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童养媳的小娇夫》
1. 第一章 童养媳
“好想待在裴砚身边,哪怕是以‘痔疮’的身份...”
知名网文作者颜小倩,正沉浸于古代大文豪裴砚的传世佳作中,情思缱绻之际,电话响了。
“是颜小姐吗?拳场这边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你过来了。”
“好,我马上到!”
为了赋予笔下人物以鲜活的生命力,颜小倩毅然踏上体验一百种职业的征程。
这一次的打拳,于她而言意义非凡,是她计划体验的第一百个职业,也是这场漫长征程的终点。
往昔的九十九种职业经历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迅速闪过,从清晨街边早餐摊的忙碌,到深夜办公室格子间的灯火通明;从舞台幕后的紧张筹备,到建筑工地的尘土飞扬……
练习时长三个月的颜小倩站在拳场中央,身姿矫健,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刚劲美丽。
随着回合的推进,她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体力也逐渐不支。
颜小倩还未曾察觉,在这看似平常的拳场背后,隐藏着一双双罪恶的眼睛。
那些有心之人,为了不可告人的利益,将她视作了一枚弃子。比赛一开始,对手的攻击便凶狠异常,招式中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狠劲。
“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这种打打杀杀的玩意儿你能玩得明白吗?”
颜小倩的肌肉紧绷,骨骼咯咯作响,不顾身上伤口的撕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出了这一拳。
随着拳风呼啸而出,她抬起头啐了一口,“呸,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你还裹着这腐朽的裹脚布思想在这现世招摇?”
她的话音刚落,对面的人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狰狞。
“砰”的一声闷响,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颜小倩的眼眶和鼻梁处。
对面撕开拳套丢到一旁,随后一把拽住颜小倩的头发,用力地往后拉扯,“女人只是生育工具,听懂了吗?”
颜小倩的嘴唇翕动着,想要用最犀利的言辞回击这荒谬的偏见言论,可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而模糊的“呜呜”声。
“臭娘们,不自量力。”
意识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天旋地转,男人那张丑恶的脸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扭曲变形。
待回过神来,竟已身处全然陌生的古代田庄。
还未及从这巨大冲击中缓过劲儿,便听闻一群人言说,要将她送往城中,给京城裴家的病弱公子当童养媳冲喜。
颜小倩环顾,只见简陋农舍之中,质朴陈设尽显贫寒,一切如梦似真,令她恍惚。
随后,便在一片怔忪间坐上了那颠簸的马车,一路向着城中疾驰而去。
颜小倩茫然不知前路命运几何,亦不晓那位病弱昏迷的公子究竟何等模样。
她这个习惯了用文字掌控故事走向的大神作者,如今却成了命运手中的棋子。
两日颠簸,颜小倩刚踏入高门大院,但见庭院幽深邃远,楼阁层叠错落,却未及领略其中气象,一群华服之人已将去路截断。
那领头者,生得一副娇俏模样,然眉眼间尽是骄矜,粉面含嗔道,“这是何处来的村姑?想是田庄里的野丫头,也敢迈进府中,真真是没了规矩。”
旁侧一位公子哥儿,锦袍玉带,手摇香扇,“我道是谁,原是来攀附裴家公子的。妄图借冲喜之名,跻身这富贵窝儿,也不瞧瞧自己的斤两,恰似那寒鸦欲入凤凰巢,痴心妄想罢了。”众人哄然,皆作鄙夷之态。
更有一老嬷嬷,满脸横肉,扯着尖嗓儿道,“可怜我那病弱公子,昏迷不醒还遭此等腌臜心思惦记,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颜小倩低声蛐蛐道,“哼,还能怎么办?风光大办呗......”
随后,颜小倩抬眸扫了他们一眼,愈发觉得这些人恬不知耻,既需自己前来冲喜,却又摆出这般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姿态。
个个衣着光鲜好似锦鸡,却说出这般尖酸话语。自己本就并非主动求来这门亲事,如今倒成了他们口中妄图攀高枝的恶人。
颜小倩深吸一口气,本打算不理会这群无理之人,径直朝着府内走去。
然而,那群人见她这般姿态,似是被触到了逆鳞,愈发不肯善罢甘休。
“裴公子心里已经有了心上人,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公子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呢?你不过就是个捡漏的,在这儿死皮赖脸地鸠占鹊巢,简直就是个厚颜无耻的下贱胚子。”
“呵...那怎么不见公子那心上人前来相伴?”颜小倩冷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诸位若真有赤诚之心,何不褪去这一身华丽的金银绸缎,抛却这富贵荣华的羁绊,前往道馆之中,清心寡欲,吃斋诵经,为公子虔诚祈福?”
欲直接转身离开的颜小倩突然想起了什么,扯出一抹假笑,“小女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多多包涵,我在这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祝愿各位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自颜小倩那日愤而反击后,那群心怀叵测之人便怀恨在心,忙不迭地向裴老爷告状。
裴老爷听闻此事,脸色一沉,当即下令要颜小倩学得大家闺秀的风范,言行举止皆要合乎礼仪规范。
于是,一位严厉的嬷嬷被指派到颜小倩身边。
这嬷嬷仿若铁面无情的狱卒,每日里对颜小倩百般折磨。
而到了用餐之时,皆是些残羹冷炙,量少且寡淡。
嬷嬷冷眼旁观,不许她多吃一口,稍有逾矩,便会将饭菜一把夺过。
“嬷嬷,您也是女子,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呢?您要是实在清闲得慌,不妨每日饮下五斤水,如此一来,怕是再无精力理会别人的屁事了,因为你一整天都忙着尿尿,为了您自个儿的身心健康着想,没事还是多多喝水吧。”
嬷嬷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紫,“反了天了!你们都给我过来,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看我今日不教训得她服服帖帖!”
嬷嬷的怒吼声刚落,一群家丁丫鬟便鱼贯而入。他们或手持棍棒,或面露凶光,将颜小倩团团围住。
颜小倩撸了撸衣袖,“告诉你,老娘略懂一些拳脚。治不了病,还治不了你吗?”
面对至少十几号人,颜小倩眼神陡然一凛,侧身疾步走向一旁的酒坛子,毫不犹豫地将手深深插进其中,酒水四溅。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她已经猛冲向嬷嬷,此时她的拳头因蘸满酒水而闪烁着湿意。颜小倩紧盯着嬷嬷,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劲风。
拳头蘸酒水,边打边消毒。
她的拳脚如疾风骤雨,且专挑嬷嬷那些平日里不便示人的部位招呼,让嬷嬷避无可避,疼得嗷嗷乱叫。
周围的家丁丫鬟们见状,顿时乱了阵脚,章法全无,他们手忙脚乱地试图阻拦颜小倩的疯狂行径。
有的伸胳膊去挡,有的妄图从背后抱住她,却都被颜小倩巧妙地挣脱或避开。
一番激烈的缠斗后,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颜小倩拉开。
颜小倩头发凌乱,“今日之事,你若是敢吐露半个字,日后只要让我瞧见你,必定还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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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这般教训你,而且会更狠!”
嬷嬷又惊又怒,捂着身上的伤痛,哆哆嗦嗦地骂道,“你这……你这疯狗!毫无教养!”
“嬷嬷,说话那么冲干嘛,你活不到明天了吗?”颜小倩对于疯狗这个称呼非常不认可,如果可以她想当八爪鱼,这样看谁不爽一次就可以扇他八个大比兜。
一时发泄一时爽,但是被关禁闭就不是很爽了。
颜小倩被关于屋内,面前摆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药汤。
“连饭都不给,药不苦,我的命才苦...”
刚感慨完没多久,就听说那裴公子如风中残烛般的生命竟缓缓有了起色。
裴老爷见此情形,心中对颜小倩的态度也悄然有了转变。
不再如往昔那般冷厉严苛,转而多了几分审视与考量。
他思量再三,下令将颜小倩安置在公子院中的厢房里居住。这厢房虽与公子休憩的地方尚有距离,却也在同一院落之中。
颜小倩背着包袱踏入了收拾好的厢房,屋内布置奢华雅致,窗棂外透着庭院的绿意。
“住的地方再好也不能当饭吃,我一定要回家,哪怕要再死一次,”虽然现在的颜小倩身无分文无路可逃,但还好有死路一条。
环顾屋内,颜小倩竟寻不到一处可上吊之处。房梁低矮且摇摇欲坠,根本无法承受她的重量。
好在大半夜的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廊檐下寒风凛冽,吹起她凌乱的发丝。颜小倩抬头望去,那廊柱虽不粗壮,却也足够结实。
她从怀中掏出一条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双手颤抖着将其系在廊柱之上。
“就这样吧,一了百了,没什么可怕的。”
劝了自己八百次,她还没把舍得把脖子放在麻绳上。
最后她下定决心后双脚悬空,绳索紧紧勒住脖颈,就在她意识开始模糊之际,麻绳粗糙感使得脖子处却传来一阵微微的痒意。
颜小倩下意识抓住绳索,然后把脖子伸了出来打算挠一挠再继续吊。
恍惚间,只见一抹身影缓缓步入眼帘。
颜小倩抬眸望去,只见那月白色长袍翩然垂落的身影,正坐在轮椅上。衣袂随风轻拂,宛如仙袂临世。渐近,渐近......
他墨发如瀑,仅用一根白玉簪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添几分柔美。
看见帅哥,颜小倩咽了咽口水,竟忘了上吊这码事了目光直直上下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
被颜小倩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紧蹙眉头面色不悦,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
眉如远黛,双眸狭长而深邃,幽黑中透着清冷,鼻梁高挺笔直,嘴唇不点而朱,肤色近乎透明般细腻,竟美得雌雄莫辨。
他微微仰头,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探究,薄唇轻启,声音冰冷却又带着几分病弱的绵软,“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上吊啊……刚刚脖子有点痒,就先拿出来晾一晾。”
“胡闹!”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见是气得不轻。
这一声怒喝仿佛一道命令,片刻后院外便有一群家丁和丫鬟匆匆冲了进来。
家丁们面露紧张之色,迅速搬来梯子靠在廊柱上,其中一个身手敏捷的家丁顺着梯子爬了上去,想将颜小倩拉下来。
“滚啊,别拉我!”
家丁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弄得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向后退去。
而颜小倩因这剧烈的挣扎,脚下的凳子被踢翻,身体瞬间悬空,脖子毫无束缚的吊在了绳索之上。
2. 第二章 偶像?
“就不能给一口饭吃吗?坐牢还给饭吃呢。”
又被关禁闭的颜小倩这次真老实了...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颜小倩的肚子咕咕作响,饥饿感如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地侵袭着她,让她难以忍受。
忽然,一阵饭菜的香气悠悠飘来,颜小倩循着香气,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回廊下显得格外单薄。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行至一处,却见一窗棂内透着昏黄的光亮,那香气愈发浓郁。
颜小倩鬼使神差地靠近,在饥肠辘辘的驱使下,她竟翻进了屋内。待站稳身子,才发觉自己误打误撞进了书房。
书房内,烛火摇曳,四壁皆被书架环绕,各类古籍善本琳琅满目。
一张书案置于中央,案上摆满了笔墨纸砚,还有几碟尚未动过的糕点。
颜小倩轻轻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那甜香瞬间在味蕾间散开,稍稍缓解了腹中饥饿。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桌上,只见一摞书稿整齐地堆放着。
出于好奇,她缓缓走近,目光落在那翻开的书页之上,一行行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灵动的字迹映入眼帘。
随着阅读的深入,颜小倩心中大惊,文章用词精妙、见解独到、才情斐然,竟与古代那位赫赫有名、如雷贯耳的大文豪裴砚极为相似。
不会这么巧吧?裴砚可是她在现代时就极为崇敬的偶像,其作品流传千古,为人传颂。
传闻中他才华横溢,性格却孤傲冷峻,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只可惜因自幼体弱多病,英年早逝,徒留无数佳作与世人的叹惋。
颜小倩心中的震惊如汹涌波涛,以至于在吞咽糕点时,不慎被噎住,一阵咳嗽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不远处榻上的裴砚正闭目养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微微抬起头,目光朝着声响处探寻而来,虚弱却仍不失清冷的声音问道,“何人?”
颜小倩心下一惊感觉自己玩完了,想要跑路,却也知道此刻无法再隐匿身形,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公子,我是……”
裴砚看清她后眉头轻皱,面露不悦,语气冷淡,“出去。”
颜小倩趁其不备迅速拿了两块糕点塞进了嘴里,正准备退出去,裴砚瞟向书房似是想起什么,试探开口道,“且慢,你可识字?”
她身形一顿,“回公子,我识字。”
裴砚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后缓缓说道,“既识字,那便留下,劳你念本书来听。”
颜小倩心中一怔,有些意外,但也不敢违抗,只得轻轻应了一声,缓缓转身,朝着书案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暗自思忖,这屋内居然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蹊跷。
她回头偷偷瞧了瞧裴砚,只见他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透着一股病重的气息,却又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挑了一本诗集后,颜小倩双手捧起书稿,稍作定神,便启唇念了起来。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春日里的莺啼,吐字清晰。
随着诵读,那抑扬顿挫的语调仿佛赋予了文字鲜活的生命,或激昂澎湃,如奔腾的江水一泻千里;或低回婉转,似涓涓细流在石间穿梭。
书房内,唯有她的念书声回荡,似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原本静谧得有些压抑的氛围渐渐舒缓开来。
裴砚原本靠在榻上,神色略显疲惫与淡漠。然随着颜小倩的念书声渐起,他的目光中渐渐有了一丝专注。
微微闭目,静静聆听,似乎在这流畅的诵读声中,忘却了身体的病痛与心中的烦忧。
烛光摇曳,颜小倩的心思却忍不住飘到了裴砚身上,这样一个看起来快要病死的瘫痪公子,为何会独自在这屋子里。
身边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难道是他性格孤僻,不喜他人近身?还是另有隐情?
裴砚缓缓抬眸语气平静无波,“劳你帮我书就一封笺函。”言罢,目光淡淡地扫向她,似在等待回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淡。
“公子谬赞了,我虽略通文墨,可这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怕是要辜负公子的信任了。”
“......你既为我念书,我便以德报德,往后教你写字可好?”
裴砚虽言及回报,却依旧透着一种疏离,仿佛施恩之举亦不过是遵循某种既定的规则,不掺杂多余的情感。
接连数夜,书房烛火长明。
颜小倩静立书案前,笔锋游走于宣纸之上,墨香氤氲在四周。
裴砚则侧卧于一旁软榻,目光恍惚,却始终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担负起监督之责。
练字本就枯燥,颜小倩揉了揉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这练字才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对着我磕的头怕都有好几百个了,如此心不在焉,怎能练得好字?
颜小倩在生气和窝囊之间选择生窝囊气,她坐直身体挤出一抹假笑,“我一定好好练。”
在这深宅大院里周旋,着实憋闷。她暗自叹息自己现在不过是无根浮萍。
于是,颜小倩默默在心底谋划,等这毛笔字练得稍有起色,便重操旧业创作古代版网文——话本。
届时赚够钱,定要马上收拾包袱,找机会先跑路再寻找回家的办法。
颜小倩沉浸于自己的美好畅想之中,脑海里浮现出话本大卖、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画面,竟不由自主地嘿嘿傻笑起来。
手中毛笔也失了准头,原本就不太规整的字迹愈发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她完全没察觉到,裴砚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直至那投射在宣纸上的光线陡然暗了大半,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如果你惹毛我,那我就毛茸茸的离开.....”裴砚把颜小倩写在宣纸上的东西完完整整的读了出来。
裴砚静静地凝视着她那因走神而略显慌乱的模样,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情绪。
他的身子微微靠近颜小倩,宽大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她持笔的手。
颜小倩只觉一股清苦药香瞬间将自己笼罩,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目光专注,手中的笔锋稳稳落下,在宣纸上流畅地勾勒出“裴砚”二字。
字迹刚劲有力,颜小倩的眼眸骤然睁大,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两个字,心中如掀起惊涛骇浪。
这竟然真的是她在现代就无比崇拜的偶像!她一时怔愣在原地,那些对偶像作品的痴迷与热爱的回忆纷至沓来。
裴砚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微微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她耳畔响起,“莫要走神。”
这简短的话语瞬间将颜小倩从回忆的漩涡中拽出,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中仍残留着几分震惊与恍惚,却也只能努力定了定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
“裴砚,乃吾之名。”
言罢,他静静凝视着颜小倩,“你唤作何名?不妨自行写于纸上试试。”
眼神虽依旧透着疏离,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仿佛在等待着她能给出一个令他感兴趣的答案。
颜小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颜小倩”三个字。
而后,她扬起脸,双眸亮晶晶地盯着裴砚,清脆的声音响起,“颜小倩。”
此时,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颜小倩那明亮而炽热的目光似有温度,裴砚只觉耳根处缓缓泛起一阵热意,那热度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他下意识地微微后仰,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原本淡漠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眼神也有些许躲闪,仿佛被她的热情与亲近扰乱了内心的平静。
颜小倩脸颊绯红,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裴公子,我很喜欢您的作品,几乎所有我都熟稔于心,甚至能倒背如流,”说罢,她微微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
裴砚听着颜小倩将《梨花诺》全篇背诵下来,心中泛起丝丝涟漪,看着她那因兴奋而熠熠生辉的面容,脸颊竟不自觉变得烫红。
他的思绪一时有些紊乱,待听到她言语间满是对自己作品的热爱与熟稔,又见她那兴奋得微微泛红的脸颊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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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的眼眸,竟误将她的倾慕之意当作了别样的情愫。
为了掩饰自己这一瞬间的失态,裴砚轻轻拿起书卷,看似嗔怒地在颜小倩额头轻轻一敲,语调故作平静。
“莫要只顾着言语,练字才是正事。”
裴砚的声线依然冰冷,只是那微微颤动的指尖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颜小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敲得有些懵,眨了眨眼睛,却也乖巧地重新执起笔,继续在宣纸上书写起来,只是那嘴角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兴奋笑意。
这一段日子,颜小倩都在裴砚书房中练字,只是面对偶像那股兴奋劲儿丝毫不减,脑海里满是新奇的文学构思,忍不住与裴砚分享起来。
“裴公子,你可知故事若有出其不意的反转,便能紧紧揪住读者的心。就像那善良之人,实则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而看似邪恶之辈,却在关键时刻舍身取义。还有对人物内心的刻画,不能仅浮于表面,要如剥茧抽丝般,将其最隐秘、最矛盾之处展露无遗。”
裴砚初时只是静静听着,脸色却渐渐阴沉,待她滔滔不绝地讲完,他只觉气血上涌,喉咙一阵腥甜。
在他眼中,文学创作自有其严谨规范,需遵循古法,颜小倩这般离经叛道的想法对他来说简直是对文学正统的亵渎。
“咳咳咳……”他颤抖着手指,指着门口,艰难开口,“你……莫要再胡言乱语,出去!”
颜小倩被裴砚毫不留情地赶出书房,脸上满是惊愕。
她呆呆地站在门外,仿佛有一盆冷水将她满心的热忱浇灭。一想到这几日都难以见到自己一直敬仰的偶像裴砚,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
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踱步,往日的活泼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略显孤寂的背影在回廊下徘徊。
自颜小倩将裴砚又气病之后,她在府中的日子便坠入了寒冬。
下人们私下里交头接耳,目光扫向她时满是轻蔑,“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把公子都气病了,真是没规矩。”
家族长辈们亦对她横眉冷对,颇有微词。
“此女莽撞无礼,竟扰乱府中安宁,致公子抱恙,罪不容恕。”
二伯母也附和道,“这般行事,全然不顾家族颜面,真该逐出府去,莫要再丢人现眼。”
颜小倩听闻二伯母欲将自己逐出府的消息,但她骨子里的那股傲气绝不允许自己在此处摇尾乞怜,“切,我还不乐意继续呆在这儿呢。”
说罢她咬了咬牙,决然地收拾好包袱,可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结。
想到自己有可能马上会被赶走颜小倩犹豫良久,待夜色深沉,她还是像往昔那般,借着夜色掩护,轻车熟路地翻窗潜入裴砚的书房。
颜小倩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望着发烧昏睡的裴砚,眼中满是愧疚。
她小心地拧干毛巾,轻轻擦拭着他滚烫的额头,随后在一旁坐下,拿起一本书,轻声念了起来。
她的声音轻柔且舒缓,如潺潺溪流,淌过这寂静的房间。
裴砚在迷糊之中,似被这声音牵引,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仍带着几分混沌与迷茫,却在看到颜小倩的瞬间,有了一丝清明。
他嗓音沙哑,缓缓开口,“你为何在此?”
颜小倩微微垂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马上就要走了,准确来说,是要被赶走了。我来,是想向裴公子告别,也想为我之前的过错诚心致歉。公子因我气病,皆是我的鲁莽所致,还望公子能够原谅。”
颜小倩微微抿唇,继续说道,“对了,我亦要感谢您这些日子不辞辛劳地教我写字,于我而言,那是极为珍贵的时光。只是,我的那些观念,怕是难以改变,我心之所向,亦不会轻易动摇。”
言罢,她缓缓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本装订成册的话本,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那话本的纸张微微泛黄,却被她精心整理过,边角整齐,封面上用工整的小楷写着话本之名。
“这是我创作的话本,虽然可能难登大雅之堂,但也是我的心血,今日留予公子,权当是一份纪念。”
颜小倩说完,毅然转身,背影透着一丝落寞与决绝。
3. 第三章 情丝暗生
夜,颜小倩躺在床上,心中暗自思忖,“马上便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倒也落个清净。”她翻了个身,努力驱散脑海中纷杂的思绪,试图让自己入睡。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脸上,颜小倩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却惊觉屋内的陈设竟有了变化。
待她起身出门查看,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已被安置在裴砚隔壁。
而那些往日里对她冷嘲热讽、轻视怠慢的下人们,也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陌生而恭敬的面孔。
颜小倩满心狐疑,拉住一位路过的丫鬟询问,丫鬟恭敬地福了福身,“姑娘,并非您睡死了。是公子吩咐下来,不让我们打扰您休息,还命我们将您连人带床小心地抬到此处安置。”
“那我大约什么时候会被赶走呢?”
丫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急忙摆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姐,您可千万别再提走的事了,今日本就风波不断。”
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您不知道,一向温顺平和的公子今早和老爷发生了激烈的争执,那场面甚是吓人,公子气得脸色煞白,险些又旧病复发。”
颜小倩听闻裴砚险些旧病复发,心中猛地一揪,不假思索地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记忆中他的房间方向奔去。
行至窗下,那扇熟悉的窗户映入眼帘,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双手撑着窗台,轻盈地翻了进去。
此刻,裴砚正安然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目光平静地看着颜小倩翻窗而入的一系列动作。
待她站稳后,裴砚微微挑眉,轻声说道,“你下次若来,可走正门,无需再这般翻窗。”
颜小倩尴尬地笑了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我习惯了,一时间竟忘了还有正门可走。”边说边偷偷抬眼打量着裴砚,见他气色尚好,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减轻了些许。
“裴公子,你的病可好些了?”
裴砚微微浅笑,轻声应道,“无妨,已无大碍。”
这时,颜小倩才注意到裴砚手中正拿着自己昨日留下的话本。
“昨夜多谢你的悉心照料。对了,其实我亦该向你致歉,此前我太过古板,未细品你之创意便横加斥责。”说着,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话本,“直至看了你的话本,方觉其中新意盎然,构思精巧,人物鲜活,是我浅薄了。”
颜小倩嘿嘿一笑,端着药碗轻轻吹散热气,坐到了他床边,将药勺递到他唇边,轻声说道,“公子,喝药了,这药苦是苦了些,可对身子好。”
“不用喂我,我自己喝。”
趁着裴砚喝药的间隙,颜小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公子,我在府里待着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可不可以出府去?”
裴砚刚咽下一口药,听闻这话,猛地咳嗽起来,他抬手掩着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抬眼看向颜小倩,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怎么?颜小姐这是打算准备收拾包袱跑路?”
颜小倩赶忙放下药碗,拿起手帕轻轻为他擦拭嘴角,解释道,“不是的,公子。我只是太闷了想去集市上逛逛,听闻近日有不少新鲜玩意儿,我想去看看能不能为我的话本找些灵感。”
裴砚看着她着急解释的模样,微微勾唇,却并未言语。
午后,颜小倩正专注于练字,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缓缓游走,丫鬟轻步走进房间,恭敬地说道,“小姐,公子命我送来一块令牌,还有一些银钱。”
颜小倩放下毛笔,接过令牌仔细端详,只见那令牌质地精良,上面刻着精致的纹路与独特的标识。
丫鬟在一旁轻声解释,“小姐,有此令牌,您便可自由进出裴府,公子说了,您若是想出府散心,无需再另行禀报。”
“裴公子这般待我,实在是太好了。”
她转而看向丫鬟,轻声问道,“我记得公子似乎快要过生辰了,是吗?”丫鬟点头称是。
颜小倩心中有了想法,她想着定要在裴砚生辰之时,做出一番成绩,向身为偶像的他证明自己的价值与能力。
“既能让他知晓我并非碌碌无为之辈,也可稍稍回报他的恩情,”颜小倩喃喃自语。
同时,她也悄悄打起了小算盘,出去后打算寻些机会攒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当作日后可能的跑路资金。
出府后颜小倩风风火火地开启了创办古代“奇葩说”之行。
她身形匆匆,穿梭于大街小巷,只为寻觅一处心仪之地。
历经数日的多方探寻与艰难交涉,总算在城中觅得一处理想之所——那是一座幽静的庭院,四周绿树环绕,静谧且雅致,正是论辩的绝佳场地,她毫不犹豫地租了下来。
随后,颜小倩凭借自己对文学的热忱与独到见地,全身心投入到邀请嘉宾的事务之中。她铺纸研墨,亲手撰写请柬。
请柬之上,言辞恳切,文采斐然,专邀那些思想前卫、才华横溢且不受传统礼教束缚的文人墨客与年轻才俊。
“愿君携高见,赴此雅集,共论古今,畅抒胸臆。”
当然闺中年轻女子的声音亦不可或缺。于是,她又精心挑选了质地柔滑、散发着淡淡花香的信笺,以娟秀的字迹写下诚挚的邀请。
“闻君兰心蕙质,才情出众,今有雅会,欲集众思,畅论乾坤。君之聪慧,定能为此次盛事添彩增辉,盼君共襄盛举。”
这些信笺,被她仔细封好,差遣可靠的丫鬟送往城中年轻闺秀的府邸。
然而,此途仿若布满荆棘,坎坷重重。
诸多传统文人听闻这一新鲜事物,纷纷摇头,面露不屑之色,斥责其为对文学的亵渎,毫不犹豫地将邀请拒之门外。
那些达官贵人亦交相指责,视之为游手好闲者的无聊行径,竟对颜小倩施加重重压力,妄图逼她放弃这一离经叛道之举。
但颜小倩岂是轻易言败之人?她亲赴城中热闹非凡的茶馆与书肆,在那人流如织之处张贴精心绘制的宣传海报。
海报之上,文字鲜活灵动,妙趣横生,仿若具有魔力,吸引着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起初,仅有寥寥数位好奇的年轻人被其吸引,愿投身这独特新颖的活动。
但颜小倩相信星星之火也可燎原。阳光穿透云层,倾洒在大地之上,为这方天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古代“奇葩说”的首场辩论在那座幽静庭院中拉开了帷幕。
颜小倩心怀忐忑又满是期待,她小心翼翼地推着裴砚从裴府后门悄悄溜走。
庭院之中,临时搭建的辩论台上,正反双方的辩手们皆正襟危坐,个个目光炯炯,似有千言万语亟待倾诉。
辩题“文学应重传统还是创新”一经抛出,仿若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正方辩手率先起身,其言辞恳切,引经据典,力陈传统文学之深厚底蕴与不可撼动的根基,仿若一位沉稳的长者在诉说着岁月沉淀的智慧。
反方亦不甘示弱,思维敏捷,妙语连珠,阐述创新乃文学发展之鲜活源泉,恰似灵动的少年在憧憬着未来的无限可能。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台下观众们起初多抱持怀疑之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然而,随着辩论的深入,那新颖的辩论形式、辩手们激烈而精彩的交锋,仿若有一种无形的魔力,紧紧抓住了众人的心。
他们渐渐沉浸其中,脸上的怀疑之色被专注与兴奋所取代,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掌声如雷,响彻庭院。
首场辩论的大获成功,宛如破晓的曙光,驱散了颜小倩心头长久以来的阴霾。
一些曾经对她嗤之以鼻之人,此刻亦不禁微微颔首,开始重新审视她那看似荒诞却充满无限可能的努力。
裴砚坐在一旁,目光紧紧跟随着辩手们的身影,听得入神,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也因激动而泛起一丝红晕。
随着最后一位辩手陈词完毕,现场掌声雷动。
裴砚回过神来,侧头看向颜小倩,“颜小姐,此乃绝妙之思。这般新颖的形式,既能让众人才思泉涌,又能使观者如痴如醉,实乃前所未有。你竟能构想出如此盛事,当真聪慧过人。”
颜小倩嘿嘿一笑,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与自豪。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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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道,“谢谢。”
说罢,她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包裹,递到裴砚面前。
“公子,这是我用创办‘奇葩说’所赚银钱购置的礼物,虽不值什么大钱,但我想着公子喜好写作,或许会对它感兴趣。”
裴砚接过包裹,好奇地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本古籍善本,纸张微微泛黄,却散发着古朴的墨香,书中的文字皆是历代名家对于写作之道的精妙见解与心得感悟。
裴砚的眼睛亮了起来,轻轻抚摸着书页,“颜小姐,这份礼物我很是喜欢,你费心了。”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古籍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
自幼,他便在严苛的正统文学教育中浸淫,师者的教诲如同一把精准的标尺,规范着他行文的每一处笔触,文风因而严谨端方,遵循着古老的制则,不敢有丝毫逾矩。
直至颜小倩出现,她的脑海似无垠的浩渺星空,那些文学见解犹如流星般天马行空、前卫大胆,直直撞入自己的世界。
初次听闻时,他只觉仿若置身迷雾,震惊与不解瞬间将他淹没,这于他而言,实在是闻所未闻的奇思妙想。
每一次与颜小倩交流,都似一场风暴席卷他固有的认知天地。
为求内心的安宁,他只能选择避而远之。只盼能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重拾往日的清静与安宁,守着那自幼所习的文学正统,不被这突如其来的“离经叛道”所扰。
可她还是来了,还送给了他一个自创话本。
夜沉如墨,烛火明灭摇曳。
裴砚再次屏退众人,独留一室静谧。他病容憔悴,虚弱地靠在软榻之上,面前的宣纸凌乱散落,几张已被揉皱弃置一旁。
这几日他苦苦探寻着文学创作的新径,却似陷入了浓稠的泥沼,文风依旧刻板,创作思路仿若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难以挣脱那正统的桎梏。
偶然间,他翻开了颜小倩那晚所留的话本。
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地浏览,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神渐渐有了光亮。
话本之中,独特的视角似一把利刃,剖析着经典作品如何巧设悬念,令读者欲罢不能;如何塑造那有血有肉、立体多元的人物,仿佛能使其跃然纸上;如何运用细腻入微的心理描写,直抵人心深处。
裴砚心中虽有疑虑,仿若在迷雾中摸索,不知前路通向何方,但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决定一试。
他提起笔,依照新习得的理念,小心翼翼地落下第一笔。
刹那间,灵感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来,思绪在纸间肆意驰骋。
佳作一篇接着一篇,如繁花绽放,每一字句都散发着创新的芬芳,他的创作之路,似乎柳暗花明。
自今日古代“奇葩说”盛大落幕且大获成功,裴砚对颜小倩的观感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往昔,他只觉她是个肆意妄为、全然不懂规矩礼数的女子,故而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随着彼此间交流渐趋频繁,他发现颜小倩对文学的热爱,毫无杂质,纯粹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炽热得似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永不熄灭。
不知不觉间,当裴砚的目光落于颜小倩身上时,那眼神里不再仅有淡漠与疏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仿若春日暖阳,悄然融化着冰雪。
在他心底深处,似有几缕情丝,如藤蔓般,在悄无声息间蜿蜒缠绕,渐成一片情网,将他的心轻轻缚住。
“颜小姐,你才情出众,行事果敢,我甚是钦佩。此后你行事,皆可打着我的名号,如此一来,那些无端的刁难与质疑,或许会消减许多,也能助你将心中抱负施展得更为顺遂。”
“谢谢你裴公子,”颜小倩静静地看着眼前病弱的裴砚,他虽面色苍白,却透着一股骨子里的温润与良善。
她心中暗自思忖,裴砚这般好人,不该被病痛如此折磨。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些听闻的关于裴砚在历史记载中英年早逝的只言片语,不禁心生怜悯与无奈。
于是,颜小倩改变了计划。念及自己往昔体验物理治疗师的经历,她心想不妨等自己助裴砚身体完全康复后,再偷偷跑路。
4. 第四章 “勾引”
晨曦初露,细碎的光透过窗棂,洒在裴砚身上。
他正闲坐于室,手捧茶盏,轻嗅茶香。忽然,窗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只见颜小倩身手敏捷地从窗户翻入。
“下次……罢了,”裴砚放下茶盏,抬眸望向她,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与纵容。
颜小倩丝毫不见外,利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神亮晶晶的。
而后从身后掏出一个布袋,“裴公子,我斗胆问一句,您这双腿,可是打小儿就无法站立?”
裴砚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自己的双腿上,眼神黯淡无光,好似有一层阴霾悄然笼罩。
往昔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在这一刻汹涌袭来,将他紧紧淹没。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警惕,“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话语间,隐隐透着几分不安,似乎害怕被触及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伤疤。
“若不是先天所致,便尚有治愈的希望。”语毕,颜小倩伸手解开布袋,从中取出一排银针。
“你……这是要干什么?”裴砚的声音陡然拔高,话语中隐隐带着几分惊惶与无措。
“裴公子莫怕,实不相瞒,我家祖上曾是宫廷太医,虽如今家族式微,但有幸传承下一个秘方。”颜小倩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不可...这绝对不行。”
“裴公子,您一定要相信我!”颜小倩却不以为意,眼神中透着一股执拗,她紧紧握着银针,一步一步朝着裴砚缓缓逼近。
裴砚双手撑在软榻上,一点点被逼着退后,直至被逼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
颜小倩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伸手便要去扒裴砚的衣裤。
裴砚只觉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上了头顶,顿时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喊道,“住手!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你我二人尚未成亲,此举实在是有违礼教。”
......
颜小倩手持一块洁净的白布,专注地擦拭着裴砚腿上排出的淤血,她的眼神认真执着。
而裴砚呢,双颊涨得通红,恰似天边的云霞一般艳丽。他低垂着头,安静地坐在一旁,那模样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满心的娇羞与不自在,却又无处诉说。
待擦完淤血后,颜小倩未有丝毫停歇,转而打算给裴砚按摩。
裴砚见状,心中一紧,刚欲开口拒绝,可颜小倩却似早有预料一般,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便开始了手上的动作,手法熟练而利落。
注视着颜小倩专注的模样裴砚微微仰头,将眼中不自觉涌起的湿意逼回,深吸一口气后,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说道,“这些年,为了这双腿,能请的人都请遍了,各方名医、江湖郎中,无一遗漏。可结果呢?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空欢喜。如今再做这些,不过是徒劳无功,白白浪费力气罢了。”
“别这样说裴公子,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颜小倩紧握裴砚冰凉的手,目光坚定的直视着他的眼睛。
裴砚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落寞与疲惫。
他缓缓地转过头,望向窗外那黯淡的天色,“颜小姐,你不懂。我这副身子自幼便是体弱多病,如同风中残烛,不知何时就会熄灭。这些年,我看过无数的大夫,吃过数不清的药,却依旧是这副模样。每到寒夜,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我这病,怕是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又怎敢奢望能重新站起来。”
颜小倩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脸颊。
“你...为何要哭?”
“我只是……只是想到你这些年受的苦,就心疼得厉害。”颜小倩哽咽着说道,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断断续续,她抬手用衣袖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可那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裴砚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拈起一旁的手帕。他倾身向前,手中的帕子轻柔地触碰到她的脸颊。
“为我流泪不值得。”他的拇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指腹摩挲过她的肌肤,带着微微的暖意。
......
雕花窗棂透进几缕微光,洒在屋内的八仙桌上,勾勒出桌上精致菜肴的轮廓。
裴砚倚在一旁的锦榻上,目光时不时落在直勾勾盯着饭菜的颜小倩身上。
颜小倩望着桌上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辣子鸡丁、麻婆豆腐和剁椒鱼头等辣菜,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裴公子,你这身子怎能吃辣,怎的还准备了这些?”
裴砚轻抿嘴角,掩去唇边的咳嗽,“偶尔食之,又何妨?况且见你每餐对着那些清淡菜肴兴致缺缺,我便想着让厨房做几道你喜欢的口味。”
说罢,他的筷子缓缓伸向那盘辣子鸡丁,入口后便被辣得咳嗽连连。
裴砚的整张脸迅速涨得通红,平日里苍白的嘴唇此刻也被辣得鲜艳欲滴,好似春日里熟透的樱桃。
颜小倩见状,不禁一怔,在她眼中,此时的裴砚好似那些小说里被下了猛药的角色。
双颊绯红,眼神迷离,狼狈中又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憨态。
裴砚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赧然地低下头,试图用咳嗽来掩饰这份窘迫
他的双肩微微颤抖,一声声压抑的咳嗽从胸腔中传出,每一下都像是在与体内的辣意艰难抗争。
颜小倩的目光直直地定在裴砚身上,一时间竟看呆了。
暖黄的光线仿若舞台上的聚光灯,精准地打在裴砚身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
那因辣意而泛红的脸颊,在光影的轻抚下,竟生出一种别样的神韵,仿佛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平日里的病弱之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红晕掩盖。
颜小倩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她恍惚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爱神丘比特在这搭起了弓箭直直地射向自己。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瞥见裴砚搁在桌上的手肘,那关节处因皮肤的薄透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春日里枝头初绽的桃花,娇嫩而惹人注目。
裴砚的手指修长白皙,指关节处也染着类似的粉晕,在光线的映照下,恰似一颗颗熟透的水蜜桃。
颜小倩的脸颊微微发烫,忙不迭地垂下眼帘,手中的碗筷也悄然停在了半空中,心底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裴砚看着颜小倩呲牙痴痴的盯着自己,原本就因辣意而泛红的脸,此刻更是添了几分羞恼,他不满地轻哼一声,眼神带着一丝嗔怪扫向颜小倩。
这轻轻的一哼,虽声音不大,却如同有着实质般,直直撞进颜小倩心里。
“咳咳我没笑...只是刚刚我牙有点烫拿出来晾一晾。”
裴砚听后紧绷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的那点不满也瞬间烟消云散,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张嘴,就会找些稀奇古怪的理由。”
静谧的屋内,气氛正浓。
忽然,一只橘猫“喵呜”一声从半掩的门缝中窜了进来。
这猫毛色橘黄,圆润可爱,嘴角那一抹黄在古人看来宛如“衔蝉”之态,倒是有几分憨趣。
颜小倩瞧见这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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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愣,话不过脑子出口调侃,“这小猫怎么好像嘴筒子糊屎了一样,哈哈哈。”
裴砚刚喝下一口茶,听到这话,先是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这般粗俗的话语从颜小倩口中说出。
下一刻,裴砚就被茶水呛得满脸通红,“咳咳......”
颜小倩见状,急忙起身快步走到裴砚身边,抬手轻轻为他拍着后背,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这一靠近,裴砚精致的面容便毫无保留地映入她的眼帘,长睫如扇,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因咳嗽泛着淡淡的嫣红,这般近距离的冲击,又让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别再勾引我了,我的心里只装的下党和人民!”
夜,烛光摇曳。
裴砚今日不知是出于“报复”还是别的,晚上给她额外布置着练字任务,颜小倩接过那散发着墨香的宣纸,不情不愿地提起笔。
写了没几个字,心中的烦躁便如野草般蔓延开来。
她索性搁下毛笔,盯着宣纸愣神片刻后,鬼使神差地画了一个眼角挂着泪滴的小人,那小人嘴巴一撇,仿佛在诉说着练字的委屈。
裴砚漱完口,丫鬟恭敬地将她练字的宣纸呈上来。
裴砚接过展开,看到那哭泣的小人时,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泛起一抹轻笑。
他在书案前坐下,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在那哭泣的小人旁边,仔细地画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小人,伸出手轻柔地擦拭着泪滴。
这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在宣纸上似有了生命。
一个在哭,一个在哄......
晨光熹微,颜小倩特地一大早跟裴砚告了假。随后便匆匆赶往那废弃戏园子,心中谋划着第二期“奇葩说”的诸般事宜。
刚入戏园子,李老板便迎上来,脸上堆着狡黠的笑,“姑娘,这场地要续租,租金可得翻倍。”
颜小倩心下一惊,却也知此刻不能露怯,只淡淡回道,“李老板,这园子荒废许久,我能选此是互利之事,你这价可莫要太离谱。”
被赶出来后,颜小倩只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身形微微一晃,靠着戏园子的廊柱。
“我的人生充满了阴影......不过还挺凉快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颜小倩打算去拜访几位上次投资举办的富商。
在张富商宅邸,她刚说明来意,张富商便皱起眉头,目光带着几分轻蔑。
“二八分,要不没得说。就算有裴家公子给你撑腰,但也改变不了你是女子之身,抛头露面来做这等营生,就是自甘下贱!自古以来,这商事哪有女子能做成气候的?”
“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这本就是薄利多销。况且上次分红的银钱你也不少拿。”
颜小倩不卑不亢,神色坚定地将“奇葩说”详尽规划、潜在的丰厚收益,以及此事能为他带来的广泛声名远扬一一细数。
她言辞恳切,试图打消张富商的顾虑。然而,张富商只是不耐烦地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乎早已认定她的努力不过是徒劳无功。
“就凭你也想办成这等大事?莫要在这里白费力气了,一介女流之辈,还是回家学学女红才是正道。”
颜小倩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被点燃,大吼一声,“女子怎么了!”
“我祝你大肠末端长出一个味蕾。”
“什么?!”
“吃屎去吧。”
出了府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颜小倩抬手遮挡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祝他两头尝鲜真是便宜他了。”
5. 第五章 亲自下厨
颜小倩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哭丧着脸回到裴府。
彼时,裴砚正闲坐于庭中悠然品茗,瞧见她这副狼狈模样,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茶碗,目光略带玩味地在她身上打转。
“怎么哭丧着一张脸?”
颜小倩头也不抬闷声道,“我没事。”
“没事的话,就去练字。”裴砚打量着颜小倩的神情忍不住轻嗤一声。
“今日可以不练吗?”
“不可以。”
坐在书案前的颜小倩,达芬奇附身作画开始,开始在纸上信手涂鸦,不一会儿,纸上就布满了各种奇怪的线条和图形。
画完后,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笔一扔,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颜小倩这一觉睡得极沉,待她悠悠转醒,只觉脸上一片黏腻,抬手一摸,竟是沾上了大片墨汁。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丫鬟在门外催促,“小姐,公子让我来取您练的字。”
颜小倩顿时慌了神,眼睛瞥见桌上那张涂鸦的纸,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迅速拿起笔,在纸上匆匆勾勒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白色礼帽、身披白色披风、手持单片眼镜的怪盗形象跃然纸上,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今日所练之字,已被怪盗基德悉数偷走,若想找回,且等下次月圆。”
丫鬟战战兢兢地将那张画着怪盗基德的纸呈到裴砚面前,裴砚起初并未在意,漫不经心地接过展开。
当他的目光扫到纸上那个怪盗形象以及旁边“怪盗基德”四个字时,不禁念出声来,“怪盗基德?”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丫头,整日里就会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让她练字,倒有闲心画这些。还基德,我看她是该积点德,好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说罢,他轻轻摇头,将纸轻轻地放在一旁。
尽管颜小倩的行为总是这般调皮捣蛋,但不知为何,在他心里,却也成了一种别样的存在,让他在这刻板的生活中,偶尔也能感受到一丝别样的乐趣。
与此同时,颜小倩正全神贯注地伏案书写。
她的笔下诞生了两份截然不同的计划清单,一份承载着对自由和财富的向往——“赚钱跑路大业规划”;另一份则满含着对裴砚的关怀与牵挂——“裴砚康健调养方略”。
次日,颜小倩便满血复活,着手重启她的古代“奇葩说”大业。
想起先前场地租金高得离谱,她决心寻觅新址。
结合上次经验颜小倩眼珠一转,狡黠之光一闪而过,她打算女扮男装。
悄无声息地潜入,只见那裴砚的衣衫整齐地挂着,衣料上乘,剪裁精致。
颜小倩迅速换上,宽大的衣袍裹住她的身躯,虽有些不合身,但那股子英气却也透了出来。
一到外面,市井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颜小倩兴奋地穿梭于街巷之间,眼睛不停地搜寻着合适的场地。
颜小倩站在那处心仪的场地前,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尽量让自己的举止更像个男子。
“这场地,我想租下。”
颜小倩故意压低声音说道,还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掩盖自己原本的声线。
场地主人抬眼打量了她一下,见她身着华服,气质不凡,虽身形略显矮小,但也有几分富家公子的模样,便未起疑心。
“公子打算租多久?租金方面……”主人开始介绍起租赁事宜。
颜小倩强装镇定,心里默默回忆着之前打听到的行情,与主人讨价还价起来。她的手心早已紧张得冒汗,却仍努力保持着脸上的从容。
一番交涉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
颜小倩顺利租到场地后,满心欢喜,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云端。
一路上,她都沉浸在对未来“奇葩说”的美好憧憬之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热闹非凡的场景,观众们围坐一团,为辩手们的精彩言辞欢呼喝彩,而这一切都将在她精心挑选的场地中上演。
这份喜悦如同春日暖阳,让她心情格外舒畅,甚至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儿。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曾经在早餐摊忙碌的日子,那些为生活奔波却也充满烟火气的时光。虽说忙碌,但看着顾客们满意地享用食物,心里也会泛起丝丝温暖。
如今,她想将这份温暖传递给裴砚。
回到裴府颜小倩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迈进厨房,林婆婆正在灶边忙碌,瞧见她来,脸上立刻绽出笑纹,“颜姑娘,今儿怎么想到来这厨房了?”
颜小倩蹦蹦跳跳地凑过去,亲昵地挽着林婆婆的胳膊,“婆婆,我今日高兴,想给裴公子做几道好吃的。”
“好,姑娘有这份心,老身定当全力相助。”
说罢,林婆婆利落地将一块新鲜的牛肉搁在案板上,操起刀便开始切薄片,每一片都切得均匀透光。
颜小倩从菜篮里拿出一只肥美的老母鸡,笑着对林婆婆说,“婆婆,这道花旗参炖老鸡最是滋补,裴公子近日操劳,吃了正好。”
说罢,手脚麻利地将鸡处理干净,放入炖盅,加入花旗参、枸杞、桂圆等食材,再倒入适量清水。
接着,她又拿起一条鲜活的鲈鱼,“还有这道天麻蒸鲈鱼啊,对身子也极好,能安神补脑。”颜小姐边说边熟练地在鱼身上划几刀,将切好的天麻片嵌入其中,再撒上葱姜丝、料酒等调料,放入蒸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颜小倩满心欢喜地坐在裴砚对面,眼睛亮晶晶的,待菜肴上桌,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开启了一场“夹菜攻势”。
“裴公子,尝尝这个花旗参炖老鸡,可滋补了。”
颜小倩说着,便将一块鲜嫩的鸡肉夹到裴砚碗中,眼中满是期待。
裴砚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颜小倩那热情洋溢的面庞,嘴角轻勾,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便轻声道,“好。”说罢,将鸡肉送入口中。
还未等裴砚咽下,颜小倩又迅速夹起一块天麻蒸鲈鱼,“这个鱼也不错,你多吃点。”
裴砚无奈地笑了笑,再次张嘴接住。就这样,颜小倩像一只忙碌的小雀,不断地将一道道大补菜肴往裴砚碗里送,嘴里还念叨着每道菜的好处。
裴砚为了不扫她的兴,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渐渐地,只觉体内涌起一股燥热。
突然,他鼻腔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颜小倩见状,先是一愣,“裴公子...你流鼻血了!”
裴砚尴尬地抬手捂住鼻子,心中暗忖,这补得也太“到位”了。
几日的筹备转瞬即逝,万众瞩目的第二场古代“奇葩说”在新场地正式拉开帷幕。
晨曦微露,淡薄的日光透过云层,洒在裴府朱红的大门上。
颜小倩轻手轻脚地推着裴砚,为避人耳目,她特意选了府中最偏僻的角门。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颜小倩的心猛地一紧,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她加快了脚步,将裴砚稳稳地推出了裴府。
出府的瞬间,裴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颜小倩低头看着他,轻声道,“放心,有我在。”微风拂过,撩动两人的发丝,似是为这次出行添了一抹温柔的注脚,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隐没在街巷之中。
场地四周人头攒动,喧闹声、议论声交织一片,众人皆对今日这场唇枪舌剑的盛宴满怀期待。
“颜小姐,你为何要这般打扮?扮作男子已是奇怪,还穿着我的衣服,这是为何?”
颜小倩下意识地揪紧衣角,眼神闪躲了一下,“因为我今日也要参加比赛,您也知晓这赛场上皆是男子,若我以女儿身前往,且不说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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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何看待我,便是那些繁文缛节、诸多限制,也会缚住我的手脚,让我无法畅所欲言、施展拳脚。”
裴砚静静凝视着颜小倩,随后微微抬起手,似是想要触碰她,却又因着男女之防,终是将手落在轮椅的扶手上,紧紧握住。
“颜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坚定,如潺潺流水,淌入颜小倩心间,“无需担忧,我知晓你的才情与勇气,你一定可以的。”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第二场古代奇葩说正式拉开了帷幕。今日的辩题“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
台下座无虚席,观众们翘首以盼。
与颜小倩相对而坐的,是主张人性本善的几位辩手,他们神态各异,或神情肃穆,或面带微笑,但眼神中都透露出对己方观点的笃定。
主持人简要地介绍了辩论规则后,颜小倩率先起身,向台下众人作了一揖,然后缓缓开口。
“吾以为人性本恶。人之初始,懵懂无知,然其本性中便有诸多恶之源头。婴儿尚在襁褓之中,便会因饥饿而哭闹,抢夺母乳,此乃本能之自私,非善之表现。”
接着,她环顾四周,继续说道,“再者,世间之人,若无教化,无律法约束,便会为所欲为,追逐利益,不择手段。古往今来,多少战乱纷争,皆因人性之贪婪、嗔怒而起,此等恶行,岂是人性本善所能解释?
颜小倩的开场立论,条理清晰,论据有力,瞬间在场上占据了主动,也让这场关于人性善恶的辩论,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依你所言,人性皆恶,那善从何来?难道兄台满心阴暗,不见人间真情与大义,这世间仁人志士、善行义举层出不穷,岂是你三言两语能抹黑的?”
台上气氛剑拔弩张,男人一袭白衣胜雪,手持折扇,风度翩翩却眼神犀利如鹰,紧紧盯着颜小倩,“你所谓的人性本恶,未免太过偏颇。人之初生,性本纯净,心向良善,如白纸无瑕。你只见婴儿争食,却不见其懵懂天真之态,何来恶念?”
颜小倩柳眉一挑,毫不示弱地回视过去,“纯净?若人性本善,何来世间诸多苦难?人皆有私欲,从落地便会索取,稍长便懂争抢,此非恶又是什么?你莫要以偏概全,只看表象。”
台上的辩论已近尾声,最终这场激烈的交锋以平局收场。
颜小倩微微喘着气,心中既有着未分胜负的遗憾,也有着酣畅淋漓之感。她整了整衣衫,稳步走下台去。
刚入后台,便看见那男人正与裴砚相谈甚欢。
男人身姿挺拔,气质儒雅,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与台上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颜小倩心中一惊,未料到对手竟是裴砚的朋友。
男人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颜小倩,眼中闪过一丝兴致,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悠悠开口道“这就是裴兄那位小童养媳?今日赛上倒是让我大开眼界,言辞犀利,不让须眉啊。”
说罢,还别有深意地看了裴砚一眼,眼神中满是打趣之意。
“林兄,你我言谈举止当有分寸,莫要打趣颜小姐。”
三人正你来我往地交谈着。忽然,裴砚神色一凛,握住了颜小倩的手,“不好,府里派人来了!”
颜小倩心下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只见一群裴府家丁打扮的人匆匆朝他们走来,为首的管家面色阴沉。
“公子,您这私自外出,还和颜小姐在一起,实在是让老奴好找。”
裴砚将颜小倩护在身后,试图辩解,“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并无大碍。”然而家丁们却不由分说地上前,分开了二人。
拉到无人小巷后,丫鬟们迅速围了上来,粗糙的绳索在颜小倩眼前晃动。
裴砚见状,怒声呵斥,“放开她!”
但家丁们只是恭敬地向他回禀,“公子,这是老爷的吩咐。”
随后,颜小倩被五花大绑像拎小鸡般架起丢在了马车里。
6. 第六章 撑腰
颜小倩只觉得冰冷粗糙的绳索紧紧缠上她的身体,勒得她生疼。到了裴府两个粗壮的家丁一左一右架着她,一路拖行,朝正厅走去。
她奋力挣扎,手脚乱蹬,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她的身体被牢牢束缚,每一次用力都被绳索狠狠勒进肉里。头发被扯散,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被拖进正厅,颜小倩“砰”地摔倒在地。
她抬起头,看到裴老爷坐在主位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二伯母坐在一旁,眼神满是得意与幸灾乐祸。周围的奴仆们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裴老爷目光如刀,盯着颜小倩,怒声喝道:“颜小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带着砚儿出去。”
二伯母也在一旁尖声附和:“这丫头太不像话了,不把老爷放在眼里。”
颜小倩心中又气又恨,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裴老爷。
裴老爷见颜小倩如此倔强,怒不可遏,“把她给我绑在柱子上,好好教训教训。”
家丁们立刻上前,将颜小倩拉起来,紧紧地绑在厅内的柱子上。颜小倩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颜小倩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孤立无援之时,二伯母的儿子裴耀祖踱步走进正厅。他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眼神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裴耀祖故意提高音量,夸张地说道:“大伯,您可不知道,我早就听说这颜小倩平日里对砚弟就不上心。这次竟然私自带着砚弟出去,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说着,他还假惺惺地摇头叹气,眼睛却不时瞟向裴老爷,观察着他的反应。
周围的奴仆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有的在对颜小倩指指点点,有的则对裴耀祖的话表示认同。这让颜小倩的处境更加难堪。
见裴老爷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更加肆无忌惮地说道:“大伯,这样的人留在裴家,迟早会惹出大麻烦。依我看,不如把她赶出家门,也好让其他下人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把油倒锅里,看看是油溅还是你‘溅’......(加密脏话)对了,最后祝你子孙满堂全靠兄弟帮忙。”
“你说什么?!”裴耀祖脸色铁青指着颜小倩大声质问。
裴老爷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盯着颜小倩,冷冷地说道:“颜小倩给耀祖道歉,你若再不知悔改,就别怪我不客气。”
颜小倩冷哼一声对着裴耀祖,“既然裴老爷让我给你道歉,那你妈活了,可以了吧。你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你墓碑上。”
怒怼之后,她心中正暗自惶恐,以为此番定要受严惩。
恰在此时,裴砚被仆人推着进了厅。只见他神色凝重,面上竟无半分往日的温和。
裴砚直直看向裴老爷,“父亲,颜小姐尽心照料孩儿,并无过错。是我带她出去的,一切责任理应由我承担。”
二伯母和裴耀祖听到这话,顿时满脸惊愕,面面相觑。
二伯母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裴耀祖也是一脸诧异,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眼中满是疑惑。
颜小倩闻言,眼中满是惊讶,不禁看向裴砚。只见他目光坚定,神色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厅内气氛瞬间凝滞,众人皆在揣度裴砚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裴老爷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周围的奴仆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二伯母定了定神,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哎哟,砚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护着这丫头?莫要被她蒙了心智。”
裴耀祖也在一旁附和:“就是,砚弟,可别被她骗了。”
裴砚却丝毫不理会他们,再次看向裴老爷,目光如炬,道:“父亲,颜小姐对我悉心照料,一片赤诚。我希望父亲能明察,莫要错怪了她。”
随后,裴砚示意仆人将自己推到颜小倩身旁,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而后抬眼看向裴老爷,“父亲,颜小姐是我未来的妻子,她理应得到尊重。”
听完这话,裴老爷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他被裴砚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认为裴砚这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裴老爷猛地提高音量,大声吼道:“你这逆子!来人,把颜小倩给我押去祠堂跪着反省。”
裴砚一听,立刻想要阻拦,可刚抬起头,就被裴老爷带有威胁的眼神制止住了。
颜小倩心中满是无奈,只能松开了裴砚的手,被押走前还笑着宽慰他自己肯定会没事的。
裴耀祖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不禁偷笑起来。
颜小倩被嬷嬷们押进祠堂,在裴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屈膝跪下。为防止她跪得东倒西歪,裴老爷特意安排了人手盯着她。
起初还好,可跪了没多久,颜小倩的膝盖就开始酸痛,身体像没了骨头般软下来,不受控制地往下瘫。
一旁的嬷嬷见状,皱起眉头,冷哼一声,拿着板子用力往她背上敲去,发出“啪啪”的声响,同时大声呵斥道:“跪板正!别在这给我装模作样,裴家的规矩容不得你撒野。”
颜小倩吃痛,咬着牙,强撑着直起身子,可没一会儿,又开始歪向一边。
嬷嬷眼睛一瞪,双手叉腰,站到颜小倩面前,怒目而视,手上的板子不停地抽打在她的肩膀、手臂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好好跪着,别想偷懒,这是你自找的,若再敢歪歪扭扭,有你好受的。”
这一天里,颜小倩没吃过一口饭,连一滴水都未曾沾唇。
长时间的跪立让她身体极度虚弱,膝盖早已麻木,每一寸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此时的她,眼前阵阵发黑,脑袋昏沉,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疲惫。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意识恍惚间,颜小倩脑海里浮现出各种美食,她仿佛看到一盘盘热气腾腾、油光发亮的烧鹅,那鹅肉鲜嫩多汁,咬上一口,油脂在齿间爆开;还有精致的桂花糖藕,藕丝牵连着,入口软糯香甜。紧接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鸡汤,浮着金黄的油花,醇厚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她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喉结快速蠕动,嘴巴不受控制地吧唧着,那模样就像已经将美食吃到了嘴里。可眼前只有冰冷的蒲团和空荡荡的祠堂,腹中的饥饿感愈发强烈,胃里一阵抽痛。
夜已深,万籁俱寂。
看守的人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颜小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无力地瘫坐在蒲团上,缓缓掀起衣裤。
只见膝盖处呈现出一片乌青,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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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的皮肤因长时间跪立,变得青紫发黑,触目惊心。她轻轻抚摸着膝盖,疼痛传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望着眼前祖宗牌位,想到遭受的种种屈辱,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艹。”颜小倩紧咬下唇,双眼圆睁,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双手握拳狠狠砸向地面。
“咚”的一声闷响,手掌与地面剧烈碰撞,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手掌因用力过猛,擦破了皮,鲜血渗出。钻心的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嗷嗷”地叫了起来。
颜小倩将胳膊搭在脸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衣袖。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抽噎声在空荡的祠堂里回响。回想起这一天的遭遇,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
过了一会儿,她把蒲团拉过来,枕在头下,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尽管饥饿和疼痛依然在折磨着她,可身心的疲惫让她再也支撑不住。
她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四周的黑暗仿佛将她吞噬。
在这小小的蒲团上,颜小倩只能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在这短暂的休息中寻找一丝慰藉。
夜黑风高,寒意如针般刺进颜小倩的骨髓。
她在蒲团上辗转难眠,每一次入睡都被寒冷硬生生地拽回现实。
后半夜,一阵强烈的寒意袭来,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胸口的闷痛。
她的身体微微发热,额头滚烫,在黑暗中艰难地摸索着自己的衣角,试图将身子裹得更紧些。
但那微薄的衣物根本抵御不了寒冷,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牙齿也开始打颤。四周的寂静被她的咳嗽声打破,每一声咳嗽都在空荡荡的祠堂里回响。
颜小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蜷缩在蒲团上,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半梦半醒状态,偶尔被冻得打个哆嗦,又挣扎着清醒过来。
到最后她分不清自己是冻晕了还是睡着了。
突然,颜小倩感觉有一股暖烘烘的气息萦绕在身边,像是被温柔的毛毯包裹着,周身渐渐暖和起来。
那股温暖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原本冰冷的手脚也渐渐有了温度。
她的身体不再瑟瑟发抖,呼吸也变得均匀而平缓。
在这温暖的包裹下,她依旧沉浸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脑海里时而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像是儿时在温暖的阳光下嬉戏,又像是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随后,又感到膝盖处一阵凉意,仿佛有一股清爽的微风轻拂而过。
那凉意从膝盖表面传来,丝丝缕缕,让原本因长时间跪立而酸痛的地方舒缓了许多。她动了动腿,感受着这股凉意带来的舒适,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颜小倩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一个小丫鬟似乎正在替自己上药,而裴砚正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透着一丝关切,又似乎隐藏着些许难以捉摸的情绪。
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使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冷峻的面容在这一刻竟显得有几分柔和。
颜小倩以为自己眼花了,强提精神开口,声音嘶哑虚弱,“裴砚......”
7. 第七章 自虐 悲观厌世
完整的话语还没说完,颜小倩就又昏了过去。
夜色如墨,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裴砚出声吩咐自己院里的下人,再带一把轮椅过来。不一会儿,下人将轮椅推到祠堂内。
下人们小心翼翼地将颜小倩扶起,让她靠坐在轮椅上。颜小倩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出了祠堂,值夜嬷嬷看到裴砚的举动,吓得脸色惨白。
嬷嬷心下暗忖,裴老爷若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踌躇间,咬了咬牙,终是伸出手去欲行阻拦。
裴砚的轮椅停了下来,恰似寒松立崖畔,虽未言语,周身却散发着一股迫人寒气。他眉头紧蹙,目光如刀刻般冷冽。
目光扫向她,恰似冷电划破夜空,直逼嬷嬷心底。嬷嬷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手僵在半空中,恰似被定住一般,再不敢动弹分毫。
此时,整个院子里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众人皆敛声屏气,神色凝重。
随后裴砚冷然开口道:“此事若有差池,皆由我一人担之。”
......
不知睡了多久颜小倩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周围是精致的帷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气。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惊喜地发现身上的酸疼已消失大半。
床榻很软,仿佛有无数轻柔的云朵托着她。
她翻了个身,伸展着四肢,感受着这久违的舒适。她微微转动脖颈,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身上的酸痛虽然还残留着一些,但已不再影响她行动。她坐起身,轻轻活动着肩膀和手臂,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这时,丫鬟轻步走进房间,空气中瞬间弥漫起诱人的香气。
只见丫鬟将一张小巧的桌子稳稳地放在床榻边,接着端来一盘盘精致菜肴。先是一盘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红亮的酱汁包裹着鲜嫩的排骨,散发着甜香;紧接着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金黄的油花浮在汤面上,香气扑鼻。
颜小倩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唇微微张开,口水止不住地在口腔里打转,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这些都是我能吃的吗?”
丫鬟微笑着点头,又补充道:“全都是您的,不够的话还有呢。”说罢,她朝身后招了招手,示意另一个小丫鬟端来洗漱用品。
颜小倩看着丫鬟的动作,内心一阵激动,脸上泛起红晕。她微微张着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丫鬟走到床边,轻轻扶起颜小倩,让她靠在床头,然后将温热的毛巾敷在她脸上,慢慢擦拭着她的脸颊、额头和脖颈。
洗漱完毕,颜小倩脸上带着笑意,真诚地对丫鬟说:“谢谢,你们为我忙前忙后,太辛苦了。和我一起吃吧。”
她们微微欠身,婉拒道:“小姐您安心享用,这是我们分内之事。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颜小倩看着丫鬟轻声说:“你们照顾我,还为我准备这么多好吃的,真的很感谢。”
丫鬟笑着回应:“能服侍小姐是我们的荣幸,您快趁热吃吧。”
颜小倩吃饱喝足后正悠闲地靠在床榻上,惬意地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此时门被推开,裴砚坐着轮椅被推了进来。
她愣了一下,赶忙坐直身子,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裴砚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问道:“吃得如何?对不对胃口?”
颜小倩连连点头,笑着说:“很好吃,每道菜都很合我的口味。”
“你我婚期将近,不必太过拘束。日后你我相伴,自当坦诚相待。”说罢,他抬手轻轻挥了挥,示意身后的仆人退下。
颜小倩听到裴砚的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眼神中满是疑惑。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内心有些慌乱。她从未想过要嫁给裴砚,毕竟听闻裴砚有喜欢的女子,且他们门当户对。
她愣了愣神,目光游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裴砚见颜小倩面色不佳,心下陡然一沉,只道她嫌弃自己。一时间,神色黯然,垂首间,目光里满是自我怀疑与失落。
他微微低下头,轻启薄唇,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我明白,嫁与我这般将死的病秧子,实在委屈了你。”言罢,他手指微微颤抖,不敢去看颜小倩的表情。
裴砚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因病无法行走,身子孱弱的模样,又念及颜小倩正值青春年华,不禁心中满是愧疚。
他微微叹息,又道:“若不是我病弱如此,你又怎会被牵扯进来,成了这冲喜的童养媳。”
说罢,他咬了咬牙,努力抑制着内心的痛苦,继而道:“你放心,我断不会勉强于你。若你不愿,我便放你离开。”
颜小倩还未来得及答复,裴砚似乎已经没了耐心。他紧紧握着轮椅扶手,指节泛白,脸上满是痛苦与逃避的神色。
他抬手握住轮椅两侧的滑轮,手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后发力推动滑轮。
轮椅缓缓移动,发出细微声响。他垂着眼睑,睫毛在眼窝投下阴影,紧抿着嘴唇,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
轮椅退出房门时,他微微顿了一下,似在挣扎。而后默默推动滑轮,身影渐远,只留下寂静的房间与空气中弥漫的哀伤。
回到内室,裴砚面色阴沉如墨云翻涌,往日的温和全然不见。但见他眉头紧蹙,双眸微眯,那神情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凛冽之气。
“阿福,去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裴砚冷不丁开口。阿福闻言,心中一紧,瞧着裴砚这般神色,哪敢多问,忙躬身退下,去招呼众人。
众人见裴砚神色不善,恰似寒鸦绕树,皆战战兢兢,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脚步匆匆,退了出去。
阿福将众人打发走后,又小心翼翼地回到裴砚身旁,垂手而立,屏气凝神,等候着他的吩咐。
只见裴砚坐在轮椅上,神色凝重,半晌不语,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深思过后裴砚眉头紧蹙,面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微微颤抖,向阿福问道:“阿福,你说我是不是该放颜小姐离开?”
阿福抬眼偷偷瞧了瞧裴砚,只见他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地握住轮椅扶手,指节泛白。阿福心中一阵紧张,犹豫着回答道:“公子,您为何突然这么说?”
裴砚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今日我见她对我态度冷淡,想来是不愿留在我身边。我若强留她,岂不是违背了她的意愿。”
阿福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公子,既然这样那要不就放颜小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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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听闻此言,缓缓抬手轻轻抚过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喃喃低语道:“放她走?”那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齿间挤出一丝寒意。
刹那间,他心中积郁翻涌,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懑驱使着他猛地伸出手,带着一股狠劲,重重扫向桌上的茶具。
茶具瞬间被扫落,茶盏、茶壶、杯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好似被命运捉弄的舞者,在空中肆意旋转,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瞬间碎成了无数片。
尖锐的碎片刺进了他的手指,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在地面上晕染出一片殷红。
那疼痛如同一把尖锐的刀扎进肉里。他却浑然不觉,紧咬着牙,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为什么总是这样?”他低声呢喃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阿福见此情景,忍不住蹙眉:“公子,您别这样!”说着便要上前查看。
裴砚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吼道:“你也出去。”
阿福愣了一下,犹豫着看向裴砚,还想说些什么。
裴砚瞪着眼睛,怒声吼道:“出去!”
阿福无奈,只能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裴砚独自待在屋内,房门紧闭,光线被隔绝在外。
他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墙壁。
手指无意识地在轮椅扶手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面前桌子上摆放着一碗药,早已凉透,散发着一股苦涩的味道。裴砚却看都不看一眼,任由它在那里慢慢变凉。
从正午到夜晚,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又缓缓移动,渐渐黯淡。
裴砚始终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进食的打算。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翻出了私藏的匕首。
他轻轻挽起衣袖,露出腕间白皙的肌肤,那皮肤仿若凝脂,嫩得能掐出水来,又似羊脂玉般温润细腻。因自幼被捧在掌心呵护,裴砚肌肤之娇嫩,恰似春日初绽的花蕊,又似新雪初融,细腻而莹润。
在屋内的昏暗光线中,他那白皙的皮肤隐隐泛着微光,仿佛自带一层清透的薄纱。
他坐在桌前,眼神发直,缓缓伸出手,手如柔荑般纤细且微微颤抖着,拿起那锋利的匕首。
这匕首在昏暗光线下闪烁冷光,恰似他心中无尽的悲凉。
他将匕首抵在腕间,并未立刻用力,而是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恰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过了片刻,他咬咬牙,手腕用力,匕首划过肌肤,鲜血瞬间涌出。那殷红的血在他白皙如瓷的肌肤上蜿蜒而下,似红色的丝线在玉般的肌肤上缓缓流淌。
裴砚双目紧闭,泪水自眼角悄然滑落,恰似一弯清泉,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滴落在地上,晕染出一片湿痕。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轻启朱唇,喃喃低语道:“娘,孩儿来陪您了。”
但见他手中紧握着匕首,那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光,刺目而又森然。手臂上血迹斑斑,殷红的血珠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此时,颜小倩在窗外,急切地拍打着窗户,窗棂冰冷,似被施了咒术,纹丝不动。她眼神焦虑,眉头紧蹙,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透着几分无助。
8. 第八章 照顾
颜小倩站在窗外,双手紧紧握住窗棂,用力地推拉着窗户,那窗户却似被牢牢钉死一般,纹丝不动。
她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
颜小倩双手用力,指甲都泛白了,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可窗户依旧不为所动。颜小倩心急如焚,眼中满是慌乱,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裴砚,裴砚!”
她急得眼眶泛红,愈发用力地拉扯窗户,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手都磨得生疼。颜小倩不停地用身体撞击窗户,可窗户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保护着,没有丝毫松动。
她双手不停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大声喊道:“裴砚,你开门,快开门啊!”但窗户依旧紧闭,颜小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屋内的景象,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颜小倩立在庭院之中,发丝凌乱,眼神焦急如焚。她的左腿受了伤,膝盖处有血迹渗出,正一瘸一拐地朝着大门方向挪动。
“你们快撞门!快撞开!”颜小倩声音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每一次用力,都使得腿上的伤口牵扯着疼痛,可她顾不上这些,眼睛紧紧盯着大门。
家丁们听到指令,迅速朝着大门冲去。他们几个人身体前倾,肩膀用力,撞向大门。
颜小倩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地靠近,嘴里不断催促着:“快撞开!快啊!”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快点,再用力!”颜小倩大声喊着,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家丁们一次次地撞击着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颜小倩咬着牙,忍受着腿上的疼痛,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大门。
“快撞开,快啊!”
颜小倩不愿坐以待毙,咬咬牙,挽起袖子,目光紧紧盯着房顶上的小窗口。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房檐下的藤蔓,开始向上攀爬。凭借着曾经爬树的经验,她本以为能够顺利爬上房顶。然而,刚爬了一半,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颜小倩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咬着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再次抬头望向房顶。
“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要进去。”颜小倩自言自语道。
她再次伸手抓住木板,忍着腿部的疼痛,继续向上攀爬。这一次,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尽量保持平衡。
可当爬到距离窗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她的手臂突然一阵酸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又一次掉了下来。
颜小倩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她望着房顶上的小窗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我一定要爬上去。”颜小倩咬着牙说道。
休息了一会儿,她再次站起身,准备第三次攀爬。尽管身上的疼痛让她有些虚弱,但她依然坚定地朝着房顶走去。
这一次,颜小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心翼翼地攀爬着。
一旁的丫鬟婆子还有家丁都看呆了,颜小倩哼哧哼哧像一个灵活的猴王。
“看我干什么,赶紧撞门啊。”
一旁的丫鬟婆子和家丁们目瞪口呆,看着颜小倩哼哧哼哧的模样,活像个灵活的猴王。只见她手脚并用,迅速地攀爬着房檐,那动作敏捷而又充满力量。
颜小倩回头看到众人都傻站着,不禁喊道:“看我干什么,赶紧撞门啊!”她的声音带着焦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
丫鬟婆子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跑到门口,用力地撞门。家丁们也不甘示弱,几个人一起用力撞门。
颜小倩到了窗口本来想缓缓进到屋内,但是天不遂人愿。
颜小倩好不容易攀到窗口,本欲小心翼翼地从窗口缓缓进入屋内,可天不遂人愿,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屋内跌去。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滚,伴随着一声惊呼,重重地摔落在屋内的地面上。她发出一声闷响,只感觉浑身疼痛,脑袋嗡嗡作响。
颜小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眼神焦急地寻找着裴砚。
裴砚双眼浸满泪水,目光呆滞地看向颜小倩,声音虚弱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字:“为何来的不是黑白无常,偏偏是你?”那语调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怨,在昏暗的房间里悠悠回荡。
房间里光线昏暗,四周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裴砚的脸庞毫无血色,泪痕在脸上肆意蔓延,眼神中满是绝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深深的痛苦。
颜小倩见状,心中一阵揪痛,连忙快步走到裴砚身边,声音轻柔关切:“裴砚,别做傻事。”
裴砚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着颜小倩,嘴唇微微颤抖,喃喃低语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他的声音微弱而无力,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倾诉着自己的无助与绝望。
“快莫说这等不吉利的话。”颜小倩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裴砚咬咬牙,恰似一只对着主人炸毛的小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厉声道:“我死,与你何干。”
颜小倩急切地说道:“当然干系重大!”
裴砚听了这话,眼中泛起光亮,不像是泪水,倒像是有了一丝期许。
“真的吗?”
“自然,我为何骗你。”
暮色时分,屋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外面的家仆跪了一地,颜小倩顿感不好匆匆忙进了屋,只见裴砚坐在床边,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怎么把纱布给摘了?”她急忙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臂,查看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
颜小倩皱了皱眉头,连忙打开药匣子,取出药粉和纱布。她轻轻蘸了蘸药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裴砚看着颜小倩,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情感。他对自己的伤口似乎毫不在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颜小倩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颜小倩。
颜小倩摇了摇头,继续给裴砚上药。她将药水涂抹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包扎好。
“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颜小倩说道。
裴砚看着颜小倩,眼神冰冷,说道:“你为什么要管我?”
颜小倩看着裴砚,眼神坚定地说:“因为我在乎你。”
裴砚听了颜小倩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看着颜小倩,眼神有些复杂。
颜小倩看着裴砚,说道:“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
裴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颜小倩。
颜小倩站起身来,说道:“我会照顾好你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裴砚看着颜小倩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裴砚坐在床边,一脸倔强地别过头,紧抿着嘴唇,对递到面前的药视若无睹。
颜小倩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盛药的碗,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她耐心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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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把药喝了吧,喝了病才能好呀。”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到他。
裴砚皱着眉头,一脸抗拒,低声嘟囔道:“苦,不喝。”
颜小倩见状,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宠溺,轻声说道:“乖,喝了就不苦了,听话哦。”
裴砚还是不为所动,侧过脸,躲开颜小倩递过来的药碗。
颜小倩看着他,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无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幼师,哄着不愿吃药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幼师哄孩子的语气,笑着说:“听话,喝了药我带你去外面玩。”
裴砚听到这话,微微转过头,看了颜小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随后,他缓缓伸出手,接过药碗。
颜小倩见他肯喝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看着裴砚将药一口一口喝下去,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喝完药后,裴砚皱了皱眉头,说道:“真苦。”
颜小倩笑着说:“苦尽甘来嘛,喝了药病就会好啦。”
天色渐暗,房间里光线柔和,颜小倩看着坐在床边的裴砚,见他披头散发,发丝凌乱。她轻声开口道:“裴公子,我给你梳梳发吧。”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裴砚坐在床边,听到颜小倩的话,身体微微一怔。他没有说话,既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
颜小倩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轻走到裴砚身后。她缓缓伸出手,拿起梳子,轻轻梳理着裴砚的头发。
梳子从发间滑过,发出轻微的声响。颜小倩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裴砚。
裴砚静静地坐着,眼神有些空洞。他感受着颜小倩的动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颜小倩一边梳发,一边轻声说:“裴公子,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即使披头散发也很好看。”
裴砚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坐着。
颜小倩继续梳着头发,她将裴砚的头发慢慢梳理整齐。她的眼神专注而又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梳完头发后,颜小倩将梳子放在一旁。她看着裴砚,说道:“好了,头发梳好了。”
裴砚微微转过头,看着颜小倩。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异样。
颜小倩笑了笑,说道:“你看起来好多了。”
裴砚看着颜小倩,没有说话。
颜小倩看着裴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轻轻地抱住裴砚,说道:“裴公子,我会陪着你的。”
裴砚听到颜小倩的话,身体微微一震。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颜小倩。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颜小倩和裴砚沉浸在彼此的怀抱中,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晨光微熹,颜小倩利落起身,迅速洗漱完毕,来到镜子前,整理好衣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打气。随后,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裴砚的房间。
这些时日,她都会准时为裴砚准备好洗漱水,扶着他坐在床边,细心地为他梳理头发。裴砚变得不爱说话,总是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
颜小倩为他准备好早餐,一口一口喂给他吃。有时裴砚会突然将头别开,不愿进食,她便耐心地哄着,轻声说:“乖嘛,吃了才有力气。”
中午时分,她会陪裴砚在院子里晒太阳,给他讲一些有趣的故事。虽然裴砚很少回应,但她依然自顾自地说着,仿佛在期待着他能被自己的话语所打动。
夜幕降临,颜小倩为裴砚准备好热水,帮他洗漱完毕。她轻轻扶着他躺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9. 第九章 天荷繁星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裴砚独坐于庭院之中,神色落寞。
颜小倩轻手轻脚地走近,手中捧着天荷繁星,小心翼翼地递到男主面前。裴砚抬眸,眼中满是倦怠与冷漠,似对世间万物皆已看透。
她轻声说道:“这是天荷繁星,它的花语是‘纯洁的爱’。”
裴砚侧头看了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自嘲:“纯洁的爱?这世间哪有什么纯洁的爱,不过是短暂的欢愉罢了。”
随后,她微微皱眉,目光移向别处,沉默良久,缓缓开口:“这世间的美好,不过是转瞬即逝,我早已不再相信这些。”
颜小倩轻轻握住裴砚的手,把繁星放在他掌心,“裴公子,愿这天荷繁星能在黑暗中为你点亮一丝微光,即便身处‘深渊’,也能感受到一丝温暖。”裴砚望着手中的繁星,心中五味杂陈,那一丝温暖悄然在心底蔓延。
烛火摇曳,颜小倩见裴砚一直手捂着胳膊,神色凝重,柔声道:“裴公子,你的伤口如何了?快打开让我瞧上一瞧。”
裴砚眉头轻皱,摇了摇头,神色冷淡,声如弦索:“不打紧,无需挂怀。”
颜小倩秀眉紧蹙,眼中满是忧虑,执着道:“公子,还是让我看一眼,万一有个闪失,也好及时料理。”
裴砚却依旧摇头,别过头去,不愿多言。
颜小倩不愿自讨没趣,便起身行礼后回了自己的小院。
暮春时节,落花缤纷,屋内光线略显昏暗。
颜小倩独坐于窗前的书桌前,桌上烛火摇曳,映得她的面容忽明忽暗。
她轻蹙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如今这手头紧得很,可如何是好?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制作烫花首饰变卖一途或许能解燃眉之急。虽非长久之计,但暂且攒些银钱,也能应付一阵子了。
主意既定,颜小倩便打起精神,开始准备起来。
她先将房中仅有的几匹丝绢找了出来,那丝绢质地虽不算上乘,但好在颜色还算素雅。她轻轻抚摸着丝绢,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接着,颜小倩拿出了一盒颜料,这还是前些日子剩下的。
她打开盒盖,用细笔蘸了蘸颜料,小心翼翼地在丝绢上涂抹着,为其染上淡淡的色彩。她一边染着,一边想着:“这颜色若是能再鲜亮些就好了,可如今也只能将就了。”染好色的丝绢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女主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随后,颜小倩拿起镊子,夹起一片染好的花瓣,轻轻放在蜡烛火焰上烘烤。火焰舔舐着花瓣,发出轻微的“嗞嗞”声,花瓣在热力的作用下渐渐卷曲,散发出淡淡的焦香。
颜小倩目不转睛地盯着花瓣,不时吹灭蜡烛,调整花瓣的角度,确保每一片花瓣都能完美地塑形。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桌上摆放着各种工具,有细如发丝的金线、小巧的银片、色彩斑斓的珠子。女主拿起金线,将其缠绕在花瓣的边缘,为花瓣增添了一丝华丽。
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着,金线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接着,她又拿起银片,用小锤子轻轻敲打,将银片敲打成各种形状,如蝴蝶、星星等,作为花瓣的点缀。
镶嵌珠子是个精细的活儿,颜小倩屏住呼吸,将一颗颗珠子仔细地镶嵌在花瓣上。珠子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花瓣相得益彰。
每镶嵌一颗珠子,她都要仔细端详一番,看看是否平整、对称。
为了节省成本,颜小倩利用现有的材料,反复尝试不同的搭配。
她将不同颜色的花瓣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朵朵独特的花朵。有的花朵以粉色为主,点缀着黄色的花蕊,显得娇艳欲滴;有的则以白色为主,搭配着淡蓝色的花瓣,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烧焦的味道。
颜小倩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制作着。终于,一件件精美的烫花首饰在她手中成型,有发簪、耳环、项链等。
她轻轻拿起一件发簪,仔细地端详着。那发簪上的花朵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绽放开来。她心想:“若是能多做出几件这样的首饰,或许就能多卖些银钱了。”她又拿起一串项链,将其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镜子照了照。项链上的珠子闪闪发光,为她增添了几分光彩。
看着这些亲手制作的烫花首饰,颜小倩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但她也知道,要想把这些首饰卖出去,还需要费一番心思。她暗自盘算着:“明日我便拿到集市上去试试,看看能不能遇到识货的人。若是能卖个好价钱,那便再好不过了。”
此时,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内,照亮了桌上的烫花首饰。望着那些首饰,颜小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暮色沉沉,夜幕笼罩着小院,如墨般浓稠。
颜小倩推着裴砚在鹅卵石小径上缓缓前行,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
裴砚神色倦怠,目光游离,整个人沉浸在郁郁寡欢的氛围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四周静谧,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裴砚垂着眼帘,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提不起兴致。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而无力。
颜小倩心疼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咱们出来走走,散散心。”裴砚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当他们来到一片空旷之地,裴砚木然地望向远方。
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寂静,紧接着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如同绚烂的花朵瞬间盛开。
裴砚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照亮,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原本黯淡的眼神有了些许神采。
看到他的变化,颜小倩心中一喜,轻声说道:“公子,这烟花好看吧。”裴砚微微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烟花,仿佛被这绚烂的景象深深吸引。
烟花不断绽放,光芒映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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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的脸上,他的神情不再那么忧郁。
颜小倩站在裴砚身旁,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满是欣慰。她轻轻地握住裴砚的手,希望能将温暖传递给他。
在烟花的映照下,裴砚仿佛从消沉中苏醒过来,眼中有了光彩。他微微转头,看向颜小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随着烟花的消散,裴砚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但那片刻的明亮与愉悦,让颜小倩感到无比欣慰。她轻轻推着裴砚,继续在小院中漫步。
夜色深沉,星光点点。
裴砚的眼神虽然又恢复了平静,但颜小倩知道,那烟花在裴砚心中留下了美好的印记。她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能有更多的美好,让裴砚从郁郁寡欢的状态中走出来,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暮色如墨,小院静谧,颜小倩轻推着裴砚在鹅卵石小径上漫步。月光洒下,映出他清瘦的轮廓。
“公子,咱们在小院里放烟花吧,肯定很有趣。”
裴砚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郁,轻声道:“烟花虽美,却转瞬即逝,徒增伤感罢了。”
颜小倩停下脚步,走到裴砚面前,握住他的手,“公子,虽说烟花短暂,可它绽放的那一刻却能带来快乐。咱们就享受这片刻的美好,不好吗?”
裴砚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落寞:“这美好太过短暂,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正因为美好短暂,才更值得珍惜呀。哪怕只有片刻的欢愉,也能在心中留下深刻的回忆。”
裴砚看着颜小倩,眼中满是无奈:“可我害怕失去。”
“有失必有得,这世间的美好不都是如此吗?我们可以享受烟花绽放的过程,让它成为我们美好的回忆。”
裴砚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你说得对。”
不一会儿,家丁便拿来了烟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小院中央。
颜小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接过火折子,蹲下身子,将火苗凑近炮竹的引信。
“呲——”引信被点燃,火星迅速蔓延,颜小倩下意识地站起身,转身用双手轻轻捂住裴砚的耳朵,身体微微前倾,将他护在自己身前。
裴砚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微微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颜小倩,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烟花在此时“砰”地一声炸开,绚烂的光芒照亮了小院,也映照着颜小倩专注而又紧张的神情,以及裴砚那微红的耳根。
烟花的光芒不断闪烁,映照在他们的脸上,一明一暗。
裴砚感受着颜小倩双手传来的温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温热的触感,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他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与美好。
随着烟花不断绽放,“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颜小倩却始终没有松开捂住裴砚耳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