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8,谁还上大学拿铁饭碗啊?》 第30章 提亲 向南没有再搭理他,在处理这件事情中,这个队长已经表现出了他的个人态度。 他很明显的是偏袒向家的,具体为什么偏袒,又为什么帮助他们,向南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害怕,自己一个重生者,难道还怕你? 向南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拉起杨柳那柔软的小手,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就这样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缓缓离去。 此时杨柳的心脏里就像揣进了一只兔子,疯狂的跳个不停,她红着脸低着头,任由向南这么牵着,亦步亦趋的跟着。 刚刚向南的一系列表现实在令她太过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震撼! 在杨柳以往的记忆当中,向南一直都是个任劳任怨、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人。 哪怕受到天大的委屈,也只会默默地憋在心里,不敢跟人争辩半句,更别提反抗什么了。 他总是逆来顺受,任由别人欺凌。 然而今天的向南却跟以前的向南有太多的不同。 他不仅狠狠地教训了向家那一大家子人,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怒怼大队长,直说得对方哑口无言,毫无招架之力。 单就当着整个生产队的人面说出要迎娶她的话,就足以让所有人震撼了。 直到此时此刻,杨柳依然没有从刚才那场景中回过神来,就像做梦一样。 那种在众人面前被当众表白的幸福感觉,就想甜甜的蜂蜜一样,使得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甜蜜之中无法自拔。 与此同时,在杨柳家中那破旧不堪的草房子里,杨母正身披一件打着补丁的破棉袄,静静地坐在床边…… 她也是刚不久才得到消息,说向南当着全生产队人的面说要娶自己的女儿。 她得知这个消息,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还有些忐忑。 她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让女儿去拦一下向南的,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看到向南拉着自己的女儿的手进来,就招呼两个人坐在自己的身边。 “南娃子啊,我晓得你在那晒谷场上讲的那些个话,都是一心想着护着咱们家杨柳……我心里头呀,着实感激得很。只是这成亲一事嘛……唉,我看呐,就算了罢!” 杨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目光里满是无奈与纠结。 杨柳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母亲,那眼神之中,除了满满的不解之外,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委屈: “娘!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了?” 杨母满心疼惜地望着自己的闺女,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傻孩子,咱可是富农家庭出身哩。 你若是嫁去给了南娃子,往后可就是他的累赘啦。 不管他将来想干啥子营生,你的这个成分都会变成他前进路上的一道大坎儿,给他带来好多麻烦啊。” 听到这话,杨柳的眼眶瞬间就红透了,泪水在里头直打转。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到最后,却还是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向南紧了紧握着杨柳的手,一脸坚定地说道: “姨!我说要娶杨柳,可不是随口胡诌的!我是打心眼里头认认真真这么想的!甭管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乐意娶她......只要姨你同意!” 杨母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阵感动。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搭在了向南的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孩子!杨柳这辈子能够碰见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后生,那可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可惜呀,你们俩确实不太合适……” “我不怕!”向南说道。 听到这话,杨母急忙摆手,满脸忧虑地回应道: “这哪行啊!孩子,你可别犯傻。你是个心地善良又懂事的好孩子,这些年我们娘俩已经得了你不少好处了,咱们不能让你因为这事受到牵连,更不能害了你呀!” 然而,向南却微微一笑,宽慰着杨母:“姨,您就放心吧!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啦,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摘掉富农的帽子,恢复正常身份呢。” 为了让杨母和杨柳安心,向南不得不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他告诉她们,今天自己在国营饭店给那位当官的做饭时,偶然间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实际上,只有向南自己清楚,凭借他来自后世的记忆,也就在明年一月份的时候,上头将会正式出台相关政策,彻底摘掉地主、富农们头上的帽子。 从此以后,他们将会和其他社会成员一样,被统一认定为公社社员。 这一重大变革意味着,长久以来对人们成分划分所带来的种种限制与区别对待即将结束。 那些因成分而遭受不公正待遇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 从此,“成分”一词将逐渐淡出历史舞台,成为过往岁月中的一段回忆。 “真的吗?” 杨母和杨柳闻言,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向南,眼神中充满了期望的光芒。 向南点了点头说道: “那个大官可是县城里来的,不会错的!” 沉默了一会向南继续说道: “姨!我今天跟向家断亲了,而且还净身出户了,我现在是孑然一身,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不过您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盖起房子,我将给杨柳最隆重的婚礼,彩礼,三转一响,一样都不会少!” 向南保证。 “傻孩子,你什么情况我也听说了,彩礼和三转一响我们就不要了,只要你能让杨柳过得幸福就行,杨柳他爹去世的早...” 杨母一边说着一边流下泪来,也不知道是想念过世的人,还是感动的。 向南说道:“姨,如果您愿意把杨柳嫁给我,那真的是我天大的福分了,我绝对不会让杨柳受一点点委屈的。 别人有的,杨柳必须有,别人没有的我也会尽量让她有,总之我会风风光光的娶杨柳,我不是在说大话!” 第31章 兄弟两要干一票大的 听到向南坚定的话,杨母和杨柳都有很大的触动。 虽然向南说和很多男人说的话,但是从向南的嘴里说出来就特别的让人信服,因为从始至终向南都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不会像那些知青一样虚头巴脑的。 向南与杨母三人经过长时间的商讨,终于说服了他们,这也算是给自己说好了这亲事了。 夜幕已然降临,四周一片漆黑。 向南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后,便起身前往赵三家。 依照习俗,在未正式结婚之前,他是不可以在杨柳家中留宿的。 否则一旦被别人看到,那对于杨柳来说可就麻烦大了。 那些人肯定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甚至戳着她的脊梁骨责骂不已。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杨柳因为自己而遭受这样的非议和指责,更不愿意给她们母女俩带来任何不必要的困扰和难处。 他也尊重这个传统。 相较于这个传统,比起以前的那个时代,现在已经是好很多了。 那时候,许多新郎和新娘直到步入洞房那一刻才见面,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了解。 相比之下,如今社会已经变得开明许多,至少两个人在大白天的时候还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的。 想到此处,向南不禁想起后世那个相对自由宽松的时候。两个人只要相互喜欢就可以睡在一起,甚至不喜欢都可以睡在一起。 不过没关系,自己等得起。 伴随着“嘎吱”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赵三娘的脸出现在眼前。 “哟,是向南啊!快进来快进来。” 赵三娘热情地招呼着向南进屋。 进得屋内,向南与赵三娘寒暄了几句后,便开始向她说明自己目前的状况,说要暂时个赵三挤一挤。 赵三娘非常高兴向南有难处就想到自己家,对于向南的到来很是开心。 因为赵三最近这两天的变化,可真是让她惊喜不已。 就在昨天,赵三竟然破天荒地带着一笔钱回了家,那些钱足够厂里上班的人半拉月的工资了。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今天赵三又带回了满满一摊子的荤油。 要知道,在过去那段艰苦的日子里,这种东西所有的社员来说那都是一种奢望,连想都不敢去多想一下。 不仅如此,向南将两个人一起卖掉猪肉所挣来的钱交到了赵三娘手里。 整整六张大团结(十元人民币)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此外还有一些珍贵的粮票。 看到这些钱和粮票,赵三娘激动得眼眶湿润,她紧紧握着向南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语。 为了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她特意从柜子的角落翻找出了过年时剩下的一小袋南瓜子,然后抓出一大把递到向南面前,说道:“孩子,快来尝尝咱自家留的南瓜子,自己个炒的,可香着呢!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向南想看着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赵三,心中五味杂陈。 赵三是这个生产队特立独行的存在,在这全民都吃不饱的年代,他却长大很胖。 其实,赵三小时候那叫一个瘦弱,简直可以说是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而且特别挑食,他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四处打听能让孩子长壮实的法子。 后来她找到了村里的“半仙”。 半仙说赵三那是得了‘疾’,便传授给了赵三娘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子——去茅坑里头把那种白白胖胖虫子捞出来,再用棒槌将其拍扁洗干净,最后煮熟了给赵三吃下去。 尽管听起来恶心至极,但爱子心切的赵三娘还是咬咬牙照做了。 说来也怪,也不知道赵三究竟吃了多少次这东西,他的身体就像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体重一路飙升。 从那以后,就算他每天只是喝凉水,那肉也是蹭蹭地往身上长。 赵三不仅身材独特,性格更是憨厚老实、勤劳能干。 自从实行了承包责任制,分下了责任田以后,他干活愈发卖力了,自家那几亩田地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地里头的庄稼总是比别人家的长得更为茁壮茂盛。 赵三还时常主动跑去帮助同村的向南,因为向南总是忙不完田地里活,回去之后就会挨打。 按照当时按人口分配土地的政策,赵三家总共分到了四亩田。 而向南家里呢,有六口人,因此承包下来足足 12亩之多。 这么多的田地,居只有向南孤零零一个人在做。赵三总会及时出现帮他的忙。 在那段最为困苦艰辛的日子里,也之后有赵三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虽然杨柳也有帮忙,但是她只敢偷偷摸摸的帮,毕竟向南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刘美丽。 所以,这一世,他决心不仅仅要彻底扭转命运,弥补遗憾,更要带着赵三一起挣钱,发大财,飞黄腾达。 三人围坐在那张八仙桌前,悠然自得地嗑着瓜子,闲聊家常。 突然间,赵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南哥啊!我可听说你打算迎娶杨柳做媳妇啦,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儿呀?” 向南微微一笑,毫无半点遮掩之意,当下便爽快地点了点头: “没错!” 赵三眼珠子一转,紧接着又追问道: “我还听说你想以咱生产队最风光最排场的阵仗来迎娶杨柳妹子?” “那当然!我不仅要给她盖一座崭新的砖瓦房当作新房,还要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所以兄弟,这次你可要出大力气帮我哦!” 听到这话,赵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叹出声: “我的天哪!南哥,这少说也得花费个七八百块钱呐!” 然而,向南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随即伸手轻轻拍了拍赵三的肩膀,宽慰说道: “兄弟,难道你忘记咱们这短短两日所赚到的丰厚钱财了吗?” 赵三稍作思索,脑海中迅速回忆起这几日的进账情况,刹那间,他的双眼猛然一亮,恍然大悟道:是啊!照向南这般惊人的赚钱速度,区区七八百块钱,恐怕用不了几天便能轻轻松松收入囊中了! “南哥!要么你就先不要分我钱了,挣钱了给我些粮票,只要我娘和我能吃饱就行!” 向南有些感动,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从找到赵三的那一刻起就暗暗发誓,不光要让赵三吃饱吃好,还要让他发大财。 现在就在这一点事情就要克扣兄弟的那一部分,他做不出来。 而且就算是赵三把那些钱都给自己,自己盖房子的进度顶多也就是提前了几天而已,并不印象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赵三说道: “南哥!今晚咱还去北山吗?” “昨晚上一晚上没睡,累得半死,今天也没补觉,你不困?” 赵三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咚咚响: “南哥,想到能跟着你挣大钱,我就不困了!哈哈哈!” 向南笑道: “那行!咱们今晚也别太晚,我们尽快搞完,睡觉还是要睡的!” 说着两人跟赵三娘说了声就带了柴刀出门了。 第32章 端了一窝兔子 两人再次来到杨柳家拿上了猎枪,在杨母千丁玲万嘱咐的担心中离开了杨家。 这次带上土冲,向南只是为了防止路上遇到一些跑的快的动物,比如黄麂,如果真遇到了,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毕竟这东西如果想靠徒手或者自己制作的那个简易的弓箭那是在是太难了。 毕竟自己又不像某些重生者那样,他们重生过来还带个空间或者超能力什么的。 自己重生回来现在已经快三天了,一点超能力的迹象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而懊恼,老天爷让他重活一次,这已经是最大的金手指了。 包着土冲的布条子里面还包了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一个像古代的水囊一样的玩意。 打开一看,是火药,另外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则是装的铁砂,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种土铳就是把火药和铁砂压到一个铜制的弹壳里,然后用东西封上,再滴上蜡,这样一个简单的铁砂弹就完成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铁砂极为难弄,没有专门的渠道真不好搞,看袋子里的铁砂顶多也就能灌个七八个子弹的,看来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别开枪。 否则用一次少一次,还没有得补。 这个地方又不像东北那个地方,到处都有枪。 向南记得在收缴枪支的时候,在那个地方光一个村就收起来十多条的56半。 每个公社几乎都有民兵,老式的步枪就更多了。 在自己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公社有个林场就有民兵连,他们时常在打枪练习,或许可以到那边去碰碰运气。 向南一路寻思着这个事情,很快两人又来到竹林。 向南停下脚步,把东西放在地上,两人开始砍竹子。 向南首先要多做几个鱼笼,就是有收口倒刺的那种,也叫绝户笼。 这个天气下水实在太冷了,有了这个玩意,直接把他们丢到水里过一晚上来收就可以了。 这种鱼笼不光可以抓到小餐条,大鱼也能搞得到,甚至黄鳝泥鳅辣条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有上一世的记忆,向南很快就将竹子破成片,再做成竹篾。 做了碗口那么大的一个套子,随后手指翻飞,很快就编织好了一个鱼笼。 两人分工合作,赵三负责片竹子,向南负责编织,没多久就做了有五个绝户笼,暂时这么多,够用了。 两人今天并没有往北山深处去。 第一,他暂时还不想和那些土夫子起冲突,毕竟昨天向南把他们的盗洞弄得一塌糊涂。 其次就是那边昨天两人处理那只山猪有太多的血,血腥味会让山猪远离这个地方, 两人沿着河边找适合放鱼笼的地方。 在经过一处松软的泥地时,向南发现脚下有一些大小均匀的“黑豆子”。 向南捡起来用手指一捏,这粪便相对比较潮湿,颜色很深,向南断定,这是野兔的粪便,而且这粪便是新鲜的。 向南让赵三停下来别动,借着手电的光,开始在地上仔细的寻找起来。 野兔的粪便一般都会比较密集地出现在它们经常活动的区域。 从地上的四五颗粪便来看,那么附近肯定是有兔道的。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些被踩踏过的杂草,可以肯定,这就是了。 这附近的草有明显的被啃食过的痕迹,切口平整,就像被剪刀剪过似的,这绝对是野兔所为。 也就是说,这是野兔的觅食地。 只要顺着这些痕迹找下去,绝对能找到野兔的窝。 一分钟后,他又发现了一些脚印出现在松软的泥土上。 这些脚印有两趾的,也有四趾,而且四趾脚印要比两趾的大很多,也深很多。 那接下来只要顺着这些脚印找到一些相对比较干燥的地方,那边是野兔的老窝了。 很快,他就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洞口。 向南蹲下身子,对赵三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兔洞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道: “瞧见没,那就是兔子窝。” 赵三顺着向南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了那杂草深处有着一个极为隐秘的洞口。 “南哥,我们怎么抓?” 赵三满脸的兴奋。 向南想了想,然后说道: “你去河边弄点艾草来!” 他打算用烟熏法把兔子给熏出来,这样极有可能会一窝端。 没多久赵三就找了一些艾草回来。 这个时候的艾草早就枯掉了,而且极容易点燃。 向南用这些艾草把这个兔洞给堵了,紧接着再次在地上寻找,果不其然,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洞口。 俗话说“狡兔三窟”,兔子一般都会比较谨慎,将自己的家挖好几个洞口。 这样有利于通风可逃跑。 “三哥,把那个最大的鱼笼给拆了!” 向南说道。 “啊?!你花了好久才做好的,拆掉太可惜了!” 赵三有些舍不得的说道。 “没关系,这个还能再修好的,你按我说的做!” 赵三点头,按照向南的吩咐,将那开了口的鱼笼一边对准了一个洞口。 而向南则是跑到另外一边,擦着火柴,将艾草燃烧,随后塞进洞口。 没过多久,赵三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几秒后,一直肥大的兔子从洞里冲了出来。 那兔子一冲出洞口就落入到了鱼笼中。 野兔拼命的挣扎,可鱼笼的回头路有倒刺,只能往外跑,它的头刚探出来立刻被赶过来的向南一把抓住了耳朵。 相继第二只第三只都被抓到。 赵三的兴奋的哇哇大叫: “南哥,发达了,这次发达了!” 向南这是把一窝兔子被端了。 端窝结束,从兔子窝里一共跑出来六只兔子,一只兔子大一些,颠上去至少有五斤左右。 剩下的就都是一些一斤左右的小兔了。 赵三很快找了些稻草来,熟练地搓成草绳,然后将兔子捆绑了起来。 捆绑好兔子,两人又把鱼笼给装好,在河边找了个位置放下了,这才往回赶。 有了这些收获,向南便带着赵三回去了。 毕竟他们已经有两天一夜没睡觉了,晚上睡到一起,赵三兴奋得睡不着,总是找向南说话。 可向南倒头就睡,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鼾声雷动,这两天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赵三娘看到两个人带回来的六只兔子,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怎么这么多的兔子啊,哎呀,你们这是捅了兔子窝啊,啧啧啧!” 她拎起那只大兔子的耳朵在手上,左看右看,问向南: “南娃子!这个兔子得卖多少钱啊!” 向南笑道: “兔肉没有猪肉值钱,大概也就两三毛钱一斤吧!不过这兔毛挺值钱的。” 1978年国际市场对兔毛制品的需求逐渐增加。 因为兔毛轻柔,保暖还有很好的保湿性,特别适合生产贴身保健服装,于是政府鼓励有条件的地方养兔,并组织兔毛出口创汇,也相应的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 价格最高的地方甚至能卖到10元一斤。 “你是准备把这个兔毛剪了拿去卖吗?” 向南笑笑说道: “婶子,咱们这么点兔毛别人都看不上,那种兔毛都是养殖的,咱们现在的养殖条件不允许,这玩意又太操心了,没必要。” 赵三娘撇了撇嘴开始有些嫌弃这兔子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 说着就把兔子扔到了地上。 “我们可以自己吃,等我们下午回来,我给你们下厨!” 第33章 什么是幸福 在赵三家随便吃了点野菜饼子和稀粥,两个人又来到杨柳家。 结果疑问杨母才知道,这妮子早就出门了。 想也不用想,他肯定是去河边了。 两个人就找了过去,果不其然,在杨柳经常洗衣服的地方,杨柳正光着脚,站在河里去端里面的盆。 “杨柳!” 赵三喊了一声。 杨柳一眼便望见了正朝这边赶来的向南和赵三。 她的眼睛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三哥,南哥!你们来啦!快来瞧瞧,我抓到了好多好多的鱼哟!” 听到杨柳欢快的呼喊声,向南和赵三步履匆匆地加快了步伐向她靠拢过去。 当向南定睛看清杨柳此刻的模样时,他的心猛地一揪。 只见杨柳那双原本白皙娇嫩的小手小脚,如今已被寒冷的河水冻得通红通红的,而昨日才刚刚冒出来的冻疮更是愈发严重了。 “以后不许再下河了!至少在天气还没真正暖和起来之前,绝对不准再踏进这河里半步!” 向南眉头紧蹙,满脸尽是责备之意,他的语气严厉,但其中蕴含着对杨柳深深的关切与担忧。 面对向南突如其来的斥责,杨柳不禁瑟缩了一下身子,心中一阵惶恐不安。 她眨巴着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向南,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可是你们不是要靠卖鱼挣钱嘛?昨天捕到的那些鱼儿早就已经全部卖掉了呀……” 杨柳小声嘟囔着,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 向南根本不容杨柳再多说什么,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一把夺过杨柳手中装满鱼儿的盆子,转手递到一旁的赵三手中,吩咐道: “三子!赶紧把这些鱼好好处理一下,然后再放到河里去。” 话音未落,向南又迅速转过身来,单手搂住杨柳的腰,将她一下子从水里拔了出来。 尽管此时的杨柳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但向南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被向南这么突如其来地一抱,杨柳顿时羞得面红耳赤,那张俏脸儿一瞬间变得比她被冻红的手脚还要红。 “快放我下来啦,要是被别人看到可怎么办啊!” 杨柳又急又羞,轻轻地挥动着小拳头,一下下地敲打着向南结实的胸口。 然而,此时的向南对杨柳的抗议充耳不闻。 他将杨柳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走去。 来到石头旁后,向南小心翼翼地把杨柳放在上面,然后温柔地捧起了她的双脚。 这双玉足简直美得令人窒息,肌肤白皙如雪,微微透着粉嫩的红色,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就连那细小的毛孔也隐匿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们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脚趾头圆润饱满,如同春日里娇艳盛开的樱花,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脚背上隐约可见淡蓝色的血管,顺着纤细修长的脚踝蜿蜒而下,恰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向南不禁暗自想道:如果给这双美丽的小脚穿上洁白的丝袜,那该会有多么诱人啊……正当向南沉醉于欣赏这双美足时,杨柳忽然娇嗔地喊了一声: “哎呀!南哥,你干什么呢?我的脚好臭的......” 说着便试图抽回自己的双脚,但向南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按住了她。 “别动!” “别乱动!” 向南一脸严肃地喊出这两个字后,便小心翼翼地拿起杨柳的脚丫子,轻轻地放在自己那件已经破旧不堪的棉袄上头,认认真真地擦拭起来。 细致到连脚趾头缝都不肯放过,仔仔细细地把每一处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随后,他更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他把杨柳的脚塞进了自己的棉衣里面,那最贴近皮肉的地方。 杨柳一下子眼眶就红了: “傻瓜,这多冷啊!” 等自己感觉不到凉意了,向南又轻柔地替杨柳套上袜子和棉鞋。 看着向南如此霸道却又这般温柔体贴的举动,杨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似的,瞬间乱了节拍。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滋味吗? 想着想着,杨柳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似的,那红晕深得简直就要滴出水来了。 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向南一眼,慌乱之中只得赶紧把头扭向一旁,生怕被向南瞧见自己此刻羞涩的模样。 向南见杨柳穿好了鞋袜,便缓缓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拉起杨柳的小手,塞进了自己的棉衣里,咯吱窝底下,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 “你瞧瞧,昨天长的冻疮都还没完全好利索呢,今天又下水啦......” 杨柳一直低垂着头,听着向南关切的话语,心里头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可是不下水怎么抓鱼啊!” “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来,我带你去看!” 说着向南拉着害羞的杨柳,走到了第一个放鱼笼的地方。 找到他们留下的绳子,小心的往上拉。 很快便听到了在鱼笼里蹦跳的声音。 笼子上岸,杨柳看见这个竟然抓到了这么多的鱼,高兴得跳了起来。 “南哥,真的有鱼,好多的鱼,比那三盆还多!” 看到杨柳惊喜的样子,向南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提起沉甸甸的鱼笼,杨柳小心翼翼地将其往旁边的桶里轻轻一倒。 只听“哗啦”一声响,鱼儿们纷纷落入桶中,溅起一片水花。 “哇,南哥,这里面居然还有一条大鲫鱼呢!” 杨柳惊喜地叫道,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只见她那张俏丽的脸庞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那两个深深的酒窝更是显得格外迷人,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向南目光落在杨柳那如春花般娇艳的面容上。 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哈哈,这条鱼咱们就不拿来烤啦。你快把这鱼收拾干净些,等会儿带回家去给咱娘炖成鱼汤。 她老人家身体虚弱,正需要好好补一补呢。 我这边再重新把鱼笼放下去,照这个势头,我估摸今天一上午能收获个十几斤鱼应该不成问题!” “啊?” 杨柳微微一愣,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想到了向家的那位。 不过,她很快便想起昨天向南已经当着她的面与向家彻底断绝了亲缘关系。 于是,她瞬间明白了向南口中所说的“咱娘”指的正是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里,她刚刚才好一点的俏脸再次爬满红霞,通红通红的。 她娇嗔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脚下轻轻一跺,羞涩地嘟囔道: “哎呀,真是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我们都还没成亲呢,就这样乱叫……” 望着眼前自己心爱之人这般娇羞可爱的模样,向南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爱之情。 他伸出手,轻轻地用食指在杨柳粉嫩的脸颊上掐了一把,然后一脸坏笑地调侃道: “嘿嘿,反正迟早都是要成亲的嘛,提前这么叫叫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不和你说了,你简直就是个大流氓!” 杨柳羞得满脸通红,转身背对着向南,假装生气地不再搭理他。 然而,从她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此刻她的心里其实正像揣了一只小鹿似的,怦怦乱跳呢。 第34章 买头牛的想法 “哈哈,我这个大流氓今天可就要把你这只可爱迷人的小肥羊给一口吞掉啦!” 向南脸上挂着坏笑,故意张开双臂,做出张牙舞爪的恐怖姿势,还向前迈了一大步,装模作样地朝杨柳扑过去。 “啊!” 杨柳被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她手忙脚乱地提起地上的鱼篓,迈开脚步拼命逃跑起来。 一边跑,一边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向南有没有追上来。 望着杨柳渐行渐远的倩影,向南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真好!”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丝丝凉意,也吹不散他心中那份甜蜜与温暖。 “哎呀,我的好哥哥呀!求求你们两个就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 就在这时,一阵哀怨的呼喊声从向南的身后传来。 他好奇地转过头去,只见赵三站在那里,一脸无奈地冲着他直翻白眼。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背着点人啊?我好歹也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大小伙子啊!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的,我实在是有点吃不消啊!真是太让人受不了啦!” 赵三边说边夸张地用手捂住胸口,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两人再次说说笑笑的忙活起来。 太阳爬高了,路上开始出现路人。 几个妇女看到赵三和向南在收鱼笼,便议论起来。 “那不是向南么?怎么在哪里抓鱼?我听说他昨天断亲是什么都没带出来的,他该不会是想靠吃鱼过日子把?” “是啊,这人啊,还是得吃饭,不吃饭这干活都没力气!” “说的是呀,这要是以后杨柳跟着他,估计有过不完的苦日子哩。” “你看还带着赵三,就赵三那体型,他抓的鱼估计还不够他一口的。” “我听说啊,这几天这两个家伙都没去上工,这不上工没有工分,以后就要饿肚子,再这样下去怕是连锅都揭不开了。” 交谈的声音两个人也都听到了一些,赵三直起腰来想要和他们辩驳几句的。 向南一把拉住了他,劝道: “个人过个人的日子,随他们说去好了,到年底,他们揭不开锅,我们整天吃大白米饭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跟他们争,只会自寻烦恼,再说了,她们上下都是嘴,你能说得过他们?” 赵三点点头:“好的!南哥,都听你的!” “嗯!我们一起加油,等我们挣钱了,我帮你说房媳妇!” “真的?”赵三惊喜出声。 “当然!这事包在我身上。” 在记忆里,赵三找了邻村的一个屠户家的女儿,那姑娘也有点胖,但好在身体健康心地善良,赵三娶了她,再也没有缺过大肥肉吃。 两人再次下鱼笼,然后在岸边等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捞起来看一看,等鱼的时候,就搓一搓草绳。 这种捕鱼的方法还是慢了,而且时间短了收获也会降低不少。 还是得想办法买几个渔网,可这东西只有县城才有。 虽然靠现在的收入让两家人吃饱饭没问题,但是向南有着其他的方法,现在这种方法还是稍微慢了一点。 打猎的话来钱快,但那土冲的子弹太少了。 “还是得去弄点铁砂啊!” 向南喃喃自语。 两人再次下了几次鱼篓,拢共抓上来其实多条鱼。 没多久,杨柳就来了,他带来了一个木头做盒子。 这是食盒,上工的社员需要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有时候就经常自己带饭,这个东西几乎每家都有。 杨柳红着脸说道:“南哥,三个,来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这鱼汤煮得可香了!” 杨柳打开食盒,里面露出一个瓦罐,上面扣着两个碗。 她揭开瓦碗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鲜香味扑鼻而来。 只见她右手握住竹勺子,轻轻搅动着瓦罐中的鱼汤,随后慢慢将其舀入碗中。 那碗里的鱼汤奶白奶白的,表面还微微泛着一层细腻的油花,几颗青翠欲滴的小葱段点缀,随着汤汁的晃动而上下漂浮,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向南见状,迫不及待地端起碗轻啜了一口,那美妙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满足地咂咂嘴,抬头看向杨柳,微笑着问道: “你喝过了吗?” 杨柳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连忙点头说道: “我……喝了!” 然而,心细的向南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说话时细微的停顿,以及吞咽口水时喉咙不经意间的滚动。 他心中顿时明了,她根本就没喝过,是故意留下来给他们喝的。 向南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中的碗递到了杨柳的嘴边,柔声道: “来!喝一口!” 杨柳有些羞涩,但还是微微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向南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再次开口道: “喝完!” 这次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没想到,这一招竟然出奇地有效。 杨柳乖乖地点点头,顺从地将碗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那模样可爱极了。 向南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以后,在吃的方面可千万不要再节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娘俩饿着肚子的!” 杨柳听了这话,眼眶不禁一红,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她用力地点点头,轻声回应道:“嗯,好的,我知道了!” 虽然她答应得这爽快,但是向南知道,她就是在敷衍自己。 看来自己不上点狠活是不行的了。 向南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随后三个人一起把那些鱼都开膛破肚,洗干净拿回了杨柳的院子。 赵三也去找了自己的娘来帮忙。 现在向南都住到赵三家里去了,很多的东西也藏不住就让她一起来帮忙了。 只是需要赵三多做做他娘的思想工作,管住,她那种大喇叭的嘴。 并且把这个事情的利害关系跟他说清楚。 有了赵三娘的加入,四个人处理起来就更快了。 很快又制作了三十多斤的鱼干。 没有重物,向南和赵三两个人就不需要去生产队借牛了,两个人步行过去就行了。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土路,才上了去往街上的大路,走到这个路上,就开始偶尔有骑自行车的人路过了。 赵三看着他们自行车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向南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说道: “三子,你不用羡慕,很快你也能买得起,这玩意并不贵,一台凤凰牌的车子也就是150块钱而已!” 赵三瞪大了双眼说道: “一百五十块!还而已?!”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确实这是个天文数字,这根本不是他这种种田的人能买得起的。 向南微微一笑: “我们现在的钱加在一起就能买了不是吗?但是这个东西暂时不是很需要,有那个钱,咱们不如先买头牛,拉货方便用!现在牛犊子的价格也差不多是这个价。” 在现阶段,骑自行车确实拉不了什么货,而且要买的话一下子就要买两台,这要三百块,这个价格都可以买一头成年的牛了。 不光如此,还需要自行车票,这东西整不到。 所以现在还不如买一头牛过度一下,牛的力气大耐力足,忙的时候能耕田,闲的时候可以帮他们拉货,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现阶段不一定能让私人养牛,这个需要去问下公社的政策是怎么样的,毕竟每个地区的政策不一样,上一世向南并没有了解过这一块。 现在的经济模式都是公有的,所有的牲口都是公社和生产队的畜牧场统一养的。 “你说牛犊子,我倒是知道咱们生产队有想法卖掉一个!” 赵三说道。 向南一挑眉:“真的?” “真的,去年冬天的时候,生产队的两头老母牛都下崽了,咱们本来就已经有15头了,这已经超出了养牛的数量了,所以想卖掉一只。” “那他们怎么不卖老牛,而是卖牛犊子?”向南发问。 “牛犊子耕地不行啊,会尥蹶子!” 向南点了点头:“有道理!三子,晚上咱们去问问,能不能把它买来。” 第35章 丰盛的晚餐 向南赶到纱厂先到了国营饭店这里。 今天依旧是刘建军接待了自己,不过这次他是带着洪大厨一起出来的。 “师傅你可算来了!”洪大厨已经在门口看了好几次了。 只是两个人看到向南是穿着军大衣出来的,他们的背后并没有牛车拉货,顿时有些疑惑。 “老弟,你这...怎么没东西啊?” 刘建军问道。 向南神秘一笑,解开自己的军大衣给他们看,只见军大衣里被缝了好些个绳子,而每个绳子上面都用草绳吊着一些纸袋子。 刘建军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投机倒把的人惯用的伎俩。 他笑笑用手指点了点向南: “还是你有办法!” 随后几个人走去店里称重。 刘建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弟,出于咱们的关系,我可以把你这些鱼干都收下,但是呢,你要知道咱们这里其实每天消耗不了那么多,这鱼干收了这一次估计要好一阵子才能要。” 向南连忙摆手说道: “老哥你不用这样,你们店里今天用多少你就收多少就行了,剩余的我拿去纱厂家属楼那边,不让您为难。” 向南知道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的,如果这一次把所有的鱼干都倾销给他,那无疑是在竭泽而渔,前几次人家可能会看面子帮忙,但是这个也并非无底线的,不能把别人对你的好,当做理所应当。 “那你可要小心了,尽量不要让红袖标给抓了,不过呢,老哥给你透个底...” 刘建军把向南拉近到低声说道: “就算你被抓了,问题也不大,老哥在那边多少有点关系,顶多把货扣了,不会押你的人的!” 然后神秘地对着向南眨了眨眼睛。 “太感谢了,老哥!” 向南连忙拉着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感谢就算了,中午来给哥整点好吃的,怎么样?” “哈哈哈!”向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必须的!” 刘建军哈哈一笑说道: “好了,你这个鱼5毛一斤,我今天就收了三斤,给你一块五加票,其他的你自己去想想办法咯,老哥能力只有这些,你别怪我!” 向南说:“哪里的话,您可帮我大忙了!哦对了...” “老哥最近可有机会去县城里?” 刘建军愣了一秒然后说道:“我明天就要去县城开会,你有事?” 于是向南把想要买几个渔网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想让他帮忙带。 “嗨!这不是什么大事!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下午你过来拿就行!” 刘建军拍了拍向南的肩膀,然后把洪师傅叫了过来继续说道,“后面我可能没办法每天接待你,你带过来的货你交给洪师傅就行了,他本来就负责采购这一块的,不过你可要多多教教他怎么烧得更好吃。” “没问题,这包在我身上,老哥你有事情忙就忙去,如果需要我,您就直接言语就行。” 交易完成后,向南两人又去了纱厂的家属大院,这上午的东西没有早上的好卖,卖了好几个小时直到纱厂工人下班的时候才把那些鱼干卖完。 两人收摊,再次回到了国营饭店,这次向南给刘建军烧了一道江浙名菜东坡肉。 向南和赵三顺便蹭了一顿饭。 吃饭间刘建军跟他说了一些饭店里常规要进的菜,让他有的话都可以弄一点,但是每天的量不会很多,毕竟他不能断了供销社的生意,除非他卖的东西供销社是没有的。 对于这个向南在理解不过了,毕竟自己做的这个事情,在这个时期属于不光彩的事情,刘建军他们也是担着风险的。 吃完饭后,向南再次来到了供销社,购置了一个新的手电筒,这是生活来源,不能断。 随后又买了一些调料和两瓶高粱酒,这是当时答应赵三的。 一瓶小蓝盒的百雀羚,又去了老中医那里配了一小盒的皴裂膏。 这些都是给杨柳的,早上看到她手冻成那样,自己心疼的不行。 这个时候的百雀羚5毛钱,皴裂膏是中医自己配蛇油膏的,只要一毛,比较实惠。 向南和赵三回到生产队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 两人到了杨柳家的院子,这才发现今天赵三娘和杨柳一天都在捕鱼,这一天下来还真被她们捕了不少,而且都被烤干了。 要说这个活还得是女人办起来熨帖,这些鱼个顶个的漂亮匀称,而且被烤的一点烧焦的痕迹,金黄金黄的,甚是好看。 今天太阳好,杨母也难得下床帮忙,三个女人一台戏,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进了屋,坐在火堆旁几个女人全部都起身相迎,欢迎他们的两位大英雄凯旋似的。 杨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 “我去烧饭。” 向南把她按回到小马扎上说道: “好了!你也累了,你歇着和婶子聊聊天,做饭我来做!” 杨柳挣扎着起来说道: “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烧饭啊!这都是女人该干的活!” “嘿!你这就看不起人了!今天我还真要露一手给你瞧瞧。” 赵三搬了一个小马扎在他娘身边大咧咧的说道: “杨柳,你让我南哥烧,南哥那手艺比国营饭店的大厨还厉害,那国营饭店的大厨还喊南哥叫师傅呢!” “臭小子就爱吹牛!”赵三娘揪了自己儿子一下,疼得赵三倒吸冷气,嚷嚷道: “娘!我说的是真的!” 三人这才同时看向向南,满脸的不相信。 “会不会烧,你们看着不就行了吗?今天你们女人们都辛苦了,走!”向南冲着赵三扬了扬头说道: “三子,去帮我烧火!” “好嘞!” 要说烧饭赵三不在行,但是烧火每一个在农村里生活过的娃子那都是一把好手。 谁都有给自己母亲烧火的经历。 向南先在锅里烧了一锅开水,然后将那只大兔子拿到屋后处理褪毛,将内脏用一个袋子包着,这个东西放在鱼笼里将是很好的饵料,可不能浪费了。 向南回到屋里,洗菜切菜,一切井井有条,直到杨柳三个人听到灶房传来“笃笃笃笃”的切菜声,这才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然后全部起身起来看。 当看到向南在灶台上忙活的样子,杨柳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一个大老爷们真的会干这种事? 生产队里的那些男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吃现成了?她们三人都没见过大老爷们下厨。 更何况向南还干得这么麻利的。 向南下了整整两升米,放在锅里煮成半生半熟的状态,然后用漏勺将他们全部盛出来,避掉水分。 随后将另一个锅上面放了一个竹子做的隔板,再将半熟米饭放进去,慢慢蒸。 另一边的锅也不闲着,开始炒菜。 半个小时左右,向南做好了菜。 五个人围坐在一桌。 这次的晚饭,是他们所有人吃过最开心的一次晚饭了。 除了香喷喷亮晶晶的白米饭,还有他们从没吃过的爆炒兔肉,红烧鱼,更是难得的吃上猪头肉了。 过丰收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丰盛过。 炒这些菜的时候,香味几乎飘到了生产队的各个角落,把一些人家的孩子都馋哭了,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教育孩子的声音。 甚至有的社员还扒着墙探头过来看。 向南端出了酒,这是之前答应赵三的,说是等他分家以后,请他喝个够,这次算是兑现了。 屋里欢声笑语,气氛非常融洽。 只是很快,杨柳家的大门就被人拍响了。 “漆小芳,开门!” 漆小芳是杨柳娘的名字,一般情况下大家不会喊全名,只会喊小名或者乳名,除非对方很生气或者是仇人。 听到这个声音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杨母刚刚还红润的脸一下子白了下来。 “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可要踹了!” 外面的声音非常霸道。 第36章 又有没事找事的 杨母有些惊慌的去开门,门栓一打开,两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人就冲了进来。 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比杨母要大一点,一进门就像狗一样朝着桌子就过来了。 一看到桌面上摆放的猪肉兔肉还有酒,就顿时火冒三丈,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哟!我说呢!今天是谁家那么败家,烧肉吃,那个味啊,整个生产队都闻到了!我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是你漆小芳啊!怎么?有钱了?有钱了不快点还钱,竟然买肉吃!” 杨母退后两步说道:“嫂子!你说什么呢?我家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杨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立马站起身来扶着自己的母亲。 朱香草尖着公鸭嗓子嚷嚷道: “哈!什么时候欠我的钱?铁柱死的时候,他的生后是谁出钱张罗的?是我! 是谁给买的棺材?还是我!这些年我好心看你们娘俩不容易,给你们缓一缓,你们倒好,现在有钱了竟然不主动还钱,还在这里大鱼大肉!” 杨母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嫂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初铁柱过世的时候,公社可是有赔偿金的,我们娘俩可是一分没拿都让你们拿去了!你现在来跟我们算这个账?” 朱香草往前顶了一步,逼近杨母说道: “铁柱和我们家男人是堂兄弟,说白了也是我们杨家人,他的赔偿金当然是由我们杨家人来拿了,难道让你这个外姓人拿啊!” 然后一转身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安邦!去把他桌上的菜给收了!” “好的,娘!”一个青年小伙子喜笑颜开的准备到桌子上端菜。 他看着那桌子上的肉眼睛都冒着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只是他的手刚伸进桌子的范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杨安邦!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让你后悔伸手!” 向南一扭头眼神死死的盯着杨安邦,他那坐着的个子都要比杨安邦站着高。 杨安邦被向南的气势吓到了,手悬停在半空中回头看了一眼他爹和他娘。 “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一个野种也配在这大呼小叫的!” 向南的眼睛眯了眯,依然坐在那不动,依然盯着杨安邦。 “安邦!动手!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胆!” “嗯!”杨安邦,手伸到菜盘子边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心里一发狠准备一下子把菜抢了。 可向南的动作更快,他手肘突然发力一下子顶到了他的肋骨上,杨安邦顿时吃痛往后退了一步,向南瞬时站起身,扬起大巴掌。 “啪!”一个大巴掌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 “啊!”杨安邦捂着脸转了一圈,身子踉跄往后倒去,被站在他后面的爹杨根筹一把抱住。 “老子警告过你了!不要动我的菜!” 朱香草眼见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竟然挨了打,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张牙舞爪地朝着向南猛扑过来,那模样活像一只发了狂的母老虎。 而向南则不慌不忙地轻轻一转身子,正面迎向气势汹汹的朱香草。 向南的大高个,比起朱香草那矮小的身板,整整高出了两个脑袋还多。 当朱香草气喘吁吁地冲到向南面前时,仰头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铁塔般矗立着的男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惧意,脚下像是被钉住了似的,再也不敢往前挪动,哪怕一小步。 “哇啊啊啊!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小野种,居然敢动手打我的儿子,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朱香草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嘴上却依旧骂骂咧咧,不肯示弱。 只见她一边低着头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向南。 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门背后竖着一根长长的扁担,眼中立刻闪过一抹凶光,随即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一般,狂奔过去一把抓起扁担,并高高地举过头顶,看那样子,下一秒就要狠狠地朝向南的脑袋砸下去。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是太迅速了,一旁的杨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朱香草举起扁担,才如梦初醒般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南哥!小心呐!” 然而此时的向南,面对这即将落下的扁担,脸上一点都不带怕的,甚至还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他非但没有向后退缩半步,反而迎着朱香草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就这样稳稳地站立在了朱香草高举的扁担下方。此刻,只要朱香草将手中的扁担稍稍用力,就能打到向南的头。 哪怕是不用力,他手上只要一松也能砸起个大包。 一直在旁边目睹这一切的赵三也被吓得脸色惨白,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躯紧紧护住身后的向南,生怕朱香草真的会不顾一切地挥下扁担,伤到向南分毫。 可向南的个子实在太高了,如果真的砸下来,他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是向南很欣慰,他拍了拍赵三的肩膀: “三哥!一边去!没关系,我就站在他面前,他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他全家都躺在床上一个月下不来床!” 赵三一回头给了向南一个笑脸:“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赵三?嘿嘿!” 他又看向朱香草叫嚣道:“猪草婆!来来来!朝着咱们哥俩的脑袋使劲儿招呼吧!” 赵三娘的身上惊起一层冷汗,连忙守在儿子身旁,一旦朱香草真的砸下来,她就跟她拼了。 杨根筹和杨安邦顿时有点愣住了,这画风不对啊!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躲得远远的吗?或者双方站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外互相抡。 可这向南就是个愣头青一样,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啊!还站那不动让人打,这谁下的去手。 “你最好不要干涉我们家的家事!否则我们姓杨的可不是好欺负的!” 朱香草看着自己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吓退向南便出口威胁,便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挥舞着扁担往下砸去。 这样根本就不可能砸到人。 一般情况下,对面的人肯定是要往后退的。 可向南把赵三推到一边,然后自己朝前走去。 “我倒想看看你们姓杨的有多么不能招惹。” 第37章 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啊 这下可真是让朱香草有些心慌意乱了,眼看着向南一步步地逼近,已经进入了自己扁担的攻击范围内,她下意识地又向后倒退了一步。 于是乎,就形成了这样一幅奇特的画面: 向南步步紧逼,而朱香草则节节后退。 一来一往,没过多久,朱香草连同她的家人们竟然全都被逼退到了门外。 一旁杨柳母女还有赵三母子,四个人都不禁目瞪口呆,心中对向南的胆量佩服得不行。 然而,实际上这与所谓的大胆并没有太大关联。 向南早就知道这一家子不过是些专挑软柿子捏、外强中干的货色罢了。 对付这种人,只要比他们更蛮横无理就行。 你越是强硬,他们反而会变得束手无策。 因为这些人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真的动手伤人,不仅要自掏腰包给人家医治伤病,而且还有可能去蹲大牢。 在如今这个家家户户都穷得叮当响的年代,谁都舍不得花钱,更没钱! 但向南可不一样!他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就算把对方打伤了,顶多也就是赔点医药费了事,一块不行就两块。 等他伤之后,如果还是不知悔改,那他还揍。 “呵呵!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啊!” 此时的朱香草已被彻底赶出了院子,只见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满脸怒容。 突然,她双眼圆睁,恶狠狠地将手中那根扁担用力朝地上一甩。 紧接着,便像个泼妇一样,口中不停地吐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来。 她一边拍手一边跺脚,隔着篱笆院扯开嗓门儿破口大骂起来。 然而,面对朱香草如此激烈的叫骂,向南却只是笑笑。 他迅速出手,一把死死地扯住了正准备趁机逃出院子的杨安邦。 随后,向南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对着杨安邦那张丑脸就是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你干嘛打我?” 杨安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一边用手捂住自己挨打的脸颊,一边挣扎。 杨安邦拼命地挥动着手指,想要去抓向南,但由于身高差距太大,向南的手臂实在太长了,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碰到对方一下子。 “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娘再敢骂出一句脏话,老子就会立刻赏你一个大嘴巴子!今天咱们就比比看,到底是你娘的那张嘴更硬,还是你的小命更硬!” 向南一脸凶狠地盯着杨安邦,语气冰冷而又严厉。 此时的朱香草已经被气得怒火攻心,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发狂的母老虎: “野种!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老娘一定要到公社去告发你!让上面的人好好收拾你!” 朱香草嘶声力竭地吼道。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再次传来。 向南毫不留情地又给了杨安邦一记响亮的耳光。 伴随着儿子凄惨的哭声,朱香草的心都碎了。 “天杀的呀!老天爷怎么不降下个五雷轰顶劈死你这个恶人呐!”朱香草绝望地哭喊着。 “啪!”回应她的依旧是清脆的巴掌声以及儿子愈发凄厉的嚎叫声。 “啊!呜呜呜……”杨安邦这次真哭了,一个大男人这次哭得那叫一个绝望。 看着儿子被打得如此惨状,朱香草也只好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再吭声了。 向南这才把杨安邦像丢破抹布一样丢了出去。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印有武汉长江大桥的贰角,往地上一扔: “拿去买点药擦擦!如果下次皮痒了还想挨打就再来找我!” 朱香草心急如焚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 她的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瞪着向南。 向南却一脸冷漠地警告道: “杨柳如今可是我的媳妇,要是你们再敢来这里胡搅蛮缠、撒泼耍赖,那我劝你们还是先把自己的脸皮练练厚实一些,打伤了你们,我赔得起!” 听到向南这番话,朱香草气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我呸!就凭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啦?谁稀罕你那点破钱!” 尽管嘴上依然强硬,但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些胆怯。 向南看起来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哦?不稀罕是吗?三哥,去把那两角钱给我捡回来!” 向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好嘞!” 站在一旁的赵三应了一声,呲着满口黄牙,乐颠颠地朝门外走去。 然而,赵三的动作显然比不上朱香草迅速。 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刚刚挨了一顿毒打,如果连这两角钱都捞不着,那不就等于白挨打了吗? 想到这儿,朱香草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猛地向前一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先一步抓到了钱。 紧紧地握在手中,快速地将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没玩!咱们走着瞧!” 放完这句狠话后,朱香草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只留下一串气急败坏的脚步声在空中回荡。 向南冷笑,又带着几个人回到屋里吃饭喝酒去了。 “南娃子,刚才真的是太凶险了,杨柳叔叔那家子人就是个混不吝,以后你还是少干这种事情。” 杨母想想都有点后怕,于是劝诫向南。 “姨,没事的,我有分寸,就算那朱香草真的把扁担砸下来,也砸不到我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我这身板硬实得很,就凭他们可放不倒我!” “以后还是小心点好,朱香草他那个大哥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你以后还是小心点!” 杨母说的人是朱香草的大哥,叫朱轶群,现在是在公社的肉联厂杀猪的,那体格子膀大腰圆的,走路都是扎开腿横着走路的人。 一般人见着他都得躲着走,杨安邦的父亲杨根筹,就是被他这个小舅子治得服服帖帖的,现在在自己的媳妇面前他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 “对对!南哥,咱们还是少惹他们为好,不过你刚才那他们得罪成那样......” 赵三皱着眉头说道。 第38章 好迷人的夜色 朱轶群那气势确实是挺吓人的,不过向南并不怕他。 越是这种吃公家饭的人,越是怕整出事情来,一旦捅出事情来,人和工作都要丢,所以他们比起农村这些所谓的泥腿子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向南点了点头说道: “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刚刚经历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继续吃喝聊天。 向南喝酒有量,但不多,也就五两的样子,赵三倒是喝酒的一把好手,他足足喝了有八两了,但还不见有醉的迹象。 向南觉得自己喝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喝了,宿醉那种感觉实在感觉不好,他不想再尝试。 于是两家人收拾收拾,就完成了这一次的聚餐。 两家人都吃得饱饱的喝得美美的。 赵三娘带着自己的儿子和杨母一起收拾残局,向南则是带着杨柳出去走走。 静谧的夜,没有一点声音,现在还是初春,那些动物要么在冬眠要么还躲在自己的窝里。 向南打着手电和杨柳并排走着,一股微风吹来,吹乱了杨柳额前的碎发,让她陡然有了一种荒凉的美。 两人走到一个巨大的草垛旁边坐了下来。 向南微微侧过身,伸手探进自己棉袄的口袋里。 向南轻声说道: “柳柳,这个送给你!” 原本因为羞涩而不敢直视向南脸庞的杨柳,在听到这句话后,回过头来。 杨柳本来不好意思看向南的脸的,听到向南的话,她一回头,便看到了向南手上的百雀羚,她的脸上立刻浮现了惊喜之色。 那张绝美的脸蛋上瞬时就绽放了桃花一样的颜色,一双眼睛水波流转,就像揉碎了星星在里面一样。 在这个纯真无邪的年代,少女们的心如同水晶般纯净透明。 对于她们来说,一份简单而贴心的礼物便能带来无尽的喜悦与感动。 =这瓶百雀羚的价格还不到一块钱,但向南却看到了后世那些女人收到古驰包一样的惊喜表情。 杨柳满心欢喜地接过百雀羚,轻轻抚摸着瓶子光滑的表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之意。 她抬起头,望着向南,柔声问道: “南哥,这东西很贵吧?”她有些心疼。 向南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为自己的媳妇花钱,无论多少都是值得的!” 说完,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杨柳拿着百雀羚的手。 杨柳听到向南再次称呼她为“媳妇”,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甜蜜的羞意。 她娇嗔地瞪了向南一眼: “讨厌!” 然后迅速转过头去,试图掩饰自己的害羞。 向南轻轻地将杨柳的身子扳正过来,温柔地说: “来!我给你擦上!” 说着,向南扯过杨柳的手,打开蛇油膏,用自己的指腹蘸了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涂在杨柳的冻疮上,然后还吹了吹。 杨柳看着向南温柔的动作,心里就像塞了一个蜂窝一样甜蜜。 两只手都涂过了之后,向南把盖子合上,然后把两样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喜欢吗?” “嗯,喜欢!” 杨柳红着脸甜甜地笑着,那笑容真美,美到似乎所有的花儿在他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向南伸出手从后面一把抱住杨柳的肩膀,起初杨柳还挣扎来着。 可向南死死地抱着她,最后她也就放弃了抵抗,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柳主动开口了: “南哥!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好吗?” 她的声音犹如微风中的风铃。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出头,但是你千万不能因为一些坏人,断送了自己的未来,好吗?” 怀中的杨柳轻轻地扬起那张白皙娇嫩的面庞,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向南。 向南低下头去,目光恰好落在那近在咫尺、如同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颤动的漂亮睫毛上,还有娇艳欲滴如樱桃般的小口上。 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真想不顾一切地俯身亲吻下去,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欲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感,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 短短几天的重逢,向南发现自己特别特别的爱杨柳,爱到不忍心让她难受,更不忍心逼迫她去做任何违背心意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尽管自己内心渴望,他才没有吻下去,生怕自己的冲动,会给杨柳带来一丝一毫的不适。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都太保守了,自己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杨柳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杨柳则眨动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紧紧地盯着向南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小嘴动了动: “你是在安慰我,你并没有觉得你今天做的是错的,对吗?” 一向温柔的杨柳此时说的话仿佛带着一些不开心。 向南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真的知道了,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可是我有把握的...” 杨柳没有回话。 向南感觉有些不对,便问道: “怎么啦?生气了?” 只见杨柳气鼓鼓地将小脑袋一别过去,粉嫩的小嘴高高撅起,娇嗔道: “哼,我才没有生气!” 那副生气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她粉嘟嘟的脸颊。 此时的向南不禁暗自懊恼起来,平日里的自己能言善辩、油腔滑调,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嘴巴却像是用电焊焊住了一样,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整个人显得格外局促不安。 就这样,两人又默默地坐了好一会儿,随后便起身一同往回走去。 不多时,向南便将杨柳送至屋前,他站定脚步,微笑着朝屋内的杨柳挥挥手示意道别。 杨柳走进屋里后,忽然又探出半个身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幽怨的看着向南,脸上带着丝丝不满: “向南!你真是个傻大个!!!” 向南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挑了挑眉,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满心狐疑地反问道: “什么?” “没什么,快回去睡觉!” 说完,她便将脑袋迅速缩回屋子里,并“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第39章 宅基地 翌日,向南和赵三收了鱼笼后来到大队部,找到村长要申请宅基地。 盖房子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他说过要风风光光的娶杨柳进门,这个必须做到。 而且杨柳和他娘住在那个草房子里也不是个事,现在雨水比较少还好说。 一旦开春,那雨水多的时候,那草房子的稻草屋顶就会漏水,人长期住在里面对身体不好。 这次盖房子只是个过度,等后面经济开放了再来考虑盖一个大的。 要知道,现在的生产队里能有砖瓦房的那都是凤毛麟角,绝大部分都是夯土房子。 在来到生产队之前,他还特意的买了两瓶酒,这年头求人办事要有和态度。 否则人在一件事情上卡着你可不好过。 再加上一次向南可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大队长的,他必定是要在这件事情上卡着自己的。 不允许自己盖房子那肯定是不会的,但是一定会给自己弄一个很差的地方,或者不聚群的地方。 现在的房子都基本上建在一起的,房子挨着房子这样邻里之间走动比较方便,而且遇到什么山精野兽什么的,大伙都能及时赶过来帮忙。 按照洪祖兴的做事风格,他一定会在这个事情上为难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洪祖兴肯定要把自己的宅基地划在划柴坡那边,那里离最近的一个社员家里都有七八百米。 划柴坡是一个方圆两三百米的小坡,高度也就是5米左右,虽然只有这么点高的坡,但对于以种田种地的农民来说,这个高度还是高的。 这个时候又没有机械化,连牛都只有生产队才能养,如果搬些稻谷或者什么重物的还是比较难受的。 特别是在盖房子的时候,要把那么多的东西运到坡上去,很不容易,所以社员们大部分都不愿意选这里。 而且那个山上据以前老人说那里风水不好,所以那个坡上从来不长大树,都只能长些小树和荆棘丛。 现在生产队里能空出来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田地,让向南在田地里盖房,别人兴许可以,但向南肯定不行。 但是划柴坡这个对于别人来说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对于向南来说,他是极喜欢这里的。 首先就现阶段,如果自己盖房子在那边,他在那里做什么,大概率是不会被其他人知道的。 其次,等责任田到户之后,生产队鼓励社员开荒,增加粮食产量。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独占这个地方了。 在路上向南就和赵三商量好了,两人准备在洪祖新面前演一出双簧。 当大队长洪祖兴看到向南过来,他就板起了脸,他是非常不乐意看到向南。 “你俩现在整天不上工,往我这里跑干什么?要当盲流子?” 向南脸上带着笑容,把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瓶酒,放在队长的桌上: “我现在还没有房子,我来找队里批个宅基地!” 大队长的眉头一皱,严肃道:“你这是干什么?” “哦,昨天去街上顺便给你捎了两瓶!” 大队长连忙摆手说道: “拿走拿走!不要拿这些东西来腐蚀生产队干部!咱们可都是清清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的!” 看着大队长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向南心里不禁暗暗冷笑一声。 哼,你那点儿小心思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大家同在一个生产队里讨生活,谁还不了解谁呀? 装什么清正廉洁呢,真是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都是狐狸你聊什么斋啊。 既然这样,那我就拿走了。 只见他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抓起桌上的两瓶酒,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自己的军大衣口袋里: “行嘞,既然您这么坚持原则,那这酒我就收回去咯!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就算没有这两瓶酒,该给我办的您还是得给我办吧!毕竟我也是符合条件申请宅基地的呀!” 洪祖兴看到向南这么果断的把酒拿走了,他一时有些发愣。 你不应该求我收下吗?这特么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向南再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来,拍到洪祖兴的面前: “喏!申请材料我已经写好了!” 洪祖兴不紧不慢地接过那份材料,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后就随手将其放在一旁,然后面色平静地开口说道: “嗯,可以倒是可以,但有些话我得先跟你讲清楚喽。 只要你的各项条件都符合标准,咱们大队肯定会批准的。 不过嘛,房子盖好后,你也就仅仅只有居住的权利,至于这土地的所有权呢,那可是归咱大队集体所有的。” 赵三惊讶道: “哈?那这也太亏了吧?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没有所有权?” 洪祖兴说道: “房子是你们盖的,但是土地是国家的,你们有使用房子的权利,并不是你圈了地那地就是你的,咱们现在不是满清时代,你也不是八旗子弟。” “再就是,如果上面要求动你的宅基地,你们要无条件配合。” 向南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规则确实是这样的,土地是公有的,什么都是大集体的,私人不允许有什么私有财产的。 洪祖兴又抬头看了一眼向南说道: “你刚从向家断亲出来,你就有钱盖房子了?” 向南:“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不会花生产队一分钱!” 洪祖兴:“喝!好,你有这样的觉悟可以,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盖房子可不比盖个茅房,随便搭几条木头盖点草就行,那可得不少钱!”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洪祖兴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准备选什么地方?” 向南想也不想的说道: “你家隔壁!那里刚好有一块空地!” 洪祖兴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那块地是当时开荒的时候,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故意留下来准备以后自己盖房子的,这小子竟然盯上了自己的地方。 向南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行!那个地方是准备建仓库,存放生产工具的。” 向南心中冷笑说道: “那你给我块地!” 洪祖兴的嘴角明显的咧了一下说道: “地是公有财产怎么能拿来盖房!” 洪祖兴这话一出口,向南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他娘的就是在报复我!”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批个地方,老子就去公社告你!” 看到向南这副怒气上头的样子,洪祖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甚至笑出声来了。 小臂崽子,你不给老子面子,还想找我办事,当初为什么不低头呢? 当初顶撞老子的时候是不是很爽?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忍了,可这仇老子可记着呢! 跟老子斗,你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 “我说的是实际情况,你要觉得我做的不公平,故意为难你,那你就去公社告。” “看是你个人的利益重要,还是集体的利益更重要!” 听到这话,向南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明显蔫了下去: “那你说我怎么办,我可是要盖房娶媳妇的,如果我没地方住,我就住你家去!” 第40章 唱双簧 “向南同志!请你好好地搞搞清楚状况,这里可不是任由你肆意耍泼皮撒野的地方!” 洪祖兴怒不可遏,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那张略显陈旧的办公桌上,伴随着这声巨响,一股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只见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向南,大声怒吼道: “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儿,你要找基地,只能是划柴坡!爱去就去,不去就给我滚!” 听到这话,向南瞬间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怒指着洪祖兴破口大骂: “我呸!你个老东西,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没有公报私仇!有哪个正常人会选择跑到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去盖房子啊?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吗?” 说完,向南转头瞪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赵三,气急败坏地吼道: “三子!你他妈别拉着我,今天老子非要跟这个可恶的老王八蛋拼命不可!” 赵三被向南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连忙伸出双手紧紧地环抱住向南的腰部,嘴里不停地劝说道: “南哥,您可千万不能冲动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然而此时的向南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劝告,他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赵三的束缚,继续冲向洪祖兴。 而洪祖兴则一脸冷笑地看着他们两人,轻蔑地说道: “哼!你要是不满意我的安排,那你就别盖房子,有本事你尽管去公社告状好了,看看最后倒霉的到底是谁!” 向南憋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别人盖房子都是聚在一起的,你却把我弄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的!” 洪祖兴双手抱胸,洋洋自得地斜睨着向南,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嚷嚷道: “这件事自然由我说了算!你想盖房子?那就只能去那儿,哪怕是天王老子下凡,也休想改变我的决定!” 向南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喷火般怒视着洪祖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脸上的肉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终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猛地一挥拳,直直地朝着洪祖兴那张可恶的脸砸去。 洪祖兴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虽说他心里清楚,如果向南这一拳真打实了,那他这辈子恐怕都难以翻身。 但即便如此,被这砂锅大的拳头砸在脸上,那滋味肯定也不好受。 可只要不打脸,身上穿了这么厚的棉袄挨几下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洪祖兴眼珠子一转,计继续挑衅道: “嘿,划柴坡那块儿地多棒啊!视野开阔,无遮无拦的,又远离人群,安静得很呢!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呐!” “哦对了,你看不上划柴坡这块地,那还有个选择——北山!不过嘛……那里可是有不少坟墓哟,只要你够胆,也没问题,哈哈哈哈!” 说到此处,洪祖兴笑得愈发张狂起来: “你给我听好了!老子能给你批块地建房子,那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啦!你别不识好歹!” 他越说越来劲,完全没注意到向南此时已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 向南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 听到洪祖兴这番无耻的话语,他心中的怒火已经接近崩溃了。 突然,他使出全身力气,奋力一挣,竟一下子挣脱了赵三的手。随后整个人毫不犹豫地朝着洪祖兴猛扑过去,嘴里还怒吼着: “马勒戈壁的!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这张臭嘴撕碎,就算你皮厚!” 他的动作浮夸,大开大合,看上去非常唬人,洪祖兴顿时吓得背上冷汗涔涔,连忙躲到办公桌底下去了。 就在向南的拳头马上要砸到洪祖兴的时候,赵三又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他躲在向南的背后身体抽搐着,他实在是憋不住笑了。 南哥你这动作也太假了,你要是这么慢的速度都能打到人,那估计也只有生产队里的70岁以上的老头能中招了。 “三子!你给我放开,让我揍死这个王八蛋,老子先把他干死,然后自己去公安!” “我特么要为民除害!” “就这样的人还当大队长,他根本不配!他就是一个以权谋私的蛆!” “放开!” “这样害老子,老子要砍了他!” 洪祖兴前几天在向家给向南熊了一顿,让他当着所有社员的面下不来台,他早就想找机会整治他了。 上次离开的时候他告诉向南,说生产队每一个家庭户都要抽一个劳力去修军民水库,他本想着在到水库的时候再给他穿小鞋的。 可没想到他报复的机会竟然来得这么快。 现在看到向南就像一条疯狗一样的乱吼乱叫,他心里畅快极了。 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真是现世报啊。 他现在特别享受向南这种想干死自己,又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他还在当大队长,他向南就只能在划柴坡那里建房。 听老人说那里的风水不好,你向南不是狂么?就让你到那里去好好的沾沾晦气。 “向南同志,这里是大队部,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果你再这样,我可就叫治保会了。” 在公社时代,生产队所属的大队设有治安保卫委员会,简称治保会。治保会通常由大队干部、民兵骨干和一些积极分子组成。 洪祖兴的儿子洪安全就是其中一员。 “你如果不想进学习班学习。” 学习班是对于一些思想认识有问题或犯了比较严重错误的社员,可能会被要求去参加公社或大队部组织的学习班,进行政治学习和思想改造。 那里的所谓学习,可不是简单的拿书本,关黑屋,饿肚子,体罚那都是家常便饭。 向南似并没有被吓着,而是指着洪祖新的鼻子骂道: “行啊!那这宅基地我不要了,我特么自己直接去公社,我还就不信了,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说给我哪块地就给我哪块地!” “你特么充其量也就是最低的一级官员,我就不信还没有人治你了!” “那个坡那么高,你让我怎么弄做房子的材料上去?!有没有牲口也没有车,谁愿意干?!” 洪祖兴一听到后面那句牲口,他心里就有了主意,不就是牲口么,刚好大队的畜牧场有头牛犊子多出来了,现在青黄不接的也养不起。 不如干脆丢给他养,养活了,这牛还是大队的,养死了,那就对不起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这个家伙,虽然说自己不怕向南告到公社里去,但是真的公社管下来,他多多少少是要受到一点影响的。 社员的最刚需的建房的问题是要给予支持的,这是铁打的政策。 他随即说道: “牲口么?!大队部可以给你一头!” “怎么样,现在没话说了吧?” 向南瞬间哑火,哽了哽脖子说道: “你会有这么好的心?” “如果你给我一头牛,那我就答应了!” 洪祖兴连忙摆手说道: “给你是不可能给你的,你要知道牲口那都是大队部的公有财产,你只有使用的权利,没有所有权。 但是前提是你不能让把它养死了,否则你的麻烦可不小!” 向南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没有说话。 洪祖兴接着说道: “无偿给你用了,这样你就有牲口拉材料了!” “你要知道,就光这个,别人跪下来求我,老子都不可能答应!” “而且在那里盖房子,你只要有足够的本钱,你想盖多大就盖多大,没人管你!” 条件洪祖兴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就是为了要让向南答应。 向南心中冷笑,这洪祖兴已经完全落入了自己的圈套而不自知: “呵呵!老子信不过你!你今天给我牛,明天就拉走我到时候找谁去!” 洪祖兴一仰头说道: “现在就按手印,打证明!” 第41章 被误会蹭饭 见向南明显有了动摇之心,洪祖兴立刻拿出了信笺,刷刷刷写上证明文字,写了两份,分别盖上大队的大印,推到向南的面前: “只要你盖上两个手印,那划柴坡就归你处置了。” 洪祖兴本以为向南会挣扎一会的,谁知,向南一把抢过印泥,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把大拇指印了上去。 旋即,拿起一张,转身就走,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这一操作直接把洪祖兴给干懵了。 不是?你不是应该很懊恼很不服气吗?怎么感觉你比什么时候都兴奋? 愣神了几秒钟,洪祖兴再次回复到之前的阴谋得逞的模样: “哼!那是个风水不好的地方,赶紧去盖房吧,祝你塌房!快点去死吧!” 拿了证明材料,向南和赵三一路小跑,跑出大队部。 两人哈哈大笑。 赵三气喘吁吁地说道: “南哥!真有你的!你这演得也太像了!” 向南冷笑一声说道: “我不是演的,我是真的想揍他!” 赵三:“南哥我听说那里风水不好,你为什么要选那个地方啊!” 向南:“别听那些算命的鬼扯,那个地方四面朝阳,无遮无拦,每天阳光充足,怎么会不好!瞧好吧!那里就是我们发家的地方!” 向南一指划柴坡的方向,豪情万丈。 “本来还想买那个牛犊子,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为了把这个他所谓的烫手山芋送到了我的手上,他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两人回到家里,向南就去找了杨柳和她娘商量着盖房子的事情。 盖房子得着砖匠师傅,在这方面向南还真没有涉猎过。 只能请人了。 杨柳的母亲漆小芳说道: “你要盖砖瓦房是好事,可这不是一点点道歉啊,没有个四五百块恐怕难拿下来!你这钱到哪搞去?就靠这个鱼干?” 向南想也没想说道:“鱼干要弄,但是来钱快,还得是打猎啊!我决定还是要到北山去打猎!” 漆小芳忧心忡忡:“孩子,那可是要命的活啊!” “姨!你放心吧,我会加小心的,我还没娶杨柳过门呢,只是......” 向南犹豫了一下,他怕提起猎枪再次触动漆小芳的伤心事,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毕竟这个事是大事,“只是这里面的铁砂没剩多少了,我叔之前铁砂去哪里弄的?” 漆小芳这次表现得却没有那么伤心的样子,说道: “这铁砂之前是在我爹,也就是杨柳的外公那里弄来的,他外公是个铁匠,之前在农械厂的职工,只不过现在退休了,但帮你弄点铁砂还是没问题的。 刚好,杨柳也很久没有去外公家里了,让他带你一起去。” 一听说要去外公家里,杨柳显得十分的激动。 自从懂事以来,她就时不时的跑到外公家里去蹭吃蹭喝,还往家里带,被嫌弃得不行。 后来年龄大了,知道羞耻了,也就没去过了。 这次向南带她去外公家,她要买一些东西过去,给自己的娘还有自己的男人长长脸。 杨柳外公家离他们生产队约莫十来公里的路,不算远,但是光靠走路也挺费劲的。 但这个年代基本上都是步行,能坐上车子的很少很少。 至于让杨柳跟自己一起走过去,向南可不愿意,她那双漂亮的脚,可不能让自己给破坏了。 所以他决定还是先去生产队的畜牧场去把牛弄来,套板车拉着杨柳过去。 去取牛,向南拿了大队长的文书去的,取得倒是很顺利。 只不过一装上这牛颈枷,这还没到一岁的牛犊子就疯狂地乱蹦乱跳,想卸掉自己身上的担子,根本就没办法让他拉车。 向南无奈,只能决定自己牵着它走,让杨柳骑在牛背上了。 出门前,杨留给他娘做好了晚上的菜,放在火桶里温着,防止自己回来晚了娘会饿肚子。 杨母则是让向南割了好大一块猪头肉让他们带上,还带了好几斤的鱼干。 等两人来到平头山生产队的时候,老远的就听到村子里传来打铁的声音。 这不用想,一定是杨柳的外公家传来的声音了。 两个人找到门口,果然看到里面的漆老爷子正在和他的儿子漆报国正在打铁。 而杨柳的外婆则是在旁边烧炉子,拉风箱。 一看到杨柳回来,一家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随即又立刻脸色一沉。 相互对视了一眼。 仿佛在说:“该不会是小芳又饿晕倒了吧?” 以前杨柳一个人跑到外公家来,每次都会要一些吃的回去。 在他们看来铁定是日子又过不下去了。 虽然说他们老漆家有打铁这个手艺,以前在农械厂上班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工资的。 但是家里孩子太多了,每个孩子分家以后都要补贴,老爷子根本就供应不过来。 漆家一共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杨柳的母亲是老五,在屋里和漆老爷子一起打铁的是他最小的儿子。 这个老小都已经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呢。 再加上自己已经退休了,工作丢给了老大继承,自己的收入就一下子减少了许多,这么多的嫁出去的女儿都要补贴,以至于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坚持打铁。 刚给老五积累一点老婆本,就被几个女儿上门来掏走了。 不过杨柳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这次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来,这应该是杨柳的相好了。 看这小伙子个子倒是蛮高的,长得也排场,一看就是一个干活的好把式,可怎么也能沦落到要到外公家讨要吃的呢? “外公,外婆,舅舅,我来看你们了!” 杨柳高兴地打着招呼。 漆老爷子的脸上本来被那炭火熏得就黑,听到杨柳的话脸色就更黑了,没好气的说道: “这又不过年不过节的,拜年也过了时候啊,这个时候来看我们做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多去上工或者谋点其他的生活。” 杨柳一听外公这么说,心情顿时就像掉下了悬崖,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娘的病又犯了,我又不能上大工,不过……” “啥?”杨柳的话还没说完,外婆便像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尖叫了起来。 只见她满脸惊愕与担忧,瞪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走到杨柳面前。 外婆一边走着,一边痛心疾首地念叨着: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呐!老天爷啊,你们家这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活哟!”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杨柳见状,连忙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外婆眼角的泪花,柔声安慰道: “外婆,您别太伤心了,娘的病好很多了,我们一家人会熬过去的。” 这时,漆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将手中的家伙事放在一旁,语气沉重地接着说道: “孩子啊,家里如今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咱们自家过得也不容易,每回你来的时候,我们多少能从牙缝里给你挤一点米面出来。 可这一次,怕是真要让你白跑一趟咯!你那大姨和二姨,就在前几天刚把咱家给搜刮了个遍,连一点余粮都没留下。唉!跟遭了贼一样!” 说到最后,漆老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愁苦之色,继续说道:“先不管那些烦心事啦,你外婆锅里呛着野菜饼子。吃完后,你们就赶紧回家去,外公年纪大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帮衬你们了。” 他的一句话直接把杨柳的后路给堵死了。 杨柳有些委屈:“外公!我不是来要吃的...” 外公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每次来找他们要吃的,他都是这个口气,可每次都不会让她空手而回。 向南在一旁根本插不了话,索性干脆走出院子,去门前拴住牛的树旁边。 看到向南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一家人对他失望透顶。 心想杨柳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男的? 第42章 制作铁砂 只是很快,向南便从牛身上拿了东西下来,鼓鼓囊囊的一大包。 “外公外婆,舅舅这是南哥山上打到的山猪,今天特意拿点来给你们改善下生活。” 杨柳将包打开露出了包里面的东西,三人瞥了一眼,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刚刚,一分钟之前,他们还在心里那么想向南。 没想到打脸竟然来得这么快。 外公惊讶的问道: “这是山上打到的山猪?” “嗯!还有这些鱼,是我和南哥用绝户笼抓的,放了盐腌过然后烤干了,可好吃了!” 杨柳喜滋滋的说道。 漆老爷子一脸的惊讶,自从自己的女婿死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吃过这种野味了,没想到今天能再吃到。 而且杨柳这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转变,能送东西来孝敬外公外婆了。 “不错不错!只要脚踏实地,最起码不至于忍饥挨饿! 你们只要好好的过日子,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外公外婆不吃这个都行!” 漆老爷子满怀欣慰地说道。 而杨柳的舅舅看到那个烟熏过的猪头肉,都快流口水了。 “哦,还有东西!”向南说着然后又走出门外。 一家人满怀期待的看着向南的背影,此时的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很快,他们就看到向南的手里提了一个袋子进来。 “外公外婆,这是杨柳在供销社特意给你们买的!” 说着向南放下袋子,打开袋子口,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长粒大米。 杨柳的外婆惊讶地问道: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我和你外公舅舅他们吃野菜饼子也能过活,你这孩子,太浪费了!”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欢天喜地地去拎大米。 舅舅漆报国也是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赶忙起帮拎大米,抬头说道: “杨柳,你和向南先去堂屋里做,我去把米洗了下锅,爸,咱们的活也先放放,等吃完饭再干吧!” “行!” 漆老爷子很高兴,点了点头,把手放在冷却钢里洗了洗,然后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邀请向南进堂屋。 落座后,向南开门见山说道: “外公,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请您帮帮忙。” 听到这个话,漆老爷子心里一个咯噔,心想这些东西果然不能白吃,这一个搞不好说不定连老本都要折。 “是这样的......” 向南立刻把自己想要盖房子娶杨柳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再提到了火铳的事情。 “就是想让您帮我们搞点铁砂,因为叔叔留下来的这个铁砂只能用五次左右了。” 漆老爷子听到这个是,心中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扒他们的老骨头,那还都可以接受。 自己就是打铁的,这些铁渣子倒是有不少。 而且自己就是手艺人,做这些东西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只是...铁柱留下来的那把土铳,那威力太小了吧?” “这玩意不好搞,暂时也只能用这个了!” 漆老爷子点了点头,想了一会说道: “等会我去找下她大舅,他现在在农械厂上班,看看能不能多搞点废铁渣,到时候给你多打一点。” “那就多谢外公了,等后面再打到猎物,我们再给您送来!” 向南笑道。 “你说话可要算数,年纪轻轻的可不要骗我老头子耍!” 一听到以后还会有猎物,老爷子笑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 “这您放心,我要忘了,还有柳柳呢不是?” “你们生活也不容易,这打猎也是很危险的,要是真的能打到,我也替你们开心,也不用老往家里送东西,先把你们自己顾好了就行。” 漆老爷子拍了拍向南的肩膀,继续说道:“你们要盖房子,到时候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和你们舅舅去给你们帮帮忙!” 他一指自己家的夯土房自豪地说道: “这房子就是我个人做起来的!” 杨柳和外婆烧好了饭菜,一家人准备吃饭,漆老爷子却让自己的小儿子去喊一下他大哥。 漆报国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跑去了。 没多久,他便带了一个黝黑的汉子过来。 大家相互一介绍,随后喜气洋洋的吃饭。 向南把手伸进军大衣里,摸索了一会儿后,随后掏出了一个瓶子。 他微笑着看向坐在桌旁的外公和两位舅舅,轻声说道: “外公!两位舅舅,咱们喝点儿怎么样?” 其实这瓶酒原本是他早上特意准备用来孝敬大队长的。 谁知道那个家伙竟然不识好歹,非要摆架子、装腔作势。 向南一气之下便把这瓶酒收了回来。 此时,大舅舅漆卫国的目光恰好落在了那瓶酒上。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刹那间,他对向南的好感度如火箭般飙升。 就这样,五个人围坐在那张不大不小的桌子周围,开始尽情享受起这顿丰盛的饭菜。 每个人的嘴巴都不停地咀嚼着食物,不一会儿嘴唇就被油渍沾染得油光蹭亮的。 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而老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沾过酒了,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自然也是满心欢喜。 然而,正当他想要开怀畅饮的时候,外婆却及时出手制止了他。 只听外婆略带责备地说道: “老头子,差不多就行了啊,等会儿下午你还得给人家孩子去弄铁砂呢!你要是喝多了,万一耽误了事,孩子岂不是白跑这一趟啦?” 听到这话,漆老爷子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酒杯倒扣在了桌子上。 不过,他那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两个儿子面前的酒杯,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拼命咽下一口又一口的口水。 就在这时,向南像是变戏法似的再次从大衣里掏出了一瓶酒,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笑着对外公说道: “外公!您别担心,这里还有一瓶呢,这些都是专门留给您的。” 老爷子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急忙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那瓶酒,紧紧地抱在怀中,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引得哄堂大笑。 一顿饱餐过后,大舅匆匆忙忙地起身前往厂里去掏铁渣。 而这,老爷子和小舅也没闲着,吃完饭后两人就开始动手,将自家的所有废铁渣收集起来,然后一股脑儿地倒入了熔炉之中。 随着炉火熊熊燃烧,铁渣逐渐熔化,变成了红彤彤、滚烫烫的液态金属。 老爷子熟练地操作着工具,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温度和搅拌速度,确保铁水能够均匀地冷却成细小的颗粒状。 小舅则在一旁协助,不断添加原料,并时刻关注着溶炉内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斜。 经过几个小时的辛苦,那一炉铁砂终于全部制作完成。 不仅如此,就连大舅从厂里送来的那部分废铁渣也被成功加工成了铁砂。 两人收拾好东西就要走,如果再晚的话可能天黑前到不了生产队了。 在外婆苦口婆心的嘱咐中,两人离开了平头山生产队。 向南牵着牛拉着杨柳,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往回走,刚到生产队的那条路上,突然蹿出个人影出来。 原来是赵三。 赵三见到向南,立马跑了上来说道: “南哥!走!快跟我回生产队!” 第43章 房子被拆 “怎么了?”向南一脸的疑惑。 赵三的情绪很是激动: “我今天一直在河里收鱼笼,在收第二波的时候,你猜我见着谁了......” 向南皱着眉头打断了赵三的喋喋不休:“你小子就直接说重点不行么?” “那个朱轶群来了!而且带了人来!” 一听到这个人名,向南的脸肉眼可见的拉了下来。 “于是我就悄摸溜的跟着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去杨柳家扒房子,我上前去阻止结果被他们的人给打了一顿。” 后面的话根本不用听下去,向南的火已经起来了。 杨柳听到也立刻意识到不对,脸也瞬间白了。 “娘!” 向南把牛绳子递到赵三的手上,回头看了一眼,杨柳正从牛背上下来。 他等不了那么多了,心中的火气快烧到眉毛了,他发足狂奔,奔向杨柳家的方向。 杨柳也跟在后面小跑,但是她的速度太慢了,根本没办法跟上向南。 赵三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牛屁股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小牛犊吃痛不已,哞叫一声后,撒开四蹄立刻狂奔起来。 “南哥!你等等我啊!” 赵三边跑边喊着,心中无比急切。 这里距离杨柳家实际上并不算太远,但由于需要绕过一大片农田,如果走正路的话实际路程还是挺长的。 然而此刻的向南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心急如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杨柳家。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径直踏入了水稻田中。 他要直接从农田里面横插过去。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浸透了他脚上穿着的千层底布鞋,寒意顺着双腿迅速蔓延开来。 但向南对此毫不在意,丈母娘的身体状况不佳,如果自己晚到哪怕一分钟,她就会多面临一分危险。 向南终于重新踏上了坚实的地面,此时他的布鞋早已湿透,里面灌满了泥水,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滋咕滋咕”的声响。 而就在这时,向南远远地望见了杨柳家的房子。 可让他愤怒的是,只见那房子的一面竟然已经被人强行扒掉了! 刹那间,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焰从向南心底喷涌而出。 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死贱人!你竟敢扒房子!” 此时,杨柳家的门口人头攒动,但大多数只是些前来围观热闹的社员们。 而那惹是生非的朱香草和朱轶群,两人已经不在现场。 向南看着满地疮痍,沉默不语地捡起倒在地上的一把铁锹,面色阴沉得吓人,看样子是要去找她们算账。 就在这时,漆小芳发现了向南眼中布满血丝,她心急如焚,赶忙冲上前去,一把紧紧抓住向南的胳膊,急切地喊道: “南娃子啊!千万不要冲动啊!这件事情咱们应该去找大队部来处理才对呀!你可一定要冷静下来,万一出个好歹,让杨柳以后可怎么办呐?” 然而,此刻的向南心意已决,他扒开漆小芳的手,声音低沉却又坚定地说道: “姨!这种事情要是都能忍气吞声的话,那我还算什么男人?今天她们敢肆无忌惮地扒咱家的房子,明天说不定就会胆大包天地去扒咱的祖坟!” 听到这话,漆小芳不禁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眼前这个向南与她平日里所熟悉的那个内向、温和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如今的向南,爱恨分明,多了一丝果决,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向南说完以后抄起铁锹找到朱香草家,可里里外外都找了就是没找到人,估计她们收到风声赶紧躲了起来。 很多人看到向南这个样子,都跟着他后面,甚至有的人端着饭碗跟着后面跑的。 这个年代下工后没有娱乐节目,这回可算是碰到一个热闹事了。 朱香草和一家子当然听到了风声,他们早早地就躲到了小树林里,她本来只想着让朱轶群去教训教训向南的。 结果向南和杨柳两个人都不在,只剩下漆小芳这个病秧子在家。 朱轶群找不到人就把他们家的房子给扒了,朱香草赶到一看,知道自己闯祸了,立刻就带着自己的好大哥跑了。 他们知道向南回来之后一定会找他们出息,于是家里也不敢待了,一家人躲到了小树林里。 “大哥!你这次可真是捅了大篓子啦!” 朱香草满脸愁容,那张脸蛋此刻皱成了一团苦瓜样儿,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焦虑和担忧。 “哎呀呀,你说说看,眼下这情况到底该如何是好啊?那个混小子连自个儿家里人都下得了狠手,如果他铁了心地要报复,咱们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生产队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哟!” 然而,与朱香草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轶群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只见手伸进自己的斜挎包,一阵摸索后,竟然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 “哼!怕他个卵!” 朱轶群恶狠狠地瞪着前方,嘴里骂骂咧咧道, “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他既然没钱还债,老子拆他家房子也是理所当然! 我借他十个胆,你看他敢不敢报复?” 朱轶群还示威似的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杀猪刀。 “妹子,我跟你讲哈,遇到这种事情,依着你老哥我的性子,那是压根儿不会有半点儿害怕的!” 如果是换成其他普通人,瞧见自家亲人拿刀准备砍人,必定会上前阻拦,劝阻。 就好比之前向南拿铁锹要去找人的时候,即便是身为受害者一方的杨母,也赶忙拉住向南,苦口婆心劝他千万不要干出蠢事来。 但朱香草倒好,当她看见自己亲哥哥亮出杀猪刀之后,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恐惧之色,反倒像是被点燃了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兴奋因子一般,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底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哥来护着我了,我还怕你? 于是一挺胸膛说道: “嗯!那咱也不怕了!走出去找他!” “这小畜生那天打你的外甥,那是往死里打啊,你这次可得好好的给你外甥报仇!” “你要不好好地杀杀他的威风,恐怕那病秧子都要骑到我们的头上了。” ...... 向南拿着铁锹满村子找人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大队长那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大队长的洪祖兴也是吓的一身冷汗,连忙找人把向南给找到,并带着治保会的人亲自赶了过去。 这事如果处理不好,自己这个大队长估计也当不下去了。 这么恶劣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生产队,自己这个队长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面对要杀人的向南,洪祖兴只能联合了大队的几个干部,一起给他做思想工作。 可向南根本就不听他们唱戏。 洪祖兴只能强压着自己的耐心,指着向南说道: “向南同志,你这种行为可是严重触犯法律的,你要搞清楚!” 听到这话,向南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反问道: “大队长,瞧您这话说的!难道咱们国家的法律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这些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人的?” 接着,向南又往前迈了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洪祖兴,质问道: “他们二话不说就来强行拆除我的房子,难道这不算是犯法吗?而我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出手还击而已,怎么反倒成了犯法的人呢?” 说到这里,向南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大队长,我问你,如果今天换成是你家的房子被人拆了,请问你善罢甘休吗?或者说选择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人家都已经嚣张跋扈到这般地步,简直就是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了呀!” 向南更是毫不客气地放出狠话:“既然是这样,反正横竖都是个犯法,我干脆也去把您家的房子给一起拆了,您觉得怎么样呢?” 面对向南连珠炮似的质问和挑衅,洪祖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归根结底的确是朱香草那一大家子做得太过分了,实在是理亏在先。 无奈之下,洪祖兴只好硬着头皮辩解道: “铁柱家的那个茅草屋,本来就已经摇欲坠了,就算没人去动它,恐怕也是迟早要倒塌的!” “对于损失,大队部会想办法解决的,但是你们要是打架斗殴,那对不起,我只能把你们全部都扭送公安了。” 洪祖兴正劝着向南,这时人群外就听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向南,你个小畜生给老娘死出来!” 第44章 来!攮我! 朱香草的声音嚣张而且泼辣,立刻让包围着看热闹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来。 向南冷笑,走了出去。 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刚刚扒了人家的房子,现在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耀武扬威。 也不知道是他那个杀猪的哥哥给他的勇气呢,还是她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米田共。 很快围观的圈子从本来围着向南和大队长的,现在直接变成了向南和朱香草一家的了。 朱香草那得意劲儿,全写在脸上了,仰着脖子,鼻孔都快朝天了,扯着嗓子喊: “我听说你拿着铁锹到处找我啊?我现在就在这儿呢,有种你过来啊!让我瞧瞧你到底有多威风。” 朱香草完全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越是人多,她越是傲气,刚好可以在全生产队的人面前立威,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个生产队谁是最不能招惹的人。 她眼睛一瞪,双手叉腰,像个泼妇似的骂道: “我们是扒了她家的房子,这跟你有个鸡毛关系啊?你拎把铁锹到处晃悠,耀武扬威的,你以为别人都怕你啊?我刚好不在家,你就觉得我怕你躲起来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在围观人群外面,大队长洪祖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直跳脚。 他刚刚好不容易才有点说通向南的苗头,眼瞅着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偏偏这时候,朱香草这个事儿精又来挑事。 洪祖兴气地大吼一声: “朱香草,你给我住嘴!” 一边喊,一边使劲儿往人群里挤。 好不容易挤进去了,大声呵斥: “你们这是干嘛呢?当我这个大队长死了是吧?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朱香草看到大队长来了,嚣张的表情稍微收敛了一点,停止了叫嚷,但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洪祖兴挤进人群后,安抚了一下向南: “这事,我来解决!” 然后转头对着朱香草一顿训斥,让她道歉并作出赔偿。 一听到要自己道歉和赔偿,朱香草就像被点了炮仗一样,一下子炸开了。 她跳着脚,手指几乎戳到了大队长的鼻子上,破口大骂: “要老娘给这个野种道歉?他也配?洪祖兴,你是不是不想当这个大队长了?自己队里的人不护着,却去护着一个野种?” “他拿着铁锹在生产队里到处晃悠,你没看见?现在还让我道歉,你当我姓朱的是好欺负的啊?” 朱香草直接把姓朱的人搬出来,姓朱的人在这个公社还是挺多的,但主要集中在隔壁的洪武生产队。 在这个生产队姓朱的人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了。 这年头两个姓氏之间因为一些摩擦起纠纷的不少见,虽然大多都起不了大事,但这足够让生产队头皮发麻了。 朱香草骂得正起劲儿,还不忘指着大队长的鼻子,那架势,就差没直接动手了。 “你不过是个生产队的队长,我哥可是肉联厂的组长,论工资论人脉,我哥哪点不比你强?你可得想好了再说话!” 朱轶群听到自己的妹妹这么挺自己,顿时觉得自己也是高人一等,提着刀子走到朱香草旁边,抬手指着向南: “小子!你给老子滚过来!” “你这么欺负我朱家人,是看我们朱家人好欺负吗?” 看着他手上拿着杀猪刀,围观的人,赶紧退后了好几步,生怕这个家伙一个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你给我死出来,你就看我攮不攮你就完了!” 这家伙越叫越上头,最后竟然真的要拿刀子扎向南。 治保会的人一看这个事情要闹大,连忙上前阻止,好言相劝。 那些会叫的狗往往都是拉的越紧叫的越凶。 朱轶群就是这样,看到有一群人拉着,气焰就更加嚣张了。 “滚开,老子的事情不要你们管,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和你们无关!” “老子今天要是不在他身上留下几个洞,这口气就不可能咽下!” 朱香草疯狂在旁边怂恿,朱轶群带过来的那几个弟兄也在一遍呐喊示威,非要给向南一些血的教训。 现场立马一遍混乱,现在连大队长说话都不顶用了。 “你们放开他,我就看看他敢不敢攮我!” 向南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炸开。 他死死地盯着朱轶群,向前走了几步。 “你特么是想找死吗?没看到他拿着刀子吗?” 洪祖兴可恨不得他去死,但是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的大队里。 然后又转向治保会的人说道:“治保会的同志,把他拖走!送去公安!” 朱轶群见自己无法挣脱,那表情就更加凶横,骂得更难听了。 “你们放开,让他来!” 向南又向前走了几步,离朱轶群仅仅两米不到。 治保会的人都懵了,现在的人都这么不要命的吗? 他这是在往火上浇油啊,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 要知道,朱轶群只要再往前一点点一伸手就能扎到你头上啊。 “他娘的,你们这帮瘪犊子,夺刀啊!”洪祖兴在后面大喊。 治保会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基本上都是闲职,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朱轶群听到要多刀,他开始拿着刀朝着治保会的人挥舞。 治保会的人纷纷避让,这一下子朱轶群终于是得到了解放。 他狂叫一声:“老子攮死你!” 所谓打仗亲兄弟,现在看到自己的哥哥这边马上挣脱,朱香草率先冲了上去。 只是他还没接近向南,她的脸上就被一个厚厚的巴掌拍了上去。 “老子想打你很久了!” 紧接着向南再出一脚,直接将朱香草踹飞。 这事虽然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但是有这个时间,那朱轶群按理说刀就已经扎到向南的身上了。 可是他那个操作就有点让人看不懂了。 刚才那嗷嗷乱叫,一副不攮死向南不罢休的气势,只是举起了到,根本就不敢扎下去。 “你给我住手!” 朱轶群此时竟然心虚了! 他的表情变得极其难看,这刀是举起来了,可这人见了刀怎么不躲? 不光如此,还当着他的面踹自己的妹妹? 神经病吧!这是刀子,杀猪都只需要一刀的真刀子啊。 你是不是应该给这把刀一点最起码的尊重? 可现在向南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打完朱香草之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再次往前一步,直接把自己的胸膛顶到了那刀尖上。 刹那间,所有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有的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有的人则直接用手遮住了眼睛,大家的心里都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现场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只有朱轶群那粗重的呼吸声,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洪队长,你可看好了,我的生命受到威胁了!” 向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邪的笑容。 第45章 你竟然玩真的 朱轶群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手心里满是汗水,以至于刀柄都有些滑腻,他不得不再一次用力握紧,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把刀牢牢地固定在手上,生怕它一不小心就掉落下去。 此刻,他的脑海中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如果这一刀真的攮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毫无疑问将会被送上刑场,吃上一颗要命的枪子儿。 可要是不攮,那么刚才自己硬装出的逼,放出去的那些狠话,又该如何收场呢? 想到这里,朱轶群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而站在对面的向南,则一脸冷笑,满脸都是鄙夷之色,他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有本事你就动手啊!” 这句话比他手上的刀还要锋利,直直地刺进了朱轶群的心窝。 “啊!我他娘的……” 朱轶群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与焦虑,几乎快要抓狂了。 然而,面对向南毫不退缩的挑衅,他却始终不敢真正地挥出那一刀。 “你他娘到底算个什么东西,有种你倒是赶紧给老子下刀啊!” 向南继续恶狠狠地叫嚣着。 “狗杂种,你就是故意在激怒我!” 朱轶群怒目圆睁,从牙缝里挤出这句狠话。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向南突然扬起手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朱轶群那张横肉堆横肉的肥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朱轶群一个趔趄,向后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瞬间,他的脸颊上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向南显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只见他向前迈了两步,迅速拉近了与朱轶群之间的距离,再次逼近到对方跟前。 “小子!今天你死定……” 朱轶群紧紧咬着牙关,一句句狠话从他咬紧的牙缝中接连蹦出。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啪”的一声,向南的另一只手掌再次扇来,重重地抽打在他另一侧的脸颊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使得朱轶群头晕目眩,眼前直冒金星。 “你们欺负别人我不管,但是你欺负我媳妇,老子就跟你拼命!” 向南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仿佛有了回音。 杨柳扶着漆小芳刚刚来到人群的外围就听到了向南的这句话,顿时娘母子两个顿时眼眶就红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你们拿了人家的抚恤金,还要让人掏安葬费,你们姓朱的脸就这么大吗?” “啪!” “你他娘的以为现在是明朝,任由你们姓朱的胡来?” “啪!” “仗着自己有刀子,就可以欺负乡亲是么?” “啪!” “你不是在青山公社横着走的人吗?来啊,怎么不敢动手了!” 向南步步紧逼,每羞辱一句就给朱轶群一个巴掌。 打得朱轶群脑袋嗡嗡作响,几次愤怒地想要出手,但是又被自己的理智给压了下去。 “你他娘的今天要是不攮我,你就是狗日的!”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瞬间将朱轶群内心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引爆。 他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哇哇乱叫着从地上猛地弹了起来。 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把锋利的刀子,高举过头顶,毫不犹豫地朝着向南猛刺过去。 这一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周围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着了,惊呼声此起彼伏。 然而,面对朱轶群这样凶狠的样子,向南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等的就是你这个时候。 眼见刀子直直地刺向自己,向南身形一闪,侧身躲开。 紧接着,他扯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 “乡亲们呐,大家伙儿可都看清楚啦!这家伙丧心病狂,真的要拿刀攮死我啦!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自卫的呀!” 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引起一阵骚动和尖叫。 话音刚落朱轶群的刀子再次朝他刺来,向南一个转身躲过,随后抓住他持刀的手,拳头尖狠狠地砸在他的手腕上。 朱轶群顿时感到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握着的刀子。 向南趁势夺刀,随后毫不含糊也毫不手软地,狠狠地扎在他的手臂上。 “啊!!”朱轶群爆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嚎,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棉袄。整个场面血腥而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向南抽刀,再次将刀插在他的大腿上。 朱轶群那肥胖的身体,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轰然跪倒在地。 只见他满脸惊恐之色,口中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哀嚎: “啊!我的手!我的腿!好痛啊……” 向南直接拿着刀子,递到大队长的面前,他一边故作紧张地抬手擦拭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一边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说道: “大队长,作恶的人被我给制服了!这就是伤人的凶器!” 洪祖兴见状,不禁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自震惊不已。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向南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朱轶群,洪祖兴心里清楚得很,这朱轶群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像正常人一样了,他这一辈子估计都要成为一个残废。 然而,尽管如此,他们却拿向南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从表面上来看,向南完全可以被认定为是正当防卫,即便闹到公安局去,他最多也不过是被迫还手而已。 不仅不会承担任何责任,甚至还有可能因为保护社员不受伤害而受到嘉奖。 想到这里,洪祖兴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寒意。 这一切都是向南他预算好的结果,前面所做的就是让朱轶群真的向他动手,然后自己反击上了他。 真是好算计,也好胆量。 如果不是胆子足够大,谁敢冒这个险,这是把小命栓在裤腰带上的事啊。 此时此刻,他开始重新审视与向南之间的关系,并暗暗思忖着,如果继续与这样一个手段凶狠的人作对,那么自己是否也会落得跟朱轶群同样凄惨的下场呢? 他甚至都不敢再管后面的事了,谁知道向南还有没有后手了。 反正自己已经让人去请公安了,这事只能让他们来处理了。 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了。 朱香草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兄长吃了大亏,那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惊慌失措地跑上前,一把扶住朱轶群,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向南,扯开嗓子大声吼道: “小畜生,你居然敢玩真的!” 然而,她这番话刚一出口,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社员纷纷向她投来了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嘿,你家里人都拿刀要捅人啦,难道还不许别人还手啊?你家人金贵一点呗?” 好些人心底暗自叫好,觉得向南这次做得大快人心。 毕竟这朱香草一家人平日里嚣张跋扈、横行霸道,不知道干了多少欺负人的事。 但是她的哥哥毕竟关系着自己以后能不能吃上肉,或者自己去买肉的时候会不会给他穿小鞋,所以也不敢得罪她。 向南这次可算是给他们出了口恶气了。 以前看这个朱轶群五大三粗的,又拿个刀子,看着挺吓唬人的,没想到这家伙是个怂货,软脚虾。 原来这都是装出来的。 向南则一脸冷笑地缓缓走近朱香草,然后蹲下身来,冷冷地开口说道: “我上次就警告过你,如果再敢来招惹我,让你断手断脚的下场。怎么,你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吗?” 第46章 不玩真的你当我开玩笑? 看着向南凶狠的眼神,朱香草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恐怖包围。 顿时,一股温热的感觉在裤裆里滑过朱香草的大腿,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扑鼻而来。 “欺负我丈母娘,扒我们的房子,现在该我们算账的时候到了。” “向...向南!做人留一线,以后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一直畏畏缩缩躲在一旁的杨根筹,此刻更是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脖子里,像只受惊的鸵鸟一般。 他战战兢兢地小声说道: "向……向南!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杨根筹作为朱香草的丈夫,这大半辈子以来受尽了朱家人的窝囊气,可以说是忍辱负重了。 他始终活得谨小慎微,深怕自己稍有个不留神就惹朱香草生气,导致她叫来娘家哥哥狠狠教训自己一顿。 然而,当他亲眼看到大舅子被向南打伤时,心中竟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畅快感觉。 但看着朱香草这狼狈模样,他那颗本来就不太坚强的心又开始软了下来。 于是,他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开口替想提朱香草求情。 这就是典型的犯贱。 向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和不屑之情。 “饶了她?可以啊!那就看你们是怎么表现的了!” 说完,他双手抱胸,一脸冷酷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杨根筹扯了扯朱香草的衣服赶紧开口说道: “你赶紧表态啊!你哥做出这些事情总得给人一个交代吧?” 朱香草哆嗦着嘴唇说道: “她!她那房子本来就要塌了...就算我个不扒,它也要倒!万一哪天他们在家那墙倒下来...” 向南在她面前撸了撸袖子: “那你还算是做了件好事咯?我们那不得好好感谢你?” 朱香草吓的背心都是汗,连忙开口说道: “我赔!我赔她一块钱...可以了吧?!” 直到眼前的这种状况,这朱香草还存着侥幸心理。 向南听了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说道: “算了!扒墙这个赔偿我替我丈母娘做主不要了!” “你...你说真...真的?” 朱香草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向南。 向南懒得理他,对着赵三扬了扬手说道: “三子!走!我们去把他们家四堵墙都拆了,然后我赔她五块钱,他们那个墙明天不到过几年说不定就要倒了,我也做个好事!” “别说我向南不做人,你们拆一堵墙赔一块钱,我拆你四堵墙赔你五块,我还比你多出一块!我这个人就是心善!” 然后大踏步的朝着赵三的方向走去。 朱香草一下子就傻眼了。 赶紧跪下来求饶。 “不!不要拆我们的房子,你要是拆了我们的房子,你拆了我们的房子,我们住哪啊!” 向南一回头狠狠地盯着朱香草: “那你们在拆别人房子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别人住在哪?” “我错了!我道歉,我赔偿!” 正在这时,村口响起了拖拉机突突突突的响屁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台拖拉机上面坐着四个藏蓝色制服的大盖帽。 很快人们就让出了一条道。 朱香草,见到公安来了,一下子就嚎开了: “公安同志啊,你们终于来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我们就要给杀死了!” 她一指向南说道,“他!就是他杀人了,你看他用刀把我哥攮了!你们可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赶紧把这种人拉去枪毙吧!这个杀人凶手!” “公安同志啊!你看看!” 她连忙翻出自己哥哥的伤口哭诉道: “这就是他攮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斗不过这种地痞流氓,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朱香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是喊天又是拍地的,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你们要是不管,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四个公安很快就把手搭在腰上,那里可真的别着枪呢。 朱香草一边哭一边爬到一个公安的脚边,抓着他的裤脚疯狂摇摆。 那公安同志,抖了抖脚,可并没有把她的手抖掉,眼睁睁地看着朱香草把鼻涕和眼泪揩拭在自己的裤腿上,顿时他那一脸严肃和正义的样子就维持不住了。 “你先别哭!我们需要先了解情况!” “这事实就明摆着的了,有什么好了解的啊!这个就是杀人凶手!” 本着谁更惨谁有理的原则,朱香草现在卖力的表演,生怕自己有一点点的瑕疵,这些公安就不信她了。 “你先别哭,了解过情况后,我们是不会放过凶手的,也不会错怪人一个好人!你放心!” 朱香草耍起赖来: “你还用问吗?你看我哥这身上的血,你看不到吗?难道这是假的吗?” 一个公安赶紧上前去把朱香草拖到一边,把他们的队长解救出来。 那队长终于脱身便指挥其他的公安同志去询问情况。 随后四名公安分别了解情况,一个问洪祖兴,一个问向南,一个问围观群众。 朱香草一看不好,这要是让他们问这些群众,估计没有一个说自己好的。 当即说道: “公安同志,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们这里有伤者,你们不为我们做主,还去问那些不相干的人干什么?难道你们收了他的黑心钱了?” 而刚刚扶起朱香草的这位公安同志立马脸色一正警告道: “这位同志,你说话注意点,我们早都已经下班了,还过来给你们处理这个事情,我们怎么办案那是有我们的流程的,可不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你这么给我们这些一线革命工作同志扣帽子,可是要吃牢饭的,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香草听到要把自己先关起来,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胡咧咧了。 向南看着朱香草精彩的表演,都忍不住想给她点个赞,他真想笑,但又不能笑,只能用力憋住。 后面什么流程,向南清楚得很。 先问当事人,再问现场的群众,然后判断谁是谁非。 这年头断案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手段的。 不过向南很意外的是洪祖兴这一次竟然没有帮助朱香草说话,反而是有点偏向向南的意思。 他将事情的经过实事求是地跟公安说了一遍,然而,在讲述的过程中,他巧妙地避开了一些关键细节,尤其是关于向南如何惹怒朱轶群的情节,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这并不是导致事件发生的重要原因。 接下来便是按照正常程序,要将相关人员带到公安机关去做详细的笔录。 朱轶群被抬上了拖拉机。 朱香草一家人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向南也毫无疑问需要前往配合调查工作。 当杨柳看到向南跟着其他人一起被带走的时候,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跑到拖拉机的后斗后面,手扶着车身,气喘吁吁地凝视着向南,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因为恐惧和担忧而显得有些扭曲。 尽管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但从她那饱含深情与焦虑的眼神中,向南却读懂了一切。 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安慰的笑容,缓缓地向她伸出右手。 杨柳见状,急忙抬起自己颤抖不已的手,迎上前去。 就在两只手即将触碰在一起的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满满的担忧和不舍,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既视感。 向南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回来!” 说完,他紧紧握了一下杨柳的手,随后便松开了。杨柳则用力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拖拉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第47章 一起带进局子 办案的人员将朱轶群送去医院治疗后,便直接带着其他人进了局子。 朱香草一家犯罪事实清楚,没有什么好说的,而罪犯只有朱香草和朱轶群两人,杨安邦和杨根筹两人被认定为从犯,只是跟着去了,实际上并没有动手,这个在现场的社员的供词里有。 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们无罪,只要他们得到了受害人的谅解,还是可以减免处罚的。 向南和漆小芳做完笔录之后,被带到了调解室里。 在等待调节的过程中,向南在漆小芳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话。 “这样行么?南娃子!”漆小芳本就善良,听到了向南的建议,她有些纠结。 她本就是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农民,在传统观念里,民不与官斗,这公安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这个地方最大的官了。 她不懂法,也不敢抗争,甚至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她都不敢要回来,只想要暗暗淡淡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 更不要说去跟公安提要求了,她甚至说话都不敢。 现在自己和向南一起被带进来,她到现在都害怕得要死,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总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关进去吃牢饭。 “姨,你不用担心,你没见着朱香草一家人都是被绑着手进来的么,而我们没有,那就说明,他们是罪犯,我们不是。 等会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你放心,我不光把之前叔叔的抚恤金让他们吐出来,还要让他们赔偿房子的损失。 这是我们的权利,也是他们做错事应该做出的赔偿。” 漆小芳看到向南这么自信的样子,她点了点头。 很快,杨家父子两人也被带到了调解室里,他们必须为这件事情做出赔偿。 两个办案的公安还有两父子一进来之后,漆小芳就一直趴在桌子上埋着头不说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想让她去说那些话,她是实在不敢,向南只能让她趴在桌子上装病了。 公安同志见到漆小芳趴在桌子上就询问道: “这位同志是怎么回事!” 向南立刻回复到: “公安同志,我姨他因为在阻止他们拆房子的时候,被她们推倒,头撞到了头上,她现在头晕得很!” 询问的公安皱了皱眉头,问道: “要不要先到诊所里先看看?” 向南连忙摆手说道: “不用了,她有些老毛病,好久没发病了,这次受到刺激了病发了,回去多休息应该就没事的!” 公安同志办案还是很人性化的,他站起身说道: “你们不用担心付钱的问题,事情是由他们引起的,这些费用都应该有他们承担!” “不用的,不能耽误你们的事,只要快点完成,我送她回家休息就好了。” 见向南坚持,两位公安只有尊重他们的选择,开始走流程。 先是相互商量,杨根筹提议给十块钱的补偿。 如果按照以前漆小芳做主的话,她估计就答应了。 “公安同志,我觉得我还是去扒掉他们的墙更能让我们满意!” 向南回答道。 此时他在桌子的下方用手肘碰了碰漆小芳的胳膊。 “哎哟!哎呦!南娃子,我头晕得厉害,要不还是带我去诊所吧!” 漆小芳把头埋在臂弯里,轻声地呻吟着,听那样子就像是虚弱的不行一样。 杨根筹的脸上难看极了,求助似的看着公安同志。 “你看我有什么用,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取得别人的原谅,第二就是你们父子俩去蹲大牢。” “扒倒人一面墙,就想用区区 10块钱就把这件事给了结了?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照这么说,那我倒是坚决支持向南同志的处理方式了!干脆我们也直接去扒掉你们家的墙得了。” 这时,另一名公安同志猛地一拍桌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只见这位公安同志一脸严肃,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面前这对父子,继续警告道: “我奉劝你们两个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态度诚恳地向受害者道歉,并承担起相应的赔偿责任。 不然的话,我们可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 别以为我们只是随口吓唬吓唬你们,要知道,在对待那些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犯人的时候,我们可是说到做到,绝对不会手软的!” 听到这话,原本还心存侥幸的父子俩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变得煞白,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两人哭丧着一张脸,带着哭腔哀求道: “公安同志啊,我们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呀!” 磨了好一阵子,让在场的两位公安同志感到十分为难了。 看着这两父子杀也无肉刮也无皮的,如果他愣是掏不出钱来,他们也只好抓这两个人进去蹲些日子了。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受害人却难得到赔偿了。 想到这里,两位办案人员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一旁的向南。 其中一位公安同志开口说道: “小同志,你看看这事现在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向南举了一下手说道: “公安同志!既然他们没钱,我有一个解决方案......” 两位公安看向他:“你说说看!” 杨家的两父子也看向向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既然他们没钱赔,那我们也不接受和解,那就这样,反正我们的房子也被他扒了,现在也没地方去住,我给两个方案。” “第一,把那十块钱赔了,另外他们去蹲大牢,在这个期间我们要住在他们的屋子里,等我们的新房盖好了之后,就会搬离,新盖的房子要让他们出四分之一的钱,当然是要等他们出来之后还,另外还要把我叔叔的抚恤金给还上,总计是500斤的体恤粮。” “第二,那钱我们也不要了,我们也可以跟他们达成和解,但是前提是,我们互换房子,被他们破坏掉的房子,归他们,他们的房子归我们。” “这事就这样算完了!” 公安同志皱起眉头,满腹狐疑地问道: “什么抚恤粮?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 向南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叔是咱们公社的民兵,前些年遭遇那场特大洪灾时,他投身到抗洪抢险的战斗中,不幸壮烈牺牲了。 当时上头发放了 500斤的体恤粮。最后被他那个所谓的大哥蛮横地抢走了。” 向南一指杨根筹。 “啪!” 只听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那位公安同志怒不可遏,狠狠地将手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颤动起来。 他瞪大双眼,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 “你们真是大胆!” “英雄的体恤粮你们竟然也胆敢肆意侵占!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英勇无畏的英雄们挺身而出,舍生忘死地守护我们,哪里会有如今你们这般安稳平静的生活!你们这一家子究竟还算不算人呐?跟那些冷血的畜生又有何分别?!” 此时,一直默默地趴在臂弯里,深埋着头的漆小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 “呜呜呜……”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