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剑仙被灭门哭错坟,我爬出纠正》 第114章 这死小孩儿你不要,我要!九州道门第一人,太一道祖 瞿塘峡,高塔下的林尧。 有些发懵! 他不过是想来瞿塘峡的东海,折一只龙角。 他怎么也没想到。 刚一到瞿塘峡,就能看到这样一幕大戏。 他当时甚至一阵恍惚。 以为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哪吒。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这李星澈,可算是死了!他的尸体,大多坠落在了东海,这也算是给东海真龙献祭了,东海的真龙,不会再怪罪咱们了吧!” “真龙,心胸浩瀚,我瞿塘峡,日后定然依旧风调雨顺!” “这孽障,也真是可笑……每年给东海献祭三百童男童女,他就不忿了?他知不知道,这三百童男三百童女,换来的,是我瞿塘峡,上亿百姓的太平安康!有真龙在,不死尸都不敢侵扰我瞿塘峡!” “不过这孽障,死状倒也悲壮,倒是符合他的性子,他这种死法应该叫什么?” “剔骨还父,割肉还母……” “以后,这李家,就只有两个儿子了。” …… 林尧捡起地上,滚落在他脚边的肋骨,感受着肋骨传来的温柔,听着周围的议论声。 他知道,那刚刚身形溃散的孩童,不是哪吒。 “原来你叫李星澈!” “先天真灵?” “灵墟世界,四座天下,千百年时间,也不一定能诞生一个先天真灵。” “把先天真灵,带在身边,能增添福缘,增长悟道几率,甚至……削减因果影响!” “那蠢货,天降了这么个好儿子,竟然不珍惜,反倒把人家给逼死了!?” “傻逼……” “凭什么你生的,就必须得听你的,怀胎的是他娘亲,不是你这个爽了一晚上的爹!” 林尧握着那根肋骨,双眼闪烁幽芒。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不是血缘的赠品。” “这死小孩儿,你确定不要了是吧!” “很好……” “那我要了!” 林尧咧嘴一笑。 握着那根肋骨,抬脚一步迈出。直奔东海! 李星澈,剔骨还父,割肉还母,一身血肉,掉进东海的那一天。 东海的真龙,没能有机会,享用这份血肉。 因为有一个道士。 在李星澈的血肉,坠入东海后,也杀进了东海。 他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斩尽了东海所有真龙! 随后提着一堆碎肉骨头,还有一道魂魄。 直冲天外天!!! 他当时提拎着那死小孩儿的魂魄。只问了一句话。 “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我来当你的师父!” 那死小孩儿,当时眨巴着眼睛,眼中满是防备。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爹都不要我?” “你为什么把我从东海捞出来?” “你也想拿我炼丹!” 林尧咧嘴笑了笑。 “把你留在身边,可比炼丹合适多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 “我这个账号,走的是道士流,不吃小孩儿。” “我捞你的原因,最开始就说过了,我要收你为徒!” 那孩童的魂魄,仍旧仰着头。 “他们都说我是恶童,是祸殃,救我不会有好运气的。” 林尧提着那死小孩儿的魂魄,继续往天上飞。 “说你是阳光开朗小男孩儿肯定是胡扯,但无论如何,你也算不上祸殃。说实话,砰的像你这样的情况,一般的少年英雄,最多也就是以命换命!”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这份戾气与狠劲,古往今来,除了我所听过的神话,就你一个人……” “你做的这些事,绝不是阳光少年能做出来的,你就是一个又倔又孤独的死小孩,宁愿剔骨割肉,也不想和任何人产生联系,在你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夜雨听荷,一个人抽龙筋,自然也能一人保住瞿塘峡,这不是舍生,而是孤胆……” “我小时候也和你一样!总是倔强的不肯低头!” “你不是祸殃,你是好孩子……” 那魂魄先是颤抖了几下,随后忽然哭得好大声…… 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夸他是好孩子! 在那哭声之下。 林尧听到了一个很小的声音。 “求求你,别打我,也别丢下我,别像我爹那样对待我!” 林尧微微颔首,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他听到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弟子,李星澈,拜见师尊。” …… 林尧此刻,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他呼出一口浊气。随后扭头拍了拍陈灵泰的肩膀。 “放心!这座庙宇用不着拆!我回来了,李星澈,绝不会亡!” 第115章 老子下山云游多年?道观被人占了? 九州天下,大千海,东海之上…… 一艘赤红色的小船,正在极速行驶。 小船的行驶速度极快,远远看去,只能看见一道在海面上飞速掠过的红光。 一个青衫少年郎,盘膝坐在红色小船上。 正眺望远方。 “刚刚虽然只是短时间登录“万法隐世仙君”,但已经足够破开虚空,带着你俩丫头,降临岛乾元岛附近!” “还是那句话,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对抗“天”之前,还是得慎重!” “我之所以,能和这该死的灵墟世界的“天”周旋真么久,这么多次,都靠该跋扈时跋扈,该慎重时慎重……整个世界,和天周旋最久的就是我!” 少年的身后,还有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影,一站一坐。 盘膝而坐的美艳女子,正在盘膝打坐,让灵力,运行一大周天! 另一个女子,则一袭黑衣,顶着一张娃娃脸,好奇的西瞧一瞧,东看一看……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小舟的正前方。 在赤红小舟的正东方向……阳光普照,湛蓝的海面泛着一片唯美梦幻的白色光辉。海上似乎升腾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白气,给远处的景象都蒙上一层梦幻的面纱。 而就在那片白气中,出现了一片巉岩! 随着小舟的行驶,那片巉岩,越来越宽,越来越高耸。 那竟是一座耸立在海中的仙山! 一袭黑袍的娃娃脸女子,深吸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 一直盘膝打坐的青衫少年郎。 忽然抬头。 “前方仙山,就是为师的乾元岛。” “我很多年前,曾以“太乙真君”的身份,在这岛屿上,建立了一座道观。”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这道观怎么样了?” 那一些黑衣,娃娃脸的女子,眨巴了两下眼睛。 “师尊您建的道观?那这道观,现在如何了?” 青衫少年挑了挑眉。 “不好说……“ “太久没回来了!” 一袭黑衣娃娃脸的女子,眨巴了两下眼。 “那师尊您的法府,藏在何处。” 青衫少年郎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起手,一指那海上的仙山。 “那座山,就是为师的法府!” 黑衣娃娃脸女子眨巴了两下眼。 “整座仙山都是!?” 青衫少年郎点了点头。 “整座山都是……” “都是为师的法府,为师的资产。” 而就在这时。 红色小船上。 之前盘膝打坐的美艳女子,也在这时,忽然睁开眼,站起身来。 那美艳女子,吐出一口浊气。 “祖师……” 一直盘膝坐在船头的青衫少年郎回头瞥了一眼那明艳女子。 “楚恒月……突破到结丹境……欠下的因果,都还清了!?” 那美艳女子点了点头。 “灵力运转大周天三千次。” “刚刚成功运行了最后一次。” 林尧此时也站起身来。 他冲着楚恒月招了招手。 楚恒月立刻走到青衫少年的身前,跪在地上。 而青衫少年郎,则把手按在了楚恒月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 “既然如此,接下来,你可迈入元婴。” 一旁的孔子墨,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眼中满是疑惑。 她不理解…… 楚恒月,一个结丹境修士,能欠下了什么因果债? 还有,楚恒月不是结丹初期吗?怎么迈入元婴? 要迈入元婴,怎么也得结丹大圆满啊! 可很快。 孔子墨就瞪大了双眼。 因为她发现。 在林尧抚摸楚恒月头顶后,一瞬间。 楚恒月身上的气息变了。 她身上散出的气息,不再是炼基结丹……而是丹化元婴! 孔子墨情不自禁的张开嘴。 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的肌肉,都在情不自禁的颤抖。 “破……破境了?” “不……不应当……” “她刚刚还是结丹初期……怎么就元婴了?“ “我懂了……你之前一直在封印自己的修为对不对。” “你刚刚完成了师尊交付给你的某项功课,所以师尊解开了你身上的某一层封印。” “漂亮妹妹,你真实的修为,到底什么境界?” 而就在这时,楚恒月转头看向孔子墨,笑靥如花。 “现在是元婴初期,刚刚是结丹初期。” “我之前说过的,您对祖师的真正本领和手段,还一无所知!” 孔子墨只觉得脑海中,有响雷轰鸣。 而就在这时。 林尧轻轻拍了一下楚恒月的脑袋。 “好了……” “你现在欠下了新的因果债……三万次,完美灵力运转大周天!” “要在一年内还清!” “能做到吗?” 楚恒月,咽了一口唾沫。 “弟子一定竭尽所能。” 林尧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扭头望向孔子墨。 “你现在的修为,是元神洞玄初期……” “嗯……为师随时都可以时帮你把修为提升到,空玄玉璞。” “但你的剑心,现在还不够锋利,更不够纯粹!” “我之前让李淳罡你在的识海中,留下一道他的剑影!” “你运功悟道之时,什么时候能在识海中,在剑影的手里,撑过一炷香!为师再帮你把境界提升到空玄玉璞。” “不用太过震惊,这都是为师的基础手段……先果后因!” 孔子墨眨巴着眼睛。 全身的汗毛耸立。 她忽然意识到。 为什么“天”要针对师尊了。‘ 像他们师门这种修炼方式……有违天理! 而这时,林尧也转过头。 一片礁石,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那座矗立在海山的仙山,此时近在眼前。 林尧呼出一口浊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头顶“窃星者”的面板。 “我亏欠的因果也不多了。” “等全部还完,直接迈入“婴变化神”好了……万法隐世仙君的第九法府和太一东皇真君的第一法府,两大宝库,养得起我自己。” “但太一东皇真君的第一法府,这么久没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而就在林尧,在心中喃喃自语的时候。 赤红色的小舟,也终于靠岸。 而就在这时。 “咚”的一声,一艘巨大的,船头是一尊金灿灿的老虎脑袋的大船,乘着巨浪,在林尧他们的不远处,忽然靠岸。一头撞在了仙山的礁石上。 与此同时。 那艘大船上,飞出好几道流光,但那几道流光,并不敢飞得太高,从大船上飞出后不久,就落在了半山腰。 与此同时。 赤红小船上的林尧他们,听到了那艘硕大的虎头大船上,传出来的议论声…… “唐三元他们几个,飞得可真快!” “快又如何,能不能在传说中的“太一观”悟道成功,又不是看谁飞得高,飞得快!” “最近,被准许来“太一观”参悟的“悟道玉符”越来越贵了……张家,真他娘的够黑的!” 借着“罗酆六天”的名头,各种敛财,圈占各种修行资源,张家干这种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是真没想到,“太一观”他们都敢圈禁?” “是啊!我听说,太一观的前主人,是传说中的清微教教主……他们怎么敢的啊!” “清微教教主?老黄历了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九州天下,只认同时掌管天下玄门,镇压不死尸的“罗酆六天”!” …… 赤红小舟上。 孔子墨看见自己师尊,那张清秀的脸,额头暴起青筋。眼中蕴藏着怒火。 林尧抬头仰望眼前高山。面色越发狰狞。 “什么意思?老子下山云游多年,老子的道观,被人占了?占了老子道观的人,还在往外卖门票?我回自己的道观,难道还要买门票?” 第116章 鸠占鹊巢又如何?太一道祖能今天就回来!? 赤红小船上。 楚恒月小心翼翼的望着林尧。 “祖师……” 林尧呼出一口浊气。 “有意思!” “真有意思!” “这么多年……我这么多个账号,打家劫舍的事情,不是没做过。” “但是第一次,被人打家劫舍!” 林尧咧嘴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孔子墨和楚恒月,都觉得分外狰狞。 林尧扭头迈上礁石。 孔子墨和楚恒月,对视一眼,紧跟其后。 林尧回头瞥了孔子墨一眼。 “我是筑基期,飞不快。” 孔子墨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抬手抱林尧抱在怀中。 “多大点儿事,弟子带着师尊飞上去就是。” 林尧感受着身前的柔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楚恒月眨巴了两下眼。 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孔子墨将楚恒月也一把揽入怀中。 “漂亮妹妹你也一起!” 随后,三人化作一道流光。 直奔山巅。 可孔子墨刚飞到一半儿! 仙山,忽然传来一股磅礴的威压! 让抱着两人的孔子墨,眉头猛地紧皱。 有威严的声音,从山巅传来。 “此地乾元山,太一观……若想入观,走山道,禁飞行!” “违背此禁令者,死!” 孔子墨悬在半空。 “师尊,出声的修士,是空玄玉璞!” 被孔子墨抱在怀中的林尧,嗤笑一声。 “你怕这个?” “你是师尊我的弟子,你怕一个空玄玉璞!” “李淳罡不是在你脑中存了一道剑影吗?” “那剑影,除了传道之外,也能用来杀敌。” “借李淳罡的剑,斩开这方天地。” 孔子墨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 她的眉心之上,出现了一道诡异的漆黑裂缝…… 随着那道裂缝的出现。 孔子墨,这一刻,如开天眼。 与此同时,一道道漆黑的剑光,竟从那黑色裂缝中钻出来。 那些钻出来的漆黑剑光。 相互勾连。 化作了一道漆黑的,手提长剑的剑客的虚影。 那剑客,提剑轻轻一挥…… 刺啦一声。 天上万云皆散,甚至出现了一道夸张的漆黑裂缝。 那道裂缝。 裂缝之后,是茫茫天外天,诛星闪烁的浩瀚宇宙。 在一剑斩出之后。 那道漆黑的提剑剑客,身形立刻溃散。 重新化作一道道漆黑的剑影,钻回孔子墨的眉心。 孔子墨长舒一口气。 “师尊……头顶的威压,还有那空玄玉璞修士的气息,都没了。” “真是奇怪,我神识也算灵敏,那空玄玉璞境的修士,就算被吓破了胆子,也不应该直接消失无影踪啊!” 而就在这时,林尧幽幽的声音传来。 “那修士……死了!” 林尧抬手指了指孔子墨的眉心,又指了指山巅上的道观。 “他,把他,给杀啦!” 孔子墨瞪大了双眼。 林尧则微微仰头。 “李淳罡的剑影,能自动感知杀意……山顶上的癫公,刚刚释放出了一丝杀意。所以被李淳罡的尖牙给斩了!” “不用太过震惊!” “你师兄的性格,就是这样,他是一个纯粹的剑修,杀人不眨眼!” “至于山巅的那个空玄玉璞!” “估摸着,应该是罗酆六天的狗腿子,在我的道观,当看门狗的蠢东西。” “既然暴露了杀意,想要杀人,那就得做好被人杀的准备。” “我要回自己的道观,你也敢拦我的路!” “孔子墨,不用在意,继续飞!” 孔子墨点了点头。 她的速度,再拔高一档,直冲天上。 这一次,她的前方,畅通无阻,再无半点阻隔。 伴随着啪嗒一声。 孔子墨抱着林尧和楚恒月,落在了山巅之上。 一座造型恢弘的古老道观。 出现在了林尧的眼前。 道观通体灰黑色泽,气势磅礴,被一圈古老的松柏,包围着! 道观外,坐落着两只栩栩如生,造型威严的铁狮子……狮子都是高高跃起,扑腾的造型,一眼看去,让人心生敬畏。 道观的大门上。 挂着黑底烫金的牌匾,上面书写着三个大字——太一观! 而此时的太一观外,人头攒动。声音嘈杂。 “道观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忽然紧闭道观大门啊!” “张道长,我们可都是花了大价钱,买了“悟道玉符”这才满心欢喜的过来,你不让我进去,你什么意思?” “日你娘,老子刚刚悟道悟了一半儿,眼看着就要破境,迈入到婴变化神境界……你们竟然把老子给赶出来了?日你娘,退钱!!!” “到底为何把我们赶出来?是不是和天上,那道忽然出现的裂缝有关?” “刚刚山下,忽然有惊天的剑意冲上云霄……莫不是有剑修,要问剑乾元山?” “问个屁的剑……乾元山上,就一座道观,道观里的道士,都是他们张家子弟,听说这道观,此前荒芜许久,要不是张家故意散布出去的消息……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修士,来这海外仙山。” “不过这太一观,的确是适合修行的福地洞天,就是张家人太过扣搜,这么大的道观,竟然只开了十六间袇房,其中悟道效果最好的袇房,一人位置的蒲团,竟然拿来拍卖,价高者得!” “张家收了那么多的仙玉,竟然还赶把我们给赶出来?他张家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我就知道,这帮专门为罗酆六天赚取灵玉的狗腿子,肯定是没憋好屁!张道长,开门啊!你有本事收仙玉,你有本事,开门呀!” …… 山巅之上。 林尧听着从前方飘来的议论声,挑了挑眉。 孔子墨也低头靠近林尧。 “师尊……” “这里的修士,并不知道刚刚师兄的剑影,斩杀了山巅之上的一位空玄玉璞!” “咱们接下来怎么吧?” 林尧抬头,瞥了一眼眼前的道观。 但不等林尧说话。 道观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一袭蓝色道袍的中年,走了出来。 那中年修为是“炼神还虚”境界。 中年走出来时,脸上的表情,阴沉到了极点。 “一群乌合之众。” “在太一观外面吵什么?” “太一观,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在那道士出现之后。 道门外,那些刚刚还叫嚣的修士,立刻安静了不少。 但仍旧有修士,一脸的不忿! “什么撒野不撒野的!刚刚老子差一点破境,就差一丝丝啊!你知道这一丝丝的机会,老子等了多少年吗?老子寿元将尽,明明好不容易,盼来的破境的机会,结果竟被你们给搞黄了……完了呀!全完了!张家你赔我修为,赔我寿元!” “张景贺,你不用摆出那副臭脸!你张家霸占乾元山也就罢了,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此地,想要破境修行,你张家为何紧闭道门!别忘了,是你们发售的“悟道玉符”,我们可都是花了大价钱,才来到的乾元山。” “别以为当了罗酆六天的狗,你们张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说破了天,也不过是狗罢了。” “修士悟道破境,那是天大的事!你张家打扰了我等的悟道,如同杀我父母!杀父杀母之仇,我要和你张家,不共戴天。” “开门!让我们进去,否则我们这些人,和你们张家没完……” …… 站在道观大门口的蓝袍道士嗤笑一声。 “我张家,真是脾气太好。” “才让你们这群狗东西,蹬鼻子上脸。” 蓝袍道士抬手一样。 他的手中,忽然多出来一支拂尘。 他把手里的拂尘一甩。 道观两边。 那两头石狮子,忽然由此前的死物,变成了活物。 两头石狮,一个身上冒气阵阵黑烟。 一个身上,忽然燃起赤红烈焰。 随后两只狮子,同时扬天嘶吼。 乾元山上,顷刻间,刮起东南西北风。 道观前的蓝跑道士,嘿嘿一笑。 “清风,明月……” “绞杀刚刚出言不逊者!” 那两头石狮子,浑身缠绕黑烟的那头,只是冷漠的瞥了那蓝袍道士一眼,动都没动一下,至于另外那头浑身冒着火焰的石狮子,则立刻跃进人群,开始嘶哑,刚刚人群里的几个“刺头”修士。 那几个修士,也想反抗。 但他们在那两头狮子前,毫无抵抗之力……其中一个“刺头”修士,被那石狮子,用爪子轻轻碰了一下肚子,便立刻开膛破肚,肠子流得满地都是。 还有一个修士,只是被那石狮子,用尾巴抽了一下,便立刻头颅炸裂,魂飞魄散。 还有刚刚那哭诉自己寿元即将断绝的修士,身子,竟被那石狮子,喷出的鼻息,直接点燃,顷刻间,化作了一块焦炭! …… 这一幕幕血腥画面,让周围的修士,纷纷避让开来。 他们惊恐的望着那两头石狮子,只觉得膝盖发软,想要下跪。 “真仙?!那两头石狮子身上冒出的压迫感,堪比真仙!!!” “两头真仙……这怎么可能!这道观的原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都已经打听过了,太一观的原主人,在三千年前,号称,九州天下道门第一人,太一道祖……那位道祖,曾说过一句至理名言,他说……道家修行,四个字足以概况……干就完了,否则影响道心,导致道心不稳,万事就求一个念头通达,所以干了再说。无为自在,顺应本心!” “张家的命真好,先是被罗酆六天选中,成了为罗酆六天,敛财的狗腿子,之后在敛财的路上,还能霸占这样一座福地洞天……这种好事,怎么都能被“张家”碰上!” “张家鸠占鹊巢,就不怕那位太一道祖,回来后怪罪?” “怪罪啥呀!那位太一道祖,已经失踪三千年了,总不会今天,就云游归来吧!” …… 而就在周围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人群后,一个青衫少年郎,仰着头。 面容越发的诡异。 “真该死啊!” “当时炼制这两头石狮子的时候。” “主魂选用的是狗的魂魄。” “烈焰狮的主魂,用的还是金毛猎犬……” “这畜生,我在的时候还好,我一旦不在,在他眼里。全天下,都是好人。他根本不是想杀那几个刺头儿,他是想去找他们玩儿……” …… 就在这时。 道观前的蓝袍道士,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好了,清风明月,住手吧!” 浑身冒着黑烟的雄狮,趴在地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只浑身烈焰的狮子,则兴致怏怏的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蹲坐在了地上。 蓝袍道士,此刻高傲的扬起脑袋。 “诸位,今天,我张家,就是要关闭一日“太一观”!” “诸位谁赞成,谁反对!” 道观前的人群,鸦雀无声。 不少人,甚至都低下了脑袋。 可就在这时。 一个青衫少年郎,带着一个两个女剑仙,大步流星的直接往太一观的大门走去。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面色全都一变。 道观前的蓝袍道士更是大喝一声。 “贫道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 “清风,咬死这个混账!” 那浑身冒着烈焰的雄狮,立刻高高跃起,向着青衫少年郎扑去。 可就在这时。 青衫少年,抬起了脑袋。 他看着那头雄狮,嘴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来。 “滚!” 第117章 我看这门后,还有谁还敢拦我回家! 原本向着林尧扑来的雄狮。 这一刻,身体忽然一僵。 它僵直的身体,啪嗒一声,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上。 随后它的耳朵先是竖起。 赤红的瞳孔在眼睛里来回左右乱撞。 最后他试探性的冲着林尧“嗷呜”了一声…… 没错……不是之前,那震天彻地的狮吼。 而是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嗷呜声。 但那只“狮子”似乎还存着试探的心思,所以他冲着林尧略微呲牙。 而回应那头雄狮的,是一根硕大的狼牙棍。 狼牙棒的上面,缠绕着一圈圈黄色的法符。 青衫少年郎,手持巨大的狼牙棍,一棍子就砸在那头烈焰雄狮的脸上。 那头原本面目狰狞的烈焰雄狮,立刻皮开肉绽,一嘴鲜血,而他的眼神,则瞬间清明。 少年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这根棒子,是“万法隐世仙君”的法府里的棒子,不是“太一东皇真君”用过的棒子……” “但这根狼牙棒,是我,在万法隐世仙君第十三境时,炼制的宝具,就算我调动修为,揍你,你也能感受到疼……” “非得逼我给你上压力!” “狗东西!” 那头眼神清明的烈焰雄狮。 先是“嗷呜”了几声,随后,竟然冲着林尧,吐出舌头,摇晃起了尾巴。 他甚至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大脑袋,蹭了蹭林尧的手。 这一幕,让周围的修士,全都看呆了,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堪比真仙的灵狮,被一棍子打成狗了?” “那狗……不是……那灵狮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谄媚!?” “它为何要对一个筑基境的修士谄媚?就因为那筑基境修士,给了他一棒子吗?他娘的,他把那灵狮当狗训吗?” “可是那狼牙棒,绝不一般,一棒子就能把那堪比真仙的“灵师”,打得皮开肉绽。这少年郎,到底是什么人!” “纨绔啊!而且是最顶级的那种纨绔啊!你看他刚刚挥棒子时,那嚣张的表情,再看看他身后的两个美人,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铁定是没少干!这少年背后的家族势力,没准不弱于张家!这少年郎,肯定有一双好爹娘!” “现如今的九州天下,能不怵张家的顶尖家族,就那么几个……赵,古,徐,陈……不知道这少年来自哪一家?” …… 而道观前。 那蓝袍道士,一脸的惊愕。他不可思议的望着那头烈焰灵狮。 他在道观里,捡到这道拂尘后,用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才研究明白这拂尘的用法,又用了大概十年的时间,才能接近这两头灵师。 此后,他又耗时二十年,费劲巴力的讨好,一身家底,都上供给了这两头灵师当口粮,才让这两头灵师,接纳了自己。最后他又耗时整整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的时间,才让这两头灵狮,在一些时候,可以听从他的一些指令……说是指令,倒不如说,是那两头灵狮,看自己这一百年来,辛辛苦苦,所以施舍一般,偶尔帮衬一下自己。 在旁人看来,看似是自己是饲主,那两头灵师是饲兽。 但只有张景贺自己知道。 平日里,他都是跪在地上,给那两头灵狮按摩捶腿,梳毛切肉…… 但哪怕只是这样。 也让这张景贺,在张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毕竟这两头灵师。 都堪比真仙。 张景贺,能用一百年,和两个真仙打好交道,这多少也证明了张景贺的价值。 而张景贺,也从未后悔过,这百年的辛劳付出。 他知道自己的修行资质,实属一般。 在张家那众多的天骄面前,实属排不上号。 他只能另辟蹊径。 只要能让他平步青云,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照顾这两头灵狮算什么? 跪在地上,给这两头灵狮,修脚梳毛又算什么? 那灵狮故意往自己脸上拉粪,自己都能谄媚的笑着夸奖这两头灵狮,有一副好肠胃…… 而这百年辛劳。 张景贺也确信。 自己就是这世上,和这两头灵狮,最亲密的人。 迟早有一天。 他能成为这两头灵师,真正的饲主! 可现在…… 张景贺看着那头烈焰灵师,一脸谄媚讨好的样子。 “明月!”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是高傲的灵狮!” “我不辞辛劳的,伺候你百年,可你这副……这副亲昵的姿态,你从未对我做过!” “明月……明月……这百年来,辛辛苦苦伺候你的是我啊!是我!是我看你喜欢扑流萤,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为你制作了万萤球!是我看你喜欢吃“天鸾凤”的肉,所以倾尽家财,为你买来一头天鸾凤,供你扑咬玩乐!是我,是我为你日夜梳毛,哄你睡眠……” “我对我重病在床的爹,都没有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过……我对你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啊!明月!” “你怎么可以对他人如此谄媚?” “你是我的灵狮啊!我的……” “你快回来啊!明月!” “我就当我什么也没看见。” “咱俩还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你回来好不好?” 而就在这时。 烈焰灵狮转过头来,冷冷的瞪了张景贺一眼,随后呲起獠牙,那眼神中,满是杀意……似乎张景贺再敢多说一句,它就咬下张景贺的头颅。 而随后,那灵狮,又转头望向林尧。 他一撅屁股。 把头尽量的往下压,用脑袋尽可量的磨蹭着青衫少年郎的手心!那条缠绕着赤红火焰的尾巴,摇来摇去! 看着这一幕的张景贺的道心几乎毁去。 他求助一般的看向另一边,那浑身缠绕着黑烟的雄狮…… “清风……” “明月被蛊惑了。” “它要离我而去。” “但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样。” “你性子清冷,哪怕我对你付出的再多,你也不假以辞色!” “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是愿意跟我亲昵的。” “清风……清风你说句话啊!” …… 可就在这时。 那浑身缠绕着黑烟的雄狮,忽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黑烟下,雄狮赤红的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那青衫少年郎。 而那青衫少年郎也转过身,望向那头浑身缠绕着黑烟的雄狮!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那头浑身缠绕着黑烟的雄狮,招了招手。 那头浑身缠绕着黑烟的雄狮。 立刻一个跳跃,跳到了青衫少年郎的身边。 随后那头黑烟雄狮,往左跳一下,又往右跳一下,他的尾巴也摇了起来。 黑烟雄狮,开始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它不停的绕着青衫少年郎,转圈圈,只要找机会,就拿头轻轻蹭一下青衫少年郎。还不时,伸出舌头,舔那青衫少年的手心…… 那头原本气质阴郁的狮子,这一刻,看上去,简直就是乡下,阳光乖巧的小土狗。 这一幕,让道观前的张景贺,头皮发麻,脑袋里直接炸起惊雷。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清风……” “你干什么呀!清风……”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会这样?”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性子孤傲。” “我连做梦,都不敢想你会这样!” “我之前,整整一百年,对你俩的辛勤照顾,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而就在这时。 那青衫少年,也抬起头来。 他嗤笑一声。 “算你有耐心。” “还照顾他俩一百年。” “他俩平时不听话,我都是用狼牙棒教育的。” 跪在道观大门前的张景贺,声音发颤。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你来我太一观,到底什么目的?” “太一观,是我张家的私产。擅闯太一观,等同于向我张家宣战!” “还有……清风,明月,我饲养照料多年,他们绝不会弃我而去。” “你对他俩做了什么?”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他俩下了什么蛊!?” …… 道观前,那青衫少年,冷笑一声。 “我需要对他俩下蛊?”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对这两头灵狮,照顾百年,但实际上,你对这两头灵狮,根本一无所知。” “他俩不叫“清风”,“明月”!” 青衫少年郎的声音一顿。 他抬手先摸了摸那浑身缠绕着黑烟的灵狮。 “他叫铁蛋!” 随后他又抬手,拍了拍那烈焰雄狮的脑袋。 “他叫旺财!” “什么清风明月……狗屁的清风明月,故作高雅……” 道观前的张景贺,如遭雷击。 “铁蛋,旺财……” “这不是狗的名字吗?” “清风,明月……这混账东西,如此折辱你俩,你俩竟然还和他如此亲昵?” “他对你俩一点都不好,回来,快回来吧!” “这世上,我对你俩最好啊!” 青衫少年郎,此时终于皱起眉头。 “真是给你脸了,你竟然想抢我的狗?” 青衫少年,抬起手来。 “铁蛋,咬死他!” 道观前的张景贺,仰起头来。 “我喂养清风多年,它怎么可能舍得伤我……” 可下一瞬。 那浑身缠绕着黑烟的灵狮,身体化作一道漆黑的风暴,直接从张景贺的身上掠过。 张景贺的身体,顷刻间,如同遭遇了千刀万剐……化作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血人。 紧接着,这血人也炸开,化作了一片血色的齑粉。 这世上,好像从未有一个叫做张景贺的人来过。 而那漆黑的风,很快又回到青衫少年郎身边,化作一头一人多高的雄狮,摇着尾巴,眼神兴奋的蹦来蹦去…… 青衫少年,抬手,拍了拍那浑身缠绕着黑烟的雄狮脑袋。 “喂养多年,就当自己是他俩的主子了?” “你什么东西?” “平日里,没少,狐假虎威,拿他俩作威作福吧!” “你这样的狗东西,也配自称他俩的饲主?” “无论再过多少年,他俩的主子,都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太一东皇真君。” 青衫少年郎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道观的大门口,一把将道观大门推开…… “我倒要看看这门后还有谁,要拦我回家?” 第118章 为前辈保管道观多年;当八百年走狗,为的就是背刺! 这一刻,太一观的大门前。 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那青衫少年郎。 他们到现在都没明白。 那两头灵狮,是如何认那青衫少年郎为主,又为何翻脸不认人,扭头就杀掉了张景贺。 “张景贺死啦!” “尸体都没留下,只剩下齑粉!” “是被吃了吧!齑粉至少也能剩下粉尘……道观的大门前,那么干净,肯定是被吃了。” “它把他……给吃啦!?” “张景贺,之所以能在张家平步青云,靠得就是这两头灵狮。他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这两头灵狮,会背叛他!” “背叛?言重了!那两头灵狮,从未认他为主,何来的背叛,是那张景贺,自以为是,觉得自封是那两头灵师的饲主……” “刚刚张景贺那撕心裂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道侣给辜负了……” “照料百年的灵狮,说不要,就不要他了,和被道侣背叛也没什么差别!” “别谈论这些没用的,那青衫少年郎,到底是什么人?” “看他的样子……应该和这道观的真正主人,太一道祖,有些关系。” “他难道是太一道祖的传人?” “太一道祖的传人,等同于现如今,清微道派的领袖吧,清微道派,虽然历来神秘,但在九州天下,冒过头的清微道派修士,个顶个的都是狠辣角色!我听说,当年那凶名在外的恶童,李星澈,就是清微道派的弟子?” “啊?那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恶童,是清微道派的?不可能吧!那恶童,走的应该是魔道路子……” “别他娘的纠结这些了……道观大门,被推开了,咱们进还是不进,福地洞天就在眼前……” “进啊!凭什么不进,咱们给张家可是交过了钱的。” “可那两头灵狮,还守在大门前……那两头灵狮,似乎并没有准许咱们进去的意思……要不哪位道友胆子大的,先去试试水!” “试你娘的狗头!道观肯定是进不去了,有这时间,不如在乾元山上找个地方清修,这乾元山,也是钟灵神秀之地,也是悟道的好地方,我就不信,这乾元山,也能被人承包了!这乾元山,难道也是私人家的?” …… 而在道观外的修士,议论声越发糟乱的时候。 林尧已经走进了道观内。 他看见。 道观的大殿,此时大门敞开。 一个皮肤雪白,面容清秀,身披灰蓝色道袍的女子,带着上百个道袍修士,正盘膝坐在大殿前,齐刷刷的望着自己。 这群人里,为首的那名女子,修为最高,竟然是第九境,空玄玉璞大圆满,距离迈入第十境的玉璞羽化,只有半步之遥。 林尧眉头微皱。 但不等他开口。 盘膝坐在地上的女子忽然低声开口。 “道友请止步!” 林尧歪了歪头。 可不等林尧说话。 那盘膝在地的女子,已经再次开口。 “空玄玉璞境的,张之玄,还有刚刚在门口,大放厥词的张景贺,是否都是死在道友手中?” 林尧眯缝起双眼,没有说话。 盘膝打坐的女子,低头喟叹。 “看来是了。” “这两人也不知是命好,还是命不好。” “竟然有资格,死在“太一东皇真君”的手中。” 林尧的眉头微微皱起。 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那盘膝打坐的女子,则缓缓起身,向着林尧,恭敬的一拜。 “晚辈,张绯也,拜见太一道祖!” 林尧微微扬起下巴。 “你怎么猜得出我的身份。” 张绯也咧嘴一笑。 “道观外的那两头雄狮,对前辈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堪比真仙的灵狮,除了在自己真正的主子面前,绝不会露出如狗一般,摇尾讨好的姿态。” “而那两头灵狮的主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太一东皇真君。” “张景贺这个蠢货,竟然想霸占道祖资产,真是死有余辜。” 林尧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你和那张景贺,不都是张家子弟吗?” 张绯也点了点头。 但她很快一甩手。 “我张家以有张景贺这种子弟为耻!” “太一道祖在上!” “这些年来,我张家,从未霸占过你的道观,只是替您代为保管,这些年,张家在乾元山上的营收,即刻全部奉上!” “我张家,在乾元山,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前辈云游归来,和前辈您结个善缘!” 第119章 我的雷法,在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之上 太一观内。 林尧不自觉的眯缝起双眼。 他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那名女子…… “张家……” “有点意思!” “可你家,老祖,在天宫当差。” “罗酆六天,也隶属于天宫!背刺了罗酆六天之后……你张家如何自处?” 那道袍女子,此时竟洒脱一笑。 “老祖已为张家铺好了退路……若能功成身退,当然好!” “若不能……” “张家全族,赴死而已!” 青衫少年郎挑了挑眉。 “为了李星澈……你们张家肯做到这种地步?” 张绯也咧嘴笑了笑。 “肯!” “为什么不肯!” “救命之恩,本就应当以命报之。” “况且张家现在虽然当着罗酆六天的走狗,但张家……不想一辈子当罗酆六天的走狗!” “罗酆六天,什么德行,您比我们更了解。” “九州天下,不像沧溟天下和须弥天下,那两座天下,都是直接被“天”的掌控!但九州天下不一样,因为三生河流过,九州天下,“生死大道”混乱,原本由“天”制定的规则,在“九州”失效,“天”想要掌管九州天下,需要有人,为其代言——因此,九州天下诞生了罗酆六天。” “可罗酆六天里的鬼神官,有三分之二,都是不死尸担任!罗酆六天掌权来的这些年,每天……都在食人!!!九州天下,明明是人间,却由不死的恶鬼,主断人间的生死祸福!” “罗酆六天,六座神宫!” “纣绝阴天宫……一日要食人两万六余人。” “泰煞谅事宗天宫,每日食人七万四余人!” “明晨耐犯武城天宫,一日要吃六万八千余下。” “恬昭罪气天宫,一日要吃十六万四千余人。” “宗灵七非天宫,每日要吃十八万两千余人。” “敢司连宛屡天宫……一日吃人,就要二十万。” “各大神宫的口味,还各不相同。” “有的只喜欢吃女子,觉得女子柔嫩,有的专门喜欢吃小孩儿,觉得小孩儿鲜美,有的喜欢吃精壮的汉子,觉得精壮汉子,有嚼劲。” “世人只觉得神宫巍峨。” “但他们哪里知道,那罗酆山……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翙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明晃晃是个尸山血海,腥臭难闻……罗酆山上,东边小鬼,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的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 “罗酆六天里的鬼神,都自称天官!为“天”供奉祭祀!却个个都是吃人的恶鬼!” “那“天”又是什么?” “我张家老祖,不求在天上,当个糊涂的长生官。他想求得真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张家子弟,也不想一直当万人唾骂的走狗……我张家子弟,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推翻罗酆六天,都是愿意……死一死的。” “这是我张家,所有子弟,所选择的“道”!” 这一刻,道观内。 那女子带着一百来个身披道袍的张家弟子,全都跪在地上,但是他们都抬起头来,望着青衫少年郎。 这些张家子弟的眼神里,一个个都像是有熊熊烈焰。 林尧眯缝起双眼。 而林尧身后的孔子墨和楚恒月,都已经被眼前这群张家子弟的气势所震撼。 她俩互相对视。 眼神中,不自觉的露出惊愕的神色。 但孔子墨很快想起,刚刚楚恒月跟她说的,她们跟在祖师身后,无论碰到何种事情,都必须保持淡然……避免给祖师丢脸! 所以她立即平心静气。 那张俏脸,也瞬间变得平静。 林尧呼出一口浊气。 “我不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信任你们张家。” 跪在地上的女子,神色平静。 “道祖,可随时对在场的任何一个张家子弟“搜魂”。” 林尧摩挲了几下自己的下巴。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 “但在那之前……” 林尧一边说着,一边忽然抬脚往前。 “我要先拿回自己的法府!” “还有……既然你们张家,这些年来,一直想要报恩。” “那李星澈的境况,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臭小子,还撑得住吧!” 张绯也转过身来,再次一叩首。 “保守估计,大概还能撑七天!” “但罗酆六天的神官,都已经蠢蠢欲动。” “他们觊觎三太子身上的血肉,已经多年。” “这些年来,他们之所以不动手,是知道,三太子的法身,是您亲手炼制。” “他们知道,强行吞吃那青莲道身,所要付出的代价。” “所以他们一直在等!” “等海底地狱,把三太子炼化干净,只剩下一副可供他们吞吃的……“混沌青莲”!” “地狱熔融,那海底地狱,最擅长,就是抹希疏狂者的落拓,磨平豪纵者的傲骨,斩灭叛世者的孤妄。” “罗酆六天,为了保险起见。” “早早就对外宣告了“恶童溃散”的“具体时间”!” “届时……九州天下,不少修士,还有不死尸,都会前往东海。” “这些修士,还有不死尸的目的很简单。” “他们都知道三太子的道体,是现如今九州天下,最顶尖的至宝,混沌青莲一旦诞世,他们能嗅上一口青莲气,也是好的……” “而罗酆六天,把这些“人”还有“尸”召集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们求问苍天,知道“混沌青莲”一旦降世,会引来传说中的,混沌劫,因果厄。” “他们需要赶来的这些修士,为他们挡灾……他们希望,赶来的修士,越多越好!赶来的修士越多,能分担走的“灾”也就越多,他们恨不得整个九州天下的众生,都为他们分担!” 跪在地上的道袍女子,情不自禁的嘴角微微挑起,嗤笑一声。 只是那笑容里,带着无法形容的酸涩。 “吃人的尸魔,竟是九州天下,位格最高的掌道者,我九州天下,真是既可悲,又可笑。” 林尧深深地看了张绯言一眼。 “若今天我没有出现在乾元山。” “你们张家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张绯言呼出一口浊气。 “由我张家子弟负责接引法阵!” “祖上,会进,天宫,神霄玉清府,借,雷部至高神,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神器,引九霄神雷,降临东海!按照人间的说法,我们这算是劫法场!” 林尧咧嘴一笑。 “有想法……” “雷霆者,乃阴阳之枢机,号令万物之根本。故无有雷霆,则无以宰御三界。雷者,为元始生杀之机。宇宙之始盖因阴阳相交一时之爆发,此即是雷霆之用,无处不有雷霆之显现。” “对付罗酆六天,确实应该用雷!” “但是……” “九霄神雷……也需要找,普华天尊那老登借?” “你们张家老祖不知道吗?” “我的雷法……太一东皇真君的雷法,在,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之上!” 第120章 太一道祖在上,请您收徒;死小孩别怕,你爹来啦 太一观内。 跪在地上的张绯也,情不自禁的瞪大了双眼。 而那青衫少年郎,却没再说话,只是一甩袖子,扭头走去。 他驾轻就熟的,直奔道观内的一座宝殿而去。 那座宝殿,就屹立在道观正殿之后。 大殿通体,竟然是青铜质地,大门则是镌刻着龙纹的青铜门。 整个青铜大殿,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青衫少年郎,抬起手。摩挲了几下大殿的青铜门。 “龙门殿后,就是太一东皇真君的第一法府。” “这座龙门殿,也曾是太一东皇真君的宝具之一!” “一般是斗法时,当做囚困他人的牢笼使用!” “位格不高!” “就用你,来作为,我重新登录“太一东皇真君”这个账号的第一把钥匙!” 林尧一边说着。 一边抬头望向自己的头顶。 他的头顶,只有他能看见的赤红光芒闪烁。 【窃星者】的光屏,忽明忽暗。 上面有一行小字出现。 【正在激活账号,太一东皇真君,目前解锁进度,百分之八……】 林尧咧嘴一笑。 “第一次登录账号,果然会慢一点。” “十一个“空劫大罗”的账号里,除了万法隐世仙君,这个账号外,掌握法术最多的,就是太一东皇真君。” “有法身三十六类,法符十万道,法诀十二万门!” 【正在激活账号,太一东皇真君,目前解锁进度,百分之三十六……】 “当年给李星澈这臭小子,炼制莲花法身的时候。没少花费力气……” “最开始也没想选用“混沌青莲”那么高位格的法宝,给他炼制法身……“最开始选用的“青天神木”,“九幽冥土”,“三生河沙”,也是炼制法身的好材料。” “但这死小孩儿,命格,是少见的“枭神劫杀”;我之前准备的那些材料,都不适配,没办法,只能冒险去天外天,采回一片混沌青莲……” “没办法!毕竟答应了这个死小孩儿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得做到啊!” “既然捡回来了,就得养到底,哪有觊觎人家是先天真灵的时候,就把人家带在身边,觉得麻烦,就把人家舍弃了的道理……” “我又不是他那混账爹。” “最后事实证明,拿混沌青莲炼制出来的道体,就是好啊!那臭小子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甚至想着,我以后要是真有小孩儿,也这么漂亮就好了……他那该死的爹,不要这个儿子,那我就在“灵墟”里,把这臭小子,当亲儿子养,不管他有多顽劣!” 林尧的嘴角,此时不自觉的带起一丝笑意。 他似乎看见,当年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就站在自己眼前。 而就在这时他头顶的赤红光屏再次闪烁。 【正在激活账号,太一东皇真君,目前解锁进度,百分之七十八……】 “我本以为那个臭小子,会顽劣不堪!” “结果没想到。” “他竟然出奇的懂事。” “一个八九岁大的顽童,竟然会给我捏腿,泡茶,打扫洞府,照顾草药……” “唯一一次看见这臭小子发癫。” “是带他去“云顶世集”我隐匿了修为,在拍卖场,竞拍“灵宝”时,和人起了冲突,那人骂了我两句,我还没打算怎么样呢,那臭小子已经提着长枪,冲了出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枪攮进了那人的心脏。” “那臭小子的脸上,满是暴戾,周围的人愤怒的,惊恐的,厌恶的眼神,他毫不在意,他看周围的人,都如草芥!” “只有在望向我的时候,眼中露出惊慌失措的害怕神情……” “他提着染血的长枪,走回我身边的时候,眼里噙着眼泪。” “师尊……徒儿错了,师尊千万别不要徒儿啊!” “我那时候才意识到,这和神话传说中的哪吒一样暴戾的孩童,说到底不过是个,害怕被抛弃的死小孩儿罢了……我能理解他,因为我小的时候,爹娘吵架要离婚,他们都互相推脱不肯要我,我失魂落魄的去找祖母的时候,和这臭小子脸上的表情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死小孩总在一个地方徘徊不肯离去,所以他是死小孩,我也是死小孩!这是心中一大劫,也是心头一业!” “但我不教这孩子,放下什么劳什子的仇恨,我不教他,说时似悟,对境生迷……我只教他,直面本心;我只教他,因果好还,盖修士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我只教他,你心中若有一份你想要的公道,天不给你的,你可以自己去讨!” “万般业障,谁说,一定要放下,也可……拿下!” “万法求超脱,万业求沉沦,因缘果报忘不了,芸芸众生,所执所念,高过天道……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我常以为是人间因果托举了青天!” 林尧咧开嘴角。 而就在这时。 他的头顶,【窃星者】的光屏,闪烁的更加厉害。 【正在激活账号,太一东皇真君,目前解锁进度,百分之九十九……】 太一观内。 那座青铜殿,忽然消失了。 青铜殿消失后,露出了一个硕大的漆黑坑洞…… 坑洞内,有一道金色的台阶,直接延伸至地下,不知多少万里。 金色台阶两旁,隐约间,有各种宝光,流光四溢。 与此同时。 原本站在青铜殿前的林尧,身影忽然扭曲。 他的身体在扭曲时。 身体旁边,竟然有雷霆闪烁。 那雷霆先是蓝色的……噼里啪啦。 随后是红色的,七尺咔嚓…… 最后,那雷霆竟然变成了金色,金色雷电闪烁时,每一声,都传出恐怖的轰鸣。 伴随着金色雷霆一起出现的。 是一个身披白色道袍。 一头青色飘扬。 双眼金色,眉心之上,还有一道金色符箓的俊朗青年。 青年浑身缠绕着金色的雷电,金色的眸子,散发着无法形容的威严!!! 而随着那青年的出现。 乾元山上,阴云密布,黑云压山再压海…… 漆黑的云层中间,金色雷霆不断划过长空。 恐怖的威压,在这一刻,降临乾元山。 太一观内。 以张绯也为首的所有张家子弟,全都蜷缩着跪在地上,额头死死地贴着地面。 不少张家子弟,七窍流血,额头因为压地,压得太过使劲,额头甚至都破了,流出鲜血来。 但还是有性格执拗的张家子弟,用尽全力,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是……发生了什么!” 张绯也的头贴在地上,眼眶流出鲜血。 她想抬起头来,但却无法做到。 而就在这时。 一个一袭黑衣,身材凹凸有致,却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子,忽然走到张绯也身边,蹲了下来。 她抬手,拍了拍张绯也的肩膀。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差点把张绯也肩膀位置的骨头捏碎。 孔子墨,连忙抬起手来。 “不好意思啊!”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紧张……” “你现在的经历,我当初在问剑山上,都体验过。” “这不过是我师尊的基本手段罢了。” 张绯也的头依旧无法抬起。 但她嘶哑的声音,幽幽飘了出来。 “你是说……现在的这份“威压”,是因为那位道祖……曾经的,道门第一人,显露了他的真身!传说中的……太一东皇真君,回来了!” “嘿……嘿嘿……” “原来是这样。” “老祖……我们张家运气真好。” “是太一东皇真君,我们有救了。” 而道观外。 两头灵狮,在道观的大门口,来回穿插着跳跃。 两头灵狮的脸上,满是喜悦…… 他们疯狂的甩动着自己的尾巴。 像极了见到自己主人,而过于兴奋的狗子…… 而那些原本等候在太一观外,想要进观悟道的修士。 则有一个算一个,身体都栽倒在地,紧紧地贴在地面上。 他们觉得身体重了百倍不止,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还有的修士,体内的脏器,直接炸开,七窍都在流血…… “发生了什么?太一观内,发生了什么?” “这煌煌天威从何而来?” “张家在太一观内,做了什么?” “也许不是张家……也许……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刚刚那个青衫少年郎……” “什么意思?那青衫少年郎,真是太一道祖的传人?太一观真正的主人回来了?!那青衫少年郎,既是纨绔,又是道祖传人,还有美人相伴,怎么能有人,命好成这样!命……怎么能好成这样?” “那青衫少年一出现,我就知道……他和这太一观,有莫大的渊源!”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煌煌灵威下,我们如何活命?在这灵威之下,我们和蝼蚁有什么差别……不少道友,在这煌煌天威下,经脉,内脏,都已经炸开……为了求道而来,却死在道观门前……不甘心,真他娘的不甘心。” “嘿……来的时候,嘴上都说着,朝闻道夕死可矣,结果真到了这时候,还是一个个都怕得要死……怪不得之前无法悟道,原来是我之前的道心还不够纯粹!” “若是时间能够倒转,就算把我打死,我都绝对不会踏上乾元山一步。” “你们有没有觉得,乾元山,好像在摇晃……在拔地而起!!!” “怎么可能?乾元山,屹立在大海之上,大片的山脉其实都藏在海下!而且乾元山上,据说,有传说中的那位太一道祖,留下的禁制,哪怕是天上真仙,也没能力把乾元山收走……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乾元山,好像真的在升空……等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人……巨人……哪,哪儿来的巨人……他想干什么……他想拿走乾元山!?” “东海的巨人一族,我不是没见过……但东海的巨人没有这么大的!他是谁?这巨人他娘的谁呀?” …… 这一刻,道观外的修士,都惊愕的抬头看天。 他们看见了一个睁着一双黄金瞳,一头青丝飘扬,身披白色道袍的俊朗青年,正向着乾元山,缓缓伸出手来,他的手越来越大,渐渐的遮天蔽日,山上的修士,只觉得那修士手掌的指纹,在不断扩大,在他们的眼中,那手掌上的掌纹,都如同山脉中的峡谷一般。 和那巨人相比。 他们真的如同蝼蚁。 最后他们能感觉到,乾元山,落在了那巨人的手心之上。 而那巨人这时也微微皱眉。 他竟把乾元山,倒转过来,往下晃了晃。 道观外,原本趴在地上的那些修士…… 瞬间坠落…… 他们从天上,一路下坠,一个接一个的都落在了大海上…… 而在落到了海中之后。 他们才惊愕的发现。 哪里有什么巨人。 天上,只有一个丰神俊朗的,睁着一双黄金瞳的道袍青年,托着一座圆锥形状的高山,屹立在天上…… “巨人……没有巨人……那刚刚是……” “是我们缩小了……那道人,将乾元山,从海上,收到了他的掌心。” “这是什么位格的神通?” “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在那位大能面前,我们和蝼蚁同命!” “我……我在太一观里,见过那道人……他的雕塑,立在太一观正殿的正中央……世人称其为,九州天下,道门第一人,太一东皇真君……这么多年,我苦苦追寻通天大道,而直到今日,我竟看见,通天之人,就在眼前。” “道祖,您还收徒吗?您看我怎么样?我觉得我是有悟性的,我就差一个机会!道祖,我愿意为你肝脑涂地啊!” “道祖,你可缺少一个伺候的奴仆!我这个人,伺候人最有经验……” “太一道祖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 但天上的金瞳道袍青年,并没有理会那些近乎癫狂的修士。 他只是淡漠的抬起手! 向着虚空一撕! 刺啦一声…… 一道巨大的漆黑裂缝,被他随手撕了出来。 随后他抬脚,一步向着那裂缝迈步而去。 “死小孩……别怕……你爹来啦!” 第121章 千年炼狱之苦,杀心不减半分;身负杀业三千六百重! 大千海。 东海,五浊海域…… 此地海域的颜色和东海其他海域的海水颜色,明显不同。 东海其他的海域,都是蔚蓝一片。 只有这片“五浊海域”,海水竟是黄褐色的。 海水湍急。 海上,狂风呜咽大作。 而在这片大海之上。 漂浮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岛屿。 而此时,其中一座不大的,只有几万平米,皆是礁石的小岛上。 忽然出现一道硕大的漆黑裂缝。 裂缝后。 一个披着一袭道袍,一头在风中青丝乱舞,一双金瞳的青年,从裂缝后,一步迈出。 他的身边,还漂浮着一座只有拳头大小“山”! 那金瞳青年,抬起食指,在漂浮他身边的那颗石头上,敲了敲。 那颗“山石”立刻倒转。 三个比蚂蚁还小的人影,从山石上掉了下来。 但那三个人影,从山石上,掉落下来后,随风见涨,很快就变成了三个各有千秋的女子。 一个一袭青衫的美艳女子,一个一袭黑袍的娃娃脸女子,还有一个一袭道袍五官清秀的女人。 这三个女子,落地后。 没有犹豫,全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拜见祖师!” “拜见师尊……” “叩见……太一东皇真君,太一道祖!” 那道袍青年微微颔首。 而与此同时。 他的身影开始扭曲。 很快,那道袍青年的身影,化作了一个青衫少年郎。 青衫少年,吐出一口浊气。 他低头看着那五官清秀的道袍女人。 “此地是东海,五浊海域。” “李星澈,就是被镇压在此地的大海之下!?” 跪在地上的道袍女人,这时才大着胆子,抬起头来。 她先是回望了一圈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点了点头。 “就是此地!” “按照罗酆六天的安排。” “对“三太子”的最后炼化,是在四天后开启。” “那三天,也是对“三太子”的行刑期……罗酆六天对外宣称,千年消磨,今日终于要惩戒九州天下,第一恶童……李星澈!” “罗酆六天,会邀请九州天下,所有有头有脸的宗门,家族,诸侯王,还有“不死尸”前来观礼!” “说是观礼,实际上,就是想让这些人和不死尸,为自己挡劫,而这些观礼之人,自然也是心怀鬼胎,想要在三太子,魂飞魄散之际,吃上三太子的一块肉,喝上三太子的一口血。” “届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磨刀霍霍……” “但是……” 道袍女子,声音一顿。 林尧挑了挑眉。 “犹豫什么?继续说!” 道袍女子呼出一口浊气。 “但是……我张家收到情报。” “想要来劫法场的势力……也有不少。” “但这些势力,大大小小,分外驳杂,而且这些势力,也绝不会明目张胆的说自己要劫法场,具体有哪些,我张家至今也没打探清楚。” 林尧扬起下巴。 “除了你张家,还有谁要救李星澈?还有谁和李星澈,扯上过因果?” 道袍女人摇了摇头。 “晚辈不知……” “晚辈只知道,三太子,虽然性格乖戾,曾经号称九州天下第一杀神,身负三千六百重杀业,看谁都像看死狗一样,睥睨天下……” “但这些年来,三太子,蔑视强权,又仇恨吃人的法尸……杀得人和随手救下的人,都数不过来,像我张家这种,被三太子随手解救的,怕是不计其数……” “所以这次五浊海域,怕是会发生一场混战!” 而就在这时。 不等林尧说话。 一旁的孔子墨,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我这位师兄的亲眷呢?” 道袍女人瞬间沉默。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青衫少年郎。 眼看青衫少年脸上,没什么特殊表情,这才呼出一口浊气,小心翼翼的开口。 “您是问……三太子的父兄?” “罗酆六天,此次,当众对三太子处以极刑,也邀请了瞿塘峡的李氏父子……也就是三太子的亲生父兄……” 表情一直还算平静的青衫少年,忽然嗤笑一声。 “那几个狗东西,还敢过来?” 道袍女人咽了一口唾沫。 “我张家,收到的确切线报。” “瞿塘峡的李天王,此次也会前来观礼!” 林尧的面色一下子阴沉起来。 “李天王?” 道袍女人眨巴了两下眼睛。 “您不知道吗?” “瞿塘峡的那位侯爵,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罗酆六天,册封为了“天王”!” “当年三太子,可是十二境,涅槃九重,又坐拥青莲道体的“杀神”!就算是罗酆六天,想要镇压三太子,也绝不容易!” “罗酆六天能镇压三太子。” “多亏这位“李天王”帮忙!” “这位李天王,先是带人,砸碎了,九州天下,所有为“三太子”建庙供香的庙宇,随后,又带人,刨了三太子生母的墓地,将其挫骨扬灰……在坟墓被挖掘之时,大骂三太子的生母是个生出了孽障的贱婢!” “最后,还公开宣扬,三太子的种种恶行,说他草菅人命,欺男霸女,招惹真龙……自那以后,三太子的凶名也在九州天下传播开来,九州天下,世人眼拙,不管这其中的因果。他们只知,三太子,顽劣不堪,忤逆父亲,这在注重礼仪孝道的九州天下,是天大的过错。” “三太子得知此事后,直接从须弥天下,杀回了瞿塘峡,他立誓要砍下那位李天王的项上人头!” “据说,三太子,杀回瞿塘峡的那天!瞿塘峡的天上,漫山遍野,一片红光。” “三太子站在天上,少年戾气,英俊眉眼,雪白衣袍遮住红衬,脚踩两团烈焰,睥睨天下,看谁都像看一条死狗。” “而瞿塘峡的李天王,手持宝剑,立在墙头,抬头便是怒骂,孽子,李星澈,你还敢回来?你这个狼心狗肺,和你那贱婢娘一样卑贱的逆子!你竟然还敢回来?你既然回来,为何还不滚过来下跪!李星澈,叫你为何不应?” “天上的美少年,仍是冷冷的看着城墙上的天王……星澈青莲化型,无父无母,星澈没有姓氏,星澈便是星澈……当然,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恩师,为我起的法号……哪吒……但是哪吒也好,星澈也罢,李奎,我今天来瞿塘峡,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取你狗命!” 那道袍女子,虽然跪在地上。 但说起这些时。 脸上,都是赞叹。 一直古井无波的楚恒月,此刻也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后来呢……” 道袍女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三太子自然是失败了。” “李天王,早早就联系好了罗酆六天……瞿塘峡内,坐镇了六位罗酆六天的十二境天官!” “他们一起出手,将三太子,从瞿塘峡,逼到了东海,又从东海,逼到了五浊海域。” 一直跪在地上的道袍女子,忽然抬起手。 她抬手指向五浊海域的北方。 在五浊海域的北方,屹立着一座高耸的,和天接壤的漆黑山脉。 那片山脉无边无际,几乎看不到头…… “那座山脉……就是罗酆六天坐落的罗酆山。” “三太子被逼到五浊海域后。” “罗酆山震颤。” “罗酆六天,六座神宫的所有神官,倾巢出动。” “我家老祖说,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三太子其实也是有机会逃遁走的。” “但他偏不!” “他的枪尖儿朝东,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想的事情,还是杀了他的生父,杀了李奎!” “那一战,罗酆山,被灭世火莲,砸塌了近一半的山峰。” “漫山遍野的神官,死了一半儿。” “六位十二境大神官,被杀了两个,重伤一个。” “直到三太子,力竭,罗酆六天的诸多神官,才联手,将他镇压在东海下的大叫唤大地狱的囚灵塔下!” “而在被镇压灵塔下之前,三太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手中长枪扔出……扔向东方。” “那长枪据说差一点,就洞穿了李奎的头颅,要不是罗酆六天的神官保着,那位李天王,怕是当年就死了。” 道袍女人摇头感叹。 青衫少年郎也沉默不语。 只是他抬起头来。 似乎能看见,一个少年,孤身一人,和漫天遍野的神官,厮杀的场景。 “李奎现在在哪儿?他在五浊海?” 跪在地上的道袍女人摇了摇头。 “以我张家的情报网……那位李天王,现如今应该还在瞿塘峡,但以那位李天王过往的行为来看,他一定会来五浊海!” “据说,在三太子,刚被镇压在大叫唤地狱的那几年,这位李天王,连入定都无法做到!堂堂,第九境,空玄玉璞境的大能,竟然得了癔症,天天缩在家中,害怕三太子,杀回瞿塘峡。” “直到百年后,他才有所好转!” “这位李天王,目前,今生最大的夙愿,恐怕就是亲眼看见,他的儿子,命丧黄泉……” 道袍女人,张绯也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除了这位李天王之外。” “罗酆六天,散步在九州天下的各级神官,也都在赶回罗酆山的路上。” “再详细一些的信息……” “太一道祖,可直接搜魂。” 道袍女子把自己的脑袋,往青衫少年郎面前一递。 青衫少年郎挑了挑眉。 像这种主动把自己脑袋递过来,让自己搜魂的修士,还真是不多见。 但林尧也不是妇人之仁的人。 对于眼前这女子这一套套的说辞。 他总要应证一下。 林尧没有犹豫,他抬起左手,在他左侧的漂浮的缩小了无数倍的“乾元山”上,轻轻一敲。 “乾元山”立即闪烁幽芒。 一道飞光,落在了林尧的左手上,与此同时,他左手的大拇指上,立即出现了一枚镶嵌着金丝的翠绿扳指。 他把手,按在了张绯也的脑袋上。 那枚翠绿的扳指,闪烁幽芒。 一个金色瞳孔,一身道袍的虚影,站在林尧的身后,和林尧同一个动作,把手,按在了张绯也的头顶。 那枚翠绿扳指——名为——大空清微戒。 里面,蕴藏着一丝,太一东皇真君的神念。 在佩戴这枚宝戒时,可动用部分太一东皇真君的部分,低位格术法——比如说——搜魂!!! 各种记忆片段,此刻涌入了林尧的脑海。 而张绯也的身体颤抖。 七窍都流下鲜血来。 尤其是她的眼角,鲜血更是流个不停。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张绯也已经七窍流血。 林尧终于缓缓抬起手掌。 他看着张绯也。声音低哑。 “张家……不错!” 七窍流血的张绯也,咧嘴一笑,露出一嘴被鲜血染红的牙齿。 “能被太一道祖如此称赞,张家……值了。” “道祖,打算何时动手。” 林尧抬起头,望向远方的罗酆山。 “我在你的脑中看见……这么多年来,大叫唤地狱下的李星澈,从没消停过,地狱里,负责给他行刑的小鬼,被他弄死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到了后来,要不是罗酆六天的神官逼着……甚至没有小鬼,敢去囚灵塔,给他上刑!” “就在前些天,罗酆六天的一个低阶灵官,去囚灵塔告知李星澈,罗酆六天,要对他行刑的消息,结果那位神官,硬生生被他用牙咬掉了一只耳朵,戳瞎了一只眼睛,最后才狼狈逃脱……” “他当时,对那神官说了一句话……罗酆六天的老狗们,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嘿嘿嘿……我是太一东皇真君的弟子,我绝不会丢我师尊的脸。” “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 张绯也立刻低头! “晚辈愚钝……” “晚辈只知道,哪怕身处地狱,三太子,不减半分疏狂!” 林尧呼出一口浊气。 他神色怪异的瞥了张绯也一眼。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罗酆六天,在等着四天后,彻底弄死李星澈。” “李星澈,也在等着四天之后的这个契机,他要挣扎脱困……问道罗酆山。” 青衫少年郎的嘴角带起笑意。 “不愧是我养大的崽种。” “千年炼狱之苦,杀心不减半分!”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为师就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 “他们困了你一千年,那也该让这世人亲眼看看,为师养出的弟子……为什么他娘的,叫他娘的九州天下的第一杀神!” “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他娘的,清微教主,太一道祖座下唯一弟子,通天太师,身负三千六百重杀业的三坛海会大神!” 第122章 劫法场的弟兄,他创建了帮派?天地会的总舵主是我? 四天的时间,打马而过。 五浊海上,聚集的修士,越来越多。 五浊海上,所有的岛屿,都是人头攒动。 海域的上空,还有不少飞舟悬浮。 岛屿上,实在落不下人的情况下, 有不少人,直接住在了飞舟上。 这样的场景。 在这片五浊海上,实在少见。 毕竟五浊海,毗邻罗酆山,五浊海下,又是传说中的大叫唤地狱。 这种地方。 凡人根本到不了。 修士没有特殊目的,也不愿意来……就算是修士,也会觉得五浊海晦气。 可现在不一样了。 五浊海域之上,是来来往往的飞光。 那是往来飞天的修士。 而在这片五浊海内。 最热闹的当属五浊海域最中央的五座岛屿。 五座岛屿,分别名唤,劫浊岛、见浊岛、烦恼浊岛、众生浊岛、命浊岛…… 五座岛屿中间,有六座长桥相连……分别为,金桥,银桥,玉桥,石桥,木板桥,以及奈何桥…… 这五座岛屿,也是五浊海域内。 最大的五座岛屿。 说是岛屿。 但这岛屿,在凡人眼中,也是无边无际,哪怕用个三五年,也难以从一头走到另一头。 五座岛屿上,都是楼阁林立,蜂房水涡,矗不知几千万座。 而这五座岛屿中。 又属劫浊岛,最为奢靡。 岛屿上,坊市众多,林立着各种酒楼商铺。 而劫浊岛的酒楼里,最奢华,最热闹的,又属建在岛屿中心,毗邻“大劫殿”的“丰劫酒楼”! 酒楼高九层,通体白玉石打造,在这酒楼饮酒,如登天宫。 此时的“丰劫酒楼”,也是人声鼎沸。 “行刑时间,还有多久啊?罗酆六天的神官,又不让我们下去海底,只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我都来这五浊海快一个月了。每日在这里,两眼一睁就是花销。” “呸,老刘,你的那些花销我都懒得提,也不知道是谁,只要闲来无事,就跑去勾栏听曲!勾栏里的那些魅修,你没少和他们双修吧!” “张家经商,确实厉害,这劫浊岛,被他们打造的纸醉金迷的,怪不得,罗酆六天的神官们,那么青睐张家……五浊海域,五座岛屿,分属的五家,就这劫浊岛,最是奢靡……” “最新的消息……一个时辰以后,就要对恶童,李星澈开始行刑了!行刑时间,为三天。要先用三万六千重道业火,灼烧他神魂,十二个时辰……此后,再引三千头,鬼王入塔,铜蛇为链。铁犬作墩。捆压手脚,对其,行,敲骨灼身,抽筋擂骨,脑箍拔舌拔齿,蒸头刮脑,紫赤毒蛇钻孔等一百零八道刑罚……最后,再引“天人九衰之雷”碎其魂魄,让其魂归黄泉。如此,才算行刑结束……” “这恶童这么难杀?” “比你我想象得还要难杀……“恶童”此前在地狱里,已经被折磨了一千年……这一千年来,这恶童的魂魄,被消磨的虚弱无比……到了这种地步,罗酆六天,才有信心,可以彻底磨灭恶童的三魂七魄……谁让这恶童有个好师尊,在他,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之后,给他用无上至宝,传说中的混沌青莲,为他炼制了一具无上道体?” “混沌青莲道体……《大道经》中,排名前十的道体之一,凡人在其旁边,闻上一口莲花香,都可延年益寿……吃上一口肉,堪比悟道八百年,喝上一口血,堪比运功一千载……这就是混沌青莲道体……” “但我们能吃上肉,能喝上血吗?这么珍贵的道体,罗酆六天,还不攥得死死地……罗酆六天的神官们,可是一个比一个吝啬……” “神官虽然吝啬,但等那恶童魂飞魄散,他的道体,就是一具无主的躯壳……这混沌青莲道体,会自择其主,不看修为,只看缘分……也就是说,只要李星澈死了……五浊海域,这么多修士,谁都有可能拥有,混沌青莲道体!这是天赐的机缘……” “李星澈,到底什么时候死?” “一个时辰之后,囚灵塔,会从海底升起,五浊海海域内,各大岛屿,飞舟之上,都已经布置好了水镜,就等罗酆六天,开始行刑。” “在“丰劫酒楼”,据说可以亲眼看着“囚灵塔”从海底升起……” “也就是说,我们都能亲眼看见,恶童,李星澈,对了,李星澈,是不是还有一个法号来着,叫什么……哪吒!” “别想了,哪怕是“丰劫酒楼”,也只有七八九层的贵客,才有资格亲眼眺望到囚灵塔,从海底升起,咱们老老实实的观望水镜得了。” “真是想不到,能坐在“丰劫酒楼”第九层的,得是什么背景,什么人呐!” …… 而此时此刻。 “丰劫酒楼”的第九层。 只有一桌客人。 一个青衫少年郎,站在酒楼第九层的窗户旁,眺望远处的海面。 青衫少年郎的身后。 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穿蓝灰色道袍的人影。 道袍男子,是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五官周正,只是眼眸中,带着一丝疲惫。 道袍女子,五官清秀,眉眼间,自带一股英气…… 此时,那男子率先躬身一拜。 “太一道祖!” “罗酆六天传来的最新消息。一个时辰后,对三太子,开始行刑!” 站在窗边的青衫少年郎,微微颔首。 “除了你们张家以外,还有谁……要来劫法场?” 那道袍男子身体一僵,摇了摇头。 “大概打探到了几家,有两个家族,三个宗门……” “但是大家互不信任,尤其不信任我张家……所以很难统一行动。” “但可以确定的是……所有打算劫法场的道友,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仙尊您有所不知,三太子,虽然凶名在外,但也有不少修士,视他为心中朝阳,心中皓月……” 青衫少年郎,微微颔首。 “罗酆六天,知道有人会来劫法场吗?” 道袍中年男子,略微沉吟。 “知道!” “罗酆六天,毕竟执掌九州天下多年,但具体都有谁,罗酆六天也调查不清楚。” “但是当年,三太子,声名最鼎盛的那段时间,曾组建过一个帮派……” 青衫少年郎皱了皱眉。 “宗门?” 道袍中年男子,摇了摇头。 “帮派!!!” “因为他组建的那个势力,没有师徒之分,没有派系林立,也不传道,也不建立宗门道府……帮派成员,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帮三太子,找师父……换句话说,也就是打探您的行踪!而且,三太子,虽然建立了这个帮派,但他从不以帮派的总舵主自居,他说,帮派的总舵主,一定是他恩师,他最多算个副总舵主!” “而帮派成员,遇到任何事宜,都可找三太子,或者宗门里,能打的修士,前来帮忙!那个帮派,每一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帮派里的成员,也异常团结……” “现在要来劫法场的势力,有不少,都是当年帮派里的成员。” 站在窗口的青年,忽然沉默了。 “这帮派,叫什么名字……” 那道袍中年,低头躬身。 “天地会……也叫洪门!!!” “自天地会之后,九州天下,前前后后,出现了不少帮派,这些帮派一开始的目的,各不相同,但最后的目的,都一样……那就是造反!造罗酆六天的反……” “所以,三太子,虽然被九州天下的修真界,称作恶童,但不少人,也因他的离经叛道,对他深深迷恋……甚至愿意为他死一死,愿意为他,在此时此地,对抗罗酆六天……” “罗酆六天的神官,知道这些,但他们对此不以为意。” “他们将这些帮派分子,视为乌合之众。” 那青衫少年郎咧嘴笑了笑。 “乌合之众!?” “罗酆六天的那些狗杂草的蠢货……” “他们看不起天地会,那他们看不看得起我啊!他们知不知道,天地会的总舵主,其实……是我啊!” 第123章 鬼王不如牛马;天地会,红花双辊,陈近南,来劫法场 五浊海上。 狂风卷着乌云。 有浑身漆黑的海燕,像落叶一般,在狂风中,飘摇起伏——那是五浊海域内,特有的冥妖——黎庶燕…… 而随着五浊海上的风,越来越大。 天上的黑云,也越来越多。 隐约间,可以看见,那黑云上,竟然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影。 那些人影,身上,皆披着黑袍。 只是黑袍上的纹线,各有不同。 那些天上黑袍的人影,站在云上,一个个都神情肃穆的低着头。 看着五浊海域的中央。 五座岛屿——劫浊岛、见浊岛、烦恼浊岛、众生浊岛、命浊岛,最中心地带的那方海域。 似在等待着什么。 五浊海域,那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岛屿上。 人头攒动的修士,也都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黑云。 劫浊岛的“丰劫酒楼”,之前高谈阔论的修士们,此时也大多安静下来,抬头仰望苍穹。 有些修士,道心不稳,额头此时竟泌出汗珠。 有的修士,不停的吞咽唾沫,似乎这样,能略微缓心中的紧张。 还有的修士,忍不住的窃窃私语。 “还有多久,开始行刑。” “快了,大概几个弹指的功夫……就要开始行刑了。” “天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影是……罗酆六天的神官?” “罗酆六天的诸天神官,貌似是都来了!” “从未见过这么多,罗酆六天的神官……” “至于吗?那恶童,已经在地狱,被折磨一千年了。还要这么大的阵仗,是那恶童,还有反抗之力,还是说有人要劫法场!?” “劫法场?和罗酆六天为敌?和“天”为敌?九州天下的修士,除了那些脑子得了癔症的帮派分子,谁会这么干?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四座天下,就咱九州天下,最是特殊,不死尸横行,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帮派林立……这些年来,帮派比宗门都多。” “别提了,提起这些帮派,就头疼……处理起来,比不死尸还棘手。不少人间百姓,甚至都开始觉得,那些帮派,比各地的门派和宗族要靠谱……他们都在说,有不死尸袭击的时候,门派和宗族,不一定会管他们,但是帮派,一定会管他们,那些帮派,讲的就是一个,信守承诺,义薄云天……因为冒出来了这些个帮派,各大门派和宗族,能收缴的香火,都少了不少……” “我没记错的话,九州天下,第一个建立帮派的,是不是就是这恶童,李星澈?” “这混账,真是害人不浅!你说,这玩意儿,谁研究的呢?他师父,是怎么把这丧气玩意儿,死而复生的?” …… 而就在“丰劫酒楼”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的时候。 黑云密布的天上。 忽然划过道道闪电。 雷霆滚滚。 “丰劫酒楼”,瞬间寂静。 而那黑云密布的天上。 伴随着一道道响雷。 有低沉但威严的声音,从天上飘落。 “我罗酆六宫,奉天承运,统御,人间寿夭,生死册籍。人间诸生,皆轮因果报应……” “罪修,李星澈,阳世为人。不思父母恩德最大,孝顺为重。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死后重生,又屡犯杀业;蛇蝎心肠,弑父杀兄……三千六百道杀业,一生孽随身……” “放任其肆虐天下,当为罗酆六天之罪,故镇压其于地狱千年,然,此孽障,不思悔改,空空枉费千年光阴……罗酆六天,诸天神官,痛定思痛,决心重罚其罪也——罚罪宥过以惩之,杀戮犯禁以振之!” “望后世修行之人,引以为戒……” 从天上,飘落的声音,猛地一顿。 而就在这时。 天空再次划过一道闪电。 那闪电璀璨夺目。 把漆黑的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 “罚罪,启!!!” “升囚灵塔。” 这一刻,大海震荡。 五浊海上,荡起层层涟漪。 海浪翻涌。 五浊海域上的所有岛屿,这一刻,都在摇晃。 那一座座岛屿。 这一刻,竟然好像都变成了海上的一叶扁舟。 而随着海浪翻涌的越来越厉害。 五浊海域中央。 五座岛屿的中心。 忽然出现了一道旋涡。 那旋涡中,水流湍急。 像是要把周遭一切的岛屿,都卷集进去。 漩涡转动的越来越快,一些被波及的岛屿上的礁石,甚至都被那海浪,拍打成细碎的石渣。 这一刻! 五浊涛声吼地来,头高百丈触山回!!! 一些小岛上的修士,不敢继续停留在小岛上,一个个升天而起——而就在那些修士升天后不久。 他们刚刚停留落脚的小岛,顷刻之间,被海浪吞噬搅碎。 直到此时。 五浊海域的中央,那旋涡中间,突然钻出一支漆黑的塔尖儿。 塔尖儿上,端坐着一头漆黑的尖头恶鬼,恶鬼的身体周围,缠绕着紫电青霜…… 在塔尖冒头后。 旋涡中,一座漆黑的九层高塔,猛地钻出。 那座高塔,通体漆黑,每一层的塔檐边儿,都匍匐着模样各不相同的恶鬼。 那是地狱里的鬼王。 恶毒鬼王、多恶鬼王、大诤鬼王、白虎鬼王、血虎鬼王、赤虎鬼王、散殃鬼王、飞身鬼王、电光鬼王、狼牙鬼王、千眼鬼王、啖兽鬼王、负石鬼王、主耗鬼王、大祁利鬼王、祁利叉王…… 鬼王足有三千头! 他们一直匍匐在这座高塔上。 负责看守这座塔里,关押的唯一囚犯! 高塔的最后一层,像极了监牢。 透过那牢门,隐约可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盘膝坐在地上,只是他的四肢,都被粗得夸张的锁链束缚着。 而就在这时。 那些锁链忽然往上一拉! 原本被关押在第九层的身影,猛地被拽到了高塔的第一层。 高塔上,匍匐的三千鬼王,齐齐发出嘶吼声。 那嘶吼声,有惊慌,有恐惧,还有一种终于要解脱了的兴奋……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天。等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要把梦实现。” “一千年……神官们,你们知道这一千年,我们是如何熬过来的吗?你们吃香喝辣的时候,知道我们过得是什么样的苦日子吗?” “我和同一批镇压这疯子的鬼王,除我之外,全死了,全死了啊!他……他被关押在地狱里也不老实啊!他揪下自己的头发,把头发丝,变做莲花瓣,往塔外扔,被莲花花瓣,扔中的鬼王,都死了,全都死了……魂飞魄散啊!” “莲花瓣瓣化锋刃,消我泱泱三千恨……这就是三太子,这就是法号“哪吒”的李星澈!” “什么样的凶煞,都往我地狱扔……这是我们地狱的活儿吗?你们就推给我们接……世人都畏惧我们,管我们叫鬼王!我呸!我们是个屁的鬼王啊!我们就是你罗酆六天麾下的牛马……牛马都比不上,牛马都比我们的命金贵!” …… 这一刻,五浊海上,大大小小的岛屿上的修士们,都愣了。 他们想不到,在这风云汇聚的时节。 率先听到的,竟然是地狱恶鬼的满腹的牢骚和抱怨。 天上的浩瀚黑云上。 那一个个黑袍人影,此时似乎也觉得,这些鬼王的牢骚,让他们觉得丢脸。 有威严的声音。 从天上,滚滚而落。 “够了!!!” “闭嘴……” “你们这些腌臜之物,哪儿来那么多的抱怨?” “若不是罗酆六天的册封……” “你们如何能保留过往记忆,成为鬼修,从头再来,哪有今日的地位,你们不知感恩,竟然还敢抱怨?” …… 随着天上的怒吼。 匍匐在高塔上的那一只只面容狰狞的鬼王,终于安静下来。 但不少鬼王的脸上,还是露出不忿。 可就在这时。 那漆黑的高塔内,忽然传出一声嗤笑。 那声嗤笑。 从高塔内飘出,落在五浊海上,却如同惊雷。 就连天上的神官,也都身体齐齐一震。 似乎就算是过了一千年。 他们依然能回想起。 被那三头六臂的恶童,用枪追着捅的噩梦般的回忆。 可就在这时。 云层之上。 也有一声冷哼传来。 “恶童!” “到了如今。” “你还不低头?” 随着那声冷哼传出。 高塔的第一层。 塔壁碎裂。 露出高塔内。 一个被漆黑锁链,捆绑四肢。 还有漆黑绳索,穿过其琵琶骨的美少年。 那少年郎,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满身的血污。 身材瘦削。 身体被锁链拉成一个“大”字。 但他仰着脑袋。 五官俊美,甚至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他身上的锁链和绳索,此刻缓缓缩紧,游动——捆绑他四肢,穿过他琵琶骨的,哪里是什么锁链……那分明是一条条漆黑的蟒蛇。 他的四肢,随着那些蟒蛇的缩紧,开始扭曲变形。还有黑蛇,张开大嘴,啃咬着他的肉身,在啃出一个血洞后,又低头,从那啃出的血洞里,钻进钻出。 可哪怕这样。 那美少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目光睥睨的,扫视着天上天下。 看谁都像是在看垃圾。 看谁都像是在看猪狗。 看谁都像是在看草芥…… 冷漠的双眼深处,却又蕴藏着疯狂和暴戾…… 这一刻……天地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翩翩美少年的身上。 劫浊岛上。 丰劫酒楼的第九层。 青衫少年郎,背负双手,看着高塔上的美少年,嘴角微微翘起,脸上,似笑非笑。 他的身后。 那个身披道袍的中年男子,呼出一口浊气,声音发颤…… “三太子……那就是三太子啊!” 青衫少年郎背负双手。他微微皱眉。 “他并不喜欢旁人叫他三太子!” “你们之所以管他叫三太子,是因为他那该死的混账爹,一方面嫌弃他,一方面,却有因为有这么个儿子,而声名鹊起,那该死的混账,恨不得所有人都叫他李天王,叫李星澈三太子……” “可李星澈,只希望,旁人,叫他星澈,或者叫他哪吒!” “他和他那混账爹,早就没了关系,他三千年前,就已经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了,他现如今的肉身,是我炼制的。” “那肉身,是我精心设计,他的性格,是我用心调教,他一身的本领,是我倾囊相授……要论谁更有资格当他的爹,我顶一百个李奎!” 道袍中年,咽了一口唾沫,立刻弯腰一拜。 “是晚辈僭越……” 而就在这时,那青衫少年郎,摆了摆手。 “行刑要开始了。” “谁会第一个先动手。” 道袍中年,呼出一口浊气。 “我张家已经蓄势待发。” “但不确定,会不会有天地会的莽夫……在我张家之前动手!” “那些帮派分子……可都是实打实的性情中人啊! 而与此同时。 五浊海上。 各路修士,也在窃窃私语。 “那就是恶童,李星澈……早就听说,这李星澈,虽然性格恶劣,但却是实打实的美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有男生女像的俊美,却没有一丝娘娘腔的感觉……还有点少年老成的睿智;有睥睨天下的自信;有静若处子动若雷霆的气势;和一点玉石俱焚的决绝……可身上,却又略带一点慵懒和一点内紧外松点警惕……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打破规矩的狷狂,一点非正非邪的躁动感和一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隐忍……” “别形容了,你他娘的,是不是被恶童那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爽了。” …… 而就在这时。 天上的黑云忽然翻涌。 那威严的声音,再次滚滚飘落。 “恶童,你果然仍不知错!” “行刑!” “放,红莲业火。” 漆黑高塔上。 有绯红色的火焰,从第九层的塔底开始蹿腾,火焰,很快向着第一层冲去…… 可就在这时。 异变突起。 一支箭矢。 带着紫电! 突然射向天上黑云。 与此同时, 五浊海的一座小岛上。 一个手持长弓的修士,忽然踏天而起。 “天地会,红花双辊,陈近南,前来劫法场,问道五浊海,罗酆山……” 那嘶喊声,传遍整个五浊海。 五浊海上,所有的修士,齐齐一震。 竟然真的有人不知死活的,在这种时候,前来劫法场。 可这还没完。 五浊海的虚空之上,忽然凭空出现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 那老人捋了捋下巴上的雪白胡须。 “天地会……护剑大爷,剑修,张生,前来问道!” 众生浊岛那边,一个一头白发的少女,御风而起。 “天地会,白扇主香人,于凤年。” “天地会,盟誓人,客卿,武夫,崔命,前来问道!” “天地会,巡风花官,剑修,朱朗!” “天地会,辕门铁印,古忠!” “洪门,鹰眼,季随风!” “鱼龙会龙头,左盟,前来帮帮场子!” “青帮,龙头,携帮派子弟,前来凑个热闹。” “四海帮总舵主,也来问道罗酆山。看看罗酆山,是否如传说那般,风云永寂。” “天地会,护印大爷,钱山,问剑罗酆山!谁敢动我天地会,副龙头。” …… 第124章 莲花瓣瓣化锋刃,消我泱泱三千恨;你对为师了解不深 这一刻的五浊海上。 风起云动。 从各大岛屿,甚至海下,钻出来的修士…… 杀意盎然!!! 那些修士的数量也不少。 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有上万。 而且海下和岛屿上,仍然不停的有修士钻出,冒头。 那些修士一个比一个眼神决绝。 视死如归一般的冲到了天上去。 甚至还有修士,驾驶着飞舟。 撞击天上黑云。 这一幕,把五浊海上的其他修士,都给看呆了。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只觉得头皮发麻。 “天地会!?怎么这么多天地会的帮众!” “想起来了……当年,就是这恶童,第一个创建了帮派……他创建的帮派,就是天地会……只是在恶童,被镇压在海底后。天地会,也销声匿迹。那些天地会的成员,也不知踪影。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些帮派分子,蛰伏多年,为的竟然是在今天,劫法场!他们从来就没放弃过,营救这混世魔头!” “不仅有天地会的成员,其他的帮派分子也来了?他们凑什么热闹!” “鱼龙会,青帮,四海帮……这几大帮派,都是九州天下,鼎鼎有名的帮派……甚至曾多次公开和罗酆天下叫板!这些个帮派,说白了,都是反贼……我就说,这帮帮派分子,唯恐天下不乱,比不死尸的威胁还要大!” “罗酆六天,镇压这些乌合之众,应该没问题吧!但是该死的,这些帮派分子的修为,怎么一个比一个高啊!他们混帮派的修为,比我们这些传统宗门子弟的修为还高,这合理吗?” “也不能说不合理吧!咱们在宗门,运功打坐的时候,这些帮派分子,已经在江湖上,和不死尸打打杀杀的了。” “那又如何,你是想说,我堂堂“忘川回天术院”的天骄,修为还比不过他天地会的“红花双棍?我修道这么多年,才勉强踏入第九境的,空玄玉璞;那红花双棍,什么来头,凭什么修为能达到,第十境,碎璞羽化大圆满……我想不通,我不理解……” “其他的帮派分子,修为也都不低!来劫法场的这群疯子,修为最低的也是炼神还虚,这些帮派分子……这么强劲吗?” …… 天上…… 那些天地会的成员,分工明确。 一部分飞至天上。 和天上,罗酆六天的神官厮斗。 另外一部分修士,则直奔囚灵塔! 他们要救出被红莲业火包围的李星澈。 而就在这时。 天上的黑云中。 忽然传出一声愤怒的冷哼。 “一群乌合之众!” “也敢聚众反天?” “我等神官,尊天之命,把文明带给你们,教你们什么是三纲五常,让你们知廉耻,懂忠孝,只为能让你们生活的更加幸福,而你们却做了些什么?” “你们聚众为乱,破坏秩序,甚至争抢要献祭给上天的灵韵,你们的所作所为,为可对得起这惶惶天恩?” “一群下贱卑劣的狗,也敢狂吠!” 伴随着那声冷哼。 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 笼罩五浊海。 刚刚升空直奔天上的那群帮派的帮众,像是被一道硕大的巴掌,从天上拍下一样,直接被拍回了海里。 不少天地会的帮众,扛不住那从天而降的天威,直接化作了一团血色齑粉……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雷霆轰鸣,带着杀意的天威笼罩整个五浊海。 劫浊岛上,丰劫酒楼的第九层。 青衫少年郎的身后,那名道袍中年,神色紧张。 “这等天威……” “罗酆六天的神官里,有第十一境的羽化真仙,还有第十二境的空劫大罗坐镇,天地会的这帮修士……太过莽撞了。” “一旦真仙和涅槃真仙出手……天地会的这帮修士,怕是没有一个能留下全尸,据我所知,天地会内,也有刚晋升的真仙,但是位格,完全无法比拟罗酆六天的神官……这种情况下,除非,我方也有涅槃真仙登场……” 道袍中年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的青衫少年郎。 但那青衫少年郎,仍旧淡漠的背负双手。 “不用着急……让天地间,纵横的符箓,再飞一会儿……” 道袍中年一愣。 远处的天边,罗酆六天的真仙,已经露出了影子…… 而就在这时。 刚刚从海底升起的那座高塔,已经被红莲业火,彻底吞噬包裹。 可就在这时。 那高塔上的红莲业火,忽然失控。 红莲业火,化作数道火龙,直冲天上!!! 刚从黑色云层里,冒出头的几个真仙的影子,瞬间,被火龙吞噬。 这一幕。 让天地皆惊。 而与此同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那高塔内传来。 “罗酆六天,你们这群狗!我让你们下来了吗?” “我还活着,我看哪个真仙,敢来此人间。” …… 这一刻,天上黑云晃动。 “那孽障……夺取了红莲业火的控制权?” “他想干什么?他什么时候控制了红莲业火。” “这样下去,那恶童,会从囚灵塔中脱困,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咱们。” “不能让这恶童,继续这样下去。” “快,集合所有真仙,夺回红莲业火的控制权,镇压那混世魔王!!!其余真仙境以下神官,去处理那帮乌合之众!” …… 五浊海域的各大岛屿和飞舟上。 那些修士都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在这种情况下,那恶童,还有反抗之力!” “我好像理解,李天王,为何会得癔症了。谁生出这样一个儿子,还睡得着啊!” “这就是混沌青莲体吗?不敢相信,我要是能拥有混沌青莲体,我会是多么开心,多么阳光,灿烂的小男孩儿……” “你个八百岁的老道,和小男孩儿这几个字,没关联吧!” “别扯淡了……罗酆六天的神官和天地会的帮众,已经厮杀在一起了,我们……该怎么办?该帮谁?” …… 丰劫酒楼的第九层。 青衫少年郎此时吐出一口浊气。 “好,很好,这也算对其颗粒度了。” 青衫少年郎身后的道袍中年,此刻微微躬身。 “太一道祖……” 可就在这时,青衫少年郎,摆了摆手。 他没说话,直接从丰劫酒楼的第九层,一跃而下! 他向着五浊海域,此时混乱的海上战争走去…… 他看见,那围绕囚灵塔的红莲业火,此刻变成了一朵硕大的红莲,莲花消散,一片片花瓣直冲天上。 青衫少年郎,眯缝起双眼。 “莲花瓣瓣化锋刃,消我泱泱三千恨!” “李淳罡,当时想问剑青天……李星澈,你想问道罗酆山……以你的性子,被镇压了这些年,心里头一定压着一股火……你宣泄吧!你厮杀吧!成功与否都没关系……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逼你剔骨还父,削弱还母;再也没有人能把你镇压在大海深处……因为是你师父……回来了!我是你传道受业解惑之师,也是为你凝练青莲肉身之父……” “你亲爹不靠谱也没关系,你还有我这个师父!今天,就是罗酆六天的灭绝之日,你要是做不到,为师来!!!死小孩儿,你之前,不是总好奇,为师到底藏着多少手段吗?今天有机会的话,为师就让你见识见识……为师传你的控火手段,你现在用来控红莲业火,但你控的还不够锐利,更不够杀意凛然……让为师来,天都可以被烧出个窟窿……你其实对为师的具体手段……一无所知!” 第125章 曾经,三真万法门姜童子;如今天地会第二位红花双辊 狂风吹过五浊海。 吹过五浊海的海风,此时,夹杂浓郁的血腥味儿。 五浊海的大海上,杀气纵横。 喊杀声震天彻地。 天地会的帮众和从天上的黑云上,跳下来的神官,这一刻,都在五浊海上厮杀。 五浊海彻底乱了。 海上,是各种法光与宝光。 光是由术法凝聚成的龙,就有上万条…… 大的小的都有。 龙的模样和颜色也都形状各异。 虬龙、鹰龙、蛟龙、骧龙,天龙、地龙、王龙…… 身上缠绕着雷霆的青龙,盘旋于天上。 长着翅膀的应龙,翅膀扇一下,刮起万丈高的龙卷。 青黑色的蟠龙,随水而下,入海散毒,伤人即死。 以火慑势的火龙。全身紫火缠绕,凡过之处,一切物体均被烧焦。 豺身龙首,叼着长剑的睚眦,在战场上穿梭,长剑所过之处,各路修士,支离破碎…… 还有其他各种狂龙,吐火,吐风,吐水,吐烟,吐寒霜…… 一条条法龙之外,还有各种巨人。 托山巨人,金甲巨人,六臂巨人…… 那些巨人也在互相厮杀,肉搏,缠斗…… 古神,古妖,古魔的虚影……都投放在了五浊海上。 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山峰,以及和山峰一般大小的宝鼎或者玉如意。 这座山峰,砸了那个修士。 这座宝鼎,镇了那个神官。 各路法器,也在互相碰撞绞杀。 剑虽对剑铁各异,兵纵交兵人不同……这个的奔雷剑,万千凶,绕腰贯索疾如风;那个的剑青霜,不放空,左遮右挡怎相容?那阵上旌旗闪闪,这阵上驼鼎冬冬。 …… 这一幕。 把五浊海上的各大岛屿上的修士,看得肝胆俱颤。 生怕五浊海上的术法,波及到了自己。 但也有不少好事之徒。 直接飞天而起,眺望着远处战场。 “修道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混战场景。” “就算罗酆六天,第十境以上的修士,不曾出手,可天地会,那帮出身草莽的修士,竟然能和罗酆六天的神官,对拼到这种地步?” “这群帮派弟子,哪儿来的这么高的修为……那个红花双棍,陈近南,感觉单论战力,甚至不输天上仙人。” “但这么多修士厮杀,最勇猛的还是我剑修……剑斩天龙,剑砍巨人,剑劈神山!剑修一怒伏尸万里……” “这种时候,就别给你们剑修脸上贴金了……双方的斗法,虽然看似混乱,但实际上,是将对将,王对王……结丹对结丹,元婴对元婴,洞玄对洞玄,空玄对空玄……真正残酷的厮杀,要等双方,仙灵耗尽……” “那这场厮杀,谁输谁赢?” “不好说,还是得看上层……要看,罗酆六天,能不能压得住那混世魔头,李星澈。” …… 而在罗酆六天的修士们,议论纷纷的时候。 没人注意到。 劫浊岛的岛屿边界。 一个青衫少年,从劫浊岛,海边的礁石上,一跃而下,跳到了不停摇晃的海浪上,踏浪而行。 他一边往海里走,一边喃喃低语。 “这一次,和问剑山不同。” “在问剑山,李淳罡,想要问剑白玉京,那时我还没有被天检测到,所以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他没能问剑成功,我就帮他把这一剑劈出去,以报当年天宫,围猎之仇。” “代价是我和李淳罡,都被“天”打下因果劫的烙印!” “李淳罡,要远渡,前往天外天的修魔海。” “我从沧溟天下,远遁到了九州天下。” “现如今……” “我身上的因果劫烙印还在。” “按照道理来说,短期内,不宜和“天”发生正面冲突!” “因为如此行事,必然会再次招来因果劫。” “但是我亲手养大的死小孩儿,现如今,在高塔里,受业火焚烧之苦,我要是坐视不理,我他娘的也算个人?也配那个死小孩儿叫我一声师尊?” “唯一的问题是,我要是再次暴露,李星澈也会受牵连……” “替李淳罡,拿回剑骨后,他一身剑意,勉强还可以承受个一两次,因果劫。” “李星澈,虽然拥有,混沌青莲体,但地狱里,百年折磨,魂魄不知折损成了什么样子……苍天有眼,因果之劫,并非一成不变。要是降下专门针对李星澈的魂劫,这臭小子,岂不是被我牵连……” “所以出手的时机,必须得掌握好。” “要足够快……” “更要足够狠。” “在最恰当的时机,用最短的时间,在天没反应过来之前,覆灭掉整个罗酆六天……” 青衫少年郎的眼中,闪烁幽芒。 而就在青衫少年,在五浊海上,往“囚灵塔”的方向行进的时候。 一道阴影,忽然笼罩在他的头顶。 青衫少年郎抬起头来,眉头一皱。 他看见,一颗硕大的漆黑龙头,从天而降。 那龙头,堪比一座小山。 青衫少年郎,一转手腕。 他手腕上的手串,立即闪烁幽芒。 可就在这时。 忽然。 一只白玉一般的手掌。 托举住了那从天而降的龙头…… 青衫少年郎,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看见一个身材修长,腰细腿长,穿着一件紫色古裙,露出雪白肩膀,和一条臂膀的娇媚女子。 那娇媚女子,单手举着龙头。 低头和抬头的自己对视。 “没穿黑衣,修为只有筑基境界,不可能是罗酆六天的神官……” “嘿,小鬼,你为何来这危机重重的海上。” “这片五浊海,现如今,是天地会和罗酆六天交战的战场。” “你家大人在何处。” “快回去找你家大人。” …… 这一刻,林尧直接愣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喊,回去找你家大人! 什么意思? 自己被当做小屁孩儿了? 林尧刚想开口。 可就在这时。 一条漆黑苍龙,张着血盆大口,从那女子的后方突然爆冲而来。 只见那天上女子。 先是白玉一般的小手,狠狠一握。 被她托举的巨龙头颅,猛地炸开……竟然化作一张张黑色的法符,在天上飘飞…… 随后她猛地转身。 双手先是合十一排。 全身的灵力,都被调动。 接着她竟然,低呵一声,随后张开手。 轰的一声。 她竟然徒手,单手抵住了那向她爆冲而来的,千丈苍龙。 这一幕极其震撼。 很难想象,一个瘦削的女子,怎么会有种成这样。 随后那娇媚女子,另一只手,也按在了那漆黑苍龙的头颅之上。 她低呵一声。 “开!” 紧接着。 那条三千丈的漆黑苍龙。 竟然被他直接,撕成了两半。 鲜血飘扬。 天空下起一场血雨。 血雨贯入五浊海。 那女子的身上,也沾染了大片血污。 但她对此毫不在意。 她只是冷笑一声。 随后抬手向着虚空就是一拳。 轰的一声。 虚空中,荡起层层波纹。 随后,那女子,又抬手向着虚空一抓。 一个一身黑袍的青年男子,竟从虚空中,被那女子,抓着衣领子,给拽了出来。 满身血污的女子咧嘴一笑。 毫不犹豫,对着那个黑袍青年,就是一个头槌。 轰的一声。 那黑袍青年,额头立刻凹陷。 连带着整张脸的面皮,也皮开肉绽。 随后那女子竟然张开嘴。 先是向着那青年男子脸上的皮肉一咬。 咬住一块皮肉后,她往下一撕。 刺啦一声。 黑袍青年脸上大块的皮肉,被那女子撕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青黑色的,腐烂的脸庞。 女子把嘴里的血肉,往海里一吐。 嗤笑一声。 “狗东西……“ “披上一层人皮,就能遮掩的住,一身的尸臭味儿吗?” “你们罗酆六天的神官,现如今,还有多少,是活生生的人。” 那被女子,拽着衣领子的不死尸,嘿嘿干笑两声。 “当人有什么好?” “寿命短的夸张。” “人生多少苦痛之事。” “现如今,当了不死尸。” “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再也不用担心修为不够,寿元断绝……苦苦追求的长生大道,原来成为了不死尸后,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付出的代价……哪里有什么代价!不过吃人罢了……” 可那不死尸话音未落。 女子的拳头,已经一拳砸在了那不死尸的脸上。 一拳不够。 她一拳接一拳的往那不死尸的脸上砸。 “真是可笑。” “九州天下的黎明百姓,敬天奉天,自家口粮一年不过一百石,却要给你罗酆六天上供两百石,各地还要献祭童男童女……为的就是乞求,你罗酆六天,能庇佑他们,不受不死尸侵扰袭击。”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供奉的罗酆六天……” “竟然早已被不死尸占据!!!” “他们乞求的神明,竟然就是要吃他们血肉的不死尸。” “他们为何不想想,他们供奉的要真是怜悯是让的神明,又怎会让他们献祭自己的骨肉至亲……” “那些百姓或许愚昧,但最该死的,还是你们这群神官!你们这群鱼肉众生的混账东西,为什么死了不好好死啊!为什么要死而复生!!!” “若不是你们这群狗东西,死了仍要占着神官的位置,九州天下,不至于变成现如今的样子,不至于,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那女子骂一句,就打上一拳。 她咒骂时,一声比一声嘶哑。 一拳比一拳爆裂。 那不死尸的脸,已经彻底变形。 整个脑袋,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可哪怕如此。 那不死尸,猛地一抬手。 他的身后。 忽然钻出来九条千丈黑龙。 那九条千丈黑龙。 发出震天彻地的龙吟。 扭曲着,咆哮着,向着女子爆冲而来。 女子拽着那不死尸的衣领。 嗤笑一声。 她一手拽着不死尸的衣领。 另一只手,抬手掐诀。 瞬间。 女子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金色的法身。 那金色法身,足有千丈。 是一个千丈,千手的庄严神祇。 神祇的一千只手,同时砸向那九条千丈狂龙。 顷刻之间。 那九条千丈狂龙,一条接一条的炸开,炸成混杂着血色齑粉的黑色符箓…… 女子身后的法身不散。 她提起拳头。 再次一拳接一拳的向着那不死尸的头砸去。 “我知道你们不死尸难杀!” “但我砸你一百拳,不信你不死,一百拳不死,我就砸你一千拳,一千拳若还是不行,我就砸你一万拳……” “迟早让你身魂具碎,魄散魂飞……” 那已经被锤的不成人形的不死尸,终于按耐不住,发出嘶吼。 “住手……” “快住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看似是第十境的碎璞羽化,但只论战力,你这怪物,甚至已经足以匹敌天上真仙。” “你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帮派分子……” “天地会……” “一个天地会,哪儿来的这么多怪物?” 可就在这时。 又是轰的一声。 那女子一拳打在那不死尸的心脏位置,一拳将那不死尸的身体洞穿。 那不死尸,要不是衣领子,被那女子拽着。 身体估计早就坠入大海。 那女子咧嘴冷笑,只是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中,露出怅然和悲伤。 “那是突然冒出。” “我们不过是被你罗酆六天,针对覆灭的那些宗门的遗留弟子罢了。” “自从罗酆六天,被你们这群不死尸占据后。” “九州天下,那些历代以来,针对不死尸,对待不死尸的态度,是不死不休的宗门,都被你们以各种理由铲除了……” “三真万法门,蓬莱长生仙岛,三生忘川术院……这些多年来,对抗不死尸的排头兵,千年,万年的宗门,都没了……” “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弟子,在九州游荡,和你们不死尸,不死不休。” 那女子,再次提起拳头。 这一拳,瞄准了那不死尸的已经干瘪的头颅。 “在下……” “曾经……三真万法门……姜童子!!!” “如今……天地会,左相大爷,同时,也是天地会的第二位红花双棍!” “这一拳……” “送你彻底归西!!!” 轰的一声。 那头不死尸的尸体,炸成一团血雾,再无半点复苏的可能。 而就在这时。 天上的那浑身血污的女子。 低下头。 看着正仰头怔怔看着自己的青衫少年郎,咧嘴一笑。 “怎么,看呆了,小屁孩儿!” “诶……其实不用太过震惊,这不过是我的基本手段。” “真正高位格的法诀,我都没用呢。” “行了,小屁孩儿。”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去找你家大人。” 可就在这时。 那青衫少年郎,声音嘶哑的幽幽开口。 “女人……你刚刚说,你之前,是哪一宗门的弟子!你再说一遍……你曾经的宗门,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