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复竟是仙》 第176章 携巨剑而来 正当众人忙碌时。 大统领玄麒便一个起身便站了起来,周围人见怪不怪。 “能救下几人?”玄麒开口询问道。 除魔道的人犹豫了两下说道:“死亡十一人,重伤七人,轻伤三人,目前存活六人。” “此次遇见的妖孽很强?” “是。”说着便将手中的那节如同蝉翼的翅膀递给除魔道的人瞧。 “这………某种虫类成妖。” “应该是,与之战斗出现过两种形态,一种全身布满角质的多臂怪物,防御高,力量大,一个女子状态,能控控制一种特殊的虫类,食肉饮血,本身速度极快快,哪怕受到伤害也有极强的愈合能力。” 玄麒阐述着这场战斗所得到的情报。 说着另一只手摊开,手中展现出了一团气,而这团气中禁锢着几只芝麻大小的虫子。 “给到我们时间不多了,希望你们能尽快的找到克制这些妖孽的办法。” “要趁着她伤势并未痊愈前,找到她。” “好,我们尽力。”除魔道的人接过翅膀与几只小虫便匆匆离开。 然后玄麒看向刑部的众人。 “麻烦诸位,在加把劲,尽快撬开那些术士的嘴………” “其实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 “说。”玄麒简言意赅。 “诸多村庄的消失,也与这些术士有着很大的关系,他们通过某种祭祀手段,为整座村庄打上标记,将整座村庄中的人畜作为祭品献祭给妖孽,从而获得一种名为血晶石的物质。” “据那些术士所说,这些血晶石,不但能够获得足量的灵气以供修行外,还能够强身健体,和增加寿命,献祭的人越多,获得的寿命越多。” “怪不得。”玄麒很快便明白其中的缘由。 “对,这也能够说明为什么州与州跨度如此之大的缘由,是数十人在铤而走险。” “那献祭手段是如何运行的…………” 刑部郎中将目光看向除魔道的人。 其中一个背着大葫芦的老人接过话头说道:“暂时不得而知,这种手段我们从未见过,也并不知真假,因为这献祭的手段少于百人,便不能正常运行,想来是真的,那几位术士并未说谎。” “不过我们得到的情报中,还是有一些好消息的,那便是是这种献祭需要法力的驱动,并非任何人都能随意使用。” 刑部郎中还是出言:“并非我打击诸位,但晏朝左道繁盛,且自开国之前便已然如此。” “如果按照时时间测算。” “这些人都应该暮年,光是一份寿元便能够驱使他们铤而走险,再加上些精怪。” “唉,您说的并无道理,可如果想要彻底杜绝传播,这不是易事啊………” “能找到何人在传播的吗?”玄麒问道。 刑部郎中回复道:“我们已经派人前去了,我们查到了源头,在青越县。” “青越县啊………”背葫芦的老人眼睛微眯。 “怎么,青越县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什么问题,反倒合理了起来,青越县最有名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黑市。” 玄麒与刑部郎中互相对视了一眼。 “走,我们去瞧一瞧。”说着两人便要赶往青越县。 ………… 青越县。 当刑部的几个武道高手刚刚踏入清越县的一瞬间,一场轰然的爆炸响起,将几人吓了一大跳,远处的一团澎湃的烈焰怒吼着升起,木制碎屑乱飞。 周围的人吓的四散而逃。 这些人奇装异服怪异的很,一看便不是正经人。 几人对视一眼,便向着爆炸的所在地而去。 另一边,苏苜手中捏着一块血红色的晶石淡淡的说道:“诸位,别动手不是,我又并非找茬,干嘛动刀动枪,和和气气的去死不好吗?” “这不,你看,连房子都炸成碎屑了。” “怎么,堵在这里干什么?不跑吗?难道还想要反抗?” 看着面色难看的几人苏苜嘲讽道。 “你…………” “你什么你,你先死。”苏苜摇手一指,刚刚说话之人即刻蒸发殆尽,连根毛都不剩。 众人吓的后退一步,看向苏苜的眼神中带着恐惧。 “看什么看,你们也死。” “砰砰砰!!” 刚刚看着苏苜的几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其他一些想要逃跑的也呆愣当场。 苏苜环顾四周道:“放心,你们又没做亏心事,不必如此拘谨。” “哦?做了,那下辈子小心着些。” 说完人群中又爆炸了几个人。 “走了,别瞅了,你就不怕不怕吃死你,该办正事儿去了。” 苏苜对着好奇打量那些奇形怪状的草药的老山羊骂了一句。 而老山羊三步一回头,主打一个馋。 牵过老山羊,捏着手中的血晶石看了又看,完全没有要理会周围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人,几步之间便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了原地。 而当刑部的人赶到时,看着爆炸的黑市和跪倒一片的术士陷入了沉思,这里发生了什么。 苏苜还是很讲究的,他的爆破精准无比。 如此大的爆炸,但那些还能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术士,他们的摊位一点事情都没有。 至于那些自我毁灭的。 尘归尘,土归土,跟着他们的主人一同升天了。 而苏苜借助着手中的血晶石说道。 “我来找你哟,你可千万别跑。” 数百公里外,在一滩血池中舔舐自己伤口的血姬瞬间寒芒束起,危机感从心中迸发出来。 下一个瞬间,血池中已经没有了人影。 而她正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绝渊的方向奔驰而去,她知道,这一次来的可不是如同玄麒那般半吊子的货色。 这一次来的是………仙道至尊。 血姬回过头,骇然的发现一柄数百公里长的巨剑斜着她方向落下,光是剑尖便已经刺破云层,而一道身影携着巨剑而来。 她的脑子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逃……逃……逃…… 全身上血液都是燃烧,透支血脉,透支生命,哪怕是透支一切都要逃…… 第177章 那便多吃几剑吧 而此刻绝渊之下。 一道身影舒展着腰背,这道浑身赤裸的身影从一条断臂中“破壳而出”而这条断臂在男人出来的刹那便化作一滩碎屑。 男人的皮肤是灰白的颜色,紫色的瞳孔中带着淡漠,几步之间,原本虚浮的感觉便充盈了起来,谷底的白骨被震成了粉末化作一身白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重新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这近百年来,他断断续续的吞噬了数十万人,终于让自身的实力终于恢复了些。 “这外界的血食发展的不错啊,倒是比万年前的品质好上不少,可惜了,数量还是太少。” 当年的那一战,终究是伤的太重,不然,也不会蜗居在这永无天日之地,靠着一只不过刚成气候的小妖度日。 也不知我其他的肢体散落在了何处。 男人握了握手,感受着手臂中的力量有些不悦,好看的眉目皱了起来:“连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还是得快点将其他的肢体收集起来,恢复实力才行。” 可不等男人多呼吸两口外界的空气。 脸上却完全的冷了下来:“哼,不成器的东西,办点事情都办不好,还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男人的脚下寒气凝聚,一步一步从深渊中走了出来。 血姬在见到男人的瞬间,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不少,似乎是看到了细微:“大人……救………” 话音未落。 血姬便感觉自己的视角天旋地转一般。 “欸?” 男人收起了手中寒气化作的冰刀,血姬以为自己能够活下去,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死在离生最近的那一步。 男人轻吸一口气,血姬便化作一滩血水被吸入了腹中。 轻轻品味了一番:“倒是不错,抵的上数千人。” 灰白色的皮肤上,只有唇角有着一抹嫣红,更显妖艳万分,不过这抹妖艳随后便被抹去,他看向踩剑而来的苏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就是不知满意的是苏苜的实力,还是做为血食的资历。 “这外面的世界果然日新月异了。” 男人感叹着。 “就是不知实力如何。” 苏苜也发现了男人,毕竟随手抹杀那妖孽的气质,不得不让人注意,对于男人轻视的眼神,他并不在意,如果光凭借着自信有用的话,那还修什么道,自我催眠不是来的更快些。 巨剑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朝着男人落下。 “不错的实力。”男人身上的寒气更甚,一圈圈的的冰晶在背后展开,抬手一推,寒气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道朦胧的墙壁抵住了巨剑的剑尖。 接触的一瞬间“轰!!!!”的一声巨响,爆炸般的冲击席卷四周,倒是真的让他抵住了。 剑尖之上沾染了些许冰霜。 不过只是几息,试图攀附在巨剑之上的冰霜便被震碎,剑尖刺入寒气,如同震碎一片玻璃,又进一分,如出一辙的响动在一次响起。 苏苜牵着老山羊不急不缓的从剑上走来,双方其实相距甚远。 这般随意的姿态让男人眉头皱起。 “现在的小辈都如此猖狂了吗?不过这样吃起来才有劲。”男人脸上面无表情,但嘴角却是翘起一个弧度。 嘴中轻吐出一团白雾,甚至影响了天气,大雪飞舞,不过片刻,天地便被渡山了雪白。 这大雪之中,一只只雪妖飞出,这些雪妖带着着暴雪飞向了苏苜。 对此,根本无需苏苜出手。 这些雪妖靠近便被这巨剑之上的剑气绞杀,大雪?谁不会似的。 苏苜伸出一指点在了扑面而来的大雪之上。 在触碰的一瞬间便消融成水滴。 “我看大雪不合时宜,不如改成惊蛰如何?” 话音落下,一道雷鸣响彻天地,随后便是细雨纷飞。 “在吃我之前,你还是乖乖的先先吃我一剑吧。” 苏苜每向前一步,巨剑便会更进一分,那朦胧寒气根本无法阻挡巨剑的穿透。 男人见到自己所造成的大雪顷刻间便破解,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你很不错,哪怕放到万年前,你依然有一席之地,没想到啊,我刚出世便让我遇见了,这运气可真好,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一番了……” 苏苜听闻,果然是个老古董,这种战斗时高高在上还说一堆屁话的做派,让人听着便有那么一种古早的味道。 还沉浸在往昔的自我感动当中呢。 时代是在一刻不停的向前发展的,这个世界可不是靠考古发展的世界。 “越古老越强大是没错,但有时候被时代抛弃的滋味也并不好受,老东西。” “让我瞧瞧前辈你喘大气的底气在哪里吧。” 说着苏苜脚下的巨剑猛的加速。 “剑落!!!” 亘古的长剑犹如劈开世界一般,向着男人落下,在这柄巨剑的面前男人渺小的如同一粒灰尘。 “猖狂的小辈!!!” 男人这一次并没有轻视,他只是老了,不是傻了。 全身的寒气在一瞬间便爆发了出来。 背后冰晶组成的圆环不断的旋转变大,手中凝聚出一柄冰刀猛的刺出,针尖对麦芒,两柄剑在碰撞的一瞬之间,仿佛周围的空间都停滞了。 随后巨剑应声碎,崩裂的碎片在男人的身上划出一道道的伤痕,周围的寒气被疾驰的碎片洞穿变的千疮百孔。 直到巨剑的承受到达了临界点,轰然崩塌。 化作金色的烟尘,消失在了半空之中,苏苜也差不多来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收剑,灰白色的长袍上留下了被划破的裂缝,身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口子,倒是并未流血,却也没有愈合,剑气缠绕在伤口之上久久不散,男人只能用寒气暂且的封存这伤口。 “你还有其他什么手段吗?”男人甩了甩手中的冰剑指着苏苜,脸上的高傲不减。 仿佛这一场对决他已经赢了一样。 苏苜脸上有些怪异,旋即开口询问道:“你接下我的一剑似乎很让你骄傲?” “既然如此,那便多吃几剑吧。” 第178章 骄傲的手臂 随后苏苜挥了挥手。 男人猛的抬头,只见云层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落下,金色的光芒逐步递增,映照下的云层越来越亮。 直到………… 一柄柄金色的长剑刺穿云层。 “这是…………”男人的脸上有那么一瞬没有绷,他回头看向苏苜。 “你到底是什么人?”原本他以为,之前的那一招剑法不说是蓄力之下的必杀,使用也必然不会轻易。 但现在看来大错特错,这不过是对方随手为之。 这其中的差距是天壤之别,可这怎么可能呢………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这般随意为之的攻击,如果是自己全盛时期………他对比了一下骇然的发现,他并不知道,无法估量,或许能,或许不能,他不过是本体的一只手臂哪怕继承了本体的一部分见识,还是不足以完全估量一位强大存在。 “老怪物。” 这男人第一个想法,随后便被否决,因为苏苜的身上没有那种古老的味道,很“新”至少不过千年时间。 男人的高傲全数消失,他小看了外面的世界。 当初应该听取血姬的想法徐徐图之,但男人依然不觉得是自己的决策错误,只认为是自己的运气太差。 苏苜笑了一下:“看我无用,看剑吧,他落下来了。” 不知是他的话语刺激到了男人,还是将男人的高傲踩的稀巴烂。 只听男人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接不下来?,我便接下来给你看看!!!” 身上的寒气的质量再一次提升了一个等级。 老山羊抖了抖,他还是第一次对冷有了感觉。 此人的的寒气很强,以苏苜的眼见来看,这寒气质量非常的高,而且还并未真正的到达顶峰,且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明明完好无损,却有一种残缺感,不管是男人,还是男人所使用的寒气都有这般感觉。 想到这,脑海中的灵光一闪而逝,然后被苏苜抓住了。 这灵光是与世界交互所产生的信息。 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这个灵光的出现,让苏苜的眼神变了,这个老东西还真有骄傲的资格。 男人似乎对他人的评判很敏锐。 见到苏苜眼神中的变化,男人似乎很享受:“察觉到了? 苏苜从自己脑中思考中回过神来,看向男人:“察觉到了,可这又如何,你一样得死。” 男人切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骄傲,对于比自己强的对手自然从血食变成了对手,这是尊重对手,也是尊重自己。 男人身上寒气在天空之中汇聚成一轮黑色的冷月,而冷月之下是一滩黑色的潮汐,潮汐中有着一道朦胧的身影鸟面人身,似乎踩着蛟龙亦或着巨蛇也有可能是躯体的一部分。 巨剑落下,而男人身后的身影抬手。 寒气瞬息爆发,苏苜后退了一步,落下的巨剑上已经布满了寒霜,落下的速度开始变慢,剑身的寒霜不断的碎裂愈合。 原本绝渊之处,寒霜席卷,树木刹那间冻结。 男人几乎用尽了全力。 身上之前留下的伤口崩裂如同陶瓷碎裂然后片片剥落。 男人暗道,动用这般力量还是太过于牵强了,这具身体的强度使用不了这般力量,他觉得自己可能继承了本体的骄傲,不然自己也不会傻愣愣的去接下这一剑,而是尝试跑了。 然而他发现的太晚了。 现在万事拼的一口气。 “给我起!!!”男人一用力,数条冰霜巨龙自寒气中迸发而出,缠绕在剑之上,越缠越紧,鳞片缠绕摩擦着长剑,巨剑之上已然布上了裂缝。 “给我碎!!!” “轰”的一声,冰霜巨龙连同巨剑一同被炸成无数冰晶的粉末洒落大地。 男人无力的垂下手臂,背后的虚影晃了两下便化作寒气消失在了原地,有些狼狈。 “有什么遗言吗?” “要知道我斩妖一般都不废话,不过我给你一个特例,你没跑,我很欢喜,为我省下了不少力气。” 苏苜询问道。 男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苜:“你这是在羞辱我,不要得意,我的其他兄弟姐妹必然会来你的,你跑不掉,我运气太差,刚出来便遇到了你,如若再让我发育一段时间,输赢还未定能呢!!!” “不用你来,我自己便行!!!” 说完男人生机瞬间消失,冰晶在自己的身上蔓延,直到覆盖全身,最后炸开便作漫天的雪花。 “你还是如同初遇见时那般自信,我等着你们来,你们最好来找我。” 苏苜抬头看着漫天飘荡的雪花,竟然从其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神明的权柄?不,有些不一样,却又差不多,或许是残缺的关系。 刚刚自爆的老古董的权柄是什么来着,冰霜?大雪?亦或冬…… 而且光是只言片语便知道,这老古董是真的有些东西,哪怕被肢解依然活了下来,而且这实力已经堪比大妖了,刚刚他说的还真没错,如果是全盛事情的他,或许胜负真不好说。 真的死了吗?苏苜不知道,目前看来是死了,但谁知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呢,不死的特性也司空见惯了。 如神袛,从死寂中归来又不是没见过。 还有那树妖,虽然特立独行了点,依然是一种复苏的手段,谁说我儿子不能是我。 再比如刚刚这位,如果能死,将他肢解的那一位早就这么做了何必多此一举,肢解在分散到世界各地呢。 希望这老古董,聚齐一点再来找自己吧,别这一块那一块的。 等等………最好还是别来了,就当死了算了,连复苏都不要复苏,不然又得遭多少孽啊。 苏苜刚想要离开,脚步却顿住了,他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整个飞到高空,将整个绝渊看了个清晰。 然后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这玩意怎么那么像是剑砍出来的?” “不………这就是用剑砍出来的。” 第179章 未知存在的残躯 可惜,时间太久了,其上的剑气已经消磨殆尽,也有可能是刚刚那一位加速了消磨的速度。 苏苜早便有听闻这天下有成道者。 只是无缘见上一面。 摇摇头便从高空之上落下,见到老山羊正张着嘴小心翼翼的咬下一片着被冻成冰的树叶,嘴里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动。 四肢悬空,显的有些滑稽。 “好吃吗?”苏苜问了一句。 “全是冰渣子,食之无味,你瞧。”说着便伸出一只蹄子,点在树上。 受到外力的冲击,整棵树“哗啦”一声便碎成了一堆冰晶一样的粉末。 看来这一片的树都活不成了。 苏苜手掏出手中的血晶石,模拟出上面的气息,随后一个头颅出现在他的手上,然后往地上一丢,他来帮忙,将幕后黑手杀的毛都不剩。 如此这般,哪怕刑部的人长出十个脑袋也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不是来帮倒忙的吗? 现在有了这个头颅也好让人拿去交差。 做事做全。 随后向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暗道一声来的真快,不过此事已经了结,接下来正好可以交给这些朝廷收尾。 “走吧,正事办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事了,拂袖去。 …………… 几乎在那男人死亡的瞬间。 世界各地的肢体似乎都能够感受到。 “死了?” “第一个复苏,又第一个死,有趣。” “复仇?这便是对手?” “看来,外面的世界依然危险。” “我也想出去了……” “力量分摊过来了,还有记忆………右臂啊,死得其所。” 世界各地一道道自我呢喃响起,然后陷入沉寂,他们完全没有一点担心一条手臂是死亡会造成的不完全,似乎每一位肢体的死亡,力量都会平摊到其他肢体身上。 复苏不可阻挡。 不管生亦或者死亡,他终将归来。 ………… 苏苜离开没多久。 一道身影便来到了这一片被冰晶包裹的森林,来人正是玄麒。 苏苜与那一位未知存在的右臂战斗时,玄麒便感受到了手中的剑不同凡响的炙热,火焰燃烧奇经八脉,哪怕没有拔剑,用寒藤木制作的剑鞘也无法阻隔那滔天的火气,燃烧的越来越旺盛,他的手臂竟然同一时间内出现了异化,似乎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指向了一个方向。 在指出方向的一刹那,那边的天气发生了一变故,雪?亦或者雨,还伴随着闪烁的金光。 随后脑子“嗡”的一声,耳边全是嗡鸣声。 玄麒甩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嗡鸣声的动静越来越大,震的整个人昏昏沉沉。 旁边的人想要上前帮扶,却被玄麒制止,用仅剩下的一些力气说道:“别……靠近我………”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怪异的事情,但他知道,手中的剑一定是要告诉他什么。 果不其然,当疼痛到达顶峰,他的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闪过一些难以形容的画面,这些画面断断续续的,他看到了那自天落下望不到边的巨剑,他看到,一个怪异无比的黑色人影顶着巨剑,大雪纷飞。 他看到两道身影,模模糊糊的,完全看不清特殊的体貌,只知道两人在战斗。 随着画面越跳越模糊,越跳越碎。 他再一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这一片冰晶所造成的森林之中。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大帮刑部与斩妖司除魔道的人。 每个人的神情都异常的惊讶。 而玄麒手中剑猛的脱离了他的掌控飞了出去。 剑身不断的抖动“哗”的一声从剑鞘中飞出,悬浮在半空,剑鞘跌落在地,一只火焰组成的麒麟从剑中窜了出来。 他的四肢接触地面时,地面的寒霜便开始消退,火麒麟的眼中闪烁着愤恨的眼神盯着四周,旋即朝天怒吼一声。 双蹄高高的抬起,然后猛的踩在地面,行成一阵狂风,汹涌的火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不少人下意识用双臂挡在身前。 炙热的火焰在身边呼啸而过,众人在一次抬头,整片冰晶森林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火麒麟似乎并没有解恨,又来回蹦哒了几下,直到玄麒身上的异化越来越严重,火麒麟才不得不停止这般无能狂怒的动作钻回到了剑中。 而后长剑用力的插入了地面。 将四面融化,形成了一圈冒着热气岩浆地带。 而如果让与苏苜战斗的哪个未知存在看到这一幕指不定会一句:“真是可爱啊,小麒麟~” 玄麒身上的异化当火麒麟归剑后正在缓慢的消失,火麒麟的心态还是影响到了玄麒的情绪,那种愤怒,怨恨,无助,的情绪在心头久久的无法平复。 叹了口气,玄麒一步一步踏在岩浆之上,将剑鞘拾起,寒藤木不愧是奇材,哪怕在熔岩之中都亦没有损伤分毫,又将那插入地面的剑拔出归鞘,周围的火焰才冷却了些。 这边刚将剑收起来,那边便传来一声惊呼,玄麒将目光过去,只见除魔道的人发现了之前斩妖司拼命战斗的妖孽,此刻头颅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光看气息做不得假。 在配合周围的环境。 “这…………” 刑部,斩妖司与除魔道的人将目光看向玄麒,似乎是想让其做决定。 玄麒眉头轻皱起来,他从之前的画面中看绝对没有这只妖孽,而是两个更加强大存在的对抗,其中一人的背后是万丈长剑,而另一边的人影似乎便是之前那片冰晶森林的始作俑者。 那其中一人必然是………仙。 那另外一人,从火麒麟反应来看那便有可能是真正造成近十万人消失的妖魔。 现在回想一下,光凭借之前战斗那妖孽水准,似乎并不可做到这种程度,再加上青越县刑部汇报,黑市被捣毁。 如今这个妖孽头颅又出现所蕴含的信息已经不言而喻了。 虽然不清楚是谁,但似乎事件已经结束。 “将头颅送往盛京,剩下的人继续待命,验证后续是否还会再有意外。” “是!!!”众人兴奋的回应。 第180章 尸解仙,盛京 众人还是很高兴,哪怕这并非最终的幕后黑手,做出点成绩也好过无止境的压力。 他们可不管这是谁杀的。 妖孽的头颅快马加鞭送往了盛京。 而剩下的所有人便更有干劲了,也只有玄麒反复回想着那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以及手中剑的异样。 仙,这个字一直环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作为斩妖司的统领,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等地方遇到那传说中的仙。 不过玄麒对仙并未很强烈的执着,其实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有仙特征,比如长生,他只要一直握着手中的剑,便能够靠着异化一直活下去,如果能扛着那炙热的痛苦保持清醒的话。 再比如,实力,他的实力很强与其他斩妖司的人存在断层,也只有另一位大统领董文能够跟的上他的脚步,董文经过当年与裘程的对决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再加上这些年的不断努力。 其实力深不见底,连玄麒也并不知道董文的极限在哪里。 所以,玄麒其实已经算一位另类的仙了。 在经过斩妖司,除魔道各种计算下,如果玄剑火麒的实力能够全部解放,而玄麒也能抗住全身的异变,让意识保持清晰,两者达到平衡,身体的全部异化说不定能够更好驾驭手中的剑,又拥有了清醒的神智,这实力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身体死了,也变强了。 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没错这便是尸解仙的路子。 这也是旁门左道成仙最有可能实现的路子了。 一步登天。 但不管是除魔道还是斩妖司都不敢轻易尝试,如果失败,玄剑火麒的下一次出鞘可能再一次变的遥遥无期。 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轻易尝试,这其中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别看天北论道时人很多,但其实修仙者十分的稀少,放在整个天下。 这天下实在太大太大,还有很多未知是连修仙者都不一定知道的,如四海之外的寂静之地,那里便笼罩在迷雾之中。 说回当下,玄麒也并不打算将遇仙的情况说出来,哪怕有人信也没有证据,这一切都难辨真假,谁知是不是被剑影响了心智呢。 你永远不要小瞧人性的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刑部与斩妖司,除魔道准备再呆上三到四月以此来验证,在此期间他们还抓获了一个准备铤而走险的术师,从这位术师的口供中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那诡异的祭祀手段失效了。 虽然这不能证明送往盛京的头颅便是幕后妖孽却也是一个好消息。 那诡异的祭祀,除魔道不管如何研究,如何翻阅古籍都不明白其中运行的原理,只是其中几个字符在书中有类似的,但又有不同,这些字符都非常的古老。 最终,除魔道放弃了,将这特殊的手段封存。 又对周围的术士进行了扫荡。 特殊部门就是特殊部门权力很大,在各县的官府配合下,基本控制了这种祭祀手段的传播。 这件事情才堪堪告一个段落。 不过这都是半年之后了,收尾的工作同样繁琐。 ………… 而斩妖的仙人。 此刻正站在盛京的街道上,这里十分的繁荣,虽然这里不如洞天世界那天下第一城那般庞大繁华,也不如当年大俞皇城那般奢靡无度,以一国之力圈养一城。 这种繁荣指的是精神面貌。 连沅南那般是县城都能做到精神面貌的饱满,皇城便更是如此了,这是一种气质,无关周围环境,那是一种能吃饱饭,能吃好饭,能穿上衣,对未来有盼头的一种昌盛。 人与人之间气息流转,互相交织成一片庞大的气机,这个朝代正在经历最好的一个阶段,这是一个王朝的鼎盛时代,街道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参与者,都是建造者,共同谱写时代的辉煌。 苏苜抬头,盛京之上是一条盘旋的金色巨龙,那是皇道的体现,现在这条巨龙,每一片鳞甲都犹如黄金铸造,在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巨龙睥睨四方,尊贵且神圣。 与大俞的那条暮年老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当苏苜在观察对方时,这条巨龙也在观察苏苜,眼中的威严淡了些许从而变成了些许的感激。 显然,这条巨龙认出苏苜。 数十年前被全异册中的妖龙带走了一丝皇道龙气,后遇见苏苜斩了妖龙,那一丝皇道龙气才得以回归,才能促进现在皇道巨龙的诞生。 这其中皆有因果。 所以巨龙盘旋了一瞬,盛京的天空被染成金色,一阵大风凭空起,将苏苜的头发衣袍吹飞了起来,街道上的人都感觉有些意外,这风怎么怎么说来就来,在这大风之下睁不开眼睛。 只有苏苜看到。 一只金色的巨爪落下,将一枚金色的珠子递到了苏苜的面前。 苏苜抬手接过,随后周遭的异象才消失不见,周围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手中的珠子泛着光,似乎有一条小龙爬在表面,在接触珠子的一瞬间便知晓了珠子的用途,那便是在晏朝的范围内得龙气庇佑,还有一定的转危为安的能力。 总的来说,是一件不错的奇物。 苏苜接过表示感谢。 牵着老山羊走在盛京的街道上,之前来的匆忙,离开的匆忙到是没有好好的看看这盛京的全貌,其实这般景色苏苜已经看了很多了,但就是看不腻,不止是建筑的风格不同,还有气质,每一个王朝的国都都有着特有的气质。 这些气质的变化正是吸引苏苜的所在。 看众生百态。 在他的眼中,此刻的众生与下一刻的众生是不同的。 苏苜随意的找了一间酒楼,这间酒楼位于最繁华的街道,四楼的位置是一个不错的观赏台,坐在窗边,就能够纵览这一整个街区,要几道招牌菜,点一壶清茶,自斟自饮,快哉快哉。 他并不着急去找魏明,想来已经收到了妖孽以除的讯息。 那便待他先瞧一瞧这人间。 第181章 讨酒,请客 妖孽的头颅送到盛京。 笼罩在刑部头顶的阴云消散不少。 在收到妖孽的头颅时,沈言大笑几声,时间拖的越长,刑部已经有数天没有合过眼了,这导致其他的事都一并被影响,虽未出大事,在这样下去,肯定会拖垮很多人。 好在,这件事情总算见到了曙光。 这一晚,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魏明也不例外,他相信苏苜,所以他的心中的担忧少了很多,但不代表他轻松,这些天因为很多同僚心神压力大间接的导致不少事情都出了小差错。 这都需要他的审核帮忙。 这一天天的他同样忙的脚不着地。 果然,在哪上班都是累人的,相比于魏明,苏苜轻松的如同闲散人士。 吃完午膳,便在街道上逛一逛。 盛京不愧是晏朝的国都,新鲜的玩意还很多的,天南地北的稀奇小玩意都能在这买到。 晏朝的最北边是一座天险,苏苜去过,而往东南方向走与东海接壤,往西走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往西南走便与另外一个国家接壤,是一片繁茂的山林。 这山林崎岖,湿热多蛇虫,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晏朝知晓对方,而对方也知晓晏朝,商贸也是有一些的,双方虎视眈眈互相提防,至少以现在的水平,都没有把握吞并对方,哪怕是在晏朝最乱是那几年同样如此。 行军打仗,粮草先行,且山林多山多树多水,百人,千人行军还好说,到达万人这种程度便不好说了,更何况在对方的主场作战。 所以吞并的心有,依然是决心的问题。 小摩擦不断,大战事没有,一直也就相安无事,全在等机会。 所以晏朝的地理位置还是很不错的。 面积大且四面分布着天险,哪怕战争也是与一些北方的游牧民族,与西南方的一些部族。 战争没少打,但打的都是内战。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强盛的时候你强,我俯首称臣,衰落的时候我观察伺机而动,就是这样,而现在晏朝便是处在强盛的一方。 所以,这盛京,有来自西南的药草,有产自北方的牛羊以及奶制品,有来自沙漠的宝石,骆驼,黄金,还有在是东海的各种装饰与鱼货。 当然了,有些东西因为路程与保鲜技术会变的很贵,非常的贵。 苏苜看着喜欢,便也会买上一些。 路边是茶社酒楼中还能不时听到戏剧的响动,不时引来一阵鼓掌声,有的是外来的戏班,有的是茶楼自家养的。 要数娱乐,这可比其他城市多的多,除了戏班,还有说书,杂技,舞鹰逗猴,上的了台面,上台面比比皆是。 王公贵族成才的很多,但不成才的更多,每家每户基本总有那么一两个纨绔,家中也不指望他们成才,而他们同样志不在此,只要不惹事,爱玩便随他们去了,寻花问柳,游手好闲,有钱又有闲,有需求便自然而然的行成了市场。 有市场就有三六九等,就有了竞争。 上等是脸面,下等是生计。 皆有所需,皆有所得。 苏苜边走边看,好不热闹,今日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 街道上的孩童正在追逐打闹。 手中纸折风扇跑起来,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耳边是笑声,眼中是红尘。 不出一会,苏苜便已经来到了魏府,他是回来讨酒喝的,这一顿酒,他魏明跑不掉。 小厮是认识苏苜的,立刻前去禀报。 魏明并不在,负责招待的是管事,管事微笑的将苏苜请进了会客厅,并送上了茶水以及糕点,显然有有人吩咐过的,让苏苜稍等片刻。 魏府不大不小,人少屋大并不好,显的太过于冷清。 周围的摆设奇怪又朴素,又有些贵重的摆件。 该有的基本都有,还有一些字画大多是买的,怎么说呢,水平参差不齐。 这其中也有几幅画是魏明自己书写的,能够看出比苏苜买的那几幅更成熟,也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 总的来说,魏明并未荒废,可即便如此离大家可能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如果想要卖画,身上的官职或许好得提一提,等到什么时候有人想要巴结他时,这画的价值估计会直线上升。 卖画养家,魏明还需努力。 与沈丘待的久了,苏苜赏画眼睛也刁钻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魏明大跨步的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苏苜在看着墙上的画解释道:“这些画大多是街边买的,看着顺眼便买了。” “你是看着顺眼,还是惜才?”苏苜转身笑着问道。 魏明讪笑着:“都有吧。” “字画可不便宜,你这光是会客厅便有五六幅,你这俸禄不会全哪里买字画了吧?”苏苜狐疑的问道。 魏明数年的官场气势瞬间土崩瓦解。 这这这……那那那……了半天最终叹了一口气:“我夫人倒也资助了些。” “………” “你夫人资助你,而你资质书生。” 魏明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却找不出什么毛病。 其实从这两种风格的装饰便能看出来,魏明的妻子并不缺钱,甚至是很有钱,魏明买的这些字画甚至连一个花瓶钱都不如,但依然被摆在了会客厅,能够看出来她对魏明的包容,哪怕破坏了原本的布局,造成了两种风格,朴素与贵重并存。 “不说这些了。” 魏明换了一个话题:“大恩不言谢,今日我请客,不知苏兄可否赏脸?” “当然,我就是来讨酒的,这一来一回的距离我早便到纹定去了。” “哦?苏兄要去纹定?” “对啊,我准备要去寻一寻我师傅的师门,了解下过往。” “那按照苏兄的本事必然不在话下。” “客气客气。” “客套话便不了,走,这一次一定不醉不归,这盛京朝闻阁的地上醉虽比上苏苜的猴儿酒,却也是人间极品,定然不会让苏兄失望。” 两人说话间便走出了会客厅。 门口的马车早已经备好向着一间偏僻的酒铺而去。 第182章 酒铺,桃源乡 另一边。 管事将苏苜迎入会客厅后,有招来小厮让其好生照顾客人的山羊,这山羊还真是壮实,普通的山羊还要高上一头。 仆人准备带着老山羊去马厩。 然而,刚刚跨过连廊便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稚嫩的声音问道:“今天晚膳是羊肉吗?” 来人正是魏明的大儿子魏兆。 老山羊听闻歪头看向这个幼崽,双蹄在地上磨了磨,做攻击姿态。 而小厮敏锐的察觉到了老山羊的动作和情绪,天杀的,他竟然从一只山羊的身上感到了情绪,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回话:“回小少爷,这并非食物。” “哦~”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道尽了惋惜之意,不过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走近了看着老山羊眼中满是新奇。 “哇哦,你好大,我带你去吃草………” 说着不由分说的便牵过老山羊,拉着便要往后花园走。 “这………”小厮立刻跟了上去,而正在忙碌的两个仆人同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跟了上去,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魏府的后花园也不大 ,养着些花花草草。 仆人不远不近的看着,既不打扰,也能快速的反应。 魏兆好动,扯过花草便喂给老山羊,他对老山羊还是很感兴趣的。 “快吃快吃。” 见面前的幼崽如此的识趣,老山羊便不与其一般见识了,但好不容易又碰上一个幼崽,他还得准备好好的把玩把玩的。 吃着投喂。 魏兆摸着老山样:“好舒服的手感………我能骑你背上吗?” “不能。” 悠悠的声音传来,先给魏兆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待回过神来之后眼神却满是兴奋:“你会说话!!” 老山羊有些疑惑,不对啊,当初林远可是吓的屁滚尿流,这只幼崽反应怎么这么不同,而且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老山羊歪头看了魏兆一眼:“咩~” “你竟然还会装模作样!!!好聪明!!”魏兆的眼神又亮了几分。 等等,等等,这反应不对吧。 老山羊有点错估了魏兆的思维,间接的导致了,想要把玩幼崽的老山羊反而成为了,被把玩的对象。 ………… 朝闻阁并非是酒楼,而是一间不大不小是酒铺,没有雅间,有的只是一桌桌并排的桌子,在那些王公贵族看来上不得排面,却是寻常百姓的心上最,而且位子很偏僻,马车左拐右拐,再步行走入一条小道便能看见。 酒香不怕巷子深。 哪怕已经过了晌午,此刻酒楼中亦的人满为患,基本每一桌都有着一壶相同的酒。 而柜台之上,一缸缸的美酒,店小二娴熟的用铜斗将舀出的美酒灌入酒壶之中,从酒被舀出,再到撞壶时,不过几息,但酒香已经弥漫,醇正芳香。 “如何?” 魏明笑着询问着苏苜。 “好酒………我竟不知这盛京还有这等美酒。” “上两壶上好的十年份地上醉,再上几盘下酒菜。” “十年份,是地上醉最香最醇的年份,少之不够,过之不及,此酒远非天上酒,地上凡尘亦醉人。”魏明摇头晃脑的念了一句打油诗。” 很快,几盘下酒菜便与地上醉便送上了桌。 魏明卷起袖子亲自为苏苜倒了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拿起酒杯敬苏苜:“喝!!” 美酒入喉,万事不愁。 这酒入喉十分的适口,没有刺激的辛辣味,绵柔细腻,先是醇厚再是微甜,还伴有特殊的香味,层次感十足。 “好酒。”苏苜的眼中一亮。 “是吧,我便说,你绝对满意,我在这盛京尝了没有百种也有几十种,就这酒让人最念念不忘,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饮上一壶。” “这地方一般人还找不到,店家也并不想宣传,一是怕这酒方被有心人盯上酒方,二是这酒一年过一年,产量只有那么多,不能外带,靠的都是人带人,还供不应求。” “所以都有了默契,非挚友亲朋不带。” “这里之前我也只带着知武兄来过,可惜前些年,他被调往了西南,想要再喝到这酒可就难了,当时要离开前,他可是在这哭了一宿,求掌柜予他一壶外带………” “哈哈哈,这一顿酒喝的值吧。” “值………喝………” 两人一边饮酒一边谈天说地,最近的愁云一扫而空,是一处暂解忧愁的桃源乡。 苏苜点头,看向这一间酒铺:“魏兄,你的运气真好,这还真是桃源乡。” 魏明听之有些诧异,他立刻便明白了苏苜话中的意思。 “难道这里…………” “啊哈哈哈,是了,这里可不简单,这般美酒哪怕藏的再深,只要有心人一打听便会知晓,魏兄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王公贵族的手眼通天,在盛京还能存在,要么这酒铺的背景能够让所有人都无法染指,要么………” 后面的话苏苜不用说 魏明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来这的苏不过是百姓,这酒并不贵。”魏明不解。 那些百姓身上的气质不容作假。 “哈哈,魏兄,这酒叫做地上醉,而你刚刚也说,此酒并非天上酒。” “红尘酿酒,众生品之。” “你,我,他,皆是众生,皆能饮酒,不必想那么多,来喝酒。” 苏苜举杯敬魏明。 至于这酒铺是何人所为,不必探究。 “也是!喝酒重要!!”魏明同样举杯。 两壶酒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见底,苏苜还好,但魏明已然有了醉意,苏苜摇头,便准备带着魏明离开了,离开前,便结了账,掌柜笑眯眯的送着两人离开,一直到两人背影的消失才收回视线。 随后在自己的账本记上一笔。 苏苜刚进来时他还没有注意到,但两人谈话并没有避着人,所以听的一清二楚,他才知晓来了一位同道。 “红尘酿酒,众生品之。” “真是了不得,一语便道出了我的道,这晏朝有如此眼见的,想来这便是那一位了吧,百闻不如一见。” 第183章 离开盛京 苏苜将魏明送回府时。 就见老山羊迫不及待的躲在苏苜身后,而魏兆在后面不断的追问,魏兆的身后同样跟着一帮仆人。 直到看见自己的父亲才作罢。 魏明已经恢复了清明,才询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仆人们支支吾吾不敢说。 于是魏明挥手驱退了仆人看向了魏兆:“魏兆,你来说。” 魏兆眨巴着眼睛说道:“父亲,这山羊竟然能说话好神奇。” “…………” 魏明看向苏苜,而苏苜看向老山羊。 老山羊才开口说道:“不关我事,我原本是想装一下的,但这幼崽太聪明也太能说了,我要是不回答他,他能在我耳边说上一整天不带停下的。” 被看破的老山羊被魏兆当做点读机玩上了一整天。 而魏兆听到老山羊说话一脸的看吧看吧,他会说话的表情。 魏明有些无奈拍了拍魏兆:“好了,你今天也玩够了,快去休息吧。” 魏兆虽然不舍但依然一步三回头。 魏明与苏苜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接下来苏苜在魏府住了几天,便要离开了。 他准备沿着盛京南下前往纹定,这一段路他还未曾走过,盛京这个晏朝中枢他瞧见了,不过呢,盛京从始至终都繁华,他想要去看看各地的不同,自从自己的修为变强之后便很少脚踏实地的走过了。 有时飞的太高并非是好事。 这在论道时便明白了,偶尔也应该下来走走,享受一段旅程,瞧一瞧世界的变迁,看一看一路的景观,这或许会有一种不同的体验。 当然了,其上全是理由,过程全凭心意。 想要虚度一段时光,便放缓节奏到处走走,世界离了他并不会停滞,苏苜一直便是这样的人,随心所欲。 于是挑了一个春风和煦的天气, 苏苜牵着老山羊与魏明告别。 “还是苏兄有闲情逸致啊,我倒也想要来一场游历,去瞧一瞧这数十年的变迁,可惜公务繁忙,也不知何时能有时间了。”魏明状似惋惜。 “你这话说的,想走总能走,你哪里是没有时间,你乐在其中。” 苏苜毫不犹豫的戳破了魏明心思。 “看破不说破,人各有志,那便祝苏兄一路顺风。” “你这话风转的可真快,不过你说的对,那我也祝你官运亨通,我走了……” 苏苜摆摆手牵着老山羊渐行渐远。 有人一刻也停不下来充实自己,有人却想要一段虚度光阴,不必想太多,走到哪是哪。 说起来,黑鲤现在在外界呆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反而呆在画中的时间越来越久,似乎已经有了蜕变的迹象。 苏苜准备过些时日瞧一瞧,这蜕变到何种程度,看是否将手中那一滴龙王精血给到。 现在,便不打扰这个小家伙了。 想着看向旁的老山羊道:“连黑鲤都要蜕变了,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你在想什么?那条鱼有龙的血脉能变成龙,我只是一只山羊,你也想要我变成龙?做不到。”老山羊翻了个白眼。 “你这脾气啊,当我没说。”苏苜摇头失笑道。 老山羊不再理会苏苜,自顾自的迈着轻快的步伐,左瞧瞧,右看看。 官道两侧的野花开的茂盛,勃勃生机 ,苏苜随着人流走向了远方,这样的感觉很好,路上的行人并非埋头匆匆而过,而是也会与同行之人说上一句,今年的花开的比往年的更加茂盛。 生活的宽松,让百姓也得以观察到路边的野花,而同行之人也并不扫兴回应着。 在柴米油盐之间又添点别样的风情,艳丽的野花有了欣赏的观众。 苏苜弯腰折了一朵花别在老山羊的脑袋上,哈哈大笑几声。 老山羊也不在意苏苜的摆弄,伸着大舌头想要将头顶的花舔下来,这一幕引来不少人捂嘴轻笑。 路上时光并不烦闷。 盛京外的官道也宽上许多,两侧有时是树林,有时是成片成片即将成熟的麦田,青黄色,清风吹拂,上下翻腾。 田埂上几个身穿粗麻衣衫的老汉正在照料着。 苏苜牵着老山羊一路走一路看,十分的惬意,这其中他们见识道繁华背后苍生。 在走了十几天后,又一个临近黄昏的时段,同行之人并未如同往常一般找一个长亭歇息,而是加快脚步,是准备在天彻底黑了之前赶到前面的平磨县。 平磨县,已经到了盛京辐射的最外围了。 官道很宽很直,大道上又分出了一条条小道,通往各种庄子亦或者县城。 据说到平磨县还要个一两时辰,那估计还有五、六里路的样子,不远不近。 正想着。 几道声音在背后响起:“让开,都让开!!” 声音洪亮,路上的百姓纷纷的向着两侧避让。 苏苜看去,几道身影骑马飞驰而过,眨眼间便只剩下了背影,看情况似乎有什么急事发生,就刚刚那一眼,他瞧见一个道士,三人似乎是侠客,还奇怪的组合。 周围之人早已见怪不怪,这样的事情在官道上经常发生。 有时是军伍之人,有时是达官贵人的马车,有时就如同现在一般,大概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吧,这样是情况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收拾收拾便继续赶路。 直到亥时才隐隐的看到火光,那便应该是进入平磨县了,能看到错落的村庄,路上的行人开始分流。 路上的人越来越稀少。 一个点着火折的老丈看苏苜孤身一人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平磨县城?” 苏苜点头道:“是啊。” 老丈瞧了瞧苏苜的面孔,见其一身锦袍,带着和煦的微笑并不像是坏人于是说道:“这城里离这还有十几里路呢,公子是外乡人吧,这样吧,如若公子不嫌弃,可以到老朽的家中借住一晚。” 苏苜一时间有点迟疑。 其实他是准备等这老丈离开一步到城门口的,却也没有想到这老丈如此好心邀请自己去家中借住。 想了几秒苏苜便回道:“那便多谢老丈了,多打扰。” “不必如此客气,跟我来吧。”说着老丈举着火折便带着苏苜拐入了一条小道,那小道通向了间房屋,房屋中灯亮着。 “前面就是了……” 第184章 不太平的平磨县 “公子从哪里来?”老人在前面带路,火折子的光能够照亮了前方的一小片区域。 “我去盛京来,之前在盛京访友。” “那倒是好雅致,公子哪里人,听你这口音不像是附近的人啊。” “在下壤州沅南人士,离着是有些远。” “壤州?”老人在脑中想了想,很陌生,不知在哪里。 “老朽还真不知,那是够远的………到了。” 老人将火折子在手中熄了熄,随后敲响了房屋,而苏苜则是拍了拍老山羊让他自己去找吃的。 “咚咚咚!!” “老婆子……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我都当你今夜不回来了呢。”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门内传来,很快苏苜便听到了脚步声,随后门便被打开,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到苏苜时脸上的表情一愣,因为老丈的身姿有些佝偻,苏苜站在其身后就会很显眼。 “这位是………” 苏苜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抱歉,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进来吧。”老妇人将门敞开示意两人进门。 先是拿来两个碗,倒了些水然后说道:“想必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去做些吃的。” 苏连忙拒绝道:“不必那么麻烦。” “不麻烦。”老妇人笑了一声,便进入厨房去忙了,老人也拍了拍苏苜示意他不必客气。 “这屋子平常也就我们两人住,好不容易有了些人气。” 苏苜看了看屋子里,并不简陋,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而且屋子明显是翻新过了,刚刚从外看一间正屋旁还有两间厢房,可以看出这两个老人过的并不借据。 “我们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在前面平青县当差,女儿同样嫁到了平青。” “他们也接我们老两口去住上一段时间,不如这来的舒服,无奈便给老房子翻新了一下,让我们住的舒服些,我之前去平青便是给他们送些自家养的鸡鸭和蔬菜,顺道看看两人。” 苏苜夸赞道:“两人真是好福气,有这般孝顺的儿女,你们这啊,只管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咯。” “你这是后生真会说话,给。” 不一会老妇人从厨房内端出了两碗面条,放着几把青菜与几块肉。 “将就着吃吧,别客气。” “谢谢,那我便不客气了。”苏苜见老人动筷后自己便也动筷吃了起来,边吃夸赞声不绝,将老妇人哄的可高兴了。 老人与苏苜又聊了几句,然后才正色道。 “公子,我见你和善便提醒一句,这平磨县城呐,如若没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最好还是绕道走吧。” 苏苜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人摇摇头,看了看门外,发现夜深人静小声的说道:“这平磨县最近可不太平,平磨县这几天已经连续死上好多些人了,据说是妖孽作祟,这道士啊和尚啊一批一批的请,又有说是江湖人复仇,那些个捕快高手同样请来。” “可仍然在死人,而且死的都是同一家,还是最富有的那一家。” “没有一个人有办法。” “刚刚那些骑马之人,便是去了平磨县?”苏苜想起那个道士,和几个江湖客。 “是咯,毛家的人人心惶惶,搞的整个平磨县都乌烟瘴气,每天不管白天夜晚不是做法事,便是念经文,听说在平磨县有亲戚的都躲到了乡下来了,每到夜晚房顶上都是“哒哒哒”的响动。” “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人呗,那些江湖侠客巡逻呗,大半夜的不睡觉,大路不走,非要走房顶,扰人清梦不说,屁用没有。” “关键是这有气啊,没处撒,只能咽下,这多痛苦啊。” “还有这等怪异的事情?那这到底人还是妖啊。” 老人吸溜了一筷子面条继续说道:“要我说,这就是人,不要忘了,这里距离盛京虽然远了些但依然没有出范围,讲一句好听的,那叫天子脚下,这般地方妖孽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来。” “这平磨县十几年里都鲜少有死于非命之人,更何况是妖,必然是一位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不然就按照那道士和尚念经驱魔的频率烦都烦死了。” 苏苜将最后一口面条吃完,还咕咚咕咚的将面汤喝干净。 “老丈,这都死人了,你咋还有心思调侃呢。” “说实话,一开始还是害怕的,毕竟这不是当年那个年代,但时间一长,死的还都是毛家人,他们本在就在这平磨县作威作福,指不定惹上了什么人呢,惹来杀身之祸,也就不奇怪了,而且毛家人多,死上几人还能收收威风。” 老人的口无遮拦立马遭到了老太太是眼神杀。 “瞪我干嘛!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就他们家那几个,每日游手好闲,就隔壁村那个谁……前些时候不就被强抢了去当了妾,到现在也不知死活,没有了下文。” “这官府不管。”苏苜眉头皱起。 “管,怎么不管,可没用,毛家有钱,花个几百两便将事情摆平了,被抢的那家父母也不说话了,甚至说起来了毛家好话,官府也没办法。” “而且,这毛家背后有人,官府也不敢过多的得罪。” 老人说的有鼻子有眼。 说到最后叹息一声,这盛世下也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人存在,不存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苜比了一个赞:“老丈说的有道理。” “不过呢,这天下是比我年轻时好上不少了,我年轻时,那个天下才叫一个乱,这都过来了,这才哪是哪啊。” 然后老人话风一转,同苏苜讲起了年轻时的遭遇……… 有了苏苜这话捧哏,越说越精神。 直到老太太将一间屋子收拾了一下出来,还是说才不得不出声打断:“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便不要讲了再讲天都要亮了,还睡不睡觉了。” “忘了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休息吧。” “哪里,您老当年的风采,很是仰慕呢。” 客套了几句,苏苜便被老人赶去休息了。 夜深,热闹的氛围在客厅久久不散。 第185章 活脱脱的鬼城 金鸡报晓。 太阳升起,将整个世界照亮,今日依旧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 老妇人起了大早揉面,和馅专门给苏苜做一笼包子,让他带在路上出。 萍水相逢,却热情和善。 苏苜没有拒绝,再三感谢,在老两口的目送下离开了,投桃报李,苏苜也送给了老两口一道字符合家平安。 虽然苏苜的书法一般,甚至远远比不上魏明,但送的并非字符而是祝福,所以老两口当苏苜离开后高高兴兴的将其挂了起来。 不显眼,在懂字之人的眼中也顶多够的上平庸二字,不过这样才好,谁会盯上一幅平平无奇的字画呢,谁又知道这平平无奇的字画中蕴含着什么样意义呢。 并不会遭来窥视,又能护一护平安。 苏苜为自己字写的差倒是找了一个好理由,他走在了去往平磨县城的路上。 至于为什么,看热闹要有理由吗。 有妖孽斩妖孽,无妖孽看热闹,只有苏苜不想,便能片叶不沾身,又何必绕路。 走走停停,去往平磨县的人很少,出平磨县的倒是很多,脸上大多带着不忿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突显一个我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模样。 行色匆匆,拖家带口的,有的还会拖上板车,显然是做长久的准备。 看来那老人说的没错,那毛家还真将平磨县搞的乌烟瘴气啊。 这几十里路对于苏苜来说走的很快。 俩个时辰便已经看到了屹立的城池,老山羊老远闻到便打了一个喷嚏,今日有些微风,正巧是往苏苜来时的方向过来的,这风中带着浓郁的檀香味道。 当走近时这味道更盛。 老山羊的喷嚏一直打个不停,苏苜无奈,你还是先同黑鲤去待一会吧,别打扰他。 说着便抬手将老山羊收入了袖子中。 这檀香味道中还夹杂着草药的熏香以及黄纸燃烧过后的焦糊的味道,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让整座城市朦朦胧胧的,现在他理解为什么老人要留自己借宿了,这大半夜要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得吓个半死啊。 这整座城市在烟雾中人影憧憧,像是一个鬼城一般。 城门口,几个士兵都用白布遮住了口鼻。 更像是鬼城了…… 几个士兵看到苏苜,脸上并无什么表情,路过的旅客不信邪,非要来看看,他们司空见惯,不出几天保准哭爹喊娘的离开。 甚至在苏苜进城之后,那几个守卫还打起了赌会是几天。 当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荒唐? 可,毛家人死了不少人,做法事也是人之常情,毛家的酒楼商铺隔几步便是一家,人家商铺酒楼为东家燃些纸祈福似乎也并不出格,官府以什么理由阻止,阻止不了。 况且人死为大,忍着呗还能怎么样。 毛家家大业大不怕亏损,他们还能说什么。 苏苜进城,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倒是还有些小贩,街道两侧偶尔开了几家商铺,为居民提供基础的供给。 剩下的家家户户都贴着黄纸挂着艾草驱邪除晦,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毛家的商铺。 除了街道上烟雾缭绕外,大部分人都想着的是忍几天,毛家每日死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道士和尚江湖客比居民还多。 还有不少正在从四面八方朝着这边涌来。 苏苜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座城市是这般场景的,要不是最近斩妖司除魔道的人都在办要案,毛家人指不定连这两个部门的人都要请来。 找了一家还开着客栈。 掌柜正百无聊赖的整理了账本,而店小二凑在一起聊天,等到苏苜进门时都愣了一下,就平磨现在这个鬼样子竟然还有人来。 不过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 立刻跑过来迎接:“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一间上房,这平磨县怎么变成这鬼样子了?”苏苜状似随意的询问道。 “欸,客人,小心着点说话。” “怎么?” 见苏苜表情奇怪掌柜小声的说道:“这毛家现在一惊一乍的,可说不得坏话,瞧见外面那些江湖客没,他们可都盯着呢,前些时日便有一人口无遮拦被对方抓了去,虽然最后放了,可难免受到一些非人的折磨啊。” “这样啊,我说呢,那这什么时候到一个头啊。” “谁知道呢。”掌柜也是满面愁容。 大多数人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的,可现在心态又的不同了,这生意一天两天不做能够接受,三五天也还行,可这一直下去就遭不住了。 “客人上面请。” 说着便要领着苏苜上楼。 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凄婉的唢呐声自街道上响起,随后是哭声,男女老少都有。 掌柜的脸一白,立刻遣人将门关上,而街道上本就稀少的小贩全部躲了起来免得沾染晦气。 “这是…………” “唉,那毛家又死人了。” 苏苜朝外看了一眼,满是烟雾缭绕的街道上,一支队伍从街道的另一头走来,人人穿白麻丧服,脸露痛苦神色,嘴中呜咽着,最前面的撒着白花,后面的人抬着黑色的棺材。 这般一路走,一路撒,满天的百花飘摇,从街头到街尾。 “每天都这样?”苏苜问道。 掌柜点了点头,带着苏苜进入了房间,这房间倒是不错还有窗户,苏苜打开看了看。 街道空空荡荡,白花铺了满地,还带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好不诡异。 装神弄鬼多了,可是会引来真的。 苏苜来到平磨县开始便感受了各种气息的交织与混杂,道法,术法,佛法,人气,怨气,鬼气,真气,其中还夹杂着神道气息在这一片空间被不断的混合,将本该清明的空间搅成一片混沌,才造就了城内的烟雾久久不散。 人糊涂,鬼迷途,神问路,混沌不明,阴阳不清。 从窗户向着远方望去,已经完全看不清城外的情形了,所有人的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块白纱,分不清昨日今天,逝去之人找不到往生去处,活着的人也可能误入阴间路。 第186章 台上台下 鬼神都被迷住了眼睛。 没有了城隍与阴司的梳理秩序,可不阴阳都糊在了一块了,这可比苏苜在离安遇到的还要复杂,离安只是阴阳的界限模糊,而这座城市是各种气息如同粘合剂将阴阳两界都糊起来了。 这种情况连苏苜都是第一次见。 一般来说,哪怕如此多的气息混杂也不可能产生这般效果,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催化剂在发挥作用。 而且必然与毛家有关。 死的都是毛家人,苏苜进城的时候还看到了出城的人,这说明这个舞台必然是针对毛家人所准备的。 而毛家人或许也知晓,不然早就应离开了,而不是一个个的将道士和尚江湖客请入城。 这是准备与毛家人不死不休啊。 毛家人请了那么多人做了万全准备却反倒是被利用成为囚禁的牢笼。 有趣,有趣。 让我瞧一瞧这一出戏要如何演,苏苜当然不准备救毛家人,这一路走来,听到的恶名数都数不过来,而苏苜来此为的不过是看热闹,他老早便说过。 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外界的气息。 老山羊便从画中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带出水气,随后将身上的水甩干说道:“我可不在这画中待着了,像是泡在水中一般浑身不得劲。” 画中水气翻滚,而深潭之中黑鲤正在发生着蜕变,这画中世界伴随着黑鲤的成长正在被水气不断的扩展,浅水难养蛟龙,画中的意境正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变化。 只待一朝化龙出浅滩,时来运转,一飞冲天。 而这其中缺一个契机。 “不呆便不呆吧。”苏苜说道。 “那便同我一起看场戏。” 说完便带着老山羊的心神无限的拔高,周围的迷雾根本无法阻挡他。 眨眼间苏苜便从戏台上跳了出去,他看到了一个大红戏台,戏台之上演出而正是毛家发生的事情,而戏台之下已经坐满了“人”。 主位上的“人”是一位身穿大红色戏服的一位绝美女子,见到苏苜的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颔首。 苏苜并未理会随意是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而她的周边全部都是鬼,这些鬼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舞台上看着,似乎想要将这戏台上的所有人剥皮抽筋,生吞活剥。 主位上的人见苏苜没有异动便也不在意,施施然的在戏台之上又点了一人,似乎昭示着明日死的便是他。 台上活人舞,台下死人笑。 真是一场有趣的戏码。 ………… 毛家。 这连续七日都有人死亡,而且每一位的死亡的模样都各不相同。 有人淹死在床上,有人被火焰烧成了焦炭,有人仿佛被野狗啃食,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有人手指上是一个个血洞,仿佛被一个个烫红的铁签刺穿活活的痛死……… 毛家人都心知杜明这些死法意味着什么。 这才是毛家人害怕是原因,不少人连话都不敢说一直在内心祈祷着,生怕明日一早起来死的便是自己。 在座的各位无一人无辜。 主位上的毛家老太也脸色阴沉。 盯着青石地板,周围一片寂静,典雅奢靡的房间亦是烟尘缭绕,让人透不过气来。 四方皆贴了黄符,而房屋外的请神台与这座庭院显的格格不入,但谁又会在意,道士一个一个上,神明一位位的请,却依然没有多大的用处。 檀香从早燃到晚,整个毛家都腌入味了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而一位位花大价钱请来的大师,念佛抄经,毛家人从开始的烦躁到最后听不见佛经就睡着觉的程度。 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他们竟然找不到出去的路。 哪怕跟在其他人的身后,恍惚间便在一次出现在空无一物的街道上,那种荒诞寂寥的感受,让所有毛家人都不寒而栗。 当初多么得意毛家人的身份,现在就多么的避之不及,可……现在后悔又如何来的及呢。 他们见到那般死法,怕了,但他们不敢说。 纷纷用恳求的眼神看向上座的老太爷,希望他能想想办法,仿佛老太爷便是那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他有办法就不会坐在这间大厅之中。 “今日死的是谁。” “…………” 房间内依然没有任何响动,对于老太爷这明知故问的问题无一人应答。 “因何而死。” 老太爷又问了一句。 “被人挖去双目,掏心掏肺而死。” “相必各位都知晓原因为何,那在座的坐的诸位,你们还有其他什么事情瞒着贫道的吗?” 门外先是传来争吵的声音,然后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推开了阻拦的下人 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被他扫过的人纷纷的低下了头颅,这道人最终将目光看在了主位上的老太爷。 老太爷被道人盯着莫名有些心虚。 而下人则是率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 从这下人的动作便能看出来这一家人平日的作风,可现在哪里还会如此发生这样的事,老太爷挥了挥手让下人离开。 随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都死到临头了,还是不肯如实告知,恕贫道无能为力,告辞。”道人也不惯着。 说着便往外走。 “等……等等………我们愿意说,道长请留步。” 老太爷立刻追了出去。 外面的道人和尚见到这一幕纷纷的抬起头看了过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老太爷脸上无光,想要发作便又不敢,只能讪讪的拉着道人的衣袖:“长空道长,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长空看了一眼老太爷。 “不必,就在此处讲便是,在场皆是同道,皆是为救你家性命。” “这…不好吧……”老太爷有些犹豫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太好,你说,我们皆听着,你不说,那便留着当你的秘密一同送进坟墓吧。”长空说的毫不避讳。 “面子,亦或者死,你自己选一个吧。” 老太爷再一次犹豫了,如果只是说给长空道长一人,说了也说了,但在场鱼龙混杂,指不定……有损脸面。 第187章 鬼域 长空道长被这毛家老太爷气笑了。 你特么都要去死了,你全家都要亡了,你还在担心脸面? 一声嗤笑声让老太爷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可他又不敢不能发火,长空道长不同于其他人,那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的,他来到毛家,也并非是花钱,而是毛家所发生的事情足够恶劣。 在平复了几下后。 毛家老太爷终于是松口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诸位……也应该明白,我们毛家能够发家,必然是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我的那些儿子,可能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有一些娇纵和………顽劣。” 有了前面几句更像是开脱的解释,随后毛家老太爷便将自己知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以及那些怪异死法的缘由。 长空道长听着皱眉。 而其他人,有的无所谓,有的却是脸色铁青或者涨红,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毛家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而这在那老太爷的嘴中只是娇纵与顽劣? 不少人听之冷哼一声直接收拾东西拂袖离去。 宁可不赚这个钱了,不除这个妖了。 脾气火爆的离开前甚至骂了一句活该,连一些好脾气的和尚都摇头离开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恶业如此,报应如此。 人一下子离开了大半。 剩下的要么就是胆子大的混子,要么就剩下些江湖客,他们哪里管这些,拿钱办事天经地义,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如此也是走了些正义感十足的,不过江湖客在这件事情中作用不大。 至于为什么请,那是因为老太爷一开始以为是江湖人装神弄鬼,于是便请了,可后来事情变的越来越古怪了。 人走的越来越多,这也足以见得老太爷嘴中说出的事情到底有多么的惨无人道。 而老太爷和一众毛家人有些急了,有的上前想要挽留,却无人应答。 好在长空道人虽然皱眉,却没有离开。 这让毛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便是全部了。”说完老太爷像是被抽走了满身的力气。 长空道长看几人眼中怪异。 众人被盯着看都羞愧的低下头,羞愧?真是讽刺。 虽然长空也想要像众人一样拂袖离去,但他不能,虽然毛家人做事惨无人道,但恶鬼害人亦是错,一码事情归一码事情,生前造的孽自有人来评判死后也将还债,而不是为非作歹。 就是因为这个理念,他与他的师傅师兄师弟全都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长空道长依然坚持自己的理念,这也让他变的特立独行。 反而在一些豪绅那受众很广。 虽然长空道长的理念是生前做的生前评判孽死后还,但那些豪绅生前谁能管的了他们,至于死后怎么样,他们要的就是生前享受,死后,等死了再说。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长空道长自身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如果没本事,不能帮忙解决问题哪怕说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这也是为什么毛家去请了长空道长的原因。 ………… 当毛家老太爷将罪行一一的说出来时。 苏苜就感受到了周围群鬼的愤怒心情,不少恶鬼当场便要化作厉鬼,被主位上的红衣女子给压了下去。 在见到那个道士竟然要帮毛家时,苏苜也是感到意外,不过并不惊讶,每个人理念不同,很正常,苏苜的理念便与那道士不同,他从一开始下山时看着虎仗食人开始到现在苏没有变过,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这台下,而是一剑劈开这鬼域了。 是的,这便是鬼域。 苏苜遇见过恶鬼,遇见过大妖,遇见过真魔,但如此之凶的恶鬼还是第一次见,这红衣女鬼虽然与正常人一般无二,但那身上的怨气比在场所有鬼加起来都要多,他才是造成这个局面的催化剂。 而且那毛家老太爷不知是遗漏还是故意,他说了毛家所有人做的孽,就是没有说出他自己的,而这红衣恶鬼或许就是他造的孽了。 真是………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红衣女鬼虽然压下了沸腾的众鬼,但是,她自己似乎同样处于暴怒之中,但对方实力强,定力高,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 这个道士要哉了。 苏苜现在想的是,要不要救下这个道士。 想着红色的戏台上,幕布落下,在场敞开,便是下一幕的画面。 ………… 长空道长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其实他在进入平磨县城就一直在观察,出手的妖孽不简单,他试图去寻找城隍庙求助的,却迷失在混混沌沌当中,完全没有找到,很奇怪。 可长空竟然没有深究,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被迷雾蒙了心智。 现在当听老太爷的述说时,也只当这一次绝对的不简单,甚至可能不止一只鬼,在他数十年的除鬼生涯中,厉鬼也不是没有遇见过,甚至死在他手上的厉鬼也不在少数。 他得祖师爷庇护,有宝剑护身,又习得一身道术,从十几岁开始便下山除魔除鬼。 一直到如今已是不惑之年。 他手中的剑使的得心应手,但是好像除了钱与一身本事,他在同道中的名声其实并不好,甚至是难听,十分的难听,不过他也不在意。 虽然他杀的鬼都是害人的鬼。 但他不管这鬼为何缘由,说好听点叫做耿直,说难听点便是犟,甚至有点不分青红皂白。 现在他已经很少出手了。 这一次他出手也是因为情况的复杂,他想要在挑战一下自我。 老太爷一脸不安的看向长空道长问道:“道长你有办法吗?” “我姑且试一试吧,不过你们惹出的祸事还真不少,我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一只恶鬼作祟,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有危险。 “你们还记得与前面死亡之人相同特征死去的人的尸骨在哪里吗。” “这………有些在,有些已经不在了。” “好,带我过去看看。” “跟我来。”老太爷犹豫再三还是在前面带路,长空道长跟了上去。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一座枯井当中,这座枯井被一块巨石重重压住看的出已经有些年月了。 第188章 太奇怪了 “将石头搬开。”长空道长吩咐道。 毛老太爷想了想还是点头,然后给了下人一个眼神,便叫来了四五个江湖之人,几人一用力便将盖在井中的石头掀开,一股极其难闻的臭味轰然从井中爆发,将几个江湖客都震退了几步捂住了口鼻。 长空道长毫不在意的往井中看了看。 水中一具尸体腐烂的面目全非,还能隐约看见白骨,按照长空道长自己的判断来说,约莫不过了一年多些的时间。 如果仔细看着还能看到井壁上一道道早已经乌黑的血痕,足以看出,井底之人在死前的挣扎。 长空道长皱眉,按照这般死法,哪怕不成鬼也应该有怨气在其中。 可是哪里都正常,这便是最大的不正常。 长空道长又让毛老太爷带着他去其他埋骨之地看了看,越看越是心惊,越看长空道长的语气越是冷淡,听到看到的场景的冲击很不一样。 这下又有一帮人走了,倒也不是什么良心发现,不赚钱了,不然一开始便走了。 而是光看看就不寒而栗,被这般虐待的恶鬼得有多凶啊,他们可不敢在待了,这有钱赚没命花的活计他们可不干。 毛老太爷和一帮毛家人面面相觑很是心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带着长空道长看了下去。 都是一些空旷的别院当中,哪里死了哪里埋,有些实在晦气的便丢到城外的乱葬岗。 “你们倒是胆大,这也能埋在院子里,真是找死。”长空道长骂了两句。 而毛家人就当没有听见,这不还得仰仗着人家,要是因为几句口舌将人气走了,他们便是真的完了。 当最后一处看完。 长空道长便没有功夫理毛家人了,眉头紧锁,让毛家人大气不敢出。 很不对,非常不对,这与他之前所遇见的恶鬼完全的不同,之前还能够根据源头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现在,他看过了所有可能蜕变为恶鬼尸骨,无一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连怨气都没有找到。 难道并非是这几人所为?可那死去的状态又如何解释。 这其中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当他在思考时。 毛老太爷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长空道长,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被拉回思绪的长空看向毛老太爷:“有很大的问题,且太过于古怪了,我暂时没有找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只能等到夜晚时看一下了。” 说着长空道长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打符箓分发给了众人,只要发现符箓的任何异常都不要惊慌,哪里也不要去,谁也不要相信并念动接下来都咒语。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随着长空道长的不断念诵,众人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宁静,这种宁静是这些天来完全不曾有的感受。 他们看向长空道长眼神也变了,这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让一帮人似乎抓住了那唯一的救命稻草。 “记住了吗?” 一帮大人都纷纷的点了点头,这关乎他们的身家性命,岂会不重视,哪怕是不学无术的也死命的将这些词记住,至于一些小一点的,他们的脸色煞白不知是之前所见吓到了,还是怎么了,都只记住了半段。 而长空道长又复述了一遍,之后便不管毛家人了。 他点了几位江湖客,帮忙他得稍微的将这处宅子布置一下,以防发生任何事情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这毛家作为平磨县最大的商贾之家,这家宅必然是很大的,房间很多,庭院中又包含假山水塘连廊,奢靡又不失典雅,他们得在天黑之前布置完毕。 这需要很多的人力。 他取出龙虎狮子麒麟的石像放置在四方,又取出了特制的红线将这石像连接在一起圈出一个正正方方的区域,毛家宅子太大全部布置不现实只能出此下册。 随后就让所有人今晚都呆在被圈起来的院子中。 又从背后的包裹中拿出帝钱所制成的铜剑悬挂于进入这个的门上。 自己则是手拿罗盘,踏着罡步,一步一步测量,嘴中念着口诀,手上在特定的位置撒下一把小豆。 长空道长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些细汗,他不断的测量吉凶,发现不管怎么测,怎么踏,所有的方位都为凶,仿佛这一整个毛家便是凶煞之地,无一例外。 这还真是头一次出现在这种情况。 他只能在相对的方位布置,大凶小凶的区别,这毛家到底造了多少孽。 轻吐出一口气。 便看到几个毛家人讨好的将手中的茶水与糕点递上:“辛苦大师了,用些茶水糕点。” 长空见到这般阿谀奉承的脸在想想他们所做的事情便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踏步离开了,一点也不给面子,他帮毛家是除恶鬼并不是觉得他们是对的。 被拂了面子,毛家人心里哪怕在不舒服脸上也不会表现出一点,这是大宅中能够生存下去的基本。 想要维持高高在上的地位,不争不抢只会成为井中的一具枯骨,吃人不吐骨头可不是说说而已,个个的是人精。 将手中的茶水糕点递给下人。 摸着被贴袖子中的符箓看着长空的离开。 天色也渐渐的暗沉了下来红色的灯笼被点亮,在配合上那一直未能散去的烟尘怪异非常,压抑的心情再一次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当所有人用完晚膳不知所措的时候,长空道长告诉了众人,你们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不踏出红线所圈定的线就行。 众人一听,脸上纷纷放松了下去。 有了这一句话,悬着的心也平了平,一家虽然住在了规定的范围内。 “那我便先回去了。”一个二十几岁的的青年站起身便带着一家子离开了。 毛家老太爷一共七个孩子,其中两个女儿,五个儿子,其中两个女儿早已经嫁人,而五个儿子最大的已经四十多,最小的便是说话之人。 第189章 痛苦对调 连续七天的死人,有时死的是一人,有时死的几人,那剩下的五个儿子中又死了两个,剩下的是三个妾与两个正妻都死相难看。 而今日死的便是二儿子。 这位还算有些才能,不然也不会早上抬棺材的戏码。 这位最小的儿子因为是老来得子最是得宠,也成就了一个大名鼎鼎纨绔,当然此刻也纨绔不起来了,只能带着自己的妻子回了房间。 不知是风流多了身子虚还是怎么了。 这些年一直没有子嗣,整张脸脸颊微微有些凹陷,补汤喝着,大鱼大肉吃着也不见得好,外边传这毛家五子似有隐疾。 这外边的风言风语岂能让这第五子毛栋梁受的了,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他在外界风流荒唐事不消停反而越发的猖狂。 连带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没有什么好脸上,将无子嗣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妻子身上,不是打就是骂。 哪怕是今日也一样。 不知是说了什么,双方再一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逼我现在打你。”毛栋梁状似恶鬼般吼着自己的妻子,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丢在自己妻子的头上,虽未破皮也高高的拢起。 “贱…妇。” 骂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坐在床边。 而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能蹲下身子捡着掉落在地上碎裂的茶杯,气压渐低。 这时下人送来了每日的补药,匆匆的来,又低头离开,不敢多待。 这汤药全是大补之物,人参鹿茸全有,这毛栋梁端起碗便“咕嘟咕嘟”的将补药一口气的喝下,便躺上床榻准备睡觉。 安神香适时的燃起,丝丝烟雾在房间内飘荡。 让毛栋梁陷入了一种恍惚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处在幻梦之中,又似乎在现世,额头上出现了细汗,浑身有些燥热难耐。 嘴唇干冽,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耳边又似有人吹气,这一下直接将他惊醒,睁开眼睛刚一入眼便是床的顶棚,起身看看身侧妻子正不知何时侧卧着。 嘴上想骂,想想又算了。 看着外边边的天,似乎已经深夜。 万籁俱寂,他全身都被汗打湿,又口干舌燥,于是便起身去桌前倒了杯茶水饮下整个人畅快了许多,随后抬眼瞧了瞧窗户外,似乎并无大事发现,十分的安静。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谁!!!”一声带着惊恐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毛栋梁被这道声音吓的差点手中的茶杯都没有拿稳,仔细一听,这声音很是熟悉,在打眼一看,床榻上有道人影坐了起来。 屋内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到人影。 毛栋梁以为是自己的妻子,长松一口气随后便骂道:“还能是谁,没用的东西,一惊一乍,想吓死老子啊!” 随后重重的将杯子拍在了桌子上。 杯子与木桌碰撞发出剧烈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随后又再次陷入了寂静。 这一声响动让床上的身影颤抖了几下。 毛栋梁也没有当一回事,便抬步向着架子床走去。 可走的越近,床上的身影抖的越来越厉害。 “抖抖抖,别特么抖了。”毛栋梁繁杂的很。 可刚一靠近,他便发现了不对劲,只见床上的身影缩成一团,不停的抖动。 这完全不似自己妻子的作风。 “你………这是怎么了………”他被床上的身影抖的心里毛毛的,他先是朝自己的身后看了看并未有怪异的事情。 “别抖了!!” 呵斥的声音不自觉的便从嘴中发出。 这一声呵斥让他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可不带他细想,床上的人影倒是真的不抖了就是脸一直埋在双臂中间。 毛栋梁靠近,用手推了推。 “睡觉吧………” 然而,床上的人影猛的抬起头怨恨的眼神与毛栋梁撞了一个满怀。 “啊!!!!!你你你………” 毛栋梁仿佛受到了莫大刺激,脸上瞬间煞白没有了一点血丝,尖叫出声,整个人跌倒在了床边不断的向后爬去。 嘴中不停的喃喃道:“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吗!!!” 床上的人影清秀的脸上满身抓痕,眼中满身怨恨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嘴角却泛起了微笑,沙哑的声音传递到毛栋梁的耳边:“是啊,所以我来带你一起走啊。”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女子的四肢似乎有些畸形,不,与其说是畸形不如说被打断后随意的拼接。 如同邯郸学步,一瘸一拐的来到毛栋梁的面前。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你不是说我是你完全没有遇见过的类型,想要好好疼爱我吗?” “你不是让人将我虏来……” “现在你为什么不看我了呢?” “我好痛啊……他们将我的四肢打断,塞住了我的嘴………” “我好恨啊……哪怕如此你也不愿意放过我,不停的凌辱我……我恨啊………恨啊………” “你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我!!!”一声尖啸在毛栋梁的耳边炸响。 此刻的毛栋梁,害怕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而他的身下是一片腥臭,无助的缩成一团浑身颤抖,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什么清心咒,什么符箓……… 对了他还有符箓,手哆哆嗦嗦的伸入口袋,但摸到的并非符箓而是一撮灰,这让他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恐惧遍布全身。 颤抖的嘴唇不断的重复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然后,他低着的头再一次对上了那双眼睛。 “看着我………” “啊!!!!” 恐惧到达巅峰。 可放声尖叫然后戛然而止,毛栋梁发现他不管他如何喊叫,声音堵在了喉咙,一点也发不出来。 而后他的四肢上便不断传来剧痛。 就如同他的四肢被石磨碾过一般,一寸寸的反复碾压,手上的疼痛让他的脸上青筋暴起,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眼中满是祈求都无济于事。 面前那道畸形的声音用着同样沙哑的声音说道:“那便让你也尝尝我当时的滋味。” 剧烈的疼痛与无穷的恐惧一直刺激着大脑。 毛栋梁的眼白已经开始上翻,脸胀的通红,整个人难受又痛苦。 恶鬼欣赏这副惨状,别提有多痛快。 就在毛栋梁即将魂归天际的时候,耳边一道铃铛的响声一闪而逝,随后是一声更加洪亮的喊叫声。 “妖孽,安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害人!” “多管闲事!!”恶鬼的痛快被打断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