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冤四十年,重生七零不追了》 第55章 让她自己走 傅恒:“你给我闭嘴!” 声音一出,江妍也是拧紧了眉心,远远她自来爱得很,就算一辈子不会说话,也是她的心头肉。 听到这个女人,左一句右一句骂孩子,她眼里掉出伤心的泪。 这和拿刀戳她的心窝子,有什么区别。 白茜茜被男人突然的大吼,吓得浑身发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白萱萱看江妍气得揉胸口,赶快抱起远远,扶她回房间。 白茜茜还没说两句,就被男人提起衣领拽出了门:“远远是我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给我滚!” 白茜茜哭着从大院跑了出去,她自来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种苦。 在家里,父母连凶她一下都是没有的。 她正伤心,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擦擦眼泪吧。” “你在这儿傻乎乎哭,说不定别人正偷偷笑你呢。” 白茜茜抬头,是沈雯。 沈雯一直想对白萱萱下手,虽然她已经搬离了那个小平房,离白家老宅很远了。 但,不把她赶出首都,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她给江城军属大院的刘婶打电话,问了白萱萱回江城的事。 刘婶平时和她关系不错,没多想就说了白萱萱回大院的事,还说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白萱萱很可能是在找那块石头。 万一她的身份被戳穿,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彻底消失! 她很可能会被赶出首都,甚至再一次进牢房。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该死的贱人不像上一世那样,一辈子当个苦苦等待的傻瓜! 竟然跑到首都,让她每天都坐立不安! 想到什么,她笑得很冷。 不管怎样,她都已经赢了。 霸占她的身份,还把她最宝贝的孩子吓傻,丈夫还和她离了婚。 她比上一世还惨! 一个没有丈夫庇佑,又带着个傻瓜儿子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只是,那个傅澈不是个简单货色。 她结识了一些黑道上的人,找杀手买她命,结果对方几次失手,都败在他手上。 没想到上一世死在她手上的短命鬼,竟然这么难搞。 她想了很久,虽然没办法再搭上傅恒这条线,但她可以借别人之手呀。 这个白茜茜就很合适,看得出来,她很讨厌白萱萱,一边哭哭唧唧,一边骂骂咧咧。 全都是咒她死的话,听着就让人高兴。 白茜茜没接她手帕,这个沈雯臭名远扬,她可不想被别人误会他们是一丘之貉。 沈雯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白茜茜犹豫很久,很慢地问:“你真的可以帮我?” 她一个人在首都人生地不熟,刚刚被傅恒赶出来,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 沈雯脸上堆着笑,看着温柔极了:“当然,我们都是江城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我当然会帮你。” “我可不会像你姐姐那样不留情面。” 沈雯很热情,她手上有周莹给她收租的两间房,她拿了一间给白茜茜住。 她当然不会那么好心,她还得指着这个笨蛋回大院,把傅恒一家搅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呢。 她听了白茜茜的哭诉,很贴心地给她擦眼泪:“傅恒会那样对你,还不是因为白萱萱。” “这件事简单,让白萱萱滚蛋不就行了?” 白茜茜委屈地扁嘴:“你说的简单,你不知道那个老太婆,有多少护着那个白萱萱,她说个话都能把她感动哭。” 沈雯笑了笑:“这有何难,让她自己走,不就好了。” 白茜茜眨着大眼睛问:“什么意思?” 沈雯:“听说那个傅澈在查孩子的事,你把傅澈伤害傅远的证据,摆在白萱萱面前,照她的气性,她肯定卷铺盖走人。” 白茜茜问:“啊,你是说傅澈在贼喊捉贼?” 沈雯勾唇一笑:“谁是贼重要吗?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创造证据呀。” “而且,现在傅澈在外地,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白茜茜点着头,她虽然没太听懂,但她现在和沈雯目标一致。 两人合作,正好各取所需。 翌日。 傅恒出门,白茜茜迎了上去,她穿着纯白的棉布裙,梳了个白萱萱常梳的侧马尾。 看上去乖顺得紧。 她听沈雯说了,傅恒就喜欢白萱萱那样乖乖傻傻的小姑娘,再三交代她要收敛脾气,温柔一点。 她牢牢记在脑子里,很娇软地喊了一声:“傅团长,昨天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她低着头小声哭泣:“我性子直,说话也笨,不是真的要说远远的,远远生病我也很难过。” 傅恒看她又是道歉又是哭,心里的怒气全消了:“没事,我没怪你。” 白茜茜微微点头,犹豫了会,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问:“萱萱姐有在家么?我想和她道歉。” 傅恒和她说不必了,但女人坚持要道歉,他也就没拦着:“她去上班了,中午才会回来,现在不在家。” 白茜茜有些懊恼:“好吧,那我中午再来找她。” 听到白萱萱竟然在首都的供销社找了份工作,她肚子里一阵一阵地泛酸。 一定是傅恒给她找的关系,不然,靠她自己,能进供销社? 她更加坚定要嫁给傅恒,嫁给傅恒以后,白萱萱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白萱萱请了两天假,托苏姐帮她看了两天柜台。 早上她先去找了经理,重新提交了身份证明,江妍和经理认识,打过招呼,经理好奇地问了两句,她只能说之前那个名字不喜欢,所以改了一个。 回到柜台上班,议论声也跟着多起来。 “你看她又来了,听说和她前夫复婚,又搬回大院了。” “不是吧,怎么和我听到的不太一样,听说她和前夫的大哥领证了,那天我小姑路过,看得一清二楚呢,她会搬回去,肯定是因为嫁给了她前夫的大哥。” “这么想不开吗?我听说她前夫的大哥是个无业游民,之前在什么山沟沟的地方帮人做衣服。” “那萱萱还敢嫁给他,图他什么?年轻好看?好看能当饭吃吗?” “哎,那男的也不年轻,听说大她前夫七岁呢。” “几岁?” “是七岁。” “十七岁?那不四十好几了?” “不是十七岁,是七岁。” “四十七岁?这么老吗?那和老头有什么区别!” 苏姐从边上经过,听了个大概,扯着白萱萱的袖子就问:“萱萱,你嫁了个老头?” “这不是真的吧!” 第56章 这女人是属猴的吗 白萱萱抿了抿唇,淡淡嗯了一声,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 苏姐睁着程亮的眸子问:“还真是你前夫他哥?” 白萱萱慢慢点了下头,声音很小地交代:“苏姐,我相信你才和你说的,你别告诉别人,太奇怪了。” 她明明是不想再结婚的,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就这么从一个火坑掉进了另一个火坑。 苏姐哦了一声,压着嗓音在她耳边问:“傅团长知道吗?” 白萱萱叹出气:“我还没和他说,也不知道怎么说,看他样子,好像还不知道。” 苏姐微微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我女儿有见过傅团长,特别喜欢他。” 白萱萱讪讪笑了笑,尴尬地转过头:“我没见过你女儿,不过,他现在单身,他要喜欢谁是他的事,和我无关。” 苏姐伸手去拉她,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她豁出去了。 谁让她女儿对傅恒一见钟情呢,人工作那么好,又有前途。 若论条件,她女儿比白萱萱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怎么不行? “萱萱,下午我带我女儿给你看看,她比你还小两岁,你们年轻人可以多聊聊,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明天,傅团长有在家吗?你带她上家里玩玩,她很喜欢小孩子的,一直说想去看看远远。” 白萱萱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害怕傅恒知道发疯,要是再跑他面前做媒,那画面,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她笑得很僵硬:“远远怕生,就算了吧。” 正说话,白宇正牵着女儿从门口进来。 小女孩皮肤白皙,乌瞳大眼,嘴里叽叽喳喳吵着要吃糖果。 白宇眉头浅蹙:“恬羽乖,糖吃多了不好。” 白萱萱见过那个小女孩,她去幼儿园接远远的时候,看见过她。 远远很高兴地和她打招呼,两人关系看起来还挺好。 恬羽? 她突然想到傅澈的话,她说远远打的女孩叫白恬羽,仔细看,她下巴确实有道浅浅的疤。 远远是打完人那天开始,才变得不会说话的,这件事很可能和她有关。 白宇看见白萱萱,很是无奈地侧开了头,要不是女儿半路上闹脾气,死活要吃糖不回家,他才不会跑她面前来买东西。 虽然,他不喜欢沈雯,但没法封住沈雯的嘴,那女人成天在家指桑骂槐,骂白萱萱这不好那不好。 还说远远会打他女儿,都是白萱萱教的。 那个傅远他见过,很有礼貌,不像是个会随便打人的孩子。 那天的事,他问过女儿,女儿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还不停用眼睛瞄沈雯。 他一下就怀疑到了沈雯身上,怀疑她指使恬羽干坏事! 他听人说远远回家就不说话了,还被诊断出得了抑郁症。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又问了一遍恬羽,花了好多时间,还以一盒巧克力为奖励,才问出那天沈雯指使她,把远远引诱到学校地下室的事。 后面发生什么,恬羽就不知道了。 他气得不行,把女儿骂了一通,不准她再和沈雯那个女人接触,不准再理她。 结果,沈雯跑去他爸妈那哭,搞得他故意欺负她一样。 这会看见白萱萱,想到女儿把人孩子害生病了,他心里不自觉矮了一截。 他也不想孩子干这事呀,可是,说出来的话,太丢人了。 而且,他们和傅家本身矛盾误会就多,让外人知道,肯定会认为他们白家心胸狭隘,伺机报复。 他能怎么办?只能当做不知道了。 他指了指柜台,要了些糕点。 白萱萱称好糕点,蹲下身把糕点递给小女孩,忍不住问:“恬羽,你裙子好漂亮呀。” “你还记得阿姨吗?我是远远的妈妈。” “那天,哥哥为什么打你?你可以和我讲讲么?阿姨帮你批评他。” 恬羽怯生生地看着她,想起爸爸的批评,她眼里掉出一小颗一小颗的眼泪。 白萱萱赶忙拿了颗糖给她:“不哭哈,这是阿姨送你的。” 她抬头看向白宇:“不好意思呀,我只是想问问那天的事。” 白宇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到底什么也没说,牵起女儿便要离开。 白萱萱赶忙去拉他袖子,眼里生出许多眼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远远不会说话了,我每天都很担心。” 白宇看到女人捂着嘴哭,心里竟有些闷闷的痛。 他压下烦躁的情绪,甩开她的手,大步往外走:“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女儿很乖,是不会带着你儿子乱跑的。” 白萱萱愣了愣,她反反复复想,越想越觉得白宇的话里有深意。 难道,是因为她女儿带远远乱跑? 他们会跑去哪? 她觉得她离真相很近了,可是孩子不肯说,她能怎么办? 中午回家,她正低头想着这事,倏地看到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抬头,是白茜茜。 她看上去像是精心打扮过一番,说话也像变了个人。 说不上的奇怪。 “萱萱姐,昨天是我错了,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白萱萱愣了愣,她看了看天,今天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淡淡嗯了一声,很自然地回了句:“你错哪了?” 白茜茜被她一句话问懵。 可恶!这女人是属猴的吗? 这杆也爬得太溜了吧! 她脸红了又红,看向白萱萱。 她找了个凳子,慢悠悠坐了下来。 一副“我很有耐心”的样子。 她犹豫半天,只能声音干巴巴地说:“我,我都……错了。” 白萱萱很宽容地拍了拍她肩膀:“知道了,你走吧。” 白茜茜啊了一声,看她推门进屋,赶忙跑上前,一脚抵在了门上。 “姐,我大老远来一趟,你总不能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吧。” 白萱萱冷睨着她:“你说实话,你到底想干嘛?” 白茜茜垂着头,声音很小:“还不是因为……傅团长,他在家么?你们不都已经离婚了,我和他……你……” 白萱萱打开了门,声音没什么起伏:“进来吧,他一会就回来了。” 她想,她和傅恒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要喜欢白茜茜,她也管不着。 要是真拦着,男人误会她对他余情未了怎么办。 白茜茜嘴角挂着笑,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还时不时问这是傅恒房间吗?这是傅澈房间吗? 白萱萱用手指了指,也没太在意,看她跑去楼上房间,才喊了句:“这是傅恒房间,你别去,他不喜欢别人去他房间,等会知道了,该说你了。” 白茜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跑去了傅澈房间。 白萱萱揉了揉眉心,刚推开门,就看见白茜茜从桌角拿起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萱萱姐,这个扣子好漂亮呀,看上去像小孩子的呢。” 第57章 万一他贼喊捉贼 白萱萱走上前认真看了看,看着像是远远背带裤的扣子。 她回到房间,翻找孩子的衣服裤子,果然发现一条背带裤上少了一颗扣子。 江妍从厨房听到声音出来,白茜茜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她表情僵硬地笑了笑,看向白萱萱:“萱萱,怎么了?” 白萱萱拿起背带裤问:“孩子的这条裤子怎么少了一个扣子?” 江妍拧着眉想了会,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这是远远和恬羽打架那天穿的裤子,可能是那天被小恬羽抓掉了。” 白萱萱看着手中的扣子,上面有些划痕,在学校掉的扣子,怎么会跑到傅澈房间? 她抬头看向白茜茜:“你在哪里发现的?” 白茜茜往门口一指:“就那个房间的桌上,桌上很角落的地方,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白萱萱反复看着扣子,自言自语:“奇怪了,远远的扣子怎么会在傅澈房间?” 傅澈有和她说过远远出事那天,他调查到的一些情况。 很详细。 可是,唯独没有提到这个扣子。 白茜茜蹲在旁边问:“这是不是他捡到的呀?真是的,捡到也不说,塞角落干嘛。” 她蹙了蹙眉:“难道那天,傅澈见过远远?” 白萱萱默了默:“不可能,他说他那几天去广城了,根本不在首都。” 白茜茜:“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去广城,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 江妍在旁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儿子心思单纯,怎么可能会骗萱萱? 而且,听她这意思,摆明了说孩子出事那天见过傅澈,而傅澈,很有可能伤害过远远? 她脸色立马放了下来,声音冷厉地骂:“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他喜欢萱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伤害远远。” 白茜茜低着头,声音哑哑的,样子很委屈。 “我,我只是猜测而已,我可是萱萱的妹妹,我还会害她吗?” “万一他贼喊捉贼,故意伤害远远呢?” “毕竟远远又不是他亲生骨肉,他不喜欢他也很正常。” 江妍脸一下变得煞白,颤着音骂:“你……你再乱说,就给我出去!” 她视线暼到白萱萱,看她表情怔怔的,心下不好。 一着急就有些喘不过气,她腿一软,扶着脑袋就要往地上倒。 傅恒正进门,看母亲头晕,赶紧上前扶她坐下。 男人声音冰冷地问:“怎么回事?” 白茜茜眼神无辜,指着白萱萱手中的扣子嘟囔:“我们在傅澈的房间,发现了远远的衣服扣子,是远远打架那天穿的……衣服扣子。” 傅恒走到女人边上伸出手,声音淡漠:“给我看看。” 他今天回来的路上,听宋斐清说白萱萱和傅澈领证了。 他一度以为他耳朵出现了问题。 不是公平竞争吗? 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而且,户口本是怎么回事? 想到王桂芳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才反应过来,他又被他哥摆了一道! 他抬眼看宋斐清,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宋斐清心里苦呀,早知道就不回家晃荡了,被母亲逮了个正着,说是好朋友托她帮个忙,让他暗示傅恒前妻和他哥领证的事。 他傻了半晌才晃过神,他听的是中国话吗?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努力拒绝,除了他的嘴。 他看见傅恒,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直到看到他被领导夸奖。 宋斐清:“傅哥,看来领导对你这次演习中的表现很满意呀。”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特别开心?” 傅恒抬眼睨他:“干嘛?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宋斐清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别人现在正在兴头上呢,就算泼盆凉水,也是高兴的。 “你哥跟白萱萱领证了!” 傅恒直到现在,脑袋都是懵的,被这句话塞得满满当当。 他本想冲回家质问,但真看到女人小小的身影,他气势突然就弱了。 他害怕听到真相,害怕从她口中再次听到“不要你”“不合适”“好聚好散”…… 好像不问,就可以永远假装不知道,不问,他就还有机会。 白萱萱抬头,眼眶里压着泪色,她很努力地咽下狼狈,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还是有些破防。 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把扣子塞进男人手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傅恒一把扯住她袖子,声音冷厉:“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 见女人去掰他手指,声音到底缓了几分:“你去哪里?你告诉我,你又要跑去哪里?” 白萱萱本来已经安抚好了情绪,这会看男人抓着她不松手,气得哭出了声:“我能去哪里?我要去上班了。” “你松手,别拉着我袖子。” 男人声音冷硬:“吃过饭再去,别到时候上班说胃疼。” 江妍也拉着她:“萱萱,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不要胡思乱想,傅澈这孩子从小心思单纯,正直善良……” 傅恒冷声打断:“妈,别说了,吃饭吧。” “这件事,可能不一定和他有关系,但他,一定跟单纯半毛钱都沾不上!” 江妍抿了抿唇,没理他,自顾自走到电话边给傅澈打电话。 “喂,是严昔呀,傅澈有在吗?哦,你没跟着一起去呀。” “啊,没什么事,就是,就是萱萱她妹妹,在他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远远的扣子,就是孩子打架那天丢的扣子,萱萱脸色不太好……” 饭桌上,大家都很沉默,白茜茜堆笑着抛了几个话题,都没人理她,她只好尴尬地埋下头吃饭。 白萱萱神色恹恹,本来就心情烦躁,吃不下,傅恒还给她装了一大碗。 抬头,是裱在墙上的家规:“碗净福至”。 她真怀疑这男人是生来克她的! 吃完以后,她准备去上班了,男人还是扯着她袖子不放。 白萱萱:“你干什么?我衣服给你抓坏了。” 男人唇线绷得很直:“我送你去。” 白萱萱暼了眼白茜茜:“你不管你女朋友啦。” 傅恒看她白眼,竟扯出一声笑。 女人会吃醋,说明还是在意他的,会和他哥领证,肯定是因为看他找了女朋友,和他赌气呢。 他声音淡淡:“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女朋友了?” 第58章 病得不轻 白萱萱眼里有些疑惑,想到两人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便也没有多问。 “我要去上班了,你撒手。” 傅恒手指使了狠劲,没让她挣脱分毫:“还不是因为她是你妹妹。” “昨天陪她去医院回来,看她没处去,才带她回的家。” “我给她买车票,让她走好吗?” 白萱萱表情更尴尬了:“你别在这此地无银三百两,茜茜昨天都喊妈了,你看着不是挺高兴的?” 傅恒看女人急了,濒临爆发的情绪缓了些:“嘴巴长在她身上,她要这么喊,我能怎么办?” “你说我不相信你,我看你也不相信我。” 白萱萱被气出一声笑:“你不用管我相不相信,我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掌心一挽,直接扣住她手腕:“萱萱,别闹了好吗?” “婚姻不是儿戏,你怎么能因为一时赌气,就随便跑去扯证呢?” “等傅澈回来,你去和他离了。” 白萱萱愣愣地看着他,哭笑不得:“我没有闹,没有赌气,没有儿戏,真结婚。” 傅恒神色沉了下来,指尖一点点收拢,掐得她皮肉生疼。 “你是说,如果他真的伤害远远,你也要原谅?” 白萱萱不对上他视线,听到这句话,她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尖扎穿,心脏一阵一阵地疼。 不能面对,不敢面对。 她咬了咬牙:“如果他真的伤害远远,我不会放过他。” 傅恒:“还有呢?” 白萱萱侧过头,声音没好气:“和他离婚,行了吧,你放手!” 男人勾了下唇,漆黑的眼睛泛着冷光,声音严厉地命令:“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早,你就在这待着,哪也不能去!” 白萱萱狠拽了手也甩不开,只能转头看向江妍:“妈,你看他,我手都给他掐红了。” 江妍瞪了男人一眼,他到底卸了力道,慢慢松开了手,只是视线还停留在女人身上,不愿移开。 白萱萱低头挨着江妍胳膊,不去看男人的脸。 他视线太过灼热,哪怕背过身去,都如芒刺背。 江妍笑着拉过白萱萱,让她躲到身后:“你们聊,慢慢聊,我带萱萱上外边转转。” 她拢着白萱萱胳膊就往外走,白萱萱小声和她嘀咕远远还在睡觉。 江妍把她又拉紧了点,声音僵硬地回:“没事,没事,远远他亲儿子,他在家就行。” 她本来想着让萱萱上姜悦家躲一躲,等小儿子气消了再回来,又怕萱萱在姜悦家被欺负,便想着带她一起去。 还没走到门口,傅恒冷淡地喊了声妈,声线极冷,像是冰刀刮在耳腹。 “我等会有事,不在家。” 江妍往外推了白萱萱一把,挥着手让她走,直到看她往宋青青家去,才喘出一口气。 白茜茜在边上听得认真,几次想要插话,暼到男人可怕的神色又噤了声。 她干巴巴地说:“那个,副团长,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傅恒冷睨了她一眼:“在这儿坐着,等会我有事要问你。” 他见江妍要往房间跑,一把拉住了她胳膊:“妈,我们聊聊?” 江妍咽了咽喉咙,虽然他儿子只是轻轻拉着她袖子,但是,他通红的眼睛,暗哑的声线,怎么看精神都不太正常。 白茜茜看傅恒拉着江妍进房间,慢慢地起身就要往门口跑,男人的嗤笑声传来,吓得她瞬间打了个哆嗦。 “我让你坐着,你没听见么?” 白茜茜把头垂得很低,实在是男人这个样子太过吓人,像是随时会发疯的魔鬼,她哪里敢待! “我,我还有事,改天,改天再聊。” “坐下!” 男人大声的呵斥,吓得白茜茜叫出了声。 她腿软着想去开门,反被男人扣住手腕拽了回来,力度极大,疼得她龇牙咧嘴地骂。 “你神经病呀!” “我要回家!” 男人从腰间拿出手铐,咔嗒扣在女人腕间,把她和桌子拴在一起。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老实点。” “别,惹,我!” 白茜茜快吓死了,男人瞳孔遍布血丝,和昨天送她去医院的男人判若两人。 以前听别人说傅恒有疯病,她还不信,这会真真切切感受了一番,她完全相信了,这男人不仅有病,还病得不轻! 她要回家! 男人拉江妍进屋,手指挑上门栓,一步一步朝母亲逼近:“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萱萱,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同意她嫁给大哥!” 男人指尖用力点在桌子,裂开的指甲缝渗出鲜血,在白色桌面划出一道一道的红。 江妍不看他:“你自己不珍惜萱萱,怨得了谁,是她自己不愿意和你过的,又不是我叫她离婚的。” 男人笑出了声,声音森寒,像是淬了厚厚的冰霜:“我认错了,还下跪了,你没看见吗?” “难道我错了,还不能再改了吗!” “她不愿意,你不要把户口本拿出来不就行了?你不拿出来,她怎么会和傅澈领证!” 江妍坐着叹气:“你条件好,工作也好,你看这大院,多少小姑娘念叨你,那个宋青青,人工作多好,这么多年还惦记着你,你看外面那个白茜茜,人也喜欢你。” “你看你哥,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个对象,也就萱萱愿意跟他,你就让给你哥吧,你再从喜欢你的那堆女孩子里挑一个,不就完了?” 傅恒怀疑人生地看着她:“妈,哥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他就是这么搬弄是非的?!” 江妍摆手:“没有,他哪里懂得那些弯弯绕绕,他要是有那心眼,早就找到媳妇了,还会到现在?” 傅恒更想笑了:“妈,你没事洗洗眼,哥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就是个卑鄙无耻,抢夺人妻的无耻小人!” 傅恒气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踹翻了凳子,把桌上的东西尽数扫在地上,就像疯了一样。 “好,好,好,你要护着他,以后!以后我也不会再回这个家。” “除非萱萱肯回到我身边,否则,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他大步走出房间,视线暼到白茜茜,吓得白茜茜忍不住颤了颤。 男人嘴角勾着笑,指尖还淌着血:“白茜茜,该轮到你了。” 第59章 我哪敢撺掇傅哥和你离婚 白萱萱走到宋青青家门口转了个圈,看江妍已经进屋,便转头往院子外走。 宋青青在阳台叫住了她:“珊珊!” 她顿了顿,又小声喊了句:“萱萱,要不要进来坐坐?” 白萱萱朝她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下午还要上班呢。” 宋青青喊了句“等会”就跑下了楼,小姑娘拉着她手,半拖半拽地把她拉进了屋。 “萱萱,我听说你和他大哥领证了,这,什么时候的事呀?”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大概,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最让她好奇的是,傅澈到底是怎么说服他母亲的。 白萱萱没什么心情,只是淡淡笑了笑:“刚……没多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青青,我正烦远远的事,脑子里都是乱的。” “改天,我们改天再聊吧。” 宋青青手落在她肩上,把人又摁了回去:“急什么?烦远远什么事?你和我说说。” 她以前没见过白萱萱,只有听沈雯在大院里和人聊过两次,说她死缠烂打地赖着傅恒,是个行为粗鄙的村姑。 所以,她一直对白萱萱印象不好,直到知道珊珊就是萱萱。 那天,傅恒当着大家伙的面下跪求她,她也看见了,感动得一直掉眼泪。 有一段时间,还觉得白萱萱太狠心了,都不想理她。 毕竟男人那么深情,她竟然无动于衷。 如果有人跪下来求她不要走,她肯定毫不犹豫就原谅了。 对于傅恒照顾沈雯,她觉得恰恰证明了男人很有爱心,而且,人家认错态度多好呀。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反正,她是比以前更喜欢傅恒了。 想到白萱萱已经和傅恒离婚,没了那层关系,还和傅澈扯了证,她看白萱萱都亲了几分。 如果傅恒能接受她,她和萱萱就成了妯娌,以后一家人,肯定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比亲姐妹还要亲的。 白萱萱暼了眼小姑娘,宋青青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角还挂着傻乎乎的笑。 看来,傅恒真的很讨女孩子喜欢。 她随口说:“没什么事,就是孩子最近好了点。” 宋青青哦了一声:“傅澈的方法真的很有效呢,他头婚,还对远远这么好,你嫁给他,真是赚到了。” 白萱萱敷衍地点了下头,心道:你要是知道他这会可能破产了,就不会这样想了。 白萱萱没和她聊太久,正要起身去上班,宋斐清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上下打量了眼,问:“你竟然没事?” 女人抬了抬眼:“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事?” 宋斐清默了默,他在江城待了七八年,认识白萱萱也许多年了,想到白萱萱,他脑子里只有五个字:超喜欢傅恒。 就是那种傅恒就算拿刀剐她,她都会原谅他的程度。 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变硬气了。 说离就离,还转头嫁给了他大哥? 这复仇,简直了! 他语气带着几分说教:“婚姻不是儿戏,哪有人像你这样锱铢必较、随心所欲、打击报复的,差不多就行了。” “人忍你到现在,你还想怎样?还拉上他哥一起演,你到底给了他哥什么好处?让他这么听话?” 白萱萱挑了下眉,被他的话给逗笑:“不是你一直撺掇傅恒和我离婚的吗?我可是完全按照你心意来的。” “本来,我没想离的,可是看你那么积极地为兄弟谋划,我太感动了……忍不住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这会如你愿了,你不应该放个炮仗庆祝一下么?” 宋斐清一时语塞,他赶忙转头往外看了眼,还朝着白萱萱拜了拜:“嫂子,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敢撺掇傅哥和你离婚。” “要让他知道,我还有命么?” 白萱萱点了点头:“是让我保守秘密呀,那得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宋斐清气的胸口疼,想骂两句,又想,现在白萱萱在傅恒心里地位不一样了。 估计,她就算指着地上的石头说是坨屎,傅恒都认! 他撇了暼嘴:“你要我干嘛?” 白萱萱弯着眉眼笑:“我之前住的地方还剩了好多煤,一直没拉回来,我怕潮了,过几天周末,你陪我去拉下。” 这个宋斐清有点洁癖,还成天爱穿白衬衫。 让他去拉,最,合,适! 宋斐清抽了抽嘴角,他看出来了,白萱萱就是要整他。 但恼的是,他没法拒绝,只好耷拉着脸嗯了一声。 白萱萱往外走,经过家门口的时候,竟然看见严昔从家里出来。 严昔倒也没遮掩,大大方方摊开了手:“嫂子,傅哥让我帮他拿个材料,我没找到,哎,害我白跑一趟!” 他见女人一脸探究,还把所有口袋都翻了一遍:“你看,我口袋都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没骗你吧。” 白萱萱很慢地哦了一声,傅澈肯定是和严昔说了什么,所以他才会突然跑到她家。 是把扣子拿走吗?可没看见呢。 严昔表情有点为难:“嫂子,我真没骗你,我真的啥也没拿,我要是个女的,我就脱给你看了。” 白萱萱摆手让他走,本来想上楼去看,又怕撞见傅恒。 罢了,要是他真把扣子拿走了,不就承认是他伤害远远的了? 下午上完班回来,她第一时间就回房间看了放在桌上的扣子,还在那个地方,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难道,严昔真的只是来拿什么材料? 她听到电话声,下楼接起,是傅澈的声音。 “妈,萱萱在家吗?让她接下电话。” 白萱萱听到他声音,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默了会,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笑声:“老婆,是你吗?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不说话?” 白萱萱嗓音有点哽咽,她潜意识里觉得傅澈不是那种人,可是想到白茜茜的话,心里还是很难受。 “老婆,我在你抽屉里放了钱,你看见了吗?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睡前别吃太多糖,会蛀牙。” “远远吃饱了没?这两天睡觉乖不乖?” 白萱萱嗯了一声,哑哑的,带着点黏糊糊的鼻音。 “老婆,过几天我就回家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第60章 就是这么傻 白萱萱听到“不要哭”三个字,眼泪倏地就从眼睛掉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很小:“我没事。” 男人声音沉了沉:“是有人欺负你吗?是谁?” “白天妈给我打过电话,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扣子?是怎么回事?你能和我说说吗?” 白萱萱默了许久,手指尖挑着电话线,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傅澈:“老婆,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告诉我呀?你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是远远哪里不舒服吗?你不要着急,我让严昔车开过去,接你们去医院好不好?” “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让严昔过去了。” 白萱萱蚊吶似的说了句没有。 “孩子很好,今天我和他说话,他还会回应我呢,他……摇了摇头。” 男人笑了,声音温润如风:“那就好,你不要担心远远,有这么多人爱他,他一定会好的。” 白萱萱嗯了一声:“你也照顾好自己。” 声音轻轻的,可以听到男人很开心的笑声。 “嗯,好,有事你和严昔说,他就住你边上,他不在,那屋子里有住别的兄弟,他们都认得你。” “你不要怕,有我的人在,没人敢动你。” 白萱萱说了句好,慢慢挂断了电话。 回头看见傅恒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吓得她一趔趄差点跌坐在地。 男人像是抑着极大的火气,声音沉闷得像是石头从高处落下,砸得人心尖发颤:“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这样伤害远远,你还让他照顾好自己?”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白萱萱被他黑沉的眸色死死锁住,吓得发抖,紧了紧指尖,用力哼了一声,不让自己气势落下风。 “只是一枚扣子而已,能说明什么问题?” 傅恒一阵冷笑,咬着牙一字一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白萱萱,你能不能用你脑子认真想想,为什么扣子不在别人房间,在他的房间?” “肯定是因为,远远出事的时候,他就在边上!” “他就是伤害远远的罪魁祸首!” 男人视线锋利,像是能刮人皮肉的刀子,落在她身上,她感觉皮肤一阵一阵的痛。 她抿紧唇,错开脸,努力不让男人看见她狼狈的眼泪:“你别乱说,师傅人那么好,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伤害远远的事。” “我相信他,他没有。” 傅恒笑的胸腔都在震颤,叉着腰,嘴唇绷成极冷的弧度:“白萱萱,你没事去看看眼睛吧。” “他要是善良,我名字倒过来写!” “他要是善良,他能抢弟弟的媳妇?他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混蛋!” 白萱萱不理她,转身就要回房间。 傅恒伸手,一把制住她手腕。 男人指尖像钢筋做的藤蔓,寸寸收紧,勒得她腕骨泛红。 他声音极冷,眼圈却是红的:“白萱萱,真应该挖开你脑子看看,看看你里面都装了什么!”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真是傻到家了!” 白萱萱仰头看他,乌瞳潮湿,上面都是细碎的眼泪:“对,我就是这么傻。” “你还记得那天,你收拾衣柜,把你的衣服和我的衣服分开,一件一件,我问你在干嘛?” 她顿了顿,泪水就像小豆子一样一颗一颗地往外掉:“你说你只是看衣柜有点乱,所以想收拾一下,我信了。” “然后,你就买了一个人的车票,准备把我丢下自己走。” “我就是这么傻,以前就是这样,你是到今天,第一天才知道吗!” 看着女人布满泪水的脸,他想去抱紧她,她马上抬手挡住了脸:“妈!傅恒他欺负人。” 江妍在门外偷偷听着,听萱萱叫她,赶紧冲进了屋。 她还以为傅恒要打她。 她抬手就狠掐傅恒手臂,勒令他马上撒手:“你这死孩子,干嘛呀!你干嘛呀!” “萱萱现在是你大嫂!不管你认不认,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和你哥证都领了,你就放手吧!” 傅恒眼睛很红,整个喉咙都是苦涩的血腥,汹涌的恨意在他胸腔翻滚,几近把他逼疯。 他不恨任何人,他只恨他自己,他到底是吃错什么药! 才能干出这样的混账事! 他声音干哑,哪怕被江妍掰开,视线也紧紧锁在女人身上:“萱萱,我错了,以前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白萱萱揉着手腕,侧开了头:“你要我说几遍,才能听进去,迟了,迟了,迟了!” “傅恒,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珍惜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好吗?” 傅闭了闭眼,任由泪水从眼眶滑落。 明明,萱萱是那么喜欢他。 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在乎他,在意他,怎么可能会变得不爱他。 他不甘心!不相信! 白萱萱不再看他,走到房间去哄远远睡觉。 她一边走一边擦眼泪,关门的时候已经把情绪整理好了,只是眼眶周围还是红红的,嗓子哑得不行。 她去给远远拢被子,远远手搭在登登软白的肚皮上。 小狗长胖了很多,是个很漂亮、眼睛很大的男孩子,看到白萱萱走过来,很温柔地舔了舔她的手,发出黏糊糊的奶音,还转了个圈。 白萱萱摸了摸它肚皮,它很满意地眨了眨眼,又转身把头埋进了枕头。 远远睁着眼睛看她,他眼睛很亮,灯光落在上面,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好像有漂亮的星辰。 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勾住了白萱萱的手指。 白萱萱又哭了,她能感觉到孩子的心意。 他在安慰她,心疼她。 虽然,他不会说话了。 但是,她知道孩子也在努力,努力去打破封锁他世界的牢笼,一点一点去向她靠近。 她弯下腰,将孩子紧紧拢进怀里,就这样抱着,好像就拥有了全世界。 她轻轻在孩子耳边说:“宝贝,不要怕,妈妈永远陪着你。” “妈妈一定会,一定会抓住伤害你的坏人,让她们连本带利,加倍偿还!” 孩子没有出声,只是深深看着她。 白萱萱摸了摸他小脑袋,将他轻轻放回床上,给他和登登盖好被子,拍着他,哄他睡觉。 大院另一边,白茜茜拿着火车票不停地跑,黑夜的巷子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冷风,一遍一遍擦过脖颈。 后面,有两拨人在追她。 第61章 当好人当破产 白萱萱下班回来,走到大院门口,远远的,就能看见两个上蹿下跳的人影。 是白乔和王桂芳,周围围了好多邻居。 她还奇怪着,两人看见她的身影,倏地就要冲过来打她。 她吓得赶快往严昔的房子跑,严昔本来坐在门口看热闹,一看白萱萱跑来,赶忙招呼屋子的两个兄弟,拿上家伙走了出来。 她躲在三个男人身后,探出小小的脑袋:“你两干嘛?吃错药啦!” 两人眼眶通红,情绪十分激动。 白乔指着白萱萱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赔钱货!害死了茜茜!我和你没完!” 白萱萱愣了愣,看人过来,马上缩到大汉身后:“乔叔,你可悠着点吧。” “这两人下手没轻没重,别把你打废了,一天到晚躺着不能动,是很辛苦的!” 白乔步子倏地刹住,两个男人一看就是北方壮汉,袖子一卷起来,大腿那么粗硬的胳膊,看着就吓人。 他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这个不孝女,我是你爹!你敢打你爹!” 白萱萱歪头:“你不是我爹,我没有你这么可怕的爹。” 王桂芳也生气,她喉咙还带着呜咽的哭腔:“反了你了!你连你爹妈都不认了?!” 白萱萱点头:“对,你们拐卖我,还天天打我,有本事咱们上警察局理论,顺便好好交代下你们到底拐了几个。” 白乔气得目瞪口呆,想到一个学来的词,马上喊:“证据,证据呢!你说我拐你,证据在哪!” “你没有证据,警察也管不了我!” 白萱萱哦了一声:“我有人证。” 白乔被她一句话吓得噤住了声,过了好久才颤着音问:“人证?哪个人证?谁,谁给你作证?” 白萱萱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呀,我就是人证,我亲眼看见你把我从我爸妈身边抱走,可惜那时我太小还不会说话,不然,我就当场报警啦。” 白乔:“……” “你以为你是谁呀!文曲星下凡呀!” 白萱萱:“你不信,咱们可以上警察局理论呀,仔细查查,肯定会有收获的。” 白乔抽了抽嘴角,看向王桂芳,王桂芳不敢说话。 她也怕上警察局呀! 主要,萱萱确实是他老头从车站拐回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背过身,走向傅恒。 白乔:“我女儿是你带走的!你就得给我负责带回来!” 王桂芳:“就是,你买车票给她,糊弄谁呢!都是你的责任,你不赔钱,我就坐地上闹,闹三天三夜,闹得人尽皆知!” 白乔:“我女儿就是你害死的!赔钱!一千块!” 男人神色极冷,看白萱萱坐在边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云淡风轻地招呼两个男人给她拿了张板凳,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远远地看戏。 严昔坐边上悠悠翘着二郎腿,一边和她唠嗑,一边给她削梨。 关键,两人还有说有笑,看得津津有味! 他揉了揉眉心,给了王桂芳一千块,声音咬牙切齿:“滚!再来,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看讨了好,才罢休。 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和傅恒没关系,但,她们就是伤心,这么宝贝的一个女儿,被捅死在他乡。 他们来的路上腿都是软的,接到警察的电话,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明明,走的时候还是朝气蓬勃,怎么搭上傅恒,就没命了! 他们思来想去,萱萱嫁给他,被拐,茜茜跟他走,被杀,肯定是因为傅恒他克妻! 两人走了以后,看热闹的邻居也散了,傅恒大步向女人走来。 男人脸色很不好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视线落在她小脸上,要脱口而出的狠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女人好像长胖了,脸蛋白里透红,笑起来酒窝更深了,唇瓣上添了梨汁,漾着淡淡的水光。 他就那么看着,视线就好像陷了进去。 他想起每次出任务回来,天都已经晚了,女人躺在床上,不像白天那样蓬头垢面,洗过澡之后,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穿着棉布做的白裙子,肩背的皮肤细滑白皙,仿佛掌心一握,就能掐出水来。 看他回来了,睡眼惺忪地侧头,甜甜地喊老公。 每次他都有种喉咙发紧的感觉。 那个时候,萱萱还是他一个人的,只要他想要,就可以马上得到。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白萱萱被男人看得发毛,只好朝他脸上挥了挥:“冤大头,撒钱开心吗?” 傅恒慢慢回过神:“还不是因为是你的父母,不然,我能给她钱?” 白萱萱满脸无语地看着他:“他们是坏人,不是我父母,小孩子都懂得辨是非,我看你连小孩子都不如。” 傅恒蹲下身朝她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嘟嘴骂人的样子,也觉得十分可爱。 她应该还是喜欢自己的,所以,才会对他撒娇。 白萱萱看男人凑那么近,身子微微往后倾了倾:“你干嘛?你别离我那么近,你快去上班,赚钱!” “还嘲笑你哥破产,我看他没破产,你先当好人当破产了。” 傅恒笑意更深了,竟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白萱萱表情僵硬地看着他,严昔往中间一站,挡住了男人的视线。 主要傅恒块头大,又经常锻炼,肌肉不是一般的硬实,站起身来看他,他气势立马矮了一截。 “傅团长,萱萱现在是你大嫂,你,你得适当保持距离,让别人误会,就,就不好了。” 男人眼神转为冰冷:“误会什么?我只是在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严昔朝边上的两人眨了眨眼,两人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他们虽然生得高大,但打架一般,根本没法跟傅恒这种经过真枪实弹训练的军人比。 “傅团长,嫂子她可不是东西,她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人。” “她有自己的意识,据我所知,她都已经拒绝你好多次了,你这样死缠烂打,是不是有点不符合身份。” 男人冷嗤一声:“我只是不要身份,他是不要脸!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卑鄙无耻的流氓小人,我那天就不应该在家!” 不然,还有傅澈什么事,只要他不打离婚报告,萱萱一辈子都是他的! 第62章 被你气出高血压 白萱萱被带起了好奇心:“哪一天?和你在不在家有什么关系?” 傅恒说起这件事,直接往两人中间一挤,把严昔推到了边上。 他伸手去拉女人的手指,看她抬手挡,咬了咬牙终是放下,他指着严昔:“就是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跟他跑到家里,妈还以为是他带女朋友回来,硬是拉我一起吃饭。” 白萱萱听得认真,还不时点头:“然后呢?” 严昔在旁边抿着唇笑:“傅团长,你自己要认错的,怨得了谁?” 傅恒眼神冷厉地盯着他:“你给我闭嘴!” 他转头看向白萱萱:“他俩在我面前扮情侣,那样子亲热的,然后两人就和唱双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地诓我。” “我脑子里想的都是让你原谅我,就被他们给带进去了,还以为你那句话的意思是让我打离婚报告,再重新追求你的意思。” 白萱萱眨巴眨巴眼,她之前听男人提了一嘴,还没反应过来,原来整件事情是这样呀。 严昔看白萱萱表情晦暗不明,心下不好,老大一直在嫂子面前立的都是正直单纯的小白兔人设,这下嫂子会不会以为他一直在骗她? “嫂子,你别听他胡说,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说我们是情侣,傅哥也从头到尾都没有都没让他打离婚报告。” “这离婚完全就是他一厢情愿,我们又没把刀架他脖子上,这也怪我们,太冤了吧!” 傅恒嗤了一声,对着严昔骂:“你给我滚!” 他朝白萱萱又挨近了些:“萱萱,你别赌气了好不好?” “那天也是被你气太狠了,我才让你妹妹帮忙假扮女朋友,我心里还是想着你的。” “你也不能因为一时赌气,就随便找个人扯了个证吧?” 严昔慢慢挪到边上,他觉得老大给他派的任务太沉重了,傅恒鹰眼一扫,他就有种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感觉。 “傅团长,嫂子和老大是情投意合,互相喜欢,才不是随便……” 傅恒侧头,冷凛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你给我滚蛋。” 严昔:……我太难了。 白萱萱微微侧脸:“刚刚看你掏出一千块钱的时候,可把我高兴坏了。” “还好我已经和你离婚了,不然,我感觉我能被你气出高血压。” 严昔被带出一声笑,但到底转过了头,走到了边上。 看来嫂子没他想象的那么傻,还知道心疼钱。 傅恒脸色很不好看,他也不想当冤大头呀,可是,碰上这样的泼皮无赖能怎么办? 他身份在这摆着,总不能当众把两人暴打一顿吧。 白萱萱看向严昔:“哥,他说的是真的么?你们那天真的装情侣去诓他?” 严昔一脸哭笑不得,摆手:“没有的事,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诓傅团长呀!” 白萱萱点头:“不管你们诓没诓,这件事你们干得漂亮,没想到师傅他还挺有意思。” 旁边坐着的男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什么有意思?就是一肚子黑水!坏透了!” “白萱萱你脑子没问题吧,傅澈给你喂的什么药,这青红皂白都分不清了吗?” “他是在骗你,说不定已经骗了你无数次了,你是准备他把你卖了,还要等着帮他数钱吗?” 白萱萱转头:“卖了也和你没关系,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管好你那一大片森林吧。” 她本来不想和男人继续废话,但是,她确实好奇白茜茜身上发生了什么,虽然,她们自小关系不好,也没什么感情可言。 但,第六感告诉她,白茜茜的事很可能和远远的事有关。 她第一次来首都,又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好好被针对,而且,她是昨天找到孩子打人那天丢失的扣子以后,才发生的意外。 这也太巧合了吧。 男人正要张口辩解,白萱萱回过头打断:“白茜茜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后面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傅恒沉着眸色默了半晌:“我没问出什么东西,就给她买了火车票,让她回家。” “谁知道,她没回家,还被捅死在巷子里。” 他指尖落在女人袖子上,卷了卷她衣角:“萱萱,我会找到伤害远远的凶手,让她加倍奉还。”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把自己照顾好,下班就直接回家,别到处晃荡,好吗?” 白萱萱嗯了一声,她总觉得男人知道些什么:“你想干嘛?” 傅恒转头看她,伸手想去捏她脸,看她往后躲,又慢慢放下了手:“你担心我?” 白萱萱移开视线:“你别做一些危险的事,妈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男人笑着点头,黑沉的瞳孔里光影细碎。 “那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 三天后的周末。 白萱萱早起下楼,一抬眼就看见了两个光鲜亮丽的女孩。 宋青青站起身朝白萱萱打招呼,她编了两个麻花辫,小脸白净,一身蓝白格子的棉布裙很是洋气。 白萱萱点了下头,尴尬的是她现在头发乱七八糟,还穿着家里的睡裙。 正要上楼换衣服,苏姐喊出了声:“萱萱,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女儿邱云锦。” 白萱萱定睛看去,女孩唇红齿白,脸有些圆胖,差宋青青半个头,笑起来有酒窝,样貌属于可爱的类型,给人的感觉也很活泼。 邱云锦朝她挥手:“萱萱姐,今天天气好,等会我们一起去逛公园吧。” 她眼睛看得仔细,这个白萱萱长得太清瘦了,看着像个病秧子,一看就没什么福气。 难怪傅团长不喜欢她,生的儿子也是个傻瓜。 傅团长也太可怜了吧,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倒霉婆娘。 白萱萱探着头往下瞄了眼,果然,边上的凳子还坐着傅恒。 男人这三天都没回家,说是团里有任务,这会看见,她第一反应就是他想开了,为了找媳妇特意回来的。 男人没抬头,只是手指摆弄着桌上的茶盘,侧着脸,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 白萱萱拢了拢衣服就要往回走:“那个,你们和傅团长一起去吧,我头晕,还要去睡回笼觉呢。” 第63章 念到你赔为止 白萱萱打着哈欠,才刚迈出一步就被苏姐拉住,女人在她耳边嘀咕:“萱萱,苏姐平时对你好吧。” “你不去,云锦多尴尬呀。” 白萱萱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小声嘟囔:“我去才尴尬吧。” 苏姐压低声音:“你现在和他没关系,又是他大嫂,一起去呗,顺便,多提两句。” 女人手臂有力,把她拽得很紧,白萱萱只好干巴巴地点了两下头。 她回屋子换了衣服裤子,去抱远远:“远远,我们带登登出去逛逛吧,登登很想出去玩呢。” 登登长大了一些,经常溜到阳台往外看,特别喜欢出去玩。 江妍照顾得很细心,她每天下班回来,也会带远远和登登去附近逛逛。 远远朝她眨了眨眼,看着她的时候,瞳孔上面有亮闪闪的光点。 白萱萱给他套了件黑白条纹的高领毛衣,外面配着新做的背带裤,孩子在镜子面前照了很久。 她给登登也套了件毛衣,是用旧围巾的毛线织的,也是黑白条纹的款式。 她牵远远下楼,江妍见了笑着上前去摸孩子小脸:“我们家远远今天这么帅呀,和小登登还是同款呢。” 宋青青也站边上夸:“真的很好看呢,萱萱你手真巧,比我在国营商场里看到的毛衣还洋气。” 傅恒眼神冷淡地一扫,脸色倏地沉了下来,这款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连毛线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走近蹲下,仔细摩挲着登登身上的毛衣。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萱萱有送他一条黑白条纹的围巾。 他没带回来,去江城的时候也没看见,他一直以为丢了,也就没在意。 这会,越看越像那条围巾的羊毛线! 他慢慢撇过头,直直盯着白萱萱,声音不紧不慢,细听却有几分咬牙切齿。 “白萱萱,这狗身上的毛衣怎么回事?” “你把我的围巾拆了?” 白萱萱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装傻充愣:“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蹲下身也摸了摸:“就是普通的毛线呀,傅团长,你是属狗的吗?难不成你还能从这坨毛线上闻出你的气味?” 傅恒掐住她手腕,就要扯她去房间:“过来,我们好好聊聊。” 白萱萱抠着他手指,看他缠得紧,连忙哑着嗓子喊:“妈!你看他,他又欺负我。” 江妍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细竹棍,朝他胳膊抽了一下,男人拧了下眉,到底松了手。 白萱萱躲在江妍后面,哼哼唧唧地声讨:“是你自己说不要的,不要的我还不能自己处理啦。” 江妍也瞪他:“没看家里这么多人吗?早上和你说的一大堆,你都忘了吗?” “你当我跟你说废话呢?” 她看傅恒回来,马上就给他做了思想工作,说来说去,就是让他从大院那些喜欢他的姑娘里选一个。 傅恒嘴上嗯嗯嗯,心里全是不甘心,他脑袋装的就是,萱萱特别爱他,她是个恋旧的人,只要他再努力点,她肯定就会回来了。 就算她真喜欢他哥,他也可以等。 毕竟他哥大萱萱十岁,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就不信了,他哥能一辈子对萱萱好,让他抓不到一点把柄! 傅恒不看母亲,错开她视线去看她后面那张噘着嘴的小脸:“白萱萱,我没说不要,你怎么给我拆的,怎么给我织回去!” 白萱萱蹙着眉尖瞪他,躲在江妍身后怯着声骂:“你有毛病呀,都拆成好几块了,还怎么织回去。” 傅恒咬着牙笑:“我不管,不管你是拆了重织,还是再买一捆毛线来打,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见我的围巾,否则……” 白萱萱:“否则,你还想怎样?” 傅恒:“我就要跟你算利息,你不仅要还围巾,还要给我织毛衣,做衬衫,做裤子……” 白萱萱被气出笑:“你能不能要点脸,一条围巾而已,你一个,一千块钱说掏就掏的人,还在乎这一条围巾?”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男人声音冷厉坚决:“不,能,你不赔我,我就天天念,念到你赔为止。” 白萱萱看了圈周围尴尬的众人,忍了忍,终是一脸无奈地败下阵来:“好,你现在可以滚了吗?” 男人脸色十分难看,冷凛的双瞳死死订在她身上:“滚?” 白萱萱很僵硬地看着他笑,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出门:“请傅团长快出门吧,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傅恒深邃的黑瞳罩着她,映出她小小的身影:“把远远看好了,跟紧点,别乱跑。” 白萱萱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跟在最后面,她本来还约了宋斐清去帮她拉煤呢。 那个屋子离白家老宅很近,她还想着在那附近转转,说不定能看见小恬羽,仔细问问那天的事。 正要出门,电话响了,白萱萱接起,是傅澈的声音。 “老婆。” 男人声音带着些许疲惫,细听还有那么点不悦:“你都不想我的吗?你还记得,上一次和我打电话是什么时候吗?” 白萱萱认真想了下:“也没有很久吧,两天前?” 傅澈笑了,笑声里像是掺了霜雪,透着几分凉:“所以,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喽。” 白萱萱嗯了一声,听着电话线那传来的呼吸声,她战战兢兢地辩解:“我要上班,要带远远,要照顾登登,我,我很忙的,而且,打电话很贵的。” 在她潜意识里,傅澈就像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师,是个厉害的长辈,而她就是那个笨学生。 当然是,能少打电话就少打电话,她怕挨批。 男人默了默,能听见他指尖转笔的声音。 “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一点电话费而已。” 他声音不疾不徐:“以后,我不在家,你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中午一次,晚上一次,好吗?”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能听出,男人很不开心。 白萱萱声音很乖:“好的,师傅,我记住了。” 男人转笔的声音倏地消失了,甚至能听见笔尖砸在桌上的声音。 远远去扯女人的手,白萱萱赶忙说了句:“我要带远远出门了,他等不及了。” “师傅,我晚上再给你打好不好,我先挂了。” 白萱萱牵着远远,高高兴兴地跑出了门。 而电话那头的男人,听着嘟嘟嘟的长音,眉头慢慢拧成了川字。 第64章 不太适合结婚 周末的人民公园人山人海,道旁的大树冒了新芽,阳光很暖,金灿灿地洒了一地。 白萱萱眼睛盯着远远跑,还要看着小狗,一直落在后面。 她不敢抬头,男人的视线太过锋利,还老是盯着她。 她也是奇怪了,这左一个漂亮,右一个可爱,他竟然还有空看她? 她才不惯他,走到人多的地方,她抱起远远和登登撒腿就跑,回了大院。 江妍刚买完菜,看她跑得气喘吁吁,忍不住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萱萱:“我,我有点事就先回来了,他们逛就好。” 江妍朝她招了招手:“萱萱,来,过来。” 她拉着白萱萱的手,小声问:“你看着,傅恒是更喜欢云锦,还是更喜欢青青。” 白萱萱嗯了好久,才很慢地说了句:“傅恒喜欢哪个,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青青。” 她觉得如果要选儿媳妇,宋青青无疑是最合适的,她工作好,家世好,人漂亮,最关键的是,她是真心喜欢傅恒的。 宋青青私底下有问过她傅恒喜欢吃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她都答得模棱两可。 这找对象的事,她是帮不了一点,万一她嫁给傅恒,过得不幸福,反过来怪她怎么办? 江妍点了点头,本来,她就喜欢青青,一开始的打算,也是想着等傅恒下乡回来以后,让两人好好谈一谈。 谁知道,他去江城没多久就打报告结婚了,她打电话去问,他再三保证媳妇是个漂亮懂事的大美人,肯定让她满意。 她看儿子不肯多说,便去找姜悦家问宋斐清,宋斐清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放心,两人感情好得和一个人似的,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很小的声音,团里几个兄弟都笑他累瘦了。” 她想着孩子高兴就行,也就没多说什么,哪知道他回来竟然带了个狐狸精,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白萱萱看江妍唉声叹气,坐在边上又安慰了几句。 宋斐清在家左等右等都看不见白萱萱人,一路骂骂咧咧地过来了:“白萱萱!你不是让我给你拉煤,都几点了?我等了你一上午!” 他视线暼到江妍,声音一下小了:“江,江姨,你也在呢。” 江妍冷睨着他:“怎么?我不在,你就要欺负萱萱是么?” 她对这个宋斐清印象不好,觉得傅恒那坏脾气都是被他带的,傅恒之前打他的事,她也听说了。 看来萱萱铁了心要和傅恒离婚,这个宋斐清做出的贡献还蛮大,如果不是他撺掇傅恒离婚,傅恒能对萱萱不好? 说不定他是为了他妹妹,故意在傅恒面前抹黑萱萱,心肠忒坏了。 宋斐清讪讪地挠着头:“我哪敢。” 江妍说话不客气:“听傅恒说,你天天撺掇他离婚?” “那他和萱萱分开,应该去找你呀,跑来怪我和萱萱干嘛?” 白萱萱用力地点着头,如果不是她的手被江妍抓得很紧,她都想手动给江妍点个赞。 宋斐清一噎,张嘴看着她俩,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他两步走进屋坐下,耷拉着苦瓜脸卖惨:“江姨,萱萱姐,我真没有,给我十个胆,我,我都不敢挑唆傅哥离婚。” “你们千万别乱说,那天傅哥给了我一拳,你看我这牙,到现在还是松的。” 他现在是悔不当初,还不是当时小酒一喝,满嘴跑火车,只顾着胡言乱语,捕风捉影,趁着上头胡乱瞎掰了几句白萱萱的坏话。 喝到高兴之处,还拍了拍傅恒肩膀,让他早点离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就说了那么一次,还被来接傅恒回家的白萱萱当场撞到。 他也就干那么一次坏事,说了那么一次错话,他太冤了! 男人看江姨冷哼一声走了,又转头朝白萱萱拜了拜:“姐,你是我亲姐,咱别提这事了好吗?” “我错了,我全错了,你宽宏大量,饶我这一次还不行?” 他和傅恒关系好,也最知道这个人锱铢必较,面上不显分毫,惹到他,小鞋给你穿到死! 要是白萱萱一口咬定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才生气和他哥扯的证,他还不玩完! 白萱萱抿着唇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许久才开口说:“我考虑一下,嗯……看你表现喽,你先陪我去拉煤吧。” 宋斐清今天特地穿了一声黑,毕恭毕敬地弯着腰,请她坐自行车。 白萱萱想着之前租的房子确实有点远,倒也没和他客气,坐上了他的车后座:“你骑慢点,我抓着这个椅子,很容易摔的。” 自行车穿过大街,白萱萱一眼就看见了对面驶来的黑色红旗牌汽车。 圆形的车大灯、直瀑式的进气格栅、流线型的红旗立式车标,往枫叶铺就的金色大街一过,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宋斐清也瞪着个眼看,实在是这个车太亮眼,太好看了! 白萱萱扯着嗓子喊:“大哥,有车呀,你能不能长点眼啊。” “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她没仔细看那车,道上骑自行车的人还不少,她惜命着呢。 宋斐清赶忙紧急刹车,让了让,才继续骑。 “白萱萱,你看见车里的人没有?看着还挺眼熟。” 白萱萱摇头:“没看见,你能不能有点交通意识,平常,你都是这样骑车的?” “太可怕了,下次再也不坐你车了。” 宋斐清讷讷地转回头,自言自语:“那车里坐的人好像是傅澈,他有和你说,他今天回来吗?” 白萱萱心里泛起一丝酸涩,虽然,她是傅澈名义上的妻子,她也没觉得男人有多爱她,可是,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似曾相识的不舒服。 就是那种,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她一个人不知道的不舒服。 傅澈昨天给她打过电话,根本没说今天要回来的事。 她嗓子很哑地骂:“肯定是你看错了,师傅他在广城,怎么会在首都,他也没说他要回来,那肯定不是他。” 宋斐清听她声音里的哭腔,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心里腹诽的全是,这个傅澈看不出来嘛,还玩得挺花。 他有听一些朋友说,傅澈私下很能喝,还看见他周围跟了很多女孩。 他漫不经心地提醒:“白萱萱,我看你也是不长记性,罢了,你自己看开点,可能你命里,就不太适合结婚。” 否则,怎么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白萱萱干巴巴地咽了咽喉咙:“师傅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不会骗我的,他真的在广城没回来。” 她声音越说越小,小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 第65章 遇到的人都是错的 严昔开着车,想了好久,忍不住问了句:“老大,我刚刚好像看见嫂子了。” 坐在后座,阖着眼睛小憩的男人睁开了眼,他往外看了看:“她往哪去了?” 严昔声音有些犹豫:“她,她坐在一个男人的自行车后座上,应该,应该是我看错了。” 男人摩挲着手中的盒子,声音有几分沉:“那个男人是谁?傅恒?” 严昔摇头:“不是他,但是看着还挺眼熟,在大院见过一次,那天他穿了一件白衬衫,今天,穿了一身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 傅澈坐直身体,光线从半开的车窗照进来,衬得男人下颚凌厉冷峻。 “掉头。” 他声音冷静,平直的声线下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冷戾。 严昔心里咯噔一下,笑着劝:“也许是我看错了,嫂子可能在家带远远玩呢。” 就他的观察,白萱萱不像是那种会到处勾引男人的女人。 早知道他就应该当个哑巴,好端端扯看见她干嘛。 别等会傅澈回去一看,老婆在家没跑,全是他在眼瞎。 他害怕他两个眼珠子不保! 傅澈生起气来,做事情心狠手辣,他每次看都心颤颤,所以,傅澈才会把看住白萱萱这样不太血腥的事交给他。 傅澈眸色黑沉,身子往前倾了倾:“立刻,马上。” 严昔在下一个路口赶忙掉了头,提上速度追了过去。 自行车已经骑很远了,傅澈往外看,能看见一个自行车后座上,坐了个女孩。 女孩穿着绿色棉布裙子,是她之前在家穿过的款式,侧马尾,身子娇小清瘦。 男人眉头慢慢蹙起,唇瓣更是抿成冷冰冰的直线。 自行车拐进巷子,才堪堪看见女孩的侧脸,暖色的光晕温柔,她皮肤白皙莹润,眉眼弯弯,嘴角还扬着笑。 巷子人多,一时挡住了车,男人打开车门,脱下外套丢在后座,眼睛眯起,看这自行车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往她之前住的出租屋去了。 白萱萱已经到了原来租住的房子。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使唤宋斐清进去拉煤。 宋斐清走上前扯开塑料纸,看竟然有这么多的煤,吓了一跳。 他嘴角一阵抽搐:“姐,你囤这么多煤干嘛?这一堆一家子用一年都不完好吗?” “你让我一个人搬,我也载不完呀。” 白萱萱无奈地撇了下嘴,她也不想呀,傅恒来送过一次煤,隔天傅澈又让人送了一次煤,她这煤多的都可以开店了。 白萱萱善解人意地点头:“我知道呀,我没让你一次性搬完,你可以多搬几次,搬完为止。” “我在这等你,不着急,慢慢来。” 白萱萱找了个凳子坐在树荫下看书,扬了扬手指。 “你别给我弄乱啦。” “你先搬这堆,等会再搬那堆。” “你得找点办法,别给我弄坏啦。” 宋斐清老大不情愿地搬,嘴里絮絮叨叨:“姐,这不是一个人给你拉来的吧,这是一堆人给你送的吧。” 白萱萱声音漫不经心:“嗯,也没有很多。” 宋斐清抹了把汗,叉着腰点她:“不是我说你,感情的事你不能拉扯不清呀。” “你喜欢傅恒,就要离傅澈远点,你喜欢傅澈,就要离傅恒远点,你不能两边都喜欢呀。” 白萱萱忍不住想笑:“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好吗?我从头到尾都拒绝得很清楚,别人要贴上来,我还每人给两刀是吗?” “我看你就是闲的,给我搬,麻利点。” “啰里啰嗦,小心给你打成筛子。” 傅澈走到门口,正好听见最后一句,拧紧的眉心倏地散了。 他站的视角极好,可以看见女人坐在凳子上看书,手上拿着个苹果,时不时站起来哼哼唧唧地嘟囔边上的男人,这不行那不好。 他视线移向边上,那个男人他见过,宋斐清,和傅恒关系很好,他跑来干嘛? 据他了解,这个男人之前很不喜欢萱萱,没少说她坏话,怎么会来帮她拉煤,傅恒叫的? 他走进站在墙角,刚好能听见两人说话。 宋斐清被白萱萱这边搬那边,那边搬这边的胡乱使唤,气得满脸通红。 本着你不仁我不义的原则,他冷着声提醒:“刚刚在车里的人就是傅澈,我看的一清二楚。” “他肯定是回来了不告诉你,你在这傻乎乎搬煤,省这几块钱,说不定别人现在呀,不知道搂着谁快活呢。” 白萱萱慢慢收拢指尖,男人两句话说得她想掉眼泪,她明明不想哭的。 她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去翻书页,用很小的声音说:“关你屁事,装好你的煤吧。” 宋斐清看她背过身,心里瞬间舒坦了:“忠言逆耳,你还不喜欢听了。” “我看你就是命不好,不管嫁给谁,都会过得一团糟。” “也是,你看看你的家世,你再看看傅恒和傅澈,你拿什么跟别人比,你啥也不是。” “你这种人,不管怎么努力,都不会过得幸福,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成长的环境,注定了你永远见识浅薄,上不了台面,是穷人的思维,限制了你,影响了你,所以你做的决定都是错的,遇到的人也都是错的。” “你这种人,注孤身!” 白萱萱被他说得无地自容,泪水啪嗒啪嗒地砸在书本上:“我过得幸不幸福,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知道她很不好,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她也在努力去变成讨人喜欢的人,可是,好像不管她如何努力去改变,都不会被所有人喜欢。 像是陷入没有光点的黑夜,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找到幸福的答案。 她小小声地嘟囔:“我自己赚钱,我能养活自己,只要我不乱花钱,我还能养一个孩子。” “就算到最后,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也是,可以过得很好的。” 她擦了擦眼泪,自我安慰:“我不用取悦任何人,只要我认为我是幸福的,我就是幸福的。” 宋斐清觉得她很可笑,刚说了句“自欺欺人”,就看见面前多了道高大的人影。 第66章 一下一下扎在他心脏 宋斐清抬头,看见傅澈阴厉的眉目,吓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傅澈脸上实在算不上好看,嘴角勾着笑,视线里的寒芒落下,像是要刮人皮肉的冰刀,瞄一眼都让人心尖打颤。 白萱萱听到声音,转过了头。 她眼睛里塞满了泪珠子,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用袖子擦眼泪,才看清面前站的人,果然是傅澈。 他真的回来了,没有在广城。 她怔怔地看着他,又慢慢转过了头,她不想让男人看见她哭。 她想起和傅恒相处的过往,每次沈雯演戏的时候,她都会被气哭。 可是男人根本不关心她,还说她是个爱哭包,那么矫情。 她不敢哭,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很矫情,一点也不坚强。 特别是,在不爱她的人面前。 她弯下腰,假装去捡地上的书,趁蹲下的瞬间,很快地又擦了一遍眼泪。 她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视线飘忽地落在他擦得锃亮的鞋子上,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宋斐清的话。 她配不上傅澈,也不配被人喜欢,也许,她很快又要离婚了。 她不想这样呀,如果结婚还没一星期就离婚,她感觉也太丢人了,感觉上班都会被人戳断脊梁骨。 根本没有人关心真相是什么,大家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她已经能想象到她们议论的话了。 长得瘦,命不好,克夫,矫情,配不上,活该…… 反正,婚姻失败,全是女人的错就对了,毕竟男方家庭那么好,能嫁给他都烧高香了。 她干巴巴地问:“你,你回来了呀?” 她低着头,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要是离婚了该去哪,要带着孩子走吗,要带着孩子去哪,如果她高考考上了,该把孩子放哪,放江妍那,可是她想孩子了怎么办,孩子想她了怎么办…… 傅澈看她样子呆呆的,鼻子的呼吸很浅,好像憋了一大口气,明明是垂着眼,眼睛却睁得很大,湿湿漉漉的水汽挂在眼眶上。 想哭,又不敢哭。 他伸手去拉她,她竟然躲闪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奇怪,她弯唇笑了笑。 白萱萱转头看向宋斐清,手指僵硬地指着他:“你搬没搬完呀,这么慢,我中午可是不管饭的。” “算了算了,你下次再来搬吧,走了走了,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在这待着吧。” 她装作生气的样子,气呼呼地大步往外走。 溜了溜了,再不溜,眼泪要掉下来了! 男人一把钳住她手腕,不容分说地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着她背。 “乖,想哭就哭出来吧,没必要硬撑。” 白萱萱没有抱他,只是攥紧手指,笑着去推他:“我才没有哭呢,我要回家了。” 傅澈用手掌着她腰,俯下身,另一手轻轻落在她脸上:“老婆,伤心就要哭出来呀,你憋着,别人怎么知道。” 她眼睛盯着男人的衣服扣子,长长的睫毛垂着:“我没有伤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澈嗓音一点一点变得呜咽:“他说我和别的女人快活,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还是你已经认定,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白萱萱噘起嘴,声音变大了一些:“你就是,你就是那样的,你回来都没有告诉我。” “因为,在你心里,我就是给你打工的小工,你要结婚就可以结婚了,你要怎样就必须要怎样,你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 “就像他说的,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你根本没把我当妻子,只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已。” “现在,都按照你的意思来了,你满意了吗?现在,是要离婚了吗?” 她眼泪从眼眶里一颗接一颗地滚下,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讨厌,连离开都故意要看她狼狈的样子。 “你不用像他那样演戏,故意欺骗我疏远我逼我走,你可以直接说,直接提,我可以马上离婚,放你走。” “我绝对不会缠着你,你放心……” 男人倏地压上她的唇,把她的声音吃得彻彻底底。 他不顾女人的挣脱,也顾不上那副温润如玉的伪装,他只想让她马上闭嘴。 她的话那么轻,带着哑哑的哭腔,却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像是锋利无比的尖刀,一下一下扎在他心脏。 他紧紧掐住她的腰腹,直到亲到女人身体发软,慢慢放弃挣扎,他才松了力道。 他指尖轻轻碾着她洇红的薄唇:“对不起,我不知道做了那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以后我改好不好。” 他声音很轻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回来不告诉你,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我给你买了花,给你买了漂亮的手链。” “我除了你,没有其他的女人,也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你相信我好不好?” 白萱萱嗯了一声,指尖慢慢嵌进掌心。 有一次,傅恒也是这么说的,他出任务回来没有回家,周围人都知道他回来了,除了她不知道。 她在大街上看见沈雯拉着他买东西,沈雯还特意拽着他往她跟前走。 傅恒当时说,是想给她个惊喜,她问惊喜在哪?他视线落在沈雯的手腕,是一条漂亮的手链。 他眼神躲闪地说,给她买的礼物在路上被偷了,她没有多问,甚至没有哭,只是转头拎着孩子走了。 直到走到很远的、没人的地方,她才蹲下来哭,她太难受了,又没有人可以说。 大家都觉得是她高攀了傅恒,看她过得不好,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 她可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男人从一个漂亮盒子里拿出一条手链,比最大的国营商场里看到的还要好看。 她摆了摆手:“太贵了,丢了我可赔不起。” 想到那晚的事,她就觉得冤,明明她只是想去帮忙,结果就变成了要负责。 师傅一看就不是很好说话的人,说不定弄丢了,还得找她要利息呢。 男人放她抽屉的钱,她也不敢花,她就是个供销社上班的小职员,负不了太多责。 傅澈深深地看着她,他以为只要得到她的人,再扯上证,她就是他的。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不过没关系,他就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 男人亲了亲她额头,声音温柔:“丢了也没事,丢了也不要你赔。” 他拉着她手腕给她戴上:“这点算什么,以后还会给你买更贵的,更好的。” 站在边上的宋斐清一脸尴尬,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这下好了,又得罪了一个。 “那个,我就是说着玩的,没别的意思。” 傅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好玩吗?” “很好玩吧。” 第67章 讲武德干嘛 宋斐清尴尬地摆手,他和傅澈接触得不多,但听傅恒提过几次,说他哥心眼小,睚眦必报。 学校里的坏学生惹到他,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动静,连那个坏学生自己都忘了那件事,结果期末考一过,那是连本带利地找他算。 打得他哭爹喊娘。 学校里最横的都不敢惹他,他有仇一般不会马上报。 他会慢慢折磨你,时不时提醒你,提醒你头上挂着的那道寒刃。 等到他哪天心情好了,才会赏你一个痛快。 这会近距离地看着这个男人,看他笑,宋斐清只感觉后背生凉,还冒出冷汗。 他看向白萱萱,态度从未有过的好:“嫂子,你把钥匙给我就行,我帮你把煤载回去。” 傅澈掀了掀眼帘:“这么多,你一次性载得完吗?” 宋斐清堆笑:“没事,我多跑几趟,这春天,阳光还这么好,就当锻炼了。” 傅澈转头看向白萱萱:“你想给他这个锻炼的机会么?” 白萱萱眨了眨眼,她不太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他想锻炼就锻炼呗。” 傅澈扬唇一笑,细细摩挲她白嫩的指尖:“你看,我老婆多好,你把她弄哭,她都还护着你。”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他朝严昔抬了抬下巴:“叫几个人来,帮忙把煤运走。” 他拉着女人手往外走,头也不回:“萱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滚蛋吧。” 宋斐清咽了咽喉咙,报应比他想象的来得还要快。 晚上,他就被媳妇痛骂了一通,媳妇还要死要活地要和他离婚! 因为,一个下午,他媳妇单位就来了一堆女人,都说是宋斐清的情妇。 竟然,还有一个大着肚子。 宋斐清因为作风问题,被领导找去谈话,还被记了个大过。 换做别人,他还会据理力争下,这下踢到铁板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认栽。 晚上,傅恒回来了。 白天,他看见白萱萱跑了,下意识就想走。 结果,三个女人看着他,他愣是迈不出一步。 他就这样带着他们逛了圈公园,还去划了船,给两个女孩买了东西,又请她们吃了顿饭,最后,送她们回了家以后,才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 一进门,看见傅澈和白萱萱还有远远一起逗小狗,他被夸了一整天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他声音冷厉地质问:“白萱萱,你跑挺快呀。” 白萱萱还没应他,傅澈先站起了身:“你去相亲,带着萱萱干嘛?她很忙的。” 傅恒视线移向他哥,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用牙齿活剐他:“哥,你讲不讲武德?说好的公平竞争,你就是这样公平的?” 傅澈示意他坐下说话,还慢条斯理地泡起了茶:“我是追老婆又不是打擂台,讲武德干嘛?” “武德,它能陪我睡觉吗?” 傅恒气到大脑缺氧,有种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的感觉。 傅澈抬手扶了他一把,拉着他坐下。 他声音温和地劝:“从小到大,我让了你那么多次,你让我一次怎么了?” 傅恒抬头,冷戾的视线沉沉罩了下来:“哥,我不吃你这套。 “说说吧,远远的扣子怎么会在你房间?” 傅澈没理他,侧过头去看白萱萱:“我本来想查清楚以后再告诉你的。” 他起身去了房间,能听到拉开抽屉的声音,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袋东西,打开塑料袋,里面全是这样一模一样的扣子。 有的有刮痕,有的没有刮痕。 白萱萱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你买这么多这种扣子干嘛?” 傅恒眼眸微微眯起,握着茶杯的指尖慢慢抿紧。 白茜茜已经什么都告诉他了,那个扣子就是沈雯给她的,让她栽赃给傅澈。 他给她买了车票,让她马上滚,也是为了让这件事死无对证。 就算白萱萱不愿意相信傅澈是伤害远远的凶手,也可以在她心里种下一根刺。 一根让这段感情土崩瓦解的刺。 没想到,他哥竟然认了,他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扣子。 他想到那个小个子严昔,好像有偷偷跑到家里说帮傅澈找什么材料。 可恶! 傅澈暼了眼对面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他声音淡淡:“这枚扣子是我找到的。” “我一直很好奇上面的划痕是怎么造成的,所以买了一些这样的扣子,想看看在什么情况下,会造成这样的划痕?” 傅恒被他的话给逗笑,毫不客气地问:“那请问你调查到了什么?” 傅澈神色平静:“按照我的猜测,当时孩子是被人按在地上的,可是孩子身上没有伤痕,很可能是有人拿了什么东西,放在他眼前吓唬他。” “我暂时……就只调查到这些。” 他话锋一转:“你调查到了什么?你可是他亲爹,应该查到的东西,不会比我少吧。” 傅恒慢慢放下杯子,他盯了沈雯三天,都没有收获。 他跑去质问她,可那个女人一口咬定没见过白茜茜,还在巷子口痛哭流涕,骂他没有良心。 所以,他什么话都没套到。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他不是傻子,远远生病,很可能就是那个恶毒女人造成的。 可是,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当众打她都做不到。 他叹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他查到什么?他能说查到什么? 如果让白萱萱知道他刻意隐瞒,故意栽赃,肯定会变得更加讨厌他,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他低着头,声音冷戾:“我已经和警局联系过了,暂时还没有进展。” 傅澈摇着头笑,伸手去拢白萱萱:“老婆,你知道吗?我在广城那几天,真的过得很不好,还好每天都可以听到你的声音,安慰我,关心我。” “我知道有人和你说了我的坏话,谢谢你相信我。” “不然,我很可能会分心,会亏很多钱。” 白萱萱眨巴眨巴眼看他,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 以前和傅恒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撒娇,是很爱在家装领导的一个人。 突然碰到这样的,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点不太适应。 傅恒气血翻涌,看他哥这副小绵羊模样,胃里一阵恶心。 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咬着牙骂:“你能不能别演了!你别再忽悠萱萱了好吗?明天,你就给我去离婚!” 第68章 他拿什么和我比 傅澈笑了,从容不迫地给他倒茶:“弟弟,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 “你应该这样想,虽然你失去了一个老婆,但是你得到了一大片森林。” “森林里有宋青青呀,邱云锦呀。” “而我,我的世界一片荒芜,我只有萱萱一个。” 傅恒听了他的狗血发言,气得想笑,听这意思,就是骂他博爱,夸自己痴情喽。 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傅恒咬着牙骂:“你给我滚!” 傅澈倒是不恼,很开心地去牵白萱萱的手:“诶,好嘞!老婆,我们赶快滚去睡觉吧。” “他好可怕,好像随时会变身大怪兽,我们赶紧把门拴好。” 傅恒眼睁睁地看着白萱萱被男人拽进房间,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心脏被挖空,敲一下,里面就会传来刺耳的、空荡荡的回音。 他起身去了宋斐清家,宋斐清正忙着安抚媳妇,他坐下说了几句中肯的话,成功让她媳妇相信,那些女人全是他哥找的演员。 宋斐清一脸感激地看着他,给他殷勤地倒茶递烟。 男人声音很淡:“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宋斐清表情犹豫,那个傅澈的手段他刚领教过,现在,他怕他怕得要死,根本不敢惹他一点。 “哥,是关于傅澈的事么?和他有关的就算了。” “你别为难我了。” 傅恒拍了拍他手:“这事简单,你只要帮我盯着他,他不在家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宋斐清满脸疑惑:“你想干嘛?” 男人手指摩挲着茶杯:“以后,他在家,我就住宿舍,他不在,我就回家住。” 他冷静地分析:“傅澈大萱萱那么多岁,我才是陪萱萱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避免和他碰面,不然,他还没老,我就得先被他气死。” 宋斐清扯了扯嘴角:“哥,你还没放弃呢?” 傅恒笑了:“我现在就像被别人生生挖了一块肉,只有把她找回来,我才会完整。” 宋斐清看他执拗的样,话噎了半晌,思索片刻,他抬头问:“哥,你有听过富兰克林效应吗?” “你别怨我说话直,你对白萱萱的喜欢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甘心。” “你这样的喜欢是病态的,你得改。” 他看妹妹很喜欢傅恒,今天和傅恒一起逛公园回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如果傅恒能走出来,接受青青多好,这样他们也算亲上加亲。 傅恒阖上眼睛,许久没有回答。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白萱萱会嫁给其他人。 他一开始,打算一个人回首都的时候,就想过,等离婚报告打了,就给她寄点钱,让她在江城安稳地生活一段时间。 她年纪小,长得漂亮,身边没有孩子,总归有男人愿意娶她。 有人照顾她,她到底不会过太差。 后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变得越来越放不下她。 他知道他这个样子很病态,但他就是身不由己。 当他把关注点越来越多地放在白萱萱身上,去照顾她,保护她,在她失踪的那段时间,不停地寻找,不断地付出,他竟然变得越来越在乎她,喜欢她。 喜欢得那么深,深到无法自拔,深到愿意等她,花一辈子等她。 他现在就像是走进了看不见尽头的单行道,已经无法回头。 宋斐清看他脸色不太好,忍不住又劝了两句:“哥,这就像做生意,你赔了咱们就收手呗,咱们总结经验,重振旗鼓,换一个生意做,你干嘛死磕那一个,一天到晚想着回本,还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 傅恒沉着声:“就算是折磨,也是享受的。” “如果就这样放手,我一辈子不甘心,不开心,就算死,都不能瞑目。” 他坐直身体:“她和傅澈认识才多久,我和她朝夕相处六年,感情那么深,他拿什么和我比。” “一定是他给萱萱灌了什么迷魂药,等萱萱清醒过来,肯定还是会选我的。” 宋斐清叹出一声哎呦喂,他想到傅恒以前说白萱萱性格执拗,认定的事情就像牛一样,拉也拉不回来。 他看这两人是一个脾气,一个比一个倔! 他耐着性子劝:“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换一个不就行了。” 傅恒:“如果宋乾被人贩子拐走,你把人贩子找到了,但是孩子已经失踪了,人贩子给你一千块钱做补偿,让你去买个别人的孩子当儿子,你愿意吗?” 宋斐清声音没好气:“这能是同一件事吗?” 傅恒垂眸:“我在萱萱身上付出了太多,已经没法……再放手。” 站在角落的宋青青听得泪流满面。 她自小就喜欢傅恒,听到他离婚以后,还高兴了很久。 她以为她有机会了,毕竟大院里,她和傅恒认识的时间最长,两家也是知根知底。 白天,傅恒还给她夹菜,对她十分照顾,她还以为男人喜欢她。 结果,竟全都是她一厢情愿! 她想了一晚上,隔天一大早,便去找了傅澈。 傅澈正要出门找严昔,既然证领了,他得赶快把婚礼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宋青青站在门口拦住了他,傅澈疑惑地抬了抬眼,勾着唇笑了:“你是来找我弟的吧,他在楼上呢,你直接推门进去就行。” “他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宋青青慢慢摇了摇头,低垂着眼:“傅澈哥哥,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傅澈眼里的疑惑更深了:“青青,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很忙,没空帮你的忙。” 他手往楼上指了指:“他很闲,而且,他很爱帮忙。” 宋青青看他转头往外走,急忙去拉他,傅澈倏地抬了抬手。 男人暼了眼身后才转过头,眉目似拢了寒霜,眼神十分不悦:“干嘛?你不是喜欢傅恒吗?来找我干嘛?怎么,他挑唆你来扮小三?” 宋青青被他说了个大红脸,眼里全是亮闪闪的泪:“不是,是我自己想要找你。” “我们,我们能去边上说吗?” 男人眼神变暗:“要说就在这里说,不说,我就走了。” 宋青青犹豫了许久,缓缓开口:“傅澈哥哥,你能先跟白萱萱离婚吗?” 第69章 他活该 傅澈慢慢撇过头,温润的眉目褪去,眼神变得冷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青青擦了擦眼泪:“傅团长,他太可怜了。” 她声音哽咽,眼睛还有点肿:“他不是真的喜欢萱萱,只是不甘心被骗罢了。” “只要你和萱萱离婚,让他们复婚,然后,傅恒过了那个槛,心结放下了,他自然也就和她离婚了。” “这样,你们在一起,傅恒也不会再来烦她,大家皆大欢喜,不好吗?” 傅澈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半晌才扯出一声笑:“你是在逗我吗?你把萱萱当成什么了?” 宋青青想到他哥昨天说的那个词,很认真地看着他:“你听过富兰克林效应吗?” “他现在就是魔怔了,他可是你弟,白萱萱只是个外人,你不想他一辈子那么难受,生活在痛苦里吧。” “他就是在白萱萱身上付出了太多,才不愿意放手,其实,他没有多少喜欢她,等他们复婚了,他自然就愿意放手了。” 傅澈眼睛上落了白光,像是渗了霜雪,声音更是冰冷到让人心尖发颤:“凭什么?凭什么他不开心,就可以抛弃萱萱,抛弃一次,还要抛弃她第二次。” “就因为她,命贱?” “他给萱萱带来的伤害,就算让他用一辈子来偿还,都理所应当。” “付出太多?你看见了?据我所知,他们婚姻期间,他根本没给她多少钱,还要萱萱帮人做衣服补贴家用,对于孩子,他基本没管,家里的家务,他也从来不做。” “你说的付出,是指他傻不隆冬找了她三个月吗?要我说,他活该。” 他想到萱萱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就心疼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这女人竟然来劝他离婚?就为了傅恒再抛弃她一次? 如果不是傅恒出的主意,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蠢,还蠢到无可救药! 白萱萱站在楼梯口,默默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她听不见两人的话,只能看见师傅看上去很生气,而宋青青,她眼睛很红,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一看两人关系就不一般。 宋青青不是喜欢傅恒吗?怎么转头喜欢傅澈了? 难道,她还有帮别人长桃花的体质? 她心里有些闷闷的不舒服,肚子里酸酸涩涩。 还好,还好她从来没有把傅澈当做丈夫。 不然,她肯定会像之前那样,被伤得遍体鳞伤。 她看傅澈走远了,才慢慢下了楼,宋青青还站在门口,哭得很伤心。 她拿纸给她擦眼泪:“青青,怎么了?傅澈……他欺负你了?” 宋青青握紧手指,叹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萱萱,你能不能和傅澈离婚,我不能没有傅澈。” 白萱萱歪头,眼睛睁得溜圆,哪怕从她口中听到,她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相信。 她怔怔地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不是傅恒?” 宋青青垂着眼,不敢对上她视线,声音很小,刚好只有她俩能听见:“实际上,我喜欢的是傅澈,听说他要结婚了,我快伤心死了。” “萱萱,你不要和他结婚好不好,就让给我吧。” 白萱萱被她两句话说得头很晕,她一直觉得宋青青很单纯,很重感情,现在看来,太单纯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太恋爱脑了吧。 她拉开宋青青的手:“这个,那个,我们已经领证了,而且,离婚是两个人的事,光我一个人同意不行,他也得同意。” “你,你去找他吧。” 宋青青抓住她胳膊:“你好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只要你和他说,他肯定愿意离婚。” “本来,他和傅恒就是兄弟,你们结婚就是于理不合,你嫁给谁不好,干嘛要嫁给他。” “你和他离婚了,也免得别人说三道四,说你嫁给前夫他哥,乱纲常伦理。” 白萱萱连哦了好几声,才从她手里扯回了她的胳膊。 她当然知道这样不好,她也很无奈呀。 要不是为了远远,她宁愿住供销社都不愿意回家,看那两家伙都烦。 她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推着走,莫名其妙地离婚,又莫名其妙地结婚。 今天是周末,江妍约了朋友,带着远远和登登,一早就出了门。 她一个人在家看了半天书,高中的课本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反正就是,该会的会,不会的,估计还是不会。 不过,考到前世的那个美术学院,应该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她摩挲着课本,努力不去想宋青青的话,可心里还是在意得不行,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浑身难受。 只能不停自我催眠,师傅只是年纪到了,随便找个人结婚而已,然后我又刚好跑到他跟前晃悠,他对我没有多少真心,正常吧,很正常。 既然他不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他要和我离婚,正常吧,也很正常。 所以,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就当是报恩了。 只能希望远远早点好起来,等她去了学校,自然就远离这两个人了,等她毕业,远远也大了,说不定病就好了。 她可以跑到两个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工作,开始新的人生。 这样想想,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 她穿上衣服,一个人往白家老宅走,她看了眼严昔租的房子,到底没喊他的人。 傅澈不喜欢她,她还跑去使唤他的人,怎么想怎么奇怪。 她不想让师傅觉得她是一个很麻烦,很不知道轻重的人。 她走到白家老宅附近,果然看见了小恬羽,她和两个女孩子玩捉迷藏,玩得很开心。 她身边站着的,是沈雯。 沈雯视线暼到白萱萱,也呆了下,看她竟然一个人来了,身后还没带人,捂着嘴巴笑出了声。 她站起来和白萱萱打招呼:“萱萱,你是来找我的吗?” 白萱萱没理她,看得出来,沈雯肚子里又要憋什么坏主意。 不过,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没什么好怕的,左邻右舍都是人,谅她也不敢干坏事。 她走上前蹲在小恬羽边上:“恬羽,你好呀,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沈雯接了她的话:“在玩捉迷藏,正好我胃不舒服,你帮我看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