 尤金继续说：“校长卖掉农场只是为了筹钱开发新领地，这需要一笔启动的现钱。” “他也知道大家现在没金币了，所以想出个办法让我参谋参谋，你们也看看可不可以。” “校长说，你们可以给最少30%的金币，剩下的70%可以用油画、雕塑之类的古董支付。” “那些古董的价格也不玩那些虚的，会让盎格兰王国的科芬园拍卖行来鉴定估价，按估价的价格抵款。” 他说完之后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方案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家里那堆古董除了少部分有纪念意义，大多数都是用来炫耀和必要时卖掉应急。 不过这个方案中有个问题，特奥问了出来：“啊，那些古董还要让盎格兰那帮人来估价啊？” 尤金笑了笑后回答他：“有些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 其他人懂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盎格兰王国的科芬园拍卖行口碑一直不错，他们鉴定的价格基本上符合当下市场行情，腓特烈也是听银行那些人说了才知道的。 法比安低声对尤金说：“我个人觉得是没问题，但是能不能和韦森大公说一声，我家送去的古董种类和值多少钱要保密啊。” 尤金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向校长说明白的。” 法比安急忙说：“其实也不用那么明白。” 钱的问题解决了，尤金继续说：“校长在那边的农场面积都是在80到120公顷之间，有一百来座。” 这么大的农场相当于边长约900米到1100米的正方形，不时腓特烈不行搞大一些，而是人少好管理。 土地多了人也就多了，要是变成大村子甚至镇子会有不少麻烦，为了方便，他就把绝大部分土地分割开。 尤金说道：“这些农场有大有小，物产有多有少，但总体来说都是不错的。” “按路易陛下和校长的意思，陛下挑选了一点，剩下的各家族按爵位从高地方开始挑选。” “当然了，份额也是按爵位来分。” 这是当年瓜分低地地区战利品时的做法，其他人都没问题。 这桌人很快就散了，把消息带回去。 第463章 究竟有没有神 第463章究竟有没有神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接连下了三天，然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早晨。 小路易几天没睡好，开始下雨那天一支运粮食的车队刚好抵达，一直在担心雨水把粮食淋湿。 老路易睡得挺好，一觉醒来，弗洛伦斯告诉他体温只比正常偏高一点，眼看着就要痊愈了。 格林伯爵送早餐来的时候，老路易问她：“我记得那条天蓝苜蓿花没有送出去吧？” “没有。”格林伯爵回答道，“还在金色首饰柜的蓝色抽屉里。” 老路易想了一下，说道：“你写信回去，那条项链送给弗洛伦斯，这次来的其他年轻女士就送些银色首饰柜里的首饰。” “再给尤金和托尼各送一把金色匕首，其他小伙子送银匕首。” “弗兰克他们就送金丝火龙骨蘸水笔吧。” “水晶箱子里那些首饰挑选……让我数一数……算了，挑二十件给韦森，让他送给他的未婚妻和情人，不够我也没办法了。” “普赛克大师对钱财不感兴趣，把王室菜谱抄录一份给她吧。” “理查德纳尔就不用送了，他还欠我一条鲸鱼。” 格林伯爵一一记下，表示等下就去安排。 老路易开始吃早餐，看到鸡蛋蒸鱼片里的鱼片比往日大了一些，就问：“理查德纳尔又钓到大鱼了？” 格林伯爵笑着说：“今天的鱼是艾流德阁下钓的，比理查德纳尔阁下钓的还大几公斤。” 老路易叹了口气说：“艾流德老师来为我治病，没想到害得他半路上病倒了。” “唉，我也没什么能送他的，等我痊愈了和他聊聊天看看吧。” 他在这边苦恼送什么东西感谢艾流德时，艾流德正在远离军营的河边和普赛克散步。 雨后河边草地上的空气很清新，四月末的阳光也不炙热，是个郊游的好天气。 军营里的骑士们三三两两把自己的战马拉到河对岸的草地上，让战马先是走一阵子，接着小跑一会，活动活动身体。 地上不时有阴影掠过，火龙骑士和鹫马骑士骑着自己的坐骑在天上或是盘旋，或是俯冲，或是飞到骑兵上空拉屎。 普赛克原本不想来的，有理查德纳尔镇场子就够了，但是腓特烈担心治疗出问题，还是把她给拉来了。 她带着几本新出版的小说，来了之后一直呆在帐篷里看书。 艾流德原计划是主持了哲曼大教堂的封顶仪式后过来给老路易看病，没想到在途径赫尔维蒂联邦时病倒了，紧急送到熊城后罗诺男爵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现在还跟着过来担心复发。尛說Φ紋網 也正是因为这一耽搁，腓特烈比他还早到图鲁斯要塞。 艾流德的身子和在韦森堡城时相比佝偻些许，双眼和雨后的河水一样浑浊。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对普赛克说，“上一次和你一起在河边散步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普赛克平静地说：“那年你11岁，问我怎么给喜欢的女士写情书，结果伱的情书语法错误45处，单词拼错14个，她按着习惯批改后退回给你。” 艾流德很郁闷地说：“这种小事用不着记得这么清楚吧。”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你说得对，我擅长辩经，适合一直在神学院发展，而不是去搞政治。” “当时我以为辩经辩得好就能当上枢机主教，然后当上教皇，没听你的，直到四十岁那年撞得头破血流才醒悟过来你说得对。” “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见你。” 普赛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已经对认识的人年老时和自己回忆往事和总结一生已经习惯了。 艾流德继续边走边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靠着雄辩的口才让教皇和枢机主教们捏着鼻子推出斋戒时不能吃肉的禁令，后来因此被处处针对，可能已经成为教皇了吧。” 普赛克没好气地吐槽他：“你一直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自己推动了斋戒饮食令，又发明了饺子，说用面皮包住肉看不到里面了就是被蒙骗吃下肉不算破戒，脑袋没被门板的肯定会反对你。” “我也是服了，你们教会建立以来能让所有宗派放下分歧团结一致联合起来的，也只有反对你这一件事了。” 艾流德苦笑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他站在河边，看着上游的群山，许久之后问：“这么多年来你找到了吗？” 普赛克在一旁看着浑浊的河水，沉默期间不时有鱼跳出来，又落入水中，说道：“这片大陆上没有。” 艾流德是少数知道她在四处寻找东西的人，但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艾流德低声说，“我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荒谬，但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普赛克看了他一眼，说道：“问吧，如果是乱七八糟的问题，我把你一脚踹河里。” 艾流德深呼吸几下，用极低的声音问：“你是诸神黄昏之前神话时代的神祇，或者神祇后裔吧？” 他现在已经是风中残烛，但普赛克还是和一百年前一样，这也只有神祇后裔这个解释了，要不就是大魔王的外甥女之类的。 现在各个教会一直以来都否认神话时代的传说，认为那个时代所谓的神不过是骗子，而且和自己拜的真神没有半点关系。 艾流德宁愿相信她是神话时代的神祇或者神裔，要是她说自己实际上是光明神的亲戚，那问题就大了。 普赛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我饮食健康、合理锻炼、作息规律的缘故，所以越活越年轻吧。” 艾流德没有得到答案，但也不再问了，她真会把自己踢下河。 “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艾流德突然说，“关于光明教会的起源，教会里有一个只在少数高层中口口相传，不见于文字的传说。” “我知道。”普赛克淡淡地说，“你们的第一代教宗从冰川下的岩洞里挖出一个古怪的棺材，里面有一个活人。” “那个人来自神话时代，在诸神黄昏中因为被封印在棺材中受到惩罚，没想到因此避过了诸神陨落的时代。” “她一开始带着你们教宗行医为生，后来跟随的人越来越多。” “在她离开后，你们教宗在内的三十六修士和七十二修女在不知道哪座湖中的小岛上成立了光明教会。” “那些年他们居无定所四处传教，又经常和同行起冲突，遗失了很多记录。” “我以前在经书院工作过，你见到我时是我以我自己的外孙女的名义去找工作，那个老酒鬼信了。” “经书院收藏的早年残缺资料里有半张被烧过的羊皮纸上提到了那个人，称为‘我们的老师’，上面的内容你们如果能深入研究，弗洛伦斯就没有机会拿金榴莲奖了。” 艾流德先是有点惊讶，回忆一下当年，那时经书院的院长是个酒鬼，曾经为了喝好酒把私生女送给一个酒贩子，说不定是他受了两桶酒就说给普赛克听的。 “你相信这个传说吗？”艾流德期待又紧张地问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祇？” 当年腓特烈天使附身的事情他是不信的，确信那是普赛克搞的鬼，但是畏惧普赛克的拳头所以没有否定这件事。 他信奉了一辈子光明神，又不时违反教义却没有真正的天使下凡摁死自己，内心深处早有怀疑究竟有没有神，不久前的一场大病更是让自己的信仰严重动摇。 所以艾流德像以前那样，希望从普赛克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普赛克前所未有认真地回答：“如果你说的是那种存在于现实中，无所不能的神，神话时代时应该有，但是诸神黄昏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救赎灵魂的神，祂一直在你的心里。” 艾流德低声喃喃道：“原来真的是这样吗？” 普赛克又说道：“你们教会和其它教会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所谓的神只是一个在水面上让落水的人远远看到却永远摸不到的救生圈。” “这个救生圈存在的意义是让落水者有一个希望，挣扎着游过去，而不是看不到希望后直接放弃一切直接沉入水里。” 现在宗教还是有用的，所以普赛克用救生圈来做比喻，而不是麻醉药。 艾流德得到了一点启发，呼吸急促起来，站在河边一动不动的思考着，毕生所学与一生所见所闻在脑海中不停出现，不停相互印证，不停取舍。 晚霞渐渐爬上天空，军营开始飘起条条炊烟，河对岸遛马的骑士们正在回营，闻到马粪味赶来的史莱姆在远处等候多时，当地面没再传来震动，确认安全后便一拥而上。 艾流德回过神的时候天空只剩一抹夕阳，转头看到几位同来的修士在远远的看着自己，普赛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走过去对修士们说：“收拾一下吧，我们后天回去。” 第464章 治好病拿了好处就离开 第464章治好病拿了好处就离开 1035年4月的最后一天，热气飞艇缓缓升起，驶向东方。 在连续三天抽血培养不再出现细菌后，弗兰克宣布老路易的败血症痊愈。 老路易走出病房当天当即册封腓特烈为鹿港公爵，一众人等均有赏赐，宴会从傍晚开到第二天日出。 腓特烈在休息一天后就离开了，那座营地除了实验室外全部送给老路易。 飞艇刚升空的时候，尤金问腓特烈：“校长，我们为什么急着走？” 腓特烈笑了笑，说道：“军营里有些不方便我们看的东西，我们还是自觉离开。” 他示意尤金看向舷窗外继续说：“看到远处那边的红色防水布了吗，那种颜色的防水布我们只出售给加齐帝国。” 尤金马上反应过来，认真地观察那批物资，说道：“估计有十门火炮，看来高卢和加齐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我想这样的武器以后会更多。”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思考片刻后说：“统帅部六月初会派出一支代表团和奥斯马加帝国的代表团一起秘密出访苏亚雷斯大公，小弗朗茨为正，你为副。” “按计划，代表团今年谈好设防事宜，明年春天军队开拔。” “我回到韦森堡城后安排一下工作，然后去北方，估计明年才会回来。” “到时候看看情况如何，我有可能从北方回来后去一趟盎格兰王国和里森堡王国，然后去塔拉哥王国的西方防线。” “我不在的时候国内由小弗朗茨坐镇，我打算让你主持塔拉哥王国那边的行动。” 尤金马上激动起来，自己投奔腓特烈才两年，没想到马上就得到了独当一面的机会。 军中以军功讲话，只有独当一面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军功，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腓特烈笑了笑，继续说：“先别激动，还有你的好消息，等下一起激动。” “现在军队主力将扩大到4万多人，分为3个步兵师，同时骑兵旅、法师团和火力支援旅独立出来，平时单独训练管理，战时分配到各师。” “海因茨和伯恩德从旅长晋升师长，各管一个师。” “原计划第三个师由小弗朗茨兼任师长，但是他现在太忙抽不开身，所以我决定这个师由伱来当师长。” 此时尤金激动得脸都红了，马上站起来大声喊道：“多谢校长栽培！” 步兵师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韦森军最高的独立作战编制，主要用于某一方面的作战主力，地位不言而喻。 现在的两个师长海因茨和伯恩德都是和腓特烈一起长大的骑士二代，忠诚无须怀疑，能力和地位也在一场场战争中成长起来，只是腓特烈的光芒太盛让他们没那么显眼。 尤金则是外来人口，到腓特烈手下的时间还不足两年半，现在就被委以重任独掌一师，在他自己和别人看来都是不可思议。 腓特烈让他坐下，继续说：“你接下来的任务很重，要在出访前的一个月里配合统帅部和参谋部把这个师的架子搭起来，出访回来后马上开始训练，明年作为第一支成建制的部队以光明教会‘哲曼兄弟圣伊丽莎白骑士团’的名义前往塔拉哥王国。” “这个师将从老部队里抽调骨干和补充优秀新兵组成，务必在明年春天初步形成战斗力。” “海因茨和伯恩德都在抢首战的任务，但是他们不懂塔拉哥王国的语言，对他们的风俗也不熟悉，所以我把首战的任务交给你。” “但你也不要骄傲，他们的部队在组建训练完成后也会轮流到前线，到时候你们就会被放在一起比较了。” 尤金诚恳地说：“校长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腓特烈郑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办事我放心。” 飞艇队在赫尔维蒂联邦王都熊城停了五天，腓特烈和已经成为国王的斯福扎伯爵定下修铁路的事情，又和桑娜、桑娅等老朋友们见见面。 现在铁路建设多面出击，拜恩公国通向奥斯马加帝国，美因茨公国通向科伦城，以及纽伦伯格城途径森林海洋地区通向汉马城的3条主线在四月份就已经开工建设，韦森公国内三个新州的内部铁路也开始分段建设。 腓特烈回到韦森堡城后，先是乘坐最大的两艘热气飞艇视察三个新州的首府，然后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和华尔秋蕾强化北方地区的语言学习。 今年华尔秋蕾她们要学习怎么把温室建起来，所以腓特烈自己前往北方。 同时腓特烈还要安排拂晓商会会长舒派亚先一步到高卢王国的王都巴里斯城等着自己，低地地区农场的蛋糕在图鲁斯要塞时基本上分完了，需要舒派亚负责联系古董鉴定、结款和办手续，同时把剩下的一些卖掉。 还有鹿港与新领地的开发，这件事也由拂晓商会负责。 五月中旬的最后一天，腓特烈乘坐热气飞艇抵达巴里斯城，迎接他的除了舒派亚还有留守在这里的阿尔芒。 老路易把城里一座豪华的宅邸送给腓特烈，作为他在巴里斯城的住处。 腓特烈心想自己几年不来一次，就给拂晓商会拿来当办事处。 传言高卢王国的人浪漫热情，巴里斯城更是如此，腓特烈一进城就切身感受到了。 马车是阿尔芒的，车夫打开车厢上的小窗口说：“老爷，前面的路又被学生们堵上了。” 阿尔芒无奈地说：“绕路吧。” 他带着歉意对腓特烈说：“十分抱歉，最近城里不太平，那些学生又把路给堵上了。” 腓特烈打开车窗探出头去，看到前面的路上坐着几排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看衣服有不少家境不好，还有一些衣着光鲜，胸口还别着贵族的纹章。 这些年轻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不让车子和行人路过。 腓特烈打开车门，对阿尔芒说：“我下去看看。” “别！”阿尔芒急忙拦着他，“他们可不好说话。” 腓特烈跳下车前说：“没事，他们骂我时我装作外国人听不懂。” 第465章 这些事你们不要做 第465章这些事你们不要做 通向城门的大路车水马龙，是一座城市的主动脉，但今天被血栓堵上了。 不少行人马车想绕行旁边的巷子，只是对头而行的马车无法错开，于是又堵上了。 急躁的行人管不得那么多，干脆爬上马车从车上过去，惹得车夫大吼大叫。 城防军试图维持秩序，但是乱子太大了，没什么用。 城里的大官们都跑南边去了，剩下小猫两三只，没人敢得罪“血栓”里的年轻贵族老爷，只能苦一了苦行人了。 腓特烈看了看乱糟糟的街道，让阿尔芒去和那些城防军说，让两侧的小巷子单行通过，不然天黑了还是这么乱。 阿尔芒的祖父是法院系统里的山头，城防军里的小军官认得他。 原本大家都不想担责任在摸鱼，现在有人出来主持就照做呗，反正出了事有他顶着。 腓特烈整了整衣服，自己这身咖啡色西装三件套外加圆礼帽和手杖与本地传统的长头鞋、长筒袜、紧身裤加上宽袖上衣和短袍站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好在最近几年从韦森州来这里做生意的人不少，本地人把这种打扮当成是那边新的民族服饰，没有把腓特烈当成是这个时代的杀马特。 那群年轻人看到有个外地人过来，其中一人站起来说：“先生，这里禁止通行。” 腓特烈对拦路堵门爬塔吊之类的事情很熟悉，看到这些年轻人很不专业，决定帮帮他们。 他问那个年轻人：“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叫吉尤姆。”年轻人说道，“我们这事说来话长。” 腓特烈微笑着说：“说来话长就坐下来慢慢说。” 说完，他和其他人一样直接坐在地上。 巴里斯城被穿城而过的塞夸纳河分成两半，东边王公贵族住的地方干净些，石板路上只是有灰尘，西边平民居住的区域卫生情况就差了，路上卫生全靠史莱姆这些食物链底端的生物维持。 那些年轻人们看腓特烈穿着韦森公国特产的高级毛呢衣服，肯定是达官贵人，没想到他这么随意的和自己一样坐在满是尘土的路上，没有半点架子，心中顿时多了点亲近。 吉尤姆见状也坐了下来，开始讲述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堵路的原因。 巴里斯城中有不少非魔法教育的公立大学，培养文学、法律、艺术、医生等各方面的学生，学生多是小贵族家中没有继承权的子弟和平民商人的孩子。 王室每年都会有一笔奖学金拨付给这些学校奖励给成绩优秀的学生，足够成绩不错的学生在城里生活和交学费，这笔奖金由学校发放。 但是蚊子腿也是肉，这些奖学金无一例外被学校克扣了，本地贵族的子女只得七成，外地人只得三成。 那些学校领导都是大贵族，有权势的学生不会去这种学校，大家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但是不久前医学院那边的前副校长甘登被弗兰克直接在老路易面前告御状，甘登因为当年克扣弗兰克的奖学金被送进法院等待审判。 学生们看到几十年前的老账都被翻出来了，于是想把现在克扣自己那份钱的校领导也送进法庭，让那些他们把钱还回来。 问题是法庭里没有法官愿意受理学生们的起诉，于是他们只能拦在有法官上下班回家的路上。 阿尔芒对腓特烈很是无语，在安排好城防军后过来，像护卫一样站他身后。 腓特烈转头问阿尔芒：“我不太懂你们这里的法律，按理说那些贪污了学生的钱的人是违反法律了吧。” 阿尔芒没想到自己会被问这个问题，只能回答：“如果控告属实，那些人必将会受到惩罚。” 吉尤姆大声说道：“我们的指控都属实！” “我们并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公平与正义！” 周围的学生们纷纷附和起来，引得无数路人侧目。 腓特烈等他们安静些许，摇着头说：“伱们真的认为自己的行为公平吗，正义吗？” “公平和正义是汇集所有人的，是大家共同追求和遵循的价值观念。” “你们看看周围，急着出城回家的农夫，要给餐馆送肉的马车，要在天黑前赶到野外宿营地的商队，他们并没有贪走你们一枚铜板。 “他们却因为你们拦着路而无法通行，农夫的家人们会担心，送给餐馆的肉会坏掉，商队有可能夜宿野外被狼群袭击。” “你们扪心自问，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他们来说公平吗，正义吗？” “你们争取自己的利益是正确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损害其他人的利益，那本质上和克扣你们奖学金的人有多少区别？” 年轻的学生们脸皮不厚，看了看周围还乱糟糟的街道，觉得这个外地人说得有道理，有些人羞愧的低下头来。 吉尤姆红着脸说：“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腓特烈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来分析分析。” “法官为什么不接受你们的起诉？” 有个学生愤怒地说：“我们大多是平民，贵族的爵位也不高，要起诉更高级的贵族必须有超过五百人的联名起诉书。” 腓特烈回头问阿尔芒：“法律是这么规定的吗？” 阿尔芒点了点头。 腓特烈明白了，法律是统治阶级的工具，尔等屁民想状告老爷没问题，但是给你设置一道很高的门槛，达不到门槛就是你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腓特烈马上想出了一个办法，“这种现象几十年了，受害者不止你们。” “我想学校里有往年的名单吧，你们可以联系他们一起起诉，如何说服他们就靠你们自己了。” 那些学生们顿时议论纷纷，这个方法不错，几十年来这么多学校被克扣奖学金的何止五百人，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必然可以起诉那些老家伙。 腓特烈继续说：“当时了，法院按法律受理起诉后并不是胜利了，你们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刁难。” “但是呢，那个时候你们不能再像现在这么做了，俗话说讨债要找欠债人嘛。” “当然了，像提出诉求不能太过激，像把人家大门给锁了，占着人家厕所不给人家用，拿大团麻布擦屁股了直接扔水道里塞了水管，拿发臭的鸡蛋掉在地毯上这类的事情千万不要做啊。” 反正快的学生马上向他保证，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阿尔芒在一旁听得捏眉头，今晚劝说爷爷远离是非之地，去矮子岛那边探望弗朗索瓦丝，顺便度个假吧。 第466章 毒药疑云 第466章毒药疑云 路通了，腓特烈在阿尔芒的带领下来到了老路易送给自己的宅邸。 腓特烈在宅邸里逛了一圈，前面是小花园和五层楼的楼房，后面是花园，花园边上就是塞夸纳河，可以直接坐在花园里钓鱼。 豪宅家具装饰一应俱全，都是王室里的货，管家和仆人都是舒派亚带来的。 腓特烈仔细研究着客厅里一人高的桃花石产的花开富贵纹瓷花瓶，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他问阿尔芒：“这里以前是谁住的？” 阿尔芒坏笑着回道：“这里的上一任主人你见过她。” 腓特烈想了想，自己见过的高卢王国的女性贵族就没几个，于是说道：“怎么是弗朗索瓦丝的宅邸？” 阿尔芒一听他提起妹妹脸都黑了，说道：“弗朗索瓦丝的宅邸才没这么寒酸，她的房子有七层楼，全巴里斯城最高。”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不就是旁边49号的邻居吗？ 阿尔芒继续说：“是你们的王后安东尼娅。” “对了，你不要在她面前提弗朗索瓦丝的事。” 腓特烈只是耸了耸肩，这位王后的事情不时贵族派人来打听。 安东尼娅在被老路易挑出来送到莱茵联盟联姻前日子过得相对其他贵族小姐而言并不好，被挑上后日子一下子富裕起来。 她正在得意的时候发现邻居是代理全高卢王国纸制品销售的弗朗索瓦丝，比自己有钱，在圈子里比自己有声望，心理一下子就不平衡了。 腓特烈心想，为什么安东尼娅执着于建新宫殿，恐怕是被隔壁的七层豪宅给刺激了。 他嘴角微微一勾，现在安东尼娅正在和设计师们扯皮怎么建新宫殿，等到差不多拍板了提一嘴，安东尼娅肯定会推倒重来。wＷＷ.xszＷω㈧.йêt 腓特烈轻轻拍了拍面前的大花瓶说：“伱知道吗，当年苏菲夫人从桃花石回来的时候，伊丽莎白薯就装在里面。” 那个时候苏菲夫人想把这个花瓶卖给腓特烈，但是他那时刚刚起步没这个闲钱，只能作罢。 腓特烈叫来管家：“你把这个花瓶送到旁边49号去。” 阿尔芒除了黑着脸还能做什么呢。 管家马上安排人找来床板和仆人们的被褥，准备垫好绑好送过去。 腓特烈和阿尔芒在一旁沙发上坐下，现在阿尔芒被推出来负责腓特烈在巴里斯城的活动协调，要去哪里或者举办宴会之类的都可以找他帮忙。 “别说我偏心你妹妹啊。” 腓特烈能算得上朋友的男性友人其实没几个，阿尔芒算一个，君士坦布尔的德拉加塞斯算一个，还有海雷丁也是一个，以前还有阿迪肯男爵，但是在海军部建立后和不少人一样上下级关系让他不像以前那样了。 “马棚里面的那些‘顶级血统’，等我走了你全部拉回家去。” 腓特烈大手一挥，老路易让人精挑细选的纯血马、独角兽等四条腿的全归阿尔芒了。 年轻贵族哪有不喜欢这些的，阿尔芒刚才在马棚的时候差点流口水了，现在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但是管家突然打断了他们：“老板，这个花瓶有情况。” 腓特烈皱着眉头问：“怎么，坏了？” 这么大的花瓶长途运输难免会有问题，如果问题不大，有瑕疵那面靠墙就是了。 管家手中垫着两块手帕，托着一个有拇指大，红色盖子的银瓶子说：“我们在花瓶里发现了这个。” “小心！”阿尔芒一下子紧张起来，“红色盖子的是毒药。” 腓特烈面色凝重，对阿尔芒说：“麻烦找人来看看，最好不要让人发现。” 他的身份有点敏感，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要找医生之类的，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阿尔芒说：“我马上去安排，可以让人从旁边翻墙过来。” 管家马上去准备梯子。 法院里有专门鉴定毒药的顾问，阿尔芒通过家里的关系把人请来。 被请来的是玛蒂尔德男爵，她从小衣食无忧喜欢研究药物，最后成了一位善于解毒的药剂师，还是韦森科学学会的会员。 玛蒂尔德男爵来到后对腓特烈说：“现在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少女想来到这里，没想到第一个居然是我。” 腓特烈搀扶着她走进屋子，带着歉意说：“如果阿尔芒早点告诉我请来的人是您，我就亲自上门采访了，要怪就怪他。” “没关系。”玛蒂尔德男爵满是皱纹的脸笑了笑，“这让我想起六十年前翻墙去幽会的日子。” 阿尔芒在后面左手工具箱，右手药箱，心中很无语，没想到手下会错意把她老人家给请来了。 客厅里，玛蒂尔德男爵仔细检查了瓶子里的半瓶蓝色药剂，表情变得很凝重。 腓特烈让其他人退下，阿尔芒也想离开，玛蒂尔德男爵对他说：“你留下吧，这件事情可能和你有关。” 阿尔芒先是一愣，马上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难道弗朗索瓦丝的病是被下毒了？” 腓特烈的脸也沉了下来，弗朗索瓦丝在3年前患上了肺病，天冷时多走路甚至多说话就会头晕，所以到南方矮子岛修养。 玛蒂尔德男爵说道：“这种药剂的主药是从一种生活在盎格兰王国北边寒冷海中的大海蜇身上提取的毒素，它并不会针对某种器官起作用，只会加重病灶，健康人喝了不会有问题。” 阿尔芒低声对腓特烈说：“那年夏天，弗朗索瓦丝从低地的庄园回来的路上遇到当地人点火烧沼泽地，她被浓烟呛到伤了肺。当时医生说问题不大，修养一阵子就好。” 接着他又问玛蒂尔德男爵：“请问这种毒素该如何解呢？” 玛蒂尔德男爵皱着眉头说：“魔药毒剂解毒主要是驱逐和中和，但是反应都很剧烈，对身体的伤害不小。” “最好能用上例如南方的火蜥蜴之类火焰魔兽的血，慢慢调养。” 腓特烈马上说：“我们动物园里就有火蜥蜴，还可以让加齐帝国的商人送来。” 玛蒂尔德男爵想了一下，说道：“这也是个好办法，富黎德里希对这方面还是很在行的。” 接下来，玛蒂尔德男爵把这些药剂的情况写下来交给腓特烈，让他和剩余的药剂一起交给富黎德里希。 她写完之后婉拒了腓特烈留下吃晚饭的邀请，这事明摆着已经涉及到政治层面，有多远跑多远。 阿尔芒也离开了，回家汇报情况，打算让爷爷带着弗朗索瓦丝去韦森堡城治疗。 腓特烈对安东尼娅没辙，虽然她有一点作案动机，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搞不好动手的人因为参与了王宫贪腐案去年就被挂墙头了，无法对一位王后发起谋杀指控。 而且这事还不能确定是安东尼娅因为嫉妒杀人，还是有人看中了弗朗索瓦丝代理纸制品销售带来的巨额财富杀人后栽赃嫁祸。 腓特烈甚至怀疑这事搞不好背后有老路易的影子，把这座宅邸送给自己是阴谋的一部分，弗朗索瓦丝要是死了生意可以到王室手上，嫁祸安东尼娅挑起自己和莱茵联盟王室内斗，高卢王室怎么都不亏。 具体情况还得阿尔芒他们家地头蛇来调查，弗朗索瓦丝给家族带来了巨额财富，动她和挖了他们家祖坟没什么两样。 腓特烈当即决定，向佩内洛普出售一批样板库里的武器。 第467章 第一位邀请的客人 第467章第一位邀请的客人 腓特烈的名声早已传到了巴里斯城。 他进城的消息一传开，贵族府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拿出了最漂亮的衣服，准备好最贵重的首饰，期待着能在沙龙或舞会上有一个浪漫的邂逅。 在红磨坊，年轻的女演员们推掉了一切约会，调整好状态，如果韦森大公看演出时能注意到自己，下半辈子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最兴奋的是交际花们，全城的交际花都推掉了情人的约会，四处打听韦森大公会在哪家剧院的包厢里出现，或是研究自己的情人能否带着自己出席有他在的沙龙。 绅士们也都没闲着，从扑克、掷骰子到麻将，大家都在磨炼着自己的赌技。 赛马会也开始准备最为顶尖的赛事，家里养了赛马的贵族开始喂最好的赛马吃上好的饲料，骑手搬到了马房住下，每天进行状态调整训练，期待着韦森大公的光临。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不时交换消息，猜测谁家沙龙与舞会能邀请到韦森大公，或者有谁能收到他的请帖。 当地好几份报纸派出了记者蹲在塞夸纳河畔48号宅邸门前，等待着第一手消息。 如今主动来找腓特烈的只有阿尔芒，尤金的母亲也只是让大管家当晚送信说城里最好的剧院中自家的包厢可以任他使用。 腓特烈来到这里的第二天，阿尔芒一早过来蹭早餐。 早餐比较简单，有鲜牛奶、水果盘、“高卢无坚不摧之矛”、果酱和阿尔芒从来没见过的像月亮一样弯弯的小面包。 他试吃一个，外面酥脆，里面香软，味道不错。 “这是什么？”阿尔芒好奇地问，“挺好吃的。” 腓特烈得意洋洋得意说：“我昨天晚上看到月亮时想出来的月牙包，你觉得不错的话以后就是拂晓商会在这里的招待点心了。” 阿尔芒决定以后要多来蹭吃才行，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把昨晚上家里商量的结果告诉腓特烈。 他们家是法律系统的，很无奈的发现无法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于是决定在法律外寻求解决方案，当务之急是治好弗朗索瓦丝。 腓特烈只是表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接着阿尔芒问他：“你接下来想去哪，红磨坊托我问你喜欢怎样的演员，赛马会想知道伱什么时候去看比赛，今天中午前邀请你去参加沙龙和舞会的请帖少于二十张我用鼻子喝牛奶，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你发请帖。” 卖农场的事情由拂晓商会和各家族的管家负责，他们这些当贵族的只用吃喝玩乐。 腓特烈喝了一口牛奶后说：“我已经把请帖发出去了。” 阿尔芒有点惊讶，马上问：“是谁家的小姐或者夫人？” 腓特烈摇了摇头。 阿尔芒又问：“难道是那几位当红的女演员？” 腓特烈继续摇头。 阿尔芒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问道：“难道是哪位交际花吗？” “她们可不好对付，不过我想你不是问题。” “你来晚了半年，不然你可以见到罪美丽的传奇。” 腓特烈叹了口气说：“我对用身体换钱的女人没兴趣。” 阿尔芒搞不懂了，又问：“你难道想和谁赌一把？” 腓特烈平静地说：“在我那里，赌博是二等重罪。” “你别乱猜了。”他吃完早餐把别在领子上的餐巾放在桌上，“等下你就知道了。” 接着他对管家说：“花园再准备一下，请外面的记者来聊聊天。” 阿尔芒满怀好奇的和腓特烈来到花园，发现草地上准备好了遮阳棚、座椅和茶点，边上还有三头奶牛正在吃牧草。 那三头奶牛让阿尔芒无语了，很多人知道腓特烈从小喜欢喝新鲜牛奶，没想到他真的一大早就把奶牛拉到花园里养着。 外面的记者们很快就请进来了，阿尔芒刚才在马车上没注意到，现在一看满头黑线。 来的那几个是个鬼的记者，都是城里有名的交际花，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身上的首饰在初夏的阳光下璀璨夺目。 显然她们和报社有勾结，报社要新闻，她们要和腓特烈接触的机会。 “莱茵高卢两国关系历久弥新，合作成果不断涌现，友好关系惠及两国。两国双边贸易额屡创新高，商贸合作走深走实，友谊债券树立典范。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在两国国王的引领下，双方将继续本着睦邻友好、相互尊重、平等互信互利共赢原则，深化务实合作，赓续传统友谊，推动莱茵高卢友谊行稳致远……” 腓特烈在这几位所谓记者自我介绍后没有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八股文大段大段脱口而出，一个小时不重样。 交际花们傻了眼，一旁的阿尔芒听得很认真，没想到腓特烈在公文领域有这么深的造诣。 等腓特烈说完，管家过来汇报，昨晚上发请帖的客人来了。 阿尔芒好奇客人是谁很久了，看到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藏蓝色的二手西装，觉得有点眼熟。 “你是……索第亚？” 阿尔芒隐约记得这个人，索第亚的父亲是个宫廷贵族，喝醉了下楼梯摔死后留下一笔不少的遗产，但是没两年就在交际花和红磨坊的女演员身上花了个精光，听说欠了一笔债后跑路消失了。小說中文網 索第亚认得阿尔芒，向腓特烈行礼后又向他问候。 阿尔芒皱着眉头对索第亚说：“我记得你还有一大笔债务在身，如果你是想骗韦森大公的钱，我劝你现在就停下。” 索第亚自嘲的笑了笑，对腓特烈说道：“我五年前年前不懂事，钱没了，未婚妻也和我退婚，还欠下很多债务。” “后来我出海讨生活，赚了点钱，在盎格兰王国帮一位爵士管理牧场，期间有了点想法。” “我省吃俭用把我的想法做成了一台机器，试用后效果不错，所以决定去韦森堡城碰碰运气。” “我在路过勒阿弗尔时听说您要到巴里斯城来，于是就赶过来，从拂晓商会那里打听到我来早了两天。” 腓特烈点了点头，他的事情舒派亚汇报过。 “演示一下你的机器吧。”腓特烈说完让人把一头奶牛牵过来。 第468章 去开工厂吧 第468章去开工厂吧 在这片土地上畜牧业是农业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牛奶和羊奶是普通人重要的蛋白质来源，很多领主直接以奶酪征税。 获取乳制品的第一步是挤奶，这项工作并不轻松，挤奶工除了腰部和手腕劳损，卫生条件差还会带来各种疾病，甚至还会被奶牛踢伤踢死。 据调查统计，超过的挤奶工患有甲沟炎，如果牛的身体有病毒，最常见的就是挤奶工的手、手腕和前臂会被感染，长出豆子大的红包，严重时会发展成水泡或脓疮。 索第亚在帮人管理牧场时也遇到了这些问题，农夫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他以前就没去过农场哪里知道，担心被雇主骂，于是尝试着去解决。 他在经历了多次失败，甚至弄死奶牛后，终于制造出一台挤奶机。 腓特烈让人牵一头奶牛过来，让索第亚开始演示。 这台机器不大，放在一辆四轮小推车上，基本上是用现有材料拼凑而成。 机器主体是一口直径三十多厘米的高压锅，索第亚能找到的方便打开与关闭而且密封的容器只有这个了。 锅盖上一根胶管子连着个打气筒的进气口，不少商人把打气筒当做家用小型人力鼓风机卖，居然能卖得出去。 锅盖上还有四根连接奶牛出奶口的胶管子，管子另一头是个圆筒接口，接口内部是外形匹配的史莱姆软胶。 架子上的一个转轮控制打气筒抽气，让锅里面形成负压，就能把牛奶吸过来。 四根吸管穿过一个托盘，托盘两边有系带，系到牛背上就可以让托盘把接口固定在合适的位置上。 索第亚转动转轮，转轮上的连杆控制打气筒抽气，高压锅里不一会就听到了水声。 腓特烈在旁边看着不说话，索第亚解说和演示的时候不时点头。 索第亚见状越说越兴奋，最后还说：“如果把机器连接到蒸汽机上可以更轻松。” 腓特烈笑着说：“小心把奶牛给吸干了。” 接着他让农夫把另外一头奶牛拉过来，索第亚指导农夫如何使用，这些农夫都是和奶牛一起落过来的。 只是那两个农夫哪里见过这场面，一辈子见过最有权势的人就是地主家的税务官，照顾奶牛还好，和大老爷说话是万万不敢的。 腓特烈看见两个农夫紧张得手抖脚抖，就说：“你们两个好好干，干好了奖励你们每人十条面包、十根香肠，还有十个油封鸭腿。” 虽然奖励金币方便，但是怀璧其罪，会给农夫招灾，还是奖励食物好。 农夫们正准备把托盘系在奶牛腰上，急忙扔下手中的活，面向腓特烈，连连点头。 索第亚看到托盘和管子掉在地上，有些心疼地说：“你们不会把东西放好再回话吗？” 那两个农夫马上转身向索第亚求饶。 腓特烈不再说什么了，让他们专心工作。 两个农夫磕磕绊绊的摆弄了好一阵子，终于摇动转轮，高压锅里又响起了水声。 实践证明用这个机器挤奶方便多了，极大的减轻劳动强度，提高效率，得到两位农夫的一致好评，市场前景广阔。 腓特烈自己也试了试，对索第亚说：“伱的这个发明很不错，我给你写封介绍信，先资助你4000弗罗林，安排拂晓商会的人带你去韦森堡城。” “韦森堡城那边有成熟的专利转化流程，从申请专利开始，到市场评估与经营指导、贷款、生产工艺设计、机器设计与制造、工业园厂房出租，再到招工、法律法规培训，一条项链式服务。” “如果你自己不懂经营管理还可以聘请专业的商业经营和生产管理人员，还可以请第三方会计师事务所审计财务避免被贪污，自己就可以在家躺着赚钱。” “你在这边的债务不用过于担心，我会给债主写信，让他们再宽限一段时间，等你赚钱了再还给他们。” 腓特烈这些话是说给阿尔芒和身后那些交际花听的，特别是那些交际花，她们本身就是消息传播者，相信不久后整个巴里斯城的人都会进一步相信手上的发明可以到韦森公国那里换钱。 高卢王国的贵族比莱茵联盟的富裕多了，不少生活不愁的贵族会搞些研究，玛蒂尔德男爵研究药剂就是个例子，他们之中的成果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小說中文網 所以腓特烈借着机会千金市马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阿尔芒听得半懂不懂的，只觉得很厉害，好奇地问腓特烈：“做这个能赚多少钱？” 腓特烈回答道：“每个农庄买一两台很正常吧，你数数世界上有多少农庄。” 阿尔芒嘴角抽了一下，知道这玩意很能赚钱了。 索第亚早年在海上讨生活的时候听说过韦森堡城那边开工厂很赚钱，现在有韦森大公担保，自己发财指日可待。 他早就看出旁边那几个交际花的身份，激动之余朝她们抛了个挑逗的眼神。 只是那几位注意力全部放在腓特烈身上，没人看他。 腓特烈觉得这台机器还有很多改进的地方，但是没说，让他自己改去。 索第亚离开后，腓特烈问阿尔芒：“你有没有空，我现在要去见一位朋友，一起去吧，主要是想让你给我带路。” 阿尔芒心想他终于去玩了，想看看他去和谁玩，好奇地问：“你这位朋友是谁？” 他们身后的交际花们一个个竖起耳朵，这可是重要情报，如果能知道韦森大公找的朋友是谁就能打探和推测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这样就有再次相遇的机会了。 腓特烈说道：“是多年前曾来韦森堡城拜访我的朋友，我们几年来一直有书信来往。” “前年我去光复君士坦布尔后一直很忙，至今没能有时间再写信，今天要来个惊喜。” 那些交际花们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谁不知道腓特烈的笔友弗朗索瓦丝，看看旁边那栋七层豪宅就知道好处有多少了。 更有谣言称多年来弗朗索瓦丝明着是常年在低地地区，实际上是跑到韦森大公那里“嘿嘿嘿”了。 现在韦森大公又突然冒出一个笔友来，不知道谁那么幸运。 阿尔芒笑着说：“我建议你最好去通知一声，要是惊喜变成惊吓就不妙了。” 腓特烈想了想，笑着说：“没事，生活总是充满惊喜。” 阿尔芒摇着头无奈地说：“要是充满惊吓就不好了，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也很吓人的。” “话说回来，那人是谁？” 腓特烈说道：“我只知道他名字叫尼古拉，没说姓氏，只知道地址，你应该认识吧。” 他说出地址后阿尔芒的面色顿时变了，犹豫一会后说：“他……去年因为患上喷射腹泻去世了。” 腓特烈顿时傻了。 第469章 天嫉英才 第469章天嫉英才 在离阿尔芒家不远的一处宅邸里，伊波利特·卡尔诺正在大管家的帮助下挑选着家中收藏的古董。 伊波利特的父亲拉扎尔·卡尔诺是高卢王国军队中的工程专家，在图鲁斯要塞时从腓特烈的手中买下了几座农场，需要些古董去抵账。 他今年十六岁，对古董并不熟悉，看到几件银杯子觉得挺贵重，结果大管家如实告诉他那是假货，所谓的白银是锡合金，是拿来糊弄泥腿子的，骗不了韦森大公。 “那这个铝杯子呢？”伊波利特拿起一件银白色的杯子，“我记得它很贵重。” 大管家摇了摇头说：“它太贵重了，老爷和夫人原本是想留给大少爷做结婚礼物的。” 伊波利特听他提起哥哥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的哥哥尼古拉是大家公认的聪明人，成年后跟着父亲在军队里工作。 多年前有一天尼古拉突然说要出门游历，回来时带着一台蒸汽机，从那时开始每天上班摸鱼，一有空就鼓捣自己的事情，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 这时有人来报，韦森大公即将登门拜访。 伊波利特一脑袋问号，父亲来信看得出他和韦森大公不熟，自己有没有姐姐妹妹，母亲回领地的修道院祈祷了，他来干嘛，总不能是准备到饭点了正好路过来蹭饭吧？ 不管怎么说，大人物来访不能怠慢，伊波利特马上让管家仆人们准备好，自己换上衣服，到大门口迎接。 约定的时间到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前，拉车的两匹骏马让大管家看得流口水。 腓特烈的警卫托尼打开车门，腓特烈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出现在门后，下车时面色灰暗。 伊波利特吓了一跳，心想他该不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吧，自己没有得罪他啊？ 同来的阿尔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让他稍微松口气。 一阵客套的自我介绍与之后，伊波利特明白了腓特烈的来意，直接将他带到了屋后的花园。 花园一角有个棚子很显眼，里面放着一台50马力的蒸汽机，和普通的蒸汽机相比，它身上各处插满了压力表和温度计。 这台蒸汽机和各种仪表是腓特烈特批给尼古拉的，上面的仪表是他自己装上去的，用来测量蒸汽机工作时的各种数据。 棚子旁边有块空地，10米见方，上面种着风信子，和周围的花草格格不入。 伊波利特对腓特烈说：“那年哥哥外出回来后在这里建了一座木屋，平时都住在这里，一有空就开那台机器。” “去年哥哥从领地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爆发瘟疫的村子，他和管家、马夫、随从都染上了喷射腹泻，管家和随从半路上就死了，马夫在把哥哥送到城外也死了。” “当时外出打猎的一位男爵在路边发现哥哥，不知道他患了什么病，把他送回来才发现是瘟疫，所以我们把他送到这里。” “当时是老雅克……噢，老雅克是我家的老园丁……在照顾他。” “后来哥哥病逝，享年36岁。” “你也知道，我们不能让瘟疫在城里传开，所以和哥哥接触过的木屋和里面的一切都烧掉了。” “我听哥哥说过以前常派人去外地送信，没想到和他通信的人是您。” 腓特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十分惋惜地说：“没想到一位留名青史的天才居然陨落在绽放的前夜。” 阿尔芒闻言一惊，自己认识尼古拉，打过几次交道，感觉只是有些聪明，没想到腓特烈居然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以腓特烈现在的身份地位，这个评价足以刻在墓碑上流传下去。 伊波利特以为腓特烈是在说客套话，只是低声说：“谢谢，哥哥要是知道了会很高兴。” 腓特烈又叹了一口气，伊波利特不知道尼古拉和自己通信，想来是没有信件遗留下来，和屋子里的东西一起一把火烧了。 一同烧掉的恐怕不止信件，还有尼古拉多年来的研究成果。 腓特烈从尼古拉最后的来信中得知他已经有了不错的前期成果，即将攻克最后的难关，普赛克为他留了一个金榴莲奖。小說中文網 这对世界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但腓特烈没有指责他们，不这么做极有可能会让巴里斯城爆发瘟疫，造成成千上万人的死亡。 而且要怪也得怪腓特烈，善于消毒的死灵魔法师本来就很稀少，现在几乎都去韦森公国的食品厂和医院打工了，巴里斯城里想找一个都难，只能用火烧了。 腓特烈期待着转头问伊波利特：“尼古拉有什么手稿或作品留下来吗？” 伊波利特摇了摇头，尼古拉住在木屋里好几年了，东西都在这里。 腓特烈不甘心，又问：“老雅克呢，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伊波利特摇着头说：“老雅克年纪很大了，所以才愿意去照顾哥哥。” “他去年入冬时得了肺病，没到冬灵节就去世了。” 腓特烈又一次无奈深深叹气，热力学的发展要停滞很多年了。 自己对这方面的知识半桶水，普赛克认为让本地人自己研究出来最好，目前最有可能突破的就是尼古拉。 伊波利特看到腓特烈真的看重尼古拉的研究，就问道：“请问，哥哥的研究很重要吗？” 腓特烈点了点头，过去拍了拍那台蒸汽机，说道：“现在为止，蒸汽机的研究依旧处于水多加面和面多加水的阶段，尼古拉的研究为设计蒸汽机提供了指导理论。” 伊波利特的父亲是搞工程的，他听父亲不止一次提到蒸汽机的重要性，由此可见哥哥的研究那是十分的厉害。 他心中开始后悔，如果能把哥哥的研究成果保留下来就好了。 这时女仆长来向伊波利特汇报，午餐准备好了。 腓特烈一开始就想着来蹭饭的，但是现在没有胃口。 “嘭！” 花园另一角仆人进出的后门被人粗暴推开，进来一个衣着还算整洁的年轻人。 家里有贵客呢，仆人这么冒失让伊波利特很不高兴，示意大管家过去处理。 谁知那人看到腓特烈后马上小跑过来，腓特烈身后的托尼脖子以下部位的皮肤变成了黑金色，如果是有人图谋不轨马上冲上去。 阿尔芒皱了一下眉头，上前半步，隐隐站在腓特烈身前，右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 来人在五步之外停下，先是对伊波利特行礼，再弯着腰对腓特烈说：“请问阁下是韦森大公吗？” 腓特烈皱了一下眉头，在伊波利特说话前问：“你是谁？我觉得你有点面熟。” 年轻人说道：“回禀韦森大公，我叫朱尔，是外面采购的伙计，我的哥哥经常帮大少爷给您送信。。” 他接着对伊波利特说：“禀报少爷，在大少爷去世前曾让老雅克在花园里悄悄埋下两个箱子，老雅克去世前告诉我，这是留给大少爷一位外地朋友的，怕被烧掉所以不要告诉别人。” “我一直奇怪老雅克为什么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刚才听说韦森大公来访我才突然想明白，因为我知道我的哥哥帮大少爷给韦森大公送信，老雅克知道那两个箱子是留给韦森大公的，所以才会在临死前告诉我，只是他那时发烧太严重没有把话说明白。” 第470章 能学开拖拉机吗 第470章能学开拖拉机吗 前些年，伊波利特他们家也跟风在花园中种了不少郁金香，泡沫破灭后全部铲了，种上了紫罗兰。 老雅克在照顾尼古拉的同时还得完成园丁的本职工作，尼古拉回光返照时想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可能会被烧毁，所以让他把有用的东西藏好。 当时正好要铲掉郁金香换上紫罗兰，老雅克就借着机会半夜把尼古拉的箱子埋在紫罗兰下面。 伊波利特马上安排人掘地三尺，在花园中挖出两个用油纸包裹的木箱。 腓特烈亲自给木箱消毒，剥开一层层油纸，打开木箱，里面的纸张很乱，有点受潮。 伊波利特把尼古拉的遗产交给腓特烈，腓特烈表示自己整理好后会将他的成果出版。 接下来的时间里，腓特烈闭门谢客，专心整理尼古拉的文稿和平日里的手稿。 老雅克不识字，把草稿、笔记、论文等一股脑的全塞到木箱里，乱糟糟的。 好在那几篇重要的论文先放在箱子底，没有散乱。 腓特烈花了两天时间把所有文稿简单分类，准备让热气飞艇送回韦森科学学会，让普赛克主持整理。 忙完这些，腓特烈看到天色已晚，时间也差不多了，让人准备好浴室，泡澡放松一下后睡觉。 这座宅邸里的浴室装饰豪华，但是这边现在流行长条的浴缸，一个人正好，两个人挤了点。 宅邸里的人大多来自汉马城，今天给腓特烈擦背的女仆叫乔娜，进来时身上只穿着三指宽的抹胸和小裤子。 她给腓特烈抹肥皂的时候开始汇报工作：“今天我又收到了十多枚金币呢，交际花们都在打听老板什么时候找她们玩呀。” 腓特烈摇着头说：“她们就算了，不过是拿我当自抬身价的踏脚石，不如多花点时间和你们玩。” 不少女仆是听着他八年前“八百破十万”的故事长大的，要不是他，自己说不定小时候就被抓走卖到不懂哪里当奴隶了。 乔娜从后面抱着腓特烈说：“老板真好。” “对了，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腓特烈说道：“问吧。” 乔娜问道：“在韦森堡城是不是有女孩子开拖拉机啊？” 腓特烈点头回答：“是啊，那个姑娘叫安格拉，我去看过，技术不比男人差。” 乔娜很羡慕地说：“真好啊，我也想学呢。” “但是家里不同意，让我来当女仆，说容易认识有钱人。” 腓特烈笑着说：“你现在不就认识我了。” “哪里一样。”乔娜一边给他搓背一边说，“他们是想让我钓凯子，得钱了给他们享受。” “我真是受够他们了，所以这次有出差的机会我第一个报名的，要离他们远远的。” “我打算存些钱，等够了就去韦森堡城学拖拉机！”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学拖拉机在橡树城，到那里了可以直接问路边的警察农学院在哪里，到那里了可以看到报名的地方。” “谢谢老板！”乔娜坐到腓特烈怀里，“让我亲一下。” 这时门外管家汇报：“老板，有人从花园那边游过塞夸纳河闯进来。” “说是城里最红的交际花，想和你见面。” 腓特烈眉头一皱，说道：“当做小偷送给治安官。” 他真是服了那些想红的人了，为了刷名声不择手段，今天搞把人留下，明天花园那里就可以玩《抢滩登陆》了。 而且这些人也不容易逼娼为良，混得好的一年的收入和花销不亚于一位伯爵，年纪大了手中的金钱和人脉资源可以为自己找个不错的接盘手。 管家离开后，乔娜叹着气说：“以前还有人想骗我去当交际花呢。” 腓特烈眉头一皱，问道：“是什么人？” 乔娜说：“是一家女装店的女老板，她看到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了就介绍些很贵的衣服，女孩子没钱的话可以先欠着，说帮忙安排些缝纫之类的工作，实际上是介绍到有钱人家里去。” “那些女孩子去了，有的被花言巧语骗了，有些一开始不愿意的也被那个老板娘给哄得同意了。” “我们街上有个女孩子被强暴，回来就自杀了，那个女老板还让那家人把剩下的衣服的钱赔给她。” 腓特烈眉头紧锁，问道：“城里没人管吗？” “谁管啊。”乔娜叹了一口气，“自杀那个女孩子去的就是城里的法官家，法官家的管家还说她是偷东西被发现了，当时看她初犯只是骂了两句，是她自己羞愧自杀的。” “我的母亲去帮她洗身子的，回来和父亲悄悄说她太惨了。”wＷＷ.xszＷω㈧.йêt “那些禽兽可不像伱这样懂得疼人，她那几个地方都出血了。” 腓特烈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汉马城那边的高层被本地贵族把持着，自己没太大的影响力。 而且那些人看起来很少来硬的，来软的无法有确凿的证据指控他们。 就像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在当时的法律框架下他们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不受惩罚，只是武松选择了掀桌子。 所以他也只能翻桌子。 腓特烈又审视一下自己，还好目前都是你情我愿，没有威逼利诱，有夫之妇和有男朋友的敬而远之。 乔娜继续说：“我以前见那些交际花感觉挺可怜，但是一看她们一年花的钱比我一辈子的都多，我就不可怜她们了。” “锦衣玉食好，人老了被遗弃也好，都是他们自找的。” “算了，不说她们了。” “老板，等我学会开拖拉机了去哪里工作工资多高一些呢？” 腓特烈想了想说：“要不你去鹿港那边我新开发的农场吧，我请了专家来，明天商量开发那里的事情。” 乔娜决得这也不错，自己已经习惯了北方的气候，去韦森公国那边可能不适应。 腓特烈没想到的是，他们在巴里斯城分别后再见面时，居然是谁都没能预见的光景。 这时管家又在门外汇报：“老板，这回有位男爵家的小姐来找您。” 腓特烈没好气地说道：“如果她敢直接来浴室就让她进来！” 第471章 新领地改造 第471章新领地改造 “韦森大公真是太不浪漫了！” 腓特烈在女士中的口碑一夜之间出现了巨大变化。 这个年代贵族之间的封建包办婚姻是主流，韦森公国也不例外。 韦森公国骑士二代的子女和政府官员子女联姻方式效仿君士坦布尔那边，或者是腓特烈和玛利亚的模式，讲究一个从小开始培养感情。 但高卢王国这边更功利一些，讲究利益现娶现卖，年轻贵族们在家族决定前不知道自己的结婚对象是谁，相处也是例行公事，所以向往着婚姻框架外自由与浪漫的爱情。 很多人在憧憬着与腓特烈先是发生一段偶然或故意的偶遇，接着谈笑渐欢，最后才是生命大和谐。 但是接连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没有那么多浪漫，想生命大和谐就自己过来，而且不要交际花，只要贵族小姐。 更重要的是，韦森大公不会为此事付出半个铜板，有人想一晚欢愉换一座农场，结果被扔出窗外，爬回来说一台拖拉机行不行，又被扔了一次。 很多人内心崩溃，但又有一个消息让人坐不住。 “你听说了吗，那家的三姐妹输得心服口服。” …… 腓特烈还有正事要做，改造领地的事情需要一位专家来提供技术支持，在阿尔芒的帮助下，从大学里找来了哈比教授。 哈比教授不是本地人，来自南方大陆林海边上，年轻时来巴里斯城学习后再也没有回去。 他的老师带着整个团队到韦森堡城抢大生意，那里有大歌剧院、韦森公国政府大楼、韦森银行大楼、韦森大公私人宫殿和各政府部门的办公楼等项目的设计招标，中标者有资格参加莱茵联盟新王宫的设计投标。 哈比前阵子生病不能远行，只能留下，没想到病好了没两天就接到了大工程。 腓特烈让舒派亚做了一个简易的沙盘，和哈比讲解自己的计划。 鹿港南边有一大一小两块被河流分割的沼泽平原，首先开发小的那块。 “处理沼泽地首先要填土或者排水。”腓特烈对此颇有研究，“那里的沼泽地势太低，需要先填土。” 哈比研究过腓特烈的农场是如何改造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先在周围建堤坝将这块地围起来，然后用泥土填满吗？” “是这个意思。”腓特烈点了点头，“不过这里的面积太大，传统的挖土方式很难完成，所以我们要借助旁边的河水。” “先在沼泽地两边建堤坝，在来水面留一个口子，靠近大海那边也留一个。” “那里的河平时很清澈，只有在汛期时才会携带大量泥沙。” “最好能想办法在沼泽地里多种芦苇，洪水来的时候水从堤坝一头进去另一头出来，堤坝中的洪水因为沼泽地里芦苇拦截和水流速度减慢使得泥土沉下来。” “一年不够就两三年，不用急，先让洪水带来的泥土把沼泽填平。” 哈比在沙盘前研究了许久，然后说道：“我有个建议，在堤坝建好后由外到内填土填出一条路来，然后修建台地，村子建在台地上，万一洪水过大漫过大坝人可以躲到上面。” 腓特烈心里算了算，一座顶面为边长200米的正方形，高4米的高台算上边坡的土方量大约16万立方米，这样的高台至少10座，虽然工程量不小，但很值得。 否则一场几百上千年的特大洪水过来，堤坝里面的农田成脸盆了，估计没几个人能活下来。 “行吧。”腓特烈点头同意，“地基要夯实，边坡要用石块压好，不要发生沉陷和滑坡。” 哈比心中松了一口气，昨晚上有人找到自己，要尽量多花掉韦森大公的钱。 问题是韦森大公在工程领域是神一般的存在，更是新式工程预算的发明人，这个任务不简单。 哈比想到，韦森大公应该对海边并不熟悉，所以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他指着沙盘上的海岸线说：“面向大海的堤坝每时每刻都在被海浪拍打，很容易损坏，需要用坚固的石头来保护。” 越坚固的石头越难开采，同时还要修整平面，一来二去价格就高了。 哈比看到腓特烈微微点头，心想有戏，决定更进一步，用更贵的东西。 “周围石矿不太多。”他有点紧张地说，“如果用混凝土来保护堤坝会方便些。” 混凝土是好东西，使用方便，坚固耐用，就是一吨水泥得用一吨小麦来换，如果200公里的堤坝都用上混凝土保护那得花多少钱啊。 哈比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看向腓特烈，生怕他斥责自己过于浪费钱。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腓特烈没有觉得他的这做法有什么不对，还觉得他这种观念很好。 腓特烈在回忆着一些东西，许久没说话，让哈比紧张起来。 他在想的是海边保护堤坝用的消波块，那种四脚锥体之类的巨大混凝土块放在海边，之间空隙可以消耗海浪的能量，保护堤坝安全。 但是那些消波块十分巨大，有一人高，小了轻了搞不好会被海浪卷走，现在做得出来但很难搬过去。 腓特烈想着要不换个形状，干脆几排交错的上小下大的水泥墩子，反正达到效果就行。 他又想到海水对混凝土有腐蚀性，不过问题不大，反正不是受力构件，要更换的时候说不定自己的儿子已经可以考施工员了。 沉默的时间越久，哈比就越紧张，生怕自己露出破绽，马上就被绑上石块沉到塞夸纳河里。 “保护堤坝要这么做。”腓特烈在稿纸上开始画草图，“在堤坝脚边建这种混凝土墩子，交叉排开，先看看效果，看情况堤坝朝向大海那面用小一些的混凝土块保护，坏了就换。” 哈比心中松了一口气，担心以后会被找麻烦，于是提醒一下：“大人，这样做或许会多花点钱。” 腓特烈无所谓的说：“那才几个钱，质量出了问题造成的损失更大。” 接着他们又讨论了安排内部水系、堤坝上建水门、建抽水泵站等问题。 最后腓特烈对哈比说：“我已经安排施工队负责人到鹿港了，他们可能有的凶，不过不要担心，有问题讲道理他们还是听的。” 哈比听说韦森公国的不少建筑工人是山地雇佣兵出身，想来都是粗鲁的野蛮人，很自信地说：“大人放心，您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名在林海里长大的优秀的魔法师，十个骑士都奈何不了我。” 腓特烈只是平静地说：“能不动手最好别动手。” 哈比只是以为他担心伤了和气，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腓特烈见他这样也就不管了，等他见了那支施工队后就明白了。 在巴里斯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卖农场的工作由舒派亚接手，鉴定古董的专家也来了。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热气飞艇离开了巴里斯城。 就连阿尔芒也没注意到，腓特烈并没有在飞艇里，而是失踪了。 在同一天，哈比带着手下来到了鹿港，见到了腓特烈找来的施工队伍。 “你……你们是什么人？！”哈比的脚直哆嗦，腓特烈没告诉他，这些人都是比自己能打的魔法师。 “伱可以称我为托特伯爵。”包工头兼莱茵联盟王室法师团新任副团长托特面带微笑，“以后我们合作愉快。”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对了，校长接的北海防线的工程也是我负责的。” 第472章 把他送去韦森公国 第472章把他送去韦森公国 一条没有船帆，也没有水手划桨的货船从巴里斯城出发，在塞夸纳河上顺流直下，目的地是北方重要的勒阿弗尔城。 勒阿弗尔城位于塞夸纳河入海口旁，是连接高卢王国内陆与北海的重要港口，小路易买回来的蒸汽明轮船有三成用在勒阿弗尔城到巴里斯城的航线上。 腓特烈一副外出旅行的打扮，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和前年去林海时带的剑，以及若干转轮手枪等武器，踏上了前往北方开阔市场的路。 他没选人多的客船，而是给了货船的船长一点钱搭顺风船，如果半路上遇到打劫的，出手后不但退款还给一份谢礼。 按理说这样不会遇到认识的人，但他偏偏就遇上了。 “你叫我查尔斯吧。”腓特烈对另一位搭顺风船的年轻人说。 吉尤姆在和同学们拦路的时候同腓特烈说了不少话，没想到要坐船外出时居然遇到了。 他低声说道：“那天先生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我们当年晚上就组织好几所学校的同学到档案室找到了名单，现在大家分头联系以前受害的人。” 腓特烈看他的行李很少，只有一把匕首防身，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一把转轮手枪和一些子弹，想了想又拿出一个枪套和用铅浇铸子弹的工具给他。 “拿着防身吧。”腓特烈说道，“如果缺钱了就去塞夸纳河畔48号，拿着这张支票去找拂晓商会，钱不多，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写了张支票，折起来用个小胶袋装好密封了交给吉尤姆。 这张支票的纸是用比较特殊的亚麻做的，上面有复杂的水印，混有彩色的细丝，填写时还有一组约定的密码，很难仿制。 吉尤姆接过支票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他们很缺钱，这次外出的经费还是大家一起凑的。 他给一位商人的儿子当家教得的报酬都拿出来了，那位商人同情他们还送了五枚金币，这才凑够路费。 一路上平安无事，半路上吉尤姆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对腓特烈说：“先生，有件事情我想需要和你说一下。” “你资助的那位索第亚先生，他拿到了伱的钱后就去了红磨坊。” “我的学生的父亲那天请一位官员去那里，说看到他一个晚上就花了差不多一千里弗尔，离开时带走了两位漂亮的女演员。” 腓特烈眉头皱了皱，但是没说什么。 货船在勒阿弗尔城靠岸，吉尤姆要拜访当地的师兄，腓特烈要找去阿姆斯特尔城的船。 现在丽璐带着改装后的飞翔的郁金香号在内海试航和开辟内海东部的商路，如果船没有问题，明年开始下饺子。 所以腓特烈去北方得先到阿姆斯特尔城，在那里找去萨米联盟的船，到了那边再想办法找去自然教会总部所在地尼德罗斯城的船。 乘船出行最方便的自然是找海运的商会，他们有固定的船和航线，不介意多运两三位客人和帮忙托运一点小件货物。 有些货船准备了比较干净整洁的小房间，有贵客时给贵客住，没有客人就放些船长自己带的货物，总之不会空着。 当然，这得多花点钱，如果想省钱就得和水手们挤船舱，想免费坐船和吃饭就得在船上帮干活。 不想干活又想免费坐船的只有医生和神官，不过在需要的时候也得帮忙。 专门的客船很少，都是给出远门的贵族和随从们准备的，价格不菲。 腓特烈下了船后看到港口旁边有拂晓商会的招牌，就过去问最近有没有去阿姆斯特尔城的船。 商会的门面不小，近10米宽，人进人出很是热闹。 腓特烈来到大门中间的服务台前，对前台姑娘说：“我要去阿姆斯特尔城，请给一个号码牌。” 姑娘从桌子上拿了一块扑克大的黄色木牌给他，上面有数字，得到最右边的黄色牌子的柜台那里排队。 柜台旁边有一排靠墙的长凳，有一个男人比腓特烈先到一步，腓特烈在长凳那放下行李等着。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和那个男人认识，好奇地问：“菲利普，你要出差？” “不是我，”菲利普很平静地说，“是我的弟弟，再不把他送走，家里的钱袋就会连线头都不剩。” 工作人员看起来懂得他家的情况，点头说道：“他确实很过分，我看他花钱还以为他是达弗朗舍亲王。” “你打算把他送去哪里，东边只会喝酒的蛮子那里，还是南边林海？” 菲利普叹着气说：“我决定把他送到韦森公国。” 工作人员问道：“你打算出多少路费？” “一个铜板也不出。”菲利普说道，“让他在船上干活，不然没有饭吃。” “神父愿意资助他一枚金币，给我办成汇票，到了那里才能取出来。” 腓特烈在旁边听得一头黑线，感情他们把自己的领地给当成废物回收中心了？ 现在有很多人到韦森公国，给当地治安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警察部正打算扩大规模，从出雇佣兵的黑森林雇佣一批辅警来维持治安。 按警察部的估算，整个韦森公国得按十万人配250名警察才够用，而且还要组建一支由超凡力量组成的特别力量。 不久之后就轮到腓特烈，明天早上有一艘去阿姆斯特尔城的船有客房，就选它了。 腓特烈在码头附近的小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啃了三个馒头和两个鸡蛋又喝了一大杯牛奶后来到了码头，找到了自己要乘坐的“哲尔塞岛牡蛎号”。 船长叫汤姆，是盎格兰王国人，把腓特烈毕恭毕敬地带到客房，教他怎样用最新买的弹子锁，并表示整条船上只有这么一把钥匙，搞掉了得赔钱。 客房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和可以放下当桌子的木板，被褥还算干净，打开舷窗可以看到大海。 腓特烈放好行李后来到甲板上，想和船长聊聊天，但他在和商会的工作人员对货物清单，只能作罢。 这时船上的另外一位客人到了，是个有些消瘦的年轻人，背着不大的行李包裹。 他上船的脚步有些犹豫，菲利普有些不耐烦的推着他走。 菲利普把年轻人交给船长，又把拂晓商会的汇票给他，让他在年轻人到韦森公国的时候再给他。 船开了，腓特烈站在船舷边吹风，看到码头上菲利普和他的夫人、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正在向船挥手，看起来很高兴，但是那个年轻人已经被带走干活了。 现在刮的是西南风，前往阿姆斯特尔城正好一路顺风，大约500公里，明天中午就到。 第473章 来抢人的海盗 第473章来抢人的海盗 今天海上的天气不错，风的大小正好，船开得又快又稳。 哲尔塞岛牡蛎号是一艘三桅帆船，去年刚下水，也是汤姆当上船长后的第一条船。 船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下午时汤姆邀请腓特烈到甲板上喝下午茶。 腓特烈对盎格兰人的下午茶习惯是佩服的，去会计师事务所视察的时候就亲身体验过，会开到一半时间到了去喝茶，喝完茶再回来开。 汤姆是个颇为健谈的人，向客人讲述了自己十一岁那年从教会的孤儿院跑出来到船上打杂，一路成长到大副，今年春天得到船东和船员的认可成为船长。 他还是新手，跑的是成熟的航线，现在把高卢王国偿还友谊债券的小麦运到阿姆斯特尔，下个月可以把盎格兰王国的羊毛运过去，从阿姆斯特尔反航时则运输来自韦森公国的各种货物。仦說Ф忟網 汤姆还沉浸于当上船长的兴奋之中，不停向客人吹嘘自己的经历，畅想未来可以存够钱买一条不用风帆的船。 不过他对船上的另一位客人就不客气了。 “快点，你这没用的海蟑螂！” 那位没付钱的年轻人正蹲在一个大木盆旁边，不停撬开牡蛎壳，把里面有肉的那一边整整齐齐放在盘子里，摆好一盘后端到船长与贵客的面前。 这些牡蛎买回来后放在煮开放凉的海水里养了一天，五六个小时就要换一次水，让它排出脏东西。 牡蛎撬开壳子摆上来之后先倒一些高度酒在壳里泡十分钟，倒掉酒后倒进泡了大蒜的葡萄醋，再泡一会就能直接吃了。 汤姆热情地请腓特烈尝尝，说是比牛奶还好喝。 腓特烈拿起一个牡蛎托在手上，先用死灵魔法消毒，身子微微前倾，嘴一动，肥美柔软的肉就进了嘴里。 这种牡蛎的肉吃起来肥美爽口，口感细腻柔软，带着一点甜味。 腓特烈吃得不停点头，新鲜的牡蛎肉比脱水后运到韦森堡城在泡水恢复的那些好吃多了。 汤姆看到客人喜欢自己也很高兴，兴致勃勃的向腓特烈讲起北海海域各地的二十多种牡蛎。 这些牡蛎风味各不相同，有的微甜，有的咸鲜，有些带着特别的海藻味，还有一种最好吃的带着牛奶味，但是只有北方才有。 腓特烈边吃边思考起来，吃了两个牡蛎后说道：“你觉得把牡蛎养在海水里，再打进空气保证它们呼吸，可以让牡蛎活着运到韦森堡城吗？” 汤姆摇着头说：“我哪懂这些，我只知道牡蛎捞上来放木桶里可以养两三天。” “而且它们一死了就很容易臭了，都是海边的人随便吃点，没人专门吃这个。” 腓特烈继续边吃边说：“轮船从阿姆斯特尔城到韦森堡城要两天时间，如果能让它活着超过五天就可以了。” “嗯……” 这时头顶瞭望台上的号角声让全船人顿时紧张起来。 “海盗！” 汤姆一下子站了起来，要不是腓特烈眼疾手快，还没吃完的牡蛎就跟着小圆桌和茶具一起倒在甲板上。 在后面的上风方向有四艘三桅帆船张满了帆冲过来，哲尔塞岛牡蛎号装满了小麦，和那四艘轻载的船比起来速度慢了不少，而且想把小麦扔海里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汤姆马上指挥手下们采取行动应对：“卢修斯马上用电台求救，皮尔斯快点顺着风走，西弗勒斯你在瞭望塔上看紧些，安东宁伱小子要确保风帆是满的，巴蒂呢，把武器库打开！” 海盗已经占据了上风口，左冲右突都没办法逃脱，最好的方法就是顺着风以最大速度有多远跑多远尽量拖延时间，拖到天黑了说不定可以逃脱。 腓特烈吃完剩下的牡蛎后回了一趟船舱，准备好武器，拿着望远镜在船尾观察远处的海盗船。 汤姆在一旁对他说：“先生请放心，海盗的船比我们预想的慢一些，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可以拖到天黑，运气好的话可以遇到阿迪肯男爵的船队。” “要是他们追着我们也不怕，船上都是麦子，他们肯定比我们先饿死。” 他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是要让客人安心。 这时水手们全副武装来到甲板上，他们人手一支双管猎枪，腰上挂着四五把转轮手枪，还拉来了两门炮。 腓特烈转头看了一眼，那两门炮的炮身是100㎜的钢水管，炮尾有一堆给双管猎枪用的喷气罐，炮弹是一大包纸包的钢珠，这玩意是洗甲板用的。 汤姆低声说道：“我们运着小麦，他们不会要，到时候可以谈判，船给他们，让我们坐救生艇离开。” 这里离海岸不是很远，划船就能划到岸边。 腓特烈问他：“要是船没了你怎么办？” 汤姆刚才还坐着发财梦，要是船没了，下半辈子不知道怎么过了。 “没事。”汤姆说道，“我上个月在拂晓商会买了海盗险，如果阁下能帮我证明船是被海盗抢走的，我可以得到买一条新船的赔偿。” 腓特烈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了，拂晓商会的钱就是自己的钱，海盗抢了船让拂晓商会赔款，这就等于海盗抢自己的钱。 “[强力韦森堡城粗口]！”他转头对汤姆说，“你别怕，如果他们追上来了我弄死他们！” 这时那四艘船突然加速，速度比汤姆预想的要快很多，天黑前就会被追上。 汤姆沉默了片刻，带着歉意对腓特烈说：“十分抱歉，我有一件事情向您隐瞒了。” 腓特烈眉头一皱，说道：“别和我说你船上藏着一位公主啊。” 汤姆犹豫了一下后说：“她不是公主，是塔拉哥王国一位贵族的女儿，因为涉及宫廷争斗，知道了一点秘密，所以逃了出来。” “后面的人可能不是海盗，是塔拉哥王国追杀她的人。” “我看阁下武艺高强，能否在夜里带着她离开，将她送到韦森堡城或者维恩城。” “我愿意向阁下支付一笔钱，你若将她送到目的地，韦森大公或者奥斯马加女皇会给你更多的奖赏。” 第474章 你没吃饭吗？ 第474章你没吃饭吗？ 腓特烈听完之后眉头一皱，对方是什么人，居然能得到自己的奖励？ 那人是塔拉哥王国出来的，难道手上有涉及宫廷斗争的重要情报，而且是对苏亚雷斯大公有利，所以要去找大公的盟友。 腓特烈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快速接近的四艘船。 这时瞭望员报告，对面打来旗语，说只要停船和缴纳两百枚金币的赎金就能离开。 汤姆马上说：“我们可以假装接受条件停下，阁下若同意可趁机带着那位小姐离开。” 腓特烈没有说自己是否同意，而是问他：“瞭望员举着旗子双手上举代表什么意思？” “我不记得有这样的旗语。” “什么？”汤姆顿时慌张起来，转身抬头，看到瞭望员果然在做这个动作。 他一把夺过身边水手的猎枪，瞄准瞭望塔，一枪在瞭望员的头上来了个脑洞。 “他居然是叛徒！”汤姆不可思议的说道。 周围的水手们乱哄哄一片，不少人在听腓特烈说了之后看到瞭望员在发不在旗语上的信号，显然是对方的卧底。 腓特烈平静地问：“叛徒只有这一个吗？” 汤姆的脸顿时黑得可怕，就要冲进船舱。 这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有人砍断了主帆的缆绳，接着是前桅杆，两面巨大的风帆哗啦啦地掉了下来，船速立即减缓。 汤姆大喊一声“巴蒂去保护贵客”，然后带着几个人冲向桅杆。 腓特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砍断风帆缆绳的人先一步冲进船舱，引得汤姆等人一阵怒骂。 他算是郁闷了，这吃着牡蛎吹着海风的，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呢？ 不一会，汤姆他们缓缓退出船舱，船上的大副……好像叫卢什么来着……挟持着一位年轻的姑娘走了出来。小說中文網 这个姑娘金色的头发，脑后的长发卷成一筒一筒的，蓝色双眼中带着泪珠，身上的衣服和佩内洛普的女仆们所穿的制服极为相似，一把暗红色的匕首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水手突然动手，黑色的匕首抵在腓特烈的颈部大动脉处。 那个刚才开牡蛎的年轻人钻进了落下的风帆下躲起来，但是没人去挟持他，估计没啥价值。 腓特烈被挟持自己的水手推着走到大副身边，船上的水手已经分成两派对峙，船长那边的人多，大副这边只有五个人，但手上有两个人质。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两边还没开始谈条件，腓特烈突然说：“船长，你身后那个要捅你。” 汤姆马上闪到一边，他的身后有个手上手持匕首，因为站在前面，后面的人没看到他手上的动作。 这个水手的生命到此为止，那个叫巴蒂的水手反手一枪打爆他的头。 挟持腓特烈的水手怒骂一声，匕首狠狠地在腓特烈的脖子上割了一下，汤姆等人来不及阻止。 但是腓特烈的脖子什么事都没有，这家伙还说：“用力点啊，没吃饭吗？” 那个水手又用力地一刀割过去，但是感觉匕首割在钢铁上，连续割了好几下，没有半点效果。 腓特烈又说：“要不你吃了饭再来？” 那水手已经蒙了，傻乎乎地说：“不用了。” 他说完，举起刀狠狠地向腓特烈的脖子捅去。 这时船上所有人都在想，会不会也没有用啊？ “铛！” 匕首和腓特烈的脖子撞击发出了金属相撞的声音，脖子上半点事也没有。 所有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腓特烈若无其事地说：“要不换个人吧。” “哐当！” 汤姆那边的一个水手手中的猎枪一下子掉在甲板，好在设计得不错，没有走火。 这个水手随即跌坐在甲板上，哆哆嗦嗦地说：“魔……魔鬼……他……他……他是……韦森军的魔鬼！” 这下子挟持腓特烈的水手也慌了，后退几步还摔了一跤，带着哭腔说：“别……别吃我……我还活着……” 腓特烈一头黑线，在军队的要求下“魔鬼军团”的真相一直没有公开辟谣，退伍的军人神神秘秘的避而不谈，搞得很多外地人都还以为韦森公国的军队真的就是自己召唤出来的魔鬼，打仗的时候鬼上身了。 商路之战最后总攻的时候，负责累根斯大公军营的突击队员在战前嚼硬糖果补充能量，结果那声音被累根斯联盟的人当成是在吃外面的尸体。 这帮人被俘了去修路，把这事和管后勤的大娘大婶们说了，然后就传开了。 腓特烈练军中让人皮肤变黑刀枪不入的“铁布衫威力加强版”已经炉火纯青了，保命的功夫自然最上心，现在可以做到人家捅哪里就让那里变硬。 那帮水手在战场上也是不错的士兵，但是只要不捅眼睛基本上伤不了腓特烈。 腓特烈转头对大副说：“投降吧，伱们没有胜算的。” 大副咬了咬牙，不是很自信地说：“只要我杀了她，我老婆儿子也能得到钱！” 腓特烈平静地说：“然后有人花你拿命赚来的钱，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儿子。” 大副的脸顿时扭曲起来，手中的匕首稍微离开了少女的脖子。 汤姆也说道：“你放了她，这件事我不追究，上岸后大家各有各的路。” 大副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你以为你们能跑得掉吗，后面船上的人是近卫军。” 这时后面追来的船越来越近，已经开始减速准备跳帮了。 腓特烈动手了，双眼一瞪大副，一个灵魂冲击放出，大副顿时感觉到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了一样。 就着一愣神的功夫，腓特烈轻描淡写地上前两步，把大副的双手拨开，将被挟持的少女抱住后迅速退到汤姆等人的身后。 紧接着是一阵枪响，汤姆和他的手下们毫不犹豫地开枪，将那几个叛徒打成了蜂窝煤。 事情还没解决，追来的四条船有一条开始靠过来，另外三条在前方组成一道拦截线，将哲尔塞岛牡蛎号包围起来。 腓特烈看到对面船上的人后眉头一皱，怎么是他们？ 第475章 夹层里的诏书 第475章夹层里的诏书 起雾了，但不是在海上，而是在众人的脑中。 汤姆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没想到船上的客人居然就是韦森大公。 腓特烈一头雾水，怎么那“海盗”居然是阿迪肯男爵？ 阿迪肯男爵一脑袋问号，自己接到请求，有个卑劣的船长绑架了一位贵族家的小姐，心存正义的大副和瞭望员愿意配合解救，怎么最后变成这个样子。 他先把哲尔塞岛牡蛎号控制住，再请腓特烈、汤姆和那位少女上船，大家把事情说清楚。 腓特烈主持这一次谈话，先在船长室里单独找来阿迪肯男爵，他是这件事中唯一信得过的人。 阿迪肯男爵皱着眉头说：“我们船队前段时间刚剿灭了一伙海盗，把一件被抢走的宝物还给伦底纽姆城的货主，当时在休整。” “前天一位船东朋友找到我，说勒阿弗尔城有位朋友需要我帮忙，于是我就赶过来了。” “我们在今天日出前就到了勒阿弗尔城，准备午饭时有一位巴里斯城男爵家的骑士来找我们，说他家的小姐被人从巴里斯城拐骗到这里，已经被绑到了船上，准备出海。” “那个骑士说他们对海上不熟悉，但是昨晚上打听到绑架小姐被的船的大副和几个人在酒馆喝酒，所以用正义和金币说动他们，得知他们今天要出发到阿姆斯特尔城。” 腓特烈感觉到不对劲，马上问：“你有没有在见过码头上送行的一家子，一对夫妇和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阿迪肯男爵回忆了一下，自己没看到，于是通过船长室的通讯器让其它船的船长问情况。 过了十几分钟就有了回复，一条船上的几个水手见过这么一家子人，有人打趣船上的两兄弟以后去娶两姐妹，所以有印象。 腓特烈说道：“那家人是给和我一条船的另一位乘客送行的，说明我们出发时你们还在港口上。” 阿迪肯男爵意识到情况不对头，思索着说：“那个人说当时船已经装好货，停在海上等天一亮就出发，大副那几个人喝完酒了会自己划船回船上，这种事情很常见。” “这么看来，他有意向我隐瞒了船的动向，让我在海上追上，而不是在港口堵上。” 腓特烈又说道：“我记得海上有公共求救频道吧，当时你们听到了什么？” 阿迪肯男爵很肯定地说：“我追上来之后我们询问对方船名，和那个人提供的一致，为了确定是我们面前的船，我让对方的瞭望员双手高举信号旗。” 腓特烈说道：“当时是瞭望员说伱们是海盗，船长让大副用通讯器向周围求援，船长还说有可能还会遇到你。” “风帆缆绳被砍断前，瞭望员说如果停船你们只要一些赎金。” “后来大副劫持了那位姑娘，说杀了她也能得钱，还顺便劫持了我。” 这时候他们发现了问题所在，双方沟通的渠道——大副和瞭望员——出了问题，在传递假信息。 只是他们都被打死了，关于他们的事情无从得知。 阿迪肯男爵黑着脸说：“看来我们被利用了，如果按他们计划的，我们追上来后很可能会打起来，说不定那个姑娘会被人杀死，凶手就是我们。”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因为另一名乘客躲船帆下了，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靠听，很容易被误导。” “我推测那个姑娘和政治斗争有关，死你们手上可以免去真正要他们死的人很多麻烦。” 阿迪肯男爵叹了一口气后说：“是啊，如果再杀害船上的另一位客人，还会额外对我们的名声造成打击。” 两人又说了几句，接下来腓特烈让汤姆自己进来。 汤姆不敢在椅子上坐下，站着一股脑儿的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的事情但简单，他在当大副时就经常和拂晓商会打交道，所以商会的地方会长很信任他，给了他一个秘密任务，昨天下午装货时就趁机把人带上船藏好。 大副那几个人每次出港前都要喝酒，喝了酒逛花街，已经是习惯了，所以大家都没在意他们昨晚上又出去，反正开船时能在岗和认真完成工作就行。 腓特烈让他离开，一些细节等下可以去问船员，接下来来到办公室的是那位少女。 这位少女被吓坏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腓特烈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船上？” 少女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叫塞西莉雅，来自塔拉哥王国中部的梅卡德家族，一年前到王宫里当女仆，在厨房里工作。” “现在王宫里已经被阿兰萨蒂公爵控制，只有我们少数人依旧忠于陛下。” “不久前圣城来了一位枢机主为给陛下祈祷，不久后陛下的女仆长悄悄给我一样东西，让我交给您或者安娜女皇。” “那天我藏在运破布的马车里悄悄出了马格立特城，女仆长的弟弟……他是一位骑士……当车夫，后来我们被阿兰萨蒂公爵发现了，那位骑士把追兵引走，我逃到海边坐商船到了勒阿弗尔城。” “我听说拂晓商会是您开的，就请他们把我送到韦森堡城或者维恩城，商会的人安排我和运麦子的人来到这位船长先生的船里。” 腓特烈听到这里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位塞西莉雅和汤姆的说辞都对得上，就是阿迪肯男爵那边不一样。 目前看来，不想塞西莉雅把某件东西送出来的人是打算借刀杀人。 腓特烈问她：“你要把什么东西给我？” 塞西莉雅站了起来，脱下身上的裙子，最后把穿在最里面的束腰内衣脱下，放在腓特烈面前。 她出逃这么多天都没有换衣服，又出了不少汗，这件束腰内衣上面的气味让腓特烈差点找防毒面具，还有几只跳蚤跳到桌面上。 腓特烈先给束腰内衣消毒和杀跳蚤，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挑起衣服，发现它的背部夹着东西。 他右手食指凝聚出一把小冰刀，熟练地切开衣服上的线，从里面拿出一个胶袋。 背后正是出汗的地方，又有这个胶袋隔绝汗气，也为难这姑娘了。 密封的胶袋里是一片白色的丝绸，上面用已经发黑的学写着几行字，用的是普岚文。 内容很简单，第一行说自己被阿兰萨蒂公爵下毒，第二行请苏亚雷斯大公进王都勤王，第三行请安娜女皇和韦森大公主持公道，落款是塔拉哥王国现任国王的签名，甚至还有用血印的王室纹章印。 腓特烈看着“内衣诏”沉思良久，一时间不能确定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只是一个政治上的加分项。 苏亚雷斯大公和阿兰萨蒂公爵的王位争夺最终还是用拳头说话，拳头大的那个说它是真的就是真的，说假的就是假的。 第476章 你去哪自己决定 第476章你去哪自己决定 哲尔塞岛牡蛎号比预计时间晚了一天才抵达阿姆斯特尔城，船上搬下的尸体让港口的人们震惊万分。 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船上的大副和瞭望员等几个人值夜班时对一位乘客见色起意，后来被另外一位乘客发现，尽然丧心病狂的将两人杀害后抛入海中，船长第二天醒来发现问题后将他们枪决。 半天后阿迪肯男爵的船也进港了，要了两副棺材上船，据说是捞起两具尸体，最后送到教堂的墓地埋葬。 阿迪肯男爵在把棺材交给当地的神父后就离开，期间有人下船买了一套少女的衣裙。 船队一路向东来到了汉马城，腓特烈在这里有宅邸，一下船就带着塞西莉雅过来。 塞西莉雅在遇到腓特烈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然后病倒了。 请来的医生大姐先出示了自己今年考的行医资格证，然后把腓特烈赶出房间，开始为塞西莉雅检查。 塞西莉雅的情况不太好，发烧了，可以看到跳蚤在头发里出没，身上有很多被跳蚤咬出的红包，有些被抠破化了脓，还有轻微腹泻。 她的精神也有点问题，醒来后要是看不到腓特烈就会哭个不停，医生大姐不得不把腓特烈叫回房间。 检查结束后，医生大姐开了治疗的药方，有泡澡和洗头用的去跳蚤药水，治疗肠胃炎的大蒜素胶囊，涂身上被跳蚤叮的红包和处理化脓用的大蒜素精油，医生建议化脓的地方消炎后再用治疗术治疗。 在用大蒜素治好了老路易之后，富黎德里希开始大量生产各种含大蒜素的药物，他的绰号也从“不务正业的毒剂师”变成了“大蒜之毒剂师”。 当天晚上，腓特烈刚睡下，一身蒜味的姑娘钻进他的被窝，抱着他的手臂，很快就沉沉睡去。 腓特烈只能苦笑一下，这姑娘的家族虽然领地比较贫瘠，但她活了十几年就没受过苦，这次自己一个人一路过来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能平平安安撑到现在已经是光明神保佑了。 现在她把自己当成了救生圈，害怕一放手就会沉入无尽的深渊。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管家送来了在电报局连夜等到的特急电报。 塞西莉雅所携诏书一事在阿姆斯特尔城的时候就通过电报第一时间送到维恩城安娜的手上。 腓特烈的意见是以此事做文章，但安娜表示不要轻举妄动，待内海南岸的一路电报站修好后再行动。尛說Φ紋網 安娜的意见是先在民间放出风声，同时把塞西莉雅逃跑的线路改成内海，让所有人都明白有这件事，当诏书成为遗诏后再拿出来。 腓特烈感受到了自己和老练政治生物的区别。 首先，自己是想着勤王救驾，让苏亚雷斯大公进王都清君侧，名正言顺继承王位，省事。 但安娜则要国王必须死，让苏亚雷斯大公以国王复仇者的身份向王都进军，同时扣紧阿兰萨蒂公爵头上弑君者的帽子，使得双方矛盾不可调和，让塔拉哥王国内战打起来，这样自己一方就能有利可图。 其次控制塔拉哥王国南方海域的彼得罗目前保持中立，如果塞西莉雅从南方海上逃走则会让阿兰萨蒂公爵与彼得罗产生间隙，进而就有拉拢彼得罗的机会。 腓特烈考虑了一上午，觉得安娜的做法才是符合国家利益，而不是自身想法。 与此同时，安娜还要腓特烈看好塞西莉雅，不要让她在北方露面，否则从南方逃跑的事就说不通了。 塞西莉雅在第三天完全退烧，肠胃炎痊愈，身上被跳蚤咬的红包也消得只剩一点。 离开的时间要到了，拂晓商会联系上了自然教会，十天后有一艘去尼德罗斯城的船。 腓特烈找塞西莉雅到客厅里商量她接下来要去哪生活。 安娜认为可以把塞西莉雅软禁起来，必要时出来为诏书背书。 但是腓特烈觉得还是算了，给教皇一笔钱让他来背书就好。 但是短时间里塞西莉雅没办法回家，所以看看她自己有什么打算。 塞西莉雅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是被安排好的，就连这次送诏书也是一样，女仆长安排了任务她去做了。 她现在要自己决定自己的用来，顿时感到对未来很迷茫。 她低着头说：“全听大人安排。” 腓特烈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塞西莉雅认真地想了十多分钟，最后像蚊子嗡嗡一样说：“我不知道。” 腓特烈有些无奈，只能说：“算了，我给你一笔钱，你先到韦森堡城，再去君士坦布尔，一路上看看有什么适合伱的工作。” 塞西莉雅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我一起去吗？” 腓特烈摇着头说：“不了，我要去北方谈一些生意，要呆很长一段时间。” 塞西莉雅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说：“我知道了。” 腓特烈觉得这姑娘不是笨蛋，笨蛋不可能会得到这个危险的任务，只是缺乏信心，只要做成一些事树立起信心就好。 塞西莉雅又问他：“你让我什么时候走？” 腓特烈拍着她的背回答道：“你自己决定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塞西莉雅紧紧咬着嘴唇，点了一下头。 她转过头满怀期待地问：“你走之前陪陪我好吗？” 腓特烈想了想，离开前也没有什么事，点头说道：“好吧，想我陪你去哪？” 塞西莉雅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支支吾吾一会后说：“钓鱼。” 腓特烈眨了眨眼，这姑娘的爱好挺特别啊，现在钓鱼的绝大部分是男士，极少有女士。 他以为塞西莉雅是钓鱼高手，至少是爱好者，按着她的意思到海上一座小岛那里钓鱼。 那座小岛的地主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在岛附近沉了几条报废的船当鱼礁，引了不少鱼来。 塞西莉雅完全是个新手，这两天听给她复检的医生大姐说钓鱼好玩，于是就想来试试。 结果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新手保护期，她钓到的鱼比腓特烈的还多。 “原来钓鱼这么好玩！”塞西莉雅吃着自己钓上来的鱼，“你说不同的地方海里面的鱼会不同吗？” 她家在山里，这次出行第一次见到大海，最近几天心情放开后开始对大海变得感兴趣起来。 腓特烈说道：“那是肯定的。” 塞西莉雅吃完鱼后和腓特烈背靠背坐着，看着正在沉入海面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的时间还是到了，腓特烈乘船北上，塞西莉雅乘坐拂晓商会的船沿着易北河南下前往韦森堡城。 第477章 比试比试 第477章比试比试 “船身远离了峡湾冷流 寒鸦掠过我广袤疆域 战歌、传奇，一切命中注定 吾为坚盾亦是长矛” 在北方汉子们的歌声中，一艘帆船离开了汉马城的港口，驶向辽阔的大海。 这条“风干的海豹号”三桅帆船装满了脱水蔬菜、橙汁粉、水果罐头和双管猎枪，将在海上航行大约1600公里，抵达自然教会总舵所在地尼德罗斯。 “黑暗之地”是光明教会这边的叫法，当地人更喜欢将自己的家乡称为“冰原林海”。 腓特烈以为那里和老家那边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差不多，但是北方巴伦支海的位置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岛屿，上面有人居住，以渔猎为生，理查德纳尔在那里想抓一条鲸鱼最后失败了。 这片土地南方相对温暖的地方被斯维里埃王国占领，北方寒冷之地因为环境恶劣，人们组成大小不一的部落，这些部落又组成了萨米联邦。 船上的水手早已得知腓特烈是自然教会请来的贵客，又知道他是韦森大公，对他颇为尊重，所以只向他发起了掰手腕比赛。 这条船是一个部落的共同财产，水手都是来自这个部落，腓特烈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打败小的，来了老的。 最先挑战腓特烈的是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年轻人，身材颇为健壮，两人将手肘放在木桶上，双手握上时可以感觉到对方手上常年使用武器留下的老茧。 随着船长一声令下，年轻人突然发力。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对面耸立着一座高山。 腓特烈的手没有丝毫晃动，对面的年轻人手上青筋暴出，脸憋得通红，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多年的超凡力量锻炼使得他的体质得到了极大的强化，肌肉密度异于常人，体重比大胖子还重。 “走吧。”一个魁梧的中年人给了年轻人一巴掌。 “父亲……”年轻人垂头丧气站了起来。 中年人又是一巴掌过去：“什么都不会，就会丢我的脸。” “尼尔森。”他坐下来后自我介绍，“两头熊。” 尼尔森的身材比儿子壮了两圈，胸口的护胸毛被三道猛兽的爪痕分成四分。 腓特烈听华尔秋蕾说过他们的传统，他们以独自杀死成年野兽为荣。 华尔秋蕾的战绩是徒手杀死七匹狼和三头熊，不过她是极光战士，标准和普通人不一样，尼尔森他们可以使用武器。 两人在木桶上准备好，船长一声令下，开始发力。 尼尔森瞬间感觉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座雪山。 “输了。”他知道自己赢不了腓特烈，果断认输。 然后他的后脑勺被人排了一下，拍他的更年期汉子说：“我哥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史莱姆。” 这人坐下后开始自我介绍：“詹森，四匹狼，两头熊。” 詹森的手臂上纹着有些古怪的纹身，看起来像祥云纹。 他看到腓特烈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纹身，解释道：“这是我们的战纹，只有最强的战士才能拥有，我的是增强防御的。” 说完之后，他手臂上的战纹发出暗绿色的光芒，用匕首捅了几下丝毫不伤。 腓特烈叹道：“我听师父说过，没想到这么神奇。” 叹归叹，但他不想尝试，强化和锻炼身体的方法有很多，人体就这个样子，各种方法异途同归。 “开始吧。”腓特烈把手放在木桶上。 比赛再次开始。 这次腓特烈的手微微动了1毫米，但马上又定住了。 詹森感觉到自己站在迷雾之中，随着大风吹散大雾，出现在眼前的是高耸入云的山脉。 “唉……”詹森叹着气站了起来，同样果断认输。 船长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没说什么。 从手法上看，他应该是詹森的父亲。 “彼得森。”船长坐下来自我介绍，“血松战士。” 腓特烈向他点头致意。 血松是北方最坚硬的木头，他们曾经靠着血松木做的盾牌横行北海，从盎格兰王国、绿岛等地抢掠回大量粮食、牛羊和女人。 血松战士是萨米联盟中公认的最强大的战士，无需用猎杀多少猛兽来证明自己。 彼得森把自己的手放在木头上，手臂上的战纹比詹森的更多。 “我的战纹是增强力气的。”彼得森说道，“不如我们比比用魔法如何？” 腓特烈点头说道：“好啊，那就试试。” 两人的手握上，彼得森全身亮起翠绿色的光芒，比詹森的纯粹很多。 腓特烈的身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闪电，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和电蚊拍拍到蚊子一样。 他能使用全系魔法，但是对电系魔法最为契合，只是平时很少使用，今天为了向强大战士致敬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詹森站在一旁，平举匕首的刀鞘，倒数三声后松手。 刀鞘落到船甲板上，两人没等声音传到耳朵，仅仅凭脚底板传来的震动便知。 同一瞬间，彼得森脖子以下部分变成了黑色的熊，手掌也变成了熊掌，身上的绿色光芒已经成为翠绿色的火焰，在海风中不停摇曳。 腓特烈身边的电流同样瞬间暴涨，噼啪声变成了一片滋滋声。 围观的水手们退得老远，生怕被闪电伤到。 两人面色凝重，没有第一时间分出胜负，一下子进入僵持。 一分钟后，腓特烈和彼得森依旧一动不动，表情十分凝重。 尼尔森低声问詹森：“四叔，爷爷会输吗？” 詹森微微摇着头说：“老爹已经输了。” “为什么？”尼尔森看不出哪里胜负已分。仦說Ф忟網 “你傻了吗？”詹森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老爹用全力的时候那个木桶早就碎了，是韦森大公把它护住的。” 尼尔森恍然大悟，以前见过爷爷在这个状态下麦子和豆子落入绿色火焰时瞬间会变成粉末，比河边的水磨碾得细密多了，能卖上更好的价钱。 时间过了足足五分钟，腓特烈的手将彼得森的熊掌缓缓压下，彼得森的额头上顿时布满汗珠。 “输了。”彼得森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服不行啊。” 腓特烈叹道：“即使在我那里，实力如同阁下般的强者也不多。” 彼得森摇着头说：“去年我们的船有和考斯道夫的船队一起去韦森堡城参加万国博览会，我见过那些骑独角兽的小伙子，他们的天分都比我高多了，缺的只是历练。” 腓特烈点了点头，骑士二代们的天赋是可以的，加上有普赛克和理查德纳尔以及韦森堡大学里的名师指导，目前的实力比同龄人高出不少。 不过还是那个问题，韦森军从建立到现在没有经历过多少战术上的逆风局，他们刷小怪得到的经验值不高，和臭棋篓子下棋多了遇到高手时就会从经验、技术再到心态输得很惨。 所以腓特烈让他们到塔拉哥王国去，和异教徒们作战，以此积累更多的经验。 接下来的时间里，腓特烈发现船上所有人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他们一开始只是表面态度上的尊重，在掰手腕比赛后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敬重，声望上升到尊敬。 这条船上有无线定位系统，拂晓商会在北方沿岸建立了定位电台，可以通过对地图上已知电台位置来计算船的位置。 在出海的第三天，领航员在钓鱼时被钓起的鱼一尾巴给拍晕了，没一两天缓不过神来。 计算的方法很简单，甚至只用几何作图而已，确定好最近的几个电台的方向角度，然后在航海图上从已知电台位置画出这个角度的线，交叉点就是船目前所在的位置。 虽然因为星球是个球体，精度不太高，但目前来说也够用了。 即便是这样，一群进山能杀熊，下海能擒鲨的大老爷们就是学不会，首先自信心就不行，教了总是到一半就卡住了。 现在船上待遇第二好的就是领航员了，船上一帮大老爷们就他会进行定位操作，平时就连彼得森也敬他两份。 腓特烈见状只有自己出手了，三两下就把船的位置计算出来，标注在这次航行的航海图上。 船上的人们一开始以为他只有蛮力，没想到他居然也是智慧的化身，智勇双全，声望顿时上升到了崇敬。 只是腓特烈发现航线有点问题，就问彼得森：“我们不是一路往北去尼德罗斯吗，好像航线偏东了很多。” 彼得森说道：“我们半路上先回家一趟，把自己的私货卸下来，休息几天再去尼德罗斯。” 腓特烈听他这么说也无所谓了，去就去呗，看看他们住的地方也好。 反正自己是来开阔市场的，不只是要在这里销售商品，还要看看有什么以前没有发现的东西可以采购回去。 第二天，瞭望员兴奋地喊了起来，他看见了岸边山上的信号树，马上要到家了。 风干的海豹号驶入一处峡湾，眼前的景色深深地震撼了腓特烈。 这里的水道只有一百多米宽，但是两面陡峭的悬崖峭壁有五六百米高！ 第478章 初到部落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小说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478章初到部落 这道峡湾不算深，七八公里的样子，尽头是一处沙滩，沙滩上有不少渔船在维护，架子上挂着晾晒的渔网。 沙滩中间修了长长的码头，码头旁边有几座碉楼，远处可以看到一堵木墙，更远处是茂密的森林和皑皑雪山。 熊爪部落离港口有一段距离，位于峡湾南侧的悬崖顶上，等下下船了还得走过去。 腓特烈这几天和船上的人混熟了，他问詹森：“你们这里有海盗吗？” 他发现码头后的碉楼和后面的木墙正好可以抵御来自海上的敌人，一路上的悬崖顶上有不少瞭望塔，这方向也只有海盗来了。 詹森摇着头说：“我们前几年开始就不做这一行了，当然了，如果大人想让我们帮忙，我们还是可以再重操旧业的。” 腓特烈眨了眨眼，原来是怕被寻仇的。 木墙后突然跑出一大群人，有男有女，不停地向船挥手。 詹森指着一个抱着小孩，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对腓特烈说那是他的第三个老婆和第六个孩子。 腓特烈好奇地问他：“你有几个老婆和孩子？” 詹森平静地说：“第一个老婆生老三的时候一起没了，第二老婆和老四一起没了，现在是第三个，她带着老五过来。” 他又满怀期待地问腓特烈：“我听说你们那边女人生孩子死得少，我想让老二去伱那学当医生，可以吗？”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当然可以了。” “这样吧，我这次去雪松大教堂见首祭的时候提出这个问题，让教会组织愿意学习的学生过去，我这边出学费，学生自己出生活费就行。” “这事如果谈成，你可以让你家老二去报名。” 詹森说：“其实我自己出钱也可以，你们那边皮子贵，我和老大去猎几只火狐狸回来就够她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腓特烈随他了。 船很快就停靠在岸边，舷梯放下，水手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船和家人们团聚。 他们自己的行李并不多，包里都是带的货，有的是自家用的，有的是准备拿来卖的。 船上还有一些镇子的公产货，几位长老带着人搬走，其它的是要运到尼德罗斯的货。 “嗯？！”腓特烈被旁边冒出来的诡异生物吓了一跳。 彼得森笑着说：“吓到你了？” 他现在戴着一顶白色的熊皮斗篷，小熊的头顶在头顶上，皮子披在身后。 腓特烈说道：“想不到你是白熊长老啊。” 其他几位上船的长老和他一样披着动物皮毛做的斗篷，他身披熊皮代表是负责军事的长老，顶着鹿头的长老负责法律，狐狸头长老管财务和商业，牛头长老管农业相关，管医疗的长老头上顶着猫头鹰脑袋，身后是羽毛斗篷，同样鸟类斗篷还有管内务的渡鸦长老，负责外交的长老顶着个兔子头，两只耳朵用木棍撑起来。wＷＷ.xszＷω㈧.йêt 彼得森向腓特烈一一介绍镇子上的长老，他们再加上一位没来的负责狩猎的狼头长老加上自然教会的祭师一共九人组成的长老会是镇子上的最高权力机构，所有政务都由他们投票决定。 接着来到船上的是自然教会在本地的祭师拉森，由他负责接待腓特烈。 拉森今年三十多岁，穿着一身深绿色的长袍，头戴荆棘冠，身材像是一个球。 他拿着一根一人高的看起来应该是魔法杖之类的物体，但是顶部的金属熊爪让人觉得这玩意可以砸人也可以捅人。 “欢迎我们的好兄弟来到冰原林海！”拉森很热情的和腓特烈拥抱了一下，“我不久前收到了我姐姐的来信，说你给了她们很大的照顾。” 腓特烈向他问候后好奇地问：“请问你的姐姐是哪位？” 拉森一番解释，腓特烈明白了，当初把他堵在华尔秋蕾房间里，在外面叫得嗓门最大的那位大婶原来是拉森的姐姐。 两人下了船后朝着熊爪部落走去，这一路有一公里多，都在爬山，路边有运输货物的绞盘和木轨滑车通向港口。 这座镇子有六七百户人，是这一带最大的居民点，码头后面的农田里种着豆子、牧草和冰丝亚麻。 腓特烈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座标准的足球场，里面有不少孩子在打本地的棒球，比赛谁打得远。 两人走到山上后，拉森指着足球场说：“你来得正好，我们后天有两场比赛。” “今天船回来了，大后天那里有集市。” 腓特烈好奇地问：“你们很喜欢足球？” 从高处可以看得出足球场占了老大一块地方，那里以前是农田的位置。 “当然了！”拉森开始两眼放光，“足球可是最好的运动了！” “首先，踢球需要耐力、力量和灵活，这都是一名战士必须的。” “而且足球是最像狩猎的运动了。” “狩猎需要团队合作，不同技能的猎手要放在不同的位置上，大家齐心协力，是不是和踢球一样？” “踢球不只是踢中那个球，还有球员之间的对抗，是不是和野兽对抗一样？” “打猎的时候要一击必杀，一切战术必须围绕击杀猎物来制订，是不是和为了进球制订战术一样？” “还有最后的庆祝，打到猎物后大家也是一起庆祝，你说是不是和进球了庆祝一样？” 腓特烈点了点头，很有道理的样子，类似的观点在韦森公国那边也有，也因此促进了足球运动的发展。 拉森很肯定的说：“所以足球是培养战士最好的运动，对部落之间来说也是没有武器的战争。” “我们明天要和牛头部落比赛，今年教会挑选年轻人的名额虽然多了但有限，周围几个部落按人口平分下来还有点剩余的，谁赢了那两个名额就是谁的。” 腓特烈点了点头，韦森公国的麦穗杯就是为了抢优良小麦种子办起来的，各村派出的都是村子里最强的人，球踢输的一般来说打架也赢不了。 韦森公国、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之间的足球赛也是一个样子，被人看成了三个公国之间的较量，1033年的比赛中韦森队因为大量主力参加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最后拜恩队赢了，拜恩大公给每个球员奖励了三百枚金币，明兴城里摆了三天流水席。 拉森和腓特烈提起这事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是熊爪部落足球队的主教练，想向足球发明人学习学习。 腓特烈挠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你们的队员水平和风格怎么样，不好提具体意见啊。” 拉森说道：“没问题，我明天早上安排一次训练赛，您帮看看。” 第479章 参观部落 第479章参观部落 熊爪部落有三千多人，占地面积不小。 部落中心是个四四方方的大广场，东边是教堂，西边是长老会议事长屋，北边是酒馆，南面开着旅馆。 旅馆是一间长长的木屋，里面全是箱床，两头是厕所，马棚就在后面。 拉森带着腓特烈来到酒馆后面的一座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大一小两座木屋，有门廊相连，还有一个水井。 “这里是部落里给贵客住的地方。”拉森带着腓特烈进门，“每年秋天会有萨米联盟的税务官来收税，还有巡回法庭来这里，税务官和法官来了就住这里。” 腓特烈四下打量着屋子里的布置，大门正对着壁炉，壁炉前有长桌和椅子，这个大厅有点升堂办案的味道。 壁炉两边还挂着装饰画，都是用彩色羽毛贴起来的风景画，挺别致。 右边是厨房和餐厅，几个橱柜里放着一些铜的餐具和炊具，炉灶里冷冷清清。 左边是卧室，里面除了木头柜子桌椅外还有一座大大的箱床，还有一座小壁炉。 卧室里有一扇小门，通向小木屋。 拉森对腓特烈说：“那里是蒸汽房，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腓特烈觉得现在天气还热，还不是蒸桑拿的时候。 拉森带着腓特烈在部落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部落外面是一圈五六米高的石墙，石墙外种着十多米宽的荆棘丛。 拉森对腓特烈说：“这种荆棘的刺有毒，野兽不会闯进去，不过果子挺好吃。” 现在正是荆棘丛结果的时候，不少六七岁的小朋友提着篮子在摘果子，腓特烈摘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果子，吃起来酸得要死，带着点甜味。尛說Φ紋網 两人走进部落，这里都是木屋，墙壁内外抹了一层黏土防火，只有少数人家才有石头砌的壁炉，大多数人用火塘。 村子里没有闲人，不少女人和小伙子在门前屋后劈柴，柴火数量决定了一家人能不能活过冬天。 不少人家的屋檐下挂满了鱼干和兽肉干，还有成串的蔬菜和蘑菇，这些都是他们过冬的食物。 不时有提着篮子的姑娘走过，篮子里装满了蓝莓、醋栗、覆盘子和接骨木的果实，准备用来做成果酱。 姑娘们好奇地看着腓特烈，部落里来外人不奇怪，穿着南边铁匠服的也偶尔有，但是穿着崭新铁匠服的还真少见。 腓特烈也在打量她们，这些姑娘包着头巾，身穿衬衫、马甲和裙子，每个人都带着武器，有短剑和匕首，还有带着弓箭，有人还提回来一只兔子或者野鸡。 作坊区在镇子上的一个角落，有一家铁匠铺，硝皮的作坊有好几家。 两人边走边聊，出了城走到下面的农田，这里外面种着一圈浆果和荆棘丛避免野兽进来。 拉森对腓特烈说：“我们部落最近几年能发展到这么大和你有些关系。” “哦？”腓特烈有些好奇，“是什么关系？” 拉森说道：“这里的女人平时种一些农作物，男人们进山打猎或者出海捕鱼，有时候会外出当雇佣兵。” “那年附近几个小部落里的男人去了南边，都死在汉马城下，部落里剩下的人日子过不下去，就只能和我们部落合并了。” 腓特烈问道：“这样的部落合并很常见吧？” 拉森说：“打猎的男人有时候遇到厉害的魔兽，有时遇到雪崩，有个部落的男人晚上宿营遇到泥石流，有的出海再也没回来，全没了。” “部落里剩下的人没法活下去，只能到别的部落里。” 腓特烈又问他：“最大的部落有多少人？” 拉森回道：“不一定，看看周围能养活多少人，海边多一些，山里少很多，人口多了就分家到别的地方。” 腓特烈点了点头，一个地方的承载力有限，人多了养不活，只能分家了。 远处走来一位独臂年轻人，身形消瘦，肩膀上挂着一个新潮的单肩包，看到拉森后很礼貌的问候。 拉森聊了几句，年轻人离开后他对腓特烈说：“十年前有匹狼闯进来，阿森这孩子正在地里除草，被咬掉了左手。” “现在他到林子里捡些漂亮的羽毛贴在木板上作画，也能有口饭吃。” 腓特烈想起住处墙上的那两副羽毛画，思索着说：“让他把一些画让彼得森他们送到南边看看，找人做个漂亮的画框，用透明的硬胶板盖住，内容是这边峡湾、雪山和森林的，说不定能卖上个好价钱。” 这里一些鸟类的羽毛确实挺漂亮，色彩鲜艳，亮闪闪的，用来作画对那些喜欢新奇的有钱人来说很有吸引力，北方大自然的异域题材也很能吸引眼球。 拉森在姐姐寄来的信中得知腓特烈很会赚钱，马上记下来。 远处传来一阵骂人声，牧草地里有只羊跑出来了，跑到别人的地里，种这块地的农妇把放羊的孩子骂得狗血淋头。 拉森马上过去，调节这种小纠纷是他的日常工作。 腓特烈了解到，这里一般采用三圃制，第一年种黑麦，第二年种大麦，相比于小麦它们更耐寒，第三年种牧草并在地里放鸡和牛羊，有些地轮流种豆子和蔬菜。 拉森对腓特烈说：“我们打算在牧草前再种一季伊丽莎白薯，不知道您有何指教？” 腓特烈看着远方的松林说道：“松树这些针叶树的草木灰里给地下根茎提供的养料比阔叶树少，我建议多放一点。” 两人走到牧草地边，这里的牛羊主要用来产奶，老了以后才吃肉。 鸡也是一样，主要吃蛋，不下蛋了才拿来吃。 拉森过去问一位大婶：“最近有不下蛋的鸡吗，部落里来贵客了。” 大婶很快提着一只羽毛雪白的老母鸡过来说：“这只鸡今天扭到脚了，你拿去吃吧。” 拉森笑呵呵地接过老母鸡，对大婶说道：“谢谢了，这只鸡就记在账上。” 他提着老母鸡对腓特烈说：“今晚我借伱的光，可以有鸡汤喝了。” 腓特烈仔细打量着老母鸡，心中有了点想法。 第480章 今晚别关门 第480章今晚别关门 “鸡汤好咯！” 腓特烈是没想到，拉森身为自然教会的祭师居然会做饭。 教堂的生活区不大，三房两厅，住着拉森和他的老婆乌丽和儿子安森。 乌丽是药剂师，安森是猎人，他们跟着部落里的狼头长老带领的狩猎队外出狩猎，过几天才回来。 鸡汤的香气早已在餐厅里弥漫开来，腓特烈在这个时代也是见过吃过的，但是这种香气还是第一次闻到。 拉森把铁锅端到餐厅，腓特烈有点等不及了。 只见鸡汤上飘着一层厚厚的油脂，鸡肉雪白雪白的，和水豆腐差不多，汤里除了盐只有一块拍扁的嫩姜和几个紫色的蘑菇。尛說Φ紋網 拉森用勺子把大部分鸡油捞进一个小碗，同时说：“不是我不给你吃啊，这些油明天有用。” 腓特烈笑着说：“动物油煮蔬菜，植物油煮肉，鸡油煎鸡蛋，你是会吃的。” “唉？”拉森看起来有点惊讶，“你也知道？这是我们教会里流传了上千年的吃法啊。” “噢，是我姐她们和伱说的吧。”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这是上辈子一个胖子同事告诉他的，确实不错。 拉森又到厨房把今天的主食和果酱拿过来。 这里的主食是一种面饼，用大麦面粉混上豆粉做的，巴掌大小，圆圆的，中间有个手指粗的圈，烤好了串在棍子上挂起来可以防老鼠。 今晚的面饼是现蒸的，老母鸡的鸡血、内脏、头颈和爪子另外做汤留明天，面饼就放在上面的蒸笼里蒸。 这里一天只吃两顿，天亮起来干活后大约中午时吃一顿，这一顿对付一下，天黑了吃第二顿，相对正式。 拉森帮腓特烈舀了一碗汤，里面有一条鸡腿，肉占了大半，自己那碗只有一个鸡翅膀。 他带着歉意说：“抱歉啊，我们这里条件有限，这是最好的了。” 腓特烈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我没那么讲究。” 他说完喝了一口鸡汤，比韦森堡城外面餐饮街和城堡里厨娘煮的还鲜。 鸡肉也是让他意外，或许是脂肪含量高的缘故，吃起来很嫩，没有家里老母鸡那样柴。 腓特烈在牧草地那里就发现了，这里的鸡体型和南边不太一样。 从南方大陆引进的原种金皮鸡像是健身房里出来一样，鸡胸肉特别发达，但是没多少脂肪。 这里的鸡像是相扑力士，腹部厚厚一层油。 这是当地环境决定的，北方更加寒冷，鸡身上没有脂肪过不下去，南方炎热的气候注定了金皮鸡的体脂率不会高。 所以腓特烈决定了，引进这种鸡，看看和金皮鸡杂交会不会产下获得双方优点的新品种。 拉森听腓特烈说要把这种鸡引进到韦森堡城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检查了一下汤里面的蘑菇，确认没放错啊。 “我是认真的。”腓特烈有点哭笑不得，“我们现在从各地引进有特点的禽畜培育和改良品种，我觉得这种鸡颇有前途。” 拉森听明白了，叹道：“没想到你们贵族老爷除了培养马和猎狗还会培养鸡。” 腓特烈听他提起猎狗就问道：“你们这边有什么好猎狗推荐吗，现在我们正在寻找和培育合适的军犬。” “没有。”拉森摇了摇头，“我们这里的狗拉雪橇可以，拆家也可以，打猎不太行。” “不过如果你想要三头犬我倒是可以帮忙，教会里有养来做宠物的。” 韦森堡城最出名的动物除了拂晓就是玛利亚的三头比熊犬了，很是乖巧可爱。 鲁道夫那只三头哈士奇当年差点把威廉的卧室给拆了，这些年来一直养在城外的王室猎场，那里有足够的地方给它闹腾。 腓特烈思索着说：“如果是那种可爱的，受女孩子欢迎的三头犬，在我们那里不愁卖。” “我觉得这种狗挺神奇的，怎么就有三个脑袋出来呢？” 拉森这时刚吃完一块面饼，喝了一口汤后说：“按我们教会中的记载，三头犬来自于别的世界。” “那是诸神不时行走于人间的年代，祂带来了别的世界的动物。” 腓特烈眉头一挑，好奇地问：“有这回事？” “能说说这个记载吗？” 三头犬的记载早于普赛克穿越到这里，难道说在此之前有过一批穿越者，所谓的诸神恐怕是别的穿越者？ 拉森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留下的记录很少，好像羽翼独角兽和鹫马也是这么来的。” “听说还有两根鼻子，和屋子一样大的大象，没人见过。” 腓特烈想了想，没听普赛克提过这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又好奇地问拉森：“你是这个部落里长大的吗？” “不是。”拉森摇了摇头，“我的母亲是极光战士，我因为是男的所以在教会里当祭师，我姐姐和母亲一样成为了极光战士。” 腓特烈又好奇地问：“你的父亲呢？” “不知道。”拉森若无其事地说，“极光战士们会寻找德智体均优秀的男人生下孩子，女孩子有的会成为极光战士或祭师，有的和男孩子在教会里学习技艺后自谋生路。” 腓特烈总算明白为什么华尔秋蕾要和自己生孩子，而且拉森他姐姐那些大姐大婶还很热心的帮忙，原来是传统。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这里自然环境恶劣，有强健的体魄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强壮的人生下的孩子存活率更高，当年在林海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拉森笑着问腓特烈：“听说你掰手腕赢了彼得森？”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一开始大意，差点输了。” 彼得森是这里的地头蛇，卖个面子无所谓。 拉森笑着说：“今晚睡觉别锁门，反正锁了也会被撬开，肯定有姑娘来和你留下后代。” 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后代优秀啊，现在有送上门的强悍帅哥谁不想要。 腓特烈一头黑线，人家说“种马”是形容过程，自己这“种马”是妥妥的唯结果论。 “这不好吧。”腓特烈摇了摇头，“我又不会常留在这里，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拉森无所谓地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就当是孩子他爸死了改嫁，这种事多了。”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养老金，优秀的后代就是自己活下去的依靠，其余一切在“活下去”面前都不重要。 甚至一个优秀的孩子还是改嫁的加分项，人家也乐意家里多一个可靠的帮手。 带的是女儿也无所谓，义兄妹结婚的司空见惯。 腓特烈决定今晚上用高坚果把所有门窗堵上。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一回到住处，发现有几位膀大腰圆、胳膊能跑马的姑娘在等着了。 腓特烈：“你们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第481章 你家有多少牛 第481章你家有多少牛 “再笑，再笑我揍你！”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哈哈哈哈！！！” 彼得森不信腓特烈会打死自己，笑得很欠揍。 腓特烈的拳头硬了，他昨晚逃到桑拿房里呆了一晚上。 “是我不好。”彼得森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没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今晚不会了。” 腓特烈黑着脸说：“别闹，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 彼得森马上变得严肃起来：“这是长老会一致同意的。” 熊爪部落里踢球的年轻人不少，男女队都能组得起两支队伍打训练赛。 腓特烈点出足球以后踢球的人很多，各队比赛频繁，理查德纳尔等高层在上面花了不少心思，也渐渐形成了自己的特点。 “球员们不注重防守，可以先在防守上下功夫。” 小伙子们没多少文化，但是懂得怎么打猎，拉森就用大家都懂的方式来讲解战术，很容易理解。 腓特烈想了想，自己土地上村子里牲畜都卖给富裕的佃农养了，可以说村子里一头牛都没有。 部落里的狼头长老西森今年三十多岁，壮得像头熊，彼得森带着腓特烈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用胡子扎六七岁的小女儿，逗得小姑娘咯咯笑个不停。 他说道：“我养的牛没多少，最多也就三万头吧。” 彼得森低声问腓特烈：“大人，他们说你的城堡下面有一座黄金宫殿是真的吗？” “伱们不是有个高个子嘛，让他不参与防守，只在禁区里面接应空中传来的球头球打门或者传给其他人。” 他讲到后面还用了不少本地俚语，腓特烈听得半懂不懂，只是在旁边看着。 他把自己身上的匕首回赠给西森，这把匕首属于魔法武器，冒出的火焰可以用来打火锅。 腓特烈看了一会，心里有了决定，下到场边。 “对对对！”彼得森马上点头，“肯定是用琥珀做的。” “要是你被过了也不要傻站着，就像是抓兔子一样，紧紧在旁边追着，累死它！” 他担心是自己外语不过关，说错了。 西森一惊，原来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顿时双眼发亮，有想打上一架的意思。 …… 现在韦森公国球队以激烈的身体对抗著称，在理查德纳尔等剑术大师的影响下技术讲究实用和简洁，注重效率，不花哨。战术上强调整体性和纪律性，每个球员在场上都有明确的职责，注重队友间的协作与配合。同时球队讲究顽强的防守，以及高速的反击。 “不急。”彼得森说道，“其他部落的人估计快到了，我们等等。” 这时远处响起一阵号角声，彼得森对腓特烈说：“我们的狩猎队回来了。”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不管他了，继续看球队训练。 在闲聊的时候，西森问腓特烈：“大人，你家里有几头牛啊？” 同时这里的年轻人们没多少纪律性，战术意识也淡薄，球在中场时一队中场球员冲过去，球在后场时同样一堆后卫冲过去。 和韦森公国相比，熊爪部落的球员们表示：防守是啥？ 对方进攻时，防守一方比较消极，只是在对方前进方向站着，能不能拦下随缘。 不过自己建了很多养牛场饲养奶牛和肉牛，因为场地和牧草来源限制每个养牛场的规模在30到50头之间，预计今年在整个公国四个州里建成总共600座养牛场。 球队按着拉森的指示又踢了一会，看起来有点抢逼围的影子了。 拉森问道：“您觉得他们怎么样？” 拉森听懂了，吹响哨子让队员们过来，开始安排战术。 腓特烈看了一会球员，因为比赛是要争夺去自然教会学习的名额，所以都是十六岁左右年轻人。 西森把女儿和她摘的荆棘果子一起放在拉猎物的马车上，走向彼得森，第一句话就是：“老大，有买快乐水回来吗？” 腓特烈对拉森说：“都是不错的小伙子。” “球场另一边放一个人，抢下球了马上传过去，让他带着球往前冲。” 彼得森和西森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明天就要比赛了，今天只是活动一下，没法做出太多的改变，我只能顺势而为。” 这一次狩猎的收获颇丰，马车上装满了狼、鹿和熊，每个人的腰间挂着野鸡和兔子。 整个下午，附近有七八个部落的客人来到熊爪部落，大家带着被自然教会选上的年轻人过来，准备乘坐风干的海豹号前往尼德罗斯。 中午刚过，男女两队的热身训练结束，拉森让所有球员回家休息，彼得森让他们去部落仓库每人领方便面、橘汁粉、土豆牛肉罐头和两瓶快乐水，中午吃顿好的。 “三万头牛。”腓特烈数着手指，“个十百千万，我没说错吧。” 他们穿着的球服是彼得森去年从韦森堡城买回来的，球鞋是部落里的鞋匠做的皮球鞋，鞋底有硬木头做的四棱锥鞋钉，插了木条的护脚板和兽皮护膝也像模像样。 不久后外面又传来一阵号角声，其他部落的人来了。 彼得森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位是韦森大公，搭我们的船去尼德罗斯，顺路在这里休息几天。”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西森还要回去向长老会汇报这一次狩猎的成果。 “你个土老帽懂什么。”西森鄙视起彼得森来，“大人的宫殿用黄金太掉价了，必须是琥珀的。” “你看现在这个跑得挺快，高个子被人盯住了，可以传球给他，让他来进攻。” 附近田中劳作的女人和孩子们听到号角声马上赶到村边荆棘从的大门前，狩猎十分危险，死伤难免，有时还会全军覆没，家里的亲人们一直提心吊胆的。 拉森的老婆和儿子在队伍里，听到号角声也跑过去了。 西森让人把猎物运回去，如何分配自然是老规矩，自己留下和彼得森一起等牛头部落。 西森以为腓特烈是代理商之类的，马上拿出腰间的一把匕首递过去说：“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以后快乐水的生意还请多多照顾。” “对手拿到球了就像是狼叼住你儿子，最近的那个要主动上去把球抢下来！” “如果是在中路抢到球，直接踢到对方禁区里面。” “丢球了要主动上去把对方脚下的球夺过来，抢不到球也要紧紧贴身防守逼到他出错丢球，同时周围两到三个人上来围着对方球员，不给他出脚把球传出去的机会。” 腓特烈无语了，随他们吧，习惯了。 腓特烈无奈地说：“当然是假的。” 腓特烈仔细观察了他们的武器，每人都有一把两三米长的长枪，有十多人背着双管猎枪，三十多人使用弓箭，最强壮的十多人穿着合页片做成的铠甲。 彼得森笑着指了指身边的腓特烈说：“快乐水是他家卖的，你当他不存在，以后就只能看着我喝了。” 彼得森和西森同时沉默了一下，异口同声问道：“多少？” 腓特烈接过匕首，拔出来一看，挺别致的，匕首两侧的刃部是鲨鱼齿一般的锯齿状。 彼得森松了一口气，西森有心情逗女儿说明这一次狩猎没有重大伤亡。 对他们来说衡量财富最直观的标准是有多少牛羊，这可吓到人了。 熊爪部落的狩猎队有一百多人，除了猎手还有一些后勤人员，每次外出狩猎就如同一场军事行动，负责狩猎的狼头长老一般被视为负责砍人的熊头长老的接班人。 “你们围上去的时候不要乱呼呼一片，要像围猎鹿群一样，不让球传出来就像是不给鹿跑出来，把球往边界外逼就像是把鹿逼到河里！” 他们一队十多二十人，大包小包的顺便来做生意，把一些东西卖给熊爪部落，彼得森他们稍后把人送到尼德罗斯后直接南下去汉马城。 明天要比赛的牛头部落的人最多，有六十多人，运来了不少熟牛皮。 第482章 你用刀有天赋啊 第482章你用刀有天赋啊 部落里几乎家家户户忙着处理猎物，腓特烈被西森拉到家里帮忙。 西森在狩猎中出力最多，分到了一头公熊和一头雄鹿，不算内脏有大约两百公斤的肉。 这些肉看起来很多，但是他家里还有老婆和三个孩子，一家五口人平均下来就没多少。 这样的集体狩猎并不是想去就去，只在夏天和秋天各一次，其余时间只能单独在周围打些兔子、野鸡和松鼠一类的小动物。 独自去森林深处不是不可以，回不回得来就不知道了。 西森的大儿子是渔夫，今天和未来的岳父在海上打鱼，未婚妻弗丽过来帮忙收拾猎物。 腓特烈有些意外，这位年轻的姑娘剥皮是把好手。 腓特烈回道：“可以，这是基本的治疗内容之一。” 部落里冬天时如果粮食有富余或许会救济他们，但也只有一些豆粉和盐巴，省着点吃可以挨到明年春天。 西森也是好奇加惊讶的看向腓特烈，心想家里有几万头牛的大人物想法肯定和自己不一样，看看再说。 他不时看向认真工作的弗丽一眼，让西森提心吊胆的，生怕他挖儿子的墙角。 西森的二女儿在厨房里烤面饼，小女儿把刚摘回来的蔬菜洗干净，准备和内脏一起炖。 腓特烈也不好说什么，几口扒碗自己那份晚餐。 在另一边，西森和妻子把肉切下，肥肉炼油，部分切好的肉条准备做熏肉，另一部分肉条洗干净放在木桶里，倒进准备好的乳清。 “这次我去雪松大教堂时会和首祭谈一下扩大留学生的事情，医学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到时候伱可以去报名。” “我？”弗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腓特烈是在和自己说话。尐説φ呅蛧 在制作奶酪的时候会得到副产品乳清，人们常把它当做水的替代品来饮用。 腓特烈见状也不吃了，端着碗停下来。 西森最先明白了腓特烈的意思，很认真地问：“取出卡在身体里的箭头也可以吗？” 部落里没有路灯，这里房子的窗户普遍较小，路上黑漆漆的，毛茸茸的猫趴在路边或者屋顶上等候老鼠出现。 “唉，你不用管我。”西森发现他停下后马上挥挥手，“你吃你的，我出去一趟。” 西森也不吃饭了，提了一箱快乐水出门。 腓特烈在回答了“往血管里下药”后，顺势问弗丽：“你有没有兴趣当医生？” 吃饭时，腓特烈有体会到当地生活方式的不同。 取出箭头不难，难的是取出来后患者还活着。 腓特烈转了一圈，走到教堂后面时看到西森和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敲着拉森的房门，他们一个提着快乐水，一个提着两条不小的鱼。 剥皮是个技术活，皮张上刀割的深度没有超过皮厚的一半，创口超过皮厚的一半但没有穿透，割穿出现破洞这些失误都会使得皮毛的质量下降，卖不出好价钱。 下刀切开皮毛的位置也有要求，不但身体需要沿着中轴线切开，四肢位置切开时也要笔直，如果展开时不对称也会影响质量。 西森把手里的半碗熊杂炖豌豆放在桌子上，环抱双手认真思考起来。 街道上四周弥漫着煮肉的香气，屋子里不时传出男人吹嘘自己打猎时如何英勇的声音和孩子们的惊呼，有的屋子里则已经开始了生命大和谐。 熊爪部落所在地纬度较高，现在白天时间从4点开始到23点夜幕降临大约19个小时，更北的地方会有极昼，人们遵循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天黑吃晚饭时猎物已经处理好了。 弗丽手中的刀子又快又准又稳，每一刀都是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种水平只能说的天赋异禀。 弗丽小时候帮家里麦田除草时把杂草留下了，差点被父母打死。 腓特烈对她说：“我刚才看你剥皮时下刀很准很稳，所以我认为你有当外科医生的天赋。” 西森的老婆想再帮装一碗，腓特烈说自己吃饱了，马上撤了。 “人有些病需要切开身体才能治疗，但是呢，如果医生的手不稳，切多了，切错了，就会给病人带来额外的痛苦，甚至死亡。” 西森不停向腓特烈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对南边的世界很好奇，只是小时候落水差点被淹死，从此一踏上船甲板就严重晕船。 他的老婆孩子们和弗丽大气不敢出，最小的小女儿紧紧抱住碗不再吃东西，都在等着他下决定。 西森的妻子计算出家里的食物预计吃多久，确定好一天两餐的量，分餐时家里的西森和他的大儿子两个壮劳力吃六到七成，妇孺分剩下的部分。 同时乳清腌制的肉也更嫩，口感更好。 家主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乖乖闭嘴。 弗丽摇着头说：“我不行，医生不是我这种人能当的，我连麦苗和杂草都分不清。” 西森没想到的是，几百年后，在北方的土地上，弗丽的名字比腓特烈更让人崇敬，每一座城镇都有以她的名字命名的街道。 腓特烈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不过一想这里的冬天黑夜也是有19个小时，在家冬眠什么事都做不成，只能在夏天抢时间，就和工地上下雨耽搁的工期在晴天抢回来一样。 这里人才稀少，像拉松的老婆乌丽是药剂师，同时兼任医生，想当药剂师的第一步是认得草药。 因为乳清中有大量乳酸菌，它们能杀死其它细菌，这里的人们用乳清来保存肉类可以存放较长时间。 有些人在狩猎时没什么功劳，只得到几只野鸡或兔子，就连皮毛比较贵的松鼠也没有，接下来的日子只能挨饿，或者冒险自己在周围捕猎。 腓特烈是贵客，和西森一个待遇，碗里还多出一只乌贼，是他们家大儿子带回来的。 腓特烈在一旁清洗内脏，这些不好长期保存，今晚上一锅乱炖吃几天。 几间屋子看起来冷冷清清，只有女人日子没法过的哭声和男人的叹气声。 两人只是把东西交给拉森，说了几句话就走，门都没进，搞得拉森摸不着头脑。 腓特烈看到后笑了笑，和西森一起的男人应该是弗丽的父亲，这事估计和不久后教会选人去留学有关。 第483章 足球的意义 第483章足球的意义 “头球！头进了！” 随着黑白相间的足球飞过球门线，撞在渔网上，球场观众席上熊爪部落的观众们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牛头部落的几位长老急得直跺脚，已经落后三球了，恨不得亲自下场。 腓特烈和彼得森的一大家子在一起，彼得森有两个老婆，一共有五个孩子成年，詹森排行老三，船上掰过手腕的尼尔森是老大的儿子，刚才场上进球的是老四家的孩子。 所以这家人的欢呼最大声也最热烈，老四高兴地说：“今晚给他加两个鸡腿！” 老大笑着说：“你该给他定一门亲事了。” 正因如此，一支球队可以将一个区域的大部分家庭直接与间接联系到一起，成为这个区域的代表。 但是目前看来本地的生产力难以在短期内发生巨大的变化，足球也只能凝聚部落内部，以及作为锻炼和不流血的战争存在。 腓特烈顿时哭笑不得，这边男人的名字末尾发音都是一样的，而和自己姓氏末尾发音碰巧几乎相同。 然而还是那个问题，交通不方便，沿海地区好说，内陆的好东西运不出来。 他当初搞出足球不只是自己喜欢玩，而是看中了它的一个重要属性：社区属性。 迈克森自来熟的和腓特烈称兄道弟，结果一旁的彼得森不乐意了。 腓特烈在一旁笑呵呵听着，心想足球是自己搞出来的最成功的文化输出了。 彼得森马上说：“大人可以在我们部落建会馆和导航电台。” 现在熊爪部落已经是这块地区的经济中心，如果加强和腓特烈合作，再购入大量的军火，以后的成就无法想象。 它和其它运动相比还有一个特点：一场比赛参与的人多。 腓特烈只是平静地说：“我会让人过来看看。” 这里出口最多的是木材，森林中不乏坚硬粗壮的大树，韦森堡城那座“皇帝的惊叹”底下当基础的木头就是从这边进口的。 正是有了这样的氛围，足球成为从社区农庄，到城市地区，最后到公国的一个维系纽带，以后更可以上升到国家和民族层面，更是成为不同区域间对抗的舞台。 足球胜负关系简单明了，一眼就看明白，对抗激烈，观赏性强，深受人们喜爱。 足球带来的变革在韦森公国之外很难出现于地主家远看田园牧歌，近看封闭凝固的农庄，会更多的出现在经济相对富裕与政治环境较为宽松的城市，进而成为凝聚新兴阶级的纽带。 一支球队十多二十名球员，背后就是十多二十个家庭，再加上球员的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加起来可以几十近百个家庭有关。 彼得森瞪了迈克森一眼说：“你什么时候成大人的兄弟了。” “伱能不能拉兄弟一把，多买点我们的东西。” 除此之外，足球文化这种至下而上的纽带将是重要的工具之一。 周围部落很是眼红，但也只是眼红而已，去年有个部落不讲武德想趁着彼得森他们出海偷袭，结果被二十多把双管猎枪教做人，这个部落的人口、物资和猎场被周围部落瓜分了。 拳头大就是有道理，牛头部落也挺富裕，他们有一处湖畔草原，有两千多头牛，以前经常和熊爪部落拍桌子，现在说话声音都柔和很多。 同时这边的不少职业都是父子相传，久而久之相同职业的人多少有点亲戚关系，问题是养牛是不是这样腓特烈就不知道了。 彼得森可以肯定迈克森没有这样的亲戚，但是他这个等于耍赖的说法听起来又很有道理，听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迈克森不再理会彼得森，继续对腓特烈说：“韦森兄弟，我知道你很有钱，住着琥珀做的宫殿。” “韦森兄弟……” 但是在其它地方，例如内海南岸的瓦利伯爵领，新兴阶级与传统势力间的较量至今未曾停熄。 白天还很长，大家要继续干活，最忙的是拉森和他老婆，球场上下来的十几个伤员要治疗。 熊爪部落有不错的港口，当年当海盗时意外赚了一大笔，搞到了一条三桅帆船后从良。 现在最便宜的运输方式是水运，深入陆地的峡湾就在熊爪部落旁边，另一条从山林中流出来的大河在部落另一边一两公里外的地方，这条大河最后在峡湾悬崖上形成数百米宽的瀑布，想入海只能通过熊爪部落这个中间商。 在这边建铁路首先考虑经济效益，有足够大的矿才行，几十上百户的部落不值得。 腓特烈原本想和孩子们到附近河里捞螺，但是熊爪部落出面，请他去参加几个部落的长老酒会。 腓特烈想了想，这边是有不少好东西。 在今天的这场非正式长老聚会上，也就牛头部落戴熊头的迈克森长老有底气和腓特烈这个南方来的大财主说话。 他是这个区域众多部落中最为开眼看世界的人，迈克森还和往常一样想着称兄道弟拉近乎，他直接以经济利益拉拢腓特烈。 激烈的比赛结束了，最后熊爪部落男队6:3和女队5:1的比分赢得比赛，赢取自然教会的学习名额。 迈克森理所当然地说：“韦森兄弟的名字一听就是本地的，他家养牛的，我家也是养牛的，当然是兄弟了。” 腓特烈领地中的变革本质上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因为他本人在领地中实力与声望呈压倒性优势，又借助外部压力为改革提供契机，所以这场革命是温和的，隐蔽的。 腓特烈不只是需要在经济利益上尽可能的拉拢尽可能多的朋友，还需要在精神上团结更多的人，这就是他建哲曼大教堂、雪绒花大图书馆和让玛利亚掌管文化部的深层原因。 接着他们五兄弟商量要不要把牛头部落的一个姑娘娶回来，这姑娘等下参加女足比赛，身子骨很硬朗。 这里的皮毛在南方也很出名，最受欢迎的是貂皮和狐狸皮，上好的雪熊皮更是可遇不可求，腓特烈家里也就苏珊有一套冬季套装。 腓特烈当初第一次建温室大棚的农庄，他们的温室大棚队就成为了这个农庄的象征之一，其它农庄也是如此，每次比赛农庄里的人几乎全体出动前往球场观赛，为自己的亲朋助威。 自然环境极端的地方盛产魔晶，随着内爆机和冰箱的普及，风系魔晶和冰系魔晶的需求量大增，这里正好有很多。 腓特烈没有直接说买不买东西，思索着说：“要不我以后多派些商船来这边？” 这边的矿产也不少，有很多规模大小不一的铁矿，矿石品位高。 别的中小部落就更不用说了，讲话客客气气的，生怕他们不收自己部落的货。 让腓特烈没想到的是，在北方经济条件差，但是政治环境相对民主的部落里，足球因为其狩猎属性得到了接受与普及。 这种自下而上的凝聚力是十分强大的，超越了封建社会传统的农民—地主贵族—王室的三级统治结构，为社会变革提供了基础。 他这次是自然教会请来的，指导一下足球比赛没问题，在教会派遣留学生的框架里发掘一两个有天赋的年轻人不是问题，派几条船来做生意也很正常，但是脱离教会框架主动在这边建立据点就有些不礼貌了。 彼得森和迈克森他们看出了腓特烈的冷淡，众人面面相觑。 第484章 初到尼德罗斯 第484章初到尼德罗斯 风干的海豹号载着腓特烈和一群年轻人们又一次启航，前往自然教会总部所在地尼德罗斯。 路上彼得森一直想和腓特烈谈谈经济合作的事情，但是腓特烈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和年轻人们讨论起饲养狐狸和貂。 海面上的货船渐渐多了起来，所有船都乘着南风驶往同一个方向，不少货船在遇到风干的海豹号时打来问候彼得森先人的旗语。 尼德罗斯位于一处峡湾的中间，这处峡湾长超过了150公里，城市北面的水面有十多公里宽，是这片土地上最北方的大型港口。 腓特烈刚下船，就在码头上遇到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认识的人，他正要坐另外一条船离开。 法提赫正准备登船呢，见到腓特烈的时候愣了一下，哈坎马上将皇帝陛下护在身后。 腓特烈笑着走过去问哈坎：“看你这反应，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打吊针没什么技术含量，卖药才是最赚钱的，会打吊针的医生越多，药就卖得越多，这笔帐很简单。 腓特烈背着自己的剑走出住处，他听华尔秋蕾说，很多部落里的人不好说话，身上带武器可以让对方变得有礼貌。 他又对腓特烈说：“我要去更北的地方，听说那里现在还是一整天都是白天，冬天的时候几天都是黑夜，天上还有漂亮的光，我要见识见识。” 民间就更普遍了，礼拜日自发形成的咸鱼市场里一小半是卖旧衣服的。 腓特烈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城市，这里所有建筑物都是木头做的，包括市中心那座四五十米高的雪松大教堂，在一众两三层楼高的木屋中特别显眼。 腓特烈说道：“我打算在这里度过一个冬天，不必着急，首祭忙完自己的事情再说。” 神职人员都穿着绿色的长袍，只是颜色的深浅不一。 麦丽请腓特烈随意，自己离开了。 接下来腓特烈和金丽两人大眼瞪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发现金丽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菜市场买菜的大婶。 这时腓特烈已经放好了行李，对金丽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腓特烈的住处在城南，此前法提赫就住在这里，两人缓缓走来，来到时教会的人刚好把被褥等东西换过一遍。 他接着问腓特烈：“听说你把老路易的败血症治好了？” 麦丽对腓特烈说：“这位是金丽，她和其他稍后过来的几位极光战士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作为阁下的向导和护卫。” 这时一楼门厅里来了一位穿着绿色长袍和半身皮甲，头戴荆棘冠，身后背着一柄双面斧的红发少女。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法提赫在春天的时候去了一趟高卢王国，当时老路易还病得厉害，没停留多久就来北边玩了。 这位大祭师五十多岁，和本地上了年纪的美女一样胖乎乎的，看起来和蔼可亲。 以前腓特烈的母亲把新衣服穿旧后会作为福利送给塔罗等城堡里的女仆，塔罗她们穿了一两年有新衣服了就卖到商人的妻子手上，过两三年就会穿在商人家女仆身上，如果还能穿就会到女仆老家哪个亲戚那里，最后或许会成为谁家衣服上的补丁。 反正工作服坏了卖掉再到后勤科买新的，如果时间正好赶上发新工作服甚至不用买。 城里大多数男人穿着皮裤和皮背心，少数人穿着T恤，女人们穿着麻布的连衣裙和皮做的背心与围裙。 门外人挺多，腓特烈来到了刚才路过的一个市场，这里是一片大约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小商人在这里摆摊出售各种市民常买的东西。 他是来考察市场的，需要看看这里市场上最好卖的东西是什么，看看有什么此前被忽略掉的商机。 腓特烈和她握手后发现对方手上的老茧是拿惯了武器的。 腓特烈心里是佩服他的，历史上很多皇帝国王初次指挥战争惨败之后会从此一蹶不振，而他却把国内交给盟友打烂旧格局，自己跑到打败自己的敌人家里考察。 码头上不是客套的地方，麦丽带着腓特烈进城。 “我是麦丽。”大祭师按着南方的礼节和腓特烈握手，“欢迎来到尼德罗斯。” 法提赫带着人登船，开始了新的旅行。 腓特烈来到人最多的摊子，刚才路过看到了很好奇，现在过来一看，原来是卖旧衣服的。 腓特烈好奇之下挤过去看了一会，一件重型机械厂的帆布工作服挂在架子上，左胸口还印有厂名，背后有道破口但已经缝起来了。 自然教会这边很快就知道了腓特烈的身份，来码头的大祭师刚送走一个来拉动消费的SR客人，马上迎来SSR的贵客。 旁边挂着一件冶炼厂的工作服，有几个应该是被火星烫坏的地方打了补丁。 腓特烈点头说道：“不必客气，这已经很好了。” 腓特烈回道：“是啊，用了特殊的治疗方法，想学就派人来学。” 法提赫让哈坎让开，同样笑容满面地说：“当过皇帝的朋友都知道，皇帝是不会做亏心事的，因为他是天下良心的化身。” 这里是城市商业区与居民区的交界处，来往的基本上是这座城市的居民，和北面外来人员众多的港口商业区相比安全很多。 挂衣服的架子底下还有两捆这样的衣服。 “首祭这些天在村子里忙着，阁下可以四处随意走走看看，我这就去通知他，他回来后再安排见面。” 不用说，这些衣服是厂里的小年轻卖的，他们工资收入可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像有家有室的人精打细算，也没必要改小给孩子穿。 一直以来旧衣服有着广阔的市场，不只是穷人，有些钱的人也是一样。 法提赫想了想，转身对身后的一位看起来像大内总管那样的人说了一句，后者马上转身开始安排人留下，晚些时候去韦森堡城。 腓特烈的衣服也不例外，他此前下乡调研时见过有个村长的儿子穿的是自己以前穿过的西装，村长老婆穿的是普赛克的旧裙子。 木头小楼有三层，院子里有马厩，一楼是仆人的住处、桑拿房和浴室，二楼是会客厅和餐厅，三楼是主卧和书房。 麦丽带着腓特烈在小楼里转了一圈，询问道：“阁下可曾满意？” 金丽没有说话，只是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腓特烈说道：“我就不打扰伱去玩了，祝你玩得愉快。” 此外摊子上还有不少旧的T恤和衬衫卖，听旁边买的人说在家当睡衣还是挺舒服的。 腓特烈看了一会后就离开了，到旁边的摊子一看，没想到他们卖的是一种自己想不到的旧货，而且挺好卖。 第485章 新书到了 第485章新书到了 在腓特烈的得意之作中，方便面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更为重要的是各种史莱姆胶制作的物品。 两者相结合，就是泡面里送的叉子和包装袋。 腓特烈知道有人回收泡面里的叉子。 这种叉子叉勺一体，柄分成两部分可以通过螺口拧起来，坚硬又带有一点弹性。 不少小卖铺有叉子换糖的生意，存够了有人上门回收，收回来放在加了草木灰的热水里洗掉油脂后按十把一捆打包。 对穷人来说，这种便宜、轻便和不会发霉的叉子比木头叉子勺子好用多了，老鼠还不会用它们来磨牙。 这里有卖泡面叉子不奇怪，但是卖包装袋就是第一次见了。 几片包装袋拆开后用烧红的火钳热熔拼成一个比较深的袋子，袋口烫了几个洞，穿过绳子一拉就能把袋口扎起来。 腓特烈看了一会，转头问金丽：“这种包是用来做什么的？” 金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和自己说话，好奇地说：“你不知道？这是用来装火种的啊。” 腓特烈摇了摇头，真不知道。 自己打个响指就能点火，不想用魔法的话有仿Zippo造型的魔法打火机，普通人家里会保留火种，他们怎么点火真没怎么了解过。 “你过来这边。”金丽拉着这位大老爷到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上。 在冬天，有火才能活下去。 冬天时有的人需要外出打猎，有时家里会有意外导致火塘壁炉里的火熄灭，因此火种是必须准备的。 人们点火也简单，主要是靠打击燧石或钻木取火获取火星，用火星引燃易燃的麻丝、干苔藓、干水藻或者芦苇等草本植物松软的内茎，这些引火物往往加了硫磺便于燃烧。 引火物怕水，所以防水的泡面袋很受欢迎。 腓特烈是服了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了。 腓特烈和金丽刚看完一个卖菜刀和斧头的摊子，不远处一家书店的老板娘就跑过来找她。 “你总算回来了！”老板娘拉着她的袖子，“新一集的《无敌大探长》到了，我敢说伱猜不到这一期的内容是什么，保证你喜欢！” 金丽有点尴尬，用眼神示意一下腓特烈在旁边，表示自己有工作在身。 但是老板娘会错意了，不在意地说：“唉，不就是男人嘛，他敢不陪你看书吗，他要是敢就踹海里。” “你想要男人好办，我叫我小姑子把韦森大公打晕了装麻袋里扔船底运过来给你就是了。” 这下子金丽更加尴尬了。 腓特烈算是感受到这里的民风淳朴了，心想这位大婶的小姑子应该也是去学种大棚蔬菜的学院之一。 他对金丽说：“你还喜欢看《红茄骑士》吧。” 金丽惊讶地回道：“你问么知道？” 腓特烈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说道：“这一集《无敌大探长》的内容是无敌大探长和红茄骑士联动。” 金丽顿时两眼放光，一副双厨狂喜的样子，但马上就扭捏起来。 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去做买连环画这种私事。 腓特烈笑着说：“走吧，我也想去书店看看。” 老板娘看着腓特烈问：“你跟着船过来的，在船上看过了？” 腓特烈笑而不语。 这家书店隶属于自然教会，规模不小，老板是教会的祭师，老板娘是城里肉行老板的女儿，经营起书店像模像样。 书店进门就是长长的柜台，书都放在后面的书架上，看中哪本老板娘和她的儿子就从柜台下拿出来。 最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自然教会的典籍，有包装精美的熊皮纸版，也有廉价的纸质版，这些纸质版都是教会提供样本在韦森堡城印刷的。尐説φ呅蛧 典籍旁边是一套看图识字的书和一些学外语的书，腓特烈在拉森那里见过，拉森说冬天时自己在教堂里教部落里的居民识字，同时开始教南下做生意的人学外语。 这些书很便宜，都是由韦森公国的翻译庭出版，以自然教会典籍的单词和语法为主，为的是开拓书籍市场。 这里的冬天过于漫长，如果人们识字，看得懂连环画和小说，以此打发冬夜时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老板娘从橱柜里拿了一本最新一集《无敌大侦探》给金丽，同时说：“这次新到一本《名侦探狐尔摩斯与血脚印》，你要不要看看？” 金丽好奇地问：“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在老板娘回答前腓特烈就说道：“这本书和《无敌大侦探》有些相似，都是破案的，不过《无敌大侦探》偏向于暴力犯罪案件，这本书主要侧重暗中的阴谋。” 腓特烈没想到普赛克在上班摸鱼时写的小说这么快就翻译成别的文字出版了，自己还没看过呢，于是掏钱买一本。 “不用大人付钱。”金丽伸手阻止了腓特烈，“您是我们的贵客，首祭说您在这里的一切花销都由教会负责。” 老板娘闻言大吃一惊，还以为这个小白脸是金丽找的男人，没想到居然是教会的贵客。 下一秒她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她听丈夫说过，最近这段时间那位南方的大人物会来访。 腓特烈懒得和她计较刚才的事情，这种时候自己什么都不做能让对方自己吓自己，比承口舌之快好玩多了。 他看到书架上有一些本地的诗集和故事集锦，在韦森堡城没见过翻译版，便买来打算在冬天时打发时间，反正是教会付钱。 金丽付钱时，腓特烈这才注意到这里的货币，此前在熊爪部落那边都是以物易物。 北方的金币和莱茵联盟的弗罗林金币一样含3.5克黄金，银币和铜板的比例一样，都是1金币=20银币=2000铜板，这是以前会馆同盟留下的政治经济遗产之一。 这里货币上印的不是帝王将相的脑袋，而是各种各样的动物，金币上印着雪貂，银币是熊和狼，铜板则是松鼠和兔子等，货币面值越大上面的动物皮毛越值钱。 腓特烈拎着捆好的书走出书店，看到金丽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知她是想急着回去看书，但又要跟着自己，于是决定早点回去。 他指着附近一家餐馆说：“我们先去吃东西吧，吃了就回去看书。” 金丽被他说中了心里想的事情，脸微微一红，说道：“赫丽应该已经把食材买回去了，她做菜比外面的好吃。” 她接着说，自然教会安排照顾腓特烈的人有好几个，其中自己是导游和护卫，赫丽是厨师，还有一位卢丽是驾马车的，刚才卢丽带着赫丽去买菜，自己先到一步。 腓特烈明白了，便和她回到住处。 只是，一进门，就闻到了东西烧糊的味道。 第486章 有线索了 第486章有线索了 “你们两个看书看到忘了锅里还在煮东西？！” 一楼厨房门前，金丽发火的样子如同一头暴怒的熊，红色的头发像一团火焰，似乎要焚尽周围的一切。 负责做饭的赫丽和帮忙的卢丽两人像是被吓坏的鹌鹑，低着头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 二楼的客厅里，腓特烈在沙发上翻书，刚才有意说这不算什么大事，结果被金丽给瞪回来了。 这是极光战士的内部事务，腓特烈不好插手。 他听华尔秋蕾说过，她们之间等级观念很重，教会内职务同级的情况下前一年毕业的可以严厉教育后辈，同年之中毕业成绩好的可以教育成绩差的。 腓特烈知道普赛克上班摸鱼写书，但是没读过，所以翻翻看这本《名侦探狐尔摩斯与血脚印》写的是什么，居然毁了一锅萝卜炖海豹。 故事开篇是一个晚上一队守夜人在韦森堡城巡逻时听到巷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发现一个年轻人被人杀害，凶手逃得无影无踪。 警察局勘察现场时没有发现太多的线索，认为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杀人案，但是主人公资深探长狐尔摩斯有不同看法，他从伤口推测凶手是专业人士，通过地上血泊中的一点不起眼的蛛丝马迹在旁边房子的屋顶上发现了半个血脚印。 接着狐尔摩斯带着警察来到死者家中，在死者的日记本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记录了一组日期和对应的奇怪编号。 腓特烈心想原来如此，以前北方这边因为夏季时间短没法种土豆，后来培育出了生长周期短的品种，这才让华尔秋蕾送过来看看能不能种。 腓特烈笑着说道：“没问题，按你们的习惯就好。” 这下子屋子里就剩腓特烈和赫丽两人了，赫丽去洗碗和为了明天做馒头和面，腓特烈洗了个澡后回卧室，钻到箱床里开灯继续看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里只有翻书页的声音，不时有姑娘看到紧张部分时的呼吸加重声。 腓特烈看的是一本当地一位极光战士写的游记，她在北方各部落间协助抵御猛兽和行医多年，去过很多地方，还见过来北方游历的普赛克和理查德纳尔等人。 吃完午饭后，腓特烈他们四个人都在客厅里看书，没人说话静悄悄的，腓特烈想和金丽她们聊天，看这气氛就算了。 他很快在调查奇怪编号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引来了凶手的暗杀。 这时卢丽说：“我听教会的车夫说首祭去了南边的村子，那里的伊丽莎白薯可以收获了。” 金丽答应下来，让卢丽等下驾车送自己到南边的村子汇报。 腓特烈微微摇头说：“没什么要求，只是我还不习惯这里的作息时间，还是按我在南方的来吧。” 现在这里一个晚上才四个小时，人们为了抢时间一天最多只休息五个小时，腓特烈是受不了。 赫丽在被骂完后很快又做好了午餐，这回比较简单，红茄蘑菇鱼肉酱拌面条，肉酱里放了不少姜粉有点辣，还有用鱼头鱼尾鱼骨和蘑菇煮的汤。 赫丽问道：“大人，我们这里没有酱油，炖菜按我们这里的传统做法可以吗？” 他这个问题很失礼，贸然询问人家最高领导人的动向不管在哪都是不合适的，但自己过来得先把正事给办了再说。 吃饭时，腓特烈问道：“最近首祭在忙什么？” 餐桌上，金丽问腓特烈：“大人，您在生活上有什么要求？” 金丽和赫丽表示不知道，此前在等腓特烈过来，没去关注他的日常行动。 他对金丽说：“麻烦帮忙通报一下，我也想去看看收成情况。” 腓特烈一目十行看完后可以肯定，这本书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本推理小说，并且还可以肯定，普赛克出版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推销酱油，因为主角每次吃炖菜都要求放酱油。 这里靠海鱼多，赫丽做了一顿鳕鱼炖蘑菇，还挺好吃。 客厅里的闹钟打破了下午的宁静，赫丽不情不愿的放下书，下楼到厨房准备第二餐。 他看得飞快，在字里行间寻找与矿产有关的字眼。 现在黑暗之地已发现最大的铁矿区在南方，位于斯维里埃王国的北方与萨米联盟交界的地区。 斯维里埃王国的国王考斯道夫一直派出海盗跨海南下劫掠，腓特烈觉得自己迟早和他打起来，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于是在萨米联盟寻找新的铁矿来源。 书中一个地方吸引了腓特烈的注意力，有一座森林很容易让人迷路，指北针在那里会失效。 这就说明，这个地方有可观的铁矿，干扰了磁场。 箱床外响起了开门和锁门的声音，不一会箱床的门也开了，赫丽穿着白色的棉制睡裙，拿着一本书钻进来。 “这里多暖和。”赫丽说道，“我来这里看书。” 现在七月份这里天气挺凉了，最高温度只有20韦氏度，短暂的夜间会降到10韦氏度以下。 腓特烈挪了挪身子，让姑娘进来。 这座箱床不小，足够好几个人进来，床底下还有碳炉在冬天时加热。 赫丽直接在腓特烈的身边坐下，靠在床头木板上，脸蛋微微有点红，专心地看书。 过了一会，她问腓特烈：“玻璃房子里真的可以种蔬菜吗？” “可以啊。”腓特烈点了点头，“现在华尔秋蕾她们在学习怎么建温室，明年就会回来教给大家了。” 赫丽低声对他说：“不让华尔秋蕾回来好不好？” 腓特烈疑惑地问：“为什么？” “她很凶的！”赫丽看起来很像是在说很恐怖的事情，“刚才你见金丽骂我的样子了，她骂金丽的时候，金丽比我刚才还害怕。” 腓特烈挠了挠头说：“我没见她有那么可怕啊。” 赫丽摇头说道：“她在伱面前肯定不敢凶啊。” 腓特烈一想也是，自己好歹也算是名声在外的一方诸侯，她不敢凶自己。 “问你个事。”腓特烈问道，“松鸡森林你知道在哪吗？” 赫丽回答道：“知道啊，离这里很远呢，走路估计有一千公里，先坐船过去不用走那么多，走大约两百公里吧。”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里指北针不能用吗？” 赫丽回道：“没错呢，在那里只有靠石头和树干上苔藓长哪边来找方向。” 腓特烈思考起来，要不要过去一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铁矿。 箱床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翻书的声音。 “原来凶手是他？！”赫丽看到最后惊呼起来。 腓特烈笑着说：“没想到吧。” “是啊。”赫丽点了点头，“真是没想到，凶手居然是报案的那些守夜人，他们向水塔下毒被发现了，就杀害了那个年轻人。” 腓特烈又说道：“其实前面就有线索了。” “真的？”赫丽打算看第二遍。 腓特烈点头说道：“真的，再看一遍就知道了。” 他看时间对自己的生物钟来说不早了，明天应该会去见首祭，该睡觉了。 于是腓特烈对赫丽说：“我先睡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他说完之后就挪了一下位置，拍了拍枕头，拉过被子就睡了。 第487章 利益在哪铁路到哪 第487章利益在哪铁路到哪 早上八点时天色已经大亮，田里的农夫们早已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现在是北方收获的季节，农夫们男女老少全家齐上阵，赶在天气晴好的时候把地里的活做完。 男人们赶着十多匹一人高的耕马，拉着从韦森公国进口的收割机在收割黑麦和燕麦，女人和孩子跟在后面捡拾掉在地上的麦穗。 年纪小的孩子提着篮子来到菜地，采摘的蔬菜大部分拿回去晒干或者做成腌菜。 腓特烈拿着一把长长的火钳，钳头包着破麻布，和其他拾麦穗的人一样，看到脚下有掉落的麦穗就捡起放到背后的藤条箩筐里。 他的旁边是自然教会的首祭菲森，六十多岁，身高差不多两米，魁梧的身材像是一头熊，穿着一身和农夫别无二致的麻布衣服，头上戴着白金荆棘冠。 自然教会的最高领导层是由五位白衣祭师和十位大祭师组成的祭师团。 白衣祭师是教会中最高职务，任期为终身制，可以主动退休，五人每年轮流担任最高领导者首祭，对外也用教皇来称呼。 大祭师则从各教区的主祭师中选拔而来，任期三年，最多担任三个任期。 北方绝大部分地区都是松散的部落，互不统属，自然教会便采用了这种政治结构，萨米联盟也是如此。 腓特烈表示，韦森公国将自然教会视为韦森公国在北方冰原林海的重要战略伙伴，这对双方来说都具有重要意义。 菲森指出，韦森大公对尼德罗斯城的访问将是对双方商贸合作和交流的一次重要促进，也将有力推动双方在友谊债券框架下的合作，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巨大的机遇。 刚才田里人多，不好谈具体事情，现在闲杂人等都离远了，开始谈细节。 腓特烈点了点头，萨米联盟的大酋长对内没有什么权力，更多的是担任各部落的仲裁者。 腓特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饭盒里装的是赫丽做的甜菜炖鹿肉，烤面饼掰开放在里面，已经吸满了肉汁。 “祭师团有个想法，你能不能像在赫尔维蒂联邦那里那样在这边修铁路。” 两人从早上谈到正午，午饭时间和其他人一起到田边吃东西。 韦森公国与自然教会领导人达成共识，未来坚持从战略高度和长远角度看待和发展双边关系，开展丰富的务实合作，互为重要贸易和投资伙伴，实现利益深度交融。 腓特烈和菲森只谈生意不谈宗教，这两年“异教徒的黄金也是黄金”被越来越多的人挂在嘴边。 腓特烈吃了一口鹿肉后说：“我在那边有政治上的考虑，这边就只是纯粹经济上的事了。” 菲森边吃边说：“萨米联盟的大酋长不敢和你们异教徒做生意，所以找我们来主导和你们的合作。” 两人回顾了韦森公国与自然教会的友好交往历史，对如何深化双方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和经贸往来等提出了许多设想。 菲森继续说：“我们冰原林海里有很多好东西，但是路不好走，运不出去。” “我修铁路可以，但是要有足够的利益让我至少能收回本钱。” 一排人坐在田埂上，田埂这边是麦田，另一边种的是伊丽莎白薯，准备下午收。 菲森的午饭颇为简单，只是鱼肉和鱼籽炖豌豆，还有一碗虾米和海藻煮的汤。 “所以这里的铁路必须是连接矿产、城市和大型部落聚集区等地方，终点是港口。” “一般的中小型部落用不着铁路那么奢侈，碎石路就够了，我可以出口一些碎石机，再派人来指导伱们修路。” 菲森想了想，说道：“我看过你写的文章，你说的那个以铁路为主干，道路为支线的路网挺好，在这里也实用。” “我们这里有你需要的铁、铜、铅等矿产，有些矿很大，可以把铁路修过去。” “你们造船需要木材，我们这里树木多，百年以下的树可以卖给你，所以铁路最好修过去。” 腓特烈笑了笑，说到底，菲森还是想空手套白狼，让自己来修铁路。 商业谈判嘛，就是这样漫天开价。 腓特烈说道：“我可以在这边开一些木材加工厂，把木材加工好了再运回去，最好是在有港口的地方。” “港口那里不只是建木材加工厂，还可以建鱼类加工厂，生产罐头。” “我对这边不熟悉，希望你们能提供矿场的位置，好规划铁路和港口。” 菲森见他油盐不进，非得有矿才修铁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同意下来，解决了有和无的问题后再解决多和少吧。 教会里有地图，等下让人送到腓特烈住处，让他安排专业人士规划吧。 下个月第二届万国博览会就要开幕了，自然教会这边年初就挑选了一批留学生到韦森公国学习医学，准备搭去参加博览会的船前往韦森堡城。 菲森又提了一下这件事，担心留学生因为宗教问题会被区别对待。 腓特烈表示没事，只要留学生们不跳脸输出没人管他们。 同时他提了一嘴熊爪部落的事，那里有他看好的学生，菲森答应额外加一个名额。 这对弗丽来说是改变命运的大事，在大佬这边只是两句话而已。 腓特烈这次过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北方很多港口不向南方的海运商会开放，像熊爪部落的港口只有他们自己的货船停，独家垄断了一个地区的海外贸易。 所以腓特烈想通过自然教会为拂晓商会取得一些港口的贸易特许证，将渠道抓在手中。 “贸易特许证是修铁路的条件之一。”他对菲森开价，“铁路需要维护，每年要花不少钱，所以我需要在铁路沿线获得贸易特许证，这才能保持铁路畅通。” 菲森惊讶地问道：“铁路平时还要花钱？” 腓特烈眨了眨眼，哭笑不得地说：“您该不会认为铁路把铁轨铺好了就不用维护了吧，铁路需要有人每天巡逻，看看铁轨有没有坏，有没有石头、大树倒在上面，地基有没有问题，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光是巡逻的工作不难，可以雇佣本地人来做。” “我建议贵方派人去韦森堡城考察一下铁路是如何运营的，这可是一门大学问，为此新开了一家铁道学院。” 菲森感觉自己是个土包子，等下得回去开会才行。 他们对腓特烈要贸易特许证的事情已有准备，菲森说：“要不你在这里建一个部落吧，以萨米联盟一员的身份和其它部落谈，这样方便些。” 腓特烈侧着头看向菲森，感觉这个提议怪怪的。 第488章 借题发挥 第488章借题发挥 生意场上有种说法，你贪图别人的利润，别人看中的是你的本金。 腓特烈现在有三处主要的海外分基地，一处在君士坦布尔城东边，一处在鳕鱼岛鹿港，一处是鹿港，前两个较远的在盟友的地盘上，后一个在自己军队可以快速抵达的地方。 他在库施王国还有一块领地，但优先级别不高，目前还放着。 冰原林海这边还没有可靠的盟友，自己的海上力量还没办法投射到这边，在这里下本钱开发的风险太大。 腓特烈原本计划在这边寻找扶持几个代理人，听话的一起发财，不听话就换人。 这么做投入少，收益高，主动权在自己手中。 开分基地就不一样了，从零开始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更麻烦的是需要理顺周边的外交关系。 有的人看不得别人发财，看到别人赚了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严重的给你来个“自古以来”让伱把从建好的城镇赶走，轻的就在你水源上游聚众大小便，纯粹为了恶心人。 腓特烈不想把精力耗在这种地方，现在韦森公国处于经济高速上升期，把资源投入领地建设可以得到丰厚的利润。 除非有足够的利润，否则他是不可能在这边开分基地的。 按淀粉含量20%计算，一公顷能有六百多公斤淀粉，远超这里的黑麦和燕麦。 下午菲森开始带着另外一伙人收伊丽莎白薯。 负责接待腓特烈的金丽四下张望，没看到那蓝色的铁匠服，脸一下子白了。 刚才大家看到地里能挖出那么多土豆很是兴奋，注意力都在田里，没人发现那么大一个人怎么没了。 腓特烈直到午餐时间结束都没有做出正面答复，除非自己有足够的利润，否则不会轻易答应。 这里种的伊丽莎白薯个头只有鸡蛋大小，每一株的数量不少，一公顷能收获三千多公斤，是韦森公国现在普遍种植品种的一半。 一些农夫高兴得跳起舞来，有小孩子想过去摸摸土豆，马上被里巴掌拍走。 “韦森大公呢？” 他最后又说：“你可以让你和华尔秋蕾她们的儿子在部落里当长老。” 菲森见他没有预想中的感兴趣，继续说：“在这里建一个部落并不难，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有的是没人去过，有的是以前有人但是已经离开超过三十年了，在那里建立一座村子就可以。” 菲森刚想感谢腓特烈，突然发现他人不见了。 “只要周围其它部落没意见，自己活得下去，开始参加联盟内部事务，就代表着这个部落正式建成了。” 卢丽也是很郁闷，如果腓特烈要离开应该要找自己驾车才是，但他没没找自己啊。 有人心想，韦森大公是不是看中哪个姑娘，跟人家跑回家了？ 她说：“韦森大公刚才还在我身边一起收伊丽莎白薯，教其他人仔细找地里还没挖出来的。” 菲森等人以前听说过土豆的产量高得可怕，但没有直观感受，现在第一次亲眼见到田边堆起来的土豆小山，一个个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根了。 菲森不敢怠慢，马上叫旁边的村民去田边的厕所找，害怕他上厕所不小心掉粪坑里了。 还好，这时村里的一位长老过来，他知道腓特烈去哪了。 “收割机轮子的轴承坏了。”长老指了指旁边的麦田，“刚才韦森大公过来帮我们检查，说轴承有问题，型号不对，这个是用在石磨上的，他就带人骑马去城里港口那边买新轴承了去了。” 菲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去年有商人从韦森公国进口了一台马拉的收割机，这种木头的收割机技术含量不高，今年春天教会安排木匠仿制了一台。 但是做好了使用的时候问题来了，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两台机器，光是拉着走，仿制品就比正版费力，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腓特烈已经在港口商业区找到了卖轴承的商会，同来的是教会里的木匠。 这家商会主要出售轴承、铁钉、锤子、螺丝和螺丝刀等五金工具，品种挺齐全，开批发的商人络绎不绝。 只是今天下午生意不做了，商人们在大门口围观年轻的老板被一个差不多年级的老爷骂得狗血淋头，头上还挨了几巴掌，店里的翻译低声把相关内容翻译给围观群众听。 “你是[勥韦森领粗口]啊！”腓特烈向老板头上来了一巴掌，“你这是要砸我的招牌你知道吗？” 这个老板许克是韦森家族以前铁匠铺一位铁匠的儿子，腓特烈小时候经常跑铁匠铺，和他也算是从小认识了。 许克的老婆娘家在培育新品种的农庄，他丈母娘在农庄教华尔秋蕾她们种大棚蔬菜，大家关系挺好，所以他就搭上一位大婶的路子过来做买卖。 许克的父亲是韦森家族的老人，在工业口也算是有点人脉，所以联系上了几家生产五金工具的厂家，过来开店卖五金工具。 他今年春天开张，生意红红火火，但赚钱赚得恍恍惚惚，于是出了点事。 腓特烈又拍了一下许克的脑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轴承型号的区别，居然把石磨上的轴承卖给人家装车轴上，你别和我说不知道后果！” 轴承参数除了规格尺寸外还有使用负荷等。 石磨的轴承不需要承受太多垂直方向荷载，所以使用的材料抗压强度低一些，也便宜一点。 车轴上的轴承就不一样了，需要承受整辆车的荷载，强度要高，也就贵一些。 轴承上面有型号，腓特烈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许克有些冤枉地说：“我不知道他们买回去是做什么用的啊。” 腓特烈一巴掌后怒道：“他们不说你不会问吗？” “你不说人家不知道，像现在这样用错地方了，很快就坏了，人家就会说我的东西是骗人的烂货！” “给你三天时间停业整顿，要把相关商品型号参数和使用范围做成表格贴墙上，知道吗？” 许克能说不知道吗，敢说不知道就要当场被拍死了。小說中文網 他很清楚老韦森人对韦森大公的崇敬，自己就算现在没被拍死，这事传回家，老爹知道了肯定拿着用了几十年的铁锤坐船过来锤死自己。 做这个表格不难，产品清单在账上，对着说明书整理一下就是了。 腓特烈见他答应后又说：“后天中午，你把在这里的老乡们召集一下，找个好点的地方大家聊聊天，钱我出了。” 腓特烈在这边早已埋了一条暗线，现在不是曝光的时候，所以看到轴承有问题后就借题发挥把人召过来，避开本地人的视线碰头。 第489章 建立殖民地 第489章建立殖民地 这个年代外出闯荡了人都是有野心的，许克也不例外，否则不会放着车辆厂的技术工人不做，下海跑这么远来做生意。 许克想了想如今在尼德罗斯城的老乡们，有差不多二十人，涉及衣食住行等各行业。 但是，这里没有组建同乡会一类的互助组织，所有人都是一盆散沙。 从目前局势来看，以后来这里做生意的老乡越来越多，如果自己借着这次韦森大公过来的机会牵头建一个同乡会，自己就能当上会长。 许克思考着自己的优势，虽然自己年轻，没那么有钱，但是自己从小和韦森大公认识这一点就够了。 然后他的脑袋又挨了腓特烈一巴掌。 “这里是自然教会的总部！”腓特烈边拍边说，“在这里不只要考虑经济问题，还有政治影响。” “我们一帮异教徒在这里做生意已经很不错了，再扎堆一起，想干什么？” 周围的人也随声附和，指责许克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马上说：“为老爷做事一点都不辛苦。” 杰尼斯受宠若惊，急忙谢谢老爷。 商人们还曾主动外出和内陆的部落做生意，但是情况不太好，内陆的人没有港口地区的人思想开放，不愿意接待不认识的外来人。 船甲板上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不少商人、船长，以及在船舷钓鱼的水手。 腓特烈不想一些事让外面的人知道太多，于是把老乡聚会的地点选在一条货船上，美其名曰大家出来钓鱼。 这点只能慢慢来，先通过扶持代理人来进行贸易，等贸易扩大了，口碑建起来了，才能改变固有观念。 腓特烈看他比郁金香泡沫破灭那时更瘦了，眼窝凹陷，头发掉了一半，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腓特烈和他们聊了一会，商人们在这边做生意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边不少部落都是以物易物，不太方便。 杰尼斯双眼一亮，九年了，终于熬出头了。 接下来腓特烈来到船长室，和其他人分别谈一些不好公开说的话。 最后一位商人进来的时候，腓特烈起来给他倒茶。 这一点腓特烈可没辙。 “辛苦了。”腓特烈对他说，“回去了去外交部吧，北边的工作就由你来负责了。” 目前双方还处于蜜月期，商人们没有收到什么刁难，就是治安不太好，有些部落来的人仗着拳头大强买强卖。 他从怀里拿出一匹布，展开后是一幅巨大而且详细的地图，上面有山川河流，还标注了北方大量部落与矿产资源的位置，比自然教会给的地图详细很多。 腓特烈只是说：“你离开韦森堡城这么久了，城里变化很大，回去了要多和大家聚聚。” 杰尼斯马上答应下来。 不管什么时候，做事都需要有朋友相互照应，当官更是如此。 腓特烈身边的老人里现在个个飞黄腾达，当官的就不说了，那样有本事的铁匠木匠现在一年的收入比腓特烈以前还多，城堡里的侍从和仆人混得最差的也有一两家小工厂。 杰尼斯本该是这个圈子里地位不低的一个，但是当年走了歪路，当了黑帮的保护伞，结果被发配北方。 现在腓特烈让他回去了和那些人聚聚，说明允许他回到那个圈子里。 腓特烈看着地图问他：“松鸡森林在哪？” 杰尼斯马上指着距离尼德罗斯城东北方约一千公里的地方说：“在这一片地方，方圆近百公里，都是松树林，只有边缘几个小部落到里面放大角鹿和抓松鸡。” “它的西面是山，北面是很长的湖，有条河通向东面的大海。” 他指着森林边缘的一个部落说：“这个鹿角部落有白天时深入森林放鹿，经常能从里面捡到铁矿石。”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这片森林过于偏僻，杰尼斯没有深入，只记录了道听途说的范围。 如果里面真的有可观的铁矿，可以往西修一条铁路，直接在海边建一座港口，完全可以避开现有的部落势力范围。 杰尼斯猜出了领导可能的想法，问道：“老爷，您是想在里面找铁矿？” 腓特烈点了点头。 杰尼斯确认了领导的想法后说：“这里的矿产很丰富，北方还有煤矿，有渔船在岸边捡煤取暖。” 腓特烈已经十分理解为什么菜里多放点油就会招来美军，现在地里能捡到矿石也能招来韦森军。 资本具有逐利和扩张的天性，其本质特征和根本目的是在生产的循环运动过程中最大限度实现增值。 一个工业社会需要足够的原材料、能源、商路和市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整个工业体系的运转，如果有一个环节出问题，这个体系就会受损，甚至崩溃。 这就使得韦森公国的国策必须以此为基础，此前的商路之战就是为了维持经济循环而发动的，这样的战争以后还会有。 当然，获取资源和市场不一定通过战争，还有很多方法。小說中文網 殖民地的原始含义是在领土之外进行贸易的前哨或军事基地，后来才变成一国在所征服的地区建立的移民居留地，以此为宗主国获取新资源。 “唉……”腓特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利用建部落的机会建立殖民地固然是不错的选择，但是目前自己的海军约等于零，陆军的重点是保卫本土，无法保护远离本土的殖民地。 他对菲森提出的让自己和华尔秋蕾等人的后代管理部落的建议笑笑就好，到时自己的儿子是教会培养的，胳膊肘往哪边拐是个问题。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发生得太多了，帮别人家养大孩子，然后帮忙夺取继承权，到时候就向着人家了。 以后再通过控制下一代联姻等一番操作，领地就吞并过来了。 腓特烈在政治上没有天真到认为血缘纽带大于天的地步，上辈子就见过远房亲戚那边几兄弟为了抢遗产无所不用其极，结果以为自己赢了的大哥因为抽烟太多肺癌成为兄弟中第一个去世的。 这辈子见的例子就更多了，莱茵联盟的纹章院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裁决这种继承人纠纷。 腓特烈听杰尼斯讲完了他打听到的主要矿产所在地，心中有了一点想法。 第490章 过去看看有没有铁矿 第490章过去看看有没有铁矿 天上的风开始变了，北风呼呼的刮了半天，但很快就被南风顶了回去，峡湾里准备南下的货船开始将各种货物运往南方。 腓特烈在峡湾顶上鸟瞰几十公里宽的水面，心中微微摇了摇头。 北边的水手们水平不行，近几年才从划桨帆船升级到二桅帆船和三桅帆船，极少人才掌握逆风航行的方法。 在他身边，菲森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这里最近几年发展很快，越来越多的货运到南边，也买来更多的货。” 腓特烈附和着说了几句好听的话，随后说道：“我打算去一趟松鸡森林。” 腓特烈的要求让菲森摸不着头脑。 菲森疑惑地问：“那里离这里很远，你去那里做什么？” 松鸡森林离这里上千公里，比这里更冷，除了买鹿皮的商人，很少人会去那边。 腓特烈直言：“我判断那里有铁矿，所以想在那边建一个部落，同时在西边峡湾尽头建另一个港口部落，用铁路连接起来。” 这件事情在大方向上无需隐瞒什么，公开直言即可，这年头有“殖民地”、“通商口岸”概念的人并不多，大多只会想到地主渴求更多的领地。 菲森没想那么多，只当做是腓特烈打算找一个赚钱的地方。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松鸡森林的情况，说道：“我听说过那边的情况，确实有人在松林里捡到铁矿石，但是森林太大，找不到矿脉。” “我还听说，近几年有一伙海盗在里面，现在夏天顺着河出去抢劫，冬天回来躲着。” 腓特烈看向下方的帆船，嘴角微微勾起，用很低的声音说：“真的吗？” 这边的部落本来就是半民半匪，海盗在夏天是放牧耕种的农夫，农夫在冬天去南方当海盗抢劫，这帮人反过来了。 腓特烈对海上的事情早有研究，对此一清二楚。 菲森看他很懂，也不忽悠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那伙人是东边淡海对岸苏奥米王国的人，好像也是为了找铁矿。” 他说的淡海是北海最东边南北走向狭长的海域，夹在大陆中间，仅有斯维里埃王国和丹玛王国之间的一道海峡与北海相连，因为周围陆地上注入的河流多，海水比外面的淡。 苏奥米王国位于淡海东边，北面陆地与萨米联盟相连，南面和皮亚斯特王国、耶尔加罗德公国等地向邻，经常被斯维里埃王国跨海揍一顿。 韦森公国和他们有些贸易，主要是进口铜矿石。 腓特烈心想，是不是自己对矿石的需求刺激了其他地方，让他们积极探矿。 估计外来帮派不守规矩了，使得萨米联盟这边对他们很不爽，但是打不过，所以只能先放着，现在是要借刀杀人。 腓特烈对菲森说：“我先去看看吧，如果只是零散的小矿脉就算了，矿脉足够那就在那边建个部落。” “那些苏奥米王国的人如果没在主矿脉上那就不管了，说不定可以让他们给我干活。” “要是他们在主矿脉上，我去和他们谈谈。” 腓特烈心想决定看看再说，挖掘浅层铁矿是个苦力活，如果那些人真找到矿脉，自己就把铁路修过去，再卖机器。 反正现在这个地方最大的铁矿石收购商是自己，拉去韦森堡城卖是卖，在当地直接卖给自己也是卖，还不用担心船半路被抢或者沉了。 菲森见他没有出兵的打算，心里有些遗憾，但是也不能强求。 “冬天和长夜要到了。”菲森说道，“松鸡森林不小，在黑夜与积雪中寻找矿脉可不容易。” 他见腓特烈只是去探矿也不再多要求什么，但还是提醒一下，北方的冬天积雪很厚，那时候根本看不到地面，探矿也无法探起。 腓特烈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我自有办法，一个冬天的时间就够了。” “我明年还有很多事情，找到矿脉才能确定以后的工作方向，这件事定下后我会派人来处理后续事宜。” 菲森见他这么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要他在这边建立部落就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接着菲森说道：“这边的冬天和南边不一样，特别是在野外，很容易被风吹死。” “我派一些人和你一起去吧，建过冬点、砍柴、狩猎和抵御魔兽都需要人手。” 腓特烈点头答应下来：“十分感谢，这正是我缺少的，我原本还打算这两天招募人手。” 北方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听很多人说过，寒风中的冰元素和风元素含量特别高，呼吸时吸到身体里，轻则肺不舒服，重则脑袋会受到影响。 冬天里很多人不是被冻死的，而是脑袋出了问题后引发各种问题致死，例如睡觉时忘了呼吸。 冬天除了寒冷还有食物，冬天里需要足够热量的食物，吃不饱就得冻死。 自身携带的数量有限，吃不够一个漫长的冬天，这就需要打猎。 打猎又要消耗身体的能量，如何低耗能的狩猎是一门学问，年轻的猎人都不一定熟练掌握，何况腓特烈这个外来户。 此外还有本地的魔兽，冬天正是食物稀少的时候，不只是人要吃东西御寒，动物也要吃东西度过冬天。 所以森林里动物的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吃，那个时候，那不是你吃人家，就是人家吃伱。 人家野生动物在这里生活了无数年，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埋伏、偷袭那是家常便饭。 腓特烈一个外来户肯定不知道哪里有危险，自己一个人去和送外卖无异。 冒险是一回事，盲目冲动作死是另外一回事，腓特烈两辈子见多了各种作死的“驴友”，自己可不想在反面教材里单开一页。 现在自然教会帮准备更好，现在是双方合作的时候，从人员到物资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菲森对腓特烈说：“请你等待三到五天，我们这边着急人手和准备物资，还有去北方的船，准备好了通知你。” 腓特烈又一次表示感谢。 第491章 海上露一手 第491章海上露一手 “我们热爱风暴” “那汹涌的浪涛” “还有那扑面凛冽的风” “我们早已经扬帆航行过大海” “我们的旗帜从未落下” “嗨哟，嗨哟，嗨哟嗨哟嗨哟吼” …… 宽阔的海面上，腓特烈的歌声与吉他声随着海风飘向遥远的北方，一头在海面上晒太阳的独角鲸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高速冲了过来。 桅杆顶端的瞭望员敲响了警钟，水手们顿时乱做一团，船长马上命令船向陆地方向驶去，等下能少游泳。 腓特烈把吉他还给赫丽，转身跳下船头，脚下出现了一大片睡莲叶和三叶草，载着他冲向了独角鲸。 金丽和其他极光战士们刚想拦住他，谁想慢了一步，只能看着他在海上发起冲锋。 那是一头年老离群的独角鲸，皮肤已经变成了黑色，身体有五米多长，约两吨重，那根大约四米的长角客观意义上的价值连城堡。 腓特烈没想过要卖，准备把它的骨头摆在动物园，和独眼巨人象的化石一起展览。 除此之外，鲸鱼的肉和脂肪也是好东西，可以作为这个冬天的食物。 如果理查德纳尔这样的正宗钓鱼佬在这里，他会使用捕鲸矛，这种矛有倒钩和放血孔，绳子上还系着木桶，可以将鲸鱼慢慢放血杀死，木桶浮在水上不让鲸鱼尸体沉下海底。 腓特烈现在没有这些，而是使用了钓鱼佬们深恶痛绝的新能源钓鱼法。 海面上凭空出现了方圆十多米的闪电，将独角鲸笼罩其中，不一会就被电得全身麻痹。 紧接着，独角鲸下方的海水渐渐结冰，没多久就变成了一块浮冰，托着独角鲸浮在海面上。 船队的水手们已经傻了眼，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捕鲸。 金丽等人两眼放光，此时听说过腓特烈勇武过人，以为有吹嘘成分，今天一见方知名不虚传。 海上战斗不比陆地上，她们可以解决这头独角鲸，但受制于船只会很麻烦，说不定会伤到船，无法做到这么轻松简单。 不说别的，就说在海面上行动的塑型魔法，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的。 不少人舔了舔嘴唇，这个男人能文（会解三元一次方程）能武（单杀独角鲸），长相十分英俊，看起来很不错。 腓特烈觉得有点冷。 船长把船靠过去，用缆绳系住浮冰，拖着独角鲸的尸体走。 “吓死我了！”金丽在腓特烈回到船上时埋怨起来，“要是你被它撞到海里怎么办。” 独角鲸可以快速下潜近千米的深度，要是被挂在角上潜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浮起来。 腓特烈只是随着地说：“没关系，小场面。” 这次自然教会派了二十多为极光战士和他去松鸡森林，其中有十二人是战斗员，其余是后勤人员，她们对腓特烈的实力很有怀疑。 这还是腓特烈身上没有伤疤闹的。 这些姑娘们别看才二十岁上下，所有人都是从六岁开始正式接受训练，十二岁开始进山狩猎，十六岁开始到各部落协助猎杀猛兽和防御强盗，战斗经验不比腓特烈少。 这就使得她们个个身上都带伤，在韦森堡城的华尔秋蕾一头长发下可以看到头皮有狼爪划伤，一起学种大棚蔬菜的大婶们缺耳朵少手指的也不少。 结果腓特烈被看到全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伤痕，有人认为他的名声是吹嘘出来的，赫丽都不去他的箱床里看书了。 腓特烈也没在意，虽然心里想着要露一手，但并不急，要来就来大的，所以今天遇到独角鲸才出手。 效果非常好，现在姑娘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那些水手的变化更大，没人敢直着腰和他说话。 船队在海上向北航行了半天，发现前方是陆地，于是转向东北进入峡湾，航行了一百多公里后来到尽头附近一处山脚下的平地。 这块地方三面环海，一面是一百多米高的山，呈边长约三公里的三角形，有一座小码头，还有几间无人的石屋。 众人开始卸货，一行人还带了十辆四轮马车和二十匹驯养的大角鹿运输物资。 这些大角鹿力气不小，冬天可以自己在野地里寻找雪下的干草和苔藓，必要时可以吃肉，是这边的主要牲畜之一。 金丽在长满苔藓的地上铺开新画的地图，对腓特烈说：“以前有个部落每年秋天从这里到松鸡森林采松子和打猎，他们的青壮年都死在鳕鱼岛，部落也就散了。” “我们沿着他们的路走，大概有150公里就到松鸡森林的边缘，再深入森林40公里有一座湖，那些苏奥米王国的人在湖边建了宿营地。” “到森林边缘的那段路还算好走，我们预计一天走20公里，中间要过一道干河床麻烦些，大概9天可以到。” “到了那里休息两天，再去和那些苏奥米王国的人交涉。” 这次行动金丽是副指挥，协助腓特烈在这里活下去。 腓特烈点头说道：“这里你熟悉，就按你说的做。” 金丽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拖上岸的独角鲸，心里算了一下，说道：“我建议在这里停留三到五天，把鲸鱼肉熏好和炼油，骨头埋地里。” “走的时候带一些，剩下的放石屋里，等我们的宿营地建起来后再来取。” 这头鲸鱼可以提供大概一吨的肉，其中有部分是在冬天可以提供大量热量的脂肪，可以极大改善伙食储备。 腓特烈同意了金丽的建议，现在麻烦一些，冬天时可以省很多事，说不定因此捡回一条命。 金丽又建议：“我们的车队过来只取鲸鱼肉有些浪费，我建议让船带消息回去，再运一些主食和脱水蔬菜过来，时间赶得上。” 腓特烈见她如此精打细算，考虑问题面面俱到，心里很满意，要不是她从小由自然教会抚养长大，以后在这里开分基地时找来当帮手是极好的。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挖人，特别是宗教人士，要从一群大忽悠的手中把人忽悠过来，那可不是简单的事。 现在双方是既合作又相互算计，我贪图伱的市场和资源，你贪图我的本钱，就看是工业倾销厉害，还是宗教洗脑更胜一筹。 第492章 不破坏营养的保存方法 第492章不破坏营养的保存方法 鲸鱼浑身都是宝，特别是脂肪可以食用和点灯，肉中含有维生素C在内的各种营养成分，很适合在没有蔬果的季节食用。 赫丽她们要把部分鲸鱼肉放在货船提供的木桶里腌起来，腓特烈立即阻止。 他吃过华尔秋蕾带的家乡菜，那腌鱼肉闻着像臭豆腐，口感像泥浆，味道像崂山白花蛇草水，她们自己都不吃了，最后好像是都送到警察局审犯人用。 腓特烈受不了一个冬天吃这玩意，所以教他们用另一种方法来保存鲸鱼肉。 “就这个温度。”他指着锅里的温度计说，“65韦氏度上下，不高过70，加热半个小时。” 鲸鱼的脂肪很多，腓特烈教她们用做油封鸭腿的方法来做油封鲸鱼肉。 首先把鲸鱼油加热到高温杀菌，凉下来后把切成块的鲸鱼肉放进去，保持温度半个小时杀死绝大部分不耐热的细菌，这个温度还能避免维生素被分解。 腓特烈一边操作一边对赫丽说：“这样可以杀死绝大部分细菌，但是一些细菌的孢子，你可以看成是细菌的种子，它们还活着。” “所以每隔三天要加热一次，让孢子长大了，不耐热了，在产生新孢子前再杀死，一共三次。” “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可以保持肉里的营养不被高温破坏。” 赫丽马上问：“你说的那种营养是《食物与健康》里面说的维生素吗？” 腓特烈挠了挠头说：“我没看过那本书，不过从名字上看应该是。” 赫丽说道：“那本书是你们韦森科学学会出版的呢，里面通过对猪和猴子的喂养实验和医院的大量病例得出了结论，食物里有几大类维持生命的微量物质，人缺少了会生相应的病。” “书里说蔬菜水果里有一种维生素三号，身体缺这个会掉牙齿，在温度高的时候会被破坏。” 腓特烈想了想，应该是普赛克主持的项目。 现在没时间进行多次杀菌，油浸鲸鱼肉装进木桶后，腓特烈使用死灵魔法进行杀菌。 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一只被鲸鱼的血腥味吸引来的狐狸挨一颗石头砸中脑袋，顿时没了性命。 腓特烈转头看了一眼，前阵子负责驾车的卢丽又用石头砸死一只狐狸，兴高采烈地过去拖回来。 这里的狐狸肉质比较细腻，和海藻一起炖了鲜味醇厚，吃了身子很暖和。 狐狸皮剥下来后只能直接晒干，扔马车上，等宿营地安顿好了可以用来当门帘。 另一边，金丽带人把以前的人建的石屋清理干净，除了门口外的窗户几乎封好，只留下顶部的烟囱。 她们又从附近的山上拉来木头，先在石屋子里点起大火，把里面的虫子都赶出来，然后把一条条鲸鱼肉挂在屋顶上。 等肉挂好了，石屋里点燃木头，再放上苔藓和海藻，浓烟一刻不停地熏了两天，最后把门口和烟囱全部堵上，过段时间再来取。 现在这里的气温最低几度，最高十几度，这样处理后鲸鱼肉可以保存较长一段时间，而且不怕野生动物来吃掉。 鲸鱼的内脏能吃的这几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能吃的都扔得远远的，引来不少狼和狐狸抢食，最后一大群绿色的史莱姆把地上的残渣处理得干干净净。 腓特烈在独角鲸骨头的位置使用了泥沼术，整个骨架沉到地下，不然冬天时饥饿的动物会把它啃得只剩骨头渣渣，最后被分泌强酸的绿色史莱姆吃掉。 呼啸的北风中，车队踏上前往松鸡森林的路。 原本大家是坐车的，不过现在要运额外的油封鲸鱼肉，只能走路了。 一行人都是从小习武，身体素质强，金丽控制了每天的行走距离，这点路不算什么。 一路上腓特烈不停张望，看起来对一切都很好奇。 这支队伍里的十二位主力的极光战士各有分工，赫丽和另一位先锋前出探路，两位盾卫护着靠山一侧的侧翼，两位法师和两位拿着弓弩的射手分散在车队中，其余四位近卫战士保护她们。 队伍里没有专职的医疗人员，所有人都能治疗，这是她们的必修课。 她们除了惯用的武器，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把双管猎枪和两把左轮手枪，猎枪平时放在车顶，很容易就能拿到。 腓特烈还注意到，每辆车上都放着几杆长矛，平时分开，通过螺口可以快速接到三米多长，必要时甚至可以接到十多米长。 卢丽背着一张重弩和腓特烈走在一起，看到他对长矛挺在意，就解释起来：“这边会有沼泽地，如果有人陷下去，把木杆接长了可以把人拉回来。” 腓特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问道：“路上沼泽地多吗？” 卢丽摇着头说：“我没来过，不是很清楚。” “看地图我们有很长一段路要从水边过，水边肯定都是沼泽。” 腓特烈四下打量地形，这段路两边的山比较平缓，没有滑坡泥石流的痕迹，铁路从这里过不是问题。 一边是山一边是水的地方麻烦些，如果融化的雪水太多，可能会冲毁路基。 他来之前恶补过铁路选址的知识，情况如何走一遍，看一看就知道了。 而且眼下这条路并不宽，只能让一辆车过，到时候还得拓宽。 卢丽好奇地问他：“如果松鸡森林有铁矿，需要多久才能把部落建好呢？”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需要好几年。” “第一年的工作是在我们下船的地方建一座港口，需要有吊车把工具和机器从船上卸下来。” “周围有不少石山和森林，路基和枕木的材料不是问题，需要建采石场、碎石厂和枕木加工厂。” “还要建一座松焦油厂炼松焦油，用松焦油处理过的枕木不会被虫子吃和发霉，可以用上十多年，就是会很臭。” “接下来把铁路铺到铁矿边上，把机器运过去，在那里建铁矿和生活区，这样才能开始挖矿石。” “初步估计，如果一切正常五年时间差不多了，如果遇到预料之外的困难，十年吧。” 第493章 毒蘑菇 第493章毒蘑菇 穿越这么多年了，腓特烈依旧记得那个“我国著名生物学家李教授苦心钻研30余年成功培育出了抗寒蚊子，填补了我国冬天没有蚊子的空白”的段子，现在他在想，如果把这里的蚊子抓回去，说不定能让李教授少走20年弯路。 现在气温只有10度上下，水草枯萎的沼泽地上空，一片半个足球场大的“乌云”不断倒腾，追逐着一头黑不溜秋的长毛象。 这里的长毛象个头很小，成年的只有马匹那么高，沼泽地里这头长毛象身高和猪差不多，也就一岁左右，奔跑时一瘸一拐的。 小长毛象在逃窜中不时用力晃动身体，让身上巴掌长的黑毛动起来，挤压停在上面的蚊子。 它的鼻孔是蚊子攻击的主要地方，所以长鼻子也是一甩一甩的，后面的尾巴也是。 但似乎没多少用，越来越多的蚊子落在它的鼻孔、嘴巴和眼睛周围。 金丽现在车上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车队刚从两座山之间走出来，沼泽地在北边山脚下，更北面是一座大湖，山在南边，不算平坦的道路从山和沼泽之间穿过。 今天风不大，金丽对卢丽说：“把那片沼泽地烧掉。” 接着她拿起号角，吹响信号，通知前方的先锋返回。 这里的蚊子太多了，不管是人还是大角鹿都是它们的目标。 对付这些蚊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现在地里还有水，周围的树稀稀拉拉的，不怕火势蔓延。 卢丽取下后背的重弩，离开队伍，前进三百多米，在距离沼泽地边缘一百米的地方停下。 她的力气很大，用铁钩轻而易举上了弦，稍微瞄准一下，一支燃烧的箭飞向枯黄的野草。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浓烟滚滚，不但熏跑了天上的蚊云，附近的野生动物闻到火起的烟味后纷纷逃跑。 不久后空气中弥漫着毛发烧焦的气味，小长毛象被火包围，然后没了。 腓特烈原本还想试试味道的，金丽告诉他：“长毛象都是群居的，这头小的独自一个，很可能是生病了跟不上队伍，最好别吃。” 腓特烈一想也是，打消了念头。 队伍无惊无险地走了九天，走过了几道山谷，越过一条春天才有水的干河床，沿着不知道多长的湖走了三天，来到了大湖出水的河口。 腓特烈发现自己沿着湖绕过了一条山脉，开始下船时山脉在东边，现在在西南方，东南方是一片看不见头的松林。 湖边的平地上有一大片紫火花，这种花在顶上长着一串宝塔一样的紫色小花，在水边一长就是一片，风吹过摇晃起来远远看去像是一片紫色的火焰。 这里有一座不大的据点，一条码头伸到湖中，五条传统的浅底帆桨两用船被拖到岸上，旁边建了几间木头长屋和几间没有窗户的库房，用木墙围了起来。 从木头上看这座据点建好不到两个月，可以容纳几十人，挤一挤住一百人不是问题。 只是这里空无一人，长屋里没有东西，从马棚的马粪和外面的车辙印看，这里的人在三到四天前离开，前往松林深处。 腓特烈到一间没窗户的木屋里看了一下，这里是放食品的仓库，天花板上挂满了熏鱼，周围有很多装燕麦的木桶，木桶上放着几个装满各种干蘑菇的篮子，一旁还有几箱浓缩汤和脱水蔬菜，看生产日期是去年生产的。 有几个箱子上了两把锁，腓特烈好奇之下拆开其中一箱箱盖后面的合页，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的都是方便面，红烧牛肉味的。 这是好东西啊，虽然因为成本问题没有辣椒，但用上了南方大陆一种辛辣的香料和浓缩姜汁，在冬天来上一碗最舒服不过了。 另外一箱是蘑菇炖鸡味，蘑菇还是从北方这边进口的，有些杂牌厂家这个味道的方便面吃后有一定几率可以听到桌子问自己这面好不好吃。 第三箱是酸姜丸子面，每份面里有十二个指头大小裹了面粉炸的猪肉丸，是市面上含肉量最高的方便面。 东西都是好东西，但这是人家的东西，不问自取视为偷，他只能把合页的螺丝重新拧上。尛說Φ紋網 “哼哼，我还以为你会偷吃呢。” 门外进来一位身材瘦小的短发极光战士，坏笑着打趣起腓特烈来。 腓特烈这些天来和队伍里的姑娘们都熟悉了，来的这位布丽是一位驯兽师，同时是能给人治病的兽医，负责赶车和医疗工作。 她前几天在休息时钻进腓特烈的帐篷，请教大半天关于战场急救包扎的知识，让外面偷听的姑娘们很失望。 腓特烈笑着对她说：“我担心你偷吃才对，你该多吃点。” 布丽过去气呼呼地捏了一下腓特烈的胳膊，嘟着嘴说：“我就知道伱喜欢大个的。” 腓特烈一本正经点了一下头。 布丽又说道：“等下来帮我挖紫火花的草根吧，大角鹿吃完叶子，我们把草根挖出来。” 还没等腓特烈回答，她突然叫了起来：“啊！不好！！” 布丽快步走到木桶旁，拿起一个装蘑菇干的篮子，马上走到外面光亮的地方。 这时赫丽听到叫声从旁边仓库过来，坏笑着对布丽说：“怎么，他对你下手了？” 布丽没管她打趣，把手中的篮子递给她看。 赫丽一看篮子里的蘑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让布丽倒出来。 布丽说了一句“里面还有”，扔下篮子后转身回仓库提了两个篮子出来。 腓特烈意识到情况不对，帮忙把全部蘑菇提出去。 布丽和赫丽把所有篮子里的蘑菇分别倒在地上摊开，其他人看到了过来帮忙。 腓特烈对蘑菇不熟悉，但也知道很危险，当年在南方林海里就听说过各种诡异的蘑菇。 过了十多分钟，好像有了结果，腓特烈过去问布丽：“情况怎么样？” 布丽皱着眉头说：“这里的人是外来的，对森林里的蘑菇不熟悉，采了毒蘑菇回来。” 旁边的赫丽接着说：“这里有18种蘑菇，9种可以正常吃，6种如果没煮熟透吃了会产生各种幻觉。” 腓特烈心里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人煮东西都是一锅乱炖，不存在熟不透的情况。 他心里有了点想法，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碰头，现在有了这个切入口，说不定能卖人家一个大人情，以后谈判也好谈些。 “还有3种呢？”腓特烈想到数字加起来还不够。 赫丽叹着气摇头说：“还有3种吃了会死，救不回来的。” 腓特烈不假思索马上说：“快点安排一下，去通知他们！” 第494章 死亡巫师 第494章死亡巫师 进入森林仅仅半个小时，腓特烈就感受到北地森林的与众不同。 一种全方位的阴寒感让他觉得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被浸泡在冷水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腓特烈在确定对方把毒蘑菇和可食用蘑菇混在一起后决定去通知对方，于是和金丽等一共六人组了一支小队，坐着一辆大角鹿拉的车顺着新开辟的道路前往森林深处。 森林里全是高大的松树，树枝上的针叶和松果全部落光，地上落下一层厚厚的松针，不时有小动物在落叶中寻找松子。 在这里南北方向很好辨别，南面的树干上长满苔藓，北面光秃秃的，偶尔有些自然风干的蘑菇。 一路上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松鸡的叫声。 卢丽正在赶车，不时侧耳倾听。 过来大概两个小时，她对腓特烈说：“我建议你做好遇到最坏打算的准备。” 腓特烈心中想过自己赶不上了，但还是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卢丽回答道：“平时森林里应该有乌鸦的叫声，这么久了都没挺慢听到，显然不在了。” 腓特烈又问：“会不会是冬天了都到南方去了？” “不会。”卢丽摇了摇头，“它们就算下雪天也会留在森林里。” “很有可能是森林深处的人都死完了，它们被气味吸引过去。” 腓特烈心中一沉，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当初分割鲸鱼时就引来很多远处山林中的乌鸦，自己还烤了两只。 卢丽继续说：“要是在以往，我们的大角鹿的叫声会引来狼或者熊，现在也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它们恐怕也跟着尸体的体味去了。” “能让这么多动物去数量肯定不少。”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尽人事，听天命吧。 坐在旁边的金丽对他说：“森林里十分危险，稍微疏忽就会丢掉性命。” 腓特烈点了点头。 卢丽接着说：“不只是蘑菇，有些肉没熟透吃了也会出问题。” “我以前见过一头熊，因为吃了有虫子的鱼，肚子里都是虫子，从屁股那里出来拖得比马车还长，最后绕着树走了几圈才全部扯出来。” 腓特烈不敢想那画面会是什么样子。 布丽也说道：“人也会得这样的虫子，好在这几年你们那里有排出虫子的胶囊，病人基本上都可以及时治疗。”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大角鹿拉的车走得并不快，和人正常步行相当，但它在林中小路中行走时的耐力不错，连续走了四五个小时没问题。 腓特烈和姑娘们聊了一路，主要是如何在森林中活下来。 他不时拿出指南针看看，指针方向和树木上苔藓的生长方向有不小的偏差，走着走着指针会自己转一点，可以断定附近有铁矿矿脉。 突然，卢丽停下车子，示意前方有情况。 一行人下了车子，来到车前，发现小路上出现杂乱无章的脚印。 这些脚印很诡异，有人的，也有野兽的，有些看起来还算正常，有些是骨头直接踩在地上。 腓特烈没见过这种情况，但听说过。 在魔法发展史上，腓特烈·冯·韦森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名字，并不是他研究出什么改变世界的魔法理论，而是以一己之力带偏了死灵法师的发展方向，让他们从阴森的墓园走进敞亮的食品加工厂。 韦森公国的大型屠宰场里，猪被放血后自己走到挂架上，进入切割流水线。 千百年来一直私下传播的死灵魔法在橡树城第一次开办了属于自己的专业魔法学院，学院位置和光明教会的神学院就隔了一条街。 由此带来的一个影响就是死灵法师们不时在报纸杂志上投稿一些小故事赚稿费，其中就有提到“死灵大军”和亡灵法师的“亡灵军团”，并提到了一个重要的分辨特征——脚印。 死灵法师操控的死去的人和动物有一个特点，在平时行走时步幅比活物短，有时会有拖地。 亡灵法师操纵的是骷髅，地上的脚印直接是骨头的形状，更容易分辨。 从地上的脚印来看，很短的一段时间前走一支死灵与亡灵大军从旁边的森林中出来，沿着小路往前走。 金丽等人嘀咕了半天，最后有了一个猜测。 “灰鸦？”腓特烈一脑袋问号，“是什么人？” 金丽回答：“灰鸦是在北方有一两百年历史的死亡巫师传承，最近二十年都没出现，可能是新一代的传承人出现了。” 腓特烈又问：“这个传承的巫师口碑怎么样？” 金丽回道：“他们说不上善良与邪恶，行事随心所欲，有时候会和猎人换取一些物资，有时会坐看猎人被杀死，然后夺取猎人的尸体。” 腓特烈决定继续出发，去看看什么情况。 一行人走了十多公里，发现前方有一座哨塔，里面空无一人，但是在十多米外发现了一具被动物啃食得只剩骨头的尸体，上面爬满了拳头大的白色史莱姆。 勘察现场之后，金丽对腓特烈说：“他是吃了毒蘑菇后中毒死的。” 她把哨塔里发现的碗递给腓特烈看，里面还有一点炖豆子，以及半片蘑菇。 赫丽看了一眼蘑菇就说：“这种蘑菇吃了会产生让人害怕的幻觉，心脏会跳得很快，最后死掉。” 布丽接着说：“这个蘑菇如果用来泡酒，放水里稀释只喝一点点可以用来当强心剂，吃这么多肯定没救了。” 腓特烈叹了一口气，这种炖菜都是一次煮一大锅很多人一起分，这里的哨兵死了都没人收尸，看来主营地凶多吉少了。 这里离主营地不远了，走了没多久，前方飘来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金丽让车子停下，自己和赫丽去看看情况，腓特烈也跟着过去。 前方的主营地建在一座一两公里的大湖旁边，周围一大圈的树木全部被砍光，规模不小，驻扎上百人不是问题。 营地大门开着，门外有十多具尸体，和哨塔的尸体一样，全部被动物啃食过。 营地大门附近有很多被操控的死人和死去的野兽，死人中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不少身上附着了暗黑色魔力肌肉的野兽骷髅。 在它们中间是一辆古鹿拉的马车，马车上装着一个大木笼子，里面好像关着一个人。 周围有很多刚被杀死的野兽，可能是被尸体气味吸引过来的，血腥味就来自它们。 一个穿着黑熊皮衣的人正在用死灵魔法操纵它们站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赫丽轻轻扯了一下金丽的衣服，示意她看向另一边。 金丽顿时怒目圆睁，死人中有一位头戴荆棘冠的自然教会修士。 第495章 这些在这边不适用 第495章这些在这边不适用 “什么人？出来！” 正在操控尸体的死亡巫师发现树林里有动静，手中的鹿腿骨魔杖指过去，魔杖顶端出现数个漆黑的魔力球。 树林中很快走出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斗篷，背后背着巨大的背包，头上戴着水桶一样的铁头盔，用稍微高兴的语气说：“早上好，中午好，以及早上好。” “你可以叫我查尔斯·史密斯先生。” “哈，朋友，今天想买点什么？” 死亡巫师看到对方很像是一个行脚商人，便放松了警惕，手中魔杖一挥，几个黑色光球顿时消散。 极北的地方很少有人抢劫商人，这边的商人们经常互通消息，要是哪个地方的同行被抢了他们就不去那里，那里的贸易也就断了。 而且死亡巫师的“帮手”众多，自己的实力也很强，不怕对方。 腓特烈见她放松了警惕，自己也脱下头盔。 “嚯嚯……”死亡巫师看到他的脸后似乎很兴奋的笑了两声，也拉下了自己的兜帽。 她的年纪不大，金色的长发扎成两条马尾辫，眼珠子墨绿得接近黑色，脸蛋是村姑中等偏上的水平。 “这里的人都叫我灰鸦。”她自我介绍一下，“你那里有什么东西？” 腓特烈看了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周围站着太多死人，让他有点不适应。 同时他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让金丽她们可以回河边营地把大部队叫来。 腓特烈的反应在灰鸦眼里很正常，挥了一下手说：“胆小的杂鱼，进去找地方说吧。” 她带着腓特烈走进营地，这里的情况更加惨烈，百多具尸体分散其中，全部被野兽啃食，现在还有不少乌鸦站在屋顶上。 从尸体分布来看，上百人从一座长屋冲出来，有的死在门口，有的死得远一点。 那座长屋应该是食堂，估计是有人发现食物中毒了开始逃跑，但一个都没能逃掉。 连带着马棚里的马也遭殃了，不知道什么野兽拖了一条腿出来。仦說Ф忟網 腓特烈装作好奇的样子问灰鸦：“这里都是什么人，死了太可惜了，不然我就可以把东西都买完，下雪前回家了。” “一群没用的杂鱼！”灰鸦看起来很生气，“他们是南方游来的，说好让我帮抓个人过来就给我一笔钱买羽绒服，结果人抓来了，他们全部吃蘑菇死了！” 腓特烈刚才还纳闷为什么外面笼子里关着一个人，原来是抓来换赏钱的。 灰鸦继续很生气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人抓来，手下毁了不少，路过一个部落的时候那些杂鱼居然叫我把人放了，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收了当手下。” 腓特烈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已经搞清楚大概的经过。 不知道在这里建立营地的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让这个灰鸦去抓一个人回来，灰鸦把人抓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部落，部落的人应该很有正义感要她把人放了，于是她把那个部落屠了，最后回来发现雇主全死光了。 腓特烈转头看了少女一眼，长得淳朴可爱，想不到她居然会做出屠杀一个部落这种事。 “嗯？”灰鸦发现他看自己，笑着问：“我好看吗？” 腓特烈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发现灰鸦笑得很高兴。 “嘭！” 灰鸦一脚踹开一座木屋的门口，走进去时说：“进来吧，这里应该是他们头领的办公室。” 腓特烈走了进去，发现墙边的架子上挂着一副铠甲，眼睛微微一眯，这是翼骑兵的铠甲，他们很大几率是皮亚斯特王国的人。 这样一来，那个被抓的人身份就有点意思了。 这个办公室里的东西很简陋，凳子直接是木桩，桌子是厚薄不一的木板拼起来的，旁边有不少箱子，里面应该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 灰鸦指着桌子说：“东西都拿出来吧。” 腓特烈把自己的背包放上去，里面出来一些衣服还有不少日用品，在这边挺抢手，这就给了他客串商人的底气。 他看灰鸦是女孩子，于是先拿出一袋硫磺皂问：“这是洗澡用的，你要吗？” “哎呀！”灰鸦看起来很高兴，“想不到伱这条杂鱼也有好东西嘛，这些我都要了，正好我很久没洗澡了，等下就用！” 腓特烈闻得出来，她就挨在自己身边。 腓特烈又拿出防雨斗篷，灰鸦拿起来看了看，摇头说：“准备下雪了，用不着，不要。” 接着腓特烈拿出一双棉手套，不过是他用的，比灰鸦的手大了两圈。 “杂鱼就是杂鱼！”灰鸦得意洋洋地拍了一下腓特烈的后背，“如果你在这里用这么薄的手套，手指会冻僵的。” 腓特烈好奇地问：“这手套很薄吗？” 他带来的已经是韦森堡城市面上最厚的手套了。 灰鸦得意地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告诉你北方的手套是怎么样的。” 腓特烈马上回答：“没问题，还请指教。” 以后在这里开分基地需要有人常驻，如果冬装不能满足这里的气候需求，那就会发生严重的惨剧了。 灰鸦让他在凳子上坐下，脱了身上的斗篷，然后坐到他腿上。 腓特烈的脸都苦了，她不知道多少天没洗头，带着血腥味的臭脑袋瓜正好在自己面前。 “嘿嘿嘿嘿……”灰鸦笑得很诡异，“想不到你的身子不错嘛，两条腿很有力。” 她说着，手没停下来。 腓特烈感觉自己是遇到流氓了。 灰鸦拿起手套，把他当靠背挨着，同时把手套除了拇指外的四指合并起来，说道：“这种杂鱼手套因为手指多所以不能做得太厚，要做厚就必须把这四个手指并在一起，不妨碍握东西。” 腓特烈觉得有道理，但这就没法扣扳机了，心想要不再加一根食指，开枪时手指伸进去，平时和其它手指在一起。 “谢谢！”他很高兴地说，“我回去了让工厂做这样的手套，以后肯定会很好卖。” 灰鸦仰起头说：“谢谢可不只用嘴说呀。” 她接着又说：“看看还有什么？” 腓特烈把背包拉过来，谁知灰鸦反客为主，直接伸手进去掏东西。 “啧……”灰鸦拿出一双下雪时穿的雪地靴后又是摇头，“杂鱼欠我的更多了，真是没用。” “靴子的铜钉漂亮是漂亮，但是冬天时冷气会从这里跑进去，没用。” 她说完之后直接把靴子扔到地上，然后继续掏东西。 “你这条杂鱼要笑死我吗？”灰鸦把一件大衣也扔地上，“衣服里的暖气都从领口袖口里跑出来了。” 腓特烈没话说了，这两样在家那边都挺好用，但是这边的环境更恶劣，那就不适合了。 “哇！”灰鸦从背包里拉出腓特烈的羽绒服，“你这条杂鱼居然还有这个？！” “正好，我拿那个女人和你换。” 第496章 求救 第496章求救 骨鹿拉着马车来到木屋前，车上的笼子自动打开，里面的女人坐起来，恍恍惚惚的下车，走进屋里。 腓特烈心中提高了警惕，刚才灰鸦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操作，至少是表面上。 走进来的女人双眼像咸鱼一样无神，空洞地看向前方，若不是还在呼吸，腓特烈会把她当成死人。 这让腓特烈对灰鸦的警惕又高了不少，他听普赛克说过，灵魂魔法中有控制他人行动的方法，但很吃天赋和自身力量，力量不足会适得其反，极少数人才能使用。 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人家有什么杀手锏能绝地反杀呢。 韦森堡大学副校长、死灵魔法消毒领域首位专家曼努艾曾说过，死灵法师制造的虚假生命力可以作用在活物身上，既可以制造六个翅膀的鸡，也可以促进伤口愈合。仦說Ф忟網 所以腓特烈决定等等看，最好是在金丽她们过来后自己偷袭。 这个被控制的女人年纪二十出头，个子比腓特烈矮半个头，金发碧眼，身上红色的猎装从料子上看应该是身份显赫，手上没有权戒一类的证明身份的东西，衣服纽扣上是熊头图案。 灰鸦对那个女人说：“把衣服脱了。” 那个女人马上开始解扣子，不一会就将漏斗形的身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之中。 皮肤上看她出身非富即贵，腓特烈注意到她的右臂有一片伤疤，应该有很多年了。 “不错吧。”灰鸦回头问腓特烈，“我很中意她的身体呢，我要把她留在身边。” 腓特烈一时间不知道她是想继续活着控制这个女人还是做成活死人。 “是很不错。”腓特烈做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用来换那套羽绒服足够了。” 他不管那么多了，先救一个算一个。 灰鸦突然很生气地说：“哼，你们男人都是喜欢大个的。” 腓特烈对付这样的女人已经很有经验了，双手搂住她的腰，下巴蹭了蹭她油腻腻的头发说：“我也很喜欢你呢。” 灰鸦被他搂怀里时一开始吓了一跳，脸瞬间红起来，低声问：“真的吗？” 腓特烈把自己昨天刚洗的脸在她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脸上蹭了一下，柔声说：“是真的哦。” 他能感觉到灰鸦的身体开始发热发软。 灰鸦转过身来问他：“你要怎么证明？” 腓特烈反问道：“伱想我怎么证明呢？” 灰鸦仰起头说：“你亲我一下。” 腓特烈马上说：“我好几天没刷牙了，我先去刷个牙怎么样？” 灰鸦一下子跳了起来，紧张地问：“我很久没洗澡了，我现在是不是很臭？” 腓特烈自然不会说确实很臭，说道：“不会呀。” “可恶的杂鱼！”灰鸦顿时暴怒用手指着腓特烈，“刚才你心里一定在笑话我是个臭烘烘的脏女人！” “没有啊。”腓特烈摇了摇头，“那我现在就去准备热水洗澡，再准备点吃的。” 灰鸦坐到桌子上，双手抱着，气鼓鼓的不说话。 腓特烈当她是默认了，转身离开木屋。 没多久，被灰鸦控制的女人也跟了过来帮忙打水。 灰鸦没有让她穿上衣服，冷得她直打哆嗦。 这座营地的布局和河边港口据点相似，总体来说符合韦森军公开出版的《军队防病条例》，湖边不远有几座水井，最远的水井旁边是浴室和厕所，污水直接排到湖里。 这里有专门烧水的水房，有几个热水瓶，浴室旁甚至还入乡随俗建了一座桑拿房。 中毒的人没往这边跑，还算干净。 腓特烈这边打水回来烧了一锅水，打算烧开后打两瓶热水回去泡点土豆泥吃。 厨房那边死人太多，消毒前不敢过去。 就在腓特烈提起等水烧开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韦…森……救…我……” 腓特烈眼睛微微一眯，这个女人说的是哲曼语，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同时发现那双眼中稍微有了点神色，似乎在挣扎。 他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好像是用尽了积蓄已久的力气，又变回了双眼无神的样子。 腓特烈不停在想，她究竟是谁，难道和自己有过交集，但是自己没印象啊。 回到木屋，灰鸦恶狠狠地盯着腓特烈问：“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事？” 腓特烈心想刚才她短暂恢复意识被灰鸦察觉到了，听普赛克说这种魔法在巨大刺激下会失效，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等水烧开的时候抱了她一下。” “骗人！”灰鸦冷哼一声，“你肯定还做了什么坏事！” 她说着脸又红了起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 腓特烈说自己只是摸了两下，接着开始准备吃的。 他发现自己的背包被翻了个底朝天，连夹层里的一些钱都被翻出来了，几把左轮手枪、一些药品和一把多功能小刀放在羽绒服上，碗勺和吃的东西放在另一堆，自己的衣服被直接扔地上。 腓特烈撇了撇嘴，不用想就知道是灰鸦做的。 但是她好像是做了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问腓特烈等下吃什么。 腓特烈备着几套碗勺，拿了三个碗出来，打开一袋土豆泥粉，放碗里再倒进热水。 这样土豆泥粉是土豆蒸熟后加了糖、黄油和一点盐搅拌成泥，再干燥磨成粉，最后压成块，要搅拌一会才能吃，也正好凉了下来。 “好吃！”灰鸦吃了一口后马上把桌子上的几袋土豆泥粉都拨到羽绒服旁边。 土豆泥里加了不少糖提供能量，这年头甜食还是很稀缺，很多人和她一样一吃就停不下来，连吃了两碗。 腓特烈说道：“你让她也吃点东西吧。” 灰鸦挥了挥手，让那个女人也吃东西，自己继续吃第三碗。 腓特烈发现她的三观有问题，一方面似乎没有善恶观，对绑架和屠杀习以为常，另一方面又有些天真和大胆，和普通的小姑娘一样容易害羞，又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两者很矛盾，估计她成长的地方不正常，或者是演的。 第497章 好处大大的有 第497章好处大大的有 冰冷的井水浇在炙热的石头上，尖叫着，化成一团白色的蒸汽，弥漫在桑拿房中。 在这个世界，北方寒冷的冬天里，冰冷的魔法元素会侵蚀人的身体，蒸桑拿则是去除这些魔法元素最廉价的方法。 这里几乎每个部落都有公共桑拿房，每家每户只需按人头缴纳足够的木柴给部落烧木炭，冬天时就能去使用。 “哗……” 又一勺水化作蒸汽，周围的温度接近70韦氏度，桑拿房里的三个人已全身是汗。 灰鸦把自己的双马尾散开，把长发盘了起来，刚才腓特烈足足打了三次肥皂才洗出泡沫，冲出的水都是灰黑的，她身上搓下的泥恐怕有半斤，现在觉得浑身轻松。 腓特烈自己和被灰鸦控制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去，三人洗掉了大半块肥皂。 桑拿房里的温度在80度左右维持了大概半个小时，腓特烈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变得温暖和轻松些许。 气窗稍微打开，把温度维持在30度上下。 灰鸦让被控制的女人拿了一杯放冷的开水过来，喝了一大半，然后坐到腓特烈的腿上，示意要不要自己喂他。 然而，没等腓特烈拒绝，她突然伸出手揽过腓特烈的头，嘴对嘴喂了过去。 腓特烈顿时感到脑袋些许眩晕，这是灵魂魔法攻击，回过神来，灰鸦已经把水喂到他的肚子里。 一股诡异的能量随着开水进入腓特烈的体内，这股能量很隐秘，若不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必然会被同时袭来的深吻吸引注意力，根本没法发现。 有位好老师的好处在这时体现出来，以往腓特烈在训练中没少被普赛克突然在后脑勺一巴掌，这一巴掌附带着各种灵魂魔法攻击。 这么多年下来如何使用没学会几个，抗性倒点满了。 “嘿嘿嘿嘿……”灰鸦在腓特烈身上这里捏一捏，那里戳一下，“很不错的身体呢，要不要来当我的手下呀？” 腓特烈回道：“不了，我家里有八十岁的老婆和十八岁的老娘等我回去呢。” “嘁……”灰鸦不屑地说，“没用的杂鱼。” “呼呼……别的商人都是成群结队，你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伙伴好可怜哦。” “难道你没有朋友，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吗，杂鱼杂鱼，社交杂鱼！” “只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森林里东躲西藏的杂鱼！” “你不会是能力不行被人排挤吧，看来是没用的小杂鱼呢。” “能被我看上就带着感恩同意吧，除了我还会有谁愿意收留伱这样的杂鱼呢？” 这时腓特烈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微弱的声音：“同意吧……答应吧……成为她的手下也不错……” 如果换做别人，会把这声音当成是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应该同意。 腓特烈觉得自己需要挣扎一下，做出一副犹豫不决，正在思想斗争的样子。 灰鸦用手指一边在他的胸口上画圈圈一边说：“你这样没用的杂鱼肯定找不到女人吧，遇到的女人都是在利用你吧。” “如果你给我当手下，我可以给你找很多很多的女人当奴隶哦。” “她们都听你的，你让她们做什么都可以。” 她最后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和你一起来的那些女人也一样可以给你当奴隶哦。” 腓特烈心中一惊，难道她知道自己是和金丽她们一起来的？ “哪有人和我一起来。”腓特烈摇了摇头，“我是自己来的……啊！” 灰鸦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划了一下，指尖所过之处看起来没有变化，但传来一阵疼痛。 这种疼痛就像是睡觉时突然小腿抽筋，持久不散，让腓特烈全身颤抖起来。 过了两分钟，灰鸦轻轻地舔了一下刚才手指划过的地方，痛觉才消失。 腓特烈刚才就蒸出了一身汗，现在汗更多了。 “撒谎可不好哦。”灰鸦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都看到了呢，你们六个人，她们让你来当诱饵拖住我，然后自己离开了。” 腓特烈猜测，可能周围森林中的一些乌鸦被她控制了，所以她知道先行的六个人，不知道后面还有大部队。 “你就是鱼钩上当鱼饵的杂鱼呢。” 灰鸦从腓特烈的腿上跳了起来，伸出双手一发力，把他整个人都拽到了地上。 腓特烈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脖子以下的身体行动，只能微微抬一下指头，触觉等还在，后颈有一团细微的魔法能量麻痹了神经。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洗澡时灰鸦帮自己擦背，可能是那时下的手。 灰鸦坐在腓特烈的胸口上，挥了挥手，被她控制的女人过来，坐了下去。 腓特烈想挣扎，虽然自己喜欢生命大和谐，但不代表自己会乘人之危。 但是他的身体只能微微抖动，没有半点作用。 灰鸦微笑着轻抚他的脸颊说：“不用这么高兴，当我的手下，我是不会吝啬奖励的。” 腓特烈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让自己答应的声音。 灰鸦继续说：“你们和这里的那些杂碎都一样，小瞧了我呢。” “嘿嘿，这里最大的那个杂碎就没想过付钱，只想着姦我。” “他们都是不错的战士和壮年，我原本想着把他们做成尸偶的，没想到回来了发现居然都吃毒蘑菇死了，便宜他们了。” “快点答应我嘛，答应了我可以把那些女人都抓起来，让她们都活着，每天都像她这样侍候你哦。” “你想想，她们明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我，不顾你的死活让你当诱饵，到时候你把她们踩在脚下，多好啊。” “你怎么就不答应呢，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嘛。” 腓特烈没有出声，过了许久，那个女人颤抖着晕了过去，灰鸦才想起来一件事：“抱歉，忘了你不能说话。” 她在腓特烈的脖子后面摸了一下，腓特烈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咳咳……”腓特烈清了清嗓子，“如果我想姦你呢？” 他刚才分析了后颈的那团魔法能量，可以自己解开，但需要时间，而且副作用不小，颈椎得受点伤。 所以他得想个办法，让灰鸦解除对自己身体的限制。 “好大胆的杂鱼！”灰鸦的脸居然红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的要求呢。” 腓特烈自信地说：“试试就知道了。” 这回轮到灰鸦犹豫了，她想了好一会后一咬牙说：“这里不行，人家不想在这种地方第一次尝试，回城堡再说。” 这时腓特烈觉得自己像个淫贼一样，说道：“我有其他方法让你满足起来哦。” 灰鸦的脸更红了，刚才洗澡的时候就被他按摩得前所未有的舒服，手下意识地向他后颈摸去。 以腓特烈的经验和实力，半个小时不到就把灰鸦弄得瘫软。 “八十年了。”她喘着气说，“还是第一次这么舒服。” 腓特烈：？ 第498章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第498章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腓特烈能平安长大，很大一部分归功于懂得玩笑归玩笑，但不去打听大龄女士的具体年龄。 灰鸦一开口“八十年”，腓特烈觉得她要么是有什么保持青春的秘法，要么在冰块里冷藏了几十年，要么就是胡扯。 “你不觉得奇怪？”灰鸦对腓特烈的平淡反应有些好奇，要是换做别人，见到永葆青春的例子在前，肯定会发疯般问个不停。 腓特烈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腰说：“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开心的过一天，胜过不高兴的过一年。” “你真的这么想？”灰鸦有点不信，扭了扭身子，“这可是让人活上很久很久的方法噢。” 腓特烈双手又动了起来，同时说：“我的人生理想很简单，当个商人，赚些钱，和一个不算美也不算丑的大屁股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儿子，第二个是女儿。等儿子能够继承家业独当一面，女儿出嫁之后，就买一块小农场，每天悠闲的钓鱼，然后比自己的老婆早死。”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多活一天都是享受，追求长生不老什么的就算了，不如晚年多建些路灯以后吊人用。 灰鸦听得出，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对能活很久没兴趣，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自己胸不行，但屁股还是很大的。 “咦？”灰鸦心中一惊，怎么自己会代入到他老婆的身份去？ 她没来得及细想，腓特烈发起了延绵不绝的新攻势，前所未有的欢愉感泥石流般袭来，让她渐渐放弃思考，最后只剩下享受与索求。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桑拿房炉子里的木炭烧完一大半，温度有些低了。 灰鸦突然惊醒过来，自己趴在那个男人的胸膛上，头脑特别清醒，刚才自己主动做的事情每丝每毫都记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腓特烈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心里默算时间，金丽她们还要几个小时后才过来，得继续拖着她。 于是腓特烈的手渐渐下移，这次不像之前那么激烈，而是缓缓加大力度。 灰鸦轻哼两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配合起来。 “你和我回去。”她用脸在腓特烈的胸膛上蹭了一下，“财富、女人、寿命，我都可以满足伱。” 腓特烈只是微笑，这些自己能得到的比她能给的不知道多出多少倍。 灰鸦继续说：“我们住的岛上有煤矿……” 后面的什么海鱼、甜虾、熊皮都不用听了，有矿，还是海岛，这足够把韦森军招来了。 腓特烈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说：“现在往南边卖煤很赚钱呢。” 因为韦森公国的冶炼产业发展，加上用煤焦油当农药，现在煤炭价格是十年前的一倍，很多地方取暖都无煤可用。 “是啊是啊！”灰鸦指了指那个被她抓来的女人，“我去抓她的时候就听说了，那个老女人的学生领地很缺煤，运过去就能换成金子。” “等下我帮你把那些教会的女人抓来，让她们白天去挖煤，晚上等你伺候完我了再让她们伺候你。” 腓特烈眨了眨眼，别看她个子矮，配得上四米高的绿灯。 不过腓特烈还是听到了有意思的内容。 “你刚才说的老女人是谁？”腓特烈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灰鸦嘟起了嘴，“你应该听说过吧，那个叫普赛克的女人。”尐説φ呅蛧 “几十年前她带着一伙人来这边，我父亲去找小孩的时候遇到其中一个人在钓鱼，那个钓鱼的多管闲事把父亲好不容易选好的小孩给偷走了。” “父亲发现了追上去把那个偷小孩的打伤了，父亲没想杀那个偷小孩的人，放他走了，谁知他把那个普赛克带来把父亲杀了。” 腓特烈知道普赛克和理查德纳尔等人到北方游历的事情，当年他们回来后在丹玛王国散伙，普赛克就往东走陆路去东土桃花石，十多年前才回来。 当年理查德纳尔在北方受了伤，于是到南边养伤，在那时遇到了复仇的玛菲娅。 不过腓特烈有点疑问，于是问道：“那个老女人杀了你的父亲，你应该狠她啊，干嘛还和她的学生做生意呢？” “打不过啊！”灰鸦哆嗦了一下，“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发火的时候有多可怕，天空中的火焰像是极光一样，手指那么一指，父亲就被烧成灰吹到大海上了。” “还好她把我当成了那些找回来的孩子，没有杀我，还见我天赋不错把我送到我老师那里。” 腓特烈想了想，可能普赛克已经看出来了，但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所以送到上一代灰鸦那里培养。 腓特烈又问：“你的父亲为什么要去找小孩啊？” 灰鸦很认真地说：“这是秘密，以后再和你说。” 腓特烈心中猜测，这些小孩应该是她一直保持青春的牺牲品，否则普赛克不会有那么大的火气。 这时腓特烈突然想到，被她屠杀的部落的被控制的尸体中没有十五六岁以下的孩子，这很不正常，至少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就是合格的壮劳力了。 “呀……”灰鸦突然尖叫一声，“该死的杂鱼，这么用力干嘛了！” 腓特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下意识地手重了。 “笨蛋杂鱼！”灰鸦站起来，“我先休息一下……呀！” 腓特烈怎么可能给她休息，自己也起身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站着也可以。 “可恶！”灰鸦发现他的力气比自己预料的大，“你的脑子里只有……咦呀……放我下来……” 这次主动权在腓特烈手上，刚才又酝酿许久，很快就让她下意识配合起来。 北方冬天的夜来得很晚，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灰鸦坐在一旁喘气。 “你呆着别动。”灰鸦对腓特烈说话同时拍了一下被自己控制的女人，“你和她玩吧。” “她们来了，我把她们抓来陪你玩。” 腓特烈马上紧张地说：“请不要伤害她们。” 灰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我就不能保证了，如果她们愿意投降我就能把她们完完整整的带过来。” “死了也没事，现在是冬天，可以伺候你到明年开春。” 腓特烈说道：“请不要杀她们，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灰鸦的脸一下子阴沉沉地，挥了挥手，控制那个女人用嘴把他的嘴堵住。 “我生气了！”灰鸦的嘴鼓了起来，“现在你是我的男人，她们还不是你的女人，你的杂鱼脑子没有想明白，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 腓特烈好不容易把那个女人的脑袋搬开，转过头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刚才你说你的父亲找小孩回来，是不是和你保持青春有关？” 灰鸦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片刻后点头说：“没想到你居然能猜得到。” “以后你要做的事情除了伺候我，帮我做生意，还有去找小孩回来，你也可以像我一样。” 腓特烈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低声说：“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灰鸦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过去伸手用指头勾起腓特烈的下巴，认真地说：“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在你面前的是当今世上最伟大的死灵法师与亡灵法师，同时还是世界第二的灵魂法师！” “我承认她们是强大的战士，但我可以保证，她们无法接近我十步以内。” “你先和她玩玩，看是我先解决她们，还是她先被你玩晕过去。” 灰鸦说完之后迈开微微颤抖的双脚，转身离开了桑拿房，在外面浴室取下斗篷穿上。 在外面，被控制的死人和骷髅们身上冒出一团黑雾，双眼闪烁着墨绿色的光芒。 拉车的骨鹿自动散开，组成的一只有两个鹿头的双头骨龙。 灰鸦站了上去，捶捶腰，最后还是没有安装一个骨头凳子。 松林边缘，金丽等人三四人一组，战斗员在前，后勤人员在后，分为七组从不同方向包围营地，准备发起进攻。 在死人与骷髅双眼亮起绿光的一瞬间，她们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赫丽抬头张望，发现不远处树枝上的一只乌鸦眼中同样冒出幽幽绿光。 她的手一抬，一把飞刀将那只乌鸦击碎。 但这已经晚了，营地周围的死人和骷髅在短时间里整理好队伍，双方对上了眼。 “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从营地上空传来，灰鸦站在鹿头骨龙的背上飞到半空中，一身黑斗篷在幽绿光芒中看起来特别阴森。 她环视一圈松林中的极光战士们，这个距离不管是强弓还是劲弩射出的箭矢都能挡下。 金丽等人也看到她，金丽作为指挥吹口哨发出一串信号。 灰鸦以为这信号是给那个男人的，冷笑一声，嚣张地喊道：“你们这些自作聪明的杂鱼，以为可以让他打探我的消息，他知道你们在让他送死，已经是我的人了！” “现在……” 回应她的是二十多支双管猎枪的齐射，五十多枚闪烁着各色魔法光芒的钢芯铅弹从七个方向扑向灰鸦。 桑拿房像是一面锣鼓，重物砸在屋顶上“咚咚咚”响了好一会。 腓特烈把身前突然昏迷的女人放好，出去穿上衣服打水搞清洁。 第499章 不得了的女人 第499章不得了的女人 号角声低沉悠长，敲开了天国的大门。 黑色的烟柱消散在北风中，搭起连接生死的桥梁。 熊熊烈火，净化亡者的灵魂。 原本生机勃勃的部落如今死一般寂静。 鹿角部落七十三户两百余口，青壮年被做成了活死人，老弱病残曝尸荒野，未经人事的少男少女男童女童全部聚集在长老开会的大屋，倒挂在屋顶上，喉咙上一道割口。 灰鸦的生命力很强，中了三十多枪只是重伤昏迷，伤口还有快速愈合的迹象，扔在那里第二天就醒了。 腓特烈和金丽等人没有帮她治疗，任由愈合的伤口将弹头封在肌肉和内脏里。 这让她每一次呼吸都疼得痛不欲生，在自己打造的笼子里不停哀嚎。 笼子打开了，曾经被灰鸦控制的女人抓住她的脚腕，像拖死狗一样，把一丝不挂的灰鸦拖下车，来到了鹿角部落旁的几棵大树中间。 这里有四棵树的粗枝挂上了绳子，灰鸦一见马上挣扎尖叫：“你…你们这些[冰海粗口]的家伙……你…伱们…不…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呀！！” 任她辱骂、诅咒、求饶、许愿无尽的财富，没人理会，将四根绳子分别系在她的手腕脚腕上。 灰鸦死命挣扎，但数人踩在她的后背和手腕脚腕上，挣扎只是徒劳。 她抬起头，看到腓特烈站在前方，急忙大喊：“亲…亲爱的，你也该念念我们度过的快乐时光呀！”尛說Φ紋網 “你…你不是说…说喜欢我吗？” 腓特烈面无表情地说：“演的。” 灰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但最后还是要挣扎一下：“可以和解吗？” 接下来等待灰鸦的是冰原林海最残酷的刑罚——血鹰。 她肋骨侧面及背上与脊椎相连的地方会被砍断，整个后背的骨肉会被切成双开门后打开，挂在空中时像血淋淋的翅膀。 鲜血的气味很快就引来了一大群乌鸦，受刑者对它们来说是一场盛宴。 另一边，卢丽等人在松林中砍了二十多株高大的松树，将树干掏空，装入遇难者的骨灰后埋入地下，明年春天在树棺上面种上新树，亡者化作树木继续生活在这片天地中。 逝者安葬，凶手行刑，此事告一段落。 鹿角部落从此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金丽指挥大家搜集能用得上的东西，运走建新的宿营地。 新宿营地位于食物中毒团灭营地的湖对岸，所有建筑材料都从营地里取。 二十多位体力超群的超凡力量人员建房子速度飞快，没几天就建成了一座15米长、5米宽的长屋，一座共用炉子的厨房和桑拿房，还有仓库、厕所、水井、鹿棚和围墙，甚至还有空在长屋和桑拿房之间建了一道密闭走廊。 腓特烈发现金丽她们建的房子和外来人的不一样，长屋两边堆了一层土，屋顶盖上厚厚的干草皮和苔藓，保暖效果极佳。 屋子没有窗户，只有屋顶上几个排气窗，好在带了不少魔法灯，人家的营地里也找到不少，足够使用。 这天宿营地已经建好，金丽带一些人去下船的地方取鲸鱼肉和主食，其他人在外面做箱床，腓特烈在长屋里研究那些皮亚斯特王国的人留下的文件。 这是一支由皮亚斯特王国和苏奥米王国组成的探矿队，领队是皮亚斯特王国的一名贵族。 “莱万多夫？”腓特烈低声默念着领队的名字，隐约觉得在哪见过这个姓氏。 那位从灰鸦手上救下来的女人正坐在他的身边给自己缝冬装，听到后说：“莱万多夫男爵是皮亚斯特王国王室骑士团的一名队长，原本只是个普通的骑士，那年你在易北河河畔打败卡西米尔时他背着卡西米尔过河，后来得了这个职位。”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几天里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只知道叫凯瑟琳，具体身份没问，等着她自己说。 凯瑟琳继续说：“莱万多夫的武力稀松平常，但很会察言观色，说话耿直又恰当好处，卡西米尔很信任他。” “我听说去年卡西米尔从你那里参加万国博览会回来后有意让他负责和你们的贸易，但是他没有除了背卡西米尔过河以外的功劳。” “我猜测他来这里就是要在经济上有些贡献，找到铁矿立了功让卡西米尔好提拔他。” “我估计他心里也是想着建功立业，所以趁着我一家出访苏奥米王国的机会把我抓来。” “卡西米尔一直想拉拢苏奥米王国攻打我们耶尔加罗德大公国，现在我在那边出了事，我们两国按道理来说会翻脸，卡西米尔就有机会了。” 腓特烈眉头一挑，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她，问道：“你是弗雷德里卡大公的姐姐或者妹妹吗？” 耶尔加罗德公国位于皮亚斯特王国东面，苏奥米王国南面，面积比一般的公国大，自称大公国。 他们可以建王国的，但是那边一堆散装的贵族担心被吞并，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不想头顶有领导，所以一直反对。 能挑起两国争端，说明凯瑟琳的地位足够高，肯定是王亲国戚。 凯瑟琳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王后。” 腓特烈眨了眨眼，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回忆起外交部准备的关于耶尔加罗德公国的资料，王后是太后生前在七年前选的，确实是这个名字，年级也对得上。 不过这年头照片还没点出来，人不知道长什么样，同名人太多，就没对得上。 凯瑟琳和自己还算是老乡，她的家乡在易北河中游，椴树城北面。 当初易北河之战结束后韦森军沿河北上回家时路过，腓特烈和她的父亲吃过一顿饭，还听说了自己父亲去那里钓鱼时踩到毒蜂窝，和老弗朗茨跳河里才躲过一劫的往事。 而且两家人还是远房亲戚，往上可以追溯到莱茵联盟王室，真真切切的三百年前是一家。 凯瑟琳靠在腓特烈的背后，背靠背坐着，身子软了下来，低声说：“你可能不记得了，七年前你就救过我一次。” “那年我被送去耶尔加罗德公国的路上，两辆马车被熊精袭击翻到在地，是你和路过的安妮克爵士救了我。” “我一直不知道是你，直到前些天又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她抬起右手示意一下说：“我手上的伤疤是当时马车翻车时留下的，我一直留着。” 腓特烈回忆了一下，当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易北河之战后，自己被普赛克扔林子里刷怪和刷声望一个月，刚开始的时候是遇到过那么一回事，好像来帮忙的那个女骑士还被敲晕了。 关于凯瑟琳的情报里都没提这一条，腓特烈也就没把这事和她联系起来。 第500章 山上都是矿 第500章山上都是矿 腓特烈没有因为捡到一位王后而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凯瑟琳也没有提出请他送自己回去的要求，每天只是和后勤人员一起砍柴、做饭、喂大角鹿。 很多年来，探矿属于碰运气，人们先是发现暴露在地表的矿石，以此为依据在四周寻找矿脉。 前几年，地质学者格奥尔格·鲍尔写了一本《矿冶全书》，书中对岩石进行分类，并罗列出不同矿物与不同岩石的关系，为探矿指明了新方向。尛說Φ紋網 腓特烈任命他组建土地资源局的时候自己也看了一会这本书，对找浅层铁矿有些了解。 野外的篝火边上，腓特烈面前放着三十多块矿石，这些黑色的矿石呈黑色，有磁性，很明显的磁铁矿矿石。 这是他们第五次外出考察的收获。 此前腓特烈以宿营地为中心，每次往不同方向搜索五到六天，这次收获的铁矿石比前四次加起来都多。 赫丽正在篝火上煮方便面，又一次感叹：“想不到您可以找到地上的矿石。” 同行的几位极光战士点头赞同。 现在自己开始下小雪，林地里覆盖着一层薄雪和厚厚的松针，根本看不到地上有什么。 以前鹿角部落的人来这里放鹿时，也只有在春天融雪的雪水冲走松针，露出地面后才能捡到一些。 腓特烈只是微笑，自己也是准法神的实力，粗糙的领域放出，周围一草一木尽在掌握，矿石更是清清楚楚。 他一直觉得突破了人类实力局限的剑圣法神们只是打打杀杀太浪费了，应该在生产生活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不过这话不敢随便说，怕被师父拿去打窝。 香喷喷的红烧牛肉面煮好了，出门在外饮食的热量不能少，面里加上了鲸鱼油和鲸鱼肉，还有一些脱水蔬菜。 腓特烈还带来了好东西——辣椒素，这个是用酒精从辣椒里提取的。 /*前面有两章忘了已经搞到辣椒了，改了*/ 韦森公国因为气候原因辣椒种植的产量和质量都不高，如今市面上的辣椒大多数都是腓特烈在君士坦布尔城东边的领地种植以及从南方库施王国进口的，市场上供不应求，加上大老远运来价格颇高，便宜的方便面用不起。 食品市场上辣椒供不应求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它用来做药比做调味品更赚钱，春田兵工厂用辣椒素做的烟雾弹更是丧心病狂。 腓特烈只在面里加了一点辣椒素，大家吃得满头大汗，在这个季节里很舒服。 吃完晚饭后，有位姑娘对腓特烈说：“这个太好了，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腓特烈马上摇头说：“可不行，吃多了喉咙痛，而且还会容易得痔疮。” “讨厌了！”赫丽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哪有和淑女说这些东西的。” 腓特烈看向旁边趴着的一头年轻的熊，刚才被红烧牛肉面的气味吸引过来的，赫丽冲过去跳到它身后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熊头差点掉下来。 他对能轻松杀熊的淑女说：“这些是要先说清楚的，不然会有人以为被下毒了。” 另一位姑娘笑着对他说：“赫丽中毒了可以让你帮上药。” 赫丽跳过去要捶她，同时说：“让他双手扶着你的肩膀帮你上药怎么样。” 然后那姑娘红着脸和她打起来了。 两人打斗间，有人把锅洗干净，从刚挖的水井里打了水，放进晒干的松针煮水喝。 这里冬天缺乏维生素摄入，为了补充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夏天时采了松针晒干，冬天煮水喝，也算是一点补充。 现在黑夜的时间越来越长，晚饭后没多久天就要黑下来了。 腓特烈摆弄着一个电脑机箱大小的箱子，放在地上，打开后一道光柱直冲夜空。 在三十多公里外，天地间有一道更粗的光柱，这是宿营地的位置。 这光柱不但可以用来定位，还能简单地传递消息，互报平安。 腓特烈检查了一下设备供能的光魔晶，目前能量还够一晚上。 这里周围冰元素众多，吸收后需要通过特定的魔法阵转化成光元素才能充能使用。 只是魔法元素转化效率太低，只有三成，速度慢，得准备几块魔晶同时用。 腓特烈也没办法，当年开价10万枚金币征集高效率的转化方案，直到现在都没人来要这笔钱。 大家围在篝火边喝松针水的时候，腓特烈指着一公里外的一座两百多米高的山说：“我们明天去那里看看，我怀疑周围的铁矿石是从山上冲下来的。” 姑娘们点头，白天的行动听他的，晚上听她们的。 第二天一早，大家把昨晚上那头熊最好的肉和脱水蔬菜一起煮了，肉汤用来泡脱水土豆泥，吃完之后还有一杯果汁粉冲的橘子胡萝卜汁，最后收拾帐篷带着熊皮开拔。 走到山顶时，腓特烈激动地说：“先在这里宿营，这里有大发现！” 接着他开始发大招。 以腓特烈目前的实力，使出的瀑布术足以将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土地冲得一干二净。 即便是这样，地上的铁矿石带依旧看不到边，这座山的整个山头都是磁铁矿矿石！ 这把腓特烈给乐坏了，感觉自己抽到大奖了！ 几天后，金丽带着一支车队来送补给，顺便换人回去。 她远远就看到山上的树成片倒下，只有发生泥石流时才会有这种现象。 但现在又不是雨季和融雪季，哪来的泥石流。 她们上山的时候发现小山上有大量泥石流的痕迹，接近山顶的时候，看到腓特烈在那大笑着把赫丽她们一个个抱起来转圈圈。 腓特烈见金丽她们来了，也过去全部一个个抱着转两圈。 有些姑娘和腓特烈一起蒸过桑拿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还有一些脸皮薄，被抱过之后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然而，没等她们脸上的红晕消退，腓特烈就大笑着过去搂着拉车的大角鹿，还蹭一蹭脸。 “他……疯了！” “没事，打晕了醒过来就好。” 没等金丽等人想出办法，一头大角鹿给了腓特烈一蹄子，把他踹下山，惊起一群在林间寻找松子的松鸡。 当天晚上，腓特烈乐呵呵地给大家做了一顿烤鸡，辣椒素化在酒里涂鹿肉上，吃得大家赞不绝口。 开始休息时，腓特烈在自己的帐篷里记笔记，刚才他通过测量天上的星星计算出这里的经纬度，同时记录下发现的矿床规模。 今晚上钻腓特烈帐篷的是金丽，她在腓特烈身边坐下后问：“真的找到铁矿了？” 她有点难以置信，这片土地上有过那么多人来来去去生活，只能捡些铁矿石，只有他能发现矿脉。 腓特烈边写边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铁矿，矿石含铁量超过六成。” “这个铁矿的矿石像是一块平板以大概60°角斜着插到地里，浅层的矿脉长度超过3公里，宽度百米上下，深度就不知道了，估计有一两公里，甚至更深。” “我打算接下来沿着矿床往两边找，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找到浅层的矿脉。” “山的北面不远处有一座湖，我打算把部落建在山和湖之间，然后修一条铁路到我们下船的地方。” 这里的矿石很好开采，因为矿脉是倾斜的，只需要把上方的泥土挖开，就能把矿石用炸药一层层剥离下来拉走。 腓特烈这一次北上可谓赚大了，不但找到了优质铁矿，听说灰鸦的地头有煤矿，到时候自然是派兵杀过去为鹿角部落报仇。 到时候以这两个地方为据点，手可以伸到很远的地方。 金丽挨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那真是太好了。” 腓特烈把她抱到怀里，轻声问：“那件事情伱真的想好了？” 金丽红着脸低头说：“我们总是要有孩子的。” 腓特烈最终微微点了点头，随她们吧，有没有到时候看天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腓特烈以这座山为中心，开始了新的勘探工作，随后发现了一些小的矿脉。 当腓特烈在北方找矿的时候，南方发生了很多事情。 第501章 实地考察去 第501章实地考察去 时间回到腓特烈打到鲸鱼的在那一天。 来自高卢王国的杜尔哥男爵在阿姆斯特尔城下了海船，准备换乘内河船前往韦森公国。 去年杜尔哥男爵在韦森公国经济发展的问题上被理查德纳尔驳倒，于是决定到实地亲眼看看。 他为此在去年冬天学会了哲曼语，普通的交流没问题，可以亲自和本地人交谈。 同时他也没有和太多的人提起自己的行程，他有一位学生在两三年前去了韦森堡城讨生活，只是写信和他沟通了一下，带上一位同样会哲曼语的仆人就出发了。 杜尔哥男爵原本打算更早出发，但是有位母校的师弟吉尤姆来到勒阿弗尔城找自己帮忙，为以前被学校克扣奖学金一事打官司收集起诉书，因此行程后延差不多一个月。 如今阿姆斯特尔城从火灾中恢复了不少元气，拂晓商会七层楼的旅馆已经重新营业，杜尔哥男爵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两天，然后找船去韦森堡城。 在七楼的餐厅里，杜尔哥男爵坐在玻璃窗旁的座位上，放眼望去，高矮不一的脚手架错落其中。 “咦，杜尔哥男爵？” 餐厅里有人认出他来。 杜尔哥男爵转过头，发现是勒阿弗尔城的老乡，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道：“你是达弗朗舍家的老二吧，你不是被送去韦森堡城了吗，怎么在这里？” 他记得这个年轻人，此人的父亲是市政府里的职员，因为花钱大手大脚而成了反面教材，最后被大哥押上去韦森堡城讨生活的船。 现在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气色不错，穿着一身还算得体的韦森公国的衣服，看起来活得没问题。 达弗朗舍尴尬地笑了一下，稍微弯着腰回道：“回禀大人，我在来的船上出了点事，船长给我一笔封口……噢……赔偿金，现在我拿着做本钱在阿姆斯特尔城和韦森堡城之间做点小生意。” “我冒昧问一下，大人是不是要去韦森堡城？” “我明天就要坐船运货去韦森堡城，我有两张客座票自己用不上，可以送给大人。” 杜尔哥男爵想了想后说：“那两张票卖给我吧，你现在愿意踏踏实实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不占伱便宜。” 达弗朗舍回道：“那两张票是我运货多了船长送的，我要在货仓里看着货用不上，就转赠于您吧。” 杜尔哥男爵见他这么坚持就点了头，收下达弗朗舍双手呈上的两张船票。 他心想等下让仆人问问票价多少，到时候买点吃的东西给他就行。 自己堂堂男爵不能占一个平民的便宜，而且还是个名声不好的人，要是传出去自己以后不用在勒阿弗尔城混了。 杜尔哥男爵吃完午餐后让仆人去买东西，自己继续在这里看风景打发时间。 突然，一个穿着仿韦森军空军白色军官军装的三四岁小男孩在他旁边跑过时摔了一跤。 杜尔哥男爵看小男孩穿着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便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小男孩好奇地看着杜尔哥男爵，好一会后才想起什么，像模像样的右手扣在左胸口学韦森军敬礼，然后说了声谢谢。 这时前面的桌子跑来一对夫妻，三十岁上下，还有一位不到十岁的男孩，后面跟着两位女仆，从衣着上一眼就看出是韦森公国的人。 母亲抱起了孩子，父亲向杜尔哥男爵道谢。 “你就是杜瓦尔爵士？”杜尔哥用了这么多年的保温杯，终于见到工厂老板了。 他想起一件事，问道：“请问，阁下是盎格兰王国人？。” 杜瓦尔微笑着回道：“我只是杜瓦尔家族的旁支中的旁支，和那位大人十分遥远。” “我离开家十多年了，这次带着孩子回家看看。” 杜尔哥男爵说道：“你现在回去，杜瓦尔家族不会轻视你的。” 杜瓦尔只是笑笑，客套几句。 第二天早上，鲑鱼108号客货两用明轮船迎来了前往南方的客人。 这条船所在的鲑鱼运输公司是莱茵联盟王室骑士团的军官们集资建立的，用的是腓特烈给贵族的无抵押信用贷款，对公司股东们来说这家公司赚的钱和天上掉下来一样。 鲑鱼108号载重100吨，原本是客船，后来发现纯粹的客船不那么赚钱，所以把一半的客舱改造成货仓，可以单独运货，也可以给带着大件货物的商人随船运输，比纯拉客赚多了。 杜尔哥男爵上船时客舱里只有他和仆人两人，听水手说达弗朗舍昨晚就在货舱里，就和仆人过去看看。 他一进客舱，就看到前端放着四个长2.2米，宽1.3米，高1米多一点的白色硬胶水箱，箱子外面包着棉被，旁边有台“嘭嘭嘭”响个不停的机器，机器分出几条管子伸到水箱里面。 达弗朗舍正在拿着一个瓶子往水里倒东西，看到有人进来后马上塞口袋里。 杜尔哥男爵过去好奇地问：“达弗朗舍，这就是你的货？” 水箱里几乎装满了牡蛎，杜尔哥男爵可是在海边长大吃过见过的，一眼就能看得出四个水箱里都是上好的牡蛎。 第一个水箱里的牛奶牡蛎有成年人的巴掌那么长，吃起来有牛奶味，海边贵族们设宴时都会准备这个。 第二个水箱装着金币牡蛎，这种圆形的牡蛎有乒乓球大小，外壳有种金属质感的金色，吃起来有坚果的香味，有人拿贝壳来做工艺品。 第三个水箱里是翡翠牡蛎，它有部分肉是绿色的，口感爽脆，味道鲜甜，很受欢迎。 第四个水箱里面是水晶牡蛎，它的肉有种透明的质感，吃起来先甜后咸。 水箱的水面上漂着几块大冰块，水温很低。 旁边的机器是一台用三轮车用的内爆机和打气筒改装的气泵，正通过胶管往里面送气。 达弗朗舍哈着腰回道：“是啊，老爷。我就从海边拉些活的水产到韦森堡城卖。” 牡蛎对杜尔哥男爵这种海边的贵族来说就像是山里的野果，想吃了叫仆人去海边挖就是了，好吃是好吃，但不值钱。 所以在他看来这只是个小生意，养家糊口而已。 “好好干。”杜尔哥男爵随口一说，“你既然有了好营生，那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的，存点钱娶个老婆，安定下来。” 达弗朗舍弯着腰不停点头。 杜尔哥男爵让仆人把一大袋东西给他，都是些面包、饼干和饮料一类的干粮，算是他送自己船票的回赠了。 待杜尔哥男爵离开，达弗朗舍才从口袋里拿出刚才藏起来的瓶子，把里面冒着白光的液体倒进水里。 这是他长途运输牡蛎能让存活率超过95%的秘诀，第一位顾客教的。 第502章 送货去 第502章送货去 鲑鱼108号从阿姆斯特尔城航行到韦森堡城理论上需要两天，但沿途要上客下客，终于在第三天中午来到了韦森堡城外。 当船长告知船准备靠岸时，杜尔哥男爵正在客舱顶的平台上，看着铁匠铺原址上的铜像缓缓移向身后。 他对韦森公国的第一感觉就是河上的桥很多，建好的，在建的，一路过来都数不清了。 第二感觉是船多，划桨的，用帆的，船尾有水轮的，河面上各种各样的船来来往往。 在他们前面的是一艘很大的明轮船，水轮在侧面，后面拖着五条外形有点奇怪的空船体，这些船体都是在阿姆斯特尔城的造船厂建好后拉来这边安装设备。 卡罗莱娜运河东端的港口依旧热闹非凡，因为城南护城河上的码头开始为城市扩张让步转移，如今规模比去年法提赫来的时候大了不少。仦說Ф忟網 港口上的大喇叭不停播报船只进出港口的消息，船靠岸时可以看到穿着统一制服的码头工人跑到离开停船的码头边准备卸货。 杜尔哥男爵和所有第一次来到韦森堡城的游客一样，看着远处城里高耸入云的“皇帝的惊叹”沉默了好一会。 达弗朗舍开始忙碌起来，他先和上船的税务官交涉，接着下船和戴白色帽子的搬运工领班交谈，不久后来了四辆载重三轮车。 船上的水手把货仓的顶板打开，码头上的吊车把货物吊到码头上。 达弗朗舍装牡蛎的水箱重量超过两吨，下面带着架子，直接吊到载重三轮车上。 杜尔哥男爵和仆人办理了过关手续，在港口外等着达弗朗舍，他说可以安排地方长期住宿。 然后他看到远处驶来一辆三轮车，车上搭了个粗糙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挂着一条一人高的鱼，看起来有一百多公斤重。 架子旁边坐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看起来有南方人血统，都很兴奋的样子。 理查德纳尔认出了杜尔哥男爵，只是挥了挥手，便继续缓缓踏上漫漫回家路。 杜尔哥男爵听说过理查德纳尔的事情，但亲眼目睹时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回以微笑。 这时达弗朗舍坐着一辆拉客的三轮车过来了，下车帮杜尔哥男爵和仆人把行李装上车，然后带着拉货的车沿运河向西边走。 达弗朗舍对杜尔哥男爵说：“那里是鸢尾花社区，房东都是高卢王国的贵族，我们来这里讨生活大多在那里落脚，大家有个照应。” 杜尔哥男爵问他：“这里有多少高卢人？” 达弗朗舍想了想后说：“听说有两三千人，来上学的就有几百人，有些人住在韦森堡城里，有不少人在其它地方，社区里有一千多人。” “来这里的大多是做生意的，上学的少一些，还有一些做些厨师、画画、翻译之类的。” 杜尔哥男爵点了点头，自己的那个学生当了编剧，现在和几个人一起画连环画。 达弗朗舍继续说：“下个月又要开万国博览会，城里的旅馆早就订光了，我们那里还有些地方。” 杜尔哥男爵又一次点了点头，学生回信时说了这事，说可以住他那里，所以才只带了一个仆人来。 鸢尾花社区很快就到了，这里都是四五层的楼房，一楼可以做铺面、餐厅和手工作坊，楼上住人。 达弗朗舍的门面是从一家面包作坊里划出来的，单独开了门。 这家面包作坊专门生产高卢王国可以当武器的面包，老板也来自勒阿弗尔城。 面包老板见到杜尔哥男爵后马上过来行礼，他帮房东管着这栋楼，立刻叫婆娘带着孩子上楼收拾空的楼层。 达弗朗舍消失了几分钟，叫来几个人，先把气泵搬下来，再从铺面里拿出很多大小不一的水桶，上面写着名字，开始把三轮车上的牡蛎和海水分装到桶里。 杜尔哥男爵让仆人把行李搬到楼上并安排好，自己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达弗朗舍他们忙活。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嘭嘭”声，一个穿着皮夹克和皮裤，带着头盔的棕色头发女人在店铺面前停下边三轮摩托。 达弗朗舍马上过去，毕恭毕敬地说：“您怎么来了，我正想等下就给您送过去呢。” 普赛克脱下头盔挂在后视镜上，下了车，走到水箱边时说：“我今天试试新车，心想你该回来了，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达弗朗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辆边三轮摩托，口水快流出来了。 普赛克看了一下这次运回来的牡蛎，满意地说：“不错，这次存活率有98%，看来这个方法有效。” “拿桶来我自己选，月底再过来结账。” “你快点把布拉尼米尔那份送去，送多点，他今天请客。” 达弗朗舍马上拿来两个镀锌的铁皮桶交给普赛克。 普赛克让人每种牡蛎捡了一些，把桶放在挎斗里就离开了。 杜尔哥男爵不认识普赛克，认为她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家属，听起来还是达弗朗舍的熟客，就没有上去打扰人家做生意。 达弗朗舍那边很快就分完了牡蛎，给固定客户的水桶里装满海水和牡蛎，一个水箱装了小半箱各种牡蛎还接上气泵，两个水箱空了搬进铺面，剩下的牡蛎养里面。 接着他要带着三轮车车队去挨家挨户送货，杜尔哥男爵跟着看看。 车队绕了点路，达弗朗舍提着一袋牡蛎到一家异域风情的烤肉店送给老板娘，还聊了几句。 杜尔哥男爵好奇地问他：“你在追求那个姑娘？” “没有！”达弗朗舍急忙摇头，“半个月前我被人打劫，她和男朋友正好路过，是她男朋友救了我。” 他现在还后怕，那时正拿着钱准备去阿姆斯特尔城进货，要是被抢光了，估计现在在扫大街。 “对了！”他想起一件事，“您不是说想考察农业项目嘛，老板娘的男朋友是开养鸡场的，可以去看看。” 杜尔哥男爵来这边的理由是考察学习提高领地农业收入的方法，达弗朗舍就推荐了那家养鸡场。 “刚才那位女士是谁？”杜尔哥男爵问道，“她家里有什么农业项目吗？” 他认识的本地人就一个钓鱼佬，想看看这里的农业情况还得从达弗朗舍这边的熟人打开突破口。 达弗朗舍回道：“她是韦森大公的老师，韦森科学学会的主席普赛克阁下。”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带了两桶牡蛎，死了大半，在港口外差点哭死。” “那时候普赛克阁下正好路过，说那些牡蛎还不错，所以把活的都买下来了，还教我怎么怎么让更多的牡蛎活下来。” “我又跑了一趟，这回活了一大半，生意就这么做起来了。” 杜尔哥男爵心里暗叹，这家伙真是走运，遇到贵人相助了。 第503章 空手借钱 第503章空手借钱 运牡蛎的车队从桥上过河来到韦森堡城的老城区，这里开了很多高档餐厅，达弗朗舍把一桶桶牡蛎给他们，记好账，然后收回牡蛎壳。 杜尔哥男爵好奇地问：“你要这些牡蛎壳做什么？” 在海边，牡蛎壳都是扔垃圾堆里的。 达弗朗舍笑而不语。 送完了货后，只剩下最后一辆三轮车上的小半箱各种牡蛎，他来到城南一座豪宅前，拉响了门铃。 这里是再就业剑圣布拉尼米尔的宅邸，达弗朗舍跟着出来接待的管家把车开进去，杜尔哥男爵跟着，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后花园。 达弗朗舍卸货送货花了大半天时间，正好比理查德纳尔来晚了十分钟。 今天布拉尼米尔请另外三位剑圣吃饭，丹尼斯和迪克森带着家人过来。 理查德纳尔在4月份的时候去了一趟柑橘岛，住了一个月，然后带上老婆和小儿子小女儿过来玩，凯蒂一家也来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带着罗伯特和莫妮卡去圣亨利湖钓鱼，在城里迷路时才得到家里仆人通知布拉尼米尔请客，自然是兴高采烈地把鱼拉过来了。 达弗朗舍到的时候，四位剑圣正在研究那条一百多公斤的鱼该怎么。吃。 “你来得正好。”布拉尼米尔看到达弗朗舍后不管理查德纳尔的鱼了，“这次带来什么好东西。” 达弗朗舍弓着腰说：“鄙人不辱使命，找到了很不错的水晶牡蛎。” 布拉尼米尔扫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看到杜尔哥男爵后眉头一挑，对达弗朗舍说：“不错啊，这才几天，都混到有管家了。” 达弗朗舍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急忙说：“杜尔哥男爵的父亲是我的老师，他这次来韦森堡城是参加万国博览会的，还想找点发财的门路。” 一些落魄的贵族会开个识字班之类的补贴家用，老达弗朗舍在城里也算是体面人物，所以花钱把两个儿子送去老杜尔哥男爵那里学学读写和算数，顺便认识一些体面人。 达弗朗舍也正是在那里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否则想败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败。 一般来说这样的启蒙老师不算是老师，但是当事人不说人家不会知道。 杜尔哥男爵想不到达弗朗舍居然认识那么多大人物，而且大家老乡出门在外帮一把是应有之义，也不拆穿，顺着他的话问候布拉尼米尔等人。 布拉尼米尔和他客套了两句，又对达弗朗舍说：“你的眼睛都红了，最近都没睡好吧，快点回家睡觉吧，睡觉前喝点酒睡得香。” “多谢大人关心。”达弗朗舍鞠了个躬，“我哪能像大人这样想休息就休息呢，我打算在大菜市场盘一家铺面，离这个目标还远着呢。” 布拉尼米尔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一下子笑了起来，说道：“所以伱想问我借钱啊。” 达弗朗舍连忙说：“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呢。” 布拉尼米尔笑着说：“如果你刚才说话的时候腿不发抖我就以为你真不敢了。” 他挥了挥手，同时打了个手势，管家马上拿了一个钱袋子过来。 布拉尼米尔把一袋子钱扔给达弗朗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就欣赏你这种有胆子的年轻人，当是我以后买牡蛎的预付款了。” “对了，我像你这么大年级的时候日子比你过得还累，所以我现在才有时间享福。” 达弗朗舍弯腰弯得像个啄木鸟一样，激动得脸都红了，感谢声连连不绝。 这时迪克森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张支票，说道：“下次弄些活的甜虾过来，我的夫人想吃新鲜的。” 达弗朗舍接过支票后保证下次一定带来。 丹尼斯也过来了，他们三个现在同气连枝，所以也有所表示。 他写了支票递过去，说道：“给我搞些螃蟹回来。”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理查德纳尔见他们这样只是笑了笑，没掏钱，而是过去说：“你明天去大菜市场找水产行的头，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让他想办法给你挤个门面出来。” “你的门面能不能做大就看你自己了。” 理查德纳尔身为钓鱼佬自然是和卖水产的人熟悉，别人都是出钱，他不一样，出权。 杜尔哥男爵一开始觉得达弗朗舍又走狗屎运了，回到住处时仔细一想，好像那四位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间隙，所以借着机会搞事啊。 他没多想，高端局的事情不是自己这样的小虾米能参与的。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杜尔哥男爵找到了他的学生，在学生的带领下在韦森堡城游览一番，参观了不少地方。 这两天达弗朗舍一直忙个不停，先是去大菜市场把摊位定下，让面包工坊老板推荐了几个老实勤快的老乡帮忙，买了新的水箱和气泵，又去联系了一条货船。 第三天中午，杜尔哥男爵在韦森科学学会大楼前看到达弗朗舍从里面出来。 两人打了招呼，达弗朗舍说准备明天早上就前往阿姆斯特尔城进货，说完就急匆匆地去教堂。 杜尔哥男爵的学生认识达弗朗舍，以前一起喝过酒，在达弗朗舍离开后说：“如果那时有人和我说他会卖命工作，我肯定认为这个人喝多了。” 杜尔哥男爵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两天达弗朗舍玩命一般工作他是看在眼里，和以前吊儿郎当的传闻格格不入。 那天达弗朗舍空手从剑圣们的手上借出钱来更是让他吃惊，他现在也回过味来，自己被他拿来做担保了，但这不是一个整天吃喝玩乐的年轻人该有的胆子。 杜尔哥男爵很清楚这种名誉担保，要是达弗朗舍跑路了，几位剑圣弄死自己和玩一样，自己身为男爵在死之前弄死达弗朗舍家的其他人同样也是玩一样。 他相信达弗朗舍知道这些，也没听说达弗朗舍家的两兄弟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靠这种方法复仇。 达弗朗舍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杜尔哥男爵突然觉得，或许自己来韦森公国寻找的答案就在这里。 第504章 这里的人喜欢无息放贷啊 第504章这里的人喜欢无息放贷啊 裁缝送来一套深棕色的西装，杜尔哥男爵穿上后在穿衣镜前看了看，觉得挺不错。 同来的还有皮鞋、皮带、领带和文明棍，换上后看起来和本地人一样了。 杜尔哥男爵很快就发现了韦森公国这种衣服的好处，穿着方便，容易打理，每天花在穿衣服上的时间可以节省很多。 他的仆人也换上了新衣服，一身黑色条纹的西装，还夹着一个公文包放些东西。 近几年话剧和歌剧里为了区分角色身份，仆人和侍从穿的都是条纹花色的西装和女仆裙，进而影响到了现实生活中。 杜尔哥男爵叫了一辆三轮车来到那天达弗朗舍给老板娘送牡蛎的烤肉店，要了一份“皇帝套餐”。 这是法提赫最喜欢的吃法，烤肉从肉柱上切下来后和蔬菜丝混合，放在切成块的面饼上，再来一勺红茄酱，吃的时候再来一杯酸奶。 杜尔哥男爵尝试之后觉得这里的烤肉挺不错，难怪加齐帝国的皇帝喜欢。 他打量一下这家不大的店，现在没什么人，除了自己这一桌就是角落那桌坐着三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身材都很健壮，肌肉把身上的衬衫撑得紧绷绷的，有一个长得特别高。 杜尔哥男爵好奇之下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那个特别高的小伙子对另外两个说：“你们两个跟着排长去了新部队要好好干，自己也机灵点，别以为自己真的死不掉。” 三人中个子最矮的年轻人对他说：“老大，你放心吧，我们会活着回来的。” 另一个也做出保证。 杜尔哥男爵有点心惊肉跳的，心想自己该不会是偷听了军事机密吧，会不会被抓啊。 但他很快就安慰自己，我只是来吃烤肉的，是机密自己跑我耳朵里的。 等杜尔哥男爵吃完的时候，橄榄切了一大盘烤肉端过去，在那个大个子耳边说了两句。 杜尔哥男爵突然感到眼前一暗，原来是那个大个子来到自己这桌。 “请问阁下是杜尔哥先生吗？”斯派克一口地道的老君士坦布尔口音普岚语让杜尔哥男爵惊讶，高卢王国的贵族里极少能有把普岚语说得这么好的，“达弗朗舍在去阿姆斯特尔城之前和我说了，您想参观我的养鸡场。” 杜尔哥男爵一时间无法将眼前这个身高超过两米，一身肌肉比路易陛下的护卫还健壮的年轻人和养鸡的农夫划上等号。 斯派克还以为橄榄认错人了，刚想道歉，杜尔哥男爵就说：“我就是杜尔哥，你就是斯派克吧，我还以为伱是哪位骑士。” 斯派克回道：“我曾经在军队里服役了三年，两个月十五天前才退伍。” “我正好现在要回养鸡场，您是否有空同行呢？” 杜尔哥男爵自然是有空。 他刚想说叫辆车来，结果斯派克说自己有车。 “你这辆车多少钱？”杜尔哥男爵坐在帆布壳的面包车里感到很新鲜，他要求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仔细地看斯派克怎么开车。 斯派克笑呵呵地说：“这辆车市场价200弗罗林，可以载人也可以拉差不多一吨的货。” “我是退伍士兵，买车有优惠，又办了5年的免息贷款，现在每天起床一睁眼就欠钱。” “不过我欠的钱多了，这辆车的钱还是少的。” 杜尔哥男爵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这么多在高卢王国可以买两匹一流的战马了，如果是普通拉货的那种结实的挽马足够买近百匹，值得吗？” 斯派克说：“挺值的，它比马好伺候多了，不用花时间喂草和睡觉，想用就用。” “也不用怕像马那样生病，普通的小毛病我自己会修。” “车子用的风魔晶可以自己充能，省了草料钱。” 杜尔哥男爵一想也有道理，他自己家就有两匹马，雇马夫和草料就得不少钱，好几次要突然出远门结果今天马还没喂呢。 他刚才听到一点东西有些在意，就问：“你欠了很多钱？” “是啊。”斯派克点了点头，“养鸡场的地租要钱，雇人要钱，建鸡舍要钱，买鸡蛋要钱，买饲料和药要钱，请大学的教授要钱，找消毒公司要钱，要缴税，干什么都要钱。” 这下子杜尔哥男爵有点不理解了，他不是没见过自家农庄里养鸡，不就是白天放牧草地，晚上赶回家嘛，怎么有那么多地方要钱的。 他又问：“那你借了那么多钱，利息不低吧。” “哈哈哈哈！”斯派克大笑起来，“我是是退伍士兵，商路之战时因为我们排活捉了不少贵族老爷得了集体一等功和个人二等功，去年冬天为司令通风报信得了个人一等功，无息贷款的额度很高。” “加上我是当年跟着灾民来这里的孤儿，办的又是定向贷款，免息额度更高了。” “所以我这个养鸡场的总贷款利息很低，几乎是只用还本金。” 这下子杜尔哥男爵更震惊了，贵族放贷司空见惯，自己也放过几次贷款，就没听说过有无息贷款这回事。 他一时半会想不明白，韦森大公为什么要搞出这种贷款优惠，嫌自己的钱太多吗？ 斯派克也不懂，反正他相信司令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论赚钱谁能比得过他。 杜尔哥男爵突然想到那天布拉尼米尔等人借钱给达弗朗舍，那也应该算是一种无息贷款，难道韦森公国的有钱人都喜欢这么干？ 斯派克的养鸡场在运河南边，过了运河上的桥一直往南，穿过大片农田走到山脚下就到了。 这里一大片土地也被腓特烈分割成足球场大小的地块，和韦森堡城东边一样用来种植蔬果，主要供应橡树城。 山脚下这块地里有很多石头，不适合耕种，用来建养鸡场挺好。仦說Ф忟網 杜尔哥男爵对这样的农田很感兴趣，心想有空了要来看看。 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大片绿色的围墙，斯派克说：“快到了，前面的荆棘墙就是为了防备山里的野兽来偷鸡专门种的，把养鸡场围了一圈，有三米厚。” 杜尔哥男爵看这墙长度有一百多米，里面面积应该不小，就问：“你哪里养了多少鸡？” 斯派克回道：“一万只左右吧。” 杜尔哥男爵：“多少？” 第505章 一个月能卖很多鸡 第505章一个月能卖很多鸡 面包车开进大门，越过厚厚的荆棘墙，进入养鸡场。 在很多人眼中，养鸡的主要收益是鸡蛋和在牧草地里用鸡粪肥田，只有鸡不下蛋了才拿去炖。 杜尔哥男爵以为眼前会是一大片草地，一大群鸡在草地里若隐若现，不时有几只飞起，戴着头巾提着篮子的村姑们仔细地捡拾草丛中的鸡蛋。 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排排红砖红瓦的长屋，每座长屋有50米长，4米宽，3米多高，鸡毛不见一根。 汽车一路开到深处，杜尔哥男爵数了数，两边一共有16座这样的长屋。 最南面的一排房子不一样，左手边有一栋三层的桃花石楼，看起来是住人的。 右边的一排平房看起来像是仓库，门口停着很多手推车，车子旁边托盘一般的木箱层层叠起来，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那里。 斯派克问杜尔哥男爵：“先生，要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下吗？” “我要去看孵出来的小鸡，稍后才能带你去参观。” 杜尔哥男爵马上说：“可以的话我也想去看看小鸡。” 斯派克自然是没问题，把车停在桃花石楼旁的停车场，这里还有好几辆三轮车和手推车。 杜尔哥男爵跟着他到更衣室，穿上了白大褂，戴上白色的帽子，来到孵化室前。 孵化室里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小鸡叫声，杜尔哥男爵看到工人们从一个个柜子里拿出一盘盘黄色的小鸡，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斯派克看了一眼，大声问里面的一个年轻人：“史蒂夫，孵化率怎么样？” 史蒂夫头都不回就回答道：“应该超过九成。” 斯派克高兴地说：“干得不错，想不到我们自己第一次孵化就能有这么好的成绩。” “鸡舍准备好了吗？” 史蒂夫回道：“刚才我看见娜塔莎去给饮水器添水了。” 斯派克点了点头，随后对杜尔哥男爵说：“史蒂夫是和我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们是隔壁宿舍。” 工人们把小鸡抓到转运的托盘里，用手推车运到旁边的长屋，这里有几个人在忙着。 杜尔哥男爵看到这里的工人拿起一只小鸡翻过来露出黑色的鸡脚，倒提鸡脚翻开它的肛门检查，又看看鸡头是下垂还是弯起脖子，然后放到不同的托盘里。 他好奇地问：“这是在做什么？” 斯派克回答道：“公鸡和母鸡的饲养是不一样的，所以要分开，同时检查鸡有没有畸形。” 杜尔哥男爵看到这座长屋里还有很多隔间，有点好奇，这时斯派克往外走，自己只能跟着。 分好了的小鸡很快就被运走，来到离大门不远的一座长屋里。 杜尔哥男爵一进去就觉得很热，温度比外面高多了。 这座长屋两头各有一间约2.5米宽的工作间，中间是45米长、3米多宽的饲养区，墙壁很厚，十米挂着一台能送新风的空调，工作间里冬天加热的炉子的烟道伸进饲养区，四周没有窗，里面照明全靠灯。 装满小鸡的托盘先在工作间里垒起来放十五分钟，等小鸡平静后再放进饲养区。 杜尔哥男爵觉得今天不会惊讶了，只是叹道：“想不到连小鸡的心情都有考虑。” 斯派克说：“鸡是很胆小的，很容易被吓死。” “这里的墙很厚，不只是冬天保温，还能隔绝外面的声音。” 他说着推门带客人走进饲养区，这里地上铺着一层木屑，中间有一道半米宽的木板桥，旁边放着饮水器和饲料板。 这里有几个人正在往饮水器里加水，斯派克用手试了试温度，看起来很满意。 他对杜尔哥男爵说：“这样的鸡舍可以养大约1100只鸡，一共有15间，现在有12间养鸡。” “我们养的鸡两个半月就能拿去卖，卖完了半个月里要把地上有鸡粪的木屑拿去做堆肥，接着消毒和放新木屑。” “一个养鸡周期是三个月，孵蛋大约20天，所以12间鸡舍分成三份，每个月又有新孵的鸡和有鸡拿去卖掉。” “还有3间鸡舍在养另外一种鸡，那种鸡要养很久，但鸡肉更香。” “这些鸡舍是这几个月陆续建起来的，建好一批就开始养，前两个月是买回来孵化的鸡苗，这个月开始买蛋回来自己孵。” 杜尔哥男爵心里算了算，叹道：“这么说你一个月至少能卖出四千多只鸡，能赚很多钱啊！ 斯派克笑着说：“有的鸡会死的，按四千只算吧。现在市场上这样的鸡平均批发价是36个铜板，走上正轨了一年有八百多枚弗罗林金币吧。” “不过要发工资，要扣除各种成本，还有还贷款，最后赚的也不是很多。” 杜尔哥男爵心动了，现在塔拉哥王国那边已经开战，战火一起食物价格开始上涨，风干鸡肉是门不错的生意。 他心里有了决定，回去也开一家这样的养鸡场。 斯派克和一个给饮水器加完水的工人说了一会话，这时工人们把装小鸡的托盘搬进来，将小鸡倒到靠近墙边的地方。 杜尔哥男爵有点好奇，怎么不把小鸡放在离饮水器旁边呢，这样它们喝水不更方便吗？ 等斯派克那边说完话了，他问了这个问题。 “故意的。”斯派克笑着说，“让小鸡多走些路，锻炼锻炼，这才能健康。” “有的小鸡身体有问题外表看不出来，看它走路就看出来了。” 杜尔哥男爵觉得很有道理。 斯派克带着他从另外一边的工作间出来，这个工作间里放着饲料，还有秤和好几个拌饲料用的大盆子，一个大盆子里装着碎麦粒和麦麸。 有位漂亮的姑娘正在称量一种淡黄色的粉末，看到斯派克后打趣道：“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你中午才回来。” 斯派克回道：“今天杜尔哥先生来我们这里参观。” 他对杜尔哥男爵说：“娜塔莎姐姐和我一样是孤儿院里出来的，我小时候吃饭多，饭不够吃，她总能帮我在厨房里偷吃的东西出来。” 娜塔莎笑着说：“那都是阿姨们故意留给伱的。” “对了，虫粉很少了，要采购一些。” 斯派克为难地说：“这有些难办，现在富强粉的生意越来越好，原材料不够用，我也不好厚脸皮去求太多。” “我有个打算，以后我们自己养虫子。”小說中文網 娜塔莎知道他尽力了，人家虫粉做成富强粉卖能赚好多钱，去求肯定能行但有损人情，于是说：“那先多买些豆粕吧，我调整一下比例。” 杜尔哥男爵觉得刚才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看到称量好的淡黄色粉末倒进盆子里，问道一股大蒜味，好奇地问：“这些是什么？” 斯派克回道：“大蒜粉。” 杜尔哥男爵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添加蔬菜，没有在意。 斯派克今天要处理的事情还不少，很快又来到另一座看起来最新的长屋。 这里的养殖区用木板分割成两块，有几个年轻人坐在那里忙碌着，还有人帮忙抓鸡过来交给他们。 只见一个年轻人接过递来的鸡，一脚踩着一双翅膀另一脚踩鸡腿露出身侧，用锋利的小刀在鸡身上划出个口子，接着用一个工具撑开伤口，然后用两个工具伸进鸡的体内一阵鼓捣，去除一个器官后取下撑伤口的工具，往伤口上喷点药水后扔一边，接过下一只做手术。 斯派克过去问手脚最麻利的年轻人：“史蒂芬，今天可以把活干完吗？” 史蒂芬头也不抬地回道：“今天这里的鸡可以全部阉完。” 杜尔哥男爵在那里眉头直皱，这些应该是金皮鸡，看个头在一个月上下，鸡嘴好像有点钝，怎么就阉了呢？ 斯派克没解释为什么要阉鸡，而是对他说：“这些鸡要养很久，但很好吃，到时候一枚金币只能买两只。” 杜尔哥男爵眨了眨眼，掰指头算了一下，不可思议地说：“也就是说，这一个鸡舍里的鸡至能卖五百枚金币？！” 斯派克摇着头说：“这很难说，万一来一场鸡瘟，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杜尔哥男爵觉得有道理，以前听说过不少一个村子里的鸡在两三天里全部死完的事情，自己养鸡的念头马上打消了。 斯派克继续说：“我打算过两年有些钱了再扩大规模，养一些下蛋的鸡。” 杜尔哥男爵问他：“也是这么养？” 斯派克摇着头说：“我听说司令在研究一种让鸡住在楼房里的养鸡法，到时候试试。” “鸡住楼房？”杜尔哥男爵难以理解，脑子里浮现出一只鸡在两室一厅的屋子里生活的画面。 第506章 是不是听错了 第506章是不是听错了 “快，快抓住！” 鹰嘴豆村刚收割的麦田里，一只黑色的田鼠在玩命狂奔，几只幼鼠紧紧咬在它的背上，随着母亲一起逃命。 “吱！” 一颗飞来的铅弹准确命中目标，田鼠一声惨叫，全家老小死在杜尔哥男爵面前。 杜尔哥男爵只是瞥了一眼，继续看专业的灭鼠团队干活。 老鼠一直是人类的死敌，传染疾病和偷吃粮食，让它们整个物种都有取死之道。 人类为了对付老鼠想出了各种办法，从传统的老鼠药和猫，再到专门的捕鼠犬，现在还有村民用枪打老鼠，能用的办法都用了。 现在甚至有人用水泥粉、烤香的麦子和油混合起来当做老鼠药，当老鼠吃下去后水泥在老鼠肚子里凝固。 但老鼠最麻烦的还是藏在地洞里，有时候靠存粮能在地下活一段时间。 麦田即将种甜萝卜和燕麦，如果不把藏在田里的老鼠清理掉，它们会吃掉种子。 最近韦森堡城出现了几支专业的灭鼠团队，今天来鹰嘴豆村的这支队伍用软钢丝将一颗炸弹从老鼠洞口推进去，然后跑路和引爆炸弹。 老鼠洞基本上被炸塌，除了恰好在洞口附近被惊到跑出来的老鼠，躲洞里的老鼠绝大多被冲击波震死，当场不死也快了。 去附近栗子村的灭鼠团队工作时没这么热闹，他们用的是干冰。 曾有人想用刚发现的氯气，被普赛克摁住了。 杜尔哥男爵在田边看了一会，决定的去晒场那里看看。。 杜尔哥男爵所住地方楼下的面包坊老板今天要来这里谈采购面粉的生意，也就跟着来考察。 他刚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座村子和自己印象中的村庄不一样，这里的土地是一块一块的，不是传统的条田。 这段时间村子里收获的是去年种下的冬小麦和今年种的春小麦，村子里的拖拉机停在晒场旁，有村民在拖拉机带动的脱粒机前排队。小說中文網 脱粒机不远聚集了十几个人，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坐在捆好的秸秆上，其中一个是村长，所有人围成一圈，看样子是在开会。 有位三十多岁的农夫说：“现在家里地多了，有些照顾不过来啊。” 另一位五十出头的大鼻子老农夫也说：“现在我家老大老二去当城里人了，家里只有我和婆娘两个老的，老三还要上学，地里照顾不过来。” 他说完之后不少人点头附和。 他旁边的老铁匠马上说：“你干脆也退了租去当城里人算了。” 大鼻子摇着头说：“谁知道老大老二在城里做得怎么样，万一做不好还能回来种田。” “嘁……”老铁匠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别整天穿着儿子寄回来的新衣服拿着个保温杯在村里晃荡，叫你儿子们少买东西多存钱。” 村里的一个老光头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他们又要斗嘴，马上说：“行了，现在说正事，伱们别吵了。” 他又对老铁匠说：“你羡慕他家有钱，干脆让你女儿都嫁他儿子算了。” 这时村子发话阻止老铁匠和大鼻子围殴老光头，咳嗽两声后说：“别吵了，说正事。” “现在人手不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它村里都一样。” “这几天好些人和我说村里多买些机器，你们怎么看？” 大鼻子和老光头他们这样农夫都点头赞同，现在排队等机器太难等了。 村长见他们这些村里说得上话的人没人反对就说：“现在我们都是卖面粉，磨机不够用，那就买两台大磨机，比我们现在用的小磨机好用，而且自己有发动机不用拖拉机。” 农夫们纷纷点头。 村长继续说：“脱粒机也要买，这个事关农时，省不得钱，买三台吧。” 这时老铁匠说：“村长，以前地里能长多少麦子，现在能长多少麦子，以后地里的麦子会越来越多，那就多买一台吧。” 其他村民纷纷赞同，但是村长翻了个白眼对他们说：“地里麦子多了是麦穗更大了，脱粒机是按田地多少来配的。” 老铁匠没种过地不懂这个，农夫们因为多一台机器能少排队所以装作不懂，但村长是懂的。 村里的公款由缴税后按比例拨付的资金，村子所有的作坊收入，以及拖拉机、磨坊和脱粒机等机器的使用租金这几部分组成，买农机的钱得从这里出，数量有限可不能乱花。 村长继续说：“脱粒机买三台就够了，我打算买一套大的拖拉机，再买一套小的拖拉机，小的可以在菜地里用。” 村民们觉得这也不错，虽然少一台脱粒机，但多了一台小拖拉机更好，菜地耕地更方便，抢农时的时候也用得着。 这时有人说：“这样就要找人去学开拖拉机了，学费谁出，村里能借钱吗？” 现在农民的收入提高了不少，但存款不多，学拖拉机的学费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有人想让家里的孩子学，拿不出学费就打起村里公款的主意，不少相同想法的人纷纷附和。 “这事我家来吧。”老铁匠举了一下手，“我快打不动铁了，两个女儿总得有个营生，我存了点钱，今天下午就送她们去橡树城。” 村长一听不用动用公款就马上说：“那好，我给她们出份介绍信，在学校里有生活补贴。” 那些打村里公款主意的人没话说了，人家自己出的钱，没有反对的理由。 没人说女人不能学开拖拉机了，旁边栗子村的安格拉学拖拉机都得了韦森大公在报纸上点名表扬，她还来村里帮过忙，干活干净利索，不比男人差。 村长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就说：“两台大磨机，三台脱粒机，一台大拖拉机，一台小拖拉机，就这么多了。” “我明天进城去问个价，到时候村里开议事会定下来。” 杜尔哥男爵一直在旁边听着，以他的听力水平可以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好像又觉得自己听错了。 他不禁想起勒阿弗尔城曾经发生的一件和拖拉机有关的大事。 勒阿弗尔城城主沃尔佩伯爵在去年万国博览会时买了一台拖拉机，得益于这座城市是港口城市，这台拖拉机成为在高卢王国第一台组装后投入使用的拖拉机。 沃尔佩伯爵对这台拖拉机宝贝得紧，就连同船回来的小路易殿下想摸一下他也要掏出手绢让太子殿下先把手擦干净，杜尔哥男爵只有远远看着的份。 后来选驾驶员的时候更是热闹，沃尔佩伯爵麾下的骑士们个个摩拳擦掌，争着要降服这台钢铁机器。 现在这个村子是什么情况？ 拖拉机一下子买两台，更要紧的是女人都能去开？ 杜尔哥男爵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507章 去村里看看 第507章去村里看看 杜尔哥男爵找了个机会问村长拖拉机多少钱一台，得到的答案让他傻了眼，只有沃尔佩伯爵买拖拉机金额的六成，而且还是十年贷款，同样是无息。 在他想出一个主意的时候，有两个人走进村子。 韦森州州长奥美特这几天只带着一位秘书来微服私访到抓阄抓到的村子视察秋收秋种工作，今天正好来到鹰嘴豆村，来到晒场旁看今年收获的麦子时听到有外地人和村长谈话。 杜尔哥男爵对村长说：“我给钱给你，溢价一成，帮我买一台拖拉机怎么样。” 他早就想搞一台拖拉机，但是对他来说太贵了。 谁知村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当场拒绝：“不行，我没那么多钱交罚款，也不想丢了工作。” 杜尔哥男爵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罚款。” 奥美特听到他们说的话，就过来说：“因为他们的拖拉机是不能离开韦森公国的。” 他以为杜尔哥男爵是来做生意的外国人，就让秘书以买面粉的名义去和村长谈面粉采购生意打探消息，自己和老外聊聊。 现在每出口一台拖拉机就会给韦森州交一份税，奥美特作为州长，自然是要和来送钱的客户讲清楚政策。 奥美特带着杜尔哥男爵来到带动脱粒机的拖拉机前，指着过滤的前盖板说：“这里生产的拖拉机有两种，唯一的区别就是前盖上的螺丝排列不一样，一种是有一颗在中轴线上，另一种旋转了一点角度，中轴线在两颗螺丝中间。” 杜尔哥男爵看到这台拖拉机前盖上的螺丝属于第一种，又回忆了一下，沃尔佩伯爵买的拖拉机确实属于第二种。 他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奥美特笑着说：“这里的土地是韦森大公的，拖拉机也是韦森大公的，自家东西放自家地里要什么钱。” 杜尔哥男爵一听觉得有点道理，自己买挽马给自己领地的农庄用，那也没让自己左边口袋给右边口袋付钱啊。 奥美特继续说：“这拖拉机用无息贷款卖给村子，只是要让他们懂得这台机器很贵，要爱护，实际上等于租给村子用。” 杜尔哥男爵又觉得有道理啊，挽马买回来租给佃农用，有时候那帮人不爱惜往死里用，又不愿意喂好料，那膘看着掉下来。 奥美特最后说道：“所以韦森大公留自家地里的机器和卖给外面的机器是不一样的，价钱自然也不一样。” 杜尔哥男爵觉得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要是佃农把挽马卖了，那是要绞死的。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他马上又有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但这笔钱最后还是要农夫来出，他们能出得起吗？” 奥美特只是笑笑。 杜尔哥男爵的“韦森崩溃论”核心是韦森公国的经济不符合农业生产特性，具体到细节就是农民不堪重负，最终会出现逃农，田地荒芜无人耕种。 现在他看到了支持自己理论的一个重要因素，农民在缴纳地租后还要额外支出一笔使用机器的费用，那么他们的生活必然困难。 但是他看见周围的人，衣服虽然旧了些，有的有布丁，但也算得上干净，没有那种很残破的样子，很重要的是都很合身。 奥美特看到他打量着农夫的衣服，就说：“别看他们现在穿得破破烂烂的，这是干活时才穿的旧衣服，等过几天去看球赛的时候就会换上新衣服了。” 杜尔哥男爵不可思议地说：“他们都有两套衣服？” 按他的经验，农夫家里能人均一套衣服就算不错了，两套衣服那是城里至少小职员才有。 奥美特说：“这里衣服便宜啊。” “走，我们进村里看看。” 杜尔哥男爵一想也是，韦森公国这边衣服出了名的便宜。 两人沿着晒场旁的大路走到村子里，这里大多数是古老的石头房子，但屋顶上的茅草基本上换成了瓦片，屋前路边还有盖了盖板的排水沟。 今天天气不错，几十个大妈大婶小媳妇搬出椅子在村子中心广场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有的人在做十字绣，有的在用麦秆编成草帽、扇子、笔筒、篮子和蒸笼垫等等。 奥美特对杜尔哥男爵说：“以前收割需要全家一起，现在有机器了用不着那么多人，女人可以做些手工赚钱。” “豌豆村有个姑娘的手特别巧，她会用麦秆编成很多动物，我都给我小儿子买了一个麦秆编的火龙。” “还有一个村子里有人的手更巧，会做胸花，很是精致漂亮，在橡树城摆摊十多分钟就被姑娘们买完了。” 杜尔哥男爵算是大开眼界了，从来没想过麦秆还能这么赚钱。 他又想到个问题，问道：“那手没那么巧的，岂不是没活干了？” 奥美特指了指村子另一头说：“去那边看看就知道了。” 村子那边是种蔬菜的副田，这里的工坊也在忙碌着。 正好一个大婶背着一筐刚摘回来的红茄过来，在工坊门口交给干活的大姐，秤了之后现场给钱。 “这里是做红茄酱的工坊，是村子的集体产业。”奥美特说，“干活的大多是女人，听说她们做出的红茄酱还卖到了北边丹玛王国。” 他指了指旁边的几家工坊继续说：“这里还有腌酸菜的，做豆奶酪的，做奶酪和黄油工坊，大多都是女人在干活，做出来的东西可以拿到城里卖，收入不低。” 说完之后，奥美特到红茄酱工坊那里，假装是工厂食堂的采购员，向管事的大婶打听价格和产量。 接着他又去了其它工坊，三两下就把村子里蔬菜品种、产量和有多少还没出嫁的姑娘都打听清楚了。 “下回带几个小伙子过来啊！”奶酪工坊的大婶和奥美特道别时特别提醒一下，她有个女儿到年纪了，想嫁给工厂里的工人。 杜尔哥男爵有些难以理解，往往这样的工坊都是在城里或者领主居住地旁边，这里怎么就建在村子里呢？ 两人来到菜地，这里有三成土地建起了温室大棚，现在天还热，大棚薄膜都掀起来。 菜地比杜尔哥男爵想象中的还要热闹，他突然想到刚才在村子里都没看见有孩子，眼下几乎都在这里干活。 菜地旁边有一圈栅栏，六岁以下的孩子都放在里面，有几个老人看着，算是村子里的幼儿园了，年纪大一些的就已经开始在地里干活。 现在是暑假也是植物生长迅速的季节，风和鸟粪带来了野草种子，六七岁的孩子就开始蹲在地上除草，有的弄掉叶子上的害虫。 奥美特走到地里，看到有准备收获的蔬菜就过去问问价钱和产量。 杜尔哥男爵从奥美特的做法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一时间说不上来。 第508章 观念转变 第508章观念转变 杜尔哥男爵最近快把头发挠秃了，自己的理论无法解释在韦森公国看到的一切。 按理论，财富是从土地中产出的，社会上的财富是对这些财富的再分配。 然而，韦森公国这里一个工人就能让全家吃饱，甚至可以让家人每旬吃上一整只鸡，还能带家人到公园游玩。 这么多财富是哪来的，土地里长不出来啊！ 虽然杜尔哥男爵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不妨碍他套圈套中了一只鸭子。 今天他决定让脑子休息一下，昨天去加齐烤肉店吃东西时橄榄给了他两张票，于是顺便过来看比赛。 只是他不喜欢吃鸭子，觉得腥味重，在和老板协商后换了几瓶橘子汽水。 老板和他说：“先生，再玩一局吧。” 平时休息日里挤满人的摊子前今天就几个人，生意可见的差。 没办法，最近南湖公园推出了新的项目，大受欢迎。 公园旁边建了一座足球场模样的比赛场地，看台是一样的，但场地布置不一样。 杜尔哥男爵和仆人来到座位上时发现周围很多观众都是全家出动。 第一届韦森公国中小学生模拟战斗锦标赛十六强阶段决赛今天开始，来自公国各地中小学的中学组、小学组共32支比赛队伍争夺各组的最后冠军。 用喷气罐的魔法气枪很容易改装成发射软胶弹的气弹枪，这种玩具枪现在几乎成了韦森公国男孩子最想要的礼物。 接着出现了胶囊和彩色粉末做成的子弹，先是用于军队内部训练，随后用于民兵训练，很快就出现了真人CS。 当初腓特烈看到在校园推广真人CS的文件时沉默了五分钟，最后签字同意，并设计了不少地图。 这样的游戏很耗钱，专门的气弹枪、护具和子弹都得花钱，新州的刚建起来的学校还没这闲心开展，今天参赛的学校都来自韦森州。 杜尔哥男爵的家族是宫廷贵族出身，对军务不在行，但也在十多年前见过高卢王国军队集结前往低地地区和莱茵联盟开战时的样子。 他还记得，当时的军队这里站成一块，那里站成一坨，开拔时一坨一坨出发。 现在这些十一二岁的大孩子和十四五岁的小青年跟在举牌的少女身后入场时走得很整齐，一共六百多人站好时横平竖直。 这时场边乐队的声音被放大，响起了一阵比较严肃的音乐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向商场主席台方向，音乐声随后改变。 “愿吾神保佑韦森大公， 我们的好领主腓特烈！ 腓特烈身体健康！ 在最明亮的幸福之光中！ 愿桂树的树枝为了他而生长， 变成荣耀之花环永葆于他。 愿吾神保佑韦森大公， 我们的好领主腓特烈！ 愿他高贵地接受， 来自人民的祝福。” …… 从场地上的孩子到看台上卖零食的小贩，在所有人的高声合唱中，主席台上方，红底金色双头鹰旗徐徐升起。 杜尔哥男爵看到旁边人都站起来了，自己也跟着站起来，但是那首韦森公国国歌《天佑韦森大公》不会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只是觉得周围的人很厉害的样子，看台上有些来准备参加万国博览会的外国人看出了门道，此时沉默了。 升旗仪式后大家都坐下来，接下来是领导讲话。 杜尔哥男爵认不得那些韦森公国高层领导，索性叫来一个卖薯片的小贩买了两份，自己和仆人留着套圈来的果汁吃起来。 小学组第一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比赛双方是韦森堡城的纺织路小学队对战兰格纳尔城的水泥厂子弟学校队，裁判抽签选场地。 比赛场地没法选沙漠2或者吊桥之间的地图，比赛使用的都是类似雪地的比较简单和对称的地图，由带轮子的木箱快速组成各种障碍物。 双方都是一支队伍16人，以全歼对方获胜，武器只能使用一支气弹步枪、一支气弹左轮枪和一把模型匕首，禁止拳打脚踢之类的行为。 腓特烈原本想搞炸出粉末的手榴弹的，但是那些粉末吸到肺里对身体不好，防毒面具对普通人来说难度太大，于是就算了。小說中文網 比赛开始，两边的小学生显然都有专业人士指点，没有一群人一拥而上。 水泥厂子弟学校队先派出三个人在前面侦察，大部队在后面跟进，同时封锁身后和两侧的路口，看起来像模像样。 纺织路小学队出现了老阴比，他们组成人梯，让两个人爬上障碍物顶端占领制高点侦察。 杜尔哥男爵听到后面传来斯派克得意洋洋的声音：“嘿嘿，这一招是我教的。” 纺织路小学队靠着侦察优势把对手堵在场地边缘，形成了包围圈和15:11的人数优势。 但水泥厂子弟学校里有个学生枪法特别准，两枪干掉对面制高点上的侦察兵，带着4人突击队突破了包围圈，趁其他人收缩防御粘着包围圈上的对手完成反包围，最后获得胜利。 斯派克无奈地对旁边的橄榄说：“他们太死板了，该冲的时候没冲，没办法，还是孩子嘛。” 赛场上赢下比赛的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欢呼，输了的脱下护目镜抹眼泪，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第二场比赛是中学组，分别是豪森城滨湖中学队和沃尔尼茨城松林中学队，场地也做了调整，主要分为左中右三路。 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们行动比小学生激烈得多了，战术上也更灵活。 森林中学队打算玩两翼包抄，谁知滨湖中学队在中路猛打猛冲击溃对方中路，把对手主力分割在左右两路，最后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这时杜尔哥男爵回过味来，韦森公国这是在为未来培养士兵啊。 现在十一二岁的孩子就开始培养，十年后会有多少合格的士兵？ 那个时候地里出产多少财富已经不重要了，谁都知道韦森军天下第一，到时候可以去抢别人的财富啊！ 突然间，“韦森奔溃论”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变成了“韦森威胁论”。 第509章 别人忙着发财 第509章别人忙着发财 时间一进入八月，杜尔哥男爵突然发现大街小巷长出了一幅幅征兵海报。 虽然鸢尾花社区以高卢人为主，但韦森公国全国一盘棋，这里也有韦森堡城HX区的居委会，工作人员们在公告栏用浆糊把新发下来的海报粘上。 这副海报的背景是红色，中间是腓特烈骑着拂晓挥刀带领骑兵冲锋，天上飞着几艘热气飞艇，下面用黄色的字写着“我们一同冲锋！” 杜尔哥男爵在海报前沉默许久，对年轻人来说这样的海报确实很有吸引力，自己也有点心动。 但他一想韦森军可能会朝着高卢王国冲锋，心里顿时凉嗖嗖的。 公告栏里还有前些天贴的海报，旁边一副海报里，右面是一台拖拉机和一位农夫，左边是一名士兵和一辆车子，两人握手的位置在海报的中轴线上，左右形成了镜像。小說中文網 不用看字也看得出，韦森军要征召拖拉机手入伍。 另一副海报让杜尔哥男爵感到一丝意外，海报里是一艘热气飞艇，一位穿着蓝色空军制服的女兵在号召女性入伍。 他去年曾在熊城乘坐热气飞艇跑路，见过那些开飞艇的女兵，个个都是人才，没想到韦森军居然会面向社会征兵。 相比之下，征召女护士的海报就没那么让人意外了。 杜尔哥男爵的手有点发抖，脑海中冒出这么一幕：韦森大公一声令下，韦森公国全体男女老幼杀进高卢王国，攻破勒阿弗尔城，把自己家里的熊皮地毯、白银烛台甚至锅碗瓢盆都抢个精光。 “怎么办？！” 他一时间不知所措，现在高卢王国上到被韦森大公救了一命的国王，下到来这里卖牡蛎赚钱的达弗朗舍，每一个人能看清这一点。 杜尔哥男爵漫无目的走着，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纺织路小学对面的加齐烤肉店，这是最近经常来吃午饭的地方。 但今天烤肉店没开门，挂了块牌子，要停业较长一段时间，万国博览会后才恢复营业。 没几个人像杜尔哥男爵这样忧国忧民，大家想的是自己的钱袋子。 去年在万国博览会上找橄榄做翻译的奥兹坎又来了，这回一出手就是一对大金镯子，还有一把刀鞘镶嵌宝石的马刀，橄榄马上把烤肉店关了，拉上斯派克去给老板做生意。 奥兹坎去年赚得盆满钵满，还误打误撞的救了一位大人物儿子的命得了赏赐，今年打算来个大动作。 在威利伯德城的造船厂，船台旁边，奥兹坎指着一艘水轮装在两侧的船对橄榄说：“和他说，这条船我买了！” 橄榄刚把话翻译给船厂的业务员，旁边的一位棕色头发的女士马上有了激烈的反应。 “不行！”克莱尔爵士跳了起来，“这条船是韦森大公送给我的，不可能卖给你！” 她的旁边还有一位金色卷发的姑娘在点头。 橄榄看了看她，看肤色应该也是南方的人，心里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只能对奥兹坎说这条船是韦森大公送给他的情人的。 奥兹坎马上露出苦瓜脸，又说：“那帮我问问，能不能买几条飞翔的郁金香号那样的船。” 橄榄询问后得到的回复是否定的，韦森公国目前也就只有一艘那样的船。 奥兹坎郁闷了，夏天的时候在暗海见过飞翔的郁金香号，那船逆风跑得贼快，还不用风帆，要是自己能买一艘那能赚很多钱的。 业务员对橄榄说：“你和老板说，我们现在只有一百吨的船，跑近海也没有问题。” “一艘300弗罗林，给你两个点的提成。” 搞业务的很清楚翻译对外商的影响力，该给回扣就给回扣，一条船的回扣差不多是这里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 奥兹坎听了橄榄的翻译后心想大船不行小船也可以，自己的生意范围是内海的尽头那一块，平时没什么风浪，小船也可以。 他对橄榄说：“和他说去看看船是怎么样的。” 旁边的船坞正在给几艘明轮船做最后的刷漆，这些船都是在阿姆斯特尔城建好船体再运来的，舰桥等部位也做成半成品一同过来，安装好发动机后可以迅速组装起来。 奥兹坎上去看了一圈货仓位置，转头用普岚语问斯派克：“大兄弟，伱觉得这条船该配多少护卫？” 韦森军的军人如果识字课毕业了会安排一两门外语学习，斯派克在孤儿院长大就不用上识字课，所以学了普岚语，最近又和橄榄学加齐帝国的语言。 奥兹坎去年在万国博览会上见过他给橄榄送汽水，今年见橄榄把他带来没感到意外。 奥兹坎看他长得高大健壮就起了了招揽的心思。 在草原上做生意有时候得以物理服人，两米高的大块头在平均身高一米六几的草原上一站，对面说话肯定客气很多。 而且斯派克还曾经是威震内海的韦森军里最出名的“皇帝杀手”梅茨格手下的兵，足以让草原上的人们变得会能歌善舞。 斯派克现在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对奥兹坎的暗示装作看不出，这次对他说：“我对海上战斗并不熟悉，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向黑铁保安公司咨询，他们可以给阁下一套完整的方案，那里的员工有很多退伍兵。” 奥兹坎眼睛一亮，马上拍着他的肩膀感谢。 “橄榄，”奥兹坎对橄榄说，“你和船厂说我订十条船，300太高了，你讲价低多少差额一半给你。” 橄榄一听这可是大生意，有了这笔收入就可以把烤肉店开到老城里了，生意会更好。 斯派克笑着揽着她的肩膀说：“不急，让我来。” 他说完之后把业务员拉到一个船舱里，关起门开始商量。 奥兹坎看出其中肯定有猫腻，不过这种事情见多了，他能把价格砍下来那是他的本事，自己谈还不知道会被宰多少呢。 斯派克听说过这种船卖给高卢王国是260弗罗林，但业务员说现在的船刷了防水生生物的漆，涨价了。 “你们造船厂食堂买一只鸡多少钱？”斯派克神秘兮兮地拿出自己的名片，“我是新启点养鸡场的老板，你去问问你们领导能不能便宜点，我可每月以37铜板的价格给你们一千只鸡。” 造船厂这里可是体力活，工人们必须有足够的肉类补充，一直都是肉类消耗大户，鸡肉也是需要大量采购。 现在还有很多村子是一家农户散养十多只到三十只鸡，收鸡的人一天去一个村收，价格不说，数量就不稳定。 斯派克是规模化养鸡的先行者之一，对造船厂这样的吃鸡大户来说胜在有稳定的货源，不用担心说哪天收鸡的人没来。 业务员很快就请他们去办公室商量，奥兹坎和橄榄在会客室喝茶，斯派克管后勤和管销售的两个厂领导在那里嘀咕。 “一个月三千只！”管后勤的领导放出话来，“做大生意的就要大气一点。” 一个月三千只鸡算下来一天也才一百只，对一个有几百名工人与大量家属的大工厂来说也就勉强够。 斯派克想了想，说道：“我的养鸡场一个月能出栏四千只鸡，我前天和纺织厂谈了一千五百只的生意，全卖给你们也只有两千五百只。” “大家都是做长久生意的，如果我们先签两千五百只鸡的合同，我可以马上拿着合同去贷款扩建，明年给你们六千只都不是问题。” 造船厂这边算了一笔账，平时收鸡的人一天最多只能送来二三十只鸡，毕竟一个村子里的鸡不可能同时长大，这些鸡的价格比斯派克多两个铜板。 一天一百只鸡如果全从收鸡人那里买会比从斯派克这里买多花两百个铜板，十天就多花一枚弗罗林金币，一个月多花三弗罗林，一年就是三十六弗罗林。 现在船厂正在扩建，以后要的鸡会越多，能省下的钱越多。 一番讨价还价，斯派克和造船厂签下了卖鸡的合同，同时谈好以每艘275弗罗林的价格买10艘可以在近海航行的明轮货船。 奥兹坎对他能砍到这个价格很满意，马上签了购船合同和造船厂财务人员一到去韦森银行韦森—博克纳造船厂支行转账，总的算下来节省了125弗罗林，这可以进很多货拿去草原上卖了。 斯派克为养鸡场找了一个稳定的大客户，而且价格不算低，可以让养鸡场稳定开下去，还能去借钱扩建养鸡场。 橄榄一手拿了造船厂两个点的提成，一手有奥兹坎的砍价奖励，一下子得了180弗罗林，足以在韦森堡城的黄金地段开家店了。 造船厂也不亏，反正船的销售底价是270弗罗林，这还多5弗罗林，和养鸡场的合同是货到付款，到时候斯派克没有送鸡过来那就和以前一样过。 唯一受伤的是接待奥兹坎一行的业务员，这笔生意后来没他事了，自然也没有提成，最后得到的只是领导拍拍肩膀鼓励两句。 第510章 狡兔三窟 第510章狡兔三窟 “达弗朗舍，你听我说。” “抱歉，大人，我要赶去见个重要的客户。” 又一次无功而返，杜尔哥男爵心中极为烦闷，为什么没人愿意听自己的话呢？ 面包坊老板如此，住楼下卖酒的商人如此，就连达弗朗舍也是这样。 杜尔哥男爵又一次郁闷的四处溜达，打算去四叶草合页厂对面的奶茶店继续思考问题，顺路去看看加齐烤肉店有没有开门。 结果他看到店门上的牌子换了，烤肉店要搬到老城区的商业街，九月底开张，纺织路小学的学生依旧可以去新店凭满分试卷换烤肉一份。 旁边还挂着一块牌子，房东在招租，面谈地点居然是富强粉工厂。 杜尔哥心想，看来那个年轻的老板娘是遇到贵人了，现在应该在哪个地方偷笑吧。 现在橄榄正带着奥兹坎和他的手下来到韦森堡大学，一番打听找到了盖斯勒教授和鲍厄教授。 在教学楼的会客室，奥兹坎向两位洗衣粉的发明人献上了来自大石帝国的珍贵礼物。 那是两只用白银打造的猎隼，身上羽毛用黄金勾勒，眼睛是没有一丝瑕疵的宝石。 两位教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样的银隼有多值钱，一个远在万里之外从没有过交集的帝国宰相送给自己，一时间以为奥兹坎搞错了。 奥兹坎说明原因后听者无不瞠目结舌。 盖斯勒教授惊呼：“你用洗衣粉来洗人？！” 鲍厄教授不可思议地问：“还是用来洗伤口？” 三人都懂普岚语，这时不用橄榄翻译了。 奥兹坎对两位说：“东边草原上的人很少洗澡，最多也就打水擦擦身子。” “那酋长送女人给我，屁股是大了，但是身上臭啊，一闻气味马上软了。” “我正好有洗衣粉，就拿来把她们洗刷得干干净净，味道也没了。” “后来有人发现用洗衣粉洗伤口可以不化脓，化了脓也能洗干净不再有脓，特别是洗伤口了伤口好得特别快。” “今年春天大石帝国的宰相带着家人去草原狩猎，他最疼爱的孙子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半条腿都是脓，医生说保不住了要砍掉。” “那时我正好在附近，那个宰相听说我这里有能洗掉脓的药就派人把我抓去了。” “幸亏两位教授的药效果很好，五天时间那条腿上的脓就没有了，又过了一个月就痊愈。” “我得了很多赏赐，这两件是特别给你们的。” 两位洗衣粉发明人面面相觑，自己做的洗衣粉是加了点有杀菌效果的草药粉，确实可以用来应急冲洗伤口，但不能这么专用来洗伤口啊。 盖斯勒教授提醒奥兹坎：“其实可以用医用酒精。” 鲍厄教授也说：“医用酒精不是很贵。” 奥兹坎平静地说：“他们喝完了。” 两位教授彻底无语了。 奥兹坎可管不了那么多，客户觉得能用就行，客户订货自己就买。 所以他订了每月十船洗衣粉，准备开始垄断大石帝国高端外伤消毒领域市场。 几家接到订单的洗衣粉厂家一头黑线，这事情有点离谱了，但奥兹坎给得实在太多，最后大家一合计，干脆合伙搞出个独立品牌专门卖给奥兹坎，免得死人了主品牌声誉受损。 奥兹坎知道洗衣粉不是专业治疗伤口，但有时候差的总比没有的好，所以要赚大钱还是得找专业的。 斯派克这几天忙着贷款、租地和联系施工队建鸡舍，奥兹坎安排完自己的几十个亲信去海员学校学开船后趁着他有了一点空就去请他吃饭。 “军队用的消毒药？”斯派克有点为难，“应该不行了。” 虽然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甚至断肢接上，但伤口的污染和感染是很大的问题，不清理干净会把污染物留在愈合的伤口里，促进伤口部位生长的方法也能让各种细菌加速繁殖。 洗衣粉只能应急，关键还得用专业药剂。 奥兹坎想搞些专业的药，心想斯派克军队里出来的应该有门路，可没想对方明确说不行。 他用夹子亲自把两个翡翠牡蛎夹到斯派克的盘子里，低声说：“能不能帮帮忙，价钱可以商量。” 斯派克马上摇头说：“别打军队的主意，会死人的。” “军队里训练经常受伤，现在又扩军了，对伤药的需求很大，自己都不够用。” “伱想，要是有人发现自己受伤了没药，一问是被卖掉了，会有什么后果。” 奥兹坎马上说：“当然是一起卖吧，那些泥脖子用洗衣粉凑合用不就行了，反正死了再招就是了，哪有赚钱重要。” 他一直以为斯派克是小军官，否则没法弄那么多地和钱搞养鸡场。 在其它地方的军队里，小军官也是军官，军官和士兵是两个物种，从农村里拉来的士兵死了就死了，哪有军官发财重要。 斯派克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说：“我们不一样，还是不要想了，真的会死人的。” “公国有一份禁止出口的物品清单，轻则罚款坐牢，严重的就绞死。” “我哪里孵小鸡的孵化柜你也见了，那个是贷款买的，和能出口的外形不一样，要是运出去海关见了买的和卖的都要受罚。” “军用物资全部在清单里面，等级都不低，不少严格管理的物资上面有编号，可以查到经过谁的手里。” 以斯派克两米的块头模样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当初刚退伍时韦森堡城的警察部门就想聘请他，往那一站比三条警犬都有威慑力。 奥兹坎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心想这样的生意应该有人做，但斯派克接触不到，这就说明这个生意不是自己的手能伸过去的。 他能在用武力说话的草原上活这么久是有道理的，有些东西知道不能碰后就果断不再去碰，专心做那些自己能做的事。 这时餐厅服务员推着小车过来上菜，橄榄把鸡肉浓汤先端给奥兹坎和斯派克，最后再端给自己。 奥兹坎吃了两口后对斯派克说：“这里的鸡肉没有草原上的花头鸡好吃。” 他说的花头鸡是草原上的一种野鸡，头后有一圈比较长的羽毛，发怒时会竖起来，像是花开了。 斯派克边吃边说：“我只在动物园见过花头鸡，没有吃过，这边很少养。” “花头鸡之类的野鸡都是好动，会飞，爱打架，长肉慢，没法在鸡舍里养，所以没人去养。” 奥兹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吃完晚饭后，邀请斯派克和橄榄两人来到自己的住处。 他这次过来在韦森堡城租了一套宅邸，除了自己住还作为做生意的办事处。 宅邸里有不少人，斯派克发现有几个人看到橄榄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在让路，橄榄看起来得意得不行。 奥兹坎带着两人来到客厅，众人落座后开始说正事。 “现在加齐帝国不太平。”他叹了一口气，“那个叫瑟玛的女人现在越来越强大，到处都在打仗，听说下一步就是万井城。” “我此前在草原上安置了一个据点，现在想在这边安置一些产业，把家族搬过来避难。” “但是我们异教徒在这边买房还是有些限制，根本没有人卖给我。” 橄榄说：“没有吧，我们在这里买房都没有问题啊，只要不是建火焰教会的教堂都没人管。” 斯派克对政策了解得多一点，于是问：“你打算带多少人过来？” 奥兹坎回道：“五六百人吧。” “人太多了。”斯派克摇了摇头，“这么多人如果是分散来还可以，一下子过来政府有关部门难免会警惕。” “不如这样吧，想逃避战争的人里面应该有一些学者，你去联系他们，另一方面和公国外交部联系，就说是想来避难。” “到时候有关部门会安排这件事，比你自己折腾容易多了。” 奥兹坎想了一下后说：“我懂了，那些学者是敲门砖。” 第511章 人才才能落地 第511章人才才能落地 如今腓特烈不在韦森公国，但韦森公国拥有对这个时代来说组织结构完整合理的政府和完善的规章制度，基本上全部日常工作都能有条不紊的处理。 腓特烈不在时最高部长会议的例会从每月一次改成了每月两次，今天一众州部级官员讨论了近期重大事务，主要是今年的金榴莲奖颁奖典礼和第二届万国博览会。 奥兹坎向外交部提交的避难申请作为典型案例上了会，很快就讨论出一套方案，作为定海神针的普赛克原则上没有反对，于是完善细节后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 一家奶茶店里，奥兹坎拿着报纸对橄榄说：“帮我解释解释。” 他刚参加一个老乡会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后有点没搞懂，于是询问润来这里两年并彻底融入当地生活的橄榄。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橄榄看过报纸，就说：“这是移民的规矩啊，很好理解的。” “你们谁有临时居留证，白色那个？” 奥兹坎喝着给自己点的“皇帝奶茶”——就是法提赫最经常点的焦糖珍珠奶茶——同时让旁边桌子的一个常驻本地的手下拿来他的居留证。 这张临时居留证里面是一张白纸，一面是持有人的姓名、性别、出生日期、国籍和编号，背面是十个手指的指纹，外面用透明的硬胶封着。 橄榄从手包里拿出自己的永久居留证放在旁边，证件内容基本上一样，不过里面的纸是绿色的。 奥兹坎问她：“两个有什么不一样？” 橄榄喝了一口薄荷奶茶后说：“你的人那张是临时居留证，一般叫白卡，来这里工作就能得。” “拿这张卡平时干活没什么问题，就是如果有孩子了没有每天的牛奶补贴，上小学要交不少赞助费和学费，还有一些政府福利是没能享受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绿卡说：“正常来说，拿了白卡在这里工作至少五年并且按时足额缴税，没有犯罪记录就能能申请我这种绿卡。” “有绿卡就可以享受各种福利了，但是还没有国籍，不能考政府职员和参军之类的。” “以前像我这样直接得绿卡的外地人很少，我是碰巧发明的烤肉被大人物喜欢吃才帮弄的。” “现在新政策出来了，有些人可以直接得绿卡了。” “像高水平的学者，包括法师武士在内的高水平专业技术人才，还有投资做生意的人，都有机会直接申请绿卡，他们的家人也受益。” 奥兹坎听出了一点门道，韦森公国有关部门没有对自己的申请提出明确的答复，而是划出一道线，符合标准的人可以来这里永久工作生活。 至于是有组织的来，还是独立来的，韦森公国政府并不关心，只关心他们能不来为建设公国添砖加瓦。 现在韦森公国依旧缺人，但并不是无选择的吸纳外来人口。 农村的佃农、工厂的普通工人和水手这些人口大户基本上以莱茵联盟内部和易北河东岸来的人为主，这些人同文同种，语言习俗基本相同，很好管理。 外国人与异教徒尽可能限制在高技能人才、投资商和外贸商人之中，减少底层人员的数量。 奥兹坎有些为难，家族里算得上人才的就自己一个，其他人都是庸碌之辈，能守好家业就不错了。 人才的路子走不通，那就走投资路线了。 橄榄好奇地问他：“你想投资什么呢？” 奥兹坎说：“家里有会做挂毯的，我想投资建一座挂毯厂。” “做那些整面墙的大幅的手艺不够好，做些椅子坐垫还是可以的，赚个手艺钱。” 橄榄说：“那就去北边隔壁的拉蒂博尔区吧，现在羊毛都是在那边，可以在工业园租个厂房。” 奥兹坎听说过那个地方，就在韦森区北边，去年买自己羊毛的大客户就是那里的。 下定决心后，奥兹坎在第二天提前去拜访大客户，送去今年拉来的羊毛的样品，顺便打听如何投资。 他这边要投资建羊毛地毯纺织厂，在另一边，达弗朗舍在自己的新铺面前请周围水产行铺面的老板们喝茶聊天，讨论着最新的债券投资新闻。 卖鳗鱼的老板神秘兮兮地对大家说：“我和伱们讲，最近准备要出售一种新的债券，挂在造船厂名下。” 卖镜鲤的老板发觉有蹊跷，就问：“听你的意思，用债券的另有其人？” 鳗鱼老板只是得意地哼了两声，不紧不慢的端起快乐水瓶子喝一口，要吊起其他人的胃口。 鱼丸老板看不惯他的做派，冷哼一声后说：“有什么好神秘兮兮的，不就是用来建海军的军舰嘛。” “今年九月征兵的时候要开始征海军士兵了，在整个莱茵联盟里征，主要是北面沿海那边的水手。” 鳗鱼老板很郁闷地看着他，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对啊！”镜鲤老板一排大腿，“我们老爷还是海军大臣呢！” 他马上转头问达弗朗舍：“你最近是不是又要去阿姆斯特尔城进货？” 达弗朗舍听他说过有个儿子在海上跑，于是说：“我三天后出发。” 镜鲤老板说：“好，我明天把信给你，麻烦你帮我送到那里的拂晓商会，他们会帮送到船在的地方。” 鱼丸老板打趣他说：“哎哟，看来以后你儿子当军官了，我们得叫你一声老爷了。” 镜鲤老板摇了摇头说：“海上讨生活太危险了，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鳗鱼老板刚被抢了风头，这回要找回场子，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老爷为什么现在开始建海军吗？” 谁知鱼丸老板马上说：“还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飞翔的郁金香号前阵子回来了，它的新动力系统运行没问题嘛。” 在鳗鱼老板要杀人的目光中，鱼丸老板继续说：“我还听说了，老爷要在汉马城建海军军官学校，常务副校长是阿迪肯男爵，毕业出来就是军官了。” 鱼丸老板给镜鲤老板使了个眼色，继续说：“你叫你家那个混蛋好好打听，最好是直接去军官学校。” 达弗朗舍问鱼丸老板：“您说这个债券是好投资吗？” 鱼丸老板很认真地对他说：“我建议你拿一部分钱买些债券留着，最好是公债。” “你和我们不一样，需要大老远的进货，要是路上出了事就完了。” “所以你要存一笔钱，万一货出事了也有翻身的本钱。” 达弗朗舍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自己原本打算下一次进货多进一些的，想想还是留一笔钱下来。 鳗鱼老板也对他说：“你是肯干活的，不像另外一个高卢人花天酒把贷款花得差不多了工厂还没建起来，所以有些话我们愿意和你说。” “这鸡蛋不要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多找几个，要是一个篮子摔了别的篮子里鸡蛋还好着。” 达弗朗舍点着头说：“那个索第亚听说以前是个花花公子，欠了一屁股债跑了，这次走好运有韦森大公帮忙，所以借到了一大笔钱。” 有些高卢人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得而知，达弗朗舍是知道的，便和他们说起这个人如何一得了钱就去找女人的事，三位水产老板听得不停摇头。 鱼丸老板听完后对达弗朗舍说：“他怎么样不管了，你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有点余钱就做善事，你也是认识大人物的，争取早点得绿卡，买自己的房子安稳下来。” 第512章 乡村工厂主 第512章乡村工厂主 时间进入九月，整个韦森公国突然躁动起来。 奥兹坎这天到村子里一家工厂谈生意，没想今天厂里的办公楼借出去了。 百来位16到22岁的年轻人聚集在工厂内外，十多个人聚成一小堆，每人都有说有笑的。 霍真普洛兹带着歉意对奥兹坎说：“很抱歉，正好今天开始征兵，周围村子里就我这工厂有楼房，所以军务部征用了。” 在橄榄翻译了霍真普洛兹的话后，奥兹坎看了看眼前这群不时哈哈大笑的人，难以置信地问：“他们是去当兵的？” 霍真普洛兹回道：“是啊，他们都是来入伍体检的。” 奥兹坎挠了挠头，草原上部落那种全民皆兵的不说，加齐帝国的小军官们都是直接去村子里抓人，抓来十个人就是伙长，抓来一百个人就是百夫长，哪次抓壮丁不是搞得哭声连天的。 霍真普洛兹带着奥兹坎来到工厂食堂，办公的都来到这里上班。 他拿了几件样品过来，有一盒茶叶提取物做的精神丸，两件羽绒服，还有一个巨大的罐头。 奥兹坎原本是来买精神丸的，一见羽绒服眼睛顿时移不开了，马上激动地问：“你这里有火绒服？！” 去年万国博览会后有人往草原上卖了一批羽绒服，后来辗转卖到大石帝国，因为轻便暖和，一时间成为帝都的新闻话题。 有人拆开衣服，发现里面是火红色的绒毛，于是就称之为火绒服。 奥兹坎以为这种衣服都是大老爷们生产的，高端局自己玩不来，没想居然在一座普通的村子里看见有卖。 霍真普洛兹说：“我和人合伙开了一家羽绒服工厂，你要的话今年可以卖一千套给你。” 这边山挺多，山上流下的溪水使得水系发达，这些年有很多人养红色羽毛的夏鸭。 霍真普洛兹先人一步开了工厂，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启动资金的，而且普通的农夫也没他这么大胆敢闯敢拼，所以加工鸭子的工厂就这么一个，除了自己养的那点外还收购方圆几十公里的鸭子回来加工。 今年年初兰格纳尔城有人要开羽绒服厂，于是两人就合伙了。 一套羽绒服的价格不菲，即便是在韦森公国也是高档货，奥兹坎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资金和友谊债券的余额，不太够。 现在他也没法问人借钱，老乡们都指望着能问别人借钱多进货呢，橄榄和斯派克也不用想了，他们都要扩张自己的生意。 不买那么多船的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逝，那是自己以后立命的根本，不可轻动。 奥兹坎一咬牙，这次少买些铁钉、菜刀和普通衣服，反正别人会进货过去卖，自己就吃下这批羽绒服，打通大石帝国高层的门路。 突然，他想到一个省钱的办法：“我能否采购700套成人的火绒服，300套孩子穿的火绒服？” 孩子穿的衣服比大人的省料，可以便宜不少。 现在不管哪里都有孩子熬不过冬天，稍微着凉感冒就是过鬼门关，如果羽绒服能保住孩子一个冬天不着凉，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 霍真普洛兹看出奥兹坎刚才犹豫，应该是钱不够才想出这种办法，于是答应下来：“这没问题，我们10月底就能交货。” 他把一个特大号的罐头推到奥兹坎面前说：“我个人再送伱五百件这样的鸭子罐头吧。” “正好要到午餐时间了，我们就试试这个罐头吧。” 奥兹坎来到韦森公国后见过不少罐头，但是把一整只鸭子都装进去的大罐头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种鸭子罐头主打一个用料诚实，罐头里面是一整只鸭子，能吃的部分除了鸭血拿去做拌种肥料外，鸭肝、鸭心、鸭肠等都塞鸭肚子里，同时里里外外还塞满了白色的芸豆，几乎没有空隙，除此之外就是煮过香料的盐水。 霍真普洛兹说道：“这种鸭子罐头是卖给军队的，里面的鸭子加上内脏大约两公斤，这么一罐差不多是一个班一天标准饮食吃肉量的一半，正好一顿饭开一只。” “这不错啊！”奥兹坎尝了一口有点偏咸的鸭肉，盐在草原上也是重要物资，这么咸的鸭子可以补充盐分，运过去后肯定只有最勇猛的那些战士才能吃。 还有这个厚厚的硬胶壳子，结实又防水，盖子是拧开又能拧紧，像个特大号的保温杯，可以用来装不少东西。 奥兹坎的这五百件咸鸭罐头在运到草原之后大受欢迎，大家发现那罐子用来装盐最好，结实又防潮，到了几百年后这个地区装盐的瓶子都是正圆柱体的外形。 奥兹坎和霍真普洛兹签订了采购协议，但还不是正式合同。 今年有很多人都像奥兹坎这样，在万国博览会前谈好并签署协议，合同不急着签。 因为在博览会上签订的合同有税收和关税优惠，能省点算一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万国博览会开幕的前一天，《韦森日报》上刊登了几则与经济相关的新闻。 今年的友谊债券总规模比去年增加了三成，预计成交金额比去年高五成。 现在韦森公国里四处都在建工业园和给工人住的桃花石楼，接收了部分下游产业转移的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等莱茵联盟的贵族们同样也盖起了工业园。 他们为万国博览会带来了成衣、皮革制品、加工食品、生活用品等轻工业产品，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在这里发大财。 在韦森公国内部，很多像霍真普洛兹这样的“乡村工厂主”开始登上博览会的舞台，他们的产品虽然单一，但也因此专精于这一方面，使得质量比那些什么都要做的大厂好上不少。 现在可没有冷链运输，也没几个家庭里有冰箱储存食物，农村到餐桌之间的运输会因为食物腐败造成大量损失，这个问题在腓特烈老家直到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时候还存在。 在这里也没有足够的魔法师给运输中的食物杀菌，市场上的肉类还是以香肠、咸肉、风干肉为主，果实也多是做成果酱。 所以便于保存和储存的罐头就成为了人们的选择，腓特烈也一直在扶持这个产业的发展。 现在韦森公国还没豪横到用铁皮做罐头，但史莱姆们贡献的硬胶做的罐子厚度上去了也够用。 如今很多地方都开了罐头厂，市场竞争激烈。 霍真普洛兹用整只鸭子做的咸鸭罐头特别适合家庭聚餐时当主菜，又符合腓特烈“每个家庭每天能吃上一只鸡”的远景目标，比只有部分鸭肉的罐头卖得好很多。 第513章 这是桌布 第513章这是桌布 “你们今天每买一件韦森公国的商品，韦森人就会用其中的一部分钱装备他们的部队，等到适当的时候，你买韦森货的钱就会变成一颗颗子弹打穿你的心脏！” 杜尔哥男爵声嘶力竭的呐喊淹没在韦森公国与高卢王国突破百万金币的双边贸易之中。 即便是高卢王国来的商人，如今大家喜欢讨论的是谁又签了一个大合同，哪个人自己开了一家铺子之类的话题，聊到最后都在骂那个人走了狗屎运，要是换自己也能行。 他们骂得最多的就是达弗朗舍，没想到这个穷鬼居然靠着卖牡蛎发家了，这种事明明自己也能做。 有人学着达弗朗舍去海边进货，但运回来的牡蛎存活率太低，根本没法竞争。 来自高卢王国的贵族们也没人去听杜尔哥男爵在说什么。 现在男人们在塔拉哥王国打仗，老路易允许他们的夫人不按传统在领地的教堂里祈祷，去韦森公国参加万国博览会。 传统里男人外出打仗时老婆在教堂里祈祷是变相的软禁，目的是让男人们忠心，现在让这些夫人去韦森堡城赚钱更能使男人忠心，老路易自然会做出选择。 这年头很少有出国旅游的机会，更别说是到传说中的韦森堡城，夫人们把生意丢给管家，自己去买买买了。 正巧，她们赶上了提花机的第一批产品准备上市。 尤金八月底回到韦森堡城，现在正组建新的部队，他的母亲曼奇尼想趁着这次来韦森堡城的机会看看儿子，统帅部批准后给了尤金三天的假期。 这天曼奇尼在尤金家里亲手给儿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晚餐后母子聊天时曼奇尼对儿子把他父亲的怀表骗来感到很满意，尤金送给母亲一皮箱的礼物，其中有通过门路搞到的新产品。 曼奇尼打开箱子拿出最上面的那件雪白色的礼物时，即便身为高卢王国最顶层那一小撮贵族，珍奇异宝见过多了，依旧惊讶得合不上嘴。 现在的蕾丝花边都是熟练工匠一点一点手工编织的，最高档的二指宽蕾丝边价格达到一枚金币一米，有时候一身衣服的价格还比不上裙摆、袖口和领子上的蕾丝花边。 正因为如此，腓特烈一直投资让人鼓捣蒸汽提花机，花了十年时间直到今年才成功。 曼奇尼从箱子里提起来的是一块圆形彩色纯棉蕾丝布，直径一米多，上面绣着一圈圈各式各色镂空花卉图案，边上还有一圈流苏。 以往的蕾丝布最大也只是装饰用的手帕，和这块比起来差远了。 尤金看到母亲惊讶的样子心中暗笑，很随着地说：“我记得伱茶室里那张茶桌的桌布旧了，所以我给你买了一块新的桌布。” 曼奇尼那双能掰断钢琴腿的双手微微颤抖，表情渐渐变得狰狞，尖叫着问儿子：“什么！你说这只是一块桌布？！” 用这么大，这么精美的蕾丝布当桌布，无异于用F1赛车去拉砖头。 尤金继续一本正经地对母亲说：“是啊，里面还有一些小块的正好可以用来盖茶具挡灰尘，书房里的文具也能盖，有几块更大的可以做窗帘。” 曼奇尼做了几个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不然会被这个牛嚼牡丹的臭小子给气死。 尤金继续说：“箱子底下还有几床被套，羽绒的被芯我让人另外放了，有冬天和春天两个厚度，到时候套进去就是了。” 曼奇尼小心翼翼地把白色的蕾丝布放到膝盖上，果然在下面发现了几块彩色的布。 她让仆人们展开，然后捏了捏眉头。 红色和蓝色的布面上织着五颜六色的图案，是常见的花鸟纹，除了紫色以外其它颜色都齐了，只从颜色数量就能看出需要花费大量的手工，用来做衣服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些真的是被套，里面那层是纯色的，侧面还有塞被芯的开口，在曼奇尼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些花了不少钱吧？”曼奇尼开始教育起儿子来，“你现在的收入还不高，不要乱花，要存起来。”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在这里有没有看上哪家小姐，如果没有我帮你在高卢找找。” 她顿了一下后说：“如果是财产丰厚的年轻寡妇也行。” 尤金微微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正是事业上最紧要的时刻，不能分心，过两年再说吧。” 曼奇尼又听到熟悉的借口，一气之下让他明天一早就回去忙自己的事业去，不用陪老娘了。 第二天，曼奇尼和高卢王国来的贵夫人们去动物园游玩的时候将蕾丝桌布对折起来当成披肩，一时间很多来参观的商人不看动物只看她。 亲王夫人出行是要讲排场的，她的身后跟着一溜训练有素的女仆，女仆们捧的金盘子上放着茶具、擦脸的手帕、几柄扇子和香水，上面全部盖着白色的蕾丝布。 到了休息的时候，她让仆人们把床套铺在草地上当垫子，然后搭起架子，将蕾丝窗帘都挂起来遮挡蚊虫和别人的视线。 那些刚对蕾丝披肩免疫的高卢贵夫人们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蕾丝布，这已经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有人不禁在想，亲王夫人是不是要和韦森人斗富啊？ 曼奇尼没想过斗富什么的，只是单纯要和其他贵夫人嘚瑟儿子送自己的礼物，然后再顺势提一嘴家里还缺个儿媳妇。 尤金不是家里的长子，又在韦森公国发展，结婚不用考虑联姻之类的事情。 曼奇尼的目的达到了，还引起了动物园中另外一个人的思考。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郁闷地问爷爷：“爷爷，我们干嘛要提前回去啊，我还要看丢东西的猩猩呢，也没有去喂拂晓和正义。” 为韦森家族服务了几十年的史诗级裁缝罗蒙对孙子说：“爷爷想到一个好点子，我明天带你去城堡喂拂晓好不好，不用排队。” 罗蒙是腓特烈服装改革的主要帮手，十一年来按着腓特烈的要求不停优化服饰，在服装设计界成为一个流派的开山鼻祖。 他带着小孙子直接回到工作的地方，叫学生去纺织厂拿一些蕾丝桌布和窗帘回来，同时让人给纺织厂那边传个话，新产品先别卖。 以罗蒙在服装领域的实力和声望，纺织厂那边很快就送来了各种花式的蕾丝布，玛利亚也过来了。 蕾丝布生意有埃尔塔尔家族的股份，她今天去视察仓库库存，听说罗蒙要这些，便过来看看情况。 罗蒙看到玛利亚过来，马上说：“埃尔塔尔小姐来得正好，麻烦你当一回模特。” 说话间，他手中的剪刀将一块蕾丝窗帘直接裁剪成几块，彩色的的桌布上一圈圈的花卉被裁成花边，最后先用回形别针固定。 一件蕾丝坎肩转眼间就做好了，袖口有一圈彩色花边，下摆是一圈流苏。 玛利亚今天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套装，穿上之后…… 后来普赛克对腓特烈吐槽说这种搭配让自己想起了小学时的班主任，腓特烈吐槽她只会用蕾丝布盖东西，和老奶奶无异。 但是在这个时代来说，这一件蕾丝坎肩比脖子上挂两斤金链子还炫富。 玛利亚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心里觉得普赛克老师说这种布料只能当窗帘和盖东西确实浪费了，用来做衣服挺好看来嘛。 于是玛利亚开始摇人，从苏珊、丽璐、某咕骑士，到凯蒂、塔罗和普赛克，还有韦森堡城里有权和有钱人家的女孩和夫人，全部来罗蒙这里制作一件蕾丝布做的坎肩或者罩衫。 在万国博览会那天，韦森公国上层的女士们除了普赛克外全部穿上了蕾丝布的服饰，瞬间带动了时尚潮流。 连带着，原本几枚银币一平方的蕾丝布价格上涨到了几枚金币，变回了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高卢王国的贵夫人们还以为这些蕾丝布至少60枚金币一平方米，没想到售价居然是心理价位的十分之一，于是纷纷掏钱。 其他地方的商人们也是眼前一亮，大把大把的金币砸出来。 另一边，尤金在统帅部看着面前的文件既高兴又疑惑，不禁问小弗朗茨：“怎么突然给我们多调拨两个金棒炮连队？” 陆军里最贵的武器就是75㎜口径的金棒炮，威力大是大，但因为价格问题只有少量装备。 小弗朗茨笑着说：“给你们加强火力不好吗。” 尤金回道：“好是好，但是炮就那么多，其它两个师没了会有意见啊。” 他组建的师抽掉了人家三成的骨干，已经被人不爽了，现在再要了别人的火炮，搞不好以后会被人穿小鞋。 小弗朗茨说：“你就放心吧，因为你让公国赚了一大笔钱，埃尔塔尔小姐说要奖励你，所以统帅部做出这个决定。” 尤金挠了挠头，他最近一直在军营，不知道外面的时尚变化，搞不懂钱是哪来的。 不过这不重要，既然统帅部敢给自己就敢要，哪有带兵的觉得自己火力过强的。 第514章 下乡去 第514章下乡去 万国博览会结束后，韦森公国的外来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其它地方的农夫们忙完了秋收，农田里的事情可以交给女人解决，男人们在地主的组织下纷纷来到韦森公国打工，这是他们徭役的一部分。 地主们算过一笔账，以往的徭役是让农夫们种地，现在大老远的带着他们跑来韦森公国干活收入比种地高，还可以顺便购买明年用的种子、肥料和农具。 不过这也只是莱茵河与易北河流域沿河地主才能做的事，他们靠着便捷廉价的水路可以这么干，要是靠两条腿走得亏死。 这些人没什么技术，力气也不算多，也就做些城外铺路的活。 这年头的道路最怕积水，水多了就会成为烂泥地，严重的可以让马陷到肚子。 腓特烈设计的路只是碎石路，夯实泥土路基，同时夯成中间高两边低的弧形便于排水，道路两侧有排水沟，泥土路基上有一层大约20㎝大的碎石头，同样中间高两边低，最后在顶层铺一层约2㎝大小的碎石，这层小碎石可以更换和填补。 这样的碎石路保护路基不被雨水浸泡，足以支撑越来越多的车辆，碎石吸收能量也不会对马蹄造成过多伤害，同时也符合当前的生产力水平。 现在韦森公国三个新州的道路都是雨季后做好泥土地基，秋冬季节时外来打工人就能把石头铺上，速度快了很多。 马车走在七米宽的碎石路上没有多少颠簸，杜尔哥男爵坐在车里，觉得和走在城市中没有多少区别。 杜尔哥男爵今天借着自己的学生接了政府合同的机会，跟着一支车队来到了法亚州。 这支车队由很多部门组成，有文化部、医疗部、法院、检察院、警察部、军务部和税务部等等，都是和民众生活息息相关的部门。 杜尔哥男爵一开始觉得这是巡回法庭一类的团队，但越看越不像，因为人数最多的是文化部聘请的话剧团，他的学生在团里客串编剧，第二多的是医疗部召集的医生，其它部门只有一两个人。 团队的领队叫阿勒斯，四十出头，原本是城堡里的侍从，后来到州政府工作。 阿勒斯对杜尔哥男爵自费参加“文化、医疗、法律下乡团”十分欢迎，今年的工作报告不用愁了，突出一个外国友人的反应和意见建议就能把报告的字数水够。 现在韦森堡城流行吃新鲜的海鲜，不久前水产行那几只手臂大小的活龙虾让菜市场变成了动物园，阿勒斯得知杜尔哥男爵来自海边后就一直问个不停。 车队走到半路，又遇到有人要蹭车，阿勒斯一听是熟人就让他上车。 蹭车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穿着一身米黄色的铁匠服，带着一个大书包，进车厢后笑呵呵地打招呼：“阿勒斯叔叔，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原来是小丹克。”阿勒斯也是笑着和小伙子打招呼，“我们这里有客人，这位是来自高卢王国的杜尔哥男爵。” 一阵相互问候之后，阿勒斯问丹克：“你父亲现在过得怎么样？” 丹克回道：“父亲和母亲现在还在城堡里当厨子，现在老爷的新宫殿定下了，整天担心新的厨房还要不要他们。” 阿勒斯无所谓地说：“担心什么，老爷对我们这些老人一直很好，宫里不要他们两个不是还有我们行政院的新大楼嘛，那里也有厨房，到时候我们说上几句话的事。” “不说他们了，你现在怎么样，我听说伱去年大学毕业了，现在在法亚州端铁饭碗吗？” 丹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去年没考上，端不了铁饭碗，现在在农技站当雇佣的技术员。” 杜尔哥男爵一直在听两人的对话，现在听不懂了，不禁问：“请问两位先生，你们说的那个铁的饭碗是什么？” 他想这个铁饭碗肯定不是字面上的铁的饭碗，应该是某种比喻。 阿勒斯解释道：“是这样的，去年普茨州出了一件案子，那边医疗局里有人打算把一批药在账面上报废了再偷偷卖给波希米亚那边的人。” “医疗局里的一个职员不愿干，没有在表上签字，然后直接开除了。” “那个职员家里老人病了要吃药，花了很多钱，这下子工作没了，一时想不开就跳河。” “当时有几个人在河下游钓鱼，把他救起来了，问了什么事，就带他到韦森堡城举报。” “后来我们的政府职员系统今年改革，除非是碰到了红线，否则一般来说不会被开除，最多安排到没什么事的岗位上，给职员们拒绝违法行为的底气。” 杜尔哥男爵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在想：就这？ 官员倒卖物资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哪个政府里的职员不是贵族家的次子或者亲戚，或者来自当地的士绅之家，开除就是打他们的脸啊。 杜尔哥男爵不再想这一茬，好奇地问丹克：“这位先生，你刚才说你工作的地方是农业技术站，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呢？” 他是研究农业的，但无法理解这个农业技术站是什么情况，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丹克很无奈地解释道：“是个苦地方，周围几个村子里的农事都要我们去指导，像什么时候播种了，该施多少肥啊，有虫子要怎么处理之类的。” “但是农夫不听啊，我在那说他们就在那点头，我一走就继续我行我素。” “像今年春天的时候，我说尿精不能用太多，我走了他们就一个劲的往田里撒，结果麦苗都死了。” “还有一个村子，有个人田里麦子叶片上开始有锈病了，我叫他用两公斤牛尿草放十公斤水里煮，水放凉了喷在麦叶上。” “结果那人偷懒，只用了不到一公斤，全村麦子都染上了，直接减产一半。”尛說Φ紋網 杜尔哥男爵听得出丹克的话里都是抱怨，日子不好过。 他觉得这个农技站是个好东西，有学习的价值。 阿勒斯对丹克说：“这里去年才加入我们，一开始都是这样，我们这次过来的话剧就是宣传技术种田，等那些人尝到甜头了就知道你们是宝贝了。” 丹克说：“只能这样了。” 第515章 你们该感谢谁 第515章你们该感谢谁 “噹噹噹！” 村长敲响了铜锣，傍晚正下工的村民们聚集纷纷聚集在晒场边，等着领导发话。 杜尔哥男爵没有去听村长说什么，跟着车队走了一个月了，每个村子都是同样的流程。 晒场上已经搭起舞台，旁边摆起灶台，面条已经煮好了。 这座村子并入韦森公国只有一年多，原本是一个骑士的领地，现在是腓特烈的了。 村民们的思想还停留在以前的农奴时代，村长叫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没多久全村人就在村长的安排下来到晒场。 他们茫然的洗了手，接过一个碗和叉子，顺着灶台打了一碗面条，又往面里加了炸过葱的热豆油、普通酱油和豆腐丝。 然后所有人端着香喷喷的面条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胆子最大的人也只是咽了咽口水。 阿勒斯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同村长说：“米勒，让他们吃吧。” 米勒对村民喊：“这是韦森大公请你们吃的，快点吃吧！” 村民们闻言马上狼吞虎咽吃起来，没人去想老爷们为什么让自己吃面条，叫吃就吃了。 面条是纯白面做的，没有半点杂粮，多少农奴种了十几代人的小麦，今天还是第一次吃到小麦磨的面粉。 拌面的豆油带着一些豆腥，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有油吃代表着有力气，一年到头没能吃到几次。 更别说加了盐的酱油带来的咸鲜味和豆腐丝，那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杜尔哥男爵对此嗤之以鼻，每個村子都这样搞，不知道糟蹋多少面粉。 等所有村民不管大人小孩都把碗舔干净了，噎着的也抢救过来了，米勒跳上舞台，大声地问：“面条好不好吃啊？” 村民中有人稀稀拉拉地说：“好吃～” “听不见！”米勒大吼一声，“刚才的面条是喂了狗吗，吃下去没力气？” “面条好不好吃？！” 这回有一半村民回答。 “还是听不见！”米勒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大声点！” 这回村民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回答好吃，至少全部人都开口了。 “我还是听不见！”米勒气愤地跺跺脚。 三番五次，村民们终于一齐吼出：“好吃！”尛說Φ紋網 米勒看起来很满意，继续大声说：“韦森大公请你们吃这么好吃的面条，还不说‘谢谢韦森大公’？！” 村民们顺着刚才气势吼了起来：“谢谢韦森大公！” “再来一次，”米勒继续喊，“我们要感谢谁？！” 接下来村民们足足喊了十次感谢韦森大公才停下。 米勒继续说：“你们还想不想吃这样的面条？” 杜尔哥男爵在一片“想”的声音中撇了撇嘴，不知道成天到晚喊这些有什么用，难道靠喊话就能让人效忠了吗。 他是不知道，这样不停的喊口号确实对脑袋不怎么灵活的农夫们挺管用，腓特烈老家那边的不少发廊、超市、餐馆等地方用这种方法培（hū）养（you）了不少初到城市的年轻人，甚至非法传销和坑老年人买东西的奸商也会用这种方法。 米勒看起来很满意，接着大声说：“大家想想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年下来粮缸里还剩多少吃的，今年又有多少？！” “红鼻子，对，就是你，你上来！” 站在最前面的酒糟鼻男人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一时间不知所措。 米勒跳下舞台，把他连拉带拽的弄上舞台。 这个红鼻子乱糟糟的头发有些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微微佝偻着腰，看不出才三十岁出头。 米勒问他：“你大声和所有人说说，以前你家三口人有多少粮食？” 红鼻子的双腿抖得厉害，吞吞吐吐地说：“有……有……一……一缸燕麦，半……半缸豆子。” 米勒从韦森州在来里当村长后去过每一户人家，他们用陶制或者掏空树干做成的粮缸容积比较统一，一缸可以装大约300公斤燕麦或黑麦，半缸豆子也差不多150公斤。 红鼻子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粮就是这300公斤燕麦和150公斤杂豆，此外就是一大块盐巴和不到两公斤的猪油，肉蛋奶只有梦里有，还得在砍柴时顺便摘野菜。 村里的人都和他一样，一年到头只有农忙的那几天才能吃到八成饱，平时只能饿着。 米勒在他说完后对他说：“今年伱家里有多少粮食，大声说出来！” 说到这个红鼻子就不慌了，马上兴奋地说：“今年家里有一缸小麦，一缸豆子，还有半缸雪一样白的面粉！！！” 米勒又问：“才有这么一点吗？” “不是不是！”红鼻子继续兴奋地说，“我把其它面粉和奶酪卖了，给全家买了新衣服和新鞋子！” 他说完之后用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布衣服，这是他们家大半个世纪来的第一件新衣服。 米勒又问他：“现在这样的日子以前能过得上吗？” 红鼻子马上摇头：“不能不能，做梦才有。” 米勒大声对他说：“记住，这样的好日子是韦森大公带来的，还不谢谢韦森大公？” 杜尔哥男爵在舞台后面接过自己仆人端来的面条吸溜起来，接下来发生的事千篇一律。 米勒又叫了几个村民上台重复刚才的对话。 韦森公国去年占领了这个村子后改变最快的就是税收。 以前村子里的农奴只能留下口粮，剩下的全拉走，现在是留下粮食后再收剩余粮食的三成作租子，一时间村民的粮缸不够用了。 米勒在几个村民都下台后继续说：“别以为现在家里的粮食算多了，你们吃的还不如我女儿！” “我和你们讲，我女儿是韦森公国第一个会开拖拉机的女人，上过报纸的！” “她现在在家里天天能吃到肉，五天一个猪肘子！” “我以前邻居家的，现在在钢铁厂工作，可以一天一个鸡腿，鸡腿吃腻了吃猪蹄！” “他们都是上过学读了书的，如果你们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天天有肉吃，就把他们送到学校去！” 青少年入学率是村长考核的关键数据，对村长的年终奖有一票否决权，所以几乎所有村长都在抓这件事情。 米勒把简单的忆苦想甜动员大会开完了，最后说：“今天晚上，我们的韦森大公不但请大家吃好吃的面条，还请大家听歌看戏！” “以前这是老爷们才能享受的事，现在你们也能享受，该感谢谁？！” 在一阵打雷般的感谢声后，今晚的演出在合唱中开始了。 “愿吾神保佑韦森大公， 我们的好领主腓特烈！ 腓特烈身体健康！” 米勒把坐在地上的村民们连踢带拽的拉起来，唱这歌的时候得全体起立，要跟着唱，不会唱也要跟着哼哼。 歌唱完了村民们才能坐下，接下来开始演话剧。 话剧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某个农村里一家人的日常生活，里面穿插着饭前便后要洗手、不能随地大小便、垃圾要扔到垃圾桶之类的生活细节，还有如何科学种地，施肥要适量一类的耕作知识，顺便普及了税收、司法、兵役等知识。 实践证明，对全部是文盲的村民来说，这样的话剧更容易让他们记住。 在一个多小时的话剧结束后，是各部门上台宣讲，进一步普及税收、教育和兵役等法律法规。 第二天上午，随行的医生给全体村民做了身体检查，给一些患病的村民送了药。 米勒找上了阿勒斯商量点事，杜尔哥男爵在不远的地方偷听，但人家也没瞒着他。 米勒说：“明天我坐你们车去镇上，找农技站有事。” 阿勒斯笑着回道：“可以啊，坐车顶还是车底随便你。” 米勒没管他打趣，问他：“你听说过最近要推广的火焰牧草吗？” “我听说是从南方大陆搞回来的，不用多少水，长得很多。” “我们村子有一大半的地浇水困难，我打算在那里种，然后养猪或者牛。” 阿勒斯回忆一下后说：“我是听说过一些，那种牧草有一两层楼高，顶上的种子成熟的时候火红火红的。” “我记得那种子在给猪牛吃之前得在流淌的水里泡一晚，或者滚水里煮几分钟，不然会中毒。” “那草杆也是，不能直接吃，得堆起来发酵一个月，正好拿来过冬。” “你是栗子村出来的，那个新农作物试种的优惠政策你该懂吧，你和农业部申请一下。” 杜尔哥男爵心中鄙视米勒的决定，新作物得看别人种两年没事了自己才能试着种，否则万一种死了就完蛋了。 当天晚上，阿勒斯他们又请村民们吃了一顿面条，然后开始教他们唱歌，都是些《洗手歌》、《交租子》一类的宣传歌曲，杜尔哥男爵这样有艺术细胞的学者听了一个月还是受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车队继续上路，赶在傍晚前抵达附近的另一个村子，然后重复在这个村子里做的事情。 队伍离开了，但影响留在村子里，不少村民无时无刻不念叨着韦森大公的好。 于是腓特烈在北方喷嚏打个不停。 第516章 新兵入伍 第516章新兵入伍 “阿嚏……阿嚏……阿嚏！！！” 腓特烈没想到自己在温暖的箱床里也会打喷嚏。 现在外面的气温接近零下二十度，长屋里的温度在十度上下，箱床里面有二十多度。 “着凉了？”旁边正在三刷《名侦探狐尔摩斯与血脚印》的金丽有点紧张，“有没有头晕的感觉？” 她说着爬到腓特烈的身上，额头抵着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另一边的赫丽放下书后说：“我看问题不大，等下我煮些发汗的食物，吃了之后去蒸汽房蒸久一点就好了。” 治疗着凉的方法也就这样了，效果还可以。 金丽对赫丽说：“今天轮到你去蒸汽房了，你自然觉得呆久一些好。” 赫丽“嘿嘿嘿”笑了起来。 腓特烈继续在地图上标注发现铁矿石的地方，这些日子里他在松鸡森林找到了一条主矿脉和二十多处小的矿脉，矿石品质很高，有很高的开采价值。 现在白天只有四个小时，不久后将会迎来极夜，户外活动基本停下，所有人开始窝冬。 但是在韦森公国，军队在下雪的冬天依旧要进行训练。 梅茨格穿着蓝黑色双排扣军官常礼服，左边胸口挂着比别人大一点的勋表，精气神十足看着面前一百多位自己连队的士兵。 他现在本该是个排长，但尤金在组建新队伍时指名道姓把他要来，给了个连长。 按韦森军的军制，连长已经属于贵族阶级，封骑士爵位，没有封地，但薪水颇高。 韦森公国原本没多少贵族，后来腓特烈参考纹章院建立了自己的贵族管理机构纹章局，这个部门由他自己领导。 梅茨格的册封文书很快就走完流程，因为他的履历太完美了。 他是最地道的老韦森人，韦森家族还没来的时候他祖宗就在韦森堡城附近的农村里养猪杀猪。 他的战功显赫，先后手刃一個伯爵和一个皇帝，商路之战中在霍夫曼的帮助下俘虏了一堆逃离战场的小贵族。 而且他在军校里的成绩不错，未来可期。 所以梅茨格在来到新部队后成为一名连长，手下有三个步兵排，一个豌豆加特林班，两个通讯员和四名军医，有一百多号人。 现在这一百多号人整整齐齐的排队站在他面前，让他感觉到压力很大。 这个连队有的新兵，另外的人是从别的部队抽调来的，排长都是当年经历过六日保卫战的熟人，班长至少在易北河跟着腓特烈八百破十万，老兵都参加过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 梅茨格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那些老兵服气，他们是连队的骨架，要是骨头出了问题肌肉再多也没用。 “你们……”他看着那三个排长，“有谁不服我当连长的吗？” 三个排长和一大半的班长全部站得笔挺，双眼直视正前方，呼吸都不敢大口。 佐培尔站在班长克罗姆身边，看到班长如此，自己也紧张得不行。 梅茨格看起来很满意，今天第一次见面的第一件事没有出岔子，开张大吉。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现在每个人来到前面，向兄弟们做自我介绍。” “我自己先开始，我见梅茨格，今年32岁，来自韦森堡城，入伍前是杀猪的……” 从他开始，一位又一位战士上前自报家门。 “我叫佐培尔。”他是新兵中块头最大的，“今年20岁，来自韦森—博克纳造船厂，入伍前是船厂工人。” 在他之后上前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站好时头上自己满是汗珠，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叫齐克尔，今年……18岁，来自普茨州的悬崖村，以前是……采药的。” 梅茨格早前看过连队里所有人的资料，几十个新兵里只有齐克尔一人来自新州，他善于攀爬悬崖峭壁，据说上下百十米高的悬崖和爬树一样简单。 这座军营驻扎着一个团，加上附属单位有三千人，有实弹射击场、足球场、障碍跑跑道、教学楼等设施。 今天是连队正式成立的第一天，梅茨格在全部人自我介绍后带着全连把军营认个遍，最后在食堂前集中准备吃午饭。 新兵们此前经过了两个半月的新兵训练，已经习惯了在午饭前唱歌。 齐克尔跟着自己所在的班排队领回了午饭。 今天的午饭主食是面条，500克一团的面条放在一个网篱勺里，烫熟了倒进碗中，接着是一勺大约150克的猪肉沫，一大勺红茄酱，一勺30克的油，还有各种加料。 齐克尔发现碗里有一样东西从来没见过，金黄色的一片，看起来应该是吃的。 他用叉子叉起来观察了好一会，坐在旁边的佐培尔见了就对他说：“这是油炸过的豆奶酪，挺好吃的。” “豆子能做奶酪？”齐克尔很惊讶，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你们山外面的人真是无所不能啊，要是哪天能在天上飞我也不奇怪。” 佐培尔边吃边说：“我上天飞过。” 坐他另一边的班长克罗姆笑着说：“你是去南湖公园坐热气球吧。齐克尔，你别以为他能飞很厉害，等休假了我请你去飞一次。” 谁知佐培尔说：“班长，我说的不是热气球，也不是热气飞艇，是另外一种东西。” “那是军队保密项目，司令亲自抓的，普赛克大师经常去看，我还帮忙制作，要不是在军营里我还不说呢。” “唉，可惜我体重超标了，不然就去空军了，那里漂亮的女兵多啊。”小說中文網 他说道最后看着自己的粗壮的手臂直叹气。 造船厂本身效益好，他作为木匠行会开办的技工学校出来的技术工人工资不低，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下了班都把钱花在健身和吃东西上了。 克罗姆仔细打量他一会，很肯定的说：“你肯定是看上空军里的哪个女兵了，说说是谁，我帮伱打听打听人家男朋友是哪个，让你好死心。” 佐培尔一头黑线地回道：“班长，你这样在战场上会被人从背后打黑枪的。” 一旁的齐克尔感觉自己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 第517章 为什么来这里 第517章为什么来这里 按韦森军的一些传统，吃饭时也是长官和下属聊天的时间，可以了解基层士兵的一些情况。 梅茨格端着自己的面条坐在佐培尔面前，还没开口，克罗姆马上紧张地说：“连长，请您免开尊口！” “上回商路之战前你吃饭时说我的老班长相亲不顺利，结果战后他会老家相亲真的很不顺。” 梅茨格没好气地说：“哦，这又怪我，他三十岁了有二十几个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姑娘和他相亲还不够嘛，是他自己挑得眼花，关我什么事？” “我说天上掉个女人的鞋子下来砸你脑袋，你信不信？” 克罗姆下意识地抬头，看到食堂的天花板才安心。 齐克尔惊讶得长大了嘴巴，他在村里也到结婚的年纪了，家里穷没女人愿意嫁过来，别人居然有二十几个选，还有没有天理了。 梅茨格注意到他从哪里开始吃惊，便说：“我们这里不同于以前累根斯联盟的军队，好好训练，在战场上立了功劳能有很多奖金，那时候就不怕娶不到老婆。” 齐克尔不停点头。 梅茨格又问他：“你是怎么想到报名参军的？” 齐克尔不好意思地说：“村子里的人不敢来，去年找了个没全家只有一個人的，今年抓阄，我抓到了。” 梅茨格笑着说：“他们会后悔的。” 去年军方就开始要求三个新州每个村庄和城市社区每年都要出一个人服役，以此加深新领地对韦森公国的理解。 只是人们千百年来对军队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像齐克尔他们村那种做法屡见不鲜。 反正公国高层不急，慢慢来就是了。 梅茨格又问佐培尔：“你为什么来参军，我听说造船厂的工资比军饷高多了。” 佐培尔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随即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好朋友卡斯帕尔去飞翔的郁金香号当了水手，听说他今年要去海军军官学校，我可不想以后向他敬礼。”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梅茨格点了点头说：“如果你想当军官现在就要努力了，不只是军事训练，还有文化课也要抓紧。” 佐培尔马上感谢连长教诲。 克罗姆却在一旁说：“我怀疑他其实是看上了空军的哪个姑娘，想来军队找机会。” 梅茨格只是笑了笑，随后和他们班其他人聊了起来。 下午是整理内务时间，一个班十二个人一个房间，六架上下铺床，还有上下两层的衣柜等等。 克罗姆教新兵们如何叠被子，床下黄脸盆和鞋子怎么放，毛巾、杯子、牙刷如何在架子上排成直线。 晚饭后，克罗姆去参加连队会议，拿回一张每旬训练学习表贴在墙上。 老兵们看了一眼表格后就没在意，和老部队一模一样，班里的四个新兵很是好奇，在那里讨论着和新兵连有什么不同。 克罗姆贴完表格后离开一会，不久后带着一大袋薯片和十二瓶快乐水回来了。 他招呼大家搬椅子过来排成正方形围着坐，四个边正好每边三个人，同时安排各人坐在相应位置上。 众人坐定，克罗姆说道：“我们班要分为四个三人小组，就按现在的位置分。” 班上有八位老兵和四位新兵，他没有搞平均，自己带着佐培尔和齐克尔两个新兵，有一个小组全是老兵，另外两个小组都是两位老兵一位新兵。 克罗姆在指定各小组组长后边吃薯片边说：“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了，我打听到一个消息，我们师虽然是新部队，但将会是明年第一批拉到南边去打异教徒的队伍。” 统帅部知道明年出兵的事情瞒不住，所以目前宣传是到南边林海找回场子。 前年瓦利伯爵领烧书事件开始，内海南岸不少地方抵制韦森货的行动愈演愈烈，给工商界造成了一定损失。 所以这个借口大家都相信，就连奥斯马加帝国那边的贵族也以为安娜女皇组建新军队是为了帮韦森大公找回场子，同时从南边的生意里分一块蛋糕。 老兵们顿时双眼放光，有战争就意味着机会，不管是发财还是向上爬，一个个都渴望着到战场上去。 齐克尔也兴奋起来了，回家后能不能有十几个女人排队给自己选老婆，就看在战场上能赚多少功劳了。 只是佐培尔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有人问他：“怎么，怕了？” 佐培尔说道：“现在造船厂主要在建一种蒸汽机动力的运输船，没有风帆，大约六百吨，甲板上方有两层船舱，可以住人。” “如果我猜得没错，到时候我们会坐这种船出海。” “只是这种船的重心偏高，风浪大的时候会摇得有点厉害，很容易晕船。” 他当年是想去海员学校的，结果晕船太厉害被刷下来，最后去了造船厂。 克罗姆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多练练就行。” 他接着把接下来的训练计划通报一遍，基本上是每天早上起床先跑个三公里，上午各科目训练，下午体能训练，晚上是学习时间，每旬逢五休息半天，礼拜日全天休息。 最后克罗姆拿出一张表给大家看，问道：“你们要报什么学习班？” “今年政策有变化，要必修南方话，至少做到能和当地人吵架，所以只能报一个学习班。” 齐克尔接过表格，然后双眼转圈圈。 他以前哪有读书的机会，在新兵连两个半月的扫盲学习只能让他掌握基本词汇，上面一半的单词自己看不懂。 克罗姆见状便和他说：“你就继续选基础班吧。” 基础班学习基本的语文和数学，以前叫扫盲班，后来觉得不好听就改成基础班。 齐克尔红着脸点了点头。 佐培尔看了一下表格后说：“我学车辆维修吧，我是木工技校毕业的，在造船厂工作过，还帮过空军造机器，水里游的天上飞的都做过，就差地上跑的了。” 克罗姆他们一帮老兵给他竖起大拇指。 “这也好。”一个老兵说，“我在老部队就听说以后我们是尽可能乘车机动，班里有会修车的方便很多。” 另一个老兵说：“伱以后可以考军官了，可以自学普岚语和数学。” 佐培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是想当工程师，去年报了威利博德机械学院的函授班，这两个都在学。” “哟，”克罗姆顿时高兴起来，拍着他后背说：“想不到我们班有大学生啊。” “对了，你会开汽车吗？” 佐培尔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会是会，但是考驾照那天有个教练被我撞沟里了，没能及格。” 第518章 武器不只是这些 第518章武器不只是这些 军营的生活对齐克尔来说紧张又有趣，处处充满了未知，得到解释后又觉得很有道理。 他以前一直觉得来当兵了拿把剑或者一杆长枪就上战场上，没想会发下来这么多装备，每样都有独特的功能。 正式训练的第一天，所有人都领到了自己的武器装备，在操场各处以班为单位，由班长讲解使用方法。 韦森军的装备更新很快，特别是主力部队，新家伙先给他们，克罗姆这样的老兵也得照着《步兵单兵装备手册》来给新兵们讲解。 “哟嚯，新的豌豆。”克罗姆开始照着手册给士兵们讲解豌豆Ⅱ-1式步枪的性能。 韦森军在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时装备了可连发和带20发弹匣的豌豆枪，豌豆Ⅱ-1式步枪在战后依据战场使用反馈改进而来，口径依旧是10㎜，长1100㎜，重约4千克，有一个20发的弹匣，可单发和连发射击，枪口下方可以安装刺刀。 目前步枪用的喷气罐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气压、启动间隔和成本都达到了最大平衡，豌豆Ⅱ-1式步枪对无防护目标有效射程为400米，对800米集群目标有一定杀伤力，连发射击时射速每分钟60发，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够用。 此外他们班里还新装备一挺豌豆Ⅱ-2式重步枪，加长了枪管，使用气压更大、工作时间间隔更短和成本更高的喷气罐，弹匣换成了75发子弹的弹鼓，枪口有双脚架，重约7公斤，有效射程600米，射速达到每分钟200发。 如今腓特烈打造的兵工体系已经可以自行依据战场情况研制新武器并进行改良。 实践证明，对付超凡力量的最好方法就是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多的倾泻火力和火力覆盖，让敌人无处可躲和扛不住攻击。 春田兵工厂的武器设计思路也是如此，于是自行研制出定位类似于班用机枪的豌豆Ⅱ-2式重步枪，用高射速对付高机动目标，腓特烈只是画了一张弹鼓草图给他们。 齐克尔聚精会神地听班长讲解豌豆Ⅱ-1式步枪的数据，讲到豌豆Ⅱ-2式重步枪时分神了，反正这枪轮不到自己，于是把注意力放在旁边火力班的豌豆加特林上。 他在新兵连的时候用过最古老版本的豌豆枪，心想一根枪管的枪就这么厉害了，那么多枪管的枪还得了？ “哎哟！”齐克尔一声惨叫。 克罗姆给了齐克尔后脑勺一巴掌后说：“别分心，那些六管枪准备不用了的，看它干嘛。” “好好听听自己班里的好东西，要是别人死了你得接着用。” 他说完不再管齐克尔，看了班里的士兵，微笑着对佐培尔说：“佐培尔，这把重步枪就给你用了。” 佐培尔先是一喜，随后急忙摇头：“不不不，我只是个新兵，还是班长您用吧。” 哪个当兵的不想用威力更大的武器，但他很明白自己只是个新兵，这种武器应该是老兵用的，抢了会让人心生不满。 克罗姆继续笑眯眯地说：“你是我们班里最有文化的人，脑子比我们灵活多了，对新事物接受快，所以你最合适。” 班里的其他老兵马上“对对对”，还煞有介事的进行了一次公开举手投票，一致同意让佐培尔担任班里的机枪手。 佐培尔在从克罗姆手中接过枪的时候很感动，感受到了战友们的信任，肩膀上感觉沉甸甸的。 只是几天后五公里武装越野时他感到肩膀更沉了。 其他人也没讨好，因为得帮他背弹鼓。 韦森军目前所用的左轮手枪没有太大的改进，只是优化了一些材料，新兵们在新兵连用过。 匕首、工兵铲、防毒面具等装备本质上也没太大的改进，急救包、水壶、军靴和雨衣有了升级。 还有一個最重要的钢盔，外形没有变化，钢材质量好了很多。 “钢盔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煮东西，”克罗姆念说明的时候一头黑线，“切记烹饪前必须将内部的衬垫拆开。” 老兵们纷纷笑了起来，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做。 最后是重型一体式胸甲，齐克尔掂了一下，心里有点为难。 这件胸甲对他来说太重了，穿上后恐怕没法跑太远。 在上午的学习结束前，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拿着名单在连队中找人。 “齐克尔是哪位？”军医来找到他们班。 齐克尔马上起立喊“到”。 军医扫了他一眼后说：“你的体重太轻了，力量不足，需要加餐。” “这是你的加餐卡，每天早中晚餐时拿着这张卡在食堂最右边那里领加餐。” 军医说着把一张卡片交给齐克尔。 齐克尔坐下后看着手中白边红底还写着自己名字的卡片一头雾水，心里有点紧张，自己有而其他人没有，会不会是坏事。 克罗姆见了对他说：“果然是红卡，放着吧，要是弄丢了就没有加餐了。” 齐克尔不解地问：“班长，这是什么回事？” 克罗姆指了指面前的武器回道：“我们的武器不只是这些，肌肉和头脑才是我们最重要的武器。没有力气，不会使用，再好的武器也是白费。” “军医那边有个用体重和身高算一个人胖了还是瘦了的方法，你不用算，一看就知道体重太轻了，肌肉太少。” “像你这样体重不够的人会有加餐，越瘦加得越多，伱这张红卡是加餐最多的，重一些了还有黄卡和蓝卡，加餐少一些。” 齐克尔惊讶地问：“我还能吃更多的东西？不会扣我军饷吧？” 克罗姆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说道：“你吃口饭值几个钱，以为司令养不起你啊？” “好好吃饭，好好训练，好好执行命令，别一整天惦记那几个饭钱，一把枪的钱就够你吃十年面粉了。” 齐克尔马上点头，把加餐卡放进军装口袋，扣上扣子。 他心里一直在想，等一会午餐时会有怎样的加餐呢，是猪肘子吗，鸡腿也有可能，会不会是鸡蛋，昨晚那个红茄酱炒鸡蛋也不错。 午餐在合唱之后开始了，齐克尔和班上的战友取餐后去领自己的加餐。 没有猪肘子，没有鸡腿，也没有鸡蛋，而是一大碗橙色的糊糊。 他尝了一口，有胡萝卜和橘子味，好像加了奶油，还有一种类似鸡肉的味道，挺好吃的样子。 佐培尔看了一眼后笑着说：“是七号富强粉啊，吃这个确实长肉，我以前经常吃。” 对面另一位新兵也说：“这是好东西啊，去年我奶奶病了，吃不下东西，就靠吃富强粉把身体养好的，那个好像是五号吧。” 佐培尔点头说：“应该是，五号养身体，七号长肉，还有一种十号纯度最高，不过是拿来做食材的。” 齐克尔惊讶地问：“这种……富……强粉很贵吧？” 佐培尔摇着头说：“便宜着呢，船厂里很多人都买给孩子吃，每天一小包。” 齐克尔边吃边说：“我想买些给妹妹吃，她和我一样瘦，不知道哪里有卖。” 这时克罗姆对他说：“你找我们连长就行了，他的夫人就是做富强粉的大老板，给钱了直接帮你寄到家里，比在外面买便宜多了。” 齐克尔把这事记下了，决定等下吃完饭了找梅茨格问问。 第519章 意外来客 第519章意外来客 十一月的倒数第二天下午，天上的北风一下子变得狂暴起来，云层越来越厚，又要下雪了。 “好，再来一个就能休息了！” 足球场上，齐克尔咬着牙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后一下子趴在地上，感觉双手好像不是自己的。 今天下午的体能训练要做一百个俯卧撑，二十个一组，整個团以班为单位分散在足球场和靶场等地方训练。 齐克尔每次都是一开始两组还好，第三组不到十个动作开始变形，做到第十一个就撑不住了。 克罗姆没有要求他全部做完，而是让他在感觉自己支撑不住时再做一个。 周围的战友们感到很奇怪，齐克尔的引体向上是全团顶尖的那一批，怎么俯卧撑就不行了呢？ 佐培尔是班里唯一接受过健身训练的，懂得一点东西，思索着说：“齐克尔以前在家里经常爬悬崖，所以把身体往上拉的动作很熟悉，肌肉也往那边发展。” “但是俯卧撑的发力方向不一样，用到的是他平时没怎么用的肌肉，所以问题就来了。” “以前船厂里有个木匠就是差不多，他一直用右手拿锤子钉钉子，所以右手的力气大，锻炼的时候左手先没力气动作就垮了。” “问题不大，多练练就好了。” 周围的人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只觉得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今天下午的训练以平板撑收尾，一直撑到自己实在坚持不住为止。 一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的，明天是11月30日，礼拜日休息，而且轮到他们班可以申请白天外出，晚上七点前回来参加晚点名就行。小說中文網 班里有不少老兵是结了婚的，早就在军营外不远的旅馆订了房间，提前写信回家让老婆过来。 以韦森州的内部交通，即便是从最远的地方来到这座最南边的军营也就是几个小时坐火车的事，军属还能买半价票。 “你有老婆？！” 所有人惊讶地看向齐克尔，好像是听到猫能变成女孩子一样。 齐克尔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不知道是不是累的。 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只是……订婚，还没……婚礼。” 克罗姆坏笑着说：“你们上过床了吧。” 齐克尔撑不住一下子垮了，这回连脖子都红了，话都说不出来。 克罗姆继续说他：“你现在会写字了就经常写信回去给她，每旬到服务社买些糖果寄回去。” “明天到镇子上买条花色多点的围巾或者玻璃做的亮闪闪的发卡，再买瓶驱蚊子的花露水说是香水寄回去。” “嘿嘿，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爽歪歪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淫荡起来，不少人发出同样的笑声，齐克尔刚撑好又垮了。 克罗姆继续说：“你让佐培尔帮你挑挑，他可是大学生，眼光比你高多了。” 佐培尔刚想说不如带齐克尔去城里买，就听到旁边球门上“哐”的一声巨响，接着克罗姆发出惨叫。 天上落下一只靴子，码数不大，先是砸到球门，反弹后正好砸在克罗姆的后脑勺上。 “什么情况？”马上有人站起来，左右观望，发现全团人都在趴着。 “天上！” 有人发现天上有个黑乎乎的三角形的东西在飞，距离地面有一百米上下，后面拖着一根长长的红绳子。 佐培尔大吃一惊，看向四周，全团人都在散开训练，根本没有空旷平坦的地方。 “连长！”他马上到不远处找到梅茨格，“天上的飞行器要迫降，快让大家把足球场让出来！” 梅茨格看到天上那个古怪的东西在绕圈圈，高度在降低，于是吹响了哨子，让所有人离开足球场。 其他人也见了，往日里天上飞的除了热气飞艇就是拂晓它们，这种东西没见过，但不妨碍他们让开。 佐培尔突然叫起来：“下降角度太大了！” 旁边梅茨格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 佐培尔点了点头说：“是空军的动力三角翼，我年初在造船厂的时候帮过忙。” “噢，是右前翼骨断了，还好中骨完整，蒙皮够结实，没有严重变形。” 梅茨格听不懂，觉得很厉害。 “嘭！” 动力三角翼几乎砸在地上，跳了两下，驾驶员一脑袋在挡风玻璃那撞晕了，发动机没停，三角翼继续往前跑。 佐培尔马上跑过去，跟着跑两步，按下了三角翼后方内爆机的急停按钮，螺旋桨才停止转动。 从梅茨格到团长埃尔文在内的一群人已经呼啦啦的跑过来，看到这台机器前面坐着一位穿着黑色皮制飞行服的飞行员，看起来已经晕了。 佐培尔正帮她解下飞行头盔下的系带，摘下头盔后发现是认识的人，拍了拍脸叫两声人没醒，于是解开安全带把人抱出来。 有人想过去帮忙，梅茨格马上说：“佐培尔参与过机器制造，熟悉机器，别添乱。” “对！”团长埃尔文的眼里露出狡猾狡猾的光芒，“要是上去添乱碰到开关机器又飞走了就不好办了。” “伱们两个快点去拿担架过来，你去让神父准备好，你去向上面发报汇报此事。” 团里的三个营长加上参谋长都被派去忙乎了，埃尔文把梅茨格拉到一边，低声说：“你等下问问小伙子，他能不能把这机器修好。” 梅茨格和他认识很多年了，自己刚当兵的时候他就是自己的连长，马上知道他想把这台空军的机器黑下来。 他低声回道：“我听佐培尔说是机器有根骨头断了，应该可以接起来。” 埃尔文眼睛一转，对他说：“准备要下雪了，把机器放在外面不好，你们连把它找个地方存放好。” 梅茨格会意，马上招呼自己连队的士兵过来。 然而，半个小时后…… “师长，你不能这样啊！” 尤金接到消息后直接带着师部警卫连杀过来，直接杀到礼堂，把亲自守门的梅茨格赶走，当着正在擦口水的埃尔文的面把动力三角翼搬回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医务室里，这时飞行员醒过来了。 第520章 还是不行 第520章还是不行 “你醒了？” 汉娜刚睁开眼，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佐培尔？”汉娜转过头看到此前在造船厂认识的人，“你怎么在这里……噢，我好像是在军营降落的？” 她的脑子还有点点迷糊，很快就记起来当时动力三角翼要迫降，但是周围没有合适的地方，唯一合适的军营里一群人趴在地上，自己只能扔一只鞋子下去提供。 佐培尔对她说：“那架动力三角翼出问题了，你就降落在我们这里。” “唉……”汉娜看起来很郁闷，“看来木头的翼骨强度还是不够，今天遇到了一阵强风，机翼受了很大的力，最后还是断了。” 当初一开始就有人认为虽然木头强度不够，但成本低，最后还是先用木头试试。 木头骨架的动力三角翼在风不大的春夏时节还好，到了狂风呼啸的冬天，强度不足的问题就出现了。 佐培尔继续说：“安全带的弹簧劲度也不够，刚才我看了，弹簧都被绷直了。” 汉娜说：“以前还没有这么严重的摔机，那几次的话都够用了。” 两人一直聊着动力三角翼的事情，直到军医过来敲佐培尔的脑袋瓜。 “是不是忘了我刚才和你说什么了？”军医边说边敲，“伤员醒了要及时通知我，你这是在干嘛呢？” 佐培尔只能缩脖子。 军医让汉娜动了一下手指脚趾，看来神经没问题，又问她有哪里疼，同时摸了一下脉搏。 汉娜说自己肩膀刚才被安全带勒住的地方疼，军医让她脱开衣服检查一下。 “你还在这里干嘛？”军医把佐培尔踹走，“你是他丈夫吗？” 佐培尔红着脸离开病房的时候看到外面很热闹，师长要把动力三角翼拉走，团长抱着驾驶舱说什么也不让，然后警卫连那帮人把他和三角翼一起抬起就走，这时参谋长挥舞着电报跑过来说统帅部来电把机器留在这里，埃尔文马上叫梅茨格带人来把三角翼拉回礼堂。 可是埃尔文还没能高兴太久，第二天一大早军营来了一队面包车，除了几位空军军官，更多的是韦森科学学会的相关人员普赛克也来了。 汉娜在礼堂里复述一遍昨天的经过，应该休假的佐培尔被抓来拆开动力三角翼。 机翼蒙皮取下后，一众专家发现问题比预期中的还严重。 “A”形的骨架上右前翼骨断裂，在左前翼骨和横着的中骨连接处，中骨已经分层，差点就断了。 蒙皮也不太好，蜘蛛丝织成的蒙皮有多处脱线。 “看来还是不行。”普赛克最后摇了摇头下结论，“强度上的先天不足，只能民用，无法用在军事用途上。” 在一旁看热闹的埃尔文马上说：“普赛克大师，不如把它留给我们做侦察用吧。” 普赛克摇头说：“它要是遇上火龙或者鹫马就成了个几乎固定的靶子。” “算了，还是用这个去骗钱，自己用更好的东西吧。” 埃尔文双眼一亮，急忙问：“请问更好的东西是什么？” 普赛克没有回答，只是说：“明年春天应该可以试飞了。” 佐培尔在一旁听得有些郁闷，自己因为曾经参与了动力三角翼的研制工作而骄傲，结果现在没法军用只能民用，顿时觉得很失落。 现在社会上对韦森军有一股强烈的崇拜，连带着军品和民品之间有着巨大的声望差别。 像那个整鸭罐头，因为进了军队的采购清单，以成本价八折的价格卖给军队，所以这個商品上可以印上军供标志，优惠给军队那部分钱早就在民间市场上赚回来了。 对佐培尔来说，参与军队武器研制和参与民用设备研制是两个性质的事情。 只是他还不知道，最近的测试里动力三角翼的速度、最大升限、载重等数据都不好，不足以承担对空和对地作战任务。 迫降的动力三角翼只是军营里的一段小插曲，有更大的事情等着他们。 第二天，动力三角翼的飞行报告放在普赛克的办公桌上。 如今普赛克住在一栋三层的别墅里，舞厅直接改成了办公室，办公桌后面是落地玻璃窗，周围墙壁上是满满当当的书架，书架前是几位秘书的办公桌，中间摆着一圈会客的沙发。 她的办公桌旁放着一大块黑板，上面是重要工作的进度，有葡萄糖、碘、摄影、鱼雷、电解铝、抗生素、固定翼飞行器和旋翼机等等，动力三角翼那一行的最后行行画上冻结的标志。 这些事情要是让腓特烈自己来做根本忙不过来，好在有了韦森科学学会，这里汇聚了很多聪明的脑袋，普赛克把工作分派下去，每月接到报告后从大方向上指导一下。 如今飞机的机翼研制已经有所突破，使用30马力内爆机作为动力、木头框架机身和机翼用帆布蒙皮的初代机已经试飞，只是在着陆时木头制作的前起落架承受不住冲击力散架，差点弄死飞行员。 此外飞机面临着火龙、鹫马、羽翼独角兽等飞行动物的竞争，速度和飞行高度必须大于它们，这就使得飞机结构强度不能太低。 现在电解铝还要走很长的路，杜拉铝更别指望了，机身只能采用钢管框架和帆布蒙皮，但是因为数学和力学发展不足，导致飞机重量过大。 飞机重量过大可以用反重力魔法缓解，最大速度还需要足够马力和轻的发动机，这也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要提高最大升限还需要压缩空气瓶给飞行员提供足够的氧气，空气压缩机就得弄出来。 普赛克把这些工作进行分解，安排给不同领域的专家进行研究。 她还在研究被称为“空中三蹦子”的旋翼机，但是轴承、离合器和发动机这些依旧需要进一步的改进。 相比之下，火箭发射巢这种东西研究进度倒是很快，春田兵工厂那边已经装在小卡车上。 尤金因为动力三角翼被拖走而懊恼的时候，一个让他兴奋的消息到来，春田兵工厂和本茨汽车厂合作生产的新家伙到了。 第521章 车轮上的新装备 第521章车轮上的新装备 近几年来韦森公国的车辆产业在腓特烈的高度重视下得到了飞速发展，现在已有数家汽车工厂，新兴的工厂走深挖某一领域的路线，给本茨的汽车厂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目前本茨的汽车厂依旧是技术力量最为雄厚的车厂，所以统帅部将军用车辆的订单给了他们，但明言明年开始将采取公开招标的形式采购车辆。 韦森军在建军初期就有将双联豌豆枪搬上马车的做法，如今有了汽车，这一传统自然继续延续下来。 只是这个年代的道路太烂了，雨季很容易陷到烂泥里，当足够用的四驱系统研制出来后，军用汽车才正式提上日程。 此前尤金因为误打误撞的提高了蕾丝布的价格，增加了公国收入，统帅部给他的师多配三个炮兵连。 但尤金把那三个炮连退了，换回了更好的东西。 以目前韦森军的编制，尤金所在的师是第3师，师部外下辖31、32、33三个主力团，以及师属警卫营、炮兵营、工兵营、运输团和由医疗兵与炊事兵组成的后勤营等，有一万多人。 在动力三角翼被拉走后的第四天，尤金召集三個主力团的团长和参谋长到师部训练场开现场会。 军队里并不和社会脱节，所有带长的身后的勤务兵都帮领导拿着一个保温杯，上面刻的字要么是立功，要么是参加过的第一场战役，只有尤金的是军校第一名。 师里的参谋长、团长和营长大多是黑森林雇佣兵出身，跟着腓特烈打满全场，有资历有战功，尤金想压服他们可不容易。 尤金的做法很简单，让大家知道，跟着自己有肉吃就行。 所以他最近先退回三个炮连，接着抢装备得罪了兄弟部队，今天正是分肉的时候。 训练场的空地上停满了各种车辆，春田兵工厂的工程师为尤金他们讲解这些车辆的性能。 因为技术原因，所有车辆用的都是同一种底盘，只是货运型号拉长了一些，理论上来说每辆车拆一个好的零件下来可以拼出一辆新车，有点歪打正着的味道。 这种车的标准型号长4米，宽1.8米，算顶棚高1.88米，有一台新研制出来的50马力内爆发动机，采用前后钢板弹簧非独立悬架，载重800公斤，底盘高30厘米，车轮胎比普通车辆大和宽不少。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货运型号加长了车身，载重1.5吨，可以在车厢里放两排座椅，塞进一个班12人，还能塞不少补给品。 舒适什么的就不怎么考虑了，能有车坐就不错了。 这些车子的车身都是用有加强筋的薄钢板制成，外形像个没盖子的木箱，所以被称为箱车。 春田兵工厂以箱车为平台安装了不少武器，主要是大豌豆Ⅰ型双联装15㎜口径重型豌豆枪，它使用的是原本给迫击炮用的喷气罐，能够以每分钟500×2发的射速向一公里处的敌人倾斜子弹。 高射速下传统的弹匣无法提供足够的火力持续时间，因此弹链出现了。 这种机枪的弹链是用帆布做的，每隔一定距离钉着一个有弹性的不封闭的金属卡扣，子弹固定在卡扣中。 射击时，喷气罐在后退过程中带动拨杆拨动卡扣在帆布单带另一面的凸起送弹，喷气罐复位时将子弹从卡扣中推入枪膛，然后射击。 有人想将这种供弹方式用在榴弹炮上，后来被腓特烈和后勤部门联手摁死了，没那么多钱嚯嚯。 如今韦森军单兵使用的樱桃Ⅱ型榴弹发射器口径从50㎜下降到30㎜，榴弹装药从颗粒黑火药变成了心绞痛药物，引信摈弃较贵的魔法引信而使用相对便宜很多的钝化雷汞撞击引信，因此威力没有下降反而提升，成本降低一些，同时可靠性、射程和携弹量也得到提高。 这种樱桃炮自然也装到了车子上，因为可以使用车子拉弹药，全部用上了30发装的大弹鼓，火力持续性得到大幅度提高。 现在迫击炮是没办法装车上了，只能炮兵带着迫击炮和弹药坐车，到地方下车射击。 火箭弹也是如此，人员、发射器和弹药装在货运型箱车上，要使用时下车。 标准箱车上装的是一种小型火箭与火箭巢，只有8枚火箭，对付固定目标用的。 此外还有装了探照灯的巡逻车、安装通讯器的通讯车和炊事车等辅助车辆。 在自由参观时，尤金有些恍惚，这几年在韦森军军中的所见所闻让自己仿佛身处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战争不再是面对面的厮杀，而是从几百甚至上千米外倾泻火力开始，个人勇武的影响渐渐减弱，更多的是整体的协作。 参观结束后，众人在在一辆运兵车的车厢里开会。 尤金对31团的团长威廉说：“威廉，我答应你的装备都搞到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和莱茵联盟先王同名的威廉曾指挥过双联豌豆枪马车连队，对未来的战斗模式有自己的见解，认为以后的军队都在轮子上作战。 但是他在军中地位低，得不到重视，没几个人愿意听他的声音，尤金就找他过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威廉昨天已经来看过那些装备，兴奋过了。 他站起来回答道：“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尤金对他说：“这件事情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在统帅部里闹得太大了，上面有人给统帅部递了校长留下的条子，统帅部才同意把那些装备都拨给我们。” “现在装备有了，你的团也是按着你的要求组建的，明年表现如何就看你了。” 威廉马上表态：“我一定不会辜负校长和师长的重托！” 尤金此前分别同32团团长埃尔文与33团团长沃尔特谈过自己的建军思路，两人也预料到最大的一块肉会被威廉吃掉，现在他们等着自己分到的那一份。 尤金对埃尔文和沃尔特说：“现在还有一批货运箱车，明年汽车厂还能为我们提供很多车子，我认为这些车应该集中使用。” 埃尔文和沃尔特马上认真起来，如果车子够用肯定不会强调集中使用，如果每个团分一点也不会这么强调，看来是要抢了。 尤金给师参谋长埃里希使了个眼色，埃里希说：“今天开始进行32团与33团的的军事技能考核，正式命令在半个小时前下达，你们可以直接前往演习场，不用回团里了。” 第3师的驻地在韦森公国的南面，再往南就是拜恩公国，韦森军的大型综合训练场在东面的普茨州，要走两百多公里的路。 一个团全员机动两百公里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团长被扣下不能回去指挥，全靠留守军官，这很能考验团长平时的工作成绩。 第522章 怎么到目的地 第522章怎么到目的地 团长不在家，现在32团的最高指挥官是团参谋长高斯，接到全团前往训练场进行考核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召集全团营长和连长开会。 地图已经挂在会议室墙上，军用地图比民用地图详细很多，标注了等高线，道路、桥梁的宽度和水源等内容。 从团驻地到目的地有主干道，在地图上标注得很明显。 高斯对会议室里所有人说：“师部让我们自行前往训练场与团长汇合，进行军事技能考核，只指定了到达时间，此外就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次考核没有半点通知，团长直接从师部去了训练场，我推测这是师部有意为之，背后有某种目的。” “所以大家要表现好来，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 这时一位营长问：“参谋长，师部有没有说黑家堡要参与？” 大家都是多年的老兵，每次演习都会有黑家堡那帮假想敌部队出现，有几位军官还是从那里出来的。 按套路，演习的时候，一出军营就会有剑圣法神盯着你，等着给你来一个大的。 高斯摇了摇头说：“没说没有。” 这也是套路，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那就按有来考虑吧。” 这个提议得到所有人一致同意。 接下来开始研究行军路线。 32团没有那么多马车可以坐，只够拉辎重，士兵们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 冬天行军十分困难，特别是不久前又下了雪，慢走路滑是一回事，最让人担心的是因为寒冷导致的非战斗减员。 二百多公里行军对一个团来说有点难受，近一些可以急行军很快赶到，远一些可以按条例要求师属运输车辆支援，更远可以申请铁路部门配合。 以目前韦森军的条例，非战争情况下步兵在徒步长途行军一天走20公里，分散行军时一天走30公里，全员坐马车可达到50公里。 这些距离考虑到士兵和牲畜的可持续作战能力，安营扎寨与休息时间。 师部给出的时间是足够的，但这一次不是只有32团一个团去训练场，还有33团，先到可以先抢到离食堂和浴室近的房子。 所以大家都在讨论如何加快行军速度。 这时梅茨格举手要发言。 抛开他的传奇战绩不谈，他和师长尤金是一起跟人打过架和被腓特烈罚去铲马粪的交情，有他在代表团里在师部有额外门路。 大家都挺愿意听他的意见，吃饭时除外。 高斯点头后，梅茨格说：“以我对师长的了解，他说让我们自行前往训练场，就是只要我们按时到就可以，怎么到的他不管，给了我们很大的自主权，不犯法就行了。” “哦？”高斯眼睛一亮，“你确定？” 如果是这样，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梅茨格回道：“我可以肯定，他是那种把无关紧要的小事交给下面自由发挥，只负责关键布置的性子。” 高斯点了点头，让他继续。 梅茨格继续说：“我们连有個叫佐培尔的新兵，此前在造船厂工作。” “我听他说，每天晚上都会有专线车从普茨州的木材加工厂运木头到造船厂，冬天也不例外。” “运木材的火车都是两个车头的载重车，有很多节车。但是造船厂那边没多少东西运回去，车是空的。” 大家眼睛一亮，这天寒地冻的，坐火车当然比靠两条腿走舒服了。 一个货运车厢可以塞40名士兵和8匹马，步兵部队可以原则塞一个排36人和大量物资。 团参谋部早已经计算过，至少50节车厢就可以把一个团连人带装备运走，如果加上野战物资需要70节车厢。 虽然不知道造船厂拉木材的火车有多少节车厢，但可以肯定不会太少，预计3到5天就能把部队拉到普茨州，在训练场附近下车后走半天就到了。 高斯马上让梅茨格带上佐培尔和一位团里的通讯参谋带着通讯器去造船厂问问情况，如果能蹭火车那就马上报告。 蹭火车虽然要付钱，但和一路走过去路上人吃马嚼比起来少多了。 梅茨格有驾照，马上开着团部的面包车带人前往十多公里外的造船厂。 谈判很顺利，造船厂和当地的铁路代表正愁十二月了今年的拥军工作指标还没完成，用空车拉部队而已，马上答应下来。 “车厢足够？！”高斯在通讯器旁和梅茨格通话。 梅茨格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没错，运木材的火车有40节，城里大清早还有一趟去那边的客车，现在冷天没人基本上是空的。” “我算过了，货车拉物资和人，部分人坐客车，可以一天就把全团人运走。” 高斯马上问：“他们有什么条件吗？” 梅茨格回道：“造船厂说今晚上我们帮忙把木头从火车上搬下来就行了。” 高斯马上高兴地回道：“没问题，我同意了！” 做体力活而已，对军队来说小菜一碟。 高斯问了货车抵达和开车的时间，让梅茨格在那边安排一下，今晚大部队到了至少有热水喝。 32团马上紧急集合，各营营长让人打包行李和搬运物资，午饭推迟一个小时并加餐，饭后领取武器弹药前往造船厂。 参谋们开始规划前往造船厂和下火车后的行军路线，并安排留守部队。 有参谋找到了高斯：“参谋长，这是发给师部的报告，请过目。” 高斯接过报告草稿看完后思考一下，说道：“不能这么写，我来写。” 原本的报告上写明32团将乘坐火车出发，高斯大笔一挥，只写了全团将于下午五点前出发。 接着他又联系了梅茨格，嘱咐他如此这般。 午饭时，32团和33团的报告先后到了师部，尤金在餐桌上看完后给诸位团长看看。 师参谋长埃里希点评起来：“32团说今天下午五点前就能全团开拔，这反应速度很快啊，33团是明早才出发。” 他拿着33团的报告点着头说：“33团有详细的行军计划，三个营和团部及直属部队分成四路分散行军，避免挤成一堆，预计8天左右抵达训练场。” “他们今天下午就派出先遣队，沿途侦察道路情况和提前准备防寒补给物资，这准备很充分嘛。” 看得出，他对33团的万全准备很满意。 33团团长沃尔特说：“我们有应对各种情况的预案，前往训练场的预案也在其中。” 埃里希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对32团有些不满意了，又看了一眼只有一行字的报告后有点生气地对埃尔文说：“32团是打算在路上制定计划吗？” 埃尔文心里也是疑惑，搞不懂高斯在做什么，但这时还是要为搭档说好话的：“商路之战后期高斯曾在那边战斗过，对道路地形熟悉，地图就在他的脑子里，可以随时做出调整。” 埃里希显然对这种说法不认同，摇了摇头，对来送文件的参谋说：“通知32团，让他们务必于明天日落前将详细计划送过来。” 尤金对埃里希说：“把这两份报告转发给黑家堡吧，他们明天可以行动了。” 32团和33团两位团长的脸色有点不妙，希望自己的参谋长和营长们会对此有所准备吧。 第523章 来得太早了 第523章来得太早了 “快点过来，有鸡汤！” 32团刚到造船厂的火车站，梅茨格就招呼着大家吃东西。 高斯走到那一排大锅前，看到锅里有鸡和鸡杂，放了一些姜，香味扑鼻，很满意呃说：“不错啊，真有你的，能搞来这么多鸡。” 梅茨格往旁边叫了一声，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过来，向高斯介绍起来：“参谋长，他叫斯派克，是我以前的兵，退伍后开了养鸡场，手下的鸡比我们一个团的人还多。” “我上午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他过来送货，他知道了就组织车队送不少鸡过来，船厂帮忙杀鸡煮汤。” 高斯打量了一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斯派克，拍了拍他粗壮的手臂说：“好小子，谢谢了，等下我让人给你开个证明。” 军队和教育是吞金巨兽，腓特烈就想了個办法，参与拥军活动和教育捐款的人和团体可以依据金额抵充部分税金。 虽然手续和证明有些麻烦，但还算实惠，很多人都乐意这么做。 斯派克笑吟吟地对高斯说：“长官，团里以后要买鸡肉就尽管来找我，我的新鸡舍刚建好。” 高斯笑着对梅茨格说：“不愧是你带出来的兵，是会做生意的。” 32团所有人都是午餐后一路赶来，只在半路上吃了压缩饼干，现在有鸡汤和鸡肉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更别说还有造船厂食堂做的特别大的蒸汽面包。 齐克尔惊讶地问佐培尔：“这里的蒸汽面包个头这么大吗？” 佐培尔回道：“是啊，在船厂里干活不比训练轻松，吃的自然也多。” “这个蒸汽面包里面加了猪油，比外面的好吃很多。” 这时船厂那边又运来几车快乐水，每人一瓶。 佐培尔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今年船厂的生意不错啊，按往年准备的抵充税额不够用了。” 不远处的造船厂里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天空，工作的生意在这边也听得到。 这时克罗姆说：“我儿子几个月前发现会玩火，老师说天赋不高，建议学火焊，以后可以去建筑公司或者车厂。” “可惜这里都是木头，不然让他以后来这里了。” 他一直听佐培尔说船厂工资高，心里动了点心思。 佐培尔对他说：“班长，以后的船会是钢铁做的，等他长大了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旁边有人惊讶地问：“钢铁也能做船？不会沉吗？” 没等佐培尔回答，克罗姆鄙视起那个人：“到时候我向团长申请让你去厨房帮忙洗锅，看看铁锅能不能浮在水上。” 等他们吃饱喝足没多久，拉木材的火车和大雪一起到了。 高斯马上组织人帮忙。 车站月台上有很多人力吊车，正好对着每一节车厢，以往船厂的搬运工是卸了一车再到下一车，今晚可以分散来指导士兵们同时卸车。 木材卸车和物资装车很快就完成了，一部分人和货车通行，另一部分人在火车站过夜，明天早上民用列车会提前来这里把他们载上，然后再去附近城里的火车站正常出发。 太阳升起时雪停了，师部的通讯参谋把32团与33团的最新报告送到食堂。 尤金看了一眼，笑着递给师参谋长，继续吃早餐。 埃里希认真地看了一遍，脸都黑了。 “33团不错。”他满意地不停点头，“昨天晚上派出先遣队清理了道路积雪，保障后续车队的快速通行。” “沿途后勤保障做得也不错，沿途依托村子准备了热汤，宿营地也提前沟通好了。” “嗯，休整的地方也安排好了，还联系了附近医院的医生，很不错。” “昨晚上下了一场大雪，时间安排上避开了雪中行军，很好。” 看得出，师参谋长对33团军官的能力是很满意的，一切都安排得仅仅有条连休整一天时进行治疗都考虑到了。 至于32团的报告，埃里希是懒得再看第二遍了，上面就一句话：我团畅通无阻，畅通无阻。 他对埃尔文说：“高斯搞什么鬼，一晚上了，行动计划还没报上来。” 埃尔文连忙想了一个借口：“我们团的新兵没有接受过几次夜间行军的训练，此前我和高斯商量过这方面的训练计划，他应该是借着机会落实这个训练。” “夜间行军是很忙的，他一时半会抽不出时间也正常。” 埃里希只是在喉咙里响了一下，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转头对尤金说：“师长，我建议黑家堡部队多关照一下32团。” 埃里希觉得32团实在是太松懈了，要黑家堡部队帮他们紧一紧脑子里的弦。 尤金只是在缓缓吃着早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说：“算了，这两天黑家堡都安排给33团吧。” 沃尔特有些惊讶，心里琢磨着我们团哪里得罪团长了，怎么让黑家堡那些家伙都来折腾自己。 埃里希也是不理解，看着尤金，等一个解释。 尤金只是平静地说：“高斯他们的反应看起来很反常，但我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认为他们肯定是判断到会有黑家堡的队伍去袭扰他们，黑家堡那边目前只能从师部得情报，所以隐藏了行动路线。” “按我的判断，他们在离开军营足够的距离后就会向师部报告位置，但接下来的目的地不一定是对的，极有可能会找借口前往别的地方。” 其他人觉得有些道理，在座的谁没有被黑家堡部队给折腾得欲仙欲死。 埃里希说：“我上午去找32团，跟着他们行动，看看高斯要玩什么花样。” 尤金点头说：“好，我带埃尔文去33团，你带沃尔特去32团，大家相互学习嘛。” 师部离各团军营不算远，只是这个地区种着很多供给造船厂用的大树，遮挡了视线，否则昨晚上32团离开军营前往南边的造船厂时就会被看到路上的灯光。 埃里希在32团军营北面的大路小路上转了一大圈，结果直到中午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只看到一些兔子、野鸡和狐狸。 休息吃午饭的时候，埃里希有点惊讶地说：“不错啊，看来他们是昼伏夜出，白天都藏起来休息了。” 沃尔特也叹道：“他们躲得可真好，虽然昨天晚上下了大雪，但这么多人在人工林里躲得严严实实可不是简单能做到的。” 沃尔特眉头突然皱了一下，思索着说：“不对，我们可能陷入思维盲区了。” “埃尔文这家伙精得很，他找的参谋长和那几个营长也都和他一个样子，很狡猾。” “我怀疑他们先往南走到多瑙河边上，河堤路很好走，在河堤上往东走一段进入普茨州后可以沿着一条多瑙河的支流逆流而上走到训练场附近，一路上不缺水源。” 沃尔特也同意他的判断，无论什么时候行军都离不开水源，沿河走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只要32团拖上一阵子，借着河堤道路拉开距离，黑家堡部队要追上也需要时间，一来二去他们都快到目的地了。 于是埃里希带着人开车往南走，打算在河堤路上追上32团。 在过一处火车岔道口的时候，司机问埃里希：“参谋长，你说32团的人会不会坐火车过去了？” 埃里希心中一惊，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想了想后否定了这个说法：“他们坐火车需要军务部和铁道部协调，不可能绕过师部和军务部联系。” 司机觉得参谋长说得有道理。小說中文網 天色渐暗之时，埃里希站在河堤上，四处白茫茫一片没有半点人走过的痕迹，多瑙河上的浮冰已经冻结起来，对岸拜恩公国的土地上，一列火车正驶向奥斯马加帝国。 “他们去哪了？” 埃里希和沃尔特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高斯惊讶地问训练场负责人：“食堂没吃的？” “是啊。”负责人也是无奈，“你们第3师没说你们来这么快啊，我刚给采购计划签字，伱们就到了。” 高斯只能苦笑，两拨人先后下了火车后火速赶过来就是为了能在食堂里吃顿好的，结果人家还没开始准备食物。 “唉……”他只能摇摇头，“我们先吃罐头吧，麻烦准备些热汤，洗热水澡没问题吧。” 负责人说：“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 这时尤金正在检查33团团部的宿营地，他们为了防止有人夜间偷袭和冬季保暖下了不少功夫，今晚有热闹看了。 埃尔文也看得认真，兄弟部队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 随行的通讯参谋送来一份电报，尤金看完之后嘴角抽了一下，递给旁边的埃尔文。 “你们32团啊……”尤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埃尔文看了电报也是脸皮直跳，这边33团还没走十分之一的路程，正在雪地里宿营呢，自己32团那边就已经住进训练场温暖的宿舍了，还能洗个热水澡。 等33团抵达训练场，估计32团都已经把所有考核科目都过了一遍，说不定营之间单循环足球赛都能踢一轮了。 第524章 结果不言而喻 第524章结果不言而喻 “我们排要做什么？” “做条船吧。” “行，就这么定了，你来指挥。” 32团在抵达训练场的第二天，全团以排为单位开始了雪雕大赛。 “训练场上积雪太多需要清理。”高斯在比赛场地旁略为得意地向师参谋长和33团团长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我团跑了几百公里的路很疲惫，需要进行休整，所以将除雪和休整结合起来。” 埃里希深吸一口气，忍住了骂人的冲动，认真地问高斯：“你们是怎么越过师部搞到火车的？” 32团坐火车过来他也就算了，毕竟师部没说不能坐。 但军队征用火车是要走流程的，而且流程还比较繁琐，避免军队私自调动出大问题。 这次32团的事情可以说是不上称没四两，上称了一千斤也打不住，今天敢自己坐火车来训练场，说不定明天就敢坐火车去把腓特烈给围了。 所以埃里希要把事情问清楚，这次就算了，但要把漏洞堵上。 高斯回答：“我们付钱啊。” “啊？”埃里希愣了一下。 高斯细细道来：“运装备的车是造船厂自己长期使用的运输车，要空车跑回来，于是我们帮忙卸木材算是车票钱，同时他们和铁路的拥军活动也算一部分。” “一部分人是座客运列车来的，我们买了团体票，把武器都放货车上了，铁道部门愿意提前跑一趟造船厂的火车站让我们上车。” 埃里希没话说了，货车是造船厂的包车，他们确实可以自己决定运什么，客车是正常买了票，没带武器符合安全法规。 他最后对高斯说：“你写一份详细报告，至少五十页，我要交给统帅部。” 高斯的脸顿时垮了，军队公文对字体、间距这些有要求，要写这么多可不容易。 这时梅茨格过来向高斯汇报工作：“报告长官，空军航空大队同意明天的活动。” 高斯对他说：“你去通知小伙子们。” 埃里希又问高斯：“你又搞什么鬼？” 高斯回道：“我们不是雪雕大赛嘛，所以邀请附近的空军过来当评委，下午组织个颁奖联欢会，再来个聚餐。” 埃里希算是服了他了。 32团舒舒服服的休整两天，然后开始适应性训练，到时候33团靠两条腿走过来，拿头和他们比。 更别说由此带来的士气差异，这场军事考核在一开始就分出了胜负。 32团的士兵们不管那么多，大家兴高采烈的铲雪堆雪，然后做出各种各样的造型。 第二天上午，小伙子们精神抖擞的迎接附近空军驻地的飞行员女兵们光临。 女兵们对这种活动很感兴趣，看到空地上大大小小几十个不同造型的雪雕也是颇为新奇。 这些雪雕五花八门，有雪马，有雪人，还有雪做的红茄，足足有一人高。 不过有几个女兵对雪雕以外的事更热心。 “你就是佐培尔？” “这段时间和汉娜写信的就是你吧？” “让姐姐看看，还挺壮的嘛。” 那天汉娜的动力三角翼在32团军营迫降后又和佐培尔见面了，她回去后佐培尔试着给她写信，后来收到了回信。 几次信件往来之后，这事自然瞒不住汉娜一個宿舍里的姑娘们，正好她们借着这次机会来见人。 一番玩笑之后，汉娜才有机会和佐培尔说话：“这艘船是你们做的？” 佐培尔得意地说：“是啊，只是时间不够，不然可以做一艘一样大的。” 他们排做的是明轮版的飞翔的郁金香号，两米多长。 旁边一位大姐说：“还挺像的呢，5分给您们了。” 所有作品都编了号，评委们给5件作品分别打出5到1分的分数，按最后的总分排名次。 这座飞翔的郁金香号雪雕最后以一分之差得了第二名，第一名那个排里有一位学过雕塑的新兵，他带着全排人弄了一个两米多的猪肘子，猪皮、肥肉和瘦肉层层分明。 第二天，完成休整的士兵们以五公里越野跑开始了新的一轮训练。 几天后，在32团以“猪肉买多了”的名义邀请空军举行的第二次烤肉联欢会刚结束的时候，33团的先遣队终于走到了训练场的大门外。 埃尔文随着33团团部抵达，一到就马上召集全团军官开会，让他们汇报工作。 “伱们做得很好。”埃尔文在听完汇报后脸上笑出花来，“师里弄到了一支运输大队，是面包乘忱Фタ蓁涨种机器做动力的运输车，这次军事考核按成绩来决定运输大队配属哪个团。” “运输大队一到手，我们以后就可以全团坐在车子里机动，不用走路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大家都体验了车轮子的好处，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埃尔文继续说：“大家都知道，31团的人数比较少，为此议论了一段时间。” “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31团装备了战斗用的车辆，从大豌豆枪到迫击炮再到火箭弹，全部安装在专门的车子上。” “可以看得出，他们将是我们师的进攻矛头。” “我和师长讨论过，有运输大队的团就是矛头后面的支援力量，伴随31团行动。” “还有一个团的作用没说，但想想都知道，缺乏机动力的团只能执行守卫后方交通线的任务。” 高斯等人认真起来，谁都知道进攻任务军功多，防御任务只能捡漏。 高斯告诫所有营长连长：“我们要把这一次当做一场正式战斗来对待，此前的领先要化为胜利的优势。” “你们回到队伍开会强调，要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不要在最后因为大意输掉。”仦說Ф忟網 团部的会议精神很快就传达下去，这时老兵们的带头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克罗姆在宿舍里的小会上说：“我再干一两年，如果不能升排长我就退役了。” “明年去打异教徒是个升官的机会，请诸位不要搞砸了，谁搞砸就有谁好看。” 另一个老兵也说：“现在我们村在养一种长毛兔，我打算回去了建一座养兔场，等着立功了加贷款额度呢。” “谁要是搞砸了，我就和他翻脸。” 会议上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齐克尔有点受不了，马上表态：“我等着立功有奖金了给家里建一栋砖房好结婚呢。” 正所谓上下同欲者胜，32团这边很快就形成了共识。 33团里则是另外的样子，士兵们因为军官不让自己像32团那样坐火车而生气，军官内部在甩锅，乱糟糟的。 最终考核结果不言而喻，32团的成绩全方位超过33团，喜提运输大队。 整个韦森公国，好像除了33团，所有人都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冬灵节，带着对未来的希望来到了1036年。 第525章 冬日即将过去 第525章冬日即将过去 这个冬天，塔拉哥王国正陷入内战，耶尔加罗德公国被皮亚斯特王国攻下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加齐帝国的新一代女军阀率领复仇的大军将万井城包围，奥斯马加帝国组织起了当今世上规模最为庞大的队伍修建从斐迪南城到大海弯的铁路，韦森公国的施工队在海雷丁的帮助下在内海南岸修电报塔。 而腓特烈感觉自己在坐牢。 新一年到来的时候，在遥远的北方，太阳已经很多日子没有在天空中出现。 漆黑的夜空如同一块画布，极光是大自然随手涂抹的颜料，绘制了一副绚丽的画。 温度计上的指针已经超出了零下三十度的量程，估计在零下四十度上下。 哪怕是雪林中的霸主雪狼，此时也在雪地里挖了一个深深的雪洞，一大家子挤在里面进行短暂的冬眠。 腓特烈找到了一匹单身的狼，抓着尾巴拖出来，敲晕后一路拖回了营地。 户外活动的时间不长，但他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周围已经结了一层冰渣子，眉毛都白了。 “冬天吃狼肉好啊，吃完了身体暖和。” 赫丽在厨房里把狼给拆了准备炖着吃。 腓特烈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前面是炉子，手里捧着水杯，慢慢地喝热松针水。 等赫丽把狼炖上，腓特烈还坐在那里，捧着空杯子，目光有点呆滞。 赫丽坐在他的腿上，揽着他肩膀问：“心里还是不舒服吗？”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 关小黑屋是很管用的刑罚，一个人关上几天就受不了。 这里的冬天就是一座大黑屋，甚至是一座大监狱，严酷的自然环境就是监狱的围墙。 人的活动都被限制在房屋里，就像是关在牢房之中。 即便是有强者能够在附近活动，那只不过是短暂的放风而已。 即便是有众多美女相伴，腓特烈依旧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精神开始出了点问题。 以后在这里开矿的时候恐怕冬天来了就要集体回南方，不然真的有人会发疯。 赫丽问他：“要不我们在这里……” 腓特烈摇了摇头说：“这里容易着凉，我还回去睡一会，吃饭时喊我。” 现在他们记录时间靠的是腓特烈的一个怀表。 他带了两個来，结果有一个带出去的时候发条冻得变脆碎了，最后一个就放在相对温暖的厨房里。 住人的长屋里有些热闹，大家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找事做打发时间。 腓特烈用木头刻了几副麻将，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 但每天都是玩麻将也会疲倦，这势头不知道能保持多久，挨过一天算一天吧。 腓特烈脱了身上的皮外套和羽绒服挂在箱床外边，轻手轻脚进了箱床。 被抓来这里的凯瑟琳现在睡在这箱床里，她也是精神不太好，又不能像腓特烈那样可以外出放风，只能和其他人一样靠着服用某种蘑菇增加睡眠时间度过漫长的冬天。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闻到腓特烈的气味后马上紧紧抱着，好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 一月上旬即将结束的时候，东南方天际线上终于出现了一抹亮光，气温一下子回升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极光战士们用大扫除迎接新的阳光到来。 大家又把箱床里的被褥全部搬出来，挂在架子上冻一阵子，等其它地方大扫除完了再不停拍打。 这里还很少人用棉被，基本上兽皮，皮毛中的虫子被冻死后就被拍出来。 长屋、厨房和桑拿房等地方也进行了一次大扫除，积累起来的草木灰撒在地上和箱床底下，据说虫子爬过时会堵住腹部的气孔。 腓特烈和大家一起忙着，虽然这么做会让屋子温度降低不少，但和被虫子叮咬生病比起来好多了，毕竟屋子里点燃壁炉就会重新暖和起来，着凉了去桑拿房呆久点就行。 大家忙了大半天终于忙完了，厨房里煮了一大锅炖菜，放了不少鲸鱼肉和油，拌着面条吃。 吃饱喝足，接下来是第二个项目。 姑娘们把附近湖面上的冰块砸开，脱了全部衣服一件件扔在冰面上，“噗通”一下跳进水里冬泳几圈。 凯瑟琳有些不理解：“她们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天游泳？” 腓特烈想了想说：“一开始可能是要冻死衣服和身上的跳蚤吧，久而久之就变成传统了。” 凯瑟琳哆嗦了一下，她对跳蚤有心理阴影。 “你要做什么？”她发现腓特烈正在脱自己的衣服。 腓特烈坏笑着说：“当然是入乡随俗啊。” 凯瑟琳的身体底子不错，这段时间只是吃饭、睡觉和刷腓特烈副本，比以前还胖了些许，冬泳没有问题。 “别捉弄她。”金丽过来把凯瑟琳拉走，“下水前要做准备的。” 她说的准备是要喝一种草药酒，喝下后会全身发热。 这需要消耗身体的能量，这段时间大家都是吃饭睡觉刷腓特烈，胖了不少，足够消耗。 腓特烈也跳进湖里，一开始感觉湖水有些暖和，潜到水底游了一会，上岸后抱着自己的衣服去桑拿房。 桑拿房旁边的浴室里放着一大桶松针烧的草木灰，每个人先把身子和头发淋湿，用草木灰抹上，最后冲水。 腓特烈对金丽说：“来，我帮你。” 谁知金丽把他推开了，低着头说：“大人，接下来一个月里请忍耐。” 腓特烈一愣，点头说：“好吧。” 既然人家不愿意，那他也不强求。 接下来的日子里和此前不一样了，大家不再窝冬，开始走出木屋。 她们在雪地里只穿着一条皮裤和麻布背心，开始练习武技。 腓特烈这时才第一次感受到这些姑娘们作为自然教会军事力量的实力。 平时总是在厨房里忙的赫丽双手反握两把短刀，选定一棵松树，雪白的脚丫子踩在树干上，一用力，整个人环绕着树干飞奔而上。 几呼吸的功夫，她已经跑到了树顶，随后跳到旁边的另一棵松树上，同样环绕树干跑下来。 树下的腓特烈东躲西藏，因为那姑娘上树的同时双刀将树枝沿着树干砍下，几呼吸的功夫两棵松树就变成了光秃秃的树干。 雪地里冒出了一群两米高的冰人，施法的是各个子不高的布丽。 这些冰人先是把树枝拖回去当柴火，接着围着光秃秃的树干拳打脚踢，一阵木屑飞扬后松树倒下了。 另一位姑娘过来，一手拍在树干上，无数冰刃从木头里刺出，二十多米高的松树顿时变成手臂大小的木柴。 这些还只是她们的热身活动，几天之后，真刀真枪的对练开始了。 小說中文網 第526章 春天到了 第526章春天到了 冰面上画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圈，腓特烈一身穿着和伊利丹一样，手持自己的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上。 四周响起一片破风声，战斧、钉头锤和六枚飞镖从三个方向同时袭来，速度控制得极好，将会在同一时间命中腓特烈。 腓特烈先用剑尖打掉飞镖，转身用剑柄末端磕在钉头锤的钉子上，磕飞钉头锤的同时借力一剑将战斧劈歪。 旁边突然响起一片喝彩声，围观的姑娘们并不是真的在为腓特烈喝彩，而是要干扰他的听力。 借着机会，赫丽无声无息地潜行到腓特烈附近。 但没等她发动偷袭，腓特烈突然伸手将她拉过去，一只手紧紧揽在怀里，一只手持剑和抵挡另外两人的攻击。 周围又响起一阵笑声。 不久后开饭了，今天的训练结束，锅里又是炖狼肉。 每天都会有狩猎队外出打猎回来，现在森林里的猎物有限，只有松鸡、长毛兔、狐狸和狼。 用陷阱抓住兔子或松鸡后放血做更大的陷阱，血腥味很快就能把狼招来。 “嗯……”腓特烈看着碗里的加菜沉默了好一会，继续吃掉。 好像姑娘们不吃腰子，都给他吃了。 腓特烈最近感觉到营地里的气氛有点诡异，大家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凯瑟琳也和她们不时嘀咕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每天都在真刀真枪的对练，期间少不了有受伤。 好在治疗术是她们的必修课，清洗伤口后施术治疗，休息半天就能投入新一轮训练。 进入二月份，腓特烈突然发现，好像自己成了关底BOSS，大家锻炼身体是要刷自己。 时间来到三月末，气温上升到零下十度上下，返程的时候到了。 再晚一些积雪融化会使得道路泥泞，难以行走。 接他们的船在岸边等了两天，一行人挖出地下的鲸鱼骨骼后，坐船返回尼德罗斯。 在海船上，腓特烈惊讶地问凯瑟琳：“你不回去？” 凯瑟琳回道：“我要在这边打听消息，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 腓特烈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找拂晓商会。” 凯瑟琳犹豫了片刻，低声问：“可以借我一些钱吗？我想在这里招募一支卫队护送我回去。” 腓特烈看着海面上飞翔的海燕，许久之后说：“我想不是护卫队那么简单吧。” 凯瑟琳的气质一下子变了，这是一个冬天来从未有过的，像是一头冬眠中饿醒的熊，凶狠的目光扫视周围的一切，寻找可以吃的食物。 “我要取得我应该得到的。”她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感情，“他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 腓特烈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谈判就不涉及私人感情。” 这些日子里，凯瑟琳一直没说关于耶尔加罗德公国的半点政治上的事情，只是聊一些风土人情。 腓特烈也没在意，那地方太远，自己这边有了既定发展计划，顾不上。 现在凯瑟琳要谈政治上的事情，但腓特烈能给的有限，要是超出能力范围又用私人感情当筹码，那就不太好办。 凯瑟琳立刻回答：“好！” “我需要一支听令于我的军队，回去架空那个废物，夺回曾属于我的领地。” 腓特烈问她：“我能得到什么？” 外交政治的本质就是做生意，凯瑟琳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代价。 “你想要的一切！”凯瑟琳画出了很大的饼，“木材、皮毛、矿产、粮食，还有人。” “你想在那個把我抓来的女人的领地上挖矿，你的人不适应那里的气候，我这边的人没问题。” 腓特烈对这些大饼不是很热心，目前来说贸易就能得到，不必付出更多的代价。 韦森公国一直致力于增加资源的来源，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目前更需要的是销售产品的市场。 凯瑟琳还不懂这些，但懂得腓特烈并未因此而心动，显然开出的价码还不够。 “那耶尔加罗德公国和韦森公国签订和易北河公约类似的条约？” 凯瑟琳试探着开出一个条件。 腓特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不建议你在这里招募军人，我觉得你可以回到父母家，寻求帮助。” “你可以在那里招募一支黑森林雇佣兵，他们的武器、战术、纪律都是顶尖的。” “这里的雇佣兵虽然强大，但都是异教徒，影响不好。” 凯瑟琳马上答应下来。 她的老家就在易北河东边，属于腓特烈的势力影响范围之内，很多事情做起来方便。 腓特烈此时思考一件事。 上辈子玩《骑马与砍杀》的时候有不少复国任务，现实中有不少大国支持下的政变，游戏里赢了没多少好处，现实中的好处就大了。 帮德拉加塞斯光复君士坦布尔就是例子，韦森公国以君士坦布尔东面的加拉达区为跳板，开始在暗海沿岸有了些影响力。 耶尔加罗德公国在北海东端有港口，如果能在那里建立据点，甚至建立海军基地，收益不会小。 农业社会的扩张主要获得土地，以土地的产出为收益。 工业社会的扩张则是不断寻找原材料来源和商品市场，以此获取高额的利润。 所以地主们没有意识到腓特烈的商业入侵，觉得他不要土地就是好朋友。 同时腓特烈崛起的时间并不长，别人没有工业，地主们还把出售原材料和采购成品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没深刻认识到工业带来的利润。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多的占领市场。 而且工业化社会的政治结构和传统农业封建社会不一样，民众会要求更多的权力，但权力蛋糕就那么大，民众多一点，贵族就少一点。 腓特烈自己不在意，他的手下也没几个老牌大贵族，所以韦森公国内部的政治氛围比较宽松。 但其他地方不一样了，人为划下的阶级鸿沟使得两边的人地位悬殊，差距比人和史莱姆还大。 腓特烈在海上的时候，第一颗火星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第527章 他们可以告赢贵族 第527章他们可以告赢贵族 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早一点，韦森公国河面上的航运一下子变得繁忙起来，一个冬天积累下的出口商品以最快的速度运往各地。 杜尔哥男爵要回国了，鸢尾花社区里的不少老乡请他带信和礼物回去。 其中达弗朗舍的东西最多，他给两位侄女各买了一件白色蕾丝布做的罩衫，给侄子买了一辆脚踏车，给大哥有一块怀表，还给大嫂买了一台手摇式面条机，把面团放进去转动手柄就能压出一根根面条。 杜尔哥男爵也没有白白帮忙，他离开时坐的是达弗朗舍包的船，大家在阿姆斯特尔城分开。 船上还有另外一位乘客，也是来自高卢王国的老乡，是和杜尔哥男爵见过面的吉尤姆。 吉尤姆是别的老乡介绍过来蹭达弗朗舍的船，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达弗朗舍问他：“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吉尤姆回答道：“我是学生，不是做生意的。” “噢……”达弗朗舍点了点头，“现在有不少学生去韦森堡城游学，你去了哪些学校？” 吉尤姆微微摇头说：“我不是游学的，我是去找一些在韦森公国工作的人。” “很多年来，我们巴里斯城里大学的优秀学生都会得到路易陛下的奖学金，但是我们这些外地的和地方小贵族的学生的奖学金都被学校里的人贪了。” 达弗朗舍摇着头说：“唉……那些老爷都不是好东西……呃……” 他突然想起杜尔哥男爵就在旁边喝茶，马上说：“老爷，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巴里斯城里的那些。” 达弗朗舍可以骂遥远的巴里斯城的贵族老爷，反正离得远管不着，但是杜尔哥男爵是他家乡里地方上的贵族，大把多手段弄死他。 杜尔哥男爵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我以前也被他们贪了钱。” 达弗朗舍这才松了一口气。 吉尤姆继续说：“我们去法院打官司，但是法官们说我们起诉大贵族得很多人联名才行，所以我们四处寻找以前被克扣了奖学金的校友，请他们协助我们。” 达弗朗舍明白了，刚想说什么，想到杜尔哥男爵在旁边，最后只是说：“和贵族老爷打官司就是麻烦。” “你等着吧，别看你现在四处凑人数，法院里的大老爷们肯定还会找其它的理由，例如让你交很多钱之类的。” 这时杜尔哥男爵说：“还不止，他们会用各种借口拖延时间，我听说曾经有个案子拖了几十年，原告被告都老死了。” 他也是贪污奖学金一案的原告之一，但心里很明白那些官僚的手段。 那些官僚们让他们做好一件事有困难，但要坏事，那可是个顶个的拿手。 杜尔哥男爵的内心里对这场官司并不看好，只希望能造些声势，让那些看守粮仓的老鼠别偷吃那么多。 这时达弗朗舍叹道：“唉，还是韦森公国好啊，平民可以打官司打赢贵族，还能得赔钱。” 吉尤姆好奇地问是什么情况，达弗朗舍和他讲起这件事情。 老弗朗茨是韦森公国里资历最老的贵族，有男爵爵位，同时还是普茨州州长和足协主席。 如今韦森公国里年轻人流行骑摩托车，去年秋天时他好奇之下试试，结果把一位挑着担子进城卖菜回来的农夫撞沟里了。 被撞的农夫当时觉得没什么大碍，只是被撞的地方有点疼，见对方是大老爷也不敢追究，于是就自己回家了。 但他实际上内出血，回到家里没多久就不行了，送医院抢救时先动手术露出患处再使用治疗术才把裂开的脾脏救回来。 高额的治疗费用是受害者无法承担的，受害者的儿子去找老弗朗茨时被管家叫人打出去，于是他一气之下把老弗朗茨告到法院。 这场官司因为老弗朗茨地位特殊广受关注，法院很快做出判决，他因为无证驾驶负全责，赔了一大笔钱，他的管家和家里的护卫因为殴打被告被判了半年到两年有期徒刑和赔钱。 韦森公国有为平民审判贵族的先例，十多年前公开审判并绞死了拜恩大公的远房亲戚，不久前弗兰肯大公的儿子也被审判后绞死，很多人都把这两件事当做政治事件。 但公开审判国内贵族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本国贵族败诉，一個平民赢了。 当时正是万国博览会结束没多久，外国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友邦惊诧。 杜尔哥男爵对这一事件保持沉默，从朴素的正义观来看他支持这样的判决，但从贵族的角度来看，说不出话来。 “还有呢。”达弗朗舍继续说，“我听说，在法亚州，有几个商人把市政管理局给告了，因为那个局里的人收的卫生费比法律规定的高很多，后来还告赢了。” “还有啊，不久前科伦城哪个大贵族的孩子没事干搞了个黑帮，好几十人呢，在韦森堡城东面的球场农场那里收保护费，你猜猜怎么了？” 吉尤姆摇了摇头。 达弗朗舍神秘兮兮地说：“那个黑帮被一群戴着黑手套的撒丁王国黑帮给全部抓起来打断腿了，然后丢在警察局门口。” 吉尤姆以为自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就说：“他们抢了那些黑手套的地盘了吧。” “没有。”达弗朗舍摇了摇头，“有一家撒丁人在那边有个农场种甘蓝，那些黑帮找他收保护费，那家撒丁人不给挨打了。” “那家人就找到了凯蒂小姐，她是撒丁王国最大的黑帮黑手帮的大小姐，后来黑手帮就把那些人给打了。” 吉尤姆有点不明白：“那还不是抢地盘，那家撒丁人平时也会交保护费吧？” “嘿嘿……”达弗朗舍笑了起来，“我认识一个黑手帮的小头目，他经常来我这里买牡蛎，我和他聊过几次。” “黑手帮可看不起保护费那点钱，和卖橘子罐头比起来差远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内海以北到最北边的绿岛，所有国家的橘子罐头都是黑手帮一家的生意。”尛說Φ紋網 “所以现在韦森公国里的撒丁人很团结，遇到事就找黑手帮帮出头，自己人没道理的会和他们讲道理，自己人有道理的就和对面讲道理，讲不通还帮打官司。” 吉尤姆听得啧啧称奇，又问：“那我们高卢人呢？” 达弗朗舍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他又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在韦森公国做生意，给韦森公国缴税，意味着我们和韦森公国签下了契约，受到韦森公国的保护。” 吉尤姆觉得这个说法的背后颇有深意，但达弗朗舍只是和其他老板聊天懂得一些东西，可说不出那些大道理。 第528章 来我这工作吧 第528章来我这工作吧 明轮船顺流而下，一天一夜时间，就从韦森堡城来到了阿姆斯特尔城。 达弗朗舍在港口跑前跑后，为杜尔哥男爵和吉尤姆安排了前往勒阿弗尔城的船。 在拂晓商会旅馆顶层的餐厅里，杜尔哥男爵发现经过一个秋冬后阿姆斯特尔城里的房子又多了不少，渐渐从那场大火中恢复元气。 市面上也开始繁荣起来，不少人房子建好了，但里面的家具、装饰和衣食住行等所用的东西都要采购。 一些商店推出了餐具套装、厨房套装、床上三件套等，顾客在门外广告牌上看好要哪个，进门直接付钱拿货走人。 书店也开起来了，吉尤姆买了一本韦森大公写的叫《政治权利原理》的书，坐在餐桌对面看得津津有味。 正常来说吉尤姆是没钱住这么好的旅馆的，不过达弗朗舍资助了他从阿姆斯特尔城回巴里斯城的船票，附带了住宿。 “咦，杜尔哥男爵？” “呀，杜瓦尔爵士。” 杜尔哥男爵有些意外，自己上一次路过阿姆斯特尔城时因为一点小意外两人有点交集，没想到自己回去时又碰面了。 他问杜瓦尔：“阁下这是要回韦森公国？” 杜瓦尔回答道：“是啊，出了一些问题，一解冻我就回来了。” 杜尔哥男爵客套地问：“出了什么事吗，我能帮上忙吗？” 杜瓦尔微笑着摇头说：“不麻烦阁下，这件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头绪。” “我的庄园里有位小伙子发明了一种机器，准备到韦森公国申请专利和开工厂。” “但是呢，前些年庄园里有人在海边救了一个遇海难的人，他当时帮了一个忙，没想到最后却打伤了那個小伙子，把发明抢走了。” “现在我们只能尽快回韦森堡城看看有没有线索，最好能先一步把专利和工厂办下来。” 杜尔哥男爵的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不时听说过哪个画师抢自己学生的画去卖，哪个学生偷了老师的成果发表之类的事情。 杜瓦尔和他说起这件事情只是要留个时间戳，万一以后需要时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临时起意图谋别人专利之类的。 两人聊了一会后就各忙各的事情。 他们刚才用普岚语交谈，吉尤姆听懂了，杜瓦尔离开后用高卢语低声问杜尔哥男爵：“大人，他刚才说的该不会是索第亚男爵吧？” 杜尔哥男爵想了想，点头说：“应该是，杜瓦尔老家在盎格兰王国，索第亚也说自己在海上被冲到那边，在那边的牧场发明了挤牛奶的机器。” 索第亚去年拿着自动挤奶机向腓特烈演示后得到了高度重视，腓特烈给了他一大笔贷款，又写信给他的债主请暂缓讨债，让他创业没有后顾之忧。 结果索第亚得了钱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红磨坊的舞女身上真·一掷千金，后来到了韦森堡城，凭着腓特烈的介绍信四处借钱后花天酒地。 投资者们见他拿了第一期投资后没有半点用在建工厂上，于是后续投资就停了，他接下来把目标瞄准了老乡。 在鸢尾花社区，别说杜尔哥男爵，就连吉尤姆这样的穷学生也被找上了。 吉尤姆摇着头说：“看来索第亚男爵这回有难了，我记得韦森大公借给他几千枚金币呢。” 杜尔哥男爵冷笑着说：“韦森大公还是鹿港公爵呢，他救了路易陛下一命，又把低地地区开发好的农场卖给贵族们，没人会因为索第亚这个败家子得罪他。”尛說Φ紋網 “只要杜瓦尔收集好证据交给鹿港公爵，鹿港公爵派个代理人去法院起诉，不出十天索第亚肯定败诉。” “我听说索第亚还有一座母亲留下的小城堡和庄园，不知道够不够赔的。” 他身为学者看不起那些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坑蒙拐骗的贵族同行，索第亚就是其中的典型，看到这样的人要倒霉，心里很是高兴。 吉尤姆却叹了一口气，羡慕地说：“如果我们的起诉也能这么快就能开庭那就好了。” 他为这事跑了这么久，心中已经不是为了被扣的那些奖学金，而是为了讨个公道。 “唉……”吉尤姆又叹了一口气，“还是韦森大公说得好啊，我们给国家缴税，就是和国家定下了契约，我们需要帮助时国家就该帮助我们。” 杜尔哥男爵没理会他的话，只是觉得年轻人有些天真，他们缴的税才几个钱，贵族缴了多少协助金，这么说来国家不更应该帮给钱更多的贵族吗。 “吉尤姆，”杜尔哥男爵开始说另外一件事，“你毕业了来为我工作如何？” “啊？”吉尤姆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招揽自己。 正所谓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出身的学生要么在政府里担任基层职员到退休，要么到贵族家里当顾问或者管家。 杜尔哥男爵见吉尤姆能从巴里斯城出发跑了一大圈到韦森堡城游说众人征集起诉书，还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说明个人能力是很强的。 他指了指玻璃窗外的房子继续说：“你注意到这里用的瓦片了吗，那些是水泥做的，便宜又结实。” “我计划回去后建一座生产这种瓦片的工厂，你来的话我就让你负责这家工厂，除了薪水外还有两成的分红。” 杜尔哥男爵虽然认真韦森公国以后会威胁高卢王国的国家安全，但并不否定韦森公国赚钱的技术，于是决定开这么一家投资少、见效快的工厂。 吉尤姆只是思考了两秒钟的时间就答应下来，去给谁打工不是打工啊。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大人，我要到今年秋天才能毕业。” 杜尔哥男爵说：“没问题，我这边筹备还需要些时间。” 以现在的慢节奏，冬末决定要做的事情在秋天能做好很正常，要是遇到又是使绊子之类的，拖上一年并不奇怪。 这件事情就这么口头说定了，对双方来说约束力有，但不多，要是期间找到更好的可以取消协议，只需要通知对方就行， 第529章 高门槛 第529章高门槛 吉尤姆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巴里斯城，在租住的房子楼下遇到了房东。 这栋三层小楼属于一位面包师，房东在一楼烤面包卖，自己住在顶层，二楼出租给吉尤姆这样的外来人。 这里一楼有烤面包炉，二楼的房子夏天很热，但冬天能省不少取暖的柴火。 房东今年二十岁，他的父母去年退休回乡下亲戚家养老了，他便正式继承家业。 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店里急需一位老板娘。 老板娘已经基本上定了，隔壁街裁缝家的小女儿，今年十七岁，正等着房东去求婚。 房东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拿了自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一枚金币给吉尤姆，请他去韦森公国的时候顺便帮带点漂亮的东西回来当求婚的礼物。 吉尤姆的背包很大，最里面的是一个装着起诉委托书等文件的牛皮盒子，帮房东买的礼物也在里面。 “嘶……”房东打开首饰盒时被吓了一跳，“这很贵吧？” 盒子里装着一套彩色水晶玻璃做的首饰，有项链、耳环、手链和发卡，正午的阳光下有些耀眼，在巴里斯城没两三枚金币买不回来。 吉尤姆笑着说：“我这次去找的一位先生在韦森公国的玻璃厂工作，按工厂的价格买的，多出的钱还给你买了一套衣服，不过你还欠我几枚铜籽。” 他说着拿出一套蓝色的铁匠服，还有一双白布鞋，这些在韦森公国卖得很便宜。 房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自己早就想要这么一身衣服和鞋子了，但为了结婚存钱一直不敢乱花，没想到吉尤姆跑一趟就帮自己买好了。 欠的几个铜籽不是什么大事，回手拿几条今天早上刚烤好的面包送他，价格远超那几個铜籽。 吉尤姆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吃饭书写用的是床上的矮桌，墙角放着时下流行的蜂窝煤炉子，伸向窗外的烟囱上挂着一张毯子。 他把背包放地上，面包放矮桌上，自己砸在柔软的床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离开前花钱请隔壁房间的租客每旬帮自己打扫卫生，开开窗通通风，离开大半年后房间里还挺干净，没有异味。 这张床不是用木板当床板，吉尤姆当时买不起大块的木板，而是找来几张破渔网叠起来系在床架上，躺上去有些弹性，软乎乎的。 长途旅行中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不一会房间里响起了鼾声。 楼下买面包顾客的嘈杂声把吉尤姆惊醒，他发现窗外天色蒙蒙亮，自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他的身子突然哆嗦了一下，双手迅速在身上摸了一下，最后松了一口气。 吉尤姆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最里面穿着一件“旅行背心”，背心上有个巴掌大的口袋，袋口有好几个扣子，里面装着去年腓特烈资助他的支票。 这天他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同时到楼下要了些草木灰，再去附近水井打水，把全身衣服的衣服洗干净，趁着楼下烤面包时将拧了水的衣服铺在地板上。 第二天，吉尤姆回到学校，向校方销假。 这年头的学生读书读到一半没钱了请假去打工很常见，学校领导知道他去干什么，当时捏着鼻子按规矩给他批假，但要回来就难了。 学校高层有了决定，等吉尤姆回来时要他提供能一次支付完接下来的学费的证明，否则让他滚蛋。 吉尤姆没和他们瞎扯，直接在桌子上排出九枚金币，大多是韦森公国的弗罗林金币，少数几枚是高卢王国的里弗尔金币。 这些金币是师兄们资助他打官司的，但不妨碍他摆出来装做是自己的钱。 学校那边只能又一次捏着鼻子让他重新入学。 这件事对吉尤姆来说只是一件不重要的小事，没放在心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这天下午，吉尤姆带着牛皮盒子来到一家酒馆，这里是他们的据点。 今天酒馆里有不少学生，但空气很沉，没人说话，不少人默默喝着啤酒或者快乐水。 吉尤姆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些许笑容，但很多人又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他问一位好朋友：“雷诺，大家怎么了？” “唉……”雷诺叹了一口气，“法院那边又搞出新花样了，起诉贵族需要交巨额保证金，如果是诬告。” 吉尤姆心想果然如此，问道：“我们这个案子要交多少保证金？” 雷诺伸出了两根手指。 吉尤姆说：“我这边得了不少资助，两百里弗尔的话大家凑凑我想没问题。” 雷诺摇了摇头说：“是两千里弗尔。” 吉尤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巴里斯城的贵族法院里，费雷特伯爵和雅韦尔爵士两位法官正在享受下午茶时间。 贵族法院里的法官都不想接手这个得罪一大片贵族的案子，最后只能抓阄决定专案负责人。 法院里有十五名法官，抓阄时盒子里有七张写着费雷特伯爵的名字，谁让他的后台几乎举家跑路到韦森堡城给弗朗索瓦丝治病呢。 雅韦尔爵士觉得自己是最惨的，在抓阄的前一天才分配给费雷特伯爵当助理法官。 “大人的这个方法好啊！”雅韦尔拍起领导马屁，“这一次他们无法起诉，以后类似的案子也一样没法告了。” 他现在和费雷特是一根草上拴着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费雷特得意地笑了笑，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 他知道自己被坑了，但已经无法挽回，一直思考破局的方法。 这场官司想不得罪老爷们最简单的就是不让那些学生起诉，学生们的弱点是没钱，所以他就从钱上入手。 所以费雷特在短时间里推动了一项新的法案，平民起诉贵族需要交一笔高额保证金，美其名曰禁止诬告，实际上为此类案件设置了一个对平民原告来说高不可及的门槛。 这项法案很管用，他们打听到，这些天里那些学生很是失落。 费雷特故意安排了法案公布和生效的时间，专挑那些外出征集起诉书的学生陆续回来的时候，很多人顿时措手不及，一时间士气大跌。 第530章 支票里的钱 第530章支票里的钱 “两千里弗尔啊！” “可以买十几台拖拉机了。” “明轮船也能买七八艘。” 酒馆里，和吉尤姆坐在一起的几位学生领袖垂头丧气，他们要是拿得出这么多钱，学校也不敢贪了他们的奖学金。 雷诺摇着头说：“我们去联系了几位商人，数额太大了，他们也没办法。” 他对吉尤姆说起自己这几天去找的一些认识的商人，那些商人很同情学生们的遭遇。 但是商人们做生意需要流动资金保证运转，要是拿出十几二十里弗尔来资助不是问题，超过三十个就爱莫能助了。 “现在我们只筹集了不到五百里弗尔。”雷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是整个巴里斯城能筹集到的极限了，加上各地在征求起诉书时得到的资助，加起来也就六百多里弗尔，还不到三分之一。” 另外一个人接着说：“很多商人有顾虑，他们担心得罪了法院和开办学校的那些大贵族，不敢帮助我们。” “我也和他们说了，我们这一次和大贵族的官司打赢了，有了先例，他们以后和贵族们打官司会方便很多。” “有不少商人心动了，但我们官司还没开始打呢，他们看不到结果是不会帮忙的。” 雷诺无奈地说：“是啊，这也没办法，几百年来还没有过平民自己去起诉贵族还胜诉的先例。” 其他人一同点头。 吉尤姆也是无奈，但还有一丝希望。 他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包，对大家说：“别灰心，既然只是保证金，那么只要我们打赢官司就能退回来。”尛說Φ紋網 “我这里有一张鹿港公爵的支票，我在路上遇到他了，这是他资助我们打官司的。” “我想鹿港公爵那么有钱，资助几百里弗尔应该不是问题，我们可以以此去游说那些此前有顾虑的商人。” 他想起了在韦森公国的时候一位师兄带自己去看滑稽剧，其中一幕短剧的内容是有個人想打麻将，于是约人的时候都说三缺一就差你了。 其他人觉得有道理，特别是大家可以暗示这个案子背后有鹿港公爵撑腰，不怕打不赢。 这段时间里没外出的学生们也没闲着，他们搜集了大量的证据，甚至搞到了王宫里国王发放奖学金的记录，然后和各校的发放记录进行对比，一下子就能看出问题。 有了这些证据，又有鹿港公爵的支持，可以游说其他有正义感又有顾虑的商人资助，打赢官司后钱再还给他们。 吉尤姆将腓特烈给的支票放在桌面上，对周围几个学生说：“这就是鹿港公爵给我的支票，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打开过，你们谁来打开？” 谁都会认为这是一笔数额不小的巨款，吉尤姆一直没有打开装支票的胶袋，为的就是此时在众人面前打开。 涉及到金钱问题时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说不定对手会造谣自己贪了钱，造成团队内部分崩离析。 有人按着今天的日期在桌子周围的人数了一圈，正好数到雷诺。 雷诺扯开胶袋，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支票，在桌面上摊开。 “呃……我是不是看错了？” “谁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要不要找一位去过韦森公国做生意的人问问，是不是货币搞错了？” …… 几个学生领袖不停的揉眼睛，他们谈话很快就引来了周围的其他几个学生。 “三千弗罗林？”有个学生惊呼起来，“相当于三千五百里弗尔！” 雷诺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没有搞错吧，不是银币吧？” “不会！”那个学生斩钉截铁地说，“我打工的商会和韦森公国做生意的，这样的支票我见过很多次了。” 接着他教大家随便辨别支票真伪，这张支票显然是真的。 雷诺又说：“要不我们拿去给那家商会的老板看看吧。” 其他学生纷纷点头，吉尤姆也哆嗦着说：“对对对，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他是没想到自己带着金额如此巨大的支票跑了这么远的路，还好没出差错，不然问题就大了。 一群学生离开了酒吧，在商会没找到老板，按着员工指示来到了一家桌球俱乐部。 “羽毛笔军事家”不只是韦森公国有，高卢王国这边也不少，一群人谈论着塔拉哥王国的战事。 现在邻国的战争放一边，先研究面前这张巨额支票再说。 当天晚上，雅韦尔爵士急匆匆地赶到了费雷特伯爵的家。 雅韦尔刚坐下来，费雷特就说：“那件事情我知道了，没想到鹿港公爵资助了他们这么多钱，难道他随手拿出的零花钱就有这么多吗。” 他说话的时候那股羡慕的模样也出现在雅韦尔的脸上。 “可能吧。”雅韦尔羡慕地说，“有我二十几年的收入了。” 费雷特只是笑笑，雅韦尔担任法官助理一年的年薪是150里弗尔，这只是明面上的收入，台下的灰色收入不比这个数字低，他自己一年台上台下也有八九百里弗尔的收入。 但是和腓特烈比起来这个差距就实在是太大了。 费雷特叹道：“大家都说鹿港公爵吝啬，我看他正因为吝啬所以才有这么多钱。” 雅韦尔点了点头。 去年腓特烈来了一趟巴里斯城，但他一不赌钱，二不跑马，女人只接受白嫖，所以很多人认为他十分吝啬。 费雷特对雅韦尔说：“他们凑够钱了就让他们提交起诉书吧。” 雅韦尔点了点头，等着下文。 费雷特一本正经地说：“他们不是征集了很多人的诉讼委托嘛，你要严格审核，避免有伪造的。” 雅韦尔明白了，接下来只有拖延战术，能拖多久就多久。 第二天，吉尤姆他们带着支票去位于巴里斯城塞夸纳河畔48号的拂晓商会高卢大区总部兑换了金币，取出两千里弗尔，将多余的钱存起来，定好十三位学生领袖至少同时来十个人后才能取剩下的钱。 当天上午，他们将起诉书和保证金送到了贵族法院。 费雷特伯爵带着雅韦尔爵士在一些本地记者的见证下收下起诉书和保证金，雅韦尔爵士当场亲自验明金币数量与真伪，最后开具收条。 第531章 有时间理猫狗没时间理人 第531章有时间理猫狗没时间理人 贵族法院的办公楼颇为豪华，每一间办公室都安装了从韦森公国进口的空调。 雷诺对空调并不陌生，他打工时的老板就想买一台，让他出了不少主意。 今天他又一次来到雅韦尔爵士的办公室，看到这位助理法官正踩在椅子上，拆开了空调盖子，研究内部的魔法阵。 雷诺挤出笑脸问助理法官：“雅韦尔爵士，请问我们的案子可以开庭了吗？” 雅韦尔爵士敷衍着回道：“还没有，还在排队。” “你知道我们可是很忙的，每天有无数的案件要审理，请有点耐心。” 雷诺面无表情看着雅韦尔在那研究空调中的魔法阵，刚想问前面还有多少案件，这时一位法院职员拿着文件走进来。 “雅韦尔爵士，”职员汇报关于工作的事情，“达勒布男爵夫人与比安奇男爵夫人的案子提前到今天下午三点开庭。” 雅韦尔顿时哀嚎：“光明神在上，不是安排好在下个月的吗？！” 职员说：“达勒布男爵夫人催得很急。” 雅韦尔无奈地从椅子上下来，接过文件时对雷诺说：“你看，这就是法院的工作，总有意外打乱你的计划。” 雷诺见如此也没办法，只能离开。 他在走廊上问那位职员，这是什么案子这么加急？ 那职员耸了耸肩说：“比安奇男爵夫人的三头犬吓到了达勒布男爵夫人的双尾猫。” 雷诺听了顿时愣在那里。 当他回到酒馆，吉尤姆他们得知后也愣了。 “一个月了！”有个学生愤怒地捶着桌子，“他们换着花样拖延了一个月，宁肯给猫狗打官司，也不愿意看我们一眼，我们连猫和狗都不如吗？！” 另一個学生沉声道：“我看他们是想一直拖延下去，直到我们毕业离开巴里斯城。” 大家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现在这个案子就是他们十几个人领头撑起来的。 要是拖延到夏天毕业后只剩三分之一的人，大家迫于生计离开去找工作，剩下的人难以支撑，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吉尤姆因为搞回一大笔钱解决了困扰大家的难题，现在隐约成为学生中的最高领袖。 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低声问其他人：“大家还记得我们那天拦路时鹿港公爵最后说的话吗？” 所有人点了点头。 有人担心地问：“真的要那么做吗？” 吉尤姆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必须的！” “大家还记得亚魁当公国的盐税暴动吗？” 高卢王国的盐税不低，属于王国税，是强制性的要求每个人每旬至少买一定数量的盐，不管吃不吃得完都要买，买少了就是犯法。 王国西南部的亚魁当公国因为靠海所以盐很便宜，但依旧要求那里的人必须足额购买高价的官盐，最后导致了整个公国的暴动，并逐渐扩大。 为此老路易花了好几年才平定这场暴动，最后和当地贵族商议以盐产量的四分之一实物当做盐税，他们内部自己怎么收盐税就不管了。 现在参与了暴动的地区盐税很低，相邻的没暴动的地方继续高盐税。 吉尤姆对大家说：“我们要想夺回失去的东西，就必须反抗。” 第二天，雅韦尔爵士到费雷特伯爵的办公室汇报昨天下午两位男爵夫人的案件情况。 这种案子是两边要争个面子，都是代理律师在口角争锋，实际上的判决结果要看私下运作。 雅韦尔把原告和被告的律师私下开出的价码转交费雷特，原告达勒布男爵夫人的价码比比安奇男爵夫人的高一些。 这些好处大头是法官拿，助理法官能得提成，甚至还有额外部分，否则条件到不了法官桌子上。 费雷特有自己的考虑，家里的猎狗老了，比安奇男爵夫人的娘家出产好猎狗，所以打算以此为契机要一条新猎狗。 雅韦尔汇报完工作后就离开了费雷特的办公室，走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感觉内存有点满，刚才喝了不少茶，需要释放。 贵族法院的办公楼里每一层都有公共卫生间，去年从韦森公国进口了一批陶瓷抽水马桶，又按那边的公共卫生间做了隔断和安装抽风机，比以前的一排中空木板凳子舒适多了。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但是，雅韦尔发现今天这一层的卫生间外站满了骂骂咧咧的人，那些人看到自己时眼睛在冒火。 一位法官指着他怒吼：“雅韦尔，看你们做的蠢事，信不信我到你办公室里拉屎！” 雅韦尔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挨骂很不爽，但对方家族有权有势，只能忍了。 气能忍，但膀胱不能忍，他在叫骂声中挤进公共卫生间，发现所有隔间里都有人。 有个老法官用力拍着门大吼：“我命令你出来！” 里面的一个年轻声音：回答：“国王陛下颁布过法令，正在上厕所的人有拒绝一切离开的要求——包括国王要求在内的特权。” 那个老法官转头问：“真有这样的法令？” 这里都是专业人士，马上有人说：“确实如此，这条法令有两百三十三年的历史了，我去年还在官司里引用过。” 在场所有人都无语了，当年那位国王在贵族口中是出了名的荒诞，签发了很多滑稽的法令，例如禁止把猪顶头上挡雨、禁止用老鼠拉马车之类的。 老法官又问：“违反了有什么后果？” 他老人家快憋不住了，如果犯罪成本低就不介意去犯法。 刚才回答那人犹豫了一下后回答：“土地贵族领地削两成，宫廷贵族降两级，平民罚和体重相同的白银。” 在场的很多人都想起来了，当时是王室与贵族矛盾激化的年代，王室的力量开始占优。 看似荒诞的法律背后，是王室想尽一切办法来削弱贵族的实力。 老法官问隔间里的人：“你要怎样才肯出来？” “我给你二十里弗尔，够了吧？” 他现在穿的裤子价值四十里弗尔，要是尿在上面就毁了，丢掉的面子更是金币难以衡量。 二十里弗尔只是他今天收到的好处，就当是路上掉了。 隔间里面的年轻人回答：“我也想出去啊，可是刚到一半啊。” “没办法，雅韦尔法官说我们的案子还没开庭，急得我都不通畅了。” 在四周杀人的目光下，雅韦尔差点尿在裤子上。 对其他人来说，这个案子谁赢谁输都和自己无关，但是没法上厕所和自己有关。 雅韦尔有口难言，总不能明说是上边要求自己拖延时间的啊。 助理法官除了帮上司牵线搭桥搞外快，还要帮忙背黑锅，这时他要是把费雷特卖了，以后就不用在高卢王国混了。 雅韦尔能成为助理法官并不是笨蛋，内外加急之下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去对面的餐厅，那里有厕所！” “伱是傻子吗？！”有人怒骂，“那是路易陛下的产业，你去了不拿两里弗尔消费只上厕所，陛下怎么想？” 雅韦尔无法反驳，那家餐厅贵得要死，最低消费两枚里弗尔金币，为了上厕所花这么多钱不值得。 他一时间也没辙了，心里怒骂想出这个办法的人。 但心里骂也没用，眼下的问题还要解决，不知谁开的头，大家急匆匆跑向后花园。 第532章 战火又起 第532章战火又起 贵族法院是第一个沦陷的，紧随其后的是商业法院。 商人们最不缺的就是人力，拿着薪水上厕所这种事很多人愿意干，商业法院的隔间不够他们用了。 平民百姓反对官僚的手段几乎为零，如今出现一个能让那些大老爷吃瘪，而且他们还拿自己没办法的手段，怎能不效仿。 占领卫生间运动迅速在高卢王国内扩散开来，一时间各地方政府苦不堪言。 消息传到了西南方图鲁斯要塞。 去年夏天，塔拉哥王国内的两位王位继承人苏亚雷斯大公和阿兰萨蒂公爵正式翻脸，随即支持阿兰萨蒂公爵的高卢王国军队在莫里茨亲王的指挥下翻过雪牛山脉进入塔拉哥王国东北部。 阿兰萨蒂公爵和高卢军队先头部队组成的联军在塔拉哥王国王都马格立特城南面和苏亚雷斯大公的护卫部队打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联军眼里打退了苏亚雷斯大公，苏亚雷斯大公带着从王宫里偷出来的王冠从容撤退，大家都认为自己赢了。 现在天气开始转暖，新一年的军事行动即将开始，没想到个国内出了乱子。 在国事会议上，小路易对老路易说：“父王，我建议派特使返回巴里斯城处理这件事。” 老路易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没有回答。 在他看来，那帮官僚这么多年来的吃相太难看，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他翻到下一页，那是一张传单，上面的内容让他低声念起来：“税收不是义务，而是纳税人与收税人之间的契约，纳税人向收税人缴税，收税人为纳税人提供合于公理的保护……” 老路易看了一眼作者，转头下令：“把这位吉尤姆请来，注意，是真诚的邀请，别给我搞出其它事来。” 一旁的秘书领会了国王的意思，但还是确定一下，问道：“陛下，以邀请骑士进王宫的礼节如何？” 对办事的人来说，“真诚”没有标准，所以还是用有明确标准的例子来衡量的好。 老路易点头说：“可以。” 小路易好奇地问：“父王，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才华吗？” 老路易回答：“现在还不知道，等他来了再说。” “现在给你一個任务，出访韦森公国，争取购买更多的药物。” 去年夏秋之际高卢的一支军队因为水源问题爆发肠炎，在以往得死两三成的人，最后是用大蒜素胶囊给硬生生治好了，没人死亡。 小路易的脸色有点不好，按理说他身为太子应该在去年跟着先头部队去刷功绩的，但被留在国内管理后勤，现在新的军事行动要开始，自己又要去韦森公国。 这年头军功的含金量最高，开战至今小路易只捞到一点清汤寡水，以后即便是当了国王，在那些军头面前说话声音都低很多。 更重要的是战争期间可以拉拢那些军头，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支持者。 现在嘛，啥都没。 小路易心里羡慕起腓特烈来，因为他手下的军队都听他的，所以在国内想做什么事情轻而易举。 “啊嚏、啊嚏、啊嚏！！！” 腓特烈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让汉马城的一众官员紧张得不行，这年头因为着凉而丢了性命很常见。 “没事。”腓特烈摆了摆手，“只是鼻子有点痒。” 他转头问那些官员：“粮食还够吗？” 腓特烈去了一趟北方，回来时斯维里埃王国正式向丹玛王国发起进攻，同时向南派出大量劫掠船队抢劫易北河东岸地区和皮亚斯特王国的北方沿海地区。 丹玛王国在汉马城北面，主要由西姆布里卡半岛和东面的大量岛屿组成，与海洋北方的斯维里埃王国隔海相望，两国同时可以从地理上封锁北海东部。 斯维里埃王国的国王考斯道夫已经放出话来，让北海东边成为自己的内海。 短短几天时间，丹玛王国东面最大的兰西岛被占领，同时北海南方沿岸的大量难民纷纷跨过易北河涌向汉马城。 莱茵联盟这边，鲁道夫做出的反应还算迅速，一边派出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来汉马城实地了解情况，一边让国内各领主做好集结军队的准备，视情况重建易北河防线。 腓特烈刚在汉马城下船就遇到了皮斯托伯爵。 皮斯托伯爵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特使的身份送给他，马上直奔电报局给科伦城发报。 腓特烈安顿好凯瑟琳后来到城墙上，城外一大片乱七八糟的帐篷，都是逃来的难民。 汉马城的官员按理说可以不理会腓特烈的，但腓特烈拳头上的道理更大，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 有个官员马上回答：“现在离收获季节还有些日子，城里的粮食有些紧张。” 腓特烈点了点头，汉马城是一座以海上贸易和造船为主的城市，商人和工人多，粮食消耗量很大，确实没多少余粮。 那群汉马城官员相互看了一眼，刚才抓阄选出来的倒霉蛋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韦森大公，我听说如今韦森公国很缺工人，不如……” 这些难民在这里是不安定因素，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炸，还是送走的好。 正好韦森公国有接收难民的传统，于是汉马城的官员们想出一个看起来双赢的决定。 腓特烈只是冷笑一声，让那帮自作聪明的家伙一下子冒出冷汗，有的人还哆嗦起来。 收留难民不是问题，现在公国里大量土地要开垦，新的工厂在招工，但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这帮家伙，得付钱才行。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有些不爽，正没地方出气。 这时皮斯托伯爵派人过来请腓特烈。 汉马城的电报站可以直接联系科伦城的电报站，如今两地电报站的会议室已经被征用，腓特烈和皮斯托伯爵在汉马城这边，鲁道夫和朝廷重臣在科伦城的电报站，招来历史上第一次国家级电报会议。 皮斯托伯爵前脚离开科伦城，丹玛王国求援的使者后脚就到了，这些天双方进行多次谈判，但是没谈拢。 宫廷里需要前线更详细的情报，做判断，更需要听取腓特烈的意见。 第533章 大家一起出兵 第533章大家一起出兵 考斯道夫选择1036年的春天这个时间点南侵，让莱茵联盟上上下下十分的难受。 莱茵联盟在1034年占领了易北河中上游的椴树城，两年来的经营站稳脚跟，预计今年通向韦森公国的铁路可以修通，明年能把铁路修到汉马城。 与此同时，美因茨公国投资的铁路从上游地区合作组织三个公国的铁路网一直向北延伸，预计今年可以抵达科伦城。 王室投资的铁路也在从科伦城向汉马城与椴树城延伸，预计明年通车。 按计划，明年几条铁路建成后，莱茵联盟将开始以北方汉马城与南方椴树城为支点，向易北河东岸地区大举进攻。 现在高卢王国卷入塔拉哥王国内战，奥斯马加帝国内部不稳，皮亚斯特王国王国逮着东边的耶尔加罗德3大好特好，收复故土指日可待。 结果斯维里埃王国渡海南下，一来威胁了莱茵联盟的北方侧翼，二来将皮亚斯特王国的注意力吸引回西边易北河以东地区，战略环境一下子变得恶劣起来。 莱茵联盟掌权的贵族里目前没有笨蛋，即便是鲁道夫也认为斯维里埃王国的目标肯定不止丹玛王国，考斯道夫占领丹玛王国后南下就是富庶的汉马城与周边的农业区，没理由不去占领。 在电报局的会议室里，皮斯托伯爵向腓特烈透露莱茵联盟的底线：“丹玛王国想让我们出兵驱逐斯维里埃王国的军队，国内的意见是守住国土，如果斯维里埃王国进攻就用防御消耗他们的力量，以后可以伺机以驱逐他们的名义占领被攻占的易北河以东地区。”尛說Φ紋網 腓特烈是看出来了，莱茵联盟的贵族们既定目标未变，只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渔翁得利。 莱茵联盟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战略没有问题，能省不少事。 至于丹玛王国，腓特烈问皮斯托伯爵：“是不是也要顺便占领丹玛王国啊？” 皮斯托伯爵一本正经地说：“抱歉，刚才我没听清楚您说什么。” 两人相视笑了起来，如果丹玛王国国灭了，莱茵联盟的军队再驱逐斯维里埃王国的占领军，这块地就是莱茵联盟的了。 腓特烈对丹玛王国的土地是有些想法的。 这次考斯道夫先占领了丹玛王国，就能依靠黑暗之地南端的斯维里埃王国、丹玛王国的西姆布里卡半岛和兰西岛等岛屿从地理上把北海东部海域给牢牢封锁。 腓特烈在九年前易北河之战后打算在西姆布里卡半岛南面挖一条运河，让海船可以绕开西姆布里卡半岛和它东面众多海岛的封锁往来于两个海域，同时减少航程近八百公里。 但是当时丹玛王国方面不同意，只能作罢。 所以腓特烈有理由和莱茵联盟其他贵族步调一致，把这条运河掌握在自己手里，相当于抱住一只下金蛋的鸡。 腓特烈让皮斯托伯爵把自己的要求传回科伦城，约一百公里长、二十公里宽的运河区他要了，别的地方大家随意，只要一同意韦森公国马上出兵。 皮斯托伯爵让心腹秘书去发电报，会议室里没别的人了，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韦森大公，我听闻你和丹玛王国的玛格丽特女王之间……关系……很特别？” 腓特烈一愣，回道：“没有这回事啊，你听谁说的？” 腓特烈和玛格丽特只在易北河之战后见过一次面，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只记得她当时说话没分寸，气得自己揍过她一次。 皮斯托伯爵见腓特烈这么说就松了一口气，随意地说：“我想是有人造谣吧。” 莱茵联盟的贵族们最怕就是腓特烈因为个人原因和大家步调不一致，派兵参与丹玛王国的战事，最后没法吃下丹玛王国的土地。 现在他说自己和玛格丽特没关系，那真就是没关系，哪怕以前真有关系也不算数了。 “我有個问题要说一下。”腓特烈让皮斯托伯爵紧张了一下，“易北河东部沿岸有一些易北河公约组织的成员，这场战争可能会影响他们，所以本组织有可能会在那里驻军。” 皮斯托伯爵知道这个组织，有些惊讶地问：“这个组织有军队？” 易北河公约组织是做生意的，有银行，有调节内部矛盾的议事院，没听说有军队。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现在军队还没成立，我打算等一会发电报回去让其他成员讨论，如果通过了就雇佣退役老兵组建一支军队去防御。” 皮斯托伯爵眼睛一转，对他说：“不如你居中协调一下，我们驻军的补给和情报等需要他们帮助。”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事好办，自己牵头拉来大生意，可以加强成员间的凝聚力。 皮斯托伯爵又问了一个很关心的问题：“韦森公国可以派出多少兵力？” 腓特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起来。 韦森军第三师将在六月份出征，这是既定事项，不会改变。 第三师离开后领地里的第一师和第二师两个主力师得要来一个镇场子。 韦森公国的北、西、南三个方向还好，基本上是盟友，但是东面的波希米亚地区多年来因为奥斯马加帝国和皮亚斯特王国的拉锯战被严重破坏，社会秩序崩坏，很容易出事，得另一个主力师看着。 二线部队就不用想了，他们主要是维持治安的城防军，还有在边境缉私的边防军。 城防军且不说，要是边防军抽掉走，那帮人敢把腓特烈补贴便宜卖给本地农民的拖拉机和肥料给走私出去。 现在已经有人蚂蚁搬家般走私尿素了，一次带个一斤半斤积少成多，边防军不在了他们敢用马车拉。 派来的一个主力师不能分散部署，这就无法顾及到易北河公约组织的成员国。 腓特烈决定还是让一支队伍回归建制吧。 黑铁保安公司是他八年前为了练兵建的皮套公司，主要是派遣优秀士兵到易北河以东地区当雇佣兵刷经验和让军校学生实习，同时解决一些老兵的就业，有两三千人。 腓特烈打算让这个公司改编为易北河公约组织的军事部队主体，作为防御力量是足够了。 科伦城很快就回电，同意了腓特烈新建运河的要求。 反正那块地现在还在丹玛王国手上，答应了就答应了。 腓特烈马上决定：“好，我马上安排第一师做好准备，命令一到就开拔。” 皮斯托伯爵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韦森大公派出主力了，这场仗怎么都不会输。 科伦城那边同样是欣喜若狂，有金大腿带着，自己想输都难。 莱茵联盟瞬间启动，市场上粮食销售开始管制，各领主自己的私兵主力每天加餐和增加训练，各村庄开始抓阄挑选征召农夫。 第534章 你来指挥这支军队 腓特烈在汉马城有一处宅子，这些年基本上是给阿迪肯男爵和丽璐他们路过时住，这段时间他难得住上一回。 又是扯皮的一天结束，腓特烈躺在床上，脑袋隐隐作痛，凯瑟琳正为他轻轻按摩太阳穴。 腓特烈舒了一口气，对她说：“明天维森伯爵过来，他是我信得过的人，你和他的车队一起走吧。” 凯瑟琳轻轻地应了一声，这一天总是要到的，心里早就准备好了。 一夜过去，书不赘言。 第二天上午，维森伯爵穿着一身贴身的蓝色西装前来采访，看起来像个大气球。 腓特烈在客厅门口迎接他时拍了拍他的手臂，别看他肚腩大，双手的肌肉还很结实，中年末期能保持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双方落座后，维森伯爵好奇地看了凯瑟琳一眼，一下子就看出这个女人和腓特烈有一腿，同时觉得有些眼熟。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于是决定不再想下去，该知道的腓特烈会说，不该知道的别问。 待女仆们上茶后，腓特烈开门见山地说：“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维森伯爵自信地说：“我已经听说莱茵联盟军队过来的事，请放心，我会把后勤保障做得稳稳当当的。” 他这么自信是有底气的，这些年里他背靠腓特烈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手下有一支庞大的运输车队，对易北河两岸的人头很熟，不管是采购还是运输都吃得开。 腓特烈笑着说：“我听说现在维森家族在易北河东西两岸名声很好啊，你和弗安、洛里的情人遍布整個易北河流域了。” 维森伯爵听腓特烈拿自己父子三人的事打趣，一时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来表忠心：“我的所有成绩都是在您的双翼庇护下取得的。” 他心里在想，是不是韦森大公在暗示自己找着情人来？ 腓特烈点了点头后说：“易北河公约组织建立一支防御性质的军队此事你也赞同了。” 维森伯爵马上说：“是的，我同意了。” 这些天腓特烈通过电报等各种手段联系了组织内有实力和话语权的成员，如今斯维里埃王国南下，烽烟四起，所有人都同意了。 腓特烈郑重地对他说：“我打算将这支军队交给你指挥。” 维森伯爵的脑子一下子宕机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不行！我那点本事哪能指挥这支军队，还是您来吧。”wＷＷ.xszＷω㈧.йêt 他的心里一紧，回忆着这段时间里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腓特烈的事，现在挨敲打了。 他想来想去，好像就上个月在韦森堡城去公共卫生间没冲水这件事与腓特烈的政策相悖，总不能是这件事吧？ 腓特烈没去想他心里的想法，继续说：“这是一支防御性的军队，只用于防御各成员的领地，不参与任何进攻作战，而且没有重武器。” “组建这支军队遇到的困难不在于如何组织战斗，而是协调军队中各成员之间的关系，协调军队与驻地之间的关系，这方面你最合适。” 维森伯爵见不是敲打自己，而是真要让自己指挥，于是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腓特烈心里有些担心，这支军队不同于传统的领主与封臣之间封建关系下的军队，而是各家面对外部威胁暂时抱团而建立的，因为威胁程度不同各方的心思也不会相同。 这就需要军队的指挥官可以协调各方关系，至少能做到表面上一团和气。 腓特烈看中维森伯爵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人脉，由他来处理最适合不过。 而且腓特烈不担心他的忠心，他已经在威廉的棺材前交过投名状了。 维森伯爵想到了各成员心中的一些疑虑，于是说：“这支军队的名义问题很重要，我认为有些成员会有些想法，不如说明只是临时组建的军队，威胁解除后就解散。” 腓特烈点了点头，各家的势力原本达到了一个平衡，这支军队的出现无疑会破坏平衡。 维森伯爵继续说：“第二个问题是军费，有些成员离危险很远，他们可不愿意白出一笔钱。” 这是最实际的问题，搞不好就一地鸡毛，组织甚至会土崩瓦解。 腓特烈对他说：“我看还有些时间，你不妨走访各成员，认真听听他们的意见。” “伱把你刚才的这两点和他们说，再听听大家的想法，不要轻易答应什么，把他们的顾虑和意见都收集起来，再一条条解决。” 维森伯爵答应下来。 组建这么一支军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内部和外部要解决的事情有很多，腓特烈确定了大方向，具体事务由维森伯爵去处理。 “有件事你可能知道了。”腓特烈突然变得无奈起来，“我们的鲁道夫陛下要御驾亲征。” 维森伯爵胖乎乎的身子一下子跳了起来，紧张地说：“您没阻止他吗？”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你难道要我对他说，陛下，您第一次上战场就害死我父亲，第二次上战场被我俘虏，我担心您第三次上战场会把您自己和我一起害死，我看您还是呆在宫里吃喝玩乐好了。” 维森伯爵坐下来后说：“您可以劝他先留下子嗣再上战场啊，国家不能没有继承人啊。” 随后他脑子一转，嘴角微微勾起，说道：“陛下上战场也是好事啊，战场上哪有那么多万一，要是有万一……” 他停下不说了，当初先王驾崩那会就看出来了，鲁道夫要是没子嗣时驾崩，继位的就是腓特烈。 腓特烈给了他一双白眼。 维森伯爵不再提这一茬，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个建议，让陛下自己组建一支百人队。” “最近北边有不少沿海地方被抢劫，那些匪徒的实力并不强，可以让陛下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可行。 这几天扯皮下来，军队的指挥权落在腓特烈推荐的小弗朗茨手上，鲁道夫被架空了。 但人一闲下来就会出乱子，皮斯托伯爵他们正头疼怎么找事情给国王做呢，让他出去刷人头最好。 一百人这个数量正好，人多了可以委任军官管理，这么些人得自己管，而且其中的琐碎事必定不少，够人头疼的。 “不错。”腓特烈笑着说，“这个办法我偷了。” “要注意一点，公约组织的军队不听鲁道夫指挥。” 维森伯爵点了点头，组织里有很多都不是莱茵联盟的贵族，没理由去理会鲁道夫。 腓特烈继续说：“这一次莱茵联盟这边不需要你出兵，让你儿子带着一支车队听指挥就行，功劳虽然不多，但办好了我这边会奖励你。” 维森伯爵马上说：“我让弗安带队，他也到出来赚军功的时候了。” 军队的事情谈完了，腓特烈让维森伯爵安排人送凯瑟琳回家。 维森伯爵一听目的地马上知道了凯瑟琳的身份，不禁喊起来：“您不是在去年秋天打猎时食物中毒去世了吗？” “呵呵……”凯瑟琳轻蔑地笑了起来，“那个废物，居然连我被皮亚斯特王国派人绑架都不敢对外公布。” 维森伯爵看看凯瑟琳，又看看腓特烈，低头喝茶不搭话，喝完茶后借口给凯瑟琳准备舒适的车子溜了。 腓特烈没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起身去和皮斯托伯爵商量让鲁道夫刷副本的事。 第535章 要组个团，但人没了 科伦城，春末的风大而不猛，太阳出来的日子多了起来，贵族老爷们纷纷到城外郊游。 天上几个影子划过，为首的是一架滑翔三角翼，几只火龙跟随在四周保护。 鲁道夫十分享受在空中滑翔的感觉，这一刻没有别人帮忙，全部都靠自己，成就感油然而生。 临近中午，他在一处草坪上落下，不远处有好几处遮阳棚。 鲁道夫从三角翼上下来，走到最大的遮阳棚里。 现在皇后娘娘十分勤奋，出来郊游一直带着设计师们设计的宫殿设计图，对新宫殿的造型难以取舍。 鲁道夫在地毯上坐下，德尔登夫人给他倒了一杯果汁。 等鲁道夫休息够了，德尔登夫人对他说：“我们去走走吧。” 鲁道夫从小丧母，是姨妈德尔登夫人带大的，在他心里姨妈和亲妈差不多了。 以前先王还在时他没什么感觉，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的血亲就剩这位姨妈了。 鲁道夫帮德尔登夫人撑起阳伞，两人走到了附近的河边。 两人聊了一会家常闲话，德尔登夫人对鲁道夫说：“你最近因为汉马城那边的事不开心吧。” 鲁道夫的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片刻，最后沉声说：“我不甘心。” 他原本打算要把这次的指挥权抓在手里，只是在会议上装模作样提了一句由谁指挥，结果大家都认为是腓特烈，接着腓特烈提议给小弗朗茨，最后所有人都同意了。 所以他很不甘心，到手的军功没了。 德尔登夫人叹了一口气后说：“唉，这件事要怪还是怪你父王。” 鲁道夫有些不解，等着下文。 德尔登夫人回忆着说：“你十岁那年，我曾向先王提议让你到王室骑士团里当个侍从。” “那时我在想，让你从小接受最好的骑士教育，等到十四五岁成为独当一面的骑士，接着渐渐成长，最后成为一支骑士团的团长。” “如果那时先王同意了，你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鲁道夫的嘴张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都咽下去了。 他想起来了，自己十岁那年父王确实是有过从王室骑士团的一众副团长中挑人的举动，当时叫了不少副团长来宫里，现在想来是在挑选带自己的人。 德尔登夫人心里在想不知道鲁道夫还记不记得，那年他有一天在花园里玩耍时从凉亭上跳下来崴了脚，哭得很惨很大声，把先王给吓着了，从此以后就没再提过这事。 “这事不是没有办法。”德尔登夫人继续说，“你现在还年轻，趁着这次机会开始也不迟。” “我联系你自己组建一支骑士队，八十到一百人左右，找几位有经验的老骑士带伱，主要成员是有实力的年轻人。” “现在易北河东边开始乱起来了，斯维里埃王国的强盗四处劫掠，你就用这些强盗来练手。” 鲁道夫的优点是听人劝，缺点是谁都听。 腓特烈和皮斯托伯爵他们就是利用这一点，私下串联一番，最后选择让德尔登夫人进言。 德尔登夫人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她心里是希望姐姐唯一的儿子真能成器的，但又知道这外甥的水平不行，而且自己的丈夫也参加这场战争，于是同意让鲁道夫组队去刷经验，免得瞎指挥让自己守寡。 鲁道夫也开始思考起来，越想越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自己要是这一次能在前线取得足够漂亮的军功，以后谁还会再指手画脚呢？ 几天后，汉马城，腓特烈在捏着眉头，皮斯托伯爵有点心不在焉。 皮斯托伯爵摇着头说：“不得不说，我们陛下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请赫格尔公爵加入他的骑士团，这是一步最好的棋。” 赫格尔公爵是莱茵联盟的剑圣之一，只是多年前因为孙子残害大量少女的案子退出政坛，这么多年后重新启用对这个世界来说很正常。 此外鲁道夫还征召了几位退休的前王室骑士团的副团长，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对付那些劫掠的匪徒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经验。 皮斯托伯爵认为鲁道夫能启用赫格尔公爵等老人是政治上成熟的体现。 问题出在年轻人，鲁道夫一打听，近些年好些名声鹊起的年轻人都跑韦森公国了。小說中文網 “韦森大公，”皮斯托伯爵又一次很严肃地问，“我的小孙子没去加入韦森军吗？” 他的小孙子年纪和腓特烈差不多，擅长火焰魔法，曾得到“燃烧法神”贝歇尔的指导。 但他不是长子，没有爵位继承权，所以和很多类似的次子一样找个军队服役靠战功获取一個属于自己的爵位。 很显然，战无不胜的韦森军就成为这些年轻人的首选目标。 现在鲁道夫要组团，想起这个年轻人，于是请皮斯托伯爵把他请回来。 不少家族也看到了抱国王大腿的希望，纷纷把在外闯荡的孩子叫回来。 然而，找人的电报去了韦森公国，回电是军中查无此人。 腓特烈有些无奈地说：“军队里真的没他的名字，如果他隐姓埋名用假名字我也没办法。” 这年头出门在外闯荡的人用假名很正常，要是搞砸了不会连累家里，出名了恢复名字就行了。 没等皮斯托伯爵说话，他又继续说：“不止是你家的，很多人家问我要人，但是都找不到啊！” “那怎么办？”皮斯托伯爵开始不讲道理了，“我孙子在你那里没了，你得给赔我一个孙子。” 腓特烈嘟嘟囔囔着说：“要我陪你孙子可以，得你儿媳妇配合，就怕你儿子不乐意。”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目前为止有三十多人下落不明，别说家人了，腓特烈也担心出事。 “要不这样吧。”他想了个办法，“我看他们都是隐姓埋名了，我让报纸刊登寻人启事，他们看到了会联系你们。” 皮斯托伯爵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腓特烈的办法很有用，很多人没几天就有了消息。 但这对皮斯托伯爵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们去南方大陆了？！” 第536章 有一片未曾挖掘的金矿 腓特烈早前提出了拉拢各家族中没有继承权子弟的计划，用他们充实韦森公国的公务员系统，同时加强与各家族之间的联系。 因此莱茵联盟大小贵族家中有很多次子次女前往韦森公国寻找机会，他们有的成为公务员，有的加入军队，还有不少人从事研究和教育等行业，个别进入工业系统。 现在好了，斯维里埃王国什么的先放一边，有几十个家族的孩子在不久前不声不响消失了，说是去了南边，很多人临走前问家里要了一大笔钱说是投资。 这问题就严重了，没人知道他们去干嘛，那些钱做什么用也不得而知，半点消息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腓特烈要求严查此事，随后某咕骑士就被塞进飞艇送到汉马城。 贝儿伯克来到汉马城后，腓特烈先上刑，然后再审问。 “咕……你杀了我算了……” “不老实回答你真就得没命了。” “我有说过我不会回答吗？” 贝儿伯克气愤地在腓特烈肩膀上咬了一口。 腓特烈伸手轻轻地挠了挠她后颈，让她的身子一下子松软下来，然后才说：“这件事情详细说说，那些人究竟是什么回事，去哪里了。” “现在不想说了。”贝儿伯克使起性子来，趴在腓特烈胸口，紧紧闭着嘴。 腓特烈没再上刑，只是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轻轻抱着。 他们两人的关系有点别扭。 一开始贝儿伯克只是被俘后为了自保，后来两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也算是有了点友情。 后来贝儿伯克在腓特烈刚到16岁时又一次挑逗他，想看他和以前一样出糗，结果玩脱了。 一开始是两不相厌的身体关系，后来日久生情，只是两人都嘴硬，都不愿意承认对方是自己的情人。 午饭后，贝儿伯克才在茶室里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这件事是玛利亚主导的。” 贝儿伯克一开口就吓了腓特烈一跳。 腓特烈是没想到，这件事背后居然是玛利亚。 贝儿伯克继续说起这件事情的起因。 …… 时间回到去年腓特烈在风干的海豹号上和人掰手腕的那一天。 …… 腓特烈给了玛利亚在大学湖西面山上的一块地，南面不远处是韦森堡大学。 玛利亚自己出钱在那里建了一座庄园，除了自己住还给她的父母和教父做度假用。 因为这座庄园楼房外墙和屋顶用的都是雪白的涂料，所以人们称之为白雪山庄。 这一天，白雪山庄迎来了一位忐忑不安的客人。 克莱尔爵士好不容易从老路易那里逃了出来，帮助韦森公国“有关部门”画好了高卢王国要送到塔拉哥王国的间谍的画像，让等着腓特烈答应送自己的蒸汽渔船下水。 她是没想到，腓特烈的未婚妻埃尔塔尔小姐居然会邀请自己去参加茶会。 山庄的花园在一处山崖边上，凉亭的一边繁花似锦，另一边是水光潋滟的大学湖。 今天参加茶会的客人大多是玛利亚在美因茨公国那边的闺蜜。 每个茶会都有一个主题，玛利亚对南方的生活很感兴趣，向克莱尔爵士问了很多问题。 克莱尔爵士提到了吃的事情：“独眼巨人岛南面不远就是南方大陆的林海，那里有很多好吃的果子。” “很多果子的成熟时间不一样，几乎每個月都有新的果子成熟。” 马上有人问：“冬天也能吃到吗？” 克莱尔爵士回答：“那里没有冬天呢，只有旱季和雨季，这边天气很冷的时候，那边在下雨。” “下雨的时候也有刚成熟的果子，有种眼睛果很像人的眼珠子，吃了和喝茶一样睡不着。” “传说林海深处有种红色的水果，很甜，要是吃多了出汗也是红色的。” 她一连介绍了十几种四级常吃的水果，听得周围的北方姑娘们啧啧称奇。 接着克莱尔爵士又说：“我不太吃得习惯北方的麦子，还是南方的米饭合适我。” 这时又有北方的姑娘问：“大米是怎么长出来的，和麦子一样吗，还是和葡萄那样长在藤上的，或者是和苹果一样长在树上的？” 现在韦森公国有不少在地餐厅，有米饭卖的不少，这些有钱的小姐们吃过，但没见过是怎么长的。 克莱尔爵士说：“稻子和麦子长得一样呢，也是种在地里，熟了头顶上有一大串。” 她的领地和周围的土地上有人种水稻，于是把水稻怎么种的讲了一遍，北方姑娘们对“长在水里的麦子”感到惊讶，更惊讶的是水稻一年可以种两到三轮。 有人叹道：“如果到林子里种这种水里的麦子，那得多赚钱啊。” 克莱尔爵士听了摇着头说：“林海里面太危险了，很容易生病丢了性命。” “很多人都是生活在海边有河入海口的地方，但是那里现在好生活的都有人了，没人的都是大片的沼泽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此时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想到了一起。 有地主的女儿说：“那可以把沼泽地开垦成农田啊。” 克莱尔爵士摇着头说：“没那么简单呢，那需要很多的钱，要先建水坝把沼泽地围起来，然后填土，投入太大了。” 独眼巨人岛上曾有人开发过一片滩涂地，最后算了一笔账，得种三四十年的水稻才能收回投资。 玛利亚听后眼睛一转，有了想法。 第二天，《韦森日报》的杂谈版出现了一篇文章，表面上只是把克莱尔爵士讲的故事复述一遍。 但是，如今《韦森日报》已经成为很多人眼里的政治风向标，他们逐字逐句分析，以期望找到下一个投资风口。 有人对这篇文章进行了解读，他们关注的是内海南岸有很多没人开垦的沼泽地。 沼泽地可吓不倒韦森人，谁不知道韦森大公在低地地区将大片大片的沼泽地改造成农田。 恰好在这时，前韦森堡大学学生、现韦森堡大学林海分校副校长、林海中的某国王比拉就在韦森堡城，准备参加今年的万国博览会，看到了这篇文章。 比拉在林海生活了很多年，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熬了几个夜晚写了一本介绍林海中地理、气候、资源、习俗和传统的书。 他自认为政治嗅觉很敏锐，知道校长有意染指林海，所以前两年开了林海分校，现在是要吹号角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韦森公国在林海的海岸上有大量据点，自己在林海内部岂不是可以当一个说话极为大声的话事人。 于是林海在比拉的笔下变成了未经冶炼的高品位金矿石，可以种植粮食、水果、棉花，还能饲养牲畜和出海捕鱼，奋斗几年就能变成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土地。 这本书不厚，在韦森堡大学的印刷厂里很快就印刷出版，卖得还不错。 第537章 联合水果公司 汉马城，茶室里，腓特烈听了贝儿伯克讲述的事件起因后思考了许久。 “事情没那么简单。”腓特烈叹了一口气，“南方的沼泽地和北方的不一样，还要考虑到气候、土壤等因素。” “最重要的是，那边是火焰教会的地盘，这是要挑起宗教战争吗？” 他担心的是最后一点，异教徒商人过来做生意是一回事，搞土地定居下来那就问题严重了。 光明教会和火焰教会曾进行过几次全面宗教战争，双方损失惨重，所以双方划好地盘，不再打了。 北面的斯维里埃王国是信自然教会的，现在他们南侵有引发宗教战争的苗头。 现在莱茵联盟尽力避免战争升级为宗教战争，因为一升级其它信仰光明教会的国家就会加进来，蛋糕会被别人分一份。 贝儿伯克信心十足地说：“没事，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可以动用教会的‘假信者条款’。” 腓特烈没话说了，“假信者条款”是以前宗教战争期间的产物，当时战线来回拉锯，有些地方单月是光明教会的地盘，双月是火焰教会的。 于是教廷宣布被异教徒占领地方的信徒可能假意改信以保全有用之身，光复之后再回归光明的拥抱。 当然，不是你空口白话说自己是假信者教会就信了，你得给教会捐一笔款，钱币落入钱柜的那一刻你依旧是光明神的忠诚信徒。 考虑到现在光明教会那一堆主教都有私生子女的情况，腓特烈捏着眉头问：“你们在教会里找谁当保护伞？” 贝儿伯克说：“光明教会这边，我们给教皇和枢机院一点股份，给位置不给个人，同时答应到时候给他们的私生子女一些好处。” 腓特烈点了点头，那些神职人员的私生子女主要是他们父亲捞钱的白手套和结交地方贵族的工具。 贝儿伯克继续说：“在火焰教会里，林海教区一直是流放之地，我们联系了那里的大主教，给了他一点股份。” “哦……嗯？！”腓特烈马上意识到信息量有点大，“你们怎么联系上火焰教会的？” 贝儿伯克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请海雷丁元帅传话啊，去年万国博览会时他过来给苏珊送东西，玛利亚和他说了这件事，他马上答应。” “他也想有个地方安置自己的下属，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腓特烈叹了一口气，算是服了。 他又问：“你们拉了多少人进来？” 贝儿伯克数着手指回答：“这个生意是玛利亚主导的，苏珊去年和海雷丁元帅回国负责库施王国那边，丽璐也加入了，我负责莱茵联盟这边的具体工作。” “国外的除了两个教会，玛菲娅夫人去年冬天回国，不久前发来消息她作为撒丁王国王室的手套加入。” “丽璐去了一趟奥斯马加帝国，安娜女皇也愿意加入出一份力。” “海雷丁元帅正在拉拢塔拉哥王国的海上话事人彼得罗，最近应该有消息了。” 腓特烈没想到这件事弄得这么大，牵扯好几個国家。 他又问：“现在进行到哪一步，那些各家族的子弟现在去哪里了？” 贝儿伯克回答：“我们公司现在聘请各学校的学者去实地考察，制定开发方案，他们作为主要投资人一起去了。” “嗯？”腓特烈抓住了重点，“开发是他们出钱的？” “他们怎么这么积极？” 按理说，既然有那么多人参与进来，都是不差钱的主，各方投资是不少的，没理由那些家族子弟才是砸钱主力。 贝儿伯克有些无奈地说：“外国的合作伙伴目前只愿意提供除了钱以外的帮助，他们信得过你但是信不过我们。” “在韦森公国里，我们这些外来的家族子弟有几个俱乐部，我在其中，所以就把他们拉进场。” “先由他们出钱去实地考察，然后用考察报告向银行贷款。” “玛利亚找了美因茨公国的不少夫人小姐，她们愿意以后投资我们公司的债券和股票。” 她说到这里时很无奈，也算是看到了腓特烈在经济领域的声望和给人的信心。 不管是她还是玛利亚，和人谈生意的时候，人家首先要确定这是不是腓特烈主导的生意，那些人听说腓特烈不知道这件事时一下子冷淡很多。 没人和自己的钱过不去，和腓特烈谈生意是一回事，和腓特烈以外的人谈生意是另外一回事，哪怕是他的未婚妻还是情人也一样。 腓特烈伸手过去在贝儿伯克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轻声说：“你算哪门子外来人。” 他接着说：“这样也好，莱茵联盟的人占大头，我们的主动权多一些。” “对了，”他想到一件事，“伱硕ブ弥卸岽止πすΦ劂们建了一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贝儿伯克回答：“因为这家公司是很多人一起开的，主要在南方种水果，所以叫联合水果公司。” 腓特烈听到这沉默了一下，最后没说什么。 “不管你们了。”他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枕在贝儿伯克的腿上，“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贝儿伯克松了一口气，低头在腓特烈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说：“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她知道这件事可不是一两千枚金币的小事，搞不好能影响到韦森公国的外交，一直很担心腓特烈会生气。 腓特烈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还记得以前吗，你说你可以帮我在沙龙和茶会里打听情报，我拒绝了。” “我一直认为，有才华的女人应该在自己的事业里施展自己的才华，而不是浪费在摇晃着羽毛扇上面。” 贝儿伯克点了点头，那些事自然还记得。 她从小生活的环境里，哪怕是贵族之中，一个女人除非能力特别出众，否则一辈子只能以茶室、舞会为舞台，外面的大千世界和她们无关。 这些年来，她先是在餐饮领域受挫，接着带领韦森铁建公司在铁路修建和土木建设上取得了让人瞩目的成就。 每当她看到又一段铁轨通车，又一栋楼交付，心中的成就感又多一分，心底里对以前那种生活更厌恶一分。 腓特烈继续说：“你去一趟科伦城，用韦森铁建公司领导人和联合水果公司负责人之一的身份去，和那些家族将这件事情讲清楚。” “谢谢。”贝儿伯克伸手轻轻抚在腓特烈的脸上，眼泪滴在他的鼻尖，“你给了我新的生命。” 有了腓特烈的这番话，贝儿伯克可以以全新的独立的身份出现在莱茵联盟上流社会，不是在莎士毕勒家族庇护中的女孩，不是依附于韦森大公的情人，而是一位手下有四位数员工、每年金币如流水的大型公司的领导人，更是一位新兴的资本家。 第538章 莱茵联盟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今年四月末五月初的汉马城依旧阴冷，不时下着毛毛细雨，不是外出的好天气。 皮斯托伯爵尽了军务大臣的责任，亲自跑了一趟丹玛王国进行谈判，还跑前线看了两场战斗。 他贪钱归贪钱，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段时间里，腓特烈坐镇汉马城，处理一些后勤上的问题。 现在的战争中，后勤有很大一部分是随军商人做的，他们与某一位领主合作，出售粮食、啤酒和女人，售后战利品。 腓特烈能做的也不多，只是以法令形式规范了粮食质量，至少做到不因为饮食问题造成严重的非战斗减员。 现在他头疼的是韦森军的兵力问题。 如今三个机动主机师要调走两个，只有一个师的机动力量，要是出点什么事就无人可用。 腓特烈哪怕再不懂军事，也知道老家那边蒋总裁的机动兵力在三大战役里全部没了，导致渡江战役后各地方的留守部队空有纸上数字，却无法再组织一场大型战役。 问题是现在韦森公国里青壮年参军的比例已经很高了，很多工厂开始出现用工荒，已经无法再组建新的军队。 腓特烈正头疼的时候，拜恩大公的继承人莱纳·维特尔斯巴赫来到了汉马城。 去年冬天拜恩大公着凉后身子不太好，也是八九十岁的人了，今年开始把所有事务都交给莱纳处理。 莱纳今年五十多岁，年轻时曾到加齐帝国和大石帝国等地游历，办事颇为沉稳，腓特烈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他这一次负责指挥拜恩公国的军队，不过先到一步，是要找腓特烈兴师问罪。 客厅里，腓特烈惊讶地问：“什么？你儿媳妇教唆你儿子把钱拿去投资，你来找我干嘛？” 莱纳放下茶杯，严肃地说：“他们还不是被埃尔塔尔小姐给忽悠了，把一大笔准备拿来买你债券的钱扔进南边的沼泽地里。” “埃尔塔尔小姐的事还不是你的事，不找你找谁？” 腓特烈一头黑线，明白是什么事了。 莱纳的儿媳妇是美因茨大公的孙女，自然和玛利亚关系很好，所以联合水果公司拉赞助拉到那边了。 腓特烈只是耸了耸肩说：“玛利亚已经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我的附属品，你找她去。” 莱纳有些无奈地说：“玛利亚已经带着钱跑到南边去了，我只能来找你。” 腓特烈一愣，没想到玛利亚居然自己也去南方了。 他说道：“这样也好，人就该趁着年轻四处走走看看。” 腓特烈自己是喜欢四处跑的，自然也希望玛利亚能多出去走走，开阔眼界，不要老是窝在一个地方。 莱纳见他如此，便说道：“那伱今年给我多点债券份额，我可以给你一個有用的消息。” 腓特烈无语，这才是他的目的。 前年韦森公国增加发行的债券去年按时还了，而且韦森公国看起来不像是要财政破产的样子，今年很多人打算购买更多的债券。 腓特烈对此有所准备，去年就制定了相关计划，将发行30到60万弗罗林的债券，具体数额视发售情况而定。 “行吧。”腓特烈若无其事地说，“我给你5万弗罗林的份额，你是自己吃下去还是找人一起吃随便你。” 这两年拜恩公国接收了部分轻工业品的产业，这些都是来钱快的生意，新兴资本家们手里不缺钱。 莱纳心里想了想自己的底线，差很远，于是说道：“要不你专门发行20万弗罗林的铁路修建债券。” 腓特烈一头黑线，铁路债券是额外发售的，具体数额依据修建计划来定，20万弗罗林可不是小数目。 现在的人工不值钱，一公里铁路的平均内部价（含车站）视地形在200到400弗罗林之间，20万弗罗林可以修近千公里的铁路了。 腓特烈看出来了，莱纳来找自己主要是为了此事。 修铁路不是一下子把全部的费用都支出，而是逐渐投入，莱纳可以用债券的每年利息来支付一部分钱。 假设这条20万弗罗林的铁路需要5年建好，莱纳购买15万弗罗林的5年期年息6%的债券，期间甚至可以用债券支付工程款，最后就是用15万修了20万的铁路。 腓特烈是没话说了，聪明人哪里都有。 “说吧。”他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杯，“这条铁路是什么情况？” 进入正题，莱纳严肃地说：“我打算修一条从哲曼大教堂到光明圣城的觐圣之路，依托现有铁路网，直接从明兴城出发穿过白色山脉抵达撒丁王国的圣城。” 腓特烈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心里有点惊讶，也心动了。 圣城什么的放一边，要是这条铁路修好就意味着莱茵联盟有第二条通向内海的铁路。 莱纳继续说：“这条铁路首先需要穿过奥斯马加帝国的白色山脉中央，我已经和安娜女皇达成协议，到时奥斯马加帝国可以借道拜恩公国，从维恩城过来的铁路前往山脉之中。” 腓特烈点了点头，自己此前坐狮鹫飞跃过白色山脉上空，山路不好走，从东到西一路翻山越岭不如从山脉北面的拜恩公国走。 莱纳接着说：“我与撒丁王国国王弗朗西斯科陛下就铁路一事进行了沟通，他对这条铁路很感兴趣，唯一的要求是离威尼斯越远越好。” 腓特烈撇了撇嘴，威尼斯那帮商人看来跳得挺厉害。 莱纳最后总结：“这条铁路我已经运作了一年，依托于原有商路不用再选新路，外交上也没问题。” 腓特烈摇了摇头，莱纳心中咯噔了一下。 “20万不够。”腓特烈放下茶杯说，“穿过白色山脉的那部分太难了，我估计总造价需要25万，要预备够30万才够。” 债券市场的容量是有限的，这边吃多了，另一边就少了。 莱纳也明白这一点，于是戏谑地对腓特烈说：“我有一个消息，圣城里有不少神的牧羊犬对投资你的债券感兴趣。” 腓特烈眉头一挑，那帮主教们可都是富得流油，看来得去一趟才行。 他捏着下巴说：“哎呀，看来我得去一趟圣城觐圣了。” 莱纳说：“我建议你去一趟威尼斯，很多人想见你。” 腓特烈点了点头。 这时皮斯托伯爵来了，看起来刚进城，鞋子还湿的。 他和莱纳的关系看起来不错，直接对他说：“莱纳，我有点事情要和腓特烈商量，关于斯维里埃王国的事。” 莱纳刚要起身，腓特烈马上说：“既然是公事那就一起听听吧。” 女仆端着茶过来，皮斯托伯爵摆摆手，要了一瓶快乐水一饮而尽。 “我在城外遇到一支考斯道夫派来的使者团。”皮斯托伯爵说道，“他们是要找腓特烈的，就在大门外。” 腓特烈眉头一挑，皮斯托伯爵此时直呼自己名字，说明这件事情和自己个人有关，和国事无关。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和其他人一起接待来访者，现在局势微妙，还是小心一点。 他转身对一位女仆说：“叫那些使者进来吧。” 腓特烈不怕考斯道夫刺杀自己，主要是自己刚和自然教会达成合作，他要是弄死自己，自然教会先弄死他。 使者为腓特烈带来了一封信，还有一份大礼。 信中写什么使者也不知道，他把东西交到腓特烈手上就离开了。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在莱纳和皮斯托伯爵的偷笑声中让管家把考斯道夫送来的十几个女人安顿好，然后打开黄金信筒，把信铺在茶几上大家一起看。 “没意思。”莱纳看完信后大失所望，“我还以为考斯道夫邀请你瓜分丹玛王国呢。” 皮斯托伯爵附和着说：“是啊，我还以为他要我们帮忙，骗骗丹玛王国什么的。” “没有想到啊，他只是要求你不要停了他的生意。” 莱纳笑着说：“这也能理解，要是腓特烈说不和我做生意了我也急。” “可见考斯道夫是上心的，摸准了腓特烈喜欢什么就送什么，居然还有两位公主。” 腓特烈撇了撇嘴，考斯道夫担心自己因为战争停了他的铁砂和日用品等贸易，听说自己在汉马城后就送了十几个武装女奴和两个卖到他那里的公主过来。 这些武装女奴都是精心挑选和培训过的，外貌自然优秀，武力也十分高强，十分适合当贴身护卫。 腓特烈皱着眉头问旁边两位：“你们听说过皮亚斯特王国的孪生公主？” 考斯道夫信中说送来那对双胞胎公主是皮亚斯特王国现任国王卡西米尔的亲妹妹，还是实力高强的魔法师，在宫廷斗争中失败后被卖到斯维里埃王国。 腓特烈对皮亚斯特王国的王室有点研究，但是没听说过这两个人。 皮斯托伯爵回忆了一下后说：“我十年前听说过她们，据说是在六岁时双双染病夭折了。” 莱纳也说：“是有这么一件事，我听奥斯马加帝国的人说，当时皮亚斯特王国还指责他们，说是他们谋害了那两位公主。” 腓特烈心想恐怕夭折是假的，背后有隐情。 十年前他正忙着对付邻居们的围攻呢，自然没听说过此事。 “无所谓了。”他耸了耸肩，“让她们去南边，联合水果公司应该缺人，正好了。” 莱纳以前去过南方，知道沼泽地的情况，为两位公主默哀后问腓特烈：“那其他人呢，如果这时候你放在身边会有人说闲话。” 腓特烈已经想好了将那些人给凯瑟琳，就说了个借口：“最近我听说我的父亲生前去钓鱼时得到一位贵族的照顾，我打算把这些人送过去。” 皮斯托伯爵点头说：“这也好，到时候别人麻烦是别人的事情。” “对了，有件事情现在正好和你提起。” “北边不是穿兽皮嘛，你也知道我家开了一家缝纫针厂，最近生产结实的大针，用来扎穿兽皮不是问题，能不能帮忙在斯维里埃王国那边打开销路？” 莱纳对皮斯托伯爵说：“你亲家那边不是开了纽扣厂吗，顺便一起了。” 皮斯托伯爵说：“他们把扣子往绿岛卖，现在还不愁卖不出去。” 莱纳说：“可以先打开路子嘛，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 皮斯托伯爵觉得有道理。 腓特烈自然是答应下来，让拂晓商会的人改天去拜访他。 三人今天的谈话没有避开客厅里的一位女仆，这位女仆把今天的记录交给腓特烈审阅后发回了科伦城。 出兵在即，鲁道夫手上的工作很多，封臣们的动向也在其中。 他刚接见了要几位加入自己骑士团的年轻人，回到办公室时最新的情报已经到了。 鲁道夫一开始满怀期待地想，这些人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怎样的准备呢？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今天的情报看得他头疼。小說中文網 兰克伯爵的孙女被贝儿伯克说动，第一个把自己的嫁妆钱投入联合水果公司，第二个是德尔登伯爵的女儿； 前两天德尔登伯爵在计算家里的钱能买多少韦森债券； 赫格尔公爵已经决定购买一万弗罗林的韦森债券； 拿骚大公被家里烦的不行，因为他的曾孙女想投资联合水果公司，他自己想买韦森债券…… 鲁道夫越看脑门上的血管越凸出来，等看到汉马城的那三个人的情报时愤怒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被他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寄以厚望的腓特烈居然离开了汉马城，说是要去撒丁王国谈卖债券的事。 “马上就要打仗了，他们只想着怎么赚钱，莱茵联盟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第539章 谁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五月中旬，丹玛王国战场上的局势突然平静下来。 斯维里埃王国全面占领了兰西岛与周围的部分重要岛屿，随后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并派出了和谈使者。 汉马城里，腓特烈正准备行李，被皮斯托伯爵给拉去研究战局。 “我还没有走那么快，只是先到庄园里住。”腓特烈有点无奈，“过两天先遣队到了我再走。” 韦森军第1师一万多人以及配属的骑兵和法师团等部队要开拔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小弗朗茨带领的指挥部和参谋团队先行一步，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腓特烈在城外有一处巨大的庄园，是当年易北河之战的战利品，城里的房子因为有独立电报站所以拿出来做指挥部，自己就先去庄园里。 他可算是名动天下之人，这几天在汉马城因为各种原因求见的人挤满一条街，接下来的外出行踪需要庄园里做掩护。 皮斯托伯爵松了一口气，腓特烈还在就好。 虽然他自己也看得出这是考斯道夫的缓兵之计，但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确认一下好。 结果腓特烈说：“我哪知道考斯道夫是怎么想的。这场战争事前没有半点情报，他们甚至避开了冬天海面结冰人马可以直接走过海面的最好季节，谁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皮斯托伯爵原本的信心一下子动摇起来。 腓特烈继续说：“要摸清楚他们的目的也简单，可以搜集他们港口物资运输的情报，如果在大量囤积后勤物资，那就是要继续打下去。” 不管是哪里，战争都会受后勤的制约。 现在战争模式也是如此，基本上都是囤积一波物资，然后打一场大仗，物资没了就收兵。 所以这里的地主都要建城堡，赌一个敌人在攻占城堡前粮食吃完退兵。 国家层面的战争也是如此，小麦在夏天收获，秋天进行一场大会战，冬天和春天休息，发生的都是小规模交战。 腓特烈已经让拂晓商会和蒸包局开始收集相关信息，随后交给小弗朗茨就行。 皮斯托伯爵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准备让自己相熟的商人们去收集情报，有些事自己抓着才安心。 两天后，小弗朗茨带着先遣队来到汉马城，腓特烈和他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就搬到庄园去住。 过了几天，腓特烈让拂晓商会把考斯道夫送来的女人准备送走，同时转告考斯道夫生意继续。 这些女人一送来就被腓特烈都仔细审了几遍，那些女奴武士都不是卧底，主人叫干嘛就干嘛。 所以他安心地把这些人都送给凯瑟琳，现在凯瑟琳要招募军队复仇，她们正好可以当卫队。 那两个皮亚斯特王国的公主是真的公主，因为魔法天赋被先王隐藏起来苦修。 她们打算把大哥卡西米尔拉下后自己当女王，结果政治智慧约等于零，最后还被栽赃陷害谋杀了父王。 要不是她们的老师地位高，现在她们的坟头草都老高了，连被卖掉的机会都没有。 考斯道夫把这两个珍品买下后保管得挺好，看起来没有受到折磨，为的是卖個好价钱。 他还给这两位公主分别取名“香蕉”和“西瓜”，这两样产自南方大陆的水果在北方卖得死贵。 哀莫大于心死，两位公主如今如同行尸走肉。 她们原本金色宝石般的眼里没有半点神采，和咸鱼一样，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几乎不会主动做什么。 腓特烈甚至怀疑，如果让叫她们不要呼吸，她们能憋死自己。 这天，一辆马车驶入庄园，不久后腓特烈把香蕉和西瓜叫到客厅里。 腓特烈坐在沙发上看一封信，面前放着一个粗糙的木箱子，其中一个已经打开。 他不久前给卡西米尔写了一封信，询问这两人是不是真的。 卡西米尔还以为她们两个现在正在黑暗之地被当做玩物，没想到居然完好无损的到了腓特烈手上。 他在回信中隐晦的表示皮亚斯特王国没有这样的公主，但自己确实有一对孪生妹妹。 腓特烈是看明白了，卡西米尔又想靠她们拉近和自己的关系，又怕自己用她们的身份影响皮亚斯特王室，所以承认她们的血缘身份，同时剥夺了政治权利。 同时，卡西米尔在信的末尾希望能采购一批猎枪，以应对斯维里埃王国的劫掠。 为此他送来了一箱礼物，腓特烈打开后拿了几件看看，上面凯瑟琳的名字居然都没磨掉，不知道是抢到的，还是暗示他知道凯瑟琳在自己这边。 腓特烈把这事放一边，打算让那些女武士带去给凯瑟琳。 “你们两个过来坐下。”他拍了拍沙发两边，让香蕉和西瓜过来坐下。 腓特烈还没想好如何最后安排这两人，卡西米尔剥夺她们政治权利是一回事，真正需要的时候，他前脚弄死卡西米尔，后脚可以和其中一个生个孩子继承皮亚斯特王国的王位。小說中文網 两个木头一样的人过去坐下。 腓特烈对她们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事？” 香蕉和西瓜一起摇了摇头。 腓特烈抬起手揽着她们的肩膀把人拉怀里后说：“你们也知道我是说话算话的。” 他说话时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香蕉和西瓜的呼吸开始渐渐加重。 “你们可以选以后要做的事情。”腓特烈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我会充分考虑你们的要求，合理的会答应，就像你们说不要的时候我会停下，说要了才继续。” 这对姐妹想起了这些天的经历，脸一下子红得和熟透的苹果一样，身子都软了，眼睛里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 腓特烈继续说：“我给你们安排两个地方，一个是君士坦布尔城那边，一个是遥远的南方，你们可以选择一个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他还不想和卡西米尔翻脸，估计卡西米尔也不会安心让她们活得好好的，所以还是送远一些。 香蕉低声说：“我全听主人的安排。” 西瓜也说：“主人让我们去哪里就去哪里。” 腓特烈摇着头说：“我要听伱们的意见。” 他哪里知道这两人现在哪里还敢有自己的意见，她们被卖掉后虽然身体被保养得很好，但是精神上的残酷折磨可是空前的，以至于两人在精神上出了问题。 腓特烈并不知道此事，但察觉到她们在身体兴奋起来时眼神会发生一些变化，心想她们是不是因为政治斗争失败后地位落差太大而产生了精神问题，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了，脑子有些混沌时才稍微敞开心扉？ 于是他拿出了一个从北方带回来的蘑菇，放茶壶里泡茶喂给她们两个。 第540章 假死脱身 “难得糊涂啊……” 腓特烈在月光下叹气，身后两位前公主抱在一起嚎嚎大哭，现在已经哭得声音嘶哑。 她们两人封闭了自己经历所经历残酷的精神折磨的记忆，只剩下服从的本能。 结果腓特烈给她们喝了提高精神与身体兴奋与感觉的蘑菇茶，在挠脚底板的强烈刺激之下，这份痛苦的记忆的枷锁被冲开了。 从当事人的角度来看，这才是最为残酷的刑罚。 腓特烈不停地挠头，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们。 两人哭到最后累了，直接躺在床上，睡得深沉。 晚上天气还凉，腓特烈帮她们盖好被子，自己去了别的房间。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早已醒来。 她们回忆起被送到汉马城的经历，想起腓特烈对自己的刑罚，顿时缩在被子下瑟瑟发抖。 这时腓特烈端着早餐进来了。 “吃早餐了，我给你们做的，看看合不合胃口。”腓特烈把矮桌放在床上，将早餐摆好。 早餐很简单，只是牛奶燕麦粥、煎蛋和烤香肠。 他对这两位昨天发生的事情过意不去，今天不但给她们做了早餐，还伺候她们梳头和穿衣服。 腓特烈这些年来帮玛利亚梳头多了，技术不比女仆们差，给她们梳了个去年的流行发型——头发先在两侧绑成几条麻花辫，最后在后颈汇成一条麻花辫。 衣服也不再是以往的粗布衣裙，而是昨晚上连夜从汉马城弄来的棉布衣裤和丝绸外裙。 腓特烈还从卡西米尔送来的首饰里凑了两套，给她们用上。 两位前公主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公主级别的待遇了，加上昨晚上的痛苦经历，开始出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症状。 腓特烈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在反思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问题。 对他来说，两位前公主愿意主动提要求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此前还担心她们会变成疯子。 不过她们不再想过去的事情，也不用回以前的名字，继续叫“香蕉”和“西瓜”。 她们也觉得，卡西米尔可能不会放过自己。 腓特烈和她们深谈之后说：“这样吧，你们先陪我去鹿港，我再送你们去撒丁王国的柑橘岛。” “现在那边有个联合水果公司，你们可以在那里工作。” “我会安排你们在鹿港或者高卢王国的哪个港口假死，然后写信给卡西米尔，让他不再针对你们。” 香蕉激动地握着腓特烈的左手说：“主人，太感谢您了！” 西瓜也握着他右手流着泪说道：“主人，您以后永远都是我们的主人。” 腓特烈心想，自己成她们长期饭票了。 这时有人在门外拉响铃铛，腓特烈出去把人带到书房。 来的人是拂晓商会安排的护卫长，曾是参加过六日保卫战和易北河之战的老兵，退役后在商会里工作。 他低声对腓特烈嘀咕了几句。 “你确定？”腓特烈皱着眉头。 护卫长很肯定地回答：“那个女人一直在庄园周围游荡，自称是从丹玛王国逃难来的，会缝补衣服，想在这里找一份缝补的工作。” “我和她聊了一会，发现她口音是故意伪装的，有点细节无意间露出破绽，肯定是皮亚斯特王国的奸细。” 腓特烈想了想，看来那两姐妹对卡西米尔来说很重要，间谍都派来了。 “那就安排她进来看看。”腓特烈嘴角一勾，“村里有没有大龄光棍，正儿八经的安排一下，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现在的庄园可以说是個封闭实体，极少有外来人员，对外的嫁娶也都是和附近的庄园进行，不缺人时一个外人想进来，除了铁匠木匠之类的手艺人，裁缝也是其中之一。 但来的是个女人，一般来说要进入庄园只能嫁给某个人，有手艺也不例外。 这座庄园的村长很快就安排了那个女生在这里落户，不过村长被忽悠了一下，没给她安排老光棍，而是答应她用一个月的时间在这里挑选小伙子。 按常理，一个逃难的女人，孤身来到一个地方落脚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在生死面前嫁人不算问题。 爱情这种事，和难民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下进一步坐实了对方奸细的身份。 腓特烈把这件事和香蕉、西瓜两人说了，两姐妹相视一眼，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香蕉说道：“主人，卡西米尔可能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琥珀森林的位置。” 西瓜接着说：“他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以前留下的位置只是小矿区。” 腓特烈有些明白了。 琥珀一直是昂贵的装饰材料，主要产地就在皮亚斯特王国那边，价值比金矿还高。 这些年卡西米尔搞改革，需要从韦森公国大量进口拖拉机、良种和肥料等工业品，需要大量资金。 相比于农产品和矿产，琥珀这样的奢侈品价值更高。 现在看来两姐妹掌握一处规模很大的琥珀产地，忽悠了卡西米尔一把。 不管现在卡西米尔有没有发现自己被忽悠了，但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有矿的地方会自动刷新出韦森军，琥珀矿也是矿。 不过这事现在还不行，得以后再说。 三天后，腓特烈在宅子外搞了一场烤肉，自己动手，不小心在衣服上烧了个小洞。 恰好宅子里的裁缝前一天回家了，新来的裁缝被带到宅子里补衣服。 衣服补好之后，腓特烈对裁缝的手艺很满意，把她叫来奖了两枚金币。 在奖励的时候，香蕉坐在沙发上用大腿给腓特烈当枕头，西瓜给他捶腿，裁缝把两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当裁缝离开后，三人找了个没有外人的地方商量起来。 “她是莱万多夫家族的。”西瓜认出了对方，“我没见过她，但是见过她的母亲，两人长得很像。” 香蕉补充道：“莱万多夫男爵原本只是个普通的骑士，因为在易北河那里救了卡西米尔受到赏识。”尛說Φ紋網 腓特烈记得这个姓氏，说道：“莱万多夫因为食物中毒死在了北方黑暗之地。” “看来她有些利用价值，后天离开的时候带上吧。” 第二天，腓特烈的手下开始打包行李，管家、护卫、仆人等等塞满了一条贵族出行乘坐的客船，新来的裁缝也被拉上船以防万一。 驶向鹿港的客船一出海，香蕉和西瓜两人马上出现严重的晕船症状。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半人晕乎乎的。 两天之后，船靠岸时，不少人是相互搀扶着下船，香蕉和西瓜甚至是被担架抬下来的。 祸不单行，一行人抵达鹿港的第二天开始上吐下泻，这回是真的了。 好在当地有治疗水土不服的药方，草药煮水加上芦苇烧出来的草木灰，一大杯下去，一天好转，三天见效。 但是香蕉和西瓜没能挺过去，当晚人就走了，第二天早上在教堂做了简单的悼念仪式，然后埋了。 在河堤上，腓特烈问在这里主持鹿港沼泽地改造工程的莱茵联盟王室法师团副团长托特伯爵：“托特，那两具尸体是什么情况？” 他原本打算用空棺材装石头的，结果托特带来了两具身材相仿的年轻女尸。 尸体的来源得说清楚，否则麻烦事一大堆。 托特说：“校长，请首先排除人是我故意杀的。” 腓特烈平静地说：“尸体脖子上的勒痕我看得一清二楚。” 托特马上说：“前段时间阿姆斯特尔城出了一件大案子。” “这两个女人前些年勾搭上一个商人，给他做情妇。” “他们当时说好了，几年后女人离开时商人会给一笔金额不菲的钱。” “最近那个商人发了大财，两个女人也要在今年离开，但她们打算要加钱，商人不愿意。” “接着是吵起来，最后两个女人在睡觉时把商人手脚绑在床腿上，用胶袋闷死了。” “后来管家报了官，那两个女人被法院判了死刑。” 腓特烈听明白了，只是耸了耸肩。 绞刑不适用于女人，因为现在的女人基本上都穿裙子，教会认为她们在绞架上乱蹬腿有伤风化，于是就换成用绳子在脖子上绕一圈然后拉紧。 至于尸体，有家属的家属收尸，没的就拉到公墓边上随便埋了。 干情妇和小白脸这行的人没几个用真实身份的，就别指望找家属了。 托特知道腓特烈的计划后给了守墓人一点钱，说是死者家属，就连夜把尸体挖出来装箱子运回来了。 死刑犯很不光彩，家属偷偷摸收尸不少见，守墓人也就没在意。 以假换真这件事情是托特这些王室法师团的魔法师大爷们亲自动手做的，腓特烈给出的理由是她们两人是结束了潜伏任务的卧底。 所以这些大爷们保证绝不透露出去，还有人往尸体上淋了些烂泥浆，说是泥土中的细菌能加速尸体腐烂，很快就看不出人形。 鬼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处理尸体的经验。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腓特烈不再提这事，“现在和我说说这里的进度如何。” “汉马城那边要打起来了，你们得过去，鹿港这边的工作就得停下了。” 第541章 鹿港开发 鹿港地区的开发急不得，处理这么大一片沼泽地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要依靠大自然的力量。 在人力方面，腓特烈看中了汉马城外的难民，和托特商量现在能不能把部分人运来。 托特伯爵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能担任王室法师团副团长的最大原因是他父亲老托特伯爵就是副团长。 其次是他十一年前到韦森堡大学求学，毕业后先是留校任教两年，然后加入了一家建筑公司，是土木人中魔法最厉害的，魔法师中最会搞土木工程的。 腓特烈把鹿港的项目交给他主持施工，其中一个原因是想看看魔法能在多大程度上提高土木工程的效率。 在去年夏天到今年冬末的时间里，第一块190平方公里的河口沼泽地周围已经建好了一圈90多公里长，2米高的水坝。 托特将修建水坝的方法向腓特烈一一道来。 河口沼泽地下面的泥土是不防水的，如果直接在上面修建水坝，水会从底下渗过去。 于是托特在阿姆斯特尔城的造船厂订制了大量的木板，将木板插到不透水的土层，组成一个个百米长的格子。 接下来轮到魔法师们出场了，他们将软烂的沼泽泥土化作泥浆，然后用龙卷风术等方法抽走，直到露出底部不透水土层。 河流上游有山，炸山取石后用船运过来，将碎石填到木格子中，直到比平常的河面高一些。 上游除了有石山还有黏土地，化作泥浆后用水泵抽到船上运过来，再一次化作泥浆后泵进木格子里，魔法效果消失时就能和碎片融为一体，连夯实都不用了。 这时下层的木板可以取出来拿到旁边重复刚才的工作，接着又用另外的木板在做好的基础上搭建小一些的格子，重复刚才的工作将堤坝分两层建到离水面两米高的位置。 托特优化了施工顺序，理论上能做到基础、0~11~2个工段连续施工，堤坝不停地向前延伸与长高。 因为工钱合理，按时发放，来自低地地区、高卢王国北部甚至海对面盎格兰王国的劳工和魔法师们纷纷涌来，提供了充足的人手可以三班倒工作。 现在是春天洪水期的尾巴，浑浊的河水被临时水坝拦住，从堤坝留出的缺口涌入被围起来的沼泽地。 沼泽地里长着很多芦苇，现在天气渐暖开始突出新芽。 这些芦苇减缓了水流速度，水中的泥土逐渐沉积下来。 为了加快泥土淤积速度，也不让人闲着，托特和附近的地主们谈好了，帮他们把几座小山头铲平，泥土拉到进水口处倾倒。 在海边，有一公里长的地方堤坝基础上只有碎石，清澈的河水从这里渗出流入大海。 托特指着前方的芦苇对腓特烈说：“我们一开始遇到了一些麻烦，太多的泥沙在进水口附近淤积，挡住了后面的水流。”小說中文網 “于是我们在热气球上往下扔炸药，炸出几条通道让水过去。” “后来我们就安排人每天在热气球上看着，不停的开出新的通道。” “今年的大水和往年比大一些，有一米五。” “我们引来附近的三条河，预计可以淤出比平时河面高出大约半米的泥土。” 腓特烈听完之后说：“引来更多的河水是好事，但也会引起河道淤积，水位降下来时要做好清淤，保证以后的通航。” “超过半米足够了，再高就不利于农业用水，需要费劲抽水。” “水退后把芦苇都烧了，在热气球上看看地平不平，如果平整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到时候你通知农学院，他们已经制订了方案。” “可以先建农庄台地，水渠和湖不急，等明年，先让被淤泥盖住的害虫被闷死再说。” “地里的芦苇是個麻烦事，必须清除干净。” “芦苇烧掉之后会利用根部储存的营养长出新叶子，你要安排人在芦苇叶长到半米高之前把它烧掉，零星的可以用拖拉机或者人工去除。” “这样芦苇根部的养分被消耗了，新叶子没制造养分给根就被处理掉，几次之后就连根死了。” 这时托特说：“校长，不如搞些沼泽鹿过来，它们吃芦苇叶子，芦苇吃完了我们再吃它们。” 腓特烈觉得有道理，这地方为什么叫鹿港，就是因为沼泽地多，吃芦苇的沼泽鹿多。 现在没有化学除草剂，生物防治是最简便的方法了。 腓特烈点头说：“可以，我看甚至可以专门划块地方用来养鹿，经济效益应该不错。” 鹿全身都是宝，特别是鹿血，因为滋补效果很受欢迎。 腓特烈说者无心，只是随口一说。 但韦森大公在商业领域威名远扬，托特马上认定这是个赚钱的好法子。 “港口那边也要规划好。”腓特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以后没有阿姆斯特尔城什么事了。” 鹿港的南方是一片河口三角洲地区，土地平坦，水网密布，在这里入海的河流除了深入大陆内部的莱茵河水系，还有深入高卢王国北部的施凯尔特河水系，作为海陆转运港口位置得天独厚。 只是这里的沼泽地多，难以开发，所以地形较好的阿姆斯特尔城承担起海陆转运港口的重担。 腓特烈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目前手不够长先不刺激阿姆斯特尔城方面，以开发沼泽地为由把基础设施和军事设施建好，最后自然水到渠成。 从高卢王国聘请来的专家哈比教授只是用来迷惑外人用的，他只能接触到表面上的部分。 托特是少数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之一，他对腓特烈说：“我按着校长的意思在鹿港规划了一片工业区，主要是引进食品加工厂，并以加工海产品为借口稍微扩建渔港。” “海军的军营和港口以即将组建的拂晓商会捕鱼船队和鱼类加工厂规划。”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样规划很有那种自己走到哪生意就做到哪的风格。 两人聊完了港口的事，托特犹豫了一下，很快下定决心，用很低的声音说：“校长，我听说一个传闻，有人不想我们到汉马城的前线去。” 腓特烈眉头皱了一下。 莱茵联盟里能调动王室法师团的人就鲁道夫，自己也是通过他才把半个团调来帮忙。 也就是说，有人企图说服鲁道夫，减少汉马城方面的力量。 托特从小在科伦城长大，有张平时建立的关系网，可以打听很多消息 “不管她了。”腓特烈摇了摇头，心中有了猜测，“你们如果不去就在这里安心做好工作，我倒要看看，我们的王后究竟要做什么。” 第542章 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腓特烈在鹿港又呆了几天，和高卢王国请来的哈比教授商量了一下垫高镇子周围土地的事情，同委任的行政官研究一些事务。 鹿港的原住民约两千人，外来开发沼泽地的人也有千余，双方开始有了一点矛盾。 腓特烈举办一个盛大的露天平民宴会，让这些人通过酒精拉近关系。 他在离开前又给每个人发了二十公斤面包、五个肉罐头和一桶豆油，卸货那天从韦森公国开过来的船队挤满了河面。 不少周围的地主和有闲的人赶过来看热闹，无不惊叹鹿港公爵的财力。 第二天，中心广场边上立起一座两米高的牌子，上面挂着的白布画有鹿港建设规划图。 按图中所示，若干年后，鹿港将成为一座巨大的渔港与鱼类加工基地。 就在腓特烈即将离开的时候，泼天的富贵砸下来了。 客厅里，女仆将茶放在茶几上便退到一旁，腓特烈头也不抬地对客人说：“德雷尔先生，请自便。” 腓特烈在认真地看着这位名为尼利斯·德雷尔的来客带来的介绍信，信是丽璐在郁金香泡沫之后写的，让德雷尔在遇到困难时可以凭信找腓特烈帮忙。 尼利斯·德雷尔今年四十出头，有着一头卷发，是阿姆斯特尔城出名的船只设计师。 丽璐在信里还提到，德雷尔似乎还有某种特别的造船想法。 腓特烈看完信，等德雷尔喝了茶放下茶杯后才问：“你来找我是想谋取一个职位，还是想让我对你进行投资？” 现在找他谋职的人没有了，高层的位置已满，基层的都到韦森公国参加政府职员考试去。 寻求投资的也基本上去韦森堡城，找直接韦森银行贷款。 不过既然有介绍信，那么网开一面也不是不可以。 德雷尔对腓特烈说：“大人，我是代表阿姆斯特尔城的十三家造船厂向您求助的。” 腓特烈有些疑惑，虽然郁金香事件和那场大火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这两年来自己给那些造船厂下了很多订单，已经把他们都拉回来了啊。 德雷尔看出了他的不解，于是问道：“我们听说大人准备在汉马城建一座造船厂，可有此事？” 腓特烈点了点头，确认了此事。 现在韦森公国的造船厂在扩建后已经抵达极限，想扩大规模只能走出去，到更广阔的天地建厂。 他已经安排了两個地方，北海按既定计划是汉马城，内海那边原本计划是在君士坦布尔的，现在先搁置，看看联合水果公司能不能找到好地方。 汉马城那边去年就开始谈判，腓特烈希望各家造船厂联合起来，形成规模化经营，抢下整个北海地区至少一半的造船份额。 这些事就没保密，圈内人稍微打听就知道了。 德雷尔见腓特烈没有否认此事便继续说：“去年万国博览会的时候，我们十三家造船厂的东家、设计师和大匠也去了韦森堡城，参观了大人的造船厂。” “所有人都很悲观，如果您在汉马城又建一座同样的造船厂，阿姆斯特尔城的造船业将会因为毫无竞争力彻底消失。” 腓特烈端起茶杯慢慢喝茶，心想正是如此。 在造船领域，汉马城和阿姆斯特尔在原材料、水力加工设备、人才和技术等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汉马城的造船业衰落是外部政治原因导致的，如今腓特烈崛起，同时愿意拉一把，没人会怀疑这座曾经显赫的城市会恢复往日的荣光。 德雷尔等人在腓特烈的造船厂只看了一分钟蒸汽机带动的圆盘锯锯木头就知道阿姆斯特尔城的船厂完了，因为他们用的是水力锯，效率相差太大。 现在阿姆斯特尔城还可以靠造船壳苟延残喘，等韦森公国到汉马城的铁路通车，腓特烈可以把蒸汽机通过铁路快速运到汉马城自己的造船厂，那时连船壳都没得造了。 德雷尔认真地对腓特烈说：“我们商量后一致决定，打不过就加入，希望大人和在汉马城一样，大家一起建一座新的大型造船厂。” 腓特烈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放下茶杯，靠在沙发上闭目思考起来。 阿姆斯特尔城的船厂东家们来合作并不意外，这是腓特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口碑和大量例子决定的，谁都知道和他当朋友有钱赚。 更别说这些人先是亲身感受到了腓特烈在商业上高人一等的见解，以及他在那场大火之后又不惜贷款赔偿保险金，这些举动使得他如今拥有不低的声望。 从腓特烈的角度来看，再建一家造船厂不是问题，可以先把在内海那家待建船厂的资源用在这里，两家造船厂同时发力可以垄断北方海面上的造船业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政治上的问题，低地地区可以说是高卢王国的殖民地，腓特烈终究是外人。 现在他还不想引起高卢王国的警觉，如此一来，这家造船厂的政治账优先于经济账。 腓特烈在心中权衡再三，最终有了决定，睁开眼时看到德雷尔有些焦急。 “你们合作的建议我可以答应下来。” 腓特烈的话让德雷尔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有个条件。” 德雷尔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们此前商量过，腓特烈肯定会有一些条件，有些条件是可以答应的。 他主动对腓特烈说：“我们同意将新的船厂建在鹿港。” 在他们看来，腓特烈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船厂肯定放在自己地盘才放心，所以这一条可以主动提出来。 腓特烈就没想过把船厂建在其它地方，对方主动提出来自己也省事。 “我没那么多现金。” 腓特烈的话让德雷尔一愣。 传说中世界上最有钱的人说自己没钱，谁信啊，城堡底下的黄金宫殿里刮刮地板不就够了嘛。 腓特烈继续说：“我的投资是有计划的，虽然有机动资金，但今年汉马城那边不太平，必须留着应对战争。” 德雷尔知道丹玛王国被海那边的异教徒揍得屁滚尿流，听说有好多商船被抢，汉马城也危险了。 也正是如此，他们才有信心游说腓特烈，让他把新的船厂建在远离战火的低地地区。 腓特烈确实是没流动资金了，鬼知道汉马城那边的局势会怎么发展，得留着一大笔钱应急。 于是他借着这个理由，把这座造船厂搞成一个政治工程。 所谓的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最好的朋友，自然是一起分钱的朋友。 腓特烈问德雷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这家造船厂可以赚钱吗？” 德雷尔想都不想就回答：“我六岁的时候在父亲工作的船厂厨房帮忙洗豆子，十岁时帮木匠们送钉子，十四岁开始和大工匠做学徒，十八岁那年有幸跟随老师学习船只设计，二十九岁设计出属于自己的第一条船。” “我这辈子一直和造船打交道，不瞒您说，海面上的船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它能载多少货，能跑多快，造价多少。” “一艘船的成本中人工费占了一半，人工费中比例最大的是将木材切割成型。” “如果新的船厂和韦森公国的船厂使用同样的设备，人工费至少能降低一半，一条船的成本是以前的75%以下，综合其它方面减少的成本，甚至可以减少到65%左右。” “海上每年都有大量的船只退役和沉没，船东需要新船填补空缺。” “据不完全统计，只是海上不算内河，大约有两万艘船。” “一艘船的最长寿命是二十年，如果不算意外造成的损失，一年需要至少一千艘新船。” “我们希望，新的造船厂最终一年能建大约300艘海船。” 腓特烈一开始还觉得他对业务很熟，从成本分析角度来回答能不能赚钱，但最后期望的产量让人头疼。 海上五百吨以上的货船比一两百吨的内河船复杂多了，建造周期至少两年，现在七八百吨的货船即便是锯木头快了也要一年。 想一年下水300条船，意味着要建300座干船坞，每座干船坞宽度按30米计算，可以沿着河边排开九公里。 汉马城那边就是这么规划的，预计花至少五年时间建成这个规模，显然这里的业内人士也打听到了，直接对标。 腓特烈继续问：“如果让你投钱入股这家造船厂，你愿不愿意？” 这下子德雷尔以最快的速度回答：“肯定愿意！” 腓特烈又问：“你认为其他人愿意吗？” 德雷尔很肯定地回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对您有信心。”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只要腓特烈参与，别人就相信能赚钱。 腓特烈点了点头，开始提条件：“我可以在鹿港和伱们联合建一家造船厂，但我有两个最基本的条件。” “首先，我只出机器设备和厂房，占三成股份，其余的七成股份由你们负责，可以自己承担，也可以在低地地区销售，但不能超过这个地理范围。” “有件事情我要先说好，每年的利润中我们大家都出一点，给高卢王室一些分红，剩下的分给股东。” “具体操作就交给你们来负责吧，我会派专人和你们对接。” 自古以来做生意官商勾结最赚钱，德雷尔对给高卢王室分红没异议，当做是保护费了。 以出售股份公开募集资金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当年玩郁金香的时候就没少干。 他对腓特烈说：“我认为大家会同意这个条件的。” 腓特烈点头后继续说：“第二个条件，船厂我可以只派财务人员监督财务管理，但管理人员和工人全部需要到我的造船厂的附属培训学校里学习，并通过考试。” “那家造船厂刚开始的时候一个月里会断掉四十根手指，现在下降到一个月一根，我想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德雷尔认真地说：“我明白，这也是我们的请求之一。” 他从小在造船厂长大，受伤死人见多了，其中包括自己的父亲，在韦森公国的造船厂里见到各种安全规章制度后一晚上没睡着。 腓特烈说道：“我的要求就这两点，你回去商量一下，我会派专门的负责人到阿姆斯特尔城，具体事务你们商量。” 他马上要离开，去一趟撒丁王国，中途还得回一趟韦森堡城处理积累的政务，没那么多时间。 第543章 最近的成果 要打仗了，而且是大行动，整个韦森公国又一次高速运转起来。 第1师和第3师即将出征，机动部队三去其二，让韦森公国的军事形势瞬间变得恶劣。 这“恶劣”是韦森军统帅部认为的，只是周围的邻居们没一个人这么想。 腓特烈前脚回到韦森堡城，邻居的使者马上踏破门槛，表示自己不会趁着这个机会生起非分之想，因为有那种想法并行动的早已经在铁路工地上挥洒汗水了。 统帅部办公楼里连续几个夜晚灯火通明，军队调动、物资调配、行动方案，一条条命令从这里发出，然后收到各种反馈。 腓特烈在沙盘室住了三天，分别听取小弗朗茨和尤金就汉马城方向军事行动与增援塔拉哥王国的行动方案。 几天后，陆军司令小弗朗茨、总参谋长赫尔穆特、第1师师长海因茨、第2师师长伯恩德、第3师师长尤金、护卫骑兵团团长尤尔根等高层军官，以及剑圣理查德纳尔、丹尼斯、布拉尼米尔和迪克森四人集中在会议室召开行动前的最高会议。 腓特烈下令： 一、小弗朗茨携指挥部、第1师、骑兵2团、法师1团与理查德纳尔前往汉马前线； 二、尤金携第3师、骑兵3团、法师2团、空军实验大队和丹尼斯、迪克森以“哲曼兄弟圣伊丽莎白骑士团”名义前往塔拉哥王国西部防线，协助防御异教徒； 三、第2师和布拉尼米尔移防东部与波希米亚地区接壤的普茨州； 四、组建第4师，任命原护卫骑兵团团长尤尔根为师长，军官由今年军校毕业生担任，士兵从城防军、边防军挑选，并招募五年内退伍的老兵。 五、组建内卫司令部，统一管理城防军与边防军，由后勤部部长斯特凡兼任； 六、正式组建海军，任命原飞翔的郁金香号大副阿尔弗雷德为副司令，主持日常工作； 七、任命原法师部队指挥官盖德为空军副司令，主持日常工作； 八、普赛克大师作为总预备队，不动。 军令很快就层层下发，普赛克有资格翻阅韦森公国的全部政令，看到最后一条后拿着一個棕色的玻璃瓶去找腓特烈。 “拿我来玩梗，信不信我把这瓶酒灌你鼻孔里。” 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模样。 腓特烈停下正在写的松鸡森林铁矿开采计划和灰鸦老家有煤矿那座岛的占领计划，起身给她沏茶倒水，这才拿起瓶子研究。 “碘酒？”他考虑到此前安排下去的任务，很快猜到瓶子里的棕色液体是什么。 普赛克喝着茶说：“从海带里提取碘没遇到多少问题，炼金术师们用了一个你不知道的方法，用氯气来把碘置换出来。” “在做消毒实验时遇到了一点问题，需要把浓度提高到5%以上才开始取得预期效果。” 腓特烈叹道：“这个世界的微生物真顽强，还好我是魂穿，要是肉穿估计要被它们弄死了。” 他接着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现在可以批量生产吗？” 现在四处都在打仗，工厂里受伤的人也很多，还有畜牧业，碘酒在很多地方都用得上。 普赛克放下茶杯，耸了耸肩说：“没那么多海带海藻。” 1公斤干海带里含碘一般是2～3克，5%的碘酒是1升含5克碘，腓特烈面前这瓶500毫升的碘酒需要1公斤干海带，有6～8条，不小的一大包了。 要满足这么大的市场，得要山一样多的海带才行。 韦森公国这里只有山，没有种海带的大海。 腓特烈眼睛微微一眯，笑着问普赛克：“联合水果公司的背后有你出力吧？” 内海南岸地区的气候环境挺适合种海带和生产酒精用的土豆，可以作为碘酒的一个重要生产基地。 普赛克用手拢了一下耳边棕色的长发，同样棕色的眼睛看向天花板，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哎呀，我哪有时间去管这事。” 如果这件事只涉及普通的商人就算了，但这次有腓特烈的未婚妻和在编情人们参与，在还没知道他怎么看这件事之前还是不要轻易表态。 腓特烈端起茶杯说：“我这次去北方找到了你一直在找的某种紫色的炖汤很好喝的蘑菇，我还想说拿来感谢你教她做大生意的。” 普赛克觉得他是在套话，没有回答，而是接着北方的话茬问：“我以前去北方的时候救过一个孩子，把她送给我的一个朋友抚养，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 腓特烈放下茶杯，叫沉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把灰鸦的事大致上说了一遍。 “吸收新鲜血液中的生命力保持青春？！”普赛克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极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法！” “我的母亲留给我的记忆中有过这种魔法。” “我去的上一个世界里，我徒弟的父亲也用过这种效果的法术。” “那两个世界的能量体系在灵魂方面比较接近，本质上是都是通过血液为媒介吸收他人的灵魂能量强化自己的灵魂，但和这个世界的能量体系相差很大。” “以前这个世界里也有人这么尝试过，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我推测，她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腓特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猜测，普赛克的话可能是对的，也有可能是怕自己以后为了寻求长生不老而走上邪路，至于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接下来他没再纠结这事，现在是活一天赚一天，尽情享受生活，免得像上辈子的一个同事那样前脚中了彩票后脚因为意外英年早逝。 腓特烈又问起另外两项研究的情况：“葡萄糖和摄影怎么样了？” 普赛克问他：“都没有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腓特烈说道：“先听最坏的消息吧。” 普赛克缓缓喝了一口茶吊一下他的胃口，结果看他没反应，这才说：“原计划做胶卷的赛璐珞失败了，这边没有樟脑，得从桃花石进口，成本高得离谱。” “史莱姆做的胶片合适的没办法折起来，底片只能是一张张卡片。” “问题是，现在没办法做出合格的定影剂，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腓特烈点了一下头说：“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们的标准又高，遇到困难很正常。” “葡萄糖怎么样了？” 普赛克说道：“反正用酸化法水解淀粉得到了一些产物，里面应该有大量葡萄糖，有没有别的杂质目前没法测出来。” “反正给小猪连续注射十天且不喂食，猪没死，但是看起来有点不舒服。” “喂给猪吃倒没有发现问题，没有发现异样。” 她说完之后喝了一点茶，继续说起最近的几个重点项目：“最近最大的成果是使用多种植物试剂初步建立了酸碱值测量体系，在此之前注射葡萄糖溶液的小猪没一头能活得过五天。” “电解铝项目目前在实验室里取得成功，但你的势力范围里没有大规模的铝土矿，伱得到南方大陆去挖，我以前在那边见过。” “有帮家伙差点让韦森堡城市政府同意他们用氯气杀灭下水道里的老鼠，我骂过了，你再去骂一遍吧，心累。” 小說中文網 第544章 严重缺人 “心累。”这回轮到腓特烈跑到普赛克的办公室里诉苦，“他们打算用氯气给整座城市消毒，每月一次。” 这边腓特烈刚忙完政务，那边的各路学者们接到消息马上蜂拥而至，推销各种被普赛克枪毙的研究申请。 腓特烈喝了一口快乐水后继续吐槽：“有人要搞一个旅行大炮，在山体里像挖矿洞一样挖个炮管，炮弹是乘员舱，飞到最高点时打开降落伞，以达到远距离旅行的目的。” “这还只是一期项目，最终目标是在满月时到月亮上去旅行。” 普赛克对这种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说道：“习惯就好，他原本还想去太阳的，被教会问候了。” 腓特烈感到有点胃疼，这事不上秤看起来没几两，一上秤千斤不止。 光明教会的教义里太阳普遍被当做前往神国的大门，只有得到光明神的召唤才能过去。 你现在想去那里，往好的说是主动投向神的怀抱，要是想弄死你，就要问问你是不是想去搞破坏，把门关上。 普赛克继续说：“你这次去圣城的时候小心点，独眼巨人的事辩经还没完，去年冬天天文台有人写了篇关于太阳黑子周期的论文，那边又吵起来了。” 腓特烈往日对天文不太关心，好奇地询问情况。 望远镜发明后没少人用来观测太阳，他们有的用油灯或蜡烛把玻璃片熏黑当滤光镜，有的在雾或者天上的云层厚度合适的时候观察，还有人将太阳投影到暗室中的白纸或木板上。 太阳黑子因此被观测到，光明教会的神官们不知道挠掉了多少头发，好不容易从故纸堆里翻出以前太阳表面大量出现黑色阴影的记载，当时说这是魔鬼在攻打太阳。 “这个太阳的太阳黑子周期是7年左右。”普赛克对腓特烈说，“去年1035年达到峰值。” “制药厂那边有位叫施瓦贝的药剂师业余爱好是观测天文，只要天气允许就每十天观测一次太阳，想找一颗未被发现的星星。” “他把每次的观测结果都记下来，可以通过黑点的位置变化来找出穿过太阳和地球之间的星星。” “去年他在记录太阳黑子数量时突然想起几年前的记录，于是做了一个表格和曲线图，发现了数量起伏的规律，1021年、1028年这两年是一個周期中的最大值。” “最后他又查了以前肉眼观测到太阳黑子的记录，计算出太阳黑子周期是七年零一个月。” “这事光明教会没法解释，所以吵起来了。” 宗教从诞生开始就是用神仙妖怪来解释人们无法理解的现象，当科学技术发展起来后，人们能解释的东西多了，自然就会和宗教起冲突。 这还只是浅层矛盾，还有更深层次的世俗政权与神权之间的较量，搞不好会引发战争。 腓特烈表面上不太管宗教的事情，主要就是批了块地建神学院和一座前所未有的大教堂，这足以当做挡箭牌了。 他暗中做的就是将公国内部的光明教会组织碎片化。 教会的教堂层层分级，社区有小的礼拜堂，城市有较大的教堂，州一级有更大的教堂，普通行政部门。 腓特烈借着大教堂的名义，限制了各州和城市的教堂扩建，鼓励发展社区内部的礼拜堂，并由礼拜堂的基层神官牵头进行社区内信徒互助。 一个地方的大型教堂有限，下属的礼拜堂数量大量增加，进而导致管理混乱，客观上削弱了基层与上层之间的联系，限制了上层的力量。 如今腓特烈还没想好教会改革的最终目标，只能慢慢来，走一步看一步。 他微微皱着眉头说：“看看科学发展已经开始和教会冲突了，这样的冲突越来越多，迟早会引起圣城那边搞大动作。” 普赛克无所谓地说道：“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教会内部腐朽混乱，拉帮结派相互算计，不然早在你搞《圣典》翻译的时候弄死你了。” “只要让他们继续乱下去，不把注意力放到外面就行。”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到时候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自己打起来。” “不过办法无非是他们自己分蛋糕分得大家都不高兴，这得弄个新的蛋糕出来。” “不说这些了，今天我是想来问一下，南方大陆的铝土矿在哪？” 普赛克说道：“向西出了内海，在大洋上沿着南方大陆的海岸线走，走到船头向东，大概六七千公里吧。” 腓特烈心里算了算，有点牙疼。 按拜恩公国那边的计划，从韦森堡城到撒丁王国的铁路大约一千公里，尽头是个港口。 从这个港口出发，到内海的出口大约两千公里。 最后算起来，单程差不多得一万公里的路程了。 “难办啊。”腓特烈最后摇了摇头，“看来得很多年以后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把手伸那么远了。” “第一届万国博览会后很多工厂扩建，最近这段时间开始投产，四处人手不足，我组建第4师还得从二线部队里抠点人。” “农田开垦的进度比预计慢了不少，当工人比当农民赚钱多了，很多年轻人都跑了。” “去年公国人口普查的结果是192万人，其中外来工作、经商和学习的常年居住人口有7万人，另外流动人口我有5到6万。” “单是短期用工缺口就差不多十万，长期来看再来百万人也不是问题。” “然而人口是重要资源，很多地方都收紧人口流出了。” 腓特烈有些烦恼，最近工业口和农业口都在他面前不停抱怨劳动力不足，好像他拔下头发吹口气就能变出人一样。 所以跑万里之遥的地方搞铝土矿是没戏了，没那么多人。 普赛克爱莫能助，两手一摊说：“我也没辙。” “韦森州的婴儿潮从1028年开始，那时你已经在易北河之战名声大噪，内部因为良种和肥料粮食产量增长迅速，所以人们有安全感这才生得多。” “这一波人口红利你得最快12年后，在1048年才能开始吃上。” “三个新州在1034年加入，预计婴儿潮在今年到后年才会开始，更不用指望了。” “我只能提个建议，试着去环境恶劣的山区找找，忽悠得一个算一个。” “这些人进工厂肯定不行，但是开荒种地还是可以的。” 韦森公国的开荒任务很重，吃饱肚子前也不说什么环境保护了，除了山区、水源地、河流保护区外，所有能开垦的地方都要开垦。 现在韦森公国的面积是34000平方公里，约29000平方公里的土地将规划成农业用地，其中森林13000平方公里，农田10400平方公里，牧场5600平方公里。 从这个数据来看，仅农业人口就有很大的空缺。 腓特烈想了想后说：“这是个方向，有机会我试试。” 第545章 沿途考察 《韦森大公莅临第十届生猪选美大赛现场》 ┌───────────┐ │((oo))()(*°°*)()│ └───────────┘ [韦森大公(左起第二位)与比赛前三名合影] 韦森日报猪头镇6月18日讯18日下午，韦森大公莅临猪头镇，参加一年一度的生猪选美大赛，并担任评委。 …… 这个世界上第一份配照片的报纸让腓特烈手脚冰凉，照片比较清晰，人脸和衣服对照着现有画像不会认错。 这份报纸是要流芳百世的，保留到航天时代，换一辆好车不是问题。 研究摄影技术的学者之中有人将感光材料涂在铁片上，有人将画师用的能投影景色的暗箱改装成照相机，铁基底片曝光后用浓氨水洗去未曝光的感光材料，然后用蚀刻法做出有图像的底片。 然后再经过一番转印，图像就能出现在纸上。 腓特烈还以为这种方法只是众多未能成功的探索之一，于是就同意他们跟着自己拍摄，当做是对学者们的鼓励。 可没想，那几位学者居然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这下子何止惊喜，是惊吓了。 世界上第一张公开照片的主角是腓特烈和三头平均体重接近两百公斤的种猪，这还了得。 腓特烈很想杀回韦森堡城，但没办法了，这是两天前的报纸。 他现在刚离开拜恩公国与奥斯马加帝国交界处的布兰堡。 城堡与镇子北面有一座火车站，南面是一条往南穿过白色山脉抵达撒丁王国北面的商路，全程约350公里。 这条商路是莱茵联盟南部与撒丁王国北部的重要通道，布兰堡也成为重要的商贸中心，镇子里传统商业与手工业发达，镇外火车站两边新兴的小五金工业区和韦森公国工业品市场也是车水马龙。 只是受限于马车在山路中的运载量有限，目前商路运输的货物以小件轻便的轻工业品为主，大宗商品还是靠船。 按拜恩公国的计划，通往撒丁王国的铁路将沿着这条成熟的商路铺设，抵达另一边的出口伯尔尼城。 从韦森堡城到撒丁王国的水路需要沿顺着多瑙河而下，到暗海绕一大圈，如果但南部柑橘岛大约4700公里，到北部威尼斯约5400公里。 如果这条铁路修通，从韦森堡城到布兰堡的铁路约230公里，火车经过350公里的山中铁路抵达伯尔尼城后，距离威尼斯还有约120公里，总里程为约700公里。 当铁路开通后，大宗商品可以更快的来往于内海和莱茵联盟。 不过最近这些年威尼斯因为有钱跳得厉害，引起周边邻居不满，所以撒丁王国的铁路网不带他们玩，绕开了。 如果威尼斯这边的货物要走铁路，可以在附近奥斯马加帝国的斐迪南港——玛丽在领地里新建的港口——卸货，通过这里的铁路绕过白色山脉抵达韦森公国，路程约1000公里。 腓特烈此次出行需要和撒丁王国方面谈谈融资修铁路一事，沿途情况具体如何得自己走过一遍才知道，否则投资者询问时一问三不知，那就成笑话了。 而且以往路上运输就是被白色山脉这段路掐住脖子，要打消投资者的疑虑，需要先拿出解决方案。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如今白色山脉被奥斯马加帝国占领，隔于莱茵联盟和撒丁王国中间，整条山路都是奥斯马加帝国的地盘，跑这条路的商人也多是当地的山民。 这些山民从小在白色山脉里长大，熟悉气候与环境，有的和山里的土匪沾亲带故，交点买路钱就能通过。 腓特烈这次是正式出访，带上了符合自己身份的排场。 不过这部分人和物随前往塔拉哥王国的第3师行动，先坐船到奥斯马加帝国的斐迪南城——腓特烈支援安娜女皇建的新城市——随后乘坐刚修好的铁路前往斐迪南港，第3师将在那里登船前往目的地。 腓特烈则又一次改名换姓独自行动，打算好好看看沿途情况。 这次他装作一位学者，要去撒丁王国找工作，便找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 车队老板是一个叫方塔纳的中年人，他的爷爷是伯尔尼城的贵族，在家族内部斗争失势后跑到白色山脉里成为当地贵族的上门女婿。 现在两家人又搭上关系，作起了白色山脉里的运输生意。 这支车队有四十辆钢架四轮助力马车，车底有一台不大的内爆机，在上坡时启动可以节省很多马力。 车队里光是车夫和保镖就有近百人，全员装备有一把双管猎枪和两把左轮手枪。 顾客大多是小商人，一人包一两辆马车装货，运到撒丁王国出售。 往日还有一些到山里磨炼武艺的武者和魔法师，前往各城市的学者以及神官一类的散客，这一趟只有腓特烈以及一位要前往圣城觐圣的修女。 腓特烈在客车里听那位修女讲了一个多小时的经书，走听她宣扬半個小时斋戒的好处，感觉头昏脑涨，只能溜出来和方塔纳聊天。 方塔纳在闲聊时一再强调，家族爵位本该是自己的，是一岁那年家里女仆搞错了，才让孪生弟弟继承家业，自己在外面风餐露宿。 腓特烈笑着说：“你现在在外面赚钱，日子不比你弟弟在山顶上吹风舒服。” 他此前浏览过沿途大小贵族的资料，方塔纳他家族的城堡在一处小山顶上，而且恰好是风口，风不小。 方塔纳摇着头说：“钱哪有这么好赚，要是真有钱，我就在伯尔尼城买房了。” “做生意的风险太大，还是做运输实惠。” 腓特烈又问他：“我们在山里走安全吗？” 现在他们已经进了山，山路在山谷之中，两侧是四五百米的高山，远处超过千米以上的山峰白雪皑皑。 两边的山上长满了松树和杉树等大树，林间不时传来猛兽的叫声。 方塔纳拍了拍身边的猎枪回答道：“以前是挺危险，现在有了这个，野兽什么的就不用担心了。” 腓特烈又担心地问：“那山贼呢？” 方塔纳笑着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接着他指了指前方路边的几怼石头说：“你看那些石堆，是这里山贼的标记，他们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第546章 不得不乖乖听话 腓特烈以前曾经问过某位前大盗贼，他们以前是怎么拦路抢劫商人的。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前大盗贼表示，他们以前对过往商人很友好的了，只不过是有棵树倒在路上把路拦住了，问商人要点辛苦钱就帮忙把树挪开。 如果商队里有强者显露实力把树炸了之类的，他们估摸着打不过，那就只能干看着车队通过。 只是现在前方路上没有大树，路边有个岗亭，有根栏杆把路拦着，岗亭旁的木牌上用好几种语言写着过路费收费标准。 至于收费员，看起来确实有股山贼的彪悍气息。 方塔纳好奇地问山贼头目：“半边脸，怎么是你来这里收钱？” 腓特烈也在好奇地大量着这位半边脸，这人右边的脸被火烧伤了，身材高大，不像是穷苦人，更像是个骑士，还有点眼熟。 半边脸对方塔纳说：“歪鼻子不长眼被打死了，就这样。” “先和你讲清楚，现在不按马的数量来算钱了，按车轮的数量来算。” 方塔纳一惊，急忙问：“怎么改规矩了，要怎么算？” 半边脸有些无奈地说：“能不改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韦森公国那里有不用马拉的车，它们过来我岂不是收不到钱。” “知道歪鼻子是怎么死的吗，今年春天韦森大公的未婚妻带着人开着那种车从这里路过，他收不到钱嘴贱说了两句，结果被韦森夫人的护卫一巴掌把脑袋拍飞到山上。” 方塔纳摇着头说：“我早就说过，他总有一天要死在那张破嘴上。” “现在要多少钱？” 腓特烈在一旁撇了撇嘴，玛利亚的护卫都是来自扩编后的警卫团女兵连，入门条件是能用冷兵器在山里猎回七匹狼，此后有剑圣指导。 别说山贼，韦森军里的一些老兵没少在她们手下吃亏。 那边很快就把过路费谈好了，和以前比起来差不多。 半边脸挥了挥手，很快有一大群人过来，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东西，向车队的商人们兜售。 他们卖的都是些山里的皮货，野兽牙齿串成的串，还有羊角做的梳子之类的小玩意。 方塔纳低声对腓特烈说：“先生，你随便买一件吧，不买不能走。” 腓特烈无奈地说：“看来他们人挺好的呢，明明可以用抢的，居然还送东西。” 半边脸有点紧张地对腓特烈说：“呃……这个……我们是向老爷包了税，钱很多，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 腓特烈觉得此人越来越眼熟，但是方塔纳在旁边没说什么，买了一把羊角梳子后说回客车放行李袋里。 等他走远，半边脸装作巡视跟了过去。 腓特烈见周围没人了，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半边脸回答道：“大人，当年您绞死那个人时是我为拜恩大公送信给您，脸是汉马城外伤的。” “我等奉命潜入这里掌握山贼。” 腓特烈明白了，当年拜恩大公的一個远房亲戚在韦森堡城杀了一位少女，当时就此事有过书信来往。 看来拜恩公国对这条铁路极为重视，早就开始了布局。 腓特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他掀开客车的布帘时，看到同行的修女正在吃一个香肠面包卷，刚咬下一口，发现有人进来时急忙藏到身后，鼓着腮帮子，有些紧张。 腓特烈进了马车，把梳子放进李包，笑着说：“怕什么，橡树城的烤肉自助餐餐馆就是被你们神学院的学生吃垮的。” 他说完之后拿出一瓶快乐水放在修女身边，又说道：“小心别噎着。” 说完，他不再管那修女，下车继续找方塔纳聊天。 车队继续前行，方塔纳对腓特烈说：“这几年路上商人多了，我们工会出面和沿途的领主们商量，希望能立下规矩，我们缴税，他们除了山贼和路边的野兽。” “一开始那些领主爱理不理的。绝大多数山贼是他们的黑手套，收税哪有抢钱开得快。” “情况在前两年有了变化，韦森大公为了商路畅通打了一仗，干掉两个公国。” “后来先皇驾崩，安娜女皇登基，没多久拜恩大公派使者来了。” “那个使者说，这条路是韦森大公赚钱的重要商路，他又是安娜女皇的情夫，他要打你们安娜女皇肯定帮他。” “使者又说，到时候韦森大公的魔鬼军团把你们都宰了，正好把土地都收回给皇室，以后可以封给他们的私生子。” “没多久安娜女皇又发来命令，要求沿途各领地管好商路上的商人安全。” “这时还有一些人还不当一回事。” “后来护国公玛丽公爵来了一趟，她藏在一支商队里，半路上遇到山贼抢劫，那些山贼加上领主因为谋反全部被绞死了。”尐説φ呅蛧 “这下子所有领主都得乖乖听话了，让那些山贼收过路税，同时修一下道路。” 腓特烈心中察觉到这条铁路恐怕没那么简单，时间点比自己出乎意料的早很多。 当年斐迪南驾崩的时候是拜恩大公作为莱茵联盟的全权代表出席葬礼和随后安娜的登基仪式，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就这条铁路达成了原则性的协议。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撒丁王国富庶，拜恩公国要是有条铁路连通那里，自身作为交通枢纽收益不低。 腓特烈又问方塔纳：“要是铁路开通了，人和货都买走铁路，伱的车队不就没生意了？” 方塔纳有些无奈地说：“那有什么办法，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我家那边规划了一个火车站，大不了我就把车队化整为零，往山里火车不到的地方送货咯。” “山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要是运出来能卖个好价钱。” 腓特烈点了点头，山里的林木资源和动物资源颇为丰富，石材更是紧俏商品，哲曼大教堂和雪绒花大图书馆的雕塑多是以那里的石头为原材料。 “啊，看来要下雨了。”方塔纳突然指着前方天空出现的乌云，“山里现在的雨一阵一阵的，运气好几分钟云就飘过去了，运气不好要下一两天，得在野外过夜了。” 第547章 这是神迹啊 山中的暴雨来得很猛烈，山谷中横冲直撞的雷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豆子大的雨点把马车的帆布棚砸得劈啪作响，好像下一刻就会被打穿。 车队的人在货车旁搭起帐篷，方塔纳和几位相熟的商人一起在里面避雨聊天。仦說Ф忟網 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客车那边，有个光头商人猥琐地说：“现在车里只有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嘿嘿嘿……” 有几个商人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方塔纳一本正经的说：“那個女人可是修女啊，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有些事情虽然大家知道，但不能摆在台面上说，要是有人传出他的车队里有人勾引修女堕落，以后生意没法做了。 他的说法有人支持，因为这几个商人刚才看到腓特烈在外面和方塔纳聊天，如果是那种要“嘿嘿嘿”的人是不会离开马车的，而是一直呆在车里找机会。 一个大胡子商人坏笑着说：“要不我们打个赌，到了伯尔尼城后输的人请大家吃烤猪。” “对对对！”那个光头兴奋起来，“我们去听听，看是雷声大还是他们叫声大！” 一顿烤猪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纷纷起哄下注，让跑到客车的车夫位置，把耳朵贴在帆布上听里面的动静。 车厢的两侧有长条木板做的凳子，腓特烈在灯光下悠哉悠哉地阅读普赛克新写的小说《名侦探狐尔摩斯与金皮鸡的四种做法》，对车外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但车厢里的另外一个人就不一样了，那位修女跪在地板上，浑身颤抖，默诵认罪和请求光明神原谅的经文。 按规矩，神职人员在觐圣的路上是要斋戒的，不能吃鱼以外的肉类。 这位修女刚才偷吃了香肠面包卷，现在认为这场暴雨是光明神在惩罚自己。 布兰堡的香肠颇为出名，里面加了来自南方的香料，扎几个孔后卷在面皮中烤好，连带着面包里也有香肠的味道。 腓特烈也忍不住买了一些路上吃，这位修女同样忍不住买了，在车里没人时偷吃。 现在好了，前脚破戒被人发现，山里后脚下了一场她前所未遇的大暴雨，于是她认为两者有因果关系。 但不管她如何祈祷，车外的雷声雨声没有变小半点，甚至还下起了冰雹。 “先……先生……”她战战兢兢地看向腓特烈，“请您鞭挞我吧，我不受惩罚，光明神是不会平息怒火的。” 腓特烈看了看四周，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顿时一脑袋问号。 那修女跪在车厢地板上，低着头，嘴里不停念叨着：“光明神再不平息怒火，整个世界会被水淹没的……” 腓特烈嘴里抽了一下，心想这是遇到脑壳有问题的信徒了，于是问她：“你想我怎么惩罚你？” 那个修女转过身，除去长袍，露出光洁的后背。 鞭挞也是有说法的，对罪人是鞭后背，对不听话的孩子是打屁屁。 腓特烈发明的对流氓翻过来鞭在近些年越来越被人接受，因为教会里有“哪里犯错就鞭挞哪里”的说法，不过一般是针对小偷打手。 腓特烈撇了撇嘴，这么漂亮的后背不拔上十几个火罐太可惜了。 这种脑袋和岩石一样的信徒讲道理是没用的，讲太多甚至会被当成引诱他们犯错的魔鬼，不想自找麻烦就顺着他们吧。 腓特烈伸手拿过自己做的行李，拿出一条皮带，在修女的后背随意打了几下，只是让皮肤有点红而已。 山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雷声瞬间没了，但雨点还是依旧。 那修女顿时两眼放光，站起来转身兴奋地说：“您一定是光明神派来的使者，请您如同父亲一般惩罚我吧！” 腓特烈感觉有点牙疼，教会里确实有把光明神当做世界的父亲，祂对信徒如孩子的说法。 打孩子的方法在很多地方是一样的，摁在腿上打屁屁。 没等腓特烈表态，修女已经主动趴好。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打了几巴掌，外面的雨停了。 马夫的位置上，方塔纳和几那个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先是被阳光扯开一道口子，不一会便放晴了，一个个额头满是汗水。 他们刚才听到了，修女说这场大雨是光明神在惩罚她，请车里的先生鞭挞自己。 下注两人会“嘿嘿嘿”的几个人差点笑出声来，神官、修女主动起来会用各种借口，鞭挞什么的，花样多了。 接着车厢将传来脱衣服的声音，更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对劲了，打听起来是真打，听众一开始当做是他们的情趣，问题是打了之后大暴雨真的转眼马上停了。 这就不是情趣，是神迹了。 他们一个个马上跑来，这是光明神借着那个年轻人降临人间了，要是祂责怪自己怀着邪恶的念头偷听不知道会降下怎样的惩罚。 “啪！” 最早开始话题的光头商人心中有鬼，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泥泞的山路上。 跟在他后面的方塔纳没想过他会摔倒，自己被绊倒在地压他身上，然后接二连三的有人被绊倒。 等他们爬起来后，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个光头浑身打颤地说：“这是……神罚！” 他说话时嘴里流着血，刚才那一下咬伤舌头了。 刚才他的心思最坏，而且还是第一个说出来，现在又是第一个摔倒，不但摔得最惨还被满身大汉压着。 要是平时大家会嘲笑他最倒霉，现在嘛，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被光明神出手惩戒了。 车队里的其他商人看到他们在泥水地里滚作一团，纷纷过来看笑话。 “别笑！”方塔纳严肃起来气场很足。 他回头看了看客车，低声对其他人说：“所有人都到前面去，我有要紧事说。” 一群人在车队前头围了好几圈，方塔纳把刚才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光头也伸出被咬伤的舌头给大家看。 所有人面面相觑，雨突然停了和嘴最臭的人咬伤舌头就在自己面前，不得不信啊。 车厢里，那个修女已经穿回了袍子，正要把自己行李中剩下的几包香肠面包拿出车外扔掉。 腓特烈一直以来都是拒绝食物浪费的，马上制止：“别浪费了，还是留下吃了吧。” 修女马上摇头：“我要是再犯戒条，光明神又要下雨淹没这个世界了。” 腓特烈看到撩起的布帘外阳光明媚，就认真地说：“没事，你尽管吃。” 修女见他这么说，便坐了下来，拆开袋子，将一个香肠面包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掉。 第548章 这下子不得不信了 雨停后没多久，车队继续出发，目的地是前方二十多公里的一座小镇，他们在这里过夜。 这座镇子不小，周围出产好石头，雕刻业颇为发达，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围绕着这个行业生活。 路上天气晴朗，一到达目的地，方塔纳和修女等一群人朝着教堂狂奔，全部跪在祭台前祈祷，把本地的主教搞得一头雾水。 主教过去询问一番，听完后也大吃一惊：“真的是神迹？” 虽说有魔法师伪造神迹的先例，但是让山里的暴风雨瞬间停下还出太阳，这不是魔法可以解释的事情了。 这时旁边一个一直在祈祷的中年男人嘟囔：“肯定是骗子，我不信他能治好我的头疼。” 那修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不顾对方身材魁梧、面相凶狠，马上大声斥责：“住口，你这卑劣之徒！” “神迹岂是你这种愚昧无知的人能够质疑的！” 那个中年男人也突然火了，从垫子上站起来冷声说：“哼，我去找他，如果他治不好我的头疼就是骗子！” 修女信心满满地说：“那你就去吧！” 方塔纳认识这里的主教，问道：“他是谁？” 主教回道：“他是男爵请来的撒丁王国帝佰利城的御用雕刻大师唐纳泰罗的弟子马里奥。” 腓特烈还不知道教堂里发生的事情，在方塔纳包下的旅馆放好行李后下来逛街。 这里有很多石头雕刻品出售，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雕像。 这個腓特烈雕像用上好的白色石头刻成，半米高，底座上刻着名字，头戴橄榄冠，穿着一身古老风格的学者长袍，从长袍下摆仿佛可以看到正在前行，右手拿着书，举着火炬的左手稍微靠前，像是在照亮前方的道路。 当事人认为，如果这个雕像造型背后没有普赛克的影子，自己天天吃姜丝炒土豆丝。 雕刻店的老板一会看看自己卖的雕像，一会看看那位客人，额头上开始微微冒汗。 腓特烈心里不禁赞叹雕刻工匠的技术很好，雕像的脸和自己有九分像。 就在他准备问一下价钱时，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一路打听来到店里。 腓特烈今天穿着一身棕色的铁匠服，很好认。 马里奥黑着脸站在腓特烈面前，厉声问：“就是你在搞假神迹神骗人？” 腓特烈眉头一皱，仔细端详一下来人，从身材来看常年干体力活，而且衣食无忧，但是脸色很憔悴，眼睛里有血丝，呼吸紊乱，整个人处于诡异的亢奋中。 他见腓特烈没回话，心想是胆怯了，便怒吼：“你这个卑劣的骗子，只能靠阴谋吃饭的无耻之徒……” 腓特烈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蟑螂，自己好说话不代表随便骂，特别是这种莫名其妙来的骂。 “啪！” 腓特烈伸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马里奥一百公斤出头的身子在空中转了两圈，飞到店外。 他不想把人打死在店里，免得给老板惹麻烦，所以留了手。 老板刚从柜台后面出来，紧张地拉着他的袖子说：“大……大人，马里奥大师这些天头痛得厉害，睡不着觉，我看是疯了，别打死他。” 挨打的是领主老爷请来的雕刻师，打人的是名声显赫的韦森大公，，一个被打死了领主会找自己麻烦，另一个大贵族被平民辱骂当场杀了对方天经地义，要是不出气拿自己出气怎么办，老板是两边都得罪不得，只求别打死人。 腓特烈没有为难老板，点了点头，走出店外。 马里奥被打飞出来后差点撞到人，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吐出一口血，还有一颗烂牙。 腓特烈抱着手站在旁边，准备问问他是几个意思。 周围马上聚满了围观的人，几个士兵模样的家伙见领主请来的大师被打了，要上前抓腓特烈。 好在老板发现及时，抱着一座雕像过去，在那几个士兵面前指了指雕像的脸，又示意他们看看腓特烈。 这下子那些士兵的腿肚子开始哆嗦起来。 马里奥看起来回过神来，拍了一下脑袋，连续疼了几天的脑袋居然不疼了。 围观群众们有不少认得马里奥，这位雕刻大师可是个暴脾气，来镇上大半年不知道骂了多少雕刻工匠，甚至打了几架，还都打赢了。 现在马里奥挨打了，大家想看他怎么打回去。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腓特烈。 马里奥站直身体，整了整衣服，拍拍尘土，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说场面话的时候，突然跪在腓特烈面前。 腓特烈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用地面技来攻击自己，没想到他迅速抓住自己的脚，在沾满泥土的靴子上亲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操作让腓特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彻底臣服的举动只在书上见过。 当然，卧室和浴室里除外。 马里奥非常诚恳地说：“请大人原谅我的愚昧与无知，魔鬼的低语蒙蔽了我的神志。” “我深深地感谢您将我的头痛症治好，我向您再一次真心的道歉，感谢您的宽宏大量，用神迹治好了我的头疼症……” 腓特烈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听他有点语无伦次的话一时间没搞懂是什么情况，好像又和神迹有关，但是自己刚才不过是一巴掌打掉他的一颗牙齿而已。 围观群众们懂一点前因，马里奥是镇子里石匠界的大拿，他的事在石匠中传开了，等于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 前些日子马里奥不知道为什么头疼厉害，药喝了不少，主教也治疗，但依旧疼得睡不着觉，进而脾气越来越差。 现在看来，这个外来人一下子就把马里奥给治好了，好像还和神迹有关。 腓特烈现在只想离开，就当这人发疯了，便说：“你去用酒精漱口五次，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马里奥比家长会那天晚上的孩子还听话，马上离开了。 腓特烈看着地上刚吐出的血，还有那颗烂牙，想起刚才那个人说头疼，心想这个人该不会是因为蛀牙导致头疼，烂牙齿被一巴掌扇出来后就不疼了吧。 到了晚上，腓特烈在一家酒馆里吃着深红色的胡萝卜炖鸡肉，周围酒客们的议论声传到他耳朵里。 “你们听说了吗，韦森大团长来我们镇子上了，他傍晚的时候轻轻摸了下马里奥的脸，马里奥的头疼马上好了。” “嘶……这是神迹啊！” “韦森大团长的神迹不止于此，你们没听说吧，今天他们车队里同行的修女犯了戒律，光明神要下雨能淹到山顶的雨了这个世界，伱们猜雨是怎么停的？” “谁不知道啊，是光明神降临到韦森大团长的身上，斥责了那个修女，那个修女认错后天马上晴了。” “你还不知道吧，当时车队里有几个人怀着坏心思在马车外偷听，结果最坏的那个人被降了神罚，自己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 腓特烈听得一头黑线，自己确实有个圣骑士团团长的头衔，而且总算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白天时他知道车厢外面有人偷听，考虑到自己不想担上圈圈叉叉修女的罪名所以没管。 和贵族小姐激情四射是一回事，要是和修女这样的神职人员发生不正当关系是另外一回事，不上称没一两重，上了称一万斤打不住。 而且他和那个修女又不熟，第一印象不好，到现在都不知道名字，更不可能做那些事了。 现在好了，鬼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扯的，扯成神迹了。 当地人因为前一个有修女和一众商人作证，后一个有熟悉的马里奥亲自宣传，对这两个神迹深信不疑。 腓特烈有些头疼，心想只能寄希望于时间把这件事情淡化，或者有人发现其中的疑点，进而消除误会吧。 第549章 前朝后人 车队在镇子上多停留了三天，方塔纳一直雇佣的驯兽师家里出了点事，汇合时间晚了点。 接下来的旅途将深入山中，比第一天走过的更为凶险，山高林密，不时有魔兽出没，需要加强保卫工作。 这几天腓特烈一直呆在房间里，所谓的神迹在镇子上穿得沸沸扬扬，内容更是不断迭代。 来这里采购雕刻的商人很多，他们又将这消息一路传播。 腓特烈对此无能为力，他想解释，人家马上“对对对”，一脸“我们知道您要低调”的样子。 特别是那位修女——现在腓特烈知道她名叫蕾妮——看到腓特烈时两眼放光，主动来照顾起居生活。 腓特烈看她那样子，心想要是自己命令她去把鲁道夫给当街捅死，她不会皱一下眉头。 车队再次启程，十多条黑色的猎犬在四周组成了一道警戒线，此起彼伏的犬吠给商人们增添了不少安全感。 腓特烈认得这位叫洛威拿的驯兽师，他曾经到韦森堡大学驯兽师学院进修过几年，后来回家当官。 洛威拿是累根斯大公的三子，累根斯联盟有支驯兽师部队，由他指挥。 只是商路之战的结局过于戏剧性，那些魔兽泻得比人厉害，他们没发挥半点作用就被俘虏了。 当时洛威拿被关进了战俘营，有同学认出他，在一众学生与教授的努力帮助下最终没有去修铁路。 整个上午，洛威拿不敢看腓特烈一眼，生怕被认出来。尛說Φ紋網 车队里的其他人对腓特烈也是毕恭毕敬，说话不敢大声。 腓特烈觉得有些无趣，中午休息时把洛威拿叫了过来。 他坐在客车的车位，洛威拿像是被审判一样，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 “听说你家出事了？”腓特烈问起了家常。 洛威拿三十多岁，妻子是原累根斯联盟伯爵贵族家的次女，两个情人是一个小贵族的女儿，战后都跑山里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想让儿子去韦森堡大学学动物人工配种，但是他的母亲很担心，身份上的原因。” 猎犬可是个庞大的市场，不只是达官贵人们狩猎需要，普通人也要用来看家护院，拿来当宠物的也不是少数。 优秀的猎犬和好马一样讲究血统，种犬可不像腓特烈这样精力充沛，如果能使用人工配种进行大量培育，收益可不小。 但洛威拿怎么说也是累根斯大公的亲儿子，虽然没有大公爵位继承权，正常情况下只能在军队里混资历最后当個小贵族，但现在亡国了，反倒会成为某些野心人士的利用对象。 所以他的妻子有些担心儿子去了韦森堡城会被猜忌，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腓特烈对此没感到意外，历史上这样的情况多了。 前年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被打败后，两国的贵族基本上都是按传统没有咔嚓掉。 只是腓特烈没有接受他们的效忠，没收了全部不动产，允许他们用钱租一些土地耕种或者投资工商业。 这些人虽然依旧衣食无忧，但是没了以往政治上的权力，有些人心中颇为不满。 但是不满又如何，韦森公国内部禁止有私人军队，这些人也没有外部力量支持，只能酒后发牢骚。 针对洛威拿的担心，腓特烈对他说：“不用担心，现在你大哥和二姐他们一家过得好好的。” “你大哥现在在一家美食杂志社工作，听说在研究美食评级，还打算搜集各地菜谱，四处蹭吃蹭喝。” “你大侄子前些年隐姓埋名去当火车司机，现在身份也没公开，继续开火车。” “你二侄女带着一大笔嫁妆跑维恩城去了，她未婚夫的家族没有嫌弃你家落败，按着大公女儿的标准举办了婚礼。” “你二姐就厉害了，和其他人合股建了个商会，找了不少以前的骑士入伙，跑波希米亚地区做生意，那边没人敢赖账。” “你的两个外甥女换了个名字，现在跑去空军了。” 这一大家子人中看起来最不省事的是老二，但是她交了投名状，把她爹的小金库给供了出来，两个女儿送去当人质，现在那家商会里有不少蒸包局和有关部门的人。 洛威拿是家族中的三子，家业没他份，所以从小吃喝玩乐到大，没什么胆气。 他的妻子也是一样，深养于闺中，当做家族联姻的工具培养，别指望有什么胆识。 他的两个情人的父亲和兄长战死，侄子十岁不到，家族没了顶梁柱，只能带着嫂子投奔洛威拿。 洛威拿这一大家子人没一个是有胆子的，因为战后紧张的气氛不敢留在老家，拿了钱财跑山里，投靠妻子外婆的家族。 他们最后买下一座山中的村子，但这里也不富裕，家里人又多，洛威拿只能出来干活补贴家用。 山中消息不太灵通，洛威拿对大哥和二姐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才听说了他们的情况。 “呼……”洛威拿听完之后松了一口气，“她的丈夫没嫌弃她就好。” 他说完之后没再说什么，而是感谢腓特烈带来消息。 腓特烈眨了眨眼，怎么伱这家伙只关心侄女？ 他回忆起这家人的情报，好像有种小朋友和大车的混合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腓特烈懒得人家的事，回归刚才的话题：“你放心让你儿子去韦森堡大学吧，牲畜人工繁育现在是个热门专业，掌握这门手艺在几十年里不愁赚不到钱。” “这些年警察部和军方一直在寻找优秀的猎犬，你可以去找他们问问有什么要求，能分到多少肉就看你自己了。” “有空去看看你大哥、二姐。你们一家人一声不响的走了，他们很纳闷，写信问我你是不是以前得罪过我，不然为什么他们没杀只杀你，能不能把你尸体送回家族墓地。” “如果你没时去，到下个镇子了托人帮送个信给你大哥吧，直接送到杂志社就行。” 洛威拿说：“我跑完这一趟了就去看看他们吧。” 以前在家里时，老大老二为了继承权斗得厉害，他这个老三置身事外反倒和两人关系都不错。 现在家散了，以前的争斗也没了意义，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两人聊了一阵子，车队又一次上路。 这条商路中的村镇不少，三四十公里就有一座镇子，紧赶慢赶可以不用露宿野外。 这些村镇依托于商路发展起来，先是商人落脚，接着是周围山民来交易，最后成为商业中心。 腓特烈心里在想，到了下一个镇子不出门了，免得遇到什么麻烦事。 路上平安无事，警戒的猎犬赶走了几头熊和什么野兽，车队毫发无损的进了镇子。 腓特烈刚下车，就看有人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朝着自己冲过来。 第550章 揪出“魔鬼” 靠山吃山，白色山脉中的城镇都依托于周围的资源。 山脉中有不少高山牧场，主要饲养一种名为“雪羊”的绵羊。尛說Φ紋網 雪羊的羊毛产量不算高，但质量极好，白得和雪一样，很细，没有异味，深受达官贵人喜爱，羊皮更是可以用来制作上好的羊皮纸。 虽然近年来韦森纸的推广极为迅速，但在点开了羊皮纸的印刷工艺后，羊皮纸制作的装饰精美的《圣典》一类书籍在奢侈品市场上的地位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与此同时，皮革服饰也为羊皮提供了新的销路。 雪羊镇位于白色山脉连通南北的商路上，周围的道路便于周围的牧场往来，久而久之便成了重要的雪羊交易与加工中心。 镇子的领主艾贝克斯男爵是个有想法的人，从韦森公国引进了新式毛纺机器开起工厂加工绵羊毛，同时还引进罐头厂和浓缩汤料厂加工羊肉羊骨，还出售农业上用的血粉和骨粉，这两年领地里逐渐兴旺起来。 这些产业离不开屠夫和剥皮匠，镇子里这两个群体是民间最有权势的人，行会的会长甚至承担了部分行政管理职能。 斯金纳是镇子上最好的剥皮匠，干起活来又快又稳，别人剥完一只羊，他第三只羊已经弄好了。 但这是前几年的事情了，他自从那天被一头公羊顶到了胸口，渐渐的开始喘不上气。 他祖传几代人干这一行，平时没少肉吃，人高马大，但是干活久了或者走路远了就会气短，得停下来喘气。 斯金纳为此花了不少钱看病，也去过韦森公国最好的医院，检查结果是右边的肺有问题，平时呼吸没用上。 好在他的手艺没废，手还是最稳的，老板们有好羊还是愿意给他处理。 这天傍晚，斯金纳刚磨好刀，大口大口的吸着有些浑浊的空气，为今天最后一只羊做准备。 近几年来他发现，自己憋着气干活时注意力更为集中，手更稳也更快了。 就在斯金纳准备动手时，旁边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飞奔而来，他是斯金纳的邻居，平日和母亲在镇子外的集市上卖羊奶酪。 “斯金纳大叔！”男孩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快，韦森大团长来了，他肯定可以用神迹治好你的病！” 腓特烈不久前的事迹在车队等待洛威拿的那几天中已经被来往商人们传到这里，很多人翘首以待，期望能够目睹神迹的诞生。 镇子上不乏病人，但名气最大和病得最诡异的当属斯金纳，不少人希望能看到他被治好。 斯金纳说不心动是假的。 工作上的不便且不说，就生活上，他因为呼吸不畅无法做剧烈运动，这两年都是自己躺着不动，久而久之家庭地位发生了变化，这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说是没法忍的。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开始颤抖。 男孩扯了扯他的衣服说：“他们的车队刚到，你快点去吧。” 斯金纳马上回过神来，顾不得自己没法奔跑，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镇子大门奔去。 他情急之下忘了，刚才正准备给羊剥皮呢，刀子还拿在手上。 斯金纳是镇上平民百姓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街上的人们看到他拿着刀在路上狂奔没人敢阻拦，纷纷让出一条道，好事者还跟上去看热闹。 另一边，腓特烈刚下了车，洛威拿收拢好自己的猎犬，和他说起本地的领主。 “艾贝克斯男爵是我妻子的远房表兄。”洛威拿指着镇子旁山顶上的白色城堡说，“他是文学院的学生，我们和他们学院踢过球。” 腓特烈思索着说：“那我可能见过他，我记得有一年大学决赛是文学院队对工学院队，我去观战了。” 韦森堡大学有不少各地贵族子弟镀金、社交和物色自己的班底，去文学院只是那里毕业比其它专业的学院简单。 不少贵族子弟从小接受传统的军事训练，不是手无束鸡之力的文字工作者，加上学习压力小经常踢球玩，以至于文学院的足球队成为学校中的一支劲旅。 腓特烈也乐得这些人来交学费，所以就不管了。 说话间，阵阵惊呼声由远而近。 得益于艾贝克斯男爵经常宣扬腓特烈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個善良的乐于助人的人，所以斯金纳心里下意识的认定他肯定会帮助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 斯金纳不认识腓特烈，但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车队那边有个年轻人气度不凡，身后跟着一位修女，旁边落后半个身位站着个男人，心想这位肯定就是。 于是乎，他朝着腓特烈冲过去。 在腓特烈眼里，突然有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冲过来，心想肯定不是请自己去吃饭的。 洛威拿已经抽出短剑正要上前，腓特烈伸手拦了一下，这里既然是熟人的地盘，还是不要轻易见血，让对方停下即可。 韦森公国警方出资研究了不少非致命的魔法，有一部分是让人不受伤害的同时无法行动。 结果脑洞大开的魔法师们搞出了很多让人不知该如何评价的魔法出来，例如让人不停打嗝的魔法，还有腓特烈即将使用的这一个。 长时间的咳嗽对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再强的人如果咳个不停，不但什么事都做不了，还会造成头晕和相关肌肉抽筋。 腓特烈一脚踹在斯金纳的胸口，将他踹飞三米远，手中的刀也掉落一旁。 与此同时，一股魔法能量从腓特烈的脚底钻入斯金纳的胸口，开始刺激他的呼吸系统。 此时斯金纳的脑海里一阵空白，早已经忘了要做什么，只知道跪在地上咳个不停。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但他听不到了，耳里只有自己咳嗽的声音，仿佛这辈子的咳嗽都要在一天内咳完一般。 这时城门那边传来一阵吆喝声，两位骑着战马的骑士把街上的行人赶到两边，后面跟着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 腓特烈见本地领主到了，便不再管斯金纳，就让他在那继续咳着。 艾贝克斯男爵透过车窗看到了腓特烈，没等车停稳就急匆匆地打开车门。 他心里有很多想法，原本打算有机会去找校长寻求帮助，没想到腓特烈居然来了。 只是那边跪在地上咳个不停的斯金纳让艾贝克斯有点诧异，他知道斯金纳这人，民间口碑很好，平日里颇为仗义，现在情况让人搞不懂。 艾贝克斯不管了，如果是斯金纳冲撞了校长那就拉去城门楼倒吊半天惩罚一番即可。 就在他走到腓特烈身前准备问候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惊呼声。 斯金纳还在不停的咳嗽，他的嘴里出现一截暗红色的东西，手指粗细，还不停的往外冒。 围观群众们被这一幕给吓坏了，但不少人又耐不住好奇心，忍着不后退。 艾贝克斯的两位骑士也被吓到了，但他们担心斯金纳会吐出个什么妖魔鬼怪，马上过去拔出长剑，剑身冒出缕缕火焰，如果有异样马上砍去。 腓特烈也发现了异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懂得如果是异形什么的寄生兽不能等着诞生。 他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包着手捏住那截暗红色的东西，另一只手摁住斯金纳的头，缓缓往外拔。 从艾贝克斯、洛威拿、方塔纳到刚才去找斯金纳的小男孩和他的母亲，所有围观的人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得浑身发抖。 腓特烈缓缓从斯金纳的嘴里扯出一条暗红色的东西，这东西还有点像树枝，从嘴里拔出来后马上向四周散开。 现场开始有人祈祷起来，身体里这么古怪的东西，肯定是附身的魔鬼。 腓特烈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特么的是个特大号的血栓，还是气管造型的，上肺叶、中肺叶和下肺叶的树枝一样的支气管清晰咳可辨。 很显然，这个人的肺部出了问题，血液淤积在半边肺里形成了凝块，在刚才的剧烈咳嗽下咳出来了。 但是围观群众们可没有腓特烈这样的医学知识。 很多人只知道斯金纳这几年身体不好，是肺有问题。 嘴巴能呼吸，喝水不小心会被呛到肺里，所以嘴巴通向肺，这点常识大家也是知道的。 现在有人从斯金纳的嘴巴里扯出一个树枝一样的东西，就算是洛威拿和艾贝克斯这样的大学生也没听说过人体里有这样的器官，一个念头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很多人的脑海之中： 有一个邪恶的魔鬼，潜伏在斯金纳的肺里面，现在被人给揪出来了。 艾贝克斯顿时冒出一身汗，自己的领地里居然有魔鬼潜伏，要不是校长及时发现，等这魔鬼完全占据斯金纳的身体，后果不堪设想。 本地教堂的主教来得比艾贝克斯晚一步，现在出的汗是最多的。 斯金纳身体有问题好几年了，在这期间自己一直没能发现他体内的魔鬼，上面追责下来日子不好过，要是有人怀疑自己和魔鬼勾结那就死定了。 这位主教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坏和蠢是两码事，和魔鬼勾结是坏，必须避免这样的舆论出现，只能说自己业务能力差，比不过韦森大团长。 第551章 站在风口上 斯金纳身上发生的一幕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不管是方塔纳些走南闯北多年的商人，还是洛威拿这种大贵族的子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这般的事情。 特别是那个树枝一样的巨大血栓，出来的时候可能是扯伤了肺，有些血淋淋的，极为恐怖。 艾贝克斯麾下的两位骑士不说身经百战，十多场战争还是有的，战场上的尸体见过不少，看到那血栓时脚肚子不禁发抖。 此时斯金纳正大口大口的呼吸，有种从未感觉过的畅快，但不时咳出一口血。 腓特烈从腰包里拿出一瓶治疗内伤的药剂给他喝下。 斯金纳接过玻璃瓶，一口闷下，顿时感觉右边的肺一股火热，片刻后犹如下雪天泡温泉般温暖。 这时本地的主教过来了，腓特烈见他来的正好，把手里的血栓递过去说：“这个你拿去处理掉。” 腓特烈的意思是让主教拿去扔掉，但主教以为他是要自己镇压这个魔鬼。 问题是他知道自己的本事，能当上主教是因为自己是艾贝克斯男爵同父异母的私生子，斩妖除魔的本事没有，羊肉的四种烤法精通。 腓特烈见他磨磨蹭蹭的，有些不耐烦地说：“动作快点，拿东西托着带走。” 主教突然哆嗦了一下，回想起多年前教皇下谕韦森大团长是天使附身，搞不好现在是光明神附身，自己要是推三阻四搞不好会被降神罚。 腓特烈继续不高兴地说：“做事情利索点，这点小事做不好还能做什么。” 主教一听，心里顿时一松，感觉整个人要飘起来了。 按这话的意思，这個魔鬼自己可以解决，或者说可以解决已经被重创的魔鬼，自己这么厉害，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这可是附身于韦森大团长的光明神的认可啊，肯定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有多厉害，而祂肯定知道。 此刻主教的脑子转得很快，回忆起光明教会里一个用神袍把魔鬼包起来放壁炉里烤了一整年的故事。 他随即脱下自己身上的神袍，捧在手上接过那支血栓，虔诚地念着经文朝教堂走去，不少看热闹的人跟在后面。 腓特烈觉得他只是怕脏了手之类的，心里没在意，转头让斯金纳回去休息两天再干活。 他不知道，那条血栓保存到了航天时代，成为本地的旅游支柱。 艾贝克斯男爵邀请腓特烈去城堡参加晚宴，顺便邀请了洛威拿。 洛威拿表示要先照顾自己的那些猎犬，晚一些才到。 进城后前往城堡的路上，腓特烈发现这里居民的服饰和韦森堡城差不多，有至少八成一样，更别说艾贝克斯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条纹西装。 随后他又发现了不少韦森堡城的元素，例如路边每家每户都有门牌，路过的几个巡逻人员穿着和韦森军同款但颜色不一样的制度，身上除了头盔和木盾外还有棒球棍模样的铁包木警棍。 艾贝克斯当初在韦森堡大学时招募了不少学生给自己当助手，行政官、税务官、商务官等主要官员都是大学毕业的平民学生，几家工厂的负责人和技术人员也不例外，晚宴成了校友聚会。 等待晚宴开始的时候，在会客厅里，腓特烈以校长身份与众人逐一交谈，询问他们生活中有什么困难。 寒暄之后，腓特烈询问艾贝克斯关于通向撒丁王国的铁路的看法。 艾贝克斯是这里的地主，他的意见很重要。 他说道：“我个人对这条铁路是极为欢迎的。” “我的妻子来自撒丁王国的伯尔尼城，前阵子她的家族出了事赶回去，预计要走差不多半个月，如果有铁路一天就到了。” “我周围的邻居们有很多人养雪羊，我经过实地走访调查发现，现在制约养羊规模的第一个枷锁是牧草不足。” “如果要获得更多的牧草，就需要从韦森堡城采购大量的尿晶等肥料，但在目前的运输条件下，肥料加上运费后的价格超过了增产的收益。” “相同的还有矿产，一些地方的矿石运出来，价格比炼成的金属还高。” “最近我有一个想法，依托于即将建设的铁路干线，以我们雪羊镇为中心，修建通向白色山脉各地的窄轨铁路。” “但是我们缺乏资金和技术，希望能够得到校长的帮助与支持。” 腓特烈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好家伙，自己只是来调研的，这家伙居然开始拉投资了。 他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我对白色山脉内部的事情并不清楚，你可以写一份可行性报告，附上相关领主的意见。” “报告写好之后先呈送安娜女皇，女皇陛下批复意见后会转交给我。” “届时我将会依据这份报告组织论证，通过后方可进入下一步。” 这里是奥斯马加帝国的地盘，腓特烈和女皇熟归熟，但在涉及公事时还是要按规矩办，不能擅自把手伸过来。 艾贝克斯也没指望自己能够一番话就拉来巨额投资，现在不同以前，一句话就能让腓特烈掏钱，这些年来的投资已经制度化和正规化。 即便是如此，最近腓特烈在投资领域还是出了问题。 艾贝克斯说：“我明白了，我们一定会做好铁路建设的可行性报告，不会出现像‘挤奶器事件’那样的问题。” 腓特烈点了点头，让他放手去做。 风口起风的时候，猪站在上面都能飞起来。 腓特烈这些年来制造了众多新风口，很多人因此扶摇直上九万里，创造了一个个财富神话，艾贝克斯现在也抓住了一个风口。 腓特烈对他说：“你的领地成为雪羊加工中心，说明有着独特的优势，或许是交通方便，或许是你和其他领主关系好。” “你要发挥自己的优势，以雪羊贸易为抓手，以铁路为契机，扩大贸易范围与规模，提高产品的附加值。” 腓特烈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做成的，给艾贝克斯画大饼，是希望他也加入资本家行列，壮大队伍的实力。 艾贝克斯目前只有朴素无华的想法——发财。 他的领地和周围都是山，能耕种的地方少得可怜，也就近年来引进土豆后粮食问题才勉强解决。 所以他没有什么扩大领地之类的想法，把自己这地方经营好就行。 他们在雪羊镇模仿韦森公国，主要就是看到那里有钱，自然就学着搞钱。 晚宴上有烤鹿肉和鹿杂馅饼，放了不少黑胡椒，吃得宾主尽欢。 这次腓特烈亲临，正好有机会请教。 晚宴上，艾贝克斯等人在又一次确认校长不反对自己筹建支线铁路后，开始询问起如何利用铁路赚更多的钱。 腓特烈对铁路的发展很上心，目前也有不少例子，一一为他们解答。 第552章 请你去施展神迹 天色蒙蒙亮，腓特烈在城堡的客房里醒来，在女仆的伺候下穿衣洗漱后随同管家来到餐厅吃早餐。 艾贝克斯男爵和洛威拿先到一步，餐厅里还有一位大胡子骑士正在大口大口的啃着鹿肉香肠，身上穿着半身胸甲和罩衣，看纹章是其他领主的封臣。 腓特烈进来落座后，艾贝克斯对他说：“校长，这位是欧瓦伯爵的骑士。” 大胡子骑士已经放下香肠起身向腓特烈行礼。 艾贝克斯继续说：“欧瓦伯爵的领地离这里有两天的路程，伯爵这些年得了怪病，想请您施展神迹为他治疗。” 腓特烈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慌得一批，玩脱了。 奥斯马加帝国在白色山脉中部署了一个三千人的军团，任务是依托这条商路控制山区的国土，这个军团正是由欧瓦伯爵执掌。 欧瓦伯爵世代忠良，他的母亲是先皇斐迪南的堂姐，他年轻时还是皇家骑士团的副团长之一。 他在政治上属于“永远支持皇帝陛下，谁当皇帝支持谁”那一类，一边效忠帝国，一边在白色山脉这里当土皇帝。 这一次腓特烈打算半正式拜访欧瓦伯爵的，可没想前些天的事情传得太快，人家主动找来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腓特烈有个鬼的神迹，前面三次都是巧合。 大家见他默不作声，以为是有什么隐情。 艾贝克斯说：“校长，欧瓦伯爵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平日里乐善好施，经常无偿帮助被魔兽袭扰的领主和商队。” 他心想腓特烈施展神迹是要看对象的，如果是凶恶之徒补一刀还来不及呢，像斯金纳那种平日里口碑好的才有资格，所以开始讲起欧瓦伯爵以前做过的善事。 洛威拿也是这么想的，在艾贝克斯说完过后对大胡子骑士说：“你和校长说说欧瓦伯爵是为什么身体不好的，也有可能是犯下什么错误被降下神罚呢。” 他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光明教会编的故事里不乏这一类型的。 大胡子骑士马上摇头说：“不不不，大人不是因为犯了错误才生病的。” “三年前，大人帮一支商队驱逐魔兽，不小心头撞在树枝上了。” “以前这种事对大人来说不值一提，但这次不一样。” “从那天开始，大人会突然出现旋转一般的头晕，头晕时眼睛会打颤，感觉自己飘起来，还有觉得恶心，最近开始呕吐。” “大人发病的时间很短，不到半分钟，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有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或者躺下快了，最近甚至转头快一点就会突然来一下。” “大主教说，这是魔鬼要把大人的灵魂钩走，好在大人平日里虔诚，魔鬼才没有得手。” “但是那魔鬼和大人杠上了，这几年来一直不依不饶的，大人过得十分难受。” 他说完之后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包括管家和女仆们…——都在看着腓特烈，等待着他的回应。 腓特烈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心里没那么慌了。 如果他没猜错，欧瓦伯爵和自己上辈子脑门撞电线杆上之后是一个毛病，最后是两個同事帮忙，一个上网搜，一个照着视频做，结果折腾好了。 “我去看看吧。”腓特烈不敢把话说满，“行不行还是要遵循光明神的旨意。” 当神棍就是这点好，事成了自己当中介有功，不成就是神那边的事，和中介无关。 大胡子骑士马上感谢腓特烈，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拉走。 但是腓特烈不急，先吃了早餐，然后继续随方塔纳的车队上路。 艾贝克斯男爵虽然与欧瓦伯爵之间没有封建关系，但贵族之间也讲人情世故，于是也同去。 出发前，腓特烈在车队旁饶有兴致地给猎犬们戴上尖刺项圈。 山林中的不是猛兽都是咬住猎物的脖子将其杀死，现在这些猎犬的脖子上铁尖刺有手指那么长，魔兽就无从下口了。 这时那个被“神罚”的光头商人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可以将昨天那块手帕赐予我吗？” 腓特烈先是一头问号，很快想起光头说的应该是昨天用来包着手拔出血栓的那条手帕。 那手帕是韦森家族的日常消耗品，角落里绣着没有红底的黄色双头鹰纹章，对他来说是便宜货，背包里还有一叠。 他记得当时嫌手帕脏，直接扔地上又不文明，所以交给蕾妮修女拿去处理掉。 很显然，蕾妮修女没有把手帕扔了，而是保留下来。 腓特烈无所谓地说：“你想要就给你吧。” 光头商人千恩万谢，随后马上去找蕾妮修女。 车队很快就出发，腓特烈和一位年轻的商人闲聊。 这位撒丁王国的商人主要销售一些低档首饰，从韦森公国进口水晶玻璃做的小首饰卖到大城市里，又从撒丁王国采购普通的丝绸刺绣纱巾等卖到韦森公国，两边的客户都是钱袋子宽裕的年轻人。 撒丁王国北方的城市很富裕，特别是威尼斯，普通市民也能消费得起一两件小首饰。 韦森公国这边的技术工人口袋也挺宽裕，那些丝巾有的是男士买了送给伴侣，有的是女孩子自己买，不愁销路。 这一路上有惊无险，下午时来到一座普通的镇子。 艾贝克斯和这里的领主几代为邻，关系还行，带着腓特烈和洛威拿蹭了人家一顿烤全羊。 大胡子骑士没有停留，问领主借了精力充沛的马，连夜回去向欧瓦伯爵汇报腓特烈来了。wＷＷ.xszＷω㈧.йêt 第二天，道路突然变得狭窄，不到百米宽，两侧是陡峭的悬崖，矮的百多米，高的有四五百米，不时可以看到有山羊在峭壁上舔食盐分。 这里附近有一座岩盐矿，对面过来的一支车队运的都是精制过的盐，从旗号看是拜恩大公家的商会。 车队走了半天走出峡谷，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盆地，拖拉机正在收割成熟的麦子，牛羊在牧草地上悠哉地进食，山口两侧各有一座碉堡，远方有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巨大城堡，一队骑士正打着五颜六色的旗帜朝着这边山口赶来。 第553章 一下子治好了 律师：“你的第一段婚姻是怎麽结束的？” 被告：“一方死亡。” 律师：“哪一方死亡？” 证人：“法官大人，我能打死他吗？” …… 律师：“你能形容一下那个人的样貌吗？” 证人：“大约和法官大人一样的身高，然后有大胡子。” 律师：“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 证人：“除非马戏团刚好路过镇上，不然我会猜是男的。” …… 在几十个粗狂大汉的笑声中，腓特烈见到了欧瓦伯爵。 韦森公国的滑稽剧发展比经济还快，相比于帝王将相的丰功伟绩，才子佳人的花前月下，人们更喜欢欢声笑语。 不同的群体所喜欢的滑稽剧种类也不同，像欧瓦伯爵和这一群军队里的汉子，十分热衷于看文化人的笑话。 城里有座露天的剧院，阶梯教室那样，可以坐不少人。 今天是欧瓦伯爵每月两次请大家看戏的日子，他养的这支剧团专门派人去韦森堡城演滑稽剧的小剧院“采风”，新剧目一个月内就能在这里上演。 正好腓特烈过来，所以欧瓦伯爵邀请他和艾贝克斯男爵等人一同来剧院看戏。 按古老的传统，人在剧院里看戏时，皇帝来了也可以不离开座位，只需要在位置上站起来示意，演员可以不中断演出行礼。 欧瓦伯爵向腓特烈行礼后众人在厚厚的垫子上坐下，有侍卫送来一大杯冰凉的啤酒。 今天上演的是一部以法庭辩论为题材的滑稽剧，剧中的律师不断提出愚蠢的问题，让原告、被告和证人血压飙升，也让法官无奈。尛說Φ紋網 随着韦森公国地盘和人口迅速增长，法院要审理的案件越来越多，律师缺口增加使得平均水平有所下降，因此冒出了很多笑话，有人搜集笑话后编成了滑稽剧。 有人认为影响不好，但是文化大臣玛利亚表示律师犯傻无所谓，法官公正即可，有了这条线后“法律剧”的创作迎来大爆发。 在第一幕结束后，欧瓦伯爵好奇地问腓特烈：“大公阁下，请问你是怎么消灭城中的老鼠的？” 刚才剧中有一个情节是原告状告被告偷了自己家的香肠，被告狡辩是老鼠偷的，原告说他们街道已经一個月没见过老鼠了。 这时代的城镇和乡村老鼠成灾，偷吃粮食，咬坏东西，让人深恶痛绝。 欧瓦伯爵这里也是深受其苦，很想知道腓特烈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老鼠灭掉的。 不只是他，艾贝克斯也很是好奇。 腓特烈缓缓喝了一口啤酒，笑着说：“这个方法是一个镇长想出来的。” “很简单，公开收购新鲜的老鼠尾巴，来多少要多少。” 欧瓦伯爵一愣，挠着头发不多的脑袋问：“老鼠尾巴能用来干嘛？”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老鼠尾巴没用，就是让人有动力抓老鼠。” “而且给的钱也不多，买点零食，不然就有人养老鼠了。” “耐不住有的人闲的，晚上四处设陷阱，一个陷阱一晚上就能抓到半桶。” 欧瓦伯爵好奇地问：“为什么只有半桶？” 腓特烈回道：“因为后面的老鼠掉进去了可以踩着前面的老鼠跳出来。” 欧瓦伯爵想了想，点头说：“这不错，能教教我吗？” “我们这里冬天山里没吃的，老鼠都到城里来了。” 腓特烈说：“这个陷阱很简单，用一根铁棍穿过圆管，铁棍固定在木桶上，圆管中间绑一块有香味的食物，其它地方抹油，再弄点东西让老鼠爬到上面。” “等老鼠上去了，爬上圆管去中间吃东西，但是管子上有油，它自己也能转，老鼠就掉进木桶里面了。” 这个方法看起来很简单，一说就会，但是以前制作一根圆管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最简单的自然是将木棍竖着剖开，掏空后合并起来，但内部做得很圆也得下功夫。 金属圆管也麻烦，先敲扁再卷起来焊上，或者在沙模里浇筑。 花大力气把管子做好了，你说拿来抓老鼠，和拿金锄头锄地没太大区别。 欧瓦伯爵很快就想明白了原理，说道：“这个办法不错，我等下就安排人土。” 接着他向右边转头要给自己的手下安排任务，谁知这时出事了。 “嘶……” 他说道一半时身子突然晃了一下，一手扶着头，看起来在发晕。 腓特烈马上伸出双手，不像旁人想的那样扶着欧瓦伯爵，而是撑开他的双眼眼皮。 正如腓特烈所料，欧瓦伯爵的双眼在左右颤动。 他心里有了底，欧瓦伯爵这次眩晕是刚才转头导致的。 过了大约一分钟，欧瓦伯爵的头不再眩晕，恢复了正常。 “让您见笑了。”他说道，“最近发作越来越频繁了，不过也习惯了。” 他说是习惯，但双眼中带着几分期待，自然是希望腓特烈能施展神迹帮自己治好这毛病。 周围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不少人探过身子，等待腓特烈的回答。 腓特烈干脆地说：“问题不大，我现在就能处理。” 欧瓦伯爵愣了一下，惊讶地问：“现在？就在这里？” 他为腓特烈施展神迹做足了准备，城里的教堂早已打扫干净，油灯填满了香油，香炉更是准备了上好的东方香料，自己更是已经诚心斋戒三天了。 现在腓特烈说在这里就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腓特烈信心满满地说道：“这里就行，不耽搁你继续看戏。” 欧瓦伯爵马上说：“好，要怎么做？” 他被莫名其妙的头晕困扰很久了，能快点解决自然不会拖着。 周围的人也是很惊讶，不过这时候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跳出来叽叽歪歪，然后让腓特烈装逼打脸。 如果换个来路不明的人这么说，大家肯定认为此人在骗人，这些年没少骗子上门，自然要考校一番。 但腓特烈在各领域威名远扬，已经用大量事实证明了自己，所有人都觉得要是自己觉得他有问题，那肯定是自己的问题。 腓特烈让周围的人退开，再把坐垫在台阶上叠起来，垒成一张能让欧瓦伯爵躺上去后脖子能后仰的床。 他让欧瓦伯爵躺上去，左边是空着的台阶，躺下来后头可以伸出坐垫垂着。 这时看戏的人都聚集过来，前排的自觉蹲下避免挨打，大家都像看看韦森大公是怎么施展神迹的。 腓特烈对欧瓦伯爵说：“请全身肌肉放松，等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 欧瓦伯爵马上答应：“没问题，您下令吧。” 腓特烈让他先坐直，接着猛的躺下来，同时把下垂的脑袋向右转，让他脑袋侧着，然后在耳朵周围不轻不重地拍打。 拍了半分钟这样，腓特烈又让他头转向左边，然后继续拍一会。 又过了半分钟，腓特烈抓着欧瓦伯爵的头保持侧向不变，同时转过身子，把双腿放下台阶，方便等下坐起来。 最后一步，腓特烈让他保持低着头，猛的起身坐直。 周围的人看得一头雾水，这究竟是做什么呢？ 所有人都在等下一步的时候，腓特烈让欧瓦伯爵抬起头，随后故作镇静地问：“现在头还晕吗？” 腓特烈判断欧瓦伯爵患的是耳石症，因外部撞击使得半规管内耳石脱落所致，通过复位手法让耳石复位即可。 他上辈子也挨过，同事照着网上搜的视频居然治好了，错失请假摸鱼的机会。 欧瓦伯爵定定地坐了好一会，然后开始摇头。 围观的人还以为摇头是否认，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晃动，幅度越来越大。 “不晕了！”欧瓦伯爵兴奋地喊了起来，“一点都不晕了！” 腓特烈面带自信的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一把蒙对了。 围观的人们啧啧称奇，谁都没有搞懂，为什么腓特烈只是让欧瓦伯爵躺下坐起，又拍拍脑袋，这困扰他多年的问题就解决了。 很多人在想，这种事情只有光明神下凡才能做到吧？ 第554章 途遇群狼 腓特烈的第一次“神迹”，在场只有两位当事人和几个偷听的人。 第二次“神迹”时，周围只有一群平民百姓。 第三次“神迹”，现场除了平民，还有一位男爵和一位主教这两位有权势的人亲眼目睹。 到了第四次“神迹”，直接作用于一位手握重兵的伯爵身上，周围有大量的中小贵族全程围观。 这一次的见证者的分量更重，消息的传播也更广。 欧瓦伯爵也不看戏了，马上让人准备坐骑，自己要跑一圈。 他自从生病以来，每当颠簸时都会头晕，骑马什么的就不用想了，现在病好了自然要驰骋一番。 只是侍卫们还有点担心，护在两旁，生怕领导掉下来。 原本看戏的人都聚集在剧院最高层，围观欧瓦伯爵骑着独角兽在旁边的草地上飞奔，一时间议论纷纷。 大家都知道此前伯爵大人骑不得马和独角兽，有时候马车都坐不得，现在能骑着的独角兽飞奔，看来是完全好了。 腓特烈保持淡定，面带微笑，认真观看舞台上的表演。 他已经懒得解释了，其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当天晚上，欧瓦伯爵举行了盛大的晚宴招待领地内的所有贵族，每一户平民也得到了两根香肠。 等他酒醒的时候，腓特烈已经跟着车队离开半天了。 在路上，洛威拿好奇地问腓特烈：“校长，您怎么不在欧瓦伯爵那里多留一段时间，你们应该有很多事要谈吧。” 腓特烈回道：“是有很多事要谈，但现在并不是时候。” 洛威拿很不解地问：“您刚用神迹治好了他的病，这时不是谈判的最好时机吗，他肯定会因此答应很多条件的。” 腓特烈摇着头说：“这样挟恩图报不好。” 洛威拿顿时觉得校长的形象比以往更高大了。 在他接受的贵族教育里，政治谈判无所不用其极，先制造问题再帮对方解决问题后挟恩图报是基本操作，例如找几个混混骚扰女士自己再英雄救美什么的。 现在腓特烈居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自认做不到，同时心想校长能创造如此伟业靠的就是这颗公正的心吧。 腓特烈一开始是有挟恩图报的打算，但如果这么做了说不定会被光明教会以神迹为理由插一手，深思熟虑后就打消这个念头。 他不会轻视教会那帮人，这些人惩恶扬善的本事不怎么样，但巧取豪夺的本事不小。 接下来的旅途有惊有险，车队遇到了一群山狼的伏击。 这些狼可以和山羊一样在悬崖峭壁上攀爬，并潜伏在那里，有猎物时从天而降。 因为风向问题，洛威拿的猎犬发现时有些晚了，十多只灰黑色的山狼在悬崖上奔跑，试图从空中扑向车队。 好在方塔纳的人手经验丰富，猎枪里换上了霰弹，打伤了几只跑在前头的狼。 悬崖峭壁上稍有闪失就是粉身碎骨，受伤的狼使不上劲，纷纷掉了下来。 洛威拿马上吹了几声口哨，猎犬们狂吠着扑向落下的狼，不管有没有摔死，对着狼的喉咙就是一番撕咬。 远处山顶传来一阵狼嚎，悬崖上的狼撤退了。 腓特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狼，好奇地问洛威拿：“山里的狼好像口音有点特别啊？” 他不是没听狼嚎叫过，和刚才的声音比起来有点差别。 洛威拿面色凝重地说：“我们可能遇上‘半尾’了。” 腓特烈马上问：“它很有名？” 洛威拿回道：“我也只是听说，据说是一头吃了魔晶后变异的魔狼，十分凶狠残酷，见过的人大多死了。” 他跑来这里也就两年，好些事情听说过没见过。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魔力会诱导动植物发生变异，自然环境下运气不好的就畸形死掉了，极少数运气极佳的会得到强化。 方塔纳算是本地人，清楚这头魔狼的厉害，过来紧张地对腓特烈说：“大……大人……” 他过来是想说车队要回欧瓦伯爵那里暂时躲两天，等半尾走了才继续赶路。 但是腓特烈会错意了，以为他想让自己出手。 “没问题。”腓特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他回到客车，从行李袋中拿出一个黑色手提箱，将里面的一把豌豆枪组装好，再将两把左轮手枪别在腰间，最后把几個弹匣塞口袋。 雷妮修女一直坐在车里念经，等腓特烈准备妥当，便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加了个强化防御的buff。 方塔纳刚和车队里的客人们讲完要原路返回暂避，就看到腓特烈跳下马车，风一般朝着刚才狼嚎的地方奔去。 “唉？！”方塔纳看到腓特烈离去时愣了一下，“大人，你去哪？” 洛威拿听到叫声后奇怪地问：“你不是请他去干掉半尾吗？” 他刚才也以为方塔纳是请腓特烈出手，自己也想去的，但是要守着车队，很遗憾没办法一睹校长的风采了。 方塔纳焦急地说：“我怎么可能让大人去做那种事，那可是半尾啊！” 洛威拿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他可是韦森大公啊。” 别人只听说过腓特烈的传说，但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当年累根斯大公聘请了一位法神，洛威拿自然见过，很清楚自己十辈子也达不到那种高度。 但是在商路之战中，那个法神被腓特烈给宰了。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虽说大家都知道他是最后补刀，但能近距离参与他们之间的战斗本身就是实力的象征。 另一边，腓特烈赶上了刚才的那群山狼，它们正在山顶上往回跑，但目的地好像不是嚎叫声所在的山顶。 他远远跟了上去，发现前方山谷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人与狼的战斗，近百头狼将一支车队围得严严实实，车队将车子围成一圈防御。 车队选择的位置还不错，远离两侧的悬崖，山狼们无法从天而降。 地上遍布狼的尸体，车队内部也有人躺着。 从远处看，这些山狼十头左右一群，每一群中有一匹头狼，随着山谷对面的狼嚎声不停上前袭扰车队。 腓特烈看向对面的山头，那里有一头面包车大小的巨狼，背上似乎有个人。 第555章 背后可能有蹊跷 六百余米，这是腓特烈与半尾所在的两个山头之间的距离。 在某魔法的电磁炮加速下，一根熟铁刺以三倍音速不到一秒钟就飞过这个距离。 柔软的熟铁刺在刺入魔狼躯干时瞬间变形，接着剧烈翻滚，从另一侧飞出时将半侧身子炸得血肉横飞。 站在狼肩上的人猝不及防，从狼身上跌下，然后从三百多米高的悬崖上滚落。 腓特烈端起枪瞄准山下的狼群，专挑个头最大的头狼，射出一颗颗冒着蓝光的子弹。 子弹击中头狼后炸出一片风刃，将目标与周围半径十米内的狼切割成碎块。 被狼群包围的人们先是愣了好一会，随即欢呼声在山谷中回荡。 他们大受鼓舞，端起猎枪开始朝着落荒而逃的狼群射击，有人甚至拿起长枪跳出车阵追赶。 腓特烈看到狼群开始溃逃，便下了山，到另一边的山脚下寻找那个控制了“半尾”的人。 那是一個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挺高，但看起来很瘦。 他从山崖上滚下来，手脚的骨头都断成了好几截拧成诡异的形状，腰向后折叠，后脑勺在石头上砸了一下，脑花洒了一路。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方塔纳他们的车队赶了过来。 两地离得不远，刚才有几头狼朝那边逃去，方塔纳已经让车队严阵以待，那些狼在追赶它们的护卫前后夹击下全部被打死。 方塔纳听说这边的狼群已经被腓特烈干掉了，二话不说立即让车队赶过来，抱紧大腿再说。 这时腓特烈刚爬上山头，把只剩半边身子的“半尾”扔下，然后自己下来。 方塔纳和被围车队老板蹲在尸体旁，研究着魔狼的尸体。 尸体的后半部分基本完整，可以看到半截尾巴。 那个老板说：“传闻它在一次争夺头狼的打斗里被咬掉半截尾巴，逃到山里的时候遇上泥石流，冲出一块魔晶，吃了之后就变异了。” 方塔纳说：“很多地方悬赏它，我家里也悬赏五十枚金币。” 腓特烈对那个老板说：“你的车队损失不小，你就拿去领赏钱吧。” 这支车队的车夫和护卫死了七个，有三个终身残疾，损失惨重。 那个老板急忙说：“不不不，它是大人您杀死的，我不能贪了。” 这头魔狼危害山林多年，很多领主和商会深受其害，各家开出的悬赏加起来也超过一千枚金币了。 腓特烈轻蔑地说：“才几个钱啊，我没那功夫去一家一家领钱。” 这话别人说会被认为是假正经或者装逼，但这是韦森大公说的，大家都信他确实看不上这点小钱。 腓特烈不再管他们，走到洛威拿那边。 洛威拿把山上掉下来的那个人摆回了人形，此时正在旁边叹气。 腓特烈问洛威拿：“你认识他？” 洛威拿微微点了一下头后说：“他是我的师兄，以前是累根斯联盟驯兽师部队的统领，是个前途无量的天才。” “联盟里有几个派系，他和我们家族不是一伙的，所以父亲派我去驯兽师部队从他手里夺权。” “他有酗酒的毛病，我父亲使了个伎俩，让他在一次喝醉后把他们派系一个大贵族的继承人打成重伤，导致他被派系抛弃，最后我得到了驯兽师部队的实际指挥权。” “后来我听说他离开了累根斯联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 腓特烈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道：“他会不会是哪个贵族的黑手套？” 这年头的贵族和强盗差不多，有条件的时候就化身强盗，要点脸的就找个黑手套。 洛威拿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他是被校长杀死的，所以必须是流窜的强盗。” 腓特烈听明白了。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黑手套被打死了主人肯定要有所行动，否则别人不愿为他效劳。 现在这人是腓特烈打死的，没人会为了一个强盗敢和他过不去，切割还来不及呢。 腓特烈对洛威拿说：“你有空和艾贝克斯他们说一声，在写铁路投资计划书的时候把沿途强盗等有关的内容写进去。” 洛威拿马上答应下来，同时心中有些别扭。 世人皆知腓特烈对黑帮、强盗是零容忍的，撒丁王国南方赫赫有名的黑爪帮都开始转型水果罐头商人了，不知好歹的都挂上墙头。 别说那些小团伙，当初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就因为盘剥过往商人，阻碍了腓特烈发财，结果被灭了。 洛威拿这两年一直后悔，要是早些年劝父亲别贪那点钱，说不定现在自己还在豪宅里过着奢侈的生活。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想想了，以后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被围困的车队和腓特烈他们是相向而行，如今伤兵满营，只能先原路返回，两支车队并做一支。 腓特烈坐在一辆火车车顶在思考着铁路安全的问题，例如火车车厢是不是要加装炮塔之类的，还有沿线的维护和防御。仦說Ф忟網 方塔纳悄悄跑到他身边，低声说：“大人，那支车队里有一件贵重物品，被人盯上了。” 腓特烈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你也盯上了？” “没有没有！”方塔纳急忙摇头，“我听说可能是送给您的礼物。” “那个车队里带着东西的人不停打听您的身份，我问了几句，说是威尼斯人要结交您。” 腓特烈微微笑了一下。 威尼斯的商人在内海有着巨大的商业网络，军事实力也不能让人小视。 现在腓特烈把手伸进内海，他们开始坐不住了。 “不管他。”腓特烈说道，“让大家嘴巴紧一点，暗示他我可能是假的。” 方塔纳马上去嘱咐车队里的其他人。 腓特烈开始思考威尼斯的事情。 这座商人自治的城市很合他的胃口，但双方有利益上的矛盾，迟早要爆发冲突。 而且近些年威尼斯的扩张性政策引得内外不满，撒丁王国担心他们造反，奥斯马加帝国和他们打了不少仗，玛丽甚至因此身受重伤无法生育。 更大的问题是他们和君士坦布尔之间的冲突，当年的扰乱就有威尼斯人的影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今天这场狼群围攻更像是高层次的阴谋，阻止韦森公国和威尼斯加深友谊。 如果是这样，可能的幕后黑手就多了，谁让威尼斯人得罪的人太多。 但是呢，这帮人很有钱，如果能从他们的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出来就好了。 腓特烈最后咬了咬牙，打消了从威尼斯掏钱的念头。 不管什么时候，和政治有关的钱是最好赚的，现在大多数势力对威尼斯不爽，那就加入大多数，把威尼斯当猪宰。 第556章 秘密人物 夜晚的村庄寂静中不时响起一声老鼠的惨叫，村民们养的猞猁只抓不吃，将老鼠的尸体带到村广场的一角摆好，第二天就能吃到更美味的食物。 腓特烈借宿在一家农户家中，来往客商的住宿费是这家人除了种土豆之外的最大收入。 午夜时分，床边的木床轻轻响了两声，腓特烈睁开眼睛，随即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一个人影在前方飞奔，像只黑色的猫头鹰，无声无息地翻过村子的围墙，隐入附近的山林中。 腓特烈跟了上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前停下，跑步一般走进去。 当他停下脚步时，那个黑影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 “安娜女皇之刃，枭，向韦森大公问安。” 自称为“枭”的人说话声有些沙哑，听起来是个中年男人，身形中等，有些瘦，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斗篷与面具中，面具双眼处还有深色的镜片，让人看不到眼睛。 腓特烈了解过奥斯马加帝国某些部门的情况，此人应该来自于传闻中只效忠于皇帝的“皇帝之刃”特务组织，世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稍微具体一点的情况一无所知。 “有事吗？”腓特烈的嘴角微微一勾，原本想问是不是想自己了，但随即又放弃了。 虽然此人用男人的声线说话，但他可以通过身材比例等肯定，这位“枭”就是当年自己每次去见斐迪南时给自己搜身的侍女。 现在人家隐藏身份了，那就看破不说破吧，免得平白无故害她挨扣年终奖什么的。 而且，腓特烈由此想到了很多事，安娜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枭说道：“我奉女皇陛下之命暗中除去威尼斯城派出与大人密会的密使。” 腓特烈心想果然如此，平静地说：“转告安娜，我不知道有这回事，也没见过有什么密使。” “我心善，希望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枭只是回答道：“是。”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枭说没有事了，腓特烈转身离开，她也消失在山林中。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亮后两支车队道别，各奔前程。 腓特烈坐在客车车厢里，聚精会神地思考一些问题，蕾妮修女在一旁背经书。 腓特烈记得，当初安娜来韦森公国的时候，身边的人几乎没有可靠的，不是卧底就是眼线。 现在看来事实恐怕不是当时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些人恐怕早已暴露，安娜故意拿来摆给腓特烈看。 腓特烈判断，安娜的处境艰难，但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在自己面前这么做的目的是示弱。 毕竟奥斯马加帝国的体量不是韦森公国可以比的，安娜要打消戒心寻求合作，只能放低姿态。 腓特烈心想，要是昨天晚上把枭的身份点出来是不是更好，给安娜提個醒，以后不要搞那些小动作。 车队平安无事地走了几天，眼看着旅途即将结束，很多人都兴奋起来。 路上腓特烈又施展了一次“神迹”，治好了一位耳朵失聪的地主家傻孩子。 这一次腓特烈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孩子有个坏毛病，喜欢乱掏耳朵，结果导致耵聍栓塞，听不到声音。 那家领主又是个没文化的，连检查一下儿子的耳朵都不检查，只会在教堂里祈祷。 腓特烈客串一下掏耳师傅，换了一顿烤全驴。 但是方塔纳和洛威拿他们不知道啊，一个个又一次拜服在腓特烈面前。 这天车队来到了方塔纳的老家，腓特烈婉拒了他们兄弟住城堡的邀请，宴会后在镇子的旅馆上过夜。 这里一边是山谷，前方是一片狭长的湖，使得风很大，城堡就在风口中，旗杆上的旗帜被吹得快与地面平行了。尛說Φ紋網 半夜时分，腓特烈房间的窗又响了。 这一次他没有出去，而是把窗半开。 不久后枭敲门进来，扛着一个木箱。 “大人，”枭将木箱呈到腓特烈面前，“这是威尼斯密使要送给您的礼物。” 腓特烈问道：“人解决了？” 枭回答：“他酗酒后从楼梯上滚下来，撞到了脑袋。” 腓特烈没有任何表示，打开木箱，拿起里面的礼物，嘴角微微上扬。 威尼斯人看来是下本钱了，居然送了几个铝做的大盘子，每个盘子中镶嵌的细小宝石颗粒组成了一幅画，分别是腓特烈六日保卫战单骑突阵、易北河畔八百破十万、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杯酒斩法神、库施王国单骑救太子和商路之战运筹帷幄的画。 且不说现在的铝极为昂贵，就那些作画的宝石打磨拼凑也很耗人工。 这么昂贵的盘子自然不是用来装菜，是摆出来歌功颂德的。 腓特烈对这些盘子不感兴趣，对枭说：“这些送给你了。” 枭显然愣了一下，腓特烈虽然看不到她面具后的脸，但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惊愕。 腓特烈笑了笑说：“我们从先皇卧室门前开始相识一场，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就当是礼物吧。” 他说完，对方的身子一颤，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 枭的脑子转得很快，马上问：“大人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女皇陛下吗？” 腓特烈回道：“让她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他说完之后挥挥手说：“有人来了，你离开吧。” 深夜的旅馆十分安静，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对他们来说很明显。 枭刚离开，就有人急促敲响腓特烈房间的门。 腓特烈打开门，发现是方塔纳，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方塔纳有点焦急地说：“大人，有一位神父想见您，想麻烦您帮个忙。” 腓特烈想了想，可能又是和所谓神迹有关，大半夜的找自己应该是急事，于是说：“走吧，去看看是什么事。” 方塔纳边走边说：“是劳伦斯神父，他以前在我们这里的教堂，后来去了伯尔尼城。” “这次他到山里找一位制药出名的伯爵，回来的时候路过我们这，但是病倒了。” “他昏迷了三天，刚刚才醒来，说有要紧事要赶回伯尔尼城。” “他说得很急，性命攸关，必须连夜回去，我只能冒昧麻烦大人。” 腓特烈一听估计是要送药，这年头没实力的人可不敢走夜路，所以就找上自己了。 “我想没问题。”他说道，“需要的时候我可以跑一趟。” 救人要紧，跑跑腿没问题。 教堂和旅馆也就两分钟路程，腓特烈在这里见到了劳伦斯神父。 劳伦斯看起来虚弱得厉害，靠在床上坐着都有点吃力。 方塔纳把腓特烈送到房间后便退了出去，这件事情似乎涉及到大人物，自己还是不参与了。 腓特烈自报家门，劳伦斯听后双眼一亮，用颤抖的手从脖子上的项链上取下一个戒指交给他。 第557章 先涂点毒药吧 白色山脉南北两边的气候有很大不同，北方的莱茵联盟夏季难得阳光明媚，南方的撒丁王国却是烈日高悬，姑娘们的袖子都比其它地方短很多。 伯尔尼城地处交通要道，北连莱茵联盟，东边是商业繁荣的威尼斯，西边与南边是撒丁王国各地，商业繁荣，手工业发达，每日进出城门的车队络绎不绝。 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一股寒潮突然席卷了这座热闹的城市。 伯尔尼城最美丽、最天真、最善良的少女，城中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卡普莱蒂家族的独女，姬雅诺扎·卡普莱蒂，因患上急症病逝，享年15岁。 撒丁王国的国王弗朗西斯科亦派出了全权特使——罗拉公主与弗里德金伯爵来到伯尔尼城，代表王室出席卡普莱蒂小姐的葬礼。 葬礼前的一个晚上，罗拉和弗里德金在下榻的宅邸里一起吃晚餐，两人心事重重。 弗里德金边吃边说：“我打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蒙特奇家族的独子，马里奥多·蒙特奇已经召集了一些人手，似乎在计划着破坏葬礼。” 罗拉的眉头顿时紧紧皱起，握着勺子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咬着牙说：“蒙特奇家族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他们和卡普莱蒂家族是世仇，但这个时候就不能消停点吗？” 罗拉前些年见过姬雅诺扎，很喜欢这個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在发现她歌唱上颇有天赋后就想收做学生，只是她当时年纪小不适合出远门。 结果，罗拉等到的是姬雅诺扎病逝的噩耗。 弗里德金马上说：“我随后就去拜访蒙特奇男爵，提醒他注意影响。” 他作为国王的外交官常年游走于国内各贵族之间，同几乎将伯尔尼城平分的蒙特奇家族和卡普莱蒂家族打过不少交道，对这两个家族颇为熟悉。 这两个家族是世仇，全方位对抗了上百年，其中既有在伯尔尼城中的利益冲突，也有来自王室的挑拨离间。 弗里德金对这种事门清，自己以前也曾奉命来拉偏架以加深双方矛盾，两家有争斗王室才放心。 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撒丁王国需要一个安定祥和的伯尔尼城，化解两家人矛盾就提上了议事日程，结果这个节骨眼上卡普莱蒂家族的唯一继承人病逝了。 马里奥多·蒙特奇今年17岁，从小聪明且叛逆，经常做出胆大妄为的事情，但本质上是个善良的人。 所以弗里德金不相信他会破坏葬礼，认定背后必然是蒙特奇男爵下的命令，所以直接去找正主提醒一下，逝者已逝，别做这种过分的事。 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卡普莱蒂家族眼看着要绝嗣，如果蒙特奇家族还要羞辱他们，搞不好卡普莱蒂男爵会和蒙特奇家族同归于尽，还拉着整座伯尔尼城陪葬。 罗拉和弗里德金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他们来伯尔尼城出席葬礼的最大目的就是安抚好卡普莱蒂男爵，同时打压蒙特奇男爵，维持城内的势力平衡。 “唉……”弗里德金叹了一口气，“弗朗西斯科陛下一开始还打算让蒙特奇家族和卡普莱蒂家族联姻的，反正他们两个家族都是只有一个继承人，还是年龄相近的少男少女，结合之后什么矛盾都能在卧室里解决。” 罗拉沉着脸说：“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我稍后亲自去见蒙特奇男爵，把话讲清楚。” “等下再派两位骑士去教堂守卫姬雅诺扎的棺椁，如果马里奥多敢放肆就当场格杀，大不了把那位骑士流放林海。”尛說Φ紋網 虽然罗拉是著名的歌唱家，但她还是一位公主，平日里不参与政治不代表不会这些。 弗里德金也同意了，撒丁王国里流放林海是仅次于死刑的严酷刑法，但这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联合水果公司要开发那边，不知道多少人想去碰碰运气。 两位大人物在晚餐时间讨论好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饭后罗拉前往蒙特奇男爵的家。 就在即将出门时，一个新的消息传来，卡普莱蒂男爵正在拜访蒙特奇男爵的路上。 罗拉和弗里德金大吃一惊，这就要摊牌了？ 弗里德金说：“殿下，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担心会出大事。” 罗拉同意了，万一那两家人打起来，多一个帮手自然更好。 两辆加长面包车驶向蒙特奇家族的宅邸，这种不用马拉的魔法车在伯尔尼城只有两辆，相关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一家旅馆里，老板娘对一位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说：“哎呀，现在城里不太平，我们等下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了，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去威尼斯避难吧。” 年轻人用柑橘岛口音的撒丁语回道：“没办法啊，我妈妈让我来这里办事，办不好回去就麻烦了。” 老板娘听出了口音，马上明白他是柑橘岛黑爪帮的人，想了想后说：“这样吧，我和劳伦斯神父很熟悉，虽然他出远门了，但我和修士说一声，让你借住在教堂里吧，那里最安全。” “现在卡普莱蒂小姐的棺椁就停放在教堂，有人守着，你只在客房安安分分的就没事。” 年轻人答应了。 另一边，蒙特奇家族宅邸的客厅里，气氛极为凝重。 卡普莱蒂男爵今年刚四十岁，丧女之疼让他原本黄金般亮泽的卷发变得枯白，咸鱼般的双眼正将怒火喷向蒙特奇男爵。 蒙特奇男爵此时的脸色黑得可怕，就像是一桶即将爆炸的火药。 客厅里沉默了片刻后，蒙特奇男爵又一次对罗拉和弗里德金说：“公主殿下，伯爵大人，请相信我们蒙特奇家族不会做破坏葬礼这种下作的事情。” “这其中必然有误会，也可能是某些人挑拨离间放出的谣言。” 接着他对卡普莱蒂男爵说：“卡普莱蒂，我们两家斗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蒙特奇家族是有底线的。” “诸位放心，我已经叫人去把马里奥多叫回来了，到时候一问便知。” 话音刚落，管家和骑士带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蒙特奇男爵眉头一皱，问道：“马里奥多呢？” 全家回禀：“少爷确实聚集了一些人，我们赶到的时候他逃走了，只抓到了莫西多。” 卡普莱蒂男爵顿时冷哼一声，现场气温降低了几度。 罗拉本来还是中立态度，此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蒙特奇男爵马上指着那个年轻人说：“莫西多是马里奥多的仆人，每天都跟着他。” “莫西多，究竟是什么回事详细讲来，如果有半点隐瞒我就将你封到水泥里沉河。” 莫西多被骑士推到众人面前，犹豫了片刻后说：“少爷说要把卡普莱蒂小姐的尸体送去蒙特奇家族的墓地安葬。” 客厅里瞬间一片寂静，他说的每一个单词大家都听懂，但花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什么意思！”卡普莱蒂男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怒指蒙特奇男爵，“我的女儿死了，你们连她的尸体也不放过吗？” 没等众人反应，莫西多继续说：“少爷说，他在兰萨罗家族的舞会上与卡普莱蒂小姐双方一见钟情，两人不久前在劳伦斯神父的主持下成婚。” “噢，这件事情卡普莱蒂小姐的奶妈也知道。” 这下子不只是卡普莱蒂男爵和蒙特奇男爵，就连管家和骑士都一头扭头看向莫西多，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卡普莱蒂男爵瞬间暴怒：“这是对卡普莱蒂家族的侮辱！” “谁不知道姬雅诺扎的奶妈前两年脑袋被门板撞了之后就经常记不起事，她的证言有用吗？” 少女未经父母同意与他人结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只有在故事反派的身上出现，蒙特奇家族的人这么说，意思就是姬雅诺扎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卡普莱蒂家族是个毫无教养的垃圾场。 就在卡普莱蒂男爵即将动手拔剑的时候，弗里德金立即说：“卡普莱蒂，请暂熄怒火。” “这件事极为严重，如果蒙特奇家族真的对卡普莱蒂家族做出这样的侮辱，国王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罗拉也随即反应过来。 在她看来，十几岁的年轻人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这事有三成是真的。 她也说道：“我相信父王会做出公正的判决，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将马里奥多和劳伦斯神父找来当面对质。” 卡普莱蒂男爵沉默了一下，这口气自己肯定是咽不下的，但要扬了蒙特奇家族还得找王室帮忙，于是对罗拉说：“我相信弗朗西斯科陛下的智慧与公正。” 蒙特奇男爵现在有点慌，事情闹到这地步，如果王室下场，蒙特奇家族将跌落万丈深渊。 他马上对管家说：“劳伦斯神父前些天进了白色山脉，伱马上带人去把他请回来。” “还有那个混蛋，立即抓回来！” 此时此刻，蒙特奇男爵口中的“混蛋”已经通过密道进入了城中教堂的停灵厅。 停灵厅里点着长明油灯，鲜花环绕的棺材盖子已经被打开，里面躺着一位如同大理石雕刻的精致美丽的少女。 马里奥多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将刚写好的遗书放在她的头侧，然后拔出匕首向自己的心脏刺去。 就在此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匕首拦下。 马里奥多转过头，发现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看不清脸面的人站在自己身侧。 接着马里奥多看到那个神秘的人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子，还听到他用柑橘岛口音的话说：“把这个毒药涂在匕首上，死得快一点。” 第558章 他们是被害死的 “不好了，少爷死了！” 侍从带来的最新消息让客厅里的所有人如受雷击，全部愣了。 蒙特奇男爵一把抓住侍从的衣领把人拽过来，怒吼道：“你说什么？！” 侍从急忙说：“修士过来说少爷死在教堂里，他就在外面。” 蒙特奇男爵马上让修士进来问情况。 修士说，自己刚才去停灵厅给长明油灯添油，发现了马里奥多的尸体，马上过来报告。 罗拉和弗里德金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是卡普莱蒂家族的报复，卡普莱蒂男爵亲身做诱饵来稳住蒙特奇男爵。 蒙特奇男爵管不得那么多，马上冲出客厅前往教堂。 卡普莱蒂男爵也是一头雾水，自己没有安排人弄死马里奥多啊。 他对罗拉和弗里德金说：“公主殿下，伯爵大人，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我做的，就算要做也要等你们离开。” “我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有某种阴谋。” 罗拉觉得有道理，自己代表王室就在城中，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杀死一个贵族，王室会下雷霆手段的。 弗里德金想得更多，在前往教堂的车里，他对罗拉说：“公主殿下，我也怀疑姬雅诺扎和马里奥多的死背后有阴谋。” 罗拉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先后暗杀了姬雅诺扎和马里奥多，挑起卡普莱蒂家族和蒙特奇家族的矛盾？” 弗里德金低声说：“铁路！” “通向韦森堡城的铁路原则上已经达成共识，伯尔尼城将会是通向北方的重要节点。” “韦森公国的人都说‘汽笛一响，金币满箱’。” “可以预见，在铁路修通后，伯尔尼城会得到飞速发展。” “卡普莱蒂家族和蒙特奇家族一同掌握了伯尔尼城的八成经济，铁路修通后大量的利益最终会落到他们的钱箱里，其余如兰萨罗家族等小家族只能得到极少一部分，双方的差距越来越大。” “如果这两大家族火拼，最终同归于尽，那些小家族就能重新划分这块巨大的蛋糕。” 罗拉点头说：“有道理，刚才那个莫西多说姬雅诺扎和马里奥多是在兰萨罗家族的舞会上见面的，很可能是故意为两家继承人制造矛盾。” 舞会是重要的社交平台，什么口角争吵、装逼打脸，最后矛盾扩大化的事情他们两个老油条见多了。 罗拉继续说：“我认为很可能是有人给他们制造矛盾，但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相互一见钟情也有可能，因此打乱了计划，所以下手暗杀。” “但有個问题，他们都是在伯尔尼城的家族，肯定知道这两个家族的势力渗透到每一个角落，难道就不怕被查到吗？” 弗里德金叹了一口气，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威尼斯人参与进来了。” “外地来的杀手一道就行动，然后远走高飞，基本上没办法查到。” “奥斯马加帝国和我们的两条铁路正好绕开威尼斯直通白色山脉北方的广大地区，威尼斯赖以发展的交通优势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 “我得到一条未经证实的消息，威尼斯已经派出密使去游说韦森大公。” “如果他们能让韦森大公默许，同时通过手套家族控制伯尔尼城，哪怕是能够施加一定影响力，就可以分出一条铁路通向威尼斯。” “这样一来，威尼斯就能将现有的海上商业网络与铁路网络连接，得到更大的发展。” 他看过不少腓特烈写的书和文章，对贸易网络并不陌生。 罗拉觉得弗里德金的分析很有道理，要是伯尔尼城中的两个家族矛盾激化最终同归于尽，威尼斯人的收益最大。 而且威尼斯人要收买劳伦斯神父和莫西多两人很简单，钱的问题对那些商人来说不是问题。 车子即将抵达教堂的时候，罗拉对弗里德金说：“卡普莱蒂男爵和蒙特奇男爵的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你回去后和父王说，物色几位王室血统的合适的人来。” 弗里德金马上应下，现在两个家族的继承人都死了，那就派一些王室血统的女人过来，让这两个家族有王室血脉。 王室可以容忍两个家族的斗争，但绝不许威尼斯进一步发展。 此时教堂门前已经是水泄不通，消息传得很快，城里那些小家族的族长已经过来。 他们也想到了两个大家族的继承人接连死亡是个阴谋，更想到自己可能会背锅，马上过来自证清白。 这些族长在门口处向几位修士打听情况，兰萨罗男爵听完后极为肯定地说：“这肯定是威尼斯人的阴谋！” 此前马里奥多向莫西多说自己如何同姬雅诺扎认识的事情时还有其他人在，那些人四下逃散后早一步把舞会相识之事传了出去。 现在兰萨罗男爵心里苦啊，自己女儿是姬雅诺扎的闺中密友，所以那天舞会请了姬雅诺扎。 而马里奥多是不请自来的，自己敢拒绝蒙特奇少爷进门吗？ 现在兰萨罗男爵只能把锅甩到威尼斯人头上，不然两大家族火拼前先拿自己热身就完蛋了。 罗拉和弗里德金走进教堂后，兰萨罗男爵往几个修士手中塞了枚金币，示意他们进入打听消息。 修士们很快就传出了最新的消息。 “蒙特奇少爷是殉情自杀？！” “他把匕首插在自己胸口上？！” “他的遗书说他和卡普莱蒂小姐在劳伦斯神父的主持下秘密成婚？！” 最新消息让教堂外面的人顿时一片哗然，歌剧都不敢这么演的。 这时有人说：“既然他们只是秘密成婚了，那为什么要死？” 旁边也有人说：“就是啊，就算是家族不同意，把肚子搞大生个孩子出来不就行了。”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撒丁王国的年轻人自由浪漫，这种奉子成婚的事情多了去了，围观群众里也有人这么干过。 诸位族长的小群体里，有人突然说：“我听说，不久前有一位来自威尼斯城的伯爵向卡普莱蒂男爵提亲，男爵同意说马上成婚。” 旁边的一位族长也说：“这事我也听说了，那位伯爵是威尼斯管海关的大人物，所以卡普莱蒂男爵马上答应了。” 还有一位族长马上说：“对了，那个时候蒙特奇少爷正在米兰城办事，在卡普莱蒂小姐去世后第二天才回来！” 他们将各自零碎的消息和盘托出，很快就拼凑出主要脉络。 少男少女在舞会上一见钟情后秘密成婚，当新郎外出办事时有威尼斯的大贵族来提亲，卡普莱蒂男爵为了抱上威尼斯人的大腿立刻答应下来，结果就是新娘自杀保持名节，新郎殉情。 不少在旁边偷听老爷们谈话的普通民众把这一情况告诉其他人，教堂前的广场上响起阵阵长吁短叹。 “悲剧啊！” 普通人哪管大家族间的恩怨情仇，只是朴素地为一对有情人在阴差阳错下双双殉情而惋惜。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那个威尼斯人的错，要不是他逼迫卡普莱蒂男爵把女儿嫁给自己，有情人就能终成眷属了。 至于为什么卡普莱蒂男爵是被逼的，很简单，城里有接近四成的人在依靠卡普莱蒂家族产业生活，脑袋被门板撞了才说大老板的坏话。 在广场边上，一位老人抹着眼泪说：“那天我被金斑蛇咬了，只能躺在路边等死，卡普莱蒂小姐路过给了我解药我才能活下来。” “那些威尼斯人怎么这么坏呢，不但贱买贵卖，现在连那么好心的卡普莱蒂小姐也害死了。” 他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也说：“唉，去年我进山采购药材，被一群狼给围在山顶，要不是蒙特奇少爷进山打猎路过我就被吃了。” “那天少爷还受了点伤，回来后我去给他送礼感谢，他收了1第纳尔的礼物，又请我吃了5第纳尔的宴席。” “唉，这么好的人就没见过第二个。” “倒是那些可恶的威尼斯人，没有良心，仗着只有他们能出海，我卖的一级品的药材他们硬说是二级品，我买东西时三级品都说成是二级品。” 伯尔尼城的商人和手工坊主们对威尼斯人的怨恨来自于平日里的贸易往来，威尼斯人靠着海上垄断贸易掌握了进出口商品的定价权，通过低买高卖狠狠收割财富。 双方积怨已久，今天的事情就像是一颗火星，点燃了火药桶。 广场边上有一家威尼斯人开的卖玻璃制品的商店，有个年轻人想起当初母亲生病没钱买药是姬雅诺扎给的钱，于是朝着商店木门吐了一口唾沫。 旁边的一个马车夫回忆起当年自己是拉马车的挽马病死了，正好家里缺钱没钱买新的挽马，是马里奥多个人无息借了一笔钱才渡过难关，气愤之下脱下鞋子朝着木门砸去。 鞋子撞在门口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个声音就像是信号，周围的人拿起能拿到的东西砸了过去。 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愤怒的人群砸开威尼斯人的商店，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捣毁，就连厨房里的鸡蛋都给砸了，盐都倒进阴沟里。 住在楼上的威尼斯人也被从窗口扔下，人们把他的衣服扒光，找来木棍将很倒挂着绑上去。 一家，两家，四家，八家…… 城里越来越多威尼斯人的商店被砸开，人们扛着倒挂的老板游街，高喊威尼斯人滚出去的口号。 城防军的士兵只是在一旁看着，只当人们试图砸非威尼斯人的店铺和要放火时才阻止。 威尼斯出产的高档玻璃制品还是很有市场的，他们在这里有很多玻璃制品店，人们将这些玻璃制品全部拿到门前路上砸碎，在路灯下宛如满地水晶。 第559章 不埋了就说不过去了 海上贸易，最重要的是有船，如果没有船愿意运你的货，货物无法出海。 内海曾被四方势力瓜分，东方是加齐帝国的赫德姆的天下；南方是库施王国的海雷丁一家独大；西北方由塔拉哥王国的彼得罗控制；威尼斯城的帕欧罗严守撒丁王国沿海，同时向西与彼得罗争夺高卢王国南方港口，向东与加齐帝国的赫德姆争夺君士坦布尔以西的海域。 在撒丁王国沿海只有帕欧罗的船队可以做大宗货物生意，而他只和威尼斯老乡做生意，商人们想进出口商品只能忍受威尼斯二道贩子们的盘剥。 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中赫德姆的船队被天上飞翔的鲨鱼摧毁，海上出现了势力空白区，威尼斯人开始东进。 因此威尼斯人缺钱了，去年开始增加了剥削力度。 借着这次机会，伯尔尼城的报纸花了三个版面将威尼斯人的罪行揭露出来。 在这样的背景下，少男少女之死披上了一层政治与经济的色彩，成为一个符号。 撒丁苦威尼斯久已。 在电台的作用下，短短几天时间，整个王国长期积累起来的怨气爆发，各地商人或亲自上阵，或雇佣专业人士，捣毁威尼斯人的店铺。 当地领主随后跟进，将威尼斯人的财产“保护”起来。 撒丁王国最大的七个政治势力被称为“七姐妹”，王都帝佰利城、利古里亚公国、米兰公国、杜林公国、翡冷翠公国和黄金城都派出代表赶到伯尔尼城出席葬礼。尛說Φ紋網 甚至，光明教会教皇瓦伦丁亦赶到了伯尔尼城。 瓦伦丁下榻于城中的教堂，为此，某個柑橘岛口音的年轻人大清早的被神官从客房赶了出来。 如今城中的旅馆已经爆满，不少家里有空房的居民都作起民宿生意，收留一两位外地来客。 很多人从报纸上看到了马里奥多和姬雅诺扎的故事，为他们的之间的爱情与最终遭遇而感动，纷纷前来送最后一程。 腓特烈有点为难，气氛都这样了，那两位不埋了有点说不过去啊。 “这位兄弟，要住宿吗？” 要不是语言不对，腓特烈还以为自己刚走出韦森堡城的火车站。 他转过头去，发现是路边的礼拜堂。 礼拜堂只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和旁边的房子无异，一楼是大堂，二楼是神职人员的住所。 普通居民在礼拜日时很少去大教堂，一般都是和街坊邻居在礼拜堂里团建。 腓特烈在这条街问了一路，结果因为是柑橘岛口音，没人愿意他借住一宿。 礼拜堂的老神父不担心这些，看到年轻人没地方去，便让他来这里落脚。 腓特烈感谢了老神父，背着巨大的背包走进礼拜堂。 老神父叫贝尼托，八十多岁，南方人，二十岁开始在这家礼拜堂工作，至今已有六十多年。 礼拜堂里还有两位修女，都是贝尼托神父收养的孤儿。 腓特烈把行李放到大堂角落，然后和两位嬷嬷一起折葬礼上要用的纸花。 教皇那边摊派了任务，但礼拜堂里的这三位年纪都大了，贝尼托神父这是找壮劳力干活来着。 腓特烈一边把白色的纸折成花朵，一边寻思，那两位要是不埋了就说不过去了，自己这不就白忙活了？ 艾达和艾丽娜两位修女五十多岁，手上干活不快，说话却很多。 她们先问了腓特烈是哪里人，家里几口人，干什么营生。 还好腓特烈当年被拐到黑工厂里，对柑橘岛上平民百姓的事情颇为熟悉，回答起来像模像样。 随后两位修女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艾达说：“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又有人偷偷跑去停灵厅。” 艾丽娜摇着头说：“唉，那些外地人真是的，小姑娘都去世了，还去看尸体做什么哦。” 外地来的一些人听说了姬雅诺扎的美貌，有些脑子有问题的想去看看尸体。 现在教堂外围满了城防军和卡普莱蒂、蒙特奇两个家族的人手，不给那些人打扰棺材里的两位。 艾达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和你讲，昨天晚上有人发现了教堂的密道，从密道偷偷进了教堂。” “晚上教堂里是没有人的，但昨晚进去的人全部被打晕扔在停灵厅外，今天一早才被发现。” 艾丽娜惊讶地问：“那会是谁干的啊？” 艾达指了指天花板，没有说话。 这下子艾丽娜更惊讶了。 腓特烈在一旁平静地折花，好像昨晚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一样。 姬雅诺扎在棺材里躺了很多天了，虽然身体进入了极度休眠状态，但还是有消耗的。 昨晚上腓特烈通过鼻饲法给她灌了一碗饱和白糖水，免得到时候饿死了。 当时有几个纨绔子弟模样的人满嘴淫词秽语来到停灵厅，被腓特烈打掉全部牙齿扔到门外。 中午时贝尼托神父从隔壁酒馆端回午餐，每人一盘红茄酱鱼片面条，还有一杯橘子酒。 吃面条时，贝尼托神父叹着气说：“唉，教会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两位嬷嬷没有问细节就知道是什么情况，艾达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艾丽娜也说：“管好自己就行了。” 腓特烈好奇地问：“神父，发生了什么事情？” 贝尼托神父无奈地说：“瓦伦丁这次过来主持葬礼开价两千奥雷。” 腓特烈嘴角抽了一下，神官主持红白事之类的按理说不收半个铜板，只在事后收一些捐赠，给多给少随意。 道理是这个道理，实际上“捐赠”多少几乎是明码标价，只有低价且上不封顶。 撒丁王国的奥雷金币含金量与莱茵联盟的弗罗林金币一样，都是3.5克黄金。 也就是说，教皇的出场费等于以前韦森家族四年的收入，现在在韦森堡城可以买20台大马力的蒸汽拖拉机。 贝尼托神父继气愤地说：“瓦伦丁是看中了蒙特奇家族和卡普莱蒂家族要绝嗣了，打算坑他们一笔钱，一家出一千。” 腓特烈觉得，家里人出了这么多钱，那两位要是不把葬礼流程走完，把土填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做出惊讶的样子问：“那他们两家人会出这笔钱吗？” 贝尼托冷笑一声，叹着气说：“唉，瓦伦丁这是掉钱眼里了。” “他还说什么，如果给的钱够，光明神一高兴，就会复活那两个孩子。” “那两位父亲还有什么办法，掏钱咯，万一真复活了呢？” 光明教会里没少人死复生的传说，现在蒙特奇男爵和卡普莱蒂男爵都把这些故事当成最后一根稻草，自然是大笔大笔掏钱。 腓特烈心中一紧，这是遇到高手了，人家看出这两位是假死！ 前阵子的经历告诉他，教会搞“神迹”这一套驾轻就熟，不由得旁人不信。 所以他这一次打算玩个大场面，为自己造势，为以后的工作做准备。 现在好了，专业神棍要截胡，这可不能忍！ 这种事情教皇是专业的，要是他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马里奥多和姬雅诺扎两人“复活”了…… 腓特烈不敢想下去，教皇的权威立起来了，搞不好到时候会涉及神权与世俗政权的争端，搞不好会引发宗教战争。 而且，以教会那帮人的尿性，立个名目向教徒征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腓特烈必须要把主动权拿在手上，于是向贝尼托神父打听葬礼流程。 第560章 耶 复活了 教堂钟楼低沉的钟声随着升起的朝阳飘荡在伯尔尼城上空，唤醒了沉睡的城市。 今天是姬雅诺扎·卡普莱蒂和马里奥多·蒙特奇下葬的日子，无数人走上街头，胸口上戴着白花，涌向教堂，为两位年轻人送行。 伯尔尼城的市长来自于城中的一个小家族，往日的工作就是充当蒙特奇家族和卡普莱蒂家族之间的传话人，此外就是和稀泥。 这些天把他给忙坏了，今天天不亮就起床，指挥城防军将教堂到城门的这段路隔出供灵车走的位置，同时疏导人群避免踩踏。 幸好他前两年买了一本韦森大公写的《如何当市长》，里面有写如何安排大型活动，照本宣科之下没出什么大乱子。 教堂外和街道两侧很快就站满了人，大家都在等待着灵车出来。 两副黑色的棺材停放在教堂大殿中，上面铺着一层各色鲜花，周围绕着一圈白色的丝绸。 教堂中出席葬礼的宾客非富即贵，所有人穿着黑色的丧服，胸口别着白色纸花，等待葬礼开始。 一位修士突然从侧门进来，在罗拉公主和弗里德金伯爵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大吃一惊。 在他们身边的是各大势力的代表，他们也对这个消息极为吃惊，但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个消息很快在教堂里传来，没多久便传到了外面，无数本地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教堂的偏厅里，卡普莱蒂男爵和蒙特奇男爵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两人年纪相近，从刚懂事开始就今天你天才明天他神童，一直斗到现在，三十多年了。 最近几天，他们这么多年来难得坐在一起心平气和说说话。 他们都是早年丧偶，现在孩子也走了，两人一夜之间看开了，以往觉得极为重要的事情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心态改变，做出的决策也随之发生变化。 “时间到了。” “嗯，走吧。”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听加齐帝国的那位皇帝说极北的地方连续几个月都是黑夜不见太阳，我想去看看。” “噢，我也听说了，一起吗？” “好啊。”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教堂大殿，棺材前新摆放了两张桌子。 光明教会教皇瓦伦丁也已经站在祭台上，向他们两人点了点头。 嘲哳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两位主角，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发言。 蒙特奇男爵和卡普莱蒂男爵在两张桌子后站定，随后两人异口同声共同向世人宣布重要的决定。 “回顾过往，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在悠久的历史中创造了丰富的成果。” “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深刻反思，深信过去所造成的彼此伤害无法弥补，现已遭到光明神之神罚，必须拒绝用新的错误解决旧的错误。” “我们在此申明，信任和开放的相互关系是持久和面向未来的伙伴关系的先决条件。” “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和解声明如下：” “双方都意识到各自有义务和责任进一步发展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之关系，团结的精神，友好的伙伴关系，有助于塑造一個健康繁荣的伯尔尼城。 “今天，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拥有共同的价值观，相互尊重，并致力于为发展伯尔尼城做出贡献。” “在此基础上，双方决心密切合作，在所有重要领域建立友谊。” “与此同时，双方都意识到，通往未来的共同道路需要明确过去，这是事件顺序中的因果关系。” “双方均承认自身对对方造成的负面行为负有责任，这导致了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双方的争斗对无辜人民造成了许多痛苦和不公正，我们为此感到遗憾。” “双方一致认为，过去造成的不公正属于过去，因此将把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关系面向未来。” “正是因为双方意识到其历史上的悲惨篇章，双方决心在发展其关系时优先考虑谅解和相互同意。” “双方深信，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之和解受光明神之认同。” 结束后，现场先是一片寂静，随即讨论声让大殿变得如同蜂巢一般。 有人将大殿里的宣言传到外面，不消片刻，阵阵声浪从教堂大门涌来。 《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和解宣言》的文本已经准备好，蒙特奇男爵与卡普莱蒂男爵在桌子上签字和摁上家族纹章火漆印。 罗拉与弗里德金面面相觑，他们这一和解，背后的政治经济走向变动就大了。 与此同时，两匹独角兽从城门冲入伯尔尼城，漆黑如碳的独角兽背上背着一个大背包，另一匹独角兽白如初雪，上坐一位白衣白斗篷的骑士，腰间悬挂一柄圣骑士大团长马刀和一柄有镶嵌七色宝石黄金剑鞘的宝剑。 城防军此时接受过培训，认出此人穿的是圣骑士大团长的制服，腰间的马刀亦是象征身份的制式装备，和教皇的随行人员一样，便没有拦截。 一人两骑沿着城防军划出来留给灵车的道路全速奔驰，犹如一黑一白两道闪电。 蹄铁与石板路的撞击声惊动了道路两旁与教堂广场外的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驻守在教堂外的圣骑士是负责教皇安保的精锐，看到有同行来了以为是赶来参加葬礼迟到的，也就没有提高警戒标准。 白衣骑士没等独角兽减速，便在背上一跃而起，白鸽一般飞身落在大门前，动作干净利落，周围的圣骑士都心中喝彩。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教堂中响起，马靴与大理石地板的撞击声格外刺耳，不少人转过头去，心想这是哪来的土包子。 罗拉和弗里德金转过头，他们以前见过腓特烈，一时间惊讶得瞪大眼睛，没想到他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祭台上，瓦伦丁眉头微皱，心想这个夯货是哪块地里的野葱，半点礼数都不懂。 他只见过腓特烈的画像，一时间没有和眼前的真人联系起来。 现在不好发作斥责，他微微转头对身边的主教说一声，等下把那根野葱叫过去。 蒙特奇男爵和卡普莱蒂男爵见腓特烈径直走过来，一个以为他是自己儿子的朋友，另一个以为他是以前自己女儿的追求者。 谁知，腓特烈走到两人身前时带着歉意说：“抱歉，我来晚了。”尐説φ呅蛧 腓特烈没等两人回过神，穿过他们中间便继续往前走，身上由暗至亮冒出一阵白光，在两副棺材中间停下。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他双手往两边重重地拍在棺材上，没有一点声音，棺材上覆盖的鲜花顿时飞向空中，原以为已经钉死的棺材盖向两侧滑开。 在一阵混乱的惊呼声中，腓特烈先是把姬雅诺扎扶起，接着过去把马里奥多扶起来。 棺材中的两位年轻人没有像其他人所想的那样，尸体一般跌回去。 如雪片般缓缓落下的花瓣之中，姬雅诺扎与马里奥多的身上发出一阵盛夏烈日般的光芒，随即睁开了双眼，还转了转头，看看四周。 蒙特奇男爵和卡普莱蒂男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和其他宾客一样，不停地揉眼睛，还掐自己一下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瓦伦丁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被截胡了！ 第561章 趁着机会难得把婚结了吧 伯尔尼城，沸腾了！ 人们朴素的为两位年轻人的离世感到惋惜，不少人祈祷他们能活过来。 现在教堂里传来最新消息，来自北方的韦森大团长受光明神的委托，将姬雅诺扎与马里奥多两人复活了。 很多人刚才都看到了有一位圣骑士风尘仆仆赶来，那两匹独角兽还停在教堂大门外。 不少人开始往教堂教堂那边挤去，维持秩序的城防军和圣骑士顿时感觉压力极大。 教堂里刚从一锅粥变成一锅浆糊，来宾们终于接受了两人复活的事实，教皇亲自认定不是死灵魔法操纵尸体。尛說Φ紋網 现在一个个感觉事情很大，但脑子乱哄哄的没办法细想。 姬雅诺扎和马里奥多还穿着白色的寿衣，坐在大殿最前排的椅子中间，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他们如何相识、相爱、秘密结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和众人所知的没有差别。 只是在某个细节上卡壳后跳了过去，大家看他们的脸红了，马上明白是什么情况。 蒙特奇男爵和卡普莱蒂男爵在一旁紧紧抓着自己孩子的手，哭得像个孩子，生怕一松手他们又倒下了。 姬雅诺扎说道自己如何去世时说：“那天我让奶娘去找劳伦斯神父想办法，她回来时给了我一瓶药水，说是光明神的安排。” 卡普莱蒂男爵的身子颤了一下，马上对女儿说：“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的。” “那时候我就看出你是心有所属了，我应该好好和你谈谈，而不是把你关在房间里。” 姬雅诺扎双手握着父亲的手说：“父亲，我不怪你，天国花园的向日葵说这是光明神给我们的试炼！” 围观群众们马上打起精神，教会说善良的人死后会前往天国花园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现在要听听去过的人说说那里是怎么样的。 瓦伦丁在两人面前听得最认真，要好好学习学习。 姬雅诺扎说：“我喝了药水之后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片草地上，远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花。” “我旁边有一棵向日葵，中间是一张黄色的脸，说自己是门卫，那里是天国花园的大门。” “向日葵说我还不到进天国花园的时候，让我等等，如果世间的凡人认清了自己的错误就能回来。” “旁边很远的地方还有别的这样的向日葵，不时有看不清的人来，有很多直接跟着向日葵走进花海，有的和我一样在等待，有的被一株紫色的大嘴巴花吃掉，那些是企图欺骗光明神的人，向日葵说他们会去地狱。” “我等了很久，向日葵说让我回来了，说完我就醒过来了。” 围观群众们有人听得啧啧称奇，有人脑门上冒出冷汗。 瓦伦丁的脑门上出现几滴汗珠，自己只能给人暗示一些粗糙的内容，做不到让人仿佛身临其境，而且所见所闻如此精细。 他不禁想，难道这都是真的？ 这时腓特烈说：“现在把正式婚礼补上吧。” 正儿八经的婚礼不只是要個神父主持就行了，还得有两位以上的证婚人才行。 小孩子不懂事，但大人要懂。 这事以后涉及到继承人问题，不能马虎。 “啊？！”姬雅诺扎惊呼一声，脸都红了，低声说：“会不会太急了？” 腓特烈说道：“没关系，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哎哟！” 罗拉原本想轻轻踢一下腓特烈提醒一下的，结果情急之下力量用大了，这一下子可不轻。 她是赞成蒙特奇家族和卡普莱蒂家族联姻的，但现在就举行婚礼还有个问题。 “漂亮的婚礼礼服啊！”罗拉公主自然知道婚礼上的新娘子想要什么，“难道要让他们穿着现在这身衣服举行婚礼吗？” 腓特烈一排脑袋，差点忘了这事。 他看了看四周，心中有了想法，马上问姬雅诺扎：“如果我现在做出一件漂亮的婚纱给你就没问题了吧？” 姬雅诺扎红着脸点了点头。 接着腓特烈转头大量一下马里奥多的身材，个头和自己差不多，但瘦了点，问题不大。 他大手一挥：“我外面的背包里有套新的礼服，送你了。” 弗里德金伯爵马上说：“我这就去拿进来。” 他作为政治生物顶层那一撮很快就反应过来，虽然蒙特奇家族和卡普莱蒂家族签署了和解宣言，但和解基础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 如果现在趁着机会让他们两个举行正式婚礼，以后就不用担心两个家族撕毁协议又打起来了。 所以两位王室代表很上心，积极促成这件事。 蒙特奇男爵和卡普莱蒂男爵正处于对儿女失而复得的兴奋与妻子被暗杀的悲痛之中，这件事情就交由腓特烈做主了。 瓦伦丁是最郁闷的，这里他的地位最高，今天的事情本该以他为核心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腓特烈截胡。 但于公，教会有自己的潜规则，“神迹”这种事不能相互拆台，否则大家都不用玩了，一损俱损。 于私，他总不能说自己早就发现那两人没死吧，不然人家一问为什么没在发现时说出来怎么办，这把柄能让圣城里的政敌们乐得摆三天宴席。 所以现在瓦伦丁只能帮腓特烈，大家一荣俱荣。 接下来要为婚礼做准备，两位年轻人要去偏厅休息和换衣服，腓特烈也要准备婚纱。 瓦伦丁能当上教皇，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借着这个机会趁热打铁讲经布道。 罗拉很好奇腓特烈会搞出什么样子的婚纱，热心地帮忙张罗。 外面的棺材搬走了，周围的白色丝绸正好拿来做婚纱材料。 来参加葬礼的不少夫人和小姐们有不少以裁缝为乐，教堂也有针线和缝纫机，罗拉把她们找来帮忙。 就在大家期待着腓特烈搞出新设计的时候，谁知他先在纸上画出一条简单的白板连衣裙。 这样的裙子是裁缝们的练手作，确实很快就能做好，但土气得只有乡下的村姑才会穿。 “真是的。”罗拉很郁闷，“我还期待着有什么好设计呢。” 没等腓特烈回话，弗里德金就把他的背包拿进来了。 腓特烈这次出行的巨大的背包里有不少东西，但基本上都是代表身份的礼服和武器，还有帮忙带的一些货。 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抽了真空的大胶袋，拆开袋子，里面的东西让所有夫人小姐倒吸一口凉气。 罗拉难以置信地问：“这个就是伱们那里生产什么蕾丝布？” 她的丈夫去年秋天给她买过一块半米见方的白色蕾丝布，把她给乐得不行。 腓特烈把准备送给师娘的长桌蕾丝桌布打开，足足有8米长，2米宽。 罗拉看得手都抖了，还有人流出了口水。 腓特烈说：“这么大一块布剪了可惜，这么吧，前头这里加工一下做成头巾，戴在头上的地方绣一圈花环，上面再点缀些花增加立体感。” 他说着指了指大家身上戴的纸花，其中有些还是他在礼拜堂折的，可以缝在上面。 接着他又拿出一大块圆的桌布和两块四方桌布说：“这块圆桌布可以绣在裙摆外面作一层，四方的做成坎肩或者背心一类的吧。” 刚说完，罗拉顾不得礼节，伸出颤抖的手抓着他的领口怒吼：“你说这些上好的蕾丝布都是桌布？！” 腓特烈理所当然地说：“是啊。”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钱，但有钱到拿比等重黄金还值钱的蕾丝布当桌布，是不是奢侈得要遭天谴了。 罗拉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有个儿子，你快点和玛利亚生个女儿，我们两家联姻。”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说道：“大家快点准备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缝制这么一身衣裙很简单，这年头没人敢在正式礼服上突出身材线条的设计，曲线还得靠腰带，服装款式更多的还是色彩搭配，纯色的衣服做起来很快。 来帮忙的夫人小姐们在罗拉的指挥下分工合作，腓特烈答应把剩下的蕾丝布让她们自己分了，一个个干活的劲头高涨。 短短两个小时时间，姬雅诺扎就穿上了让无数人羡慕和嫉妒的婚纱。 音乐声中，婚礼开始了。 马里奥多穿上了腓特烈的黑色西装礼服，这套礼服采用了修身设计，他在里面多穿两件衣服，撑起来后显得颇为英武。 姬雅诺扎的出场让众人惊艳，她的气质容貌清纯，在纯白的蕾丝婚纱与头顶彩虹般花圈衬托下如同云间下凡的天使。 当她从侧门出去，在大门与马里奥多汇合后走进教堂时，十几位唱诗班的孩子在身后提着几米长的蕾丝头巾。 点缀着白花的蕾丝头巾如同纯洁的花河，在众人面前缓缓流淌。 参与缝制的夫人小姐们早已回到座位上，将那蕾丝布的来历告诉众人。 一时间，在场的已婚人士羡慕不已，未婚人士开始头疼。 瓦伦丁原本想顺水推舟让腓特烈主持婚礼，但腓特烈婉拒了，还是让教皇来吧。 瓦伦丁以为他是尊重自己，不把风头抢光，却忘了他不是本地人，对流程一窍不通。 第562章 来这里有没有其他事 城市的喧嚣并没有因为太阳落下而结束，夜空中最亮的星在绚丽的烟花中黯然失色。 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展现出撒丁王国富庶地区老牌贵族的经济实力，为了庆祝两个家族和解与联姻，在伯尔尼城摆了五天流水席，还邀请了不知多少剧团、马戏团免费为市民演出。 一时间，周围村庄里的牲畜和肉制品都被买光，厨师、面包师累得和狗一样吐舌头。 伯尔尼城北面山中有一座猎场庄园，绿水青山风景秀丽，在山顶的别墅上可以鸟瞰城市与周围的农田。 庄园的主人是一位八面玲珑的商人，如今他成为了城中的一个小热点。 因为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搭上韦森大公的关系，邀请到韦森大公下榻于这座庄园。 腓特烈坐在别墅露台的躺椅里，身边的圆桌上放着一瓶年纪比他还大的美酒，已经喝了一小半。 他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庄园的主人另有身份。 又一阵焰火在城市上空绽放，几秒钟后微弱的爆炸声与脚步声一同响起。 一个看似普通农夫的老人无声无息出现在腓特烈身后，弯着腰毕恭毕敬地说：“信已经送到了，劳伦斯神父和方塔纳让我转告您，他们已经知道了，会按您的意思办。” 腓特烈微微点头，知道姬雅诺扎“死亡”真相的其他两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以后会省去很多麻烦。 他对那老人说：“老鲨鱼，接下来我在撒丁王国的这段时间我雇你当我的管家如何？” 十年前，威廉为了调走理查德纳尔，曾雇佣撒丁王国的杀手组织自由社绑架玛菲娅，当年这位绰号“老鲨鱼”的杀手负责送信，最后做戏做全套挨揍了一顿。 腓特烈那时就和自由社搭上关系，这些年来请过不少人到军队和警察部门当教官。 他这一次“神迹”自由社出力很多，那两匹独角兽，还有那身圣骑士大团长的制服，都是自由社提供的。 这座庄园是自由社的据点之一，主人是个负责打探消息的中层干部。 搞杀手这行的嘴要严，腓特烈很放心和他们合作。 自由社从腓特烈那里得到了丰厚的利益，现在撒丁王国民间武器市场中的枪械都是他们直接从春田兵工厂批发的。 双方的合作，腓特烈和自由社背后的大老板都觉得很愉快。 老鲨鱼回道：“回禀大人，大老板吩咐，我们全力配合您接下来的行动。” 腓特烈点了点头，估计是三分配合、七分监视。 不过无所谓了，他这次过来就没有想过要搞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老鲨鱼继续说：“如大人不嫌弃在下能力低微，在下愿意担任管家一职，可称我为阿勒培。” 腓特烈给他倒了杯葡萄酒后说：“我静修也该结束了，我要觐见教皇，帮我安排一下。” “最近有什么请帖送来帮我整理一下，我要全部过目。” “我的仆人也由你来安排吧。” “老鲨鱼”阿勒培领命后退下，开始做准备。 时间渐渐过去，酒瓶子里的美酒越来越少，城市也渐渐恢复宁静。 “以后你敢说今晚见过我，我就和你没完！”罗拉在圆桌对面的躺椅上坐下，脸上系着厚厚的面纱，衣服下垫了不少布，鞋子也高了不少，以此改变身形。 没办法，腓特烈的名声在外，不得不防。 腓特烈平静地说：“你放心，我对结了婚的女人没兴趣。” 罗拉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父王让我问你，你这一次来除了铁路还有什么目的？” 腓特烈的身份与背后的能量让人不可小觑，撒丁王国方面不得不慎重对待。 他回道：“我这次过来，铁路是次要的，主要是去南边看看，联合水果公司搞得怎么样了。” “铁路方面主要面临资金问题，现在我两线开战，没那么多钱啊。” “我打算用发行债券或者入股的方式筹集资金，这次来是打消众人对投资收益的疑虑。” 现在撒丁王国的铁路主要是柑橘岛上有，亲眼见过的北方人还真不多。 而且柑橘岛的经济体量太小，又封闭，经济效益不太明显。 撒丁王国的王室也在南部修铁路，目前只修了一段，还没通车，应该看不出经济效益。 罗拉说：“王都到纳波利城的铁路修通了，全长两百多公里，火车还在海上。” “现在这段铁路在用驮兽拉车，运货能力比以往好很多，赚了一点钱。” “收益这一块你不用担心，大家都看得到。” 她的领地就在纳波利城旁边，自己坐过这段马拉车的铁路，对此有直观的了解。 罗拉继续说：“父王的意思，打算将新铁路的股权牢牢控制在手上，但现在又不想做得太明显，伱有什么办法吗？” 腓特烈有些理解他们的想法。 王室自然是想集权，但这一切都需要强大的经济支持。 撒丁王国这边要靠铁路赚钱，但吃相又不想太难看引起其他大贵族的猜忌，所以要搞個曲线运作。 腓特烈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后说：“我对贵国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已有的办法不一定适合。” “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吧，想出了办法就会告诉你们。” 韦森公国所处的内陆地区商业没有撒丁王国这么发达，经济基础以及相关的法规和案例差距很大，没搞清楚情况时乱出主意要是搞砸就不好办了。 罗拉今天只是个传声筒，在得到回答后接着说起另外一件事：“蒙特奇家族和卡普莱蒂家族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腓特烈对这两个家族有大恩，撒丁王国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没什么看法。”腓特烈摇了摇头，“他们爱怎么就怎么。” 他只是恰逢其会，对这两个家族没什么想法。 这种掌控一方的小家族多了，这些年来不知道靠着韦森公国的生意发生了多少咸鱼翻身、失败者逆袭、被退婚后打脸的故事。 这些故事里韦森公国一方的大人物最高就是州长、部长一级，更多的是巴斯夫、施密特、雷娅、霍夫曼等新兴工业大老板，主角们还不够格直接和腓特烈谈。 腓特烈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问：“威尼斯那边怎么没有半点动静？” 按理说，威尼斯人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肯定要有些动作。 但他们像是蒙头大睡一样，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也没有做出半点表态。 “你不知道？”罗拉有些惊讶，“现在奥斯马加帝国的两万军队，你的一万多军队就在离威尼斯一百多公里的斐迪南港，海上还有海雷丁、彼得罗和你的联合舰队，他们哪里敢动一下。” 腓特烈明白了，这支即将出发前往塔拉哥王国的军队把威尼斯人吓惨了，他们掉个头真能把威尼斯给扬了。 罗拉继续说：“有件事本来晚点和你说的。” “威尼斯总督致电父王，想让父王联系你，请你保证这支军队不会对威尼斯不利。” 腓特烈嘴角微微一勾，回道：“就说我睡了，没问到。” 罗拉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下子不知道有多少威尼斯人睡不着了。 “我走了。”她起身要离开，“有什么事情可以找自由社帮忙。” “别玩得忘了时间，父王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 这里是是非之地，她得到了几个问题的答案后自然撤退。 第563章 谈谈生意 山间的小河缓缓流淌，河畔清风拂面，彩蝶纷飞。 一老一少两人手持钓竿，将青蛙形状的鱼饵抛到水面上，再一抽一抽有节奏的收线。 水底漂浮的鱼感觉到了水波带来的信息，从藏身的枯木下掏出身子，确认美味佳肴就在水面，奋力一扭尾巴，冲了过去。 “年轻人不讲武德！” 瓦伦丁像个玩具被抢的孩子一样直跳脚，没有半点教皇的沉稳。尐説φ呅蛧 腓特烈见那鱼游出来了，冲着他的鱼饵去，于是直接上抄网截胡。 腓特烈笑呵呵地把抄网里的鱼放进瓦伦丁的鱼护里，继续下钩。 瓦伦丁又一次下钩后说：“我还是枢机主教的时候，有一次要出来钓鱼时见一位修士偷懒，就叫他帮我扛东西。” “他半天没钓上鱼来，鱼护里是空的，我的鱼护有不少吃斋的鱼。” “那时我钓上一条吃肉的鱼，心想要是放进鱼护它肯定会吃之前的那些吃斋鱼，所以就放进他的空鱼护里。” “他呢，以为我在暗示什么，比如说提拔他当主教之类的，高兴坏了。” “年轻人沉不住气，一天到晚得意洋洋，四处宣扬，还为此得罪了一些人。” “后来有人问了我，我说没那事，他最后被收拾得很惨。” “那次以后，我就再也不搞什么暗示之类的事情，有话就直接说。” 腓特烈接着他的话茬说：“因为您手上的权力对他们来说太大了，生存或死亡，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瓦伦丁微微点头说：“你也一样，只言片语就能决定无数人的未来。” “我对你们开发南方的事情不看好。” 腓特烈眉头一挑，问道：“宗教问题？” 瓦伦丁摇头说：“不是。” “南方海边的沼泽地和北方是不一样的，我小时候就在海边长大，地里的泥土是咸的，只能长一些巴掌高的野菜，那种野菜的老叶子直接用来炖肉可以不用放盐。” “海水不只是在海里，地下的水也是咸的。” “以前我们修道院也想过在海边围一块地种些蔬菜，但是太麻烦了，挑土建堤不让海水涨潮时淹到那块地就花了很大的力气。” 他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年轻时修道院怎么围垦滩涂的事情，最后总结这种事得不偿失。 腓特烈静静听着，换了虫子鱼饵，钓一些吃虫子的小鱼。 待教皇说完之后，腓特烈说：“小规模的围垦和大规模改造沼泽地是不一样的，周长400米的正方形堤坝围出来的土地是周长100堤坝的16倍，工程投入和最终收益的差距很大。” “对我来说，开发内海南岸，技术方面是最没有问题的。” “改造沼泽地的技术在大方向上是一样的，只需要对一些细枝末节依据现场进行调整。” 他这是欺负人家教皇数学不好，也不懂技术，能忽悠就尽量忽悠，说得十分简单。 腓特烈最后对瓦伦丁说：“我更担心的是宗教上的原因，我们只想发财，不想挑起宗教战争。” 瓦伦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罗亚斯，火焰教会林海教区的大教长，他不久前给我写了一封信。” 双方有联络渠道不奇怪，腓特烈认真地等着下文。 谁知瓦伦丁说起一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不少威尼斯人在内海南边做生意和生活，他们到了那边以后就换了一个身份，变成了本地人。” 腓特烈撇了撇嘴，这事最近才听说，他们在北边就是光明教会信徒，在内海南边就是火焰教会教徒，灵活切换。 瓦伦丁继续说：“你有句话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认为很有道理，这些人在内海两岸都缴税，所以没人去管这事。” “这两年南岸很乱，一些火焰教会的神官和支持商人的贵族矛盾激化，爆发了一些战争。” “这影响了我们和威尼斯人和罗亚斯之间的生意。” 腓特烈眨了眨眼，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地问：“教皇陛下，你在异教徒做生意？！” 瓦伦丁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是在和威尼斯人做生意。” 腓特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威尼斯的商人这么上蹿下跳都没事，因为背后有教会支持啊。 这些白手套很好用，教会自然要维护。 腓特烈开诚布公地说：“我和威尼斯商人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现在还没有爆发，但爆发冲突是迟早的事。” 瓦伦丁继续钓鱼，没有说半个字。 腓特烈继续说：“威尼斯人只能在内海做生意，我的商业网络如今已经从南方库施王国覆盖到北方黑暗之地，并快速增长。” 他在这里偷换概念，韦森公国的商品能卖到这些地方是一回事，威尼斯商人遍布各港口做生意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瓦伦丁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下意识认为韦森公国的商品卖到哪里，腓特烈的商人就走到哪里，没想过绝大部分都是二道贩子出售的。 腓特烈也想和威尼斯人一样把商业网点遍布各地，但现在拂晓商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瓦伦丁最终轻轻点了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腓特烈继续欺负教皇念了一辈子经书的脑袋：“黄金放在柜子里其实和铜铁无异，饿了没法吃，渴了没法喝，冷了不能拿来取暖。” “黄金要在市场上流通，它才能体现出自己作为货币的价值，才能换成吃的、喝的和穿的。” “支持我其实和支持威尼斯商人并不矛盾，他们的生意和我的生意本质上是不同的。” “威尼斯商人实际上只是干些跑腿的活，赚点辛苦钱。” “韦森公国是在用智慧赚钱。” “一吨木头变成了纸，这些纸的价格远高于原材料。” “纸和油墨没几个钱，但是印成书和画价格又变高了。” “这就是智慧的作用，智慧成为了新的财富源泉。” 这回瓦伦丁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原本有意投资腓特烈的产业，对此进行过研究，原材料和成品之间的差价吓到不少人。 腓特烈一副为对方着想的样子说：“当然，做生意有赚有亏，很多产业十分赚钱，但是具体到某一家工厂的时候就难说了。” “现在螺丝钉不愁卖，曾有人信心十足地开了一家螺丝钉厂，但是他管理和技术都不行，质量差成本高，两年后就破产了。” “还有一家卫生纸厂，他们的纸做出来就掉粉，一对折就断，老板连夜跑路了。” “如果您同意，我可以专门推出一种收益较高的债券，您买了有稳定的收益，投资失败的风险由我来承担。” 瓦伦丁没有回话，直到中午天气渐热，鱼不吃东西了都没说半個词，看起来在思考什么。 腓特烈只是说了一些真实的案例，有亏有赚，主打一个诚实和让不熟悉情况的人不敢自己下场投资。 在回城的马车上，瓦伦丁终于开口问：“你出售的债券利率多少？” 腓特烈了解过撒丁王国这边的商业贷款情况，一般的利率是5%～15%，趁火打劫时可以到30%左右，这时人家图谋的就是用来做抵押的财产了。 他回答道：“具体利率会比商业借贷高一些，而且这种债券只有教会主教及以上神官担保的人才能购买。” 第564章 新画的大饼 世上有很多事情，能做，但不能说出来。 教会的教义要求神官们不能贪图享乐，实际上也就说说而已，自己享用的一切都是信徒们“捐赠”的。 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神官们肯定会说自己没钱，但是他们“担保”的那些白手套就有钱了。 瓦伦丁离开了，那天和腓特烈所商量的债券一事很快就传开，引起了无数商人的兴趣。 罗拉第一时间就去找腓特烈问情况，离开后马上收拾东西赶回王都，同时传出一个更为震撼的新消息。 这时方塔纳的车队到了，带来了腓特烈一路上各种神迹的故事。 这些故事在近期由商人们陆续传来，这次是亲历者到来，将腓特烈“过五城施六神迹”的事迹从头到尾补全。 伯尔尼城有电台，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撒丁王国的各大城市，还越过白色山脉传回了莱茵联盟。 腓特烈随他们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鲨鱼”阿勒培这些天和腓特烈混熟了，知道他不讲那么多尊卑，不禁吐槽：“我们自由社是杀手组织，没想到会做起情报商人的活。” 腓特烈在书房里一边研究地图一边说：“当杀手才赚几个钱，商业情报间谍赚得可多了，一份消息可以卖几家。” 阿勒培回道：“我们是大老板的刀子，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 腓特烈只是点了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自由社背后的大老板是撒丁王国王室，否则那天晚上罗拉就不会不带护卫和自己见面了。 他研究了半天撒丁王国西面北部沿海地区的地图，心里有了决定。 “可以了。”他对阿勒培说，“建造船厂的地方我确定了，这些资料你收好吧。” 他为了给特别债券造势，向罗拉放出风声说可以用一部分投资在撒丁王国建一座造船厂，专门生产不用帆的船。 韦森公国的蒸汽内河船名声显赫，去年年底内海上出现了一条蒸汽渔船，属于独眼巨人岛上的一位爵士，很早以前飞翔的郁金香号曾在撒丁王国多个港口停靠，两艘平顶蒸汽船也不时出海，靠海吃饭的人对此并不陌生。 有人计算过这种船的运输成本，在不受风向影响和航速优势下，成本对现有海运来说是降维打击。 又有人计算过现在内海上大致的海船数量，哪怕只替换掉一半的船，造船厂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腓特烈和罗拉说好，这家造船厂会给撒丁王国王室四成的股份，不用现金，只用土地和“王家”名号入股。 有这么一座造船厂保底，没人会怀疑腓特烈出售的特别债券的偿还能力。 阿勒培静静地收拾好桌子上的资料。 他没有问腓特烈选了什么地方，而是提醒：“大人，撒丁王国最大的造船厂在威尼斯人的手上，现在您在他们的口中夺食，要小心他们做出过激的举动。” 腓特烈笑了笑问：“你担心他们暗杀我？” 阿勒培回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虽然您的护卫技艺远超于我，但暗杀不只是用刀子一个方法。” 他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腓特烈时想戏弄一下，结果被普赛克给腓特烈的元素傀儡给吓得半死，至今为止还以为那是真人。 腓特烈听他这么说不禁点头：“确实，以后得小心点。” 阿勒培继续说：“所以大人在采花时要当心遇到有毒的花。” “她们很危险，说不定嘴唇上的口红就是致命的毒药。” 腓特烈的名声大家都知道，阿勒培知道这事阻止不了，只能提醒。 这些天他在忙着打探消息和思考正经事，没时间想这些。 接下来的交际多了，机会自然也就多了。 阿勒培又说：“您可能在书里和戏剧里见过，有些杀手、间谍潜伏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这种事情是存在的。” 腓特烈是个从善如流的人，愿意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和建议。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自己没动别人的蛋糕，大家和气生财，所以没有危险。 现在不同了，腓特烈这一次刚来到撒丁王国，威尼斯人就用脸狠狠地蹂躏了他的鞋底。 双方已经结仇，没有妥协的可能，除非有一方拱手而降。 腓特烈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这次是不能再和以前那样胡搞了。 阿勒培最后说：“不过大人您放心，那些商人向来欺软怕硬，拍一巴掌再给一点甜头就老实了。” 腓特烈的眼睛微微一眯，说道：“如果有威尼斯中层商人的情报给我一份。” 阿勒培有些不解地问：“中层商人？” 他对韦森公国的商业术语了解有限，不知道“中层”是哪种商人。 腓特烈解释说：“就是那种自身有不小产业，但离顶层还有很长一段距离，顶层没办法轻易弄死那种。” 他想了想又补充：“最好是有野心的。” 阿勒培见多了阴谋诡计，马上小心翼翼地问：“您是要分化威尼斯的商人群体？” 腓特烈见他反应很快，想了想后说：“阿勒培，我以后在撒丁王国可能会有一些产业，你来帮我打理如何。” 阿勒培平静地说：“大人说笑了。” 腓特烈没再多说什么，阿勒培的前途不在他自己手中。 阿勒培离开时腓特烈让他把自己决定造船厂地址一事传出去，制造一些噱头。 腓特烈也走出书房，在庄园的林中小路中散步，同时思考着分化威尼斯商人的计划。 这个计划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需要多国合作，以确保有足够诱人的诱饵，而且这些诱饵能让既定目标咬到不被截胡，还不能过于明显。 下午太阳西斜之际，腓特烈对身后两位一直跟着自己的女仆说：“准备一下，我要去城里的电报站。” 其中一位女仆应了下来，马上离开去准备马车。 腓特烈心中有了些想法，决定画一块香喷喷的葱油饼，而且这块饼能吃到嘴里。 第565章 要先打窝 伯尔尼城北面的山中有一处地方绿水青山，风景优美，是夏日的度假宝地，不少家族与大商人在此地买地建夏日度假别墅。 蒙特奇家族与卡普莱蒂家族经过几天的协商与土地置换，将方圆四五公里的土地聚拢起来，一同送给了腓特烈，作为报答他“救活”马里奥多和姬雅诺扎的礼物。 他们此前打算送金银财宝、良田商铺，但腓特烈都婉拒了，为这事拿走人家吃饭的家伙有点不地道。 度假庄园不同，它只是有钱人的玩物，也可以作为应急的不动产，于是腓特烈笑纳了。 腓特烈举行了几次宴会和茶话会，邀请伯尔尼城各个家族与其它势力代表参加，大谈未来铁路修通后就能吃上比桌子还大的香喷喷的葱油饼。 突然某一天，腓特烈不再举行宴会，说是要到山中钓鱼。 庄园中原本兰萨罗男爵的小别墅位于一处瀑布不远处，环境优美，就是晚上有点吵。 阿勒培带着人收拾这座两层的小楼，在客厅对腓特烈说起这栋小楼的故事：“五年前兰萨罗男爵被骗了，卖家说这处别墅优点十足，就是没说下雨天瀑布水声吵得让人睡不着觉。”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不是什么问题，找位魔法师设置隔音屏障就好。” 阿勒培可以确定这个声音不是自己带来的人的，猛的转身，匕首从袖内滑落手中。 来人穿着一身黑底鲜红蔷薇皮甲，腰挂双剑，头盔夹在腋下，灰白色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 阿勒培哆嗦了一下，惊呼：“‘血色蔷薇’玛丽殿下？！” 威尼斯城和旁边的奥斯马加帝国没少发生冲突，那里正是玛丽的领地。 双方大战多年，玛丽硬生生将威尼斯人的沿海扩张之路扼杀，很多撒丁王国的人都听说过她身上铠甲的图案。 阿勒培不但认识铠甲，还认识人。 腓特烈颇为好奇地问玛丽：“你还有这样的绰号？” 玛丽得意地说：“那些威尼斯人打仗不行，起绰号倒是挺好听。。” 接着她转头问阿勒培：“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那年你刺杀我收了多少钱？” 阿勒培冒着冷汗回答：“两千奥雷。” 玛丽点了点头，看起来还算满意。 没等她再说什么，马上被腓特烈拦腰抱起走向浴室，头盔都掉在地上。 一个下午加一夜过去，书不赘言。 清晨，早起的鸟儿在山间歌唱，蝴蝶在花间飞舞，腓特烈和玛丽两人坐在瀑布顶端的巨石上说起正事。 “没想到是你来了。”腓特烈说道，“我还以为安娜会派其他使者来。”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玛丽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脱了靴子，双脚在冰凉的河里不停踢着水花，双手向后撑着身子，仰头数头顶柠檬树上有多少果子。 她理所当然地说：“你要对付威尼斯人，我肯定要自己来。” 腓特烈一想也是，她和威尼斯人之间是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威尼斯人在战场上给她留下了极为严重的伤，这次要对威尼斯下手自然要亲自下场。 玛丽催促道：“快点说说，你要怎么对付威尼斯人？” 腓特烈说道：“我的计划要花的时间比较长，需要很多年。” 玛丽说：“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势力很强，想短时间里打败会很难。” 腓特烈点头说：“他们也有致命的弱点。” “威尼斯的强大来源于商人们的财富，以商人为主体的政治势力确实可以拥有巨大的经济力量，但和传统的以土地为主的政治势力有很大区别。” “地主的财富来源于土地，土地拥有明确的界限，是否越界很容易判断。” “商人们的财富来源于商品交易，商业活动之间的界限很模糊，同一个生意不只是一个人能做，别人也能涉足。” 玛丽很赞同这一观点，说道：“确实如此。” “地主之间的土地纠纷会引发战争，商人们之间的纠纷也会导致暴力冲突，自由社的暗杀生意有很多是商人之间的斗争。” “威尼斯商人们暗地里的阴谋诡计不少，你那部歌剧里只割肉还算是善良了。” “你的意思，打算要挑起商人内部的争斗？” 腓特烈点了点头。 商人们的目标是利润，为了利润相互之间可以打个你死我活，他们是最容易进行分化瓦解的。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具体操作就难了。 腓特烈说：“政治的艺术是分蛋糕的艺术，一块蛋糕就那么大，没人会甘心自己分到那块比别人的少。” 如果是针对三五个商人，对腓特烈和玛丽这个层次的政治生物来说只需要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好处就够了。 但现在的目标是威尼斯商人这个庞然大物，作为诱饵的蛋糕就不是随便一点利益就能打发了，得出动国家级的利益。 玛丽懂得这个道理，躺在石头上认真思考一番，随后说：“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即便不能造成威尼斯人内乱，也能拉拢一些站在我们一方的盟友。” “你是打算用斐迪南港和斐迪南城以及之间的铁路来当诱饵？” 她不会轻视威尼斯人，做好了不能全赢的打算。 她再想一想奥斯马加帝国手上的筹码，只有新的工业城市斐迪南城，以及连接这座城市与斐迪南港的铁路还算诱人。 腓特烈说：“港口和铁路要有货物运输才能有收益，这就需要商人来运作。” “如今斐迪南城的建设需要大量物资，你们在筹措上有些问题。” “这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运作的事情，既可以用来当诱饵，也能解决实际问题。” 要钓鱼先打窝，拿出一些好处把威尼斯商人聚拢过来，再慢慢引来大鱼，等鱼多了就轮到新能源鱼竿登场了。 玛丽伸手掐着腓特烈腰上的软肉，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你可真贪心，在消灭之前还要利用一番，是不是对我们也一样？” 腓特烈反手去掐她的软肉，同时笑着回道：“是啊，怕了吗？” 玛丽把他的手拍开，正事还没谈完，不阻止等下就没法谈了。 “我有个想法。”玛丽把腓特烈的爪子摁在石头上后说，“如果我们做得太刻意会让威尼斯人起疑心，我和他们之间的仇恨太大了，没理由突然示好。” “所以你要动动脑筋，让他们主动来求我，我再勉为其难的答应。”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这好办，我正在挑选一些商人，有几个濒临破产的，他们可以拿来做榜样。” “到时候你先严厉拒绝他们，再找人暗示他们来找我，我再说服你。” 玛丽点了点头，先吃上饵料的鱼就这几条了。 第566章 有很多好玩的 针对一个庞大的政治势力的阴谋不可能一天定计、两天实施、三天见效、五天成功。 玛丽在腓特烈这里商量了三天，定下原则上的方向，然后回到山中，乘坐火龙离开。 现在韦森公国和奥斯马加帝国前往塔拉哥王国的军队正在斐迪南港搭船离开，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玛丽得回去坐镇。 两人商量出来的计划通过自由社送到撒丁王国国王弗朗西斯科的手上，他对此没有异议，并定下自己以后要分的那一块蛋糕。 一朵阴云在威尼斯城上空形成，但没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如今威尼斯人为前阵子被打砸抢的商铺而头痛，没空去管别的事情。 这时腓特烈告别了伯尔尼城，应邀前往米兰公国，参加米兰大公爱德华兹的80岁生日庆典。 负责接待的是爱德华兹大公的嫡曾孙贡纳尔男爵。 贡纳尔的年纪和腓特烈一样，他得等曾祖父、祖父和父亲都作古了才能继承米兰大公的位置。 俗话说隔代亲，上面有曾祖父和祖父宠着，米兰公国又是撒丁王国一等一富庶的势力，贡纳尔从小生活在蜜罐之中，每天吃喝玩乐，结交各方势力的年轻人。 在前往米兰城的面包车里，贡纳尔有些无奈地说：“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曾祖父说准备让我去工作。” 腓特烈看了看他粗壮的手臂，将衬衫撑涨的胸肌和斜方肌，还有插在腿侧的短魔杖，这年头能长成这样不吃苦头是不行的。 贡纳尔继续吐槽：“说到底还是你害的，你表现得太优秀了，我这些年来一直都被拿来和你做比较，怎么都比不上。” 所有年轻人都讨厌被拿来和“别人家的孩子”做比较，差距越大就越讨厌。 现在见到正主了，贡纳尔忍不住吐槽起来。 腓特烈平静地回道：“习惯就好。” 贡纳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仦說Ф忟網 他又问：“听说你要对付威尼斯人？” 腓特烈反问：“你和威尼斯人有仇？” 贡纳尔直视腓特烈双眼认真地说：“我听詹尼殿下和曾祖父说起要对威尼斯人下手，没有细节？” “考虑到你正好来到撒丁王国，我认为这件事情和你有关。” 腓特烈想了想，他说的詹尼殿下是王长孙。 詹尼今年二十二岁，比他的姑姑罗拉公主小六岁，他要当国王只用熬祖父和父亲，比贡纳尔轻松一些。 腓特烈想起一则可能性极高但又未经证实的情报，于是问贡纳尔：“听说詹尼殿下要和你们家族联姻？” 贡纳尔回答：“是啊，我们‘七姐妹’家族之间经常联姻。” “詹尼殿下和我最小的姑姑安妮塔相互看上眼了，应该就是这样了。” “对了！”贡纳尔突然想起一件事的样子，“你和詹尼殿下见面的时候要做好心里准备，他最近对你的怨念很深。” 腓特烈一脑袋问号，自己没得罪过人家啊，怎么就有怨念了呢？ 贡纳尔也不多解释，而是换了个话题：“这次为了庆祝曾祖父八十岁生日准备了很多活动，你有什么想看的？” 腓特烈见他这样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也是自己又当了一回别人家孩子，也不放心上，就着话题说：“我还不知道有哪些活动呢。” 贡纳尔马上数着手指头说：“有真剑竞技大赛、魔法竞技大赛、拖拉机环城赛、射箭大赛、摔跤大赛、赛马、足球比赛……” 腓特烈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他说道：“我还没来过这里，四处走走看看吧。” 贡纳尔马上说：“四处看看也好，现在城里有很多马戏团和剧团，挺有意思。” “如果你想品尝美食也没问题，我们学着韦森堡城出版了美食图集，从大餐到街边小吃都有收录。” 接着他坏笑起来：“如果你想认识淑女们更没问题，我可以肯定，很多沙龙在等着你。” “你也可以参加蒙面舞会，从开始到结束没人知道对方是谁。” 腓特烈心想，这里的人是会玩的。 不过他说：“我想去博罗梅奥图书馆。” 贡纳尔显然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那里有什么特别吗？” 腓特烈笑着说：“我听说那里是第一家开放的，把书放在书箱里而不是用铁链锁在桌子上的图书馆。” 这好像涉及到了贡纳尔的知识盲区，他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贡纳尔说：“我以前去过那里，就几位老神官在管，他们自己活着就不容易了，根本没办法管图书馆。 “里面很脏很旧，书桌上都是灰尘，恐怕书都被蛀坏了。” 腓特烈听后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家图书馆曾经是普赛克摸鱼的地方，当年由博罗梅奥大主教筹建。 只是博罗梅奥大主教后来在教会内部斗争中彻底失败，整个派系不到二十年就土崩瓦解，图书馆也就没了赞助者，仅剩一些没有地方去的派系残余在那里度过余生。 贡纳尔看他表现不太正常，好奇地问：“那家图书馆有什么特别吗？” 腓特烈回道：“那里有很多来自于加齐帝国和大石帝国的藏书，很有价值。” 贡纳尔满怀期待地问：“是不是有什么藏宝图一类的在里面？” 腓特烈哭笑不得地说：“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听说当年米兰城有位研究东方学的旅行家，和博罗梅奥大主教是好友，他去世前把自己的全部藏书捐给了图书馆，其中包括很多他多年来搜集的关于加齐帝国和大石帝国等地的原版书籍。” 贡纳尔回忆一下后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腓特烈想了想后问：“我想把那座图书馆买下来没问题吧？” 贡纳尔笑着回答：“当然没问题了，要不你多置办一些产业。” 腓特烈眉头一挑，觉得他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贡纳尔很诚恳地说：“我们希望您能在米兰城投资建立工厂，什么厂都行。” 腓特烈认真地问：“你说的‘我们’都有谁？” 第567章 要去揭老底 这年头选拔官员的主要方式有四种： 最常见的是封君直接任命某位封臣担任某官职，很多国家都是如此。 高卢王国则不同，成为贵族只是进入官场的入场券，要想担任具体某一职位得靠出钱买，全部官职都有一个最低价，有意者投标。 韦森公国的公职职员考试录取并在体系内升职成为官员在很多人的眼里比较奇葩，但考虑到韦森大公的底蕴极薄没有几个封臣也就想明白了。 撒丁王国的官员选拔制度是腓特烈一直想研究的，以米兰城为例，城中接近七成的成年男性参加组建了议会，米兰大公爱德华兹担任议长，城市内的所有官员——从最高法官到街区负责人——都由议会选举产生。贡纳尔身为爱德华兹大公的嫡曾孙，如果不经过议会，连公共厕所所长都没法当。 各国的选官制度并不是一刀切，例如莱茵联盟和奥斯马加帝国会拿一些不重要的官位卖了赚钱，不少地方考虑采用韦森公国的方式来选拔具体干活的职员，一些从君主手上买下封建义务的自由市在学习撒丁王国的议会制。 撒丁王国的城市里议会的权力很大，势力混杂，所以当贡纳尔说“我们”的时候，腓特烈就得问清楚，他说的是他们家族，还是这座城市。 贡纳尔说：“这是议会的意思。” “有不少议员去韦森公国考察，他们认为像威尼斯人那种靠把鸡蛋搬到厨房的赚钱方法不行，最赚钱的是卖下蛋的母鸡，但你肯定不会干，只能退一步养鸡下蛋。” “议会组建了招商引资委员会，我是委员长，只有一个目的，让你在米兰城建工厂。” 腓特烈相信他们真的是去韦森公国认真考察过，连“招商引资”都学来了。 这种事他心中是支持的，一些低附加值商品因为运输成本太高导致竞争力下降，同时韦森公国劳动力不足，这几年一直依托铁路将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分散到盟友那里。 问题是撒丁王国处于韦森公国战略力量投放区外，双方没有可靠的盟约，如果在这里投资，万一出了问题有些难办。 腓特烈说道：“我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吧，如果有合适的投资方向我会考虑的，总不能让我把造船厂建在这里吧。” 贡纳尔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可以回去交差了。 腓特烈很快来到了米兰城，这里的街道十分繁荣，很多人穿着各色彩布缝制的衣服和帽子，这是时下最流行的风格，走在城中像是花园一般。 车队来到城中一处三层的宅子前，贡纳尔说这是一位大商人的家，近几年跑韦森公国赚了不少钱，听说腓特烈要来就拿出来供他使用，一家人出城到庄园去住了。 宅子里装饰精致，每个房间都挂着空调，装上了自来水，后面有个小花园。 阿勒培带着人和留下的管家接管这处宅子，腓特烈来到了楼顶的书房。 前面的大街没什么好看的，宅子后方让腓特烈有些兴趣。 那边远处是一座圆形竞技场，与宅子后门街道之间是露天训练场，有很多人在进行训练。 贡纳尔对腓特烈说：“那些是来真剑竞技大赛寻找未来的人，报名赛后天开始，都在保持状态。” 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对这些出身底层的武者来说，在各种比赛中崭露头角是进入上层人士眼中最好的舞台。 有实力的人希望能得到米兰大公的赏识，加入军队也可以，一些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能去商会当个车队护卫小头头或者给达官贵人看家护院就满足了。 腓特烈来了兴致，对贡纳尔说：“走，过去看看。” 米兰大公完全掌握军权，竞技场和训练场都归军方管理，贡纳尔带着腓特烈以及两人的随从进去，训练场的总教练马上过来迎接。 后天就像开始比赛了，有意参赛的选手们今天没有做激烈运动，都是和训练场的陪练喂招，保持状态。 训练场的陪练有的是军队里的军人，有些是职业武者，他们的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赚个辛苦钱。 腓特烈从小接受名师指点，给他喂招的更是超越世界的存在，眼光极准。 贡纳尔见他走过选手身边时不时点头，就说：“如果你有看好的选手可以下注玩一把。” 腓特烈微微摇头说：“我不赌博。” 接着他又问：“报名需要什么条件？” 贡纳尔笑着说：“你该不会是想欺负人吧，剑圣可不会参加这种比赛。” “报名的条件很简单，5奥雷报名费，武器防具自带，禁止使用魔法道具，比赛中禁止使用魔法。” 腓特烈点了点头。 习武是需要很多钱的，一天的饮食至少够普通人几天，更别说受伤后的药物，没钱报名就筛选下了绝大部分不合格的人。 比赛中禁止使用魔法基于米兰公国的需求，基础剑术决定武者的水平下限，公国钱多魔法加成可以用装备来堆，想比魔法可以去参加魔法大赛。 腓特烈在两个练习的人旁边停了许久。 参赛选手体格健壮，看肤色来自南方大陆，手上两把马刀使得虎虎生风。 陪练者看起来三十岁，一头棕黑色的卷发，一把双手剑将对方的攻击全部挡下。 参赛者进攻方的攻击速度和力道并不小，但陪练者都能全部挡下，而且架势严谨，动作完成度高，不像旁边其他人那样得参赛者不少停下以免误伤。 腓特烈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他对贡纳尔说：“米兰公国底蕴深厚啊，我们韦森公国是比不上的。” 贡纳尔问道：“你对那个陪练感兴趣？” 后面的总教练马上说：“那个人叫‘石头’，今年三十岁，十二岁开始在训练场做保养工，十四岁开始当陪练直到现在。” “他这样的陪练我们这里有很多，要么在这里当陪练当到老，要么过几年去别的小家族里谋个职位。” 腓特烈从这个总教练的嘴里听出了轻视，原本想说的话就不说了。 贡纳尔觉得这个人普普通通，要是真有才华早就被发掘出来了，便没在意。 他想了想，认为自己想到了腓特烈对那个人感兴趣的的地方，于是问：“你是觉得我们这里剑技风格和理查德纳尔阁下的风格不一样吧？” 腓特烈点头说：“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贡纳尔马上说：“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请我的叔叔弗朗哥和你玩两手。” 腓特烈婉拒了，不想和“乌龟壳”风格的人比试，特别是对方距离剑圣水平还差一步。 他又问：“你对里瓦阁下熟悉吗，我想拜访他。” 贡纳尔见他问起撒丁王国久负盛名的剑圣之一，有些兴奋地说：“你想和他比试吗，只是他最近十多年来四处旅行，很难找到他。” 很多人都想知道腓特烈的真实实力如何。如果他和剑圣打起来是个很好的判断标准。 腓特烈笑着说：“我哪里有资格敢和里瓦阁下比试，我的师父让我有机会向他请教。” 贡纳尔说：“里瓦阁下的剑技如同滚雷般势不可挡，很多人在学习。” “我可以帮你打听他的行踪，有消息了马上通知你。” 腓特烈马上感谢，没说自己其实对里瓦的招式很熟悉。 理查德纳尔以前和里瓦切磋过，他们这个层次的存在武技交锋不再是招式层面，而是自己的武学理念。 只要明白对方的理念，再结合公开传授的招式，大致上模仿出武技不是什么难事。 理查德纳尔在教育腓特烈时可以模仿出里瓦大约八成的风格给腓特烈喂招，在普赛克的帮助下可以模仿得九成像。 但两人都觉得有点别扭，最后判断出里瓦隐藏了一个杀手锏，以此推演下去那种违和感顿时消失。 所以这次腓特烈来撒丁王国，理查德纳尔叫他去揭里瓦老底，看起来两人有点矛盾。 腓特烈原本想找国王帮忙的，不过既然贡纳尔自告奋勇，就由他去忙吧。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贡纳尔请的裁缝来了，他觉得腓特烈带的衣服太少，帮他量身定做几身。 腓特烈笑纳了，唯一的要求是做西装就行，自己不想穿得和朵花一样。 贡纳尔在裁缝离开不久后也离开了，他让腓特烈好好休息，迎接的宴会在明天举行。 腓特烈也没留在宅子里，换了身商人的衣服跑出去玩了。 第568章 借点钱吧 “今晚的酒我来买单！” 腓特烈将一把金币扔到吧台上，酒客们的欢呼声连酒吧外面的大街上都能听到。 服务员姑娘在腓特烈的脸上亲了几下才从他大腿上起来，去给酒客们端酒。 美酒和下酒菜不停搬出，整个酒馆成为欢乐的海洋，大家一同为腓特烈的健康、财富干杯。 腓特烈在出来瞎逛时没想到遇到了个认识的人，此前车队里被“神罚”咬到舌头的光头商人就是本地人。 两人聊了几句，光头商人得知腓特烈在找酒馆，于是把他带到自己常来的这一家。 这家酒馆的酒客基本上都是本地小商人，有开店的，有走南闯北的，平时一起喝酒吹牛，还可以互通有无。 腓特烈要了解本地人的经济情况，碰上这么一群人真是想瞌睡遇到枕头。 几轮酒下来，腓特烈在闲聊间把他们的营业额、税收、利润和日常投资了解了大概。 大家明天还要上班，不可能喝通宵，接近凌晨时就散场，各回各家。 清凉的夜风一吹，腓特烈一个机灵，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不过问题不大，等晚上巡逻的守夜人过来，问一下竞技场怎么走就行。 腓特烈溜达了一圈，守夜人没遇到，小偷和拦路抢劫的但是遇到好几拨。 最近城里外来人口很多，来碰运气的歹徒也多了起来。 腓特烈打趴几个人，按着记忆里竞技场的方向转过一个路口，马上又有五个人手持匕首和短剑围了上来。 他撇了撇嘴，心想自己要不打扮成蝙蝠侠什么的，半夜出来除暴安良。 昏暗的路灯下，这伙劫匪的老大将短剑抵在腓特烈眼前，用古怪口音的撒丁语说：“我们是黑爪帮，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钱交出来，我允许你留下一条短裤！” 旁边几个人附和着亮出他们用木炭涂黑的手。 腓特烈叹了一口气，黑爪帮的名气太大，这是今晚上遇到的第二伙假冒的了。 玛菲娅给了他一个黑爪帮“二哥”的身份，仅在玛菲娅“母亲”和凯蒂“大姐”之下，现在有人冒充，不得不行家法伺候。 没等他动手执行家法，不远处酒馆门口站着的一个男人就冲了过来，一拳一个把这些歹徒全部放倒。 腓特烈认出了这位热心市民，就是今天白天在训练场看到的陪练者石头。 他刚才看见石头站在酒吧门口，但是没看清，还以为是歹徒放风的团伙成员。 没等腓特烈感谢，那家酒吧门口上的铃铛响了，有人推门出来。 石头马上转头看去，放弃了补刀，奔向从酒馆里出来的人。 酒馆里出来的是训练场的总教练，看起来醉醺醺的，还搂着一个姑娘。 石头对他说：“大人，请问能否借我十奥雷？” 总教练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旁边的姑娘：“我是不是喝醉了，我好像听到有人要问我借十奥雷？” 那姑娘说：“我听到的是也十奥雷呢。” 石头看起来焦急又忐忑，不停搓着手，等待总教练的回答。 总教练冷哼一声，恶臭的酒气把石头熏得够呛，但只能忍着。 “十奥雷？”总教练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我用这些金币去找戏子喝酒不更好？” 石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参加比赛，等我赢了还你二十奥雷。” 总教练的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随后变成了不屑。 他一连说了几个名字，然后继续说：“如果是他们来找我，别说是十奥雷，就算是二十奥雷，我也拉下面子四处帮着拉赞助。” “但是，你，不行！” 腓特烈在附近的阴影中听得仔细，刚才总教练说的那几个名字白天时也听他说过，也见过，都是不错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石头有些不服气地说：“我比他们强，我看过很多参赛选手的实力，他们最多能到32强。” 总教练认真地说：“没错，他们的实力是不强，但是他们有进取心。” “这次比赛他们是会输，但是他们能够以此作为自己前进的动力。” 他冷哼一声，继续说：“你看看你自己，你这十几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毫无进取心，每天得过且过，以前给你安排表演赛你也是敷衍了事。”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能在这次比赛里有好成绩？”仦說Ф忟網 总教练说的都是事实，石头无法反驳。 石头又说：“我遇上了一个好姑娘，我要给她好生活，所以我要在比赛中拿到奖金。” 总教练不屑地说：“你还是离开好姑娘吧，别人干了几年都能自己在城里买房了，你干了十几年还住在竞技场的宿舍，别害了姑娘。” 他没兴趣再说下去，还要回去和姑娘探讨人生呢，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石头拉住正要离开的总教练的袖子，焦急地说：“这十几年来我都按时给你上供，何止十奥雷，请看在这份上借我点钱吧，五奥雷也行。” 潜规则被说穿了，总教练恼羞成怒，一甩手甩开石头，怒喝一声：“滚！” 街道上很快又变得安静下来，石头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只能低着头离开。 腓特烈默不作声在后面跟着，他既然住在竞技场，那么跟着走就不会迷路了。 果然，石头径直走到竞技场旁边的一片低矮平房街区，顺着路走下去就能到腓特烈住的宅子的后门。 在石头准备开门进屋的时候，身后传来喊声。 “石头！”腓特烈把一个钱袋子扔了过去，“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石头接住飞来的钱袋，惊讶地看着腓特烈，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发现有人抢劫后冲过去打趴了那几个歹徒，但后来急着借钱就没再在意了。 腓特烈把钱袋子扔过去后就转身离开了，虽说自己解决那几个歹徒不费吹灰之力，但人家也主动上来帮忙了，不感谢一下说不过去。 只是刚才喝酒花了不少钱，钱袋子里只有8奥雷。 第569章 我买了新的铠甲，来我家吧 天色蒙蒙亮，城市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波里经营着一家祖传近百年的肉铺，有十来个屠夫，还有一个在别处被通缉后藏在这里的不学无术的粗糙魔法师。 肉铺每天傍晚从城外运了猪羊进来，下半夜开始杀猪宰羊，天亮刚时便将肉送到长期合作餐馆和大户人家家里，太阳升起时家庭主妇们会来给家里买肉。 这些主妇都是什么便宜买什么，肉铺里最好卖的是那些混合起来的碎肉，公斤包成一包，放在那个粗糙魔法师做出来的冰块上，从不短斤少两，交钱就拿走，有袋子装着不怕被苍蝇爬过。 这天清晨，波里刚送走买肠子和碎肉的香肠作坊老板，他的老朋友就和往日一样来买肉。 石头每次都是买4包碎肉，天天如此，每月结一次账。 今天他对波里说：“再要两包碎肉。” “今天很忙啊。” 他发现后面屠宰场的猪羊比往日更多，还有牛和鹿。 波里亲自拿了两包碎肉过来，说道：“今晚大公的府上开一个盛大的宴会，肉自然少不了。” 他接着问：“昨晚上借到钱了吗？” 石头回道：“我昨天晚上救了一位被打劫的大人，他赏了我8奥雷。” 波里听了一开始还挺高兴，但发现没了下文后就意识到他没借到钱。 “还差2奥雷。”波里有些为难，“今天就是报名的截止日子吧。” 他前些天借了2奥雷给石头，那是他的个人储蓄中能拿出来的所有现金，家中的老本只有涉及生老病死和突发灾难的时候才能动，哪怕石头在追求他的妹妹。 石头说：“报名的截止时间是今天傍晚，我等下就去先报名。” “我昨晚想过了，新的铠甲必须买，剑可以买普通的。” 波里偶尔会去竞技场下注，那些屠夫们有几个是经常去的，休息时常聊起竞技场里的战斗，这帮“嘴炮王者”的理论知识还是可以的。 比赛时活下来是最重要的，就算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铠甲是绝对不能马虎。 波里说：“铠甲是要好点，要不不用剑了，买把战锤吧。” 他们肉铺有不少“战锤”，就是一根韦森公国进口的镀锌钢管，拿去铁匠铺，锤头模具灌了铁水后插进去，冷却后就成了。 城里的大黑帮是不敢惹城里那些肉铺的，但总有愣头青不懂事。 波里他们这些人玩战锤也是一把好手，所以他推荐石头用这个。 石头笑着摇头说：“不了，还是用剑方便。” “我去买一把结实的重剑就行，反正比赛又不要杀人。” 波里也就随口一说，聊了几句让他注意安全后就各忙各的。 石头回到住处，魔晶锅里的大麦豌豆饭已经煮好了。 这种韦森公国进口的魔晶锅十分方便，上面有两个旋钮，一个调温度，一个控制加热时间，1奥雷一个。 竞技场的战士吃大麦是古老的传统，大麦在煮之前需要泡一段时间。 石头昨天晚上泡下大麦和豌豆，今早出去买肉前开火，回来后今天一天的饭就好了。 这样的锅他买了两个，绝对不是当时对卖锅的姑娘一见钟情，而是一个煮饭，一个煮菜。 另一个锅里的一大锅红茄酱已经煮开，把碎肉全部倒进去，搅拌一番，再煮开一阵子，今天的菜就煮好了。 石头用的碗看起来是个小盆，半锅饭加上半锅红茄肉酱拌起来，比食堂里的饭菜好吃多了。 等他吃完饭，从一个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冻的快乐水，扭断铁丝，瓶塞自己“嘭”的一下飞出窗口，一口气喝完。 这个同样韦森公国进口的冰箱卖3奥雷，石头觉得很值，因为去买的时候问到了那家店售货员的名字——艾黛丽。 不过他觉得墙角那台洗衣机亏了，因为他买的时候问到艾黛丽原来是波里的亲妹妹，以前住在乡下叔叔家，最近才来城里讨生活。 所以石头一直在找机会收拾波里一顿，他妹妹来了居然半个字母没提。 其实波里也是想揍他的，但打不过啊，有什么办法呢？ 石头吃饱喝足，洗了碗勺，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他拿上所有的金币，昨晚得商的8奥雷、波里给的2奥雷和自己的积蓄3奥雷一共13奥雷，还有一些零钱，先到不远处竞技场的报名点报名缴费。 这时候来报名的基本上是路上耽搁的，时不时来一个，用不着排队，负责报名的光头工作人员又是竞技场的熟人，很快就办好了。 光头在参赛牌子上用钢印打上石头的名字，同时打趣他：“我一定要下注你得冠军。” 石头平静地回道：“那你就下注吧，我要是不得冠军，我那台洗衣机就送给你。” 光头又说：“你是没名气的，像你这样的人夺冠统一赔率是1:20，来自黄金城的皮奥利男爵夺冠呼声最高，赔率是1:1.08，来自北方的格雷斯科男爵稍微低一些，赔率是1:1.10。” 这时总教练的声音在一旁传来：“你给石头下注还不如把钱给我，我送你个金豆猪肘罐头。” “他最多就十六强的水平，能进八强我送所有人每人三个金豆猪肘罐头，每进一级加一个。” “他要是能进决赛，我在竞技场表演倒立拉稀！” 石头没有和他斗嘴，那是徒劳的，就当做没听到一样，转头就走。 竞技场在米兰城的商业中心不远，旁边是卖武器的地方。 石头来到一家卖铠甲的店，将7枚金币交给老板。 他在这里预定了一整套防具，头盔、半身甲、裙甲、臂铠和胫甲都是来自韦森公国的上好元素钢打造，内里还有一身多层铁匠布缝制的组装衣，在战场上走个来回也不怕。 石头让老板先把东西打包好，自己来到不远处的一家武器店。 按计划他要买一把3奥雷的好剑，和铠甲一样使用来自韦森公国的元素钢，但现在只有1奥雷，只能买一把普通的精钢重剑。 所有东西好不容易都搬回住处，时间已是中午，天气热了起来。 石头又喝了一瓶冰凉的快乐水，到不远卖蒸汽面包的店吃了几个蒸汽面包当午餐，然后来到市中心一家大商铺。 这家商铺专门出售从韦森公国进口的魔法家居设备，最便宜的是电蚊拍，贵的商品在二楼，只有在一楼消费满30奥雷才能上去。 石头很想买一台唱片机，这样在家也能听到罗拉公主的歌声。 但这样一台唱片机售价20奥雷，唱片一张也得两枚第纳尔银币，大大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所以只能在旁边看看了。 服务员们也不赶他，大家都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有位年轻俏丽的服务员妹子卖掉了十个电蚊拍和两口魔晶锅，客人刚走，石头就马上过去。 “艾黛丽，”石头对自己的恋人说，“我刚才已经完成比赛报名了。” 艾黛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从柜子上拿了一个电蚊拍装作介绍商品，低声说：“太好了，但是我明天还没休息，不能去看你比赛。” 石头说：“没关系，明天只是资格赛，没什么好看的。” 接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对了，我买了铠甲，我没法自己一个人穿，你下班了来帮我一下吧。” 艾黛丽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自己哪还不懂他的小心思，点头答应了。 晚霞爬上天空的时候，石头洗完澡，喷了点香水，在房里焦急的等待着。 房门终于被人敲响。 他马上冲过去打开门，果然是艾黛丽来了。 不过……艾黛丽身后还跟着她的哥哥波里，波里身后还有三位肉铺里身材最健壮的屠夫。 波里黑着脸说：“我听说你买了铠甲，所以来见识见识。” 他身后的屠夫们憋着笑，朝着石头挤眉弄眼，有人用口型对石头说：“老板说不来不给工资。” 第570章 请你来建厂 艾黛丽看着几位大汉帮石头穿铠甲的时候，腓特烈正在米兰大公的府邸参加宴会。 这是一场非正式的自助餐式宴会，因为所有人都能有机会交谈，现在越来越被上流社会接受。 在宴会开始前，腓特烈和米兰大公爱德华兹在书房进行了一次私下只有两人的闲谈。 在聊完一堆天气和风土人情后，爱德华兹问腓特烈：“你觉得米兰城是合适发财的地方吗？” 腓特烈回道：“我对米兰城仅有一点粗浅的了解，但已经感受到了这里人们的热情。” 他说的是昨晚在酒馆问那些商人们愿不愿意做一些工业上的投资后得到的回复，爱德华兹却以为是昨晚跑去他住处，今天中午才出来的那几位姑娘，脸上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腓特烈当做没看见，继续说：“最赚钱的行业，永远是人们生活离不开的，例如衣服、食物、出行和生活用品。” 爱德华兹赞同地说：“确实如此，这些生意因为谁都能做，所以有很多人做，每个人看起来赚得不多，但整个行业的利润是很吓人的。” 腓特烈又说：“引进新产业会导致一个新问题，你听说过焚烧韦森布风波吗？” 爱德华兹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廉价且质量好的韦森布和衣服让莱茵河流域的织工和很多裁缝破产，这种事在米兰城也有发生，现在撒丁王国沿海沿河地区已经没有人自己织布，普通衣服的裁缝日子也不好过。” “当时也有过一些骚动，很快就被镇压了。” 普通人和地主武装之间的实力差距极大，根本没有造反的可能，闹大了基本上都是背后有人在推。 传统封建庄园中，农奴和佃农织的土布是税收的一部分，也是小地主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韦森布的出现使得小地主的经济利益受损。 但是卖韦森布的是大地主啊，他们的拳头更大，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腓特烈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说道：“我的理念是大家和和气气的一起发财。” “这类骚动的根源是经济问题，要彻底解决需要从经济上入手。” 爱德华兹认真地问：“请问该如何解决呢，请赐教。” 腓特烈说道：“商品要卖出去，才能产生利润。” 爱德华兹点了点头，米兰城商业发达，各种案例很多，因为运输问题赔大本的例子不少。 腓特烈继续说：“购买商品的人不只是贵族和商人等有钱人，也不只是城市里的市民和乡绅这些钱包比较宽裕的人，还有占了人口九成的农夫。” “农夫很贫穷，以前我们那里有一家人的被子有上百年的历史，已经成了一团破布，但依旧在冬天的时候用来取暖。” “如果农夫们的收入高了，哪怕是一家人一年能买得起一件新衣服，你认为这个衣服市场有多大？” 爱德华兹马上在心里计算起来。 撒丁王国大约有1000万人，按九成农业人口算有900万人，按一户5口人算有180万户，哪怕是只有十分一的家庭每年买一件新衣服，那就是一年卖18万件衣服。 爱德华兹按响手边的铃铛，管家马上带着仆人冲进来给他灌了一瓶降血压的药水。 腓特烈也想把这口肉吃嘴里，但没办法啊，北边的巨大市场已经让制衣厂三班倒连轴转，很多家庭买了缝纫机，主妇们在家接散件的活，监狱里不能修路的犯人都每天两班倒把缝纫机踩出火了，成衣依旧供不应求。 所以他一直在把制衣厂分出去，同时握住布、线等上游材料和机器，那些踩缝纫机的钱真没力气去赚了。 按腓特烈的计划，等以后铁路修通了，南方的棉花可以走奥斯马加帝国的斐迪南港的铁路到韦森公国，织成布后走铁路穿过白色山脉在撒丁王国制成衣服，这些衣服一部分在本地生产，一部分卖到南方大陆。 爱德华兹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等血压降下来，这时他的大管家来汇报，宴会开始的时间到了。 “没空。”爱德华兹摆摆手，“我们在谈着一年几万奥雷的生意，他们饿了可以先吃，不用等。” 腓特烈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自己这边什么都没答应呢，他就放出消息了。 爱德华兹的脑子不笨，很快就问出关键的问题：“如何才能让农夫买衣服？” 腓特烈笑了笑，放下茶杯，回道：“刚才我们说了农夫家里自己织的布卖不出去，他们为什么要织布，关键就是近靠土地里的产出难以度日。” 爱德华兹说：“确实如此，这样的问题在南边的山里更为明显，很多人出来当雇佣兵。” 撒丁王国的雇佣兵挺出名，他们善于用弩，擅长防御。 腓特烈对他们颇为了解，因为黑爪帮成功打开了这个市场，让他们把弩换成了双管猎枪。 “农民增收是个大问题。”腓特烈说道，“税收的问题我就不说了，越界了。” “我除了税制改革增加农民收入外，还大力发展魔法肥料、良种、精耕细作和魔法除虫，提高农作物产量。” 爱德华兹有些郁闷地说：“我原本有位情人是死灵法师，她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很温柔，说话又好听。” “结果她三年前有一天接到同学的一封信，就跑去你们那里研究只杀虫子不杀植物的魔法了。”仦說Ф忟網 “听说她最近在那边嫁人了。” 腓特烈没想到他会提这一茬，只是笑笑。 江湖传言，天下死灵法师有一石，韦森公国独占八斗，还有两斗在去韦森公国的路上。 腓特烈说：“我可以向撒丁王国出售良种、肥料和耕作的机器，提高农产品的产量。” “我们的实践证明，农民有钱后最先买的就是衣服。” 他在推销制衣厂的同时，顺便进一步推销种子、肥料和农机具，这都是高技术高利润的产业。 爱德华兹对拖拉机等农机不陌生，自己买了好几台。 但是良种和肥料因为运输成本的问题使得最终增加的收益有限，在撒丁王国这里不怎么受欢迎。 铁路开通就好办了，运输成本下降收益增加，最终收益那就颇为可观。 爱德华兹静静思考很久，最后诚恳地说：“我邀请您在米兰城建服装厂。” “提高农民收入一事我认为很有道理，这件事由我来负责。” 腓特烈回道：“建服装厂原则上没有问题，但具体合作方式需要讨论。” “服装有很多种，我的意见是建不同工厂，每个工厂生产一种服装，避免无谓的竞争。” 爱德华兹同意了。 腓特烈继续说：“第一种合作模式，米兰公国的投资人直接到韦森公国采购设备等，自己建厂，我除了提供优惠外就没有半点关系。” “第二种合作模式，米兰公国出土地，我来这里全资建厂和招募工人，但这里除了土地使用金、税收和工人有工资缴税外就没有半点收入了。” “第三种合作模式，我以机器设备作价三成入股，其余投资人可以以土地、资金等入股，最终按股份分红。” “如果是第三种模式我有条件，一个傻瓜将军能毁掉一支精锐之师，工厂也一样，所以工厂的管理人员必须通过韦森公国的工业管理人资格认证考试。” 爱德华兹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这件事需要和其他人商量。 腓特烈是不急，先去参加宴会吧。 第571章 分点边角料 腓特烈上辈子还小的时候就常听说，要致富先改变思想，思想转变了，才有致富的动力。 这种思想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身边海量个案潜移默化下形成的。 撒丁王国北方和沿海地区商贸繁荣，城里很多人从小看着身边有人靠着经商和投资发财，心中就有了想发财就去做生意的思想钢印。 乡村里的人则是看到有人进城工作过上了每天都能吃饱饭的日子，也希望能有城里的人拉一把。 在这样的风气中，一年40万件衣服的生意让整个米兰公国为之震惊。 爱德华兹对市场规模的估算不及那些在一线拼杀的商人，商人们在宴会上一番计算，得出了仅撒丁王国商人范围内的市场规模。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在这40万件衣服中，一半是利润较低的套头衫、直筒裤和衬衫等普通衣物，一年利润约3000枚金币。 其余的则是面向城市市民的外套、女裙等，这一类衣服的利润更高，而且更换时间更短。 如果再加上袜子、贴身衣物和帽子等，一年整个服装产业的纯利润超过15000枚奥雷金币。 这还只是撒丁王国的规模，如果开辟南方大陆林海中的市场，翻一翻不是问题。 除非人们不穿衣服了，否则这是每年都有的稳定收益，即便是有波动也不会太大。 那些商人们在宴会上公布这个结果后爱德华兹喝了两瓶降压药才缓过来。 有人马上离开，将这一消息告诉当记者的朋友。 报社记者打听那些去过韦森公国的商人，晚上连夜拍门采访，让他们说说那边的制衣厂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上午，腓特烈看报纸的时候可以肯定不少被采访的人没有见过制衣厂，而是拿钢铁厂、机械厂、罐头厂等工厂的见闻套成了制衣厂，例如有人说某制衣厂的老板有四个老婆，韦森堡城的人一看就知道其实是四叶草合页厂的霍夫曼。 吃完早餐，阿勒培过来汇报：“老爷，马车已经备好。” 腓特烈问道：“那几位送回去了吗？” 阿勒培回答：“已经安排她们离开了。” 这边的商人知道腓特烈的德性，昨晚上派人来打听更详细的消息。 腓特烈自然是画大饼，大讲美好未来。 现在商人们在讨论三种方案，腓特烈全资建厂的方案因为米兰公国只能收地租和税金首先被排除，现在争论的是自己全资建厂还是让腓特烈提供机器并占三成股份。 大商人们自然不会像记者那样道听途说就生搬硬套，他们找来真正见识过制衣厂的人，咨询工厂是如何运作的。 腓特烈是不急，让他们慢慢讨论，自己去竞技场看真剑竞技大赛的报名赛。 虽然他住的地方出了后面就能直接过去，但排场还是要讲的，坐马车绕一圈从正门到正门。 包厢里，腓特烈正在听比赛负责人讲赛程和如何下注，听完后问：“下注的奖金会给参赛选手一份？” 负责人回道：“他们会得到两成作为奖励，以此尽可能避免打假赛。” 他进一步解释，正因为几年前韦森大公在万井城参加比赛时有人找他打假赛，结果他收了钱提桶跑路还四处发传单，此后内海沿岸的竞技场就绞尽脑汁避免有人打假赛。 腓特烈笑了笑，问道：“是不是有个参赛选手叫石头，原本是训练场的陪练？” 负责人知道石头，还知道他和总教练不知为何有了点矛盾，心想难道他是韦森大公的手下或者看重的人？ 于是负责人把石头的情况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腓特烈对阿勒培说：“32强、16强、8强、半决赛和决赛，每场比赛买1000奥雷他赢。” 阿勒培领命，这就去办。 负责人被吓傻了，急忙问：“大人，您是要每场比赛都下注1000奥雷？” 腓特烈理所当然地说：“是啊，5场比赛，每场比赛1000奥雷，一共5000奥雷，难道你们有下注限额？” 负责人马上回道：“没……没有限额。” 米兰公国的有钱人是不少，但下注金币有500就已经是能谈论一个月的豪赌了，这么大的单子闻所未闻。 腓特烈挥挥手说：“没有限额就这么办了。” 负责人离开前好奇地问：“你很看重那个人？” 腓特烈回道：“前天晚上我喝酒回来时被人拦路抢劫，是他把歹徒打倒了。” 负责人无语，这世上真的存在能让他害怕的歹徒吗？ 腓特烈的行踪没有隐藏，很快就有人求见。 来的是当初路上认识的光头商人，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求见，没想到腓特烈居然真的接见自己。 腓特烈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前天晚上酒馆里的人都叫他光头，于是也这么叫他。 腓特烈指着旁边椅子让他坐下后问：“光头，来找我有什么事？” 光头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要在米兰城建服装厂的事情是真的吗？” 腓特烈说道：“米兰大公他们愿意建我就帮忙。” “怎么，你也想建一个？” 光头连忙摇头说：“大人说笑了，那是大人物的事，我们只能捡一些配菜。” “前天晚上一起喝酒的几个人是跑南边做生意的，他们有那个……哦，有渠道，想合伙独占一个地方的生意。” 腓特烈明白了他的意思。 服装产业从原材料到消费者整个链条上都有利润可赚，他们这些小商人吃不了肉，那就分一点汤汤水水。 像这种想要某地销售代理权的，腓特烈只能说：“现在工厂怎么建还不知道，如果我有一点控制权，我会将代理权公开招标。” 光头本来对这事也不抱希望，没被赶出去就算成功，现在确认不会将销售权内定就足够了。 他又问：“大人，到工厂里做工需要什么条件呢？” “我们很多人在乡下有亲戚，让他们去工厂干活也不错。” 腓特烈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全部问出来吧。” 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酒吧的老板想问，能不能去开食堂。” “我妻子的哥哥和弟弟是种田的，他们想问以后工厂食堂能不能从他们那里买燕麦、豆子和蔬菜。” “有人想问，能不能在工厂宿舍区里开商店，工人们也要买东西嘛。” “哦，还有晚上工厂门口的宵夜街，我邻居想去卖烤饼。” “我妹妹想在那里开个洗衣房，不知道行不行。” 一个服装产业园养活的不只是股东和工人，还有第二第三产业。 光头滔滔不绝的说了很久，几乎将一个工厂周围的服务业都囊括进去。 腓特烈不得不惊叹这里的人商业意识很强，当初自己开厂时就没几个人想到要这么做，还是以行政命令开试点，有人看到赚钱了才敢跟上。 他等光头说完后说：“我原则上是同意开放这些产业，但具体到某人头上时我是倾向于在相同规矩下公平竞争。” “工人的要求是听话，别以为服装厂不会死人，韦森公国的工厂里每年都有不听话死掉的。” “这些人因为违反安全规定死了，不但不得赔钱，如果给工厂造成损失，家属还要赔钱给工厂。” 光头认真记下腓特烈的话，酒馆里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回去呢。 第572章 不错的戏剧 今天竞技场中的比赛水平不高，主要是将滥竽充数的参赛选手剔除，有爵位的和成名已久的选手就走个过场，主要针对的是外地人。 考官是本地竞技场的人员，有个考官和石头例行公事打了几下就让他过了，接下来要考核的是一个铁罐头。 这个铁罐头身上的铠甲只在及格线上，但剑的质量不行，看起来有点历史价值。 腓特烈正和光头聊着天，看到那个铁罐头上场时眉头皱了一下。 擂台竞技和战场上是不一样的。 战场上敌人基本上在前方，而且周围有战友，所以头盔视野有限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擂台上活动空间大，对手的活动范围更广，对视野的要求更高。 在擂台上戴着水桶一般的头盔，不是傻子就是高手。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这个铁罐头应该不是傻子，考官看到他的头盔下方有空隙便一剑刺过去，铁罐头手上那条比铁棍好点但有限的破剑只是一带，考官手中的剑飞出五步外。 腓特烈眼睛猛的一缩，嘴角微微弯起，把阿勒培叫来，吩咐他去买那个铁罐头赢，每场比赛同样一千金币。 光头好奇地问：“大人，你很看好那个穿着全身铠的选手？” 腓特烈说道：“你如果有闲钱可以投资一下，不过投资有风险，我说的不一定对，亏了不关我事。” 光头心想他肯定不会浪费一大笔钱，又想到他此前一路上的神迹，认定这一笔肯定不亏，于是说：“那我就把一年内的酒钱都拿来投资吧，如果亏了大不了只喝水。” 他们这些小商人每年的花销是有预算的，生意本钱多少、家庭日常开销几何、喝酒娱乐花几多等等，在上一年就已经决定好。 不少人会下注玩玩，但不管怎么说，赌博就是赌博。 如果只花喝酒娱乐的钱偶尔玩玩，输光了大家笑你倒霉，喝酒时见你喝水可以请你喝一杯。 要是用生意本钱或者家庭开销去赌博，哪怕是赢了，人们也觉得你的人品开始败坏，不值得深交。 韦森堡城卖牡蛎的达弗朗舍 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以前吃喝玩乐打牌花光了父亲的遗产，成了整座城市公认的败家子。 他被兄长送走，名其名曰出去闯荡，实际上是一种流放。 但是他现在靠着卖牡蛎等海鲜发达了，口碑又变得好起来，不但成为浪子回头的典范，故事还被搬上了舞台。 腓特烈听光头提起附近有个市民剧场，规模不大，观众席就百来座，好奇之下来看看，碰巧上演这部戏。 平日里客人都是走路来的，今天突然有马车在门前停下，老板还以为是谁家的管家来找女演员的。 这戏院确实不大，实际上就是一个院子，里面搭了戏台，空地上放着几排椅子，头顶有棚子挡风遮雨。 腓特烈让阿勒培买票，叫今天一起出来的侍从马夫等人一起进来看戏，他请客。 看戏的票挺便宜，但是饮料零食比外面贵多了。 腓特烈让阿勒培直接给了一枚金币，大家随便吃喝。 今天不是礼拜日，白天来戏院看戏的客人不多，台上表演的是剧团里的新人，晚上人多时才是主演登场。 十几个观众都坐在最前排，腓特烈在倒数第二排中间坐下，以他的视力和听力远点无所谓。 老板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看出这客人非富即贵，应该是心血来潮进来打发时间，毕恭毕敬地呈上今天的剧目本。 剧目本是活页用夹子夹在一起，每一页写着剧目名字，有几幕，每一幕的梗概。 腓特烈看了一下，现在正在上演的戏剧名字取自撒丁王国一个古老的浪子回头的典故，有上千年历史，本地人一看就知道主题。 这部戏分四幕，第一幕是高卢王国的男主角如何花天酒地败光家产，然后被家人送到船上；第二幕开头男主角在海上看到有钱人如何吃牡蛎后立志要赚大钱，结果第一次创业看起来失败了；第三幕男主角得贵人相助，生意越来越好；第四幕是衣锦还乡大团圆。 腓特烈对前两幕有点既视感，看到背景地是韦森堡城后想起好像确实听说过有这么个人，不过没在意。 这部戏两个半小时，演员的水平勉强及格，腓特烈看得很认真，就像是开会时听取汇报一样。 他觉得这部戏很不错，能够引起普通观众的共鸣。 男主角在第一幕败家的举动在很多地方都有发生，不管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那些行为总能在剧中找到相似对应的地方。 第二幕男主角立志赚大钱在很多人身上都发生过，不少观众感觉是在照镜子，后来第一次创业失败更是让他们感觉演的就是自己。 男主角在第三幕得到贵人相助后生意很快好起来，运用了传统的机械降神的手法，观众们心想自己要是也有贵人相助多好，但腓特烈对这部分有点不满。 最后一幕开始时男主角假扮乞丐回家乡，进而引发了一系列笑话，到最后现出真实身份打脸，观众们看得很爽，很多人幻想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多好。 腓特烈看到这里时注意到重要的一点，剧中没有光明神的位置。 演员谢幕时，腓特烈问阿勒培：“我今晚上有什么活动？” 阿勒培马上回答：“今天没有特别的安排。” 腓特烈问一直坐在后面的老板：“这部剧的编剧是谁，在城里吗？” 他一看就知道这部剧不是韦森公国的人写的，因为没有镶入广告。 老板马上回答：“编剧是卢多维科大人，他是菲拉城的官员，还是一位大诗人。” “他经常出访各地，听说最近跟随菲拉城的其他官员来米兰城参加大公的八十岁寿辰庆典。” 腓特烈有些惊讶，自己学撒丁语时看过一本他的诗集，是用通俗语言写的爱情诗，有的颇为幽默。 他对阿勒培说：“你去邀请卢多维科到我那里做客，他什么时候有空我就什么时候有空。” 阿勒培还是头一次见到腓特烈邀请客人，答应一定办好。 第573章 抓住核心内涵 “韦森大公邀请你去府上？” 菲拉城代表团里一众人等惊讶地看着卢多维科，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问他各种问题。 “你是不是有什么生意瞒着我们？” “你是不是去年去韦森公国时做什么坏事了？” “难道你有个漂亮的姐姐或妹妹？” …… 卢多维科也纳闷，自己和韦森大公根本没有交集啊，他找自己干嘛？ 正因为如此，他把会面时间安排在第二天下午茶时间，好好回忆一下，如果是坏事能有足够的跑路时间。 “呃……”卢多维科突然想到一点，“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邀请我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如果真有大生意那就跟着大腿个点汤。wＷＷ.xszＷω㈧.йêt 卢多维科答应那帮家伙一个个眼睛绿油油的，像是要吃人的狼，咽了咽口水，说道：“韦森大公是青桔女士的学生，我和青桔女士是多年的笔友，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经常在信里讨论诗歌。” 撒丁王国的官员很多是法学和文学出身的，不少人有不错的文学功底，平日里会看些文学作品。 他们知道卢多维科是个大诗人，没想到他居然和另外一位有名的女诗人有联系。 正如卢多维科所想的那样，第二天来到腓特烈住处的时候，腓特烈真的是找他谈文学的。 腓特烈很快就把话题引到戏剧上，卢多维科不禁吐槽起来。 卢多维科摇着头说：“现在撒丁王国很流行悲剧，越是刺疼人心，让人流的眼泪越多，那就是好剧。” “这些悲剧布景华丽，场面宏大，演员的独白冗长得让人打瞌睡，歌词都是枯燥的说教，让人厌烦。” “生活就已经这么苦闷了，为什么看戏的时候还要流眼泪呢，多点笑声不好吗？” “再说了，要说教，戏剧也可以说教啊。” “我去年随菲拉城政府去了韦森堡城参加万国博览会，在那里病倒了，病好时已经开始下雪，整个冬天我每天都去剧院。” “我一开始觉得滑稽剧只是逗人开心，直到有一幕我看第三遍的时候才发现剧里有说教的成分。” 腓特烈饶有兴致地问：“是哪一幕？” 卢多维科说：“就是有个告示牌，上面写着‘前方修桥此路不通’，很多人不信，找着借口继续走，等他们发现前面桥不能走的时候灰溜溜的回来，相互埋怨，这时候发现告示牌后面写着‘信了吧，傻瓜’。” “我在菲拉城的市政府工作，以前没少写告示，不看告示的人很多。” “我那天突然发现，这幕滑稽剧在用一种方式告诉观众，不看告示没有好下场。” 腓特烈只是微笑，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不过这一幕来自于现实生活。 卢多维科继续说：“其实喜剧也不是很好，内容千篇一律，要么是阴差阳错的误会，要么是偷情，这两年流行走失的孩子长大后认亲，最后在贵人的帮助下大团圆。” “观众们一看剧目名字就知道故事内容了，看点只有演员发挥和改编台词，有些剧团为了吸引观众还加了杂技、女演员不穿衣服跳舞之类的内容。” “现在又新出现一种田园剧，给城里人看的，不过是把故事背景放到乡村田园，乐器以牧笛为主，角色是农夫和牧羊女之类的。” 接着他又笑着说：“上个月我们那里有个剧团演田园剧的时候找了一头真的牛上台，结果那头牛在台上拉了一坨大的，观众们笑翻了。” “后来再演出时那牛不拉了，观众们还不满意了。” 腓特烈笑了起来，观众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笑完后说：“看来你们这里的戏剧写普通人的很多啊，有写贵族宫廷的吗？” 卢多维科回道：“当然有了，不过那些大多是大剧场里的大戏，市民们更喜欢到小剧院看普通人的小戏。” “我更喜欢写那些普通人的戏，大戏里的唱词需要符合韵律，头疼得很，小戏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而且小戏院多，卖剧本的收入也多点。”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看来，虽然小戏市场大，但是内容题材还是老样子，没多少太大的突破。” 卢多维科点着头说：“确实如此，其实我对此也有厌烦了。” “不过我找到了新的方向，在韦森堡城的时候我看过一本您关于艺术工作的文集，里面提到艺术来源于生活，创作者应该到生活中获取灵感。” “当时有一个‘韦森画派’的画展，我去看了，创作题材都是田间劳作和工厂里的工人，看的和买的人都很多。” “这让我大受启发，开始尝试在身边取材，这时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高卢王国的人。” 腓特烈对韦森画派有些了解。 现在韦森堡城画师云集，有人为了把画卖出去开始突破原有的题材限制，一开始画拖拉机获得成功，接着有人开始画炼铁厂里的工人。 这些画的尺寸并不大，普遍大也就80×60厘米，小的40×30厘米，价格不算贵，不少人买得起。 在版画画师进入这个领域后，这一类画作开始出现在明信片和邮票上，通过初步建立起来的邮政系统在莱茵联盟里扩散。 戏剧也是如此，腓特烈一早就提倡创作者多写劳动生活的戏，不过出了韦森公国后不太受欢迎，军旅题材的作品倒是挺火的。 腓特烈问卢多维科：“你遇见的是那个卖牡蛎的高卢人吧？” 卢多维科马上回答：“是啊，他姓达弗朗舍，我春天回来后以他的故事为题材写了一部戏，您也认识他？” 腓特烈说：“我听说过他。” “我昨天看了你写的这部戏，有些不满意，所以想和你聊聊。” 卢多维科的冷汗一下子出来了，千算万算没算到是因为自己写的戏惹怒了韦森大公所以被找来，早知如此昨晚上就跑路了。 腓特烈笑着说：“别紧张，我不是兴师问罪的。” “我认为你没有把握住达弗朗舍经历的核心内涵，你的剧本实际上只是老套的内容换了一个新皮肤而已，和其它那些换皮的戏剧没有本质区别。” 卢多维科见不是问罪就放心了，不过听到他批评自己的剧本心里不舒服。 第574章 抓住人性闪光点 卢多维科是有名的诗人和剧作家，在专业领域里傲气十足。 现在腓特烈说他的剧本有问题，有些不服气，认真地说：“这部戏的前三幕我是按着达弗朗舍讲的内容来写的，第四幕回家乡的内容是他的一个计划，我认为没有问题。” 腓特烈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剧中达弗朗舍的成功是有贵人相助，那么，为什么贵人肯帮助他，而不是别人？” 卢多维科刚想回答，突然发现这个问题没那么简单。 达弗朗舍是个外国来的败家子，已故的父亲只是政府部门的普通职员，平民家族的地位比卢多维科这样的落魄贵族还低很多，在韦森堡城举目无亲。 他的人品、权势、地位、财富、血缘关系都是负分，人家贵人凭什么帮他，去帮自己关系网里的人不好吗？ 相貌什么的更不用说了，卢多维科觉得自己比达弗朗舍帅好几倍，在那边那么久就没见过什么贵人。 卢多维科回忆和思考了许久，确实无法解释韦森堡城的贵人为什么愿意帮达弗朗舍，疑惑地说：“是啊，为什么达弗朗舍会得到帮助呢，难道他身上有什么我没发现的闪光点？”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问题无解，一个“凭什么”就让运气之类的理由无法解释了。 腓特烈对他说：“这个问题分为两方面。” “第一个方面，为什么达弗朗舍在老家时是个败家子，来到韦森堡城后就开始发财了。” “第二个方面，为什么别人不行，而他就行了。” 卢多维科陷入了更深的沉思，进而发现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回顾以往的戏剧，剧情都是看似平凡的主角在走投无路时意外发现自己隐藏的高贵身世，要么是遇上自己或祖上无意中帮助过的贵人，最后天降贵人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个套路已经有上千年了，最大的变化不过是贵人身份。 在光明教会出现前的贵人是诸神，后来是光明神，再后来教会觉得用祂庇护偷情之类的过分了，认为祂不能随意出现在舞台上，最后才变成了国王和大贵族。 现在这个套路放在达弗朗舍的身上，那就说不通了，人家没有理由帮他啊。 在卢多维科的思考陷入困境的时候，腓特烈问他：“达弗朗舍这部戏你赚了吗？” 要是在今天之前，卢多维科会很骄傲，现在则羞愧地回答：“当时我是以您的领地中发生的故事作为噱头，卖给很多剧场，赚了不少钱。” “现在想来，我是出售伪劣产品，在韦森公国是要被罚款的。” 腓特烈自然不会罚他的钱，顺着话说：“我们不妨把你的这段经历加工成一个剧本。” “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剧作家，只是生活的地方领主不喜欢看戏，那里没几家戏院。” “戏院也只向一个德高望重的剧作家买那些陈腐的剧本，你的剧本根本卖不出去。” “后来你接了一个翻译的工作糊口，和老板去韦森堡城做生意，在那里遇到了达弗朗舍。” “你觉得达弗朗舍的经历很有意思，所以回来后辞了翻译的工作，专心以他为原型写了一部剧。” “剧本写好后你阴差阳错坐上了去外地的船，到了一个举目无亲，但戏剧发达，剧院众多的城市。” 卢多维科听得很认真，落魄才子一鸣惊人咸鱼翻身也是经典剧情。 但腓特烈没有继续说下去，卢多维科等了好一会后见他只是举杯喝茶，不再说了，急忙问：“后面呢？”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道：“虽然很多人认为我是商业天才，但我没卖过剧本啊，总不能在街边摆摊吧。” 卢多维科一愣，随即笑出声来，说道：“还真有人这么做的。” “新人卖剧本不容易，没有人推荐更不容易。” “特别是一些无耻之徒，抄了别人的剧本，只是换个名字就说是自己的，因为他们的缘故剧院不欢迎那些不知底细的人。” “这时候就要靠着脸皮厚、胆子大，用自己的口才说服剧院老板……嗯？” 他说到这里突然抓住了一丝感觉，隐约明白了腓特烈的意思。 腓特烈说道：“事物发展变化由内部因素与外部因素共同作用，缺一不可。” “但两者的作容用和地位是不同的，内部因素是事物发展的基础，是第一位的原因。” “同时两者是可以相互影响的。” 卢多维科一拍大腿，高呼：“啊，我忘了，您是辩证流派的！” 这年头的高级知识分子不搞点哲学就会被人当成文盲，哲学流派众多，哲学家们向统治者推销自己的思想。 例如高卢王国的杜尔哥男爵，他们提倡重视农业，以万物必须符合自然秩序为哲学思想，在农业发达的高卢王国有不低的地位。 辩证流派的历史悠久，目前发展到认同事物两面的对立，在某些领域可以统一。 腓特烈为了更好的推动政府工作亲自编写和公开出版了《如何当州长》、《如何当部长》、《如何当市长》、《如何当村长》等系列书籍，其中难免会用到他的惯用哲学思想，各派大儒们很快就看出了他的流派。 戏剧也一样，剧本中会体现编剧的哲学思想。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天降贵人的剧情，还不是权力来自上层，下层无法反抗带来了巨大的无力感，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孕育的思想为这一情节提供了思想基础。 腓特烈不想在哲学问题上辩经，继续对卢多维科说：“一个人的成就啊，内部因素是自我奋斗，外部因素是社会环境。” “所以我认为戏剧应该抓住这两点，最主要的是主角的奋斗过程，以及在这个过程中出现的人性闪光点。” 卢多维科又一次陷入沉思。 着重描写个人的戏剧是有，但那都是英雄人物，达弗朗舍和那些英雄人物的共同点也就是个人了。 描写小人物的闪光点？ 卢多维科没写过，其他人也没见写过，小人物只有滑稽和无知的一面，哪有什么闪光点？ 腓特烈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叫仆人拿来纸和笔，开始写起一部剧的大纲。 在腓特烈笔下，第一幕开始时主角还是个淳朴和对未来满怀期望的人，但在社会上几次碰壁后变得失落，然后开始在花天酒地中麻醉自己。 第二幕主角在流放的海船上看到了土豪的享受，听船长说自己如何从一个削萝卜的水手学徒成长为船长，心态有了变化，决定尝试创业，但遭到别人的不理解，还遭到挫折。 第三幕时主角为了解决牡蛎存活率问题在船上运货时几天不睡觉，用雄辩的口才与真诚说服买家，为了获得稳定货源帮助渔民解决问题等等，生意渐渐有了起色，然后壮着胆子去向四位剑圣借钱扩大经营规模。 第四幕中国王与王后访问韦森堡城时王后想吃海鲜，韦森大公下了一笔巨额订单，主角通过机智与勇敢解决了暴风雨、水贼、船漏水、竞争对手投毒等重重困难后终于完成订单，最后数钱数到手抽筋。 第五幕衣锦还乡就留给卢多维科发挥了，腓特烈只是例行插入广告，例举该买什么产品回去才风光。 卢多维科静静地等腓特烈将戏剧大纲写完，又仔细地阅读了一遍。 他看完后闭目沉思许久，喃喃道：“人性的闪光点吗？” 第575章 别人要考虑的事就多了 卢多维科晚饭没吃就离开了，一路上在不停研究腓特烈写的剧本大纲。 他现在脑子里有很多想法，但杂乱无章，一时半会没有理顺。 很多人在关注着腓特烈的一举一动，现在卢多维科从他的住处出来，不停研究几张纸，不免有人在想这会不会是什么发大财的项目？ 先是卢多维科的同伴，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借剧本大纲来看。 米兰大公爱德华兹和其他大商人也听到了风声，纷纷派人来借阅一番。 卢多维科被这些人烦的不行，反正自己已经把剧本大纲背下来了，就给那些人抄回去，自己找个清净地方继续思考。 不久之后，爱德华兹和幕僚们看着抄回来的剧本大纲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鬼？ 有个年轻的幕僚捏着下巴说：“会不会是暗语？” “第一幕暗示高卢王国的贵族，第二幕暗示海上的船，第三幕暗示投资，第四幕暗示很大的订单，第五幕暗示出售很多商品。” 其他几位幕僚觉得有道理。 一个山羊胡子幕僚说：“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年轻幕僚说道：“韦森公国有一个说法，铁路是地上的河。” “韦森大公在高卢王国有一个鹿港公爵的爵位，我听说鹿港正在建一座港口。” “我看过地图，以那个港口为中心，内河上的船可以覆盖高卢王国东北部很大一片地区。” “如果把目光放在更遥远的地方，现在拜恩公国正在修通向奥斯马加帝国的铁路，奥斯马加帝国内部也有以维恩城为中心修建大量铁路的计划。” “当朝圣之路修通，我们就能跨过白色山脉与北方的交通网连接。” 爱德华兹和其他幕僚们久经商场熏陶，十分明白铁路修到哪生意就能做到哪的道理。 覆盖广阔的交通网意味着巨大的市场，更意味着更多的利润。 而且这个生意还不用经过可恶的威尼斯人。 年轻的幕僚继续说：“我们的优势是南方，白色山脉南北两边的气候、物产都不同，更别说还有南方大陆这片还没有开发的金矿石。” “这篇暗语的意思，就是投资建设铁路加入这个连通南北的交通网。” 爱德华兹和其他几位幕僚此前在接见拜恩大公的使者时就听说了修铁路的好处，本身就心动了。 当时只是考虑到连通撒丁王国和莱茵联盟，现在一分析，这片交通网未来的范围比预想的还大很多。 山羊胡子幕僚又问出一个问题：“那么这件事和卢多维科，和菲拉城有什么关系？” 腓特烈对撒丁王国的政治局势了解不深，对宏观层面了解，但是一些台面下的就两眼一抹黑了。 他找卢多维科只是谈戏剧上的事情，但其他人要考虑的就多了。 米兰公国和威尼斯人的地盘接壤，双方的矛盾不止是商业上，还有土地的，中小规模战争打过不少，大规模军队对峙有过好几回。 菲拉城在威尼斯城的西南方，两城是邻居，受威尼斯人的影响很深，常作为其他势力和威尼斯城的传声筒。 将来铁路是肯定不通向威尼斯城的，但现在腓特烈和隔壁的菲拉城有联系，这是几个意思？ 爱德华兹和幕僚们都想到了这一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有幕僚：“难道韦森大公想把铁路修到菲拉城？” 又有幕僚说：“有情报显示，威尼斯人曾派出密使，按时间计算，他们可能在白色山脉中相遇。” 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米兰公国是不允许威尼斯人分到铁路好处的，不然威尼斯城势力更大了自己的日子更不好过。 韦森公国离威尼斯人远着呢，如果威尼斯人下的本钱足够，韦森大公有可能会让菲拉城当个白手套和他们合作。 爱德华兹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没有轻易表态，让幕僚们继续讨论。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里有地位的那些大家族纷纷来到米兰大公宫殿求见，爱德华兹让他们都来会议室。 最先来的几个家族他们的脑洞和爱德华兹的幕僚同步了，马上赶过来。 后面来那些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么多人往大公那边赶去肯定有大事，于是假装知道是什么回事，来看看是啥情况。 这些人一听其他人的讨论，吓了一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现在威尼斯人仗着钱多军队装备好和高手多欺负自己，要是他们更有钱了，装备更好，高手更多，自己岂不是被欺负得更惨？ 没人去想腓特烈和卢多维科真的只是在谈戏剧，就算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几番讨论下来也不会这么想了。 更有人觉得，腓特烈请卢多维科这位大诗人是个很不错的幌子，但被聪明的自己识破了。 不久后王室代表，王长孙詹尼来了。 詹尼对爱德华兹说：“我担心韦森大公用菲拉城当手套把铁路修到威尼斯人的势力范围中，菲拉城距威尼斯城才一百公里，那里有港口，铁路到那里和到威尼斯城没多大区别。” 爱德华兹点头说：“是啊，我们也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 “殿下有什么办法？” 詹尼有些为难，此刻自己不是往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而是王室的政治代表。 爱德华兹知道他做不得主，但他以后会是国王，还是孙女婿，也有考校的意思。 詹尼想了想，示意有事私下谈。 爱德华兹带着詹尼来到密室，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谈话不会让外人知道。 詹尼认真地说：“接下来我说的话在走出这扇门后是不承认的。” 爱德华兹郑重地点了点头。 詹尼说：“东普岚帝国的皇帝德拉加塞斯陛下在光复君士坦布尔后这几年来一直很活跃。” “现在东普岚帝国直面海峡对岸加齐帝国的威胁，需要更多的地盘和稳固的后方，还有盟友。” “去年德拉加塞斯陛下和奥斯马加帝国安娜女皇签署了密约，划定了大海湾和暗海之间的山脉半岛的势力范围，东普岚帝国将在接下来几年内北上，占领自己的那部分。” “奥斯马加帝国如今的重点是稳定内部和夺取东面多瑙河下游直到暗海的土地，有个稳定的南方对他们有利，所以安娜陛下很赞同。” “而且双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盟友——韦森大公。” “年初德拉加塞斯陛下与爷爷达成协议，王室和东普岚帝国、韦森公国联手瓦解威尼斯人在海上的势力。” “届时埃勾斯海上的岛屿全部归东普岚帝国所有，东普岚帝国的所有港口和距离海岸六十公里内的城镇只向王室和韦森公国颁发经营特许证。” “爷爷保证，王室以特许经营权为四成股份，欢迎诸位入股建立一家公司，一起经营威尼斯人原有的生意。” 爱德华兹点了点头，撒丁王国和东普岚帝国瓜分威尼斯人的蛋糕这点可以接受，一个要非撒丁王国本土的土地，一个要钱，各取所需。 撒丁王国不是不可以连土地一起要，问题是东普岚帝国有个盟友叫韦森公国，脑袋被门板夹了才惹他们。 詹尼最后说：“现在四国高层间有一个朦胧的想法，撒丁王国、未来的莱茵联盟、奥斯马加帝国和东普岚帝国，四个国家组成一个互帮互助的同盟国。” 爱德华兹倒吸一口凉气，这四个国家都是背靠背的，真要结成同盟，将是大陆上最大的国家集团，到时候谁敢惹？仦說Ф忟網 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问道：“什么叫‘未来的莱茵联盟’？” 詹尼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爱德华兹秒懂，这是要扶持腓特烈杀到科伦城夺了鲁道夫的鸟位啊。 他有些不解地问：“既然已经把威尼斯人作为敌人，那么韦森大公为什么又要给他们好处？” 詹尼笑着说：“韦森大公师从理查德纳尔阁下。” 爱德华兹秒懂，理查德纳尔那个钓鱼佬他见过的，韦森大公这是钓鱼要打窝。 詹尼又说：“现在我们就帮韦森大公一把，你这里有威尼斯人的间谍吗？” 爱德华兹点了点头，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时候，腓特烈在浴室里享受着按摩，同时在思考一件事。 他要壮大资产阶级，光靠生产力和经济是不够的，还要在思想上烧一把火，打破传统封建社会思想的牢笼。 而且他一直担心封建地主大反扑，所以要把越来越多的人拉到自己的阵营之中，到时候有个照应。 “文艺复兴”的核心是人文主义精神崛起，提出以人为中心，肯定人的价值和尊严，主张人生的目的是追求现实生活中的幸福。 他向卢多维科提出通过戏剧歌颂人性的闪光点，正是看中这里商业繁荣，有活力的商人拥有较高的地位，可以获得他们的共鸣。 这里的文化底蕴比北方的莱茵联盟深厚多了，这把火如果可以在这里点燃，那就是点燃了炼油厂，一发不可收拾。 第576章 分别解决问题 在推广电报的过程中，撒丁王国的反应是最积极的。 腓特烈来到这里之后就明白了，繁荣的商业离不开信息的支持，一条消息有时候足以决定一个商会的生死。 经营电报站的拂晓商会也因此在撒丁王国站稳脚跟，只是外来户的根基不稳，除了电报站外只经营《每旬商讯》。 这种姿态让地头蛇们很满意，大家相安无事。 电报站是通宵营业的，凌晨时分，贵族们的舞会正渐入佳境，一条十万火急的电报从米兰城发出。 凌晨两点，舞会渐渐进入尾声，威尼斯总督恩里克接到了来自米兰城的消息，恰好帕欧罗也参加了他召开的舞会。 威尼斯城最有权势的人有两位，除了总督恩里克，还有海上霸主帕欧罗。 两人的政治版图划分明确，陆地上归恩里克，海上归帕欧罗。 几年前加齐帝国的海上主力赫德姆在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中被腓特烈海空联合给干掉了，不得不退守沿海。 帕欧罗趁机大举进攻，攻占了大量海岛，独占港口经营权，占据大片海域。 恩里克抓住高卢王国卷入塔拉哥王国内战的机会，向其提供了一大笔只有象征性利息的贷款，换来威尼斯人在高卢王国南部港口经商的特许证。 两人为商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一时间声望如日中天。 就在威尼斯人得意洋洋的时候，挨了两记闷棍。 在海上，帕欧罗正做着称霸内海的梦，这时另外两位海上霸主来了。 韦森公国和奥斯马加帝国要派兵“去南边”，登船的斐迪南港离威尼斯城不远，海上运输自然是找到了腓特烈的老朋友，这位老朋友又找来新朋友。 称霸内海南岸的海雷丁带着舰队倾巢而出，独占内海西北的彼得罗因为不爽威尼斯人把手伸进高卢王国南岸，应了海雷丁的邀请带上主力舰队来了。 此外还有一位海上萌新，韦森公国的船队在丽璐的带领下，以飞翔的郁金香号为旗舰，一共二十艘蒸汽船加入了联合舰队。 联合舰队遮天蔽日，只给威尼斯人的船留下一条极为狭窄的航道。 帕欧罗派出五条船试探，结果一条韦森公国的蒸汽船从后面追上来，从距离两百多米的海上越过船队，那五条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其妙的沉了。 救回来的水平们说，他们毫无征兆的听到船底传来一声巨响和震动，船就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就像触礁一样。 帕欧罗还想再试探，但没有人敢了。 威尼斯的水手们认为韦森公国的船队将魔鬼军团里的魔鬼带上船了，那些魔鬼跳下水在海中不用换气游过来打穿了船底，因为有一些人发誓自己看到船出事前韦森公国的那条船上有黑色的东西下水。 城里的法师团也拒绝出海，在陆地上自己一个打十个不是问题，在海上和那些能不用换气就能潜水游两百多米再游回去的魔鬼战斗，那不是找死吗？ 帕欧罗好话说尽没有用，也不能强迫他们。 法师老爷们本来就是大爷，现在要是逼急了，人家干脆辞职去韦森公国找活干。 那里的工作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工资不低，雇主甚至还帮缴纳最高档的养老储蓄金，退休了可以每月得到一笔可观的利息，去世时退还本金。 帕欧罗只能认怂，船队从人家施舍的航道过吧。 陆地上的日子也不好过，恩里克得知拜恩公国的铁路计划不带威尼斯城玩后就知道要糟。 北方的巨大市场和物产蕴含的价值所有商人都懂，一旦铁路修通且没威尼斯城什么事，商业重心就会转移，城市没落不可避免。 不久前各地发生的针对威尼斯商人的“零元购”活动更是让恩里克焦头烂额。 他心里明知无法挽回损失，只能做出一副积极的姿态，通过法律程序在当地法院提起诉讼。 这只是做样子，聪明的早已看穿这些事情背后黑手是当地地头蛇，去法院告法官怎么可能会赢。 但样子必须去做，否则给人一个无法保护自己人的印象，轻则下一届选举没自己事，重则马上被弹劾。 最严重的事就是，从一些渠道的情报获悉，撒丁王国王室要下场了。 恩里克想到的最好的翻身机会是争取铁路修到威尼斯城，到时这座城市就是北方大陆与南方内海的海陆交汇点，必然能够得到进一步发展。 为此，他派出密使前往韦森公国，游说韦森大公将铁路修到威尼斯城。 密室里，恩里克和帕欧罗仔细研究了米兰城传来的情报。 恩里克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特使和韦森大公在半路上相遇了。” 他们一直认为铁路不通威尼斯城的计划得到了腓特烈的首肯，现在腓特烈的口风松动，必然是特使的游说起作用了。 帕欧罗皱着眉头说：“菲拉城吗，也不是不可以，那边的港口扩建一下就行，还能缓解这边的压力。” “但这个计划已经被看出来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恩里克思考了片刻后说：“我认为韦森大公这是在试探，试探我们、王室、其它公国，甚至奥斯马加帝国的反应。” 帕欧罗苦笑着说：“不用试探都知道，他们都想着我们死，然后开宴会。” 情报显示米兰公国决定反对，这一反应可以代表其它公国的反应。 海上的联合舰队堵着威尼斯城，同时也是堵着撒丁王国，但王室装作没看到，反应如何不言而喻。 奥斯马加帝国就更不用说了，安娜女皇的亲妹妹护国公玛丽在与威尼斯城的战争中重伤无法生育，这个仇大了。 帕欧罗相信，要是前阵子斐迪南港的联军海陆共进可以打下威尼斯城，然后王室磨磨蹭蹭组织援军，等联军带着战利品离开了才收复失地，各取所需。 恩里克也是无奈的苦笑一下。 他早就看出吃独食没有好下场，但总督是商人们选出来的，必须满足他们贪婪的胃口，最终发展到现在。 帕欧罗说道：“我认为我们的底线是铁路通向菲拉城，确保有一座通铁路的港口在我们掌握中。” “我去一趟加齐帝国，和他们的新军阀瑟玛合作。” “赫德姆站在老军阀那边，瑟玛没有海上贸易，我去和她合作各取所需。” “现在老军阀节节败退，有传闻说法提赫会娶瑟玛为皇后，现在帮忙以后可以得到部分加齐帝国港口的贸易权。” “那时我们有加齐帝国的市场，又有港口连接铁路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恩里克听后思考起来，觉得可行。 以往加齐帝国与北方的贸易通过多瑙河海运，如果能走菲拉城甚至威尼斯城，其利润足以覆盖损失。 他做了个决定：“我再筹集资金，给瑟玛提供战争贷款，力求搭上这条线。” “王室和其它公国那边，我看要吐出一些利益，可以用加齐帝国的收益来补偿。” 要商人们把口中的肉吐出来比杀了还难，要说服他们只有用利益交换了。 帕欧罗有些无奈地说：“看来只能如此了。” “现在我们在海上要面临海雷丁和彼得罗的威胁，我想扶持加齐帝国的海上力量，牵制海雷丁，我和高卢王国一起对付彼得罗。” 这时恩里克想到一件事，说道：“我听说库施王国要开掘运河连通内海和东方海域，我们出钱赞助。” “一来通过王室缓解和海雷丁的关系，二来我们有机会前往东方海域，甚至天竺和桃花石。” 帕欧罗点了点头，这个计划可以。 让利拉拢撒丁王国王室和其它公国对他们来说轻车熟路，是最容易的。 分化海雷丁和彼得罗问题不大，双方本来就不是什么紧密的联盟，而且传闻库施王国的年轻国王对海雷丁有点不满，这是机会。尛說Φ紋網 最让人头疼的是奥斯马加帝国，他们斐迪南港已经接上铁路了，另一头斐迪南城有通向多瑙河的港口，已经具备连通北方交通网的功能。 而且斐迪南港和威尼斯城、菲拉城都很近，虽然奥斯马加帝国没有海上船队，但他们和海雷丁有一个共同盟友韦森大公，海雷丁不介意在北方开个分基地。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撒丁王国王室和其它公国会找出大量借口，例如安全得不到保障、船都去斐迪南港了谁去你那里之类的，拒绝将铁路修过来。 更别说斐迪南港是玛丽的领地，玛丽是韦森大公的情人，人家熟着呢，和你威尼斯人一点不熟。 恩里克和帕欧罗想了许久，提出的方案都被否决。 “没办法了。”恩里克摇着头说，“只能从韦森大公着手，让他去游说安娜和玛丽。” 帕欧罗一咬牙，说道：“韦森大公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们，在那里甚至不会见我们的使者。” “我就出些血，大批量采购蒸汽海船，我想他会见使者的。” 恩里克点了点头，以大订单开路在商业活动中不少见。 他想了想后说：“我要启用米兰城的一条鱼，不求她游说韦森大公，能打听到消息就行。” 第577章 是不是太巧了 “阿勒培，讲个笑话听听。” “大人，您在撒丁王国民间的绰号是‘红茄大公’。” 腓特烈被这个笑话给冷到，感觉马车里不用开冷气了。 这些天他已经感受到撒丁人对红茄的狂热的爱，主要是这里的人多以面条为主食，一勺红茄酱打败无数调味品。 近年撒丁王国从韦森公国进口了大量红茄种子，因为气候更好，产量很高。 然而，撒丁王国没有半个红茄出口，反而还继续向韦森公共进口罐头。 这片土地就像是红茄黑洞，怎么都填不满。 腓特烈不想听笑话了，眼看离博罗梅奥图书馆还有挺远，就问阿勒培：“最近城里有什么新闻？” 阿勒培问：“大人，您真的打算把铁路修到菲拉城吗？” 腓特烈眨了眨眼，说道：“你继续说。” 阿勒培说：“很多人都看出了写你给卢多维科阁下的密语，弗朗西斯科陛下让我私下询问是否有这件事。” 腓特烈搞不懂了，自己只是写了个戏剧大纲，怎么就变成了修铁路的密语？ 他沉默片刻后回答：“你上报，那些只是戏剧大纲，不要做过多解读。” “但是，禁止对外透露此事的半点消息。” 腓特烈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阴差阳错的被人理解错了，但从国王的反应看事情不会小，估计威尼斯人已经知道了。 他那天和卢多维科开始聊天时就知道了菲拉城在哪里，推测铁路到那里和到威尼斯城一个样。 这是一个意外事件，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在到博罗梅奥图书馆前，腓特烈一言不发，思考着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影响。 博罗梅奥图书馆的规模颇大，有五层主楼和左、右、后三栋三层副楼。 如今图书馆落魄已久，城中还有其它的图书馆可去，这里没了读者上门，三栋原本给来访学者居住的副楼都租给外地来的商人居住，主楼平日里都关着门。 管理人员也只剩几位老神官，今天能走得出来迎接腓特烈的只有一位叫安东尼的老修士，其他人走路都费劲。 腓特烈提前安排人来过，给了一些钱，让他们雇人打扫卫生，现在图书馆里还算整洁。 图书馆里几层楼的布局都是一样的，广阔的大厅里摆满了书柜，靠墙放着书桌。 墙上有很多一米来高、半米宽的玻璃窗，细铁枝上镶嵌了半个巴掌大的透明玻璃。 只是如今这些玻璃窗仅剩，其余的被卖掉换钱度日，窗洞用木板封起来。 腓特烈打开一个书柜，里面冒出一股浓浓的刺鼻的草药味。 这种草药是驱赶老鼠和虫子的，气味这么浓说明书柜很久没有打开过，还有气味说明定期更换。 拿出一本书翻一下，储存得很好，没有虫蛀。 腓特烈满意点点头，安东尼松了一口气，图书馆里最值钱的就是这些书了。 腓特烈转头问安东尼：“你们有没有把书卖掉？” 安东尼严肃地说：“我们几个都是孤儿，博罗梅奥大主教收养了我们，我们一直把他当成父亲。” “他去世前嘱咐我们保管好这些书，让里面的知识发挥作用，不让它们变成有钱人书柜里的装饰品。” “我们听说您修建了雪绒花大图书馆，又听说您是普赛克阿姨的学生，所以我们认为这些书可以交给您。” 腓特烈点了点头，问道：“你认为我是将这些书就在原地，还是运回雪绒花大图书馆？” 安东尼低头说：“任凭您安排。” 腓特烈想了想后说：“那就书籍互换吧，一部分书运过去，再补充一些书过来。” “你们依旧生活在这里，我雇人照顾你们。” 安东尼马上感谢。 他最怕的就是腓特烈把图书馆买下了，然后把自己这些人赶走。 腓特烈说：“走，去二楼看看。” 他有点担心安东尼他们把好书都放在一楼给自己看到，那些虫蛀鼠啃的放楼上。 二楼的布局也是一样，不过今天这里有读者。 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坐在窗边静静地翻着一本书，阳光洒在她金棕色的长发上，如同一幅画般美丽。 腓特烈随即抽查了几个书箱，里面的书都基本上完好。 来到三楼时，腓特烈问安东尼：“二楼那位读者以前经常来吗？” 安东尼回答道：“她是今天早上才来的，我第一次见她。” 腓特烈转头向阿勒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离开。 等腓特烈来到五楼时阿勒培回来了。 阿勒培低声汇报：“她叫碧丽·雷伊，今年二十一岁，是米兰城里小有名气的商人。” “雷伊家族原本是城中有些规模的商人家族，十四年前家里突然发生火灾，除了一位仆人舍命把她救出来外一家人都被烧死了。” “雷伊家族的产业由她的舅舅代管，实际上一直被侵吞。” “她十七岁之前只是个看着普通的少女，那年突然将多年来收集的证据提交给法院，最终打赢官司，不但夺回家产还收下了舅舅家族的家产。” “这几年来，雷伊家族的生意在她手里越做越火。” 腓特烈低声问：“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阿勒培点点头，确实太巧了。 腓特烈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碧丽·雷伊。” “你和米兰大公说一声，暗中查一下。” 阿勒培问道：“您认为当年那场大火有问题？” 腓特烈回道：“如果换一个时间和地点，我不会这么怀疑。” “昨晚上铁路的事情弗朗西斯科陛下都知道了，没理由威尼斯城不知道。” “我没有行程表，唯一确定能找到我的地方只有这里，而且几乎没有防卫。” 阿勒培当杀手多年，经验丰富，点头说：“确实如此，我如果选和货物接触的地方也会这么做。” 腓特烈嘴角一勾，说道：“走吧，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下了楼，故意到二楼转了一圈，然后离开了。 不久后安东尼招呼一群人过来，骂骂咧咧地说：“你们前天是怎么干活的，书柜顶都没擦干净，窗台还有灰尘。” “快点干好来，韦森大公后天过来要是再见这样，看我不让他打死你们这些收够钱了还偷懒的！” 第578章 大家都来搞钱 米兰城的庆典活动颇多，腓特烈离开博罗梅奥图书馆后去观看了环城拖拉机比赛。 十台拖拉机在护城河外跑十圈，最后决出冠军。 在城门边上还有一排维修站，拖拉机在比赛途中可以进去进行维修。 腓特烈去维修站那里走了一圈，不少人起立喊“校长”，他们都是来自韦森公国的技术员。 “你们韦森公国的人真怪。”撒丁王室的王长孙詹尼也来修理站看热闹，“居然敢不称呼你的爵位或官职。”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刚才那些技术员里有好几个是莱茵河畔的小贵族，还是韦森堡大学的学生，因为懂外语所以来南边在生产中研究拖拉机是否在这里适用。 两人走回看台，马上有人送来冰凉的啤酒。 腓特烈喝了一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 这酿酒师要是在莱茵联盟肯定可以促进酷刑发展，因为他居然在酿造啤酒时加了大蒜。 腓特烈连啤酒里加大米或土豆都不能接受，何况大蒜，把啤酒杯放在一边，不再碰了。 米兰大公爱德华兹别看过阵子就八十岁了，依旧玩心不减，他开着的拖拉机正好从看台前方驶过，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哪怕他只是倒数第二名。 腓特烈打听过，他们家族几百年来经常参加各种比赛，从来不让别人让他们，已经成为传统。 詹尼和腓特烈聊了一会拖拉机上有几个轴承，随后很郁闷地说：“你知道吗，现在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对你有怨念。” 腓特烈不解地问：“怎么，我吃光你们家里的面包了？” 詹尼回道：“差不多。” “因为伯尔尼城的那场婚礼啊，现在女士们认为婚纱就该是用雪白的蕾丝布做的。” “特别是那条长长的头巾，一定要有好几个人托着才行！” 腓特烈装作没听见，面带微笑地看着又一辆拖拉机从前面驶过。 这也不能全怪他，谁让人家新郎新娘把那件婚纱给假人穿上之后摆在教堂的侧殿里供人参观呢。 蕾丝布在韦森公国的批发价因花纹不同卖5到10枚弗罗林金币一平方，在这里翻倍。 腓特烈送给师娘的桌布自然是最好的，光是那条8米×2米的蕾丝桌布就值三百多枚金币，那天姬雅诺扎的整套婚纱光用料就得四百枚金币。 詹尼继续在那絮絮叨叨：“你也知道王室和米兰公国联姻的事，我和安妮塔都觉得对方不错，就是她也想在结婚时要一身那样的婚纱。” “那条头巾至少要更长，这才能符合我们的身份吧。” 他的心在滴血，到时候一套婚纱估计得近千枚金币。 腓特烈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得早点去订货，太长的蕾丝布得定做。” 他现在是了解富豪们购买奢侈品的原因了，和狗撒尿标记地盘实际上是一个样的，只不过富豪们标记的是名利场里的地盘。 地位高的人不用奢侈品来证明自己的地位，而是成为了电线杆子，奢侈品的制造商需要在电线杆下撒尿来证明自己的地位。 詹尼继续在那里碎碎念，言语中似乎在暗示腓特烈能不能卖便宜点。 腓特烈原本是想便宜卖点蕾丝布给他们的，但是一看那杯被大蒜玷污的啤酒，这个念头就扔到海王星了。 其实这大蒜啤酒还是他自己闹出来的，当初用大蒜素治好老路易后，很多人把大蒜视为治百病的神药和养生圣品。 现在市面上大蒜的价格有点像当年的郁金香了，大蒜啤酒这种珍贵的啤酒不是权贵还喝不到。 詹尼见他无动于衷，只能换一个话题：“我听说其它地方都想邀请你去做客。” “杜林公国、利古里亚公国、翡冷翠和黄金城，都希望你能去一趟，看看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特别是利古里亚公国，我奶奶的家乡，他们希望你可以将造船厂建在那里。” 腓特烈问他：“你们的意见呢？” 詹尼看了看四周，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环城拖拉机比赛在中午结束，举办方举行了热烈的颁奖仪式。 腓特烈以拖拉机发明者的身份向冠军颁发了一个漂亮的七彩玻璃杯，还有赞助商提供的一百个红茄罐头、五十多公斤各式香肠、十多桶葡萄酒和一辆自行车。 他自己从口袋中拿出一只表壳镀金的便宜怀表送给冠军，把人家激动得不行。 詹尼邀请腓特烈一同去安妮塔家，今天下午有个沙龙，主题是文学。 詹尼和安妮塔还没订婚呢，现在处于一见钟情后的热恋中，但詹尼来安妮塔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甚至可以借她的书房一用。 安妮塔的书房颇为秀气，书架上放着很多文学书籍，没有那种大办公桌，只有一张可以躺人的长沙发和茶室里的圆桌椅子。 她知道詹尼有事和腓特烈谈，和腓特烈客套两句后就离开准备下午的沙龙。 詹尼问腓特烈：“你对高卢王国在塔拉哥王国的未来怎么看？” “高卢王国去年进入塔拉哥王国后小赢一场，现在北方正在麦收，收获季之后必然会进行新的攻势。” “现在你们和奥斯马加帝国的援军正在前往塔拉哥王国，局势发展变得迷糊起来。” 腓特烈严肃地说：“塔拉哥王国国内的局势与我无关，我们派去的军队只是和马德拉王国的异教徒作战。” 詹尼是不信这种官方说辞的，但现在军队还没到那里，也不好反驳。 他说道：“我不看好高卢王国，我认为发生在塔拉哥王国的内战已经变成一场泥潭里的摔角，不管战场上是赢是输，经济上必然是巨大的负收益。” “如果高卢王国赢了，他们可以从陆路北上进入里森堡王国，不但一雪前耻，还能获得大量财富。” “要是高卢王国输了，退出塔拉哥王国，就需要另外找地方补充营养，你觉得哪里适合他们？” 腓特烈想了想就明白了。 撒丁王国陆地上的邻居就三个，赫尔维蒂联邦窝在山里而且双方签订条约后不用担心，奥斯马加帝国近期整顿内务后向东发展，西面与撒丁王国交好，最后就是西北方的高卢王国。 高卢王国如果要对外进攻，西面的里森堡王国和塔拉哥王国都失败了自然不再考虑，北面的盎格兰王国得跨海很麻烦，东面莱茵联盟有韦森公国坐镇傻子才会惹，东南边上的撒丁王国怎么看怎么合适呀。 而且就算高卢王国赢了塔拉哥王国，解决了西面，没理由放着东南边富庶的撒丁王国不管。 撒丁王国最富庶的土地就是北方的平原地区，一直面临强邻跨过白色山脉打过来的威胁，增强北方的防御是长期以来的国策。 撒丁王国“七姐妹”里米兰公国、杜林公国、利古里亚公国和威尼斯城是抵御北方强敌的第一道防线，翡冷翠和黄金城是半岛山区北段的第二道防线，打穿之后就能到王都帝佰利城了。 要加强防御，那就得花很多钱。 要想有钱，那就得学韦森公国。 既然王室支持他们搞钱，腓特烈就说：“我现在在等米兰公国议会确定与我合作的模式，等决定下来后，可以在其它地方复制这个合作模式。” 第579章 “ 偶遇” 夏季的米兰城天气颇为炎热，沙龙在茶室里举行，墙角的空调呼呼吹着冷风，一台留声机正播放轻快的音乐。 安妮塔的沙龙邀请了十多位客人，除了腓特烈，还有来自黄金城的皮奥利男爵和波希米亚地区的格雷斯科男爵。 皮奥利和格雷斯科都是真剑竞技大赛的夺冠热门，而且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英俊，在米兰城里颇受欢迎。 “校长！”格雷斯科见到腓特烈后马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礼，“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腓特烈看了他好一会，想起来了，说道：“你是奥美特学院的弗拉迪，我记得你，那天你在辩论赛上的表现很精彩。” 很多人在求学时只用名不用姓氏，格雷斯科是其中之一。 格雷斯科一下子激动起来，马上说：“没想到校长还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情。”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女仆送上冰凉的快乐水。 腓特烈喝了一口冷饮好奇地问他：“你应该毕业了好几年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怎么来这里了？” 格雷斯科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毕业后在重型机械厂工作了三年，父亲打猎意外身亡后我回家继承家业。” “我在家呆了两年，感觉到很枯燥，想踢球都没人愿意和我踢。” “不久前有位老同学写信来说她要和联合水果公司去南方找机会，我就把领地里的事扔给经理人，过来看看南边有没有机会。” “我路过这里时发现正好要举行比赛，就来玩玩。” 腓特烈点了点头，不少年轻的地主看到外面的繁华，回家乡后就感觉到不适应，很多人最后来到了城市生活。 “玩玩也好。”腓特烈说道，“反正你大概率得不了冠军，摆正心态，展现出自己的水平就好。” 格雷斯科愣了一下，有点不服气，但相信校长的眼光。 他问道：“您觉得冠军会是谁？” 腓特烈只是微笑着说：“你对上就知道了，那种绝望感用语言无法形容。” 格雷斯科有些好奇，激起了心中的求胜欲望。 他们用北方的语言交谈，本地人听不懂。 这时有人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圈。 皮奥利一副自信且很有礼貌的样子，用贵族间通行的普岚语向腓特烈和格雷斯科问好。 他问格雷斯科：“阁下觉得我们撒丁王国的武士们势力如何？” 他们昨天刚结束了64强赛，明天举行32强赛，真正的比赛这才刚刚开始。 格雷斯科回答：“这里的武士们剑术在防御上就像是一把雨伞，给了我很大启发。” 皮奥利听起来很受用，撒丁王国的剑术防御强是出了名的。 他又问腓特烈：“听说阁下在比赛中为两位选手下了高额的赌注？” 庄家放出风声，韦森大公给两位选手一共下了上万枚金币的赌注。 但庄家没说是谁，免得节外生枝，而且还能炒热气氛。 皮奥利觉得很可能是自己，毕竟自己是参赛选手中夺冠呼声最高的，其次的格雷斯科也有可能。 所以他想向腓特烈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自己。 腓特烈微笑着说：“我听说赢的选手可以得到部分奖金，有天晚上我遇到了歹徒，有一位选手救了我，我决定帮他一把。” 格雷斯科在一旁听得差点翻白眼，什么歹徒能强悍到对他有威胁，有那个本事要么参加雇佣军，要么参加比武大赛，收益比半夜拦路抢劫多了。 腓特烈说完之后不再说了，端起杯子喝一口跑了不少气的快乐水。 皮奥利等了半天没下文，有些期待地问：“那另一位呢？” 他期待着腓特烈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 腓特烈说：“是所有参赛选手中实力最强的那位。” 然后没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格雷斯科也有些好奇，腓特烈说的肯定不是自己，但皮奥利的实力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差距，应该不是他。 会是谁呢？ 格雷斯科回忆起见过的所有选手，没发现有谁的实力是断层领先的。 他兴奋起来了，那些选手当中肯定有一位实力极强，在此前选拔淘汰的比赛中游刃有余，所以别人都看不出来。 皮奥利还想再问，这时安妮塔和詹尼手挽着手来到茶室，沙龙正式开始。 今天沙龙的主题是文学，腓特烈只是略懂，随口附和一下。 格雷斯科很快就成为了沙龙中的主角。 他家乡流行的浪漫主义诗歌与短篇小说中带着一丝荒诞不经与离奇，这种异域风情最为吸引人。 沙龙结束之后是丰盛的晚餐，腓特烈在酒足饭饱之后没有参加接下来的舞会，而是散步回去。 阿勒培问腓特烈：“你们不坐车？” 腓特烈摇头说：“不了，我想走走看看。” 阿勒培又问：“您不让我们跟着，不会迷路吗？” 腓特烈严肃地说：“不会。” 阿勒培只能随他了。 “对了。”腓特烈说，“给我些零钱。” 正儿八经的大贵族身上不带钱的，都是仆人拿着。 别看现在天黑了，但城里很热闹，市中心的街道灯火通明，游人如织，很多艺人在街边表演。 有三个卖艺的武士在那里打得乒乒乓乓，不实用且华丽的剑术引来围观群众们叫好。 腓特烈看了一会，这些人是有真功夫，但不多，而且年纪大了，身上又有伤，只能街头卖艺。 他往钱箱里扔了一枚银币后去看下一个。 旁边是两兄弟在表演杂技，哥哥的头顶在弟弟的腹部，弟弟张开手脚像直升机的螺旋桨那样转得飞快，他手脚上还系着不是彩色布条，还挺好看的。 腓特烈又扔了一枚银币，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人把脚面放在他的脚底板下。 “哎哟！”被踩到的是一位清甜可爱的少女，苦着一张脸，看起来颇为可爱。 腓特烈问道：“踩疼你了？” 少女回答：“我的脚好疼！” 少女说着，一副站不住的样子，整个身子挨在腓特烈身上，还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上的一些地方。 腓特烈扶着她说：“我送你回家吧？” 少女羞涩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前面的巷子说：“我家在那边。” 腓特烈扶着她走进巷子，转了个弯，周围黑漆漆的。 就在这时，几个拿着匕首和砍刀的彪形大汉围了上来，少女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腓特烈脖子上。 腓特烈冷笑一声，那少女刚才故意碰自己钱袋子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用多说了，腓特烈又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铁路那里砸石头。 腓特烈走出巷子的时候，发现有人站在巷口发呆，微笑着问：“这位小姐，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第580章 有蹊跷的人 热闹喧嚣的夜市，吸引了米兰城的很多人。 腓特烈独自一人出来玩，没有大张旗鼓，但那一身西装在人群中颇为显眼。 碧丽·雷伊原本只是出来看热闹，但是在发现了腓特烈后，一个计划在脑海中瞬间浮现。 和游人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歹徒，碧丽的手下很快在漆黑的巷子中找到一伙人，这伙人专门有鱼饵诱骗单独行动的男人到暗处打劫。 那个手下给了他们一笔钱，谎称老板要教训一下负心人，把那个年轻男人骗进来。 碧丽不认为这些人能对腓特烈怎么样，但自己只要及时出现就够了，就可以以此为契机认识腓特烈。 只是腓特烈动手太快，她还没来得及跟过去，人就出来了。 不过也好，算是能说上话了。 碧丽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说：“我们今天早上好像在图书馆里见过面？” 腓特烈笑了笑问：“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碧丽点了点头。 腓特烈嘴角微微上扬，问道：“一起走走看看？” 碧丽微微低着头，脸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没走两步，路边有位杂耍艺人站在立起来的马车轮上，一边脚踩车在地上转圈，一边抛六个布球。 旁边的人更多，一位少女立了一根木柱，她在顶部做出各种杂技动作，不到膝盖的裙摆不时滑落，引来一阵喝彩。 刚看了两个表演，碧丽就自然而然地搀上了腓特烈的手，身子挨了过去。 路边有卖吃的摊子，腓特烈决定过去尝尝。 这个摊子卖的都是油炸货，有米饭、洋葱碎和便宜香料混合后捏成的饭团，鹰嘴豆泥加了盐做成的饼，奶酪馅的饺子，还有薯条。 老板切薯条的刀子有点特殊，薄薄的铁片被压成了波浪形，切出的薯条有波浪形状，挺好看。 这刀子是普赛克鼓捣出来的，她说自己以前在某宝上买过。 鹰嘴豆泥饼则是把豆米拍平后用五角星的模具按下切出来，还有三角形和月牙形，和切薯条的刀一个发明者。 腓特烈每样要了一些，老板娘端上来时还淋了一些红茄酱。 隔壁摊是卖柠檬苏打水的，腓特烈要了三杯加了冰块。 碧丽的身后跟着一位女仆，腓特烈也招呼她坐下来一起吃东西。 “你不吃？”腓特烈发现碧丽对油炸食品不感兴趣，吃了两条薯条后就只是喝苏打水。 碧丽只是摇了摇头。 她的女仆见主人摇头了，咽了咽口水，跟着摇头。 腓特烈也不强求她们，自己边吃边找了个话题和她聊起来。 碧丽松了一口气，生怕刚才不吃东西恶了腓特烈。 她常年跑生意，对米兰城甚至撒丁王国北方的风土人情很熟悉，还和伯尔尼城的蒙特奇、卡普莱蒂家族有生意上的来往，见过前阵子“复活”的马里奥多。 腓特烈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她是个人才。 吃完东西，两人又在街上逛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路灯让人们忽视了天上的月亮早已被厚厚的云朵遮住，风突然大了起来，随后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碧丽心中一喜，拉着腓特烈的手说：“我家就在附近，来我这避雨吧。” 腓特烈自然是从善如流，跟着她在城里跑了一大圈，衣服都湿透了才抵达目的地。 或许有人要问以腓特烈如今的魔法水平挡一下雨很难吗，回答是别多管闲事。 碧丽的宅子在市中心附近，一栋带院子的三层小楼，内部装修颇为精致。 撒丁王国的有钱人们只要有条件都会在宅子里搞一个带热水池的浴室，不但是个人洗浴，还是社交场所。 这里的浴室是连着主楼的独栋房子，浴池两米见方，墙上雕刻着花卉与鸟蝶，墙边有休息用的地方，池子边上有一条鱼的石雕，池里的水通过溢流孔流出，经过木炭和沙子过滤后被水泵重新泵到鱼石雕，在石雕里加热后从鱼口喷出。 碧丽红着脸把腓特烈拉到这里，腓特烈帮她把身子洗干净，还细心的帮她洗了长发。 她等着下一步，脸和脖子都红了。 但腓特烈只是把她抱到浴池中，轻轻抱着，摩挲着她的后背，别的什么都没做。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腓特烈听到外面雨声渐小，于是果断离开浴室。 他的衣服正在厨房的壁炉前烘干，两位女仆不时翻转衣服，避免温度太高烫坏了布料。 腓特烈围着一条浴巾来到厨房，没想到有人，其中一位还是刚才见到的那位。 “喂，你们流口水了。” 腓特烈提醒那两位姑娘。 刚才见过的那位女仆擦了擦口水口说：“大人，你的身材真好，肌肉真漂亮，能让我摸摸吗？” 腓特烈嘴一撇，回道：“你给我摸回去就行。” 另一位女仆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 腓特烈离开了碧丽的家，这次他不用迷路了，在两条街外，一辆马车从后面跟上来。 腓特烈说是自由活动，但阿勒培怎么可能让他真的一个人乱跑，一直派人远远跟着。 阿勒培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 例如刚来的那天晚上，阿勒培见到腓特烈从酒馆里出来后在城里游荡打击犯罪，为此还刻意绕远路不回去，看起来玩得开心，就没去打扰。 腓特烈上了车，发现阿勒培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阿勒培低声问：“大人，您是不是……生病了？这么快就出来。” 腓特烈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有没有病你回去问甘蓝和莴苣。” 甘蓝和莴苣是自由社安排给腓特烈的两位贴身女仆，有时帮忙跑跑腿之类的。 腓特烈认真地说：“这个女人有点可疑，查查她有没有学过武艺，那身体可不是普通人有的。” 现在除了韦森公国就没有健身概念，没人会为了保持身材去主动健身，普通人的身上有大量运动痕迹很能说明问题。 腓特烈回到住处后躺在床上，思考着在撒丁王国投资产业的技术底线。 不多时两位女仆来了，甘蓝的个子不高，脸圆嘟嘟的，莴苣的腿很长，个子挺高，有点瘦。 她们在腓特烈两边坐下，甘蓝报告：“大人，刚从城防军那里得到消息，那伙把你骗到巷子里的歹徒供述，有人出钱雇他们，指定目标就是你。” 当时甘蓝她们一直远远跟着，在腓特烈和碧丽离开巷子口后就进去看看，后来叫来了城防军抓人回去审。 腓特烈点了点头，碧丽身上疑点越来越多了。 甘蓝对他说：“大人，刚才勾引你的那个少女颇有天赋，我们想让她加入，她愿意在法庭上指正有人对你不怀好意，大管家说还需你首肯。” 腓特烈说道：“随你们吧，我没意见。” 对那个少女而言，当杀手好过在监狱里受折磨到死。 甘蓝拉了一下，床头的绳子，那个少女走进卧室，看得出手脚都在发抖。 甘蓝对腓特烈说：“她现在叫芦笋。” 腓特烈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自由社里的人都称呼代号，男的是动物，例如阿勒培代号是鲨鱼，这几位女的都是植物。 甘蓝对芦笋说：“刚才是什么样子的人雇佣你的，向大人说一遍。” 芦笋磕磕绊绊地说了，腓特烈眯了眯眼，这个人从发色和身高来看，应该是碧丽家厨房里烘干衣服的那个没在街上见到的女仆。 第581章 爆冷门 真剑竞技大赛32强赛开始，从这时比赛因为淘汰了低水平的选手才变得激烈与好看，竞技场里涌入三万观众。 腓特烈的包厢位置不太好，被太阳直晒，前面挂起了白纱，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只是，小道消息，城里大法官的孙女、税务次官的小女儿和骑兵团副团长的妹妹在那个包厢里，给人留下的瞎想空间。 选手准备室里，石头在波里和另外两位屠夫的帮助下穿好了铠甲，活动一番，再调紧松紧度。 等一切准备妥当，石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波里和两位屠夫走出房间，关上门，在走廊里低声聊了起来。 他们的情绪不高，有个胖乎乎的屠夫咬牙切齿地说：“赛程表肯定被人动了手脚！” 走廊里都是其他选手的助手，这个话题太劲爆了，不禁有人过来问：“你说的赛程被动手脚是什么回事？” 周围一下子围了七八个人，那个屠夫看看后低声说：“你们都知道吧，32强的赛程是重新排的，看的是64强赛时的表现，依靠比赛时间排名次，32强时名次高的和低的打。” 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样可以避免能进决赛的选手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屠夫继续说：“我们这边的选手是排第五的，结果今天的比赛被安排和排第一的皮奥利男爵打。” 有个外地的人说：“嘶，这么安排，是要保送一个水平不行的进十六强吗？” 这时有本地人说：“没呢么多门道，就是石头得罪了竞技场里的人。” “他们竞技场里的总教练吧，前阵子和石头闹矛盾。” “我听说，那个总教练说，如果石头进八强就送所有人罐头，要是石头能得冠军就在竞技场里表演倒立拉稀。” 其他人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是什么巨大的黑幕，与己无关，就当是乐子听了。 波里等人的表情不太好。 一来他们和石头是朋友，自然希望他多赢两场。 二来石头要是赢得好名次，有了名声，他们肉铺在江湖上能省不少麻烦事。 三来他们都下注石头这场赢，要是石头技不如人就算了，被这么针对肯定不服气。 这个消息在走廊里传得很快，比赛开始时很多人都听说了。 比赛开始，在两场比赛炒热气氛之后，工作人员来叫石头登场。 石头戴上头盔，跟着工作人员前往擂台。 波里他们刚想过去安慰石头两句，但是发现他的气质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擂台上布置了扩音魔法，选手们的对话整个竞技场都能听到。 皮奥利男爵穿着一身银底镶金的铠甲上台，引来了一阵海啸般的欢呼。 石头随后走上擂台，声音顿时下降很多。 腓特烈的包厢里，腓特烈怀里抱着的姑娘问：“你觉得谁会赢？我认为皮奥利男爵肯定能赢。” 腓特烈只是笑了笑，问旁边另外两位：“你们觉得呢？” 左边那位说：“我也认为皮奥利男爵会赢。” 右边那位则说：“要不我们打个赌，输的要答应赢的一个小要求，我认为皮奥利男爵会赢。” 腓特烈苦着脸说：“你们都赌皮奥利赢，那我只能下注他输了。” “要是我赢了让你们做什么好呢？” 这时甘蓝走进包厢，在腓特烈耳边嘀咕了几句。 腓特烈点了点头，没有做进一步安排，挥手让她退下。 擂台赛上，皮奥利对石头行礼后说：“虽然我很想看有人在擂台上倒立拉稀，但很遗憾，我不会让出冠军。” 竞技场里顿时哗然，过了许久才有人反应过来，好像是只要石头得了冠军，有人在擂台上表演倒立拉稀。 石头举剑回礼，沉声说：“我会用尽全力打赢每一场比赛，赢得冠军后就会和她结婚。” 观众席上顿时响起阵阵口哨声，还有少女的尖叫声，人们对这种宣言没有抵抗力。 皮奥利笑着说：“阁下举行婚礼的时候记得邀请我。” 石头回道：“我一定会送出请帖的。” 很多观众此时站在石头一边，加油声越来越大。 比赛开始，皮奥利双手持剑摆出防御架势。 他从学剑开始，就不停被告知，不要轻视敌人。 石头同样双手持剑摆出防御架势，缓缓挪步，以皮奥利为中心转圈并寻找机会。 腓特烈看着石头的架势笑出声来，这个架势看起来没有明显的破绽，但有一处比较隐蔽。 皮奥利发现了这一处破绽。 人多是右撇子，所以更多的防御自己的左面。 石头的防御架势看起来过于侧重左面，对右面有些忽视。 皮奥利心中指定好作战计划。 他开始进攻，踏出一步，整个身体旋起，借着旋转力猛扫石头左侧。 石头举剑格挡，皮奥利用剑背重重地砸在他的剑上。发出一声巨响。wＷＷ.xszＷω㈧.йêt 皮奥利感觉到剑身传回的反作用力，脚下早已变步，要借着力道再次回旋横扫石头的右侧。 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信心，刚才那一剑肯定能打散石头的架势，然后趁机横扫另一侧的空挡。 “咚！” “嘭！” 皮奥利回过神来，发现眼前是明亮的蓝天，一朵白云正在缓缓飘过，然后剑尖出现在自己眼前。 赛场入口处，几位选手看得目瞪口呆。 格雷斯科以为皮奥利和自己势均力敌，即便对手有前五的实力，最多十个回合就能拿下。 他和所有人都没想到，皮奥利居然第一回合就输了。 “他达到了那个境界啊。”格雷斯科把刚才的比赛在脑海里回放一遍发现了问题。 旁边另外一名选手问：“是什么境界？” 格雷斯科回答：“下棋。” 那几位选手有点不理解。 靠着墙站的铁罐头赢了上一场比赛后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留在这看比赛，听了格雷斯科的话后轻轻“嗯”了一声，不过没人注意到。 腓特烈的脸上笑出花来，刚才的比赛看得真切。 石头用架势上的破绽吸引皮奥利进攻自己的左侧，腓特烈不能确定他有多少后手，只能肯定他趁着皮奥利转身时的那一脚在计划之中。 因为石头在对剑后持剑架势散了，但没有重整旗鼓，而是抬脚一脚踹皮奥利腰上，把人踹飞出去。 而且这一脚的时间把握得很精准，早了皮奥利会发现，晚了剑已经横扫过来，顺着惯性也能伤人。 腓特烈心中又复盘一遍，心想应该是石头看到了皮奥利的步伐改变，所以做出这样的选着。 他身边的三位姑娘和绝大多数观众一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夺冠呼声最高的皮奥利怎么就输了呢？ 那些下重注买皮奥利赢的人最先哀嚎起来。 腓特烈站了起来说：“有了，回去了。” 第582章 小心阴谋 晚餐结束后，阿勒培在书房中汇报工作：“大人，我们寻访了雷伊家族以前的邻居和相关人员，得到一条奇怪的消息。” “雷伊家族火灾前家中有一位厨娘，她火灾那天正好回乡下参加儿子婚礼，逃过一劫。” “她还记得，火灾前一天碧丽·雷伊小姐开始换牙，掉了第一颗牙，雷伊夫人嘱咐厨房做软的菜肴。” “雷伊小姐被人救出去后在雷伊夫人的娘家休养，厨娘在五天后得到消息从乡下赶回来，见到了雷伊小姐。” “那个时候雷伊小姐的脸被烫伤，涂了药包着脸，厨娘和她讲话时发现她的牙齿完好的。” “当时雷伊夫人的娘家有自己的佣人，厨娘就去了别的人家工作。” 腓特烈眉头一皱，问道：“当时雷伊小姐是直接送到她的舅舅家吗？” 阿勒培回道：“当时是邻居用马车将雷伊小姐送到了附近的教堂，主教做了初步治疗，后来雷伊小姐的舅舅说他们能联系到圣城拿到不留疤痕的药，就把她接回去了。” 腓特烈皱起眉头，手指不停敲着书桌，缓缓说道：“也就是说，雷伊小姐可能被换了个人，否则无法解释牙齿为何长得这么快。” 阿勒培回道：“是有这样的可能。” 腓特烈又说：“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你经常杀人的，应该知道，杀人容易，处理尸体很难。” 阿勒培点了点头，在野外处理尸体容易，城中就难了。 如果要将尸体搬运出城，需要经过一些人手，这些人不一定可靠，说不定哪天喝多了说漏嘴。 阿勒培说：“很有可能尸体就在花园里，我以前没少帮忙挖坑。” 花园里动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顺手卖个尸体很难被发现。 腓特烈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写一封信，你亲自拿去交给一个人。” 阿勒培看到腓特烈开始写信，有些好奇地问：“这是要找谁帮忙？” 腓特烈边写边说：“真剑竞技大赛里有一位穿着很旧的全身板甲，戴桶盔的选手，你把信给他。” “碧丽家的其他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阿勒培有点好奇那个穿着板甲的人的真实身份，但腓特烈转移话题就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于是回答：“调查过了。” “她家中有一位管事嬷嬷，两位女仆，一位厨娘，园丁和车夫各一位。” “厨娘、园丁和车夫都是乡下来的人，目前看不出有问题。” “那两位女仆原本是一位商人家的女儿，那位商人破产后将她们卖给一位老寡妇，然后拿钱消失了。” “那位寡妇的丈夫是小有名气的裁缝，很多年前有歹徒抢劫裁缝铺时把他和他的儿子杀了。” “寡妇有些存款，还能靠缝补丝绸衣服赚钱，就买了两个女孩收做养女给自己养老。” “寡妇教了两个女孩裁缝的手艺，她几年前病逝后，女孩们先是做缝补的活，后来在别人的介绍一下去雷伊家当女仆。” “那个管事嬷嬷两年前才出现，她虽然极力掩饰口音，但还是能听出是柑橘岛的人。”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阿勒培知道腓特烈和柑橘岛的关系，没有多说。 腓特烈眉头一挑，是师娘的人，还是当年师娘横扫岛上黑帮时逃出来的人？ 他想了想后说：“我发个电报问问。” 这事简单，就问师娘一声那人是不是黑爪帮的就行，甚至可以明码发报。 腓特烈写好了信和电报内容，让阿勒培送走。 同一时间，城里的一家酒吧里热闹非凡。 今天上午石头击败夺冠呼声最高的皮奥利男爵，让他声望大涨。 在石头常去的酒吧里，波里为他准备了一大块上好的鹿肉，老板娘帮忙拿去和土豆、红茄一起炖了，老板还送给石头一桶珍贵的大蒜啤酒。 这家酒馆的熟客一小半是波里家肉铺里的人，其余是鱼行老板、餐馆老板等餐饮行业的人，少数是周边居民或偶来的客人。 有个卖鱼的老板笑呵呵地说：“石头，等你得了冠军，能不能帮做模特画一幅画，手里抱着一条鱼，我给你十奥雷！” 旁边香肠点的老板马上说：“给我画一幅吧，捧着几串香肠，比捧着咸鱼好多了。” 马上有人说：“噢，你们想让波里怎么做，叫他对石头说，‘阁下，能不能抱着一头猪来当模特？’” 酒馆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卖鱼的老板摇着头说：“不不不，石头不会抱波里的猪，只会抱波里的妹妹。” 酒馆里的笑声更欢快了，只有波里的脸有点黑。 石头只是笑着吃饭，先把鹿肉和土豆吃完，再把大麦饭倒进去，搅拌均匀后慢慢吃，不时喝一大口大蒜啤酒。 他本来不太喜欢大蒜啤酒的味道，但一听这个是达官贵人们喜欢的，想到未来的生活，只有主动去适应了。 酒馆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生客，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酒馆里的人开始帮石头畅想他和艾黛丽未来的幸福生活，波里懒得和他们玩，就过去和生客聊起来。 “你好，我叫波里，卖肉的。”波里自我介绍起来，“你怎么称呼，最近经常见你来啊。” 那个客人回道：“我叫卢多维科，是个作家，来自菲拉城。” “噢！”波里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原来是卢多维科大人，请原谅我的失礼。” 这年头能当作家的都是有良好教育的人，非富即贵，肉铺老板在民间有声望，但上了权力的桌面就是砧板上的肉。 卢多维科拿起酒杯在波里的酒杯上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鼠尾草啤酒，说道：“不用紧张，就当我是个路过的小商人就好。” 波里马上点头，喝了一口橘子酒，小心翼翼地和他碰了一个。 卢多维科笑呵呵的和他碰杯后喝了一口，随后问：“那位先生今天的比赛赢了？” 波里高兴地说：“是啊，石头今天赢了大家都认为会得冠军的选手。” 接着他把石头的故事仔细道来，从年轻时心怀大志，工作了发现自己应得的收入得额外交一部分给上面的人后失去了激情，整天得过且过，不久前遇到爱情后重新激发斗志参加真剑竞技大赛，第一场就干净利落的打败了呼声最高的对手。 还有石头和竞技场总教练之间的恩怨和打赌，波里也说了。 卢多维科一拍桌子，说道：“原来今天白天大家说那个倒立……呃在这里说不好……的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说完之后眉头突然皱起，认真地对波里说：“你提醒一下那位先生，他的仇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小心各种阴谋。” 第583章 意外情况 石头没有在酒馆里逗留太久，吃饱喝足后和大家聊了一会，就要回家休息了。 这时波里对他说：“我们送你回去。” 石头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怕我迷路吗？” 酒馆里有人喊：“波里，你想先预习怎么送外甥回家吗？” 波里不管众人的笑声，认真地说：“别忘了你得罪了谁，我担心他会耍阴谋对你不利。” 周围的酒客们一听，确实如此，即便不是在竞技场里倒立拉稀，要是石头下一场赢了他就要给竞技场每个人三个罐头，这可是不小一笔钱。 有人马上说：“对，现在处处要小心，就怕那个人耍什么阴谋。” “我也一起送你回去吧。” 其他酒客也连连点头。 “对对对，要是半路上打埋伏让你受伤了那就糟糕了。” “要是输在竞技场里没话说，输在阴谋下那就不好了。” “明天开始吃东西也得小心，让波里准备吧。” 大家说着都站了起来，准备护送石头回去。 石头颇为感动，向大家鞠躬后说：“谢谢大家的关心。” 酒馆里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位生客和腿脚不便的熟客。 作家都是感性的人，卢多维科叹了一句“这个世界上好人多啊”，突然脑子里的一个疙瘩解开了。 他在这一刻明白了，韦森大公说的人性的光辉究竟是什么。 卢多维科结了账，马上快步走出酒馆，跟上了大队伍。 最近晚上城里治安不太好，为此加派了城防军巡逻。 突然一大群人闹哄哄的走在街上，开路那些人个个身材健壮、凶神恶煞，手里还拿着武器，吓得一队城防军马上摆出防御阵型。 波里担心遇到高手，于是叫人回肉铺把他们的水管战锤和刀子都拿来了。 这些屠夫不缺肉吃，个个身上有肌肉，杀猪杀多了人也变得凶悍起来，还拿着武器，黑灯瞎火的能把小孩吓哭。 波里马上过去交涉，那队城防军松了一口气。 只是城防军不敢放任他们这些人在城里乱跑，便分成两队，一队在前开路，一队在后面跟着。 这地方离石头的住处不远，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钟，即将平安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前面的城防军突然叫了起来，往前面跑去。 石头发现他们在自家门前停下，心中一惊，马上跑了过去。 波里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跟了过去，看到的一幕让他嗔目切齿。 艾黛丽说今天下班后会来石头家帮这家伙洗衣服，现在她倒在石头家门口，胸口上插着一柄匕首，鲜血把胸前的商店制服染得一片鲜红。 城防军的队长伸手在她的脖子上摸了一下，喊道：“还活着，快送去治疗！” 石头刚才整个人都失了魂，听到喊声后急忙说：“去旁边的教堂，那里面主教治疗外伤好！” 竞技场里的伤员多，旁边教堂里的神官们三天两头有经验值，等级不低。 城防军的士兵们马上用长枪和其他人提供的衣服做成了一个担架，抬起艾黛丽跟着石头向教堂跑去。 那些酒客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纷纷跟去。 卢多维科一直落在最后，看到石头家的门开着，喊道：“留几个人看着门！” 波里跑在前面，听到喊声后转头让几位屠夫留下。 卢多维科跟着大部队赶到了教堂，主教和修女们正把艾黛丽接进治疗用的偏厅。 他走了过去，向主教出示了自己权戒上的家族纹章，认真地说：“用药不怕花钱，我来做保。” 主教点了点头，然后过去对伤员进行治疗。 波里过去抓着卢多维科的手，不停的感谢。 石头把身上所以的钱都扔进捐钱箱里，跪在祭坛前的垫子前，开始祈祷。 教堂里有个傻乎乎的小修士，看到有人捐钱了，拿着一个盒子过去对石头说：“这位兄弟，抽一张吧。” 盒子里都是白色厚纸做的封包，巴掌大，每个捐钱到一定数量的信徒都能抽一个。 石头此刻心烦意乱，随手抽了一个，撕开结实的包装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彩色的卡片。 韦森公国的彩色印刷和硬纸卡终于可以印出漂亮的彩色卡片，外面再用透明的薄硬胶板保护，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教堂里的出售的卡片都是教会历史上的圣人，有学者、医生、战士等等，相传抽到谁的卡片，光明神就会派这位圣人庇护抽卡者渡过难关。 石头抽到的是三百多年前的一位骑士。 这位骑士在与异教徒的战争中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刁难，最终完成了任务，立下不朽大功，因此封圣。 石头将卡片郑重地合在双掌之中，抵在额头前。 他仿佛感觉自己得到了神启，眼前的灾难只是神祇的考验。 城防军将此事层层上报，原本以为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没想到回应的是全城封城宵禁和大搜捕的命令。 腓特烈在第二天早上才得知这一消息。 “石头的铠甲和剑都被人抢走了？”腓特烈的眉头皱得很紧。 阿勒培小心翼翼地说：“是的，石头家里还有值钱好拿的魔晶锅这些，最近城里有好多起偷魔晶锅的案子，但是歹徒没拿，只拿了铠甲和武器。” “石头家两边和对门的邻居都是竞技场的人，离得最近的几家人昨天晚上被他们的总教练请去喝酒，案发时不在。” 他不得不小心腓特烈的反应。 昨晚上城防军上报案件后军官发现是真剑竞技大赛的选手家出事了，于是通报给主办方。 主办方一查，发现是韦森大公下了五千枚金币重注的选手出事了，马上屁滚尿流的去向米兰大公汇报。 米兰大公当时正在举行一个以分蛋糕为主题的小酒会，听到消息时手中的酒杯都掉了，下令必须把歹徒捉拿归案。 先是韦森大公慧眼识人在这个选手身上下了五千枚金币，接着这位选手在比赛中爆冷门击败夺冠呼声最高的选手，现在选手的武器装备挨抢走了，韦森大公会不会认为米兰公国是针对自己，不让自己赢钱呀？ 要是韦森大公因此对米兰公国心生不满，服装产业不放这里，下蛋的金鸡那就飞走了啊。 米兰城里把持军权的米兰大公和掌握行政权力的议会中的大小商人们正在商量怎么分蛋糕呢，这时候腓特烈要是拂袖而去，米兰大公搞不好会气得八十大寿变葬礼。 竞技场的总教练是第一个被抓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和石头有巨大矛盾的人，单靠这点就足够了。 第二个被抓的是米兰大公的外孙，他昨晚上在城门值班，放走了一辆马车。 只是这两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无法用刑，他们一口咬定自己和此事无关，有关部门也没办法。 腓特烈对此没做任何评论，只是说：“走吧，去竞技场。” 没等他出发，甘蓝急匆匆过来，将一个用麻绳系的纸卷呈上，说道：“大人，这是在今早采购食物里发现的，我们解不开上面的魔法。” 腓特烈拿过纸卷，上面写着自己收。 麻绳上有一股强大的魔法能量，看着是个活结，但怎么用力都解不开。 腓特烈笑了笑，像是把戒指从手指上取下一样，将麻绳从纸卷上取下。 甘蓝的脸都黑了。 腓特烈看了一下信，转头交给阿勒培，说道：“交给米兰大公，去雷伊家抓人吧。” 第584章 有些损，但还是赢了 一辆马车停在竞技场的门前，碧丽·雷伊有些激动地下了车。 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精心化了妆，觉得自己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漂亮。 既然得到了韦森大公的邀请，那就一定要给他一个好印象，必须能留在他的身边。 她冷声对身后的两位女仆说：“你们今天注意点，别搞砸了。” 腓特烈的包厢到了，碧丽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 门外有甘蓝和莴苣守着，她们拦下了碧丽的女仆。 碧丽没有在意，推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静悄悄的，椅子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碧丽走进门时心想，应该是自己来早了。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待她进门，两边突然扑出两位铠甲武士。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韦森大公请来的！” 碧丽喊着，使出浑身解数拳打脚踢，拼命反抗，但却无济于事，她很快就被武士制服，捆好之后嘴里塞了一大团破布，拖走。 隔壁的包厢里很热闹，腓特烈饶有兴致地观看今天的第一场比赛。 赛场上一方是穿着老旧铁罐头的选手，另一方是一位来自南方大陆的武士。 南方来客打得很憋屈，自己的每一次进攻都被对方看透了，剑不管是刺、砍、扫、撩等等，都在半途中被对手拦下。 因为吃瘪的是外地人，观众们看得很兴奋，为铁罐头献上阵阵欢呼声。 腓特烈抱着城里香料商人的女儿，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吃着旁边马车行老板的妹妹塞过来的葡萄，嘴角微微勾起。 这场比赛毫无悬念地以铁罐头获胜结束，进入八强，腓特烈又赚了一笔。 下一场比赛轮到石头登场。 他只穿着一身窄身武士服，手中拿的不是剑而是一根长钢管，一头削尖，另一头包了几层布条便于抓握。 全场哗然，就连他的对手也懵了。 腓特烈拿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石头的表情，发现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些不一样，好像经历了某种大彻大悟，又有一份坚决与强大的自信。 “不简单啊，不简单。”腓特烈轻声叹道。 在武器装备的差距巨大的时候还能表现得如此从容不迫，不是傻子就是对自己极有信心的高手。 比赛不会因为选手拿着一根钢管而终止。 石头的对手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没有半点放松。 现在石头没有铠甲行动速度会快上一些，从武器看只有刺击有用，缺乏防具是个硬伤，可以以攻代守。 比赛开始，双方一交手，腓特烈就知道谁赢了。 “回去了。”腓特烈站了起来，“这场比赛我赢了。” 现在石头的对手打得很憋屈，那根钢管不停朝着自己持剑手的手指招呼。 他的手指只有皮甲保护，不一会就被砸得右手握不住剑，只能换手。 石头的步伐轻灵，在擂台上不停游走，把自己速度与灵活的优势发挥在最大，不时放起风筝。 在赛场的选手入口，格雷斯科等选手看得一头黑线。 格雷斯科说道：“他也太损了吧。” 旁边另一位选手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挨一剑就完了，不用这种损招根本赢不了。” “我等下赢了下午就要对上他了，中午得去买个小盾牌护住手才行。” 格雷斯科边看边说：“他的步伐太灵巧了，像一只要蜇人的马蜂，穿上铠甲跟不上啊。” “我觉得他的流派和你们不太一样啊。” 有位选手说：“这是南方的流派，那边夏天时天很热，穿了铠甲晒一会自己就中暑了。” 其他选手没有因为石头的战术有些损而轻视他，要知道持剑的手不但目标小而且还在不停高速运动，想准确打中比刺穿喉咙还难。 比赛结果正如腓特烈所预料一般。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刊登在今天的报纸上，很快就在竞技场的观众席上传开。 很多人天然的同情弱者，他们在为石头惋惜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其实是个强者，在逆境中依靠自己高超的技艺打败了对手。 卢多维科在看台上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昨晚上在教堂里陪了波里和石头到下半夜，看到了很多事情。 他看到愤怒的波里下令肉铺里的所有人拿起武器到街上寻找匪徒的线索，亲自去拜会城中各大黑帮寻求帮助，以至于今天城里不少餐馆和家庭没有新鲜的肉吃。 那些黑帮不敢去招惹疯狗一样的波里，至少是表面上答应帮忙，然后派最底层的喽啰装模作样打听。 他看到石头在祭坛前祈祷了大半夜，突然大彻大悟，找波里要了一条长钢管，切断后当做比赛的武器。 卢多维科原本打算以此为原型写一部讽刺悲剧，现在嘛，看起来好像在往自己擅长的喜剧方向发展啊。 他看了看四周欢呼的人群，心想这样一个有别于传统题材的喜剧应该很受欢迎。 这一场比赛结束了，石头虽然获得了胜利，但脸上没有半点兴奋的情绪。 当他走下赛场的时候，格雷斯科等人纷纷祝贺，他也只是点头回应。 石头的对手把剑夹在腋下走出赛场，看起来很郁闷。 输了不是大事，但以这种方式输掉就是个笑话，得换个地方再换个名字混了。 石头来到了竞技场附近的教堂。 艾黛丽静静地躺在一间病房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的原装胸甲厚，刀子没有伤到心脏，但刀上有毒，加上失血过多，伤口清理治疗后一直昏迷不醒。 石头发现她的脸上比清晨时多了一丝血色，看来有所好转。 波里睡在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他昨晚跑了一夜，清晨过来时双眼布满血丝。 照顾艾黛丽的修女嬷嬷看到石头来了，轻声对他说：“不用担心，今早你刚离开就有人送来了很好的解毒药，姑娘喝了以后毒素很快就解了，不久后就可以醒了。” 石头松了一口气，马上问：“是哪位大人送来的解毒药？” 竞技场里不用毒，所以教堂里也没什么解毒药，常备的都是对付蝎子一类常见毒虫的药。 艾黛丽中的毒有点麻烦，天一亮，主教就去其它教堂找解药了。 修女嬷嬷摇着头说：“不知道，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南边的口音，他说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石头想了想，不认识，只能稍后再打听了。 另一边，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驶入米兰城，打着红底金色双头鹰的旗帜。 阿勒培一早就等在城门外，看到腓特烈送米兰大公的礼物到了，马上安排他们前往住处。 腓特烈回到家里正在和姑娘们正经的嬉闹，听到车队来了，马上让阿勒培安排好，同时派人问米兰大公有没有空。 第585章 不得了的生日礼物 今天风和日丽，米兰大公爱德华兹在花园里和几位老朋友聊天，王太孙詹尼和他的未婚妻安妮塔也在场。 这几位老朋友都是撒丁王国的老牌贵族，和爱德华兹认识多年，詹尼在他们面前只能以晚辈自居。 爱德华兹一听腓特烈要把生日礼物送来，马上叫他进来。 腓特烈带来了一大群人，拿来很多箱子，还有一座大帐篷。 爱德华兹待腓特烈的人把帐篷搭起来，东西准备好，看到有人将一个黑色的大箱子放在三脚架上面，好奇地问：“怎么，你要给我画肖像？” 利用小孔成像和暗箱形成倒影，以此作画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爱德华兹也用过好几次。 腓特烈微笑着说：“这次是不一样的，请你摆好姿势。” 花园里有一处紫藤花花墙，仆人将一张椅子搬到前面，爱德华兹整了一下衣服，坐在椅子上熟练的摆好姿势。 腓特烈饶有兴致的看一位摄影师老兄在鼓捣，就是这家伙曾给自己和猪拍了合影。 他们使用的照相机比给腓特烈和猪拍照那天的差不多，差不多一台微波炉大小，一面是镜头，这次加上了光圈，另一面是半透明的雪白丝绸，爱德华兹的倒影出现在丝绸上。 待调整结束，摄影师将镜头旁边的一个小机关调整好，确认遮光片遮住镜头，再将安装白色丝绸的铁框抽出来，换上一块铁板底片，然后抽出底片前的遮光板。 照相机侧面写着步骤，每一个步骤后面都有一片小滑片，完成后把滑片拨到“已完成”位置，确保不会乱了或漏了步骤。 摄影师对爱德华兹说：“大人，请看向镜头，我倒数到一后，请保持五秒钟不要动。” 爱德华兹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3……2……1……” 倒数结束，摄影师拨动拨杆打开镜头后的遮光片，同时靠怀表计时，时间一倒马上又拨动拨杆关闭遮光片。 他插回铁板底片的遮光板，马上送到旁边的帐篷里。 腓特烈笑呵呵地告诉爱德华兹完事了，快点把好吃的点心搬上来。 领导在噌吃噌喝，手下们忙得不停。 他们先是洗底片和蚀刻底片，接着用水溶黑色染料将图像印刷到一块透明胶板上，再通过光学仪器将图像转拍到更大的铁板底片上，然后将这块大底片洗片蚀刻，最后印刷出十张黑白画。 这种扩印的方法效果不错，今早给腓特烈讲解时有他和猪的合影的方法图像，不说腓特烈，那猪鼻子上的褶皱都一清二楚。 “画得这么快……不对！” 爱德华兹以为是画的，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且不说自己，作为背景的一串串紫藤花在每一幅画里都一样。 他们还拿去现场对照，全部一模一样。 这些地方要是手动画的，不可能短时间里就能画出来。 爱德华兹问腓特烈：“这是怎么做到的？” 腓特烈说：“详细的我也不知道，我就懂得个大概。” 这台照相机的一些细节他确实不懂，特别是那个镜头，价格占了整套设备的八成，另外一成五是底片放大设备。 腓特烈一番讲解，所有人都没听懂。 他索性不管了，转头问詹尼：“现在是个机会，你要不要和安妮塔一起拍个照片，印出来了送回家里给国王陛下和王后看看？” 詹尼早就想了，马上答应下来，安妮塔已经去搬椅子过来了。 爱德华兹得知这些照片可以和铜板画一样随便印后，把刚才那十幅照片全部签字送给老朋友们做个纪念。 腓特烈为了消除自己那幅合影的影响，在一旁说：“这几幅人像史无前例，具有历史价值，大家收藏好，过了几百年卖上千金币没问题。” 大家觉得有道理。 爱德华兹问腓特烈：“可以印彩色的吗？” 腓特烈回答道：“一两幅可以找人单独给底板上色，大批量印需要专门的工具，这个需要一段时间。” 他是今天才知道，有人想卖腓特烈的照片，家里挂国王、领主画像很正常，不过这事被普赛克在给压下来了。 很简单，韦森公国家家户户挂腓特烈的黑白画像，到时腓特烈回来了脸色会怎么反应，普赛克不敢想。 要彩色照片只能从上色这块入手，现在正在研究，估计很快出成果。 腓特烈继续说：“这套设备我送给你了，你安排些聪明的人来学习吧。” 爱德华兹的脸上笑得像天上的太阳般灿烂，等詹尼和安妮塔拍了几张照片，又招呼老朋友们过来拍，接着又拉腓特烈拍合影。 最后爱德华兹叫来全家人拍下这个世界上第一张人数大于两个人的全家福。 他现在对这件礼物爱不释手，当天晚上在花园举行了一场自助餐晚宴，不但展示了白天时的大幅照片，还和几位议会高官一起合影。 画师在摄影人员的协助下给铁底片上色，印出了一幅巨大的彩色照片。 客人们啧啧称奇，很多人的眼都大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不停往腓特烈身边蹭。 现在腓特烈满脑子想着怎么搞钱，没精力理会她们。 这时爱德华兹过来，打趣一下腓特烈艳福不浅，随后问：“我想开一家店，专门给人照相，可以吗？” 这个设备是腓特烈送的，他想拿来赚钱，自然要询问清楚。 俗话说摄影穷三代，目前来说可不是自嘲和调侃，只有贵族才能玩得起。 他也懂得人家送来一匹马不会送牧草的道理，问了耗材价格，然后大手一挥，按车买。 如果不留铁制底片而是留转印的胶制底片，铁底片回收利用，照相的成本并不高到离谱。 计算好一张照片的成本后，他觉得可以用来赚钱。尐説φ呅蛧 腓特烈笑了起来，照相机是要卖出去的，而且光滑平整的铁底片和感光、洗片材料等耗材才是利润大头。 他回答：“没问题啊，韦森堡城那边也在筹备一家照相馆。” “我和你说，照相馆可是来钱很快的。” “例如说，有一位孩子，出生的时候拍一张照片，以后每年生日都拍一张，这不是很有纪念意义嘛。” “还有啊，像刚才你们的全家合影，今天拍了，过几年谁结婚了，谁有新的孩子出生，是不是也要再拍过啊？” “还有那些学校，大家毕业了，是不是要拍一张合影做个纪念啊？” “艾黛丽和詹尼结婚的时候，新郎新娘是不是要拍一张做纪念啊？” “普通人家用不着那么大的照片，拍一张巴掌大的会便宜很多，那就可以拍很多啊。” “还可以学舞台上的幕布，画上各地风景，在室内就能拍到很多背景，你觉得怎么样？” “还有那些商人，你不是有报纸嘛，拍一张商品的照片在报纸上做广告，收多少钱你来定吧。” 爱德华兹听完后叹道：“我以前还以为你会赚钱是偷了别人的想法，现在我服气了，你真的是赚钱天才，短短时间里就想到这么多办法。” 腓特烈微笑，这话说得也没错。 接着有人问他自己能不能买一台套。 白天时詹尼把自己和艾黛丽的照片让狮鹫骑士马上火速送回帝佰利城给父王和母后，不久前时加急电报就过来了：“我也要！” 腓特烈回电：“请等半年！” 照相设备做了十几套，关键是镜头的成品率太低了，现在一套送出来，汉马城前线的第1师和前往塔拉哥王国的第3师各三套，剩下的留在韦森堡城开照相馆回笼资金。 所以腓特烈遗憾地回答：“很抱歉，照相机的镜片制作起来极为麻烦，至少要半年后才能有新的机器。” “即便如此，那个时候能不能将机器匀出一些卖到这里也是个问题。” 第586章 雀占鸠巢 照相机的出现在米兰城掀起了一阵热潮。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在米兰公国，最先登上报纸的照片居然是一位小女孩的遗骨。 十多年前，雷伊家族发生火灾，真正的碧丽·雷伊在送到舅舅家后被杀害，尸体就埋在花园中，遗骸挖掘出来时可以看到脖子呈不自然扭曲。 与此同时，口部还可以清楚的看到少了一颗牙齿。 正是这一颗缺失的牙齿，成为了破案的最重要的线索。 现在的“碧丽·雷伊”是假的，所谓的夺回家产也只是一出戏，雷伊家族以及雷伊夫人的家族的家产全部都落到了别人的手里。 消息一出，整座城市为之震惊。 腓特烈以报案人的身份被邀请到城市最高法院，米兰大公爱德华兹亲自向他讲述没有公开报道的案情。 监狱里的狱卒给假碧丽演示了十几种刑具的用法，她马上就招了。 爱德华兹有些郁闷地对腓特烈说：“她叫贝安，是威尼斯总督恩里克的私生女之一，她的母亲……和王室有点关系，三四岁的时候见过陛下。” 腓特烈的眉头皱了一下，估计这人的母亲应该是王室某人的私生女。 贵族私生子女的身份全靠父母承认，如果没人认那就是个平民百姓，认了才有点身份地位。 现在这情况，显然贝安的父母方向米兰公国施压了。 果然，爱德华兹叹着气说：“如果是恩里克，我理都不理。” “但是，她的母亲希望留她的性命。” 腓特烈猜到他有求于己，默不作声，等着下文。 爱德华兹继续说：“这个案子的影响极坏，谁都担心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头上，议会前所未有的全票通过一项声明，要求严惩。” “所以，这个案子要死很多人。” “你在十二年前的一场公开审判里给被告安排了辩护律师，我们这边也学了。” “现在贝安的母亲想保住她的命，请来了撒丁王国北方最好的律师，恩里克出的钱。” “这些律师的策略很简单，贝安没有杀人，所以罪不至死，为此会给其他仆人一起做免死辩护。” “他们的理由很充分，贝安当时只是个孩子，她能决定什么呢？” “恩里克还给了我们一份当年参与此事的名单，有些人还在城里，还答应把当初送走的相关的人抓了交给我们审判。” 腓特烈继续默不作声，心中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这一次雀占鸠巢的把细影响实在太恶劣，估计王室那边也施压了，要不然恐怕没人会死。 腓特烈冷笑一声，说道：“恩里克总督和贝安的母亲真的是真爱啊。” 从恩里克的表现来看他对贝安并不看重，要不然就养在威尼斯城里，而不是拿出来当棋子。 哪个时代的间谍都没有好下场，更别说米兰公国和威尼斯城之间是敌对关系，这种事情有杀错没放过。 要不是现在有电报，消息传递迅速，贝安的坟头开始长草了，这事都没传到她父母那里。 可以推断，此事幕后的最大推手应该是贝安的母亲，从爱德华兹没有半点透露名字的意思来看，此人的地位不低。 这位幕后黑手要救女儿，必然需要威尼斯城扔出足够分量的人来顶住这个案子。 现在恩里克真的交出了名单，从爱德华兹的表现看分量是足够的。 腓特烈不禁感叹，恩里克真是舍得付出啊，估计台下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交易。 这个年代的政治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不出腓特烈所料，爱德华兹说道：“按他们的意思，贝安会判流放北方一千公里。” 他说完之后尴尬地拿起茶杯低头喝茶。 腓特烈差点笑出声来。 流放的一千公里只是个虚数，没人真的去量有多少，一般来说三四百公里就差不多了。 撒丁王国的北面几百公里就是莱茵联盟，那地方在以前确实是穷乡僻壤。 韦森家族还是伯爵那会一年收入五百弗罗林，相当于这里的五百奥雷，对富庶的撒丁王国北方来说确实很穷。 那时流放到北方，就像是腓特烈老家那边古代流放岭南，确实是个惩罚。 现在不一样了，腓特烈崛起，要是流放到韦森堡城，那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啊？ 显然幕后黑手不想让女儿受苦，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 现在北方那边腓特烈的话语权很重，这案子他是报案人，要是发现犯人在自己地头好吃好喝的，一怒之下把人“咔嚓”了也就一句话的事。 腓特烈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爱德华兹十分严肃地说：“我希望她能受到严惩。” 威尼斯城在米兰公国布置了长线间谍，此前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要是在紧要关头发难不知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这简直就是骑在米兰公国头上拉屎，爱德华兹身为米兰大公自然不能忍。 腓特烈对贝安没什么特别的看法。 论姿色，腓特烈身边就不缺美女，来了米兰城后也是如此，贝安在其中并不突出。 论才干，贝安在商业上是有些才能，但腓特烈如果在米兰城刊登一则招聘启事，更有才华的人能把大门口的街道给塞满。 腓特烈思考一番，说道：“我在极北方的黑暗之地有新开的产业，可以让她去那里。” 松鸡森林的铁矿是要开采的，铁道部的铁路勘察队在腓特烈回到汉马城后就开始组建，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工作了。 腓特烈把那里的环境说了一遍。 米兰城冬天最冷也就零下几度，爱德华兹无法想象一层楼厚的积雪是个什么样子，眼睛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来回看了好几回。 还有极夜，爱德华兹实在想不出，几个月不见太阳，人该怎么活。 最后爱德华兹说：“就流放到那里吧。” 接着他又说：“那个地方太可怕了，要不这样，我们把她判成奴隶卖到流放地，你再买下，等她赚够赎身钱后再回复自由。”尛說Φ紋網 “这样我也好有个交代。” 这也是这边的常见做法，毕竟把人送去流放地也是要花钱的，在那里卖了至少能补上来回路费。 问题是赎身钱要多少，很多人到死都赚不到这笔钱，甚至买家赖账。 腓特烈点头同意了。 他又问了其他人的情况。 间谍活动都是商会里的人干的，贝安的两个女仆是本地清白人家，那个管家是当年逃离柑橘岛的黑帮老大的情妇，和其他园丁、车夫、厨娘一样都没有从事间谍活动，无罪释放。 这年头，所谓的法制就是大人物的一句话，大人物之间达成了协议，审判就是命题作文。 爱德华兹和腓特烈上午九点半谈妥，法院中午十二点开庭先审这几个人，下午五点半下班前完成判决且原被告双方均不上诉。 法院还为了表彰腓特烈的检举揭发，将雷伊家族的全部财产奖励给他。 腓特烈只留下一处宅子自用，剩下的商铺等产业送给了将家宅借给自己的那位商人。 雷伊家族主要是在北方白色山脉里的贵族和南方港口的威尼斯人商会之间做生意，核心资产是人脉。 腓特烈看不上这些辛苦钱，于是投桃报李做个人情，让人们知道和自己当朋友那是好处大大滴有。 到了晚饭后，贝安被押送到腓特烈的住处。 当贝安从小门走进宅子的时候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担心自己被折磨到死，为此寝食难安。 现在被卖给韦森大公，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以前一直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劣迹。 她相信，以自己的姿色，肯定可以在最短时间里获得韦森大公的宠爱，这也算是完成原本安排的目标了。 阿勒培面无表情的把贝安送到仆人房，然后离开了。 贝安看到这里有三位女仆，一位个子不高脸圆嘟嘟的，一位身材苗条大长腿，一位脸蛋清甜可爱。 没等她打招呼，甘蓝厉声喝道：“蹲下，双手放在头顶！” 贝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那位清甜可爱的女仆芦笋就过去将她摁下，把她的双手扣在头顶。 大长腿女仆莴苣对她说：“小虫子，从今天起，你就是韦森家族的低等奴仆。” 甘蓝接着说：“大蒜就是你的终身代号。开始做事！” 她们说完，就把大蒜带去浴室。 自由社这伙人对间谍活动深有研究，判断出大蒜肯定会继续此前潜伏在腓特烈身边的行动。 于是他们制订一个计划，让大蒜只有在晚上才有机会和腓特烈接触，白天时安排她去做其它事。 例如让她把曾经属于她，现在属于腓特烈的宅子重新装修，卖了自己曾经的衣服首饰和家具用品。 自由社判断风声过后会有人和大蒜接头，能钓上鱼就钓，鱼太滑手钓不到就让他们继续传消息。 到时候一边是大蒜上了韦森大公的床，另一边是她拿不出半点有用的情报，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所以阿勒培一本正经地对腓特烈说：“大人，请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多疼爱大蒜，我们会安排人看到的。” “我们会在抵达帝佰利城前将她送去韦森堡城，交给你指定的人。” 腓特烈一头黑线，不想说话。 第587章 那位选手不简单 雷伊家族一案以假碧丽·雷伊被判处流放暂告一段落，谋害真碧丽一案的当事人没有全部捉拿，需要延后处理。 此案没有公开威尼斯城是幕后黑手，但层次够高的人都一清二楚。 市井小民们对幕后不关心，日常为自己的钱袋子奋斗着。 城里有这么一伙人，他们之中有个光头和韦森大公有点从莱茵联盟一路走到撒丁王国的交情，得到了提点，在真剑竞技大赛上下注两位选手全胜和夺冠。 米兰大公生日这天，石头在半决赛上获胜，这群人的欢呼声在竞技场对面都能听到。 第二场半决赛的两位选手，一位是热门夺冠格雷斯科，另一位被韦森大公看好，但至今仍未知道身份的铁罐头。 光头他们和腓特烈一样买了铁罐头硬，所以他登场时欢呼声同样格外响亮。 他们下注早，赔率高，早把本钱赢回来了，现在多赢一场就是赚的。 如果石头和铁罐头在决赛会师，他们能赢更多。 虽然下注的本钱不多，但这件事本身就是极为厉害的谈资，二三十年后还可以拿出来吹牛，说自己和韦森大公一起做了个上万枚金币的大生意。 此时格雷斯科终于知道校长说的另一位有实力获得冠军的选手是谁了。 他对铁罐头说：“在比赛开始前，校长和我说，选手之中有两位比我强。” “上一场比赛获胜的石头先生很强，但我认为自己不比他弱。” “如今我站在阁下对面，仿佛面对着一整座白色山脉。” “我曾有幸得到理查德纳尔大师的当面指点，您给我的感觉就和面对他的时候一样。” “我承认自己实力不如您，但我还是会用尽全力。” 他的话被擂台上的扩音魔法传遍竞技场，整个观众席顿时一片哗然。 理查德纳尔以前曾在撒丁王国游历多年，本来名声就不小，很多人都听过他的故事，后来去帮助腓特烈后名声就更大了。 没人能想到格雷斯科曾得到理查德纳尔的指点，而且听他的意思自己还未曾使出全力，众人无不感到惊讶。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自认不是那位铁罐头的对手。 今天腓特烈的包厢里没了往日的热闹，米兰大公来看比赛，城里的达官贵人也在各自的包厢里，没有哪家姑娘会在这时找腓特烈玩耍。 包厢里的客人只有贡纳尔，他此前一直在商人之间收集整理与协调服装产业的合作方案，忙得不行，昨天才把最终方案定下来。 此外还有护送照相机过来的腓特烈的护卫连连长托尼及几名士兵。 托尼他们过来后负责宅子外围的警戒工作，内部依旧由自由社负责，同时腓特烈外出由托尼带着几名士兵护卫。 今天就能得到赢回来的钱了，腓特烈心情很好，专心看比赛，大蒜把冰镇的快乐水端来时还在她的臀大肌上捏了一把。 贡纳尔装作没看见腓特烈的动作，看着擂台问：“格雷斯科男爵真的接受过理查德纳尔大师的指导吗？” 腓特烈回答道：“是啊，武技班里达有天赋和实力的学生都能得到师父的指导。” 贡纳尔叹道：“我听说他教导很多学生，这份胸襟很多武学大师都没有。” 武技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以往的师徒制中，学徒等于半个奴隶，这是受行会规章制度和社会传统保护的，想学武技同样要给师父当爹供着。 剑圣层次的大师们也不例外，只是他们的吃相好看，一来要学生所在家族提供资源，二来也能帮平些事，三来同门之间可以互通有无，很快就会形成一个利益团体。 所以他们收徒都是精挑细选的，普通人就不用想了，除非天赋异禀。 理查德纳尔到了韦森堡城后就成了个例外，一开始以韦森堡大学为依托广招学生，教出一批学生后让他们下沉，去教初学者。wＷＷ.xszＷω㈧.йêt 这种举动在外人看来是无法想象的。 腓特烈只是笑笑，理查德纳尔只不过是从鱼竿钓鱼改成渔网捕鱼，期望捞到更多有天赋的人继承衣钵。 除此之外还有魔法教育下沉，那些水平不高的魔法师们与其玩命赚钱，不如来韦森公国当魔法启蒙老师，工作安稳，收入和名声还不低。 这个政策已经有近十年了，再过十年就该迎来第一次井喷，然后喷个不停。 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也想学，但一算支出，冷汗就出来了。 贡纳尔在叹个不停，擂台上已经开始。 格雷斯科主动发起进攻，速度比此前的比赛高出两个档次。 但铁罐头应对从容，双脚就没离开过脚下一米见方的石砖。 腓特烈问托尼：“托尼，你对这场比赛怎么看？” 托尼沉声说：“我对这种情况太熟悉了，简直就和我向理查德纳尔大师他们学习时一模一样。” “格雷斯科男爵在武技上有一些漏洞，那位大师每次对漏洞的进攻都是点到而止，更像是教学。” 贡纳尔纳闷地问：“漏洞？我没看到有漏洞啊？” 他走的是魔剑士的路子，自认对武技钻研颇深，但看不出格雷斯科的进攻有漏洞，每一击都无懈可击。 托尼不好意思说你太菜了所以没看出，想了个不伤人的说法：“那些漏洞存在的时间极为短暂，而且隐蔽，从我们这个方向看过去会看不清楚，当面会更容易发现。” “更重要的是，有好几次，格雷斯科男爵的动作还没完成，那位大师就判断出漏洞的位置。” “我可以肯定，那位大师水平和理查德纳尔大师他们是一个层次的。” 贡纳尔还想问怎么你就看得出了，听到后面顿时惊呼：“你说他是一位剑圣？” 托尼回答道：“他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腓特烈只是微笑。 贡纳尔马上想起腓特烈下注一事，转头问：“你早就知道了？” 腓特烈继续微笑。 这场半决赛在进行了十分钟后以格雷斯科认输结束，他使尽浑身解数，每一次进攻都被对方找到漏洞，挨狠狠地教育一番。 除了托尼，很多高手都看出了那个铁罐头实力不俗。 接下来是魔法师竞技大赛的半决赛，真剑竞技大赛的决赛选手休息后再比赛。 贡纳尔趁机和腓特烈说起服装产业的事情。 米兰城的商人们决定采用腓特烈以机器作价三成入股的方案。 这是腓特烈最乐于见到的方案，别的不说，机器他可以按出厂价从工厂购买，然后以市场价入股，之间的差价就大赚一笔。 然后就是铁路事宜，等铁路修通机器就能运过来。 腓特烈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过两天把这事走个流程定下来。 第588章 当年没看错人 真剑竞技大赛的决赛开始。 石头依旧拿着那根钢管走上擂台，看台上响起一阵海啸般的欢呼。 出身平民，中途遇挫，最后靠着虔诚之心走到决赛，传奇一般的经历让石头在短时间内成为了普通人心目中的英雄。 卢多维科在看台上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已经以石头为原型写了一部自认为史无前例的剧本大纲，最后的结局将由这场比赛的过程与结果而定。 波里和一群屠夫把艾黛丽围在中间，姑娘醒来之后身体很快就恢复了，此时紧张得紧紧抓住自己的裙摆。 铁罐头很快走上擂台，有些观众在惋惜，一根钢管恐怕无法破开这身板甲的防御。 这时铁罐头说：“我不占你便宜。”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擂台上说话，声音在头盔下嗡嗡嗡的。 有人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包括石头。 “哐当！” 腿铠、臂铠、胸甲，一件件铠甲被脱下，扔到了擂台之外，铠甲下是一身和石头一样的武士服，还有健壮且匀称的身体。 观众们为之鼓掌。 当最后的头盔脱下，露出一头白色短发，和一张上了年纪但并不显得苍老的脸。 腓特烈听到了隔壁包厢米兰大公的叫骂声，观众席上亦响起一阵惊呼。 贡纳尔傻掉了，嘴巴张得老大，好一会才说：“里……里瓦大师？！” 铁罐头的真实身份是撒丁王国的剑圣之一里瓦，这一发展谁都没想到，整个竞技场一片哗然。 谁能想到会有满级大号来参加这种比赛呢？ 石头愣了好一会，难以置信地问：“老……老酒鬼？” 里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好小子，二十年前我没看错人。” “我更想听你叫我一声老师，你比那些不成器的家伙们好多了。” 竞技场里再次哗然，又一个让人想不到的转折。 卢多维科激动得要跳起来了，听得出两人有旧，二十年前里瓦指导过石头，现在承认他是自己做的学生，这发展多有戏剧性啊。 石头还没知道里瓦的身份，当年传艺的恩情是实打实的，于是毕恭毕敬地行了学生礼，喊了声“老师”。 里瓦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贡纳尔已经回过神来，急忙问腓特烈：“你早就知道了？” 这些天来他们讨论着腓特烈下重注的理由，一群人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一个是剑圣，一个是剑圣的学生。 腓特烈笑着说：“我来的第一天你不是和我一起去训练场嘛，当时就看到了石头，我看出他的师承。” “后来我在资格赛的时候发现了里瓦大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参赛，但买他赢是不会错的。” 贡纳尔要哭出来了。 里瓦和石头一开始的赔率很高，石头夺冠是1:20，里瓦是1:25。 这场比赛不管是谁赢，庄家这些天里各种比赛赚的钱得几乎全部吐出来。 所以米兰大公刚才骂出声来，因为庄家就是他啊。 擂台上，里瓦说道：“前阵子我在山里没东西吃，有家人请我吃了一顿，只是我没钱了，听说这里有比赛，就借了他们家的铠甲和剑来赚点钱付饭钱。” “本来呢，我钱赚够了，但是看到你也参加了比赛，所以决定和你比划比划。” “我听说你要是得冠军就会有人表演倒立拉稀，虽然我很想看，但你也知道我的臭脾气，不会轻易认输的。” “这样吧，我会把自己降到和你一样的水平，如果你能在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之前击中我的躯干或脖子、头部，就算你赢了。” 石头十分坚定地说：“我已经答应艾黛丽，将冠军作为礼物送给她。” “即便对手是老师您，我也不会放弃的。” 里瓦点头满意地说：“我就是喜欢你这副样子。” 包厢里，贡纳尔问腓特烈：“你觉得石头有多大的赢面？” 腓特烈认真地说：“石头只有在战斗中突破自己才能赢。” 他说完之后专心看向擂台，不再说话。 托尼在旁边也专心看比赛，兴奋得直搓手。 擂台上比赛开始，里瓦和石头两人不像其他选手那样先确保稳固防御，而是同时朝着对方发起猛烈的进攻。 比赛开始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猛烈的对攻，两人游走于擂台上，中间闪出阵阵金属撞击的火花。 差不多十分钟后，里瓦和石头分开，贡纳尔才敢喘大气。 “呼……”贡纳尔长舒一口气，“紧张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要分出胜负了。” 腓特烈没理他，问旁边的托尼：“托尼，你怎么看？” 托尼回答道：“热身的情况来看，里瓦大师确实把自己的力量和速度调整到和石头相同的水平。” 贡纳尔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问：“你说什么？他们刚才那是热身？” 托尼回答：“是的，我们平时训练时也是这个样子。” 贡纳尔张了张嘴，托尼看起来不像是吹牛，自己一下子不自信了。 托尼又对腓特烈说：“司令，我担心石头的武器无法承受接下来的战斗。” 石头拿着的是一根普通钢管，刚才一番热身下来已经坑坑洼洼，断掉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里瓦说：“你去换一把好剑，我等你。” 石头摇了摇头。 他认为这是光明神给自己试炼的一环，不可投机取巧。 腓特烈刚把手伸向佩剑，见他摇头又收了回来。 真正的战斗开始。 没了钢铁相撞的火星，只有血花飞溅。 眨眼间，石头身上出现了五道伤口，只见血不影响活动。 “呀！”贡纳尔惊呼，“刚才明明刺中里瓦大师了！” 腓特烈摇头说：“就差头发丝的距离。” 贡纳尔惊讶地问：“这么远你能看到？” 腓特烈回答：“不用看就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说话间，石头身上又添了三道伤口。 这些伤口虽然不深，但流血不止，他的衣服很快就被染红一片。 这时托尼对腓特烈说：“司令，我觉得石头的剑势有点古怪。” 腓特烈点头说：“不古怪的那一刻就是分出胜负的时刻。” “嘶……”石头握着水管的右手突然出现了一道从手背直抵手肘的伤，贡纳尔看得都替他疼。 贡纳尔问腓特烈：“哪里有古怪？” 腓特烈回道：“仔细看就可以看出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贡纳尔很纳闷，因为自己半点东西都没看出来。 过了半分钟，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托尼说道：“石头稳住阵势了。” 腓特烈点头说：“受伤频率减少，伤口也浅了，但压力更大了。” 贡纳尔很想问为什么稳住阵势反而压力更大了，但想起刚才问了太多问题，再问就看起来像个笨蛋，于是不问了。 只是他不问，腓特烈还是提醒他：“信心。” 贡纳尔很快就想明白了，稳住阵脚能使人的自信心提高，但这时要出点意外，信心破碎，失败也就眨眼的事。 腓特烈继续看比赛，有件事没说，那就是石头虽然受伤越来越少，但伤口也越来越往致命要害集中。 托尼在一旁喃喃起来：“快点啊，抓住那个感觉，跨过它，只要走出那一步，你就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了。” 话音刚落，石头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口子。 第589章 教给你的最后一课 擂台上，石头喘着粗气，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漫上心头。 一开始，里瓦在他眼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自己站在山脚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现在这座山出现了泥石流，势不可挡的向自己涌来。 身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都血流不止。 特别是脖子上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流出来。 “自己会死！” 石头心中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 他咬紧牙关，手上的反击不曾停滞片刻，但也相持下来。 观众们只看到石头虽然浑身是伤但依旧和里瓦打得有来有回，竞技场中助威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为石头加油。 包厢里，腓特烈对托尼说：“我调查过石头的过往，他一直在竞技场工作，因为武技不俗，从来没有遇到过生命危险，缺了生死看淡的心气。” 托尼说道：“是啊，这就成为他成长路上的一堵墙，翻不过去就止步于此了。” 贡纳尔忍不住问他们：“真有这么严重吗？” 腓特烈只是说了一句：“人的思考、行为与自身经历有关。” 生死看淡的经历就像是如何游泳，自己没有亲身体会，别人说得再多也没用，反倒会让人生出“原来这样啊，我会了”的错觉，真到了那个时候却发现自己实际上不会。 腓特烈突然起身，说道：“回去了。” 贡纳尔一愣：“比赛还没分出胜负呢！” 腓特烈回道：“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 贡纳尔没话说了，不管谁得冠军，他都赢钱。 腓特烈径直离开，从竞技场后门走到空无一人的训练场，看似准备走近路回住处。 阿勒培想跟在腓特烈身后，托尼拦住他，低声说：“司令在思考问题，别去打扰他。” 托尼做了个手势，几名护卫在腓特烈身边保持十米的距离，脚步特别轻。 腓特烈走出训练场后没有回住处，而是转了个弯，来到河边，沿着河漫无目的走着。 阿勒培有些不解，找了个机会问托尼：“大人这是怎么了，因为比赛的事不高兴吗？” 这事不止他想知道，贡纳尔把腓特烈突然离开一事马上报告给曾祖父，米兰大公立刻派人过来了解情况，同样被托尼拦下不给靠近。 托尼低声说：“司令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从微小的地方发现其他人都忽略的大问题。” “他看东西和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刚才是在看比赛，但肯定不只限于两位选手本身。” “他一分钟几百上千金币的时间要是只花在两个人比武上实在太浪费了，肯定还在观察与思考很多方面。” “我想这次也是如此，他肯定看到了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大问题。” 阿勒培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又觉得很有道理，腓特烈能成这么大的事肯定有过人之处。 阿勒培在心中猜测，难道韦森大公发现了什么赚钱的生意？ 擂台上，石头感觉到一阵头晕，四肢变得乏力，呼吸有些窘迫。 他以前不止一次听别人说过流血过多的症状，自己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会死吗？” “要认输吗？” “认输就不会死了。” 几个问题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里瓦不是他能分心对付的敌人。 长剑刺入石头的胸口，刺断一根肋骨后又是一剑，里瓦眨眼间连刺五剑，剑剑断骨。 接下来里瓦的攻势愈发猛烈，剑脊横扫，石头左臂骨折，左手耷拉下来，剑势一转，额头上开了一道可见颅骨的伤口。 观众席上的的鼓劲声和欢呼声瞬间变成了惊喊与尖叫。 石头的意识里屏蔽了擂台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疼痛让他变得格外清醒。 死亡、失败和逃避全部被抛出脑外。 为了走向胜利，付出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艾黛丽。 石头意识到，双方经验与技术之间的差距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只有用非常规手段才能抓住一丝胜利的机会。 几息之后，竞技场里观众发出的惊恐喊声连差不多一公里外的腓特烈都能听到。 擂台上，里瓦的长剑穿透了石头的右胸，一半剑身从背后透出。 石头骨折的左手紧紧握住了里瓦持剑的手，右手上只剩半截的钢管停在里瓦的脖子旁，脖子上渗出一串血珠。 观众席上，艾黛丽尖叫一声，受不了冲击性的画面，晕了过去。 卢多维科面色苍白，双手颤抖。 他为这个故事想过无数个结局，从来没有想过故事会以这种方式结尾。 贡纳尔将最后一幕看在眼里，刚才里瓦刺出一剑的时候，石头突然扑了上去，任由长剑刺穿身体，原本垂下的左手紧紧抓住里瓦的右手，手中的钢管刺向里瓦的脖子。 他此刻感觉自己手脚冰凉，此前从未想过真的有人会用这种自己只在书上见到过的不要命的方法来战斗。 这只是一场比赛而已，用得着这样吗，自己的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啊！ 贡纳尔实在无法理解石头这同归于尽的做法。 此刻，擂台上，石头咳出一口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低声说道：“谢谢老师。”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缺的是什么，这一块短板被里瓦补上了。 “这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课。” “现在你考试合格了。” 里瓦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剑，同时左手摁在致命的伤口上，手掌冒出一片闪电。 强劲的电流刺激细胞生长，伤口迅速止血，同时电得石头整个人哆嗦不停。 里瓦毕竟不是专业的，只能进行紧急止血，要是按这方法继续下去，治疗很成功，但病人死亡。 待石头的伤势不再恶化，里瓦抓住他依旧紧握钢管的手，高高举起。 竞技场内顿时欢声雷动，有了里瓦这一举动，石头是不容置疑的胜利者。 卢多维科感觉到自己在流泪的时候，泪珠已经滴在手上。 这一刻，他突然通了很多事情。 腓特烈在河边驻足许久，静静地看着一只天鹅从水面上飞奔飞起。 “阿勒培，”他头也不回地下令，“你去联系菲拉城的卢多维科，安排一个下午的时间，我要和他聊聊。” 第590章 新的剧本 米兰大公八十大寿这天，米兰城里所有人都得到一串香肠、两罐红茄酱，五公斤面条，周围村子里的人不断涌入城中，排队的人几乎站满了街道。 官邸中达官贵人的晚宴更是奢华至极，独角兽炖了十匹，三条火龙的尾巴烤得香气扑鼻。 曲终人散，一切又回归平静。 平静之下，酝酿着一颗火星。 里瓦在表明身份后搬到了腓特烈原本属于雷伊家族的住处，每天胡吃海喝，半点不为腓特烈省钱。 那天在米兰大公府邸的宴会前，里瓦想看看腓特烈的佩剑——雷米特之剑。 腓特烈自然是同意，只是递出雷米特之剑的时候递向了他的左手。 这一举动在外人眼里只是不起眼的小事，但里瓦很郁闷，自己隐藏了几十年的左撇子的秘密居然被他知道了。 不用说，肯定是理查德纳尔告诉他的。 里瓦和理查德纳尔这个层次之间的争斗不只是真刀真枪的较量，理查德纳尔看穿了里瓦的隐藏技能，说明实力胜他一筹。 同级交锋微弱之差即可见生死，腓特烈自然不会大肆宣扬里瓦的秘密结仇，这种揭老底的事情只需当事人知道即可。 这天下午，里瓦在客厅里，一手快乐水，一手薯条蘸红茄酱，饶有兴致地听卢多维科念新创作的剧本。 石头作为主角原型也在，剧本里吹捧太过分，脸都红了。 他是来送结婚请帖的，恰逢其会，心想早知道今天起早些，上午来就好了。 石头在获得冠军后接受专业人士简单治疗，米兰大公当场册封他为骑士，实现了阶级跨越。 随后某人被倒着绑在架子上搬到竞技场里，上场前被灌了泻药。 现在石头是新萝卜还没有坑，趁着有时间把婚结了。 卢多维科把剧本念完了，等着大家提意见。 这部剧的第一幕描述当年里瓦四处旅行时钱花完了，想喝酒的时候忽悠石头给自己买酒，同时教他剑术。小說中文網 这个情节不少见，但第二幕并不是以往戏剧中年轻人练得神功后大发神威建功立业，而是因为没有后台在竞技场里被打压，最后心灰意冷，成天摸鱼。 第三幕中，主角遇到了爱情，冰冷麻木的心又开始火热起来，为了能让爱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捡起一身荒废的武艺。 第四幕里，主角先克强敌，然后遭到暗算，基本按着石头的经历来。 第五幕以决赛部分为主，主角在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时突破自我，最终赢得比赛。 石头不好意思说什么。 里瓦喝了一口快乐水后说：“第四幕的对手只是靠吹嘘他们的功绩来显得强大，这不够。” 他身为最终BOSS原型对这部戏剧有一票否决权，卢多维科不敢怠慢，洗耳恭听。 里瓦继续说：“你应该强调那几个对手各有各的长处，例如力量、速度这些，主角应该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打败他们。” 他接着给那几个角色安排特点，以及相应的破解方法。 卢多维科马上记录下来，他们这些文人墨客对武技上的事情并不精通，所以只能用吹牛逼的方式来形容角色强大。 现在有专业人士指导，这个机会不可错过。 里瓦又说：“你可以缩减人物，增加每个人物的出场时间，让主角先吃些亏，然后发挥聪明才智获胜。” 他和这部戏剧是深度绑定了，扮演一个慧眼识才和良师的角色，所以很上心，给了不少建议。 腓特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他希望卢多维科写出歌颂小人物奋斗的戏剧，现在这部剧作为先行者之一还算可以。 虽然剧情是主角遇到贵人的传统开头，但中后期靠的是主角自身的努力，有点像《百万英镑》，天上掉下一个机会，主角抓住机会后功成名就。 腓特烈发现，自己好像又可以当一回文抄公了。 这回他决定复刻《百万英镑》小说，同时辅以一些同类短篇小说集成一本小说集，侧重描写小人物抓住机会靠着自己奋斗获得成功的故事。 这种事情在撒丁王国并不少见，只是没人去宣扬。 现在的小说主要是宗教文学、英雄史诗和骑士文学，城市文学尚未成气候，市民阶层没有成为故事的主角。 资产阶级的发展过程同时是城市化的过程，大量人口离开乡村，走进城市的工厂，成为市民。 腓特烈要成事，需要这部分民众支持，发展城市文学、市民文学有助于从思想与文化上凝聚这部分人的力量。 撒丁王国北方的商业和手工业发达，城市人口多，市民收入水平较高，工商业氛围浓厚，适合以此作为孕育腓特烈所需要的城市文学的地方。 卢多维科和里瓦交流完毕，腓特烈也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卢多维科向腓特烈征求意见。 腓特烈想了想说：“我建议台词更加口语化，就像是平时说话一样，不要过分追求韵律。” “背景音乐最好采用简单常见的乐器，旋律不要太复杂，可以重复循环，唱词最好结构短小、内容通俗，让人一听就能记住。” 这年头的台词、唱词和诗歌一样，作者为了押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经常出现一些生涩难懂的词句。 腓特烈希望这部剧能在文化程度不高的人群中传播，所以要通俗易懂。 卢多维科对腓特烈的要求并不奇怪。 韦森公国这些年流行的“通俗歌曲”就是只有3到5分钟的时间，内容简洁，歌词易懂，最近逐渐被吟唱诗人带到撒丁王国。 腓特烈以前出版过一本《行军锅诗集》，里面的诗通俗易懂，没有什么文学技法，在文学界地位不高，但在士兵群体中颇受欢迎。 只是有时候越简单却是越难，以卢多维科对自己定下的标准，传统的韵律与腓特烈的要求必须同时满足，这就伤脑筋了。 卢多维科接下了这个挑战，决定按着腓特烈的意思好好打磨剧本。 腓特烈是没法看到这部戏首演了，他过两天就要离开米兰城，卢多维科也要回菲拉城，剧本的完善与排练需要半年时间，那时候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第591章 明确权力范围 腓特烈离开了米兰城，先后到杜林公国、利古里亚公国、翡冷翠和黄金城等地考察，在八月下旬抵达撒丁王国的王都帝佰利城。 这一路被后人称为“金币泉之路”，杜林公国得到了车辆产业，利古里亚公国将在海边建炼铁厂，翡冷翠准备大兴造纸厂和印刷厂，黄金城这座原本的国家金库所在地会成为五金城。 在离开黄金城之前，腓特烈把阿勒培叫来问话：“威尼斯人有联系大蒜吗？” 阿勒培很郁闷地说：“没有。” 他们以为威尼斯人不会忽略这个间谍，必然会启用她。 结果，这一路来，威尼斯人那边没有半点动作，甚至没有主动联系腓特烈。 腓特烈说：“那就把她送走吧。” 他推测，威尼斯人应该是判断到双方皆有对方需要的筹码，所以不急。 大蒜被送走了，她以为腓特烈将自己送去韦森堡城，在想自己这是得宠了，心里美滋滋的。 当她回到撒丁王国已是垂暮老人，在北方时所写的日记被后人整理成《松鸡森林日记》，成为了研究北方地区历史、气候、传说、日常生活、民间音乐和腓特烈历史的重要史料。 腓特烈抵达帝佰利城后入住城外的一座行宫中。 帝佰利城和光明教会总部圣城相邻，国王本人以及米兰大公等人每次前往圣城前都会在这座行宫中斋戒沐浴以示虔诚。 说是这么说，但腓特烈看到那豪华的浴池时就知道这里的人是会玩的。 他在行宫中休息了两天，随后到帝佰利城中与国王弗朗西斯科会面。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两年前弗兰肯公国搞事时腓特烈急着赶回去，曾来帝佰利城借狮鹫。 那次时间紧，没有机会深谈。 客厅里，两人寒暄之后，弗朗西斯科进入了正题：“我有个疑问，还想请你解惑。” 腓特烈回道：“陛下请问。” 他以为是关于铁路的问题，谁知弗朗西斯科问道：“你对权力有什么看法？” “我和很多幕僚研究过你，感觉……请允许我用古怪来形容。” “韦森公国的政治权力向上集中到你的手上，向下延伸到乡村，别人没有半点插手的地方。” “我可以肯定，你这种政令传到每一个角落的政府让全天下所有国王都垂涎。” 腓特烈点了点头，现在的政治体系下政令只到封臣，封臣的封臣不是自己的封臣。 弗朗西斯科的政令可以给米兰大公，但是石头可以不鸟他。 现在韦森公国的贵族有一些，但属于白纸上作画，封地分散零散，最大一块也就两个连起来的村子，根本不成气候。 所以其它国家的国王只能羡慕，除非国内重新用血洗牌。 弗朗西斯科继续说：“但是，你个人看起来并不沉迷于权力，政府中各部门有很高的自主权和权力。” “以前还能用年纪小解释，现在无法解释这一点。” “在我看来这很危险，你很有可能会被最高部长会议架空。” 腓特烈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有人私下提过。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最高部长会议架空大公是我设计这套政府结构的功能之一。” 弗朗西斯科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从来没有哪个统治者会给自己上枷锁。 如果说出这话的人不是腓特烈，他会认为这个人是被逼迫的。 腓特烈进一步解释说：“政府以统治者的意志运行，但我不能确保自己永远是正确的，更不能确保我的后代和我一样聪明。” “当然了，我不是隐射鲁道夫陛下和先王威廉陛下，请不要过度解读。” 弗朗西斯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历史上的案例太多了，君贤则国强，君弱则国弱，如果弱君有能臣辅佐也可强国，但君臣间相互完全信任的例子太少了，很多往往以其中一方悲剧而收场。 不说别的，就现在的莱茵联盟，腓特烈也是先王留给鲁道夫的大臣之一，对莱茵联盟有什么想法前必须考虑韦森大公有什么想法。 目前发生在北方的“北海战争”就是如此，韦森公国的军队一到汉马城，斯维里埃王国马上宣布自己只针对丹玛王国，无意染指莱茵联盟。 弗朗西斯科不认为腓特烈和鲁道夫两人能和平相处，以后必然有一个退场。 腓特烈继续说：“我设计的这个政府结构最大的特点就是以法律的形式明文规定了大公与各部门之间的权力边界。” “权力是一块蛋糕，它就这么大，与其争来抢去，不如明确分好蛋糕。” “我将行政、法律和军队彻底分割成三块，相互独立，相互制约。” “行政部门各管一家互不统属，军队中的指挥权、人事权和后勤分开，法律系统中的法院和检察院分开，立法权会在适当的时候剥离。” “各部门像是散开的缆绳，在我的手上拧成一股。” 弗朗西斯科身躯一震，好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国家之中王权与地方政权之间的争斗你来我往，贯穿整个历史。 分化权力的方法很多人用，但是权力边界很模糊，朝令夕改很常见，没少因为权力重叠发生超出控制的冲突。 如果以法律形式将国家权力明文划分，应该可以和地方贵族达成协议，进行明码标价的利益交换。 撒丁王国有地方议会分享权力的传统，而且国内北方富庶地区的政治势力独立性强，所以弗朗西斯科才会这么想，换其它国家的国王只会摇头。 让地方大贵族入驻国家权力中枢看似分薄了王权，但经过利益交换，王权亦得以下沉。 其中的利弊一时间难以权衡，需要深入思考和无数次相互扯皮。 弗朗西斯科仔细询问了韦森公国政府各部门的权力划分，腓特烈做了较为详细的解答。 这些不是什么机密，每年公职人员考试时都会出版一本政府部门简介，让考生可以有目的的去报名。 这玩意还卖得不便宜，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弗朗西斯科思考一会后提出让太子去韦森公国考察，腓特烈同意了。 撒丁王国的政局和韦森公国有着天壤之别，自然不可能照抄，主要是参考他们的思路。 接下来是造船厂问题。 利古里亚公国想请腓特烈将造船厂建在他们那里，腓特烈婉拒了，只答应建立一家依靠当地和南方海运铁矿石的炼铁厂。 造船厂的影响太大，还是建在王室领地。 地方也选好了，就在帝佰利城西南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处东西约4公里长、南北3约公里宽的土地，这块土地西面是大海，另外三面是河流。 从经济效益上说这地方确实没有靠近木材生产地的利古里亚公国好，但从政治层面考虑，还是离国王近些好。 弗朗西斯科同意下来，于是将那块土地册封给腓特烈。 只是那地方浇灌方便，上面种满了红茄，被人称为“红茄岛”。 按传统，腓特烈在撒丁王国应该被称为红茄男爵。 腓特烈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随意吧，现在已经有人说他的红底黄色双头鹰纹章是红茄、金瓜和伊丽莎白薯的颜色了。 册封仪式办得很隆重，米兰公国、杜林公国、利古里亚公国、翡冷翠、黄金城、威尼斯城和柑橘岛的全权使臣全部出席。 仪式后有签署了一份《韦森堡城——帝佰利城铁路建设备忘录》，腓特烈画的大饼都是建立在这条铁路开通之上，各方都愿意购买建设铁路所用的债券。 这下子威尼斯城的全权使臣坐不住了，但腓特烈回到行宫后马上在圣城送来的修女们协助下斋戒沐浴，在八月三十日礼拜日到圣城参加了教皇瓦伦丁亲自主持的仪式，并在光明大教堂中祈祷五天。 这些天里，腓特烈签出售特殊债券的合同签得手都有点酸了。 他知道这帮穿着神袍的肥羊们有钱，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总共卖出近四百万枚奥雷金币的债券。 至此，铁路资金无碍，从神官的手里抠出一大笔钱，撒丁王国和光明教会的事情算是办完了。 接下来该做的，该是去看看联合水果公司的事情了。 腓特烈在从韦森堡城出发前就给联合水果公司发了电报，一路上没再隐藏行踪，相信他们早就知道了。 第592章 开卷考试 内海南方的旅游胜地独眼巨人岛来了不少莱茵联盟的人，他们在拉城落脚，不时雇船前往南方海岸。wＷＷ.xszＷω㈧.йêt 拉城城主盖丁公爵听说是韦森大公的未婚妻带队来做生意，派出女儿玛拉马邀请玛利亚一行到城堡做客。 盖丁公爵曾在三年前与腓特烈有过来往，在晚宴上回忆了当年破解独眼巨人真实身份的盛况，高度赞扬了腓特烈的智慧。 只是他一听玛利亚等人要开发南方沿海地区的沼泽地，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不过最后还是允诺会派出经验丰富的向导协助。 如今联合水果公司在拉城站稳脚跟，租了一栋楼当办公楼。 南方九月时天气还很热，玛利亚今天穿着一条淡蓝色裙子和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乌黑的长发扎成两条麻花辫盘在头两侧。 她坐在办公室里，认真地阅读手中的一份文件，墙角的空调机呼呼的吹着冷风。 现在是林海中的雨季，从林中流出的河流水位暴涨。 公司选择了三块有代表性的沼泽地进行实验，设置水文站和气象站测量水位高度、流量、丰水期淹没范围、气温、降雨量等数据。 独眼巨人岛和内海南岸不少海运商会记录了大量的天气情况，在盖丁公爵和海雷丁的帮助下，联合水果公司收集了大量的数据，并进行处理。 沃尔德马·冯·皮斯托敲了三下门，玛利亚喊他进去后拿捏一叠厚厚的文件走进办公室。 “埃尔塔尔小姐，”沃尔德马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天气记录整理好了。” 玛利亚看着文件说：“先放这里吧，我晚点看看，内容没问题吧？” 沃尔德马不太确定地说：“我们是按着去年的韦森公国政府公文规范来写的，数据经过三次独立计算，应该没有问题。” 玛利亚点头说：“好，传染病调查报告也加快些。” “腓特烈已经到柑橘岛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沃尔德马立刻说：“我们保证在韦森大公抵达前把报告做好。” 他离开之后，又有几个部门的人把报告交过来。 临近中午时玛拉马过来找玛利亚。 玛利亚刚来到拉城时，她的美貌、学识、气质瞬间征服了整座城市，玛拉马将她当做自己的学习目标。 不过进入6月之后，本地人发现这些北方人好像是被狗追一样，一个个紧张得不行，平日里的茶会、球赛、舞会都取消了，所有人日以继夜的工作。 盖丁公爵不禁感叹，难怪腓特烈能在短时间里崛起，连他的未婚妻都每天晚上工作到九点钟，有这么努力的手下不兴旺才是怪事。 玛利亚在批示完一份报告后，玛拉马问她：“明天也不出去玩吗？” 此前玛利亚他们还有休息日，现在都不休息了，全部连续上班。 玛利亚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冰橙汁，摇着头说：“不了，我还有文件要看。” 玛拉马很郁闷，今天听说有人捞回很漂亮的鱼，想找玛利亚一起去看看。 这时有工作人员来报告：“埃尔塔尔小姐，韦森堡城来人了。” 玛利亚手一抖，保温杯的盖子差点没盖稳。 虽然她早有准备，但腓特烈真的要出现时，还是慌得不行。 联合水果公司这事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一开始只是打算几个人一起在南方置办些田地，没想到最后拉起了一支庞大的队伍。 这个时候玛利亚想打退堂鼓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腓特烈会怎么看，会不会批评自己。 玛利亚很清楚，腓特烈做事时公私分明，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什么改变。 玛拉马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慌张，心中好奇腓特烈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嘿嘿嘿嘿……”来人走进办公室时发出一阵坏笑，“玛利亚，我来咯！” 玛拉马发现来的不是腓特烈，而是一位皮肤颜色比自己还深一点的少女，金色的眼睛有点眼熟。 玛利亚愣了一下，松了一口气，站起来问道：“苏珊，你怎么来了？” 苏珊继续坏笑着问：“你以为来的是腓特烈？” “没有。”玛利亚嘴硬的回道，接着为苏珊和玛拉马相互介绍。 玛拉马这才想起来，库施王国的小公主一直在北边，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她看出苏珊过来有事，客套两句后便离开了。 苏珊看到办公室里没其他人了，解开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后说：“这里好热啊，有点难受。” 玛利亚在门边洗手盆那用凉水湿了毛巾给她擦汗，没好气地说：“你还是南方人呢，居然会怕热。” 苏珊接过毛巾擦汗，说道：“我在北方的时间比在南方还长啊。” 玛利亚一想也是，她六岁到韦森堡城，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苏珊擦汗后把毛巾挂回洗脸盆的架子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雷碧，坐在沙发上喝了大半瓶。 她打了个嗝后说：“科学学会生物研究院打算在南边建一座细菌实验室，研究这边的细菌，我跟着过来了。” 自从大蒜素治好了老路易的败血症后，人们开始重视细菌，下大力气研究细菌和疾病之间的关系。 这座细菌实验室的主要任务是寻找南方像大蒜素那样能够安全杀灭细菌的药材。 苏珊他们家族原本就是库施王国的医学世家，这次有不少人过来，苏珊跟着来玩。 玛利亚对这一块不太熟悉，所以只是静静听着。 苏珊喝完雷碧后问她：“你们准备好了吗，他要来咯。” “他给了你们两个多月的时间，要是工作做得不好，嘿嘿嘿……他要打你屁屁时我帮他摁着你哦。” 苏珊和玛利亚在韦森堡城生活多年，对一些事情很熟悉。 各部门里，上级会定期发文给下级，明确时间去检查工作。 这种检查相当于开卷考试，让下级部门自检自查。 看似表面功夫，实际上作用不小，每次检查都是一次学习和整改，能让人形成按着规章制度办事的观念，将一些问题扼杀在苗头阶段。 这次腓特烈来南方前提前通知玛利亚也是一样，让联合水果公司先自我检查一遍，自己找出并改正问题。 如果连开卷考试都考不好，那只有滚蛋了。 现在玛利亚不敢说信心十足，但八成还是有的。 第593章 远虑 “老扎克，来两个鲜虾韦森包。” 拉城一家包子铺来了位年轻的客人，笑呵呵地让老板把包子端上来。 老扎克手脚不太利索的把圆面包切成上下两半，她的老婆将开水烫熟的虾仁和蔬菜夹进去，这时店里的婴儿车那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腓特烈在老扎克过来时发现他的眼睛眯得厉害，便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老扎克摇着头说：“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你试试蒸点鱼的肝吃，最好是鲨鱼的，主要吃肝里的油。” “几天吃一次，不要吃太多，感觉头晕之类的就停下，眼睛会好点。” 老扎克不以为意，他以前是海上讨生活的，水手们谁不知道鱼的肝吃多了会中毒。 所以他只是客气地说：“谢谢先生指点。” 腓特烈挥挥手说：“不用谢，三年前你帮我联系买独眼巨人骨头的事我还没有谢你呢。” 老扎克一愣，那件事可是他最近几年每次吹牛必提的，对方可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他把眼睛眯得更厉害了，又把脸凑近一点，想看看是不是那个人。 腓特烈摆摆手说：“我骗你做什么。” “坐下聊聊，和我说说最近那个联合水果公司在做什么事？” 老扎克回忆起当时腓特烈的声音，确认是他，这才高兴地坐下。 现在联合水果公司是拉城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他们这些老百姓也时常谈论。 老扎克以前的水手伙伴们有不少一手消息，平日里没少拿来吹牛，很有参考价值。 腓特烈听得很认真，不时确认一些细节。 他打听到一个重要情报，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居然也在独眼巨人岛。 腓特烈想了想，拜恩大公冬天时因为着凉生病差点丢了命，把政务扔给儿子后来南方疗养不奇怪。 美因茨大公跑来这边，估计是帮玛利亚坐镇和出主意的。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要不是老扎克以前跑船去过韦森堡城，还不知道那两位的名号。 腓特烈不管他们两个，心中把关于联合水果公司的情报整合起来。 玛利亚他们办事还算靠谱，选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地方试点，没有盲目摊开。 老扎克以前跟的船长是给海雷丁交保护费的，对南方沿海地带很熟。 那几个试点地方雨季时洪水水不深，附近是丘陵，水淹不到，已经开辟了营地。 老扎克最后说：“我听说一个事，瓦尔德公爵对你们有敌意，私下里有什么坏想法。” 腓特烈问了详细情况，无非是地头蛇见不得外地人来发财，但自己又没本事，私下里提起等外地人开发好了就抢过来之类的话。 这样的冲突必然发生，以后肯定不会少。 腓特烈目前没什么想法，想看看玛利亚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聊天结束之后，腓特烈给了老扎克一枚金币，算是买消息的钱。 随后他带着够吃一天的包子，来到一家不起眼的旅馆。 腓特烈抵达柑橘岛后先是去拜见师娘，接着前往当年被麻翻打黑工的港口，第3师的部分士兵正在那里看守后勤物资，随后故地重游来到独眼巨人岛。 他将自己的行程延后了四天向联合水果公司发报，一来想暗访，二来有些事情还没最终考虑清楚。 腓特烈还没想好南方的这些土地将来的定位，是作为殖民地开发，还是作为自身领土发展。 全面开发南方能缓解韦森公国的原材料供应紧张，这就需要不少人口，而莱茵联盟的人口必须优先满足韦森公国的基本盘，南方只能大量使用本地人。 一个地区属于殖民地还是领土的一大区别是该地区的政府是否与国内政府无缝衔接，领土上地方政府的本地官员可到中央政府任职，而殖民地本地官员不能到宗主国政府中任职，例如伪满洲国官员无法到日本本土担任官员，港英政府的华人官员不能到英国本土当官。 在当前时代，如尤金等外国人在外国政府担任要职司空见惯，韦森公国政府里从高层到基层公务员没少公国外的来人。 问题是，腓特烈这些年来一直在搞民族主义觉醒，以此凝聚人心，同时打破原有的封建附庸关系。 莱茵联盟和易北河东部是他未来远期规划的地盘，甚至捏着鼻子将波希米亚地区也划进来，这些地方的人是他的基本盘，还有背靠背的奥斯马加帝国，这里的人进入政府没有问题。 如果这时候有大量万里之外的外族人进入韦森公国政府体系，原有的民族主义理论不太好解释，会造成思想上的混乱。 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得是版本升级到阶级叙事后的事情了，资本家不会因为你是同族就减轻对你的剥削。 这件事背后有很深的政治因素，处理不好，开发好的地区反而会成为伤身的脓包。 腓特烈最纠结的地方，从理性角度来说，将这些地方作为殖民地是合适的。 但在感性上，他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折中一下就是代理人政府，但是代理人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很可能会养虎为患。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现在韦森公国的人口无法承担起大量的军队，此次北方突发战争就使得韦森军兵力捉襟见肘。 将来很长时间里腓特烈要将注意力放在北面，没法腾出手来支援南方，军事力量无法形成有效威慑则，很多工作不好展开。 盟友就算了，大家因为利益而联手，也能因为利益翻脸，不能将期望全部寄托在盟友身上。 玛利亚他们在做一场说走就走的生意，但所有人都没有考虑深层次的问题。 腓特烈认为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看出了问题，所以跟着过来。 这一次相当于是整个莱茵联盟未来政治中坚的集体行动，做好了皆大欢喜，搞砸了相互甩锅时就很伤感情了，搞不好会在未来几十年内改变政治版图。 腓特烈是越思考越头疼。 第594章 实地考察 第二天，腓特烈乘船前往一处沼泽开垦实验区。 船是韦森公国海军的试验型武装货船，丽璐亲派出这条“五月草”号来为腓特烈服务，船长是海军副司令阿尔弗雷德。 船停在外海，腓特烈乘坐一条渔船登船，没人知道。 在海上，阿尔弗雷德向腓特烈讲述了那天与威尼斯船队作战的经过：“当时威尼斯人有五条船，一路纵队排开。”小說中文網 “我指挥五月草从后面赶上去，瞄准它们发射了五枚鱼雷。” “瞄准最后面第五条船的第一枚鱼雷打中了第三条船。” “瞄准第四条船的第二枚鱼雷打中领头的第一条船。” “瞄准第三条船的第三枚打中第二条。” “瞄准第二条船的第四枚打中最后面第五条。” “瞄准第一条船的第五枚打中第四条。” 腓特烈一头黑线地说：“也就是说，没有一条是命中预定目标？”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说：“是啊，海里的情况和湖里做实验是两码事，以后只能贴近使用了。” 腓特烈叹了一口气说：“看来还是得把陀螺仪研究出来，这才能保证鱼雷走直线。” 阿尔弗雷德好奇地问：“什么陀螺这么厉害？” 腓特烈大致讲解了一下陀螺仪的作用，不过没人能听懂。 阿尔弗雷德说：“现在很多国家都开始研究新式武器上船，有人用火药炮，有人把猎枪的喷气罐捆绑起来。” “将来海战战术会因为技术发展而变化，交战距离会越来越远。” “奥美特教授说帮我们研究一种类似于鱼雷的水中傀儡，可以自动寻找目标撞上去。” “听说还打算搞个会在天上飞的。” 腓特烈点了点头，任由他们去折腾吧。 五月草号在一处实验区附近的简易港口靠岸，沃尔德马·冯·皮斯托坐的渔船早半个小时到，他来这里要数据。 “韦……韦森大公？！”沃尔德马看到腓特烈时吓了一跳。 腓特烈随意地说：“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看看。” 沃尔德马能不紧张吗。 不只是他，整个实验区的人都因为腓特烈到来而紧张起来。 码头离沼泽地有两公里远，实验区据点在沼泽边上的一座丘陵顶，原本的树木都被砍光，建起了木屋、围墙和瞭望塔，周围围了三层铁丝网。 大家听说腓特烈来了，马上从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过来。 腓特烈挥了挥手，让大家各忙各的，自己到瞭望塔上看看。 阿尔弗雷德好奇这里的事情，也跟着上去。 沃尔德马被腓特烈抓了差，讲解这里的事情。 前方的沼泽地是一条大河的三角洲，海边有五六公里宽，沿河而上有十多公里长，呈比较尖的三角形。 现在是林海中的雨季末期，正是水最大的时候，整片沼泽地一片汪洋，可以看到一些芦苇在水中不停摇摆。 沃尔德马向腓特烈讲解这里的改造计划。 不同于低地地区的筑坝围垦，联合水果公司计划将附近的丘陵推平，用高处的泥土埋了沼泽地。 按计划，雨季结束后将会放火烧山，随后大规模使用化泥为沼等魔法人为制造塌方，再用推土机平整土地。 现在所在的丘陵是附近的最高点，这里保持不变，以后作为定居点。 在沼泽地填平和丘陵被削掉后，再重新挖河引水和挖湖蓄水，除了这条大河外还可以引来附近其它小河作为水源。 预计整个地块会比大河最高水位高大约一米，加上堤坝，可保万无一失。 等整个工程完工，大河两边可以开垦出上万公顷的土地。 腓特烈问沃尔德马：“这里有不安好心的邻居找上门吗？” 沃尔德马摇头说：“没有，六七月的时候大军沿着南岸西去，没人敢对我们有什么坏心思。”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问：“相关农作物试种开始了吗？” 沃尔德马回答：“试验田在另外一个实验区，开始试种常见的作物。” “我们还开始挑选雨林里的特色水果，打算人工种植。” “这阵子有人开始挑选一些本地的禽类和肉兽，尝试进行养殖。” “不久前我们听到一件事，林中有一种灯油果，能榨很多油。” “树林里还有一种黄色的史莱姆，它们身上分泌的油脂很滑，可以滑开捕猎者的牙和爪。” “有人用灯油果喂这种油史莱姆，把油史莱姆放温水里可以得到一层油，这种油用来润滑门口窗户没有半点响声。” 这时来看热闹的阿尔弗雷德说：“我们以前买过这种油，用来当船上机器的润滑油比鲸鱼油好使。” “它燃点很高，不容易起火和冒烟。润滑性能好，水结冰了还不凝固。” “现在的机器越来越多，这种润滑油的需求量肯定不会少。” 腓特烈想了想后说：“送一些回去做实验。” “林海是个巨大的宝库，就看我们能不能从里面挖出宝来。” 沃尔德马说：“这里有很多神奇的植物，听说有种红色的果子，吃起来很甜，但是吃完后小便是红色的。”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吃过，挺好吃的。” “不过它生长在深处，见过的人不多。” 沃尔德马继续说：“这里还有一种油鹰，有点像猫头鹰，长得很胖。” “这种鹰有很肥的膘，本地人常抓来炼油食用。” “我们有人有个想法，看看能不能人工饲养。” 腓特烈点了点头，随他们去慢慢发掘这座宝库了。 “安全呢？”他又问，“你们有什么措施吗？” “在林海里面，农作物成熟的时候会有很多动物来吃。” 沃尔德马说：“这点我们考虑到了。” “我们打算在农田外围种一种有毒的荆棘藤，大概百米宽，把整个农田围起来，这样动物就无法进来了。” “我们以后还会聘请驯鹰师，驱赶飞到农田上空的鸟类，避免它们将外面树木杂草的种子带进来，还有偷吃农作物。” 腓特烈点了点头，对他们的工作很满意。 第595章 政治上的抓手 在很多事情上，第一印象往往会成为刻板印象。 独眼巨人岛上的人们对来自莱茵联盟的“遥远的北方人”有一种奇怪的印象，他们开会的时候很特别。 今天是联合水果公司全体大会的日子，远在南方海岸考察的人也回来了。 公司总部不远的一个剧场被包下，舞台上摆了一排长桌，观众席也都摆上了很多排长桌和椅子。 会议开始前，剧场前的街上不时看到相同打扮的人。 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直筒长裤，黑色或棕色的大头皮鞋，腰扎铜头皮带，左胸口的口袋里插着三支笔，怀表用皮带固定在手腕上，左手拿着一个刻有不同字的保温杯，右手提着长方形的黑色公文皮包。 很多人刚从南岸回来，在见到相熟的同事时热情地打招呼，有说有笑的走进会场。 会场里特别的安静，所有人一进门，谈笑声戛然而止。 腓特烈坐在主席台中间，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面无表情的和每一个进来的人点头致意。 玛利亚坐在他旁边，看起来有点忐忑不安。 所有人都在为腓特烈的到来做准备，特别是他出现在实验区实地考察后，各项准备进入了冲刺阶段。 只是腓特烈在实验区说让大家回去开会，自己再四处看看。 但是包括玛利亚在内没人想到，他没有继续在南面探查，而是今天一早就突然出现在会场里。 腓特烈对玛利亚说，让她和往常一样主持会议，自己只是听听，不发表意见。 这场大会进行得小心翼翼的，各部门头头做报告时语速很慢，生怕念错。 腓特烈只是埋头做笔记，最后玛利亚让他讲两句，他就说：“如果没什么事就散会吧。” 会议结束，腓特烈来到了玛利亚的住处。 今天苏珊也去会场看热闹，在客厅里，她从身后搂住腓特烈的脖子，坏笑了好一会后说：“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我们是不是你们游戏中的一部分呀？” 腓特烈反手在苏珊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是就是了。” 他接着在玛利亚身边坐下，表情很认真。 玛利亚以为他要说公事，立即危坐正襟。 然而，腓特烈一把将她抱到怀里，低头就亲，一只手很不老实的迅速解开她衬衫扣子。 玛利亚一开始还能用手肘撞他几下，但很快整个身子就软了，还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 苏珊在一旁偷笑，但腓特烈腾出手来，将她给抓了过去。 闹腾完了，三个人都是衣冠不整的样子。 玛利亚正整理着衣服，嘴里埋怨道：“真是的，我下午还要上班啊。” 腓特烈抱着苏珊对玛利亚说：“我下午就不过去了。” “你和各部门的头头说一声，我明天去公司看看。” 玛利亚应了下来，看得出，腓特烈在没有了解全部情况时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整个联合水果公司的人松了一口气，领导来视察，不挨骂那就是好事。 所有人都绷着弦，现在有了良好开端，千万别半途出差错。 玛利亚去上班了，腓特烈把苏珊抱进卧室。 苏珊在腓特烈的怀里像只小猫咪一样，不时拿蹭蹭脸，轻松吻一下腓特烈的脖子和下巴。 腓特烈把卧室的门关好，坐在床上，在苏珊的后背拍了两下，轻声说道：“和你说些正事。” “你家里怎么了？” 他最近打听了不少消息，其中有不少库施王国政局的传闻，似乎情况不太对劲。 苏珊把脸贴在腓特烈的胸口，轻声说：“还能是怎么了，不就是王兄和母后闹起来了。” “大家都知道三年前加齐帝国入侵实际上是靠你和海雷丁元帅赢的，王兄心里很不舒服。” “他总想做些事情，有几次母后认为他做得不对，所以就吵架了。” “不少贵族聚在王兄身边，总是说母后插手政务太多了。” “有些人提议，建一座大大的花园，让母后在那里养老。” “还有人对王兄说，海雷丁元帅权势太大了，需要削弱。” 腓特烈听到这里心中有数了。 库施王国的问题很简单，王党和太后党之间的矛盾。 要知道，现在这个王位是太后当年砍人砍得血流成河，甚至将整个家族送到腓特烈那里避难砍出来的。 腓特烈是支持太后的，要不是她当年从桃花石带回土豆等农作物，以及大量出口粮食，韦森公国就会因为缺粮而导致工业发展缓慢。 就这两点，太后不会输。 但太后始终是太后，除非走出母子想残那一步自己登基，否则权力还是在国王手上。 腓特烈心中叹了一口气，对苏珊说：“你给苏菲夫人写封信，说我请她到韦森堡城小住两三年。” 苏珊抬起头，金色的眼睛眨了眨，点头轻声答应下来。 她是不管政治，不是不懂政治，很快就明白腓特烈这是给母后和王兄之间的紧张关系降降温。 这同时也是给王兄出考题，看他自己究竟能不能把国家治理好。 腓特烈心中再叹一口气，库施王国是自己在南方最重要的盟友，如果发生动荡将会造成严重影响。 普赛克应该是闻到了气味，所以果断暗中支持玛利亚进行南方开发行动，而不是等腓特烈从北方回来。 不管库施王国以后政局走向如何，以后南方开发好了，加上撒丁王国和斐迪南港的两条铁路，腓特烈对库施王国的依赖减少，应对时会从容很多。 腓特烈心中有了底，接下来和南方水果公司高层的谈话就有了政治上的抓手。 放眼全局，开发南方地区就是为莱茵联盟开辟新的生产基地，农作物支援本土发展，同时作为商品销售的桥头堡。 腓特烈相信，只要公司上下统一了这一思想，各家族子弟再反馈回家族中，这家公司的合法性将会无法动摇，敢对公司不利就是莱茵联盟的罪人。 以此为原则，腓特烈也确定了新开发的土地的定位问题。 第596章 新的国土 当今贵族价值观的核心是荣誉，荣誉是贵族们最为重视的东西，他们们可以在决斗或战斗中为了捍卫自己的荣耀而冒生命危险。 然而，这种荣誉只对自己和自己的封君负责，十分狭隘。 腓特烈在尝试，利用这次开发南方的机会，向这帮年轻一代灌输国家荣誉感。 “我们的国家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潜在的威胁。” 腓特烈对沃尔德马·冯·皮斯托侃侃而谈。 他让沃尔德马把眼光从自家一亩三分地挪开，放在整个莱茵联盟，还有更广阔的土地上。 目前莱茵联盟三面皆有战争危险。 东面皮亚斯特王国曾西侵，但在易北河边被打了回去。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向东掠夺，积蓄力量，保不准什么时候又会打莱茵联盟的主意。 北面原本以为平安无事，但是今年斯维里埃王国突然渡海南侵。 虽说他们目前宣扬的目标只是丹玛王国，但谁敢保证吞下丹玛王国后不会放着南方更富庶的莱茵联盟不管。 西边的高卢王国虽然看似不再与莱茵联盟为敌，两国王室联姻，但在国家利益面前联姻的作用没那么大。 如今高卢王国卷入塔拉哥王国内战，去年的大战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今年的战事刚开始，但前景不好。 不管高卢王国是否取得胜利，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莱茵联盟。 如今莱茵联盟可靠的盟友只有几个，赫尔维蒂联邦缩在山里自己玩自己的，奥斯马加帝国全力争夺内部和向东出力，东普岚帝国有些远了，撒丁王国因为隔着白色山脉对莱茵联盟没有侵略的想法，库施王国更没想法。 如果莱茵联盟与东方、北方和西方的敌人发生战争，不能指望盟友们出太多的力气，只能靠自己。 特别是库施王国，目前政局动荡，一旦有什么变故，将会影响莱茵联盟的粮食安全。 战争中最重要的就是粮食，战火燃起的时候，远离战场的南方地区就是莱茵联盟的粮仓，是坚实的大后方。 只要经营好南方，莱茵联盟虽然可能会受挫折，但永远不会失败。 腓特烈使用了话术技巧，对国王只字不提，只说国家。 沃尔德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刻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之中。 他是军务大臣皮斯托伯爵的孙子，虽然是次子没有继承权，但军功家族容易死人，作为继承人的备份还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只是他的教育方向不一样，侧重于魔法技艺，原计划是进王室法师团的。 沃尔德马平日里经常见爷爷、父亲和大哥在那指点江山，心中颇为羡慕，所以后来没去王室法师团，而是隐姓埋名到韦森公国参军，希望能够成为将军。 只是这几年军校里的妖孽太多，他留级一年还是没够到按毕业人数划出的及格线，也没脸回连队当士官，于是选择了退伍。 沃尔德马退伍后又换了个名字，说自己前几年在四处旅行，听说了南方水果公司后便投资且加入。 他原本想着以后在南方做生意，做个富家翁过一辈子也不错。 但是，今天腓特烈的一席话，重新点燃了他的激情。 沃尔德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冰凉的花果甜茶，稳了稳心神，问腓特烈：“您的意思是，以后南方的这些地区要作为新的国土来建设？” 按他的理解，把南方打造成莱茵联盟的大后方，那和开疆扩土有什么区别？ 对这个时代的贵族而言，还有什么功绩比得上开疆扩土呢？ 腓特烈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实际上是如此，但不能表现出来。” 沃尔德马即可点头说：“我懂。” “这里的政治形式很复杂，如果贸然宣布是新国土，会引发战争。” “我们可以用联合水果公司的名字，内外两块牌子，实际上一套班子，对南方的土地进行治理。” 腓特烈点了点头。 沃尔德马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么这些新领土算谁的，是您，还是鲁道夫殿下？” 这是个原则上的问题。 沃尔德马还是把国家等同于王室，如果地算国家的那就是国王的，算韦森公国的就是腓特烈的。 因为联合水果公司的股东不只来自莱茵联盟的贵族，奥斯马加帝国、撒丁王国和光明教会、火焰教会都有股份，土地归属涉及到与各方的政治关系。 腓特烈回答道：“算股东的。” 他没指望一下子就能扭转沃尔德马的思想，这项工作需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沃尔德马想了想，这是避免政治上麻烦的最好说法。 腓特烈继续说：“莱茵联盟的大小贵族拥有联合水果公司的绝大部分股票，但不能忽视其他股东。” “我们目前需要搁置土地归属的争议，将全部土地的收益整体计算，再给股东们分红。” 沃尔德马点头说：“我明白了。” 相比于土地归属，目前各方更看重的是投资收益。 现在联合水果公司里进行实际工作的都是莱茵联盟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沃尔德马这样没有家族继承权的子弟。 可以说，莱茵联盟是南方那些土地的实际控制者。 股权分红和控制土地，在地主的眼中，后者更重要。 腓特烈直视沃尔德马的双眼，郑重地说：“我向玛利亚建议，任命你为公司的副总裁，主持公司的日常工作。” 沃尔德马愣了好一会，大家都知道玛利亚不可能一直呆在南方，肯定会有人主持日常工作，但他没想到会是自己。 腓特烈继续说：“这个位置的压力很重，短期目标是做好实验区建设，中期目标是与各股东的国家签订垄断贸易协定，禁止其他人与我们开发的地区贸易，长期目标是盈利。” “你在韦森公国住过一段时间，了解我的建设方针，我希望你可以以此为蓝本，像建设自己家园一样建设南方。” “同时需要建立一支武装力量，保护这些土地。” 腓特烈心中对南方的土地定位有了决定，这需要慢慢来，不能着急。 沃尔德马立即将腓特烈的指示记录下来，保证三天后给出详细的方案。 第597章 必须跨过去的障碍 南方水果公司的构架与韦森公国的大公司无异，在提拔了沃尔德马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公司的工作中规中矩，虽有瑕疵但在可控范围之内。 腓特烈很满意，在要求他们每个月向股东们汇报一次工作简报，每三个月汇报一次详细进度外便不再做任何指示。 玛利亚和全公司上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过关了。 “我就知道你们没事的了。”苏珊一边整理自己的决胜睡衣一边说，“你还不知道他吗，只要没有原则上的问题就行，错误在所难免，改了就好。” 玛利亚坐在沙发上，拍着胸口说：“你是不知道，他这几天总是板着脸，把我吓死了。” 苏珊捂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呢。” 玛利亚看向那件睡衣，说是睡衣不如说是渔网，上面串着金珠子和各色宝石，仅有些许关键遮挡功能。 “你才是玩游戏呢。”她对苏珊说，“今天上午木匠来修床了。” 苏珊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以前腓特烈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只是稍微亲热。 今年她十六岁了，前几天穿上决胜睡衣去了腓特烈的卧室。 苏珊对玛利亚说：“到你的时候要换张铁架子床，木头床肯定塌的。” 玛利亚红了脸，和苏珊打闹起来。 此时腓特烈在独眼巨人岛海边的一座渔港，这一片沿海是悬崖峭壁，悬崖间有一处两百多米的沙滩，当地地主在悬崖边上修建了几座别墅出租给游客。 现在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就住在这里，每天钓钓鱼、下下棋、散散步，日子过得很悠哉。 腓特烈安排好南方水果公司的事情后就来找他们两位，没想聊天是聊到一个不得了的话题。 农奴，北方农业生产中占据了主要地位的群体。 农奴依附于地主的庄园，没有人生自由，例如未经领主允许，他们不能永久离开领地或村庄，不能结婚，改变职业，或处置其财产。 但相应的，他们受到领主的保护。 在文学作品中，常用流浪狗形容自由民，农奴则是家畜。 流浪狗虽然自由，但这里没有“动保”，需要自己承担社会上的风险。 家畜虽然苦累，但在领地里至少安全，领主也不愿意别人伤害自己的财产。 自由民会因为破产等原因成为农奴。 农奴只能通过领主解放、赎买、或逃跑才能成为自由民。 在当前社会，这样的生产关系适应当下的生产力。 腓特烈因为领地粮食问题和拉拢盟友将部分轻工业分给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同时大量出口农机、肥料和良种，如今他们的工农业发展开始遇到农奴制这个拦路虎。 农机使用不但提高了生产效率，减少农业人口需求，更打破了原有的条田制，每家农奴一条的田地让农机无法发挥作用。 与此同时，新建的工厂需要大量的工人，但农奴被约束在土地上，无法随意变成工人。 腓特烈这十几年来占领的新领地里，农奴都是靠他解放获得自由民的身份。 前些年商路之战的起因之一，就是弗兰肯公国和累根斯联盟的大量农奴逃跑到韦森公国成为自由民。 韦森堡城的著名工厂主霍夫曼，他以前全家是农奴，他的姐姐被老桦树看上后赎买自由娶回家，他一开始是靠着额外缴税和父母留在农庄才能暂时赎买了自己的自由。 腓特烈有先见之明，一开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却无法抄答案，因为韦森公国只有腓特烈一个大地主，而这两个传统的公国里有大量封臣，封君无法给他们的内政下令。 这是动摇封建统治根本的问题，两人不敢在国内讨论，于是借机跑到外国来商量。 现在腓特烈从北方回来了，正好把他抓过来一起商量。 腓特烈沉默了很久，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多年，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两位提出。 “这个问题很危险。”腓特烈看着大海说，“万一处理不好，会发生战争。” 美因茨大公皱着眉头问：“这么严重？” 腓特烈点了点头。 拜恩大公倒吸一口海风，以腓特烈在战争上表现出来的才华，没人敢不相信他对战争的预测。 腓特烈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我有一套理论可以解释这个问题，只是目前没有发表。” “这个理论有两个核心概念，分别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 他研究过这里的历史，发现魔法主要用于战争上，前人即便用于生产，但因为性价比原因没有形成质变而昙花一现，所以对生产力的发展作用并不大。 相对应的，超凡力量者被吸收到了地主阶级中，武力与财富联合起来。 所以他以历史为背景，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是什么，存在怎样的关系用简单易懂的语言描述出来。 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此前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但在腓特烈说到眼下农奴的例子后豁然开朗。 “我有些理解了。”拜恩大公用自己熟悉的例子解释腓特烈的理论，“就像是战争技艺的发展促使军队结构发生变化。” “以前没有多人协力施法的年代，魔法师只能单独施法。” “那时大量魔法师施法攻击范围较小，距离也不远，战前会先进行魔法战，因此法师队伍放在队列最前方。” “后来发展出了多人协力施法，可以集合整个法师连队的力量，威力与距离变得更大了。” “这时魔法师在战场上的任务由原有的纯进攻变成了同时兼顾进攻与防御，在军阵中的位置也开始靠后，避免暴露在敌人直接攻击的位置上。” “现在你发明的新武器得到大量使用，原有站立的军阵也随之变成了卧倒在地上减少受到攻击的散兵，魔法师的作用也逐渐变成使用魔法武器。”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如果军阵跟不上发展，以古老的军阵面对新的战术，那将会面临一场屠杀。”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社会结构和军阵一样，必须改变。” 第598章 国家的纽带 人力一向是重要的资源，农业时代如此，工业时代也是如此。 想将土地上的农奴释放出来，关键在于让地主老爷们有利可图。 腓特烈所熟知的“羊吃人”并不只是圈下田地后将原本土地上的农民赶进城那么简单。 在此之前，英国的农业革命大大提高了农作物的产量，为接下来的社会变革提供了粮食保障。 此时地主对土地的经营不再像以往那样以前种什么明年就一成不变的种什么，而是以市场和贸易为指导，什么赚钱种什么。 也正因为农业思想发生了变化，又遇到当时羊毛需求量大增，于是出现了“改粮为羊”的圈地运动。 如今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得益于韦森公国的良种、肥料与农机，粮食产量大幅增长。 又因为韦森公国是个农产品无底洞，两个公国的地主自然不会错过赚钱的机会，除了粮食外开始大规模种植经济作物。 在腓特烈看来，有些事情可以尝试了。 “农奴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腓特烈继续给两位盟友上课，“现在耕种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少，人越多意味着效率越低。” “同时新建起来的工厂需要大量的工人，这就需要人离开农田，走进工厂。” 拜恩大公思索着问：“你是说，把他们赶出农庄，送进工厂里面？” 腓特烈点头回道：“本质上是这样的，但操作上有很多方法。” “例如现在工人的收入高，有些农奴想去工厂，可以让他们赎买封建义务，然后离开农庄。” 拜恩大公的眉头皱了起来。 美因茨大公捏着下巴说：“赎买吗，规模如此之大，前所未有啊。” 拜恩大公认真地对腓特烈说：“封建义务是社会的基石，如果遭到破坏，我们的社会就会崩溃。” 美因茨大公也想到了这个，点了点头。 当今的国家都是以封建义务为纽带维系的。 封建义务不只存在于农奴与地主之间，小地主与大地主之间同样存在，只不过由劳作变成了武力。 如果封建义务消失，那么小贵族与大贵族，大贵族与王室之间的关系应该如何处理？ 这是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解决不好，那就正如腓特烈所说，会发生战争。 腓特烈说道：“我一直在寻找替代封建义务的纽带，例如税收。” 两位老地主心中一惊，相互看了一眼。 腓特烈多年来一直在强调纳税纳税人与收税人之间的契约，他们没想到这个是为取代封建义务而准备的。 拜恩大公喃喃道：“用金钱代替土地吗？” 封建义务的根基是土地，封臣向封君效忠，封君向封臣给予土地。 “土地也是财富的一部分。”美因茨大公对他说，“只是给予土地一劳永逸，给予金币就麻烦了，万一没钱封臣就跑了。” 拜恩大公点了点头。 他手下有众多封臣，人家来效忠图个啥，还不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有极少部分人，是为了报恩等原因，才去效忠于封君。 腓特烈也点了点头，继续说：“财富是物质上的纽带，除此之外，还需要精神上的纽带。” 美因茨大公马上说：“这一点很好。” 他明白腓特烈的意思，就是搞民族主义那一套，而且有那想法时腓特烈还没出生。 拜恩大公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权力呢？” 以土地为基础的封建关系附带着土地上的权力，地主就是土皇帝。 如果以货币代替土地，就意味着失去了这部分政治权力。 腓特烈说：“这方面我还没有想好。” 这是改革的最大难题，让一些人放弃手中的权力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们钱也要，权力也要。 除非经历一场人头滚滚的战争，把拦路的地主都咔嚓了，否则只能相互妥协。 而且腓特烈现在又不是国王，根本没资格在这方面画大饼，所以选择避而不谈。 而且他还想等等看，看看撒丁王国这边，王室与地方大贵族之间如何进行利益交换，自己好有个参考。 上层建筑设计需要很长时间，因为试错的成本太高了，一旦内部混乱，周围的邻居会来咬上一口。 最终，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决定尝试有条件的让农奴采取分期付款等方法赎买自由。 这样一来，地主可以得到一笔钱投资到工厂建设中，然后让离开土地获得自由的人到工厂里做工。 对农奴来说，他们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外一个地方受剥削。 但工厂的人身依附关系没有那么强，也算是享受了一点时代进步的甜头。 腓特烈在这里和老头子们聊了两天，然后返回拉城。 他回到住处后静心思考了几天，将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捋一捋，又对相应的结果和影响做出评估。 很多事情急不得，哪怕他拥有前世的知识，可以比别人看得远几步，但并不能证明一切决策都是对的。 关键还是这个世界的顶尖超凡力量在政治上的作用类似核武器，改变了政治逻辑。 所以腓特烈不敢以激烈的模式进行改革，需要拉拢和培养盟友，增加己方实力。尛說Φ紋網 这种从上至下的渐进式改革必然不彻底，但腓特烈的能力只有这么多，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做到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散开所有人都听自己的。 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除非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否则没几个人能下决心做出壮士断腕般的改革。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示范样板，让别人看到自己成功，然后模仿自己。 这条路即便是失败了，也能给后人启示。 或许是距离远了，腓特烈在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入重新审视自己。 当他结束这项工作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写了厚厚一大叠稿纸。 他按着时间顺序将自己的所有决策列出，每项决策按意义与必要性、预期目标、实施方案、完成结果和后续影响五个部分进行总结，形成了一个长长的表格。 等他把表格塞到保密文件的文件袋里，玛利亚端了一杯果汁过来，放在办公桌上，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腓特烈说：“比你晚几天。” 玛利亚还有韦森公国文化部部长的工作，过两天就要回韦森堡城。 苏珊要留下来一段时间，协助建立细菌实验室。 腓特烈则要去一趟塔拉哥王国，第3师已经部署完毕，看看有什么需要与高层协调的地方，还要顺路去探望一位自己的学生。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喝完果汁后说问玛利亚：“最近威尼斯人有找过我吗？” 玛利亚想了想后说：“没有呢，就连和我们谈生意的人也没有。” 腓特烈摇了摇头说：“那就不管他们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他起身把玛利亚抱了起来。 第599章 约会去 时间回到1035年冬天，第3师的32团与33团各施所能前往训练场之后。 32团是自己坐火车去的训练场，返程时和33团一起乘坐军务部协调的火车回驻地，下车的地方依旧是造船厂的火车站。 下车时是白天，大家下了火车后可以看到不远处码头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 “佐培尔，”克罗姆拍了拍班里最聪明的兵，“那两条船怎么顶上是平的？” 靠近火车站的地方，那两条平顶晒鱼船特别显眼，上面有人在忙，不少人猜测它是干什么用的。 32团团长埃尔文和参谋长高斯听说这边有个新兵是造船厂出来的，也围过来听听。 佐培尔说道：“那是给空军的飞艇用的船。” 周围的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以前听说过，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 高斯捏着下巴说：“我还以为是把金棒炮放上面呢。” 佐培尔说：“当初是试过，但是海上船会晃，很难打得准。” “船上的炮要用专门的炮架，有办法在船晃到正好水平时射击。” 埃尔文马上问：“有装了炮的船了？” 他们半年后就要坐船去前线了，很多人担心遇到海盗什么的，要是有装了炮的船保护就安心很多。 佐培尔不确定地说：“应该有了吧，海军的船去年就定下了，听说是用钢铁龙骨，不过那时我去帮空军的忙了。” 一说到空军，有人看到不远处有个东西飞来，也就20米的高度。 这个机器和此前见过的动力三角翼不太一样，前面的水滴形座舱相同，后面有鱼那样的尾巴和螺旋桨，头顶没有机翼，而是一条长杆子和长长的螺旋桨。 埃尔文问佐培尔：“那个又是什么？” 佐培尔有点为难地说：“那个……我不知道有没有解密，不好说。” 埃尔文马上说：“那就不用说了。” 军队里有保密制度，胡乱打听可不行。 不过佐培尔低声对团长说：“我听说那个机器可能是给陆军和海军用，不是给空军的。” 埃尔文眼睛一亮，马上去找尤金，看看能不能去统帅部把新装备争取回来。 尤金接到消息后高度重视，抽空去统帅部打听，结果被告知不要想太多。 但他也不是空手而归，统帅部批给他几套热气球，用来进行战场侦察。 接下来的日子里，第3师开始了紧张的训练，不但人员要与新装备磨合，军官还要制订新的战术。 时间慢慢来到了1036年的4月上旬，这个礼拜日轮到佐培尔他们班休息外出。 佐培尔前一天就把自己的军装全部洗得干干净净，皮鞋擦得可以当镜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在运输大队的车库里，一群人看到他过来后吹起了口哨。 高斯正在这里了解车辆的轮胎磨损情况，看到佐培尔过来后笑着对他说：“你可以用车子坏了回不来的借口在韦森堡城过夜拖到明天下午才回来，师长说了，空军那边他帮忙解释。” 旁边的老司机也说：“我昨天和你说的怎么故意把车弄得开不起来还记得吧，就是那个检修按钮，悄悄按几下就行。” 佐培尔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如今韦森公国没有法律法规禁止公车私用，军队里只是规定携带武器的车辆禁止随意使用。 所以通勤、运送文件用的标准箱车就成为了公车私用的宠儿，备用车经常被借出去。 今天佐培尔要去韦森堡城约会，原本是要坐火车的，但连长梅茨格得知他是和空军的汉娜约会后马上上报。 最终师部不但批准他开车去，还给了他一笔经费在约会结束后买礼物送给汉娜等空军飞行员。 统帅部有传言，可能会下放一批飞行器到师一级进行侦察等行动，至于是哪个师，空军有较大的发言权。 佐培尔开着车，很快就来到了刚投入使用不久的韦森堡火车东站。 出站口依旧热闹，不少人举着旅馆、导游、翻译的牌子在招揽顾客，几队警察在周围巡逻。 在这里等人的军人不止佐培尔一人，还有一位统帅部小参谋在等家人，一位本地城防军的士官接岳父岳母，三人自然而然的聚在一起吹牛。 有一列火车到站了，不一会出站口涌出一群带着大包小包的人。 人群中有几个年轻姑娘特别亮眼，有人穿着空军制服，有人穿着常服。 小参谋用手肘撞了下佐培尔，问道：“是哪位？” 佐培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穿黄色裙子那位。” 小参谋看他一身军装，微微皱着眉头说：“她穿常服，你穿军装，似乎有点拘谨啊。” 佐培尔红了脸说：“我们连长说，这次出来顺便买一身常服。”小說中文網 小参谋和旁边的士官竖起大拇指。 帮忙挑衣服这种事，一般都是家人做的。 今天汉娜穿着一身米黄色碎花长袖连衣裙和白色无袖马甲，头上戴着黄色宽檐帽，手里拿着珍珠手包，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佐培尔远远就朝她挥手，她周围的空军女兵们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将她推到最前面。 有个女兵对佐培尔说：“我们为了赶最早的火车都没吃早餐呢。” 佐培尔开来的箱车除了正副驾驶座外后面还有背靠背的座椅，坐六个人没问题。 他有师部给的特别经费，手一挥说：“走，我们一起坐车进城吃早餐。” 汉娜扯了扯他的袖子说：“不用了，太破费了。” 佐培尔笑着说：“没事，前阵子我帮师里修车，得了一笔辅助。” 有位女兵惊讶地问：“你还会修车？” 这年头车辆可是高科技产品，还有人以为车子会像牛马一样拉屎，跟在车子后面要捡车粪回去肥田。 现在能把车子鼓捣明白还会修的人，最差也是初中毕业后上技术学校的毕业生，这样的人才空军里也缺。 汉娜得意地对战友说：“你们没想到吧，他是威利伯德机械学院的学生，参与了三角项目。” 威利伯德机械学院由韦森大学机械学院部分师生出来组建，联合了威利伯德城的造船厂，目前深耕蒸汽机与传动系统，近两年在机械行业内开始有了名气。 三角项目就是动力三角翼项目，能参与进来的都是各路精英。 佐培尔的形象顿时在女兵心中变得高大起来。 有人对汉娜说：“你真是捡到个宝贝啊。”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车，前往韦森堡城。 如今韦森堡城是个大工地，除了容易火灾的老旧社区拆迁新建外，最大的工程就是拆除城墙，为扩大城市面积做准备。 按计划，除了城南沿护城河的城门和城墙留下用来执行死刑，其它城墙全部拆了。 这样一来韦森堡城的堵车情况大大缓解，佐培尔开着车进城，在众人指路下前往吃早餐的地方。 他们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走几步路来到加齐烤肉店。 汉娜说：“大家挺喜欢来这里吃东西的。” 佐培尔看了看招牌，思索着说：“我听我们连长说过这家店，原本开在他家的楼里，后来搬到市中心了。” 加齐烤肉店的新店比老店大多了，有十张桌子，墙上挂着加齐帝国皇帝法提赫在老店时吃饭的油画。 店里顾了两个万井城来的服务员，佐培尔等人拼了桌子坐下后有人过来写单。 橄榄在柜台后忙着准备烤肉，旁边有个小伙子正在认真学习。 第600章 即将进入战场 最近韦森堡城的动物园因为一部讲述成年儿子与年轻后妈不伦之恋的小说成为了年轻人的约会圣地，只要把对方单独邀请到这里，人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佐培尔和汉娜刚走进动物园的时候，两人的脸微微有些红，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我们去展览馆吧！”佐培尔说道，“我看报纸说那里有蝴蝶展览。” 动物园的展览馆建成没多久，高五层，整个建筑物呈“┻”形，左右两边是展厅，后边是库房，大门后的门厅立着独眼巨人象的化石。 这里有很多来自各地的动物标本，今天一楼左侧的展厅专门展出来自南方林海的各种蝴蝶。 展览简介牌上介绍，这次一共展出四百种不同的蝴蝶，这远远未到林海中蝴蝶种类的一半。 “这么多？！”佐培尔有些惊讶，“我就见过不到十种蝴蝶。” 汉娜说：“我听说南方越热的地方蝴蝶越多。” 佐培尔捏着下巴说：“不知道我去了南方有没有机会抓到这样的蝴蝶。” 摆放在最开头的是一只蓝水晶蝶，一边翅膀就有成年人的巴掌大，上面的鳞片闪闪发光，像水晶一样。 汉娜摇头说：“还是算了吧，它有毒的。” 标本下的标签介绍，这种蝴蝶的鳞片有毒，会让人的皮肤溃烂。 汉娜继续说：“我听韦森堡大学里去过南方的人说，那里的虫子是最危险的。” “所以啊，你去了那边，不管是什么虫子，最好都要离得远远的。” 现在军队内部公开的说法还是要去南方为腓特烈找回场子，计划在出发前半个月全封闭后才正式下命令。 不过有些人从学习时学的外语中发现了端倪，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佐培尔不停点头。 两人在展厅看了一圈蝴蝶，又到二楼展厅看了鱼类展，走出展览馆下楼梯的时候，汉娜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佐培尔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 对纯情的年轻男女来说，牵手这种事情，最难的是从无到有。 一旦有了开头，再牵一次就简单了。 等两人到动物区去看二十公斤大老鼠的时候，双手已经像涂了胶水一样粘起来。 这天早上，佐培尔结束了约会，开车回到军营，找连长销假。 梅茨格看到他时愣了一下，随即板着脸问：“你怎么回来了？” 连队里不少人赌洗袜子，他买了佐培尔今晚不回来。 佐培尔看到连长生气了，小心翼翼地回答：“报告连长，她的姐姐家在韦森堡城，她的姐夫是司令的护卫连连长托尼爵士，她的养父是韦森堡大学副校长曼努艾男爵。” “我送她回家的时候遇到她家里聚餐。” 梅茨格眉头一挑，好家伙，没想到这姑娘身世显赫啊。 他又问：“你留下吃饭了吗？” 佐培尔红着脸点了点头。 梅茨格说：“你没有被打死，算是成功了。” 佐培尔又说：“托尼爵士让我给您带来真挚的问候。” 梅茨格只是笑了一下，说道：“你回去吧，今天统帅部来了命令，下旬开始进行山地驻训，五月中旬结束，六月份出发。” 佐培尔发现了问题，试探着问：“连长，南边林海里没有山吧？” 梅茨格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他离开。 有些事情虽然有人猜到，但在正式命令下来前不能明说。 佐培尔回到宿舍，马上被同班战友们给摁在椅子上，把今天做了什么都问一遍。 他说完之后，班长克罗姆摇着头说：“你不老实。” 佐培尔挣扎着问：“我哪里不老实了？” 克罗姆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齐克尔马上把穿衣镜搬来。 佐培尔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马上傻了眼，因为右脸上有个鲜红的唇印。 他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连长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色变得很臭，因为怕笑出声来。 于是新一轮的审问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这些日子里，神父们三五天就布道一次，不时和士兵们谈心。 即便是在野外驻训期间，每到礼拜日都会举行大规模的礼拜仪式。 在腓特烈回到韦森堡城后，统帅部的命令来了，第3师、骑兵3团、法师2团和空军实验大队将一同奔赴塔拉哥王国，参加与异教徒的战斗。 在当下的宗教氛围之中，与异教徒作战是和吃饭、呼吸一样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对异教徒作战中立功，不但可以获得世俗政权的奖励，还有宗教上的奖赏。 此前北方爆发战争时第3师不少官兵就猜测会不会去北方，随后第1师也动起来了，第3师一些官兵就认为到时候会两个师压上去。 现在军令下来了，第1师去北方，第3师去西方。 六月初，全军乘船前往奥斯马加帝国的斐迪南城，随后乘坐火车前往斐迪南港，与奥斯马加帝国的新军汇合。 在斐迪南港登船之后，全军先乘船一千两百多公里抵达柑橘岛，休整后又乘船往西近两千公里，在内海的海之门南岸的一座要塞里休整，最后又坐两三百公里的船抵达塔拉哥王国西南方港口城市拉科布里加城。 这一路下来把全军折腾得不轻，特别是佐培尔这样严重晕船的人，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路上。 好在柑橘岛上准备了大量的晕船药，药效除了止吐还有安眠效果，他们在睡觉和吃饭之中走完了大部分海路。 佐培尔等人踏上拉科布里加城的时候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新奇。 这里海岸边有大量灰黄色的悬崖，城里的房子所用的石头也是灰黄色的，屋顶都是黑色，和莱茵联盟那边不是一个画风。 大家还发现这里的人们衣服上有很多红色，女人的连衣裙和头巾大多是红色的，男人则多扎着一条巴掌宽的红色腰带，还很爱穿斗篷。 苏亚雷斯大公为援军们准备了营地。 韦森军一入驻军营，第3师师长尤金就立即下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整个军营一下子紧张起来，把外面那些来招呼军官去喝花酒的随军商人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第601章 不能碰的红线 “这些韦森人在搞什么鬼？！” 本地的商人们很郁闷，同来的奥斯马加帝国的军官们为了庆祝海上旅途结束而花天酒地三天三夜了，韦森人一直紧关军营大门。 一伙老板聚在酒馆里，喝着酒，不停讨论这件事。 人们都知道韦森公国挖出了一条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运河，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为此早已准备了最好的酒和女人要大赚一笔。 然而，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军营里没半个人出来。 有个老板突然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他说完之后整个酒馆里像是按下了静音键。 韦森军是魔鬼组成的军团这一传说自然传到了这里，不过本地人只是当做吹牛吓唬小孩子，没当一回事。 但现在韦森军居然不像其它军队那样吃喝玩乐，难道他们真的不是人而是魔鬼？ 一群人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韦森军的军营里，所有人都在忙碌中。 韦森军第3师、骑兵3团、法师2团和空军实验大队以“哲曼兄弟圣伊丽莎白骑士团”名义来到塔拉哥王国，即将前往西部防线，协助防御异教徒。 在内部，这支部队的番号为“西线兵团”，尤金担任总指挥。 现在尤金身上的压力很大。 在军事上，他从未独立指挥韦森军在现场上获得过一次胜利，没有军功支撑，心底不服气的人不少。 更要命的是政治上，高卢王国已经参与塔拉哥王国内战，高卢军队的总指挥是尤金的父亲莫里茨亲王。 虽然现在那些大家族子弟各为其主的事情不少，但不妨碍一些谣言冒出来。 尤金为了指挥好军队可是绞尽脑汁。 政治上的谣言可以不去管，只要腓特烈信任就行，别的都是虚的。 军事上的事情就得下力气了。 部队到位后，军营全部封锁，全军清点物资。 全军经过了一个月的海上运输，虽然没有沉船，但船队不是自家人的，总是不放心。 韦森军内部对军用物资有分级，武器、弹药、设备、零件和军装等等是最高的一级品，严格禁止外流。 帐篷、药物和生活用品等等是二级品，原则上禁止外流，在经师级军官同意后可以用来做外交礼物。 食品属于三级品，基层连队按量发放，倒卖自己那份军官不管，饿肚子了后果自负。 参谋部一早制订了相关应对办法，例如安排专人看管，多运些食品酒类当礼物和船员打好交道等等。 但物资还是不可避免的少了一些。 一级品看管严，只有三十多箱枪械被人撬开后一箱拿一点，子弹也是如此，损失不大。 罐头等食品也被偷了一些，有人吃完了把空罐头放回去，损失在预计之中。 损失最大的东西让人无语。 “被偷最多的是黄脸盆。” 第3师兼西线兵团参谋长埃里希在会议上读报告时也有些无奈。 他继续说：“其次是内衣裤，有十几箱只剩最上面的几件，底下都是破布。” 韦森军配发的黄脸盆是结实的胶盆，内衣裤是纯棉的四角裤和T恤，都是市场上的畅销品，被重点照顾不奇怪。 尤金说：“损失如实上报吧。” 这些事情他管不了，得腓特烈出面，先管好自己能管的。 他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后对31团、32团、33团、骑兵3团、法师2团、空军实验大队的团长和丹尼斯、迪克森两位剑圣说：“接下来全军对所有武器、装备进行组装、保养和测试，不要到前线后出问题。” “测试结束后休息几天。” “休息结束后我们要走近三百公里的山路，前往圣乔治要塞，负责那里的防务。” “奥斯马加帝国的防区在南方三十多公里外的塞托布里加城。” “这两个地方都是西边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马德拉王国通向塔拉哥王国的重要关隘，苏亚雷斯大公在这里布置了重兵。” “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与以往不同的敌人，《敌情分析》你们在都看过了，有空再看几遍。” “司令说有关部门在对面有人，到了圣乔治要塞后会在那里做最新的敌情通报。” 尤金说完军事上的安排，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接下来我说说和本地人的事情。” “军法在这方面有两条红线，一条是禁止抢劫，另一条是禁止奸淫。” “这两条军法不但在韦森公国有用，在这里也有用。” “抢劫我就不说了，这里和韦森公国比起来是穷乡僻壤，最值钱的就是拖拉机，还有那些玻璃器皿、漂亮衣服、魔法灯、空调机都是韦森公国产的，有本事抢了拿回去卖。” 他说完，会议室里充满了笑声。 现在韦森公国的工业品卖到各地，说不定有些东西还是他们这些军官投资的工厂生产的。 尤金继续说：“在这里可以找情人，想带回去的可以打报告，这事依汉马城的旧例，我就不多说了。” “总之就是两点，别用强的，别大嘴巴把军队里的事情说出去。” 这年代兵匪不分家，特别是外地来的军队，蝗虫过境那是常态。 腓特烈一直通过提高待遇、增强荣誉感来消除军队内的匪气。 一直军队如果像土匪那样，就会渐渐蜕变成军阀，山头主义、违抗命令等现象就会出现，渐渐失控。 所以军法里有几条红线，碰了必死，没有情面可讲。 尤金在军队里没多少威望，所以不介意借一些踩了红线的人头一用。 命令层层下发，很快就到了士兵手中。 克罗姆组织全班人宣读命令，然后对点了齐克尔和另外两位去年入伍的新兵名字后说：“你们年轻人要注意，管好腰带，看上哪个就去说点好话哄好，别用强的。” 齐克尔不服气地说：“你怎么不说佐培尔？” 克罗姆笑了笑，拍了拍旁边佐培尔的肩膀说：“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佐培尔只是傻笑一下不说话，汉娜随着空军实验大队来了，只是因为保密原因没有提前说，到了斐迪南港见面才知道。 克罗姆不再打趣佐培尔，继续说：“所有人脑子里要绷紧一根线，如果有人问你军队里的事情，别傻乎乎的往外说，要立即上报。” 第602章 要不要坑一笔大的 塔拉哥王国的地形，中部是地势复杂且物产不丰的高原，沿海地区是富饶的丘陵和平原。 在中部高原，外来的大部分水汽被四周围墙一般的高山所截流，导致降雨偏少，又因为地形复杂交通不便，自古以来是兵家不争之地。 那里的贵族们都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窝着，谁控制了沿海的富庶地带就效忠谁。 因此有人戏称塔拉哥王国的战争是“帽檐战争”，谁能打下周边帽檐，整顶帽子就是谁的。 塔拉哥王国西边还有一道铁壁山脉与马德拉王国隔开，圣乔治要塞就在山脉东侧。 马德拉王国三面临海，以丘陵地带为主，但是没有高山，来自海洋的大部分水汽在空中飘走，使得那里因为缺水而贫瘠，只有铁壁山脉拦截的水汽灌溉的东部土地才富饶。 因此马德拉王国一直想跨过铁壁山脉，占据塔拉哥王国的“帽沿”。 为此，塔拉哥王国一直在铁壁山脉抵御马德拉王国的进攻，渐渐的出现了以苏亚雷斯大公为首的军阀集团，拥有大量久经沙场的老兵。 如今苏亚雷斯大公要争夺塔拉哥王国王位，需要抽调军队，但不能放弃铁壁山脉的防线，否则就会被前后夹击。 现在韦森公国和奥斯马加帝国的援军来了，防御重要的要塞区，苏亚雷斯大公就能抽调自己的核心班底加入到王位争夺战中。 战争不只是拿着武器到战场上拼杀，更重要的是后勤保障。 西线兵团不同于传统的军队，武器装备无法就地补给，需要从几千公里外的韦森公国先通过海运运到拉科布里加城，再运到圣乔治要塞。 从拉科布里加城到圣乔治要塞约三百公里的道路还算好走，腓特烈觉得派兵后，先派人来指导将道路进一步修成更为宽阔碎石路，跑马车和汽车都没问题。 但是这还不够，韦森军需要一个后勤基地，用来建车辆与军械维修厂、食品厂和医院。 按理说此事需要腓特烈亲自到场，但此刻他还在米兰城，要到这里至少得三个月后。 腓特烈一开始就委任尤金为自己的全权代表，苏亚雷斯大公任命长子路易斯为全权特使，双方开始了谈判。 尤金出身于高卢王国的权贵之家，对这种谈判极为熟悉，韦森公国里没几个能比得上他。 他没有一开始就进行正式谈，而是和路易斯到附近山上打猎，出了问题好处理。 腓特烈向苏亚雷斯大公出售了一批没有正式装备只是做技术储备的枪械，这种枪用的是钢珠芯米尼弹，弹头前后相连装在右侧的圆筒里，弹膛是个“”形有圆孔的铁块，铁块被向右推到圆筒前子弹进入圆孔，松手时弹簧片将铁块和子弹推回枪膛完成上弹。 在战斗中，熟练的射手可以打完弹筒中的子弹后迅速更换弹筒，一分钟时间里发射至少30发子弹。 去年的战斗中，路易斯指挥装备了这种枪的两百亲卫队靠着雨点般的子弹硬生生遏止住了高卢王国的几次骑兵冲击。 现在他很喜欢这种枪，打猎时也带上了。 他知道韦森军装备的是更好的武器，但不能太贪心，目前来说有这种就够了。 草丛里出现了一群野鸡，路易斯举枪射击，一个呼吸的时间里就将最肥的三只爆头。 旁边的侍从们放出猎狗，将猎物叼回来。 尤金则拿着一把双管猎枪，对于他来说狩猎是一项运动，不是上战场，所以只使用运动产品，哪怕很多地方把双管猎枪当做了军队制式装备。 谈判自然是以漫天叫价，他做出不经意的样子说：“韦森大公想要一块地方建立后勤基地。” 路易斯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几年前父亲就以男爵爵位悬赏治好母亲所受诅咒的人，韦森大公可以得到这份奖赏。” 当年他的母亲患上妇科病，后来是腓特烈送来大蒜素治好的。 这个年代人们对这类病缺乏正确的认识，认为是神的诅咒，所以在争夺王位时造成了政治上的被动。 腓特烈先是治好了苏亚雷斯夫人，一开始还有政敌认为这是某种邪术。 但后来腓特烈以同样的药又治好了老路易的败血症，而老路易是这些政敌的幕后老板，于是都闭嘴了。 路易斯继续说：“父亲原本给的爵位只是宫廷贵族，但不是不能实封。” 撒丁王国那边腓特烈和王室合伙建造船厂的消息已经传来，所以苏亚雷斯大公也起了一些心思。 虽然腓特烈和苏亚雷斯大公的女儿佩内洛普有一腿，但苏亚雷斯大公和路易斯都不认为这足以作为筹码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他们的手上没有太多的筹码，只有按当下传统，用土地将腓特烈和自己捆绑起来，否则无法在王位争夺战中战胜有高卢王国撑腰的阿兰萨蒂公爵。 尤金意识到背后的政治因素，不禁思考起腓特烈给的底线。 如今腓特烈在四处拉拢盟友，因此很是大方。 塔拉哥王国这里有矿，虽然不多，但那也是矿啊。 腓特烈给的底线之一就是围绕矿产建冶炼厂，股份可以给他们四成。 除此之外，还可以建些轻工业工厂，消化吸收冶炼厂工人的家属。 尤金以前是不会做生意的，但是在韦森公国久了也会不少。 更别说他的好友梅茨格的家里就是做生意的，平时没少聊这方面的话题。 “我想韦森大公可以在这里建一座冶炼厂。”尤金的话让路易斯眼前一亮，“我认为可以将内海北方的市场全部给你们。” 路易斯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有些兴奋。 在战争中，谁掌握了钢铁，谁就离胜利越近。 而且钢铁一直以来都是大赚的生意，甚至可以作为政治筹码，远的地方不说，控制了塔拉哥王国的钢铁销售可以争取到极大的政治利益。 尤金主意到路易斯刚才眼神变了一下，知道这已经打动他了，便不再提股份的事，继续说：“韦森大公应该还会建一家金属制造厂，可以制造些修理武器的零件，制造农具工具之类的更不用提了。” “还有罐头厂，从韦森公国拉来确实不方便，不如在这里依托海洋资源建一家。” 路易斯装作不经意地问：“罐头厂的销售也可以给我们吗？” 中部高原地区是穷，但地主们还是有点钱的。 只是这年头的肉食保鲜手段有限，地主家也只能在宰杀牲畜的时候才能吃到新鲜的肉，平日只能吃熏肉和咸肉之类的干巴巴的肉。 韦森公国卖罐头那么久了，自然有人学去。 例如用陶罐和泥土密封做成的鱼肉、海虾之类罐头，可以让地主老爷们吃上一口柔软的肉。 只是道路艰难，陶罐路上破损多，价格不低。 而韦森公国的罐头是用史莱姆硬胶做的，结实轻便，不容易损坏，加上成千上万公里的运费也没比陶罐罐头贵到哪里去。 要是这罐头能在本地生产，省去了从韦森公国运来这里的运费，能赚的就更多了。 尤金回答道：“在保证前线士兵够吃的前提下，剩下的给你们销售不是问题。” 只要不提股份的事就行，销售权给谁都一样。 尤金怕路易斯反应过来，要先把事情定下，一本正经的说：“这样吧，我做主，凡事韦森大公在塔拉哥王国国土上建的工厂，内海以北地区的销售权都给你们。” “我们现在就可以把这些条件先以备忘录形式确定下来。” 路易斯的眼睛一下瞪得大大的，谁都知道韦森公国的工厂生产的产品赚钱，如果自己在塔拉哥王国甚至里森堡王国垄断了这些产品的销售，能赚多少钱啊。 这时他突然警惕起来，尤金为什么给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呢？ 他很快就想到，可能是因为尤金的父亲是对面高卢军队的总指挥，自己以这种方式来避嫌。 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谈判中慷老板之慨为自己谋利的事情多了去了，路易斯以前也没少坑自己的亲爹，自己也没少被手下坑，只要不超过底线就行。 路易斯想通了这一节后开始为难了，这给得太多了，自己这边的价码似乎不太够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看，将拉科布里加城作为韦森大公的封地如何？” 拉科布里加城以前只是个普通的渔村，后来在附近发现了不错的陶泥后制陶业兴起，运输陶器的海船促进了港口发展，如今发展成一座小城市。 在路易斯看来，虽然这里的税收较多，但和冶炼厂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 尤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玩得太大了，很快想到问题所在。 在他看来，路易斯和苏亚雷斯大公都是传统贵族，精于军事和政治，但在商业上就不行了。 这是因为塔拉哥王国比较穷，商业远不及高卢王国和撒丁王国发达，商业氛围不浓，导致了贵族们很少接触大生意，在这方面目光短浅。 所以尤金开始犹豫，是见好就收呢，还是坑一笔大的。 尛說Φ紋網 第603章 他们是天使啊 “先生，路在这边。” 一位位笑吟吟的年轻人拦住了佐培尔、齐克尔和克罗姆三人，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 本地商人们终于等到韦森军的人走出军营。 敢和军队做生意首先得不怕死，军爷们的脾气没一个好的，被杀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军营附近都是几位随军商人打头，本地商人负责供货，随军商人赚胆子大的钱。 只是韦森军似乎对喝酒作乐没兴趣，很多直接去了拉科布里加城。 城里的本地人都慌了神，一时间鸡飞狗跳。 佐培尔等人进城时，看到街上几乎没行人，奇怪地说：“今天城里守斋吗，怎么人这么少？” 齐克尔也说：“就是啊，有些店都关门了。” 克罗姆在加入韦森军前是黑森林雇佣兵，比这两个年轻人懂得更多。 他摇着头说：“这里的人怕我们抢劫。” 齐克尔恍然大悟。 佐培尔挠着头说：“我们干嘛要抢他们？” 克罗姆颇为感慨地说：“你是不知道，自古以来兵匪不分家。” “我年轻时当雇佣兵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走到哪抢到哪，还有在雇主的领地粮缸里留一半的规矩。” “女人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小男孩也逃不掉。” 齐克尔也说：“是啊，以前我们村子里每家都有藏粮食的地洞，村子再还有藏女人的山洞。” 佐培尔十几年前因为洪水离开家乡时年纪还不大，只记得家里要防某位现在已经是议员的大盗贼，对这些不是很熟悉。 街上总算有一家店是开着的，卖陶制品，老板趴在柜台上睡觉，酒气未散。 很显然，他昨晚喝多了，早上开门就睡着，没有得到军队进城的消息，所以没关门。 店里卖的都是瓶瓶罐罐，上面的公牛、海鱼和少女跳舞等图案对三位客人来说颇为别致。 出门在外买些特产回去天经地义，克罗姆就常提起自己在君士坦布尔买的挂毯和花瓶，这类特产不只是商品本身，更是购买者一段历史的见证。 “砰砰砰！” 克罗姆拍了拍柜台，老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他指着一个陶瓶用半生不熟的本地话问老板：“那个滴，多少钱？” 老板揉了揉眼睛，说道：“我背后架子上的每件都是5个铜牛，对面架子上了10个铜牛，里面架子上的15个铜牛。” 这里的铜板上印着牛头图案，所以都叫铜牛。 现在能算得清钱的人不多，按五的倍数算最好。 三人问了价格后就开始各自挑选起来，自己的，送亲戚朋友的，选了不少。 运他们来的船没理由空着赔本回去，都到附近港口装货，其中韦森公国自己的船要装一些邮件。 这一路过来，最大的成绩就是以军邮系统为依托，建立了一条成熟的航线。 丽璐和内海中的海上霸主们谈好了条件，拂晓商会只走这条线，主要是运输韦森军后勤，不会把手伸到其它地方。 等他们挑完，发现老板又坐在那里睡着了。 克罗姆摇了摇头，又一次把他拍醒，算钱后结账。 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离开时，佐培尔不停吐槽：“这里的人太小气了，胶袋子居然另外收钱。” 克罗姆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这些胶袋从韦森公国运过来，运费可不便宜。” “咦，前面那个摊子不错。” 他们前面的路边摊是卖陶制工艺品的，有人和动物，刚开始摆摊，老板正好奇今天街上怎么没有人。 三人走到摊子前，老板的脚已经吓得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克罗姆继续用半生不熟的话来问价，老板伸出双手十个手指时抖个不停。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即便是外语学得最好的佐培尔，现在还没能说出安慰人的话，只能少说少错。 三人又挑选了一些东西，给了钱后离开。 他们买东西被人看在眼里，走后没多久，马上就有人围上去问老板问个不停。 同样的事情在城里不同的地方同时发生，商人们发觉韦森军的军人们客气又有礼貌，买东西如实给钱，胆子开始大起来。 佐培尔等人走了一圈没花多少时间，来到码头附近，找了一家商人们光顾的餐馆吃午饭，餐馆招牌上画了几条鱼。 他们和餐馆老板呱唧呱唧好一阵子，结果听不懂当地的菜名，于是克罗姆拿出一枚本地银币塞到老板手里。 “就这么多！” “上这么多的饭菜！” “再多就没有了！” 佐培尔笑着说：“在卡斯佩尔奶奶的餐厅里也经常遇到语言不通的外地人，很多人干脆按着菜单从上往下点。” 克罗姆说：“我听说那家餐厅很有名，也很贵，希望回去了能凑够钱带家里去一次。” 佐培尔说：“到时候你报我名字，可以打折。” 几个人聊着聊着，老板开始上菜了。 他们等着菜上齐才开始吃，结果菜越来越多。 有橄榄油爆香蒜末后炒的海虾、撒了香料的水煮章鱼须、烤鱿鱼圈、醋渍小鱼、鹰嘴豆粉和虾米混合起来煎的饼、碳烤螃蟹腿、酒浸贝类、鱼肉香肠和海鲜饭等等，有十几样。 齐克尔嘴角抽了抽，说道：“我们好像吃不完。” 佐培尔苦笑着说：“这里是海边，所以海鲜很便宜。” 克罗姆有点挠头，因为韦森公国的海鲜很贵，所以身为班长打算请两位小兵吃顿好的，现在看来是太好了。 他对佐培尔说：“你去街上看看有没有熟人，叫来一起吃吧。”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吃不完就浪费了。 好在是饭点，佐培尔出色的完成任务。 正好有一队空军的女兵路过，佐培尔邀请她们的时候被当成图谋不轨。 于是佐培尔把班长给卖了，说他点菜太多吃不完。 与此同时，城里的商铺在担惊受怕之后开始开门，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天晚上，一群本地老板聚集在酒吧里，对今天的事情议论纷纷。 “他们哪里是魔鬼，分明是天使啊！”有个老板不禁感叹起来，“他们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给钱又足，不抢东西，超喜欢和他们做生意的。” 第604章 情报战先行 韦森军的文明礼貌给当地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大部队开拔，不少人为此感到惋惜。 在前线的一座城堡里，苏亚雷斯大公正在召开军事会议。 苏亚雷斯大公要培养自己的接班人路易斯，现在所有军情都是汇总到路易斯手上，再由他整理汇报。 现在是小麦丰收的季节，粮食足够后战火必将燃起，打到粮食不足为止。 路易斯汇报：“我军上个月被烧毁五座粮仓，都是今年新收的粮食，短时间内会造成粮食短缺。” 会议室里的军官们个个面露苦色，打仗打的就是粮食，饿着肚子可没法拿起武器。 对面阿兰萨蒂公爵的背后是高卢王国，高卢王国在采购了韦森公国的良种和化肥后粮食产量大增，没有缺粮的问题。 在座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那五座粮仓是故意给人烧的。 高卢王国派来的女间谍都被找到了，为了让对面觉得她们有用，苏亚雷斯大公就拿出一些粮仓做为牺牲品。 除了这五座，其它还有几座粮仓因为加强防御力量而保住了。 如今的局势，阿兰萨蒂公爵与高卢王国联军在军队、后勤上均占有优势，按常理将会在不久后发起大规模进攻。 路易斯开始汇报敌人军情：“高卢军队最近的举动很奇怪，他们的主力分散部署，营地加强防御，还囤积了大量的麦秆。”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这样的布置和准备很反常。 按理说，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军队在战场上应该集中起来才对，没有分散布置的道理，又不是在国内驻扎减少后勤压力。 还有准备麦秆，那是要做什么？ 苏亚雷斯大公咳嗽两声，待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后说：“他们怕了。” 军官们一脑袋问号，怕谁啊，肯定不是怕自己。 有人反应过来，问道：“您是说，高卢人怕韦森人和奥斯马加人？” 韦森军和奥斯马加军队登陆拉科布里加城一事如今已经是众人皆知，虽然他们一直说自己是去打异教徒的，但谁敢真的信？ 不只是高卢人，苏亚雷斯大公这边也有不少人觉得他们会加入自己这一边。 苏亚雷斯大公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韦森军的暗夜女巫极为厉害，从天上扔下的武器可以轻易炸毁营地。” “所以高卢人把营地分散，就算是有一处营地被炸毁，也没有那么大。” 众人觉得很有道理。 大家都研究过韦森军的战斗，在热气飞艇诞生之后每一场战斗都会出现，担任破坏营地的主力。 还有腓特烈，他一开始就骑着羽翼独角兽往别人营地里扔东西，这几乎是刻入他骨头里的作战方式。 所以高卢人为了防着空袭，就把营地分散，收集的麦秆可以点烟遮挡视线。 苏亚雷斯大公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位亲信，眼神示意一下，随后极为认真地说：“你们回去后挑选一批年轻人，有这么几点要求。” “第一，忠诚，人品好，不惹事，否则被杀掉那是自作自受。” 很多军官心中一惊，难道这是要挑选间谍？ 当间谍的风险很高，但收益巨大。 不禁有人在想，不如将自己家中没有继承权的孩子派去，搏一个富贵。 苏亚雷斯大公继续严肃地说：“第二，至少懂得普岚语，最好是懂得哲曼语，能够和盟友们交流，如果是去过莱茵联盟那是最好的。” 不少人的脑筋没转过弯，心想难道是要往韦森公国派间谍？ 没等他们再想下去，苏亚雷斯大公又说：“第三，懂打仗，最好是对战区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 会议室里先是一静，随后像是变成了马蜂窝般吵闹。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吗，当翻译啊！” “那就是说，韦森军要跟着我们一起打仗了？” “不打仗难道跟着你去找情妇吗？” “可他们的司令不是对面莫里茨木亲王的儿子吗？” “儿子又怎么样，又不是继承人，排行好像一个手掌都数不到。” 在几位事先安排好的托的引导下，军官们开始相信，韦森军即将加入自己一方，同阿兰萨蒂公爵和高卢王国作战。 苏亚雷斯大公捏了捏胡子，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自己半个字没说韦森军会来加入战场，都是他们自己想的。 散会后，苏亚雷斯大公和路易斯来到密室，讨论下一步行动。 苏亚雷斯大公问道：“里森堡王国和盎格兰王国那边怎么样了？” 他的兵力不足，需要更多的盟友，因此派人向里森堡王国和盎格兰王国求援。 苏亚雷斯大公的妻子是里森堡王国的公主，而且高卢王国的占领军前些年才被从里森堡王国赶走，这边答应派援军来。 盎格兰王国与高卢王国隔海相望，纯粹是大陆上谁弱就帮谁，因此答应帮助苏亚雷斯大公。 路易斯有些苦恼地说：“两国的援军最早也得等明年春天才能抵达。” 苏亚雷斯大公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领主找封臣，封臣找自己的封臣，一路下来需要不少时间。 他很羡慕腓特烈，今年春天时汉马城那边有战事，韦森公国的军队一个月就做好准备并开拔，这种启动速度在其它地方是无法想象的。 为了拖延时间，他导演了今天的这出戏。 苏亚雷斯大公对儿子说：“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多往拉科布里加城跑几趟，可以邀请尤金等军官来这边做客。” 路易斯想了想说：“尤金可能已经随先头部队去圣乔治要塞，海边应该是他们的参谋长埃里希。” “按韦森军内部的分工，参谋长负责制定计划。” “我们可以请他来，借口就是后勤的事。” 苏亚雷斯大公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做法。 这是要演给对面看的，反正人是过来了，说是谈后勤的事，信不信由你。 苏亚雷斯大公发现还有一个细节要补充。 他说道：“你和埃里希谈的时候要做一件事，看看能不能请他们军方帮忙采购一批我们的军装。” 路易斯想了想，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 韦森军是去打异教徒的，有了军装一事做掩护，可以运作成他们会换上苏亚雷斯大公的衣服来打高卢人。 路易斯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妹妹一直在向韦森公国购买衣服，我想可以在这方面运作一下。” 苏亚雷斯大公马上同意。 他的女儿佩内洛普和腓特烈有一腿，后来又和韦森公国做起服装生意，这件事情整个塔拉哥王国的贵族都知道。 如果运作一下，可以让人进一步认为韦森军要穿的本地军装就夹藏在佩内洛普运回来的军装里。 关键是，苏亚雷斯大公这边真有不少军装是从韦森公国进口的。 韦森公国得益于服装产业的整体发展，最近几年适合战斗的军装也成了拳头产品，不少国家和地区都进口。 有些地方几个领主的军队穿的都是仿韦森军军装，款式一模一样，只是布料颜色不同而已。 苏亚雷斯大公说：“你安排一下，军装的消息也要传过去。” 随后他继续说：“招来的人你再筛选一下，尽量能学会韦森军是怎么作战的。” 军事情报是由无数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情报拼凑而成，有时候一个细节上的情报就能证实或者颠覆其它所有情报。 军装是真的运来，不过是苏亚雷斯大公自己的。 确实招年轻人去韦森军当翻译，但他们主要的任务是学习，苏亚雷斯大公也想组建一支类似的军队。 这些消息加上一些引导，可以让人拼出苏亚雷斯大公派出翻译和准备军装是因为韦森军会换装加入内战的情报。 “对了。”苏亚雷斯大公又想到一点，“提醒一下其他人，老韦森死在高卢人的手上。” 路易斯马上记下，这就解决了腓特烈卷入战争的动机。 一连串组合拳下来，当腓特烈抵达拉科布里加城的时候都挠头，以为自己下过参战的命令。 第605章 我们要怎么做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港口上拉货的马车翻车，货物散了一地，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箱子里掉出来的是一件件红绿相间的苏亚雷斯大公军队的军装，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不久前韦森军来了，苏亚雷斯大公大量招募翻译，并频繁与韦森军高官会晤。 甚至，苏亚雷斯大公多次在公开场合称赞韦森军的指挥官尤金，对他当年阻击里森堡军队一战评价极高。 高卢军队的总部，御驾亲征的老路易和总指挥莫里茨亲王两人大眼瞪大眼。 目前各方面传来的情报都指向一个目标——韦森军极有可能会换装加入苏亚雷斯大公的军队。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老路易有些忐忑的问：“韦森军真的会加入战场吗？” 莫里茨亲王心中微微叹息，要是十几年前，国王不会害怕敌人到来，只会问如何战胜敌人。 就像是在低地地区与莱茵联盟的那一战，当时国内顾虑很多，特别是那个地方沼泽遍布，不适合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发挥。 最后还是老路易力排众议，坚持发兵，最终打败了莱茵联盟。 但是，现在国王老了，去年又因为败血症差点死掉，那次之后性情也变了。 他表面上还是那么一往无前，私下疑心病越来越重。 这两年大家都看出来了，国王对太子起了疑心。 在战前，老路易私下找过莫里茨亲王等人，请他们在战场上好好培养小路易。 但是，开战的时候，本该坐镇后方的国王御驾亲征，应该在前线的太子负责后勤。 一开始，莫里茨亲王等人还以为国王是帮太子打开最艰难的局面，让太子在后面捡功劳。 现在大家都看出来了，国王居然怕太子和军队有瓜葛，每次太子来军营见了哪位领主，事后都会被国王请去喝茶。 茶水是好茶水，就是国王说的话阴阳怪气的。 莫里茨亲王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懂风向，决定静观其变，尽量回避政治上的事情，只管军事。 面对国王的问题，他回答道：“如果这支军队是韦森大公亲自指挥，或者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封臣指挥，韦森军就不会卷入这场战争，只是让苏亚雷斯大公腾出军队和我们作战。” 老路易点了点头说：“嗯，如果韦森在这件事情上食言，会对他的信誉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随后莫里茨亲王苦着脸说：“但现在这支军队是尤金这小子指挥，我就不敢保证了。” 儿子出人头地了，作为父亲很欣慰，但是作为潜在敌人就头疼了。 知子莫如父，莫里茨亲王心里很清楚，尤金是自己几个孩子中军事天赋最高的，让他领军后也表现出色。 当年要不是尤金拼死抵挡里森堡王国军队的进攻，现在军中的领军贵族有一半回不了高卢王国。 如果尤金留在高卢军中，将会是莫里茨亲王的好助手。 问题是，当年尤金明明在战场上立了大功，但战败甩锅时甩他头上，而且平日因为治军理念不同和同僚有矛盾，最后被逼得远走他乡。 别人说腓特烈为父报仇要打高卢军，莫里茨亲王是不信的，因为腓特烈在政治上表现出来的智慧表明他不会与高卢王国交恶。 但尤金就不同了，他有把高卢军殴打一顿报复的动机。 只要换了军装，除非抓到高层军官，否则无法证明对面是韦森军，而不是苏亚雷斯大公的人，腓特烈可以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至于尤金会不会被腓特烈惩罚，只要打赢那自然是雷声大，雨点小。 问题是韦森军会输吗，要是会输的话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老路易和莫里茨亲王想到一块去了。 “你认为……”老路易问道，“如果尤金加入战场，他会怎么做？” 莫里茨亲王看着地图沉思许久。 “这支韦森军不同以往。”莫里茨亲王有些羡慕，“主力第3师的两个团以魔法车辆为主，骑兵3团则全部装备了傀儡战马。” “这支军队的特点是驮兽少，用魔晶代替饲料，极大减少了后勤压力。” “按尤金以往的言谈来看……” 莫里茨亲王用手指在塔拉哥王国中部从西到东划了一条线，说道：“他会不管‘帽沿’，走贫瘠的中部高原，直插我们身后。” “中部高原虽然贫瘠，地形复杂，但地面结实哪里都是路，可以分散行军，在某一点集结，以此减轻一路上的后勤负担。” “如果他玩大一点，完全不要驮马，全部用机器行军，从圣乔治要塞到我们身后的王都马格立特城约八百公里的路程，十多天就能走完。” “高原地区的领主不参与到内战中，他们不见得会阻拦韦森军路过。” “特别是韦森公国有钱，钱到位了说不定还会提供帮助。” “与此同时，当地领主也不会向我们通风报信。” “如今整个高原地区对我们来说就是被迷雾覆盖的森林，里面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半点不知道。” “以韦森军的实力，如果他们从高原上冲出来，恐怕一时间难以阻挡。” “虽然他们的兵力应该不会太多，难以有后续补充，无法长久作战，但苏亚雷斯大公如果在正面战场配合，我们就极为被动了。” 老路易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自己一方虽然兵力强，但都集中在前线，后方因为地形保护的原因几乎空虚。 如果尤金真带着军队穿过高原打过来，军事上的问题还是其次。 塔拉哥王国的贵族独立性很强，谁能伸到自己面前的拳头大就听谁，到时候那些原本支持阿兰萨蒂公爵的贵族们必将会动摇，问题极为严重。 老路易问道：“那今年的攻势能不能缓一缓，稳固好后方？” “我们是来帮阿兰萨蒂公爵抢王位的，不需要太拼命，战场上缓一下可以让他多吐些好处出来。” 莫里茨亲王没有马上回答。 按他的计划，接下来要发起猛烈的进攻，利用兵力优势打得苏亚雷斯大公焦头烂额，把尤金他们调到正面战场，腾不出去穿插到后方。 “陛下，”莫里茨亲王说道，“我担心，里森堡王国会派出援军，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加入苏亚雷斯大公的军队。” “我们最好在援军到来发起进攻前占据重要地点，在对方援军到来时可以掌握主动权。” “与此同时，我们派出高规格的使团，游说高原地区的贵族。” “不求他们加入战争，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通风报信就可以。” 老路易想了很久，觉得莫里茨亲王说得有道理，猛烈的进攻可以让对方腾不出手搞其它阴谋诡计。 就在他准备点头的时候，有侍从来报告。 “陛下、莫里茨亲王，苏亚雷斯大公的使者来拜见莫里茨亲王。” 第606章 好像有个大阴谋 两国交兵时互派使者很常见。 苏亚雷斯大公以前派来过几次使者找莫里茨亲王，都是谴责高卢王国干涉塔拉哥王国内政，要求高卢王国退兵，塔拉哥王国的事情由自己人解决。 谁都知道苏亚雷斯大公的使者的谴责没有半点用，只是保持一个政治上的姿态。 使者工作之后蹭一顿饭，然后和高卢王国的使者有说有笑的去苏亚雷斯大公那里，高卢王国使者严厉反驳一番，蹭一顿饭，买点土特产当做战场上的缴获就回去了。 今天来的使者是苏亚雷斯大公的表妹桑帕约伯爵，老路易以为这一次又是例行公事，让莫里茨亲王去接待。 人老了，大脑高速思考之后很容易感到疲惫。 老路易终于明白斐迪南为什么在驾崩前要喝快乐水了，喝了之后确实可以补充体力和提神，而且口感比那些药剂师做出来的提神药好很多。 人们已经发现，快乐水冰了之后更好喝。 要是以前，老路易会用自己的铝杯子装上一杯冰凉的快乐水慢慢品尝。 但有天他见到年轻人们直接对瓶吹，看起来很爽的样子，好奇之下学了一次，后来就不用铝杯子了。 老路易刚喝了半瓶，侍从报告，太子殿下到了。 “让他进来，”老路易说道，“给他准备一瓶快乐水。” 战场上需要大量的药品，特别是治疗伤口发炎和肠胃疾病的药物。 如今韦森公国的制药产业是龙头之一，大蒜素胶囊对治疗肠胃疾病药效极好，还有纱布等等，高卢军大量采购。 小路易没在军中刷功绩，被拦路易派去采购药物。 今天小路易正好采购一批药物回来，特来汇报工作。 “父王，”小路易拿出两个拳头大的胶瓶，“这是韦森工作最新出品的消毒酒，适合用来清理伤口，不会化脓。” 两个瓶子里分别装着碘酒和浸泡着碘酒的脱脂棉球，上面的标签正面画了用法，背面用图案和各种文字写了禁止饮用。 老路易拿起一瓶碘酒仔细研究上面的说明。 这时侍从急匆匆来向他汇报一个意外的消息：“使者向莫里茨亲王提出莫里茨男爵与她的表侄女梅黛洛的亲事。” 老路易一愣，问道：“哪个莫里茨男爵？” 下一刻他就想到是谁了：“尤金？” 侍从回答道：“是的。” 小路易和尤金的关系不错，笑着说：“哈哈，看来尤金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要被栓起来了。” 老路易一开始还在想，这是不是苏亚雷斯大公的离间计，疏远自己和莫里茨亲王之间的关系。 军队之中，国王与主帅失和乃兵家大忌。 然而小路易的笑声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路易挥了挥手说：“我知道了。” “我累了，你们都退下吧，我回房间休息。” 小路易没有多想，以为父亲真的累了，站起来说道：“父王，我先告退，您好好休息。” 他不知道使者的身份，以为是国内的贵族来提亲，心想尤金可能会因此回国，自然高兴。 他知道韦森公国派兵过来，但他此前在王都遥控药品采购，留在国内的一些人对尤金出人头地讳莫如深，便没有提起。 至今为止，小路易还不知道韦森军西线兵团的总指挥就是尤金。 老路易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色沉得可怕。 小路易的笑声让他提高了警惕，把今天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发觉情况不对劲。 早前莫里茨亲王提出的大举进攻看似没问题，但万一这背后另有深意……例如小路易、莫里茨亲王和苏亚雷斯大公，甚至腓特烈勾结之类的。 按着莫里茨亲王的计划，大军越往前，离后方越远，空隙就越大。 如果这时尤金带领军队出现在身后，切断补给，前后夹击，大军必败无疑。 刚才莫里茨亲王建议派使团拉拢高原地区的贵族，但是那些带兵的肯定不想离开在战场上赚军功的机会，这时小路易来了，顺势让他主持使团以示诚意不会有人反对。 万一使团过去是让高原上的贵族给尤金放开一条路，甚至派出向导和提供补给呢？ 苏亚雷斯大公的使者和小路易同一天到，会不会太巧了？ 这么大的事需要一个双方都能说得上话的人来居中联络，甚至是这么一个人策划出这么一个阴谋。 这个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像韦森大公。 老路易越想越感到害怕，发现这一切都说得过去，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乱军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让自己发生什么意外再简单不过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没了，小路易顺理成章继位，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这件事里参与者都是赢家。 小路易继承王位。 莫里茨亲王协助小路易登基，权势更进一步。 苏亚雷斯大公可以“赶跑”高卢军，顺势拉拢国内贵族，打败阿兰萨蒂公爵登上塔拉哥王国王位。 韦森大公…… 老路易想到他时又哆嗦了一下。 世人都知道韦森大公疼自己的在编情人疼得入骨，甚至送给女皇情妇一座城市。 老路易已经知道腓特烈在巴里斯城安东尼娅旧宅里发现了花瓶里的毒药，要是他查出是自己指使安东尼娅给他的情人弗朗索瓦丝下毒…… 越来越多的汗水出现在老路易的额头上。 他有点后悔，自己当时只是想挑起成为莱茵联盟王后的安东尼娅与腓特烈之间的内斗，谁能想到这居然变成了敲响自己丧钟的木棒。 老路易庆幸自己提前看穿了巨大的阴谋，开始思考对策。wＷＷ.xszＷω㈧.йêt 他想回国，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让小路易拉拢控制军队后果更快严重。 高卢军队里有不少山头，如今在塔拉哥王国的军队里以莫里茨亲王的山头为主。 要想活命，需要有人能牵制莫里茨亲王。 高卢军队里还有另外一个大山头，北方的罗洛公爵。 只是几年前罗洛公爵在里森堡王国大败而归，失了势，没能派兵来塔拉哥王国刷军功。 当年正是罗洛公爵把战败的锅扣尤金头上，和莫里茨亲王结仇，正好用他来平衡。 老路易刚想叫侍从，随后马上想到，万一那些人意识到阴谋被自己识破会不会狗急跳墙？ 于是他来到书桌前写了几封长信，有给罗洛公爵的，有给腓特烈的，还有给就在国内一些大贵族的。 保命要紧，各种承诺不要钱一般砸出去。 一方面命令罗洛公爵组织大军前来塔拉哥王国，国内留守高官配合，尽量做到隐蔽，美其名曰不让苏亚雷斯大公知道。 另一方面，稳住腓特烈，锅扔安东尼娅头上，把自己从这件事上摘出去。 第607章 双方合作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腓特烈来到拉科布里加城，见到苏亚雷斯大公后，急忙否认自己和暗算老路易的阴谋有关系。 苏亚雷斯大公疑惑地说：“真的不是你做的？” “我也没有制订这样的方案，间谍传回这个消息时我还以为是你做的。” “不得不说，这还真有一定的可行性。” 他用眼神暗示腓特烈，要不我们来一票大的。 腓特烈只是笑笑，仔细欣赏客厅里的装饰。 自己不想在这些事情上牵扯太深，高卢王国的市场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不做过多表态。 苏亚雷斯大公看出腓特烈的回避，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开始下一个话题。 “我想修铁路。”他说出了腓特烈没有感到意外的内容，随后打了一个响指，有人将一个个沙盘桌子搬过来，组成了一个22塔拉哥王国沙盘。 苏亚雷斯大公指着塔拉哥王国接近中心的位置说：“这里是公牛城，是我家族的领地之一。” 说完，他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面半个巴掌大的红色旗子插在那里。 “这些是重要城市与港口。” 他说着把小一些的旗子插入沙盘，黄色旗子代表内陆城市，蓝色旗子是港口。 接着他又拿出绿色的线团，以公牛城为中心发散开来，连接一座座城市。 苏亚雷斯大公做完这些后说：“我打算以后将王都设在公牛城。” 腓特烈没有对他的计划做过多评价，平静地说：“铁路本身无法创造财富，它只是负责搬运资源。” “山地修铁路的成本很高。” “因为战争的原因，我没钱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在这边建铁路成本高，高原地区物产不丰可能会亏本，也别找自己要钱。 苏亚雷斯大公说：“高原地区降雨少，农田产量低，这一点不是不能解决。” “前两年理查德纳尔给我送来一船火焰牧草，他说这个耐旱，我安排给一些相熟的家族试种。” “一年下来，1公顷农田可以收差不多1吨的种子，还有比人高的杆和叶子，是麦子的一倍。” “人吃种子，牛吃叶子和杆，能填饱肚子。” “最重要的是，原本不长粮食的干旱地、砂礓地、盐碱地都照样用来种，只是产量低一些，总好过没有。” “我把种子和种植方法送给高原上的贵族，很多人试种，从反馈来看收成很好，大家都很高兴。” 腓特烈对他把高粱种子送出去感到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主要得算政治账。 虽然高粱吃起来口感不怎么样，但那是农民和牲口的事情，老爷们继续吃麦子。 经济上，等这些贵族在前两三年尝到甜头，开始扩大种植规模，就会发现种子开始退化。 接下来，就是腓特烈大赚，苏亚雷斯大公小赚，而且还能以此为抓手施加政治上的影响。 除了种子，还有农机具、肥料等等。 腓特烈挠了挠头，回忆起一件事，以前自己和普赛克休息室去散步时曾聊起如何通过控制农业上下游流通环节来控制地主，好像理查德纳尔也在那边钓鱼。 苏亚雷斯大公继续说：“高原地区里不是没有好东西，只是运输不便，所以没人去买。” “你说我用公国的外贸关税进行抵押如何？” 苏亚雷斯大公注视着腓特烈的双眼，认真地说：“理查德纳尔教我一个办法，可以把海关交给你抵押，那笔钱可以用来建铁路和一些工厂。” “如果我登基，整个王国的海关都可以抵押给你。” 腓特烈捏了捏眉头，心想理查德纳尔究竟偷听了自己和普赛克的多少谈话啊。 他说道：“这件事情很麻烦，我短时间里无法做出足够的判断，需要回去派一个考察团来实地考察后才能给出答复。” 此事他事先没有半点准备，不像撒丁王国那样有拜恩公国做了详的调查，关于此地详细的经济、政治情报太少，难以做出判断。 苏亚雷斯大公对他没有明确答复感到遗憾，只能心中安慰自己说他至少没有拒绝，还有回旋余地。尛說Φ紋網 接下来就是此前尤金谈妥的事情。 苏亚雷斯大公说：“在拉科布里加城西面原本有一座捕鲸的镇子，但是在一百多年前毁于一场持续了五天的火灾，从此以后就荒废了。” “那里的地形和海岸都不错，你看如何？” 腓特烈早前从尤金的电报里收到了谈判内容。 尤金搞了个大的，把一大片沿海滩涂给要了回来。 那里涨潮时是海面，退潮后是沼泽，只有耐盐的芦苇生存。 还好，那里的河口逆流而上几公里就是原来镇子的所在地。 按尤金的意思，用推土机把这边的丘陵都推平，用那些泥土填了沼泽地，土地就出来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辞把路易斯和苏亚雷斯大公两父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现在对世人来说，腓特烈将沼泽地化废为宝就像是牛吃草和狼吃肉一样正常的事情，尤金和苏亚雷斯大公都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 腓特烈是无所谓了，说道：“那里可以，我还可以修一条铁路到圣乔治要塞，以后可以连接到里森堡王国。” 苏亚雷斯大公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一件事情谈妥了。 “那么训练军队的事……”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考虑得怎么样？” 按他的想法，韦森军和奥斯马加新军到来后可以腾出一大批主力军队，但这些军队先不上战场，而是接受韦森军的训练，成为一支战斗机强悍的军队。 此前他招募翻译实际上就是担任这支军队的军官，只是顺便释放假情报。 但这件事情他和尤金说了，尤金却无法做主。 这事马虎不得，腓特烈认真地说：“我建议你还是从头开始招募一支新的军队。” “我的军队从骨子里与传统的军队不一样，极为强调纪律。” “那些老兵油子打仗不怕死，但是让他们遵守军纪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十几年来，我的军队里因为违反军纪被绞死的人有几十个，只是没有公开报道而已。” 苏亚雷斯点了点头，那些老兵油子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了。 他们把这些大事定下基调，细节由其他人它们。 苏亚雷斯大公在离开前说：“这座庄园我送给你了，以后有空时来玩有个落脚的地方。” 腓特烈笑着说：“我让船厂为你做一艘专门旅游用的海船，不用风帆，造好了马上来了过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客厅，随后在门口道别。 腓特烈回到沙发上坐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一趟不会轻松。 这时，一双手搭在他的太阳穴上，帮他按摩起来。 第608章 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时候来的？” “刚下船就过来了。”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嗯，我先去洗澡。” “你先自己去吧，我去的话越洗越累。” “讨厌……” 腓特烈让丽璐先去休息，自己继续思考苏亚雷斯大公的事情。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叫来管家吩咐：“今天晚餐不要出现水里动物的肉类。” 海边肉类多为海鲜，但海上航行鱼都吃腻了，自然得换换口味。 这段时间里丽璐一直带着船队运输重要的设备，都没有能好好休息。 晚餐时，管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管家考虑到莱茵联盟的人喜欢吃香肠，于是用新鲜的香肠切成厚片在橄榄油中煎炸，然后加入苹果酒炖煮收汁。 主菜还有用牛肉、火腿、西红柿、洋葱、香肠、大蒜、豌豆、白葡萄酒、胡椒、辣椒粉和肉汤混合而成的炖菜。 现在是苹果收获的季节，苹果可以和奶酪、核桃、苹果醋、橄榄油、细香葱、盐混合做成沙拉。 此外还有南方的正经蘑菇，用橄榄油和大蒜炒制，添加一点白葡萄酒，吃完之后用面包片蘸汁吃，味道很好。 腓特烈和丽璐在享受美餐的同时，圣乔治要塞正举办一场热闹的宴会。 西线兵团主力入驻圣乔治要塞后，花了三天时间重新整理营房，接下来五天时间里检修机械、安装自来水系统、安排医院，还组装了一家面粉厂和面包饼干厂。 腓特烈钱多，但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要从国内运输，当地有的就当地采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尤金在韦森公国生活了几年，吃惯了细腻面粉做的面包，再吃那些粗糙面粉做的东西就难受了。 他去年来这里实地考察过，所以在后勤部门里添加了这两家工厂。 现在营地终于建好，于是全军大吃一顿庆祝一番，周围的猪和羊一下子被清空不少。 32团的每个连队分到了三头猪，其它连队正考虑着该怎么杀，梅茨格已经撸起袖子重操旧业。 隔壁连队还在研究是用手枪还是步枪杀猪时，梅茨格指挥士兵搞来工具，大锅烧水。 法师连的魔法师们在用石墙术、泥沼术围追堵截跑掉的猪时，梅茨格已经把猪放血，开始开膛破肚。 等梅茨格他们的烤架上飘出肉香的时候，法师连的魔法师们决定用高温的温泉术泡猪，然后用高压水柱冲掉猪毛，不少连队干脆点起火直接把猪毛烧掉。 “我就知道你这里最快弄好。”尤金抱着一桶酒过来，“我拿苏亚雷斯大公送的酒换烤肉吃没问题吧。” 梅茨格正和相熟的老兵们一起吃烤肉，见师长带着酒来了就一边切下烤好的猪肉一边回道：“如果再多一桶肯定没问题。” 尤金笑着说：“你想得美。” 烤肉很快就切好了，尤金小心翼翼的边吃边聊。 尤金对梅茨格说：“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梅茨格吞下烤肉，马上说：“你说的是联络官梅黛洛小姐的事情吧，她看你那眼神瞎子都能看出来了，肯定是想把你拖回闺房高高恩爱啊。” “我今天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说吧，你年纪不小了，梅黛洛小姐不管是家族、相貌还是性格都和你般配，你就从了吧。” “我敢说，他们已经派人和你父亲去提亲了。” 尤金一头黑线，自己想和他说的是防区布置的事情，结果这个杀猪佬给歪到一边去。 梅黛洛精通多门外语，尤金去年来的时候她担任翻译，当时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意思。 这次过来，苏亚雷斯大公任命梅黛洛为韦森军与当地的联络官，以后两人接触的机会很多。 旁边的克罗姆马上说：“师长，现在是吃饭时间，梅茨格都这么说了，你就从了吧。” 克罗姆这些老兵们都信梅茨格那张嘴，但尤金来得晚，不怎么相信。 尤金摇头说：“我们这些家族之间联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你们也知道，我父亲正在和苏亚雷斯大公打仗，所以我们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梅茨格嚼着烤肉说：“你放心吧，莫里茨亲王肯定答应的。” “我儿子要是像你这样的年纪了不结婚，肯定急得不行，现在有这么好的必然不会错过。” 尤金摇了摇头说：“你还不懂，以后就知道。” 就在此时，有执勤军官来找尤金：“师长，有人找你，说是你父亲的信使。” 尤金心里咯噔一下，说道：“带他来吧。” 来人是他家的老骑士，一路跑来累得不行，将一封信交给尤金。 尤金借着火光看完，随后狠狠地瞪了梅茨格一眼。 梅茨格笑着问：“我说对了？” 尤金收起信，让执勤军官安排老骑士的食宿。 他黑着脸对梅茨格说：“我的事情你别管。” “说正事。” “苏亚雷斯大公的军队在穿山大道对面的碉堡群有一座碉堡比较特殊，最为靠前，作为预警哨所观察马德拉王国军队动向。” “那个地方是马德拉王国最想拔掉的钉子，是当前最危险的地方。” “我想让你带着你们连队和部分加强火力先一步去那里换防，免得出意外。” “这个任务很重要，也很危险，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以我对高卢王国的了解，他们肯定与异教徒有勾结，趁着换防混乱的时候搞事。” 梅茨格马上说：“保证完成任务，守好碉堡，为换防提供掩护！” 随后克罗姆也说：“师长放心，我们连长可是皇帝杀手，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算他们国王御驾亲征也不怕，把他给干掉。” “是不是啊，连长？” 梅茨格这时自然是牛皮有多大就怎么吹，不然师长认为你怕了，把任务给了其它连队怎么办。 军队中的功劳就是要抢的，抢不到只能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喝汤。 所以梅茨格说：“师长，这个任务就给我们，如果他们国王来了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旁边的老兵们也纷纷表示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 尤金见他们士气很高，于是说：“好，明天司令部下命令。” 第609章 要搞些情报 “好高的山啊！三点钟就看不到太阳了。” 佐培尔在四周暗下来后掏出怀表看时间，发现才下午三点过五分。 齐克尔是在山里长大的，看着道路两边的悬崖峭壁说：“我以前肯定没有力气爬到顶，现在说不定可以试试？” 他的话引来了班长的注意。 “真的？”克罗姆问道，“连长那边有个任务，需要一个班在山顶作为观察哨。” “那个地方很高很陡峭，很难爬上去。” “那里还是风口，风很大，没法用热气球。” “连长打算让人爬上去，一路上安装软梯，然后整个班上去。” “如果这活你能干，我就向连长申请这个任务。” 军中侦察兵的军功不低，如果发现敌人重要情报，预警偷袭，那就是大功一件。 克罗姆认为短时间里不会有敌人进攻，先赚点功劳再说。 齐克尔说：“我想应该没问题，具体要去现场看看才知道。” 克罗姆说道：“那我等下去和连长说。” 他在休息时跳下箱车，朝着前方的指挥车跑去。 山谷下的道路经过几百年的维护与扩建很好走，车队速度不慢。 但道路蜿蜒，有部分是一侧是悬崖的山路，对司机的要求很高。 梅茨格担心司机第一次走这种路因为紧张过于疲惫，因此每走两个小时就要休息半个小时。 克罗姆很快就来到了指挥车，除了梅茨格，32团的团长埃尔文也跟着过来。 克罗姆报告自己班里齐克尔是山里采药人出身，可能接下山顶观察哨的任务。 梅茨格没有马上把任务交给他，只是说到时候让他试试。 在克罗姆离开后，埃尔文笑着对梅茨格说：“你回应这么冷淡会打击小伙子的积极性的。” 梅茨格回道：“齐克尔是连里爬山最好的，克罗姆不过来我也会先让他试试。” “那个小伙子很冷静，不会因此有心理起伏的。” 埃尔文思索着说：“齐克尔吗，我记得这个年轻人。” “我们团刚组建时他是最瘦弱的那几个人之一，现在怎么样了？” 梅茨格回道：“他肌肉增加很快，快赶上我以前养的猪了。” “他们班上有个叫佐培尔的年轻人，建议他不要吃得太壮，会影响灵活性和交给攀爬能力。” “现在齐克尔看起来个头不大，力气是不小，攀爬训练时表现得特别灵活。” 埃尔文点了点头，继续刚才克罗姆来之前的话题：“我们在这里战斗的原则是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我们师属于进攻型部队。” “这两点决定了我们不会消极防御，而是主动进攻。” “按我们师的装备，31团是突破防线的矛头，我们32团扩大战果，他们33团打扫战场。” “随着我们机动性的提高，战场的范围也不断扩大，不再是两军对垒那点地方。” “我给你一个任务，想办法搞到对面的地图和地形图。” “战争是情报先行，敌人的情报都是来自苏亚雷斯大公，时间和注重点都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如果有机会，最好能在对面建立起情报系统。” 他说完把手里的一盒薯片递给梅茨格，说道：“试试新口味，家里给的，还没出售。” 薯片的出现和腓特烈、普赛克无关，是埃尔文他们几个军官闲暇之余鼓捣速食食品的时候弄出来的。 土豆削皮后像刨木板一样刨成薄片，油炸后和加了各种香料粉的盐混合。 然后大家发现这个当主食不行，当零食还可以。 于是埃尔文他们的夫人开起了薯片厂，不久后就上了军用食品清单。 梅茨格拿起两片吃了起来，惊讶地说：“这么脆，还是红茄口味？” 埃尔文说：“新工艺，就是有点贵。” 梅茨格要蹭师长的零食简单，但要蹭团长的就难了，有机会不会错过。 他边吃边说：“我听说两边私下有贸易往来，等我站稳脚，可以派出做过生意的人去和对面接触一下。” “我申请一批后勤物资，试着和对面搭上线。” “按我这几天打听到的，靠近边境的贵族都是被发配过来的，在苏亚雷斯大公进攻时拿命来换后方的救援时间。” “有些人一心想着怎么赚钱，然后贿赂上面，等有新贵族被发配过来时就置换领地，回安全的地方。” “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卖的。” 埃尔文听得很认真，点头说：“这个方法有一定可行性，我会上报给师长。” “不过派出的人不好找，要聪明，要会做生意，要胆子大，还要实力高强。” 梅茨格笑着说：“按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校长是最合适的。” 埃尔文看他手里拿着的薯片，嘴角抽了一下。 现在韦森公国兵力少、规模小，团长属于高层军官。 出征前尤尔根从骑兵团长晋升新组建第4师师长，其他团长认为他当年独立带兵支援库施王国表现良好占了主要因素。 埃尔文是有野心的，打算做出些功绩，有机会了往上提一提。 主动出击他是不敢的，没有军令，但是前期情报收集没问题。 下午五点，众人感觉到眼前一亮，物理上的。 车队驶出山谷，来到山脉西面，太阳就在众人眼前。 山脚下是一片要塞群，除了军营、碉堡还有提供后勤服务的村镇。 山口几公里外有一条百米宽的大河从山脉里流出，在要塞群中穿过。 梅茨格和埃尔文没有下山，在山上研究地形。 要塞群左右宽三公里，前后纵深两公里，越靠近山口建筑物越多，最前方一座百多米高的小山山顶有一座碉堡，周围有一圈营房，围墙高约六米。 梅茨格说：“看来火炮连要靠前布置。” 埃尔文点头说：“是啊，后面那片地方为了降低敌人行军速度挖了很多壕沟，得靠前。” 车队开始下山，不一会当地驻军的军官骑马上山，和他们商量住宿和换防事宜。 在一辆运兵的箱车上，齐克尔拿着排长的望远镜仔细观察悬崖。 “没问题。”他信心十足地说，“我可以爬上去。” 第610章 有矿的地方就有韦森军 “能爬上去吗？” “没问题！外行人直上直下爬是没有路的，要斜着爬才行。” 齐克尔在悬崖下摩拳擦掌，这近四百米高的悬崖看似难以攀登，但有条路可以斜着上去。 梅茨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不怕掉下来，我们接着你。” 齐克尔点了点头，紧了紧身后的背包，做了一会热身动作，开始攀爬。 他一下子跳到几乎垂直的岩壁上，伸手抓住一块凸起，整个人像是趴在墙壁上的壁虎一样贴着石头。 悬崖底下的几位魔法师做好准备，如果人掉下来马上接住。 齐克尔沿着在悬崖下看好的路线，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呼啸的风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爬到半山腰的平台上。 过了十多分钟，梅茨格手中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连长，能听到吗？” 他马上回答：“听到，声音很清楚。” 齐克尔说道：“连长，我有一类情报汇报。” 梅茨格心中一惊，一类清楚是最高级的情报，马上走到一旁，调低声音，说道：“说吧。” 齐克尔汇报结束后，梅茨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马上说：“你休息好了立即开始安装绳梯，这件事保密，我马上向上汇报。” 这平台面积约有足球场大，靠山位置有几块大岩石，不知何时落下的，堆在一起。 齐克尔从背包里拿出几大捆比较细的绳子，一根系在两块最大的岩石上，接着几捆绳子首尾相连，最后一捆一捆放下山。 绳子的长度足够，克罗姆马上将已经分散包装好的绞盘和吊架分批系在绳子上，让齐克尔拉上去。 这个绞盘是钢结构的，用螺丝螺母连接，因为担心运输和安装过程出现遗失，多运了一倍的数量的螺丝和五把螺丝刀。 齐克尔把绞盘和吊架的底盘安装好，选了个平坦结实的地面，用魔法钻在地上钻孔，再用膨胀螺栓固定底盘。 整个绞盘安装好后，他将绳子的一部分盘上去，拉上更粗更结实，也更重的绳子。 接下来是布置安全绳，然后吊起佐培尔，将一节节软梯用膨胀螺栓固定在悬崖上。 梅茨格和克罗姆他们班的人爬着软梯上来，先将各种物资吊上来，搭建观察哨和电台。 梅茨格问齐克尔：“在哪里？” 齐克尔指着落石说：“在落石后面。” 落石离山崖有一人宽的缝隙，后面有个山洞。 梅茨格一手拿灯一手拿手枪先进去，齐克尔跟在后面。 “嘶……” 梅茨格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矿洞，走了十多米后，前方洞穴的岩壁上长满了浅蓝色的魔晶。 “你立功了！”梅茨格拍着齐克尔的肩膀，“这是没有开采完的魔晶矿，以前可能因为战乱废弃了，正好是我们需要的。” 韦森军的气枪、迫击炮和内爆机都是以风魔晶作为能源，有了这座矿，后勤压力就大大减轻。 齐克尔说：“连长，你说矿洞另一边会不会在更低的位置？” 梅茨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搓成条后点燃，然后平举减少呼吸影响，仔细观察火苗跳动的方向。 “深处没有风出来。”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可能是另外一头塌方堵上了，通风口因为太久堵上了。” “现在不急，等过些时间主力到了搞些通风设备换气，不然深处的毒气会闷死人。” “你们可以把宿营地布置在洞口，不用挨风吹。” 他出去后把克罗姆叫来，嘱咐他们不要过于深入。 洞口附近还有空气交换，内部深处没有空气流动，说不定会有毒气。 梅茨格将情况上报给尤金，尤金马上上报给腓特烈。 腓特烈正在拉科布里加城研究原始的铁木结构集装箱，接到消息后饭都没吃，马上和托尼一起轮流开车前往前线。 后来有人问了一个问题，是有矿的地方有韦森军呢，还是有韦森军的地方有矿。 这个问题腓特烈在路上也思考过。 当腓特烈赶到的时候，尤金已经安排人在矿洞里安装了不少通风设备。 就是将空军实验大队和摩托车的轻型发动机和螺旋桨都拉过来，再想办法搞个架子，接力往里面吹风。 走在最前面的人提着鸡笼，腰间系着绳子，笼里的鸡一旦急躁马上后撤，要是人倒了后面的人马上拖出来。 测绘队跟在后面，不停计算矿道的距离、角度和落差，还用黏土做出等比例模型。 这件事没有瞒着苏亚雷斯大公，但他没有别的表示，只是说让韦森军先行勘测，自己让人翻翻故纸堆。 现在大部队还没有抵达要塞区，尤金带着前线司令部先来了，同时负责勘测事宜。 腓特烈爬到平台上，先和克罗姆他们班所有人握手慰问，又勉励齐克尔一番，这才进到矿洞旁的帐篷里。 矿洞前的岩石已经被处理掉，可以直接进去。 帐篷不大，尤金和测绘队技术人员快挤满了，腓特烈进去后有些挤。 “怎么样？”腓特烈问道，“矿多吗？” 尤金说道：“报告校长，我们按现有矿道方向推测，矿道的另一端在山背面的山脚下，初步判断被山体滑坡掩埋。” “据丹尼斯阁下勘探，这是一座富矿，有极高的开采价值。” “迪克森阁下在山的背面找到了道路的痕迹，很快就能找到另一个入口。” “我们在矿洞里找到几枚散落的金币，佩内洛普公主辨认出它是大约五百年前异教徒国家的货币。” 腓特烈点了点头，自己下矿看了一遍，和每一位参与勘测的官兵亲切握手。 等他走到最深处，询问那两只鸡精神状态如何的时候，尤金通过对讲机下令所有人撤出来。 尤金对腓特烈说：“迪克森阁下找到了矿洞位置，被坍塌的山体覆盖，他要切开通道。” 腓特烈挠了挠脑袋，好家伙，自己派剑圣过来是镇场子的，没想到变成开矿了。 他通过大型对讲机和迪克森进行了沟通，对面塌落的山体接近百米。 腓特烈下令，让他切一个倒梯形的通道出来，边坡缓一些，避免二次坍塌。 过了十多分钟，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矿洞中吹出，周围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很快就被大风吹散。 过了一个小时，本该在山对面的迪克森走出山洞，向腓特烈报告：“司令，矿洞打通了。” 腓特烈问他：“里面的路怎么样，能不能把火炮拉上来，建一个炮兵阵地？” 迪克森回答：“这恐怕不行，下方矿道里的路被故意破坏，一路上还有明显的防御公事，很多地方已经结出了魔晶。” “如果用激烈的方法开路，很可能会激发魔晶连锁爆炸，这座山得飞一半。” 腓特烈点了点头，嘱咐他好好休息。 他已经想好了，准备和苏亚雷斯大公说，可以用这个矿洞抵押来修铁路。 同时他又看向西面，可以看到远处的树林和城堡。 “尤金，”腓特烈突然说道，“给我准备一些药品和好卖的商品，我明天过去看看。” 尤金瞪了梅茨格一眼，对腓特烈说：“校长，这太危险了。” 腓特烈笑了笑说：“没事，如果我看到情况不对会跑回来。” 第611章 长期合作 边境地区，总是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走私商人。 很多看似隐蔽的走私商人团伙，实际上和外面拦路抢劫的强盗一样，是某个地方贵族的黑手套。 对面听说韦森军来了，很快就有胆子大的人过来交涉。 要塞的一家酒馆里，今晚上被包场，唯一的桌子旁坐着两个男人，身边都搂着衣衫褴褛的少女。 自称走私头子的何塞问面前的年轻人：“你能搞到什么？” 自称军需官查尔斯的腓特烈回道：“武器和任何有编号的东西都不可能弄出来，会被查到最后在谁手里，除非你们能贿赂韦森大公不追究这件事。” “我可以想你们出售一些消耗品。” 何塞心想自己要是能见到韦森大公还来这种鬼地方，又问：“如果是假装在边境巡逻时打一仗，掉落物资呢？” “不行。”查尔斯马上摇头，“军队里赏罚分明，如果老是打输就会被发配去养马，老是打赢别人会争着出来。” “这涉及到的人太多了，会传出风声。” “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我们给本地人运过去，要么你们自己来拿。” 何塞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胆子大一点？” 他就是不想让本地人过手宰一笔才自己过来直接找韦森军，要是自己派人来，本地人看到没钱赚了心里不爽，那些人就不用回去了。 查尔斯笑了笑，喝了一口不怎么好喝的啤酒，摇着头说：“我干嘛要胆子那么大？” “我和韦森大公是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现在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现在按部就班的干，回去了开开工厂一年收入有这么多。” 他说着把右手从少女的身上拿下，伸出五个手指逛了一下，继续说：“我给你们卖点消耗品无所谓，要是搞得太大，韦森大公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说？” 何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想他既然从小就能得到韦森大公的二手衣服，说明家中是韦森大公的心腹重臣，又因为是独子，所以安排在管后勤这种安全的镀金岗位上。 这样的人只需要到军队里镀几年金，回去就能继续花天酒地，自然不愿意做被绞死的买卖。 人家可是一年五百枚金币的收入啊，想想自己的老板桑帕约伯爵，卖了命种洋葱一年也就三四百枚金币。 现在他愿意卖点东西，恐怕还是搞点钱，在本地花天酒地一番。 何塞只能问：“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查尔斯耸了耸肩说：“小生意就是这样了，除非你能接到大生意。” 何塞眉头一皱，心生警惕，问道：“大生意是什么意思？” 他在想，该不会是要自己做奸细吧？ 查尔斯所说：“你家领主应该有什么仇人吧？” “现在那些人想立军功，但是不知道该打哪个。” “如果你家领主可以提供一些情报，我可以和上边说说，支付些买情报的钱。” 何塞眼睛一眯，这不是找自己当奸细，而是找自己的领主当奸细，这生意是够大的。 他刚想问你有什么能耐可以说服上面的人，马上想到这人与韦森大公关系非浅，说不定真能牵线搭桥。 “我会转达你的意思。”何塞举起酒杯，“希望我们能做个大生意。” 三天后，马德拉王国东部边境飘荡着洋葱气息的庄园里，查尔斯看到了篮球一样大的洋葱，还有穿着铁罐头的何塞。 何塞看到客人对那些洋葱感到惊讶，不禁得意地说：“我们的洋葱很大吧？” “在其它地方没见过这么大的洋葱吧？” 查尔斯点了点头，心想要是让尤金看到这些洋葱，搞不好能乐得疯过去。 这座庄园很朴素，或者说贫穷。 还好，主人没有用洋葱汤来招待客人，茶叶还算能喝。 桑帕约伯爵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但是头发花白，眼神不太好，很没有精神。 马德拉王国的语言和塔拉哥王国有些相似，基本上沟通无障碍。桑帕约问道：“听闻贵方有意和我做个大生意？” 查尔斯说：“我听说阁下原本的领地有三十余座村庄，现在只剩下十二座，没错吧。” 桑帕约一听就泄了气，对方的数据有误，昨晚上又没了一座。 他说：“昨天有一伙人冒充贵军占领了我的一座村庄。” 查尔斯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没有说半个字，等着对方提报酬。 桑帕约缓缓说：“我可以雇佣贵军为雇佣兵，去收复那个村子。” 查尔斯笑了笑说：“我们的佣金很贵。” 桑帕约叹了一口气，摇头说：“唉，现在什么都贵，粮食贵了，雇佣兵也贵了，钢铁也贵了，就是洋葱没有贵。” “你说吧，要多少？” 查尔斯注意到重要的情报，想了想说：“为了表示诚意，第一笔买卖我们可以不收钱，只要战利品。” “不过我们需要地图，否则走错路占领了你的村子就不关我事了，反正打谁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桑帕约愣了一下，感到对方的一丝威胁。 查尔斯继续说：“对我们来说，你们都是军功。” “不过你们是最先找上我的，让我看到了你们的诚意，所以我才倾向于和你合作。” “大不了我去找奥尔蒂斯伯爵，我想她肯定对你的土地感兴趣。” 桑帕约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奥尔蒂斯是他的另外一个邻居，也正是抢掠自己领地最厉害的人。 他可以保证，只要韦森军一提，奥尔蒂斯可以放任韦森军劫掠自己的领地和城市，奥尔蒂斯只要土地。 桑帕约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查尔斯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双眼直视桑帕约，认真地说：“我想要建立长期的合作。” “我可以把一些例如药品、防水薄膜、五金工具等商品卖给你们，前提是你提供周围地区详细可靠的地图。” “军队需要军功，这一点我无法左右。” “我拉拢了一些人，他们可以帮忙。” “到时候别的人去攻打其他贵族的领地，我们约好时间地点，我的拉拢的人带着货物来攻打你的村庄。” “你可以提前把村子里的人撤走，留下钱。” “我们的人装模作样打一下，留下货，把钱带走。” 桑帕约看着面前的茶杯，许久不语。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说：“我要那种黄色的脸盆。” 查尔斯眨了眨眼，点头说：“没问题。” 桑帕约对何塞说：“你把地图拿来，和他商量一下。” 三天后，梅茨格接到了一个诡异的命令，要不是腓特烈亲自下令他肯定觉得下令的人脑子有问题——带上一百多个黄脸盆和一些药物去攻打一个村子，然后把东西留下走人。 另一个连长更是一头雾水，要去打别的村，而且要把战利品拉回来，结果发现空空如也的村子里只有一大堆巨大的洋葱。 又过了几天，老路易和莫里茨亲王等一众高卢王国贵族看到尤金送来的巨大洋葱时惊呼连连，马上拿来开了个宴会。 同一时间，查尔斯捏着奥尔蒂斯伯爵的下巴说：“女士，你也不想桑帕约伯爵和我们合作进攻你的领地吧？” 第612章 卖个好价钱 “波特男爵，我能得到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奥尔蒂斯伯爵缓缓摇晃着玻璃酒杯，喝了一口，火焰般的酒液从嘴角漏出些许，滑过尖尖的下巴，滴落在身前那两斤肉上。 哈利·波特男爵举起玻璃杯研究着杯子里的美酒，回答道：“我们拿走能拿走的，你拿走不能拿走的。” 奥尔蒂斯心里盘算起来，韦森军不会长久留下占领土地，所以他们只要浮财。 土地才是最重要的，上面的东西没了，过一两年就能长出来。 “人口，”奥尔蒂斯说道，“人口必须留给我。” 人口也是重要资源，一时半会没法补充。 波特点头说：“没问题。” “我最后有一个问题，”奥尔蒂斯微微眯着眼，“我听说你们已经和桑帕约合作，为什么还要和我合作？” 波特喝了一口酒，犹如喝下一口火焰。 “很简单。”他说道，“主导那边生意的查尔斯·史密斯家里不过是韦森大公的厨子，这个人只会吹牛，干不了大事，所以不像我这样能指挥军队。” “我的父亲和韦森大公的父亲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战死，我与韦森大公一同学习。” 奥尔蒂斯眼前一亮，原来是韦森大公的近臣，属于以后前途无量的类型，这种人只要不是闹出太大的问题都能摆平。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波特微笑着说，“桑帕约只是一个快死的老头，你是美丽动人的女士。” 奥尔蒂斯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勾起，问道：“这么说你很勇哦？” 波特自信地说：“开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 奥尔蒂斯拿出一张被少许酒水浸湿的纸条扔了过去，问道：“你能不能在半个月内提供这些？” 波特接过纸条看了一遍，单子上有十辆摩托车，五十辆自行车，还有很多“皇帝水”和大蒜素注射液及器材。 所谓“皇帝水”就是快乐水，这还得托斐迪南驾崩前闷了两瓶的福，在原理韦森公国的地方商人就是这么宣扬的。 这些东西在马德拉王国有卖，主要是某咕骑士她的家族在走这条线，售价不低。 “没问题。”波特说道，随后按着自己的理解来报价。 “这么低？”奥尔蒂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请给个理由。” 波特心想莎士毕勒家族看来心挺黑啊，面上微笑着说：“我自然是有条件的，要以粮食支付。” “这些东西不太好解释，我可以解释为去征收粮食的时候损耗了。” “还有……” 他微微着直视对方。 “粮食吗？”奥尔蒂斯思考起来。 片刻后她说：“粮食没问题，就按当下大宗粮价算。” “但我调集这么多粮食需要时间，大约十天。” “你在我这里呆十五天，教会我的人使用神药。” 波特点头说：“可以。” “你要我帮打谁吗？” 奥尔蒂斯微微摇头说：“不用，多斯陛下召集贵族两个月后会王都，我带着这些东西回去，可以谋求一个远离这里的新领地。” 波特又喝了一口酒，说道：“看来你是要远离战争啊。”奥尔蒂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否认的意思。 波特说道：“这样也好，我不忍心你这样的美人变成我的军功章。” “我有个提议，”他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我可以多给你一倍，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奥尔蒂斯问他：“你不怕我骗你？” 波特见她没有拒绝，微笑着说：“我可以给你三倍，你要确保真实。” “若你骗我，我可以告诉韦森大公，并建议他停了与贵国的贸易，并向商人们解释一番。” “我只不过是被你骗了，没有核实情报真假是上边的事情，对我来说不算很重要的事情，最多是被韦森大公臭骂一顿，再自己掏钱赔上这个窟窿。” 按苏亚雷斯大公提供的情报，奥尔蒂斯一家是宫廷斗争失败者，奥尔蒂斯的父亲来到这里没两年就郁郁而终，她这些年一直想离开。 想离开只有一个办法，贿赂宫廷重臣，所以她才需要王都紧俏的高端货。 既然奥尔蒂斯说到情报真假，那么腓特烈自然是一手大棒，一手甜菜。 对贵族来说，自己家族的存亡才是最重要的，国王要是能卖个好价钱自然要卖掉。 这一天，奥尔蒂斯伯爵宣布为了回王都而到城外修道院斋戒两旬。 腓特烈将信送回去后跟着来到修道院。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来到了为国王御驾亲征准备的行宫，直到里面走出一队穿着土黄色长袍的修女时才确定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物是修道院。 斋戒从沐浴开始。 有两位修女将腓特烈带到一间不大的沐浴室，从神龛上取下一块“大地母亲恩赐”的香皂。 腓特烈看得一头黑线，这分明是自家产的硫磺皂，怎么就变成了大地之神恩赐的呢。 两位修女口中念着如同唱歌般的经文，点燃了淡淡的熏香，准备好飘满鲜花花瓣的热水。 这个过程显得颇为庄严肃穆，腓特烈感到一阵平静，仿佛自己的心灵在升华。 奥尔蒂斯早先说好，这段时间里他会住在一座小院子中，尽量别出去。 两位修女给他换上土黄色的长袍，将他带到院子里，随后端来了今天的午餐。 大碗里上面是土豆、洋葱和胡萝卜，按大地神教的说法，地里的根块食物都是大地母亲的恩赐，斋戒时只能吃这些。 腓特烈不信大地神教的信徒这么虔诚，那两位修女刚才可没那么正经。 他拨开土豆，果然，下面全是炖鹿肉。 有位修女低声对他说：“是奥尔蒂斯伯爵为你特别准备的。” 腓特烈低声说：“也可以是为你们准备的。” “真的吗？”修女眼前一亮，这位大人刚才一直很正经，和以前姐姐们说的男人不一样。 腓特烈心想，土豆出现在这边才几年啊，就被大地神教吸收到了自己的体系里，还有刚才的硫磺皂，看来他们并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只要不是老古董，那么生意就不是不可以谈。 腓特烈发现碗里的土豆个头并不大，显然是老品种或者退化后的品种。 只要钱到位，他不介意把农作物良种卖给大地神教。 第613章 被抓走了 “玩脱了！” 腓特烈无奈地坐在马车里，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马车的车厢很大，没有椅子，地板上铺了柔软的垫子，角落放了个冰箱。 奥尔蒂斯伯爵坐在车子另一头，旁边坐着一位相貌和她相似的少女，两人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一开始双方的交易很成功，韦森军交付了车辆和快乐水，奥尔蒂斯交付了粮食和大量关于马德拉王国的情报。 就在腓特烈以为交易结束的时候，自己被下毒麻翻，醒来时已经在这辆马车上。 奥尔蒂斯得意地说：“我想，将你作为礼物送给多斯陛下，我能得到更多的功劳。” 她指了指身边的少女说：“她是我的妹妹，出色的药剂师。” 腓特烈无所谓地问道：“你把我送去王都，想做什么？” 奥尔蒂斯的毒药禁锢了他的一部分实力，但她们错估了自己的底牌，所以表现得游刃有余。 “做什么是陛下的事。”奥尔蒂斯微笑着说，“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不然会吃很多苦头。” “好啊。”腓特烈说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配合你，否则我自杀你什么都得不到，东边贵族承受韦森军的怒火时只会责怪于你。” 奥尔蒂斯考虑一下后说：“没问题。” 腓特烈指着她的妹妹说：“我要你和她在这一路上陪着我。” 少女的脸色顿时煞白，紧张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还用问吗？”腓特烈脸上露出了坏笑，“就像是在修道院时和你姐姐她们干的事情一样呀。” “你在外面偷看时也很兴奋吧？” 奥尔蒂斯当即点头说：“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腓特烈和奥尔蒂斯离开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尤金那里。 尤金一时间拿不准，他是被绑架了，还是要更为深入敌后。 不久后的一天夜里，奥尔蒂斯的车队停在野外，所有人或睡或晕过去。 丹尼斯和迪克森一左一右出现在马车两边，轻轻敲响了车门。 腓特烈把奥尔蒂斯从自己身上扒开，撩开车门小窗上的窗帘，低声说：“来了？” 丹尼斯问腓特烈：“需要帮忙吗？” 尤金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派出两位剑圣出来和腓特烈接头，情况不对马上开打救人。 腓特烈说：“我去他们王都看看，到时候我会自己回去。” “让尤金小心，这次他们国王召集贵族应该是大规模发兵的预兆。” 丹尼斯说道：“明白，我会回去向司令报告。” 腓特烈又问：“找矿怎么样了？” 丹尼斯回答：“我们在矿洞附近五公里内发现了另一个遗弃的矿洞和三条未开采的矿脉，正准备开矿洞前往新矿脉。” 腓特烈点点头说：“嗯，干得不错，说好了，五个点的利润归你们。” 丹尼斯和迪克森很快就离开了，一路上还有闲心讨论这次出差能赚多少钱。那可是魔晶矿啊，自己只需要找到山体深处魔力最浓郁的地方，一剑轰出一条矿道，然后五个点的利润就到手了。 尤金得到了汇报后松了一口气，自己一直担心对面趁着自己立足未稳的时候发起进攻，现在看来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另一边，丹尼斯刚走没多久，奥尔蒂斯幽幽醒来。 “我怎么晕了过去？”她马上发现问题。 腓特烈笑着说：“你又不是没晕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说着把奥尔蒂斯拉过来，既然敢坑自己，那就要好好教训教训。 车队不停朝着西边走，土地上的树木越来越少，遇到的河流越来越窄。 这段时间天上的云层很些厚，阴沉沉的，不停往南飘去，但就是不下雨。 闲暇之余，腓特烈问奥尔蒂斯：“这些天阴沉沉的，怎么总是不下雨？” 奥尔蒂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一口气喝了半瓶后回道：“只有云一会往南一会往北的时候才会下雨，一直往南往北走时是很少下雨的。” “唉，西边总是雨水不够，但总比在东边打来打去的好。” 腓特烈回忆起这里的地形，基本是低海拔的丘陵，山不高，无法截流天上的水汽，只有南北空气团相汇时才下雨。 韦森公国曾做过人工降雨实验，在厚厚的云层内释放大规模寒冰魔法代替干冰，效果显著，就是有点费腓特烈和拂晓。 不过韦森公国少有旱灾，降水多在秋冬，用不着人工降雨，这项实验做了几次后就停了。 奥尔蒂斯继续说：“多斯陛下曾悬赏五千枚金币，寻求一个在这个季节也下雨的方法。” 腓特烈随口说：“云层低的时候可以试试点火堆让浓烟到云层里面，说不定可以下一些雨。” 奥尔蒂斯皱着眉头问：“这么做真的可以下雨？”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不确定，这和天上的云有关，只能说有可能能下雨，不敢保证。” 当初研究人工降雨时就有人提过浓烟中的微粒能否凝聚云中的水滴，然后就试试呗，最后试出来的结果不太好。 风太大、云太高、云不够厚都不行，云层低且厚的好像不用烟熏也会下雨，最后的结论就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腓特烈只是随口一说，奥尔蒂斯心里却记住了。 傍晚车队停下时，随从们正在安营扎寨。wＷＷ.xszＷω㈧.йêt 奥尔蒂斯担心自己运的货半路上被人盯上，专门选了条人迹罕至的路线。 地上灌木杂草丛生，她让人割草堆了个一人多高的草垛，好不容易点燃之后冒出浓浓的白烟。 此时没有多少风，烟柱斜斜的冲向看起来不高的云层，同时烟味也把马车里的腓特烈和奥尔蒂斯的妹妹给熏得够呛，难得一起骂奥尔蒂斯。 一个小时后，奥尔蒂斯的妹妹一边啃着又冷又硬的面包一边骂姐姐：“你是笨蛋吗，居然搞得没办法生火做饭。” 接着她转头对腓特烈说：“波特男爵，你今晚上弄死她！” 腓特烈点头说：“没问题，我把她弄到雨停为止。” 第614章 拿这个考验干部？ “不要……放过我吧……” “回来啊，姐姐，雨还在下呢。” 在这个往年不下雨的季节里，这场雨一下子下了六天，范围渐渐扩大，结果造成了一些洪涝灾害。 但是益处更多，原本八成满的水塘一下子满了，田地被浇得更透，来年的日子好过了。 这一反常的现象引起马德拉王国高层的重视，于是派人前来一探究竟。 马德拉王国的王都位于一处方圆近百公里的巨大湖泊旁，湖中盛产鸡蛋大的淡水珍珠，因此得名珍珠城。 奥尔蒂斯伯爵的车队准备抵达珍珠城时，大路前方的营地里旌旗蔽空，每一面旗帜代表了一位贵族。尛說Φ紋網 奥尔蒂斯也打出了自己的旗帜，引导官让她稍等。 马车里，腓特烈也穿好了自己的军装，问一旁奥尔蒂斯的妹妹：“你真的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女嘟着嘴说：“不说。” “好了，你快点走吧！”她说着把腓特烈推出马车。 奥尔蒂斯已经准备妥当，穿着一身猎装骑在枣红色战马上，旁边是一匹雪白的骏马。 她面色古怪的看着腓特烈上马，最后叹了一口气。 两人并肩策马向前，在车队前不远处停下。 前方有一队金甲骑士飞奔而来，激起一阵尘土。 这队骑士插入腓特烈与奥尔蒂斯之间，将腓特烈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问：“请问阁下就是哈利·波特男爵吗？” 腓特烈点了点头。 能让不下雨的云下雨，这种事情从国王到骑士都感到惊讶与好奇，于是国王专门派人来把腓特烈接走。 这里是一处狩猎营地，在狩猎中谈军务也算是普遍的做法。 在最大的帐篷里，腓特烈看到了马德拉王国的国王多斯，还有他的九个儿子，以及一众高层。 多斯今年六七十岁，穿着浅黄色绣金丝长袍，人有些胖，白发只剩周围一圈，一双眼睛看起来灰蒙蒙的，但在看向腓特烈的一刹那特别的明亮。 腓特烈向他行军礼后说：“韦森公国哈利·波特男爵拜见极西大地的王者。” 多斯点了点头，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说：“嗯，有我年轻时的八成帅，来坐下吧，陪我喝点酒。” 腓特烈谢过之后到他的身边坐下，当即有仆人送来冰凉的葡萄酒，还有几碟干奶酪条、果干、蜜饯一类的点心。 多斯指着帐篷里的所有人向腓特烈一一介绍，所有人都是点点头。 多斯介绍完后，好奇地问腓特烈：“你怎么和奥尔蒂斯混到一起的？” 腓特烈笑了笑说：“对我来说，和谁做生意都是一样，但是和年轻漂亮的奥尔蒂斯做生意总比和桑帕约做生意愉快吧。” “不过奥尔蒂斯伯爵比我更会做生意，要把我给卖了。” 多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儿子和大臣们也跟着笑。 “不错不错！”他伸手拍了拍腓特烈的肩膀，手指上的金戒指磕人老疼，“做生意嘛，当然是和赚得最多的那个人做。” “奥尔蒂斯和她妹妹以前就是珍珠城有名的美人胚子，嘿嘿，你得手了吗？” 他说到最后脸上露出男人们都懂的笑容。 腓特烈低声对他说：“这一路上都没停过。” 多斯又大笑起来，喝了一口酒，对一位脖子上挂着金丝镶嵌大珍珠的官员说：“奥尔蒂斯是怕打仗的，那就不让她在那里了，你给她置换一块西南角有渔港的领地，她带来的东西我都收下了。”那位官员马上领命。 多斯又喝了一口酒，对腓特烈说：“我和老路易有交情，他派人来救过我妹妹的命，所以他这次找我帮忙，我是肯定帮的。” “我和你们韦森公国呢，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算是有些情意。” “你也不用担心，战场上的事情战场上解决，还没上战场那就是客人，来都来了，那就在这里玩一阵子再回去。” “我听说你们韦森大公很会做生意，你是他的侍从出身，应该也学会一点吧，看看有什么新的生意可以做的。” 他说完之后拍拍手，有两位女仆和四位女骑士进来，女仆手上还捧着放有不少金币的托盘。 “这些女奴和金币都是你的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多斯大手一挥，看起来很大方的样子。 腓特烈面带笑容感谢他的慷慨，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心想他为了考验干部还真舍得下本钱。 多斯又和腓特烈聊了一会风土人情，然后才聊到下雨的事情。 腓特烈吃了一个蜜饯，认真地说：“云都是细小的水珠，比头发丝还小。” “如果云中的水珠密集，相互聚集在一起，那就会越来越大，风再也托不起的时候就会落下成雨。” “天上的云水珠足够密集，但又差一点雨下不来，烟尘到云里面后会撞到水滴，撞多了就变大，然后变成雨下来。” “只要有一片地方下雨，云里的风就乱了，开始让水滴乱撞，撞多了就变成雨，下雨的范围就渐渐变大。” “所以想下雨，必须是云层够低能让烟升到里面，而且云里的水珠够多，就是比较暗，偏灰的那种。” “只是风吹没办法控制烟怎么飘，只能多点一些，碰到的机会也多一些。” 腓特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信不信是别人的事。 多斯等人听得很认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最后多斯叫帐篷里的一个侍从出去看看，天上有没有合适的又低又灰的云。 多斯又和腓特烈聊起家里的事情，有几亩地，多少台拖拉机，种些什么，收入多少，房子多大。 腓特烈以前调研了解过不少中小企业的情况，结合自身背景侃侃而谈。 在他嘴里，自己有一座农庄，两块蔬菜农场，三台拖拉机，螺丝、铁钉、胶制餐具和拖鞋四家工厂，六条船的内河船队，七家商铺，八辆各式机动车，九匹纯血独角兽和战马，最后说到年收入时伸出十个手指晃了一下。 多斯等人听得啧啧称奇。 吹牛结束之后，多斯让腓特烈到为他准备的帐篷里休息。 帐篷里布置得颇为舒适，地下是垫高的木板，上面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中间有个暖炉，帐篷顶是雨伞盖着空洞般的通风结构。 腓特烈让女仆送些吃的过来，不久后端来一盘烤羊排和土豆，一碟葡萄，还有一瓶快乐水。 这烤羊排刚吃了一半，外面就飘来浓浓的烟味，营地里没有动静，看来不是失火了。 腓特烈边吃边想，刚才的会面有些古怪，全程基本上都是那个秃子再说，其他人只是附和，再加上奥尔蒂斯被支开，有没有可能，刚才的那些人都是演员？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在这节骨眼上突然来了一个敌对方的军官，会不会是搞暗杀啊？ 所以刚才很可能只是一出戏，一来探探口风，二来为考验干部做准备。 腓特烈不管了，看样子对方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打算，那四位女武士在进了帐篷后都把武器放架子上，那就大家一起演下去。 等他吃完烤土豆，帐篷上响起一阵噼啪声，下雨了。 外面的人们闹哄哄的，腓特烈打了个哈欠，说自己要睡觉了，谁也不见。 第615章 情报分析 一场雨下了一天一夜，雨刚停，腓特烈就被一位自称“沙拉公主”的人给“请”到了珍珠城郊外湖边的一座庄园。 随后的日子里，整个马德拉王国从珍珠城开始“烽火连天”，逐渐扩散，走在路上，每隔几公里就能看到几股冲天而上的烟柱。 效果看起来还不错，腓特烈在湖边钓了一个月的鱼，发现湖水上涨了脚底板到膝盖的高度。 这一个月里他处于半软禁之中，可以在珍珠城和周边随意走动，但不能接近旌旗越来越多的狩猎营地。 腓特烈进入了旅游模式，每天在城外看人种田放羊，到城里逛逛菜市场，看看商业街，欣赏歌剧，品尝美食，还顺手解决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案子。 这个案子是典型的土地买卖中的面积纠纷，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土地，南北方的边界是两条弯曲的河流，没人能给出让所有人信服的测量土地面积方法，官司打了三代人。 所以腓特烈就在一次沙龙后和法官的妹妹讲了测量土地的方法，按比例把地块画在板子上切割出来，再切单位面积的方块，然后用重量推算出土地面积。 这天奥尔蒂斯姐妹来向他道别，好不容易才排到。 晚上的时候，奥尔蒂斯低声对腓特烈说：“你怎么能插手那件案子。” 腓特烈问她：“那件案子有什么特别吗？” 奥尔蒂斯说：“肯定啊，不然怎么会拖那么多年。” “原告和被告的身后分别是王室和教会，以前都是法官偏向哪边就判哪边赢，然后输的一边找自己那边的法官上诉。” 腓特烈明白是什么情况了，笑着说：“那关我什么事。” 他和本地王室、教会都没有瓜葛，哪边赢对他来说都一样。 奥尔蒂斯又说：“你的事情还少吗？” “下雨的事被多斯陛下拿来拉拢贵族，教会现在说你是大地母亲走失的孩子，现在回家了。” “你现在就在是一只羊，王室扯前腿，教会扯后退，最终你会被扯断的。” “你死了不要紧，连累了我和妹妹怎么办？” 腓特烈捏了一下她后说：“那你快点去新领地吧，躲得远远的。” 奥尔蒂斯叹了一口气说：“我只能这样了。” “我的新领地是个很偏远的小地方，西边就是无尽之海，平时只能打鱼。” “也好，可以远离是非之地。” 腓特烈在此之后留了个心眼，发现自己在珍珠城里行动时，沙拉带的路都是远离教堂的地方。 他是不在意了，最近偶然听到一个消息，因为人工降雨的事情，马德拉王国出兵的时间被延后一个月。 在出兵的日子临近时，腓特烈终于等到了对方糖衣下的炮弹。 军务大臣家中的一间卧室里，军务大臣的女儿丹妮拉喘着气问腓特烈：“你们打仗也是这么猛吗？” 腓特烈得意地说：“那是肯定的。” 丹妮拉又问：“为什么你们这么猛啊？” 腓特烈如实回答：“因为我们吃得好啊，士兵每天能吃1000克面包，350克肉、60克油脂、200克豆子、新鲜蔬菜有350克，或者70克脱水蔬菜，其余还有盐、糖、番茄酱、果汁、茶叶、干果等等，外出执行任务时还有额外的200到400克的罐头肉或者50到100克奶酪。” 旁边丹妮拉的后妈惊讶地说：“居然吃得这么多，我哥哥弟弟他们在骑士团里吃的都没这么好！” 腓特烈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肯定啊，因为我们司令钱多啊。” 这个理由没人能反驳，谁都知道韦森大公有钱。 腓特烈还以为她们会继续问，但话题很快就变成了韦森堡城的服装流行趋势。 第二天，财务大臣的妹妹请腓特烈去湖边骑马，两人在花丛中休息时，她不经意地问：“你骑术这么好，军中肯定有很多战马吧？” 腓特烈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那么珍贵的战马怎样可能大老远的用船运来，一路上驮马就死了不少，要是死了战马得心疼死，所以一匹战马都没带。” 第三天，王室法师团团长的两位孙女请腓特烈去研究冰与火的魔法，期间她们问：“你们法师团的团长是来自哪一个家族的前辈呢？” 腓特烈摇着头说：“哪有什么家族的前辈，都是学校里毕业的平民，来这里混军功的。”第四天，一位骑士团大团长的女儿请腓特烈去家中练武场过几招，她在浴室里说：“刚才你吼得真大声啊。” 腓特烈正给她上药，说道：“没办法，战斗的时候通讯基本靠吼，嗓门不大不行。” …… 一条条情报不断汇聚到郊外的营地里，统兵的大贵族们逐条分析。 “他们伙食这么好，后勤压力应该很大。” “我猜是苏亚雷斯为了雇佣他们出了高价，这样的消耗可够苏亚雷斯受的。” “我认为可以向陛下建议行军速度慢些，让他们多消耗粮食。” “有道理，这么大的消耗苏亚雷斯那边的人肯定有怨言，我们去得晚，他们肯定认为韦森军是在光吃不干活，矛盾就出现了。” “还可以提前派人去散布消息说我们根本不会出兵，加剧矛盾。” …… “他们没有战马？会不会是假消息？” “不会是假的，她用了真话菇。” “也有可能，他们是来赚军功的，在边境拿老乡人头充数就够了，我们大军到了只需要依托防线防御，不会主动进攻。” “有道理，所以他们只需要专心防御，不会进行反击。” “那么奥斯马加帝国那边呢，他们最近一直没有动静。” “我有个猜测，韦森军一直在劫掠我们边境村子是要把我们吸引过去，然后奥斯马加帝国的军队出其不意攻击我们的侧面。” “有道理，我们可以在侧翼布置陷阱，等他们过来。” …… “法师团都是平民学生？” “这该是假消息吧，没有家族传承，他们能学会什么？”仦說Ф忟網 “她们用了很贵的勥真话菇，不会有错的。” “这也不奇怪，韦森军连战马都没有，肯定是以防御为主，那些水平不行的魔法师能启动要塞的布置做好防御部署就够了。” “确实如此。” …… “通讯靠吼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有会传声的力气吗？” “那个机器那么贵，可能他们连队里没有吧？” “我们忽视了一点，莱茵联盟北方也发生了战争，韦森大公应该把主力都调集到北方，但早先答应苏亚雷斯的事情不能拒绝，所以就调了些不强的军队过来凑合。” “你说得对，我以前听说韦森军的军纪很严，不可能向我们贩卖物资。” “就是了，那个波特男爵估计也就是个花花公子，身份背景应该有真有假，可能是在韦森堡大学里学了点东西才会懂得怎么下雨。” “这么一说也是，他骑马水平一般，光头佬的女儿差点伤了他强行收招才伤了自己，搞女人水平倒是倒了剑圣的境界，恐怕是家里塞进来赚军功的。” “还有他们的指挥官，叫尤金，是高卢王国的人，我看是被韦森大公身边的老人排挤才被派来这里的。” …… “陛下，综上所述，韦森军只是来小打小闹的，我们不必担心。” 第616章 主动发挥优势 马德拉王国的大军开拔，全城贵族及家属前往城外送行。 腓特烈在湖边钓鱼，水中突然冒出一群人，将他给绑走。 教会与王室之争终于落在他的头上。 本地教会很有礼貌和诚意，瞄准了腓特烈的喜好。 先是船，后是马车，在不断转移的几天时间里，都有娇滴滴的修女在陪伴。 腓特烈最后在一座山间的修道院里落脚，这里的诚意就更足了。 本地教会的代表内维斯祭司提出的要求很简单，请波特男爵帮忙和韦森大公搭上线，以后双方的贸易可以由波特男爵负责，给一个点的提成。 内维斯说：“我们有上好的羊毛和矿石，这些都是你们需要的。”仦說Ф忟網 腓特烈好奇地问：“我记得莎士毕勒家族也在和马德拉王国做生意啊，怎么不找他们？” 内维斯回道：“莎士毕勒家族只与王室的代理人做生意，友谊债券也只卖给他们。” 腓特烈又问：“那你们可以直接去找韦森大公啊，别说什么异教徒之类的话，他和自然教会、火焰教会的生意做得不知道有多大，不缺你们大地神教。” 内维斯支支吾吾片刻，最后叹气说：“我们没有船。” 腓特烈无语了，合着你们大地神教真就只管地上，不管水里的？ 他想了想后说：“以我对韦森大公的理解，你们可以写一份商业合作计划书给他。” “合作计划书里面要写你们每年有多少商品卖，商品质量如何，价格如何。” “还有如何付款，是以金银支付，还是以物易物，或者两者兼有。” “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写你们的优势，表明和伱们做生意能赚得更多，不然韦森大公为什么不和王室合作呢？” “还有一点，韦森大公肯定不会偏听偏信，必然会找莎士毕勒家族等对你们有了解的人来询问，然后对比，最后下判断。” 内维斯听得眼睛转圈圈，让他传道辩经自然是佼佼者，所以被派来谈做生意的事情。 但“商业合作计划书”是什么鬼，这几个单词分开听说过，合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腓特烈没办法，只能从头开始教他怎么弄。 现在马德拉王国的物产也就羊毛和咸鱼可以拿得出手，腓特烈给内维斯提了个建议，让大地神教组织一次大摸底，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卖。 内维斯打蛇随棍上，请腓特烈教他们做生意。 马德拉王国的第一家专业性质的商学院就这样在一座偏僻的修道院里成立了。 只是这座学院的首任校长兼教授哈利·波特男爵的真实身份因为涉及军事机密一直不为外人所知，直到当事人的棺材盖盖上。 另一边，多斯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腓特烈被大地神教绑走的消息。 “不用管他。”多斯毫不在意地说，“不到三十枚金币的便宜货，真是亏了。” 做戏要做全，尤金那边“发现”人没了，于是通过各种渠道要赎回波特男爵。 赎金的价码自然是和苏亚雷斯大公这边的相似，否则对方会起疑心。 按这个价位，能知道韦森军里没战马、粮食吃很多之类的情报就差不多了，更多更有价值的情报不用指望。 多斯让人回复韦森军，就说波特男爵跟着俊俏的小修女跑了。 尤金收到回信后没有太在意，继续为接下来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这天开会的时候，黑猫部队的一名军官在汇报最新进展。 波波对西线兵团团级及以上军官说：“据桑帕约伯爵提供的情报，司令靠人工降雨将对方大军的出征时间拖延了一個月。”“因为道路受降雨影响，敌人主力预计在十二月上旬到中旬抵达。” “届时十万大军会在原奥尔蒂斯伯爵的领地上驻扎。” 他汇报的同时，有士兵在巨大的沙盘中插上相应的旗帜。 原奥尔蒂斯伯爵的领地上已经有了几面不同颜色的旗子。 奥斯马加帝国的军队在情报工作上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双方定期交换情报，现在印证了情报的准确性。 尤金问参谋长埃里希：“现在全军布置到位还需要多少时间？” 埃里希回答：“按目前的进度，作战部队在十一月末全部抵达，后勤部队和物资在在十二月中旬全部到位。” “穿过山脉的简易铁路预计会在明年一月末开通。” 穿过山脉的山路对韦森军来说还是太麻烦了，因为苏亚雷斯大公不敢把路修得太好，担心会被敌人利用。 空军实验大队在群山之中找到了一条不错的新路，相对平缓笔直，只不过沿途要开七八座少则一两百米，多则一公里的隧道。 于是乎，两位来镇场子的剑圣变成了挖掘机，效率还挺高。 简易铁路的钢轨比较小，上面跑的也不是火车，而是换了轮子的汽车，甚至可以把摩托车直接放在特制架子上跑。 这条铁路原计划是连接韦森军与奥斯马加新军后勤基地用的，现在先用来穿过山脉。 干活的都是这里原本的驻军，苏亚雷斯大公给他们下了命令，修通铁路按军功算。 尤金一边听报告一边研究沙盘，最后低声问：“大家有没有兴趣打一场大仗？” 周围所有人马上点头，静候下文。 尤金用指挥棒指着沙盘里的几个地方说：“最近我们勤快着，多惹一下对面，把他们的矛头指向我们。” “33团，你们驻守要塞最前线，轮流派出一个营，别管村子，围了他们的小镇勒索一番。” “要给他们一个印象，我们是来发财的！” 33团团长沃尔特立即领命。 他们以前当雇佣兵的时候没少做这事，有时行军路上没钱粮了就找村镇围起来勒索，对方乖乖给钱拿了就走，不给就自己动手。 尤金继续说：“31团、32团和骑兵团布置在第二第三道防线，做攻击布置。” “敌人主力进攻时33团先顶住，消耗对方士气，31团和32团看准机会主动出击。” “空军做好侦察，及早发现敌人大部队的动向。” “这个地方……”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离要塞约十公里的一片丘陵地带中的一个盆地：“这里周围都是树林，按理说战马难行。” “我推测敌人会在这里布置一个重要的基地，和奥斯马加帝国护国公商量一下，我们这边击溃敌人的时候，他们去把这个地方干掉。” “大致上的方案就是这样了，谁有补充？” 其他人来说纷纷议论起来。 韦森军的优势是跨时代的机动性和火力投射，如果仅仅是呆守方向无法代替优势，所以就主动打出去。 第617章 平账好帮手 时间渐渐流逝，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冷。 山上观察哨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坑和交通壕，顶上支起圆木，一整片地方堆上石块，既能防止敌人空中侦察，也能挡住刺骨的风。 今天苏亚雷斯大公在尤金的陪同下过来看看，先从魔晶矿洞上山，在矿洞上方出口处钻进交通壕，然后进入观察哨。 “好香啊！”他一道观察哨就问道浓浓的香味，“锅里炖着什么？” 今天是克罗姆他们班值班，梅茨格听说有领导要来所以早早上来，马上敬礼报告：“报告大人，锅里面是肥肉和金豆，还有南瓜干。” 苏亚雷斯大公揭开锅盖，看到锅里的几块肥肉在豆子中露出半个脸，点头说：“天冷了多吃点肥肉好。” “你们这个炉子有意思啊。” 哨所里的这个炉子中间烧柴，周围一圈空间用来装水，不但可以煮东西和取暖，还能热水。 苏亚雷斯大公看完了炉子，走到哨所观察口，这里有两台几乎人腿大小的折射望远镜，能看清远处桑帕约伯爵的城堡。 望远镜中间放着一幅地图，上面用直线分割成一個个格子，每行每列都有编号。 苏亚雷斯大公一眼就看出种地图的好处，在有多幅地图的时候，只需要报坐标，别人马上就能找到相应的地方。 在望远镜的后方是几部通讯器，此时正在做例行汇报，对面有什么蛛丝马迹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苏亚雷斯大公对这个哨所很满意，敌人的很多布置就尽收眼底。 他不是没想过在这里设立哨所，只是以前通讯手段有限，无法将情报及时传到山下。 因此他也失去了发现矿洞的机会。 “最近我这边有些谣言。”苏亚雷斯大公对尤金说，“有人说你马德拉王国不会来进攻，你们是来祸害我的粮库的。” “我顺着谣言找到不少异教徒的间谍，你要不要传什么情报过去？” 尤金想了想说：“就说我们是来赚钱的吧。” 他又说：“粮食一事，最近我们有了不少进展。” “我们出兵劫掠村镇，上个月我们抢回来500吨，买了4000吨，还有很多牲畜，对面向国王上报了6000吨的损失，把账平了。” “现在不少距离较远的城镇也在找我们，我们的军队去了那里就装模作样的攻城，打一两个小时空城墙，然后他们把东西送出来。” “我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 借着战争平账这事偶尔发生，但现在不是一两家，而是很多家，不禁让人起疑心。 苏亚雷斯大公的嘴角抽了一下，摇了一下头说：“那些靠近前线的贵族有两个作用，主要是在我进攻的时候当挡箭牌，拿命来拖延时间。” “其次是筹集粮草，大军来到这里时，粮食就用他们往日积累的。” “一开始十几年是挺管用，后来就不行了。” “最近十多年，马德拉王国的国王多斯年纪大了，他的那些孩子也都成年，继承人问题开始影响内政，就不再来主动进攻我了。” “我这边也是一样，注意力转移到国内，也就没精力主动出击。” “这里近十年打仗只是小打小闹，加上你们韦森公国的好东西卖过来，他们为了有钱买就向我这边走私粮食。” “谁能想到，多斯居然答应了老路易的请求，突然发兵，乱了很多人的阵脚。” “那边对存粮数量有严格要求，到时候大军一到必须提供一定数量的粮草，问题是现在那么大的窟窿他们没法填，要掉脑袋的。”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你们主动出击正好，帮他们把账平了。” “打败仗只是能力问题，贿赂宫廷重臣只会得到象征性惩罚。” “向我贩卖粮食那就是对背叛国王，死路一条。”“这死的不只是领主一个人，相关官僚也得一起死，这就让那些人一起来糊弄上面。” “你不用太过担心，他们请你去都来不及呢，不会也不敢害伱。” 尤金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阴谋就好。 但是他没有掉以轻心，依旧要求队伍按战时标准行动，避免被敌人用诱饵引过去消灭。 苏亚雷斯大公在下山的时候对尤金说：“不知为何，今年高卢王国的军队一直没有动静，超出了我的预计，你有什么头绪吗？” 尤金摇了摇头，眼下高卢王国的情况自己也看不懂。 山上哨所里的人们看到领导走了，纷纷松一口气，接下来是午饭时间。 南方运来的一种大米蒸熟后依旧颗粒分明，早上上山前先打一盒饭，再找法师团的人脱水，现在倒进热汤泡一会就是美味热腾的午饭。 克罗姆负责给大家分菜，先把汤汁舀进饭盒泡米饭，再把肥肉捞出来一人五块放米饭上，最后再舀豆子和南瓜片。 齐克尔把米饭和菜都搅拌均匀，吃了一块肥肉，感到特别满足，对旁边的佐培尔说：“以前我们村有人说，国王的日子就是每天有一块肥肉吃。” 佐培尔边吃边说：“我在来韦森州之前就没吃过肥肉，倒是吃过两次猪油渣。” 梅茨格笑着说：“嘿嘿，以前我们还是听说老韦森老爷每天用猪油抹面包吃呢。” 齐克尔好奇地问：“真的假的？” 一位操纵通讯器的话务兵说：“是真的。” “我父亲一直是城堡的护卫，他说老韦森老爷冬天烤火时会把猪油涂在面包片上放在火上烤，让猪油慢慢融化到面包里面。” 梅茨格想了想说：“这样能让面包软一些。” “现在有钱人多了，吃得好了，以前的面包得拿锯子锯开，现在往面包里放猪油，说是更柔软。” 然后他被所有人鄙视，这里最有钱的就是他了。 大家说笑间吃完饭，突然发现外面风渐渐变小，下午三点钟左右几乎停了，天空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 克罗姆马上让佐培尔去检查望远镜的遮光板，这两台望远镜很珍贵，只有让大学生去维护才放心，齐克尔想摸一下都难。 哨所正对西面，太阳西下时阳光照在望远镜镜片上的反光会导致哨所暴露。 梅茨格来到一台望远镜前观察对面，桑帕约伯爵的城堡右侧升起一道烟柱。 他问克罗姆：“一号城堡所在地有几座面包房，什么时候烤面包？” 克罗姆马上回答：“有一座面包房，在城堡北侧，每逢三六九日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左右烤面包。” 梅茨格又问：“现在林子里还有鸟吗？” 克罗姆回答：“还有一些，不是很多。” 梅茨格对他说：“注意观察这些，面包房和鸟群能反应很多问题。” 在梅茨格离开后，齐克尔问克罗姆：“班长，面包房烟多是烤面包多我知道，但连长为什么要看鸟群啊，鸟在林子里飞来飞去很正常啊？” 克罗姆回道：“正常换地方的鸟群和被惊飞的鸟群是不一样的，换地方的鸟群往往只有一种鸟，惊鸟群有时会有好几种鸟，它们飞行的方向和速度也不同。” 齐克尔以前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仔细想想有道理。 克罗姆拍着他的肩膀说：“不懂的事情多问多学，不要老把心思放在裁缝家的小女儿上。” 齐克尔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的辩解，哨所里发出愉快的笑声。 第618章 俘虏 “向司令部报告，桑帕约城堡的面包房天不亮就开始生火。” 早餐还没开始，这条重要情报就开始逐级上报，到了西线兵团参谋部。 参谋部下令空军实验大队的三架动力三角翼升空，前往正西、西北、西南三个方向进行侦察。 地面上，全军进入临战状态，检查武器装备，进入相应部署位置。 原本有些松懈的士兵顿时紧张起来，老兵们摩拳擦掌，有的新兵心中忐忑不安，但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蓝天上，汉娜驾驶着一架巨大的动力三角翼，按着地貌和罗盘指示向正西面飞去。 今天风不大，没有云雾，适合飞行侦察。 这架动力三角翼是上一次事故后研究出来的加强版，骨架采用高强度的魔法强化钢管，动力是两台更大的发动机，驾驶座前后可坐两人。 汉娜坐在后面的驾驶座上，前面的操作员正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一台照相机。 这台照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左右相同的盒子，一个装底片，另一个是薄薄的丝绸白布，可以同步看到与底片相同的投影。 汉娜将动力三角翼保持在四千多米的高度，机翼上涂着深蓝、浅蓝和灰色组成的迷彩，在地上不容易看到。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前方的操作员激动地喊：“10到11点位置，河边，那边有情况！” 汉娜马上回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操作动力三角翼，借着太阳的掩护飞向目标。 十座军营沿河而建，军营里升起炊烟，很多人在军营与河之间来回走动，估计是打水做早饭，还有人开始收帐篷，显然准备开拔。 汉娜向总部汇报军情，操作员用相机拍下军营。 两人商量了一下，动力三角翼降低高度，让相机拍得更清楚一些。 下方有人看到了天上奇怪的“大鸟”，一开始没人在意，但很快就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 两头狮鹫驮着骑士升空，汉娜她们及时发现，在拍完最后一张照片后立即掉头撤退。 狮鹫生活在南方，怕冷，现在的天气在零度上下，早晨更冷，它们一开始飞得并不快，提上速度需要慢慢热身。 汉娜把动力三角翼的速度拉到最大，边飞边爬升。 四個人、两头狮鹫和一架动力三角翼朝着东面飞去。 汉娜的耳机里传来指挥部的声音：“金瓜包，这里是面包炉，汇报情况。” 她马上汇报：“这里是金瓜包，报告面包炉，有两头狮鹫一直在跟随我们，距离约三公里，他们无法追上。” 指挥部说：“金瓜包，将客人带到三号湖上空，越低越好。” 汉娜回道：“金瓜包明白。” 三号湖是距离要塞约二十公里的一座大湖，湖边有草地和稀疏的树林。 汉娜降低了飞行速度，后面的狮鹫看到前面诡异的“魔兽”慢了下来，马上加快速度发起冲刺。 但他们的冲刺是徒劳的，双方距离不到两公里的时候，汉娜突然在短时间里加速，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再缩短，又渐渐拉开。 汉娜操控着动力三角翼不断重复着加速冲刺与渐渐减速，就像是受伤的猎物时而拼命逃窜，但后劲不足，只能积蓄力气后再一次拼命。 双方之间的距离在两公里到一公里之间不停拉锯，总的来说在渐渐缩短，高度也越来越低。 三号湖出现在前方，汉娜的耳机里来没听过的声音：“金瓜包，这里是猫爪，是否看到你的一点钟位置有一棵特别高的树。” 汉娜回答：“猫爪，金瓜包能看到那棵树。”那棵树距离湖边四五百米，比周围的树高处十多米，特别明显。 对面说：“金瓜包，带着客人经湖面从树与湖之间的位置飞过高度保持两到三百米。” 汉娜回答：“金瓜包明白。” 她花了半秒钟规划路线，动力三角翼降低高度，同时增加些速度，但在湖面上时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后面的狮鹫也累得够呛，呼气时鼻孔像烧开的水壶，喷出两道白色的气柱。 狮鹫骑士看到那个奇怪的家伙速度突然降低，领头的打了个手势，不要冲上去，保持压迫感，让它自己落地。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玩意，生怕靠近后那个高速旋转的东西会飞过来砍自己。 现在它看起来是出问题了，那就等它自己掉下去。 汉娜在树梢高度飞过树林，两头狮鹫就在身后五六百米的地方。 树林里突然响起一片激烈的枪声。 汉娜接受过射击训练，但只在靶场上开过枪，从未听到有这么多枪声同时响起。 33团的一个营前几天刚去帮人平账，昨晚就在附近宿营，刚才接到指挥部的命令后立即赶来设伏。 几乎全营的人隐藏在树上，待两头狮鹫飞近后同时开火。 步兵有对空射击训练，两头狮鹫瞬间被密集的子弹所笼罩。 打空的子弹落在远处湖面上，溅起无数水花，像是下着雨。 狮鹫腹部有皮甲防御地面的弓箭，但在子弹面前显得极为无力。 两个狮鹫骑士第一时间意识到狮鹫完蛋了，立即松开卡扣，跳向下方的树林。 空骑兵都有降落用的魔法道具，两百多米的高度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一落地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两个狮鹫骑士从背后拿出两根手臂长的短魔杖，上面的魔法阵启动后，一根出现了一面土黄色的魔法塑型大盾，另一根分别出现钉头锤和战斧。 两人背靠背，相互掩护，准备迎敌。 “嘭！” 他们的侧面有个新兵一时紧张，没等命令就开枪。 “[马德拉王国粗口]！”中枪受伤的骑士趴在地上捂着伤口，“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位高贵的男爵！” 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要是普通的伤忍一忍没什么，但刚才那一枪过于诡异，留下的伤口对战士来说过于耻辱。 这颗子弹打中他的屁股，命中右边臀大肌后飞出来，又一头扎进左边的臀大肌后飞出，留下四个弹孔。 另一位骑士不想死，现在看到同伴“重伤”立即高喊：“我们投降，我们要求得到贵族应有的待遇，你们必须为我的伙伴治疗！” 不战而降是耻辱的，但为了受伤的伙伴投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韦森军抓到了两个俘虏。 第619章 消息泄露 “最早傍晚，最快明天上午，伙伴们就会来救我们。” 潘沙爵士说完，继续吸溜起虾仁鱼板方便面。 尤金亲自审问俘虏，听了半天狮鹫骑士的故事，总算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 马德拉王国的狮鹫骑士为师徒传承，潘沙爵士的师父就是屁股挨了一枪四个眼的吉哈诺男爵。 军中的其他狮鹫骑士和他们都有些或远或近的师门关系，如今两人久久未归，不是死了就是被俘，自然要来报复。 尤金回到指挥部开会时，今早拍的照片已经冲洗印刷出来，两个俘虏的武器也研究了一轮。 马德拉王国大军兵分三路行军，汉娜她们遇到的是中路，从军营上看总数超过了十万人，战兵估计在六万左右。 狮鹫骑士攻击用的武器是一门手持魔晶炮，有限射程约300米，杀伤半径十多米。 尤金和参谋部进行了讨论后开始布置防空事宜，要给狮鹫骑士们一点震撼。 然而…… 三天后，在山腰的哨所里，梅茨格摇着头对尤金说：“师长，还好你让我们连来，要是换个连，他们会想自己怎么得罪你了。” 山腰的这个平台如果被对方空降占领必然给山下要塞造成严重的威胁，所以尤金派了梅茨格他们连在这里设伏，有谁降落就弄死他。 但是一百多号人在这里吹了三天冷风，对面的狮鹫骑士半個没看看。 尤金说：“他们这样很反常。” “参谋部判断有两种可能，首先是偷袭后方，其次是大军到位后再配合地面进攻。” “我已经通知了后方的圣乔治要塞，注意敌人从山路飞到后方去捣乱。” “你这里也不要放松，我担心他们会来这里。” 梅茨格说：“你放心，我会看好这里。” “我担心他们会在晚上来，已经请工程兵布置好了阵地。” 尤金点了点头，敌人潜入作战的人数不会太多，只要做好准备就不怕被偷袭。 他刚才看了梅茨格布置的阵地，以前腓特烈说过地下工事网络，在这里用上了。 平台上的阵地全部在地下，地堡看起来像是山顶的落石堆，矿洞口也用碎石堵起来，全部通过一人高的地道相连。 地堡呈三角形布置，如果有人站在地上，就会遭到无死角的射击。 主要是那帮工程兵太闲了，给他们找点事做，所以就米上雕花搞出这么一个阵地来。 尤金又问：“保暖有问题吗？” 这里的风比山下大，感觉更冷。 梅茨格回答道：“没问题，目前没有着凉和冻伤。” 这时观察哨有人报告：“连长，对面有情况！” 梅茨格和尤金马上来到望远镜前，他们发现远处桑帕约伯爵城堡最高的塔楼顶上有不正常的反光。 “对面有人在观察我们。”梅茨格说，“应该是哪个高级军官到了。” 尤金通过通话器叫通司令部，下达新的命令，随后说：“他们大军预计明天就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我回指挥部，这里就交给你了。” 在对面的城堡塔楼顶上，一个又胖又壮的老年壮汉坐在一架望远镜后，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他身后站着二十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上前问：“父王，对面有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吗？” 多斯不再看望远镜，靠在椅背上，冷声问：“我来到这里多久了？” 他身后马上有另一人回答：“父王来到塔楼上有十分钟了。”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十分钟。”多斯的声音带着杀气，“我来这里十分钟，观察对面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开始升烟了！” 这时韦森军阵地前方飘起一片白烟，像一堵墙，遮住了视线。 多斯像一头即将撕碎猎物的野兽般嘶吼：“是谁，透露了我的行踪？！” 他身后几乎所有人都向后退了几步，桑帕约伯爵也想跟着退，但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只能留在原地。 这里是桑帕约伯爵的地盘，今天是国王陛下临时起意带着珍贵的望远镜提前赶来，只有地头蛇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消息传到对面。 现在就敢把国王到来要观察敌人的想法传出去，以后还敢做什么不敢想。 桑帕约伯爵傻了眼，急忙说：“陛下，您是知道我的，以我的胆子只敢倒卖粮食、走私奴隶，出卖您是万万不敢的！” 多斯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问道：“你只要和我说是谁指使你的，今天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桑帕约伯爵急忙摇头摆手否认：“陛下，我没有出卖您啊！” 多斯没管他的否认，而是继续问：“是谁呢，让我猜一猜，如果我猜对了伱给我个暗示也行。” “是老大吗？” “或者是老二？” “难道是老三？” …… 他把自己的九个儿子都说了一遍，但桑帕约伯爵一直都在否认自己出卖了国王。 “你可真忠诚啊。” 多斯说完，突然伸手抓住桑帕约伯爵的腰带，一用力，将他扔下塔楼。 桑帕约伯爵刚落下不到五米，由腰带开始，一团冰块迅速扩大，笼罩他的身躯。 当他落地时，地面上被砸出一个坑，以及一地碎冰。 不远处的卫兵从衣服上认出了死者，马上连滚带爬的冲进城堡。 塔楼顶，多斯对背后的人说：“我知道有人等不及了要干掉我。” 他的九个儿子马上出来表忠心。 有几个心中庆幸，前几年桑帕约来找自己的时候没有理会，不然今天就难过了。 多斯等他们说完后说：“我也累了，这么吧，这一战谁的功劳最大，谁就帮我处理政务。” 这下子不只是他的九个儿子，就连其它大贵族也下了一跳，不少贵族开始重新思考站队的问题。 这时有人上来，在多斯的耳边低语几句。 “都跑了？”多斯有些惊讶，“跑得还挺快啊。” 他没想到，桑帕约的家眷居然这么快就跑掉了。 很显然，城堡里有逃跑的密道。 多斯无所谓地说：“和野狼说一声，他们要是抓到了随便怎么玩。” 第620章 第一次交锋 “嗷呜……” 黑夜中，狼嚎声此起彼伏。 附近的村庄里，村民们摸黑将自己的所有粮食装到缸中，埋到地下，上面放一个破箱子。 他们来到自己的柴房，扒开柴火堆，跳进坑里，再将柴火恢复。 一顿饭的功夫，整个村子空无一人，只有牲畜棚里的骡马，它们是村庄里的牺牲品。 马德拉王国最凶残的野狼军团来了，现在还活着的村民都是从自己人上一次劫掠中活下来的，没藏好的已经死掉了。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黑漆漆的树林，群狼的眼睛反射出幽深恐怖的亮光，死亡的气息在弥漫。 林中的一处水塘已经干涸，龟裂的土地上掉落一只秀气的白色高跟鞋，鞋面上镶嵌着亮晶晶的水晶玻璃。 黑色的狼与火把向这里聚拢，黑狼们朝着原本水塘边的一棵高大的橡树低吼，树上有一个树洞。 上百人和五六十匹黑狼将橡树团团包围。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拍了一下腿边的黑狼。 那黑狼朝着橡树冲去，一跃而起正好扒在树洞上，随后钻进洞里。 没有预期的惊叫声，那匹黑狼从洞中拖出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回到主人身边。 那头领脸黑得可怕，这显然是一個误导自己搜索方向的陷阱。 这个陷阱肯定不是桑帕约伯爵的老婆孩子能做出来的，必然有专业人士在帮他们。 这件连衣裙里面有什么东西，几个圆柱体，好像……在冒烟！ “轰隆！” 含有两公斤心绞痛药物的炸弹突然爆炸，无数不合格和报废的轴承钢珠横扫四方。 “开火！” 随着波波一声令下，尾随而来的黑猫部队朝着橡树周围一切站立的目标射击。 樱桃炮朝着人群与狼群密集的地方倾泻榴弹，有人手疾眼快要一剑将榴弹劈成两半，但正好触发了引信。 有人拿出两个木柄手榴弹，其中一个拉出弦，计算好时间，用尽全身力气投出。 超凡力量投出的手榴弹有时飞行速度能超过每小时两百公里，一位魔法师正给自己盾，马上被第一个没拉弦的手榴弹物理击碎。 这个手榴弹的铁壳也撞得粉碎，但不妨碍里面的装药将那个魔法师近距离糊了一脸。 第二个拉弦的手榴弹紧随其后，不但自己爆炸，还引爆了前一个手榴弹的炸药。 有心算无心之下，野狼军团的一支百人队连人带狼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不到十分钟就被黑猫部队的一个排消灭。 接下来是打扫战场时间。 黑猫部队的士兵三人一组，距离尸体几米远，一人用步枪警戒，一人用手枪对着地上的人和狼的脑袋先来一枪，最后一人抛出绳爪将尸体拉过来。 待马德拉王国的其它军队赶到时，这支野狼军团的百人队的尸体身上有军事价值和收藏价值的东西已经被拿走，而且在地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黑猫部队带着几个人在森林边上坐上接应的车子时，林中传来一阵魔力波动，一闪即逝。 尤金在要塞一处旅馆改造的招待所里接见了桑帕约伯爵的遗孀、三位孩子和护送他们逃出城堡的两位幸存的骑士。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桑帕约夫人哭诉多斯莫名其妙的杀害桑帕约伯爵，幸亏家中有忠心的骑士，他们才能逃出生天。 尤金说：“我们和桑帕约伯爵虽然认识不久，但已经是好朋友，我代表韦森军西线兵团为他无辜遇害表示哀悼。” “请夫人不用担心，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以后的事情可以等韦森大公到来后再说。” 接着他看向桑帕约夫人身后的两位骑士，两人虽然已经疲惫，伤口刚包扎，但依旧手握剑柄守护夫人。 “两位骑士，”尤金说，“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安排人将你们的家人接来，以免糟了毒手。” 有一位中年骑士激动地问：“真的可以吗？” 今天国王莫名其妙杀死桑帕约伯爵，谁知道他会不会对自己这些封臣的家人下手。 另一位年轻的骑士也激动地看向尤金。 桑帕约夫人摘下脖子上的一串珍珠项链后说：“感谢阁下。今天还有三位骑士为了保护我们不幸遇难，城堡里的一些人恐怕也难逃厄运。” “我这条项链价值两千枚金币，不知能否雇佣阁下的军队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救出来？” “城堡里还有别的密道，我可以告诉你们。” 尤金将项链推回去，诚恳地说：“夫人不必如此，这是为了公平与正义，不是为了钱。” 桑帕约夫人昨天还在城堡温暖的茶室里喝着走私来的快乐水和其他夫人小姐聊天，今天早上风云突然，踏上逃亡之路。 要不是在树林中遇到一队韦森军，自己和孩子现在已经被野狼军团的人抓住，先是被人蹂躏，接着被狼蹂躏。 桑帕约夫人心想，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只有把自己的手下也接出来，再把城堡卖个好价钱，然后走一步算一步了。 尤金说：“请夫人和诸位先休息，我先派人到城里打探消息。” 桑帕约夫人又一次感谢了尤金，并托他向今晚救了自己的官兵表示感谢。 尤金回到指挥部，研究敌人的武器，并向波波询问刚才一战的经过。 指挥部对这一次交火格外重视，高级军官都过来研究缴获的武器和听波波讲述作战经过。 波波刚讲完，现在又讲一遍。 “什么？”尤金听到最后大吃一惊，“你把那个生命凋零卷轴放在尸体下面？！” 虽说生命凋零这个魔法被韦森公国给弄成了食品生产线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它依旧是死灵法师在战场上最常用的魔法。 黑猫部队的这个生命凋零卷轴是曼努艾亲自制作的大规模杀伤性魔法卷轴，能弄死一个足球场范围里的人，用来对付敌方的高端战力。 尤金没想到，波波居然把它用在做陷阱上。 波波说：“这次我们全歼敌人的百人队，我判断敌人肯定会有大人物到场。” 尤金说：“希望如此吧，反正你不怕校长弄死你。” 波波笑了笑。 他在韦森军中是资历最早的那一批，梅茨格还得叫他老班长，从头打满全场，要不是脑袋开窍晚考军校晚了，现在能当上营长。 “司令，”波波神秘兮兮地说，“我这次出发前正好在食堂遇到梅茨格，他说我这次肯定能钓到大鱼。” 参谋长埃里希正在研究缴获的武器，听到后马上跳起来说：“你怎么不早说！” “快，黑猫休整结束的那个排，还有师部的侦察连，各团的侦察排，一个小时内全部派出去！” 第621章 混乱之始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桑帕约城堡的门厅里灯火通明，门外吹来隐寒的风。 地上放着一具肥胖的尸体，身上铠甲的甲片如同美丽的鱼鳞，反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 如果腓特烈在这里，他会惊讶地发现这人就是当初在珍珠城外接见自己的“多斯陛下”。 此时真正的多斯坐在尸体旁的地上，面色比外面的夜还黑。 死去的是他的父王与小姨妈的儿子，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是将他从苏亚雷斯大公铁蹄之下救回来的恩人，是他最信任的人。 多斯从小到大没感受到那么多亲情，父亲将他视为拉拢母亲家族的工具，母亲眼里他是自己享受荣华富贵的保障，只有这弟弟将自己视为亲人。 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命令大部队急行军，在明天日落前到达这里！” 有个将军出来想劝陛下，这里周围的位置、水源并不能满足大军驻扎要求，还是按原计划到原奥尔蒂斯伯爵的领地为好。 但他看到国王的双眼里布满血丝，如同狂暴的恶狼，最后选择了闭嘴。 只是他已经站出来了。 多斯面色不善地问他：“你想说什么？” 那人急中生智，说道：“陛下，今天的事情是一场桑帕约策划的阴谋，我认为他们应该还有别的计划，例如通过城堡的其它密道进来暗杀您。” “我建议应该彻查城堡，找到其它密道。” 多斯一想也是，谁家城堡里没几条逃跑的密道，能逃出去也就能潜进来。 他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其他人羡慕的看着那个站出来的家伙，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在城堡里搜查一番，那能搜刮多少钱啊。 “轰！” 夜空下突然传来爆炸声，多斯马上跳了起来。 在他赶去城堡墙头的路上，爆炸接二连三响起，比下雷雨时打雷还密集。 城堡所在小山山脚下不远的一处街道火光冲天，到有很多士兵朝着那里赶去。 多斯走上墙头，爆炸声已经停下，只有大火燃烧的噼啪声，救火的吵闹声，以及军队搜索敌人的叫喊声。 有个城防军的军官急匆匆赶来，山上时在地上滚了几圈，拿出匕首在额头上开了一道口子，把流下的血抹开，这才去见国王。 他向多斯报告：“陛下，有一伙人突然从密道里冲出来，被我们巡夜的巡逻队发现。” “巡逻队的好小子们为了保护陛下拼死抵抗，等到我带队救援，那些歹徒最后都回地道逃跑，跑之前防火烧了周围的房子。” 多斯静静的听着，心里肯定他说的有夸大，但有人试图通过密道潜入一事是可以肯定的。 他突然发现，身边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针对自己。 多斯心想这应该是苏亚雷斯大公的手笔，两人从初出茅庐打到现在，很熟悉对方。 最大的问题是，谁是自己这边的协助者？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他以前每一次有这种感觉，接下来必然有大事发生。 他看了看四周，城堡里有密道，城市里有密道，这一批被赶走了谁知道有没有下一批，都不安全。 城堡大门的门楼不错进入他的视线，那里本身就是一個小堡垒，没有修密道的空间，再安全不过了。 多斯住进门楼的时候，桑帕约夫人的几位心腹及家属已经从城里带了出来，甚至来得及带上钱财，坐上箱车在太阳升起来前返回阵地。 尤金松了一口气。 在从俘虏那里得知被波波弄死的人是国王的弟弟后担心多斯杀人泄愤，于是临时安排了这次营救行动。 桑帕约夫人的老骑士亲自带队从城外密道进入城里，密道那头是管家的家，很快联系众人跑路。 只是最后出了点意外，有人被巡逻队当成小偷一路追来，最后爆发冲突。 尤金下令全军戒备，提防对方报复。 然而多斯除了下令全军急行军外没有再下车的命令。 马德拉王国的大军接到命令后马上加速行军，好在和原本的目的地相聚不远，不用重新规划路线，准备到时转个弯就行。 先头的骑兵斥候队在中午前就赶到城堡外，挑了最好的位置驻扎。 后续军队陆续抵达，混乱开始。 大军原本做好了在原奥尔蒂斯伯爵领地驻扎的计划，但地方突然换了，好地方谁拳头大谁得。 城堡周围的水源有限，不少领主为了抢占靠近河流的地方打了起来。 到了下午，开阔平整的地方也随着抵达人数增加而变得稀缺，离水源远些没关系，住树林里就难受了。尛說Φ紋網 城堡外变成了大型斗殴现场，打输的只能灰溜溜的到树林里找空旷点的地方。 好在现在天冷，没有虫子，否则会更难过。 更头疼的是随军商人，他们带着女人、美酒、肉罐头、方便面、快乐水等等商品走在最后，来到城堡外时已经没了立足之地。 他们没办法，只能找了距离城堡两公里的一个村子落脚，这里和城堡之间有一半是树林。 多斯对外面的混乱一无所知，只是在门口里下令，全军明天列阵出击。 这个命令又让整个军队变得乱糟糟的，大家都以为会按常规先休息三五天，现在居然第二天就要出兵。 大家很快就得知昨晚上有谁死了，只能无奈叹气。 这一天，奥斯马加帝国新军统帅护国公玛丽带着几位参谋骑火龙来到了韦森军的司令部。 双方一同更新了地图，玛丽和尤金商量接下来的作战。 马德拉王国大军突然转向让他们的一些前期准备落了空，奥斯马加新军原本要袭击对方的后勤基地，现在基地的位置变了，和狮鹫骑士、随军商人一起在四周空旷的村子里驻扎。 潜伏在树林里的黑猫部队不停报告前方最新情报，参谋们在沙盘上做标记。 傍晚时，对方明天进攻的消息传来。 玛丽对尤金说：“居然这么快，需要我们帮助吗？” 尤金说：“我担心的是他们的二十多个狮鹫骑士。” “他们一直没有出动，应该是为了明天养精蓄锐。” “我们空军的机器在低空可以和他们碰一碰，高空有些笨拙。” 他以前在高卢王国时就骑过狮鹫，对它们的性能很清楚。 动力三角翼和狮鹫比赛跑没问题，但一旦进入缠斗，机动性就会落下风。 另一种飞行机器的机动性够了，但那得在三百米以下才有压倒优势，飞太高机动性会下降。 玛丽想了想后说：“我让其他火龙骑士也过来帮忙，我们高空，你们低空。” 奥斯马加新军有包括她在内的九位火龙骑士，火龙的升限比狮鹫高，双方高低配合正好。 第622章 空中接敌 “今天，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33团不是孬种！” 33团团长沃尔特环视一圈团里的排一级以上军官，眼里冒着火。 那次大比武全团上下表现不说完美也能评得上优秀，结果32团不按套路出牌跑去坐火车，导致33团输惨了。 军队里面有本事、有战功才有地位，现在33团在第3师的三个步兵团中地位最低，分到的方便面里就有一半是碎的。 今天敌人要大举进攻，率先应战的是33团，这是一个极好的翻身机会。 尤金将防线前推到突出的碉堡前，33团依托碉堡构筑了防御阵地。 天色蒙蒙亮，阵地上飘起肉香，今天肉和白面包管够。 不少人把面包掰成块垫在饭盒底下，再放上咸肥肉罐头和豆子罐头一锅炖出来的菜，吃完菜再吃吸满菜汁的面包，最后装汤喝完。 开水房前没几个人来打水，很多人往水壶里灌快乐水。 天色大亮时，阵地上响起了空袭警报，整个阵地紧张起来。 二十多个狮鹫骑士刚起飞，就被潜伏在附近的黑猫部队侦察兵发现，马德拉军队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周围只是看看却不进攻。 山上的哨所看到有黑点在空中盘旋编组，亦同时报告。 狮鹫骑士的任务是大清早对韦森军进行空袭，制造混乱打击士气，为接下来的地面战斗做准备。 待他们飞到韦森军阵地前，玛丽带着龙骑士已经爬升到高空，九头火龙在狮鹫的升限之上组成一个圆环盘旋。 在阵地前方两百多米的空中，十二架旋翼机双机一组，同样组成一个圆环转圈圈。 马德拉王国的狮鹫骑士们有些抓瞎，以前的空战都是勇士们捉对厮杀，一方单挑分出胜负了旁边的再补上。 现在这么绕圈圈，要打一个就会被后面那个咬着后背，而且打了低的高空的会扑下来，还讲不讲规矩了？ 韦森军和奥斯马加新军这边的空军可不讲什么老规矩，他们战争经历最丰富的玛丽也就二十多岁，没觉得那些规矩需要遵守。 狮鹫骑士们很快发起进攻，一半扑向下方的飞行机器，集中攻击一点打破阵型，另一半防御上方的火龙。 玛丽操纵自己的火龙蔷薇飞离队伍，来到最高处，充当指挥。 她已经不需要这种小战斗的军功，让年轻人们去吧。 狮鹫骑士的分兵在她意料之中，于是指挥韦森军转移，拉开两部分的距离。 扑向旋翼机的狮鹫骑士们发现那个圆圈正在移动，速度不慢，朝着山那边飞。 他们马上追过去，不知不觉中拉开了两部分的距离。 待双方接近时，韦森军的旋翼机突然变阵，不再是一个圆圈，变成了一条弧线，以最大时速朝着狮鹫骑士队伍外缘飞去。 旋翼机和动力三角翼一样人员呈前后布置，但前面不是照相机，而是一挺双联装机枪。 奥斯马加新军的火龙骑士面前也有这样的武器。 狮鹫骑士们立即转向，准备将这支队伍从中截成两段。 双方距离五百米时，旋翼机突然转向，与狮鹫们迎头对冲。 狮鹫骑士高兴起来，战斗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节奏，纷纷准备好魔晶炮，瞄准对方古怪的机器。 最先响起的是机枪的射击声。 空中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细线，对迎面而来的敌人来说，不需要计算太多提前量。 旋翼机打了就跑，在通讯器的统一指挥下，不管有没有取得战果，即可点头，飞到远处再次组成飞行圆环。 空军的指挥官对空战的理解还带着骑兵战的影响，要求保持队形一致，避免被各个击破。 刚才的第一次交锋打掉了四头狮鹫，让对面减少约三成的战斗力。 但指挥官像是指挥骑兵一样，一次冲锋后就重整队形，进行下一次冲锋。 然而这时狮鹫骑士们陷入了混乱，对方超出自己预料的射程与火力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有人想拉开距离，有人想冲过去缩短距离解决射程劣势，有人觉得那个旋转的东西会妨碍射击于是要爬高…… 以往的独立作战使得他们缺乏统一指挥与意识，队形一下子散开。小說中文網 玛丽在高空看到了这一点，立即指挥旋翼机马上趁着敌人混乱无法相互支援时发起突击。 旋翼机接到命令后立即转向，一字排开，朝着狮鹫骑士压过去。 她们并没有高速突入，而是保持三到五百米距离，利用速度优势放起风筝。 玛丽同时指挥火龙骑士们开始进攻下方防御自己的敌人，不让他们去增援。 火龙伸直脑袋，双翼收拢微微张开，朝着下方的狮鹫骑士冲去。 来到这里的火龙骑士都是年轻人，经验同样不足。 于是玛丽只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战术，利用高度优势从高空往下冲，每组两人一前一后，前方攻击失败则后方继续攻击，两击不中则拉起再来一次。 火龙的轨迹如同一个“U”，俯冲之后依靠速度横向滑翔出很远一个距离，当狮鹫追过来时已经飞得很高了。 若狮鹫骑士们结阵相互配合，像只刺猬一样，火龙骑士们会感觉到棘手，甚至踢在钢板上。 然而他们此刻各自为战，阵型很快被冲破，很快就陷入苦战之中。 桑帕约城堡的塔楼上，多斯在歇里斯底怒吼：“他们有火龙为什么没人报告！” 如果知道对面有这么多火龙，他会多带些狮鹫骑士，还会雇佣南方大陆的羽翼独角兽空骑兵。 而现在，他只能看着狮鹫骑士一个个的往下掉。 “让他们快点！”多斯怒吼，“必须在一个小时后整好队伍！” 昨晚上宿营地的混乱影响到了今天的出兵速度，空地不足整队加剧了混乱。 大贵族找不到自己的封臣，小贵族找不到骑士，军士清点自己手下的队伍时发现少了或多了几个武装农夫。 多斯终于下达了一个有用的命令：“所有人马上往东走，出了树林到开阔地再整理队伍！” “骑士团先过去警戒！” 第623章 骑兵出击 天上的狮鹫一个都没能逃回去，纷纷坠落。 马德拉王国的王室骑士团分出一批人手，一百多个铁罐头来到阵地前方五百米的地方，后面跟着三四百个扈从轻骑兵。 他们摆开阵势，向韦森军施压。 尤金没有让开火，而是下令：“防空警报解除。” “骑兵3团出击。” 他很清楚，腓特烈的目的是练兵，得让所有人都厮杀一场。 骑兵3团的团长安德烈是和腓特烈从小长大的骑士二代之一，此前的战争中表现平平，如今在库施王国表现抢眼的尤尔根提拔到第4师当师长，自己心中憋着一股劲要做出些成绩来。 “全体都有！”安德烈下令，“上马准备，开始战前自检！” 一个骑兵团千余人，其中战斗人员三百余人。 他们与后勤人员一同从防空伪装阵地中冲出，将三百多匹傀儡战马周围的伪装物搬开，开始做最后的自动检查。 一个骑兵有两人协助，一个帮准备武器，一个负责检修傀儡战马。 得益于傀儡战马的负重能力，韦森军骑兵在坚实路面作战时骑兵可携带不同的武器。 骑兵3团检查完毕，打出三面旗帜出发。 一面是光明教会哲曼兄弟圣伊丽莎白骑士团的旗帜，光明教会金色的太阳标志的中间，是三个活人无数的伊丽莎白薯。 第二面是韦森大公的红底金色双头鹰旗。 第三面是骑兵三团的旗子，红色旗子上是一台黄色的拖拉机。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看到韦森军阵地远处升起一片烟尘，知道对方的骑兵要来了，马上做好应战准备。 骑兵交战，因为马匹耐力有限，行军后需要在一定距离停下积蓄马力，同时整顿阵型。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在这里驻足多时，战马体力恢复不少，按理说韦森军骑兵远道而来战马体力有劣势。 他们做好了准备，以重骑兵当先，轻骑兵在后，打算趁着韦森军的骑兵停下整理队形的时候发起冲击。 “所有人做好准备！”骑士团团长高声喊道，“韦森军里没有战马，即将出来的都是骑驮马的骑兵，不足为惧！” “稍后随我而来，我们首先发起……” “[马德拉粗口]！那是什么怪物！”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的骑士们惊慌一阵，以为自己胯下肩高一米五左右的战马已经是难得的宝马，但是对面的那些黑色的马肩高估计有一米八，而且全身铁甲覆盖，更要命的是还跑得飞快。 马背上的骑兵亦是一身黑色，人们很快就看清他们脸上那圆圆的大眼睛和长鼻子。 他们原本不相信韦森公国魔鬼军队的传闻，而且那个被抓去的军官还不是和自己一个样，两只手，两条腿，一条[丁丁]，就是搞女人特别厉害。 但现在他们心里直嘀咕，该不会是真的魔鬼吧。 安德烈看到对方严阵以待，没有硬冲，而是指挥骑兵团远远向北方跑去。 现在刮北风，他们要抢占上风口位置。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做出应对，全体小步转向，避免被冲击侧翼。 安德烈运动到位，下令全团散开，排成松散的队形，然后扔催泪弹。 白色的烟雾像是一堵墙，很宽很厚，朝着南边的骑兵飘去。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招，心想是障眼法，企图用烟雾遮挡自己的视线，然后机动到自己的侧翼甚至背后攻击。 但是，大队骑兵奔跑的声音是不受烟雾遮挡的，所以基本上没有用。 他们很快就知道错了，这烟有毒，吸入之后嗓子火辣辣的，眼睛不停冒眼泪。 人开始剧烈咳嗽，铁罐头们发现自己几乎没办法抹掉眼泪，战马也被刺激得焦躁不安。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不得不含泪逆着烟飘来的方向冲去，等他们离开烟雾，稍微缓了一些，发现韦森军的骑兵朝着西面跑去。 他们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的任务是给西面士兵集结争取时间，现在敌人的骑兵跑过去，任务就失败了。 没办法，只能苦一苦步兵，反正他们能逃得进树林。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马上转回西面，但没有快速行动，而是边走边拉开宽度，试图将韦森军骑兵夹在自己与树林之间。 他们在想，己方的步兵会减缓对方的速度，自己再从侧后发动侧击时对方只能避进树林，骑兵在树林里面对上步兵就是砧板上的肉，提不起速度，只能任人宰割。 安德烈身后通讯器的另一头是山上的观察哨，整个战场态势几乎在他掌握之中。 此时马德拉军队有些步兵已经走出树林，小队伍正在树林边上整队，场面有些混乱。 安德烈带领的骑兵团就像是一把刮刀，手持制式军刀，沿着树林边缘刮过去。 那些步兵没有想到敌人会突破骑士团的拦截，有领主马上让手下摆好枪阵，即便不能拦下敌人也要让他们绕开。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战马根本不惧怕长枪，长枪被撞断，士兵被马刀砍倒，浑身钢铁的战马和魔鬼一般的敌人从北向南直冲，没有半点停留，身后是一条鲜血与尸体铺成的路。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没想到韦森军的骑兵有如此之强的突击力，步兵居然无法抵挡片刻，只有改变战术，轻骑兵向前拦截纠缠，重骑兵在后压上，两面夹击。 安德烈没有理会，控制速度，继续收割前方已经崩溃的步兵。 树林里已经乱成一团，溃兵不停往里面跑，连带着还没出树林的人士气崩溃，很多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的轻骑兵奋力狂奔，在几十米的距离外渐渐超过了骑兵3团。 他们有人自持弓马娴熟，平行时还朝着韦森军骑兵射箭。 这一轮箭雨没给骑兵3团造成麻烦，仅有数人运气不好被射中靴子或铠甲缝隙受了点伤，还有一些人的防毒面具通气管被射穿。 安德烈见时机成熟，当即下令：“横队，骑枪单发射击！” 韦森军骑兵开始变阵组成横队，同时把军刀收好，拿出方便在马背上使用的短管豌豆枪，朝着前方的轻骑兵后背进行排枪射击。 这些轻骑兵刚才没看到韦森军骑兵有远程攻击手段，放松了警惕，没有任何防备。 突如其来的弹雨如同一把割麦子的镰刀，每一阵枪声响起，便有几十人摔落马下。 安德烈没有给敌人太多的反应时间，前方的轻骑兵解决之后，全团往外绕了一圈转向，冲向敌人的重骑兵。 马德拉王室骑士团的重骑兵马上转向，朝着对方发起冲锋。 掩护步兵集结的任务已经砸了，扈从轻骑兵没了，如果不把眼前的敌人消灭，至少重创，回去就没法交代了。 铁罐头们是马德拉王国的精锐，很快整理好队形，第一排骑士手持盾牌与传统骑枪，第二第三排骑士手持钉头锤等钝器，朝着韦森军骑兵发起冲锋。 他们一同唱起沉重的战歌，全员身上冒出土黄色的光芒。 大地神教的土系防护魔法独步天下，能让战士们刀枪不入，重骑兵发起冲击时如同泥石流般不可阻挡。 但是，14.3，神圣的常数，只要攻击能量大于魔法护盾接触面与攻击力方向之深度所成体积内所含能量的14.3倍，防御无效。 铁罐头们看到韦森军骑兵第一排拿出头部像橄榄一样的“重锤”时毫不在意，对自己的防御有信心。 双方距离五十米，韦森军骑兵把“重锤”夹在自己的腋下，片刻后“锤头”拖着一道白烟飞出，目标是第一排的铁罐头。 锤头的飞行速度极快，个别被传统骑枪打掉，绝大部分命中了铁罐头们手中的盾牌。 一阵雷霆声响起，火光连成片。 金属与火元素共同组成的射流如同插入水豆腐的钢刀，穿透面前的一切。 第一排铁罐头只有少数人在第一次射击中幸免于难，但接下来是二十米外更为密集的集火射击。 韦森军骑兵第一排士兵使用铁拳射击造成后迅速侧移一个身位，为第二排让出冲锋的路。 第二排骑兵手持3.5米长的韦森传统骑枪，枪头附近有一圈圆筒。 他们朝着敌人战马的脖子刺去，圆筒中射出的金属射流出乎铁罐头们意料，洞穿了马脖子后一头撞上坚实的铠甲。 有的铁罐头因为角度问题受伤较轻，即便是摔在地上，也要举起手中的武器，砸向敌人战马的马腿。 “噹！” 武器撞击马腿时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战斗进入了短兵相接阶段。 左轮手枪代替了传统的钝器成为主要的武器，面对敌人时先把子弹清空，随后再看情况是否需要补刀。 但一些铁罐头因为有钱而增加了自己的防御，有的生命力顽强，有人硬挨一轮左轮手枪后还能发起反击。 但他们无法阻挡韦森军的攻势。 战斗在十多分钟后结束，安德烈安排人警戒，同时命令部分人收集战利品，其中包括王室骑士团的旗帜。 第624章 急速射！ 多斯愤怒到了极点，手中的金酒杯被摔扁了好几个。 狮鹫骑士和一半的王室骑士团一个上午全军覆没，这是前所未有的惨败。 更别说被吓破胆的步兵，此时在城外乱成一团。 “今天重新安排宿营地，整顿队伍。”多斯沉声下令，“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出发，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还有！”多斯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哈利·波特男爵提供了假情报，让他体面上路。” 马德拉王国军队混乱的事情传到了尤金的案头，有人劝他现在趁乱进攻。 尤金摇头说：“不，我们要正面击溃他们，同时要了解他们的战斗力。” 他有点小心思，靠着痛打落水狗击败敌人固然不错，但击溃正面列阵的敌人能收获更大的声誉。 尤金的父亲是高卢王国有名的统帅，他很想做出一番事业，超过父亲。 战报很快送来，骑兵3团这一战轻伤二十余人，最后与铁罐头的近距离作战中重伤五人，无人死亡。 尤金下令提高警惕，避免对方孤注一掷偷袭。 但马德拉军队没有这样的战斗力，这天接下来的时间在平静中度过。 第二天天不亮，梅茨格在山顶哨所检查各岗位工作情况。 昨天有个受伤的狮鹫骑士在这里迫降，成了他们连队的俘虏。 为了不暴露矿洞，梅茨格就让人在天黑时用绳子绑着俘虏从山崖边放下去。 结果，这年轻的俘虏以为这些异教徒要把自己挂在山上吊死，腿都软了，下到山脚时一股屎尿味，被接货的人直接扔河里洗干净。 “发明鸡蛋罐头的人真是个天才。”克罗姆一边打开罐头一边遗憾，“我就怎么没想到呢？” 他用叉子把罐头里面的十二个卤蛋叉出来，整个一个班里每人一个。 罐子里还有些卤水，他闻了闻，盖起来递给齐克尔说：“给，拿去给你的小情人用来卤肉。”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齐克尔把罐子接过，放在身边。 他们吃完早餐来到哨所开始换班时，天色刚蒙蒙亮，梅茨格已经在望远镜前仔细观察敌人方向。 梅茨格嘴里叼着一块饼干，望远镜缓缓横扫。 “向指挥部报告，”他说道，“前方树林有大量人马在活动，疑似敌人大规模出动。” 正准备交班的通讯兵马上将这一情况上报。 没多久，尤金吃着东西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现在什么情况？” 梅茨格过去说：“我是梅茨格，报告司令，我发现西面树林中有大量鸟类惊飞，范围从西到东。” 尤金咕噜噜的喝了方便面的汤，说道：“明白，继续观察。” 正如梅茨格判断的那样，马德拉军队在树林中行进，很多人打着哈欠。 昨天他们先是被前方的溃败吓破了胆子，接着更换宿营地位置又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吃顿饭睡觉，大半夜的又被叫醒准备出动。 很多人身心疲惫，应付着今天的差事，向大地母亲祈祷不要被选到去试探敌人防线。 进攻敌人防御阵地不是一上来就冲上去，得先派倒霉蛋去试探，探清敌人战斗力和防线漏洞后再大举进攻。 这种事情都是没有后台的小贵族才去，死了就算了，赢了就有抱大腿的资本。 梅茨格一直站在望远镜后，不时汇报敌人进展。 “敌人已经出了树林，正在组装盾车。” “敌人有种奇怪的枪，长度超过一个半人，架在盾车上了。” “我去，那是啥，十二把一个半人高的枪装在一起？” “敌人有种像加齐帝国的火药炮那样的小炮。” 指挥部的情报参谋马上从早前关于加齐帝国的军备情报里找到了相关内容，与梅茨格核实后迅速向各部发送。 一人半高的是加齐帝国的一种火药枪，腓特烈称之为抬枪，子弹有鸡蛋那么大，有效射程三到五百米，射速约三分钟一发。 小炮应该是“苹果炮”，炮弹有苹果那么大而得名，有效射程六到八百米，一千米时依旧有不小的杀伤力。 这两种武器在高卢王国军队里出现过，初登场时给苏亚雷斯大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据梅茨格估算，对方有抬枪约五百支，苹果炮三十门，从衣着、旗帜看应该是王室禁卫军一类的精锐部队。 尤金想了想后给梅茨格下令：“梅茨格，从现在开始，火炮和火箭炮由你指挥，找到他们存放火药的地方。” 韦森军是玩这一行的老手了，很清楚应该怎样给敌人一个惊喜。 梅茨格回道：“遵命，我将指挥炮兵在第一时间内摧毁敌人的火药。” 尤金继续给各部下命令，做好准备。 梅茨格继续汇报敌人人数，战兵约三万，后面是六七万人的农兵气氛组。 “光明神在上！”梅茨格突然喊了起来，“他们怎么弄来的四个大家伙！” 尤金刚在布置防御事宜，马上问：“梅茨格，什么大家伙？” 梅茨格马上回复，情报参谋找到了相关数据。 加齐帝国的“公鸡炮”，炮管可以放进一直公鸡，有效射程两千到两千五百米。 尤金只是让梅茨格重点关注。 这时玛丽联络尤金，询问战况如何。 尤金表示目前敌人正在接近阵地，还没有交火。 玛丽那边说，奥斯马加新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必要时可以出动对马德拉军队侧翼发起攻击。 双方保持联络。 马德拉军队在树林东边整好队伍，开始朝着韦森军的防线出发。 多斯身穿一套金光闪闪的铠甲，坐在高头大马上，信心十足。 自己不但人数多，还有高卢王国支援的新式武器，必然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把场子找回来。 大军在吐出的碉堡前一公里的位置停下，多斯的要求不高，今天只需要轰烂那个碉堡，拿下那一片高地即可。 军队里的大小火炮全部靠前集中布置，抬枪兵保护前方，两翼是最能打的大贵族，后方是法师团。 多斯有意让那些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大贵族好好看看火炮的威力，震慑一下不安分的家伙。 等火炮阵地布置完毕，一行人来到最大的四门公鸡炮后面。 这时多斯听到两伙人在争吵。 多斯过去问：“怎么回事？” 有个小男爵叽里呱啦讲了一堆，多斯明白了。 高卢王国派来的教官要求把火药分散堆放，但马德拉禁卫军的军官觉得得跑很远的路，太麻烦了。 多斯想了想，便对那几位高卢教官说：“没关系，韦森军不知道我们的厉害，几位若觉得辛苦，可以回城堡喝茶。” 高卢教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他们一开始为了吹牛，就说韦森军的枪是厉害，但是枪管短比不上抬枪，更没有火炮厉害。 多斯看到抬枪和韦森公国外贸折叠猎枪的威力对比后信了，此时信心十足。 几个教官还能说什么，溜吧。 就在此时，梅茨格在报告发现敌人火药存放点后问尤金：“司令，要不要玩个大的。” 尤金以为他要点个大烟火，这点小事都要请示，没好气地说：“现在炮兵全部归你指挥，你怎么玩就怎么玩。” “等火药爆炸，我会让33团趁乱发起一次冲锋，你引导炮兵做好火力支援。” 梅茨格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敌人炮兵阵地后的那件金色铠甲，心想既然尤金这么说了，自己就下令吧：“七五小姐各部注意，飞天小姐各部注意，目标100横杠86区，全部火力急速射，一个基数！” 他重复了三遍。 韦森军在阵地前已经把各地分好块，火炮和火箭炮都已经设置好射击参数，直接查表就能得到射击数据。 尤金刚安排33团准备在敌人阵地发生大爆炸后伺机发起一次冲锋，随后问梅茨格：“为什么要打一个基数那么多？” 他觉得，引爆火药而已，来个两三炮就差不多了。 炮弹都是大老远运来，还是要省着点。 梅茨格回答道：“如果我观察没错，对面的国王就在炮兵阵地后方的火药桶旁边。” 尤金愣了一下，开炮声响起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想起梅茨格这家伙有个“皇帝杀手”的外号，从出道开始专门弄死位高权重的目标。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雷霆般的闷响，杯子里的咖啡微微晃了一下。 双方都看到，一声巨响之后，一股巨大的白烟直冲云霄。 尤金马上对着通讯器猛吼：“[高卢粗口]！杀猪佬，快点报告情况！” 他顶层贵族出身，很明白弄死对方国王意味着什么，必须第一时间掌握情报。 梅茨格回道：“目前爆炸的地方烟雾太多，炮击未停，看不清楚。” “周围倒了很多人和马，不少人开始溃散。” 尤金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即下令：“快，33团、骑兵团，能动的全部给我追上去，直到树林边缘！” 参谋长埃里希问：“为什么不一口气全歼他们？” 尤金摇头说：“敌人的数量还是太多，如果精锐部队稳住阵脚会有麻烦。” “准备执行第三套作战方案吧。” 埃里希眼睛一亮，这个方案好。 第625章 发起总攻 “我需要你们攻击这个目标！” “我需要你们再来攻击这个目标！” “你们必须要攻击这个目标！” …… 指挥部里，尤金在沙盘旁向众人下达作战命令。 今天早上的战果已经确认，火药爆炸与一个基数的急速射造成马德拉王国国王多斯与多位大贵族身亡，王室法师团就在炮兵阵地后方，炸死一半。 打扫战场捡回来的带着遗骸的铠甲碎块勉强能将多斯拼回来。 大量人员震晕被俘，包括那几位幸运的高卢教官。 经过俘虏辨认，确认死亡与身份的还有一位大公、三位公爵和七位伯爵，另有两位伯爵因为太碎了无法确认身份，仅从铠甲材料判断爵位。 现在溃兵龟缩在桑帕约城堡周围，尤金让被俘的贵族在傍晚时将多斯等人的遗体带回去。 正如尤金所料，敌军士气直接归零。 接下来，就是彻底吃掉整支军团。 尤金指着一处河流上的大桥说：“丹尼斯阁下，请你将这条桥彻底破坏。” 这是一条马德拉军队撤回国内腹地的重要大桥，距离前线三十多公里。 这个任务对丹尼斯来说轻而易举，也就几剑轰碎桥墩的事。 接着尤金指着一处城堡说：“迪克森阁下，请你与空军合作，破坏这座城堡，让敌人失去据点。” 迪克森点头说：“没问题，我会破坏城墙和大门。” 城堡有完善的防御系统，若展开要解决十分困难，偷袭是最佳选择。 只要城堡的城墙、大门受到破坏，溃兵没了据险而守的心思，抓起来就简单了。 尤金对31团团长威廉说：“威廉，这次31团是进攻的矛头，必须在第一时间夺取这些据点和桥梁！” 他接着又对32团团长埃尔文说：“32团与31团协同进攻，占领这些要点，堵住敌人的所有退路！” 威廉和埃尔文立即立正后大声说：“坚决完成任务！” 两个团与分散配属的法师团将占领一系列交通要道，形成一张巨大的包围网。 指挥部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基层军官士兵在加餐，所有吃的喝的敞开供应，有命令午夜时出发。 不少人羡慕的看向梅茨格，指挥击毙多斯的功劳他是首功，这回不知道能得到什么奖励，说不定爵位能提一提。 有些连长排长羡慕又后悔，当初不想上山吹冷风，借口找了不少。 这回天大的功劳是有眼睛就行，就这么和自己失之交臂。 指挥部的命令层层下达，31团和32团午夜出发，绕远路占领各道路要点。 午夜出发的士兵在吃完饭后抓紧时间休息。 与此同时，桑帕约城堡周围的士兵们情绪低落，中小贵族跑到了几公里外的随军商人那里用酒精和女人压制心中的恐惧，所有人都焦躁不安，斗殴接二连三。 树林中，两个骑士在一起喝酒。 年轻的骑士喝了一口说：“如果现在有敌人进攻怎么办？” 老骑士摇头说：“这里是树林，不会有骑兵来，如果是步兵我们可以逃到城里。”小說中文網 年轻骑士一想有道理，傻瓜才把骑兵放在树林中，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城堡，确定方向。 城堡里，大贵族们已经吵成一团。 多斯死了，没有明确王位继承人，而他的九个儿子伤得最重的只是扭到脚。 国不可一日无君。 大王子是第一个被针对的，连他四岁那年摸女仆屁股的事情都被翻出来，至于他的弟弟们是怎么知道的，莫须有吧。 吵吵闹闹中，时间已经来到第二天凌晨三点。 尤西比奥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一群人吵来吵去，心累。 他是黑暗魔法的法神，这次随军出征，没想今天接到的是防御城堡的命令。 这显然是被多斯边缘化了，无他，就因为他不是马德拉王国人，而是来自南方大陆，受雇于多斯，最近马德拉王国出了一个临门一脚达到他境界的后起之秀。 尤西比奥忍不住了，站起来说：“大家先休息吧，明天做好防御。” 他不管别人是否理会自己，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现在原老板死了，未来的老板们各有靠山，吵了一晚上居然没人理会他。 尤西比奥心想，看来自己失业了，得找地方再就业。 接下来去哪呢？ 一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 正所谓，投韦森一念起，刹感觉天地广。 韦森公国关于黑暗魔法的学术期刊尤西比奥是每期都看，那里把暂时削弱材料性能的黑暗魔法用在金属加工上，降低加工难度和成本。 尤西比奥心想，目前韦森公国似乎面临元素合金加工难、临时削弱强度难的问题，自己对此有点心得，要不去试试？ 他聚精会神的思考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尤金正在给自己递来一杯热茶。 现在尤金心中直哆嗦，此前没听说对面有法神，丹尼斯和迪克森两位剑圣早已离开，这位大神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司令部门口。 尤西比奥接过茶喝了一口，问道：“有皇帝水吗？” 尤金马上说：“有，请稍后。” 他马上去旁边冰箱里拿了一瓶快乐水出来，看到尤西比奥伸出两个手指，再拿一瓶。 尤西比奥一口闷了两瓶快乐水，打了个嗝，叹道：“这才是皇帝的享受。” 尤金小心翼翼地问：“请问阁下这么晚了光临此地有什么事吗？” 尤西比奥说道：“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打听一点事……” 另一边，漆黑的森林里，玛丽对通讯兵说问问尤金是否需要希克斯元帅帮忙，通讯兵很快就回复说不用。 玛丽松了一口气，让人看看时间，差一分钟凌晨四点。 她下令全军准备，放下头盔面罩。 树林中响起一片金属撞击的声音。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炮兵的七五小姐、33团的迫击炮、各种火箭炮同时开火。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照明弹在空中缓缓落下，如同光明神的天使降下神罚，大地神教的信徒们瑟瑟发抖。 玛丽拔出马刀，向前一挥，高喊：“为了帝国的荣耀！” 她一马当先，身后马蹄声隆隆。 一般国家不会把骑兵放在树林中，但奥斯马加帝国什么地形都有，引以为傲的骠骑兵能在除了水中的任何地方策马狂奔，出现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两人拿着酒瓶的骑士目瞪口呆，看着一匹黑色的战马从身边跑过，更远处是数不清的骑兵。 玛丽一马当先，杀入树林中混乱的人群里。 她心中有一团火，奥斯马加帝国衰落了，这两年听到不少外地人的冷嘲热讽。 现在，需要马刀，需要异教徒的血，告诉所有人，曾经君临天下的火龙只是稍微小憩。 在她的身后，是一群渴望着建功立业的年轻人。 他们是贵族家中没有继承权的孩子，是大哥大姐的备份，成年后只能得到一笔钱外出闯荡，或者在一处庄园里度过余生。 现在，一个机会，一个家族族谱由自己开始单开一本的机会就在眼前。 骑兵后面，拿着豌豆枪的步兵们跑步跟上，眼前就是军功，就是赏金！ 他们追随着前方的蔷薇铠甲，心中感谢提出建设新军的那位了不起的韦森大公，将手中的马刀砍向异教徒的头颅。 玛丽第一个冲出树林来到城堡下，敌人的鲜血染红了身上蔷薇铠甲与战马，在照明弹的光芒下如同黑暗中出现的魔鬼！ 她没有停下脚步，带着最精锐的部队冲向城门直取城堡，其余骠骑兵分散像梳子一样梳过营地，步兵在树林边建立防线。 这一场战斗，奥斯马加帝国新军作为主力由南向北担任主攻，韦森军33团在树林东、北两面建立防线不让敌人逃走，西面除了骑兵3团突袭随军商人营地外，放开让人逃。 城门内外挤满了人，吊桥无法升起。 玛丽身后的魔法师以最快的速度接连释放魔法，炸断吊桥铁锁，轰击城门的人。 城墙上和城门附近的人瑟瑟发抖，眼看着这队骑兵飞奔而去，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 待玛丽杀到城堡门口时，有人想起城堡里还有一位大神，高喊：“快！快！快去请尤西比奥阁下！” 同一时间，尤西比奥惊讶地对尤金说：“将知识转化为生产力居然这么赚钱？！” “那我明天回去一趟，带上家人和学生一起去韦森堡城。” 第626章 战后之事 “啥？多斯死了？！” “啊？损失了十万人？！” 腓特烈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马上穿衣服收拾金银细软跑路。 他以为尤金发挥机动优势打一打短促反击，来回拉扯一番，把敌人击溃。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家伙搞了个大包围圈，与奥斯马加新军一夜击溃敌人主力，马德拉王国号称十万的大军逃出来不到五千。 这还能留？ 腓特烈没有直接向东回去，而是一路向西南跑，找到了一条大路后顺着路来到一个海港，包一条船说是前往南方大陆，半路上劫持船长前往拉科布里加城，然后找了后勤部门的一辆箱车连夜开到前线。 这时候刚完成了贵族赎回工作，尤金他们正在开庆祝宴会，总赎金写成横幅挂在墙上。 不知是谁砍了一块大石头当桌子，金币在上面堆成一堆，士兵们戴着缴获的贵族头盔，以连队为单位在桌子周围拍照。 腓特烈只是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转头找尤金了解情况。 他转头的一幕被拍了下来，成为了著名照片《韦森大公对这点钱不感兴趣》。 尤金带着腓特烈来到山腰上的哨所，向他讲述梅茨格如何指挥炮兵集火炸死了多斯。 腓特烈听完后问：“你觉得这仗还有得打吗？” 他派军队来是练兵的，如果一下子打得马德拉王国龟缩不出，那还练个鬼。 尤金说：“我们打探到一个消息，因为多斯死前说王子里谁在战争中功劳最大王位就给谁，所以他们决定谁击败我们谁就是国王。” 腓特烈无语了，最后说：“你们的工作打开局面，很好。” “接下来要做好防御工作，别最后丢了人。” “第2师或第4师后年来换防时别得费劲夺下这里。” 尤金马上保证不会大意出错。 腓特烈先去休息，第二天去一趟奥斯马加新军那边。 这一次奥斯马加新军战果极大，在指挥部开了战果介绍会后，玛丽把腓特烈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是一番大战。 暂时休战期间，玛丽得意洋洋地看着腓特烈，等夸奖。 腓特烈笑着轻轻扶着她的头发说：“我听说你把他们的九个王子都俘虏了？” 玛丽得意地“哼哼”两声，说道：“那几个笨蛋，我还没进城堡就要从密道逃走。” “但是他们忘了，密道早就被自己堵起来，最后乖乖做了俘虏。” 腓特烈抱着她叹道：“我们的‘血腥蔷薇’真厉害。” 玛丽带着不到百人的突击队突袭城堡，一路上不知杀了多少人，身上的蔷薇铠甲被敌人的鲜血染透。 城堡里被俘的马德拉王国贵族们给她起了一个“血腥蔷薇”的外号。 玛丽更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一战打出了奥斯马加新军的士气和自信，安娜在国内大力宣扬，即便是她们的哥哥姐姐们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发来贺电。 腓特烈问道：“我听说安娜准备给新军禁卫军的番号？” 韦森公国的情报部门得知了这一情报，一路电报发过来，腓特烈来之前看过一遍。 在奥斯马加帝国，有禁卫军番号的军队无一不是在历史上立下赫赫战功的部队，是最高的荣誉之一。 玛丽说道：“那是姐姐让人放出去的风声，先酝酿着，再打几次胜仗再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告诉你无妨。” “姐姐暗中来这里，估计快到了。” 腓特烈被吓了一跳，一国女皇暗中出行几千公里，前线将士自然是感恩戴德，那老家安稳了？ 他一想也有可能，玛丽刚打了个大胜仗，安娜跟着声望大涨，这时候没人会不长眼的搞事。 “对了！”腓特烈想起一件事，“威尼斯人来找你了吗？” 玛丽摇头说：“没有。” “不管那些人了。” 两人在卧室里呆了几天后腓特烈返回圣乔治要塞，他也该准备回国了。 苏亚雷斯大公的女儿佩内洛普早在这里等着他。 这是两人当年在赫尔维蒂联邦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 佩内洛普最近负责家族生意，来找腓特烈也是谈生意的事情。 “这次的俘虏我们全部接下了，正好去修铁路。” 佩内洛普从腓特烈的身上学到了他的传统艺能。 她继续说：“但是粮食不够，需要你的帮忙。” 苏亚雷斯大公在前线和高卢王国作战，本身就粮草不足，六七万俘虏修铁路固然好，但让原本不足的粮草雪上加霜。 腓特烈也没辙，最后说：“只能在南方大陆大量采购粮食了。” “我去和独眼巨人岛那边说说，请他们的商人帮忙。” 佩内洛普有些犹豫地说：“但是我们的钱不够。” 腓特烈也苦着脸说：“这是个问题。” 佩内洛普又问：“你看看我们有什么可以抵押给你的？” 腓特烈真想不出来，苏亚雷斯大公有什么能抵押给自己贷款。 “算了。”他最后摇了摇头，“买粮食的钱就不用抵押了。”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没有实物抵押，那就是信用抵押，若以后苏亚雷斯大公赖账，韦森公国和他的贸易马上停了。 佩内洛普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里，腓特烈白天主持西线兵团的战后总结工作。 从普通士兵到尤金，所有人都在战后三天内写了战斗总结，分析战斗中自己的决策、行为，哪些工作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到位，哪些做错了，参谋部中有专门部门负责进行统计整理。 佩内洛普忙着负责俘虏的接收与转运工作，其中需要韦森军运输部队的协助，就晚上的时候和腓特烈进行协调。 安娜悄悄抵达了前线，腓特烈一时间没空见她，只是调了些摄像机去记录她在前线的行动。 女皇陛下与士兵亲切交谈、女皇陛下在战地医院为伤病换药、士兵拥戴女皇陛下等一系列照片在不久后出现在奥斯马加帝国的所有报纸上。 腓特烈和安娜要同船离开，没想教皇瓦伦丁亲自带着一大堆枢机主教等各级神官突然出现，大家在码头上碰了面。 两人只能陪着神棍们回前线，还出席了瓦伦丁赐予梅茨格圣骑士的仪式。 瓦伦丁婉转询问腓特烈和安娜能不能让一些教会的人来镀金，安娜突感身体不适，腓特烈抱着她连夜开车坐船跑了。 这一战的战后欢庆不止韦森公国和奥斯马加帝国，还有尤金的家乡高卢王国。 高卢王国的炮兵教官没有被当做战俘对待，尤金还认识其中一人，他们只是禁止出入军事重地，平日里可以在要塞的居民区自由活动。 在战后，他们带着一个车队的特别大的洋葱，尤金歼敌十万的消息，以及尤金送给父亲与国王的战利品礼物前往高卢王国军营。 老路易沉默许久，自己此前的判断居然错了，韦森军真的是去打异教徒，而且把自己的盟友打得全军覆没。 莫里茨亲王听说儿子打败了十万敌军，惊讶得嘴巴十分钟都合不拢。 消息传回了高卢王国国内，因为尤金是以光明教会圣骑士团的身份出战，教会的宣扬自然下力气。 只是，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宣传的内容变得古怪起来。 第627章 那人变了 “去吧，我勇敢的骑士，为我取来胜利的果实！” 舞台上，穿得花花绿绿的“尤金”下令后，演员穿了厚底鞋好让角色身高有两米的“梅茨格”拿剑和盾上前和蠢头蠢脑的“多斯”大战十个回合后将其“捅死”，“多斯”死前还唱了两分多钟咏叹调。 戏院最靠前的两排，来自韦森公国的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有人对身边的一位夫人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丈夫身材这么高大？” 雷娅耸了耸肩说：“舞台上的人物就像是广告上的方便面。” 周围几位观众笑成一团。 这是韦森公国的一支商人旅行团，正在前往里森堡王国考察市场，如今在高卢王国北部的海港城市勒阿弗尔等待换船。 在戏院的观众席后面，有几个孩子蹲在走道上，他们没有付钱。 戏院老板对他们的存在睁眼闭眼，只要不打扰观众那就蹲着吧，习惯来这里后长大了就会来消费。 有个男孩眼羡慕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员庆祝胜利，不禁喃喃道：“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肯定能奖励一辆脚踏车吧？” 他经常看到，城主和高官们的孩子在礼拜日那天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五颜六色的帽子，骑着脚踏车在海边防波堤上有说有笑的飞驰而过，找一片干净的沙滩铺了毯子悠哉地喝茶，脚踏车随意地停在一旁。 男孩对脚踏车垂涎已久，但一辆最便宜的车就等于父亲十个月的薪水，家里是买不起的。 这时从门口里钻进来一个孩子，过去扯了扯男孩的衣服，低声说：“约瑟夫，你快点回家。” 近年来，在勒阿弗尔停靠的船越来越多，外来人员增加，治安也变差了不少。 约瑟夫以为家里出事了，急忙往家里跑。 “哈哈哈哈！” 家门里传来父亲开心的笑声，约瑟夫松了一口气。 家里有客人，约瑟夫一进门，他的父亲菲利普就叫他向汤姆船长问好。 汤姆向约瑟夫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在韦森堡城已经租了一所很大店铺，做着一桩很大的买卖，客户里有很多达官贵人，据说韦森大公也是他的客户。” 约瑟夫一听地名，心中马上明白他说的是谁，是去年被送上船前往韦森堡城的叔叔。 接下来船长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因为叔叔托船长带回来很多礼物，一个个盒子放在地上垒了老高。 有一个箱子特别大，约瑟夫不禁在想，里面该不会是一匹小马驹吧？ 汤姆看出这一家子人的心思都在礼物上，便很快告辞。 菲利普装模作样的挽留他吃晚饭，他客气地拒绝了。 “真是一位有礼貌的绅士。” 家里的大姐不禁说道。 菲利普看了一眼已经十八岁的女儿，说道：“我听说过他，年初他的那条船……叫什么……哲尔塞岛牡蛎号，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触礁沉了，后来得了保险赔偿，买了新的船，叫什么湖里的大乌贼号。” 水手中有个传说，如果一个船长沉过一条船后还或者，那么他这辈子不会再沉船了。 所以他对女儿看上这样的一个船长并不排斥。 菲利普说完，拿起礼物最上面的盒子，盒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于是打开。 在他之后，家人们纷纷打开自己的礼物。 “哟呵！” 菲利普从盒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西装礼服，羊毛呢子面料，内衬是光滑的南方蜘蛛丝绸。 他高兴地打开自己的其它盒子，里面有羊毛呢子长裤、雪白的衬衫、一顶圆礼帽、皮带皮鞋、一根绅士拐杖。 等他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银光闪闪的怀表，还有一封信。 惊讶声在家中接连不断响起。 约瑟夫没有得到礼服，第一个盒子里是一把玩具气弹枪和满满两大包子弹。小說中文網 第二个大盒子里是一辆拧发条的火车头和几节车厢，还有一大包各式的轨道，能够拼成不同的铁路，让火车在上面走。 他的母亲和两个姐姐更是惊喜不断，每人都得到一套漂亮的衣服，裙摆上的一层层花样各不同的蕾丝花边让人眼晕，帽子上有绸缎蝴蝶结，遮阳伞周围更是绣了一圈漂亮的蕾丝花边，还有一双皮鞋。 她们更大的惊喜在后面，每人都有一个首饰盒，里面已经放有手镯、头饰、耳环、胸花、项链，母亲的首饰盒里比女儿们多了一串亮闪闪的钻石般闪耀的项链。 “哎呀，他这么这么冒失！” 她们马上找来剪刀，把首饰上标有售价的标签全部剪下来，扔到火盆里烧掉，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家里的礼物很快就剩下那个大木箱，顶上写着“送给我亲爱的侄子约瑟夫”。 菲利普从邻居那借来撬棍，花了些力气把箱子撬开。 约瑟夫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箱子里居然是一辆红色的脚踏车！ 车上有说明书，好几个国家的文字。 菲利普研究了许久，才弄懂如何用那个铁筒给车轮打气。 约瑟夫自己等不及了，拉着车跑出门外，前往不远处的防波堤。 菲利普去还撬棍时换上了新的礼服，眉飞色舞地对邻居说弟弟给家里送了很多礼物，最后说：“他在信里说希望能够赔偿我以前的损失。” 他的妻子开始上街采购今晚的食材，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很晃眼。 不久后整条街都知道了，那个曾经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差点吃光家产的“达弗朗舍亲王”在韦森堡城发了大财，变成了一个正直好人，有良心的人。 此前杜尔哥男爵提过，但大家认为他认错人了，现在才相信。 众人不禁感叹，韦森公国真是个好地方啊。 不少人在想，要不把家里不成器的家伙也送过去？ 此刻约瑟夫正面临危机。 他拉着车来到防波堤上，骑了上去，学着少爷小姐们把脚放在脚踏上。 没等他踩动脚踏，突然感觉车子一斜就要摔倒。 前方有一对年轻男女在散步，男士突然以只留下一道影子的速度冲了过来，扶住约瑟夫。 “脚踏车不是这么骑的。”这位男士让约瑟夫把双腿放下站住，“你没有看说明书吗？” 约瑟夫的脸一下子红了，真没看。 那位男士摇了摇头，说道：“来，我教你，先这样握住车把，脚放下，用脚蹬地让车子动起来，控制好车头……” 约瑟夫好几次差点摔倒，一个小时后终于能骑着走了。 他对那位男士说：“谢谢先生，我还没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位男士回道：“我叫纳威·隆巴顿。” 约瑟夫又一次说：“谢谢隆巴顿先生，抱歉打扰了你和夫人散步。” 腓特烈只是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以后骑车不能骑太快，要看清楚路，经常检查刹车，刹车胶勤换，别撞了。” 他说完之后就回到那位女士身边，低声问：“女皇陛下，该回国了吧？” 安娜看着海对面说：“你说我们去盎格兰王国看看如何？” 安娜和腓特烈跑路后没有马上回国，而是在高卢王国南部登陆，然后由南至北以商人身份纵穿高卢王国，观察国内对国家卷入塔拉哥王国内战的反应。 结果是没有反应，出来出征家庭，大家该干嘛干嘛。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我没去过那里，要么我们在那里度过一个冬天？” 安娜点头答应下来。 农业社会里冬天基本上没事做，都在窝冬，就连统治阶级也开始休息。 韦森公国有普赛克坐镇，不会出问题。 至于奥斯马加帝国，安娜等着有人跳出来搞事，此次出远门正是要钓大鱼。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要不我们进点货，看看在那边能不能赚一笔。” 安娜摇头说：“你做生意还能不赚吗，没意思。” “要不我们打扮成普通人怎么样？” 第628章 找点乐子 盎格兰王国每到秋天都是阴沉沉的，不时下一阵雨，让人感到心情不愉快。 王都伦底纽姆城的王宫里，太子查理与财务大臣杜瓦尔伯爵送走了王室银行和韦森银行的工作人员，开始悠哉地喝茶。 查理拿起桌子上一张金色印刷的韦森银行总行出具的汇票，不禁摇头说道：“就在几分钟之前，它价十万镑！” 盎格兰王国的金币比莱茵联盟的大，一镑的含金量是弗罗林金币的两倍，十万镑等于二十万弗罗林。 这笔钱是今年韦森友谊债券的一部分。 在盎格兰王国，韦森银行盎格兰分行将这笔钱存入王室银行，以此为抵押发行友谊债券，盎格兰王室购入全部债券后就地出售给即将前往韦森堡城参加万国博览会的商人。 韦森银行盎格兰分行收到王室买债券的钱后，将其贷款给拂晓商会盎格兰分会，由商会组织原材料采购。 拂晓商会的采购对于本地的大小商会来说是一场盛宴，无数出口商与运输商早已摩拳擦掌。 其中拂晓商会支付给商会的是韦森银行的汇票，可在伦底纽姆城和盎格兰王国其它各大城市的韦森银行或合作银行兑换金币。 在这一连串操作中，只有汇票往来，黄金躺在各家银行的金库里，只是不停变换所有者，没有挪动一寸。尛說Φ紋網 汇票分两种，一种记名汇票指定兑换地点和兑换人，手续费较高；另一种不记名汇票可以在任意韦森银行与合作银行中兑换，手续费较低。 最近盎格兰王国的商人们推动了一项法案，若干大银行的汇票可以作为货币使用，其中包括韦森银行。 杜瓦尔伯爵喝了一口茶后说：“殿下，这张汇票是不记名汇票。” “什么？！”查理大吃一惊，“你是说，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乞丐，只要拿着它，就能从银行里取出十万镑？！” 杜瓦尔伯爵认真地点了点头。 查理皱起眉头，这件事情是杜瓦尔伯爵去韦森堡城谈的，他办事一向妥当，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杜瓦尔伯爵笑着说：“殿下，如果您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如果有个乞丐来取十万镑，你会怎么做？” 查理马上说：“我会马上叫来卫兵……哈哈哈哈，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这么大的金额不是普通人能碰的，就算有人偷走、抢去，汇票一露面就会被抓住。 如果汇票损毁，只需要发一份电报挂失即可。 这样一来，把汇票不记名，就不用支付更多的手续费。 查理对杜瓦尔伯爵给王室省钱的行为很满意，突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说道：“如果把这张汇票交给一个老实又机灵的人，你说他会怎么做？” 杜瓦尔伯爵想了想，说道：“我想如果是个普通人可能会吓坏吧，甚至不识货，扔了。” “如果识货，胆子大一些，拿去银行兑换，会被抓起来。” “如果是聪明人，他会到哪个穷乡僻壤卖给不识货的人，赚一笔。” “也有可能是个善良的人，不为钱财动心，登报寻找失主。” 查理看着面前的金色汇票说：“我们在前往万国博览会前把它交给一个人如何？” “等我们明年春天回来了，看看他有怎样的经历和下场。” 杜瓦尔伯爵无语，只能说：“太子殿下，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玩耍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他看得出，查理只是想拿这张无用的超大面额汇票来耍人，给自己找乐子。 搞不好，明年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忘了这件事。 但现在盎格兰王国的国王爱德华多年前遇刺后身体不好，这两年已经无法处理国事，政务都交给查理来处理。 查理对政务处理还算得心应手，但还是个年轻人，爱玩的天性没法改。 “好吧好吧……”查理有些无奈，“今年采购武器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杜瓦尔伯爵说：“我的远房侄子帮忙联系了春田兵工厂，但是依旧无法采购制式武器。” 查理遗憾地说：“想不到连保温杯男爵也没办法。” 现在谁都想要韦森军的现役制式武器，但谁都没能买到，盟友也只能得到以前的老型号。 杜瓦尔伯爵说：“有个好消息，一个生产双管猎枪的厂家对原有的双管猎枪做了些改进，可以极大增加原有猎枪的威力与射程。” 查理无奈地说：“我们去看看吧，总比没有的好。” “我们要加快长弓手的换装步伐，高卢王国在塔拉哥王国的前景现在变得很不明朗。” “虽然韦森军弄死了马德拉王国的国王，但谁能保证他们不加入战场。” “还有奥斯马加帝国，他们的新军表现极佳，若安娜女皇有意插手，局势也会发生变化。” 杜瓦尔伯爵点了点头，说道：“此前我们小看了奥斯马加帝国，他们底蕴仍在，手指头漏一些出来依旧可以改变局势。” 查理放下汇票，开始沉思起来。 杜瓦尔伯爵继续说：“殿下，在塔拉哥王国上，我们究竟站在哪一边，您还未明示。” 查理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喝一口，说道：“谁落了下风我们就帮谁。” 杜瓦尔伯爵问道：“哪怕是高卢王国？” 查理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帮帮熟悉的敌人，要是换了个陌生的敌人，我们会很头疼。” 杜瓦尔伯爵觉得很有道理。 查理端着茶杯想了一下，说道：“你说我们帮一把皮亚斯特王国，让卡西米尔陛下转头看回西面，向莱茵联盟复仇，如何？” “十万人败在八百人手上，如此奇耻大辱，我想卡西米尔一定想着报仇。” 杜瓦尔伯爵想了想后说：“我原则上赞成，具体方案需要内阁大臣们商量。” “我们可以增加搜集情报的力度，寻找有一个挑起莱茵联盟和皮亚斯特王国无法调和的矛盾的着力点。” 查理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后说：“重点关注一下鲁道夫陛下，有些阴谋诡计对韦森大公没用，但他就不一样了。” 杜瓦尔伯爵觉得有道理，能想出把前线将士打下来的城市转眼册封给王后这种馊主意的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查理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汇票，捏着下巴说：“唉，你觉得我把它扔在居民区的街上，让人捡到怎么样？” 杜瓦尔伯爵对他跳脱的思维无语了，只能说：“如果殿下乐意，那就去试试吧。”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出售债券，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今年韦森公国因为突然要出兵汉马城的缘故，政府需要处理很多事，韦森银行的周转也有些困难，所以万国博览会的举办时间与发行友谊债券的时间都比往年晚。 盎格兰王国这边路途较远，需要赶时间，所以查理和杜瓦尔伯爵很快就忙碌起来。 第629章 做点什么生意 “先生，夫人，请看看这套房子如何？” “房东可以担任门房，房东夫人担任厨娘，房东的女儿是女仆，还有一手裁缝的手艺。” 房产中介卖力地向客人介绍手中的一套房子。 这对客人自称来自莱茵联盟，丈夫腓特烈·迈耶来自中产家庭，夫人安娜·迈耶是法官的女儿，来盎格兰王国寻找发财的机会。 这两个都是莱茵联盟常见的名字，两人一起出现在中介商会，没人会想到传说中的韦森大公和一个帝国的女皇。 伦底纽姆城里来来往往的商人和外地很多，也就出现了为他们准备的房产。 这些房产的主人有的是在城里打拼了大半辈子的人，有的是寡妇，还有年老色衰的小交际花，他们买下一栋两三层的小楼，置办好家具，自己住在楼顶阁楼或不怎么样的地方，把房子出租给租客的同时自己为租客做饭、打扫、洗衣服、跑腿等。 这对租客来说很方便，可以直接领包入住。 中介看两位客人气质不凡，应该不缺钱，房东的第一个月月租就是中介的报酬，所以推荐了一栋舒适的三层小楼。 然后这个提议被女皇陛下否决了，她选了贝壳街233号那栋便宜的两层小楼。 这栋楼一层是客厅兼餐厅，还有厨房、卫生间和仆人卧室，仆人卧室现在是房东住着，二楼是卧室、书房卫生间和浴室。 中介有些犹豫地说：“夫人，你的眼光很准，这个街区刚通了自来水，房东上个月买了热水器和暖气机。” “但是……房东外出旅行了，需要租客自己找仆人，或是自己做事。” 安娜无所谓地说：“但是它便宜，我们不必浪费额外的钱。” “而且我有女仆，她在街上买衣服，等下就过来。” 接着腓特烈说：“就这个了。” 中介还能说什么呢，带他的去房子那里，租客显得很满意。 这天下午，杜瓦尔伯爵正在试穿自己为参加万国博览会而订制的新衣服，听到手下中介商会按自己要求传来的消息后说：“噢，外地人，年轻，看起来聪明，节俭，很好，就他们了，相信查理陛下会很乐意的。” 中介是接触外来人最多的地方，他把挑人的任务交给他们。 “这里挺不错！”安娜对他们这个冬天的落脚点很满意，“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腓特烈平静地说：“找工作，不然我们三个人在半个月后就会饿肚子。” 他自持武艺超群可以自己一个人四处跑，但安娜不行，于是带了一位护卫兼女仆。 安娜要玩扮演平民百姓的游戏，所以他们带着的钱不多，租了房子和买冬天衣服后所剩无几。 她好奇地问腓特烈：“你打算找怎样的工作？” 腓特烈想了想说：“翻译工作应该不错。” 他懂得不少国家的语言文字，干这行是最实际的。 别的像记账、文书这些，小商人自己会，大商会因为涉及商业秘密只会用自己人，没人愿意要临时工。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嗯，如果找不到翻译的工作，我想修理自行车或者拖拉机也行。” 他记得出口了不少自行车和拖拉机给盎格兰王国，这里是王都，自行车应该多，而且冬天农闲也正是维修养护拖拉机的季节。 安娜微笑着问他：“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专业技术资格证吗？” 腓特烈嘴角抽了抽，还真没准备这个。 这还是他自己鼓捣出来的，为了发展橡树城的学生经济和招揽人才，就指示教育部门搞了不少专业技术认证资格考试。 这些考试以严格著称，能得到证书的都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很多人去橡树城考证后拿着证书去别的地方工作，工资比没证书的高一截。 至于做假证，那就别想了。 证书里的纸都是和汇票、支票等有价票证一样的特殊纸张做的，不同职业种类证书纸里有不同颜色纤维，还有水印。 腓特烈挠了挠脑袋，说道：“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在路边卖烤串。” 安娜捂着嘴笑起来，说道：“好啊，我帮你串豆奶酪，你来烤。” 说笑完，腓特烈站起来说：“我们去一趟啤酒俱乐部，打听一下消息。” 他说的啤酒俱乐部是莱茵联盟的老乡会，大家出门在外会相互帮助，互通消息，真没钱了会给你一张回家的船票。 前提是，你得证明是自己人。 故事骗得了人，但口音、习惯等很难作假。 两个新面孔一到俱乐部，马上有个叫韦博人过来搭话和摸底细。 韦博来自美因茨公国，最近些年腓特烈为了缓解领地内的粮食压力和拉拢盟友把劳动力密集的纺织业给了美因茨公国一部分，那里羊毛需求量大增，于是有了不少他这样的羊毛商人。 腓特烈自称是自己一座庄园管事的孩子，安娜是奥斯马加帝国一位小法官的女儿，她家因为皇帝更替失势后改行去韦森堡城做生意，后来就认识了。 两人最近外出寻找发财的机会，于是来到这里。 期间腓特烈叫了三杯啤酒，抬手比划三的时候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韦博一看就知道是老乡。 腓特烈问他：“最近盎格兰王国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韦博喝了一口啤酒后说：“这座岛上有出口价值的，我们能碰的就三样：羊毛、木材和煤炭。” “最近岛上养羊的人越来越多，长期来看羊毛价格会下降，但也意味着有更多的新供应商。” “木材对新人来说有些困难，好运输的地方已经有人和领主搞好关系，还没人去的地方运费会高一些，需要不少本钱。” “煤炭是最近开始新兴起来的生意，外人在这里开矿需要向地主缴纳大约一成半的矿税，如果要出口则需要缴纳更高的关税。” “不过关税有办法减掉大部分，如果本地人占三成股份，就可以缴很低的关税。” “这是今年太子查理殿下颁布的新政策，听说是本地贵族不满意我们赚太多了。” 腓特烈听后说：“这么说来，出口商品要按四成关税算。” 韦博说：“可以这么理解。” “但这也有好处，本地人可以提供不少帮助，桌子上的，桌子下的。” 他说完给了腓特烈一个“你应该懂”的眼神。 腓特烈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啤酒，思考起来。 韦博继续说：“现在你想向岛上出口商品有些麻烦，拂晓商会以包税承包相关关税后独揽沿海港口全部国内商品的交易许可。” “好处是挂靠在拂晓商会名下运来的国内商品不再缴纳关税，卸了船就能卖，那点挂靠费和关税比起来低一些，出货速度快，只是后来人要插手得在拂晓商会内部争取份额。”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还是自己给丽璐出的主意，主要是盎格兰王国这里各地的海关通关流程太慢了，底下人吃拿卡要很严重，拖上一两个月司空见惯，干脆直接走上层路线。 韦博今晚只是说了些稍微打听就能知道的消息，对于自己做生意的细节只字不提。 安娜在俱乐部里除了问候客套外一直一言不发，回住处的路上，她问腓特烈：“你怎么没问找工作的事情？” 腓特烈说：“不急，过两三天后我和他们混熟了再说。”小說中文網 安娜背着手坏笑着说：“哼哼，如果你这几天再找不到工作，那就只能去码头扛麻袋了！”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你还真别说，我去扛货物肯定比别人赚得多。” “就是回来的时候一身臭汗，累得不愿洗澡，就这么上床睡觉了。” 安娜朝着他的后背打了一拳。 两人走到住处附近的时候，街道上黑漆漆的，只有两边窗户漏出的亮光。 安娜说：“这里也真是的，不舍得出钱装个路灯，恐怕治安不好。” 她刚说完，前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传来一阵争吵声。 “拿来！” “休想！” 一个年轻人正在抢夺一位老人的包，年轻人一脚把老人踹翻，捡起包就跑。 第630章 那就玩吧 黑漆漆的街道上，歹徒抢走了老人的皮包，夺路而逃。 他突然发现有两个人站在路中间，抽出匕首指着他们说：“快滚！” 腓特烈转头问安娜：“你上还是我上？” 安娜用扇子捂着嘴说：“你居然让一位淑女做这么粗鲁的事？” 腓特烈耸了耸肩。 歹徒看起来经验丰富，看他们有恃无恐，显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小命要紧，扔下包转头就跑。 腓特烈捡起包，过去搀扶起老人，问道：“先生，你需要去看医生吗？” 那位老人接过包后说：“谢谢阁下相助，我没事。” 他说完之后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腓特烈，说道：“抱歉，我要赶去码头，前往韦森堡城的船因为维修耽搁了半天，马上要连夜起航。” “这是我的一点小谢礼，请收下。” 腓特烈想拒绝，但这时一辆出租三轮车路过，老人把信封往他手里一塞，过去拦下三轮车坐车离开。 安娜笑着说：“真有意思，不知道是谁安排的。” 那两人虽然故意隐瞒，但常年习武的人一些诸如摔倒和跑步等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可以看得出痕迹的。 腓特烈也是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们当不成平民了。” 两人回到住处时，安娜的女仆刚和好面团，准备拿去厨房做蒸汽面包。 安娜对她说：“等下如果有人敲门，不管是谁都不要回应。” 腓特烈和安娜来到楼上卧室，亮了灯，坐在床上打开信封。 金灿灿的汇票出现时，安娜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看了一下上面的签名和签署日期，只有少数人知道，腓特烈在不同的日期签字有不同的变化，这个签名是真的。 这种汇票没少出现在女皇陛下的案头，因为她本人的信用评级比盎格兰王室高，所以面额比面前这张还大。 “这是什么意思？”安娜不高兴地说，“我们好心救了他，他就拿这张废纸感谢我们？” 她很清楚这种汇票一旦兑换就是废纸一张，平时都是随手送给哪个官员或者侍卫女仆拿回家吹牛玩。 腓特烈撇了撇嘴，说道：“这张汇票还是我在去撒丁王国的前几天签的，要是发电报到韦森堡城查一下就知道已经兑付了。” 韦森银行的大额汇票上有两行号码。 第一行是编号，前8位是年月日，9到10位是签发银行，11、12位是接收方国家代码，13、14位是税收、汇款、债务偿还等支付用途分类代码，最后三四位是排序号码。 第二行是一串数字和字母组成的验证码，由编号经过相应公式与日期相关密匙数字计算后得数转换成十六位。 在有电报的地方，只需将两行号码发给韦森银行，就能验证汇票真伪与状态。 若是没有电报，韦森银行也可以通过验证码验证真伪。 安娜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说：“真无趣，要不你卖了换几天的饭钱吧。”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我可以让它重新值十万镑。” 安娜丝毫不怀疑他能做到这一点，汇票只是一个载具，真正的价值是由签发人赋予的，就算是给前面再加一位数也不是问题。 她在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它交给普通人，然后看看普通人有什么反应，找个乐子？” 贵族老爷在无聊的时候能做出什么扯淡的事来，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腓特烈周围没那么多闲着没事干的老爷，大家都在想着赚钱，没去想这一点。 他问道：“那你认为该怎么做？” 安娜想了想，脸上露出坏笑，说道：“你觉得，这么做的人突然知道这张汇票还值这么多钱，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 腓特烈觉得对方没被吓死就不错了。 “别忘了，”腓特烈提醒一下女皇陛下，“我们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 腓特烈四处跑大家习以为常，安娜对外宣称这个冬天在内海南方过冬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但是两人冬天一起悄悄跑来盎格兰王国的王都伦底纽姆城，这里一没好天气，二没好吃的，三没好景色，说没阴谋没人信。 所以他们都化了妆，腓特烈留了传统长发在脑后扎了一节小辫子，安娜把原本顺直的头发烫卷，不是熟人认不出来。 但这是价值十万镑的汇票，没一个合适的身份，根本没办法拿出来。 安娜微微眯着眼，想了一下，用手指戳了戳腓特烈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腓特烈听完之后无语，不过随她了。 第二天上午，两人来到电报局，询问工作人员，在这里向家里发电报报平安需要怎么做和多少钱。 两封长长的电报在第一时间分别抵达韦森堡城和维恩城。 离开电报局，腓特烈自己来到老乡会，询问有没有翻译一类的工作。 发电报几乎花光了他们的钱，身上没现金了。 老乡会这边有人告诉他：“你的运气不错，翻译们几乎都跟着大商人和贵族去参加万国博览会了，人手缺得厉害。” 这里有专门的翻译中介，腓特烈很快通过面试和笔试，下午就接到了工作。 位于城外的拖拉机4S店的几个翻译被王室代表团高薪挖走参加万国博览会，现在有不少人开着拖拉机和把小型蒸汽机拉过来维修保养，店里缺人手。 在这里需要用到很多机械方面的词汇，普通翻译干不来，但现在店老板只能找人应急。 腓特烈的业务能力没得说，现在大规模出口的拖拉机和蒸汽机都是他当年参与研制的，店里的技术员找出十个要维修的地方，他能找出十三个，最重要的是还能让客户深信不疑。 另一边，安娜来到了一家本地不错的餐厅，吃了一顿晚饭。 她对本地语言掌握得不多，勉强够日常交流，但看菜单足够了，肉类那一列都是以鱼结尾，伊丽莎白薯直接转写。仦說Ф忟網 于是她点了最贵的套餐，碟子不小，一片煎鳕鱼，下面铺着一层“酸腌空心树嫩芽”片，只有韦森公国的罐头有，鱼周围是几个用冰淇淋勺挖出来的土豆泥球和红茄酱炖豆子，还有一盘蘑菇浓汤。 用餐结束后，安娜叫来服务员，又一次问：“你们餐厅可以用汇票结账吗？” 服务员礼貌地回答：“我们餐厅很欢迎夫人用汇票结账。” 安娜又说：“我的汇票可能面值有点大。” 服务员回答道：“若夫人接受用其它汇票来找补那便不是问题。” 安娜点了点头，打开手包，将金灿灿的汇票拿了出来。 第631章 难办了 《来自南方乡下的女人在餐馆出示巨额汇票》 《爵士之女用汇票吓坏裁缝》 《古老帝国的淑女赊光首饰铺》 《韦森堡城的夫人包下著名公寓》 《韦森银行发表声明：经核实汇票真实》 《至高无上的十万镑女皇陛下巡视忠诚的伦底纽姆》 …… 腓特烈靠坐在床头，仔细研究近几天的报纸。 因为拖拉机4S店在城外，他这些天每天没吃早饭就骑着老板借的自行车出门，晚饭时间才回来，只知道安娜玩得很开心，不知道具体玩了什么。 安娜虽然租了一栋豪华公寓，但每天也只是从中午到下午举办茶会，下午四点半准时散场，回贝壳街233号吃晚饭。 腓特烈也是今天听人问起自己和迈耶夫人是什么关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娜把自己的新首饰都装进首饰盒，得意洋洋地说：“我很厉害吧！” 腓特烈点头说：“确实厉害。” 安娜上床坐到腓特烈身边，拿过一张他看完的报纸边看边说：“父皇生前告诫过我们，盎格兰王国是最需要提防的国家，没有之一。” “现在大陆上就没安宁的地方，他们孤悬海外，很可能憋着坏。” “现在很多大贵族去万国博览会，留下夫人小姐，可以从她们口中打探不少消息。” 腓特烈点头说：“这几年盎格兰王室一直在大量采购枪械和蒸汽机，并尝试自己仿制，进度并不比你们慢。” 现在有点追求的国家都在试图模仿腓特烈的崛起之路，仿制蒸汽机和枪械是其中一个重点。 但腓特烈一直卡着机床出口，又把蒸汽机售价设置得让别人造不如买，以此拖延别人的步伐。 奥斯马加帝国也在“别人”之列，安娜尝试过让腓特烈放松出口，但腓特烈只愿意增加出口成品数量，于是再也没在私下提。 腓特烈继续说：“他们在仿制蒸汽船上好像有所成绩，你帮我打听一下船用木材出口的事情。” 安娜点了点头。 她又说：“我听说他们王室军队换装的速度很快，会不会是想参与到某一场战争中？” 腓特烈的眉头皱了一下，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响动，很快就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安娜的女仆上来报告，有两个毛贼想撬门偷东西，打一顿扔街上了。 安娜说道：“听说很多地方不再种粮食改成养羊，很多乡下人只能进城讨生活。” 腓特烈只能叹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腓特烈在拖拉机4S店工作，安娜的茶会里客人身份越来越高。 这天，茶室里来了一位刚从撒丁王国回来的贵族小姐，她的闺蜜是安娜清空的那家高档首饰铺老板的女儿，安娜和其他大姑娘小媳妇们专心致志地听她说“韦森大公过五城施六神迹”的故事。 安娜此前听说了腓特烈施展神迹复活一对殉情男女的事，不过这事在她这种政治生物眼里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没在意。 别的事情她没听说过，和其他人一样听得啧啧称奇。 故事讲完后，有人问安娜：“迈耶夫人，你以前在韦森堡城见过韦森大公吗？” 安娜心中有些警惕，回答道：“我在大教堂封顶那天看到过韦森大公。” 她就哲曼大教堂封顶那次去过韦森堡城，这么说也没错。 那人又说：“噢，我还以为你们是他的代理人呢。” 安娜心想果然有人这么问了，于是说：“那张汇票其实是光明神赐予我们的呢。” 周围一群人都好奇地看着她，等着下文。 安娜喝了一口茶后说：“那是我们刚来到伦底纽姆城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我们回家时，路上黑漆漆的，前面有人抢劫，有个歹徒抢了一位老先生的公文包，跑向我们这边。” “那歹徒看到我们在前面，拿着那么长的刀子大声咆哮，性发起来，扑过来。我丈夫急忙抱着我只一跳，却躲了几步远……” 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哪里亲身直面过持刀歹徒，随着安娜不时夹杂着外地单词的讲述，不禁紧张起来。 “我丈夫把左手紧紧地揪住歹徒头顶的头发，空出右手来，抡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到五七十拳，那歹徒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 众人最后听到安娜的丈夫把歹徒打死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安娜继续说：“那位老先生感谢我们帮他拿回被抢的包，就从包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作为谢礼，然后急着去坐船了。” “我们回到住处，打开信封，发现里面就是那张金色的汇票！” 这时有人说：“呀，那天晚上确实有支船队因为有条船要修理拖到晚上才出发。” “但那几条船的乘客都是小商人，十镑二十镑的汇票拿得出来，肯定拿不出那么大的汇票。” 另外又有人说：“是啊，如果有十万镑，肯定能和太子殿下坐同一条船。” 大家议论纷纷，有这么多钱的人肯定是有名有姓的大贵族，哪个不是身边跟着一群人，怎么可能孤身走暗巷被人打劫。 这时安娜等待的答案出现了：“呀，会不会是光明神见迈耶先生正义无畏，所以把信封里的汇票换成了十万镑的？” 这是众人觉得唯一合理的答案了。 随后有人问：“迈耶夫人，你打算用这笔钱做什么呢？” 安娜回答道：“我们想看看这里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这笔钱太大了，我们想投资一些产业，经营一番后卖了，拿更多的钱回家。” 本地贵族已经看出来，迈耶夫妇来自小户人家。 因为真正的贵族买东西都是叫商人带着货物上门自己选购，不像安娜这样自己去裁缝铺和首饰铺。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安娜深知这一点，故意的。 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是商人圈子里的，纷纷献计献策。 下午三点，安娜的女仆来汇报：“夫人，老爷派人传来口信，稍后要带一位客人来，并设宴款待。” “老爷说，若诸位夫人小姐有空，希望她们能接受邀请参加宴会。” 所有人都对迈耶先生很感兴趣，于是纷纷答应留下来参加晚宴。 半个小时后，靓仔腓特烈的出现让所有客人眼前一亮。 他带来的客人约翰·菲茨威廉爵士是个典型的小地主，胖乎乎的身材，留着两撇胡子，眼睛中不时闪过一丝狡黠。 腓特烈在安娜耳边低声说了两句，然后离开。 安娜轻车熟路地和菲茨威廉攀谈套话，问清楚了情况。 菲茨威廉来自北方两百多公里外雪菲尔城北面，家中有几座庄园。 他有些兴奋地说：“我在挖井的时候挖到了煤，很厚很厚，足足有一层楼高！” 客人们不知道采煤行业的事情，只听说现在煤炭出口价格很高，心想这位土包子要发财了。 安娜心想却是在想，看来盎格兰王国这是要准备从地里长出韦森军了？ 腓特烈来到厨房，将菲茨威廉带来的煤样品放在一个碟子里点燃。 现在判定煤炭等级的指标就几样，主要是烟有多大、有没有刺激异味、残留灰份比例和单位重量的煤能提供多少热量。 腓特烈目前只能测前三样，这已经足够了。 有了初步结果后，他喃喃自语：“难办了，这里不好驻军啊。” 第632章 稳赚不赔的投资 冬季的伦底纽姆城天上总是阴沉沉的，不时落下雪花，早晨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报童们不时摔倒。 伦底纽姆城的这个冬天，燃起了一团火焰，烧暖了无数人的心。 本地的报纸上经常转载韦森公国那些一夜暴富的故事，现在也轮到伦底纽姆城了。 电报局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这是局长的私人座驾，车门大开，司机在驾驶座上捂着暖手宝，眼睛片刻不离邮差进出的门口。 门口两边聚集了不少人，寒冷的天气让他们不停往手上喝气，不时跺跺脚。 突然，门开了，一个邮差慢条斯理地走出来，两边的人先是一喜，但看他慢悠悠的样子便以为他是给别的地方送信，没有在意。 那位邮差走过焦急等候的人群，突然加速跑了起来，一下子跳进面包车，“碰”的一下关上车门。 面包车迅速启动，趁着那些人没反应过来，已经飞驰出去。 门边的人气得直跺脚，有的来不及多想，拔腿跑向面包车的终点。 安娜租下的公寓门前人头攒动，都是些在底层讨生活的小商人，有钱有势的早已进到公寓里，在客厅，在餐厅，在茶室，在舞厅吹着暖气喝着茶焦急等候。 “电报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门外的人纷纷让开给面包车过来停下的地方，新来的呆呆站在那里，马上被人拉开。 邮差不等车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下来，和往日送电报一样，在大门前大声喊：“迈耶夫人，迈耶先生来电报了！” 整个公寓顿时沸腾起来，不管是门外的小商人，还是里面正在喝茶的大人物，全部一窝蜂的涌到门厅。 门厅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上面是盎格兰岛中部地区的大小贵族领地，精确到爵士。 门口的女仆将邮差接到书房里，所有人都让开一条道，就像是国王驾到。 过了十多分钟，安娜从楼上下来，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她今天没有穿裙子，而是一身西服，和商人们一样。 万众瞩目之下，安娜拿出刚送来的电报，这一刻让她想起自己在皇宫里下达旨意。 “里德尔爵士领地，一级煤，平均厚度4米。” 整个门厅顿时响起一阵轰鸣，马上有人依据面积估算出煤炭储量和价值，几个人迅速离开。 门厅的地图上，里德尔爵士的领地很快除了名字外的地方被涂上了黑色，如今半个郡的地方都是黑乎乎一片。 以前没有人能想到，这个郡居然有一半在一大片煤田上，随着迈耶先生勘探，恐怕整个郡下都有煤。 这时门外传来电报局局长的声音：“迈耶夫人，韦森大公发来电报！” 整个门厅里的人先是一静，随后爆发出更大的轰鸣。 人们纷纷让开一条路，让电报局局长进来。 局长胖乎乎的，最近两年不怎样运动，刚才电报翻译好后发现面包车已经离开，只能自己踩单车赶来送信，累得气喘吁吁。 安娜站在楼梯上签收电报，看了一遍后嘴角微微一勾，将电报递给局长说：“请你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局长把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电报，先仔细阅读一遍。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韦森大公对煤矿的看法决定了煤矿的命运。 局长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读起来：“你不是说去鹿港的吗，怎么跑盎格兰岛去了，希望你能吃得惯那里的菜，那个鳗鱼做的馅饼把我给吓到了，苹果馅饼倒是不错，你和夫人可以尝尝。” 所有人议论纷纷，从这段可以看得出，韦森大公居然认识迈耶先生，而且关系还不错。 局长继续念：“煤矿一事我已知晓，现答复如下：” “第一，煤有多少我买多少。” 商人们顿时兴奋起来，煤挖出来还不算，得卖掉才行。 现在韦森大公说有多少货都能吃下，那就不用担心销路，不怕货压在手上。 “第二，建议联合入股成立总煤炭开采销售商会，统一采购采矿设备可按批发价格计算，我已与相关工厂打招呼。” “第三，经咨询，当地交通条件不理想，可考虑在煤炭开采销售商会框架下修建铁路抵达港口，运输煤炭同时协助当地经济发展。” “第四，若有需要，可回韦森堡城招募相关专业团队。” “另，经查，该汇票系银行工作人员工作失误，未及时注销，我已批准依旧有效。它既然在你手上，那你就先拿着用，我还信不过你的人品吗。” “今年起两地开战，战事遥遥无期，花销巨大，恐无法购入你所持股份，预计仅能持股百分之三十，其余股份可就地销售。” “最后，听闻那边有种黄油饼干很好吃，回来时给我带点。” 这封电报的内容瞬间引爆整个盎格兰王国，几乎每一个家庭，每一处酒馆都在议论此事，那些没有资格去参加万国博览会的中小家族不顾天寒地冻朝着伦底纽姆城奔来。 大家终于明白了那张十万镑的汇票上是谁的钱，纷纷感叹韦森大公真是有钱，银行操作失误把这么一大笔钱给到别人手上，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让那人拿着。 所有人都在猜测迈耶先生的身份，他和韦森大公很熟悉，又深得信任，应该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更多的消息传来，奥斯马加帝国皇室发来电报有意向购买20%的股份。 老路易也发来电报表示想买些股份，但安娜在当地人——特别是躺在病床上不理政务多年的国王爱德华陛下——劝说下，最终答应将高卢人的请求无限期搁置。 爱德华邀请安娜到王宫里喝下午茶，安娜借机将5%的股份赠予盎格兰王室。 剩下还有45%的股份，部分是当地领主以采矿权入股，剩下的部分也的足够让人掏钱。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投资，有人算过韦森公国的煤炭进口价格，回报收益很高。 无数人请求安娜接见，谈谈投资的事情。 但安娜婉拒了所有投资请求，一方面总体储量尚未明确，另一方面还需要撒丁王国、萨米联盟、绿岛王国等托来哄抬价格。 在北方，腓特烈哆哆嗦嗦的把洛阳铲从地下抽上来，今天下了雪，还刮大风，快把他给冷死了。 第633章 一个铜板都没花 腓特烈独自在凛冽的风雪中勘探煤矿快一个冬天了。 他的周围搭起了木架子，挂上厚厚的毛毯挡风，旁边两个碳炉火正旺，但依旧阻挡不了寒意侵袭。 在几公里外，新的棚子已经搭好，炉子升起。 腓特烈记录好这一处的数据，将洛阳铲拆了装箱子里，离开棚子坐上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马车，前往新的勘探地点。 他手中的洛阳铲是出发前在拖拉机4S店里手搓的，后面的杆子都是自来水管和外接头，用来勘探很方便。 一个地方大致上分取矩形的四个端点和中心点，都是低洼的地方，以腓特烈的体力，勘探一处只需要一个小时，然后赶往下一处地方。 这片煤田范围之大让他心惊，但没办法驻军，只能通过入股方式来控制。 夜幕降临，马车驶入格林格拉斯伯爵的城堡。 腓特烈在马车上将今天的勘探结果写好，交给伯爵的仆人。 他先来到浴室，木桶里已经准备好热水，先洗个澡再说。 餐桌上准备好了香喷喷的晚饭，盘子里是香喷喷的猪肘子炖豆子。 这里的领主们都知道，迈耶先生可以晚上没人侍寝，但晚餐必须有猪肉或羊肉，别的野味也可以，千万别把鱼端上来。 今晚上餐厅里聚集了很多家里有矿的领主，足足有二十八个，耐心等待着迈耶先生的到来。 这些天里，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 腓特烈在餐桌旁坐下后晚餐开始，他向格林格拉斯伯爵汇报今天的勘探情况。 格林格拉斯伯爵听完后问道：“迈耶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地下的煤层在我的领地里开始变薄，达到边缘？” 他领地西面的煤层有三米多厚，在东面只有两米多。 腓特烈回答道：“煤层厚薄不均匀，不一定就是边缘。” 格林格拉斯伯爵试探着问：“那你能否让煤层到此为止？” 腓特烈不解地问：“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格林格拉斯伯爵说：“如果煤太多了，价格就会降得很低。” 腓特烈明白了。 自己领地上的煤是自己的，别人领地上的煤是别人的，如果别人家地下再挖出煤，价格下降，吃亏的就是自己。 所以他们要维护好自身利益，不能平白亏了钱。 腓特烈用眼神询问其他人，所有人都点头，看来已经达成共识。 他心里盘算起来，目前初步勘探出来的煤足够用很长一段时间，最主要的是足够松鸡森林的铁矿冶炼使用。 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就是动动嘴，但可以用来换取利益。 他试探着说：“如今韦森公国弄一块领地很难，我听说贵国北方有不少没人要的小岛，不知道我能否……” 地主老爷们明白了，他这是想要一块封地成为有领地的贵族。 北方有不少岛屿，地方小，地形复杂，天冷没法耕种放牧，有的连渔村都没有。 所以有些商人有钱了，就向王室捐一大笔钱，买下一座岛当做领地，每年交一点钱当做封建税，就成为有封地的贵族。 虽然这些贵族有不少是几代人没去过自己的领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身份尊贵。 格林格拉斯伯爵说：“这不是问题，你想要哪座岛？” 这是个利益交换，腓特烈帮他们保持煤炭价格，他们动用自己的人脉在盎格兰王国运作给腓特烈弄个没有人的岛当领地，双赢。 腓特烈说道：“我想在刀柄群岛那里要一座能建渔港的小岛。” “我打算在那里建一家鱼肉罐头厂，就近收购海上的鱼和提供补给，做出来的鱼罐头卖回韦森公国。”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手上那笔钱是韦森大公的，现在把煤矿勘探出来，组建商会，以后是要把股份卖掉。 不少人对腓特烈能抵挡诱惑，不去参与自己无法把控的大生意，见好就收的做法很钦佩。 这些地主们也更愿意能和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韦森大公合作，而不是这个幸运的年轻人。 双方很快谈妥，格林格拉斯领头二十八位贵族明天就给贵族院写联名信。 腓特烈表示今晚就出报告，将煤矿范围限定在他们的领地里，范围外的地方没有开采价值。 他对刀柄群岛垂涎已久。 刀柄群岛位于盎格兰岛东北方，是盎格兰王国最北边的领土，因为众多岛屿组成的形状酷似刀柄而得名。 群岛的总面积约1500平方公里，有渔村的岛屿五六个，周围海域渔业资源丰富。 地理上，它位于北海北面偏西方，东面距离黑暗之地三百多公里，自然教会总部尼德罗斯城在它东北方七百多公里处，鳕鱼岛在它的西北方九百公里，鳕鱼岛航线和将来松鸡森林的铁矿石航线都会从附近经过。 腓特烈相信，现在在那里建渔港和后勤设施，以后肯定能从海里捞出军舰来。 他现在对海外领地的需求主要基于地缘战略考虑，经济上倒是其次。 只是腓特烈还不知道，安娜把本应该分给本地人的5%股份给了王室，国王爱德华索性把整个群岛都给他，贵族院心想那个地方是天寒地冻的穷乡僻壤也就认了，不过只给了个男爵的爵位。 冬季即将结束的时候，腓特烈回到了伦底纽姆城。 “我真是服了你了！”安娜躺在床上说，“你真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弄出大动静。” 腓特烈正在研究这段时间的报纸，认真地说：“既然有机会，那么就要抓住。” 安娜说道：“这一次我算是和你学到东西了。” 腓特烈问她：“学到什么？” 安娜没回答，而是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表明自己的身份吗？” 腓特烈摇头说：“我有预感，盎格兰王国以后会和我发生全面冲突，所以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这些都会被没收。” 安娜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见多了，问道：“那你怎么处理这个身份？” 腓特烈笑了笑说：“那简单，在韦森公国，有不少人把自己的产业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每年有审计公司审计，自己拿着钱四处游玩。” “我们过几天就宣布，我们回去后就建一个公司，韦森大公与奥斯马加皇室的资金只是购买公司债券，然后由这个公司入股煤矿商会，最后再说我们去南方寻找新的发财机会。” “不过呢，我们在南方哪个国家有了新爵位，哪里到时候再想了，把公司股权置换过去，反正和韦森公国没关系，怎么打仗都不影响生意。” 安娜想了想，觉得可行。 她笑了起来：“如果以后盎格兰人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表情。” 半个月后，迈耶男爵夫妇要回韦森公国找人组建专业团队组建煤矿商会，离开了伦底纽姆城，从此消失在盎格兰人的视线中。 很多年后，伦底纽姆城流传着一则小道消息，当年迈耶男爵通过抬高采矿设备和铁路设备价格，拉高商会入股股价，实际上本地人入股的钱已经足够他购买所有设备和支付建设费用，相当于一个铜板都没花就平白得到那么大一片煤矿的一半股份。 不服气的股东们前往韦森堡城找迈耶男爵算账，但找了一个月没找到人，听说迈耶男爵夫妇不时在内海沿岸出现。 最后是突然开始留胡子和突然感冒说话有鼻音的韦森大公接待了他们，并告诉他们，谁让他们没法拿到设备的内部价，所以认了吧。 第634章 哪里都有聪明人 “回来了？” “回来了。” 普赛克指了指冰箱说：“饮料自己拿。” 腓特烈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不少市面上还没有的饮料试制品，拿了一瓶葡萄味的粉达喝起来。 “味道还不错。”他对新饮料很满意，“最近有什么新闻？” 他1036年夏天离开，回来已经是1037年春天，期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自己不知道，所以一回来就跑普赛克的办公室。 普赛克靠在椅背上，把耳边一缕棕色的头发拨到脑后，浅棕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说道：“今年开始，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颁布农奴自赎政策，大量贵族跟进，超过一半农奴缴纳自由金后成为自由民。” “这就意味着，你们现在是从山顶上滚下的巨石，没有回头路了。” 腓特烈对这个消息有心理准备，但数量超出预计。 “超过一半？”他有些惊讶，“那些农奴哪来的钱？” 关于农奴的生活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别说家无余财，甚至有的连柴都不多，冬天全家冻死。 当初在南边和美因茨大公、拜恩大公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认为一开始只有少数人才能赎回自由。 现在居然有超过一半的人，哪来的钱？ 普赛克认真地说：“自然是你的钱。” 腓特烈一头雾水，问道：“我没批过这样的款子啊，有谁捡到汇票了？” 公国内部和他自己每年都有预算，虽说不在国内，但总体条目基本上不会改变，如果要额外增加这笔钱必须由他签字。 当然，也可以由普赛克代签。 普赛克两手一摊说：“我可没有帮你批准这笔款子。” “还有，你莫要小看天下英雄啊。” 腓特烈一头问号，等她解释。 普赛克给他讲了一个最近派人去调研后得到的故事。 韦森公国里有一个受优待的群体——退伍老兵。 这年头四处征战，腓特烈从各方面提高他们的待遇，否则没人愿意帮你打仗。 他们有个优点是贷款额度比别人高一些。 这些老兵有自己聚会的酒馆，农奴自赎开始后就成为了热门话题。 他们有不少人是黑森林雇佣兵出身，毛刚长齐就跟着父亲兄长去当雇佣兵，后来参加了韦森军。 吕特波德今年二十多岁，从小跟着父亲的雇佣兵队伍去了不少地方，后来他的父亲加入韦森军，他来韦森堡城念书，毕业后也参了军，没多久就参加了光复君士坦布尔之战。 那场战争中，他因为在加利尼进攻阵地时左腿被严重烧坏，小腿截肢，退役后在一家豪华旅馆开电梯，经常吹牛加齐帝国的皇帝法提赫请自己喝过酒，还让很漂亮的女仆服侍过自己。 他那天和人讨论农奴自赎的话题，喝了几杯啤酒后突然说：“我看从黑森林里拉人出去打仗和拉人进工厂做工也差不多吧。” 周围的人只是哈哈一笑，确实挺像的。 吕特波德一开始也跟着笑。 酒馆打烊后，他走在街头，冷风一吹，清醒过来。 这天晚上他没睡好，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刚才自己无心之下说的那句话。 新的一天到来，吕特波德戴上义肢，穿好衣服，把不长的头发梳理整齐，深呼吸一口气，前往工作的旅馆。 几天后，他出现在一家养鸡场里。 斯派克和吕特波德是在足球场外偶然认识的。 当时两队球迷打架，吕特波德拆下自己的假腿做武器以一敌众，把周围所有人——包括前来维持秩序的警察都看傻了。 不过，这不妨碍警察把这他也抓回去关一晚上，当时斯派克因为同样的原因和他关一起。 斯派克刚忙完，就来会客室等他，问道：“今天你不用上班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吕特波德说道：“我昨天辞职了。” 斯派克惊讶地问：“你又拿腿打人了？” 吕特波德摆摆手说：“没有，我主动辞职的。” 斯派克点了点头，又问：“你是捡到钱了还是被哪位贵夫人包养了？” 吕特波德做出要拆腿的动作，斯派克作势往后躲。 “不开玩笑了。”吕特波德说道，“我发现新的商机，决定要干一票大的，你帮我出点主意。” 斯派克认真起来，等他后文。 吕特波德问他：“农奴赎身一事你听说了吧？” 斯派克点了点头。 吕特波德继续说：“我知道那些农奴是什么样子，基本上没钱给自己赎身。” “你之前不是说想开新的养鸡场，但韦森公国里不好找地方，去外地不好找人手。” 斯派克有点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出钱给农奴赎身，然后让他们给我干活？” “但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设施建设需要很大一笔钱，没有钱能给他们的领主。” 吕特波德摇头说：“赎身的钱我来给，同时我会和赎身的农奴签合同，他们为我工作，我给他们工资。” “我会向领主介绍你去那里投资开养鸡场，但你要和我签订用人合同，工钱直接给我，我给工人。” 斯派克明白了，说道：“你就像是以前码头的黑帮一样，黑帮让搬运工去干活，手船长的钱，扣下一部分后给搬运工。” 吕特波德没有接这一茬，继续说：“我要做的事情很多，那些农奴不可能一开始就能进工厂工作，所以我要找对他们进行培训，这样你才会愿意用他们，是吧？” 斯派克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能提供合格的工人，我是不介意从你那里招募。” “但你也有风险，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工人。” 这些年很多人来韦森公国想进厂工作，但是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确实没办法做工人，只能别的活。 吕特波德点头说：“确实如此，这是风险之一。” “我打算从黑森林那边开始，这些年为了让那里的年轻人来韦森公国工作，建了职业教育学校，我父亲认识那里的人。” 斯派克想起一件事来，说道：“我记得我听你说过，那边还有军校，你的父亲在那里工作。” 吕特波德点了点头，黑森林是韦森军的兵源地之一，不过他父亲只是个宿舍管理员，这种事就不用说了。 他继续说：“所以我打算先把赎身后的农奴先送过去，让他们掌握合适的技能，再和工厂去谈。” 斯派克听完后思考了一会，有些担心地说：“你要支付自由金，又要先养着人，还要帮他们缴纳学费。” “要想凑够足够的工人，就要有很大的基数，就意味着更高的启动资金。” 吕特波德点头说：“是啊，这得继续想办法。” “我想请你帮个忙，你们不是有小工厂主的沙龙吗，下次能不能带我去？” 第635章 大家都受益 在黑森林，不少小贵族几百年来一直过着田园牧歌、岁月静好的日子。 然而，有些贵族们跟着韦森公国开了工厂，金币像泉水般从泉眼里冒出来，有些去韦森堡城打工的人收入居然比骑士老爷还高，这就让人心里很不平衡了。 弗赖奇爵士的心里就很不平衡。 他的领地里有个雇佣兵头子叫奥尔，奥尔的父亲还是弗赖奇父亲的马夫，两人也算是从小认识。 奥尔的父亲病死后，奥尔跟着人去当雇佣兵，后来当上了雇佣兵头子。 再后来，那就更不得了。 十多年前，奥尔搭上了老韦森伯爵的路子，后来跟着小韦森混，化身魔鬼加入了韦森军，现在更是成为了莱茵联盟邮政部的副大臣之一。 去年他回家过冬灵节，好家伙，面包车足足有二十辆，也只有美因茨大公才有这排场。 奥尔送了一辆摩托车给弗赖奇儿子，那傻小子给乐坏了。 弗赖奇心里很郁闷，倒不是奥尔的爵位，毕竟那是那命和忠诚换的，而且那个以前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鼻涕虫怎么这么有钱啊。 他不是没想过开工厂，但没本钱，而且领地交通不便，来自韦森公国的投资者优先找铁路和航道附近的领地，没人会来山里面。 最近农奴自赎的文件也下来了，但领地里的农奴个个都是穷光蛋，甚至身体不好，不然早去当雇佣兵了。 但是，现在有一线转机，有位韦森公国的老板先写信来，说打算在这里进行投资。 上午十点，门铃响了，管家带来一位衣着得体的年轻绅士。 “你是……吕特波德？” 弗赖奇认出来客，自己认得他的父亲，父子两人长得九成像。 吕特波德礼貌地回答：“上午好，弗赖奇爵士，很高兴见到你的气色和以前一样好。” 弗赖奇指了指沙发让他坐下，想起一件事，问道：“我听说你的腿在君士坦布尔受了伤？” 吕特波德撩起一点裤腿说：“是的，我的这条腿是假腿。” 弗赖奇惊呼：“居然是这样！” 他又问：“你现在是自己当老板，还是给老板当经理人？” 开始谈正事，吕特波德认真起来。 他说道：“我自己开了一家商会。” 弗赖奇好奇地问：“你卖什么？” 吕特波德回答：“我出售让您能赚钱的方案。” 弗赖奇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些年报纸上揭露了不少骗术，很多骗子开口就是这些假大空的东西。 吕特波德不紧不慢地打开自己带来的公文包，拿出几份册子说：“我对您领地的情况比较熟悉，因此依据本地资源，联系了有意来这里开设工厂的工厂主。” 弗赖奇接过册子看起来，心想他就是所谓的推销员吧。 这几本都是工厂和小农场的宣传册。 主要是木材加工厂，这里树木多但运输不太方便，所以以生产最近时兴的组合家具为主。 这些家具的零部件生产出来后并不马上组装，而是和说明书、螺丝、螺丝刀一起包装起来，顾客买回去后自行组装。 这样一来，一辆货车就能拉走很多家具，装得满满当当不会浪费空间，减少了运输成本。 同时加工木材的木屑还能生产人造木板，用来做家具隔断，甚至全部用来做便宜家具，也是极好的。 森林里有些木头不适合做家具，这不是问题，还有蘑菇种植加工场。 味精遥遥无期，现在很多人用各种蘑菇粉当食品添加剂，增加风味。 如果弗赖奇愿意，还可以开养鸡场，不但卖鸡肉，鸡粪还能用来种蘑菇。 宣传册里还有投资预算，起步时规模可以小点，赚钱后慢慢扩大规模。 弗赖奇看得很认真，最后对吕特波德说：“很好，可是我没有钱。” 他那点钱维持体面的日常开销还行，投资建厂就不够了。 重点来了，吕特波德说：“您只需要收取领地中农奴的自赎金，这笔钱就足够了。” 弗赖奇摇了一下头，笑着说：“指望他们有钱，不如指望韦森大公心情好给我送钱。” 吕特波德认真地说：“若您愿意，我可以帮他们支付自赎金。” 弗赖奇的眉头又一次皱了一下，问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他的领地里农奴可不少，那可是一大笔钱，没理由白白出钱。 吕特波德从皮包里拿出几份文件向他解释：“这是我和艾莲夫人签订的合作协议。” 弗赖奇接过协议认真研究起来。 艾莲夫人是他的邻居，后台很硬，没人敢忽悠。 吕特波德说：“我向艾莲夫人支付了她领地上农奴的自赎金，这笔钱将作为新建养牛场和奶粉厂的入股资金。” 弗赖奇点了点头。 吕特波德继续说：“赎得自由的农奴和我签订借款协议，为我的商会工作。” “我将会把他们中的年轻人送到技校中学习手艺，十天就能知道他们能做什么。” “在艾莲夫人的养牛场和奶粉厂建起来后，就会向我雇佣工人。” “若您办起了家具厂，我会和家具厂签订用工合同，我安排手下学过木匠的人就会到家具厂里工作。” “到时候家具厂的工钱直接转给我，我再发给工人。” “如果家具厂扩建缺人手，我手下还有其他学过木匠的人，马上可以派过来，一来就能工作。” “当然，不是谁都学木匠手艺，还有人会学养鸡、养牛、开拖拉机等等，哪里有需要只要来找我，我就能把人派过去。” 弗赖奇思考许久，点头说：“我明白了，你就是个佣兵头子，不过不是找人去打仗，而是去工厂做工。” 吕特波德回道：“确实如此。” 弗赖奇说：“我再想想，请你留下做客，明天早上给你答复。” 半个月后，吕特波德回到了韦森堡城，手上的公文包从一个变成了四个，还带着四位弗赖奇爵士、艾莲夫人等美因茨公国贵族的管家。 他分别带着人来到一家家工厂，三方一同签署了投资建厂合同和用工协议。 接着吕特波德拿着厚厚的合同、协议和农奴贷款自赎合同等文件去韦森银行，他可没有那么多钱，以这些合作文件作证贷了一笔款作为启动资金。 这件事情他没说，但耐不住那几位管家喝酒吹牛的时候说了出来。 在韦森堡城，感冒病毒的传播都没有赚钱方法跑得快。 很多人一琢磨，这生意可以做啊。 新建工厂离不开新的机器。 韦森重型机械厂发现机器设备订单突然大涨，厂长施密特搞清楚原因，于是联络了韦森公国政商两界都有不小影响力的“九头海妖”派系的同伙，在得到他的老师韦森州州长奥美特的默许后，开始联系媒体推波助澜。 施密特的夫人范尼莎是腓特烈的行政秘书，还是韦森银行行长乔凡尼的侄女。 有范尼莎牵线搭桥，乔凡尼代表韦森银行在最高部长会议上提出松开贷款限制的议案，在奥美特等出身于韦森堡大学的“九头海妖”的附和下议案很快通过，普赛克没反对。 腓特烈的钱就这么哗啦啦流入了那些劳务派遣公司的账户。 这件事情看起来所有人都赢了。 农奴们得到了一点自由，虽然从被束缚在农田中劳作变成在工厂打工还债，但生活水平短时间里可见的得到了提高。 韦森公国的工厂主们得到向外地扩张的机会，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收益极大提高。 各地领主得到了一笔钱投资建工厂，很多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可观的分红，干脆将工厂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自己进城当富家翁。 劳务派遣公司的老板更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韦森州的韦森重型机械厂等一大批工厂接到了大量订单，连带着拉动了整个产业链的发展，今年的税收数据肯定比去年好看。 韦森银行贷出一大笔钱，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购买机器设备的专项资金，不怕收不回来。 还有人被这块大饼突然砸到了。 因为那些工厂在外地，于是工厂主们将审计业务委托给韦森会计师事务所，雪片般飞来的合同让负责人德洛伊特迷糊了半天。 “所以说……”腓特烈听完普赛克的讲述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次农奴自赎运动里，花钱最多的人就是我？” 普赛克点了点头。 腓特烈一排额头，头疼了。 第636章 要放眼世界 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有些阴冷，墙上的空调机呼呼地吹着暖气。 腓特烈躺在书房的沙发上，不停捏着眉头。 “喵呜～” 有人趴在他的胸前，发出可爱的叫声。 腓特烈伸出手来，在木炭般乌黑的长发上轻轻抚摸，柔声问：“是哪里来的小猫咪呀？” 玛利亚伸出手来，轻轻将腓特烈的眉头揉开，问道：“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腓特烈搂着她的腰，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一个很麻烦的问题，一旦出差错，我们就只能啃伊丽莎白薯生活了。” 腓特烈欣慰地点了点头。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 腓特烈无法反驳。 皮亚斯特王国当年被腓特烈在易北河畔打败后，一方面进行内部改革，另一方面将矛头指向东方耶尔加罗德公国等更为富庶的地方回血，暂时放弃了被几十年战乱打烂的波希米亚地区。 普赛克接过座钟后一本正经地说：“谁知道你那头发是不是用胶水粘上去的。” 波希米亚地区多年战乱，人口凋零，面积是韦森公国的差不多1.5倍，人口估计不足七十万人。现在韦森公国也缺劳动力，内部尚未完全开发，吃下波希米亚地区就不用想了。 腓特烈笑着说：“你看我头顶上有头发吗？” 韦森公国的工商业一直在大踏步前进，贸易旺盛，但最近随着大量贷款用于对外投资，开始出现贵金属货币不足。 地图上大大小小的金矿不少，但基本上都被开发，基本上都已经被占领，唯独波希米亚地区因为连年战争导致矿区损毁严重，目前停产。 地图上各种矿产以不同的颜色标记出来，玛利亚找了许久，郁闷地说：“离我们最近而且没有被大国和盟友占领的金矿在波希米亚地区呢。” 玛利亚对他们两个经常说些别人不懂的话已经习惯了，但不耽搁她笑嘻嘻地帮忙把象牙座钟抱过来。 因为多年战乱，当地经济不是崩溃就是在崩溃的路上，现在有差不多一万人在韦森公国各地工作，韦森公国教育部部长阿姆斯神父就来自那里。 货币短缺一事还得处理，纸币最终还是要提上议事日程。 她花了两分钟时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份地图，过去坐在腓特烈的腿上，将地图打开。 如今那里早就没有统一的政权，都是各地贵族各自为政，又因为两方势力你来我往的缘故，谁势力大就听谁的。 韦森公国面积3.4万平方公里，整个波希米亚地区面积约5万平方公里。 他回来后去韦森银行了解一下自己还剩多少现金，得知流动资金十分紧张，还有一件没想到会来这么快的事情。 如今北方战乱在持续，很多人逃离家乡，一部分人去了鹿港，更多人在教会帮助下来到韦森公国，预计今年人口将会达到200万人。 按理说这时候纸币该登场了，目前市场上已经有汇票、支票在承担纸币的功能，甚至重型机械厂、纺织厂、造船厂、韦森堡大学和橡树城神学院等大型工厂学校的饭票在周边也能当做纸币使用。 玛利亚现在是韦森公国的文化部长，能从自己的职责范围考虑事情，说明已经合格了。 玛利亚点了点头，黑色的眼睛看着地图上的几处金矿，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普赛克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你啊，目光还是短浅。” 目前奥斯马加帝国因为内部混乱和将战略方向改向东方而放弃了这块地区，并默许腓特烈下手。 但是，韦森公国内部没有大型矿产，特别是黄银矿产，粮食、能源极度依赖进口，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发行纸币，没有可靠的储备金与资源，极有可能会引发金融动荡。 腓特烈抱着玛利亚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两人一起看地图。 普赛克坐下后问他：“那你打算拿什么做锚，拖拉机吗？” 腓特烈点了点头。 腓特烈回道：“我准备制定一系列政策，减少黄金外流，增加黄金储备。” 腓特烈笑了笑，不开玩笑了，说道：“现在贵金属货币开始短缺，发行纸币势在必行。”小說中文網 “你要印金圆券？！”普赛克闻言大惊，“对了，我以前答应过小李的女儿，要给她送一对企鹅，这事耽搁这么多年了，可不能再耽搁下去。” “不要只盯着街坊邻居，要放眼世界！” 玛利亚若有所思地说：“那么我们就通过各种方式从文化上影响他们，让那里的人对我们产生认同感，以此为抓手拉拢当地人，以后要统治就方便了。”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新大陆？” 玛利亚点了点头，听懂了，然后说：“这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占领有金矿的地方？” 腓特烈说：“这件事情急不得，需要慢慢来，可能需要一二十年时间，不能太刻意。” 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要请教国内的定海神针。 但以目前的交通情况和通讯手段，对普通人来说街坊邻居就已经是生活的整个世界，更远的远方和火星一样。 “你等等！”玛利亚一下子跳起来，跑到旁边书柜去翻找东西，边找边说：“去年年底内部发行了最新的矿产地图，我记得放在这里的。” 她说着开始收拾周围值钱的东西，全然不顾这里是腓特烈的客厅，看起来要提桶跑路的样子。 “他们的语言、文化、艺术和生活方式有独特之处，所以奥斯马加帝国和皮亚斯特王国一直无法形成有效的统治。” 波希米亚地区与韦森公国东部接壤，最近几十年一直是奥斯马加帝国和皮亚斯特王国争夺的焦点。 玛利亚扯了扯腓特烈的头发说：“是真的头发。” 腓特烈想了想说：“那里情况很复杂，不只是军事和政治上的。” 韦森公国的土地资源部由著名矿物学家格奥尔格·鲍尔领导，该部门不但在公国内部进行勘探，还免费为盟友、邻居们勘探。 玛利亚看着地图继续说：“这里的地方很大呢，我们现在没办法全部占领。” 玛利亚惊呼：“这么严重？！” 腓特烈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 腓特烈把这些道理仔仔细细讲解给玛利亚听，让她有个概念。 普赛克无奈地说：“你是不是忘了南边还有块大陆？” “上回我和你说的有铝土矿的地方黄金也不少。” “你就发挥你的特长，去那里把黑叔叔的女儿娶个百八十个，估计能骗回来上百吨黄金。” 玛利亚一听有上百吨黄金，眼睛都发光了，推了推腓特烈的胳膊问：“你什么时候去？” 第637章 筹备纸币 “事情有轻重缓急，不急，不急。” “等汉马城和鹿港的造船厂建好，生产出足够多的军舰和货船，我们就能去南边找黄金了。” 腓特烈好不容易安抚好玛利亚和苏珊。 上百吨黄金足以让人疯狂，消息在韦森公国高层流传，不少人明里暗里向腓特烈打听何时动手。 留守韦森公国的第2师和新组建的第4师开始摩拳擦掌，争夺从金矿里长出来的资格。 腓特烈不得不在最高部长会议上再三强调，此事急不得。 目前韦森公国的海上力量主要用于内海对西线兵团的后勤运输，腾不出手。 而且飞翔的郁金香号在改成螺旋桨驱动后龙骨因为受力而出了点问题，准备回来大修，甚至可能退役。 现在是1枚弗罗林金币=20枚克罗伊茨银币=2000枚铜板，金币和银币间是1:20，银币和铜板间是1:100，市面上还有更小的铜板和铜板。 本%小说最新章(节,在6>@/9书#吧{首;发，>请您!到六!九:书 与此同时，腓特烈又放出风声，声称自己受不久前迈耶夫妇十万镑汇票事件启发，打算放开低面额不记名金融票据限制，用以日常消费流通。 “大宗交易用不记名汇票，小额交易甚至使用邮票。” 有时候解决政治问题就是各方相互妥协的过程，这个问题上只能各退一步。 普赛克把一叠票子和一台机器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目前腓特烈最头疼的是发行纸币是采取金币本位制还是采取金块本位制。 普赛克说：“这台点钞机是工厂学校点饭票用的，原型机是造纸厂点纸张数量的机器，不过只能点张数，没办法辨别真伪。” 他说完拿起花花绿绿的钞票，脸一下子黑了。 问题是背面的图案，用的是“韦森大公(左起第二位)与比赛前三名合影”，而且最左边还多了一头猪，腓特烈正好在中间。 腓特烈在等着调查结果作为施政依据的时候，有人先他一步把接下来的工作做了。 乔凡尼听了腓特烈的关于发行纸币的计划后点头说：“现在不只是大宗交易，就连市民间的小额交易也开始减少了金属货币的使用。” 问题是点钞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样品。 乔凡尼思考一番后说：“我认为只按黄金兑换是最好的，纸币的生命是信用，在初期若经常发生变动，会降低信任。” 腓特烈可以理解，金属货币过于沉重，更别说，在他穿越的时候连纸币都不带了，口袋里踹台手机就行，只有红白事包红包和过年给晚辈发红包才用上纸币。 这么做保证了纸币的名义价值与实际价值相一致，国内价值与国际价值相一致，有利于人们接受纸币，有利于国内经济和国际贸易的发展。 钞票正面图案和老家那边很像，右边是他的正脸，左边空白是水印位置，上面的线条极细和复杂，超出了现有的汇票，甚至能做到四色套印。 那么相对应的纸币是只使用黄金，还是不同的金属货币对应不同的纸币，纸币之间的汇聚也随时变动。 腓特烈点了点头，但新的问题出现了。 腓特烈想了想，捏着眉头道：“在这个世界用中文谐音梗合适吗？” 腓特烈和乔凡尼讨论许久，不得要领，只能对民间消费情况进行调查。 虽然同是金本位制，但金币本位制和金块本位制还是有差异。 腓特烈对钞票防伪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汇票就用到了相关的技术，不管是棉花做成的纸、水印、彩色纤维、胶制安全线还是雕刻凹印都比较成熟，目前油墨上还要更下功夫。 若设置元角分模式，会出现更新的问题。 城镇中不少家庭有记账的习惯，最高部长会议又以调查人民生活水平为由，对居民账本进行统计。 金币本位制下，金币依旧依法流通，纸币作为辅币与金币同时流通，并可按其面值自由兑换为金币。 最高部长会议组建了“货币使用调查委员会”，明面上是调查交易中出现的货币磨损、削边、假币等事宜，通过调查表格可得知不同层次的消费群体使用货币的情况。 站在国家层面，腓特烈是赞同金块本位制，这样就可以有效地管控国内的黄金流通，缓解黄金供应压力。 普赛克一本正经的回答：“五猪钱。” 普赛克没接这一茬，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以什么名义发行钞票？” 金块本位制可以“节约黄金”，在保证纸币与黄金挂钩的情况下避免储备黄金大量外流，还可以解决金币自然磨损与恶意磨损所带来的消耗。 目前海船将以500吨钢铁龙骨木壳船为发展方向，专攻一个型号，在此基础上发展出货船、客船和军舰。 技术底蕴不足，只能不断试错和改进。 要设置元角分的话，又该哪个是元，相互之间如何兑换。 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现在用作货币的贵金属有金银铜三种，相互之间的汇率是动态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发行纸币缓解贵金属缺乏，以及布置图谋波希米亚地区。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但乔凡尼站在使用者层面上考虑，突然废除金币以纸币代替会造成经济上的动荡，搞不好会出事。 “钞票防伪技术展示和点钞机。”普赛克说道，“你看看怎么样。” 腓特烈问道：“干嘛用这个图案？” 金块本位制则是国内不再流通金币，只发行与一定含金量挂钩的纸币，纸币兑换金块有最低数额的限制，例如一次最低只能兑换10公斤黄金。 腓特烈要发行纸币，首先要和他达成共识，否则执行上出问题就糟糕了。 如果以弗罗林金币为单位，假设买1吨小麦需要面额1弗罗林的钞票，那么市民买半公斤小麦就得用0.0005弗罗林的钞票。人家钞票都是往后面添0，就没往前面添加的。 乔凡尼现在兼任韦森银行行长和莱茵联盟邮政部副大臣，一半时间在管理韦森银行，另一半时间借助莱茵联盟邮政系统将韦森银行的触角伸向四面八方。 最后腓特烈和乔凡尼讨论后决定，原则上先推行金币本位制，接下来依据反映的情况逐步调整为金块本位制。 这台点钞机靠手摇作为动力，结构有些复杂，一叠钞票放进去，转动起来后大转盘上有五个手指粗的有竖状条纹的滚柱就会把钞票一张张拨走，钞票点完后滚柱的条纹就会被弹簧压过来的底板上的凸齿卡住，这时就能读数了。 腓特烈点头说：“这也够用了。” “直接说是货币肯定不行，等着被挤兑吧。”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那就以韦森公国不记名无利息债券的名义发行，可以用来纳税、存款、支付罚款和在韦森银行兑换黄金等等。” “嗯，到时候我可以先找我持股的工厂试行，把声势造出来。” “对了，再找些托兑换黄金。” 第638章 下一步计划 商人之间有一个共识，看一个商人有没有前途，最重要的指标是看他是否关心韦森堡城的消息。 有人形容，一只韦森堡城的蝴蝶扇动翅膀，就要当成一场龙卷风来对待。 1037年的春末，韦森堡城刮起了一阵金融上的微风，立即引得无数商人、学者、统治者高度重视，一时间电报局的业务量暴涨。 这年头，储蓄没有利息甚至收保管费还存在，但债券不同于储蓄，利率有高有低，而利率为零且无附加条件的债券还是第一次看到。 如果这种零利率债券是别人弄出来的，大家只是当他喝多了。 但这债券是韦森大公搞出来的，人们一致认为其中必有深意。 加齐烤肉店总店里，橄榄正和很多商人一样在认真学习如何鉴别真假“韦森券”。 韦森券的面额单位选择了古老的帝国使用过的“金盾”和“芬”，1金盾的固定汇率为0.175克黄金，按黄金计算，现在20金盾兑换1枚弗罗林金币，1金盾兑换1枚克罗伊茨银币。 辅币为“芬”，1金盾固定兑换100芬，目前市场上1芬等于一个铜板。 目前投放市场的有1、2、5、10、20、100、200金盾和、、1、2、5、10、50芬共14种面额的韦森券，金盾和芬按面额由低到高分别以红橙黄绿青蓝紫色印刷，大小也有区别，容易区分。 韦森券正面都是腓特烈的大头照，金盾背面分别是热气球、打吊针的人、飞翔的郁金香号、火车、拖拉机、面包车和轴承的图案，芬的背面则是牲畜、农作物和蒸汽面包等图案。 第一批韦森券通过韦森公国政府县处级及以上官员和腓特烈控股大型工厂商会银行管理人员的工资，以及内部大宗物资采购等渠道花出去，很快就在市场上流通起来。 流通后的十天里，有接近七成的韦森券回流到韦森银行，银行全部当场足额兑换成贵金属货币，还有约两成流入各商户手中，商户用来缴纳税费，有关部门照收无误。 报纸和广播进行了广泛又谨慎的宣传，只是告诉大家有这么一回事。 时间很快过去，夏天到来。 韦森券渐渐被市场所接受，开始有人主动到银行兑换。 此时，腓特烈被一个消息惊得差点吐血。 “‘韦大头’是什么鬼！”腓特烈从沙发上跳起来，“是不是你搞的鬼？！” 普赛克无辜地说：“与我无关，你要相信人民群众的智慧。” 腓特烈坐下后拍着大腿说：“不吉利啊！” 以往的金属货币不是没头像，但面积肯定比纸币小很多，哪怕是芬的韦森券，上面腓特烈的脸也比硬币大。 于是乎，民间就把韦森券简称为“韦大头”。 普赛克笑着说：“你的肾应该不错，不会得尿毒症。” 腓特烈摆了摆手，不再提这一茬，岔开话题说：“波希米亚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这两天就能发动。” “这次我和玛利亚去一趟，好进行下一步。” 普赛克有些担心地说：“波希米亚地区已经被打烂，虽然白纸一张好作画，但你需要投入的资源也多，回本周期长。” “这时候你发行纸币，如果控制不好，到时候就五十万韦大头买一片面包。” 韦森公国赚钱多，但花钱的地方也多，她有点担心腓特烈管不住手。 腓特烈沉默了一下说：“我认为自己还能管得着，但别人能不能管住就不知道了。” 普赛克眉头一挑，问道：“什么意思？” 腓特烈靠在沙发背上说：“开印刷机来钱实在是太快了，肯定有人忍不住。” 普赛克摇头说：“以他国的政治经济结构和规模，超发货币的危害恐怕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大不了重回贵金属货币和以物易物年代。” 腓特烈点了点头，如今没有哪个国家能集权到强制使用纸币的程度，大小地主们不认就是了。 “有一个地方可以。”他笑了笑，“不知道他们这次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普赛克问道：“威尼斯？” 腓特烈点了点头。 威尼斯人从海边制盐卖盐开始上百年时间里打造的商业帝国碍着他的路了，也该退场了。 普赛克说：“不要小看威尼斯人，去年你不带他们玩铁路，他们现在打算通过水路连接伯尔尼城，正在自己用拖拉机制造内河船。” “据蒸包局的情报，他们也在研究蒸汽海船。” 腓特烈点了点头，这些情报看了，难怪威尼斯人去年到现在都没有找自己和玛丽，原有的计划打水漂。 从大宗货物运输来说，水运成本低于铁路，撒丁王国北方冬天河流不会结冰，若威尼斯人能做好转运，铁路不到城里也能赶上风口。 6◇9◇书◇吧 从这点看得出，威尼斯人能发展到现在是有真本事的，不可小视。 腓特烈笑了笑说：“没关系，他们是逐利的商人，这就是和我最大的不同。” “别看我现在在商贸领域很出名，以后历史书上我名字后面还会跟着政治家、军事家、发明家等等头衔。” 普赛克一本正经地说：“到时候我把历史书烧给你。” 腓特烈撇了撇嘴，相信她可以做到。 “商人们在暴利面前很难刹车。”腓特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很期待他们的表现，更乐意收购和使用。”仦說Ф忟網 普赛克看他那么自信，于是泼冷水：“你就不怕他们到时候掀桌子赖账？”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我武装取钱没问题吧。” “再说了，跑得了神父跑不了教堂，他们不敢把城墙烧了，到时候我送一条街给你当包租婆。” “其实呢，威尼斯人最值钱的就是他们的信誉，如果只用一两吨黄金就能毁了他们的信誉，树立起我的信誉，那就是值得的。” 普赛克点了点头，满意地说：“你现在已经算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了。” 腓特烈苦笑着说：“我这是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 “唉，不管了，反正我这辈子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回到波希米亚地区的事情上来，还得麻烦你多写几篇文章，我这里去过那里的人不多。” 不能无缘无故的砸钱给波希米亚地区，要有个合理的理由。 按腓特烈的计划，找人在报纸等地方发表一些关于那里风景的文章，然后玛利亚说去那里度假，然后就往那边跑一趟。 有了这个抓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普赛克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突然说：“对了，我记得有条河里可以淘到金沙，离这里大约两百公里。” 第639章 航空计划 “彩绘的玻璃窗，装饰着古老的教堂，顺着琴声方向看见，蔷薇依附千年的石廊上。我站在博伊海姆黄昏的广场，在许愿池投下了希望。广场的长廊里，舞娘们跳着舞，不停旋转。” 最近几天，韦森堡城的报纸和杂志上出现了不少介绍波希米亚地区和最大城市博伊海姆城的文章，将那描述成一片美丽、浪漫、欢乐的土地。 当地人阿姆斯神父也写了一篇文章里，回忆起童年还没有战争时的幸福生活。 玛利亚开始安排准备行李，放出风声说自己要和腓特烈去那里旅游。 这次是韦森大公的正式出行，规模不小，光是腓特烈和玛利亚的衣服就装了六卡车，首饰有一车，还有三辆车子改装装上洗衣机。 外交部长克里斯蒂安男爵带着外交部和警卫团的半个参谋班子先行一步，做好前期准备。 警卫团团长托尼点了男女两个警卫连和一个法师排，又亲自到留守的黑猫部队挑选一个班，到第2师和第4师各挑选两个工兵排，加上后勤人员组建了一个警卫营。 军队还派出两辆电台车，以及二十多人的操作和维修人员。 内务方面，阿福和塔罗组建了一支由侍从、女仆、医生、厨师、裁缝、化妆师、摄影团队、文艺团队等组成的近两百人的团队。 为了保持联络和政务工作，范妮莎将带领三十多人的秘书团同行。 普赛克听完出行方案后说：“你这旅游的阵容足够把博伊海姆城打下来。” 腓特烈只是笑笑。 离出发还有几天时间，他在离开前需要处理不少事务，今天来韦森科学学会向普赛克询问飞机研制进展，顺便问：“你不一起去玩？” 普赛克摇头说：“算了，几十年前刚去过。” “现在飞艇派和飞机派快打起来了，需要我坐镇。” 腓特烈听后说：“我个人是倾向于飞机派，飞艇的上限太低。” 普赛克点头说：“接下来飞艇的研究会减缓。” “现在固定翼飞机的问题很多，特别是大马力发动机。” “因为加工精度问题，大功率高转速星型发动机的震动能把自己震散架，还要继续研究。” “目前加大了对直列六缸发动机的投入，当前已经完成80马力发动机的生产，下一个目标是200马力发动机，但曲轴设计和加工是个问题，预计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解决。”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 腓特烈对目前的进度很满意了，说道：“不急不急，慢慢来，大不了多装几台发动机。” 虽然韦森科学学会高薪从皮亚斯特王国挖来了精通反重力魔法的魔法师，按理说可以力大飞砖，但反重力不反空气阻力，百公里耗魔力太高，通过机翼提供升力和给飞机减重更为经济。 腓特烈继续说：“还有空气动力研究院的事情，得麻烦你继续跟进。” 现在空气动力学处于草创阶段性，飞机的设计充满了各种“俺寻思”。 风洞是建起来了，但测量机翼升力、机体阻力等数据靠的是弹簧秤，需要把牛马学生绑在旁边读数。 普赛克说：“空气动力学得慢慢来，有很长的路要走。” “目前单翼机机翼结构强度问题还没有解决，去年和今年就出现了几次机翼断裂事故。” “好在弹射座椅能用，试飞员最严重的只是骨折。” “双翼机的机翼负荷比单翼机小，结构相对安全，空气阻力大可以让步于安全，所以接下来资源会向它大幅度倾斜。” 腓特烈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固定翼飞机在空气阻力、速度和过载方面不是动力三角翼可以比拟的，结构强度要求更高。 他问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普赛克回答：“我计划在明年开始的第三个五年计划内以伊利亚·穆罗梅茨型为原型研制出四发运输轰炸两用双翼机，使用反重力魔法时载重争取超过1吨，最大时速150公里以上，升限至少6公里，前后左右和上方安装机枪塔。” “计划1038、39年两年以小型单人双翼机为主，积累经验，40年总结经验开始设计，争取原型机在41年试飞，42年定型。” “战斗机也以双翼机为主，目标是时速200公里左右，升限6公里，目前来说足够用了。” 腓特烈对老家那边二战前的飞机不熟，不知道她说的型号是什么情况，只是说：“你办事，我放心。” 他又问：“你说可以生产运5这一类的运输机吗？” 他对空中拖拉机垂涎已久，寻思着应该可以手搓出来吧。 普赛克一头黑线地说：“运5用的是一千马力的星型发动机。” 腓特烈没辙了。 普赛克又说：“现在的飞机只是研究阶段，生产规模不大，可以蹭飞艇厂的地方。” “我认为飞艇可以用来出口，保持现有生产车间即可。” “我看你以后肯定是要大批量生产飞机的，得找个新的地方建厂。” 腓特烈沉默了片刻，随后摇头说：“出口热气飞艇就算了，太贵，我自己都没用几台，出口价格没人能承受。” “我有个想法，如果现在飞机能用来送信，可以依托邮政部开展航空邮递业务。” 他最近研究了邮政部的工作报告。 如今邮政摊子已经在莱茵联盟铺开，并将业务延伸到低地地区和赫尔维蒂联邦这两个与韦森公国经济上紧密联系的地方。 加急送递文书、贵重物品等业务比预期多了很多，这些以前都是由贵族、商会等自己派人去送，现在有邮局武装押运，又有损失赔偿，更为方便和便宜。 所以腓特烈就打起了航空快递的主意。 普赛克想了想，说道：“现在有一款单发单座双翼机，载重一百公斤时可以以80公里的时速飞行，大约8个小时就能从这里飞到阿姆斯特尔城。” “如果再改装一下，安装全封闭式机舱，增加供暖系统，提高飞行员工作环境，增加反重力货仓，运输两百公斤货物不是问题。” 腓特烈刚想点头，普赛克继续说：“内部价每架1000弗罗林。” 这下子腓特烈沉默了。 邮政部的钱不是他的钱，可没有那么宽裕。 他上辈子没买过飞机，但也知道买车便宜养车贵，飞机也是同理，一年下来维护加上能源、润滑油、折旧和飞行员工资等等估计得三四百弗罗林，还没算机场建设费。 “能载客吗？”腓特烈问道，“一个人就行。” 现在很少人能到天上飞，热气球都能赚大钱，宰人飞行想必也可以。 普赛克犹豫了一下，最后说：“我不建议这么做，在别的世界我的学生干过这种事，结果空中遇到风切变把乘客吓死了，背上弑君的罪名，不得不提前造反自己当皇帝。” 腓特烈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别的世界的事情，不禁好奇地问：“那你最后得了个什么官？” 普赛克的脸抽了一下，看起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没有回答，而是赶苍蝇一样朝他摆摆手。 腓特烈更好奇了，追着问：“该不会是皇后吧？” 普赛克挥起变得比高压锅还大的拳头说：“别凭空污人清白啊，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那时候我早就假死跑路了，那个混蛋居然封我为皇太后，给了我三十多个字的超长谥号！” 这下子腓特烈的嘴角也抽了一下。 “回归正题。”腓特烈继续刚才的话题，“要不这样，我先订购十架，以成本价租给邮政部，试试水。” “如果赚钱那就扩大规模，不赚钱就留着做侦察机或教练机，就当是培养飞行员了。” “各地机场的事情由邮政部出面协调，飞行员招募培训由空军负责，估计我去波希米亚回来时就差不多可以投入使用了。” 普赛克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一步一步来吧。” “飞行员招聘的条件可以放宽点。” 腓特烈点了点头，空军的人手确实不够了。 飞机一事聊到这里，两人讨论了一会下一个五年计划和政务之后，腓特烈先回城堡。 今年是他在城堡里常住的最后一年，城外他的私人宫殿一期工程明年竣工移交，到时就能搬过去。 那时候韦森公国政府新的办公大楼也建成投入使用，和宫殿共用一个后花园，上班只用走五百米。 城堡书房里，苏珊坐在沙发上看完书，拿起茶杯喝茶。 腓特烈坐到沙发上，把她给抱到怀里，用胡子碴蹭脸。 “讨厌了！”苏珊把他的脸推开，“我还要背书。” 腓特烈问她：“你真的不一起去玩？” 苏珊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不去了，我要参加今年执业助理医师职业资格证书考试。” 腓特烈说：“好吧，以后有机会再去别的地方玩。” 他不再打扰苏珊看书，去找玛利亚看看出行工作准备得如何，再回自己的书房准备第二个五年计划总结大会暨第三个五年计划动员大会上的讲话。 第640章 你是仙女吗？ 韦森大公与未婚妻出远门度假，车队延绵近4公里，出城时路过的主要街道交通管制超过半个小时。 出发前，达弗朗舍看着车队叹道：“如果我回家的时候带着十分之一的车就知足了。” 腓特烈正在车队里亲自检查，看到他后过去好奇地问：“达弗朗舍亲王，你怎么混进来了？” 这次有不少商人随行，他们不知道腓特烈的计划，但本着跟着韦森大公走肯定发大财和打好关系的想法，自己掏钱出车跟着一起去。 达弗朗舍现在知道了当初在船上和船长一起吃牡蛎的年轻人就是腓特烈，又听说自己此前和撒丁王国一位剧作家吹牛后作家以自己为题材写的剧本得到腓特烈的改编，感觉大家是熟人了。 他一本正经地问：“大人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腓特烈饶有兴致地说：“先说说假话。” 达弗朗舍回答：“我的一位朋友请我当司机。” 腓特烈又问：“那真话呢？” 达弗朗舍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这边，低声说：“我打算把我的商品卖到波希米亚地区。” 腓特烈笑着说：“我们要去的地方都是山，离海很远，没见过海鲜，有的人把章鱼当成海怪，可不好卖。” 达弗朗舍认真地说道：“正因为这样，如果我把海鲜卖到那里就赚大钱了。” “这次我带了三卡车最好的牡蛎干、虾仁干和鱿鱼干，说动了厨子，在宴会上展示出来。” 腓特烈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 在这旧秩序被打破，新秩序逐渐建立的时代，正是达弗朗舍这种敢想敢做，又不拘于常理，善于抓住机会和制造机会的人大放异彩的黄金年代。 车队在中午抵达韦森堡城东面约一百公里的普茨州首府雷纳金城。 这里以前是累根斯联盟的首都，位于一条曾经繁荣的商路上，南边可以抵达威尼斯城，北方可到北海南岸港口。 腓特烈和玛利亚稍事休息，下午举行盛大的宴会招待普茨州官员和本地士绅，并发表重要的讲话。 第二天，车队继续上路，一路向东行驶一百多公里，来到了韦森公国的一座边境小镇艾森施泰因。 艾森施泰因镇常住人口不到一千人，一半是边防部队和海关工作人员，往来于韦森公国与波希米亚地区的商队人数比常住人口还多。 腓特烈和玛利亚在抵达小镇后举行一场非正式的冷餐会宴请本地官员、士绅和往来商人，发表不怎么重要的讲话。 休息一晚，车队再次上路，越过国境线，很快就抵达四公里外的铁矿镇。 铁矿镇以前有一座铁矿，在一百多年前矿脉枯竭后只剩下名字，所以即便是与韦森公国相邻也没有长出韦森军。 镇子附近有石英矿和石灰石，如今主要产业是制作玻璃工艺品，以树林中常见的鸟类和鹿等动物摆件为主，在莱茵联盟和奥斯马加帝国小有名气。 镇子的领主阿尔日贝廷爵士得知韦森大公要来旅游，停留几天，那是又惊又喜。 铁矿镇人口三四百人，武装力量只有十来个森林猎人，且不说不怀好意的邻居，就连森林中的魔兽都够自己头疼的。 如果伺候好这位大爷，抱上大腿，好处不可限量。 万一把他给惹恼，日子就到头了。 车队停在镇子外的一片牧草地里，迅速搭起三座巨大而且豪华的帐篷。 镇子上的人几乎全部都出来了，聚集在警戒线外围观。 大家都听说了，今晚上韦森大公邀请镇子上的居民参加舞会。 阿尔日贝廷爵士邀请腓特烈到镇子里做客，来到出售玻璃装饰的商会，介绍本地唯一拿得出手的土特产。 玛利亚没有和他们一起，她对镇子里木屋墙上的雕刻装饰感兴趣，便自己在镇上四处走走看看。 她走到一座宅院的后院，看到一位穿着灰布衣裙，灰头土脸的姑娘在院子的梨树下忙碌着。 这个姑娘正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一个盆子，从盘中柴灰里挑出一粒粒豌豆。 玛利亚好奇地问姑娘：“你在做什么呀？” 她对农业有些认识，知道腓特烈搞出的血粉拌种，也知道种土豆时要在切面上抹草木灰，但没听说过豌豆要这么做。 那姑娘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篱笆外站着一位身穿水蓝色丝绸裙子，皮肤和雪一样白，光滑柔顺的长发如同木炭般黑，嘴唇像成熟的樱桃一般红艳的女士。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气质和漂亮的人，不禁问：“你是黑湖里的仙女吗？” 玛利亚乌黑的眼睛一转，微笑着说：“我听小鸟说有位善良的女孩遇到了困难，所以我就来了。” 那姑娘惊讶道：“你真的是仙女？！” 原文在六#9@书/吧看！ “我的继母不给我参加今晚的舞会，说让我在一个小时内把豌豆都从柴灰里挑出来才同意我去。” 玛利亚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对她说：“你今天晚上七点整在这里等着。” 她师从普赛克学习灵魂魔法多年，平时用不上，此时让姑娘迷糊一下那是小菜一碟。 那姑娘恍惚了一下，发现篱笆外空空如也，好像刚才没有人出现过一样。 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叹了一口气后继续挑豆子。 腓特烈回到营地自己的帐篷时，看到玛利亚刚和塔罗嘀咕完。 今年夏天的天气挺热，腓特烈在外面逛了一圈后身上出了不少汗。 塔罗从一旁的架子上取毛巾湿了水，过去给腓特烈擦了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最后熟练地把毛巾翻过来帮他擦脸。 腓特烈接过玛利亚递来的冰镇快乐水，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玛利亚笑靥如花的说：“我今天要做一件好事！” 腓特烈眉头一挑，问道：“什么好事？” 玛利亚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说：“不告诉你。” 腓特烈见状便不再问，喝了半瓶快乐水后说：“我们明天去黑湖边住两天，有几公里，走路去吧。” 玛利亚高兴地说：“好呀！” “我今天听说湖里有仙女呢！” 腓特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641章 舞会 正午过后，整个铁矿镇的居民和过路客商们都忙碌起来。 人们穿上了自己最华丽的衣服，戴上最漂亮的首饰，为今晚的舞会做准备。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的！你既没有礼服也不会跳舞，去了只会给我们丢人！” 继母对上午在梨树下捡豆子的姑娘吼完那句话，便带着两位正在偷笑的女儿随同丈夫一起出了家门。 姑娘紧紧咬着嘴唇，在家人离开后独自来到院子，坐在梨树下发呆。 她心中是多么的期望，上午打盹时做的梦是真的。 太阳渐渐西斜，姑娘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当她突然醒来时，发现篱笆外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长了轮子的金瓜。 与此同时，腓特烈和玛利亚正在大帐篷旁的休息帐篷里做最后的准备，腓特烈要做重要发言。 腓特烈正在镜子前整理衣服，同时问玛利亚：“你让那几位魔法师给什么车施塑型魔法？” 玛利亚正在自己化妆，回答道：“是那辆移动更衣车，装上金瓜的外壳。” 她又问：“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办规模这么大的舞会。” 腓特烈回答道：“要迅速了解本地情况，自然是把人都召集过来打听。” “今晚我们和官员在一个帐篷，那些商人在和本地士绅、来往商人一个帐篷，其他居民又在另外一个帐篷。” 玛利亚点了点头，明白了。 帐篷外响起小号吹奏的音乐声，舞会开始的时间到了，镇子上所有人都涌向那三座大帐篷。 梨树下的姑娘看到南瓜车上下来两位身穿白色丝绸长裙，戴着面纱的女士。 她惊讶又期待地问：“你们是仙女派来的吗？” 那两人点了点头，一左一右将她拉到车里。 更衣车里有个小淋浴室，姑娘被人除去身上的破烂衣服，推到里面从头发到脚底板洗刷干净，用驱水术弄干头发，出来后喷上香水。 她感觉到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的，任由车里的人给自己洗澡，又给自己穿上衣服，戴上首饰，在脸上化妆。 等她回过神来，有人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双晶莹剔透的水晶鞋。 她还以为这双鞋子会很硬，穿起来磕脚，但穿上后发现意外的柔软。 等姑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帐篷里。 帐篷顶上挂着绚丽夺目的水晶灯，地上是又厚又柔软的地毯，墙上挂有精美的丝绸和精致的异域挂毯。 两侧靠墙的地方，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五花八门的点心，还有以前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到的皇帝快乐水。 乐队正在奏乐，舞池中有人开始跳舞，姑娘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姐姐。 她突然发现，帐篷里越来越多的人在看向自己。小說中文網 玛利亚的化妆团队得到普赛克的指点，被腓特烈称为不用魔法的魔法师。 那姑娘本身就天生丽质，只是被生活遮掩了光彩。 在化妆师的一番操作下，她精致的面容被展现出来，柳叶眉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别吸引人。 更别说她现在穿着玛利亚的银丝底金丝刺绣裙子，脖子上挂着一串鸽子蛋大小的珍珠项链，耳垂上的耳坠闪闪发光，手腕上的宝石手链璀璨夺目。 铁矿镇上的居民们以为她是韦森大公带来的人，跟着腓特烈来的人可以肯定她是本地人。 姑娘对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很新奇，同时又很兴奋，自己乐在其中。 只是，她今天早餐吃了一片面包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肚子里发出轻微的咕咕声。 不管那么多，先吃东西再说。 姑娘走到旁边放食物的长桌，首先看到盘子里小山一样的香喷喷面条，但面条里那个红里透白，形状像卷曲手指的肉类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她有点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吃，这时身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那是虾仁，生活在北方大海里的甜虾，味道很好吃。” 姑娘转过头，看到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色礼服，相貌帅气的年轻男士，心率瞬间超过100。 不远处，几个韦森公国的商人扎堆嘀咕。 “哟，达弗朗舍亲王真上去了！” “嘿嘿，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达弗朗舍的心跳也超过了两位数。 他以前花天酒地的时候和狐朋狗友们学到不少东西，礼貌且优雅地教姑娘怎么吃自助餐。 波希米亚地区北、西、南三面一圈地区里生活的人和莱茵联盟、奥斯马加帝国的人同文同种，达弗朗舍来韦森公国做生意学会了这里的语言，所以和姑娘交流起来没有问题。 那些商人又在嘀咕起来。 “嘶，他怎么变得这么人模狗样了？” “要是不知道他的底细，还真以为他是亲王了。” 那边达弗朗舍教姑娘要了一份虾仁炒面条、一块鱿鱼馅饼和一份牡蛎浓汤，自己要了饮料和点心，带她来到旁边的小圆桌那边吃边聊。 原文在六#9@书/吧看！ “你见过大海？！” 姑娘惊讶地问。 她从小生活在山里，见过最大的湖也就四五百米，无法想象无边无际的海洋是什么样子。 达弗朗舍说道：“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 他向姑娘讲述海洋是多么的广阔，沙滩上漂亮的贝壳，海里和房子一样大的鱼…… 腓特烈来到这个帐篷和本地人聊天的时候，看到达弗朗舍正在和一位漂亮的姑娘跳舞。 他一眼认出那姑娘身上穿戴的是玛利亚的衣服和首饰，立即明白刚才为什么有人不停给玛利亚传话，玛利亚笑得很开心。 腓特烈又看了一眼达弗朗舍那家伙，不用说，是一见钟情的眼神。 他不管那家伙了，去和本地商人聊聊。 今晚的舞会可以很直观的看到不少东西，仅是从衣服上就能看出，铁矿镇并不富裕。 阿尔日贝廷爵士最好的礼服还不及达弗朗舍身上那一套，本地商人最好的衣服不如韦森堡城的一般市民，普通居民里有一半的人衣服上打有补丁。 从交谈中也能体会到，本地的教育水平很落后，很多人说话都不利索。 腓特烈心中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舞会结束，喧嚣散尽，客人们带着韦森公国商人们准备的小礼物回家。 腓特烈安排好一些事，出来时发现那些商人聚在一起，围着达弗朗舍。 有人惊讶地说：“什么，你居然让那姑娘跑了？！” 达弗朗舍郁闷地回道：“舞会结束时她突然变得有些恐慌，我送她回家时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半路上跑了。” “我对这里的地形不熟，被甩掉了，一个在地上捡到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个鞋子。 另一个人问他：“是不是你太心急了，把人家吓跑？”l 达弗朗舍马上摇头否认。 腓特烈在一旁听完是什么情况，对达弗朗舍说：“这不简单，如果你要找那个姑娘，那就去找警犬班帮忙啊。” 这次随行的警卫营里带了一个警犬班，主要是野外露营时警惕野兽，找人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达弗朗舍一拍脑袋，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腓特烈让身后的护卫去和警犬班说一声，那些商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簇拥着达弗朗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