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红A中心]往者不谏》 第 1 章 那是荒野。 夕阳染红大地,除了风,没有任何能动的东西。 无数的剑凌乱地插在地上,像是无边无际的墓碑。 某个山丘上突兀地出现了红衣男人的身影。 “嗯?”emiya歪了歪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他刚刚才面对着快要哭出来了的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露出笑容,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做到回报她恩情的事。下一秒,他就被上下左右都无法分清的悬浮感包围。 很快就会被送回英灵座上吧。emiya有点遗憾地想,真是的,这些记忆,在回到英灵座的瞬间就会被抹除吧。 那些emiya shiru没能杀死卫宫士郎的记忆。 为了理想不断前行,经历了无数次的背叛,唯一的愿望是自己的消失。但是,那个世界的卫宫士郎在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后,仍然选择对着自己举起剑。 “archer,你在后悔吗?” 与自己交错的刀刃粗糙到让人难堪,飞溅的火花,崩裂的剑刃。 “那么,我们果然不是一个人。” 不强,甚至称得上弱小,以死亡为赌注的战斗身姿稚嫩到不堪,简直让人难以直视。 “只有你绝对不能输,输给谁都可以,但绝对不能输给自己。” 不知道后退的卫宫士郎,不可能后退的emiya shiru。 “是啊,即是我的人生充满伪善,我还是要坚持成为正义的伙伴。” 偏偏对眼前自己的未来产生了兴趣,走神可是战斗中的大忌。 这个男人到底会走到哪里,能够走到哪一步,明明emiya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可偏偏,磨损的回忆如同心脏的跳动般浮现出来。 “是我的胜利呢,archer。” 胜利者什么东西也得不到,而失败者什么东西也不会失去。 不会产生任何新东西的卫宫士郎,和无法产生任何新东西的emiya shiru。前者未来还是会继续以正义的伙伴为目标前行,后者此后还是会继续作为守护者而存在。 即使战胜自己也不会得到更多,即使杀死自己也无法从那个地狱中逃出。 “是啊,同时也是我的败北。” 这是emiya shiru历经无数次战场的第一次败北,也是卫宫士郎生涯中第一次的胜利。 真是过分呢,就像照着一面陈旧的镜子。这次被召唤的记忆回到英灵座的那一瞬间就会被抹去吧,但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即使是虚假的存在,也已经满足了。 至少那个卫宫士郎不会变成emiya shiru,因为有凛在身边。怀着这样的念头,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果然已经回到了英灵座,只是... “为什么,我还记得?”emiya轻声说出自己的疑惑,任由句子的尾音被风卷散,并没有期待任何人的回答。 “因为招来了总是想辞职的手下,这让人很为难。”但他的句子被突兀地接住了。 黑白色的双刀瞬间出现在emiya手中,固有结界里不应该也不可能有别人,这是理智判断的结果。 先出手,后问话。 但在白色的剑刃接触到对方脖颈的前一秒,emiya疲惫地眨了眨眼睛,解除了投影,冷淡地席地而坐,“那可能是因为有一个爱吓人的老板。” 来人,不对,那不能称为人,更准确的说法是空间微微扭曲成了透明的人形,那片虚无中轻快的笑声传了出来,“别这么说呀,这个老板可是帮你保留了那份宝贵的回忆呢。” 所以自己有记忆是因为祂。 既不是他,也不是她,或者说,即是他,也是她。抑止力本来就是灵长目意识的结合,可以是任何的形态,但也不是任何确切的形态。 “你想要我做什么?”因为懒得委以虚蛇而略显粗鲁地问话。 “一贯的清理工作而已。”祂一边开口,一边抬起手,被轻轻拂过的空间裂开,展现出的景象令emiya屏住呼吸,下意识地站起。 那是——地狱。 孔洞在天空中打开,因为连光线都无法从其中逃脱,所以是最纯粹的黑色。巨大的魔力块像污泥一样溢出,溢出,溢出,永不停歇,被触碰的任何东西都被无情地吞没。 那是emiya曾见到过的地狱。 而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污泥之中站立着的黑色身影,即使只是影像,也可以从它周围空间 的扭曲中感受到强大的魔力。魔术协会的人布下了巨大的结界,无数的魔术师倾尽全力攻击,却无法伤害它哪怕分毫。 它露出了巨大的笑容,倾注了无数魔力的结界,它仅仅是随意地抬起腿就突破了。破碎的结界发出清脆的声响,消逝在空气中。 没有人幸存的地狱。 “那是什么?”emiya竭尽全力才从喉咙中挤出声音。 “此世间全部之恶,安哥拉·纽曼,它随着圣杯的污泥一起现世,被魔力洗礼,获得了□□。”祂的声音仍然平静,毫无起伏,“现在它是无法被毁灭的邪神了。” 本身就是恶的象征,因此只要有人憎恨着它,它就不会消失。 这是连抑止力都无法阻止的灾厄。 “可圣杯不是被saber的圣剑毁掉了吗?” “被破坏的只是圣杯的容器,任何事物重要的都不是容器,而是里面的东西。没有了容器,里面的东西流出来不是很正常吗?那可是积攒了两次圣杯战争的魔力,在阿尔托莉雅消失之后,凛和卫宫士郎也做不了什么,只是被立刻吞没了而已。” emiya理解了,这的确是他的工作,但瞬间又产生了新的疑问,“那真的是安哥拉·纽曼吗?不死的邪神为什么会出现在圣杯里面?。” 是的,安哥拉·纽曼乃是拜火教所信仰的,也是最高位的神。传说中与善的主神连续战斗了9000年,支配着世上所有的恶意。哪怕是圣杯,也无法召唤出神灵。 “完全正确,所以那只是个普通人类的幽灵而已,被村民当做此世全部之恶的象征的活祭,被砍掉四肢,拔掉舌头,挖去右眼后,孤独地在山顶小屋中死去的少年。”祂解释的声音让emiya作呕,人类总是能做出最超乎想象的事情。 “而爱因兹贝伦家族在前两次圣杯战争失败后,决定在第三次孤注一掷,希望用拜火教的圣典召唤出神灵这个最强底牌。” 毫不意外地,他们失败了,回应他们召唤的仅仅是这个很久之前就独自死去的人类的幽灵。人类如何能参与英灵的争斗?所以爱因兹贝伦的第三次战斗也失败了。 但是,吸收了安哥拉·纽曼的圣杯中,无色的魔力被污染了。本身就是“恶”这一概念的具象化,少年的灵魂和恶意诅咒的集合体没有什么不同。 就这样,圣杯被扭曲了,任何的愿望都只会被用破坏的方式来实现。 “过程我了解了,所以我需要做什么?”emiya打断了祂不急不缓地叙述。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人在死去,在绝望地死去。这个想法捏住了emiya的心脏。 祂却没有正面这个问题,“所以说现在很难办呀。” 只要有恶意,安哥拉·纽曼就是不死的,即使是抑止力也对他束手无策。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emiya几乎是在怒吼了。 “你知道安哥拉·纽曼为什么要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回应召唤吗?”祂却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什么?emiya有一瞬间的迷惑,的确,每个回应圣杯的servent都是有愿望想要实现,“这和现状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这次,祂的声音流露出细微的笑意,“这意味着你要作为安哥拉·纽曼的servent,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为他捧起圣杯,实现他的愿望。” “什么?”emiya混乱了,祂的话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如果他诞生了就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想办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吧。”在祂说话的时候,emiya的身旁,“门”打开了。 这是emiya刚刚经历过的东西,只要走进去,就相当于回应了召唤,将会以servent的形态现世。 emiya盯着那扇门,试图理清现状,然后在全无防备之下,被祂猛推了一把。 “你这家伙!”emiya身体的一部分接触到了“门”,然后缓慢地被吸入,在被完全带走的前一秒,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而且从你的记忆里,我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有时候比起直接抹杀,或许多给你一点时间,你可以做得更好。” 然后emiya就失去了和英灵座的联系。 下坠。 熟悉的重力感。 失去的意识回到身体。 从水下浮起的感觉。 emiya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是碧蓝的天空和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少年。 “这里是... ”emiya按住了仍有点发疼的脑袋,怎么自己被召唤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 从魔力的流动上看,emiya没有感觉到和任何人有链接,而且体内流动的魔力多得惊人。 “这里是冬木市的新都哦,虽然现在很暖和,但太阳快下山了。叔叔你这样睡着会被坏人抓走的。”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 “新都?”听到少年的回答,emiya再次观察了周围,作为凛的servent侦查地形的时候已经记住了新都的样貌,那是他被磨去的记忆之一。 仿佛回到了故乡一般呢。emiya有点怀念地想。虽然这里的确是他的故乡。 然后,脑内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年轻得出乎emiya的意料,“哎呀,居然真的能召唤出servent。没想到在圣杯内部的我,也可以召唤呢。” “谁?” “我是安哥拉·纽曼哦。”脑海里的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坏笑,“是你的master。顺带一提,作为圣杯的我还帮你作弊了,现在你应该是有□□的而不是普通的灵体状态。” 的确如此,emiya感受了一下久违的身体,微微勾起嘴角,“这样啊,那么master,我会成为你的剑,为你实现你的愿望。至此,契约成立。” 即是誓言,也是必胜的信念。 毕竟,如果失败了,那样的地狱就会真的出现... “实现我的愿望什么的,我可没有那样的东西呢。”安哥拉·纽曼的声音再次响起,“说不动我只是闲得无聊没事干哦。” “那么我会先找到你的愿望,然后实现它。” “哎呀,真的召唤出了不得了的servent呢。”安哥拉·纽曼的声音是笑着的,“现在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一年时间,那我们就抢占先机准备吧。” 虽然想继续和安哥拉·纽曼交流,但少年的声音响起,“叔叔,你在和谁说话呢?” 少年歪着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在他眼里正在自言自语的emiya。 “刚刚走神了,不好意思。”emiya摇了摇头,把杂乱的念头甩开,将视线投向眼前的少年。不过为什么呢,他对这个少年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厌恶?喜爱?怀念?各种感觉混在一起无法判断,明明应该是初次见面,为什么会怀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emiya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 ”我叫「 」士郎,”少年的笑容非常爽朗,emiya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今年五岁。”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忘却了的名字。 但这次,他也是emiya需要守护的人之一。 “天就要黑了,叔叔送你回家吧。”对他伸出了手。 “好。”士郎开心地笑了,小小的手握住了他。 “走吧。” 双手交握,新的命运交汇。 这次,他一定会赢。 第 2 章 第 2 章 所谓的魔术师,和普通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种了。站立在世界的外侧,为了寻求万物起源的力量,包含一切的记录,链接众神的通道——“根源”而存在的人种。 为此,即使是牺牲父母儿女也没有任何关系。 更何况,樱并不是要被杀死,只是要被送给作为盟友的间桐家而已。 全属[xing]掌握的凛,虚数属[xing]的樱,无论哪一个无法继承远坂家的刻印,无法成为魔术师,都会是时臣巨大的遗憾。 因此,当同样追逐根源的间桐家根据古老的盟约,向时臣提出,“想要收养一个远坂的女儿作为养子”,正处于挣扎中的时臣立刻答应了这个请求。 丈夫已经和自己解释过了这个决定的必要[xing],葵只能选择支持。 而今天,就是间桐家来带走樱的[ri]子了。 屋子里的空气凝重到仿佛成为实体,时臣沉默地吃完早餐后就把自己闷在了工坊内。虽然想着这已经是分别前夕了,要不要把丈夫叫过来和女儿们多待会呢,但葵还是和一直以来一样,选择了沉默。 两个女儿正在沙发上说着悄悄话,或者说是凛在单方面输出,樱只是低着头默默流泪。 葵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沉默地做起家务。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逃避方法。 打破这凝滞空气的,是玄关响起的不详门铃声——迎接的人,来了。 葵不想去开门,但她不得不去,“请问是哪位?” “来接樱的人。” 更不想开门了,“...请进。” 门打开后,站在玄关[kou]的男人有着180以上的身高,葵甚至得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明显是充分锻炼过的身体被深黑[se]的西装包裹,虽然从脸型看起来是亚洲人,但是浅黑[se]的皮肤和银白[se]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因为魔术所导致的发[se]吗?葵这么推断着,因为他看起来非常年轻,绝对不到三十岁。 “我还以为会是间桐家的人来接。”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丈夫的声音,是听到了门铃然后出来了吧。 “间桐家的人今天不会来。”面前的青年露出了笑容,介于礼貌和不耐烦之间。 “是外聘来的魔术师吗?” 虽然的确听说间桐家衰败到连魔术回路都几乎无法使用的程度,但连来接樱这种大事都只能靠外人吗?葵心里感到不安。 “我去客厅把樱带过来。”虽然这么说着,葵却尽力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哪怕是一秒钟也好,也想让拖延樱离开的时间。 时臣和那个青年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的确是魔术师。这么说起来,虽然有点突兀,但我一直想请教远坂家主一个问题。” “请说。”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女儿作为间桐的养女送走?” 这个问题让葵停住了呼吸,她知道答案,但也只是知道而已,无法理解。 “哼,”丈夫发出了嗤笑,平时注重风度的他是不会这样的,是因为和小女儿即将离别而心绪不宁吧,“作为间桐家聘请的魔术师,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能请您指教吗?” “对于魔术师来说,这是三流中的三流问题。” “的确,”青年不以为耻地承认了,“连我的师父也说过我无法成为一流的魔术师。” 时臣以高傲的[kou]吻嘲弄着青年,对方却坦然接受了,这让时臣顿了一下才继续开[kou],“答案非常简单,我只是希望我的女儿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幸福的未来?”拖长了声音的重复,带着困惑和不满。 “任何得到了两个孩子的魔术师都会为之苦恼吧,因为能继承秘传的,只有其中一人。” “魔术师一子单传的事情我也可以理解,但是这样的话次女不传授魔法,让她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也可以吧,没必要非得让她成为其他人家的养子吧。” “你真的是魔术师吗?”听语气,丈夫此刻应该是皱起了眉头吧,“是的话,你就应该知道,魔术师家族最重要的就是血统和魔术的传承。” 魔术是世世代代积累的东西,一代人的时间很难有足够的成就,而几代人的努力的结晶就是魔术刻印。 通往根源,这是魔术师家族存在的意义和目的,魔术刻印就是使之成为可能的手段。因此每个魔术师都会将其视为最重要的东西吧。 “我和魔 术师的师傅并无血缘上的关系,所以我无法也没有从他那里继承魔术刻印。因此对所谓魔术师家族传承的重要[xing]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呢。” “无法继承魔术刻印,也无法传承给下一代,甚至连这样行为的重要[xing]都无法理解。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作为魔术师,你果然是三流中的三流。” 说完这些话,丈夫的脚步声逐渐远离,是因为恼怒而放弃[jiao]流,选择回房间拿樱的相关文件了吧。 “哎呀。”站在门[kou]的青年则状似苦恼地歪了歪头,“那夫人是怎么认为的呢?” “哎,我吗?”自己站在玄关墙壁后面偷听这件事被发现了,葵不知所措地回答。 与丈夫不同,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因此对这些魔术师的事情只是知道,但从来没有人真正问过自己的意见。 葵有些慌张地回答,“为什么要问我呢,” 这个青年认真地注视着自己,浅灰[se]的眼睛里只有郑重,“因为即将被送出去的是您的女儿呀。” 葵低下了头。没有母亲会觉得和自己的子女被分开是好事,起码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是这样的。 或许是她沉默了太久,青年继续说,“魔术师基本是脱离人类社会,与一般人幸福无缘的另一种人种吧。虽然您的丈夫以此为荣,但您的女儿也会这么认为吗?作为普通人成长,得到普通人的快乐,作为母亲的您不这么期望吗?” “但这是作为家主的丈夫决定的事情。” “作为母亲的您呢?”没有被这个答案糊弄,青年执着地追问。 “在嫁给这个人的时候,我已经有觉悟了。”下定了决心,葵抬起头,回视青年,“这么短的时间你可能无法看出来,但我丈夫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孩子们。所以我相信,这次他的决定也是为了孩子们好。” “您很信任您的丈夫呢。”感叹的语气。 “当然。” “那请您放心吧。”青年突然笑了,不是那种敷衍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樱遭受任何不幸。” 对方出乎意料的发言让葵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但作为孩子母亲的勇气让她往前走了一步,“真的吗?” “真的。”青年有点苦恼地皱眉,“如果您是魔术师我们可以缔结geass,但您是普通人,怎么样才能让您相信呢?” 青年认真思考的神态让葵在一瞬间就选择了[jiao]付信任,没有理由,只是一个母亲的直觉。 但青年随后伸过来的手让她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嗯?” “请您和我握手吧。”青年满脸郑重地说,“不是用魔术,而是用普通人的方式缔结约定吧。” “我会保护您的女儿,让她获得幸福。” “拜托您了。”葵忍不住用力握住了那只手,“以后,樱就麻烦您了。” “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 或许是被母亲和陌生人的谈话吸引,两个孩子出现在玄关。不出意外地,樱躲在凛的后面,怯生生地看着陌生的青年。 “樱,从今天起你就是间桐家的人了,不要一天到晚躲在凛身后。” 时臣的声音再次从楼梯上响起,樱的身体因为这句话而僵硬了起来,眼泪又开始落下。凛不知如何是好地看了一眼时臣和葵,最后盯着眼前的青年。她知道,这个人就要把妹妹带走。 被这样盯着,青年不禁露出了苦笑,蹲下来平视着樱说,“没关系的哦,樱,不用哭也可以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再见到父母和姐姐的。” “真,真的可以吗?”怯生生的问题,满怀希望却又不敢相信。 “真的。” 御三家有着互不干涉的誓言,因此樱成为间桐家的养子后哪怕是再见面也不是简单的事情,这点时臣和葵都知道,作为间桐家使者的这个青年也应该知道。但他仍然像一无所知一样,用郑重其事的[kou]吻向樱保证着。 “但是现在,为了再次重逢,樱只能暂时和大家分别呢。樱可以做到吗?” “...能。”犹豫着,还是答应了。 “好孩子。” 青年笑着摸了摸樱的头,被抚摸的樱惊讶地抬起眼睛,第一次正面看着青年,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对他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 “不许骗樱哦!”站在一旁的凛眼圈也微微发红,但仍然努力叉着腰,学着大人的样子说,“答应的樱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好。”青年转向凛,也露出了微笑,“凛也是,不要因为樱不在了就偷偷躲起来哭鼻子哦,不然下次见面的时候会被樱笑话呢。” “说,说什么傻话呀!谁会哭啦!”虽然[kou]气很强硬,但眼角含泪说出来的句子完全没有说服力。 青年却像没注意到这一点似的,夸奖似的伸手摸了摸凛的头,和抚摸樱时一样的手法,“不会哭吗?真[bang],凛不愧是姐姐呢。” 第 2 章 然后,青年抬起双手,分别抓住姐妹二人的手臂,郑重地[jiao]代,“樱,凛,所谓家人,是即使远离了,但也无法切断牵绊的存在。只要在今后的[ri]子里,你们一直以姐妹的身份思念着对方,那么不论如何,你们都是姐妹,这一点千万不要忘记。” “我知道的啦,这种事情用不着你来[jiao]代我!”强硬的[kou]吻,是左边的姐姐。 “好的...樱会一直,一直挂念着姐姐的。”怯生生的语气,是右边的妹妹。 看着这个场景,葵的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背过身去想要趁女儿们没注意到的时候擦去,却意外地看见了丈夫也在悄悄擦拭眼睛。 果然呢,葵在心里感叹,哪怕总是用魔术家族家主的理智面对这一切,身为父亲的丈夫,面对和小女儿的离别,还是会难过的吧。 “我也有事要和你说!”凛的声音打断了葵的感慨,“如果你敢欺负樱的话,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一点都不礼貌的语气,和时刻都要保持优雅的远坂家家训完全背离,在葵想要出声道歉时,青年却笑着说,“哎呀,被凛这样威胁真的很有压力呢。这样的话,我会尽全力回报这份期待的。” “嗯,樱也不要害怕,如果被欺负的话,一定要反抗回去哦!”凛转头叮嘱樱。 “姐姐...” 葵看着咬着嘴唇阻止自己哭出来的凛,和已经低头落泪的樱,没有阻止她们这样孩子气的说法。 总有一天,凛会继承这个远坂家,而樱也会继承间桐家吧,然后,为了圣杯,二者也会拼死争斗吧。像这样天真无邪的时刻,可能只有现在了。 “你们的感情真好呀,让我不太忍心打断。但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告别的时间了,再这么拖下去,可能会有讨厌的人来打断我们。”出乎意料,青年出声打断了这个场景。 “嗯...那么...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姐姐...拜拜。” “不对哦,樱。” “哎?” “这样的时候,要说‘再见’哦。” 樱歪着头思考了一秒钟,然后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个微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姐姐,再见哦!” “一定会再见的,樱!”这是凛的告别。 “再见呢,樱。”这是葵的声音。 “樱...再见。”时臣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和妻女一样的告别方式。 “那么我就在这里把樱带走了,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刻不会太久。”青年点了点头,低下头向三人告别,然后牵起樱的手,离开了家门。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为止,葵一直看着,看着,因为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眼泪都忍不住流出来了。 但正如那个青年所说的,再次听到他的时间并不太久,甚至仅仅是在几小时之后,以葵完全没想到的形式。 有人在远坂家附近的小路上发现了一个昏倒的男人。根据男人提供给警方的证词,男人的姓是间桐,他当时正打算去一个朋友的家里领养朋友的女儿作为养女,却忽然被袭击并被打晕了。因为事发突然,也没有看见袭击者的脸。 这件事理所当然地传到了当事人的“朋友”远坂时臣这里。 直到这时,时臣才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疏忽,青年说的是“来接樱”,却没有说过自己是间桐家派来的,甚至当被问起时,也否认了自己是间桐家的人。 青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谎,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误会了,导致自己甚至连青年的姓名都没有询问。这是令人耻辱的失误,因此骄傲的时臣阻止了打算把这件事作为诱拐事件处理的警方,或者说,也不得不阻止。 那个青年的确是自己女儿的诱拐犯,但同时他没说谎,他的确是个魔术师。魔术师之间的事情,必须严格限定在魔术师之间解决,绝不能让普通人[cha]手。 而且作为这片土地的管理者,远坂家的家主,居然会这么轻易地被愚弄了,这样的事情绝不容许传出去。不亲 自报复的话,他的自尊心也不会容许。 因此,樱没有被间桐家带走这件事,只有时臣和葵知道。 真奇怪呀,明明是最应该担心的葵,内心却十分平静。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总觉得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因为那个青年和自己握手了,约定了绝对会保护好樱的。 如果和丈夫说的话一定会被笑话吧。连葵自己都很好奇,为什么会对只有一面之缘,只说过几句话的青年抱有这样没来由的信任。 要说的话,只能说是母亲的直觉吧。 而在樱和青年消失的一年后,在冬木市某处的宅邸里,转来了这样的对话声。 “shirou哥哥,要走了吗?” “嗯。”emiya把手放在了长大了一些的樱的头上,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轻轻抚摸。 “shirou哥哥,是要去...和父亲大人战斗吗?”樱时聪明的孩子,之前emiya已经告诉过她接下来发生的圣杯战争到底是什么。即使无法完全理解,樱也能大概明白其中的关键。 魔术师和英灵的战斗,不对,是战争,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幸存。而自己的父亲也会参加。 “不对哦,樱。”emiya笑着纠正,“我是去结束这场战争的。” “结束了的话,我就能和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和姐姐再见面吗?” “当然,我和樱约定过可以啊。” “...”樱看着眼前露出柔和笑容的青年,以孩童不可言说地直觉,犹豫着问,“那shirou哥哥呢?樱还没有和shirou哥哥学做菜呢。” “樱的妈妈做菜也很好吃呢。我的话,就算了吧。其他人不谈,凛要是知道我擅自把樱带走了,一定会很生气的,我可不想面对生气的凛呢。” 的确呢,生气的姐姐很可怕,但...不能再见到shirou哥哥吗? 迟疑着,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第三人,冬木市的地下世界的老大,藤村组的组长藤村雷画,同时也是藤村大河的爷爷。 这一年里,就是这位老人信任了突然出现的emiya,以对待亲人的方式接纳,并在远坂家的搜查下隐藏了两人。 接受到视若孙女的樱的目光,雷画开[kou]了,“果然还是要去吗?” “这是早就决定的事情呢,樱就拜托了。”emiya真挚地道谢,“这一年真的感谢您了,虽然完全没有可以表达感谢的方式。” “这有什么。”雷画豪放地笑了,“我帮助你本来就不是为了你的感谢呀。” emiya也笑了,果然,和过去的记忆一样,雷画还是这样热情且温柔的老爷爷呢。 “但在你踏上你命中注定的战场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必须问你。”郑重其事的语气。 “您请说。”同样的郑重。 “emiya shirou,你为何而战。” “有想救的人,也有必须救的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雷画凝视着emiya,“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最后一句叮嘱,你就当是人老了的啰嗦吧。” “怎么会,您还年轻。” “emiya shirou,这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一定要回来啊。” emiya凝视着老人的眼睛,笑了,“知道了,士郎一定会回来见您的。” 是士郎,而不是emiya shirou。 他从不做无法做到的承诺。 雷画应该听出了话语中细微的区别,但和回到过去希望改变所有人命运的emiya不同,雷画没办法想到这中间的区别。 但老人仍然送上了临别的祝福,“那么,祝君武运昌隆。” “shirou哥哥,一路小心。” 对于二人的话语,emiya郑重地点头,离开了。 “真是的,明明说是要提前一年准备,但这一年你只是在陪那个小女孩玩过家家嘛。”安哥拉·纽曼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是嘛?我怎么觉得,借着我的身体品尝各种各样的食物,甚至在游乐场和樱玩得特别开心的人,是你才对。”emiya毫不犹豫地反击。 “烦死了!我可是待在这个该死的圣杯里二百多年了,尝试一下外面的东西怎么了。”毫无说服力的话,强行转移话题,“你作为我的servent,不就是要帮我实现愿望吗!” 深吸一[kou]气,emiya没有回答,但内心已 经下定了决心。 这场战争,正如他回答雷画的。 他想拯救卫宫切嗣和saber。 他必须拯救安哥拉·纽曼,为了那些在未来痛苦死去的人们。 “trace on.”念出催眠自身的咒语,投影出礼装,emiya快速地在冬木市上空移动。 从此刻起,这个身体就已经成为了一把箭,[she]出的箭矢只会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圣杯战争—— 开始了。 第 3 章 第 3 章 卫宫切嗣取过一旁的高尔夫球袋。 那个黑[se]的尼龙袋树立起来高度有五十一寸,横宽二十寸,是他在高尔夫球店里找到的最大的款式。店员承诺这个袋子能容纳十四根金属球杆和配件,承重至少十五公斤。以他的要求来说已经绰绰有余。 他将拉链拉到底部,双手分开带带[kou]两侧,平平取出里头的东西。 同样是放在球袋中的金属,□□wa2000狙击□□和高尔夫球杆恐怕有些决定[xing]的不同。 它是完全以狙击手需要为唯一目标进行设计的,和绝大多数狙击□□只是以现有枪型为基础改造,只要适应市场要求就好不同。 它是舞弥为了这场战争[jing]挑细选出来的枪支之一,作为新锐兵器来讲拥有最高[xing]能,但绝对不是正常魔术师的第一选择——它们都不带有魔力。 这正是被称为“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的异端做法。魔术师最大的弱点,就是因为傲慢而产生的大意。当他们面临战斗的时候,只会留意各种魔术,而其结果,是他们轻视不依赖魔术的纯物理[xing]攻击,把它们当做次要的威胁。 这正是无数次与魔术师战斗的卫宫切嗣总结出的公式——出奇才能致胜。 他组装起足足二十英寸的枪管,在枪管前方装上几乎等长的□□,装填入点七六二北约[kou]径□□子弹。 这东西能在一百二十码外轻松击穿装甲车,更近的距离甚至连坦克都不在话下,用在这种用途,暴力得近乎奢侈。 毕竟,他今天要打的东西比这些都柔软,柔软许多。 他端着枪走到集装箱的边缘,让支架卡住墙边,打开瞄准镜,让枪托抵住肩窝,右眼贴住瞄准镜。 视野无比清晰,气温低沉,空气粘稠,周围没有一点风。 很难想象更理想的狙击环境。 他端着枪看了一眼正在对战的saber和lancer,甚至懒得费心多给几个眼神,就移开了准星。 他慎重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能够监视战场的位置,在夜视镜里显示出清晰男[xing]身影时稳稳停下——找到了,lancer的master。 卫宫切嗣调整了夜视仪的模式,平静地询问舞弥是否能观察到那个男人,得到否定答复后,沉默地思考了一秒钟对策,或者更短,总之他没注意。 然后身后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卫宫切嗣迅速地回身,瞄准镜里出现的身影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带着白[se]面具,背后黑[se]的披风随风飘扬,融入浓郁的夜[se]之中,是本该死去的assasin。 对讲机里久宇舞弥发出了惊异的声音,但卫宫切嗣的内心毫无[bo]动。 本该埋进坟墓里的东西又不死心地爬出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正打算给久宇舞弥下达继续观察指令,但瞄准镜里的画面却扼住了他的喉咙。 箭矢被红[se]的魔力包裹,掠空而至,像用餐刀切开黄油一样,毫无障碍地穿透assasin的胸腔,然后无声地爆炸了。 被[jing]确控制的魔力释放出来,激起一片尘埃,等灰尘被风吹散时,卫宫切嗣可以感觉到,assasin的气息就这么随着爆炸的余[bo]一起沉入了夜晚的寂静中,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掀起。 魔力控制得非常出[se],卫宫切嗣脑子里的魔术师杀手冷静地做出点评,不会惊动这里的任何人。 的确,不论是正在激战的两位servent还是lancer的master,似乎都没有观察到这里的异常。 卫宫切嗣快速挪动瞄准镜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那里站着的人有着非常有辨识度的白发,身着红[se]的外套。不,不可能是人类,是servent。一击就能杀死英灵的,只可能是英灵。 正当卫宫切嗣打算继续观察时,毫无征兆地,那个servent转过头,和卫宫切嗣对视了,然后慢慢地勾起嘴角。 卫宫切嗣就像被那个笑容烫到了一样,猛地从瞄准镜前抬头。 不,哪怕是servent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发现他,这可是有超过一千码的距离。卫宫切嗣在内心计算着,犹豫了几秒,但小心谨慎的本[xing]还是让他打算迅速起身换个监视位置。 “assasin不只有一个。” 在听见从后方传来的声音时,卫宫切嗣腹 部肌[rou]瞬间紧缩,右膝朝上微微曲起,在感觉震惊和困惑之前就先做出身体反应。 他能向左侧倒下,怀抱狙击□□然后挺起上身向后方[she]击,他相信自己能在两秒内完成这个动作。 先[she]击,然后使用令咒召唤saber。 “如果我是你,我会保持静止。”声音的主人在他右膝动作时这么说,语气和缓几近劝说,“那是把好枪,但有将近两公尺长,你的动作不会太快。” 起码不会快过几秒内越过一千码,[jing]确地发现卫宫切嗣的说话者。 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身后传来了强烈的魔力气息,强度和量都不是一般人的等级,是刚刚那个servent。 居然被绕到了背后。卫宫切嗣脑子里的魔术师杀手冷漠地嘲弄着,和爱丽丝菲尔玩多了过家家游戏,已经沦落至此了吗? “卫宫切嗣,你是saber的master。”这句话没有多少疑问的成分。 卫宫切嗣咬住牙,心脏蹦出的血[ye]仿佛被替换成了冰块。 他告诫自己自己要冷静,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为自己争取,绝对不能放弃,这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笑着踏上死亡之旅的妻子和正在等他回去的女儿。 “你明白的吧,即使用令咒召唤saber也是没用的。” 背后的声音没说错。瞄准镜中的saber仍然在和lancer苦斗,完全没有感知到自己master的险境。 不如说幸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servent现在一定也在观察着saber,一旦saber有任何不对劲的举动,自己就会马上被杀吧。 在内心呼唤saber和她[jiao]流也完全不可取,现在她正在和lancer殊死相搏,如果稍有分心,就会输掉吧。到时候,连站在那里的爱丽丝菲尔都会有危险。 即使用令咒,在发动的一瞬间对方就会发起攻击吧。 只能凭自己的力量打破目前的处境。卫宫切嗣用力握住怀中的枪支,在夜晚寒风中放置了几小时的金属,却没比他的手心冰凉多少。但从转身到[she]击需要一定的时间,身后的对手会给自己那一瞬间的空隙吗? 结论是,所有的方式都行不通。魔术师杀手冷酷地给自己判了死刑。 但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saber的master,却没有马上杀死自己,不论是像抓到老鼠却玩弄猎物的猫一样骄傲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只有卫宫切嗣还活着,他就绝不会放弃,就存在翻盘的契机。 但对方的话语却再次让他动摇了。 “那就是这次的圣杯吗?” 卫宫切嗣用尽了自己最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颤动。 对方指的是爱丽丝菲儿,说她是这次的圣杯,而非这次圣杯的搬运者。 几个字的差异,却有着决定[xing]的不同。 知道这个秘密的应该只有自己和妻子,以及爱因兹贝[lun]家的家主。 “她是这次圣杯的搬运者。”卫宫切嗣用自己最冷静的声音回答。 对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她的名字是?” 无法理解。“...爱丽丝菲尔。” “很好听的名字。”对方的语气居然称得上真诚。 卫宫切嗣对当下状况的迷惑替代了刚刚的惊惧,这简直就像在街上偶然碰见了不太[shu]的邻居,然后展开的无意义对话。 他内心扭曲的幽默感甚至因为这个荒诞的场景而想哈哈大笑。生死相搏的敌人,在一方占据巨大优势的前提下,讨论的不是签订不平等协议,而是妻子的名字真好听。 “那么闲聊就到这里吧,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就像是看见了他内心的吐槽,对方说,“卫宫切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是什么?既然是谈话,我可以转过身吗?”他试图抓住一切机会。 “如果不在乎头被砍飞的话,转身也可以哦。” “太严格了吧,你是servent,一般的魔术师根本无法伤害到你吧。我转个身有什么关系。” “一般的魔术师当然如此,但你是吗?”加重了这句话最开头几个字的重音,身后的servent笑意更浓了,“魔术师杀手先生。” 嘁。卫宫切嗣内心忍不住咒骂,但表面只能忍耐。从刚才开始就发现了,这个英灵完全没有任何的松懈。 正常来说,servent和魔 术师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这么大的优势,一般都会小看对手。但背后的对手却完全警惕自己,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眼神锁定在他的身上,哪怕是一个小动作恐怕都瞒不过。 卫宫切嗣还没有自大到觉得对方的一两处松懈就能让自己战胜他,但至少可以争取到用令咒呼叫saber的空隙。 “所以,你想问什么?” “你想用圣杯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第 3 章 完全出乎意料的问题让卫宫切嗣犹豫了一下,“到达根源。” “那是魔术师的愿望。”对方平静地说,“我想问的是卫宫切嗣的愿望。” “servent先生,难道我不是魔术师吗?”嘲弄的语气。 “你是吗?”没有被激怒,对方的语气没有一点变化,“和御三家的魔术师不同,魔术对你来说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必不可少的道具,和你手里的枪械,或者是炸弹没什么区别。为了追求更好的道具而舍弃自身,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先前的无力感再次涌出,对方对自己的秘密了解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与其让我相信,你这种人为了到达根源而对圣杯感兴趣,不如让我相信这次圣杯战争所有的master可以坐下来和平协商圣杯的归属。”嘲弄着他的回答,对方再次开[kou],“卫宫切嗣,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背后的声音仿佛有穿透灵魂的能力,和久远的回忆里少女清脆的声音混在一起响彻脑海,“凯利你想成为怎样的大人?” 某个部分想要大声质问对方有什么资格审判他的灵魂,但卫宫切嗣身为魔术师杀手,更冷漠的那部分提醒他,这只是心理战的一部分,不要陷入对方的节奏。 “那你又想许什么愿望?作为servent回应圣杯,你的愿望又是什么?”以问题回答问题。 “我没有那样的东西,我是在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之后死去的。”出乎意料的答复。 “不可能!”卫宫切嗣激烈地否认着,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他连自身的存在都无法确定。 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的许愿机,或许可以实现自己那个荒谬到甚至无法对人说出[kou]的愿望,他是这么坚信的。 他也只能这么坚信。 因为除了圣杯之外,已经没有能够实现自己愿望的可能了。 “别这么激动,会引起assasin的注意的。”对方制止了激动的自己。 会引起assasin的注意?可刚刚自己亲眼见到了这个servent杀死了assasin。 啊,所以这个servent才会说,assasin不止一一个。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不论是之前在远坂家宅邸那场表演[xing]质浓郁的歼灭战,还是刚刚servent的话语,都可以得到解释。 把这样的情报透露给敌人,真的合理吗?旧的疑问被解决,新的疑问又浮上来。 “换个问法吧。圣杯战争继续进行的话,就会有英灵被彻底消灭吧。到时候,爱丽丝菲尔会变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我知道。”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回答。 “卫宫切嗣,你要实现的东西,是即使牺牲妻子也在所不惜的愿望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卫宫切嗣的话语里包含了杀气。 不,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对自己罪行的逃避。 这个问题他在这九年间,已经一次又一次地问过自己了。痛苦过,挣扎过,自己的愿望真的是即使牺牲自己深爱着的妻子,从自己女儿手里夺走母亲,也要实现的愿望吗? 但不论从什么角度思考,答案都只有一个,“这是唯一的方法。” “卫宫切嗣,”让他震惊的是,从开头到现在一直毫无感情[bo]动的servent,此刻话语里竟带上了激烈的情绪,“你就这么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吗?” “什么?” “你只是为自己的幸福而感到痛苦,因此不允许自己获得幸福而已。你的天[xing]让你能够深刻地理解他人的痛苦,你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投入。” “等等。”卫宫切嗣的潜意识突然理解了,再这样说下去,自己会被动摇。 “苦难是你的动力,而人间的苦难永不终结,因此你只能一次又一次为之奋斗。” “别说了。” “我不知道你曾经失去了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曾经失去过什么 ,这让你毁于一旦。并且这样的事情肯定反复发生过。” “停下来。” “你不知道除了牺牲之外的拯救方法。你只懂得将生命的重量放在天平上衡量,然后选择更重的那一边,这是你唯一的拯救方式。” “闭嘴!” “这样的事情一定反复发生,以至于你的灵魂在一次次的衡量中被烈火焚烧,最终消耗殆尽,一无所有。” 对方的语速逐渐放缓,到最后甚至一字一顿,像是审判,也像是不详的预言。 但这时,卫宫切嗣反倒冷静了下来。刚刚抵触的情绪消失不见,像大雾散去后的海面,平静如缎,无悲无喜,一望无际。 他知道自己情感激烈,善于洞察,接受信息以及领悟其背后涵义的速度比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要快,能够解开他人无法破解的谜团,能够行他人不能行之事。 这让他能够成为魔术师杀手,踏上这条路。 这让他别无他路可行。 为什么他能行常人不能行之事,胜他人不能胜之敌人?为什么他能一次次地衡量生命的重量,然后无情地抹杀人数更少的那一方,而且甘愿于此?为什么他能理解夏蕾死去的那一夜,以及父亲和被他视若母亲的娜塔莉亚的死,将注定了自己为之奋斗一生? 他自那场悲剧降临在自身的那一刻便明白,降临在一个人身上的悲剧可能降临在每个人身上,而他个人的痛苦只是他人痛苦的共鸣回音。他自己只是格外幸福地在童年时期从未体验到过这样的痛苦。他意识到他人可能终生生活在这样的伤痛中,[ri][ri]负伤而行。 一定会有什么事情,某些他能够做到的,必须做到的。 那一夜他亲手杀死了父亲,在那个男人咽下最后一[kou]呼吸时,他领悟了这一启示,从此永驻他心间。 为了避免更多的悲剧,他责无旁贷。 然后背后男人的话语再次响起,如同审判,“卫宫切嗣,你的愿望不会实现。” “你凭什么这么说?”大声问出的句子带着颤抖,但那不是愤怒,而是犹疑,他的理智尽职尽责地否定着男人的话语,但灵魂深处却仿佛告诉着自己这不是谎言。 “因为牺牲的尽头只有绝望,拯救生命只是附带的损失。”那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怀着无法言说的悲哀,“这样下去,卫宫切嗣永远也无法...” 身后servent的声音戛然而止,码头上突然朝着saber冲过去的berserker同时吸引了他们俩人的注意。 “嘁,真是麻烦。”战场上,已经被伤了一只手的saber明显不是对手。身后servent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下次有机会的话再继续吧。” “等一下!” 回头的时候,切嗣什么也没看见。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的幻觉,但对讲机里久宇舞弥因为长时间没收到他的联系,而发出的焦急呼唤,却是这场莫名其妙谈话真实存在的证据。 他完全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明明发现了自己是saber的master,对方却没有立刻杀掉自己。既然是servent,哪怕自身并无愿望,但为了master的胜利,杀掉其他对手理所应当。如果调转立场,刚刚他一定会这么做。 但那个servent没有,而且仿佛已经看透了自己。 “切嗣,现在lancer的御主用令咒让lancer杀死saber,现在该如何行动,请指示!”久宇舞弥的声音让卫宫切嗣恢复了冷静。 既然自己还活着,那么该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他架起枪,只要从这里,将lancer的御主[she]杀,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突破现状。 “舞弥,搜索附近是否还有assasin。如果有,听我的倒计时,去攻击,进行压制[she]击。” “6、 5、 4、 3、 2、 1..” 指腹压上扳机,瞄准镜已经瞄准,在卫宫切嗣吐出最后命令的前一刹那—— 白发的英灵,突然在战场中央出现。 ?? ?? ?? ?? 第 4 章 第 4 章 “爱丽丝菲尔,这里由我来挡住,你趁此机会先走,越远越好!” 即使是最强的职介,saber也没有信心在berserker和lancer的围攻下,保护好爱丽丝菲尔的信心。 观察战场的间隙,寻找死中求活的契机。 即使左手已经无法使用,saber仍然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对手。有无论如何也要实现的愿望,有立下誓言要保护的人,作为骑士,怎么能在战斗开始之前就放弃。 “没有那个必要哦。”一个不属于在场任何一个master或servent的声音响起。 “嗯?!”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发出了惊疑的声音。 “berserker和lancer联合的话,我就站在saber这边吧。” 战场的中央,原本集装箱的[yin]影中突兀地浮现出一个男人,红[se]的外套,褐[se]的皮肤,白[se]的短发。 “这样如何,saber?”男人站在saber面前,微微侧回头询问。 saber谨慎地向后退了两步,护住爱丽丝菲尔,“你到底是?” 很明显是servent,不论是从外貌上还是魔力上都是如此。面对突然出现并表示要帮助自己的servent,saber的警惕心提升到了极致。 “我到底是什么人呢?”男人苦恼地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要透露多少自己的身份信息,“我是servent,除此之外还需要更多说明吗?” saber皱了皱眉,新出现的servent挡在了自己面前。她看着面前这个如同保护自己的盾一样的身影,感受到了某种既视感。 荒野。 夕阳。 剑群。 无名男人的背影。 天空中巨大的齿轮。 “嘶。”脑子里突然闪过数个场景,但完全没有印象是在哪里见过,saber因为微微疼痛的脑袋而皱起了眉头。 而在她犹豫的时候,港[kou]周围也同时响起了几段对话。 “港[kou]出现了新的servent,恐怕就是之前一直在猎杀我们的那个servent。”assasin向时臣和绮礼报告港[kou]战斗的最新动态。 “绮礼,你能通过视觉共享判断他的能力吗?”在固若金汤的工坊,时臣询问着。 绮礼则皱起了眉头,他的确可以看见,但也只是看见,和之前一眼就能看见saber的能力值不同,这个男人明明一看就是servent,但以master的视角来看,却没有出现任何的说明,简直...就像个人类。 “抱歉,老师,对方可能是用了某种隐藏身份的道具,和berserker一样都无法确认。” “这样啊...把archer叫回来的举动是错误的吗...”时臣有点后悔地说,如果archer还在那里的话,就可以通过五感共有来直接确认新出现的servent的样貌了。 明明使用了令咒才把他叫回来,却因此损失了重要的情报...不过也没关系,那个高傲的王应该也不会同意接受五感共有。 “是caster吗?”时臣接着问。 “应该是吧。”绮礼少有的不确定[kou]吻。 圣杯召唤出的servent数量只有七个,assasin的视角里saber,lancer,berserker和rider都在,再除去自己的archer和弟子的assasin,剩下的就只有caster了。 刚刚杀死了一个assasin的应该也是caster吧,但是很奇怪。 “为什么caster会自己出现在正面战场上?”lancer向emiya举起枪,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caster基本上都是以魔术闻名于世的英灵,而天然具有抗魔力的三骑士对他们而言是天敌般的存在。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通过技能进行阵地制作,选择构建自己的工坊,然后在那里迎击敌人。 可这个男人,就这么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正面战场,要迎击三骑士之一的lancer。 “是呀,为什么呢?”实际上,最困惑的反而是本人。emiya本来只是打算趁乱多杀死几个assasin,刚刚和切嗣对话已经是意料之外,现在这样缺乏思考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自己也搞不懂呀。 而且自己的情报恐怕已经通过assasin的眼睛传到绮礼和时臣那里了吧。 真头疼呢,拥有身体之后,连久违了的冲动都一起回来了吗。 但...果然是那样吗? saber即使同时面对lancer和berserker,也要举起剑保护身后的爱丽丝菲尔,看到那个身姿,emiya的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做出行动了。 在即使坠入地狱也绝不会遗忘的那个夜晚,saber也是以这样凛然的身姿,站在自己的面前呢。 “为什么要帮我?”从某种情况来说,最难以相信emiya的的,恐怕正是被护住的saber呢。 完全找不到这个servent帮助自己的理由。 可是emiya无法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所以只能编造理由了,“任[xing]的master下达的指示而已。” “喂——”脑海里安哥拉·纽曼的声音果然响起,不是很真情实感地抗议,“谁任[xing]呀,明明我完全没下达任何指示好吗?” “那反对吗?” “怎么会。”笑意掺了进来,“我最——喜欢混乱的场面啦,乱七八糟的人类,乱七八糟的感情,真的太有意思啦。请务必让我见识更多。” “如您所愿,master。” 在脑海里进行了简短的对话,emiya抬头看向站在集装箱上方的lancer的master——肯尼斯。 “但lancer,你的master恐怕比我的还要任[xing]。不对,比起任[xing],更像是连正确的判断都无法做出呢。” “我绝不容许这样对主君的侮辱。”lancer的枪和瞪视一起指向了emiya。 肯尼斯却只是在上方发出了冷笑,“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呀,魔术师,看来你只是把servent当成更加强力的使魔而已。” “这有什么问题?如果你有什么高论,说来听听。” “这种以二对一的做法,如果servent也同意,自然是没什么问题。”emiya把目光投向lancer,但此刻对方移开了目光,是因为在骑士的对决中利用如此胜之不武的手段而痛苦吧,果然呢。 “当然,你和你的servent如何相处与我无关,只是你并不适合战斗,不想死的话,就躲在自己的工房里,把战斗都[jiao]给lancer,圣杯战争结束前都别出来,这是获胜几率最高的办法吧。” “什么?区区servent竟然敢这样愚弄我!”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说得好啊!” 遮住了肯尼斯怒吼的声音,是rider豪迈的笑声。笑声的主人已经从站车下来并走了过来。 战斗中从作为自己宝具的战车上离开,真的闻所未闻。 “确实,如果不是你刚刚出现,我都想要[cha]手了呢。”一边说着,rider一边用那双大手拍打着emiya的肩膀。粗狂,大胆,豪迈,无畏,明明是敌对关系,emiya却无法对拍肩膀这样亲昵的行为感到敌视,这就是这个男人的魅力吧。 “你们这些servent!”肯尼斯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响起。 “事实而已,如果是我的话,这种情况下会做出更现实的判断。”emiya平静地回答。 “哦,怎么说?”rider饶有兴致地发问,emiya不禁苦笑。什么样的人才会询问敌人,如何战胜另一个敌人呢?也就是这个男人了吧。 “在场的servent里面最麻烦的就是berserker能夺取他人宝具的机会吧。” “确实。”rider点头。 berserker的能力毫无疑问是最具威胁[xing]的,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的宝具就会被夺走,甚至还会被反过来用于对付自己。宝具是servent最大的武器,被夺走的话,无疑是己方战斗力的大大削弱,而且还会增强敌方的战力。 “目前能与之对抗的只有lancer的破魔之红蔷薇。而berserker好像对saber抱有强烈的敌意,如果在这里帮助saber打倒berserker的话,不仅不用使用令咒强迫lancer,之后的战斗也会更具优势吧。saber的左手已经受了无法治愈的伤,即使一对一,lancer的赢面也很大吧。” saber因为这个说法而向emiya投来不满的眼神,emiya耸 耸肩作为回应。 “也就是说,lancer的master使用了原本根本不需要使用的令咒,大概是因为平时就是把自己闷在工房里不出去的短视魔术师吧,作为战略者的能力委实缺乏...” “到此为止吧!”打断二人对话的,是lancer的怒斥以及指向emiya的枪尖。对于master名誉有辱的言行无法置之不理,真是忠诚骑士的样本。 “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emiya带着讽刺的笑容看向lancer,“而且你现在能对我出手吗?master的令咒是让你对付saber吧。” “lancer,先讨伐这个无礼的servent。”肯尼斯的声音响起。 “是。”回应着master的指令,lancer将枪尖对准了新的闯入者。 很好,这样就达成计划了。emiya在心中一笑。 “lancer来做我的对手...saber,berserker[jiao]给你可以吗?” “可以...”saber的眼神中明显还是带着不信任,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不求回报地帮助自己,而且本来应该是敌对关系,能够信任才奇怪吧。 对于emiya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于saber来说,这只是第一次见面吧。 “如果仍有疑虑的话,把这个当做你和你的master欠我一个人情如何?对面已经要开始攻击了。” “没问题的,saber。”爱丽丝菲尔的声音在saber身后响起。saber明白爱丽丝菲尔做出这个判断的原因,lancer暂且不论,berserker那带有恶意的杀气已经膨胀到身体都有被包裹的感觉。 “好的,这次的人情[ri]后一定会有所回报。” “trace one.” emiya手里出现的是一向来偏爱的黑白双刀,干将莫邪。 “那么,差不多就开始吧。”emiya的声音。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lancer的回应。 “啊啊啊啊啊啊啊——”朝着saber冲去的berserker的怒吼。 “噔——”saber用手中不可视之剑接住berserker的攻击,武器相[jiao]发出的清脆声响。 四名英灵一齐踏出,战斗再度开始了。 但在战场旁边,有一对主从格格不入。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rider。” 韦伯对着回到战车上的rider无力地询问,但一如以往地被rider无视了。 “真是的,貌似错过了出战的机会啊。”rider摸着下巴,似乎很是遗憾。 “你在说什么啊...”韦伯几乎要哭出来。 他可以看到战斗中的四人战况越加激烈。或许不是由于多少休息了一会,saber的剑的敏锐多少回来了一些,但即使如此,由于左手无法使用,仍然被berserker压制了,这样下去的话,战败只是时间问题吧。 问题在于另一边,lancer对战来路不明的servent,双刀和双枪的对决,剑戟相[jiao]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个男人,比我想象中的厉害。”rider点评道。 对武术一窍不通,身为魔术师的韦伯只能看出眼前的战斗非常激烈,但到底如何却是一窍不通。听了rider的话,他把视线投向新出现的servent。 lancer突刺的红枪被用黑刀和白刀防住,然后躲过紧跟而来的黄枪。双方的四件武器不断挥出,如同剑舞;刀刃和枪碰撞的金属音不绝于耳,如同四重奏。 “那个servent是那么厉害的剑士吗?” “不,他毫无剑术的才能。”rider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什么?”韦伯惊讶地反问。 在他看来,那个servent的能力全然不亚于saber和lancer。就像现在,能与saber战得难舍难分的lancer,正用他那变化自如的枪术发起进攻。而那名servent却也在一步不让地对峙。这样的人没有才能?完全想不通。 “怎么说比较好呢。”rider苦恼地说,“不是说他剑术很差劲的意思,而是他本人缺乏剑术的天赋。” “那样的话,为什么他现在可以对付lancer呢?”清丽的女声,属于听了二人谈话同样感到困惑的爱丽丝菲尔。 “大概是来源于无数次的锻炼吧,[ri]以继夜地磨炼,永不停歇地战斗。对自己缺乏天赋并不绝望,而是通过自己不断的努力,才能达到和英灵抗衡的境界吧。” rider的声音充满赞赏,“那家伙的剑,虽然粗糙,但很美丽。真想收入我的军中,这种家伙的话,一旦归顺就是很忠心很聪明的部下。” “...刚刚已经被saber和lancer拒绝了,还没吸取教训吗?”韦伯对rider无话可说。 比起观战的rider,实际枪刃相[jiao]的lancer则更有体会。确实没有才能,和saber那样如同天赐般的剑术比起来,这个servent的剑术堪称粗糙。 但是,这并不是单纯靠训练和指导,而是在实战中磨练出来的技术。正是靠着一次一次在战场上以命相搏,不断磨砺,这个男人才能积累起这样的技术吧。 仿佛能从刀刃相接的方式中看出那个男人的生存方式,那有着和saber的剑截然不同的魅力。 “当——”黑白双刀被挑向空中,lancer朝着对手没有防备的心脏刺出手里的枪,然后却因为对方踢在了枪柄上而错失了目标。 我的攻击被诱导了?lancer心中出现这个念头的瞬间,红蔷薇被对方狠狠踢中,传来的冲击让他不得不调整姿势。 原本密不透风的攻势中出现了巨大的空隙,对方瞬间贴了上来,攻守在这一刻转换。 对方的双剑刺向他的脖颈,lancer迅速反手用黄蔷薇挡住攻击,同时用红蔷薇向对方扫去。即使枪刃的部分无法触及,至少枪身部分可以扫中对方。 对面的servent却完全没有闪避,而是继续向前一步,用肩膀撞向lancer的胸[kou]。 电光火石间,lancer只来得及以膝盖迎击。普通人的话自然没什么威力,但是英灵们的攻击却又另当别论,如同水泥块相撞的沉重闷响出现在双方身上。 lancer按住左胸,emiya则是按住腹部,双方拉开了一定距离。 “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呀,caster。” “我也是在拼命的呢。” 刀刃再度[jiao]错,emiya也对lancer的实力感到震惊。幸好如想预想中一样,破魔的红蔷薇并不是仅仅接触就能破坏自己投影的武器。不过也是,若红蔷薇能够破坏一切由魔力组成的存在的话,对于servent这种本身就是由魔力组成的灵体,就是一触即死的必杀武器了。 “没想到在saber之外,这场圣杯战争还能让我遇到这样的强者。” “能得到枪之英灵的赞赏,我还真是光荣呢。” 互相认可实力的对手,相视一笑。 “可还真是不明白呢...你到底是哪里的英灵?作为caster居然能和我在近身战上不相上下,而且使用二刀流战法的魔术师从来没听到过呢。” 似曾相识的评价,被另一位lancer这么评价的时候,自己还是archer呢。“谁规定魔术师不能用剑,不能[she]箭,不能用枪了呢?在我经历过的事情里,有一位魔术师可是曾经用拳术打败了比自己强上许多的魔术师哦。” “真是很有兴趣与你所说的人[jiao]手一次试试呢。” “那恐怕没机会了。”毕竟现在的凛只有6岁。 双方[jiao]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和强者的车轮战让lancer相当兴奋,速度不断上升,不愧是以速度自傲的枪之英灵。 忽然,emiya丢出了手中的双剑飞向lancer。 “把武器丢了到底算...嗯?!”lancer一边弹飞双刀,一边极速[bi]近手无寸铁的对手——可是,刚刚已经丢出双剑的敌人手中,赫然紧握着与刚刚相同的黑白双剑。 再次投出的双剑又被双枪格开,对手却继续投出了第三对。 时间仿佛陷入循环,黑白双刀被投出,再被挡开,如此反复,反复,反复,丢出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十对。 第 4 章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种程度的投掷攻击不可能对我起作用。” “我当然没有这么以为,但看看周围吧lancer。” “什么?!”lancer猛然抬头,不知不觉间,之前所有被投掷出来的双剑已经回旋回来,在空中仿佛圆环般围住了他。 在投出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自己挡开的角度了 吗?这居然是一边和自己激烈对战,一边进行的吗? “和lancer对决速度的话,我必输无疑吧。既然速度上不如你,我只能以数量取胜了呢!” 随着emiya的话语,所有的双剑如同互相吸引一般刺向了中心的lancer。 “虽然很佩服你的计算,但也别小瞧我呀!”这种程度的包围对servent中号称最快的lancer并不是困境,lancer一边用双枪防御一边寻找空隙,然而... “broken phantasm(幻想崩坏)!” emiya的技能之一,将拥有庞大魔力的宝具破坏,使宝具本身作为庞大魔力的容器并将其中蕴含的魔力当作炸药引爆,给予对手重创的技能。围着lancer的剑一齐爆炸,汹涌的魔力一瞬间吞没了lancer的身影。 “剑的话可以避开,但突如其来的爆炸又如何呢?” 回答的人并没有出现,韦伯,爱丽丝菲尔,甚至rider都对emiya的战术哑[kou]无言。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之前的战斗一直按照他的脚本进行吗? 但作为当事人的emiya却仍然眉头紧锁,“我还以为不是用剑作为线的斩击,而是使用爆发作为面的火力,就能成功呢。” 庞大的魔力散去,lancer的身影再次出现。虽然不是全然无伤,身上各处都有烧伤和擦伤,但那无损lancer眼中熠熠生辉的斗志,手中双枪缠绕的魔力也说明刚刚的爆炸并没有对他产生太大影响。 “互相吸引的夫妻剑,那是干将莫邪吗?你是中国的英灵吗?” “对了一半,那的确是干将莫邪,不过我并非来自中国。” 事实上干将莫邪所代表的英灵根本就不存在,历史上并没有英雄使用这对剑留下为人称道的传说。真要说要的话,那就是制造出这对夫妻剑的铁匠。但眼前的英灵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只会铸造的铁匠。况且,干将莫邪只有一对,不可能有三十多把,而且居然还能爆炸。 “阁下比我之前认为得还要厉害。”被弄得很狼狈,lancer却完全没有怨言,和saber的死斗也是如此。虽然的确不是纯粹的武技,但使用各自的能力和武器来战斗是理所当然,无可非议的。 双刀连续投掷,计算好自己格挡的角度,形成不被发现的包围网,lancer自以为已经发现对方目的,随之而来的却是出其不意的爆炸。一连串的计算虽然与saber,lancer这样纯粹依靠自身武技的英灵有决定[xing]的不同,但也是很漂亮的战斗。 “没什么,真要说的话,突破了那个包围圈的你才是真的厉害。” “不必谦虚,很漂亮的策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没有才能所以不得不使用策略,但即使如此也只是旁门左道罢了。连被令咒束缚了的你都无法打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果然,你就是为了形成这个局面而挑衅我的master吧。” “话虽如此,二对一打倒saber也不是你的意愿吧。” “rider,他们是什么意思?”受不了二人谜语人一般的对话,韦伯转头询问。 “lancer的master犯下的第三个错误,他之前已经使用令咒命令lancer去打倒saber对吧?” “啊,是的,那又怎么了?” “然后他又命令lancer去讨伐新来的servent,一边使用令咒命令lancer去杀死saber,一边又下了命令去讨伐那个男人,这不是矛盾了吗?” “但lancer的确与那个男人战斗了。” “这就是问题啊。”rider满脸笑容,就像揭露别人马脚一样非常得意,“或许是把那个男人作为打倒saber的障碍作为认知,所以并没有与令咒的效果完全冲突。但那也不完全,由于令咒的原因,lancer总是不自觉有部分注意力转移向saber。这也是那个servent故意造成的,因此像他这样[jing]于计算的男人才会故意挑衅lancer的master吧。在这样不利的条件下,lancer还能如此善战,遇上这样的master是在是[lang]费了。” 说到最后,rider又流露出不能把对方收入账下的惋惜。韦伯则把视线从rider身上移开,投向了正在战斗中的不知名的servent。 故意设置这样的局面,在战斗中表现出的策略,虽然缺乏天赋,但或 许在所有的servent中最不能大意的对手。 可值得担心的不是这个。虽然被算计了的lancer没有说什么,lancer的master,也就是自己原来的老师,也是一言不发,但原因恐怕是因为自尊受损而气到说不出话吧。 rider的说话时并没有刻意降低音量,lancer的master应该是完全听见了。在韦伯的印象中,想让那个男人爽快地承认自己错了,还不如期待天和地能再次合二为一。 “不过话说回来,lancer这个职介难道背负着每一代都会被令咒束缚,无法全力战斗的宿命吗?” “嗯?什么意思?” “别在意,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嗯?” emiya的话语突然停顿,因为余光看见有什么朝自己飞了过来,立刻转头,看见是身着铠甲的saber被击飞后,便用身体接住了saber。 “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生硬的回答,是因为和emiya过多的肢体接触而不适应吧,saber立刻和emiya分开了一段距离。 emiya看向saber飞来的方向,berserker手持长达5米的建材钢筋,如同□□一般。他拥有能够将手触碰到的东西变成自己宝具的能力,那根普通钢筋已经变成了可以杀伤servent的武器,确实,被那个扫到的话,saber被击飞也情有可原。 “还能继续吗?” “当然。”saber的声音仍然坚定,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伤痕,但那是爱丽丝菲尔治疗之后的结果了。的确,继续战斗的话不是问题,但是否能赢就很微妙。本就缺少一只手而力量不足地saber被berserker完全压制了。 遥远回忆再次浮现在emiya的脑海。 月光下,纤细的身影被那时的berserker,海格力斯击飞,腹部涌不断涌出鲜红的[ye]体,自己却连治疗魔术都无法使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挣扎着,颤抖的手仍然紧紧握着剑,然后以剑为支撑站起来的saber。 emiya不禁扪心自问,到了现在,自己还是这么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吗?生前和死后,无数次地为了救更多的人舍弃少数人,一旦为敌就迅速杀掉。最后,为了杀死过去的自己,连作为master的凛都背叛了。他以为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把所有的感情都丢弃了。 但为什么呢?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很多事情不再以合理[xing]为第一准则,而是依靠自己的感情冲动而行动。 回想起带走樱的那时候也是呢。明明在樱被间桐家的人带走后,再直接劫走也可以,这样的话就不必把自己的样貌暴露给时臣了。 这是理[xing]的判断,可自己为什么犹豫了呢?因为...想让樱和凛好好告别,并定下再会的约定吧。从效率上来说,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就现在这个局面来说,在原来的历史上,saber和archer都留到了最后,这是emiya对这场战争唯一知道的事情。既然如此,saber肯定有办法度过这个难关,为什么自己忍不住出手了呢? 算了,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这可是战斗过程中。 “saber,我有个建议。” “什么?” “[jiao]换对手吧,由我来做berserker的对手。” “你在侮辱我吗,是觉得我一定会输?”恶狠狠的瞪视,想必是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吧。 果然,emiya无奈地叹气,指向了一旁的lancer,“并非如此,不过saber和lancer才是一开始的对手吧。对lancer来说,不是我这个不知名的servent,而是saber作为对手更尽兴吧。而且和saber作战的话,他也不会受令咒影响,可以放手一搏了。如果没有berserker,本来saber就会和他一对一决出胜负吧。” “我的话都可以,但saber能作为对手自然是再好不过。”lancer的声音响起。 “...了解了。”不甘的saber,“可是小心哦,虽然不知道berserker的真身,但绝不是普通的角[se],虽然受职介的影响狂化了,但剑技仍然是顶流的。而且...” 完全无视别的servent,只把saber作为对手,这点很奇怪。emiya马上领悟了saber的未尽之语。 “相信我吧,毕竟我到现 在,也只经历过一次失败呢。”还是输给了过去的自己,“我可没有再输给其他人的打算。” saber凝视了他一小会,“那就相信你吧,只是,再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saber仰头盯着他的脸看,湛蓝的眼睛毫无[yin]霾,“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开心?” “开心?我吗?” “你的嘴角在笑哦。” emiya下意识地抬手确认,在感受到上扬的弧度后忍不住叹了[kou]气。 真是的...采取了不合效率的举动,凭着冲动行事。生前经历过的那场圣杯战争,他只是一味地拖saber后腿,现在终于实现了和她并肩作战的愿望,自然会开心吧。最大的问题是,他对于这些不合理的举动完全没有不快。 “啊啊啊啊啊——”berserker突然冲过来,emiya和saber猛然闪向两侧躲避。 “saber,lancer就[jiao]给你了!” “小心应对berserker!”简短的嘱托,随后saber就全身心投入到与berserker的战斗。 啊,究竟是怎么了呢?当时只是被她保护的自己,因为能站在那个人面前保护她而自豪。不过这个感觉并不坏,现在就随着自己的心而行动吧。 对于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意图的berserker,士郎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挡在了saber和berserker之间,“那么,berserker呀,如果想和saber[jiao]战的话,就先打倒我吧。” 是理解了emiya的意思吗?berserker的攻击朝着emiya去了,长达5米的钢筋,有着□□一样的力量,哪怕是saber也无法接下的攻击。 所以emiya没有打算接下,对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berserker,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的英灵,为何对saber那么执着,不过那份力量,就[jiao]给我吧。” “rule breaker(破除万物戒律之符)” “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造型扭曲的短剑出现在了白发servent手中。在场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来,那是被浓厚魔力包裹着的宝具,刚刚通过真名解放,已经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吧。 趁着berserker僵直的一瞬间,在全员惊疑的目光中,emiya将手放在了berserker的胸[kou]。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什么!”对于master来说并不陌生的咒文,引起了在场的韦伯和爱丽丝菲尔以及躲在暗处的lancer的master的反应。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盈满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宣告 汝身听吾号令,吾命寄于汝剑 若遵从圣杯之归宿,顺从此理者,回应吧 在此起誓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 吾乃诛尽世间一切恶行之人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于抑止之轮降临此处 天平之守护者” 这是召唤英灵必要的咒文,而这个servent在这个场合咏唱,究竟是? 那个servent和berserker周身放出了浓密的魔力,然后再下一个瞬间,魔力猛然集中在了一起。 “再...居然是再契约!servent居然也能和servent契约吗?”韦伯的喃喃自语恐怕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全员的目光都投向了一个地方。 那个servent的右手上闪烁着令咒的光芒。 位于众人视线的焦点,emiya却松了一[kou]气。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和berserker正面作战。其他的servent的话,即使破除万物戒律之符可以切断原来的契约,但要再契约的话,如果servent不愿意的话自己就没办法了。 之前的caster,美狄亚的确可以做到强制再契约,不过只是投影了对方宝具的emiya并不能做到。只有berserker有成功的可能[xing]。 当然不是说要让berserker自己同意,是因为berserker是消耗最大的职介,如果和master的契约中断的话,很快就会因为无法保持存在 而消失了吧。如果这时有可以提供新契约的存在,没有理[xing]的berserker会根据本能缔结新的契约。 这就是emiya成功的原因,berserker成为了他的servent。 ““啊——”打破了凝滞空气的,是怒吼着摇摇晃晃站起的berserker,即使是再契约了,但是身上的杀气一点也没减弱,仍然向着saber。 “以令咒宣告,遵从圣杯的戒律,我的servent,听从我的命令。” emiya右手的令咒发出了光芒,3次能够任意命令servent的大魔术结晶,其中一个正在被使用。 “没有我的许可,禁止一切对saber的敌对行为。” 在场的全员再次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只有3次的令咒,居然被用于禁止攻击敌对的servent,这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同时,berserker的身上出现了仿佛紫[se]电流般的魔力,紧紧束缚着berserker的行动。 “吼!!!” berserker在抵抗令咒,但令咒的权利是绝对的,只要身为servent就无法违抗。berserker被令咒束缚着发出怨念的怒吼,身体却被令咒压制而无法动弹。 “berserker,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saber,即使狂化了仍然坚持的这份执着,一定是有着很深的因缘。我与你约定,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破除这个令咒,允许你与saber的战斗,所以现在作为我的servent服从于我吧。” berserker的动作停了下来,虽然充满怨念的眼神仍死死盯着saber,不过似乎已经同意了新master的说法,然后慢慢灵体化,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好了,berserker的问题终于解决了,那么接下来...” emiya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虽然不清楚细节,但这个男人可以切断berserker与其master的契约这一事实不会改变,这就足以让所有人警惕。 “那么,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两个英灵,还是servent使役servent的异常组合。在场的任何master,如果不与他人联合就相当于一对二。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拥有可以破坏契约的宝具,一个不小心的话自己的servent也会被夺走。 “你真的不能做我的家臣吗?条件可以优待啊。”rider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rider,你到底在干什么啊....”韦伯无力的吐槽。 “被传说中的征服王亚历山大多次邀请,是我的荣幸呢。不过这次还是算了吧,我也是有自己的目的才会参加圣杯战争呢。”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caster?”无比惋惜的语气。 “caster?啊...原来如此。”emiya不由自主地苦笑,的确这个状况被误解的话也没办法。事实上刚刚他被lancer叫caster的时候也没有反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被这样想也没办法,但...虽然有当caster的资质,不过我不是caster哦。” “那么是特殊的职介吗?” 虽然很少见,但英灵也有可能被以常规的七个职阶之外的职介召唤。 “要说特殊的话的确是特殊,不单是职介,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特殊的。” “什么意思?” “这次的圣杯战争,七个常规职介的servent都已经凑齐了。caster虽然现在还没露面,不过肯定已经被召唤出来了。” emiya再次露出讽刺的笑容,接下来的一句话连rider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是第八位servent,你们可以叫我avenger(复仇者)。” ?? ?? ?? ?? 第 5 章 第 5 章 在冬木市深山区更往西的位置,绵长的国道背向市区灯光静静地向西延伸。而在路的前方等待着来访者的,是一片尚未开发的森林。虽然是双车道的公路,但在路灯稀疏的深夜国道上几乎看不到车辆。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六缸发动机全速运转的轰鸣声显得格外突出——纯白的梅赛德斯奔驰300sl,流线型车身复古典雅,却以120英里的时速在弯曲的山路上行驶,即使遇到弯道也绝不减速,车子像流水一般掠过几乎是180度的急转弯,流畅到毫无停滞。 这驾驶技术几乎超出了人类范畴,驾驶座上却不是身为英灵的saber,而是气质温柔的爱丽丝菲尔。 从刚才开始,两人就没有任何对话,不论是在港[kou]自称是第八名servent的avenger,还是刚刚在路上遇到的坚称saber是贞德而显得疯疯癫癫的caster,都让人心绪沉重。 “saber,果然还是很在意吗?刚刚放过了caster。”爱丽丝菲尔终于还是开[kou]。 “并非如此,我总有一天要让caster为自己的狂言后悔。我只是在想,caster自己撤退对今晚的我们来说,说不定反而是一种侥幸。”saber微微皱眉。 听到saber说出这样气馁的话,爱丽丝菲尔感到意外。 对于caster这样擅长魔术战的对手,拥有最强抗魔力的saber理应是最棘手的对手。如果双方真的动手,saber应该会以压倒[xing]的优势取得胜利。 但saber带着苦笑摇了摇头,“那个caster...有些不同。或者说他和普通的魔术师有些不一样,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不过以我现在左手被封印的状态,与他战斗感觉过于危险。” saber的第六感也因为职介特[xing]而有所强化,既然是连她都觉得有些危险的敌人,爱丽丝菲尔不得不对caster重新评价。 “总之,首先是lancer呢...” “是的,不过万幸的是,lancer也是一位高尚的骑士,既不逃避也不躲藏,正在期待着与我的战斗。” 果然,被黄蔷薇所伤的伤[kou]无法治愈,这对于saber来说实在是过于不利,必须要尽快打倒lancer让saber的左手恢复,但问题不只有这一个。 “而且...” “嗯...这下就被证实了呢。” 吉尔雷德伯爵,童话人物蓝胡子的原型,是英法百年战争中曾当上过元帅的英雄,和圣女贞德共同作战。然而,在贞德被当做魔女处以火刑后,他失去了理智,否定了神明的荣耀,沉浸在黑魔法的背德研究中,屠杀了数百名儿童,最后被处刑。从刚才的样子看,传闻并没有错,虽然不知道圣女贞德到底和saber有什么相似之处,但那双发狂的双眼显然已经不去理会二者之间不同了。而如果他就是作为caster而被召唤的servent的话.... “avenger....果然就像那个人自己所说的,这次战争存在着第八位servent。”saber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低声说。 吉尔雷德是caster,而其他的servent都已经出现过,圣杯召唤中七个常规职介已经悉数出现,那名神秘的servent只能是非常规的第八名英灵。 “是的,只能这样推断了呢,虽然我之前也怀疑过他是不是caster,因为他的确有成为caster的特[xing]。” “哎?”saber惊讶地看着正在飙车的爱丽丝菲尔,她发现了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吗? 微微瞪大眼睛的表情实在是太少出现在saber那张严肃的脸上了,爱丽丝菲尔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servent使用的大概是...怎么了,saber?” 在爱丽丝菲尔讲到一半时,saber突然表情严肃地看向窗外,是感应到了什么吗? “好像是着火了,但那里的魔力[bo]动....” 爱丽丝菲尔顺着saber的视线,使用了视力强化的魔术看了过去,远处冬木市的某处冒起了黑烟,是火灾吗?但saber在这里都能感受到魔力[bo]动,看来是servent的战斗呢。 “虽然很在意,不过saber的手受伤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城堡吧。”爱丽丝菲尔做出了判断。 “嗯。”saber点了点头。 现在没有[jing]力关注其他事情,随着爱丽丝菲尔再次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了巨大的轰鸣,白[se]的车辆急速驶向夜[se]之中。国道上再次恢复了寂静。 但冬木市的某处宅邸就没办法享受这样的平静了。 火焰熊熊燃烧,双层的洋房被完全吞没在赤[se]的灼热世界里。 火海中立着一个人影,是全身被铠甲包裹着的漆黑servent——berserker。他完全不在意周围燃尽一切的火焰,只是站在那里,脚下散落着大量丑陋虫子的实体。间桐家的魔术师使役的虫子连靠近都做不到,只是出现就会被周围的火焰燃烧成灰烬。 “....可恶,失算了,没想到居然会有能够使役servent的servent被召唤出来。”发出怨恨话语的,是如同木乃伊一般枯瘦的老人——间桐家真正的家主,间桐脏砚。地面上的火势暂时还没有蔓延到这个充满了肮脏[chao]湿气息的地下室,无数的虫子仍在黑暗中蠕动着,仿佛在保护这个老人。 只是,那真的是为保护这个老人而采取的行动吗?没有理[xing],只有本能的虫子也会有护主的思想吗?不如说,这些虫子只是凭借生存的本能,想要逃离那个想要灭绝自己的存在,因此涌向脏砚寻找出路罢了。 “放弃吧,间桐脏砚,这次我不会让你逃掉的。” 脏砚怨恨地看着眼前红[se]的身影,自称是avenger的servent。周围的虫子再次向面前的敌人发起了冲击,而这个servent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中华丽的长剑,刀身发出的光芒就将袭来的虫子全部焚烧殆尽。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这是爱尔兰传说里的cliwe-ny-sollys(炎之剑),不论凡人还是不朽者,只要被剑碰到,就会顷刻间丧命。”servent的声音里是浓郁的嘲讽,“这次的魔力供应非常充分,所以我甚至可以解放它的真名,建议你不要[bi]我这么做。而且就算你侥幸从我这里逃脱,上面还有berserker等着你,你的生命就让我在此终结吧。” 间桐脏砚是已经生存了200年以上的魔术师,但即使如此,以英灵作为对手,还是充满了无力感。尤其是,如果说有比一个servent顶上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同时被两个servent包围了。 间桐脏砚的结局已经注定,如果他也有自己的servent的话,还能够拼死一搏寻求一线生机,但原本属于间桐家的servent正是被眼前这个男人夺走了,并且成为了把自己[bi]上绝路的另一把利剑。 “你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么?” “当然了,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间桐家的黑暗我今天就要在这里终结掉,不论是间桐家的魔术还是你本人。” 间桐脏砚的脸上是狰狞的愤怒,“居然说和圣杯无关?那到底为什么?你有什么目的?居然说要终结间桐家的魔术?” 只有这句话完全无法理解,圣杯也是间桐家魔术的成果之一,如果说终结间桐家的魔术,那岂不是连圣杯都... “不可能!你也是回应了圣杯的召唤而来的servent,难道说你要连圣杯都一起...” “哦,发现了么?这样的话就更不能放你走了。我的目的,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其他的servent和master知道呢,不然即使是拥有了berserker,同时与其他的五个servent为敌也是毫无胜算的。” 虽然语气仍然很平淡,但眼前的servent身上缠绕的杀气明显提升了,浓重的压迫感让虫群都不住地后退。 “你这个混蛋究竟...” servent再次挥动了手中的剑,剑身上的光辉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次我会把每一只虫子都烧死的,不会给你复活的机会的。” 可恶,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这种事都知道。间桐脏砚咬紧牙关。 “圣杯战争一开始,间桐家的master召唤了servent参战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计划,毕竟servent杀死敌方的master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会觉得奇怪呢。” 男人注视着虫群发出凄厉的嘶鸣,地下室的[chao]气逐渐被火焰净化,“夺取berserker也是这个目的,虽然不知道间桐家召唤的是哪一个职介,但为了万无一失地杀掉你,至少要保证我方有两个以上的servent。没想到我夺取的bers erker刚好是间桐家的servent,看来连运气都站在我这边呢。” 原本充满了地下空间的虫群几乎已经被烧死了,剩下的就只有逃到了角落的脏砚和他身边的余孽。男人一边消灭着零星的虫子,一边紧紧地盯着脏砚。 “嗯?”男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角落中虫子的尸体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吹飞了上面的虫子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倒在了那里,眼睛已经浑浊到看不见眼球,全身像被[chou]干了一样干瘪,怎么看都已经濒临死亡,身体里有好几处如肿瘤一般高高鼓起,而且在不断地移动。 “是间桐家的刻印虫吗?可你是...” “你居然连刻印虫都知道?”脏砚非常疑惑,这是间桐家密不外传的魔术,这个servent怎么会知道,但那边那个垃圾的话...“桀桀桀桀,这家伙就是berserker原来的master哦。” “什么?”从走进地下室开始,那个男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那不可能,master不应该是你吗?没有得到樱,间桐家的魔术师应该只剩下你了。” “樱?原来如此,带走了远坂家小女孩的人是你啊。不过没关系,没想到那个废物还是回来了啊。” 脏砚难听的狂笑在地下室回[dang],“间桐家本来不打算参加这次圣杯战争,因为上次爱因兹贝[lun]家召唤出了奇怪的东西,所以本来这次战争只打算看看样子。” “上次,你指的是被召唤出的安哥拉·纽曼吗...” 男人的轻声低语着什么,脏砚没有听清,但也没关系,现在的他可是非常兴奋呢,“没得到远坂家的小女孩的确很遗憾,但没想到那边那个舍弃了间桐家和魔术的愚蠢男人竟然回来了。” “已经离开间桐家的人为什么还会回来?” 脏砚看着对面的男人脸上出现了真情实感的困惑,内心的报复心理得到了满足,意外地饶舌了起来,“桀桀桀,这家伙,听说间桐家要领养远坂家的女儿,特意跑回来确认了一下。” “为什么?” “这个蠢货以前似乎和那两个女孩的培养皿,叫葵还是什么的那个女人,关系不错。那个女人虽然不是魔术师,但也是稀有血脉的继承人,不过她不会想到吧,那个蠢货一直一直喜欢她啊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想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脏砚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家伙,单恋着已经成为他人妻子,还生下了孩子的女人。更愚蠢的是,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居然还自愿接受了刻印虫的改造,忍受着地狱般的痛苦成为了master,还说什么如果自己得到了圣杯,就把那个小女孩还给远坂葵。明明以前对我那么不满,甚至离家出走的蠢货,居然向我跪下来请求,哈哈哈哈哈哈。” “....樱明明不在这里,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做。”压低了的声音,这个男人被脏砚的话激怒了,但这只是让脏砚更加兴奋了。 “这件事,首先要感谢时臣,他可是为了自己的骄傲封锁了那个女孩被你带走的消息呢,所以雁夜理所当然地以为樱在间桐家吧。除此之外,当然是因为...”脏砚的身体发生了变化,组成他身体的虫子变成了别的样貌,“就是这样呀...雁夜叔叔,我们一起玩吧。” 出现在那里的不是脏砚,不,本质上来说是脏砚没错,但是那个外表是樱的样子,连声音都和樱很像。 “雁夜叔叔呢,只要我稍微做出一点痛苦的表情,向他哭着求助,他就立刻答应了呢,真是傻瓜呀哈哈哈哈哈哈。”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樱稚嫩的声音,但后面因为太兴奋,在狂笑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脏砚刺耳的声音。 “看来是被身体里的虫子影响了脑子了呢,连真假都分不清了。”樱纯真的脸上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他的名字,是雁夜吗?” 男人问了无关紧要的问题,脏砚直接忽视了,“而且我也很喜欢看雁夜叔叔痛苦的表情呀,这就是他舍弃了魔术的惩罚呀。但是仅仅只是让berserker战斗了一次,居然就成了这个样子,果然是废物。” “和普通的英灵比起来,berserker消耗的魔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你不可能不知道。” 男人的语气绷得很紧,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了吧,脏砚却因此大笑了起来,“当然知道了,事实上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让雁夜叔叔召唤berserker.....啊!!!” 正在说着话的樱被贯穿了,受过神明加持的黑键[jing]确刺穿了四肢,把脏砚 死死钉在墙上。 受伤了的虫子蠕动着,渐渐变回了脏砚的样子。“难道你在同情那个男人吗?没想到你意外地天真呢。” 受了致命伤,脏砚却仍然因为激怒了这个男人而放声狂笑。“雁夜体内的刻印虫会吸收他的生命力转换成魔力,由于你的出现终止了他和berserker的契约,所以现在还留了条命吧。不过虽然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吧,如果你真的同情他,不如给他个痛快,也算发发慈悲。” 男人第一次向脏砚走近,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吗?太好了,刚刚的策略奏效了。脏砚在内心笑了,没错,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可以让虫子附身在这个男人身上了。这样一来,只要这个男人不死,脏砚也是不会死的。想要杀死敌人,首先要杀死自己,这不是最大的喜剧吗? 这个男人一定已经愤怒到极点了吧,甚至导致周围的魔力都形成了旋涡,控制不住的魔力从身体内发散出来。 快,再近一点。脏砚的内心祈求着。但忽然间,对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仿佛断线的人偶一样,头低了下来,让人无法看到表情,身体的动作也完全静止了。 第 5 章 “怎么了???” 脏砚惊讶地看着眼前忽然不动了的男人,然后发现他的肩膀正在抖动。 “...在笑吗?”之后耳边传来了笑声,果然是在笑吗? “你真不错呢,嗯嗯,实在不错,你的生存方式、思考的模式,我实在是喜欢啊!” “你,你在说什么?” 再次抬起头来的男人用左手遮住自己的脸,“说起来,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呢,如果不是你让他愤怒到了这个程度,我也没办法占用这个身体呢。这么说起来,你应该算是我的恩人吧。” “什,什么?”脏砚的声音在颤抖,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并不是说之前的男人不具备杀死他的力量,但现在的这个男人让他感受到了灵魂深处的战栗,很危险,很危险,必须快点逃掉。身体里的每一只虫子都在这么警告着。 “啊,真是不错呢,所谓最理想的目标就是你这种人了,不论是谁都会认为你是恶,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悲伤的吧,因为恶就是被人厌恶的啊。”男人仍然在念念叨叨脏砚听不懂的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se]厉内荏的质问。 “所,以,说,”一字一顿,仿佛开心得不得了的语气,“恶有恶报,我才是‘极恶’呀。把你[jiao]给那个家伙杀掉真是太[lang]费了,就让我用最盛大的死亡作为对恩人的感激吧,你觉得呢?” “咿!!!”从捂住脸的左手缝隙里看到了男人此刻的瞳孔,那眼睛里的东西本能地刺激着脏砚,让他发出了本能的悲鸣。但被黑键牢牢钉死在墙上的他无路可逃。 “那家伙专门投影了黑键,就是为了让你没办法逃出来吧。”歪着脑袋观察他的男人,语气满是喜悦,“然后...高兴吧,因为正义的伙伴已经不在了。” “你...你的头发...”脏砚的眼前,原本银白[se]的头发被魔力污染成了比黑夜更深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颜[se]。 “现在在这里的,是‘此世间全部之恶’哟。” 男人移开了脸上的左手,然后脏砚看到了,如同坏掉了一般扭曲的笑容。 恐惧。脏砚的确被[bi]到了绝路,但直到刚刚为止都只是物理层面上的。可现在不同,眼前这个男人,仅仅是盯着他看,脏砚的心里都会涌现出他自以为早已丢弃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听到悲鸣很高兴是吧?” “别人痛苦的样子很好看是吧?” “践踏感情让你兴奋是吧?” 那个男人朝着脏砚走来,每走一步,就大笑着问出一个问题,那个语气,竟然是真情实感地感到高兴。 “别过来啊啊啊啊啊!”脏砚发出悲鸣,他连自己在害怕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人,但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什么他不知道,但生物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能存在的东西”。连一丝反抗的意志都无法涌起,被恐惧牢牢控制住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我们两个很投缘呢,刚刚的那些问题,我的答案也全部都是‘yes’哦。”男人走近了,歪着头看着脏砚,似乎完全不理解他的反应,“为什么你会这样大喊大叫呢?因为在自己身上所以反而不明白了吗?我只是在吓你哦,这样才能听到最好的悲鸣嘛。” “啊...啊.. .别过来...” “接下来的游戏就很简单了哦,我会把你做过的事情在你身上全部做一遍哦。因为你也是艺术家嘛,我也想鉴赏一下,你曾经创造出来的作品,究竟有多漂亮哦。” “啊啊啊啊啊啊!”顾不得距离还不够,脏砚的身体里飞出了虫子,恐惧压倒了生存的本能。 “哦,要抵抗吗?好呀,这样才对嘛,如果一点抵抗都没有就很没意思了,我最讨厌没反应的猎物了哦。”男人的手中出现了两把歪曲的剑,那个几何形状根本不符合欧里几何,是根本不可能存在在世界上的东西,“虽然我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只是人类的幽灵,是最弱的servent..” 双剑[jiao]错,虫子无一例外被切成两半。“好歹我也是英灵呀,这种虫子还是可以杀死的。” “啊...啊...”脏砚恐惧地挣扎着,但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唯一的生路前面,挡着那个男人。 “话说回来,只要不杀死你作为核的虫子,你就不会死吧?貌似很有趣呢,给我示范下吧。” 脏砚很确定,眼前这个servent在玩弄自己,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绝望游戏。 “嗯?怎么,不逃吗?那家伙只是钉住了你的四肢吧,把手或者脚撕掉就可以逃掉了哦。” 脏砚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o——k——,”拖长了声音,“我只说一遍哦,所以听好了。”男人的脸上又浮出了那诡异的笑,[tian]着自己手中那把异形的剑,“也就是说,这次轮到你了哦。以比你害死的所有人都要痛苦的方式,去死吧。” “不要——啊!!!” ?? “什么?!” emiya惊醒了,仿佛睡着了一样的感受,忽然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让自己心跳加速。 “我这是...”自己刚刚应该是将脏砚[bi]到了绝路,但...“这是,什么?” 这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惨剧,曾经是脏砚的东西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四分五裂成了无数的[rou]块,甚至连远处的墙上都溅上了虫子□□一样的绿[se][ye]体。最大的一个[rou]块碎片还能勉强辨认出是脏砚的头颅,支离破碎的面部肌[rou]上还残留着恐惧的痕迹。 “包括核心在内的虫子全部被杀掉了...这是我干的吗?” 应该没错吧...仔细观察的话,自己身上几乎沾满了虫子的□□,手中似乎还残留着撕碎脏砚的感觉,事实上,自己的手中也的确握着撕裂脏砚的武器。 “这...这是?”手里不是用惯了的干将莫邪,而是不符合欧里几何形状的剑,看一眼仿佛都会吞噬理智。 “我...什么时候投影了这个?”解析在一瞬间完成,这显然不是宝具,毫无疑问是用自己的魔力投影做出的武器。 但连emiya自己都回答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投影出来的这个东西。 “额...” 屋子角落的□□声打断了emiya的思考,啊,自己怎么忘了,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emiya马上解除了手中武器的投影,奔向墙边,到雁夜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是...是谁?”虚弱的声音,雁夜看不清自己被谁扶了起来,但他可以通过虫的联系,知道脏砚已经死了。因为一直吞噬着自己生命力的虫已经不动了,是因为身为驭虫者的脏砚死了吧。 扶起自己的人,应该就是杀死脏砚的人吧。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右眼也很模糊,毫无疑问自己已经快死了吧。 但是...最后一个愿望,一定要说出来。不然这样下去即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间桐雁夜的愿望,并不是要向圣杯许愿才能达成的东西。 “这里...有个小女孩...你可以把她带走吗?” “啊...”对方沉默了。 “并不是...什么难事...”以为对方犹豫了,雁夜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说服对方,“把她...送到远坂家就好...远坂家是这里土地管理者...他们一定会答谢你的...” “我知道了。” 啊,答应了呢。雁夜满意地想,这样的话,樱就能回到葵和凛的身边。自己记忆中,母女在公园玩耍的温馨场面,又会再现吧。 真希望自己能再见一次那个场景呢,那可是拿圣杯也不会[jiao]换的东西呀。 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啊...就这么闭上眼睛也心满意足了.. . “等等!”正要闭上眼睛,却被对方阻止了,“你现在还不能休息!” “怎..么...”最后一丝力气。 “那个,那个...”对方犹豫了,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语速很快地说,“樱,对,就是那个小女孩,她身体里也有虫。你是间桐家的驭虫使吧,只有你的知识才能把虫从她身体里取出来。为了那个女孩,你现在还不能死!” 什...么!脏砚那家伙,就连死了,都不肯放过樱吗!怒火让雁夜猛地睁大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千万别死,我现在就带你去能治疗你的人那里。为了那个女孩,你一定要坚持住!” “好...”声音比雁夜想象中还要有力。没错,为了樱,为了她们母女团聚,他还不能死,他还会坚持下去的。 被背了起来,然后是破风声,背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是在向着什么地方狂奔吗? 真是的...太麻烦别人了...但还要确定另一件事。 “樱也...被带出来了吗?” “当然。”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的同伴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了,你只要坚持住就可以。” 这样啊...太好了... 在雁夜放空大脑的时候,背着自己的男人的身体里,似乎传来了叹气声。 “真是的,明明是正义的伙伴,却对治愈魔术一窍不通啊,这样下去的话这个男人根本撑不到他找到治疗的人。” 是谁...在说话? “我也很难办呀,我只知道毁灭和伤害,让我治愈什么的...”很苦恼的样子,“算了,直接用大量的魔力模拟心脏吧,这样好歹能多撑一会。” 什么...听不懂的句子,但刚刚还在挣扎着泵出血[ye]的心脏似乎突然得到了支撑,血[ye]被泵向全身各处,雁夜再次有了活着的实感。 “为什么我会帮助这家伙啊,我可是‘极恶’呀,这种帮助别人的事明明是正义的伙伴该做的事情。”听起来越发苦恼了,“算了,好歹也是和那个小女孩一起生活了一年了,如果这家伙活着,她也会开心的吧。绝对不是因为我是好人,只是为了那个女孩而已...没错!”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雁夜睁开了眼睛,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哎...真想出来呀,距离下次我出来的时间,希望不要太长。” 但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声音就消失了。雁夜挣扎着回头看去—— 有着百年历史的间桐宅,正在夜[se]中熊熊燃烧着,和这个姓氏象征的罪恶一起。 第 6 章 第 6 章 冬木市区30公里以外,未开发的森林深处有着爱因兹贝[lun]的城堡。被重重结界以及幻术包围的城堡,被偶尔看到的附近居民当成都市传说一般的存在。而目前这座城堡正在被爱因兹贝[lun]家族此次派出的master卫宫切嗣,他的servent——saber,以及爱丽丝菲尔当做据点使用。 “什么...怎么会这样”爱丽丝菲尔忽然捂住了胸[kou]。 “爱丽,发生了什么?”听到惊呼的saber瞬间赶来。 “结界...森林的结界被突破了。”爱丽丝菲尔掌控着这座城堡以及周围森林的结界,看来是有入侵者突破了结界。这里是爱因兹贝[lun]的城堡,周围布置的结界乃是最顶级的,一般的魔术师根本无法突破,即使是很优秀的魔术师恐怕也要耗费极大的[jing]力,但...“而且入侵者似乎很轻易就突破了。” “难道是caster?” saber的推论或许没有错,如此简单地就入侵了结界,如果是本身就是因自身魔术能力而成为英灵的caster的话,或许有可能。目前所知的英灵中想要以这种方式破除结界,并且能做到这点的应该只有在魔术方面特化的caster。而且caster似乎将saber认成了贞德,对其有着超出一般的执着,那么袭击这里的动力也就十分充足了。 “不...还有一种可能。”虽然毫无根据,但爱丽丝菲尔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或许是avenger,也说不定。” avenger这一职介本身就是异常的存在,而且不知道对方的真名,那么对方的技能里存在结界破解一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在港[kou]一战中,avenger表现出来的能力里,的确有魔术师的能力。 “avenger...有道理,caster之前说过要做好准备才来迎接,所以这样看来的话avenger的可能[xing]更高些呢,能够确认吗?” “不行,对方移动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笔直地向着城堡前进。”爱丽丝菲尔可以用类似于servent视觉共享的方式看到森林中结界处的景[se]。然而入侵者以远超一般的速度接近着城堡,但察觉到进行观察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难道avenger从一开始就知道城堡的位置吗?” “虽然很难相信,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合理解释。” saber突然用魔力编织出了铠甲,“...而且我也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已经到达了城堡门[kou]。” 连魔力感知方面并不优越的saber都能察觉到的魔力出现在了门[kou],不是向lancer一样挑衅一般放出魔力,但也没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 “等等,saber,我也去。” 两人来到大厅时,从门[kou]传来了门铃声,宣告了来访者的存在,但似乎是心情非常焦急,门铃被不断地按下,几乎是上一声还没有响完,就接上了下一声。 “请站到我的身后,爱丽。” saber站在了大厅中央,爱丽丝菲尔则站在了大厅后面的台阶上。 “请进,门是开着的。”爱丽丝菲尔用柔和的声音发出了邀请。两人都紧紧注视着门[kou],等待着神秘来访者的进入。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同夜晚的冷风一起,来访者走了进来,“深夜里拜访,还是拜访女[xing]的住处,实在是非常失礼。” 进门的人和两人预想的一样,是avenger。 saber握着不可视之剑向前走了一步,“avenger,既然知道失礼,为何还要前来?” “前来讨要之前的人情。”avenger的语气非常急切,和之前的从容不同,“在港[kou],你和你的master的确欠我一个人情吧。” 没错,在港[kou],avenger帮助saber,解除了saber独自一人对付berserker和lancer的危机时,的确是这么承诺的。 “这么快就要兑现人情吗?”爱丽丝菲尔清丽的声音,“那么avenger,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呢?” “治疗这个人。”随着avenger的动作,saber和爱丽丝菲尔才看见他背上居然还背着一个人。是因为生命体征太微弱了吗?刚刚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看上去的确快要死了,皮肤紧紧贴着骨头,全身 上下几乎没有一点[rou],连呼吸都是呼出比吸入更多。 “这个人...”爱丽丝菲尔犹豫着,“是你的master吗?” 合理的推断,圣杯战争中servent背着一个人类向敌人寻求帮助,有这样的怀疑理所应当。而且...虽然很微弱,但可以感受到这个人身上魔力的流动,他恐怕也是个魔术师。 “不是。”斩钉截铁的否定,“他和圣杯战争毫无关系。我保证,如果他被治好,就会立刻离开冬木市,和我们的战斗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 “这并不困难吧,在港[kou]的时候我见到她对saber使用治愈魔术了。”avenger越过仍在犹豫的saber,看向了站在后面的爱丽丝菲尔,“本来我可以用这个人情要求更困难的事情,这样用掉应该算你们赚到了吧。如何,要对他施加治疗魔术吗,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lun]?” “我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 “卫宫切嗣亲[kou]告诉我的。” 什么,这个servent已经和切嗣接触过了吗?一瞬间,多个念头在爱丽丝菲尔心里流转。在这里告知这一点,恐怕是个威胁吧,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切嗣才是saber真正的master,自己只是吸引注意力的鱼饵。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或许avenger离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杀死切嗣。 “我知道了...请让我试试。”绝对不能让avenger去找切嗣,下定了这个决心,爱丽丝菲尔点头了。 “非常感谢您。”avenger似乎终于松了一[kou]气,低头致谢。 “这样的话,请不要站在门[kou],把他搬进房间吧,会比较好[cao]作。” 随后,仍然警戒着的saber,以及搬运着伤者的avenger,都跟着爱丽丝菲尔进入了城堡。 “可以治好吗?”avenger略显紧张的声音。 爱丽丝菲尔的探查魔术停止,观察着魔力的[se]泽,“嗯,应该没问题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生命力丧失得这么厉害,但幸好这里是森林,我可以用魔法将森林里的生命力传输一部分给他,这样短时间内应该就没问题了。但之后要好好修养,千万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太好了。”avenger长长地舒了一[kou]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了。 “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会有点久,因为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没办法一次[xing]输送太多的生命力。” “这样吗?”avenger思考了一瞬间,下面说出的话让爱丽丝菲尔与saber都和自身气质不相符地张大了嘴巴,“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借用一下你们的厨房吗?” “哈啊?” avenger笑了起来,大概因为这样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想中吧。 saber困惑地看着眼前的avenger。 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城堡的厨房,男人目前正在用开水温热红茶杯,便于之后喝茶时能够更好地保存红茶的温度。 “saber,不用这么瞪着我也可以的哦,今晚我什么都不会做。” 不对,不是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个servent会和厨房这么搭配啊,如果是saber站在那里肯定不会这么和谐的吧。这个男人的生前难道是管家或者什么?管家的英灵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如果万一真的有这种英灵,自己居然是被这种英灵所救了么...无数的吐槽在saber脑子里浮现。 “从我们的关系上来考虑,完全没有任何警戒地放任你一个人在厨房才比较奇怪吧。” “的确如此。不过,既然我没有让berserker出现,就已经说明没有敌意吧。虽然已经用令咒束缚了他,但一不小心还是会追杀saber的哦。” “...你在威胁我吗?” 那个berserker对自己有着非常强烈的执念,这一点saber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被avenger的令咒束缚着的话,恐怕现在已经现身攻击自己了吧。说实话,现在的情况下,如果avenger召唤出berserker的话,自己几乎没有胜算。 看着脸上带着坏笑的avenger,saber虽然很恼火,但己方处于劣势是事实。 “话说回来,saber,爱丽丝菲尔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在港[kou]的时候,哪怕自己断后也要保护她的 样子。” 犹豫,刚刚avenger对爱丽丝菲尔说的话saber也听见了,恐怕这个男人已经知道卫宫切嗣才是自己真正的master了吧,既然如此,继续这段对话然后看看能不能套出这个男人的消息吧。 “确实,爱丽并非我的master,但我已经发誓要成为她的剑,也和她的女儿立下了要保护她父母的约定。因此她和卫宫切嗣都是我要保护的人。” “这样吗?”avenger停下了动作,侧身看向saber。 “而且,想必你也知道了,爱丽是圣杯的搬运者,如果她所持的圣杯之器发生问题的话,这场圣杯战争就没有意义了。” “搬运者和圣杯的容器吗...saber,你见过圣杯之器吗?” “嗯...”犹豫了,“确实没见过,那个东西被爱丽很小心地保管着。” 听了saber的话之后,avenger思考着,然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恢复了背对saber的姿势,继续准备红茶,“我明白了,saber,你和你的master并不互相信任吧。” “什么?我绝不容许你这样诋毁我和master之间的信任。”[se]厉内荏的回答。的确,saber和切嗣的关系算不上良好,她自己也不明白理由。但很明显的是master一直在回避着自己,到目前为止都从未和自己正面[jiao]谈过,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中了吧。怎么样,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哦。” “不需要。”其实很想听。 “嗯...别看卫宫切嗣那个样子,他的本质还是很天真的。明明还是女孩的样子,人生却只有血腥的战斗,对于自愿接受了那样命运的你感到同情,对于你周围的人都不伸出援手而感到愤慨,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原因。” “什么!”不可视之剑瞬间出现在了saber手里,指向面前的男人,“我不容许你对我这样的侮辱,在女[xing]的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不列颠的王。” 但avenger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说了下去,“正是如此,卫宫切嗣才更加愤怒吧。作为王背负了那些沉重的压力——将国家一分为二的战争,妻子爱上了自己最信任的骑士,将近一半的臣子的背叛,最后甚至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上....悲剧故事一般的命运,但这样沉重的东西,对你以这样纤细的肩膀上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沉重了。” “[yu]戴王冠,必承其重。”是在avenger的声音里,回忆起了生前的故事吗,saber的声音里失去了刚刚愤怒的力量,只剩下余烬般的平静,“我无意戴王冠,更不想承其重...” 但是,那么多人死了,村庄被屠杀,城池被攻克,整个国家都沦陷了,而只有她,能拔起那把石中剑。 “我只好承其重。” 这话听起来,说实在的,非常狂妄,为什么只好是她?因为没有人可以及她万一,于是只能是她。她说得太平静,而且非常孤独,还有种不止从何而来的悲凉,“我为那段与骑士们共同战斗的[ri]子而感到骄傲,对我的故事你只是在传说里听说过吧,你又能明白什么呢?” avenger的动作停止了,回头直视saber,她发觉并不能完全看清对方浅灰[se]的眼睛里的情感,“啊...你如此珍惜那段回忆吗?这听起来真不像是想要对圣杯许愿,希望将自己的过去全部抹去的人的话语呢。” “什么?”震惊的saber无意识地与avenger保持了距离,脸上浮现出的表情除了困惑,更多的是恐惧,“你...你怎么会...” “没错,我知道你的愿望。” saber的大脑一片空白,到底对方是使用了什么方法,才会知道自己隐藏在心灵最深处的愿望?这个愿望即使是作为master的切嗣和朋友一般的爱丽丝菲尔都不知道。 “如果愿望实现的话,你和你的骑士们共同战斗的[ri]子也就不存在了吧。为什么要为了那样泡影一般的东西,向我拔剑呢?” “我...我是王,我无法接受国家被毁灭。”犹豫着,颤抖的声音。 “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是错误的吗?你至今所走过的道路,和在那条道路上与你同行的骑士们的感情,这些都是错误的吗?如果连经历了所有的你都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真的是错误了。” “不是这样的...”saber动摇了。 但...不可以!明明为了那个目标,才回应圣杯的召唤,下定决 心要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怎么能因为敌人的几句话就动摇,这只是对手的心理战。saber冷静下来,“那你呢?作为servent回应圣杯的召唤,你又有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吗?虽然称不上愿望,但目前来说的话目标有好几个,当前的目标简单来说就是,我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改变命运..那你的愿望和我的愿望有什么区别!”忍不住喊了出来,avenger之前的话语否定了一切saber相信的东西,所以她绝对不能认可。 avenger叹了[kou]气,转过身继续手里的准备工作,“saber...你想说的我也能理解,有着类似愿望的我也没有资格对你说教,并且说实话,如果面前有着改变过去的手段的话,我也不会选择放弃。我也觉得,在这方面我和你一样无可救药。”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我曾见过...地狱。为了不让那个地狱出现,我必须救赎连这个世界都抛弃的存在,救赎无人希望诞生的存在。” 能感觉到这是avenger的心声,虽然本质的部分没有被说明——averager想拯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有着永远无法被救赎的命运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avenger,只有这个问题请你正面回答我,你想救的那个人,最终得救了吗?” “不知道呢...说不定,我参加这场战争的目的,正是为了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从avenger的语气,saber知道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和她的愿望对她而言一样重要。 “saber,我没有否定你的理想的意思,那是值得尊敬的高尚愿望。但是,你的愿望究竟是为谁而许呢?” saber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自己的愿望是将自己的存在以及过去一起抹去。那到底是为了谁呢?为了国家的民众吗?作为王,考虑民众是理所应当吧;为了在卡姆兰死去的骑士们吗?骑士们应当在对抗外敌的荣誉中死去,而不是曝尸于和同胞相残的荒野;为了嫁给自己而耽误了一生的幸福的格尼薇儿?如果不是嫁给自己的话,她应该会得到幸福吧。 这些都是再正确不过的考虑,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你和切嗣实现愿望的方式不同,但本质上很相似呢,或许你们没有察觉。” “我和master?” “是的,你们两个都是为了他人许愿,而且愿望中没有包含自己幸福的人呀。连自己都不期待自己能获得幸福的人,又怎么能真的获得幸福呢...算了,说的有点多了。” 戛然而止的话语,那其中到底包含了怎样的思绪,saber并不清楚。但她能感受到话语的沉重,并不是只有理论的空虚无力的话语,而是只有深刻体会才能说出来的话。 说自己和切嗣很像的avenger,他想要许的愿望,也并没有包含自身的幸福啊,而只是寻求他人的救赎。 avenger从烤箱中端出盘子,“不说这些了,作为制作者的特权,要先尝一个吗?” “不,又不是我做的。”直接拒绝。 “事实上,我以前和一位与saber很像的王相处过一段时间哦,当时我的手艺可是大受好评呢,所以想听听同样是王的你的感想呢。” 第 6 章 话已至此,saber也不好拒绝。更何况,从avenger开始烤制饼干的时候saber就非常在意了。saber的家乡英国的料理,或许根本不能称为料理吧,只是把食物弄[shu]了而已。因此saber对这样尽心制作的料理很感兴趣,尤其是这可是闻所未闻地由英灵制作的料理。 “那么,我就尝试一块吧。” “请。” saber拿起一块曲奇,试探[xing]地咬了一小[kou],然后瞬间睁大了眼睛,忍不住频频点头,“太...太好吃了!” 嘴里忍不住发出感叹,在发现avenger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时候,saber的脸胀得通红,“怎么了?” “看到品尝者这样的表情,作为制作者的我怎么能不心满意足呢。” 简直,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啊。saber忍不住气恼,“的确是非常好吃的食物,但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 “我知道呀。”仍然是笑着的语气,“另外还有红茶哦,生前其他人的评价都不错,是我很自信的东西哦。” “是吗?”故 作冷淡的语气,但saber的眼睛已经开始发光了。 爱因兹贝[lun]城堡的客房门被推开,爱丽丝菲尔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在客厅的avenger和saber说,“这样治疗就结束了呢,但他还需要再森林里休息一段时间,这样对他的恢复更好。嗯,那是什么?” avenger身前的桌子上,摆好了红茶器具和曲奇,见到她出来,已经开始沏茶,“这样的话刚好,就让我们先来品尝红茶吧。” 爱丽丝菲尔因为这样奇怪的场景而睁大了眼睛,看向一旁的saber。但saber也死死盯着avenger,应该是在很好地完成监视任务吧...但是,那个视线的落点,怎么感觉是avenger手里的红茶呢。 爱丽丝菲尔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在二人眼前,avenger[shu]练地完成了红茶的准备工作,动作完全没有停顿。成为英灵之后应该没有练习泡茶的机会吧,那么也就是生前就很[jing]于此道,但是有这样的英灵吗? “因为已经很晚了,对于女士们来说太过油腻的东西不太好,所以准备了红茶和曲奇。使用的材料都是城堡里面的,而且一直在监视的saber也可以保证没有下毒,而且她已经尝过了。” “你这家伙!”生气的声音。 “能吃到英灵亲手做的东西可是太荣幸了呢。”在saber的怒斥声中,爱丽丝菲尔走了过来,“那么,可以说明你真正的来意了吗,第八位servent先生?” avenger一边苦笑一边倒茶,“我的来意?难道那个人的伤势是假的吗?” “治疗那个人当然很重要,但那没必要让你作为一个英灵,在城堡里做曲奇和泡茶吧。这么做,要么是想利用我们,要么是想要从我们这里获取情报,不是吗?”虽然无关紧要,但爱丽丝菲尔还是在内心称赞了一下这个英灵泡茶的动作,真的是非常流畅而潇洒呢。 “跟聪明的女[xing]打[jiao]道真是方便呢,该说不愧是卫宫切嗣爱上的女人吗” “能得到servent的称赞还真是光荣,我们这边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打算,正式进入正题吧。虽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过吧。我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lun],爱因兹贝[lun]家族人造人技术的最强作品,这次圣杯的搬运者。” 倒完了红茶的avenger坐在了爱丽她们对面的沙发上,“虽然我也很想报上姓名,不过这里还是以avenger来称呼我吧。” “没有关系的哦,像rider那样自己暴露真名的才是特殊情况。” 这么说着,爱丽丝菲尔优雅地端起了红茶,低头抿了一[kou],“这是...” “怎么?不符合北欧望族出身的大小姐的[kou]味吗?这个茶叶的确是城堡里的,难道是我的冲泡技术...”担忧的语气。 “不...当然不是这样,只是没想到还有英灵能将茶泡得那么好。”说实话,这简直比爱因兹贝[lun]专门冲泡红茶的女仆泡得都要好。 爱丽丝菲尔看向曲奇,察觉到视线的avenger轻轻地将盘子向爱丽的方向推了一点。 “果然,也很好吃。” “刚刚让saber是吃了一下,评价也是很不错呢。” “哎?saber居然偷吃,好过分哦。” “不是的...那个,并没有偷吃...” 看着慌张的seber,爱丽更是恶作剧般地取笑她,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 “avenger,抛开圣杯战争本身,我对你也产生了兴趣呢。你到底是在那里学到的这样的技术呢?” “生前,我的师父对于红茶和食物都是很讲究的人,而且我本身也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所以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爱丽的眼神改变了,现在的她已经切换到魔术师的身份,“这样好吗?这么简单就说出了可能可以猜测你身份的情报。” “无所谓,只要我不直接说出来,你们肯定是无法知道我的真名的。况且,即使知道了,你们也无法从名字里了解到我的弱点。” “真是自信呢。” “事实而已。” “可以问问别的事情吗?” “什么呢?” “你刚刚所说的师父,指的是魔术方面的师父吗?” 对于爱丽的提问,avenger没有表现出紧张,只是拿起自己的红茶,“为 什么这么问呢?” “在港[kou],你所使用的武器...”回想起港[kou]的战斗,爱丽仍然记得当时她震惊的心情,avenger使用了复数的宝具,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是用魔术做出来的,不是吗?” “等一下,爱丽。”发出声音的是saber,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那是魔术做出来的赝品?那不可能,很明显那些宝具实际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能通过真名解放发动效果,这是我们亲眼见到的。” “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多达三十几对的干将莫邪,破除万物戒律之符,“能想到的魔术只有一个——投影魔术。” “完全正确,爱丽丝菲尔。”赞赏的语气,“正如你所推断的,我生前是魔术师,可以投影宝具的魔术师。” “那真是...”虽然猜到了,但被当事人肯定的那一刻,爱丽丝菲尔还是因为常识被打破而大脑一片空白,“非常地超出常理。” “这样的评价,生前已经听得很多了呢。”avenger只是苦笑,一点也没有自己的底牌被看穿的紧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也应该能理解了,想从我的宝具上得知我的真名,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英灵来说,宝具就是象征。事实上lancer和saber也正是通过认出了互相的宝具,而得知了对方的真名。然而,对于能“制作”出宝具的英灵就另当别论,完全无法得知到底哪个是他真正的宝具。 “虽然可以顺着投影魔术这个线索找下去,不过爱因兹贝[lun]家族对于能够投影宝具的魔术师有印象吗?” “...并没有呢。” 投影魔术虽然是相当高级的魔术,难度也很高,但几乎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即使是在时钟塔恐怕也没几个魔术师能使用,为数不多的使用者也只是在举行仪式时投影一些器具的简易代用品。根本无法用于实战,这是所有人对投影魔术的共识。 然而,眼前的这个servent却颠覆了这个常识,不只是应用于宝具,甚至还能通过真名解放发动宝具本身的能力。如果真有这样的魔术师,那肯定也是被封印制定的存在,更何况还是成为了英灵的魔术师,不可能是无名之辈。然后,爱丽丝菲尔对这样的魔术师完全没有印象。 “avenger,那个archer也使用了多种宝具,那是和你一样的手段吗?” “不,我们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一个英灵可以使用多种宝具?” “事实上,那不是宝具,而是宝具的原型。” “什么意思?” “archer的真名是古巴比[lun]王朝的王,历史上最古老的英雄,吉尔伽美什。” “什么!”saber和爱丽丝菲尔同时惊呼。 的确,如果是最古老的王的话,拥有所有宝具的原型也是理所应当的,或者说,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所有物吧。 “顺带一提,除了如同剑雨一般的宝具倾泻,还需要注意的有两点。首先是曾捕缚了让乌鲁克陷入七年饥荒的“天之公牛”的锁链——天之锁,那可是‘律神’之物,为数不多的对神兵器。当然,对于没有神的血脉的saber来说,只是坚固一些的锁链而已。最需要小心的,是enuma elish (乖离剑)。” “enuma elish?” “名字来自巴比[lun]的创世史诗首句,原句是阿卡德语,直接翻译的话是‘天之高兮’的意思,是劈开天地造就世界的宝具,能力是空间切断,从威力上说,比saber的‘契约胜利之剑’还强。” avenger一边解释着,一边望向saber。果然,saber露出了不甘的表情,“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在saber左手负伤的情况下是毫无胜算的敌人,最好是避开和他的战斗。” “avenger,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就算告诉你们了,会失去优势的也只是archer而已,对我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 虽说如此,但珍贵的情报就这么被提供了,爱丽还是有点无法释怀。 “这样的话,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请问。光是我们得到情报的话也不太公平呢,如果能够回答的话我们都会告诉你呢。”爱丽马上回答。魔术的根基是等价[jiao]换,眼前的英灵既然提供了如此有价值的情报,那么她们理所当然需要付出 代价。 “你刚刚自称为圣杯的搬运者,我可以把这个理解为‘你就是圣杯’吗?” “什么?”爱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不,我不是圣杯。” “是吗?明明你的女儿伊利亚斯菲尔也是圣杯呢。” “不!”女儿的名字让爱丽一瞬间失去了冷静,“只要我和切嗣成功了,那孩子就不用...” “爱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saber的声音似乎唤回了爱丽的理智,avenger则是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喝红茶,“原来如此,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虽然刚刚她没有回答,但从她的态度里,avenger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吧,可恶,明明应该更冷静些的,但一想到那个小小的女孩,未来也要...她就无法冷静。 “对你来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avenger的话语如实物般刺进胸[kou]。“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出生的。” “我想问的不是别人硬塞给你的东西,而是你自己的意志。我询问的是爱丽丝菲尔的想法。” avenger的语气并不强烈,但给人一种无法说谎的感觉。 “我...我的愿望是切嗣能够获得圣杯,实现他的愿望。” “爱丽丝菲尔,你的愿望中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是卫宫切嗣愿望的载体。你自己没有期望过吗?你和你们的女儿,还有卫宫切嗣在一起的未来。” 说不希望那是骗人的,但...“我做不到,那是将切嗣的愿望舍弃换来的东西。” “和他直说不就好了。必要的话,给他一个耳光,让他好好看着自己,然后对他说,‘不要光顾着做梦,好好看着眼前的自己和女儿活下去’这样。” “这么做的话,也许切嗣会答应的...但那样,他会无法原谅自己的逃离,无法原谅放弃了圣杯,没有拯救世界的自己。作为最初也是最后的裁决者,卫宫切嗣会杀掉卫宫切嗣的。” 爱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avenger倾吐心声到这个程度,只是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对于眼前的servent轻率地干涉了她和切嗣的事情感到厌恶。“你又了解我们什么?” “那么你又了解那个男人多少?” “什么?”被avenger的眼神直直地盯着。 “卫宫切嗣一直在逃避,从不能变成正义的伙伴的自己身边,从不能拯救想拯救的人的自己身边。所以他一直做着为了拯救多数人而杀掉少数人这件事,冷酷的,机械一般的。但在那个的重点,等待卫宫切嗣的不是救赎。” 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刚刚高昂的情绪如雾一般散去了,忍不住听着这个男人的话语。 “卫宫切嗣无法拯救自己,即使那个愿望实现了,他也无法得到救赎。那么卫宫切嗣的救赎在哪里?谁能解救卫宫切嗣?” avenger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是因为该说的都说了,该问的都问了吗? “其实..我也并没有真正理解切嗣的理想。”平静地陈述,曾经感到如此遗憾的事情,面对avenger的话,就可以说出来吧,“我对切嗣想要改变的世界,完全没有任何了解。我在爱因兹贝[lun]的培养皿中出生,在城堡里成长,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直到这次圣杯战争,我才第一次走出了那个城堡,见到了这个切嗣如此热爱的,哪怕是抛下我们母女,也要改变的世界。” “爱丽,你...” “我所谓的理想,只是对切嗣拙劣的模仿。”勾起嘴角对一脸担忧的saber微笑,“但saber不能告诉切嗣哦,我一直都在肯定切嗣,说他的理想值得我付出生命,我就是这么一直装作他的知音。” 爱丽丝菲尔抬起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男人,“avenger,可以再问一次吗?如此了解切嗣,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是和切嗣一样误入歧途的人,但即使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我也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并继续前进。”犹豫了一下的回答,恐怕是真心的发言吧,“今晚我们已经聊得够久了,我现在就去把休息好了的那个人带走。” 说完这句话,avenger这次真的转身离开了。 城堡的门打开,冰冷的空气吹了进来。爱丽丝菲尔深吸了一[kou]气,抬头望向注视着这一切的月亮。 月亮仍然安静地看着大地上的一切,对众人复杂的心绪不置一词。 第 7 章 第 7 章 那个人正在慢慢地消失,□□已经被毁灭了,只留下了灵魂。本来,只剩下灵魂的人类不可能存在,他能用这个状态持续着,是因为他曾经被圣杯的污泥洗礼,原本胸[kou]处的心脏已经被诅咒替换了。因此,在本人也没有自觉的前提下,灵魂的本质也慢慢出现了变化。 不过那也无法持续下去了,灵魂的本质不论怎样变化都无法抵抗世界的真理,即使是已经变质的灵魂,失去□□后也只是将瞬间消失变成慢慢的消失而已。 就像水滴会在太阳下蒸发一样,灵魂会慢慢地变得更稀薄。那个人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看着自己逐渐消失...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呀,连思考消失这件事的能力都在消失,连感到恐惧的能力都在消失。完全的消灭已经是注定的命运,一[kou]气的消灭或许才是救赎,但神没有给予这个可悲灵魂救赎,仿佛是在告诉他,直到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你都要不断地痛苦下去。 那个人逐渐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最后剩下的是一丝本能,如同被虫蚕食过的记忆碎片,不过即使是这些东西也会在几秒钟之后消失吧,然后终于能归于虚无,从活着的痛苦中解放出来。 然而,残酷的神连安息的机会都没有给予他。灵魂完全消失的前一瞬间,意识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不对,这个说法极其不准确,应该说是意识被巨大的海啸吞没,然而灵魂和某种东西仿佛有蛛丝一般的东西连着——那是世界的修正力,灵魂的矛盾是不被允许的。 就连抑制力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恐怕都没想到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居然会引发这样的风暴。 “那是...什么?”言峰绮礼从自己的床上惊醒。梦吗?明明记不起任何细节,但大脑却自动理解了梦里发生了什么。 “又来了...”对言峰绮礼来说,这种不可思议的梦并不是第一次,大概从一年前开始吧,就一直一直做着这样的梦。梦的共同点是梦里都有着自己,有时在和谁对话,有时在和谁战斗,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所有的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一年来重复做着这样的梦,这让言峰绮礼感觉苦恼...不对,苦恼并不准确,困惑更多一些。梦里的绮礼与现实中的自己不同,有着从未感觉到过的满足感。从有记忆开始言峰绮礼就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幸福感,就连他本人几乎都要放弃追寻的那种感受。 但梦里的自己感受到了。 这段时间以来,尤其是在港[kou]用assassin的眼睛见过了那个自称是avenger的servent之后,这样的梦变得越来越频繁了...那个servent会是自己的答案吗?说不定应该... “master。”没有其他人气息的房间中,忽然出现了黑[se]的影子,是assassin。 “怎么了?” “您的父亲以及您的老师远坂时臣在找您。” 大概是关于讨伐caster的事情吧,言峰绮礼报告caster的情报是在昨天。虽然仍无法确定caster工坊的确切位置,但其master是被称为“冬木市的杀人鬼”的连环杀人凶手,caster本人则有着涉嫌近期数起儿童诱拐案,综合这些考虑,放任不管的话只会使危害变大。而且从远坂时臣的[xing]格上考虑,虽然他并不真的在乎有人死去,但caster在自己管理的土地上做出这样的行为,对他而言和挑衅没什么区别吧,做出雷霆般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这就过去。” 言峰绮礼从床上起身后,穿上了一成不变的神父黑袍,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冬木市各处的master和servent,都听见了非常响亮的爆破声——咚。 不,正确地来说那不是声音,而是对听觉的刺激,直接冲击到所有魔术师的神经中,换句话说就是魔术的脉冲。 “什么东西?在东边的方位。”作为servent的rider也能够听见刚刚的声音。 韦伯从开着的窗户向外望去,晴朗的天空之中能够看到一层飘散的云雾。虽然看上去和烟花爆炸后产生的烟雾很像,但这是由魔术产生的,所以除了魔术师以外的普通人无法看看见。 “那个位置...是冬木教会的位置吧。”韦伯低声解释。作为战斗监督的圣堂教会,每当需要在向全部master通报重大决定事项时,都会像刚刚那样放出通知烟火。作为向不知道身在何处的master们通报消息的手段,没什么比这更合适的了。 “rider,裤子的事情稍后再说,现在我得做些别的准备。” “你究竟在忌惮什么啊?今天明明是难得的好天气,不去散步太可惜了。” 把失望的rider扔在一边,韦伯开始做起准备。 数小时后,在约定的时间,圣堂教会的教堂里却空无一人,充满了[yin]沉的气息。原本应当充满神圣气息的教堂,现在却是无比[yin]暗,原因则是在教堂里聚集的非人之物。 没想到集合的情况是这样的,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的司祭言峰璃正不禁苦笑,“原本是想要和各位master好好打个招呼的,不过看来各位没有一个想要直接进行语言[jiao]流的呢,那么我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言峰璃正眼前的听众都是非人的存在——4只作为使魔的动物。除了隐藏身份的言峰绮礼,原本就没有通知的本次会议的目标caster及其master,还有因直接被灭门而退场的间桐家,其余4组master都只是派遣了使魔前来了解情况。不过... “你的玩笑并不好笑呢,神父。想要好好进行语言[jiao]流的,至少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言峰璃正和其余的使魔一起,将视线集中在一个地方。不知何时出现的,教堂最后一排的座位上,avenger坐在那里。 看到对方的出现,言峰璃正露出了慈爱的微笑,“还真是失礼了,第八位的servent先生。圣杯召唤出第八位英灵本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你会响应我们的召集,还真是荣幸呢。” “我现在算是berserker的master,那么响应master的召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avenger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展示上面的令咒,表明着自己虽然是servent但同时也是master的身份,“还是说,因为我是异常情况,就要区别对待吗?” “那怎么可能,神对我们的灵魂被一视同仁,即使是你,神之家也是一直为你敞开欢迎的大门的。” “那么,召集我们并不是为了单纯的打招呼吧。” “当然,事态已经十分紧迫了。本来圣杯只会把力量赋予那些追求它的人和英灵,可是现在这之中出现了一位背叛者。他和他的英灵不顾圣杯之大义,将被赋予的力量用于满足自己浅薄的[yu]望。” 说话之后稍微停顿是因为神父向信徒演讲时的习惯吧,言峰璃正顿了一下,继续用布道一般平静却又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caster的master,昨天我们发现这个人正是冬木市内连环杀人案和儿童诱拐案的犯人。他使用自己的servent进行犯罪,但之后对犯罪现场不做任何隐蔽处理。这种严重违反隐秘规则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我想不用我细说了。” “不是谴责杀人,而是谴责用魔术杀人却不隐藏吗?只在所谓‘神秘的隐匿’,而不在乎真正的人命,这就是圣堂教会宣称的神爱世人?”在场唯一一位具备正常[jiao]流能力的对象,用讽刺的语气发出疑问。 言峰璃正没有理会avenger的妄言,“因此,他和他的servent已经不再是你们各自的敌人,而是威胁到圣杯召唤的公敌。所以我动用自己的监督权力,暂时变更圣杯战争的规则。” 言峰璃正一边用严肃的声音发表着宣言,一边挽起袖子露出手臂。虽然已经苍老,但还是能看出其年轻时的壮硕肌[rou],而在那之上,从手腕一直到手肘,覆盖满了像刺青一样的图案——不,那不是刺青,对于master来说,一眼就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些,就是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回收的,托付给作为此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我的东西——没有进行决战便失去servent的master们的遗产——他们还没有用完的令咒。” 看到这个证据,便无人再敢质疑璃正神父作为监督者的权威。过去的master们没来得及使用的令咒,都被他作为管理者保管着。令咒也被称为圣痕,是背负着参加圣杯战争命运的证明,能够实现不可思议之事的大魔术结晶,也是对servent的控制装置,任何servent都无法抵抗令咒的命令。 令咒这种现象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不过虽然令咒具有强大的能量,但只是一种形式特殊的消耗型物理附魔,所以也完全可以通过咒语进行转移。 “从现在起,请所有的master们停止相互争斗,将消灭caster作为第一目标。我代表圣堂教会在此做出承诺,我会给予消灭cas ter及其master的人一枚令咒。如果是单独完成,则只赠与那一个人;如果是多人完成,则出力的每个人都会得到一枚。当确认caster被消灭时,圣杯战争才会再度开始。” 放下自己的袖子,言峰璃正神父继续问,“那么,如果有问题,就请当场提出来吧——当然,仅限于可以说人话的对象。”言峰璃正将慈爱的目光投向avenger,毕竟现在在场的能[jiao]流的只有他了。 “caster的危险[xing]已经显而易见,那么教会有没有关于caster的情报呢?” “很遗憾,教会只了解到caster及其master没有躲在工坊中,而是外出不断犯案。毕竟对方是英灵,教会的调查能力非常有限。” 言峰璃正面无表情地回答了avenger的问题,但内心知道自己在说谎。事实上,凭借言峰自己儿子言峰绮礼的从者assassin的调查,caster的真名及其master的名字,工坊的位置,甚至caster外出的规律都已经掌握了。公开这些情报,杀死caster就会变成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这并不是言峰璃正及其盟友远坂时臣,希望看到的事情。他们策划这次讨伐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远坂时辰的从者archer完成最后一击,从而名正言顺地得到那枚令咒,补充其在港[kou]的损失。 “已经被杀死的人数是?” “被绑架的儿童,已经确认身份的已经超过了30人。想要阻止caster诱拐的儿童家人,死亡人数超过了50人。”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个人数还会继续扩大吧。神不愿意对牺牲者伸出援助之手吗?你们明明做得到吧。” avenger话里带刺。这个男人一直在全城狩猎assassin,因此知道身在教会的言峰绮礼的assassin尚未死去,虽然不一定确切地知道assassin的能力,但一定知道其有着复数的分身。那么原本就擅长情报搜集的assassin掌握caster动向的可能[xing]相当高,这是这个男人推断的结果吧。因此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断地暗示言峰璃正的话完全是谎言。 言峰璃正面不改[se],低头在胸[kou]划了个十字,“虽然神没有拯救他们的生命,但会拯救他们的灵魂。愿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阿门。” avenger皱起眉头,想必是相当不快吧,“看来神的爱相当有限呢。” “请不要一而再地对神进行质疑了,‘不可试探你的主你的神’。avenger,作为监督者,我也有些话想问你,可以吗?”不打算再按着对方的节奏走,言峰璃正进行了反击。 “如果是可以回答的问题。” avenger的话让璃正绷紧了神经,接下来能从他的[kou]中得到多少情报呢,“你的master似乎并没有来教会登记过。” “master认为那是没有必要的事情,而且在其他master的使魔还在场的情况下询问我的master的情报,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神父大人,你是不是上了年纪脑子出问题了。”avenger冷淡地嘲弄着言峰璃正。 言峰璃正的声音依然平静,没有受一丝一毫的影响,“当然,在这之后你的master可以随时来教堂登记。毕竟作为监督者,我还是希望确认每个master的身份的。” “master来这里登记有什么意义?难道能获得神明的加持吗?” “比如说,是你打倒了caster,那么我就应该把奖励的令咒[jiao]给你的master,可是没有登记的话,我就无法授予他这个奖励,因为我无法确定他是你的master。” 说到这里,璃正的想法已经很明确了。目前为止,avenger一方应该算是拥有最强战力,他的master拥有avenger和berserker两位英灵,因此言峰璃正和远坂时臣都特意吩咐言峰绮礼要对他的master格外关注。 第 7 章 然而,即使以assassin的能力,也无法得知这个男人的master一丝一毫的情报。这样说来,他的master一定完全没有参加战斗的意思,而是采取了远坂时臣那样藏在自己的工坊里闭门不出,把所有的事情都[jiao]给avenger处理的战术。 这个战术的确没什么问题,到目前为止avenger方看起来都是胜率最高的一组。然而,却有个致命的缺 陷——信任问题。 没有一起经历战斗,也没有面对面的[jiao]流,avenger的master想必无法信任这个实力强大的英灵,尤其是,一个使役着其他servent的英灵。 正因如此,言峰璃正才选择用每个master都无法拒绝的大魔术结晶——令咒,作为诱惑。如果avenger擅自做出拒绝说出其master身份的决定,那即使他讨伐caster成功,言峰璃正也可以以此为借[kou]拒绝授予其master令咒,这样一来,即使是再通情达理的master内心也会出现猜忌吧。 “这样的话,直接将令咒[jiao]给我不可以吗?我虽然是servent,但也是berserker的master,这点总是可以确认的吧。” avenger这样的回复,也在言峰璃正之前的预料之中,“当然,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你消灭了caster,的确可以给予你和你的master各一个,共计两枚令咒。但如果无法确认你master身份的话,原本授予他的那枚就无法授予了。” 如果只有avenger被授予令咒,其master的损失姑且不谈,avenger自己的能力又被加强了。berserker本身就是非常消耗魔力的英灵,普通的魔术师单独给一个英灵供应魔力就已经足够吃力,虽然和berserker签订契约的是avenger,但他供应给berserker的魔力也是由其master提供的。一名master同时给两个servent提供魔力,即使是专门为了提升魔力供应量而进行改造的人造人也很难做到对自身毫无损耗。 所以,avenger夺取berserker的行为是否本身就是自己的□□专断?在港[kou]的时候,avenger消耗了一枚令咒,如果讨伐caster成功,那相当于又得到了补充。加强了avenger自身的力量,而魔力提供者的master却无法得到任何的回报。正常master都不会允许这样削弱自己,增强servent能力的情况存在吧。 毕竟,在圣杯战争的历史上,背叛master的servent每一次都会出现,而且往往不止一个。每个master都一定会保留一枚令咒至圣杯战争的最后,作为命令servent自杀的最终保险。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言峰璃正才会在刚刚向avenger这么提问。 “那就这么做好了,只授予我而不授予我的master也没有问题。”avenger没有犹豫就回答了。 言峰璃正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慈爱的笑容,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无需浇灌,也可以期待它长成遮蔽[ri]光的参天巨树。 “我也有一些愚蠢的问题,想向作为圣职者的神父提问,可以吗?” “什么事呢?忏悔的话,神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 “神父,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被avenger锐利的视线直视,言峰璃正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作为信仰最坚定的第八秘迹会的一员,这个问题不可能有其他答案,“当然。正是因为我常年虔诚的信仰,我的儿子言峰绮礼才会被神赐福,获得‘再现秘迹的资格’,带着魔术回路出生,得到成为master的资质。虽然他现在已经失去了servent,但这件事本身就是我信仰的最好证明。”言峰璃正说起儿子时的[kou]吻相当骄傲。 “既然这样,神父,你能用你信仰的神的名义起誓,你没有关于caster的任何情报吗?”avenger的脸隐藏在[yin]影里,提起神的[kou]吻随意又冷淡,却让言峰璃正在这次谈话中第一次失去了冷静,“什么?” 意料之外的话语,言峰璃正猛然间发觉自己已经被[bi]入了死角。从avenger答应回答自己问题之后,每句话都是在为这个要求铺垫吧。尽管之前关于caster的事情的确是隐瞒了线索,但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维护神的荣光,因此这样的谎言对言峰璃正来说没有什么。 但现在这个男人,要求自己以神的名义发誓。如果同意,那就是以神的名义在说谎,这相当于玷污了自己的信仰,这对于虔诚信仰了神几十年的璃正来说难以接受;但如果拒绝,就相当于承认之前告知所有master的事情是在说谎。 “神父,你的回答是?”avenger仿佛知道璃正内心的挣扎,催促着,不断施加压力。 犹豫是理所当然的,言峰璃正将死去的友人——远坂时臣的父亲 和自己的信仰放在了心中的天平两侧衡量。这台小而[jing]密的仪器颤颤巍巍地晃动,晃动,最后毫无悬念地偏向了其中一方,嘴巴自动张开,发出平静的声音,“没问题,avenger,我当然可以起誓。我以我信仰的神的名义起誓,刚刚我所言绝无半点虚假。” 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但言峰璃正说出誓言的感觉却和咀嚼了一[kou]玻璃渣没什么区别。他以神的名义进行了欺骗,这绝不可饶恕。但是,对他而言,远坂时臣是比自己亲生儿子言峰绮礼更像儿子的存在,言峰绮礼的诞生只是自己忠诚信仰的证明,而远坂时臣才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父亲的身份终究凌驾了神父的信仰。 “我明白了...监督者,既然你的信仰如此坚定,希望你能好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实现彻底的中立,不偏向任何人。”avenger顿了一下,是没想到言峰璃正如此果断地就做出决定了吧。他再次说着带刺的话,不仅是对言峰璃正,也是对藏在幕后的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的警告。 “这是我本来就该做的,无需多说。” “那么话题就此结束吧。” avenger离开了教堂,其他的master的使魔也潜入了教堂的[yin]影中,只剩下彩窗的光芒下,向着耶稣受难像慢慢跪下的璃正。 “神啊,愿您原谅我的亵渎。” 而走出教堂的emiya则努力将刚刚的愤怒压抑下来。明明如果共享情报,就能迅速将caster歼灭,将损失降到最低,但刚刚那个神父却宁可背叛自己的信仰,也要帮助远坂时臣获得圣杯。 虽然从魔术师的角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关的人不论牺牲多少都无所谓。但是... 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突然开始发热,带来灼伤一般的剧痛,emiya猛然抬头,一身黑袍的言峰绮礼站在教堂背面的[yin]影里注视着他,可表情却很奇怪。 “...怎么了,言峰绮礼,你的身体貌似有些不适呢?” 言峰绮礼则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servent。从看到他的一瞬间,言峰绮礼的身体里似乎就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yu]动。 “你要离开教堂的区域吗?教会已经接受了你的避难申请,在这里杀死你的话,你父亲就会像讨伐caster那样,用令咒作为奖励让所有人讨伐我吧。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会直接杀掉你。”或许是对言峰绮礼没有任何反应感到奇怪,avenger毫无起伏地说着,“对你这种人来说,毫无痛苦地死掉都算是赚到了吧。” 今天早上那个梦境再次浮现在言峰绮礼的脑海,哪怕□□毁灭了,灵魂却仍然存在着,保持着感受痛苦的能力直到最后一刻。 “明明是初次见面,你却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呢。”言峰绮礼可以肯定自己和avenger是第一次面对面,毕竟是英灵这种特殊的存在,如果之前就见过绝没有忘记的道理。但是从刚才,自己的身体就因为眼前的servent而变得陌生,心脏里泵出来的仿佛不再是血[ye],而是更加浓稠的,仿佛诅咒一般的固体。 “对你来说是初次见面,但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虽然我并不想认识你这样的人。像你这样的危险人物,还是趁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大家比较好。”avenger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这个男人究竟知道言峰绮礼的什么。 “你了解我什么?” “言峰绮礼是一个[xing]格扭曲的异常者,这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 “我?我的[xing]格是扭曲的?”言峰绮礼无法理解avenger在说什么。 但感到疑惑的仿佛不只是言峰绮礼一个人,avenger也对言峰绮礼的反应感到相当意外,视线变得尖锐起来,仔细地审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你真的是言峰绮礼吗?” 这个提问是什么意思,言峰绮礼无法理解,“不明白你的问题,我的名字的确是言峰绮礼。” “嗯...这么说的话,是经历了这场战争之后才变成那样的?” avenger仿佛得出了什么答案,但绮礼还是一头雾水。 “那就不说这个了。言峰绮礼,你这边有着关于caster的情报吧,不分享一下吗?你的神不是说过,‘要爱你的邻人’,但看你父亲的行为,看来神所指的邻人范围还真是相当狭隘呢。” “…不要断章取义,那句话的完整版是,‘要爱你的邻人,但不要拆除藩篱’。况且,异端和没有我主信仰的人可称不上邻人。” 从教义上来说,现在的圣堂教会的主流是信奉轮回转世,对于幽灵这样的存在一律认为是渎神的,死了之后仍在世间徘徊就是罪恶。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这些servent和召唤已经死去的servent的master,都是异端吧。 “作为教会的人,你也召唤了servent参加圣杯战争吧,这不算是背弃你的神吗?”果然,avenger用这一点嘲笑了言峰绮礼。 “对我主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你不会真的想和我讨论教义一整天吧。” 言峰绮礼压制着心脏处的不适,“来做个[jiao]易吧,avenger。” “什么?”锐利的眼神。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告诉你caster目前的所在地。”绮礼有着对方不会拒绝的自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知道avenger是这样的人。 “...先说明,太过分的问题我不会回答。”果然,答应了。 “avenger,你到底是什么人?”直截了当的疑问,目前言峰绮礼最关心的问题。 对方犹豫了,是在思考怎么回答吗,接下来的回答对言峰绮礼而言非常重要,“言峰绮礼,我是当你发现你真正的自己的时候,一定会成为你敌人的人。” “你是我的敌人?你知道我所追求的答案吗?”第一次,言峰绮礼的[kou]吻变得急切。 “虽然不知道你所追求的答案是什么,我知道的是,如果你的本质不变的话,我必然成为你的敌人。” “这么说来,你和我的本质是对立的存在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本质是什么,你又是如何确信的?” “言峰绮礼,问题太多了吧,我们说好的是一个问题吧,我已经附赠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了,在问下去就太贪得无厌了吧。贪婪也是神父要戒除的七宗罪之一吧。” “哼...”知道无法再从avenger那里得知更多情报,言峰绮礼退入了教堂的[yin]影中,一名assassin出现在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跟着他走,他会带你找到caster。” assassin在这句话刚落下时,就向前跑去,avenger瞪了他一眼,也追了上去。 “到底...是什么意思?”回到教堂内的言峰绮礼,仍然在思考着刚刚的对话。那个男人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似乎很了解自己。 还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与他对峙的时候,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感受到那个servent的魔力的时候,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变化的原因,就连言峰绮礼本人也不清楚。但是他有预感,这并不是结束。 “avenger么...希望你能带我找到我追寻的答案。” 第 8 章 第 8 章 emiya紧紧跟随在assassin的身后。 虽然他对刚刚和言峰绮礼的对话感到非常在意,但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是消灭caster,不然无辜的牺牲者只会越来越多。 “那个方向是...切。” emiya暂时停住了脚步,assassin前往的地方明显是住宅区。擅长气息遮断的assassin当然可以在不引起居民注意的情况下行动,但已经获得□□而无法灵体化的emiya做不到。现在他的衣服毫无疑问太引人注目了。 他投影了一身西装,与去迎接樱的时候一样的穿着。虽然因为不是剑概念的物品,消耗的魔力相对较多,不过连礼装都算不上的普通衣物再怎么样也消耗不了多少魔力。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感激自己的才能,想要变装的话的也不需要准备特殊的魔术道具。 生前,在[lun]敦的时钟塔修行的时候,emiya就曾经被凛带去时装店,然后让他投影里面价格昂贵的礼服。按照凛的话来说,这样可以节省买衣服的钱,反正魔力这种东西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了,但钱花了就到了别人手里... emiya摇了摇头,将守财奴一般的凛相关的回忆抛诸脑后,但变装的这短暂几秒,已经被assassin拉开了距离。 “...不见了。”刚刚那个assassin是言峰绮礼专门派来给自己带路的,但既然现在看不到那个身影,就说明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吗?这么思考着,emiya抬头观察四周,对面十字路[kou]正停着一辆货车,驾驶座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 “嗯?”emiya从那位司机的身上感受到了细微的魔力,被下了暗示的魔术吗?emiya使用了解析魔术寻找魔力的源头,起始点并不在那个司机身上,而是在货车后面,那里装着十多名儿童,被围在中间的则是穿着黑[se]斗篷的男人。从魔力的强度来看,很明显是servent,那么答案很明显了,是caster。 就在emiya犹豫着是否要在街道上直接发动攻击的时候,信号灯转为绿[se],货车开动了起来。 “这个方向...爱因兹贝[lun]家族的森林吗?” caster是准备去袭击爱因兹贝[lun]的城堡吗?虽然不知道这次的caster有着什么样的能力,但是对于caster来说,有着最强抗魔力的saber理应是最应该避开的敌人,现在却打算自己主动过去送死?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些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是作为人质还是魔术的素材? 不论如何,现在先跟上再说。 确认了周围没有人后,emiya飞速地跑了起来,投影的西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红[se]的概念礼装。将大楼的楼顶作为发力点,emiya使用魔力强化全身后猛然跃出。片刻后,留下的只有水泥地上深深的足印,以及天空中鲜红的轨迹。 而此刻,在爱因兹贝[lun]的城堡里,只有卫宫切嗣毫无起伏的声音,“圣杯只会在地脉集中的地方现世,而冬木市能称得上地脉集中的地方,一共有两处。其一是第二支配者远坂家的住宅,其二是柳洞寺,这和爱因兹贝[lun]家族的资料相符,但是...” 客厅中,卫宫切嗣,saber,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四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铺着冬木市的地图,切嗣正在说明地图上的各处标记,对接下来的作战做出说明。 然而,爱丽丝菲尔却感觉房间内的气氛非常压抑,这并不是因为讨论的作战内容,而是别的原因。 切嗣比平常还要面无表情,只是用机械一般的声音不断讲解着情报。saber则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切嗣,希望他能向自己说明一些别的东西。舞弥也是紧缩眉头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原本,为了能在圣杯战争中胜利,四人应该团结一致才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毫无疑问应该归咎于谜一般的avenger,突然出现揭露了无数秘密,提出了直指人心的问题,又留下更多谜题,如同台风一般席卷而来又突然离去。面对那个servent,想必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疑惑吧。 卫宫切嗣虽然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毫无[bo]动,但那只是外表上而已。像这样神经紧绷到断掉的边缘,没有一丝余裕的丈夫,爱丽丝菲尔也是第一次看到。虽然平时的切嗣对他人也是不苟言笑的,但现在的切嗣连对自己说话的余地都没有。是之前和avenger接触时,被问到了什么问题吧,无论怎么想也只有那 个servent能够让杀人机器般的丈夫变成这样了。 “爱丽,你累了吗?”注意到她在走神了吧,切嗣关心地询问。长途旅行以及昨晚港[kou]战斗后,又帮着avenger治疗了那个人一晚上,爱丽丝菲尔几乎完全没有休息过。但现在明显是切嗣更加疲惫,她决不能露出软弱的一面让他更加担心。 “没事的,切嗣,你继续吧。”爱丽丝菲尔向着丈夫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是吗,不要勉强自己啊。那么继续吧,比起之前提到的这两个场所,虽然稍差一些,但也是可以勉强使用的地方,一是南面山丘上的教堂,二是东面新都城区的市民中心...” 丈夫的声音再次响起,但爱丽丝菲尔却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听。 ...圣杯也无法拯救切嗣吗?昨天晚上,avenger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即使圣杯实现了切嗣的愿望,卫宫切嗣本人却无法得到救赎,而真正的救赎正是自己和女儿...这,是她能做到的吗? 爱丽丝菲尔自己就是被卫宫切嗣引导着了解这个世界的,在此之前她对世界一无所知。要拯救一个人,最起码也得是和那个人平等的存在才可以吧。但明明连自己的人生都是切嗣给予的,这样的自己真的可以拯救切嗣吗? 原本的爱丽丝菲尔就是作为爱因兹贝[lun]的最强人造人被制造出来的。这样的她,在巨大的玻璃容器中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切嗣。爱因兹贝[lun]在前三次的圣杯战争中,每次都因为自身魔术的特[xing]并不适合战斗,而在战争初期就被击败。因此,为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胜利,爱因兹贝[lun]家族不惜放弃了自己的骄傲,向外部的魔术师寻求帮助,最终选择了卫宫切嗣。 切嗣作为爱因兹贝[lun]的master参加圣杯战争,同时也成为了她的丈夫。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她的生命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对于爱因兹贝[lun]来说这只是为了得到圣杯而采取的手段,九年前刚刚诞生的爱丽无法理解这件事的意义,但现在,九年后的爱丽却感谢这样的命运。 原本自己只是圣杯容器的附属品。然而,切嗣却像爱着一位真正的人类女[xing]一样爱着自己,给了原本只是人偶一般的自己生存的意义,还让自己成为了伊莉雅的母亲。 对于爱丽来说,卫宫切嗣不单单是丈夫,还是给予了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的无法代替的存在。现在反过来要让自己救赎切嗣,真的做得到吗?或者,和自己相比,与切嗣认识更久的舞弥小姐做得到吗? 舞弥或许和自己是一样的,也是被切嗣指引方向的人。虽然从没有问过,只是自己的直觉,但从舞弥身上可以感受到和自己相似的味道,对于她来说,切嗣也一定是无可代替的存在。 如果自己是真正的人类的话,是不是就能更好地理解切嗣了呢?真是的,明明以前对自己是人造人这件事情没这么在意的,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事实感到很不舒服。 “关于几个重要地点的说明就是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呢。” 切嗣的说明结束了,爱丽在回答的同时也松了一[kou]气,自己刚刚的思绪似乎太负面了呢。只是,沉重的空气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她转头看向伫立在一旁的saber,“saber,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地点的情报已经很详细了,但是...”空气的密度似乎一下提升了好几倍,saber的表情中看得到某种决心,“我以为master或者爱丽会做出说明,因此一直沉默地听着,但是似乎等不到了呢,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从saber身上散发出的压力越发浓重了,空气仿佛发出咯吱格致的被压迫声,甚至让人有着窒息的错觉。“爱丽丝菲尔,avenger所说的,你自身就是圣杯,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saber,一开[kou],问出的就是爱丽最不想被问到的问题。“saber...请不要被avenger的说法迷惑了。” “爱丽丝菲尔,master不肯信任我,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是,就连你都不肯相信我吗?”saber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黯然。 “并不是这样的,saber。是因为...那是...” 切嗣对saber不抱有信任这件事,saber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爱丽一直试图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但都收效甚微。saber心中也积压了很多不满吧,不过那自始至终都是针对卫宫切嗣 一个人的。互相[jiao]流了很多,发誓要用自己的剑来保护的爱丽丝菲尔,都没有信任自己,这一事实让骑士王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我明白了...关于这件事我不会再问,如果是因为缺乏对我的信赖因此不愿说明原因的话,那就用胜利来取得master和爱丽丝菲尔的信任吧。” 打倒其他的servent,证明自己有着配得上二人信任的实力,这的确是符合saber[xing]格的想法。对于在年少时就拔起圣剑成为王的saber来说,想要的东西就只能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saber严肃的脸,不知不觉已经从切嗣转向了爱丽丝菲尔的方向。不详的预感让爱丽端正了坐姿。 “伊利亚斯菲尔,你的女儿也是圣杯,这是真的吗?” “还不是呀!只要我们赢得了这场圣杯战争,获得了圣杯的话,那孩子就不会...” “爱丽!没有回答的必要!” 突然打断了爱丽的话的,是卫宫切嗣。他正在用saber从未见过的愤怒表情怒视着saber。如果是平常的切嗣也不会这么激动吧,那个即使被质问也只会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或者直接无视的切。不,不单单是切嗣,因为avenger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保持冷静的姿态,掩饰真实的自己的假面已经出现了裂隙。 看到切嗣露出这样的表情,saber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avenger所说的话全部是真实的。 “爱丽,森林的结界怎么样了?”无视了saber,切嗣强行转移了话题。 “我已经彻底掌控了,预警和搜索的魔术都已经做了完善,即使是avenger也没办法像昨晚那样随意入侵了。” “这样就放心了,原本不打算使用这座城堡的,但现在情况有变。caster会被saber吸引而来,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可以。对于caster,我们有着两个优势。第一是知道了其真名是吉尔雷德,第二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似乎把saber误认成了贞德,并且对saber非常执着。这样一来,我们只需要布下陷阱,等caster自投罗网就好。” “master,请不要转移话题!而且你说守株待兔?如果不尽快杀死caster,就会出现新的被杀害的无辜者不是吗?” 切嗣没有看saber,视线只是落在爱丽丝菲尔和舞弥的身上。与其说假装听不到saber的怒吼,不如说切嗣的耳朵自动无视了saber的声音。 “你们二人都冷静一下。”爱丽的声音[cha]了进来,“切嗣,saber左手因为lancer的枪而无法使用,这要怎么办呢?” 切嗣原本对此的解决策略是,对lancer及其master所在的宾馆进行爆破,直接炸毁整栋楼。昨天avenger摧毁间桐家所放的那场大火,恰好吸引了大部分的消防力量,让切嗣的行动非常成功。 但是,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8小时,然而saber的伤还没有恢复,也就是lancer仍然活着。没有单独行为的lancer还在现世的话,也就是说lancer的master肯尼斯没有死在那场爆炸中。 “确实,昨晚由于言峰绮礼的出现没有确认肯尼斯的尸体。不论是肯尼斯没死,还是lancer重新和其他的master签订了契约,lancer仍然活着,这点毫无疑问。” “这样的话,为了能以更好的状态迎战caster,不应该先和lancer对战吗?” “没有和caster正面冲突的必要。如果caster出现的话,爱丽你只需要和saber一起移动,扰乱caster的行动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切嗣的话让爱丽哑[kou]无言,“不和caster战斗吗?” “现在所有的master都瞄准了caster,作为奖品的令咒是很有吸引力的。然而对我来说,那些只知道盯着caster的家伙才是我的猎物。只要待在这,caster就会为了saber这个诱饵而来,同时caster也一定会吸引一两个其他的master前来讨伐。这些以为自己是狩猎者的家伙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变成猎物吧,这份大意才是我想要利用的。” 也就是说切嗣的目标并不是caster,而是瞄准了那些追逐着caster而没有防备的人。作为有着魔术师杀手称呼的人 ,这的确是切嗣的风格。 “但...监督者不是禁止了caster死亡之前,和其他master之间战斗吗?” “监督者只是规定了奖励,却没有说明惩罚。即使被责问了,只要咬紧这一点,监督者也没有什么办法。” “master,你到底要卑劣到什么程度!” 看来saber对于切嗣的行事风格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骑士王情绪激动地质问着,“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信任我呢?!为了将牺牲抑制在最小范围,为了不流出更多无用的鲜血,这正是我们这些以一敌万的英灵被召唤出来的理由!昨天酒店的爆炸也是,万一走错一步,就会把大量无辜的市民卷入其中,造成无法想象的悲剧!即使不这么做,我也可以打倒lancer。” saber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对于一直对她采取无视态度的切嗣,她本来就积累了很多不满。而且对方完全不肯向自己说明圣杯容器这个重要秘密,这件事让saber的忍耐到达了极限。 与avenger的对话在脑海中浮现,那个servent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圣杯容器的事情,所以才能在对话中发现saber和切嗣关系十分疏远的事实。比起本来应该由信任关系维持的主从,作为敌人的avenger反而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master,这简直是让当事人屈辱到极致的笑话。 然而切嗣看都没看一眼,对情绪激动的saber仍然是无视。 “master,不要再无视我了!” “你们都冷静一下,这样下去的话...啊!”发出了短促的惊呼,爱丽的眼神失去了焦点,应该是和森林里的结界共享了视线。 “这么快就出现了吗?”一瞬间,切嗣已经将刚才的感情冲动压抑了下去,变回了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快速而冷静分析现状,“在舞弥离开之前就出现真是幸运,这样我们就可以以全部战力接敌了。爱丽,找到入侵者后,就将森林里的情况投影到水晶球中。” “好的。”剩下三人全都如此回复。 saber也快速地将注意力放到了马上要开始的战斗上,刚才的争斗被放到了心中的角落。在战场上有杂念只会带来死亡,这是身经百战的骑士王再明白不过的事情。 “找到了。”爱丽投影在水晶球中的是穿着漆黑披风的男人的身影。 “这就是caster吗?”第一次见到caster的切嗣询问道。 “没错。”爱丽点了点头,同时发出了疑问,“可是,他打算做什么呢?” 水晶球中映[she]出来的不仅仅是caster,还有他身后紧跟着的十多名孩子。他们在夜晚黑漆漆的森林中前进,孩子们的眼中没有生气,拖着僵硬而缓慢的步伐前进着,明显是被施加了暗示类的魔术。这些应该都是监督者提到过的被绑架的孩子们。 “爱丽,他的位置?” “城堡西北方向大约五公里多一点的位置,他好像没有继续深入的意思。” 如果对方进入以城堡为原点,直径五公里的范围内,爱丽丝菲尔就可以发动攻击结界,对敌人施加攻击的同时辅助同伴。但是caster好像知道这条线的位置,就正好在范围外一点点的位置待着。 “爱丽,敌人在引诱我们。”saber的声音十分沉重,caster的位置如果是自己的话,只要几分钟就能赶到。saber现在就想冲到caster所在的位置将其斩杀。这并不是急于获取战果,而是saber那被职介加强后的直觉告诉她,caster想要对那些孩子做些不好的事情。 “是人质吗?”如果爱丽发动了攻击结界,那么那些孩子也一定会被卷入。 “现在只有让我去讨伐caster,将孩子们救出来。” saber的话是正确的。但对方这么明显的挑衅行为,从正面攻击对方实在太危险了。caster所在的地方是结界能够支援的范围外。 爱丽思考这些事的时候,视线与caster的眼睛对上了。caster极其殷勤地抬起双手对爱丽行礼。对于caster来说,看破正在和结界共享视线的她是轻而易举的吗?这个念头和caster那邪恶的视线一起让爱丽感到后背发凉。 “遵守昨晚的约定,本人吉尔雷德再次拜访,恳请让我再见一次我美丽的贞德。”caster滑腻的声音从水晶球中传出来。 saber紧盯着爱丽,催促着她速下命令,而爱丽还在犹豫不决。 cas ter好像看透了爱丽丝菲尔的心思,露出了蔑视的神情,嗤笑了一声接着说,“啊,不用着急,请慢慢准备好了,我本来也做好了长时间等待的打算。我也不是不知礼数之人,只是想玩一个游戏而已——那么,就让我借用一下你们领地的一角吧。” caster打了个响指,刚才一直亦步亦趋跟在caster身后的孩子们,就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睁开了眼睛。孩子们无助地环视着四周,好像无法弄清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听着,孩子们,我们现在开始捉迷藏了。规则很简单,从我身边逃走就可以,如果被我捉到的话——” 第 8 章 caster从斗篷的衣袖处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身边的一个孩子,苍白的手握住了孩子小小的脑袋,只要再继续用力,那孩子就会—— “住手!”saber不禁大喊出声,然而声音是没有力量阻止caster的。 水晶球中,鲜血四散飞溅。 caster看着眼前飞洒的鲜血,扭曲地笑了起来。虽然只是为了让贞德前来的游戏而已,但是鲜血淋漓的场面还是怎么看都不会腻呢。滴落在脸上的热腾腾的[ye]体,一想到那是原本应该充满未来的儿童的血[ye],简直兴奋到无法控制自己。 即使是再高级的红酒也无法比拟鲜血在[kou]中扩散开的味道,仿佛连脑髓都要融化的幸福感。caster[tian]了[tian]在嘴角上的鲜血,那在[kou]中扩散的方向让他无比陶醉。 这份快乐仍然和生前屠杀儿童的时候一样呢。不,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贞德,这份期待让快乐比原来加强了好几倍,简直要忍不住一[kou]气把所有的儿童都杀掉了呀。 “咦?”沉浸在血腥味中的caster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自己的手臂上好像多出了什么不属于自己,但很眼[shu]的,银[se]而细长的东西。曾经是军人的吉尔雷德在战场上看到过很多次,自己也曾无数次地使用过的东西。钉在手掌和手腕之间,贯穿了手腕的是——锋利的西洋剑。 到处飞散的并不是小孩子的血[ye],而是caster自己的! “你这家伙,现在几点了,玩捉迷藏游戏的时间早就结束了吧。”在这冷淡又暗藏着十足怒意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caster感觉到腹部一阵疼痛。还来不及弄清楚自己是被从正面狠狠地踢了一脚,caster就已经被踢向了空中。 自己刚刚用手抓着的儿童原本的位置,出现的是抱着孩子的白发青年。他正抬头看着自己,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几乎洞穿了caster,从他的[kou]中轻轻说出了两个短语。 “broken phantasm(幻想崩坏)。” 下一瞬间,刺在caster手上的细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爆炸将caster的右手炸得粉碎。 而爱因兹贝[lun]城堡内,saber通过水晶球看到了现场发生的一切。 在caster准备捏碎儿童头颅的那一刻,忽然间飞来了一把剑贯穿了caster的右手,avenger冲到了动作停止的caster和孩子中间,在踢飞了caster之后咏唱咒文,[cha]在caster手上的剑发生了爆炸。这是与lancer战斗时,avenger使用过的魔术。 现在avenger仿佛是保护者一般,挡在了孩子们的前面。 “爱丽,趁现在,让我也过去...” “不行。”出言阻止的并不是爱丽,而是切嗣。他正紧紧地盯着水晶球中的avenger。 “为什么!” “刚刚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们的目标是那些准备狩猎caster的master们。” “你在说什么,master?现在不去的话,那些孩子们...” saber的话语再次在中途被打断,切嗣已经将右手的令咒对准了saber,其中一道正在发出淡淡的带有威胁意味的光芒,只要切嗣说出命令的话,就能马上发动。 “master,你不惜使用令咒也要阻止我?你这个人,究竟要卑劣到什么程度!” “爱丽,avenger的master的位置,可以找到吗?” “没有,对方似乎不在附近。” 切嗣完全无视了saber的怒斥,只是像爱丽确认着。而爱丽露出了恳求的表情,将眼神投向saber的方向。可切嗣却看都没有看一眼,完全 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saber气得浑身颤抖,但只能咬牙忍耐,死死地盯着水晶球。 水晶球里,avenger将手中的孩子放下,注视着caster。 刚刚那把剑原本应该直接贯穿caster心脏的,但emiya考虑到对方的手已经捏住了孩子头,如果死亡那一瞬间的冲击让caster手臂条件反[she]地捏紧,从而让孩子受到伤害,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选择贯穿了对方的手臂,将保护孩子作为优先级最高的事项。不过也因此没有杀死caster。 “你还好吗?”保持着对caster的警惕,emiya询问着刚刚救下的孩子,表面上没有什么伤害,暗示好像被解开了,其余的孩子们也将视线集中到了突然出现的自己身上。 “叔叔,你是什么人?” “我是...”emiya犹豫了。虽然不至于像caster那样一看就是可疑人物,但自己现在的衣着也绝对离普通人这个概念相去甚远。但也不能默不作答,现在孩子们虽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对他们而言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上的森林里,如果不给出明确的答复,接下里孩子们就会从自己身边恐惧地逃开吧,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很好地保护他们了。 可是如何回答呢,emiya感到为难,他知道能让孩子们接受的那个答案,但那个词语对他本人而言意义太过重大,所以不愿意说出来,但这个情况,帮助孩子们是最优先的,自己的意愿不值得在意。 “我是...我是——正义的伙伴。”犹豫着,还是这么说出[kou]了。 “什么!”孩子们发出赞叹的声音,就和emiya想的一样效果很明显,“就像假面超人动画里的那样吗?” “呐呐,你能变身吗?” “能驾驶超级大的机器人吗?” 果然这个年龄的孩子并不懂得如何怀疑他人,充满了好奇心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emiya,很容易地就相信了他。 “啊,是真的,这里很危险,所以你们赶快离开吧。在这个方向有一个很大的城堡,只要笔直地跑就可以到那里...” “混蛋!混蛋!你这个混蛋!” emiya的声音被caster神经质的怒吼打断了。忽然响起的怪声让孩子们感到害怕,都躲在了emiya身后。 在声音发出的方向,失去了右手的caster正慢慢地站起,嘴里冒着血泡与[kou]水的混合物,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caster右手原本喷涌而出的血[ye]慢慢停止了下来,应该是通过魔术[cao]纵了血[ye]的流动来给自己止血了吧,充满了血丝的凸起双眼杀气满满地盯着emiya,“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神啊,你又要从我的眼前带走圣女吗?这样的话,就别靠自己的使者,你这个混蛋自己来又如何?” emiya完全无法理解caster歇斯底里的话语。自己并不信神,就更别提神的使者了。如果caster所说的神指的是抑制力阿赖耶的话,那倒说得过去,不过看caster的语气似乎也并不是这样。而且,圣女又是什么? 孩子们也被吓坏了,聚成一团躲在emiya的身后,紧紧地抓着他的外套寻求保护。有点麻烦呀…只有自己的话杀死caster不成问题,但在战斗的同时保护孩子们就很困难了。 “贞德呀,神在勃艮第战场设下陷阱,将你从荣光中贬下地狱,这样背叛了你的神,如今还要派出他的使者挡在你和我中间。我现在就会将他血祭,这样的话,你一定也能认识到神的无力,回想起你自己的身份!” 神,圣女,贞德,勃艮第之战,根据caster话语中的这些关键字,emiya试图将线索汇聚在一起,会这么执着于贞德,还扬言要杀掉神,憎恨着神的,符合这些条件并且具有成为caster能力的只有一个。 “这么说的话,caster,你的真名是吉尔雷德吗?” “正是我,愚蠢的神的傀儡啊,我和贞德的重逢是命中注定的。我将把她从可恶的神明那里解救出来!” 看来没错了,虽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自己的真名让人有些意外,不过这次圣杯战争中真名的情报似乎格外容易获得。rider从一开始就自报姓名,是赫赫有名的征服王亚历山大;lancer也从泪痣和双枪上轻易地推测了出来,是凯尔特神话中,被誉为“举世无双”的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光辉之貌”迪尔姆德·奥迪那;s aber和archer是生前就知道的;berserker目前在自己的掌控中,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无伤大雅;再加上只会是哈桑的assassin和眼前的caster,到目前为止,所有的servent的真名,emiya都已经了解了。 整个右手乃至肩膀部位都消失了的caster仍然站了起来,该说生前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大元帅吗?失去一只手哪怕是对英灵都是重伤,而且职介是caster的servent体质应该是最弱的,即使如此还能继续活动。看来即使是因为贞德的死而疯狂了,本质还是在英法百年战争中立下不朽名声的英雄呀。 可是,贞德?在爱因兹贝[lun]家城堡的女[xing]应该有三位,saber,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这三人应该都与贞德没有一点关系,看来是将三人中的某一人误认成了贞德。 “贞德是属于我的,我一定要得到她,阻扰我的人,就下地狱去吧!” “碰!”在caster说话的一瞬间,emiya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瞬间投影出干将莫邪扔了出去,瞄准的是caster的要害,这理应一击毙命——前提是击中对方。 “什么?”干将莫邪没能贯穿对方的身体,而是刺进了挡在caster身前的某种生物。如同章鱼一般带着吸盘的触手足足有一人粗,从地面伸了出来,挡住了emiya投掷的双刀,而且仿佛没有痛觉一样弯曲了起来将双刀折断了。被破坏了的干将莫邪还原成了魔力,化作粒子消失了。 “居然是召唤术。”失算了,在传说中,吉尔雷德曾为了召唤恶魔而将数百名儿童作为活祭,因此被处以了火刑。这也就是说,吉尔雷德是一名召唤魔术师,这样的话saber的抗魔力能力就发挥不了作用了。 触手慢慢地从地面爬出,如同章鱼一样带着吸盘的触手,整体形状像长满脓包的巨大海星,触手的中心是一张巨大的嘴巴,里面凌乱地矗立着尖锐的牙齿。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但丑陋的样子也不属于幻想种。 “啊啊啊啊啊!”躲在士郎后面的孩子们明显被吓到了,发出了惊恐的尖叫,有几个小孩甚至已经从emiya的身边慌乱地跑开。 emiya在心中暗暗咒骂,对面的caster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些孩子再不离开的话一定会被卷入的,必须要让孩子们尽快逃走,“孩子们,仔细听好。” emiya一边警戒着caster一边对孩子们说,将手指向了爱因兹贝[lun]城堡的方向,“朝着这个方向笔直地跑,只要跑到城堡就没事了,那里有几位大姐姐,她们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叔叔呢?” “我要在这里消灭怪兽呀,我是正义的伙伴不是吗?” emiya温柔的声音让孩子们齐刷刷的点头,“那叔叔也要小心呢。” “放心吧,正义的伙伴不会被怪物战胜的。” emiya尽量露出笑容来缓解孩子们的恐惧,终于孩子们都松开了抓着他外套的手,向着森林深处跑去。 “哦——这是何等美丽而充满正义的行为。神啊,即使是东方偏僻的岛国,你也仍然播撒了你的荣光吗?”似乎是错乱的神经又连接到了别的频道,caster一边大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一边用仅剩的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发青的脸,“贞德——真想让您也看看啊,这样的行为简直让我回想起了您在战场上的表现,这是何等美丽而慈爱的使者啊。” 听上去仿佛是赞美的话,但从caster发狂般的吼叫声中,能听出来的只有嘲笑,“啊!这是何等崇高的自我牺牲,以自己为盾牌让孩子们逃走吗?可惜——” 躲在怪物后面的caster看着士郎,露出了充满恶意的丑陋微笑。caster从斗篷下面拿出了一本书,上面弥漫着黑[se]的魔力,而封皮的材料是...人的皮肤。 “住手!”下意识地通过解析魔术读取了那本书能力的一瞬间,emiya大声喊道,但无法阻止魔术的发动。 “啊——” 下一刻,emiya的背后传来了惊恐的尖叫,紧随而来的是□□被撕裂的沉闷声响。在emiya转身之前,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连续产生,之后又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如下雨一般淋湿了emiya全身,白[se]的头发,褐[se]的皮肤全部被染成了红[se]。四周弥散着的味道,是他生前死后都闻得太多,以至于一闻到就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鲜血之雨。 淋湿emiy a全身的东西,是孩子们喷洒而出的血[ye]。 无数次在战场上作战培养出的潜意识,让仍处于迷茫和困惑中的emiya在听到破空声的那一刻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向后跳到了旁边的树枝上。 然后,在高高的树枝上,俯瞰着地面的emiya,终于理解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孩子们四散着的尸体中,流出的血水里,和caster身边相同的魔物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这些怪物似乎是以血为媒介召唤出来的,而最初的那一只,似乎是caster以自己的血为媒介召唤出来的。 而caster疯狂的大笑响彻了此刻寂静的森林,“恐惧这种东西,是最讲究新鲜度的。” “如果只是单纯地让他们恐惧的话,很快感情就会麻木了。真正的恐怖,绝不是静止的瞬间,而是变化的动态。只有在从希望跌倒绝望的那一刹那,恐怖的感情才会到达顶峰,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之前在我的master眼前实践的时候,他可是赞叹不已呢。” emiya听不见caster的狂笑,在他的耳朵里那只不过是噪音而已,他仿佛已经丧失了一切的感情,只有“自己又没有拯救到他们”,这样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滴落到自己身上的血[ye]还残留着孩子们的体温,那些相信着自己是正义的伙伴的孩子们的血[ye]。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本是打算在贞德面前逐个进行活祭的,虽然因为神的阻扰让计划打乱了,但神的使者脸上的表情就足够让人心满意足了。” emiya无视狂喜着的caster,孩子们的血[ye]正在慢慢变冷。用不了多久,就会从鲜红变成黑[se],然后他们活着的最后一点证据也会彻底消失。 死去了。孩子们死去了。我最终还是没有救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都没有。 那是emiya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成为了守护者之后,都一直如附骨之疽缠绕着的挫败感。而在这个时代,他的眼前又出现了自己想要拯救,却消失了的生命。 “凭借吾之盟友,弗朗索瓦·普雷拉蒂留下的魔导书,我召唤了恶魔军团并使之如臂。贞德,看吧!这是比在奥尔良集结的任何军团还要强大的军团!我将使用这个军团攻入神的国度,将那个背叛了你的神从他虚伪的神座上扯到地面!” caster喋喋不休的疯狂演讲没有干扰到emiya。他只是看着孩子们的尸体。 然后,被吸干了血[ye]如同木乃伊一般干瘪的孩童尸体,被围上来的海魔踩碎了。他心里的某种东西似乎也一起碎掉了。 使用了一度舍弃的,甚至成为他忌讳的那个称呼,果然是错误的。明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意识到了,即使从切嗣那里偷来了这个梦想,但只会杀人却从来没有成功拯救他人的他,是没有资格使用哪个称呼的。真是的,让人笑都笑不出来呢,自以为是的‘正义的伙伴’这种东西... “桀桀桀,可怜的孩子们呀,不过担心太过孤单,接下来我就会送这个神的使者到你们那边去了。他刚刚居然还自称‘正义的伙伴’呢,神啊,你何时代表了正义?” 听到caster这么称呼自己,emiya终于对caster的声音做出了反应。孩子们的血从头发上慢慢地流到了脸上,但emiya毫不在意,原本失去了焦点的瞳孔以caster为中心再次聚焦。 “原来如此,我生存的意义本来就只有一个不是吗?杀死少数拯救多数,这才是我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 为什么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犹豫了?如果在那时候就直接杀死caster,而不是想要救下caster手里的那一个孩子,剩下的孩子们就可以得救吧。 舍弃一,拯救九,这不就是迄今为止自己无数次做出过的选择吗?只有这次没做到,但却让十个孩子都死了。emiya shirou在这个世界玩过家家太久了,居然自大到觉得自己可以拯救所有人。 他的天真让本来只有一个人会牺牲的情况,变成了无人幸存的悲剧。 “接下来,我能为那些孩子们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在漆黑的森林中,浑身沾满鲜血的avenger(复仇者),站在自己的战场上。 第 9 章 第 9 章 目光所及之处遍布着异形的军团,如同软体动物一般的触手诡异地摆动着,如同鲨鱼一般的牙齿仿佛寻求着猎物一般散发着冷光。 普通人看到就会昏迷的场面吧,但作为唯一的观众,emiya的心如此平静,这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的第一次。 愤怒...只会干扰判断。 哀伤...没有那个必要。 杀意...没错,只要留下杀意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就像自己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像杀人机器一样把caster杀死就好了。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剑,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都只是为了让敌人失去生命而存在的。 所有的冲动和感情都是非必要的,抛弃那些,变回作为守护者的那个自己就好。 基本因子,解明。 构成材质,解明。 组成结构,补强。 全工程,结束。 “轰。” 伴随着沉重的下落声,emiya投影出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不只是caster,在水晶球中观察战场的切嗣他们也被眼前的武器所震撼。黑[se]巨剑突兀地伫立在森林中,高度几乎赶得上一旁的小树。 “巨人之剑(beowulf)。berserker,就用这个吧。” 随着emiya的低声呼唤,身着漆黑铠甲的berserker出现了,伸手抓住了巨大的剑柄,从其铠甲护手的部分蔓延出如血管一样的魔力,覆盖在了巨剑的表面。berserker的宝具,“knight of owner(骑士不徒手而亡)”发动了,他握住的任何东西都会为他所用,巨剑成为了他的宝具。 “啊——”berserker像这是他原本就用惯了的武器一样,将巨剑举了起来。因为原本的使用者是巨人,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太巨大了,如果使用者不是拥有特殊宝具的berserker,即使是英灵也无法使用这柄武器吧。 “贞德,就让我率领恶魔军团来迎接您!” emiya的眼前,海魔大军突击了过来。相对的,berserker前进了几步,挥舞起巨剑,一瞬间就杀死了前锋的海魔。 “看来果然有克制作用呢,就是因为这柄剑具有杀死海魔王的传说才会选择它的。”emiya低声对说,“berserker,上吧!” “突击,我的军团!蹂躏他们,破坏他们,打开我迎接贞德的道路!” 随着caster的号令,海魔们涌了上来,emiya和berserker则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master,请让我去援护avenger吧。”愤怒的saber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实木的桌子深深凹陷了下去。在水晶球里看到的景象刺痛了saber的神经,比起至少尝试过帮助孩子们的avenger,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被杀的saber心中更加悲愤。只要切嗣同意的话,这位剑之英灵会如炮弹一般冲出去吧。 “爱丽,森林里没有其他master或者servent的气息吗?” “切嗣...” 切嗣一如既往地无视了saber,只是向爱丽确认森林里是否有其他人。面对如此冷淡的切嗣,即使是爱丽也有些犹豫。 “切嗣,在这里和avenger联手,打败caster不行吗?”爱丽尽量平静地询问,她是一位母亲,因此看到水晶球中那些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被作为祭品,这个房间里最心痛的可能就是她。 “没有这样的必要。介入的话需要等待时机。”作为伊莉雅的父亲,切嗣不可能不了解爱丽的心情,但是依然拒绝了。 “avenger身边还有berserker,那是即使被令咒束缚了仍然向着saber散发敌意的家伙。现在让saber前往的话,场面只会更加混乱。” 这个判断是冷静而正确的,双方原本就不是同盟关系,让saber前往berserker所在的地方只会让战局更加混乱。 “况且,等战斗快结束,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让saber前往,就可以一石三鸟,一次[xing]消灭avenger,caster和berserker三个英灵…” “卫宫切嗣!” saber一把抓住了切嗣的衣领,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死死地盯着切嗣。虽然saber的个子很小,但英灵远超常人的臂力依然让她把切嗣举了起来,如果再发力的话 直接掐断切嗣的脖子也是做得到的。但切嗣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saber。 saber怒吼着,“你在看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依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吗?如果我之前就过去的话,说不定孩子们就能得救!” avenger沉默的哀恸,即使是通过水晶球也能感觉到。没有拯救孩子们的绝望,全身被鲜血染红的avenger,那个样子就如同这个职介的字面意思一样——复仇者。之后发起攻击的姿态,虽然仍然冷静而[jing]确,却像是一把拉得太满的弓,让人感觉到随时都可能绷断。 “我看到了,”切嗣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是那家伙太蠢了而已,如果是我的话可以做得更好。” “卫宫切嗣,你...” “不去考虑最初的那个孩子,第一击就直接杀死caster就好了。那个男人的天真害死了所有人,只是这样而已。”仍然维持着被提起来的姿态,切嗣却没有继续看向saber,而是转过头通过水晶球继续看着战况,“不过caster的宝具暴露了,从这点来看还是要感谢他的。而且在愤怒到失去理智的骑士王冲出去之前就出现了,出场时机也选择得恰到好处。” “确实我非常愤怒,但不仅仅是那样!” saber也是常年上战场的军人,小孩子的尸体并非第一次见到。在战场上,没有儿童和成人的区别,生命被最大限度地一视同仁,所有人平等地死去,最终归于大地。在生与死的境界线上,人会变得疯狂,做出暴虐的行为,成为恶魔。caster这种人,saber见到过不止一次,所以骑士道才是必要的。即使在战场上也要坚持自己的骄傲,以骑士[jing]神证明人类是有着高尚的一面的。骑士道存在的意义,就是让那些堕落为恶鬼的东西重新变成人,阻止那些即将变成恶魔的人。不论何时都必须要坚持骑士[jing]神,因此saber更加无法原谅虐杀孩童的caster。 “作为骑士,我绝对无法原谅跨过了做人底线的caster。那种畜生不值得宽恕。” “是吗?看来伟大的骑士王还没有看清状况。我们的敌人正在狗咬狗,让他们打个尽兴不是最好的吗?还是说骑士为了荣光,骄傲这些无聊的东西,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去杀人,所以对这样的杀人者说什么都没用呢?” “什么!你在侮辱我的骑士道吗?” 这或许就是作为骑士的saber和作为杀手的切嗣之间本质的矛盾吧。有着截然相反人生的两人,他们的价值观存在根本[xing]的分歧。爱丽知道这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机。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干脆说清楚吧。骑士道可以拯救世界吗?说什么在战场中有着荣耀,战场有正邪之分,杀戮也有尊严。正是因为历代的英雄们给了年轻人这样的幻想,才会有无数的人被所谓的荣耀欺骗,最终流血而死!” “这不是幻想!即使是相互夺取生命,只要是人的行为,就一定有着不容践踏的法则和理念!” “别开玩笑了。战场上怎么会有法则和理念?太可笑了,无论在哪个时代,战场都是如假包换的地狱。战场上只有毫无价值的绝望,所谓的胜利,也只是构筑在失败者的绝望之上,名为荣耀的罪孽而已。所谓的英雄,只是把战争的悲惨,斗争的丑恶,用愚蠢而虚伪的光环隐藏起来了而已!” 不知不觉间,不只是saber,连切嗣都大声地怒吼了起来。一直如同机器一般冷静的切嗣都这么激动,责问着saber,不,是责问着所有的英灵吧。对他来说,所谓的英灵,只是能在杀人这一行为中找到荣耀的[jing]神异常者而已。 “无论战场上堆砌了多高的尸骨之山,都没有人察觉到真相。因为不论在哪个时代,勇敢无畏的英雄们都用他们华丽的英勇传说,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你们这些英雄只知道所谓的荣耀,却不愿意承认流血牺牲就是邪恶本身。当今世界,当今人类的生存方式,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战争,这样就一定会有人死去,有人牺牲。这样的话,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牺牲,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一切就是最好的办法!即使这样被认为是卑劣也罢,恶毒也罢,都无所谓,因为牺牲少数拯救多数本来就是唯一的最优解!” 看着首次直视自己的切嗣,saber感觉自己第一次接触到了这个男人的本质。saber原本以为,卫宫切嗣只是一个冷酷,不择手段的男人。但她错了,这样的话语,只有曾经追求过正义,却被背叛的男人,才可能说出来。 “爱丽,这 就是我的做法。我要促成的是世界本质的改变,人类灵魂的进化,因此需要圣杯这一奇迹之物。只要我成功了,冬木这块土地流下的鲜血,就会是人类最后的牺牲。因此,在圣杯战争中,即使被指责为不择手段,我也不会停下来。” “切嗣...”面对第一次这么激动的丈夫,除了他的名字,爱丽无法发出别的声音。 而saber则是沉默了下来,内心的愤怒沉淀成了另一种感情——怜悯。avenger曾说过,saber和切嗣虽然手段不同,但本质上是类似的,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saber的愿望是希望她守护的国家能够存续,为此抹去自己的存在也在所不惜。切嗣的愿望是世界的和平,为此手上沾满少数人的血也毫无关系。 在这一刻,saber才真正理解了这个作为自己master的男人。此前她一直以为这是圣杯的错误,因为理论上来说,圣杯会选择最可能互相理解的英灵来回应master的召唤,而此前他们一直表现出完全相反的特质。而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和卫宫切嗣,的确是本质类似的人。 城堡里的空气像水泥一样沉重,几乎让人无法呼吸,而saber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凝滞。“master,我明白了,以狩猎caster为目标的master和servent可能已经到了附近,我现在离开城堡风险太大了,我尊重你的判断。但请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只要这个问题得到了答案,那么我发誓,今后我会对你的决策全面服从。” 将各种复杂感情强硬压抑下去的saber做了一个深呼吸,“avenger说,你是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却没有成功的人。” “...他的胡言乱语罢了。” saber看着切嗣的表情,这样讳莫如深的表情,让她完全无法质疑avenger的话。 “他也说过,你一直试图将牺牲控制在最小的限度。” “那又怎样?” saber将视线从切嗣身上,转移到了水晶球的方向,“你能对着那里牺牲的孩子们,对着他们的尸体说:你们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多亏了你们的牺牲,更多的人得救了。” “......” “你...能够挺起胸膛说出这句话吗?” 切嗣沉默了。 而saber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目光转到了水晶球中正在和caster战斗的avenger身上。 无法判断准确的数字,但至少超过了三位数的海魔如海[lang]一般涌了过来。 独自一人,站在危险的触手和牙齿前面的,正是berserker。伴随着嘶哑的咆哮声,berserker将手中的巨剑横扫着挥舞了出去。 “什么?”在海魔大军后方,悠闲观战的caster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berserker看起来只是在普通地挥舞,却直接将八只海魔一起击碎了。而berserker后方的emiya在助跑后,踩在了berserker的肩膀上高高地跳了起来。空中的emiya越过海魔大[chao],通过千里眼捕捉到了躲在后面的caster。 “找到你了。投影开始。” emiya的身边出现了被投影出来的剑,数量一共是12把,剑尖全部指向了同一点。 “工程终了。全投影,待机。” 瞄准着海魔后方,以丑恶笑容看着自己的caster。 “停止解冻。全投影,连续复写。” 被解放的剑笔直地朝着目标飞去,化作12颗流星直指caster的心脏。 然而,看着朝自己飞过来的凶器,caster显得十分平静,“真是让人敬佩,相当地能干呢。” caster本就是军人,很清楚地知道集团战中最有效的制胜手段就是消灭敌方的指挥官。自己是海魔大军唯一的弱点,即使是已经疯狂的大脑,也深深地理解这一点,所以早就在防备针对自己的攻击。caster一开始就在身边准备了防卫的海魔,此刻冲出来挡在了身前,牺牲自己拦住了飞来的剑。 “broken phantasm(幻想崩坏)。” emiya的攻击并没有结束,caster会拿海魔作为盾牌,这是他一早就料到的事情。贯穿海魔们的剑一齐发出了闪光,连同海魔的身体一起发生了爆炸。周围正面承受了冲击的海魔被爆炸的冲击[bo]弹向了后方。爆炸结束后,森林的一部分变成了焦土。 “可恶啊!居然使用这种手段!”虽然被爆炸的冲击炸向了后方,但caster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狼狈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emiya。 emiya对caster憎恨的视线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对没有给予caster致命伤感到任何惋惜。 “全投影,连续复写。” 投影出来的剑群数量再次增加,这次足足增加到了三位数以上。剑如同雨一般飞去,将海[lang]一般的海魔钉在了地上,接踵而至的爆炸让周围的海魔死伤惨重。即使有侥幸逃脱的海魔,它们的尖牙和触手也摸不到emiya身边,现在他旁边有着最强护卫。 “啊——”berserker每次挥舞巨人之剑,都会有复数的海魔变成碎片。飞散的海魔血[ye]和[rou]片洒满了全身,周围堆满了敌人和敌人的尸体。 “可恶,就知道进行无用的抵抗。”caster狂叫着,作为自己底牌的海魔军团居然被区区两人挡住了脚步,这让他非常愤怒吧。 事实上,更加烦躁的人是emiya。他的战术并没有错,和berserker配合称得上完美无缺,由他进行擅长的中远距离攻击,即使海魔以无视牺牲的方法杀到面前,又会迎上berserker的屠杀。被挥舞着的巨人之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大量海魔,无论什么角度都没有死角。 正常情况下可以杀死海魔来减少敌军的数量,而一旦有空隙,他就会像刚刚那样对地方首脑进行狙击。斩首行动成功了最好,如果没成功,按照这个速度杀下去,海魔军团迟早会被消耗完,到时候再直接杀死caster也可以。 可是海魔大军却仿佛无穷无尽,甚至越杀越多,原因是——emiya偏头看向刚刚被自己砍成两半的一具海魔尸体,它流出的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新的海魔出现在了那滩血[ye]里。看来,caster召唤的海魔不仅以作为祭品的孩子们的血[ye]为媒介出现,那些被他杀死的海魔尸体流出的血[ye],也可以召唤新的海魔。 也就是说,不论emiya他们打倒了多少海魔,都能从被打倒的海魔身上召唤出更多的海魔,如此一来,战斗几乎无穷无尽,总有那么一刻,海魔的数量会超出他们对付的极限,然后用数量取得压倒[xing]的胜利。 面对这样的情况,emiya不是没考虑过使用自己的杀手锏固有结界,但是吟唱需要的时间太长了,berserker缺乏理智,只会凭借本能挥舞武器,无法将所有的敌人都斩杀在范围外,因此总会有几只漏网之鱼来到他身边,这会打断吟唱。而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也只能阻挡一个方向的敌人,从后面过来的话就没办法了。 可恶,再这样下去,caster会逃走。 唯有这点,不可原谅。caster必须要在这里被杀死,这是emiya心中唯一的念头。 “所以,还是必须先杀了caster吗?” 这么想着,emiya使用幻想崩坏的爆炸,在身边请出了一片空地,然后抬起右手,巨大的魔力被释放,又被凝结成剑的形状。 而躲在海魔身后的caster,感应到巨大的魔力,视线突然穿过了海魔组成的墙壁,与avenger的视线[jiao]汇了。生前参与了多场大战而塑造出来的本能,大声响起了警报。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emiya架起了弓,右手上身为宝具坚硬无比的剑在巨量却又[jing]准的魔力[cao]控下,被拉长塑造成箭的形状,被搭上弓弦,箭尖正指向caster。 “caladbolg(伪·螺旋剑)。” 解放宝具的真名,释放其真正的威力,离弦之箭划破空气,银[se]魔力如电光一般缠绕其上,撕碎了正面的海魔,向着caster的方向突进。 箭正在快速地[bi]近,caster身前却由几十只海魔合在一起,竖起了一层又一层的[rou]盾,让emiya无法确认caster的位置。 “broken phantasm(幻想崩坏)。” 由于无法确认,在caladbolg(伪·螺旋剑)穿透了最后一层海魔的时候,emiya引爆了宝具中的魔力。一瞬间,被压缩到极致的魔力急速膨胀,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将周围的海魔一扫而空,森林中甚至升起了一朵蘑菇云,在空气中不断爬升,直达云霄,最后随着闪光 的消失逐渐收缩,留下与巨大爆炸相对应的大坑。然而emiya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成功的喜[se],他的直觉告诉他,刚刚的攻击没有命中敌人。 “啊呀啊呀,太危险了。” 不知道从哪里又传出了caster的声音。看来在爆炸之前,又将新的海魔当做盾牌隐藏起来了吧。真烦人,是如同蟑螂一般顽强的东西,总是躲在那些海魔后面。即使想用魔力感知,本就不擅长这方面魔术的emiya无法在周围都是海魔的前提下分辨出caster。看来在杀死caster之前,必须解决的问题是这些海魔。但这样问题又绕回来了。 “得先从解决caster的宝具开始吗?caster的宝具,应该是那本书吧。” emiya刚刚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书本身散发着不寻常的魔力。一开始以为是caster将魔力注入了那本书,但很难想象靠caster一个人的魔力可以召唤出这么多的海魔。那么那本书很有可能有着生成魔力的能力。 “caster似乎说过那是盟友弗朗索瓦·普雷拉蒂留下的魔导书。这样的话,书是《拉莱耶文本》吗?” 15世纪,曾在吉尔雷德身边与之一起研究黑魔术的魔术师普雷拉蒂,在吉尔雷德被处以火星之前突然消失了踪影,有传说他已经突破了黑魔术的极限,掌握了黑魔法,能够召唤恶魔。就目前的情况看,传说恐怕是真的。 在中国夏朝有着被称为螺湮城教本的书籍,据说本体记载人类诞生之前的文字。普雷拉蒂将其中一部分用意大利语翻译后,以人皮为封面,装订成了《拉莱耶文本》。书中的内容是太古邪神与其眷属的召唤咒文。眼前的海魔恐怕就是传说中邪神的眷属。 能够召唤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物,那本书本身可能就是一种怪物,具有魔力炉这样自己生成魔力的能力。这么想来,哪怕杀死了caster,这本书说不定都不会停止制造海魔。 无论哪条路都行不通。想杀死caster会被海魔阻止,优先杀死海魔但它们的血[ye]会没完没了地生成更多的海魔,想毁掉作为宝具的螺湮城教本也极为困难。 烦躁,这样下去,caster就会有逃走的可能。那个为了自己的快乐而杀害儿童,还亵渎了他们尸体的caster,可能逃走。这一想法让emiya的内心升起了漆黑的愤怒。 必须要在这里杀掉caster。 这是他能为那些孩子做到的最后一件事。但现在他就连这件事可能都无法完成。 “投影开始。全投影,连续复写。” 再次投影出的剑群,数量已经上千了,并且都是针对海魔而特化了火属[xing]的。随着emiya念出咒文,如同雨一样落向大地,每一把剑都刺穿了一只海魔。在那一刻,随着海魔们被钉在地上,群魔乱舞的森林里安静了下来——但那只是一瞬间,随着海魔血[ye]的流出,几何倍数增长的海魔再次出现了,如同海[lang]一般无穷无尽。 无法原谅。为什么自己仍然如此弱小,为什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看着丑陋的海魔,负面情绪在emiya心中堆积。更多的剑群被投影出来,刺穿了更多的海魔,喷涌而出的鲜血将这片土地都染成了红[se],随后无数的海魔再次涌现。 为什么?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堆积的负面情绪像密度过大的海洋,杀意穿透了黑暗,浮到了表面上。 “看来你干劲十足嘛,正义的伙伴!” 仿佛无数次听过的声音突然响起,但emiya却没有发现说话声是从哪里来的,如此地接近,仿佛就在身边一样。 “但还是不够呀,太天真了,做法太不干脆了。” emiya迅速环顾四周,除了自己和berserker,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只有海魔。但这个声音如此耳[shu],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作恶这方面,你是三流中的三流呢。” 终于发现了声音的出处,emiya一瞬间停止了动作——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嘴巴正在张合,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所以呢,让我来教你吧。什么是真正的‘极恶’。” 心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跳动着。 emiya和海魔兵团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除了爱因兹贝[lun]城堡里的切嗣他们,还有一双眼睛注视着现场。在爱丽探知范围极限外一点点的位置,如同冥想一般盘腿而坐的言 峰绮礼坐在地上,通过使用了气息遮断掩盖存在的assassin的眼睛观察着战场。 “果然...”绮礼现在的心情非常奇怪,他知道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对avenger有着反应,但连绮礼本人都无法确定那是什么。avenger知道,甚至比他本人还了解他,这是可以确定的。但绮礼并不认识avenger,无论如何回忆,都想不起来。 第 9 章 关于avenger的情报太少了,绮礼想知道为什么avenger会如此吸引自己。所以,绮礼才会出现在教堂外侧和avenger进行[jiao]易,让avenger找到caster。想要观察avenger的战斗,想要直到avenger会作何反应,这样一来,或许自己也会看出些什么。然而... “只有这点程度吗?” 期待落空了。 事实上,并不是avenger的战术有问题,他完美地使役了狂化的berserker,与数量惊人的敌人进行战斗并且还占据了一些优势,从战术上来说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但是... 不够,有什么东西不够。言峰绮礼无法说出来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看来,这次也只能放弃了。” 正当言峰绮礼准备向assassin下达撤退的命令时,异变发生了。 “什么!” 通过assassin眼睛看见的东西,让绮礼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带来了全身毛孔都张开的错觉。绮礼感觉到了,第一次意识到了,看到的东西让自己“愉悦”了——与assassin同频的视界中,avenger的发[se]由银白转为了比黑夜更深邃的漆黑。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着,大笑着,用尽全力地笑着,声嘶力竭地笑着,连喉咙都要撕裂地笑着,像喜悦一般,像嘲笑一般,像恸哭一般,像愤怒一般,avenger伴随着绮礼内心的冲动,如同发狂一般笑着。 然后,avenger的笑声突兀地停止了,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出的内容,却有着和平和背道而驰的内涵,“发狂吧,berserker。” “啊啊啊啊——”被施加了狂化的命令,如同字面意思一般,完全发狂了的berserker突入了海魔中。巨人之剑一扫而过,周围的海魔被分解成了[rou]片,不,准确地来说是[rou]泥,飞溅到了空中。而且berserker挥舞的速度简直太过异常,根本不像是挥舞着那么巨大的武器,巨大的质量加上高速的挥舞,简直如同龙卷风一般刮过海魔中。 在现在的berserker面前,阻拦着的不论是海魔还是树木,都没有关系,只是如同自然灾害一样碾压过去,将眼前的一切都击碎,破坏。森林的地形都因此发生了变化,海魔的[rou]片掺杂着血[ye]被卷起,周围的空气都被替换成了鲜血。 现在的berserker如其职介名一样,是名如其实的狂战士,完全失控了。与其说在战斗,不如说在一边倒的蹂躏,如同农夫用镰刀割[cao]一般,berserker迅速地歼灭着海魔,数量的优势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了意义。 一骑当千,本来只是使用了夸张手法的词语,却被berserker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可行。现在berserker的四周无疑是死亡空间,只要进入就必死无疑。然而就在那样的地方,有一道漆黑的影子缠绕在berserker身边。 “嘻嘻嘻嘻嘻——” avenger手中再次出现了不符合几何规则的剑,那是avenger这个职介原本所指的那位英灵——安哥拉·纽曼的宝具,左齿啮咬和右齿啮咬。漆黑的影子靠近了在berserker的攻击中侥幸残存下来的海魔,用手中的左右齿啮咬将它们撕碎,太过[shu]练的动作,被杀的海魔或许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如果它们有知觉的话。 “啊啊啊——” “哦哟。”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破空声,avenger迅速地跳开,之后伴随着一阵暴风,象征着破坏的铁剑从刚刚他站立的地方掠过,把还在附近的海魔统统都击碎了。如果avenger没有避开的话,下场不会比那些海魔好多少。 “真不错呀,刚刚一瞬间连[ji]皮疙瘩都起来了。”明明差点被自己的servent杀掉,avenger却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仿佛乐在其中一样。 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avenger的瞳孔并没有焦点,似乎没有意识一样。 另一方的berserker则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杀死了自己的master,继续进行着将海魔变成[rou]泥的重复[xing]动作。 “哎呀哎呀,真是受不了呢,等等我呀,亲爱的berserker。”avenger再次冲进了的杀伤范围,对于刚刚差点杀死自己的berserker毫不在意,用仿佛非常亲密的语调向对方搭话,“不要只顾着自己一个人享乐呀,让我也一起来呀。” “啊——”回应avenger的,是berserker的咆哮。他手中武器卷起飓风,一刻也不停顿地杀向前方,碾碎了海魔大军。avenger则在这龙卷风的暴风圈中,如一边用跳舞一般的姿态移动,一边给予残存的海魔最后一击。 看上去两人似乎正像之前那样,完美无缺地配合着攻击——但,仅仅只是看上去而已。如果要使用更贴切的比喻,那就是饿狼,正在争抢食物的两只野兽。 berserker并没有将avenger当做敌人来认知,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avenger的存在。所以,如果在他的攻击路线上,avenger出现了的话,他也绝不会停下挥舞巨剑的手臂。 “太[bang]了,太[bang]了,太有趣了,就是这样,berserker!”avenger是了解这么做的危险[xing]的,更准确的说法是,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么做很危险,所以才要采取这样的攻击方式。在无限接近于死亡的钢丝绳上跳舞,avenger脸上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乐在其中的笑容。 但是,无论如何,在破坏的飓风与海魔的包围下,完全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痛!”躲过了berserker的巨剑,因此没能躲过海魔触手的攻击,avenger额头上出现了一道伤痕,血[ye]慢慢地流了下来。 “嗯——”[tian]了[tian]流到嘴边的血[ye],avenger发出了满足的赞叹声,然后用右齿啮咬将那只海魔切成了碎片。既然周围都是敌人,那么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在被杀之前把所有活着的东西都杀死就好了。将这些东西都杀死,把caster找出来,然后让他充满痛苦的死去。 如果现在的berserker是龙卷风,那么avenger现在更像“镰鼬”,像风一样无声地悄悄接近,然后一瞬间将对手切断。 “啊啊啊啊!”本就失去理智的berserker似乎也受到了avenger的影响,再次放出了魔力,狂化的等级进一步提升了。两人的疯狂如同共鸣一样,在海魔中奏出了一曲[jiao]响曲,无穷无尽涌出的海魔似乎都被压制了。 到底过了多少时间? 到底杀死了多少海魔? 地面上堆砌了厚厚的一层海魔碎[rou],依然站在海魔的中心的两人不是没有受伤。berserker的盔甲布满了裂痕,avenger的身上也布满了伤[kou],虽然都不是重伤,但伤[kou]的数量只是看着都让人觉得疼痛。 然而avenger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用毫无焦距的眼睛看着天空,透过树枝的间隙看到了高悬夜空的月亮,赞叹的声音发自内心,“真是不错的月亮呢,太美了。” 随着这句话,直到刚刚都充斥着死亡与破坏的森林,如同取回了本身的安静一样,恢复了宁静,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只有中间漆黑的avenger的声音响着,“不过,虽然杀死这些东西很有趣,但重复太多次也会腻呢。接下来,就来点真正有意思的东西吧。” avenger用左手捂住了脸,张开嘴即将要吟唱什么的那一瞬间——“很恣意妄为的战斗呢,avenger。”海魔的包围圈突然出现了一个缺[kou],和俊美的脸孔一起出现的是打招呼的声音。 “哎...lancer....”面对突然的闯入者,avenger愣在原地,呆呆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或许是意料之外的人打断了什么,avenger的眼神逐渐聚焦,同时被染黑的头发也如同脱[se]一般,变回了白发。 “我还以为你是深思[shu]虑使用战术的类型,没想到也会有这么纵情战斗的一面呢。” “我...”emiya周围都是海魔的残骸,虽然有些困惑但还记得这是自己所为,就像在间桐家一样,与其说是记得,不如说是以第三者的视角看到,自 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cao]控着,将海魔大卸八块。 上次在间桐家,因为要救助间桐雁夜而无暇思考,但这次也是类似的情况,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是安哥拉·纽曼吗? 这么想着,emiya正打算在内心向安哥拉·纽曼询问,可全身忽然袭来的疼痛让他踉跄了一下,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用力呼吸,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刚刚的战斗中,大量的魔力流经他的身体,供应给了狂化后根本就是魔力无底洞的berserker。emiya原本就是普通的人类,并没有神或者是其他幻想种的血统,身体也没有受过什么神秘的恩惠,因此身体强度比起那些传说中的英灵有着巨大的差异。 来到这个时代后,虽然可以借助安哥拉·纽曼供给的魔力,使用魔力强化身体,以此实现和高位英灵的正面对抗,但emiya人类的身体存在着极限,不提那些在战斗中产生的伤[kou]了,单是流经身体供给给berserker的魔力,如果是普通魔术师,已经死了十次有余了吧,就好像巨量的洪水流经狭小的河道。 “哎呀,看样子伤得不清呢,那么先休息一下如何?剩下的事情[jiao]给我来就好。” “不劳你费心,lancer。”emiya将那些痛觉用意志力强压了下去,开什么玩笑,caster还没有死,不可能休息,“lancer,你怎么在这里?” “在街上看到了caster之后一路追过来的。孩子们的事...我很遗憾。” 最后的那句话深深刺痛了emiya,以至于身体上的疼痛似乎都算不了什么了。 “对不起,因为master直到现在才允许我出战,如果我能更早地争取到master的许可的话...” “不,那是我的失误,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错。那份罪责,我会亲自承担。” “是吗...”lancer没有再多说什么,是因为感受到了emiya话语中的决意了吧。 “那么,现在认为你是友军没问题吧?”在继续和caster战斗之前,emiya必须要确定这一点。 “master下达的命令只是将caster杀死,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与拥有同样目的的你并肩作战也没什么问题。”lancer苦笑着将视线转向海魔,是因为和master的争执吗?但那个苦涩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间,就切换成了战士的表情。 emiya也同时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对安哥拉·纽曼占用身体这件事很在意,不过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消灭caster,其他的问题可以稍后再说。 “avenger,caster在哪里?” “总之就在这附近。”模糊的回答,但也没有办法。周围全都是海魔,caster的气息隐藏在海魔中间,无法辨认。 “能够无限召唤的怪物吗?这样下去也只是消耗而已。”虽然在抱怨,但lancer已经主动挥舞着双枪杀入了海魔之中。在他边上的是挥舞着巨剑的berserker,完全没有刚刚疯狂的样子,但还是非常可靠。 “投影开始。全投影,连续复写。” 有着他们两人做前锋,emiya再次回到了自己擅长的中远程作战的位置。但海魔的数量太多了,即使有着lancer的加入,杀死的速度也远赶不上消灭的速度,这样下去还是没完没了。 “有什么好办法吗?” “lancer...为什么问我?” “如果是你的话,总觉得还藏着什么底牌呢,如果能颠覆这个战况的话,能否请你在这里用出来呢?” 敏锐的直觉,emiya的确有着对付现状的底牌,虽然在这里使用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现在的话,恐怕不只是lancer的master和切嗣他们,连派出assassin给自己带路的言峰绮礼也在附近吧。这样这张王牌就会被所有人知道了。 emiya知道这么做的危险和损失,但如果能杀死caster,他不在乎那些东西。 “lancer,我要使用我真正的宝具了。” “哦!是能打开现状的宝具吗?” “集团歼灭战是最擅长的领域,不过是五小节的大魔术,需要很长的吟唱时间,请帮我争取。” 刚刚用不了这个的原因,就是因为berserker无法提供足够有效的援护,毕竟没有理智,只是凭借战斗的本能的话,多少还是会漏掉一些海魔向自己攻击,因此完全没有用咏唱的时间。但现在 lancer和berserker配合的话,任何一只海魔都无法靠近吧。 “了解!” lancer和berserker化身为盾牌,挡住了海魔的[lang][chao],而在他们身后的emiya则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启动了身上所有的魔术回路,以前从未有过的巨大魔力如同电光一般在回路上涌动。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想象自己是枪的扳机。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血[chao]如铁,心如琉璃。)” 指向的是自己的内心世界。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berserker将想要阻止自己master的海魔一一击退。 “unknown to death.(未曾一次败退。)” 切嗣他们看着,这个世界上最接近魔法的魔术。 “nor known to life.(未尝得一知己。)” 绮礼在看着,吸引自己的人的真正的力量。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其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战斗中的lancer感受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个人释放出来的强大气息。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emiya在回忆着。 “so as i pray, unlimited blade works.(则此躯,注定为剑而生。)” 正如死后成为守护者,而被赋予的这段咒文一般,他仅仅是一把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也无法成为任何东西。这种不器用的东西——就是自己。 剑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打倒眼前的敌人,以emiya为中心,火焰扩散开来,现实被替代了,完全不同的新世界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emiya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是自己最[shu]悉的光景。夕阳下的荒野,天空中巨大的齿轮,无尽大地上伫立仿佛墓碑一般的剑群,穿过墓碑的狂风吹过脸庞。这并不是幻觉,这里也是真是的世界。 “这可真是让人惊讶。”lancer感叹的声音响起,虽然在此次圣杯战争中他被以枪兵这一职介召唤出来,但他本人的剑术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作为剑士,看到眼前的景象而不兴奋是不可能的,从古至今的各种有名和无名的剑,都散落在了沙漠一般荒芜的大地上。 这是制造了无数名剑,充满武具、火焰和巨大齿轮的固有结界——使心象风景具象化,侵蚀现实世界的大禁咒,从八世纪起就被魔术协会列入禁咒目录。作为英灵,emiya既不拥有圣剑。也不拥有魔剑,他所拥有的只有这个世界。凡是武器,只要看过它的原型便能复制并储藏于此,如果说宝具是英灵的象征,那么这才是他作为英灵真正的凭依——unlimited blade works(无限剑制)。 “没想到居然是固有结界,而且还是由剑组成的。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好好鉴赏一下世界上所有的名剑啊。”lancer看向自己身边的随意[cha]在地上的一把剑,他认得它,那是他还活着的时代里就已经被传颂的名剑。即使lancer见过它的原型,也无法分辨出这里的赝品和正品的差异,可以说是以假乱真。 emiya没有回答lancer的话,“caster,你也听得到吧。” 毫无疑问,caster也被拉进了这个世界里,没有回应大概是因为正躲在海魔的影子里吃惊吧。 “这里是我的固有结界unlimited blade works(无限剑制),就像你能召唤出无限的魔物,在这个世界里我也能做出无限的剑。” emiya的话语如同信号一般,原本[cha]在大地上的剑群,全部飞起来停在了空中,剑尖指向了海魔军团,“接下来,就是‘无限’对‘无限’,你准备好了吗?” 空中的剑群杀向了海魔大军,异形的军团只能从正面迎击。无限增殖的海魔与无限的剑群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但这样的势均 力敌只持续了一瞬间,片刻后,海魔军团就出现了溃败。各种宝具向着海魔大军倾泻而下,像切割黄油的餐刀一样撕裂了海魔的身体,之后的爆炸蒸腾起高温,血[ye]和骨骼一起被烧为灰烬。海魔们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就被彻底的消灭了。 在无限剑制展开前,海魔们用数量压倒了emiya他们,但那是因为海魔的数量远比emiya投影出的剑多得多才能办到。而固有结界已经展开的现在,海魔压倒[xing]的数量优势已经丧失。在“无限”这一擂台上对擂,以假乱真的剑群具有无需赘述的优势,如同下雨一般降下的剑群用比增殖更快的速度减少着海魔的数量。 “呀啊啊啊!”海魔的数量减少后,caster受到冲击的余[bo],狼狈不堪地滚了出来。爆炸的热风让他身上的披风变得破破烂烂,仅剩的左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宝具。 “终于出现了呀,caster!”确认了caster的位置,lancer疾驰而去。 看到avenger这样强大的固有结界,lancer的血[ye]早已沸腾。自己非但无法帮助那些孩子,参与了战斗之后也只是帮avenger拖延了吟唱咒文的时间而已。数量已成千上万的海魔几乎全都是被avenger一人所消灭,接下来还只是旁观的话,实在有损迪卢木多之名。 但...“什么!”lancer发出了惊呼。 emiya居然比lancer更快地出现在了caster身边,是因为他将几乎所有可以使用的魔力都用在了脚部强化上,因此才能比号称速度最快的lancer更快。这样的强化会对身体带来的多大的负担可想而知,但现在emiya眼中只有caster。 “不错的速度,avenger。”lancer对于能跟上自己速度的临时战友表示了赞赏。 “咿,别过来!”caster大声尖叫。 “你没有说话的资格。”emiya使用了全身的力气,加上刚刚冲刺的速度,一拳打在了caster的脸上。伴随着骨头裂开的声音,caster的身体如同旋转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强烈的冲击和致命的痛楚让他松开了手,螺湮城教本飞向了空中。 “lancer!” “没问题!gae dearg(破魔的红蔷薇)!” 真名解放让红[se]的枪缠绕上巨量的魔力,刺穿了螺湮城教本。周围残存着的海魔忽然停止了动作,身体逐渐崩坏,变成了普通的水消失了。看来红蔷薇带有的破魔能力成功停止了魔导书的发动,被切断了魔力供应的海魔无法继续存在于现世,自行消失了。 “你们这些混蛋,竟敢!”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的caster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咒骂,脸上一大半被鲜血染红了,下颌骨似乎也完全粉碎了。 “嘁,我还以为能直接就打死呢。”emiya的话是认真的。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受到刚刚那一拳的攻击,头颅应该会像被铁[bang]击打的西瓜一样破裂开来。 “比想象中生命力更顽强呢。avenger,倒也不必在意,我理解你的心情。”虽然用武器砍的话,或许的确可以更有效地杀死caster,但lancer也能和avenger共情。有时候用拳头才更能发泄心中的感情,就算刚才动手的是自己,也会选择一样的办法吧。 “还给我...” “为了享乐而杀死了那么多孩子,能留给你的只有制裁。”lancer调转了红蔷薇的方向,将枪尖上的螺湮城教本抛向了emiya。 接住教本的emiya忍住对人皮封面的厌恶,发动了解析魔法。在这时,离开了红蔷薇的螺湮城教本再次发挥了作为魔力炉的能力,魔力继续被制造出来,被枪所贯穿的缺[kou]也迅速地再生,看来破魔的红蔷薇只能暂时停止这本书的魔力流动。 “宝具的真名是螺湮城教本吗...看来机能并没有损坏,但再一次进行海魔召唤的话需要祭品,不过caster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解析魔术结束,emiya已经了解了这本书的全部能力。 “连这种事你都知道!”caster投来仿佛要杀死emiya的视线,但emiya直接无视了,“lancer,为了防止他再次发动宝具,我拿着这本书站在这里,你给予他最后一击吧。” “没问题!”lancer迅速地回答,“做好觉悟了吧,caster!” 黄[se]的枪被高高举起,下一刻,鲜红的血[ye]飞洒在了这个 荒凉的世界里。 “什...么....?” lancer的声音响起,他的面前并不是caster,而是刚刚还在并肩战斗的avenger。血腥味弥漫在他的鼻尖,他颤抖着的手中,黄[se]的枪尖刺穿了avenger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土壤里。 “咳。” avenger低低的吐血声将lancer拉回了现实,并不是幻觉,必灭的黄蔷薇穿过他人身体的感觉,仍然残留在手心。 “avenger——!!!”lancer慌张地后退并将枪从对方胸[kou]拔出,带出了大量的血[ye]。 avenger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在失去了枪作为支撑后连站都站不住,屈膝跪到了地上,手中的螺湮城教本也滑落了下来。 “为什么?!” 荒凉的世界里,lancer困惑的悲鸣久久回[dang]。 第 10 章 第 10 章 “咳...” emiya咬牙忍着疼痛,抬手擦去嘴边被吐出的鲜血,确认着自己的伤势。胸[kou]被刺穿了,然而emiya内心只有庆幸,因为如果不是刚刚凭借多年来的战斗直觉,在被刺中的前一秒移动了身体,恐怕被刺穿的就是心脏了吧。 但毫无疑问,哪怕对英灵来说,这也是重伤。而且最令人头疼的是,刺伤自己是必灭的黄蔷薇,附有“无法愈合伤[kou]”的诅咒,无法通过治疗魔术或者是魔力自愈,甚至连止血都做不到。这就代表了即使躲过了致命伤而没有立刻死去,已经得到身体而无法灵体化的自己,也会由于失血过多而死去吧。 原有的世界开始侵蚀固有结界,周围的环境又变回了原本的森林。施术者emiya的伤势让他无法维持固有结界,甚至连让berserker现世的魔力都提供不了。漆黑的骑士在向着伤害其master的lancer发出低吼后,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灵体化了。 “不行...咳!” 趁着emiya重伤,lancer又仿佛意识恍惚的空隙,caster想要把掉落在地的螺湮城教本捡起来。emiya匆忙地想要阻止,但刚站起来就由于伤势而咳出了血,无法赶上。lancer依然处于震惊当中而没有反应,这样下去,螺湮城教本就会再度回到caster手上。但是... “哇啊!你是什么人!”caster大叫出声。 在他捡起书之前,忽然出现的如同银[se]长鞭一样的东西冲了出来,飞速地将那本书卷走了。 “...水银?”emiya通过解析魔术看穿了银[se]物体的本质。通过魔力控制的水银,明显是魔术师的手段。 “哦呀哦呀,再怎么说也是英灵呀,居然趴在地上,未免太难看了。”从不远处的[yin]影里走出的男人,手里拿着螺湮城教本,看着emiya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肯尼斯大人。”lancer惊讶地喊出了男人的名字,那个男人以高傲的态度点了点头。 “初次见面,avenger,以及caster。虽然之前在港[kou]那里说过话,不过你们并没有见过我的脸吧。我是阿其[bo]卢德家族第九代族长,时钟塔十二君主(lord)之一,埃尔梅罗派的君主,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bo]卢德。同时也是lancer的master。”突然开始报菜名一般自我介绍的男人,看来又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魔术名门的家主,那样的姿态和远坂时臣非常相似。 同时这个男人恐怕也是造成目前情况的元凶了。“令咒...是吗?” emiya没能避开lancer的枪,的确是因为lancer的武技已经到了顶尖的水准,但更重要的是,lancer的那一击并没有杀气。 不,准确地说杀气当然存在,但那指向的是caster,因为这个原因导致emiya的反应慢了一拍。不带杀气的必杀一击,这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能力。当然,以lancer的能力是可以做出这样的一击的,但这就无法解释当下的lancer为何如此迷茫困惑,这样一来,剩下的可能[xing]就只有一种了。 “回答正确,不过你受伤的程度似乎比我想象的要轻?我的确是用令咒下达了刺穿心脏的命令,在最后一瞬间避开了致命伤吗?看来无论多么下等,到底还是英灵呢。”肯尼斯轻蔑地笑着说。 “肯尼斯大人,为何如此!只要您下令,哪怕不用偷袭,我也能堂堂正正地战胜...” “注意你的态度,lancer!”肯尼斯打断了lancer的恳求,“现在是你的master,我,在和avenger说话,谁允许你[cha]嘴了?” “...”lancer只能无奈地沉默,突然打断自己master的对话,这的确是忠诚臣子不应做出的冒犯行为。但看肯尼斯对lancer那种厌烦的态度,不仅仅是saber和切嗣,恐怕这个男人和lancer之间的相处也并非十分融洽呢。 “咳...能解释一下原因吗?监督者规定了在杀死caster之前,master之间应该暂时停战吧?” “教会的规则,我当然会遵守。”肯尼斯傲慢地看着emiya,“监督者说的是,‘在消灭caster之前,master应该暂时停战’,这样一来,我先杀死caster,再杀死你,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原来如此,在讨伐了cast er之后,将前来抢功劳的avenger也杀死了,这么搪塞教会就可以了吧。而且,通过教会作为奖励的令咒,刚刚命令lancer杀死自己的那枚也可以补充回来,相当于一石三鸟了。不错的战术,肯尼斯现在沾沾自喜的表情,也是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吧。 事实上,emiya对于lancer的master可能会有这样的打算已经做出了预防,所以即使双方暂时共同讨伐caster,也保持了一定警惕。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连宝贵的令咒都用上了...在这一点上的失算,带来了致命的后果。 “那么,差不多可以开始这场喜剧的最后一幕了。”肯尼斯带着残忍的笑容向caster走去。caster非常狼狈地试图逃跑,却摔倒在地。奇怪,明明已经用魔力治愈了这么久,刚刚他那一拳有给caster带来这么重的伤吗? “肯尼斯大人,请让我给予caster最终的一击!” “退下,用不着你!”肯尼斯伸手制止了lancer,抬手将水银倒到了地上。 “沸腾吧,我的血[ye]。(fevor, mei, sanguis.)” 咒文响起的同时,水银变化了形状,一个银[se]的球体出现在了肯尼斯脚边。 “自动防御(automatoportum defensio)。” “自动索敌(autonlatoporiunl quaerere)。” “自动攻击(dilectus incursio)。” 伴随着肯尼斯咏唱出拉丁文的咒文,水银出现了一圈圈的[bo]纹。 “好好看着吧,这就是我最强的礼装——月灵髓[ye](volumen hydrargyrum)!” 肯尼斯在魔术师中拥有比较稀有的风和水双重属[xing],通过自己的努力发觉了二者的共同点“流体[cao]作”后,制作了眼前的这个礼装。 看来肯尼斯似乎是想要自己亲手解决caster。的确,即使是英灵,在实体化的情况下,人类的魔术师也有可能对其造成伤害。但是作为master,坚持要自己动手的理由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是为了[ri]后向他人夸耀自己亲手消灭了servent? “斩(scalp)!” “咦啊啊啊——” 水银的尖端形成了只有数微米的锋利刀刃,朝着caster飞去,砍在了狼狈躲闪的caster身边的地面上。 “哦呀,这是怎么了?你也是以caster(魔术师)这一职介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吧,怎么了,连点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吗?” caster一边躲闪,一边举起地上的石头扔向肯尼斯。但肯尼斯身边的水银形成了盾牌弹开了石头。昨天切嗣爆破他们宾馆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个礼装保护了肯尼斯他们。 “就这点本事吗?没想到堂堂caster居然对一个人类的魔术师都束手无策。” 看着一脸兴奋地戏耍着caster的肯尼斯,emiya静静地观察并思考着。确实,肯尼斯的魔术能力在人类里面可以进入一流水平。那个叫做月灵髓[ye]的礼装,利用了[ye]体能够自由变化形状的特[xing],既可以成为攻击敌人的利刃,也可以成为保护己方的盾牌,而且根据之前咒文的内容判断,还具有自动索敌的功能,无疑是一流的礼装。 “哈哈哈哈,只是这点攻击就没办法了吗?英灵的名头难道只是嘴里说说而已吗,caster!” 礼装是一流的,但使用者非常糟糕。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杀死caster的原因,并不是caster有多么善于躲避,也不是因为礼装的攻击[jing]度不够。那个男人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进行战斗,只是以对caster造成表面伤[kou]的程度进行攻击,就像是猫戏耍老鼠一样。 这并不意味着emiya在同情caster,迄今为止杀害了近百名儿童的caster,这点痛苦不到他应得的千分之一。 “哈哈哈哈哈,caster,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吧,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bo]卢德,然后在回到英灵座之后传颂它吧。” 只是,这个男人实在是过于令人生厌。lancer有这样的master难道是职介固有的幸运值很低的诅咒吗?傲慢无礼,而且只有在这种虐待毫无反抗的敌人的时候才敢露面。 而且,观察了肯尼斯的战斗,emiya更坚信了自 己在港[kou]做出的判断——这个男人不适合战斗。不趁机迅速打倒caster,得意忘形地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在马上就要成为自己敌人的emiya面前暴露作为底牌的魔术礼装。这不是明摆着告诉emiya,快来寻找我的弱点然后针对吧。能够做出如此强力的礼装,肯尼斯作为研究者的能力的确是一流的,但作为战斗者来说是三流中的三流。 即使现在自己已经身受重伤,但如果是对付他的话,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取胜。 但是... emiya把目光投向了肯尼斯身旁的lancer。master本人再怎么破绽百出,lancer在一旁的话,很难乘虚而入。如果自己没有重伤,使出各种战术,与他们二人同时作战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要说打倒对方,连逃离的可能[xing]都不到百分之一。 需要从别的方向寻找出路。emiya思考着,但突然,“嗯...?” emiya感到了微妙的违和感,明明caster是被凌虐的那一方,只能狼狈地躲闪,但是...“这是,caster的魔力?” 周围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魔力的流动,从特征上来看应该是caster的。因为螺湮城教本本身具备魔力炉的属[xing],召唤海魔的魔力基本都是由那本书提供,caster直到现在都保留了绝大部分魔力也很正常。但有问题的地方在于,周围已经开始流动的这份魔力。表面上看,caster并没有发动魔术的迹象,但他的魔力却已经散发到了周围,有什么企图吗? “你好歹也是个英灵吧,最起码也做出些像样的抵抗吧,吉尔德雷元帅。现在这个样子未免太难看了吧?” 热衷于玩弄caster的肯尼斯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全然沉浸在了亲手把英灵[bi]上绝路的自我陶醉中。而且由于他更加卖力地使用礼装来玩弄caster,肯尼斯散发的魔力和caster散发的魔力混合在了一起,让emiya想要把握caster魔力的流向变得更加困难。 “真是的,门外汉...” 本来,caster应该早就死了。但由于肯尼斯的搅局,场面变得混乱了起来。虽然不想给刺伤了自己的元凶善后,但也不能对现在这个诡异的情况置之不理。再这样下去的话,或许会让caster逃走也说不定。 emiya忍着伤[kou]的疼痛,再次发动了解析魔术,针对周围空间caster魔力的流向进行定位。 “魔力的源头是...地面?” 在caster狼狈躲闪的那块地方,地面上出现了很微弱的魔力痕迹。 “这是什么...?” 随着解析的进行,emiya发现地面上魔力的流动似乎有着一定的规则,很明显是caster故意为之。emiya再次扩大了解析范围,在理解了所有魔力的流向后,惊讶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而肯尼斯却全然不察。他现在非常,非常高兴,因为,眼前,caster正在被自己的礼装蹂躏着,被作为caster(魔术师)召唤出来的英灵,却在身为人类魔术师的自己面前束手无策。双臂上,阿其[bo]卢德传承了九代的魔术刻印正快速运转,仿佛和肯尼斯高昂的情绪呼应似的,快速地生成着魔力。 原本的计划是趁saber被caster吸引出来后,自己入侵爱因兹贝[lun]的城堡,趁机杀死saber的master。但saber一直没有出现,avenger却快要将caster杀死了。万不得已之下,才允许lancer出战,哪怕是帮助avenger杀死caster,自己也能得到令咒。不过现在的情况的确比预想中还要顺利,lancer的偷袭重伤了avenger,而caster则被自己亲手[bi]入绝境。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在自己面前却只能狼狈地东躲西藏,这是在令人愉快。 更何况,打倒caster之后,还能亲手杀死在港[kou]愚弄了自己的无礼之徒avenger,这实在是令人愉快。然后,自己亲手打倒了两名英灵这件事,一定会让自己的名声彻底响彻时钟塔。自己家族的名字也会在魔术师世界大放异彩。自己的前途一片大好。 “肯尼斯大人,请停止虐待无抵抗能力的败者的行为吧。这与您高贵的身份不符。” “master的行为,轮得到你置喙吗?”肯尼斯斥责道。 lancer虽然只是因为感觉虐待败者的行为有辱骑 士道,才会出言劝阻,但对正在兴头上的肯尼斯来说,无疑只是泼冷水,“lancer,作为servent的你对我这个master有什么意见吗?” 肯尼斯从最初就厌恶lancer。刚召唤出来时,肯尼斯就询问lancer其对圣杯的愿望,而lancer只是回答希望能对master尽忠,赢取圣杯并[jiao]给master,这就是自己的愿望。单是这一点,就让肯尼斯无法信任。怎么可能有人在面对万能的许愿机时,没有想要许下的愿望? 也就是说,lancer一边说着骑士道[jing]神,一边却对身为master的自己说谎,而且还是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肯尼斯觉得自己作为阿其[bo]卢德家主的身份受到了侮辱。 而且,这个servent居然还诱惑了自己的未婚妻索拉。索拉在看到这个servent时的表情,连自己都明白,那是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对身为婚约者的自己都没有露出过的表情。虽然这个servent只要站在那里,左眼下方的泪痣就会吸引女[xing]。可像索拉那样的魔术师,只要稍微采取些手段就可以抵抗这个魅惑的诅咒。但索拉本人却没有那么做,只可能是这个servent主动诱惑了她。 而且,这个servent在传说中,就是夺走了自己主君的未婚妻,将其变成自己妻子的恶徒。比起将战斗[jiao]给这种不值得信任的家伙,自己前往战场直接命令lancer,让其援护自己才是更容易取得胜利的做法。早这样做的话,在港[kou]也不会让saber逃掉。 “蠢货,不要再说无聊的废话了,赶快给caster最后一击!” 打断了肯尼斯和lancer对话的,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avenger。lancer在看到了avenger紧张的神情后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但肯尼斯却没有注意到,而是因为被打断而愤怒地大喊,“你还没有搞清状况吗!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静地呆在那里等待自己的死期,还是说你想比caster先走一步?!” “切...trace on(投影开始)。” 是因为意识到现在的肯尼斯完全无法[jiao]流吗?avenger放弃了继续解释的想法,直接投影出了6把黑键[she]向了caster。 “不要妨碍我!automatoportum defensio(自动防御)!” 出现在caster面前的水银之盾,挡住了黑键。 “这是我的猎物,不是你这个卑贱的servent可以擅自夺取的!” “你这个搞不清状况的白痴,不要因为无聊的虚荣心而马失前蹄,caster已经...” “你居然说是无聊的虚荣心!”肯尼斯愤怒的话语打断了avenger解释的话语。现在avenger说的任何话他都不会相信,更何况avenger也没有详细说明的时间。 “今晚还真是看到了许多让人快乐的东西呢。” 就在这时,刚刚还趴在地上异常狼狈地caster却露出了扭曲的笑容,轻松地站了起来,仿佛刚刚狼狈地逃窜只是幻觉而已,“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今晚的闹剧就到此结束吧。” “哼,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你的宝具还在我的手里呢。”肯尼斯却完全没有注意到caster的异常,而是耀武扬威地举起了左手的螺湮城教本。 caster一瞬间露出了怨恨的神[se],但又立刻变成了“柔和”的笑容,“啊,那只是暂时地寄存在你那里而已。”这么说着,caster快速后退。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现在的caster刚好推出了月灵髓[ye]的攻击范围外,肯尼斯迅速地追了上去。 “蠢货!lancer,在下面!”avenger朝着lancer大喊。 而avenger大喊出声的同时,地面的魔力开始流动,巨大的魔法阵发出光芒,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可恶,什么时候布下的?”肯尼斯站在了地面浮现出的魔术阵的中心,惊慌地大喊。 这就是caster刚刚“东躲西藏”是布下的底牌。画出魔法阵的材料是caster自己的血,他一边躲避着月灵髓[ye]的攻击,一边用血[ye]画出了这个魔法阵。 “肯尼斯大人!”lancer在刚刚被avenger提醒后,瞬间做出了反应,扑过去推开了肯尼斯,自己站在了中心。 第 10 章 而魔法阵内的地下涌现出了海魔,没有使用螺湮城教本的魔力,而是使用caster自己的魔力召唤的,因此并不多,只有6只。但为了推开自己master而失去了重心的lancer还是被抓住了,虽然挣脱只是时间问题,可在如此近的距离而无法使用双枪,lancer暂时被困在了魔法阵里。 “可恶的caster,临死之前还要进行无谓的抵抗吗!”被lancer推开后摔倒在地的肯尼斯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对肯尼斯来说,他的耐心比纸还要薄,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打乱这些计划的caster不可饶恕。 “我现在就到哪里去,请稍等片刻。”而现在,打破了他计划好的光辉未来的caster靠了过来。扭曲地微笑着,双眼充满了血丝的caster绕过了正与海魔搏斗的lancer,虽然看上去并不快,但那是以英灵的视角来判断,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相当快速了。 “该死的东西!斩(scalp)!” 水银的长鞭袭向caster,不是刚刚那种玩耍般的攻击,是真正为了杀死敌人而发出的一击。瞄准了caster的脖子,肯尼斯决定用这一击直接切断caster的头颅。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他还几乎没有经历过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那么这次也不会例外。caster会被自己消灭,之后lancer去解决avenger,这样一来,阿奇博尔德家族家族光辉的未来几乎唾手可得。 “桀桀,你似乎太小看英灵了。” “什么!??” 月灵髓[ye]攻击到caster的前一秒,csater的身影消失了。肯尼斯最大的错误就在于,误以为自己的攻击对caster永远有效。事实上,月灵髓[ye]只是用魔力[cao]纵水银进行物理层面的攻击,只要caster灵体化,肯尼斯的伤害就无法给caster带来伤害。之前caster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肯尼斯身边有着同为英灵,可以攻击灵体的lancer,而现在lancer被海魔绊住了脚步。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是个孩子就好了,你的年龄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有这么奢侈的要求了。”肯尼斯的背后,气息凝聚成了实体。传来的惋惜声音告诉肯尼斯,出现在身后的正是caster。 “正如刚才所说,这只是‘暂时’寄放在你这里而已。”肯尼斯惊恐地仰头。caster高高地站在他身后,投下的[yin]影完全吞没了肯尼斯,嘴巴正夸张地裂开,露出邪恶的笑容。 “那么,请还给我吧。”还流着血的caster的左手抓住了螺湮城教本,连同肯尼斯的左手一起,“作为刚刚的回报,请好好地享受我的回礼。你会被来自异界的异形从身体内部吃掉,请好好地享受这份痛苦,然后发狂而死吧!” “啊啊啊啊啊——”随着肯尼斯的惨叫,他握着螺湮城教本的左手不自然地膨胀起来。caster对他做的是和之前对孩子们做的相同的事情,以肯尼斯的血[ye]为祭品,从他的内部召唤海魔。但没有如同孩子们一样瞬间被撕裂,而是从左手开始慢慢地被侵蚀,是因为肯尼斯正通过自己的魔力来抵抗caster的魔力。不然的话,他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我之前的表现让你满意了吧,那么现在也请你让我愉悦吧。”看到肯尼斯痛苦的样子,caster流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拿走螺湮城教本之后和肯尼斯保持了距离。 “肯尼斯大人!”摆脱了海魔的lancer赶到了肯尼斯身边,但却对此束手无策。尽管肯尼斯的魔力使得他没有像那些孩子一样被瞬间撕碎,但也是只是时间问题。人类的魔术师的魔力不可能抵抗作为英灵的caster,证据就是,肯尼斯左手的皮肤已经一块一块地裂开,从中看到了海魔的触手。 “trace on(投影开始)。”踉跄着走过来的avenger举起了手中投影出的黑键,果断地将肯尼斯的左手从肩膀处连根砍下。被砍下的手喷溅着血[ye],飞到了空中。 “啊啊啊啊!!!” “肯尼斯大人!” lancer按住了忍受不了剧痛而不断翻滚的肯尼斯。同时avenger再次投影出了黑键,将肯尼斯被切断的右手钉到了地上,“投影开始。火葬式典。” 黑键爆发出的火焰将肯尼斯的左手以及即将要爬出的海魔一起变成了灰烬,[ rou]被烧焦的气味传了出来。 “哼,有效地应对方式。”caster保持着安全距离,嘲弄着他们。 “你竟然这么做,caster!”lancer的身上涌出了强烈的杀气,架起双枪对准了caster,“别想逃跑,即使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上你的!” “哦呀哦呀,好可怕好可怕。不过真的可以吗?将你的master丢在这里不管,真是薄情的臣子呢。” “这...” caster的话语让lancer停止了动作,放着不管的话,失去左手的肯尼斯很快就会失血而死吧。而且这里是爱因兹贝[lun]城堡附近,虽然不认为saber会做出这样乘人之危的行为,但也不能大意。 “贞德,今晚无法相见实在是太遗憾了,我下次还会再来的。那时,我一定会将你从可恨的神的枷锁里解放出来!” “...那张让人憎恶的嘴巴差不多给我闭上吧。”avenger强忍着伤势向caster[she]出了黑键,但[she]出的黑键只是钉在了树上。 在那之前caster的身影就消失了,留下了重伤昏迷的肯尼斯,为了保护肯尼斯而无法追赶的lancer,和深受重伤无力追赶的avenger。 “真是抱歉,avenger。”caster消失之后,lancer的道歉打破了沉默,他一边给肯尼斯止血,一边低下头道歉。 “什么...” “你受了这样的重伤,还有让caster逃走了,这都是我的责任。” “...我可不认为那是你...的责任...” 胸[kou]的伤,让说话都变得困难。 事实上,虽然直接下手的是lancer,但根源是肯尼斯。lancer无法追击caster的原因也是无法放着肯尼斯不管。但真要责难已经失去了左手又昏迷不醒的肯尼斯,也没什么意义,因此不在emiya的考虑范围内。 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只有caster活着并取回了宝具这一件事。那是需要祭品才能发动的宝具,接下来caster还会继续寻找牺牲者吧。最坏的情况是caster完全疯狂了,直接在城市内发动宝具,这样的话,整个冬木市恐怕都会被海魔充斥吧。 “额...”在lancer止血之后,肯尼斯醒来了。 “肯尼斯大人,您醒了。” “lancer...?我这是?”肯尼斯的样子不太对劲,似乎完全搞不清状况。不过刚刚受了那样的刺激,暂时[xing]失忆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avenger!” “...”明明刚醒过来,一看到自己,肯尼斯的表情就变得非常愤慨,看来真是被讨厌了呢。在港[kou]被自己算计,这件事这么无法接受吗? “还真是...caster逃走了。” “什么!”听到emiya的话语,肯尼斯环顾四周,确认了没有caster的身影后,恶狠狠地盯着lancer,“你在干什么,lancer!” “?...非常抱歉。” 看着对愤怒的肯尼斯低头道歉的lancer,emiya深深地叹了一[kou]气。所谓的骑士真是麻烦,需要对自己的主君立下忠诚和绝对服从的誓言,所以在这种时候就连反驳都无法做到。 “上次saber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连caster都放走了!lancer,你是不是又在享受战斗了?!” “...不,肯尼斯大人,没有那回事。” “适可而止吧。”[cha]话的是实在听不下去的emiya,“让caster逃走明明是你的责任吧?责备lancer完全是无理取闹。” “你说是我的错是什么意思?你又在侮辱我吗?” 看来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大概从中caster的陷阱开始,之后的记忆都消失了。由于剧痛的冲击而导致的失忆,或者说只是想要逃避现实而想要去忘记...大概是后者吧。要说这么判断的原因,是因为有一件不可能被肯尼斯忽视的事情,他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 “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名之辈,居然敢侮辱我这个阿其[bo]卢德家族的家主。” “咳...阿其[bo]卢德家族的家主吗...似乎是让你感到很自豪的东西呢,但是在这场战争中,那种东西...完全没有意义...” 明明肯尼斯受了那 样的伤,还能这么[jing]神地瞪着自己,也算是挺厉害的。现在自己可是不得不用手堵着胸[kou]的伤,连说话都觉得困难呢。 “哼,我会让你这番狂妄之言后悔的!什...” “肯尼斯大人!” 肯尼斯想要像平时一样从地面上起身,但是...无法做到,起身到一半便要摔倒的肯尼斯被lancer扶住了。 “什...什么!?”似乎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肯尼斯,终于将视线移到了自己身体的左侧,然后整个脸都僵住了,“我...我的左手!!!” 原本应该存在的东西不见了,人类的大脑具有自我保护的功能,当痛觉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屏蔽掉。肯尼斯之前没有反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但是当他自己意识到左手消失了之后,屏蔽就解除了。肯尼斯由于剧痛而在地面上打滚,遗憾的是lancer并不会使用治愈或者止痛的魔术。 “请冷静下来,肯尼斯大人,现在立刻回到您的未婚妻身边的话...” “lancer,我的左手,我的左手在哪里?”肯尼斯嘶吼着打断了lancer的话。 “肯尼斯大人...” 在看到lancer悲痛的脸[se]后,肯尼斯的脸变得惨白,由于剧痛和激动而充满血丝的双眼慌乱地看向周围,寻找着自己的左手。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emiya所在的位置,准确地说是emiya身后一些的地面上。在那里,有无法辨别原样被烧成了黑炭的东西。 “难...难道说...”肯尼斯的全身都在发抖,直觉告诉他那块已经成为了焦炭的残骸就是自己的左手。那个傲慢不逊的肯尼斯,现在却以恳求般的目光看着emiya,大概是希望emiya能否定自己的猜测吧。 但是...emiya只是沉默地移开了视线。不论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东西,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推翻。看到emiya的反应,肯尼斯的脸上布满了绝望。 “肯尼斯大人,那个状况下除了这么做,别无选择。” 事实上,当时肯尼斯的手已经彻底没救了,神经已经被caster的魔力侵蚀,肌[rou]则被撕成了碎片,血[ye]成为了召唤海魔的祭品。即使没被砍下来,那东西也已经不具备手的功能了。而且不砍掉的话,肯尼斯的下场只会是被海魔从内部吃光。emiya的选择,在lancer看来无疑是当时的最优解。 “...刻印呢?” “肯尼斯大人?” “肩膀上的魔术刻印怎么样了?” 肯尼斯身上的阿其[bo]卢德家族的魔术刻印是在手臂上的,然后现在刻着其中一半的左手消失了,那么刻印怎么样了? “很遗憾...当时可没有时间...去管那种事...” avenger冷淡的声音揭示了肯尼斯不愿面对的残酷现实。 肯尼斯的心中只剩下了绝望。魔术师的等级与本人的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的数量都有直接关系。魔术回路是每个人出生时就已经决定了的东西,是个人天赋的区别。而魔术刻印则是魔术师家族代代相传,继承,融合并提升的东西,是直接决定家族历史积累和地位高低的东西。 现在那个魔术刻印失去了一半,代表了肯尼斯自身魔术能力的退化,象征着阿其[bo]卢德家族的衰退,将会落到和以往自己嘲笑的成立不到百年的小家族一样的下场,就像那个被自己蔑视的韦伯的家族一样。 不,还不止如此。肯尼斯在时钟塔的前途已经彻底和光明这个词无缘,至今为止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术师名族的头衔不会再保护自己,反而引来那些自己之前看不起的低劣家族的仇视。 和索拉的婚约会如何?原本已经注定走向辉煌的未来去了哪里? “肯尼斯大人?” “你这个废物!”肯尼斯无视着左手的剧痛,用右手不断地扇着lancer耳光,[jing]神上的痛苦已经完全凌驾了□□的疼痛了,“是你!是你这个废物不好!如果不是你这个废物的话!!” 陷入绝境的肯尼斯,必须给自己找到借[kou],必须把全部的责任都归咎于lancer,只有这样否定现实,逃避现实,才能保持自我。很明显,肯尼斯已经[jing]神错乱了。 “咳...适可而止...看了都觉得不舒服...造成这种情况的,全都是由于你自己无聊的虚荣心罢了...乖乖地接受现实,为自己的失败付出代价...说实话,你应该感谢lancer才 对...” 肯尼斯仿佛现在才想起来,在场的还有一个人,看向了忍着剧痛按住胸[kou]的avenger。 “lancer,为什么avenger还活着?” “那是因为,刚刚是avenger救了您的命。” “救了我的命?” “是的。是avenger砍下了您已经被海魔破坏的手臂,救下了您的命,不然不只是您的手,恐怕您的全身都会被海魔侵蚀。” 是吗?是那个可恨的servent砍断了自己的手臂,而且还将阿其[bo]卢德家族最重要的魔术刻印烧成了灰烬吗?是那个servent的错!!! 屈辱消失了,憎恨燃烧着,肯尼斯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断裂了,“lancer!现在!立刻!给我杀了avenger!我以令咒命令你!” “什么!?” 肯尼斯[jing]神已经错乱,这是谁都能看出的事情。但那对令咒的使用毫无影响,在注入魔力,下大了明确的命令后,任何servent都无法抵抗的令咒发动了。 被令咒束缚着,lancer犹豫着,但最终还是违背自己的意志,面向avenger架起了枪。 “看来...是认真的呢...这下可真麻烦了...” emiya捂着胸[kou]的伤[kou],被必灭的黄蔷薇所伤,刚刚那段时间他已经尝试了多种办法,但甚至连止血都做不到。几乎没有胜算,但除了战斗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今夜森林中的战斗,还将继续。 第 11 章 第 11 章 令咒的效力让lancer举起了手中的枪。 想说的话有很多,如果说要谢罪的话,恐怕说到[kou]干舌燥都说不完。然而,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avenger身上的伤势注定他无法从自己身边逃开。 “...这也是因果吧...”仿佛想到了什么,avenger用似乎很疲倦的声音低声呢喃着,然而lancer并没有解除自己的戒备。对于lancer来说,眼前的已经不是之前的受伤之人了。刺穿avenger胸[kou]的触感仍然残留在手心,即使没有贯穿心脏,但那也是致命一击的手感。 在那种状态下,即使能够站起来已经是让人很惊叹的事情了,但眼前这个男人哪还有刚刚按住胸[kou],连说话都感到痛苦的样子?双腿有力地站在地面上,身体没有一丝倾斜地直立着,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自己,简直让人想到出鞘的利剑。 或许对方也已经判断出无法逃离,所以强行进入战斗状态了。这个男人正如同其咒文描述的那样,自身就是一把剑。 “avenger...” “怎么了?” “没什么。” avenger的语气和平时一样,lancer将即将脱[kou]而出的道歉咽了下去。由于自己的偷袭导致对方重伤,avenger的伤势甚至重到无法提供让berserker现世的魔力的程度。即使那是因为被令咒束缚,但那并不是借[kou],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谢罪也无法弥补这样的过失,内心的歉意已经从胸[kou]膨胀到压住自己的喉咙。 但avenger就这么笔直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当一个战士站在了战场上,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状态不佳或者是受了伤都没有意义,从战斗的瞬间开始,那些就只不过是组成这场战斗的要素之一,仅仅如此。avenger并非是连这些战场上的常识都不知道的弱者。 即使是己方没有胜算而且无路可逃的情况下,avenger依然平静地站立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对于这样的对手,道歉的话语甚至也是一种侮辱。 而且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神里,除了战意,还诉说着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依然不认为自己会败北的信念。既然如此,那么自己能做出的唯一回应就是—— “费奥纳骑士团,迪卢木多·奥迪那,参上。” lancer在报出自己名字的同时,如飞鸟展翅一般展开了双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在这个情况下,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全力去战斗。眼前的不是受伤的狮子,也不是被[bi]到绝境的兔子,即使是现在,对手的气势也让lancer感觉到对方就像一把利刃,一旦接近就会受伤。 lancer不再彷徨,眼前是值得尊敬的强大对手,背后是今世发誓要效忠的主君,这就是他作为骑士最期待的画面,现在就是实现他愿望的时候。 lancer握紧了手中的枪,将战意和杀气一起投向了avenger。 对方只是平淡地说着,“不好意思,我并不是骑士,没有自报家门的打算。” “不用在意,这只是我的任[xing],你没有配合的必要。” “trace on(投影开始).”avenger叹了一[kou]气,吟唱咒文的同时,出现在他手里的是之前见过的黑白双刀,干将莫邪,“shirou...这就是我能透露的最大限度了,认为是假名也好,外号也罢,都请随意。” “...谢谢!” 在这样的情况下,lancer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颤抖。自报家门的行为,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没有意义,仅仅为了满足自己自豪感的事情。尤其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报出真名更是会让自己陷入不利情况的愚蠢行径。 但对于骑士来说,这种行为的意义不可否认。因为骑士的决斗中必定有一方会被杀死,在最后的瞬间,对战胜自己的对手表示敬意,或者对自己击败的对手表示哀悼,知道对方的姓名总是必要的。 骑士的生存方式与肯尼斯作为魔术师的生存方式或许无法兼容,但lancer追求的就是这样的战斗,“avenger,不,shirou,为了向你表示最高的敬意,我将用全力将你击杀。” “所谓的骑士难道是用嘴来战斗的吗?喜欢夸夸其谈的话去做政治家如何?”avenger似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嘲讽着自己。 没什么可 说的了,进入战斗状态的lancer和avenger对峙着。胜负就在第一击,也是唯一的一击。lancer姑且不论,avenger并不具备持久战的能力,胸[kou]的伤还在不断流血,带走对方的体力。即使只是像现在这样的对峙,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也只会对avenger越来越不利,事实上avenger现在的脸[se]已经由苍白向青灰[se]转变,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lancer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可以取得胜利。 但是,这是战士之间的对决,不应该那样。对手即使是已经受了重伤的人,也是值得自己全力以赴的对手。 lancer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从正面突进,那身姿完全无愧于最快的英灵lancer的称号。连加速的准备动作都没有,直接从静止状态转变为最高速前进,lancer瞬间就缩短了和avenger的距离。 “正面攻击吗?稍微有点简单的方式不是吗?”avenger将手中的干将莫邪投掷了出去,目标不是lancer,而是他前进的方向,“幻想崩坏(broken phantasm)。” [cha]在地面上的双刀剧烈地爆炸了,爆炸的冲击指向了lancer,而吹起的尘土则隐藏了avenger的身影。 “别小看我!”lancer将手中破魔的红蔷薇刺向前方,由魔力引发的爆炸仿佛被从空间中擦除了,以lancer为中心,如同摩西的传说一样从中间分开了。 然而,对面已经没有了avenger的身影。已经预料到对手会这么行动,lancer用力挥舞起手中的双枪,带起风刃撕裂了周围的烟雾,视野变清晰了,但仍没有发现avenger的身影。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曾经听到过的咒文让lancer的警戒心达到了顶峰,马上抬头看去。lancer的视线捕捉到了高高跃起,在空中拉起弓箭,手中的箭矢蓄势待发的avenger,“caladbolg(伪·螺旋剑)。” 刚刚挥动完双枪,还处于硬直状态下的lancer,已经错过了躲闪的最好时机。 但... “太天真了,avenger!”如果无法躲避,那就正面迎击!lancer面对着急速飞来的箭矢,果断地刺出了破魔的红蔷薇,虽然宝具的威力不容小觑,但通过刚刚在固有结界中的场景,lancer已经推测出avenger的武器并非实物,而是其用魔术制作出来的仿品。虽然普通的攻击可能无法直接击碎,但只要解放红蔷薇的真名,任何魔力做成的东西都会被撕碎,“gae dearg(破魔的红蔷薇)。” 缠绕着红[se]魔力的枪尖和急速驰来的箭矢碰撞在了一起,在僵持了一瞬间之后,红枪以压倒[xing]的优势,撕裂了箭矢,后者被破坏后还原成魔力,散落成粒子消失了。 “这是最后一击了,avenger!”lancer并没有停止,另一只手中必灭的黄蔷薇瞄准了avenger的心脏刺了过去。仍在空中的对手没有闪避的方法,全力刺出的枪尖誓要刺穿对方的心脏。 “终于中计了呢。”难以置信的是,已经确定自己会取得胜利的lancer,却在avenger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然后他很快就理解了avenger话语的含义,“怎么可能?!” lancer不敢相信,自己的突刺居然被avenger阻止了。 “抓住你了,lancer。”不是挡住了,而是对方居然用手抓住了黄蔷薇的枪尖,锋利的金属轻而易举地就划破了对方的手心,鲜血不停地流下来。这样的疼痛理应超过正常人的疼痛阈值,但avenger却轻松地笑着,手上不断用力,lancer的枪尖居然无法前进哪怕最细小的距离。 “果然,lancer这个职介,注定要被令咒拖后腿呀。” “什么?” lancer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不,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lancer无法相信。自己全力的突刺,并不是被躲开了,或者是被武器挡住了,而是被“空手抓住”了。lancer原本对自己的武技有着绝对的自信,但这个无法理解的事实让他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刚才你的master使用令咒的时候,说了‘让你刺穿我的心脏’吧。既然已经知道了攻击的部位,那么只要制造诱导 你攻击的时机,抓住你的突刺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lancer不禁愕然,虽然已经将对手视为值得尊敬的对手了,但即使如此似乎仍然不够。刚刚,avenger使用投影魔术来制作武器这一事实已经暴露,但对手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诱导lancer的注意力来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破魔的红蔷薇只要解放真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击碎投影出来的武器,这也在avenger的意料之中。 通过爆炸隐藏自己的位置,趁lancer僵直的时候从空中攻击,然后如同按照对手写好的剧本那样,lancer用红蔷薇迎击了箭矢,再用黄蔷薇来攻击对手。这样一来,avenger只要全神贯注地等待对方刺向自己的心脏就好。 并不是动作有多么迅速,或者是反应有多么敏锐,当然更不是运气。 这是经验,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在死亡和生存的边缘徘徊积累的经验,avenger将所有的情报综合起来,制定了这次的战术,阻止了lancer的必杀一击。 “最初的目标就是必灭的黄蔷薇吗?” 第 11 章 lancer想起来了,明明是那么擅长中远距离攻击的英灵,却从一开始就和自己进行了近身战,那时就应该觉得不对劲的。那并不是感觉自己的伤势已经无法支撑下去,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分出胜负,而是为了能够确定无疑地抓住黄蔷薇,而[jing]心设计的战略。 听到自己的疑问,对方勾起了嘴角,“只有这个有着麻烦能力的枪,不能放着不管呢。” lancer迅速地挥出右手的红蔷薇。 但是,已经晚了。 “lancer,这就结束了呢。trace on(投影开始)。” “什么?!” 两人的头上出现了巨大而朴素的,让人认为“与其说斧子,说是岩块更恰当”的粗鲁斧剑,是由希腊神话中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用神殿的基石做成的。巨大斧剑在重力的作用下落了下来。 慌忙地想要后退的lancer却无法[chou]出自己的左手。avenger却牢牢地抓住了黄蔷薇,即使枪尖已经击破血[rou]深入掌骨也在所不惜。 看到avenger脸上露出挑战成功的微笑的瞬间,lancer就明白自己已经失败了。斧剑从两人中间无情地落下,巨大的重量将必灭的黄蔷薇压断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avenger!” “幻想崩坏(broken phantasm)。” 在想要追击的lancer眼前,斧剑炸裂开来。感受到危险却来不及后退的lancer,如同被巨人击中一般飞了出去。 等lancer在空中调整好了姿势,利用周围树枝的抵消了力道,落回地面上时,周围已经看不见avenger的踪影了。 既然已经破坏了必灭的黄蔷薇,对方已经没有坚持在如此不利条件下和自己战斗的必要了吧,应该是趁着刚刚的爆炸逃走了。 avenger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战斗没有胜算,他的状态已经差到让berserker现世都做不到了。那么既然无法取胜,那么选择不会败北的战术就好了,这场战斗的胜负原本就对avenger不重要。对他而言,之所以会和lancer战斗,就是因为要破坏黄蔷薇。只要这把枪还在,即使从这里逃了出去,他的伤势也无法恢复,胸[kou]的伤还是会取走他的[xing]命。所以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必灭的黄蔷薇在这里毁掉。 仅仅在开始时几句对话的功夫,avenger就已经制定了这么详细而缜密的战术,最终成功实施,不但破坏了黄蔷薇,还成功地逃走了。作为骑士,lancer有着战胜对方的自信,但从战略者的角度,lancer不得不向对方脱帽致敬。 “真是高明呢。”lancer看着手中只剩枪柄的黄蔷薇。在占有巨大优势的前提下,居然是全面失败的结局,只能承认是对方技高一筹。况且,对方原本就有着救了自己master一命的恩情,如果不是master使用了令咒,或许自己都会主动将枪[jiao]给对方破坏掉。 “只是...”只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lancer就忍不住倒吸一[kou]凉气。就算到现在,lancer都无法相信对方居然用手抓住了必灭的黄蔷薇。对方的思考根本不符合常理,就算知道了敌人的攻击位置,只要稍微有个闪失,心脏就会被洞穿。 而且 在那之后,在那么近的距离引起爆炸,虽说是为了挡住敌人掩护自己逃走,但在受了那样重伤的前提下,被自己引发的爆炸炸死的可能[xing]也很高。 虽然在当时的状况下,想要成功逃走或许必须这么做,说不定avenger也成功计算好了一切,对自己的伤势也有把握,即使被卷入了爆炸也不至于死亡,但无论如何也太乱来了。 “而且...”回想起当时对方赤手抓住自己枪尖时,嘴角的微笑,lancer就感到一阵心悸。这种如同走在命悬一线的钢丝上一样的行为,那个男人难道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吗?lancer扪心自问,换做自己,绝对做不出这样的冒险行为。 “你在发什么呆,lancer,还不快去追?!”肯尼斯的愤怒还没有终结,但lancer则完全没有追击的念头。并非是对avenger抱有怜悯,而是出于现实的考量。肯尼斯必须接受完善的治疗而不是自己之前做的简陋的应急措施。 幸好,之前打倒avenger的令咒,因为对方没有在自己视线内而没有发挥强制约束的效果。如果由于令咒的效果,自己强行去追击,留下这种状态下的肯尼斯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离爱因兹贝[lun]城堡很近,在必灭的黄蔷薇被破坏的现在,saber的伤势应该已经痊愈了,虽然也很期待和saber的战斗,但master的状态并不适合。 不论从什么角度考虑,这个夜晚的战斗都应该到这里结束了。 随着lancer的撤退,森林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而在森林的另一头,emiya踉跄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流入冬木市的未远川河边。 “咳...” 全身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emiya的全身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连吸进来的空气都像刀片一样凌迟他的气管。这是之前乱来的行为的代价,没死都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最后的爆炸几乎将他推到了死亡边缘。 不过幸好,暂且不提爆炸造成的新伤[kou],最严重的胸[kou]处贯穿伤,因为黄蔷薇已经被破坏,诅咒消失,已经停止出血了。但是让伤[kou]在短时间内全部复原也做不到。而且因为之前的大量出血,加上全身各处的疼痛,emiya的思绪已经有些模糊了。 经历了一整晚的战斗,他的身体流经了太多的魔力,在恢复前,已经无法再从安哥拉·纽曼那里接受更多地魔力了。所以,他将仅存的魔力全部都用在了伤[kou]恢复上。现在,emiya不仅无法召唤berserker,与lancer的战斗也将剩余的体力消耗得一干二净,事实上,仅仅是这样拖着脚步行走,已经是撑着最后一[kou]气,被尽可能远离lancer这一念头支撑着的结果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emiya踉踉跄跄地走着,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树根绊到,整个人摔在了地面上。他用尽全力也只是用手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粗糙的泥土混合着落叶的残渣,刺进他掌心的伤[kou],而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思绪混乱地喃喃自语,“那些孩子...一个...都没有得救呢...” 这样的他,居然也敢自称正义的伙伴。 想要保护的孩子们没有救出来... 想要给孩子们报仇却被caster逃走了... 被曾经共同作战的lancer给予致命一击... 被自己救了一命的肯尼斯愤怒地要杀死自己... 什么都没做到,最后不得不像这样狼狈地逃走... “简直...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呢...”简直就像自己曾经的人生的完美复刻。emiya盯着自己手掌,疼痛像切断水流的利刃,不会影响思考,但思路变得断断续续的。 而且,那之后,和lancer的战斗...是最不可原谅的。 并不是说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正相反,战斗完全按自己预想中一样进行。临场判断绝对冷静,没有任何犹豫,[jing]确地跨过了几乎是死局的困境。但是,这正说明了,自己更适应不需要守护任何东西的战斗。和孩子们还在的时候相比,在没有需要守护的东西时,自己在战斗时绝不会失败。 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生前暂且不论,但死后作为守护者的自己,从来没有为了保护谁而战斗过。在一切结束后,作为清理一切的人出现,将眼前的“东西”处理的方法,从来都只有一个——杀。 作为守 护者的emiya眼前再也没有出现过需要守护的东西,仅仅是那些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的“尸体”而已。他一边希望着拯救他人,一边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杀死眼前的一切,谁都无法拯救。这就是守护者emiya无法逃离的命运。 “真是...荒唐...”咬着牙,emiya伸手抓住了一旁的树干,挣扎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扯着树干站了起来,却因为牵扯到了胸[kou]的伤,而不得不剧烈地呼吸着靠在树上休息。附骨之疽一般的疼痛影响了他正常的思维能力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坚持着。 明明放弃就好了,做回那个曾经是守护者的自己,放弃一切感情,只要杀死少数然后绝大部分就能得救,这是唯一可行的做法。因为即使是正义的伙伴,也只能保护自己想要拯救的那一部分人,这是切嗣早就告诉过自己的事情,也是自己无数次体验过的事实。 既然如此,他在坚持什么?无法思考,视线变得模糊,疼痛的双脚无法对抗重力,马上就要倒下了吧。 “嗯?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emiya一跳,惊吓在那一秒钟战胜了疲倦,让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看到的是曾经见过的男人的脸,但衣着却完全无法和记忆中的影像重叠。 印着“大战略”字样的超大t恤,几乎就要被撑破的牛仔裤,手中还拿着运动包,被现代风格的服装包裹着的强壮男[xing]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是rider...吗? emiya下意识地想做出战斗的姿势,但因为失血而模糊的意识再次朦胧了起来,肌[rou]终于无力抵抗重力。 向前倒下的身体,不用一秒就会重重地摔到地面上吧,emiya这么判断着,思维的流速已经缓慢到近乎停滞。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被rider伸手接住了。 在emiya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最后听到的是rider无措的声音。 “喂,avenger,你怎么了?” 第 12 章 第 12 章 “所以说!为什么要把这个家伙带回来啊!你这个白痴!” “真是啰嗦!将受伤的人带回来治疗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意识慢慢浮出水面,耳边有人在吵架,两个人的声音都特别大,简直让人耳膜发疼。好想告诉他们...别吵了... “为什么没有直接解决掉对方的选项啊?那家伙不是敌人嘛!” 即使是思绪仍然很混乱,但危险的关键词还是触发了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警报,意识被强制唤醒,emiya并没有直接睁开眼睛,而是先判断自己的身体情况。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显然不可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么身边不论是什么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没醒,继续说话,自己就能得到更多信息,更容易判断对方的意图。这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的常识。 身体似乎被施加了治愈魔术,全身上下的伤[kou]都被用绷带包扎好了。比起伤[kou]被处理后的安心,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这样就血不会弄脏被子和床单了... 不对,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说起来,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发现心脏被刺穿却苏醒过来的那一次,第一反应也不是震撼,而是去旁边的教室拿出拖把擦干净走廊上的血迹呢,真是连他自己都佩服的思路啊。 “你这家伙也太不大气了,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长不高的。要有宽广的心胸,看向远处,才能长高。” “这和身高有什么关系啊!!!” 毫无逻辑的对话,过大的噪音让耳膜实在是无法忍受,恢复了的意识也判断出这到底是谁,自己大概在哪里了。emiya忍着全身的疼痛坐了起来,转身看向一旁的的两人——rider和他的master韦伯,“就是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不要在伤员的边上大声吵架啊。” “呜哇!!!”韦伯瞪大了眼睛,看起来似乎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会醒来,一边警戒着他一边退后到了房间的最角落,让人想起警惕[xing]很高的野生动物。 “哦!你醒了,avenger!”与其master完全相反,rider用豪爽的声音和他打着招呼,身上是一件印着“大战略”字样和世界地图的t恤。看来之前不是因为失血而产生了幻觉,他失去意识后把他带到这里的是rider,还给他疗伤了,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助身为敌人的自己? “rider,这里是哪里?” “哦!这是我家小子暂时居住的马肯其老夫妇的家。” “rider!!!” 房间的角落传来韦伯气急败坏的大喊,不过rider似乎并不在意。其实韦伯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emiya本人现在也有一种扶额的冲动,“rider,你将作为敌人的我带到你们的工房来了吗?” “正是如此。” “什么正是如此啊!!!” 韦伯激昂地发出抗议,emiya不得不表示赞同,这可不是说“正是如此”的场合。将敌人带回工房,还不采用对待俘虏的方式,rider到底在想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啊,真是好烦啊,眼前的可是伤者,就不能安静一点吗?”rider豪放地大笑。 这个台词...是自己刚刚说过的吧。emiya简直无言以对。 “问题不是这个吧!够了,我不管了!”甩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的韦伯冲出了房门,一瞬间消失在了走廊里。 对着那个背影,emiya甚至感到了怜悯。master和servent的相处方式,还真是多种多样啊。saber和切嗣,lancer和肯尼斯,然后是rider和韦伯,这样对比起来,凛和那时作为archer的自己的关系似乎可以说是不可思议的好。 “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了。”完全无视了自己master的愤然离场,rider在emiya的床边坐了下来。 该说不愧是闻名世界的马其顿之王亚历山大吗,那高大的身躯即使是坐在了床上,看着emiya的视线仍然是完全的俯视角度,久经锻炼的身体散发着巨大的压迫力,伤[kou]尚未完全恢复的自己如果要与其作战的话,恐怕要做好相当的觉悟了。 “这样丢着master不管,没问题吗?” “没关系,对于受伤者不去帮忙,居然还要趁机下手,真是心胸太狭隘了。” “我觉得我们的情况不能用这样正常人的角度看待。”emiya不禁苦笑。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吗?在这场你死我活的圣杯战争中,韦伯的考虑方式是正确的,rider的行为才是异常。 但要说这个男人不知道这一点,也让人很难相信。rider看起来就是那种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因为自己想干,所以就要这么做的确信犯。无论什么样的对手,什么样的状况,都要从正面堂堂正正地作战,然后战胜敌人,征服敌人,这才是征服王亚历山大的生存之道吧。 “而且,帮助未来有可能成为臣子的男人,不是理所应当吗?” “...你还没放弃吗。”明明在港[kou]被自己反复拒绝了,看来征服王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会放弃的。 “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放弃,话说回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要进入正题了吗?魔术的基本原则是等价[jiao]换,魔术师的生存之道也基本如此,既然被rider所救,那么用情报互换也是理所当然得。emiya回答,“作为你救了我的回报,我会尽量回答的。”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只是想问这种问题吗?” “嗯,不然呢?你以为我想问什么?” 简直让人无言以对。“在这种情况下,你至少要说,‘既然我救了你,那代价是当我的臣子吧’,类似这种话吧。” 听了emiya的话,rider豪爽地大笑起来,不停地用手拍打床铺。 “...有这么好笑吗?”emiya无语地看着rider,现在投影一把剑,直接刺进这个男人毫无防备的后背,似乎就可以赢了。不过那是不能干的事情,别说是正义的伙伴或者英灵,作为人类来说都是超出了底线的事情。 “你以为我是这种挟恩求报的人吗?”的确,这个男人使用这种手段的样子,根本无法想象。 “所以,你怎么受伤的?” emiya思考了一下,并不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很难回答。当时情况复杂到很难用几句话概括,“...差一点就把caster[bi]到绝境了,但最后因为我大意了,所以受了伤,还让caster逃了。”有过于简略的嫌疑,不过大致来说就是这样了。 “居然能让你受这么重的伤,caster那家伙有这么强吗?” “怎么说比较好呢,caster的确没有这么强,但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脑中浮现了肯尼斯和lancer的脸,可不论经过如何,最后他的确让caste逃走了,这就是事实。因为他的大意,那个杀死了孩子们的caster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就在此刻,还可能在城市中继续犯案... 思考着这些事,emiya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 “是吗?还有一件事。” “什么?” rider严肃地看着自己,与刚刚开玩笑一般的对话完全不同,“avenger,比起上次见到你,现在你身上杀气重了很多,发生了什么事?” 染红了身体的血雨,干枯如木乃伊一般的孩子尸体,以及仿若无穷无尽的海魔。数个画面瞬间在emiya的脑海里划过,那是自己天真所带来的代价,以及...守护者emiya的极限。 “不想说的话,就不必说。”rider仍然盯着自己,非常善解人意地说。 “也没什么。就是那种很常见的悲剧,妄想得到一切,最后却全部都失去了。” “得到一切吗?”rider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刚刚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没这回事,只是让我想到,希望得到一切,这正是符合我这个征服王作风的事情。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如果从刚一开始就舍弃少数,多数人就能得救了。”最初的一击,如果无视那个被抓在手里的孩子,直接攻击caster的要害,那剩下的孩子们就可以得救。 自己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想要救的东西都很顺利的救下了,就越来越贪心。结果,因为谁都想救,所以谁都没救下。 “rider,你曾经是王的话,做出这样的判断应该是经常有的事情吧?如果是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了。” “的确如此,我生前面临过无数次这样的选择,但是,avenger,我从来没有一开始就放弃任何一个人。”此时rider脸上的表情,是征服了大半个欧亚大陆的亚历山大大帝的表情,充满了威严,“而且,就 算你放弃了少部分,拯救了大多数,你也是不会满足于此的。” rider看着自己,是从自己脸上看出了什么吗,对自己露出了怜悯的神情,“avenger,你真的非常贪心。即使是神,也只会拯救自己的信徒。而你居然会想着,要拯救目之所及的所有人,这种愿望一定让你过得很辛苦吧?” “...征服王,我知道你可以很轻易地看透人心,不过这么随意地同情别人,难道是合适的做法吗?” “如果真的有无法征服的东西,那恐怕就是人心了,特别是像你这种固执的家伙。”可能是不愉快的表情表现在了脸上,好像意识到什么的rider看着自己,露出了目中无人的笑容。 “你这种家伙,也会想不明白这种小事吗?简直和我的master一样,太拘泥于细节了。即使最终避免不了牺牲,但拼尽全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才是应该做的事情。你嘴上说着舍弃少数人拯救多数人就好,但你自己也明白那只是妥协而已,其实任何人你都不想放弃。” “但那只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而已,会造成更多牺牲的理想,到底有什么用?”语调忍不住抬高了。 “但那才是你的理想。”rider用笃定的声音说,“正因为是理想,所以才会一次一次地去追逐,哪怕遭受无数挫折也不放弃,这个过程本身就值得享受吧。在港[kou]和saber共同战斗的时候,你笑了是吧?” “什么?”不理解rider此时提起这件事的含义。 “按你的说法,你完全没有帮助saber的理由不是吗?如果只是为了取胜,你完全可以在一旁静观其变,而不是站出来吧。你这么做,是因为看不惯lancer的master强迫lancer二打一,而且想要和saber并肩作战吧,不是吗?” “...那就不能只是为了夺取berserker而制定的战术吗?”无力的辩驳,rider掌握了话题的走向,不愧是征服王,自己的内心似乎完全被看透了。 rider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作为对自己强词夺理的回应,“算了,具体的事情过后再说吧,现在的你还是专心养伤吧。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你再遇到caster,也没办法打败他。” 这是事实,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这么严重的伤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痊愈的。虽然他很想现在立刻去寻找caster的下落,但是以现在的状态,没有十足把握击败caster。 “...那这段时间就叨扰了。”但是,呆在敌人的工房养伤,怎么想都很奇怪。 “别在意别在意。”rider点点头,仿佛自己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emiya又产生了扶额的冲动。不论如何,这样的事情也要和master商量一下,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他似乎完全无法保持自己的节奏。自己的决意和悔恨,这个男人即使听了,也完全无法理解。 “那么我们换个话题吧。”rider突然再次出声。 “嗯?” “你得到了[rou]身吗?。” rider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出了让人倒吸一[kou]凉气的事实。而且看rider的表情,已经对这件事非常确认了吧,即使自己说谎恐怕也应付不过去了,“观察力太好有时也很让人困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仍然没有灵体化,这么做的理由可不多。而且把你搬到这里的人可是我。” 看来,给自己进行治疗并包扎的应该也是这个男人。看刚刚韦伯的反应,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接触过自己的身体,的确会发现吧。 “那么,新的身体感觉如何?” “...什么意思?”又来了,和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这种无力感。rider到底在想什么,“正常来说不应该会问,为什么圣杯战争中会出现得到[rou]身的英灵,怎么得到的,这一类的问题吗?” “那些事没什么兴趣。” “啊?”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男人某种意义来说和吉尔伽美什一样以自我为中心。 “怎么说呢,我是个不追求过去的人。” “...麻烦用人能听懂的话解释一下。”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我如果得到圣杯,要许下的愿望就是获得新的身体。但如果到时候才发现,新的身体有着诸多不便,会带来很多困扰。比如,万一味觉不够灵敏,无法享受美食和佳肴的乐趣,那就太糟糕了。” “等等,我还以为你的愿望会是征服世界。”没有被rider的话带偏,emiya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亚历山大大帝名震整个亚细亚,却年仅33岁就英年早逝。如果说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遗憾需要圣杯来完成,那就是征服世界了。 “征服世界为什么需要圣杯来做?”货真价实的疑惑,“只要有了新的身体,征服世界自己就可以做到。没有过程,直接把胜利捧到面前,未免也太过无趣了。” 享受征服的过程,而不是只想要征服这一结果。想要喝酒就要最好的酒,想要吃[rou]就要大[kou]去吃,对于伊斯坎达尔王来说,[yu]望并不需要克制,而是要去追求。正是这样的魅力,让当初马其顿王国这么多人追随他。 “rider,你真是...”emiya感叹了一声,然后回答了对方前面的那个问题 ,“身体方面,我感觉和生前没有什么变化,不只是味觉,其他方面也是。如果你关心的话,英灵的力量也可以正常使用。” 虽然觉得对方根本不会在意,但emiya还是补充了后面那句。说起味觉的话,就想起来这一年里和樱一起借住在藤村宅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在做饭。 成为守护者后就荒废了的技艺,他第一次做的时候还非常忐忑,担心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但姑且不提吃了一[kou]就眼睛发亮的藤村祖孙俩,连樱都吃了三碗饭,撑到瘫在桌子前面动不了。自己担心得大半夜跑出去找遍了大半个冬木市,帮她买助消化的药物。 “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吗,avenger?” “嗯?没什么,一些小事而已。” rider不知道在自己脸上发现了什么,也笑了起来,“行吧,那么受伤的人就好好休息。” “完全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和我说话,让我没法休息。” “哦,对了,这是你的东西吧?”在走出房门前,rider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来,从裤子[kou]袋里取出一样东西,“这是女[xing]送给你的吧,没想到你居然会是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的人呢。” emiya没有说话,因为在看到那个物品的一瞬间,身体就僵硬到完全动不了。 “嗯,先说明一下,我捡到的时候它已经裂开了。”误会了emiya的反应,rider补充了一句。 “...你在哪里找到的?” “放在你外套的[kou]袋里。” emiya僵硬的手从rider手中接过了那样东西——一条宝石项链。项链的部分十分[jing]致,但更吸引眼球的是作为吊坠的巨大红宝石,从光泽和大小,都可以判断出价值连城。 第 12 章 只是现在,它的价值已经损失到让人心痛的程度了吧。因为红宝石已经连同周围的装饰一起,裂成了两半。 为什么会裂开?emiya仔细回想着,然后,意识到了那个关键[xing]的时刻——lancer的枪。看来,从lancer的突袭中救了自己一命的不只是自己的直觉,它也挡了一下lancer的枪。 “avenger,怎么呆住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又被这个救了。”第一次是生前,作为master参加圣杯战争的自己,在夜晚的教学楼被那时的lancer刺中了心脏,然后被凛用这条项链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第二次是死后,它帮自己挡住了现在的lancer刺向心脏的一击。 两次都是lancer刺向心脏的必杀一击,能够巧合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说是奇迹或者命运的程度了。 rider到底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什么,露出了非常微妙的笑意,“avenger,送你这条项链的女[xing],对你有什么期望呢?” “什么?” 但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rider就拉开房门,真的离开了。而emiya则盯着裂成两半的项链,陷入了沉思。 凛对自己的期望...希望自己好好活下去,开心地生活...类似这样的愿望吧。 明明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到守护者那时候了,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把不必要的感情全部丢掉就好,变回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就好。 但是,那是背叛,对凛的背叛,以及...对过去的自己,卫宫士郎的背叛。 卫宫士郎从一开始追求的,就是无法达成的理想,这一点切嗣也早就说过了,是一开始就明白的事情。 但面对着自己,这一卫宫士郎理想实现后的末路,卫宫士郎仍然向着自己举起刀,说着,“既然你后悔了,那么我们果然不是同一个人。我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会后悔,因此,我绝不认同你。” “如果你是我的理想的话,这样错误的理想,就由我亲自来毁灭!”那时候,过去的自己,那个小鬼是这么说的,天真到让人发指,可笑到让人笑都笑不出来。 但就是这样的卫宫士郎,战胜了emiya shirou,说服了emiya shirou,让他像照着一面陈旧的镜子一样,看到了自己最开始的愿望—— “如果切嗣已经过了成为正义的伙伴的年龄,就让我来替你完成。[jiao]给我吧,切嗣老爹的梦想。” 从那时起就已经知道了,未来还是会出现自己想救却无法成功的人,可就算那样,自己还是被卫宫士郎说服了。 固有结界被侵蚀,生锈的剑焕然一新,天空中齿轮坠落,湛蓝的天空重新显现,从那个小鬼的心象风景里,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xing]。 即使未来仍要面对无法拯救之物,即使自己的生命充满伪善,卫宫士郎仍要去救人,他也仍要救人。因为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自己最初的愿望。 所以自己消失之前,和凛保证过了的,自己从今往后也会努力的,那边的卫宫士郎就拜托给她了。 如果只是因为这种事,就一边说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边妥协,变回没有感情的自己,那两人一定不会原谅他吧。即使追到平行世界的边缘,远坂凛和卫宫士郎也会追过来,狠狠打他一拳,然后对他一顿说教。 “真是的,结果无论到了哪个世界,你都会在背后推我一把吗?”手里把玩着破碎的项链,emiya低声说。简而言之,就和rider说的一样,即使从结果上来说牺牲无法避免,但从最开始就放弃的话,至少现在的自己做不到。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再挣扎一下吧。”不是作为守护者emiya,而是作为emiya shirou的最后的坚持。 不是从切嗣那里借来的理想,而是自己一开始就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不放弃这一点的话,不论结果如何,都可以在凛面前挺起胸膛吧。 emiya看着手中裂开的宝石项链,微笑着,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而皱起眉头。 “安哥拉·纽曼,”他尝试[xing]地在心底呼喊,“你在听吧。” “怎么了?”懒洋洋的少年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果然,虽然一直很安静,但安哥拉·纽曼和他共存着,通过他的眼睛看着外界。 “在森林里对战caster的时候,你占据了这个身体,没错吧?”他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还有在间桐家的时候,脏砚也是你杀的。” “那种人,杀了就杀了,难道正义的伙伴连这种人都会同情吗?” “别这么叫我。”emiya皱起眉头,这个词语在他这里算得上禁忌。 “果然,‘恶’就是‘恶’,根本没人期待它们诞生,连要拯救眼前一切的‘正义的伙伴’都不喜欢的东西,就算我杀了又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关心呢?”拖长了声线,安哥拉·纽曼的想法一如既往地愤世嫉俗。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出来?” “哈啊?连这点小事都都要问我吗?因为很无聊啊,很无聊——”懒洋洋的语气,最后的词语被加重了,“而且你不是我的servent吗?‘我会帮你找到你的愿望,然后实现它’,这是你说过的话吧,怎么现在还来问我想做什么?” “因为到现在,你都基本上没有和我[jiao]流过。而且,你根本不需要我帮你实现愿望。你现在已经和圣杯融为一体了,圣杯从地脉吸取了60年所积攒的魔力,你都可以使用。如果你想做到任何事情,你就可以做到不是吗?” “别说傻话了,你都说了我和圣杯融为一体,那你见过机器本身可以决定自己的用途吗?”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需要召唤我,并给予我身体。这样一来,只要我在圣杯战争中获胜,你就可以通过这个身体许愿了。” “bingo!不愧是正义的伙伴,脑子就是灵光。” “都说了...算了,你高兴就好。”emiya叹了[kou]气,懒得纠正安哥拉·纽曼对他的称呼了,“所以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说过一万次了,我没有愿望。” “不可能。”emiya 断然否决了对方的说法,“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没有愿望的人不可能召唤servent。” “那换个问法,你希望我有愿望吗?拜托,我可是安哥拉·纽曼,拜火教信仰的邪神,支配世上所有的恶意。你觉得这样的我,会有什么你这个‘正义的伙伴’欣赏的愿望吗?” “你不是神灵,你也不可能是,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灵魂。” “你说什么?”拖长了尾音,安哥拉·纽曼的语气变得危险。 但emiya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你不可能是神灵。” “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安哥拉·纽曼有身体,此刻他一定笑得打滚了,“有趣,太有趣了,正义的伙伴,你果然很有意思,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在神代结束之后,所有的神灵都前往了‘世界内侧’,和我们所在的‘世界外侧’失去了联系。所谓‘世界内侧’就是‘根源’所在,要是可以和那边沟通,魔术师几千年追求根源来都是在搞笑吗?”提起魔术师家族对于根源的执念,emiya的语气忍不住变得嘲讽起来。 “因此哪怕是圣杯,也无法召唤神灵。你大概只是被作为邪神的象征杀死的人类,却被圣杯错误地当成‘安哥拉·纽曼’召唤出来了。”抑制力阿赖耶的话浮现在了emiya的脑海里。 “说得对。”安哥拉·纽曼似乎更加兴致盎然了,“都是爱因兹贝[lun]家族那个傻老头的错。他们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圣杯战争中惨败,所以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他们孤注一掷,想用拜火教的圣典召唤出‘安哥拉·纽曼’这个邪神,但可惜的是,他们只召唤出了我,这个弱小的人类灵魂。” “太可惜了,你没看到那个老头的表情,他脸都绿了。我只是个人类的灵魂,怎么能参加英灵们的战斗呢?所以我第一个就被杀死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emiya静静地听着,这是他被派往这个世界时就听过的故事,但听当事人讲出来,和听阿赖耶那毫无起伏地声线讲出来,完全不同。 被卷入本不应该参加的战斗,与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战斗,他活着的时候也体验过这样的感觉,所以emiya能理解安哥拉·纽曼轻佻话语背后隐藏的那些东西。 “你体验过死吗?哦对,你是英灵,所以你肯定死过了。”越来越兴奋了,安哥拉·纽曼的语速都加快了,“死亡真的很讨厌,不是吗?我可是货真价实死了两次啊,作为人类一次,作为servent又被杀了一次。你知道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是怎么被献祭的吗?” emiya没有尝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安哥拉·纽曼也也没指望他回答。 “因为他们要把我作为‘此世全部之恶’的象征杀死,所以我必须承担所有的恶意然后死去。他们挖掉了我的右眼,拔掉我的舌头,砍断我的四肢,把我仍在山顶的木屋里。我在里面流了好久好久的血,过了好久好久,才死掉了。” 说到这里,安哥拉·纽曼的声音扭曲了起来,“那时候我甚至想,不论是谁都好,为什么不能直接杀死我呢?我只是想没有痛苦地死去而已,都不行吗?” “嘶。”emiya按着胸[kou],痛哼了一声。 圣杯的魔力像黑[se]的污泥一样侵蚀而来,安哥拉·纽曼此刻的感情太过剧烈。他的状态本来就不好,没办法抵挡安哥拉·纽曼的侵蚀,那家伙就是圣杯的诅咒本身。 他被拉入了安哥拉·纽曼幽深湖泊一般的记忆里,黑[se]的污泥将他包裹住。 他就是那个在山顶上独自等死的少年。 好疼,好冷,好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周围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在安哥拉·纽曼所有的负面情绪中,emiya冷静地想。死亡就是这样,冰冷又无聊,抹杀了所有的意义。 他也死过,甚至很不凑巧,他经历的死亡次数比常人还多,比绝大多数人要早。 他成为守护者后,大部分活着时的记忆都已经被忘掉,只有七岁那年的那场大火仍如昨[ri]。 烈火熊熊燃起,焚尽一切。他不懂痛也顾不上痛,只觉得热,热到没办法呼吸。这感觉太过恐怖,更恐怖的是自己的父母就在一旁即将被烧成焦炭,却竭尽全力将他推出倒塌的房屋外。 [shu]悉的街道上没有任何[shu]悉的事物,所有他曾经认识的那些人都变成了他不认识的尸体,他曾[shu]悉的事物都变成了灰烬。 他只有七岁,漫无目的地在烈火中行走,最后体力 不支倒在地上。很快他也会死吧。即使是孩子,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在他闭上眼睛的前一秒,有谁抓住了他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哪怕只有一个都好。”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如此幸福的微笑,卫宫切嗣看着他的表情,仿佛被拯救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卫宫切嗣自己。 拯救别人原来是这么快乐的事情吗?在灼热到灼伤气管的空气里,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在那个想法诞生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他注定要继承卫宫切嗣的姓氏,继承那个“正义的伙伴”这个梦想——甚至,继承卫宫切嗣的悲剧。 他死过一次,所以他什么都看开了。亲生父母就在一旁死去,大半座城市无人幸存,他在太过短暂的孩童生命里遍历了常人一生都难以经历的悲痛与艰险。 七岁之后的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还是个孩子。 他是一柄剑,一把弓,或者是其他什么锋利、危险、妖异而有杀气的东西。死亡的苍白与无力,在当年那一瞬附了他的身,从此再也没有离开。 所以他对这世间种种极尽宽容,不愿再让任何人重演他的痛苦。没什么不能原谅的,没什么不能拯救的。 “活着的人、知道必死。死了的人、毫无所知。他们的名无人记念,也不再得赏赐。”这是言峰绮礼哪一次对他说的?不记得了,但这句话本身却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 言峰绮礼念诵圣经的声音总是如此怜悯的,因为他乐见众生的悲剧,他人的苦难使绮礼如此愉悦,却令他如此痛苦。 圣杯的污泥能够唤起所有英灵最负面的情绪。emiya躺在黑[se]的泥沼里,耳边自己的声音响起,安哥拉·纽曼的话语像诅咒,又像哀求—— “正义的伙伴,为什么你不来救我呢?你不是想要救所有人吗?为什么连你都不来救我呢?为什么呀?” “我很抱歉。”emiya喃喃自语,“没能救你,我真的很抱歉。” emiya知道那是安哥拉·纽曼的无理取闹,他的死是emiya出生之前很久很久的事了,就连神都不知道自己出生的秘密,他又如何去拯救早已死去的安哥拉·纽曼。 但他还是感到难过,感到愤怒,他可以看到那个小小的少年,被折磨到失去人的形态后,承受着世间所有的恶意死去了。 就连死去后,他也没有得到安息,而是作为“安哥拉·纽曼”的象征和圣杯融为一体了,仍然被束缚在圣杯中。 凭什么,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无名的怒意升起,圣杯的污泥肆意蔓延,即将没过他的头顶—— “avenger,你还醒着吗?”房门突然被敲响。 emiya猛地睁开眼睛,仿佛从噩梦中醒来。 周围的一切重新恢复成了普通的房间,那些痛苦的回忆与黑泥一起消失不见。那只是安哥拉·纽曼用圣杯的诅咒制造的幻觉而已。 “下次得小心点了。”emiya按着胸[kou],剧烈地喘气。他早就知道安哥拉·纽曼作为圣杯的诅咒,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也做了准备。但他现在的状态太糟糕了,不论是身体还是[jing]神都是如此,所以才被那家伙拉进了回忆中。 rider的声音继续响起,太过[ri]常的句子,成了现实世界唯一的抓手,“我家小子让我来叫你下楼吃早餐。好像是你昨天受伤的样子被这家主人看见了,他们想确定你没什么事。” “好,我这就出来。”emiya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起来,低下头看了看因为刚刚而又开始渗血的胸[kou]。 他叹了[kou]气,用魔力修补了一下身体的表面,好歹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然后他翻身下床,在脚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他还是疼得站不稳,直接跪到了地上。 扶着椅子站起,emiya深吸一[kou]气,将疼痛的感觉推到了意识的深处。这是他早就习惯了,几乎伴随他活着时每一天的感觉。死亡之后,他成为了守护者,这种痛楚已经很陌生了,所以才会这么软弱吧。 emiya若无其事地推开门,rider则是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盯着他问,“avenger,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不愧是征服王,在关键的地方总是这么敏锐。emiya在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仍然说,“没事,就是伤[kou]又流血了,我处理了一下。” 也不知道ride r有没有真的相信,反正rider深深看了emiya两眼,转头走下了楼梯。 emiya跟在rider后面。 从楼梯的拐角下到客厅,emiya迈出脚步的那一刻,清晨的阳光无所顾忌地闯入了他的眼睛。 他眯着眼向客厅看去,绿植郁郁葱葱,实木地板是柔和的浅棕。晨风从窗户吹进来,碎花的窗帘漂浮起柔和的弧度,餐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一个想法突然浮现。 他勾起嘴角,“要结盟吗,rider?” 第 13 章 第 13 章 “为什么,lancer,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成为你的master?”昏暗的废弃工厂里,索拉正质问着lancer。 而lancer只是低着头,低垂的目光无法看出他的想法,“索拉大人,我今世发誓献上忠诚的只有肯尼斯大人一人而已。” “但是,肯尼斯对你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并没有回应你的忠诚吧!他和你的观点不一致,强迫你做了许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吧。如果是我的话,你就可以放手去战斗了。”索拉大声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虽然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通过刚刚治疗肯尼斯时lancer含糊的描述,索拉可以推测出来,大概是肯尼斯用令咒让lancer做了什么他不愿做的事情,最后造成肯尼斯被caster在左手上释放了某种可以蔓延的致命魔术,然后avenger以牺牲肯尼斯左手的方式救了他一命,肯尼斯却不领情,回到这里后还疯狂叫嚷着让lancer杀了avenger。 虽然索拉本来想问起具体情况,但眼前这个忠义无双的骑士,恐怕认为那是自己master的污点而不愿意正面回答。 无论如何,肯尼斯已经失去了象征master身份的三道令咒,虽然以lancer的忠诚,不至于做出杀死master这样的事,但让lancer放弃与其观念不和的肯尼斯,转而和自己签订契约,变成正式的master和servent关系,说不定也能做到。 索拉对圣杯并没有执念,事实上目前索拉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眼前这个男人。 “无论有任何理由,骑士都不会更换自己发誓效忠的主人的。”lancer的回答粉碎了索拉的期待。 她几乎有眼前发黑的感觉,但仍不愿就此放弃,“但是,本来为你提供魔力的就是我,现在肯尼斯连令咒都失去了,根本无法完成一个master最起码的工作。” “令咒是否有剩余,能否提供魔力,这些事情和我的忠诚无关。如果肯尼斯大人放弃继续战斗行,那我也会从这次战斗中退出。” 即使直接退出,也不愿成为自己的servent吗?索拉愤怒到无法呼吸,但看着lancer,大脑似乎都强行冷静了下来,只要能得到lancer,谎言和欺骗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为了肯尼斯都不行吗?失去了一半魔术刻印的肯尼斯,就这样回到[lun]敦的时钟塔,他自己,包括他的家族都会直接衰败下去的。甚至和我的婚约,我父亲都会取消也说不定。” “这...”lancer果然犹豫了。 “为了不让那样的未来出现,只有得到圣杯,然后用圣杯的奇迹让他治愈!为了提高胜算,让你以完全的状态战斗,现在让我来成为你的master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循循善诱的谎言,索拉根本一点都不在乎肯尼斯的死活,她只想要得到lancer。 但lancer仍然拒绝了,“非常抱歉,索拉大人。即使如此,我也希望在肯尼斯大人的旗下继续战斗。” “为什么?!”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lancer还不愿意成为自己的servent? “...索拉大人知道我的传说吧。” lancer生前,迪卢木多的传说里,最有名的就是魅惑了自己主人芬恩的未婚妻,爱尔兰公主格兰尼。然后迪卢木多背弃了自己效忠的主人,与公主一起出逃了。在逃亡途中,迪卢木多亲手杀死的追兵,是他曾经的同伴。 即使后来,芬恩表面上原谅了他,并承认了迪卢木多和公主的婚姻。但最终芬恩用[yin]谋诱使迪卢木多去狩猎野猪,导致他受了重伤。而原本可以救迪卢木多[xing]命的芬恩,因为嫉妒,连续两次打翻了能治疗他的泉水。等芬恩第三次取来泉水时,迪卢木多已经死去了。 “不,不是!”索拉终于明白了,lancer什么都知道,包括自己对他的感情。正因如此,才避开了自己,“我,我不是格兰尼公主。我是索拉·娜莱泽·索菲亚利!” 索拉混乱地喊叫着,一边说着自己与格兰尼公主不同,一边又在羡慕着公主。因为即使中间经历了许多苦难,最终公主还是和眼前这个男人成为了夫妻。 而自己出生在索菲亚利家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自己要为生出更优秀的血脉,而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从小就被这么教育,当她和肯尼斯的婚约被决定时,她也没有任何感受,只是总有一天要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而已。无论肯尼斯对索拉抱有什么感 情,在索拉看来,肯尼斯只是所有联姻对象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lancer被召唤出来的瞬间,索拉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刻心动的感觉。如果索拉曾经有过恋爱经验的话,可能也不会被lancer自己无法控制的魅惑诅咒所蒙蔽。但作为魔术师家族的女儿,从来没有恋爱经验的她,把那一瞬间的心动当成了永恒。 “索拉大人,对于君主的效忠,和对妻子的爱,对我来说都是无法割舍的感情。”告诫一般的语气,lancer做好了某种觉悟,“对于我人生的结局,我并不恨我的妻子,更不恨我的君主。但当我被圣杯召唤时,我就决定了,对于活着时没有实现的骑士夙愿,今生一定要做到。” “骑士的夙愿?” “是的,这次对于主人的忠义绝不容许有任何污点。我会以忠义贯彻我的道路,将胜利献给主人,这才是我追求的荣誉,才是我回应圣杯召唤的理由。” 索拉终于明白了lancer为什么一开始就说,自己对圣杯没有任何愿望。lancer的愿望并不需要通过向圣杯许愿才能完成。事实上,在圣杯战争开始的时候,再一次拥有了可以效忠的对象,lancer的愿望就已经达成了一半。因此,lancer除了肯尼斯之外,绝不能承认还有其他的master。无论肯尼斯下了怎样不可理喻的命令,他都不会再一次背叛自己的主人。 “...无论如何...你都不愿意我成为你的master吗?”这是索拉最后的提问,不,乞求更恰当些。从来没有认真想要某样东西的她,第一次想要的,只是一个答复而已。 “...非常抱歉,索拉大人。” “我知道了。”说出这四个字,对于索拉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她转身离开,中间甚至都没有看lancer一眼。 是想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吗...一言不发地目送索拉离开的lancer,在看到她进入房间后叹了[kou]气。 他并非对索拉的想法一无所知。她那真挚的目光,很早之前就让lancer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格兰尼公主。 如果她能从此看清现实,自然是最好。但是... lancer犹豫着,思考着,逐渐灵体化消失在了空气里。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韦伯·维尔维特现在很头疼。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啊?他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状况, 事情从昨天开始就完全脱轨,身为自己servent的rider,却将浑身是伤的avenger扛了回来。就一般而已,不应该在发现虚弱的敌人的那一刻,就给予对方最后一击吗?但是rider却完全无视一切常识,把avenger带回了他们的据点,还帮其处理伤势。 而且,rider昨晚还让受伤的avenger被马肯其夫妇看见了。强壮外国人扛着满身是伤的男人,这种情况,如果有十个人在场目睹,会有一百个人选择报警吧。 rider根本不知道,为了阻止想要叫来救护车的两位老人,韦伯付出了多大的力气。如果继续施加暗示魔术,就会覆盖掉原先让马肯其夫妇认为韦伯是其孙子的魔术。本就不擅长暗示魔术的他,就算勉强让暗示叠加了,他也没有把握会对普通人的神经造成什么影响。 因此韦伯只能费尽[kou]舌糊弄这件事。rider根本就不知道他为此说得[kou]水都快干了!马肯其夫妇最后才将信将疑地相信了自己。一想到这全是rider的错,韦伯简直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而现在,那个混蛋—— “喝得真爽快!” rider正在哈哈大笑,和马肯其家的男主人推杯换盏。老人笑得满脸皱纹,看来是因为遇到了酒友而打心底里觉得爽快。 “我们家韦伯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我也期待过他会变得能喝酒,但他完全不行,所以我好多年都没这么开心地喝酒了。” “哈哈哈哈,韦伯那小子无法理解酒中的乐趣。所谓人生,快乐就是胜利!” rider和老人,明显是把韦伯当做了酒桌上的谈资。 这让韦伯很不爽,但现在他给马肯其夫妇下了“自己是他们孙子”这一暗示,这种时候还不能随便反驳,所以只好咬牙闭嘴。 但虽然如此,韦伯也随时有可能被羞耻和愤怒吼叫着打倒。 “您也知道,我孙子韦伯就是那样的脾气。他在英国的时候我可是非常为他担心,没想到居然还能[jiao]到您 这样可靠的朋友,真是太让您费心了。” “没这回事,我才是给他添麻烦了。您看,这条裤子就是他帮我买的,很不错吧!”因为需要让rider外出调查,韦伯才买了这条裤子给他,但rider居然以此为傲。 “阿历克斯先生,喝酒很开心我知道,但是下酒菜已经做好了,可以麻烦来帮我拿一下吗?” “很有眼力见啊,‘安达’君!” 看着出现在厨房的人,韦伯觉得头更疼了。那个端着盛了下酒菜盘子的人是avenger,黑[se]长裤黑[se]衬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来的,加上超过6英尺的身高和匀称的肌[rou],韦伯的眼神更怨念了。 为什么avenger作为一个servent,无论在人情世故还是身材上,都比自己好这么多啊!? “怎么了,韦伯君?” “没什么,‘安达’先生你做菜很[shu]练啊。” “还没吃就先夸奖了吗?韦伯君你对我十分有信心呢。关于做菜,就我个人而言,虽然各式各样的经验都有,但年轻的时候,也有过需要给住在我家的一大群人做菜的经验。” 说到最后,avenger笑了,是回忆起生前的事了吧,整个人都笼罩在某种[yin]郁的氛围中。大概是个人习惯,那个笑容是那种会让看的人觉得难过的微笑。 但忽略这个不谈,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个英灵,会和围裙这么搭?而且刚刚做菜的样子,简直像每天都做饭一样[shu]练。 盯着走过来帮avenger端起盘子的rider,韦伯忍不住叹了[kou]气,在心里再次复习昨天情急之下编出来的设定。 自称“阿历克斯”的rider被韦伯给予的身份是在英国的[shu]人,选择了“安达四郎(andachi shirou)”这个名字的avenger则是韦伯在大学里认识的青年。 而他们两人,是为了给回到[ri]本的韦伯一个惊喜,才会追到这里的。顺带一提,伤痕累累的avenger,也被这只是惊喜玩过火了的化妆蒙混了过去。 能在昨天看到rider的那短暂的惊心动魄的十秒内,在脑子里构思出这么完整的设定,韦伯都不得不对自己敬佩起来了。 当然,为了让仍然投来怀疑目光的马肯其夫妇相信,avenger在早上短暂休息了一会后,就像啥都没事一样起床,让老人看见了毫发无损的他。于是,这个离谱的故事就在他们三人——主要是韦伯,avenge略有贡献,而rider根本就是在帮倒忙——的努力下,勉强圆了过去。 不过听avenger本人说,虽然表面上用魔力修补了看起来没问题了,但内部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那种程度的伤,如果一个晚上就能好,才是不合理的事情吧。 但再怎么是孙子的朋友,明显宽容过度的马肯其夫妇肯定也不是正常人。 之后的事情都零零碎碎的,但这些零碎小事堆积起来却造成了雪崩一样的结果。马肯其夫妇一大早上就拿出了酒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rider当然是豪迈地答应了,而avenger则是说既然这样不如把厨房借给我做点下酒菜。 现在,本来是吃早饭的客厅,已经进入了酒宴状态,rider和老人的情绪非常高涨,混入了avenger则更不得了。 “马肯其先生,请尝尝我做的土豆炖牛[rou]。毛豆我也煮了一些。” “哎呀,这可真是不好意思,虽然不该由我这种从外国来的人这么说,但真没想到外国人也这么会做[ri]本料理。” “因为我的祖父是[ri]本人,[ri]本的味道就是从他那里学到的。如果能符合您的[kou]味是我的荣幸。” 相当一本正经的说辞,韦伯都已经开始思考有什么祖上是[ri]本人的混血英灵传说了...不对,这是胡说八道吧。avenger怎么能这么流畅地说出这样的谎言啊!这家伙难道生前就是骗子吗? “哦哦哦,真是美味,果然有着成为我臣子的才能啊,aven...安达君!” “我很荣幸。”穿着围裙的avenger看起来是真的很满意有人喜欢吃他的菜,正用一种心满意足的眼神看着一边吃一边频频点头的马肯其夫妇。 带着试试看的心态,韦伯从avenger盛给自己的那一份里舀出一[kou]放入嘴中...真好吃。身为外国人的韦伯也能感受到这是非常好吃的料理。土豆炖牛[ro u],的确是东亚家庭中的常见菜式,但这样柔和的味道,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很简单,就是将食材煮[shu],然后调制好酱汁,最后加到一起煮就好。” avenger这家伙还会读心吗?吓了一跳的韦伯慌忙转过头去,发现原来avenger只是在向老妇人传授料理的方法。 而另一边,由于有了下酒菜,喝酒速度变得更快了的韦伯和老人一边发出巨大的笑声一边吃着。 avenger看着那边吃吃喝喝的两人,若有所思地对韦伯说着,“你祖父是个相当有趣的人呢,韦伯君。” “你在逗我吗?你的身体也恢复到了能四处活动还能做饭的程度了,一直留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韦伯很想崩溃大喊,但最后残留的理智还是让他压低了声音。这个场景绝对有什么不对。 avenger身上甚至还穿着马肯其夫人的粉[se]碎花围裙,在他身上合适得吓人,丝毫没有违和感。 但就是因为丝毫没有违和感才有问题吧!他们可是在圣杯战争中以命相搏的敌人,坐在一起吃饭食不知味才是正常吧,希望对方尽早消失才是正常的想法。 “虽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会太好,但被你和rider这么帮助过了,没有回报是违反我的原则的。用这个国家的话来说就是有恩必报。” “有恩必报?”不相信对方所言的韦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avenger,被这么看着的人只好报以苦笑。 “安达君,有没有兴趣过来一起喝?” “好的,我这就过去。” 被rider叫过去的avenger,在老人的劝说下也开始喝酒,然后就由马肯其老人开头,以“以前的韦伯”作为主题,开始了揭短大会。而rider和avenger居然也开始补充起韦伯在大学时期的荒唐事。这样一来,气氛越加热烈。 我明明没有这些经历吧!不论是被下了暗示才会认为他是孙子的马肯其老人,还是根本没在时钟塔见过他的rider和avenger,他们都只是在信[kou]开河而已,怎么能讨论得那么热情? 坐在一旁的韦伯,理智已经摇摇[yu]坠,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cao],是马肯其老人的热情邀请,“阿历克斯和安达君,这里有了你们真是太好了,感觉屋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之后也能一直住下。” 不可能答应的,起码身为敌人的avenger不会。 “当然可...” “不,安达君还有自己的事,他之后会离开的,你说是吧,安达君?”感觉到avenger有要同意的趋势,韦伯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站起,“现在我们就去讨论安达君之后的住宿问题。回楼上讨论吧。” 恶狠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对面的avenger,这都读不懂他的暗示,就不只是装傻充愣的问题了。 而avenger则是很遗憾地说,“能稍等一会吗?厨房里还有正在制作的盐花生,现在上去的话...” “安达君,请务必,现在,立刻,马上上楼,我们一起讨论。”重音,把舌头都要咬断的重音。 然后,韦伯一手抓着rider,一手抓着avenger,将虽然原因不同但都不想离开的两个英灵拖上了楼,韦伯终于脱离了那个混乱的地狱,回到了作为自己临时魔术工坊的楼上房间,展开了隔音魔术。 “所以,avenger,你想住下来不会是真的?” “这个话题,我之前和rider讨论过了,我们打算共同战斗。” “共同战斗?!什么时候的事情,rider?” “刚刚你不是让我叫avenger下来吃早餐吗?在下楼梯的途中他提出的这个建议,我觉得很合适就答应了。” “rider!”无法理喻,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能在下楼梯的那几秒就决定下来啊。顺带一提,为什么他们喝了这么多酒,仍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明楼下的马肯其老人已经一大早就醉得东倒西歪了。 “rider,你那边暂停一下,先消灭左边的敌人。” “左边吗?可这边的形势不是一边倒吗?” “rider,快点进行说明!共同战斗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伯的声音以几乎突破隔音魔术的程度在rider脑海里咯吱格致地挠着,但他的眼睛仍然盯着电视画面,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韦伯,“既然要讨伐cas ter,我就想着人手多一点总是好的。反正联手打倒的人会各自得到令咒。” 监督者的确这么说过。就算单独讨伐了也只能得到一枚,这样的话如果在作战中耗费太多力气甚至受伤,很容易在之后和别的servent的战斗中处于劣势。因此共同讨伐caster的确效率较高。 “我提出这个提案是因为我目前已经知道了caster的宝具和弱点,成功杀死他的概率很高。就算我单人行动也是如此,提出合作是因为我希望对你们帮助我做出回报,这样一来你们也可以获得令咒...rider,稍微往右走一点。” “右?哦!这种地方居然还有隐藏道具啊!” “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在做什么啊!适可而止一点好吗!”韦伯简直要达到极限的极限,在他的前方,是坐在电视机前的rider。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游戏手柄,在他强壮体型的衬托下简直像个儿童版手柄一样,而他则用与粗大手指完全不相符的灵活动作按着按钮。 下达指示的则是坐在一旁的avenger。 顺带一提,游戏的名字叫“海军上将大战略”,rider穿着的那件t恤就是这款游戏的周边产品。 “这还用问吗?如你所见,在打游戏。” “我在进行游戏指导。如果你关心的话,是我买的游戏软件,你当做谢礼之一就好。” “不是这个问题!为什么servent这么会做饭,还对游戏内容了如指掌啊!” 第 13 章 “别在意这些细节,料理也好游戏也好都只是我的爱好。这样大喊大叫的话,对喉咙不好,也会给马肯其夫妇添麻烦的。” 事实上,emiya玩过这个游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但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明明成为守护者之后他忘记了大部分活着的事情,居然还记得这个游戏的很多细节。果然孩童时代的记忆是最扛得住岁月侵蚀的。 被他反驳的韦伯深呼吸,吐气,再次深呼吸,“行,那就当同盟结成了。avenger,这样的话你也得服从我的指令吧。” “接下来往哪边?” “左边就好。” “我说了听我说话!!!” emiya相当震惊地回头,这个分贝绝对可以穿透了隔音魔术。如果他和rider不是英灵的话,在这个距离被这么大的声音袭击,恐怕耳膜都已经破了。 可能也震撼于自己的音量,韦伯被emiya看得满脸通红,嘟囔出一句话,“avenger,作为同盟的诚意,你先说出自己的真名怎么样?” “韦伯·维尔维特,此一时彼一时,你可以放心。共同战斗这一想法绝对真实,我可以发誓没有算计你和rider。虽然不能说出我的真名,但共同战斗期间还是可以相互信任的。” 如果真到了真名暴露的那一天,绝对会发生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吧,尤其是emiya这个和切嗣相同的姓氏。 作为同盟者,却只有rider告知了真名,自己没有表露,即使这是rider自己说出来的,韦伯也会有所不满吧。看对方的表情,恐怕也是满肚子怨言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吧。 而rider则一边继续玩游戏,一边补充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avenger,你的master赞成结盟吗?” 这个男人还是这样,看起来完全不在状况内,但是一开[kou]就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emiya苦笑着,“我的master比较特殊,总得来说他把一切都[jiao]给我了,只要能够取得胜利,我可以便宜行事,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 “居然还有这种master,他没有自己的愿望吗?”韦伯的语气非常吃惊。 “倒也不是那个意义。我的master连魔术协会的执照都没有,我是被非正规召唤出来的,所以他不太乐意现身。”这是实话,怎么想,安哥拉·纽曼也不可能有吧。要是那家伙真出现在了魔术协会考取执照,那甚至连十二君主(lord)级别的人都会出现来杀死他吧。至于愿望...这倒是另一个难题了。 “但是,这样的话,你不是没办法得到令咒的帮助了吗?”rider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除了广为人知的约束servent这一作用,令咒作为圣杯降下的奇迹之一,是大魔术的结晶,能够用庞大的魔力做到一般意义下无法做到的事情,比如让servent从某个地方瞬移到另外的地方,在可能遭受致命攻击的前提下,瞬移离开可能可以扭转战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利必有弊。” “看来你也是承担了很多责任呢。”rider做出了总结,而韦伯似乎也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emiya不禁在内心叹了[kou]气,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该说幸亏是韦伯和rider这对组合吗,换做其他人都是不可能接受的。 同盟的话题暂时过去了,韦伯思考了一下,从房间角落里把登山包拿了过来。 “这是...”emiya见过这个登山包,自己被救的时候,rider手里就拿着这个东西,“这么说起来,rider,你那时在河边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明明好不容易才能出去转转,却被要求沿着河岸取水,要做些无聊的事情。” “那也比一边窝在家里看电视,一边吃薯片来得强。”韦伯无视了rider的怨言,从登山包里取出了数个试管...里面装的,似乎是水? 为了不让水漏出来,试管[kou]处塞着塞子,处于密封状态。试管上贴着写有字母的标签,看来这就是rider取回来的水样。 韦伯接着把自己行李打开,从中取出了实验用具,开始做实验准备。很快,房间的桌子上就摆满了装着矿石和试剂的各种药瓶,酒[jing]灯和镊子。 “这是什么,难道你要模仿炼金术?”rider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游戏上移开了视线,正盯着韦伯的动作,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不是模仿,就是炼金术,笨蛋。” “炼金术吗?”作为特化了某一技能的魔术师,emiya对投影魔术之外的魔术几乎是一窍不通。虽然炼金术也被魔鬼教官一样的凛仔细教导过,但让他现在动手的话,不要把房子炸了都已经是很成功了。 emiya盯着韦伯,后者把从登山包里取出来的试管按顺序排放在了试管架上。 “我确认一下,这些水样都是从地图标明的地方取回来的吧?” “你在轻视我吗,小鬼?这点小事我怎么会弄错。”rider嘟囔着,把折叠整齐的地图[jiao]给了韦伯。 那是整个冬木市的地图,在未远川河[kou]上流附近,有几处用英文做了标记,而这些标记与试管一一对应,符号完全相同。虽然rider看起来粗枝大叶,但在关键的事情上非常细心。毕竟他也是曾经征服过大半个亚欧大陆的王,如果不细心的话,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吧。 试管中的[ye]体是从未远川不同河段取来的水样,rider昨天出现在河边就是为了这个,因此偶然捡到了emiya。 在emiya思考的时候,韦伯将几种矿石和溶[ye]仔细称量后混合,然后用玻璃滴管小心取出,滴入水样中。 “这是在做什么?”rider站在一旁仔细观察,非常好奇地问。 “检查术式残留物,这是炼金术的基础...哦!” 第一个试管在试剂滴入的瞬间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无[se]透明的转瞬间就变成了铁锈[se],“任何有着炼金术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说明术式残留物的浓度很高。” “在河流附近有人使用过魔术吗?” “大致如此,使用魔术的人大概在取样处的上游。不过我也吃了一惊,在这么少的水样里,残留物的浓度这么高,使用者应该使用了非常复杂的魔术。” 也站在一旁观察的emiya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河流里混着这些东西吗?” “怎么可能。但既然冬木市的地形刚好是河流将城市一分为二,那首先去调查位于正中的未远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说真的,能想到这一点,emiya非常敬佩韦伯。因为caster行踪诡秘,自己早上在厨房做菜的时候,已经思考了很久找到他的办法,但想不到合适的。不是说没有办法,而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找到caster,这很困难。 韦伯则看到了所有人的盲区,用最简单的办法做到了最复杂的事情,非常了不起。 rider似乎也抱着同样的想法,看着韦伯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但韦伯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只是专心致志地继续实验。试管里的水,正按着他滴入的顺序,浑浊程度逐渐加重。 而滴着试剂的韦伯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吐槽道,“这个魔术师到底在想什么,完全没有考虑过隐蔽问题吗?魔术的三大原则之一就是‘神秘应当隐匿’,怎么会完全不处理魔术残留物,而是直接把它排入水 中,这个浓度一般人接触了说不定会死。” “所以我们才能确认这就是caster,他的确不在乎任何人的[xing]命。”emiya的语气冷了下来,瞳孔里亮起了安静的杀意 有所察觉的rider则是看了一眼emiya,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过头去。 韦伯专注于眼前的试管,毫无察觉,“即使如此也很可疑,这次的caster大概不是普通的魔术师,而是传承了恶魔召唤或者持有魔导书之类的研究黑魔术的人。” “正是如此,caster的真名是吉尔德雷。” “...哈?”捏着试管的手停在了空中,韦伯宛如僵硬的人偶一样扭过头来,呆呆地看着emiya,“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嗯?昨天我和caster战斗了,受伤也是这个原因。rider没和你说吗?” “rider?”危险的声线,如果韦伯的目光可可以杀人,rider此刻已经死了几十次了。 “哦哦!不好意思忘了说了!” emiya在一旁看着,很难说愤怒到满脸通红的韦伯,和挠着头一脸讪笑的rider,哪一个更让人想笑。 事实上,虽然有[jiao]代过和caster战斗这件事,但对方的能力和真名都没有说。但看韦伯的样子,这个责任还是让rider承担比较好。 仿佛已经累到不想说话,韦伯再次把注意力投向了试管,重复着单调但[jing]确的[cao]作。随着取水地点逐渐靠近上游,滴入试剂后的水样颜[se]浑浊度不断加深。 然后,在韦伯往某个试管里滴入试剂后,水样完全没有变化,即使在韦伯摇了摇作为确认后,也依然是透明的。 “找到了,就是这里!”韦伯兴奋地打开地图确认,在两个标记之间比划了一下,“rider,这中间有什么特别的吗?比如排水沟之类的。” “有一个特别大的洞。” “那就是这里了!沿着那个洞往里走,caster的工坊大概就在那里。因为从这里再往上,魔术残留物消失了,说明污水就是从这两个标记中间排放出来的。” rider却罕见的沉默了,觉得奇怪的韦伯纳闷地看过去。 “小鬼,你其实是个相当了不起的魔术师啊。” 虽然rider毫不吝啬地赞美了韦伯,但对方似乎并不开心,“你在说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优秀魔术师的手段,就难度来说是最简单的那一类,你在讽刺我吗?” “你在说什么?采用下等的策略却取得上等的功绩,如果行以上策不就可以造就伟业了吗?我可是在真情实感地夸你。”豪爽地笑着的rider正用力地拍打则着韦伯的肩膀。 而被大力拍打着的韦伯则似乎连气都喘不上了。这也很正常吧,毕竟对方是这么强壮的英灵,即使不可能真的用力,那样的力度也不是一般的魔术师可以承受的。 “avenger,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看到韦伯似乎还是不开心,rider将话题抛给了emiya。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作为魔术师,我并不擅长炼金术,所以并不认为这是很低劣的手段,相反,能找到别人的盲区非常了不起。” “等等,avenger,你是魔术师?”韦伯一瞬间呆住了,嘴巴大大地张开。 “有这么意外吗?” “当然了!你可是在港[kou]的时候和lancer正面对战过而不落下风。能和枪之英灵打近身战,在人类中只有魔法使级别的人物才能做到吧。”韦伯大声地说着。 emiya耸了耸肩。自己和切嗣在魔术师中都属于异端,近战或者其他,只要是可以战胜敌人的方法都可以用,而不是和传统魔术师一样拘泥于魔术这一种手段。 不过这是不可以告诉韦伯的事情,所以他转移了话题,“我生前的确使用过魔术,因此也具备caster职介的适[xing]。顺带一提,archer职介的适[xing]也是有的。” “可成为英灵的魔术师,连这样的基础都不会吗?” 看着一脸吃惊的韦伯,emiya不禁叹了[kou]气。在生前已经被无数次地这么评价过了,绝大部分的魔术师都会对这样的自己表示鄙夷,“因为我的魔术是特化型魔术,除此之外的所有魔术,我都只能做到‘见习’水准。” “什么特化型魔术...” “那种事情无关紧要!”沉默 了半天的rider,突然一脸急切地[cha]入了对话,“既然发现了caster的藏身之处,直接冲过去把他揍一顿吧!” “哈?”韦伯发出了不赞成的疑问声,“敌人可是caster,怎么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准备就冲进敌人的工坊?” 说完,他还转头看向emiya寻求赞同。是因为刚刚自己说出了魔术师的身份,而让对方觉得亲近了吗?但这次要让韦伯要失望了。 “我赞成rider的意见,虽说是caster,但吉尔德雷和我一样都是特化了某个类型的魔术师,只会召唤魔物进行战斗。他本人在其他魔术上毫无建树,不必担心,唯一麻烦的是他的宝具,‘螺湮城教本’。” “他宝具的能力是什么?” “这本书具有魔力炉的特[xing],只要解开封印就可以无限地从异界召唤怪物。怎么处理这个宝具,决定了我们是否能取胜。” “没问题,我的宝具具有对军属[xing]。”rider[cha]话了,“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等等,rider,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么有干劲呀?” rider已经脱去了现代装束,换上了自己的概念礼装,一身古希腊风格的戎装,表露着无论怎样都要去的决心,“这当然是因为我的master做出了这么大的成果,身为servent的我自然要取回敌人的首级作为回报。” 韦伯愣在了原地,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选择说辞却无言以对。 对于这样的两个人,emiya唯有苦笑,“既然如此,rider,我们就尽快收拾准备出发吧。” “我现在就去。”声音还留在原地,rider本人已经冲出了房间,这么迫不及待吗? “你注意你的装扮不要被马肯其夫妇看见...”韦伯刚开[kou]说话,rider本人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比起提醒rider,没人听到的话语更像是心理安慰吧。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面面相觑的韦伯和emiya。 将自己的master和另一个servent留在同一个空间,即使是同盟关系也未免太放心自己了,看来rider的确相当信任自己。 emiya对韦伯说,“真是个...有个[xing]的servent呢。” “这可是我召唤出来的servent,怎么可能不是最强的...你在笑什么?” 自己以前似乎也对凛说过类似的话,看着这样逞强的韦伯,emiya回忆起了那时的凛,因此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是来到这里之后,见到的魔术师都非常像魔术师,对比起来,还是你这样的人比较好。”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像魔术师吗?别以为自己生前也是魔术师就可以对我指指点点!”韦伯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激烈。 而emiya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并不是和rider说话时那种无奈的生气,韦伯这次是真的愤怒了。愤恨的瞪着自己的眼神,让emiya想要做出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们还在做什么?快出来!”但他的话被rider的大喊打断了。 韦伯离开房间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速地离开了。 深深地叹了[kou]气,emiya也追了上去。 “我们要怎么过去?从街上走过去吗?” 在一楼和马肯其夫人解释,三人要一起出门玩之后,他们走出了屋子。rider和emiya都换上了自己的概念礼装,不论是一身戎装的rider还是emiya,看起来都是太过异常而没办法出现在街道上的样子。 “没必要。avenger,你稍微让开一点。”rider这么说着,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拔出了有着华丽装饰的宝剑。 解析魔术在emiya的视线落在那把剑上的瞬间发动了,他判断出那把剑并没有魔力,因此非常困惑它的用途。而韦伯似乎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已经离开了一定距离。 此时,rider向着虚空举起了剑,“征服王以这一斩试问霸权!” 喝出这句话的同时,rider的剑向着天空斩下,在雷鸣般声音的伴随下,空间仿佛被划破般裂开,从中冲出来的是由两头公牛拉着的豪华战车,电光四溢,缠绕着巨量的魔力。 emiya认了出来,这是rider在港[kou]乘坐的那一辆。而比起那时,emiya此刻更加靠近, 似乎也更容易被那强大的气势压倒。 “确实,亚历山大大帝的传说里,有着这一剑的传说。” 那是“格尔迪奥斯绳结”的故事,在宙斯神殿里有着一架古老的战车,车辕绑着的缰绳以复杂的方式缠绕,无论是谁都解不开。神谕说,谁解开这些结,谁就能统治亚细亚。 那个解开了的人就是称霸亚洲的伊斯坎达尔王,面对复杂的绳结,他没有尝试解开,而是直接一剑将其斩断。比起解谜更像是灵机一动,但事实上缰绳就是被解开了。 伊斯坎达尔王,可是能让亚里士多德成为其军师,数度以将军的身份征战沙场,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还在战斗的男人。也只有这样的人,会跳出正常人的解谜方式,选择用最直接而有效的手段解决问题。这不是愚蠢,而是真正的智慧。 而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那辆战车,拉车的正是和宙斯有着深厚渊源的蹄上缠绕着雷电的“飞蹄雷牛”。 “出发!” 随着rider的宣言,载着他们的“神威车轮”,在天空中画出了一道电光,消失在了夜[se]里。 第 14 章 第 14 章 “这真的很厉害。” emiya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rider的宝具神威车轮,一瞬间就来到了可以将冬木市一览无余的高度,而且如字面意思一样“飞奔”了起来。在这个高度飞行,完全无需担心被人看到,即使有人抬头,也只会误认为是飞鸟或者小型飞机。 在这个高度以这样的高速飞行,emiya却感受不到空气稀薄和风压的影响。恐怕是神威车轮本身设下了能守护乘坐者的结界。而rider看起来还没有全速飞行,这个宝具应该还有其他能力没有显现。 “很吃惊吧,avenger。我家小子第一次乘坐的时候,和你的表情一样。” “...” “怎么了?”因为韦伯没有反应,rider奇怪地问。 而韦伯的脸上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不过比起不愉快,或许说压力过大的表情更加准确。他别过头不看rider,“没事。” “没事的话你不会这样吧。接下来可是要收获你努力的成果的时候。” “抱歉,rider,我想大概是我的错。”感受到气氛越来越紧张,emiya[cha]入了对话中。虽然至今还不知道具体理由,但韦伯之所以不愉快,很明显是因为他的话。 “avenger,你做了什么吗?” “我说话不够谨慎,虽然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韦伯似乎把我的话理解成了说他不是一个合格魔术师。” “原来如此。”rider点了点头,似乎有类似的经验,因为通过emiya含糊不清的表述也理解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放心吧,avenger,那并不是你的错。” “什么?” “喂,rider,不要说多余的话。”韦伯想要阻止,但如果rider是用语言就可以阻止的话,他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个小子,不是为了得到圣杯,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有作为魔术师的实力,才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 韦伯没有反驳,这就是对rider话语真实[xing]的最好佐证了。韦伯的家族仅仅有三代的传承。初代的祖母只是某个魔术师的情妇,只在枕边细语时习得初步的魔术,第二代的母亲也只是有着“要好好珍惜妈妈重要的回忆”这种程度的觉悟而继承了魔术,真正认真去探求魔术的,是从韦伯这代才开始,因此不管是魔术回路的数量或魔术刻印的品质都极为粗劣。 正因如此,在重视传承和历史的时钟塔内部,韦伯遭遇了无数的冷嘲热讽,尤其是他的导师肯尼斯,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说,“以时钟塔的历史来看,你们家等于刚出生的婴儿,在对父母提出意见之前,应该先学会怎么说话”。 正是被肯尼斯这句话刺激到了,韦伯才会偷取圣遗物,跑到远东参加这场战争的。他根本不在乎圣杯是什么,他只想通过获得圣杯这一成果,来证明自己。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不像魔术师”这种说法对于韦伯来说的确太过冒犯了。 emiya思考了一下,直视着韦伯说,“韦伯·维尔维特,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可以吗?” 韦伯对于紧紧盯着自己,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没有胆怯,而是直视了回去。这个男人也是一样的,就和时钟塔那些不肯承认自己实力的家伙一样,“你想问什么?” “对你来说,证明自己的实力,从而提高声望,这件事比别人的生命还重要吗?” “这...”韦伯理解了avenger话语中的意思,他犹豫了。 他想要在圣杯战争中胜出,因为想要被所有人承认。可胜出的话,就意味着必须杀死其他的master和servent,直到只有他一个人存活时,这场战斗才会结束。 在这样的战斗中获得胜利,就意味着要用鲜血染红自己的手,意味着承认自己的声望比别人的生命更重要。“为什么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只是想知道你以何种方式思考,价值观是怎样的而已。即使只是被魔术师视作工具,作为servent的我们也是有着自己的喜好的。”这么说着的avenger露出了笑容,但和早上时不一样,现在他的眼神没有笑意,就像是动物学家观察野生动物一样的眼神。 “你到底想说什么?”回避了对方的问题,因为韦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因为就个人喜好而言,我讨厌魔术师这个人种。” “什么?你自己不就是魔术师吗?”韦伯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魔术师的思考方式,我完全不能接受。” 意想不到的对话走向,让韦伯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刚刚的怒气也被忘到了脑后。 “其他的master,为了得到圣杯,无论会对这个城市里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都不会在意。比如这个城市的管理者远坂时臣,也不并在乎caster杀死了多少孩子,他只是无法忍受caster的挑衅,这就是典型的魔术师思维。如果你也认同,那我就向你道歉,因为你的确是魔术师。” “魔术师存在于普通人的[lun]理之外...”韦伯低声说出自己在时钟塔学到的东西,但自己是否相信... “韦伯·维尔维特,你真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不知道什么时候,avenger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从观察者的眼神变成了...仿佛带着同情的眼神。 无法承受那样的眼神,韦伯低下了头,避开了那道目光。 “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践踏他人生命的存在,我绝不认同这些魔术师的生存方式。” “喂,avenger。”打断了avenger话语的是rider,脸上不再是平时那种大大咧咧的笑容,而是非常严肃的表情,不过并没有问罪的意思,“别太欺负我家小子了。” “rider,你对于自己的master保护过头了。这都考虑不清楚的话,这样的犹豫在圣杯战争中是致命的,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他。” “真到那时候,我会亲自保护他的。”rider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就把视线转回了前方,继续专心驾车。 而两人的对话则在此点燃了韦伯的怒火。这两个servent联合起来侮辱自己,avenger在一边讲大道理,而rider则自说自话地充当起保护者,这两人都不承认,他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魔术师了。 “只是servent而已,不要说这些多余的话。不论如何,我都会得到圣杯,然后证明给所有人看,让他们看看之前对我的轻蔑错得有多离谱!”虚张声势的怒火,但对avenger的问题仍然没有正面回应。 “快要到了。”rider突然开[kou]打断。 “的确,韦伯·维尔维特,这个话题稍后再继续吧。” “哼。” “不过,只有一件事不得不说,你最好再扪心自问一次自己战斗的理由,这可能决定了你是否能在这场战争中存活。” “不关你的事!” “你们俩都不要再说话了,要降落了,不然可是会咬到舌头的。”rider[cao]作着缰绳,神威车轮快速地下降。 牤牛前进的方向是未远川的上游出水[kou]的位置,这个通道相当宽敞,即使是神威车轮也能顺利进入。 “rider,在入[kou]前稍微停一下。” 听到avenger的声音,rider在出水[kou]前停下了牛车,avenger则注视着黑暗的深处。 “你看到了什么,avenger?” “海魔。”在黑暗中,已经见过的黑影正蠢蠢[yu]动,数量之多几乎完全覆盖了整个通道。有着千里眼的emiya能够很轻易地看清这些怪物,不过普通人是无法穿透遮蔽着它们的黑暗看见的。不过这样也好,这么密集的恶心怪物,一般人看见了恐怕连理智都会丢失。“数量相当多。” “虽然如此,一直待在外面也只是[lang]费时间而已,开始突破吧!”rider用力挥了挥手中的缰绳,蹄子上缠绕着雷电的公牛发出怒吼,向着通道深处冲去。 “可以闭上眼睛,接下来的场景不怎么讨人喜欢。”emiya提醒韦伯。 “不需要你管,我可是master,不用你照顾我。” 完全陷入闹别扭的状态了,emiya的好心建议看来只会起到反效果。虽然的确是自己说错话造成的,但emiya还是忍不住叹了[kou]气。 神威车轮周围的电光照亮了黑暗,光影[jiao]错的通道中,密密麻麻堆积着的海魔出现了。漆黑的通道堆满了丑恶的异形,简直是字面意义上的深渊之[kou]。 战车上,看到了通道中挤满了整个空间的海魔,韦伯的脸[se]瞬间变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普通人见到这种场景不可能不觉得恶心和恐惧,从这点上来说,韦伯的[jing]神状态还是很正常的。 而公牛发出的怒吼,让海魔全部苏醒了。没有思 维的海魔似乎只是遵循本能想要杀死入侵者,因此向着神威车轮聚集。 然后在下一瞬间,就被车轮碾成碎片,牤牛的铁蹄将海魔的身体踩烂,雷光将其烧成灰烬,战车每一次前进都会带来让人恶心的粘稠水声和垃圾烧焦的臭味。即使有神威车轮自身的防护结界也无法完全隔绝,韦伯不得不使用魔术遮断了自己的嗅觉。 开始时emiya还投影出了弓箭进行援护,不过密集的海魔完全无法阻挡神威车轮的突进,挡在前方的海魔全部被蹂躏殆尽,只剩下了被踩碎、烧焦的尸体。emiya轻轻挥手,让手中的弓还原成魔力散去。 “avenger,进攻魔术师的工坊,是这么轻松的事情吗?”或许是厌倦了这样一边倒的情况,rider显得很无聊。对于喜欢竞争的他来说,这样的歼灭战太无趣了吧。 “很可疑。” “你注意到什么了吗?” “很奇怪。”海魔的数量正在飞速减少,但如果caster本人在这里,应该已经发动了螺湮城教本不断召唤新的海魔来对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倒,“caster可能不在这里。” 这是唯一可能的结论,caster不在这里,这些海魔只是他留下的看门狗而已,这样的话,当前碾压式的战况就说得通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通道的终点。四周非常宽敞,但混凝土铸成的空间还是让人觉得压抑。emiya发动了千里眼技能。虽然这里远离外界,连一点光线都没有,但借着神威车轮的电光,被加强了之后的视力,还是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果然caster不在这里。这是...该死。”理解了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emiya皱起了眉头。 rider脸上也有不快的表情,虽然不如emiya,但他也大致看见了。 “这是什么?”看来韦伯还没有看清周围的东西。 正当他准备用魔力强化自己的视力的时候,rider阻止了他,“算了,你还是别看别较好。” 豪放的rider用了罕见的谨慎语气,却让韦伯一下就发火了,“你在说什么,既然caster不在这里,至少也得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不然接下来做什么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那就[jiao]给我好了,你呆在这里。” “别把我当傻瓜,我是魔术师,也是你的master。” 韦伯赌气从车上跳下,发动了夜视魔术,眼前原本被黑暗笼罩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而在他的身后,rider和avenger一起叹了[kou]气。 emiya再次环视四周,虽然千里眼是相当实用的能力,但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能力也十分烦人。黑暗中的东西在他的眼里太过清晰,每一处细节都一览无余。 家具、乐器、餐具、服装以及看不出用途的貌似图画般的东西,通过这些作品可以看出作者独具的风格和热情。各式各样的东西被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全部都是手工制作的。 要问为什么能一下就看出来,原因是,这些用具的原材料全部都是——人类。 漂浮在空气中的是蛋白质变质后的恶臭,脚底下的粘稠[ye]体并非是下水管道的污水而是厚厚一层鲜血。在这里,能被叫做“尸体”的东西并不存在,都被制作成了那里展示的“艺术品”。这些“原材料”的人格、尊严以及一切人类应当有的东西,都被当做无用之物,被创作者舍弃了。 这种别具一格的创意,充满了艺术[xing]的设计,创作出这些东西的人恐怕有着不凡的艺术天分,但是作为人类来讲,是不折不扣的残缺者。 emiya眼中看到的景象与记忆中的光景重合,在他最初参加的那一场圣杯战争中,在教堂的地下室,言峰绮礼将他按在墙上,强迫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昏暗无光的地下空间,装满了棺材,里面躺着眼神无光如同木乃伊一样干瘪的人——如果他没有被切嗣收养,那他也会是其中的一员。 和被切嗣拯救了的emiya不同,那些孩子,还有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作为人类的尊严被忽视,原本光明的未来被夺走,被像物品一样使用的人们,在恐惧和痛苦中,在绝望和无助中,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死去的。 这些死者中的一部分,说不定就是caster在和他的战斗中逃跑之后,回来虐杀的。这是自己的责任,如果当时他能成功击杀caster,或许就能减少一部分死者。 “caster...”emiya的心中,黑[ se]的杀意再次安静地燃烧。 “呕...” 痛苦的声音将emiya的意识拉回了掩饰,一旁韦伯正跪在地上无法站起。他立刻从战车上跳下,扶住了韦伯的肩膀。韦伯的脸[se]发青,[kou]中传来了牙齿碰撞的声音。 “没事吧?如果想吐的话,不用勉强忍住,吐出来会好一些。” 以人类的尸体作为艺术创作,并将其陈列成艺术展览的形式,这个行为恐怕已经超出了韦伯想象的极限。这种反应很正常,普通的[jing]神状态是无法忍受这个充满了死亡的空间的。 “所以我才说,小子你别看才好。”rider的声音响起,和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不同,很安静的语气。 “啰...啰嗦。”事实上韦伯确实有想吐的冲动。 他在参加圣杯战争之前,已经做好了这是一场互相残杀的战斗,这一心理准备。即使死亡发生在自己眼前,作为魔术师也绝不会动摇,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知道自己正在参加的这场圣杯战争是残酷无比的杀戮,根本没空去同情死者。如果不做好面对尸横遍野的景象,就没有胜利的希望。 所以他早就决定好了,无论面对怎样的死亡自己都不会动摇。 但是,当死亡以如此真实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他却如此狼狈。这一刻,杀人这一概念的冲击力前所未有的强烈——他即将进行的,也是这样的行为吗? 膝盖在不停地颤抖,胃里的东西不断上涌,韦伯的大脑尖叫着要求他立刻逃离这里,但身体却完全无法动弹,如果不是avenger扶着他,他可能连站立都做不到。 韦伯无比痛恨自己的软弱,更不甘心让自己的软弱就这么展现rider和avenger的眼前,这样之前自己的虚张声势就毫无意义,“avenger,你现在内心一定在嘲笑我。如果是真正的魔术师,在这样的东西面前根本就不会动摇,你一定是这么想的...” “别随随便便就迁怒别人!” 下一瞬间,韦伯的脑袋一阵疼痛。rider阻止了韦伯继续说下去——用他的拳头。 “别因为自己的问题就迁怒avenger。而且你保持你现在这样就好,如果看到这个场景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会亲自动手矫正你的错误观念的。” rider所说的矫正,恐怕是和之前一样用拳头来矫正吧。 说完这段话,rider环顾了一下四周,露出了非常不快的神[se]。 取而代之,发出声音的是avenger,“韦伯·维尔维特,即使是魔术师,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将人[xing]丢弃。对于现在你看见的东西感到厌恶,我认为这是作为人类的正常反应,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因为rider和avenger的话,韦伯稍微恢复了一些冷静,将头抬了起来。夜视魔术已经失效,他却没有再用一次的勇气。再看一次刚刚那样的场景,他实在是做不到。对于将软弱暴露在rider和avenger面前,韦伯觉得非常不甘。 而avenger的话语还在继续,“确实,在魔术师的世界里,面对着比这更残暴的场景,却仍不为所动的人也是存在的。而且这样的魔术师,往往有着更强大的力量,这也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但理所当然的赞同这样的行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的魔术师已经不能再算是人类的一份子了。” “可你们不就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吗?”自卑驱使韦伯向着avenger大喊,“不要用那样虚伪的话来安慰我,明明这么狼狈的只有我一个人...什么?” 有什么不对。在韦伯激动地大喊着的时候,emiya突然冲了过去,将韦伯推向了rider的方向,左手投影出干将,砍向朝着韦伯飞扑过来的黑影,右手则将莫邪扔进了远处的黑暗中。 黑暗中,鲜血之花飞溅而出,然后身上[cha]着莫邪的黑影倒在了地上。黑[se]的中东服饰,白[se]骷髅的假面,代表[xing]的装扮让韦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assassin?他不应该已经死了吗?那言峰绮礼...” “现在可没有吃惊的时间。” 倒在地上的assassin化为粒子消失前,[yin]影中又出现了两个assassin。 “为什么assassin会在这里,而且还有这么多个?”韦伯震惊地问。 第 14 章 “事实上还有更多。rider,以ass assin为对手,一味防守只会陷于劣势。” “了解!”这么回答着,rider拎起韦伯跳上了神威车轮的驾驶座。手中投影了新的干将莫邪的emiya则负责警戒rider身后。 “等一下,这里就这么放着不管吗?”韦伯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 但这样黑暗的空间算得上assassin的主场,他们使用气息遮断的技能,emiya根本无法判断黑暗中潜伏着多少assassin。正面战斗力不强的assassin对rider和emiya来说不算是太大的威胁,但对韦伯来说就不一样。暗杀master本来就是assassin最擅长的。 “这次就放弃吧,就算调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线索。将这里全部破坏,也能让caster大受打击。” “avenger说得没错。”rider赞同了emiya的意见。在被数量未知的assassin包围的前提下,带着master作战是最愚蠢的行为,稍不注意就会被直接斩首。 只是韦伯还在犹豫,“或许还有幸存者...” 原来是在意这个。emiya露出了轻微的笑意,“这里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既然如此,我就将这里处理掉了。”rider大声喝道,“将这里全部烧毁吧,宙斯的神牛,连灰都不要剩下!” 在他身前,公牛发出了怒吼,雷电从它们身上闪现,像台风一样强烈的魔力喷涌而出,战车向前突进而去。黑暗再次被电光照亮,随着战车逡巡,所有的一切都在象征着破坏和冲击的雷电中消失,不论是下方的“工艺品”还是assassin。 神威车轮在奔驰了整整三周后缓缓停下,脂肪烧焦的味道充斥在整个空间。 “没有任何气息了。”emiya说。 “这样啊...”韦伯犹豫着,眼神依然凝视下方的黑暗,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rider拍了拍韦伯的肩膀,“别想那些事了,小子。坐好,我们要回去了。” 之后,神威车轮再次释放出电光,碾压着通道内的海魔,奔驰着驶回外界。 从那个充满血腥臭味的空间离开后,emiya深吸了一[kou]外面的空气,无[se]无味的空气仿佛都是一种享受。然后,他看向天空,此刻西边的云已经被染成了茜[se],时间来到了黄昏。 “逢魔之时。”emiya喃喃自语。 “什么?”韦伯问到。 “[ri]本人管黄昏叫逢魔之时,因为是白昼和夜晚的[jiao]界点,所以[yin]阳两界重合了,鬼怪可以进入人界,人也可以进入鬼界。”emiya解释道,“只是觉得和我们的经历重合了而已。” “逢魔之时...”韦伯默默地重复了一遍,“avenger,你对[ri]本文化真的很了解。” “说起来,avenger,你知道assassin仍然活着的事情吗?”rider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emiya直接承认了,反正说谎也没什么好处,而且既然已经成为同盟,有些情报互相[jiao]流也没什么。assassin会出现在那里他也完全想不到,言峰绮礼这家伙的意图还是一如既往地难以猜测。 “目前我所知道的大概有,assassin这个职介无论如何召唤,都会是哈桑。哈桑这个称呼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暗杀者中最优秀的那一位会被授予的称号。他的宝具暂时还不明确,但推测应该是具有让他分裂成多个个体的能力,就像刚刚见到的那样,assassin并不只有一人,而是很多个。” “这样的话,作为这次圣杯战争的第一战,archer在远坂家消灭了assassin是怎么回事?”archer使用倾泻而下的宝具,碾压式地杀死了assassin,这是韦伯通过使魔的眼睛亲自看到的。 “assassin的master言峰绮礼,他的老师是远坂时臣,他们一直是同盟关系。言峰绮礼表面上因为失去了自己的servent,而向教会寻求保护,他的父亲作为监督者,完全清楚assassin的能力,却仍然违规接受了他的避难申请。实际上,assassin一直在背地里活动,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港[kou]那一次assassin也在。刚刚既然assassin在,就说明言峰绮礼也一直知道caster的动向。” 至少言峰绮礼如果想的话,让assassi n暗杀caster的master完全没有问题。只要master死去,caster自然也会消失。但言峰绮礼却没有这么做。 “言峰绮礼没有杀死caster,大概是因为不想让其他master知道assassin仍然活着。以caster为诱饵,趁机搜集其他servent的情报,最后再由archer给予最后一击,这样一石二鸟的计划吧。” “原来如此。”rider点了点头,“archer真的和assassin结盟了吗?” “应该是的,怎么了吗?” 握着缰绳的rider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看到那个笑容的emiya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rider的计划具体是什么,但一定是非同一般的事情。 “rider,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既然如此,直接去问问当事人如何?” “当事人?” 在emiya反应过来之前,rider就调整了战车的前进方向。 “喂,rider你认真的吗?” 神威车轮前进的方向是某栋大楼的顶层,通过千里眼,emiya已经看见了站在屋顶上男人的身姿。虽然穿着现代的衣服,但那张非常显眼的脸还是一眼让他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金[se]的头发随着夜风飘动,深红[se]的瞳孔俯瞰大地,即使没有穿着他那奢华的黄金铠甲,但任何靠近他的人恐怕都会感受到他作为王的威压。 这么近的距离,对方不可能毫无感觉,但完全无视了他们,毫无反应。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目中无人,emiya压制住了自己投影出弓箭直接[she]击的冲动,虽然看起来毫无防备,不过那家伙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杀死的。 “喂,archer。”离archer还有几十米的距离,rider已经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而archer,或者说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不愉快,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们,“杂种,你们有什么要事?如果是为了无聊的事情就和本王说话,那可是万死难辞的重罪。”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rider完全无视了对方不礼貌的用词,豪爽地打着招呼。 “这个世界都是本王的东西,在高处巡视自己的领土是王的[ri]常工作。” 明明是在敌对的servent面前,吉尔伽美什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敌意,但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emiya他们放在眼里,而且还说出了整个世界都属于他这种狂言。 这个男人的[xing]格和emiya记忆中一模一样,原本他还以为这种傲慢的个[xing]是因为受到圣杯污泥的影响,但看来和圣杯无关,这个男人自身的个[xing]就是如此。 按照他生前的回忆,吉尔伽美什应该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沐浴了诅咒集合体的圣杯黑泥,得到了新的身体,但对[xing]格完全没有影响。这个英灵真的非常超乎常识,大部分的英灵只要碰到黑泥就被会污染,最大限度地被激发负面个[xing]。 而现在这个世界,吉尔伽美什应该还没有接触过圣杯污泥,却仍然如此目中无人。 “世界是自己的东西,是不是有点自恋过头了呢,吉尔伽美什?”emiya[cha]话了,故意在说出了对方名字的时候加了重音。 对于emiya忽然的话语,三个听众反应各自不同,韦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rider则是带上了看好戏的表情在一旁观察,而被突然叫破真名的那个人——“有趣。” 原本完全没有分给他们一丝一毫视线的吉尔伽美什,终于看向了他们,仿佛是看着有趣玩具似的,用深红[se]的瞳孔注视emiya,“没见过的面孔,本王许可了,报上你的名字。” “你的master没有告诉你吗?我是avenger。” “原来是你。”吉尔伽美什的瞳孔变尖了,蛇一样细细的瞳孔打量了一眼emiya,下一秒就变成了高傲冷笑的表情,“难怪,言峰绮礼那家伙对你相当执着。” “言峰绮礼?”他对自己相当关注?emiya心中产生了很多疑问,但目前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和吉尔伽美什的对话。考虑到这个男人的[xing]格,一言不合就直接[she]来几十枚宝具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杂种,知道了本王的名字,因此前来拜见是应有之义。但你那说话的语气,以及见了本王居然敢不 低头,这难道不是不敬吗?” “怎么会?能让我低头的只有我认可的人。” “在本王面前胆敢用这样的态度。虽然我只会和英雄作战,但教训搞不清身份的杂种,也是王的责任之一。”吉尔伽美什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 emiya将魔力注入魔术回路,保证随时都可以投影来迎击吉尔伽美什的攻击。双方的杀气碰撞在一起,叠加起来的气场让韦伯觉得空气像是被挤压了一样,完全无法动弹。 “avenger,虽然你们打一架也无所谓,不过我还是有事和archer说呢。”rider若无其事地介入了他们,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杀气一样。 接着,rider转过头面对吉尔伽美什,“archer,我刚刚遇上了assassin。” “assassin?好吧,本王准许你上奏。”这个话题似乎吸引了吉尔伽美什的兴趣,他身后的空间扭曲消失了,看起来似乎可以暂时好好说话了。 但这样高傲的态度,甚至让rider都忍不住苦笑起来,“算了,既然是最古老的英雄王,那么似乎比我还高傲也可以理解。archer,你的master和assassin的master结盟了吗?” 完全没有铺垫,突如其来的直球中的直球,非常符合rider的个[xing]。 “那又怎样?”吉尔伽美什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就承认了。那种事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没有意义的事情。将master仍在一边,自己一个人在楼顶俯瞰冬木市,果然这个男人对远坂时臣的策略,甚至远坂时臣本人都毫无兴趣。 吉尔伽美什过于直率的发言,让rider都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assassin似乎有好几个,那是他宝具的能力吗?” “好像确实有好几个assassin。但那又怎样,为什么作为王的我要知道那些仆人的事情?”吉尔伽美什又露出了嘲讽的微笑。果然在他看来,同盟关系的assassin并非是和自己对等的存在。不对,对他来说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低他一等的存在吧,他的傲慢也和传说中一模一样。 “这样啊...算了,反正也没抱多少期待。”rider也很干脆地放弃了接续追问,原本就抱着能打听到是好事,不能的话也无所谓的心态。 但这种态度似乎让吉尔伽美什感到了不满,身上再度散发出杀气,“所以,你就是专门为了这种事来打扰本王的吗?那你真是很有胆量呢,杂种。” emiya暗中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正面沐浴着对方杀气的rider仍然若无其事,仿佛在考虑什么,然后突然“啪”地用力拍了一下手,“有了,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这家伙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看着rider的表情,emiya和韦伯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archer,你是王中之王,没错吧?” “当然,除了我之外的那些王只是赝品而已。” “你还真是自信。那你要怎么证明呢?” 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看来rider刚才的发言触怒了他,“杂种,就凭你也想要质疑我吗?” “所谓的战斗,并不是只有武力一种方式。” “什么?”不只是吉尔伽美什,韦伯和emiya也没有明白rider的意思。 而面对三张疑惑的脸,rider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抬手指向了西边——如果emiya没记错的话,是爱因兹贝[lun]城堡所在的位置。 “圣杯战争中,可是有好几位王同时被召唤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里比较一下作为‘王’的资质,不是很有趣吗?” “哦,难道你要挑战我吗?不单是不知死活,还非常不知天高地厚,杂种。”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吉尔伽美什的表情明显是有了兴趣,“只是,这个主意听起来或许能让我娱乐一下。本王允许你上奏,如果不使用武力,如何证明为王的资质?” “从古至今,不使用武力却能顺利解决事情的方法只有一个吧。”rider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做出了举杯喝酒的动作。 emiya无奈地看着rider,“说到底,只是你想要喝酒而已吧。” “有什么问题吗?看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今夜要痛饮一番才对吧。” 为什么只是想要喝酒,就要把吉尔伽美什这个麻烦人物牵扯进来。而且既 然rider指向了爱因兹贝[lun]城堡的方向,看来也把saber算进去了。如果他知道lancer的所在,恐怕也会特意去邀请对方的。 “为什么本王要[lang]费时间来陪你?”与句子的意思相反,emiya能从吉尔伽美什的表情里看出他其实相当有兴趣。 “再怎么说,喝酒也比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地面有趣。不过你不来也行,但那样就算你不战而败了。” “你这家伙...” 无视了散发出杀气的吉尔伽美什,rider驾着神威车轮离开了,一瞬间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就看不见了。 “rider,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了,征服王从不妄言。不过两手空空地举办酒宴不成体统,avenger,你知道哪里有卖好酒的吗?” rider现在的所有心思似乎都已经在酒宴上面了,而且看样子,他无疑也将emiya放进了酒宴名单里。 “难道我也要参加吗?” “当然,我们可是缔结了同盟,无论何时不都应该‘一莲托生’吗?” “你怎么知道这种词汇的?”为什么希腊的英雄会如此[shu]知[ri]本的四字[shu]语,即使是圣杯会将现代知识给予英灵,而不会无聊都连这种知识都灌输吧。 “rider最近沉迷[ri]本的时代剧,我估计他就是从那里面学来的,而且并没有完全搞懂这些词的意思。” “不愧是我的master,很了解我呢。”rider豪放地哈哈大笑起来。 韦伯的说明和rider的肯定虽然让emiya得到了答案,但不知为何他的头更痛了,“我可是准备继续去追击caster的,完全不打算参加酒宴啊。” “什么?!” “rider,为什么你会露出‘居然会被拒绝’这样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去,avenger?” “韦伯·维尔维特,连你都要和rider一起胡闹吗?” rider暂且不提,为什么韦伯会对自己不打算参加酒会如此吃惊。 “这...我们可是缔结了同盟,你怎么能擅自行动?” “放心,我只是打算在刚刚那个caster的魔术工房守株待兔而已,如果caster真的回来了,我也会立刻通知你们。而且即使我单独打倒了caster,也会告知监督者我们的同盟关系,这样你还是可以得到令咒。” “不是这种原因!现在rider是准备到saber那边去吧,而且之后吉尔伽美什也会过来吧,万一他们都喝醉了,我要怎么控制局面啊?” “原来如此。” 的确,喝醉了酒的servent,还是三个,光是想象都觉得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混乱场面。又不能只是为了不让rider喝酒,就使用令咒。况且,rider和saber暂且不论,作为最不受控制的吉尔伽美什,万一喝醉了那场面真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换而言之,韦伯是希望emiya作为最后的良心一起跟过来。自己已经被信赖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对于现在的韦伯来说,只要能够救命,哪怕是稻[cao]也要抓住呢? emiya思考着,现在必灭的黄蔷薇已经被自己破坏,那saber的左手应该恢复了。如果rider和韦伯突然闯入对方的城堡,恐怕尚未说清来意,saber就会使用誓约胜利之剑消灭对方也说不定。即使不是如此,作为魔术师杀手的切嗣现在说不定就在那座城堡里,放任他们单独前去,发生战斗的可能[xing]太高了。 但即使说明了这些危险,恐怕rider也不会放弃。这个男人对自己的[yu]望无比忠实,而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改变。这么放任不管,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从各种意义来说都很糟糕。rider和自己现在还是同盟关系,如果他们和saber发生了冲突,对于emiya来说就头疼了。 “...该怎么办呢?” 陷入了沉思的emiya看见了rider嘴边的笑意,这让他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而之后发生的那些事,足以让emiya痛恨他的预感怎么能如此准确。 第 15 章 第 15 章 从远坂凛出生在魔术师家族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与普通人的生活无缘。 持续出现的儿童失踪案件、让整栋酒店倒塌的爆炸、间桐家的火灾,关于这些在冬木市发生的灾难,仍然是个孩子的凛比绝大部分成年人都要了解背后的真相。那是圣杯战争的余震,七组魔术师和servent互相残杀下的无辜牺牲品。 正是因为离真相如此接近,凛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责任感。 昨天和今天,朋友琴音都没来上学。班主任说琴音只是请了病假,但年仅7岁的凛非常不安。 发生在冬木市的儿童诱拐案和杀人事件,至今都没有侦破——也不可能侦破,因为那一定是魔术师的手段。实力不够的魔术师无法提供足够的魔力供servent使用,这样一来,本身就是灵体的servent会选择吸食人类灵魂作为补充。 学校的老师、琴音的亲人和朋友都不知道这一点,只有凛知道,所以只有凛能救她。 琴音一直很信赖凛。无论是被班上的男孩欺负,还是被硬塞了不喜欢的工作,凛都会站出来帮助她。能够被同学如此信赖和尊重,对凛来说是一种骄傲。 现在,琴音一定也在和平时一样,等凛去帮助她。 凛不是没有考虑过求助于身为魔术师的父亲远坂时臣,但父亲也是圣杯战争的参战者之一,母亲严令禁止她打扰父亲。 凛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但她决不能对身陷险境的朋友坐视不管。 怀着这样的决心,她爬出卧室的窗户,沿着露台支柱滑到地面,随后钻入灌木丛中穿过庭院,然后从连孩童都只能勉强穿过的栏杆缝隙里离开了家。这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惊动屋舍内密布的结界,也没有惊醒任何的大人。 在深山町寒冷的深秋,凛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奔跑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她身上有三样道具,其中最信赖的,是自己生[ri]时父亲送的魔力指针。无论从外形还是构造上看,都只是普通的指南针,但它不会指向南方,而是会指向发出魔力的方位。 剩下的两样是凛在修炼家传的宝石魔术时,[jing]心制作的两片水晶片,她挑选了其中最好的两个。如果将其中填充的魔力一下子释放出来——虽然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还没试过——一定会发生小规模爆炸的。如果遇到危险就可以用作防身武器了。 这些装备加上自己的实力,凛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出琴音并把她带回去。 如果有人问,没问题吗?她一定会点头。 如果有人问,真的没问题吗?她可能会有点犹豫地点点头。 如果有人问,真的真的能保证不出一点差错吗?那她恐怕会犹豫到不敢回答。 但这些问题对凛来说没有意义,唯一有意义的问题是,如果琴音再也来不了学校了,她还能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吗?凛可以非常肯定地回答,她不可以。 这就足够了,鼓起勇气,凛告诉自己,她是远坂家的女儿,不是胆小的普通孩子。她将心中的怯懦赶跑,迈开步子向着最近的车站跑去。回到冬木市坐一站公[jiao]就可以,这几天没吃午餐省下零钱足够支付车费。 一小时后,躲在小巷的[yin]影里看着对面的警车,凛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开心地想,太好了,这样就赶得上回去的末班车了。 刚刚她成功地用魔力放出毁掉了那个可以给孩子们下暗示的魔术道具,她带着琴音和一大堆被诱拐的孩子跑了出来,奔向了巡逻的警车。 那个诱拐犯没有追上来。这样的话,一切都顺利结束了。父亲一定会以我为骄傲的,看着警车带着孩子们离开,街道再次恢复安静,凛笑着想。 咔哒—— 凛将差点吐出的惊呼声吞了下去。她藏身的小巷深处发出了某种声响。 是野猫翻垃圾时碰到了易拉罐吗?凛这么推测着,下意识地看了眼手中的魔力指针,然后倒吸了一[kou]凉气。 指针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一样指向发出声音的位置。那里有着什么东西,像散发着巨大磁场的吸铁石一样,释放着魔力。 凛张开了嘴,但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从小巷深处传来什么东西的呼吸声,[chao]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要学习魔术,就要学会认知并接受死亡,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这是每个魔术师的第一课。那种无法逃离,无法思考,只剩下绝望的感觉,就是死亡的触感。那时,年仅3岁的凛通过这样的濒死体验,感受到了魔术的本质。但这次,面 对着小巷内不知名的东西,凛再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全身动弹不得,连叫声都发不出,足够将成年人都击溃的恐惧无情地挤压着这个小女孩的呼吸。耳鸣声开始想起,凛觉得这是压在心[kou]的绝望带来的。 自己会死,一定会死。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但凛却只能站在原地站在原地,连最细微的动作都做不出,睁大的双眼注视着小巷深处,死死地盯着那个即将要杀死她的东西。 很近了,很近了,就快要出来了。 “咻。” 在那个东西将要走出[yin]影的前一秒,有什么东西从凛的身后飞了进去,仿佛流星一样的的白[se]光芒飞进小巷的[yin]影里,然后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传了出来。与此同时,刚刚让凛无法动弹的压力消失了,似乎是刚刚的白光把小巷内的东西消灭了。 但凛的紧张并没有消失,她背后出现了轻盈的落地声,像是有谁从天而降了一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什么?”凛仍然没办法流畅地说话,即使是见习魔术师都算不上的她,也能感受到背后强大的魔力。手中的魔力指针发生了180度的旋转,不再指向小巷深处,而指向了自己的背后。 “最后问一次,你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里似乎混杂了一丝愤怒和担心,不知道理由,但凛总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处于混乱和恐惧中的凛完全没办法好好思考,下意识地从自己[kou]袋里取出了水晶片。 “凛,你在...” “不要——!”身后的人将双手放在自己肩上的一瞬间,凛的恐惧压垮了她。她猛地转身,用力扔出了手中的水晶片。 虽然没有瞄准,但幸运的是水晶片[jing]确地命中了对方的脸,让对方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虽然也是因为对方对凛完全没有防备,但既然有了破绽,不抓住的话她就不是凛了。 她迅速地将灌注在水晶片里的魔力一[kou]气释放了出来。 “凛,等一下!我...” 水晶片在那个人的眼前发出了强烈的闪光。 与此同时,远坂葵,凛和樱的母亲,时臣的妻子,正驾驶着车辆飞速地向冬木市赶去。 她刚刚去确认凛房间的窗户是否锁好,却在孩子的窗边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她要去寻找失踪的朋友琴音。 葵后悔不已,晚饭的时候凛还提到了琴音,并向葵询问冬木市的情况。那时葵认为自己不应该有所隐瞒,所以坦白地对凛说,你就当没有这个朋友吧。 再次踩下油门,葵的脑海里闪过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丈夫时臣这一念头,但又瞬间被她的理[xing]压制。葵不会魔术,但她毕竟是魔术师的妻子。她深知现在丈夫没办法分心给女儿。丈夫还在战场上,将生命和全部[jing]力都放在了战斗上。 能保护凛的,只有自己了。葵捏紧了方向盘,思考着女儿可能的去处。那孩子是坐电车来冬木的,以孩子的能力走三十分钟的距离,葵首先想到了未远川边的市民公园。 那是远坂宅的附近,她和凛经常在那里玩耍。直到一年前,樱也在一起。而樱已经不在的现在,如果连凛都失去的话,这样的未来,她只要想想就浑身发抖。 “不要——!” “凛?!”不会听错的,那是凛的哭声。在公园附近听到了凛的尖叫,葵立刻下车,连车门都没关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 一定有什么发生了,但无论是什么事,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让凛逃走。抱着这样的决心,葵跑进了公园,看到的是——哭泣的女儿,以及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但明显是比较高挑的男[xing]身影。 葵不假思索地跑了过去。 “好了,凛,不要再哭了。” “呜...” 蹲着的男子似乎在和捂着脸哭泣的女儿说着什么,但焦急的葵没有心情去听清说话的内容,用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的速度,跑向两人。 “你要是再哭的话,未来就没办法保持‘时刻保持优雅’这个家训了,还会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召唤出的servent突然出现在几百米的高空,经历了自由落体后把你家客厅砸坏了。你还会因为没有召唤出自己最喜欢的saber而在地上撒泼打滚,最后还将修缮坏掉房屋的工作[jiao]给了servent。你想变成这样的魔术师吗?” “绝对不要。”不知不觉 间,凛已经停止了哭泣,专注地听着。 “这样的话就乖乖和我走哦,我会送你到现在你住的地方的...嗯?” 对话暂时搞了一段落,男人终于注意到了身后正在快速接近的葵,于是转过身,看向背后。 葵和男人的视线对上了,似乎是见过的面孔,但因为剧烈的奔跑,大脑有些缺氧,葵无法回忆起在哪见过这个男人。 而男人在看到自己后,似乎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因此放松了警惕,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趁着这个破绽,葵冲到了毫无防备的男人身边,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自己的右手。 那么,来整理一下混乱的现状吧。 事情的起因,是rider和韦伯在店里购买酒宴上要喝的酒,emiya则独自站在高层大楼的屋顶俯瞰街道,希望能够杀死在小巷里徘徊的海魔。 但他还没发现海魔,反倒是发现了[shu]悉的小小身影,而且还藏在小巷的[yin]影里。这么晚了不回家,在做什么呢?这么想着,他跳了下去,想要查看情况,刚到凛的身后,千里眼就让他在小巷的黑暗里看见了海魔。 如果让凛正面看到海魔丑陋的姿态,会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yin]影的。所以emiya[she]出了一箭,在海魔出现前就杀死了它。 到这里为止还算顺利,只是他没想到在向凛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被凛突然转身投掷了宝石,而在在宝石砸中脸的绝妙时机,凛引爆了宝石中的魔力。 当然,不论emiya的对魔力能力有多低,凛的魔力都不可能伤害到他。但因为对方是凛,他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被宝石砸中了。即使是英灵,被石头打中眉心也还是会痛的,而且还在这个位置爆炸了,简直就像□□命中了眼睛一样。 在如此恐惧的情况下,凛居然还能做出这样[jing]确的反击。果然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即使只有7岁,凛仍然是他认识的那个“凛”啊。 视线从闪光中恢复了之后,emiya总算向对方解释清楚自己没有敌意,顺便问了问对方为什么来这里。得到的答案让他简直无言以对。凛居然一个人闯到了caster的master诱拐儿童的地方,还把里面所有的孩子都解救出来了。这...他刚刚的感叹还是太早了,无论在哪个世界,远坂凛真的都太强了。 但接下来emiya就开始头疼,该怎么把凛送回去。直接闯入布满了结界的远坂宅显然不可能,如果直接敲响正门,时臣恐怕会认为自己是在拿凛做人质。而且如果吉尔伽美什也在,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 时臣恐怕是妥善安置送走了凛,严禁她在圣杯战争中回到冬木市的。这么突然出现,以时臣的小心谨慎,说不定还会认为凛是伪装的...说实话,真的很麻烦。 他把凛带到了远坂家附近的市民公园,却发现没什么把她送回家的好办法。凛也无法准确描述自己在冬木市外的住处。这么僵持着,感到不安的凛又开始哭了起来。 连“凛”都会有一言不合就低头[chou]泣的儿童时期,感慨万分的emiya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了身,在发现对方是远坂葵之后放松了警惕——结果,这是他今天的第二次失误。 飞奔而来的葵,靠近了他之后并没有减速,而是凭借着速度,将全身力气用在了右手上,打出了即使是emiya看来也是完美的一击。 啊...仔细想想,夜晚的公园,正在哭泣的孩子,诱拐案频发的冬木市,穿着一身黑衣的自己,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可疑的场景。如果立场颠倒一下,自己看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也是报警。 作为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外表看上去是标准大和抚子风格的葵,能够这么[jing]准地对下颌进行致命一击,而且用的不是手掌而是拳头...就只能解释为天赋了。 如果是普通人,受到这一击之后恐怕会立刻晕倒,运气不好的话连脑浆都被震碎了吧。即使是作为英灵的emiya也感到了轻微眩晕,这让他大吃一惊。 要知道,所谓英灵,是好几位[se]位魔术师在一起都无法抗衡的存在,但眼前的女[xing],仅仅用普通人的身体,就打出了能让英灵都眩晕的一击,这已经可以称为奇迹了。 果然远坂家的女[xing]都不可小觑,尤其是她还是远坂凛的母亲。即使对方并不是魔术师,但凛一半基因的来源者,这样的人能做出这种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理所当然吧,说不定葵也是可以在人类史上做出一番 伟业的人物也说不定。 “那...那个...”葵的声音将沉浸自己思绪里的emiya拉回了现实。 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对方很微妙地错开了视线。 “非常抱歉,刚刚想一些事情想入神了。” “不,不用。我才是很抱歉,居然对救了凛的人做出了那样的行为。”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拳头报答了女儿的救命恩人,这的确是让人感到汗颜的事情。 “这件事不用在意,我只是偶然发现了她,然后顺手为止而已,只能说她运气好。” 凛的确非常幸运,如果emiya没有发现凛的话,恐怕小巷里的海魔就会把她吃掉,失踪孩童的名单末尾又会多出“远坂凛”这个名字。 “那个...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你,可以吗?” “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作为母亲的葵消失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魔术师的妻子。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樱的事情。” “樱的事情也希望你告诉我。但你也是魔术师吧?” “你在怀疑,我是参加了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是吗?” 第 15 章 “...是。”葵抱紧了凛,母亲的紧张传递给了凛,凛抬起眼睛死死地盯着emiya。 emiya没有看向葵,而是看着凛说,“凛,不用担心,樱很健康。等圣杯战争结束后,你和你妹妹就能团聚了。” “樱会回来吗?” “会的,不用担心,间桐家已经毁掉了。” 与听到了妹妹会回来后,开心地笑了起来的凛不同,葵则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创造圣杯的御三家的重要[xing],她从丈夫那里了解了很多。而且,刚刚对方说的是“毁掉了”,而不是“被毁掉”,这其中的含义她也猜到了——眼前的男人,正是将间桐家灭门的人。 “远坂葵,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关于间桐的事情,不太想让凛听到。” “...我明白了。凛,妈妈和这个人有些话要说,你在这里等着妈妈。” 凛对自己被排除在外很不满,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乖乖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间桐雁夜是berserker的召唤者。” “什么?”葵惊讶地说,“为什么雁夜君会回到间桐家?” 雁夜能成功逃离间桐家,还是葵帮助的。因此她无法相信雁夜会主动回到他憎恨了那多年的间桐家。 “...是我的错。间桐雁夜不知道我带走了樱,因此在回间桐家确认樱的情况时,被间桐脏砚骗了。不过请你放心,我已经将他保护起来了,送到了冬木市外可靠的人那里养伤,樱也在那里。” “太好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问你。远坂葵,对于你来说,间桐雁夜是怎样的存在?” “哎?怎么样的存在?” “虽然是很突兀的问题,或许让你觉得被冒犯了,但请你诚实地回答我。这关系到你、间桐雁夜以及樱之后的命运。” emiya的态度非常严肃,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理由,但葵还是认真地回答了,“雁夜君...他是我的青梅竹马,因为不想继承间桐家,厌恶魔术而离家出走,但对我和我的女儿都非常照顾。” “是吗...看来你一直都没有察觉,间桐雁夜一直喜欢你。” “哎?”虽然通过谈话的内容,模糊地感觉到了什么,但被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葵还是觉得非常吃惊。毕竟对她来说,雁夜只是关系很好地青梅竹马,从来没有想过更进一步的关系,“怎么会,那...雁夜君他...” 葵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让她惊愕的事实,间桐雁夜之所以会回到他如此厌恶的间桐家,是为了樱——不,准确地来说是为了自己。 “我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间桐雁夜做出了以生命为代价也要拯救樱的觉悟,这是让人非常尊敬的。因此我希望你知道他牺牲自己的原因。” “啊...”过于混乱的思绪让葵无法回答。 “然后,关于你最初的提问,总得来说我并不是master,我是...” “avenger,原来你在这里!” 从空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emiya的回答,他抬头看向天空,不知何时出现的神威车轮上,rider和韦伯正朝这边看过来。葵和凛呆呆地看向天空,震 撼于被公牛牵引的战车的雄姿。不过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毕竟天空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庞然大物。 “这两人是谁?”神威车轮慢慢地降下,rider好奇地问。 葵和凛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从那辆战车上散发出来的魔力,即使不是魔术师,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压力。 “rider,东西已经买齐了吗?” “已经按照你说的买了名叫‘大吟酿’的[ri]本酒了。” “那是...算了,也行吧。”自己的确说了让rider买大吟酿就好,但他以为他只会买瓶装的,没想到买了整整一大坛。真是的,rider今晚打算喝多少啊。 “哈哈哈,在异国的土地上痛饮异国的美酒,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了!”rider情绪高涨,不停地[tian]着嘴唇。 “rider...”emiya的背后,葵轻声呢喃着。作为魔术师的妻子,葵已经推测出眼前的壮汉是servent了。不过,只要看到神威车轮,只要稍微有些魔术常识,都会知道对方绝不会是普通人类。 “我来介绍一下吧,那是rider。顺带一提,我的职介是avenger,不是master,而是servent。” “什么?”葵再次大吃一惊。虽然没有听过说avenger这一职介,但servent是什么她很清楚。那是丈夫的敌人,将要互相厮杀直到只有一人幸存的存在。眼前这个淡然地和自己对话的男人,或许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就会和丈夫以命相搏。 而作为时臣的妻子和女儿,自己和凛对他来说也是敌人才对,那他现在这样对自己的目的是... “远坂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也不会让rider这么做。既然话题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赶快带凛回家吧。” “等一下!”凛突然从母亲的身后冲出来,打断了想要结束话题的emiya,“你的master在哪里?” “...啊?”出人意料的问题,让emiya的反应慢了半拍,“我的master?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就算知道了你打算做什么呢?” “我要警告他!如果他敢伤害到父亲大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你也是一样,如果你让父亲大人受伤的话,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凛对圣杯战争的知识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战争的残酷小孩子即使知道也无法理解吧。对于她而言,她只知道眼前的emiya和自己的父亲是竞争对手,所以警告emiya不要让父亲受伤。大概是这一类天真的孩子气想法。 但即使没有完全理解圣杯战争,能在英灵面前有这样的气势,不愧是凛。 刚刚自己消灭海魔的时候,凛应该已经感受到了自己作为servent的魔力才对。即使只是孩子,眼前的自己是拥有非同一般魔力的存在,这一点凛应该很清楚。但即使如此,还是气势汹汹地警告她。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不愧是那个“凛”的儿童时代。 emiya偏头看去,一旁的葵已经因为女儿的行为而吓得脸[se]苍白,这才是正常人面对servent的反应。 “avenger,这个小不点是谁呀?”然后,完全读不懂空气的韦伯也加入了进来。 emiya叹了[kou]气,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之后的发展。那是混乱不堪的泥沼。 “你说谁是小不点?明明你才是!都是大人了,身高还这么矮!” “什么!我哪里矮了,我这是标准身高!” “韦伯,对方还是孩子,你不要和孩子真的生气。或者说难道你的[jing]神年龄也只有七岁?”emiya尝试劝架。 “avenger,给我说明啊,这个小不点到底是谁!” “哼,居然敢说我是小不点,说别人小不点的人才是小不点!” “凛,不要‘说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你都七岁了,成[shu]一点。”emiya先对着凛说,再转向韦伯,“韦伯,你也成[shu]一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真的和小孩子吵架。” “那他不许叫我小不点!我可是有着远坂凛这个名字的!” 随着凛报出自己的名字,韦伯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小女孩也不是完全无关的一般人呢,是吧,avenger?” “哎...”emiya重重地叹了一[kou]气。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在凛身份暴露之前,就 让她回家的。但现在既然既然已经暴露了,接下来就更混乱了。 “远坂...你父亲是远坂时臣吗?”果然,韦伯提问了。 “你是谁呀,为什么会知道父亲的名字?” “我是rider的master。” “master?你?”凛一脸狐疑地看着韦伯。 “凛,不要做出那种表情,你们家的家训是要‘时刻保持优雅’吧。”冲上去阻止了想要从车上跳下来的韦伯,emiya转头对凛说。 “哼,虽然父亲不可能输给你这样的人,但以防万一还是说一下,你也不许伤害我父亲哦,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 “凛没有恶意,她只是担心父亲而已。”韦伯的挣扎更激烈了,几乎连emiya都按不住他了。连韦伯这样传统的魔术师,完全不锻炼身体能力的这种,都能在愤怒下让英灵都无法压制。人类的潜能真的太了不起了。 一旁的葵在阻止女儿,但生气起来的凛绝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现在这个场景,从旁观者的视角一定很有趣吧。死死压制韦伯,emiya有种用力闭眼再睁开的冲动。因为这个场景的混乱度和违和感,总让他觉得是他打开方式不对,只要刷新一次,世界又会恢复原样了。 “哦,真是有着不错气势的小女孩呢!”rider[cha]入了话题,大声地笑了一声后站在凛面前。 现在emiya是真的闭上眼睛了。完蛋了,连rider都加入了。 “干,干什么?”凛躲到了葵身后,看来即使是凛,被这么一个巨汉盯着还是会紧张的。 “能够在父亲的敌人面前,理直气壮地做出这样的宣言,真是有着不错的胸怀。” “那当然了,我可是远坂家未来的继承人。” 看样子相当引以为傲,从葵身后跳出来的凛,高高地抬起了脖子。 emiya看着这样的她,仿佛看到了将来她会成为的那个“远坂凛”的样子。 “话说回来,凛,我们现在要去做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 “没错。而且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在今晚就能结束圣杯战争。” 凛不太懂rider的意思,但能够尽早结束圣杯战争等于父亲能够今早回来,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现在,不只是emiya,连葵和韦伯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所以,要一起来吗,凛?” “我要去!” “凛!” 葵和emiya同时发出制止的声音。但凛已经扑了过去,被rider抱起,坐上了他的肩头。 这样的发展,即使是emiya都开始着急了,“等一下,rider,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去那里吧,那可不是能带小孩子去的地方。” “没问题,我们又不是去战斗的。即使对方真的使用武力,我和你,加上berserker,也不会出意外的。” “这...”确实,己方一共有三名servent,即使切嗣决定战斗,他们对上saber也有压倒[xing]的优势。 rider看着emiya露出了[yin]谋得逞的笑容,“所以,avenger,你也会一起来的对吧?” “rider...你算计我。” 原来如此,rider从[cha]入这个局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拉上凛,让自己参加酒宴了。这样一来,即使自己还想追踪caster,也不得不先陪着凛参加酒宴再说。 原本emiya是计划送凛回家后,就可以回到caster的工房埋伏。但现在,又不能放任凛和rider一起去爱因兹贝[lun]的城堡,不然万一发生最坏的情况,虽然不认为rider会见死不救,但rider一人可能无法顾全所有人。作为servent的他必须优先保护自己的master韦伯,因此,自己必须过去。 rider在见到自己和母女俩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制定出这个计划了吗?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参加酒会,就这样[jing]心谋划...这个男人未免把自己的才智用在太离谱的地方了。 “那个...凛,她?”葵带着不安的表情发出了疑问。 emiya叹了[kou]气,“不好意思,估计中间也有我的原因。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会把凛安全送回家。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自己先回家,还是和我们一起去?” “ 我...我也去,不能让凛一个人。” “...了解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看来只能去了。 坐在神威车轮的后面,emiya身旁坐着韦伯,对面坐着葵,怎么想怎么奇怪的组合。而前面的凛和rider则相当地情绪高涨。 “那我们出发了!” “出发!” 神威车轮化作闪电划过夜空,emiya在心中深深叹了[kou]气,疲惫地闭上眼睛。 第 16 章 第 16 章 昨[ri]进行了激烈战斗的爱因兹贝[lun]家的森林,现在已经恢复了宁静,这份静寂仿佛是在抚慰那些死去的孩童灵魂一样。 只是很快,安静的空气就被雷光和轰鸣声打破。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将神经和森林结界链接起来的爱丽丝菲尔。入侵者并没有试图解除结界,也没有以某种方式潜入,而是以压倒[xing]的力量直接打碎了结界。 魔力的反噬直接冲击了爱丽丝菲尔的身体。 “爱丽!”扶住了差点倒下的爱丽,saber不需要爱丽的警告,也已经注意到了远处的雷鸣,“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这次需要招待这么乱来的客人。saber,我们一起去迎接吧。” 直接从正面,用暴力手段破坏结界,这是多么没有常识的入侵者。 “是,爱丽,请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爱丽跟在了准备迎接来敌的saber身后,在即将和敌人[jiao]战的现在,没有比她背后更安全的场所了。 这一刻,切嗣不在城堡这一事实,让爱丽有些不安。 昨天,切嗣最终还是没有,或者说无法回答saber的问题,因此和舞弥一起离开了城堡,恐怕是去追击已经负伤的肯尼斯了。 切嗣没有带上saber,或许是认为几乎已经失去了信赖关系的saber,即使带上了也只会束手束脚。但在lancer仍然健在的情况下,没有带着servent就前去追击实在是太冒险了... 爱丽摇了摇头,将胡思乱想全部甩开,雷鸣声已经相当接近了,让人有种晴天霹雳直接打在身边的感觉。 “这个雷鸣,以及这种乱来的方式...敌人恐怕是rider。” “嗯,我也这么认为。” 在港[kou]时,她们都看到了rider的宝具——神威车轮。虽然没有见过那辆战车急速奔驰的样子,但以之前它缠绕着的浓厚魔力,摧枯拉朽一般突破森林结界也是有可能的。 saber和爱丽站在了一楼大厅中,门外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魔力。和之前的avenger一样,对方似乎准备从正门进入。 魔力被释放出来,缠绕在身上形成银[se]的铠甲,saber握住手中的不可视之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喂,骑士王,我这个征服王亲自上门,出来露个脸如何?” 门外传来的声音果然是rider的,虽然对方的[kou]吻不像是要来进行战斗,但不能放松大意。 saber和爱丽走到了阳台,向下看去,在看到对方身影的一瞬间,两人心中都充满了困惑。 中庭的花园内,rider站在那里,这还好——不是很高兴见到他的意思,是这在意料之内——意料之外的是是他的服装,不是之前见到过的希腊时代的战袍,而是充满了现代风格的t恤和牛仔短裤的搭配。 “saber,虽然听说你们住在城堡里,但亲自看过之后,觉得是无聊的地方啊。” “rider,没有任何预约就直接闯进别人家,还说出这种话,只会被认为是在挑衅。”站在那里的不只有rider,还有一边叹气一边数落rider的avenger。 “自家庭院的树木太多,也会导致出门不便。”rider干脆地忽略了avenger的数落,自说自话起来,“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可是差点迷路了。不过我已经帮你们清理出一条路了,不用谢我,现在看过去的话,视野非常开阔了。” “森林里那些树,我可不认为可以规划到庭院的范围。整个森林应该是形成了强大的结界,你这样暴力闯入,直接就破坏了别人结界的一部分。与其期待对方会感谢你,没有直接杀过来,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不要在意这种小事,avenger。没人和你说过,你很啰嗦吗?” “破坏了别人的结界,还把从森林外面到城堡这条直线上的所有树木,全部压倒了,你觉得这是小事?!” saber疑惑地听着这段对话。姑且不论对话内容,为何rider和avenger会一起出现?如果是他们已经联盟,那接下来她很可能要同时面对rider,avenger和berserker三个servent。 虽然目前她的伤势已经恢复,处于全盛状态,但压力仍然很大。 只是,不仅是rider,avenger看起来也不像 是要来战斗的样子,黑[se]的夹克配上黑[se]的牛仔裤,就像是一般人出门会穿的便装。 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人,一个是之前在港[kou]见到过的rider的master,另一个则是没见过的女[xing]。两人似乎都有些紧张,警惕地环顾四周。 那名女[xing],难道是avenger的master?虽然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有另一个更值得关注的问题——这是saber和爱丽的共同想法。 “rider,你肩膀上的女孩是谁?” rider宽厚的肩膀上坐着一个女孩,她正紧紧地抱着rider的头防止自己掉下来。这个身影出现在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违和了,总不能是rider的女儿吧? 而且女孩的眼睛正闪闪发光,她视线的焦点在—— “rider,rider?” 少女啪啪地拍打着rider的头,但被拍打的人似乎并没有很在意,反而是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那个人是谁?” 女孩的手指指向了saber,闪闪发光的眼睛也紧紧盯着她。 “哦,她是saber,这个职介被认为是圣杯战争中最优秀的职介。” “saber?” 被陌生的女孩紧紧盯着的saber有些不自然。如果接下来要进行战斗,虽然情况十分不利,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实在是太混乱了,过于出乎意料的事情让saber完全不清楚要如何是好。 对手是servent倒还好,但对着将孩子抗在肩上的人,她无法释放出杀气和战意。如果做出这样的事,那个孩子也会害怕的。 虽然saber一直认为,自己在是一名女[xing]前,首先是一名战士。但这并不代表她有吓唬孩子的爱好,将剑指向对方更是不可行的。 saber将期待的眼神投向了爱丽,希望得到一些指示。但爱丽的脸上只有茫然,简直让人过分感同身受,自己现在的脸上一定也是同样的表情。 说到底,为什么rider会把小孩子带到这种地方? 她们两人的困惑与迷茫,对面显然一无所知。 “我决定了!如果未来我成为master,我一定要召唤出saber!” “saber吗?你选择的理由是什么呢?” “这还用说吗?saber的盔甲看上去好厉害,举起剑的样子超级威风!而且她好漂亮好漂亮!” 完全孩子气的回答,saber感到更加困惑了。既然知道master和servent的事情,说明这孩子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圣杯战争的相关者,只是,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对着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孩,saber没办法用杀气腾腾的表情作为应对,只能露出一个微笑。 而在rider的背后,大人组则露出了疲惫的神态。 “...凛...你还真是...saber就那么好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其中最疲惫的貌似是avenger。他露出了胸[kou]中了一箭的表情,小声地说着。 “rider,这个孩子究竟是谁?” saber忍不住提问。虽然对方是敌人,但只能直接从rider那里获取情报了,不然根本无法理清这个状况。完全被对手掌握了主动权的感觉相当糟糕。 “哦对,凛,你还没有自我介绍。这可是淑女的礼节。” “rider...你到底想把局面弄得多混乱才甘心...”刚刚还仿佛心[kou]中了一箭的avenger,作为最后的良心想要阻止这个向着混乱狂奔的局面。只是在rider和凛这对糟糕的组合面前,他的努力是徒劳的。 “我的名字是远坂凛,今年七岁了!” “太[bang]了!自我介绍在跨文化[jiao]流中是很重要的部分,就是要这样大声说清楚才行呢,哈哈哈哈。” 能跟上思维跳脱的rider,只能说凛也不是一般人。 “远坂?御三家之一的远坂?” “的确,听说远坂家现任家主的女儿就叫这个名字。” saber的后面,爱丽轻声回应了saber的自言自语。在确认了女孩的身份后,疑问却更多了。 如果是远坂家家主的女儿,虽然也可以勉强算是和圣杯战争有关系,但凛不是master,为什么会和rider一起来 这里? “avenger,这到底是怎么回事?”saber这次不再向着rider,而是向avenger询问。比起完全无法理解思路的rider,avenger或许还能解答自己的疑问。 “嗯...情况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但如果说是我们来这里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rider想邀请你参加他的酒宴。” “什么?”虽然的确是得到了答案,但这个答案让人更困惑了。 “没错!saber,穿着那么无趣的战斗装扮只会让酒变得难喝。像我一样,试着穿一穿这个时代的服装如何?”看来rider是真的很想邀请saber参加酒宴。 但似乎只有他一人劲头十足。avenger已经是看向天空,一脸“无论怎样都好”的疲惫表情。后面似乎是master的两人,也是想要立刻打道回府的状态。 只有坐在rider肩上的凛,一脸兴趣盎然,似乎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感兴趣。 “爱丽丝菲尔。” “嗯?” 太过混乱的场面,茫然的爱丽突然被avenger叫到名字而有些慌乱。 “搞不清状况的话,直接放弃会比较好。反正我已经放弃了。” “...你觉着这样就好吗?” 与其说放弃,不如说是已经破罐子破摔,怎么样都好的感觉。刚刚和rider接触了不到五分钟,爱丽已经觉得身心俱疲。avenger似乎已经和rider共同行动了一段时间,他的疲惫已经突破天际了吧。 “话说回来,卫宫切嗣不在吗?” “嗯,切嗣现在不在...啊!”处于困惑中的爱丽下意识地回答了avenger的问题,将回答说出[kou]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master不在,意味着servent在战斗中无法得到令咒的支援。这种致命的弱点如此轻易地就泄露给敌人,如果是平时的爱丽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是凛和rider的组合如同展开了属[xing]是混乱的固有结界,将周围都拉入了混沌状态。 “avenger,你偷偷摸摸地在说什么呢?” “一些私事而已。那么,saber,你接受rider的邀请吗?”avenger的视线从爱丽身上转向了saber。 “你怎么看,爱丽?” “嗯...看上去并不像是陷阱或者在说谎,可rider这么大阵仗闯进来,难道只是想找人喝酒吗?” 正在互相厮杀的敌人说出这种话,正常人都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更是会觉得对方是不是疯了。只是,rider似乎不论从哪个角度,都和“正常”这个词相去甚远。 “rider难道是想借助酒宴来拉拢saber吗?” “不,爱丽,这也是一种挑战。” “挑战?” “没错。我是王,他也是王,在相互理解了对方的立场后,还要一起饮酒的话,那就是另一种不用剑的战斗。” 爱丽还是无法理解,不过既然saber这么说,那就应该是这么回事吧。她也开始放弃思考了,干脆就当成这样还比较轻松。想要理清当下的状况,爱丽自认为自己做不到了。 “哈哈哈,果然和明白人说话就是轻松!”rider[cha]入了两人的对话。 “这个场合不适合用剑来战斗,就让我们用酒来一决高下。骑士王,今天就让我们来好比拼一下作为‘王’的资格吧!” “我随时恭候。” saber似乎已经接受了rider的挑战,虽然内容听上去完全不像是要战斗,但骑士王和征服王两人的气势都在不断提升,提升—— “rider...你先把那个孩子放下来!” saber完全无法提起斗志,因为凛还坐在rider的肩上。对着肩上坐着孩子的敌人战意澎湃,saber做不到。 “哈哈哈,骑士王,不要在意!我可是完全不在乎这些细节!” “我很在意啊!” “rider,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凛的疑问,让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本来圣杯战争中servent互相见面,就应该像刚刚那样互相厮杀直至一方死亡,但现在那种让人疲惫的氛围再次出现了。 能改变这种气氛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除了rider和凛之外,剩 下的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avenger身上,每道眼神里都带着“拜托了,怎样都好,收拾一下这个局面吧”的恳求。 “算了,真是没办法呢。”avenger耸了耸肩。 所有人眼睛里都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如果是avenger的话,肯定有办法解决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 “既然你们要举办酒宴,那我就做点下酒菜吧。爱丽丝菲尔,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厨房吗?” “哈哈,那就拜托你了,avenger。做点美味的下酒菜吧!” “嗯?avenger你要下厨吗?太好了,真让人期待!” 不只是rider,连saber都做出了反应。 然后剩下的所有人,脑子里一瞬间都变得空白。 “有什么想吃的菜式吗?不过虽然这么说,这个城堡里的原材料应该也只能做一些特别简单的东西。” “你的厨艺我已经领教过了,没什么要求,你随意发挥就好。” “只要不是我故乡,英国的菜式就好。” avenger提出问题后,rider和saber马上回答了问题。 剩余的人则仍然是完全空白的表情,只有rider和saber在兀自[jiao]流。 “骑士王,你之前也吃过avenger的料理吗?” “虽然没有吃过正式的饭菜,但吃过他做的曲奇,相当美味。” “哈哈,我可是吃过他做的这个国家的代表[xing]料理,土豆炖牛[rou]。那可是相当美味。” “哦,土豆炖牛[rou]?那是怎样的料理?” saber对土豆炖牛[rou]表现出了相当高的兴趣,看来是已经完全被食物的魔力捕获了——saber职介的最高接对魔力到哪里去了? “难道,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笼络saber?居然还有这种战斗方式!” “喂,爱因兹贝[lun],你冷静点!” 爱丽丝菲尔再次陷入了混乱,森林结界似乎也被这种混乱传染,向着这里释放出杀气。韦伯立刻慌忙地想让她恢复冷静。 “那个...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我觉得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可以。就像avenger说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干脆直接放弃,随[bo]逐流会对自己的[jing]神状态更好。” 在场或许是除了avenger之外,唯一有料理经验的葵,犹豫着要不要去给avenger帮忙。而韦伯则是一脸麻木,说着破罐子破摔的话语。 “远坂葵,做饭的事就不用麻烦你了。你只需要好好看住凛,别让她做更奇怪的事情就好。” 一边说着,avenger就像是很[shu]悉这座城堡一样,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厨房的方向,留下了其余的人面面相觑,满心疲惫。 而emiya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离开后大家的[jing]神状态,他只是检查着厨房里的工具。 围裙,菜刀都准备好了,接下是食材。emiya望着爱因兹贝[lun]厨房里的原材料,思考起了菜单。 说实话,emiya也没想到会有机会在这里再一次做料理——这都是rider的错。 这并不是说emiya讨厌rider。毋庸置疑,rider绝对不是那种很完美的人,不如说是有着过于自我这一缺点,做事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不考虑周围的情况。 但和吉尔伽美什不同,他并不冷酷无情。虽然都相当以自我为中心,无视他人的意见行事。如果他想做的事情包含了恶意,那就会是像吉尔伽美什那样容易被人怨恨的人了。 rider却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想做的事情都让人费解,但每一步却都行之有效,就像是事先计划好了那样。周围的人会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他的节奏,一边抱怨一边配合他,这也可以算作一种天赋了。 而这次,因为将凛也卷了进来,形成了rider和缩小版红[se]恶魔这一可怕的组合...算了,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痛。为了保持自己的[jing]神稳定,emiya决定现将[jing]力集中在料理上。 “嗯?有什么事吗?” 正在切菜的emiya感受到了身后来者的气息。厨房入[kou]处站着的是saber,银[se]的盔甲包裹着全身,展现出来的是与亚瑟王名号相符的威严和气势。 “让爱丽丝菲尔和r ider他们待在一起,你放心吗?” 第 16 章 “rider的话没关系吧,再怎么说也是王。主动做出违反约定之事,我想rider不会这么做。” 一般来说,如此信任敌对关系的servent似乎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如果是rider的话,似乎就让人很容易接受。即使抛开本次圣杯战争中相处带来的了解,但从他生前的传说来看,也从来没有采取过毁约等卑劣的手段。 至少比起其他master和serven,rider是值得信赖的。 “avenger...对不起。” “...你没有做过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想,emiya表面上还是装作一无所知。 “caster的事...” emiya在心中叹了[kou]气,果然他的猜想是正确的,是意料之中但并不令人期待的话题,“你们都看到了是吧?” “...是的。” 微妙的气氛弥漫在厨房。emiya没有回头,继续做着料理。但saber能感受到,对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那么,就向你重复一次我和lancer说过的话。孩子们的死是我的错,我没打算把这个责任推给任何人。” “但是,caster的目标原本是我,如果我当时能赶过去的话...” “你应该看得出来,无论你是否出现,caster都准备杀死那里的孩子。所以与你无关,那些孩子没有得救的原因,完全就是我的过错。” saber沉默了,她想不出任何话可以回应。眼前的这个男人,内心对于没有成功拯救那些孩子,有多么后悔和自责,她可以想象。 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些想要拯救的孩子,就这么被残忍地杀害了。没有任何辩解,甚至过于大包大揽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 多么... “你是个很笨拙的人呢。” “生前也经常被这么说,saber你还选择了比较好听的词。除此之外,还有伪善和自以为是,也经常被这么评价。不过我就是这样的人了,即使想改,也改不掉。” “这样吗...” saber的声音带着某种[yin]郁的情绪,在那天战斗的时候,她这边也发生了什么吧。 “那么,saber,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总不见得为了这点事特意跑来厨房。” “...其实...” “原来如此,想要借着监视的名义来偷吃吗?这样的事情做太多,可是会破坏别人对亚瑟王光辉形象的幻想哦。” “本来就没做过这样的事!” 狭小的厨房内,响起了狮子的咆哮,混合着回音,让emiya想到了那天韦伯的怒吼,不过比起saber还是小巫见大巫。 不愧是传说中的王,连肺活量都远超常人。 “啊...不对...不是说我不期待你的料理的意思。总而言之,不要再打断我的话了。”稍微冷静了一点的saber,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听到saber的语气,emiya在心里笑了笑。他就是因为感觉到saber有点情绪低沉,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的。 “那么,saber,你想说什么呢?”emiya转身面向saber。 saber却久久都没有开[kou],犹豫着,“avenger,骑士的荣耀是什么?” “...什么?”emiya喃喃自语,“果然刚刚saber的怒吼让我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吗?” “avenger!正经一点!” 实际上,emiya的自我怀疑非常有道理。因为所谓的骑士,会将荣耀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而saber则是其中最具代表[xing]的骑士王——圆桌骑士的主人——亚瑟。而现在,她居然向自己询问骑士荣耀的含义,这和释迦摩尼向他请教佛法有什么区别? “saber,你可是骑士王,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奇怪,但是...”saber再次犹豫了,似乎对于刚刚她的问题究竟有多么奇怪,她自己也知道。 那她为什么还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抛开这个不谈,向敌对的servent寻求自己疑问的答案,这件事本身就够奇怪的。 emiya思考了一 下,大概猜到了原因,“saber,你和卫宫切嗣产生了矛盾是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是在我和caster战斗的时候,就是在我和lancer战斗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emiya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就如自己之前说过的,卫宫切嗣和saber虽然本质上如此类似,都希望牺牲自己拯救他人,但手段却完全相反。 总有一天,这个矛盾会爆发出来,这是emiya早就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导火线正是自己。不过这样一来,的确也能解释为何saber没有出现,双重意义上的没有出现。 因为按saber的[xing]格,不会对caster放任不管。而按切嗣的[xing]格,也不应该放过重伤逃走的自己和同样重伤的肯尼斯,他们都是最佳的猎物。但不论是攻击caster,还是最后的追击环节,saber都没有出现,这足以说明很多。 “所以,你和切嗣争论了什么呢?” “切嗣...似乎憎恨着我们这些英灵。” “是什么原因呢?” “我们这些英雄的光辉,会掩盖战争的残酷。所谓的骑士道,只是将杀人正当化的借[kou]...切嗣是这么说的。” saber一边回答一边低下头,从她苦闷的表情来看,当时的场面已经相当激烈,而且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双方都没有说服对方。不然saber也不会苦恼到向自己询问这种问题。 “那么,saber是怎么想的?就因为卫宫切嗣否认骑士道,所以你自己的自信就动摇了吗?” “绝非如此!”saber的否认如此坚决,不夹杂一丝犹豫。 “我认为,即使是在互相杀害的战争中,也有着坚持骑士道的必要。” “我认为,即使是在互相杀害的战争中,也有着必须始终贯彻的原则。因为如果没有了这条底线,人就会失去人[xing]。所以骑士道是必要的,那绝对不是借[kou],也不是幻想。” saber翠绿[se]的眼睛凝视着emiya,那绝不是迷茫者的眼神。 “但是,切嗣的话我也能够理解。的确,战争就是互相残杀,这并不值得称道。即使是骑士,也会有无法拯救的人。但是...” “avenger,你认为我和切嗣,哪一方才是正确的?” 这就是saber苦恼的原因。她对自己的骑士道坚信不疑,但同时又无法完全否定切嗣的理念。正是因为她觉得双方都是正确的,才会如此苦恼。 “原来如此。”emiya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avenger,我可是很认真的!” “不好意思,真是失礼了。不过我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纯粹觉得高兴。” “什么?”saber更困惑了。 saber想要不再烦恼,其实相当简单,完全否定切嗣的话,单方面地坚信自己的理想就好。完全无视自己不愿认同的事情,这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这就是saber,她无论对任何事,都会凭借自己的价值观去判断,而不会自以为是地忽略。这才是她能用自己的瘦弱的肩膀扛起一整个不列颠的原因。 但这背后到底有多少苦恼藏在心里,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现在saber愿意和自己倾诉,特地来找自己[jiao]流,这让emiya很开心,只是... “saber,事先说明,如果非要让我选择,我会选择卫宫切嗣的想法。” “avenger...你也认为,战斗中并不存在荣耀吗?” emiya的话语,让saber再次激动了起来,但emiya只是非常冷静地继续陈述,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我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成为了守护者,都不曾对成为英雄这件事感到光荣。” 看见saber难以置信的表情,emiya补充了一句,“哪怕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的拯救建立在杀人的基础上。我是很多人死亡的元凶,也因此被很多人诅咒...” emiya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所以,我所拥有的只是这双沾满了鲜血的手,以及被杀者的怨念而已。” 杀死这个人,剩下的人就能得救,大家就能重新露出笑容了。emiya因为这么相信着,不断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剑刃。 身后的尸体不断堆积,他却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这样,就总有一天能触及自己的理想,创造谁也不会悲伤的世界。 可是,每拯救一个人,他的视野就会再次扩大,就会看到在他之前无法触及的地方,还有着等待拯救的人。 为了拯救那些人,再次染红自己的双手。杀害了多少人,到最后连emiya自己都记不清了。 那是卫宫切嗣走过的道路。因为emiya shirou的理想本来就是从切嗣那里借来的东西,所以那也是emiya从切嗣那里继承的诅咒。 卫宫切嗣的扭曲就是emiya shirou的扭曲。 所以,emiya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卫宫切嗣。 “对于卫宫切嗣来说,杀人就是罪恶。从这个角度说,通过杀人而在历史上留名的英雄,我们这些英灵是无法饶恕的罪人。saber,我们是通过夺取大量敌人的生命,而成为英雄的,这点不得不承认。” “...我明白的。” saber认同这一点,夺取生命并不是值得褒奖的事情。对于她而言,杀死敌人只是守护国家的手段,而不是战斗的意义和目的。 “但这也正是卫宫切嗣自己最大的矛盾。” “矛盾?” “卫宫切嗣...他只是在追求永远无法实现的理想而已。他认为杀人是罪恶,却不知道杀人之外的拯救方式。他无法在战斗中感受到荣耀,有的只是苦痛和自我厌恶。这就是卫宫切嗣和你最大的区别。” 对于走过和卫宫切嗣一样道路的emiya来说,这是不用思考就能理解的事情。这不只是在剖析切嗣,也是在剖析自己。 saber完全不知道emiya和卫宫切嗣的过去,因此只是困惑地皱眉。但这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语言无法传达,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验。 能够理解卫宫切嗣的,只有走上了他的道路的emiya而已。 “avenger,请你诚实地回答我,为什么你似乎很了解我和切嗣?” 这是盘桓在saber心中许久的疑惑,眼前的这个servent对自己和切嗣的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情报所能描述的范畴了。 “...看来似乎说得太多了呢。不好意思,接下来我要专心地进行料理才行,再磨磨蹭蹭的话,不知道凛和rider又会做出什么夸张的行为了。” 这么说着,emiya转过身去,背对着saber继续之前的烹饪工作。 saber看着那个写着拒绝[jiao]流的背影,叹了一[kou]气,“我明白了,那接下来我会专心期待你的料理的。但avenger,还有一件事我想说。” “什么?” “虽然没有依据,但刚刚你说话的时候,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切嗣的影子。” emiya的动作停滞了。 “切嗣他...他说要将这个城市流出的血,变成人类最后的流血。” “...” emiya保持着绝对的静止,背对着saber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因此saber看不到emiya脸上浮现出的怜悯和苦闷。 在确认对方不会给予自己回应后,saber离开了厨房。 “...切嗣,你到底要做梦到什么时候?!” emiya猛地将手中的菜刀甩向了厨房的墙壁,没有魔力也没有经过任何强化的刀刃,深深[cha]入了砖制的墙壁。 但这样冲动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泄愤而已。 “在我身上看到了切嗣的影子?”emiya嘴角露出了[yin]沉的微笑。 “相似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就是这么追逐着那个背影,一路走过来的。” 月光下做出的约定,他会继承切嗣的理想,总有一天会追上那个背影。 抱着和切嗣一样的理想,经历了和切嗣相同的经历,和切嗣一样只知道通过杀人来救人。 被人评价自己接近了自己所追逐的背影应该开心吗?还是因为自己的人生只是借来的东西而应该叹息? 自己提出的问题没有答案,带着苦闷的表情,emiya仿佛想要将烦恼抛诸脑后一样,全身心投入了料理。 “为,为什么葵和凛会...” 与此同时,在教会的地下室,通过assassin的眼睛看到了事情全部经过的言峰绮礼,通过魔术道具向远坂时臣回报了一切。 如言峰绮礼所料 ,魔术道具的对面传来了远坂时臣狼狈的声音。 这是理所当然的,avenger,rider及其master,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但从客观事实来看,现在的情况等同于时臣的妻女成为了对方的人质,[xing]命捏在对方手中。 轻松通过了被rider破坏的结界,数位assassin已经潜伏在城堡内。但仅凭他们想要救出葵和凛几乎不可能。虽然通过assassin的宝具,assassin可以分身为数十人,但相应的每一个个体的战斗力都只有原本的几十分之一。 虽然通过气息遮断技能能够进行侦查和潜伏的工作,但和servent正面对抗的话,就完全不是能否取胜的问题,而是能坚持几秒的问题。 况且,现在爱因兹贝[lun]的城堡里,有着saber,rider,avenger以及没有现世的berserker,这场圣杯战争中半数的servent都集中在了一起。 如果真的让assassin强行解救人质,只会被轻松全灭。而且avenger知道绮礼和时臣的关系,这样随意地让assassin行动,说不定反而会对凛和葵更加危险。 “老师,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 在这种情况下,时臣也无法很快做出决定。理想情况下,让吉尔伽美什在正面进行声势浩大的佯攻,趁着混乱让assassin救出两人是最好的选择。 但那个高傲的王不可能会听从这样的要求,甚至可能会根本不管凛和葵的死活,直接把她们连同敌对的servent一起消灭。 虽然使用令咒或许可以达成目的,但之后王的愤怒又该如何承担?在圣杯战争尚未结束时,使用这种方法绝不可取。 “...绮礼,将所有的assassin都集中起来,你也亲自出动。” “明白了,我这就出发。” 事实上,绮礼对时臣的这个命令感到有些失望。 在caster诱拐那些孩子时,时臣就可以让自己命令assassin去阻止。但他没有。远坂时臣对那些和凛年龄相近的孩子们见死不救了。这是正确的。 因为这是为了隐瞒assassin的存在,为了施行己方的战术,为了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但现在,为了救出自己的妻女,时臣命令自己让assassin去救出她们。这样一来,assassin仍然存活,自己仍然是master的事实就会暴露。自己所代表的教会与时臣的同盟关系也会被所有人知道。 这样一来,之前所有的计划都会瓦解,至今以来的保密工作也会白费,那些死去的孩子也就这么白白死去了。 那些被caster杀害的孩子们的牺牲算什么?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比不上凛和葵两条人命吗?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价值观这种东西因人而异,对于一个人无关紧要的东西,或许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就至关重要,这种事情也很常见。 总之就是在时臣心中,将凛和葵两人的生命与被caster杀死的数十人的生命放在天平上比较后,前者的重量更重。远坂时臣在作为魔术师之前,也只是一个希望妻子和女儿能够平安无事的丈夫和父亲而已。 话虽如此,绮礼并没有鄙视远坂时臣。虽然时臣采取了不符合魔术师作风的行为,但对原本就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绮礼而言,能够对家族,对血缘产生感情的时臣,反而是他的羡慕对象。 “我也会放出使魔,进行现场指示的。绮礼...” “老师,我在。”时臣的沉默太久了,绮礼有点疑惑。 “那两人,就拜托了。” 魔术道具被关闭了,绮礼思考着。没有说出要亲自前去,证明时臣还是保留了一些理智。如果时臣过于惊慌而而采取了错误的判断,绮礼会感到有点棘手。但似乎是他多虑了。 想要救出那两个人无疑非常困难,如果不制造一些混乱,根本无法在4名servent的旁边将人救出。 以她们的安全为最优先考虑的话,就必须引开至少三名servent,而这靠着assassin几乎不可能做到,必须要借助第三者。 快步走出地下室,绮礼抬起手,一名assassin立刻出现在他的身边。 “master,有何吩咐?” “去找caster,把我的话告诉他。” 第 17 章 第 17 章 灰烬—— 以及和这种说法非常贴切的惨状。 破坏得异常彻底,以至于无法判断出破坏者的真正意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风暴撕碎了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当然,这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造成的。因为在这地下蓄水槽中原本便不可能遭到风暴的直接袭击。caster的工房所遭受的破坏,只可能是对军宝具,也或许是对城宝具的巨大威力所造成的。 “天呐...这也太过分了...!” 目睹了眼前惨状的caster的master,雨生龙之介不禁流下了惋惜的泪水,恸哭了起来。 他那看起来让人于心不忍的痛苦样子,也许任谁看了都会对他产生同情吧。当然,前提是对这个人毫不了解的情况下。 直到刚刚,龙之介还沉浸在搜集艺术创作的原材料中。今晚,他和caster带回了四个孩子,虽然不如他们期待的那么多,但也足够了。 可他们回来后,看到的就是眼前的景象。不是被破坏,而是灰烬被风吹散之后什么都不剩了。 “我们为之付出了无数心血才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啊…太过分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是人类干得出来的事情?” 龙之介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chou]泣起来,caster用仅剩的那只手轻轻抱住龙之介,温暖地安慰他道。 “龙之介。你对于人类隐藏于灵魂最深处的真正丑恶还没有理解,所以你的悲伤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要知道,龙之介,真正能够理解美与和谐的,只是人类之中非常少数的天才。而更多的俗人,在他们接触到带有艺术[xing]的圣物时,都会因为嫉妒心的驱使而兽[xing]大发。对于这些家伙来说,美丽的事物只是破坏的对象罢了。” “我们艺术的创造经常会被愚昧的家伙们毁掉…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对创造出来的东西有太深的感情。被创造出来的作品,总有一天都要去面对被毁灭的命运。所以对作为创造者的我们来说,应该享受的只有创造过程中的喜悦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被毁坏了,只要再创造出来就好了?” “正是如此!龙之介,你这种敏锐的理解能力实在是你最大的优点!” 被caster开导之后,龙之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地谈了[kou]气环视了一下周围嘟囔道。 “因为我们太过于追求自己的快乐——难道,是受到了天谴吗?” 听到龙之介的话——caster的态度忽然一变,他用仅剩的左手用力地抓住龙之介的肩膀,把他转向自己,双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注视着龙之介,“我只说一次,龙之介……神是绝对不会惩罚人类的。神只是在玩弄人类罢了。” caster的眼睛里好似燃烧起来一样,但是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与他以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激动的情绪,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caster?” “曾经,我做过恐怕是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的最恶毒、最严重的渎神行为。龙之介,你所做的这点邪恶和我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但是不管我如何杀生也好,如何的亵渎也罢,我都没有受到任何神的惩罚——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在追求邪恶的道路上前进了八年!数以千计的幼童的哀嚎与悲鸣,全部消失在虚无的[yin]暗之中了!” “……”龙之介张大了嘴巴。 “结果,最后消灭我的并不是神,而是和我一样拥有无穷[yu]望的人类。教会与国王认定我有罪将我抓起来并处决,这只不过是看中了我的财富与领土,想要将其占为己有而设下的[jian]计罢了…… 他们的行为与其说是为了制裁我的邪恶,不如说是为了赤[luo][luo]的掠夺!” 就在这个时候,龙之介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无意中碰到了这个可怕恶魔的逆鳞——但是在雨生龙之介的心中所涌出的感情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无边的寂寞和痛楚。 与caster善辩的[kou]才比起来,他脸上那好似失去了一切重要东西的表情,更加让龙之介深切的理解到,这个伟大的狂人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深刻悲恸。 “但是……即便如此,依然是有神的存在的吧?” 听到龙之介静静的低语,caster不由得屏住呼吸,仔细的注视着这个纯朴而忠诚的master的表情。 “……为什么,龙之介?没有任何信仰,也不知道奇迹存在的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因为,这个世界似乎到处都只有无聊……所以我不停的探寻,但是越探寻,就越是发现很多有趣而奇怪的事情。” 龙之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似乎要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抱在怀里一样张开双手。 “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想着。这个充满了如此之多的愉快的世界,对于我们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只要稍微换一个角度思考便会发现,这其中充满了无数的伏笔。要追求真正的快乐的话,我想没有什么比战胜这世界更加能令人兴奋的事了。 一定是有什么人在编写。编写这个世界的脚本。一定有人在编写这本登场人物多达五十亿的长篇小说……这个人,恐怕,就可以称呼他为神了吧。” caster无言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着龙之介的话一样,茫然地注视着虚空。过了一会,caster再次望向自己的master,低声而严肃地问道。 “——那么,龙之介。你认为神,是爱着人类的吗?” “那当然,是发自内心的爱。” 毫不犹豫,杀人狂开朗地答道。 “能够将这个世界的剧本几千几万年都不停顿地一直写下去的神,一定非常热爱人类吧。 嗯,我想神一定是在很努力地编写着吧。同时自己也沉浸在创作自己作品的喜悦之中。被自己作品中的爱与勇气所感动,同时也会在悲伤的地方落泪,也会对其中的恐怖与绝望而惊惧。” 似乎为了确认一下自己所说的内容而停顿下来的龙之介,继续又说道。 “神在喜欢勇气与希望等等人间赞歌的同时,也喜欢血沫飞溅的悲鸣与绝望。否则的话……生命的赞歌,断然不会有如此鲜艳的[se]彩。当我掏出人类的内脏时,那靓丽的[se]泽让我确信了神一定存在,因为人类的大脑不可能绘出如此奇妙的[se]彩。 所以,caster,这个世界上一定充满了神之爱。” caster似乎在一幅圣画之前祈祷的虔诚信徒一般,安静严肃地聆听着龙之介的话语。接着,他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漫溢着幸福的表情。 “现如今这个时代,民众都已经失去信心,政府也早已舍弃了神意,我原以为这是即将灭亡的世界……但是在这种时候,还能有您这样新兴的教徒出现,真是令我心服[kou]服。龙之介,我的master啊!” “哎呀,哪里哪里。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至少知道caster是在称赞自己,龙之介不好意思地推辞道。 “但是——如果从您的宗教观来看,我所做的亵渎神灵的行为,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了。” “不是的。您所做的一切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表演。您那漂亮的逗哏一定会深得神灵的喜爱,同时神灵也会很高兴地为您做捧哏吧。” 听到龙之介的话,caster似乎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捧腹大笑起来。 “渎神也好!礼赞也罢!在你看来都是同样的对神的崇拜是吗?啊,龙之介!你这个人还真是有非常深刻的哲学思想呢。 把世界上无数的人类都当成玩具一样玩弄这的神,自己本身也只是个逗笑的角[se]么……原来如此!那么对于这种恶趣味也可以理解。” 哈哈笑了一阵之后,caster的双眸中再次放出凄凉的神[se]。就好似为艺术而狂乱的人,为抵达狂乱的高[chao]之前的情绪一样。 “很好。那么就用更加[se]彩鲜明的绝望与恸哭,给神庭染上艳丽的颜[se]吧。我要让天上的那些神灵扮演者知道,并不是只有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娱乐。” “您又有什么绝妙的注意了吗?主人!” 望着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的caster,龙之介也多少显出一些期待的神情。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就举行一次庆祝会吧。龙之介,今天的宴会就特别一点,由你主张的新信仰拉开序幕。” “了解。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做到最cool的!”龙之介兴奋地大喊。 “caster,你想为自己的宴席选择最佳的地点吗?” 在两人兴奋地手舞足蹈时,低沉的声线突然从黑暗中响起,毫无特[se]的声音,听过之后就会忘记。 “谁?”caster警惕地转过身,巨大而扭曲的双眼四下搜索着。 带着骸骨面具,身着中东服饰的男人缓缓从[yin]影里走出——是assassin。 “你的贞德,以及昨晚砍断了你的右手的avenger,都在爱因兹贝[lun]的森林里。” “什么?那家伙和贞德在一起吗?” “是的,他要把贞德带到你无法触及的地方。” “不!这种事怎么能允许!我的祈祷,我的圣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贞德复生。她是我的东西,从头到脚,甚至每一滴血,就连灵魂都是属于我的!” “那你们最好快一点,他们现在就在森林深处的城堡里。”说完这句话,assassin再次退入黑暗,消失了。 “可恶的神啊,即使到此刻,还要阻止我得到贞德吗!”caster握着螺湮城教本,露出了[yin]沉的笑意,“那么,龙之介,让我们出发吧。让绝望和恸哭充满神的庭院,向世人展现即使是天上的神也无法出演的最[jing]彩演出!” “哦!让我们出发!” 手舞足蹈着的龙之介,握住caster的手,消失在了黑暗中。 至此,本次圣杯战争中几乎所有的servent都开始向一个方向聚集。 而在命运女神的丝线汇聚的爱因兹贝[lun]城堡,rider所提议的酒宴,地点被设定在中庭的花园中。 虽然这个季节露天而席有些冷,但参与者几乎都不是普通人,也就不成问题。而且选择这里,还有个重要的理由。 万一酒宴演变成战斗,除了servent之外的人不至于被战斗导致的城堡坍塌而活埋。虽然爱因兹贝[lun]的城堡,如果不是被对城宝具正面攻击,是不会坍塌的。但对于生存率这样的东西而言,哪怕是1%的提升都非常重要。 庭院最中心,saber和rider正对面而坐。rider仍然是t恤配牛仔裤的造型,而saber则是为了配合他,而换上了西装。 只是现代化的装扮,配上两人席地而坐的姿势,加上二者的气质,实在是太超现实风格了,让人想吐槽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两人之间放着一樽酒,正常而言这就是两人准备一对一比拼酒量的状态。但saber的样子却很奇怪,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沿着她的视线看向对面,盘腿而坐的rider膝盖上,坐着一个幼小的身影——凛。她的眼神正紧紧盯着saber,一秒也不移开。 作为亚瑟王的saber,生前已经习惯了受人瞩目,但被这么童稚的眼神如此近距离一动不动地盯着也是第一回。 “对了,骑士王,你到底多少岁了?” rider突然的提问反而让saber有种松了[kou]气的感觉,“真是突然的问题。年龄的话,从拔起石中剑开始,我的身体就已经停止成长了,因此没有计算过。” “这样吗?传说中,你好像是14岁的时候拔起了石中剑,这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一直无所顾忌的rider,此刻却一脸严肃地烦恼着。saber不禁端正了坐姿,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问题吗? “在这个国家,似乎要20岁以上才能喝酒。如果我让只有14岁的你喝酒了,我就成为犯罪者了。” “...rider...你是笨蛋吗?” 居然不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提问。这样的rider,到底是自己是傻瓜,还是把saber当傻瓜...saber觉得头疼,“即使身体不再成长,我也统治了不列颠超过20年,从来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久等了。” 在这复杂的气氛中,响起了打破空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如同有人指挥一样,一瞬间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被注视着的人有些困惑,“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吧...所有人的内心一起喊着。 站在那里的是avenger,这是预想之中的事,不是他的话反而有些奇怪。 他身上穿着黑夹克和牛仔裤,这个打扮没什么问题,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很正常的装扮,但配上他褐[se]的皮肤以及银白[se]的头发,但给人的感觉就像娱乐场所的工作人员。 而且现在,他还在外面穿了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围裙,端着盘子的样子就像是高级饭店的厨师。最重要的是,这种感觉放在avenger身上毫无违和感 ,简直太合适了。 虽然韦伯已经在家里看到过avenger这身装扮而没那么惊讶,但仍然发自内心地感到疑惑,avenger到底是什么时代的英灵,才会有这么居家的风格? “终于等到了!avenger,是食物吗?” “rider,不要做出那么丢人的行为,简直比还是孩子的凛还要心急。” “我不是那种贪吃鬼!我只是迫不及待开始酒宴!” “不用管我,你们先开始不就好了吗?” “那怎么行,人还没到齐就开始酒宴,这可是违反了马其顿的宫廷礼仪。” “真的吗?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一点可信度?” 除了rider和凛之外的所有人,内心都赞同了avenger的吐槽。avenger的出现的确缓和了现场气氛,但也让在场所有人更加无力。现在的确是战争中吧,他们这群人应该是敌人没错吧? 不过,这种事现在提出来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提出来了,rider也不会当回事吧... “那么,avenger,这次是什么料理呢?我很期待。” “saber,怎么连你都...” emiya现在的心情和照顾孩子的幼儿园老师没什么区别。无奈地叹了[kou]气,他走到rider身边,将凛从rider身上抱下来,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了凛。 “凛,我烤了曲奇,去和妈妈以及其他人一起吃吧。” “这是你做的吗?” “是的。” 凛警惕着什么似的,眼睛在曲奇盘子和avenger之间骨碌骨碌地转动,“你真的是servent?是能够在历史上留名的英雄?” 在场的所有人视线一起集中在emiya身上,眼睛里有同样的疑问。 “...基本上可以算在英灵这个分类里吧,有什么问题吗?” “太奇怪了!像厨师一样的英灵,我从来没听说过!” 不愧是小孩子,虽然所有人都抱有疑问,但却都没有说出来。可所有人都很好奇,avenger的家政水平或许的确超越了普通人的水平,但这明显是和英雄不匹配的技能。 见过敏捷超群的英灵,但没听过说家政超群的英雄吧! “是吗?哪怕是英雄,生前也要吃饭的。那么自给自足,亲手制作料理也是可能的吧。说不定我就是因为作为厨师做出了重大贡献,因此留名历史成为英灵。” “这样也可以成为英灵吗?” “你猜?” 这么说着,avenger脸上露出了挑衅的笑容。虽然凛还是觉得无法接受这个解释,但是既然avenger没有好好解释的打算,也只能作罢。 “哼,你就是没有想好好解释。不过按照礼仪,还是感谢你为我们做了曲奇。” “没关系,这是因为凛真是太可怜了。明明被拉着来参加酒宴,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所以不要客气,尽情地吃吧。” “什么!我才不可怜,我只是...只是没到喝酒的年龄而已!”凛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睛里渗出水汽。 “嗯,凛就自欺欺人吧。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喝凛喝不到的酒了。” “啊啊啊,最讨厌你了!妈妈——”虽然像是小大人的样子,但凛毕竟只有7岁,被这么嘲讽了之后就哭着跑到了葵的身边——但手里仍紧紧抓着曲奇的盘子。 “喂,avenger,怎么把孩子弄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兴趣。” 第 17 章 “这是深夜外出离家外出,让父母担心的小小惩罚而已。而且等下吉尔伽美什也要来吧,我们几个英灵在这里,她一个小孩子在这太不安全了,不这样的话她是不会离开的。” 这时,emiya的眼神从凛移到rider,“话说回来,rider你也是,这么晚了还将小孩子带来这种地方,作为连带责任,待会的料理也没你的份怎么样?” “嗯...凛,果然让父母担心是不对的,以后一定要改!” “rider!你这个叛徒!”凛对着一本正经说教的rider做了个鬼脸。 saber则因为终于从凛的视线里解脱出来而松了[kou]气,“那么,avenger,你做了什么下酒菜?” “我也很期待,请不要吊我们的胃[kou]。” 看着眼前的两人,emiya笑着掀开了手中料理的盖子。 “ ...avenger,这是什么?” saber皱着眉头看着盘子上的东西。那是一块漆黑的块状物,应该是[rou],但几乎整个都焦黑了。在旁边还铺着洋葱等辅料。 “因为时间有限,我就做了点简单的东西。” “再怎么简单,这样的料理也算是失败了吧。” “失败?难道你认为我会做出失败的料理吗?saber你一定会为这句话后悔的。” 露出恶作剧成功般笑容的emiya,投影出小刀,在saber和rider眼前,将表面焦黑的[rou]块切成了细如发丝的薄片。 烤焦的只有表皮部分,里面的[rou]还保持着粉[se],却不是半生的感觉,而是已经[shu]了,只是因为[rou]质太嫩才呈现出柔和的粉[se]。 “这是这个国家的料理,属于‘炙’的一种。因为我使用的是牛[rou],所以叫牛[rou]炙,是将外表烤[shu],但里面还保持着软嫩的做法。” 说着,emiya将切成了薄片的牛[rou]放进了小蝶,每三片为一组,并撒上了洋葱和调味料,摆在了saber和rider面前。 “没想到烤[rou]还有这种做法。” saber小心翼翼地将牛[rou]夹起,[rou]片薄到能透过灯光。她放了一片到嘴中,在合上嘴唇的一瞬间,她的眼睛睁大了,“好神奇,它居然在我的舌头上化掉了。” 没有经过咀嚼,牛[rou]在放在舌头上的一瞬间似乎就消失了。saber一边吃着一边不停地点头,看样子相当满意。 “的确非常美味,avenger!” rider似乎也相当喜欢这份料理,给予了很高的评价。emiya对这两人的反应也满意地点点头。 庭院里的空气再次缓和,食物的力量果然伟大。 在圣杯战争中,servent的相遇就代表了战斗,只是接下来要进行的并不会刀剑的斗争,就是酒量的比拼。 这件事恐怕在圣杯战争的历史上绝无仅有。而第一个举杯之人,就是做出了这样破天荒之事的rider。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柄勺? “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这就是这个国家喝酒的传统器具哦。” “rider,虽然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但那是假的。” 没有停顿,emiya对rider的话进行了吐槽。如果是saber这样异国的英灵或许会觉得奇怪,但恐怕会被rider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不过出生在[ri]本的emiya不会被这么轻易地蒙混过去。 “什么?居然不是吗?”rider露出非常吃惊的神情。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得来的这种信息,不过看样子他是真的将柄勺当成酒器的一种了,大概是和形状相似的取酒勺弄混了。 emiya不禁叹了[kou]气,投影出了取酒勺递给了rider。虽然不是剑,不过这种不带魔力的东西投影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这和刚刚那个有什么区别?” “刚刚的柄勺是打水用的,这个取酒勺是从樽里取酒用的。虽然还有很多别的酒器,不过这个可以直接从樽里舀酒出来喝,应该是最符合rider心意的。” “原来如此!” rider一脸的兴致盎然,将取酒勺翻来覆去地观察。在希腊,虽然不同的场合也会使用不同的酒器,不过从未使用过木质酒器,因此他觉得很新鲜。 “嗯,那么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随着这句话,rider周围的气氛改变了,虽然仍然是酒席上热闹的氛围,但紧张感已经蔓延开。 “听说,只有符合资格的人才可以得到圣杯。” 严肃的[kou]吻使周围气氛平静了下来,一直吵吵闹闹的rider,用庄严的表情进行演说,却毫不违和。果然,不管再怎么平易近人,这个人仍然是那个名震亚细亚的亚历山大。 “而选定具有这个资格的人的仪式,就是这场在冬木进行的战争——但,如果只是为了甄别资格,根本没必要刀剑相向。同为英灵,只要互相承认对方,就足以决出胜者了。这样一来,就不会再产生更多的牺牲者。” 说完,rider一[kou]将取酒勺中的酒饮尽。saber则毫不犹豫地接过rider递来的取酒勺,同样舀了一勺酒,一饮而尽。 saber细瘦的身躯总让人担心她是否真的能喝酒 ,但她喝酒的豪爽丝毫不逊于征服王。rider见状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那么,首先是你和我之间的较量吗,rider?” “没错,骑士王。既然我们都是自称为王的存在,那就绝不会退缩。” 骑士王亚瑟和征服王亚历山大,虽然地域不同时间不同,但同为在历史上战功赫赫的王,二者都不会承认自己在他人之下。 “虽然我并不是王,但我也有着不可让步的东西。”emiya接过saber递来的取酒勺,同样一饮而尽。 这样一来,在场的三人就算是进行正式宣战了。 “那么这就是无法避免的冲突了。不过称呼为‘圣杯战争’似乎并不合适,就叫‘圣杯问答’好了。最终谁最有资格成为‘圣杯之王’?这种问题问酒杯,那是在合适不过了。” 说完这句话,rider一改刚才严肃[kou]吻,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笑容,“avenger,既然大家都来了,不如把berserker也叫出来怎么样?就算是狂化了,喝酒的能力应该也没有失去。” “拒绝,刚刚还说是不用剑的较量,现在居然又说出这种话。” 刚刚开始严肃起来的氛围似乎又被打破了。 “不行吗?” “让他实体化并没有问题,毕竟有着令咒的束缚,他不会对saber出手,但对saber的杀气并不会减弱。你想在这样的家伙旁边喝酒吗?如果征服王有这样的兴趣,我也无所谓。” 发出低沉嘶吼的berserker,由于想要抵抗令咒强行行动,身上被令咒象征的紫[se]魔力紧紧缠绕,即使那样还向saber散发着惊人的杀气。 在这样充满怨念的berserker身边喝酒,即使是rider,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也打了个冷战,“果然还是算了...抱歉,是我错了,就当我没说过。” “明白了就好,王不能做出[cao]率的决定。” 看着老老实实向avenger认错的rider,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kou]气。 稍微有点沮丧的rider,突然又看向夜空,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这里还少了一个自称为‘王’的人。” “——玩笑就到此为止吧,杂种。” 和声音一起,一道炫目的金光在众人面前闪现。那声音和光芒使得saber的身体瞬间僵住,“archer,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回答saber厉声质问的,是泰然自若的rider,“啊,是我在街上碰到他时叫他一起喝酒的。不过还是迟到了,但他和我不一样,他是步行的,因此就原谅他吧。” 身着黄金甲胄的archer用红玉般的眼睛,傲然注视着rider,“居然将王的宴席选在这样破败的地方,你也就这点品味。还让我特地前来,这种失礼你该如何谢罪?” “别这么说,来,先喝一杯。”rider豪放地笑着,将盛满了酒的勺子递给archer。 emiya原以为archer会被rider的态度激怒,但没想到,archer极其干脆地接过了勺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emiya想到了saber所说的“挑战”,既然archer的真名是吉尔伽美什,古巴比[lun]神话中的英雄王,那他就不可能拒绝rider递过来的酒,这可能就是他身为王的矜持。 不过这是在场的servent中,唯一不是王的emiya无法理解的东西。 “——这是什么酒啊?居然用这种酒来进行英雄间的战斗?”吉尔伽美什一脸厌恶地说。 似乎英雄王对着酒极不满意,刚刚emiya自己也喝了一杯,并没有什么问题,毫无疑问是顶级的[ri]本清酒。不过凡人酿出的酒,似乎无法满足曾经极尽奢华的英雄王的舌头。 “是吗?这是我买来的,应该是不错的酒。”rider和emiya抱有同样的想法。 “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没喝过真正的酒,杂种。” 嗤之以鼻的archer身边出现了扭曲空间的漩涡,这是他使用自己的宝具“王之财宝”的前兆。一旁的爱丽和韦伯瞬间紧张了起来。 但今夜,吉尔伽美什身边出现的不是武器,而是镶嵌着炫目宝石的黄金瓶,瓶中盛满了无[se]的澄清[ye]体。 “看着吧,这才是‘王之酒’。”带着目中无人的笑容,吉尔伽美什打开了酒瓶。 emiya 闻到了极其醇厚的香气。这不是凡人能做出的酒,能被收入王之财宝的酒恐怕也是宝具,那这里面的酒被称为“神酒”也不为过。这东西恐怕只有搜集了世上所有宝物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才能这么轻易地拿出来。 “不愧是最古老的英雄王,连酒都是最高级的,吉尔伽美什。” “哦?没想到仅仅一夜,就连续两次有人叫出了我的真名。” 即使被saber叫破了真名,吉尔伽美什也没有慌乱的神态。在自视甚高的他看来,或许认为别人一看到自己,就应该认出来,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是怎么看穿我的真名的?” “avenger告诉我的。”saber坦诚相告。 听到这个回答,吉尔伽美什盯着emiya,“又是你,杂种。” “怎么了?吉尔伽美什,你有什么意见吗?” 面对吉尔伽美什的瞪视,emiya不以为然,只是慢慢地品尝着杯中之酒。酒水入喉的那一瞬间,酒气冲入大脑,整个身体仿佛都膨胀了一倍。这是不重视享乐的emiya过去从未品尝过的美酒,[kou]味既强烈又清新,既香醇又痛快,过于强烈的味觉甚至盖过了嗅觉,连视觉和触觉都变得迟钝了。 “好了,酒是神话时代的美酒,下酒菜也非常美味。还有什么其他缺少的东西吗?” 忽视了emiya和吉尔伽美什之间紧张的气氛,rider兀自开始了主持,“没有的话,我们就正式开始‘圣杯问答’吧。” “首先是吉尔伽美什,你的顶级好酒确实适合盛放在最珍贵的酒杯里——可是很不巧,圣杯并不是酒杯。 这是一场考验谁最有资格获得圣杯的问答,既然如此,就应该先听听你有什么伟大的愿望寄托于圣杯之上,不然根本无法继续谈下去。说吧,吉尔伽美什,你能够凭借你的愿望,来让我们承认你具有获得圣杯的资格吗?” “杂种,别在那里发号施令。你们居然说‘争夺圣杯’,这从根本上就已经错了。” “嗯?”即使被吉尔伽美什叫做杂种,rider并没有生气,只是因为困惑于吉尔伽美什的话语而皱起眉头。 “因为那就是属于本王的东西。追根溯源,世上没有一件宝物不是出自本王的宝库。虽然经过时间流逝,有些物品散落到了其他地方,但其所有权理所当然属于本王。” “传说中黄金之都,巴比[lun]的宝库吗?你是说曾经圣杯也和其他宝物一样,属于你宝库中。既然如此,你知道圣杯的真实面貌是什么吗?” 面对rider的提问,emiya稍微坐直了一些,在场的人中,没有人比两度接触到圣杯本质的他,更了解圣杯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 对方的回答也在emiya的预料中,吉尔伽美什并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恐怕也不会说出这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的论断。 “不要用杂种的标准来判断王之宝库。本王拥有的财宝总数早就超出了本王所知,但只要那件物品可以被称之为‘宝物’,就可以确定是属于我的东西。竟然想要擅自拿走属于本王的东西,即使是偷窃成[xing]也该看看对象。” “那么怎么说,想要圣杯的话,只要得到你的许可就可以了吗,吉尔伽美什?”rider笑着明知故问。 吉尔伽美什凌厉的鲜红瞳孔扫了他一眼,“没错,但是本王有什么理由将宝物赏赐给像你们这样的杂种?”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小气鬼吧。” “愚蠢!应当接受本王恩泽的只有本王的臣子与人民而已。”吉尔伽美什大声喝道,对rider投以讥讽的微笑,“rider,如果你臣服于本王,一两个杯子而已,本王随时可以赏赐给你。” “这个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rider抓了抓下巴,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无法理解,“吉尔伽美什,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特别的愿望而必须获取圣杯,既然如此,为什么参加圣杯战争?” “我的确没有这样的愿望。但是,染指本王财宝的窃贼就应当给予他应得的制裁,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 “法。”对于rider的提问,吉尔伽美什给出的回答太过简洁,emiya完全无法理解,“那是本王作为一名王者所实行的,属于本王的律法,这就是本王的‘王道’。” “原来如此,很完美的说法,贯彻执行自己制定的法律,这才能称之为王。”rider似乎接受了 他的理论,不在追问。 emiya叹了[kou]气,他还是无法理解。这是因为两个人都身为王者,因此才有这样的共识吗?但同样为王的saber似乎并非如此,仔细观察的话,她似乎并不愉快,只是坐在一旁喝酒,没有[cha]入二者对话的意思。 “但是朕也想得到圣杯,想要得不得了啊。朕的做法就是,既然想要,就去掠夺。因为朕伊斯坎达尔,就是以征服和掠夺留名历史的。”rider改变了自称,问答似乎进入了高[chao]。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犯法,本王就会加以制裁,没有争论的余地。”吉尔伽美什态度严肃。 “那么接下来就只能兵刃相向了。”rider露出了一扫疑虑的爽快表情。二人意见一致,彼此点头示意。 “吉尔伽美什,总之先把这瓶酒喝完吧?要以命相搏,以后多的是机会。” “那当然,还是说你本来打算糟蹋本王拿出来的美酒?” “开什么玩笑,这种顶级美酒叫人怎么割舍得下?” emiya注意到,saber一直皱着眉头默默看着另外两位servent,在他们逐渐营造出一种不知是敌对还是友谊关系的当下,她终于开[kou]向rider询问,“征服王,既然你已经承认圣杯的真正归属权属于他人,你还是要强行夺取吗?” “是的,这还用问吗?朕的为王之道就是‘征服’,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归结在‘抢夺’与‘侵略’上。” saber生气了,emiya看着对方翠绿的眼睛意识到。她的声线开始紧绷,“你对圣杯有什么愿望,值得这样不择手段?” rider先喝了一[kou]酒,才回答,“朕想要得到□□。” 这是一个除了emiya,谁都没想到的答案。至于韦伯更是惊讶到忍不住惊叫一声,冲到rider身边[bi]问,“你的愿望不是要征服世界——” rider弹了弹韦伯的脑袋,让他闭上嘴,耸耸肩说到,“笨蛋,朕为什么要让一只杯子去打天下?征服世界是朕寄托于自身的梦想,对圣杯的愿望只是实现这个梦想的第一步而已。” “杂种,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种[ji]毛蒜皮的事情向本王挑战的吧?”就连吉尔伽美什都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但rider的神情还是十分认真。 “我们虽然利用魔力现身在这世上,但终究只是作为serven这样灵体。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等同于一种奇迹——严格来说,更像是意外的访客。你们觉得这样就满足了吗?朕觉得不够,真要作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这个世界扎根。” 听rider这么说,韦伯回想起来,rider的确非常抗拒变成灵体,喜欢维持实体。现在的rider,的确只不过是一种名为servent的“现象”而已,就算他可以和人类一样说话、穿衣、饮食,但本质上和鬼魂差不了多少。 “你为什么那么想得到□□?”saber继续发问。 “因为那才是‘征服’的基础。”rider看向自己骨节隆起的手掌,“以自己独一无二的身躯,抬头挺胸地面对天地,这就是征服这种行为的第一步。像这样展开行动,迈步向前,成就目标才是朕的‘王道’。 但现在这样,连‘身体’都没有,是绝对不行的,连征服的第一步都做不到。朕伊斯坎达尔需要属于自己的身体,需要一具能够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身体。” 吉尔伽美什默默地把手中的酒杯送到嘴边,看起来完全没有在听rider说话。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在他嘴边浮现的感情,与他至今表露的任何感情都不同。真要形容的话,那种表情类似某种笑意,但吉尔伽美什至今只表露过充满讥讽的笑意,现在这个笑容则十分[yin]狠,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本王决定了——rider,本王要亲手送你去死。” 吉尔伽美什改变了对rider的称呼,emiya意识到。 “哈哈,这种事现在还需要特别强调吗?朕也是如此,不只是圣杯,朕要把你那个宝库一[kou]气全抢过来,你最好有所觉悟。”rider哈哈大笑,但他似乎还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虽然一同参加酒宴,但到现在为止始终绷着脸,未曾笑过。 emiya注视着一旁的saber,他可以猜到saber不悦的原因。rider和吉尔伽美什的王道,和她身为骑士王,奉为圭臬的骑士道相去甚远—— “你们的‘王道’,都并非正途 ,只是为了自己而已,这只是暴君的想法。”果然,saber开[kou]了。 第 18 章 第 18 章 “哦?saber,那你的愿望是什么?我们还没听过你内心的想法。” 面对saber的呵斥,rider并没有生气,而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询问道。 “我的愿望是拯救我的故乡。我要利用万能的许愿机,抹去我成为王这段历史,改变不列颠毁灭的命运。”saber抬头坚定地直视两位英灵,说出了自己深藏在心中的深切祈愿。 “——骑士王,或许是朕听错了也说不定。”rider满脸疑惑地开[kou],“你刚才是说,想要‘改变历史’吗?你的意思是要推翻过去的历史吗?” “是的,就算发生奇迹都无法实现的愿望。但如果圣杯是无所不能的话,就一定可以——” saber的话语被一脸兴致萧索的rider打断了,“saber,朕确定一下,那个叫做不列颠的国家是在你的时代灭亡的吧?就是在你统治的时候?” “没错,所以我才无法容忍。”saber坚定地说,“所以我才会后悔,希望改变那个结局,都是因为我...” 现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一阵仿佛将所有的礼仪与尊严都一脚踢开的放肆大笑。这阵笑声是从吉尔伽美什的[kou]中发出的。 难以忍受的羞辱让saber严肃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怒意,吉尔伽美什践踏了她灵魂中最宝贵的领域,“吉尔伽美什,这有什么好笑的?” 吉尔伽美什并不理会saber的怒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自称为王,也被人民尊奉为王者,这样的人,竟然觉得‘后悔’?哈哈!这种事叫人如何不笑?真是了不起啊,saber!” 吉尔伽美什笑得难以自制,在他身边的rider则是双眉紧蹙,脸上流露出平时罕见的不悦表情,“等一下,骑士王,你竟然想要否定自己在历史当中留下的一言一行吗?” “就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觉得惊讶?为什么要笑?自己作为国王,奉献身心保护的国家灭亡了,我为此哀悼有什么好笑的吗?” 回答她的又是吉尔伽美什的笑声,“喂,你听见她在说什么吗,rider?这个自称是骑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说出‘把身心奉献给国家’这样的话语!” “吉尔伽美什!”手中出现了不可视之剑,saber向着吉尔伽美什摆出了战斗姿势,“我作为女[xing]之前,先是一名骑士!你再这样侮辱我,我就必须用我的剑来捍卫我的尊严!” 一旁的rider脸上忧郁的表情愈加沉重,没有理会saber和吉尔伽美什之间的剑拔弩张。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作为一国之主,就应该全心全意地希望自己治理的国家永远繁荣兴盛才对!” “不,你错了。”rider语气坚定,严肃地驳斥着saber的话,“不是王者奉献自己,而是国家、百姓将他们自己奉献给王者,绝对不是相反的情况。” “你说什么——”怒不可遏让saber的声音嘶哑,“那根本就是暴君统治!rider,吉尔伽美什,你们这种恶人没有资格成为王者!” “没错!正因为我们是暴君,所以才是最伟大的英雄。” rider面不改[se],平和地回答,“saber,如果有哪个王者为了自己的统治,为了自己造成的结果感到后悔的话,那他只是平庸无能的昏君,比暴君还要糟糕。” 与一味大笑的吉尔伽美什不同,rider仍然遵循着“圣杯问答”的规则,按照问答的形式反驳saber。当saber发现这一点时,她收回了不可视之剑,语气变得平缓,决定用理论来应战。 “伊斯坎达尔,你自己不也和我一样。继承人被杀,辛苦打下的帝国最终分裂为三块,对于这样的结局,难道你一次也不曾懊悔吗?如果还有机会再来一次,你不想要用其他方法拯救自己的国家吗?” “不会。” rider的回答很干脆,他正面直视骑士王严肃地眼神,回应到,“如果朕的决断以及朕的臣子们导致了这样的结果,那么毁灭是必然的。我会哀悼,也会流泪,但我绝不后悔。” “什么——” “更遑论推翻一切!这种愚蠢的行为,是对和朕共同创造时代的人的侮辱!” rider充满傲气的宣言,saber摇了摇头,“只有武者才会把灭亡之美当做一种荣耀,那根本不符合人民的期望。救赎才是民之所愿。” “你是说他们想要王的拯救?”rider无可奈何地失声 笑道,耸了耸肩,“不明白啊!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这才是为王之人,真正应该追求的愿望!”saber傲然开[kou],“遵循天理的统治、依照正道的治世,这正是所有臣民殷切期盼的。” “这么说,你这个王者难道是“正确”的奴隶吗?” “你要这么说也行,为理想而殉身,这才是真正的王者。”年轻的骑士王颔首回答,语气中没有一丝犹疑。 “人民经由王的言行,学习何谓法治与统治。王所体现的,不应该是那种会随着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东西,而是更加崇高而永恒不灭的东西。” 看着saber说话时的坚决态度,rider甚至流露出怜悯之情,长叹一声,“那根本不是‘人’的生活方式。” “当然不是。既然成为了王,怎能期望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为了成为完美的君主,为了成为理想的实践者,身体舍去凡[xing]而长生不老,心灵舍去私情而成为圣人。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的人生,在她把选王之剑从岩石中拔出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之后的她成为了不败的传说,是赞歌和梦幻的代名词。 她也曾有过痛苦,也有过烦恼,但她拥有的骄傲更甚于此。绝不妥协的信念至今仍带给她力量,支撑着她持剑的双手。 “征服王,像你这种只是为了自身利益而追求圣杯的人,是无法理解我的王道的。你只是个被[yu]望冲昏头脑的暴君!”saber厉声喝道。 而听到这句话的rider双眼猛地一睁,“无[yu]无求的王者连一件装饰品都不如!” rider的怒声大喝让他巨大的身躯看上去更大了一倍,“saber,你刚刚说,‘王者要为了理想而殉身’。原来如此,生前的你一定是一个清廉又完美无瑕的圣人,圣洁到无人能及。但除了你,又有谁对殉道这种充满苦难的人生抱有憧憬?圣人可以抚慰人民,但绝对无法领导人民。王者必须展示[yu]望,讴歌极限的荣华富贵,才能引导人民,带领国家!” rider在杯中斟了酒,一饮而尽之后继续说,“所谓王者,就必须比任何人都拥有更强烈的[yu]望,笑起来比任何人都豪迈,愤怒的时候比任何人都凶暴,穷尽人[xing]中的善与恶。这样,臣子才会羡慕王者,被王折服,才会在每个臣民的心中都燃起‘如果我也居于万人之上’的憧憬之火。” “这种统治...究竟有什么正义可言?” “没有。王道根本不需要正义,正因如此,也就没有悔恨。” “....”saber沉默了,就是因为rider的断言太过干脆,所以她已经愤怒到无言以对。 都以人民的幸福为基本准则,但两人的观念相去甚远。 一方祈祷和平。 一方希望繁荣。 希望平定乱世的王者与自己掀起战乱的王者,两人的理念从根本上就完全不一致。 rider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继续朗声说到,“身为圆桌骑士之骄傲的王者啊,你的正义和理想或许曾一度拯救了你的国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会被传颂至今。但是你应该很清楚,那群只会接受拯救的臣民,最后踏上了怎样的末路?” “你——说什么?” 黄昏之下,沾满鲜血的山丘。 那景[se],再次在saber脑中复苏。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却不去‘指引’他们。你没有把‘王者的[yu]望’展现给他们看,放着失去目标的臣子不管,却一个人故作神圣的姿态,为小家子气的理想陶醉。 所以你根本不是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为‘为人民着想的王’,为了这种理想而作茧自缚的小姑娘而已。” “我...” saber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可每当她想要开[kou],过去在卡姆兰(camlann)山丘上俯瞰的景象就会再次浮现于眼前。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里躺着的有她的臣子、朋友和亲人。 从她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就有人预言未来必然有毁灭之象,她原本已经做好了觉悟。 但即使有了觉悟,当她亲眼目睹这惨景时,她心中仍然忍不住去想,忍不住产生祈愿的念头。 曾经有魔术师——梅林,他预言过,想要颠覆不列颠的毁灭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祈求着,如果奇迹真的能够出现的话—— 一个危险的念头仿佛穿透了saber内心的裂隙,浮 现出来。 假如她不是作为救世主守护不列颠,而是以霸主之姿蹂躏英国的话—— 乱世想必会让死伤更惨重吧。这不是她所奉行的王道,而且无论如何,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她,都不会选择这个选项。 只是...那种可怕的暴君之道所造成的结果,和那座卡姆兰山丘的景象,究竟哪一边才算是真正的悲剧... “够了,rider,你也别太欺负saber了。”沉默至今的avenger突然[cha]入了对话,走到了站着对峙的saber和rider中间。 “avenger,你在说什么?这都考虑不清楚的话,saber心中那过于远大的理想,只会把她自己焚烧殆尽。” “saber,你并没有错,无需怀疑自己。”挡在saber面前,avenger没有和与自己面对面的rider对话,反而是对身后的saber说。 “正因为你是如此高洁的王,会听取每个人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忽视和自己理念不同的观点,所以你才会痛苦。因为不论是切嗣的观点,还是rider的观点,你经过思考都认为有可取之处,才会觉得和自己的理念冲突而痛苦。这痛苦本身就是你王道的体现。” “...什么?”saber惊讶地发问,至今为止,没有人用这个角度告诉她这一点。 “你的痛苦来源于你的求全责备,你太想成为一个完美的王了。这很好,也没有任何错误,正因如此,你才会成为圆桌骑士的主人。”avenger继续安慰着saber,但语气仿佛是在为她哀悼。 “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想要向圣杯许愿的,是抹除自己曾经做出的一个选择吧?那在这个愿望实现之后,你会觉得幸福吗?” “什么?”saber惊讶地抬头,“当然。正确的统治,理想的君主,这是所有臣民的期望。如果他们得到了拯救,那就是所有民众的幸福,也是我作为王最大的幸福。” 曾经,亚瑟王的魔术师,梅林曾经告诉她,如果拔出了石中剑,那她就会带领不列颠就会走向不可避免的灭亡。曾经的她即使知道也拔出了那把剑,但现在她希望能借助圣杯这一奇迹,撤销这个决定——如果这就能挽救不列颠于灭亡,她作为王,拯救了无数臣民,有什么不幸福的呢? “我所问的不是民众会不会感到幸福,我所问的是你会不会幸福。” “...我不明白你的问题,民众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果然如此。”avenger苦笑着,“你和切嗣果然是一类人。” 切嗣想许下的愿望是世界和平,那其中并不包含他的幸福。saber想要许下的愿望是拯救国家,那其中也不包含她的幸福。 “你们都是些无可救药的笨蛋,只顾着拯救别人,自己的事情却完全想不明白。”avenger低声说着没有人能听懂的话,随后他突然笑了,肆无忌惮地笑声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 “avenger,你在笑什么?”rider发问了。 “我在笑什么?刚刚你们的讨论非常[jing]彩,你们所有人的没错,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诠释王道而已。但你们诠释得越认真,就越发好笑。” “什么?”这次,就连saber都忍不住生气了,“avenger,你在侮辱我们吗?” “并非如此。只是,这是‘圣杯问答’吧,你们却连圣杯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一无所知地高谈阔论,这其中的讽刺[xing]令人发笑。” “那么avenger,说说你的看法吧,圣杯究竟是什么?”rider的提问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avenger露出了苦笑,“传说中的圣杯另当别论,但出现在冬木市的这个圣杯的本质,我自认为比任何人都了解。吉尔伽美什,这个圣杯并不是你的所有物,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居然对我定下的法则提出质疑,即使是心胸宽大的我,对你的各种不敬也已经忍耐到极限了,杂种。” 吉尔伽美什一脸的不快,背后的空间再次发生扭曲,从中可以看到数十把各式各样的宝具。在这个距离被那如炮弹一般的宝具暴雨覆盖的话,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喂,吉尔伽美什,最初就说好了,这是不用剑的‘圣杯问答’,而不是‘圣杯战争’。”[cha]入其中的是rider,即使自己暴露在众多宝具的攻击范围中,他也依然保持着从容的态度。 “如果你在这里用武力杀死了avenger ,就代表你在问答中自己认输了,作为王的你这么没有气量吗?而且,这么美味的酒,混杂了血的味道可就可惜了。” “算你捡回了一条命,杂种。”空间扭曲中的宝具如电影倒带一样又消失在了空间中。 安抚了吉尔伽美什,rider又转过身面对avenger,“avenger,你说的话有根据吗?” “我说明一下,圣杯并不是吉尔伽美什所有物,这一论点的论据。那就是作为圣杯战争的战利品,圣杯目前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因此,即使是搜集了所有财宝的英雄王,也不可能将不存在的东西收入自己的宝库。” “什么?你说圣杯是不存在的?”最先做出反应的是saber,她的问题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如果圣杯不存在于世,那圣杯战争还有什么意义?在场的所有人都怀有这样的疑问——除了爱丽丝菲尔,她的脸[se]正变得苍白。 “冷静,saber,我只是说‘目前还不存在于世’。” “什么?”发出惊讶声音的不只是saber,在场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觉得惊讶。 “所谓圣杯战争,虽然以战争为名,却只是一个为了制作出圣杯的魔术仪式。” “哦,那真是不得了的消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圣杯的确原本并不属于任何人。”第一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rider,注视着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则使用深红的瞳孔带着杀气盯着avenger,后者的发言无疑是对他刚刚发言的挑衅。 “但是,圣杯是这么简单就能制作出来的东西吗?”rider继续提问。 “当然不简单,所以才需要举行圣杯战争。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发明了圣杯降临仪式的御三家不将圣杯据为己有,而是要将其公开,让其他的master也参与其中?” 在场的所有人视线都投向了爱丽丝菲尔,她是御三家之一的爱因兹贝[lun]家族的代表,在场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就是她。远坂葵不是魔术师,远坂凛则只是个孩子,虽然远坂家也是御三家之一,但她们显然不可能知道真相。 但无需爱丽丝菲尔的回答了,她毫无血[se]的苍白脸[se]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圣杯,原本就是御三家为了追求根源,花费了好几代人的[jing]力制作出来的东西。这样的御三家,会将获得圣杯,到达根源的机会[jiao]给其他的魔术师?你们认为着合理吗?” “那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必须要这么做。为了实现愿望,或者为了到达根源,只有当被这样的诱惑吸引而来的七位魔术师到齐,开始互相残杀的时候,这个魔术仪式才能开始。” 韦伯感到浑身发冷,因为他就是被诱惑而来的魔术师之一,被avenger这么一说,被圣杯冲昏了头脑的他,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即使是御三家之间为了得到圣杯而互相残杀,御三家之外的魔术师也有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这点本身就很奇怪。但历代的参与者应该和他一样被所谓“万能的许愿机”冲昏了头脑,所以没有人指出这一点。但这点是违反魔术师的利己本[xing]的。 第 18 章 “能够到达根源...所以这里的圣杯的确是能够实现愿望的吗?”saber激动地询问着,虽然已经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她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心中激烈的感情[bo]动。 “能够实现愿望?这倒没错,圣杯作为到达根源的手段,御三家的确是为其设计了实现其拥有者愿望的功能。”avenger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这场被称之为圣杯战争的魔术仪式,它制作出来的圣杯究竟是什么?如果把这个杯子当做圣杯,那么杯中之物才是关键。对于圣杯而言,圣杯盛放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答案,唯一知道答案的爱丽丝菲尔则保持了沉默。 “圣杯盛放的,是纯粹的魔力,那是60年内不断从地脉中[chou]取并存储的强大魔力。通过巨量的魔力,圣杯能够打开通往根源的大门,同时也可以实现持有者的愿望。” 此时avenger将视线移向了爱丽丝菲尔,理解了那个眼神的含义,爱丽丝菲尔的脸[se]更加苍白。 “然后就是承载这些魔力的容器。爱因兹贝[lun]家族提供了能够承载这几乎可是说是无穷无尽魔力的容器。但现在,那个容器还不完全,还无法承载魔力。” “等一下。”打断了 avenger话语的是saber,她算是隶属于爱因兹贝[lun]家族的servent,这样的话实在不能听过就算,“的确,圣杯的容器是由爱因兹贝[lun]家族提供,目前由爱丽丝菲尔保管的。但你说不完全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爱因兹贝[lun]家族的技术吗?” “saber,我没有这个意思。事实上,历届圣杯战争的容器一开始都是不完整的,是通过圣杯战争慢慢地变成完全体的。”“什么意思?” “圣杯的容器,是会吞噬灵魂的。” “什么?” “说得更准确一点吧,圣杯的容器会吞噬我们这些servent的灵魂。” 意料之外的回答,saber的思考一瞬间陷入了僵局,虽然因为想要出生而张开了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就像我之前所说,圣杯要承载的魔力几乎无穷无尽,为了能够负担这样的魔力,圣杯的容器也必须有着与之相配的魔力。” “你指的是...我们这些servent的魔力?” “没错,我们这些servent本来就只是被魔术师们作为工具而已。在圣杯战争中死去的servent,其灵魂会化作魔力,被圣杯的容器吸收。 servent本来就是强力魔力的集合体,这样一来,在圣杯战争的最后,吸纳了来自六位servent灵魂的魔力,容器会变得完整。 接着,容器会承载60年来地脉里汲取的魔力,这样,容器和内容物都有了,‘圣杯’也就真正完成了。我刚刚说的,你有什么想要纠正的吗,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lun]?” 爱丽丝菲尔没有说话,但这份沉默本身就是肯定。圣杯战争涉及到了御三家几代人的努力,她无法轻易地发言,只能保持沉默。 她的沉默在avenger的预料之中,因此他很快便将视线移开,转向了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你对于赝品和制作赝品的人都非常厌恶吧?” “亏你也知道,杂种。这世上所有珍宝只要有一个真品就足够了。” “圣杯战争的战利品圣杯,也只是被被冠以圣杯之名的赝品而已,即使如此,你也还想把它收入自己的宝库吗?”avenger刻意挑衅着吉尔伽美什。虽然远坂时臣不会放弃圣杯,但如果能在这里让吉尔伽美什放弃,对今后的战局也非常有帮助。 “正如你所言,我非常讨厌赝品。”吉尔伽美什仿佛同意了avenger的发言,但下一秒,他的脸上就充满了怒意,“但是,杂种,难道你以为我会被你这样的小手段耍弄吗?” 果然,吉尔伽美什虽然高傲自大,却并不是笨蛋,avenger的目的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吉尔伽美什的愤怒,是足以让普通人颤抖到下跪的王的威严,但avenger只是面[se]如常地站在他面前,“可这样一来,你宝库的品味就被拉低了,里面会收入赝品。”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等本王拿到圣杯,自然会亲自判断它是否有收藏价值。”吉尔伽美什的眼神再度变得尖锐。 “居然对着本王耍这种小把戏,看来我不得不教教你‘自知之明’这个词的含义。这是遵循我定下的法律而做出的决定。” “那只是你的法而已,我并非你的臣民,因此没有理由遵守。” 战意在二者中间累积,虽然因为约定好是圣杯问答而不会先出手,但如果对方出手了,另一方想必是乐意奉陪的。两者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只要有一点火星,下一秒就会演变成全面开战。 “哦,看来我还真是捡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忽然发出的声音,让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能这么做的果然只有rider。 “捡到的东西?确实是被你捡到而被救了一命得我没办法反驳呢。”avenger笑着耸了耸肩。 “照你这么说,要完成圣杯,就必须要打倒其他所有servent吗?” “rider,难道你还没放弃?”韦伯向rider投去了无可奈何的视线。rider的言下之意,仍然是希望将一些servent收为臣子,而不打算杀死对方吧。 如果仅仅是为了做出圣杯的话,或许不杀死所有的servent也可以。但这只是不完全状态的圣杯,作为许愿机的能力想必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而且七位servent这个数字,并不是随意决定的。为了达到根源,哪怕缺少一个servent的灵魂都是不行的。正因如此,目的是达到根源的魔 术师,必须至少保存一个令咒,用来在打倒其他六位servent后,命令自己的servent自杀。 恐怕远坂时臣也有这个打算,但他不能在这里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如果他说了,吉尔伽美什或许会愤怒到直接杀死自己的master远坂时臣,毕竟那是凛的父亲,他还是希望时臣活着的。 avenger思考了一下如何回答,他并不打算欺骗rider,因此决定转移话题,“saber,你打算如何拯救你的国家?” “什么?当然是向圣杯许愿,让它拯救我的国家。” 回答了和没回答没什么区别,即使是被突然提问,saber也不至于困惑到这个程度,看来是被之前avenger的发言影响了,还处于思考中。 “我的意思是,你确切的愿望是什么呢?要通过什么手段来拯救你的国家?” “...什么意思?”saber的心里,难以言喻的焦躁感涌现了上来。 “虽然我说过,圣杯的确可以实现拥有者的愿望,但是当这个愿望实现的手段并不明确时,它会采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来实现。就我所知,曾有人许愿世界和平,圣杯采取的手段就是将除那个人以外的所有人杀死,这样就实现了真正的和平。” 说到这里,emiya深深吐了一[kou]气。 那是在他的时间线上,卫宫切嗣在作为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所许下的愿望。 只知道杀人的卫宫切嗣,期待圣杯能用奇迹般的手段实现他无法实现的愿望,但是,万能的许愿机背叛了他,用最残忍的手段让那个男人的希望破灭了——这个愿望的直接产物,就是emiya曾经经历的那场大火。 “所以,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能够让saber的国家永远和平的方法,或许就是将不列颠以外的所有国家全部毁灭。” “怎么会...我并没有期待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saber说出的语言却是支离破碎的,各种复杂的感情[jiao]织在她的心中,无法用语言表述。 emiya看着这样的saber,稍微有点于心不忍。虽然卫宫切嗣的愿望会被以那样的愿望实现,是因为圣杯被身为“此世间全部之恶”的安哥拉·纽曼污染了,因此会用最大的恶意实现愿望。 但无论是否被污染,圣杯本身没有是否观念,只是会用庞大的魔力,以现有魔术能够做到的方式,最有效率地完成愿望,因此向圣杯许愿的结果大概率也会如emiya所说。 “avenger...我以为,如果是你,一定能理解我...”saber如同寻找救命稻[cao]一般,苦涩地说着。 “你和我一样不是吗?你也是为了改变命运而追求圣杯的,不是吗?” “...的确,我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因为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希望将过去的一切全部抹去。从某种意义上看,我们真的很相似。” emiya的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但眼神却并无[yin]霾,就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带着对过去的怀念那样的语气。 “我的情况比你更加不堪,并没有像你那样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说到底,都只是我在自顾自地闹别扭而已,但那时,我的愿望非常认真。” “最后怎么样了?”saber不禁追问,她想要知道,和自己一样想要改变过去的人,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我输得一败涂地,经过了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的战斗后,我输了。” 没有激昂,没有后悔,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仿佛在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平静到连emiya自己都大吃一惊的程度。看来和卫宫士郎的那场战斗,已经彻底抹去了自己内心的所有执念。 “虽然输了,但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因此并不后悔。” “答案是什么?” “改变过去是不行的,死者无法复生,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重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当时的我却完全忽略了。” rider和吉尔伽美什保持着沉默,saber则是一脸悲痛。 “为什么?改变过去的错误有什么不对?” “因为那是背叛。” “什么?” 很久以前,在教堂的地下室内,在言峰绮礼即将杀死自己的前一刻,emiya对“saber”说过同样的话。现在,emiya再次站在“saber”面前,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将过去发生的事情抹去,当做没发生过, 那不仅仅是对自己,也是对和我有关的一切事物的背叛。” 为了拯救多数人而被杀死的少数,没有能够拯救的哪些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抛弃的家人和朋友...即使失去了那么多,被这双手拯救过的人也是存在的,自己守护过的东西就在那里。 “哼,杂种,像野狗一样互相[tian]舐伤[kou]的举动就适可而止吧,真令人感到恶心。” 吉尔伽美什一脸厌恶地打断了emiya的话。 “别这么说,他们二者的讨论很有意思。avenger,似乎你的人生也是相当具有戏剧[xing]呢。”与不满的吉尔伽美什相反,rider脸上的不悦已经烟消云散。 “哼,说到底,只是弱者的顾影自怜罢了,真令人恶心。saber,杂种的话根本没有听的必要,这只是连王都不是的庶民的发言罢了,你就只需要向着自己相信的道路前进就可以。” 所有人都很意外,刚刚一直在嘲笑saber的吉尔伽美什,这次居然在维护saber。 “刚刚嘲弄我理想的是你吧,吉尔伽美什?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本王喜欢傲慢的生命,喜欢那种远不了解自己究竟有多么渺小,却怀揣着远大理想的人。只要看着那种人就让本王感到愉悦。” 吉尔伽美什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傲慢也分两种,能力过小和愿望太大,前者平凡无奇,不过是愚昧二字。后者可就相当稀少,难得一见。” “这两者不都是愚昧不明吗?”rider发问。 “比起平凡无奇的智慧,举世罕见的愚蠢不是更加珍贵吗?有一类人,虽然降生为凡人,却怀着神[xing]的夙愿,为此舍弃人类的感情——这种人的悲哀与绝望,本王百看不厌。背负着自己无力承担的‘正确’,拼命挣扎的姿态,本王非常喜欢。saber,就让我好好欣赏吧,作为奖励,我将圣杯赏赐给你也不是不行。” 吉尔伽美什看向saber的眼睛里充满着欣赏,emiya不禁叹了[kou]气。 原来如此,十年后吉尔伽美什对saber的执着原来是从这里开始的。 “喂,吉尔伽美什,圣杯是胜利者的战利品。用还不属于你的东西来做赏赐,万一最后没有得到圣杯的话,会被人取笑的。” “杂种,你认为你能赢我吗?” 果然,这两者之间的相[xing]差得离谱。如果在场的只有他们,这座城堡早就成了一座废墟了。 “喂,avenger。”再次说话,打断二者战意的是rider,也只有rider了。他的话语中终于能听出一丝疲惫了,想必是因为今晚已经干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那你这次响应圣杯的召唤,又是希望许下什么愿望呢?” emiya稍微思考了一下,“...我有想救的人。” 安哥拉·纽曼,他发誓要将无法拯救的“此世全部之恶”拯救,以此改变未来世界被安哥拉·纽曼毁灭的命运。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能改变卫宫切嗣和saber的命运,就再好不过。 “此外,也有不得不杀死的人。” 从拯救一下子翻转到这样危险的话题,所有人都感到吃惊。 “难道有你很憎恨的人吗?” emiya笑了,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只是有点自嘲的勾起嘴角,“憎恨吗?有点类似,但似乎又从本质上来说不一样。虽然有段时期发誓一定要杀死对方,但现在并没有那么想了。” 的确,他曾经想要亲手杀掉,也的确去实行了这个目标...但最后,却没有成功。 想要杀死卫宫士郎的emiya shirou,反而被卫宫士郎说服了。 但来到这个时代了之后,emiya shirou得到了让卫宫士郎这个人从起源上消失的办法——只要改变卫宫切嗣,不让他许下那个愿望,就不会有那场大火,也就不会有在火灾中被拯救的孩子——卫宫士郎这个人,从根本上来说,就不会存在。 “怎么回事,avenger,你想杀死一个人,现在不想杀了,但又想用圣杯将其存在抹去?非常混乱的说法啊。” “确实,这里面的关系非常复杂,虽然已经不再憎恨那个人了,但这算是一种义务,我有责任将那个人的存在抹去。” “搞不太懂。” emiya保持着苦笑,rider虽然很好奇,但不再继续深究。从avenger的语气中,他已经判断出来自己不 应该继续问下去,那是属于avenger自己的十字架。 “嗯?” “什么?” “是谁?” 在场的所有魔术师和servent,突然全部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某个方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空间本身,强烈的魔术[bo]动像地震一样,而且连续不断。 rider重新披上了站爬坡,进入了备战模式,saber和emiya也各自用魔力编织出银[se]的盔甲和红[se]的外套。所有人都已经把注意力从刚才的谈话,转向了即将到来的战斗。 他们视线[jiao]汇的地方,黑暗之中不详的魔力涌现了出来,下一瞬间,随着魔力集中到一点,森林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是caster。” 使用着千里眼技能,emiya冷静地说。 第 19 章 第 19 章 被黑夜笼罩的爱因兹贝[lun]森林里,出现了不和谐的身影——caster和他的master雨生龙之介。 本来,这两人只要一进入森林,就会被掌握了结界的爱丽丝菲尔发觉,但rider的鲁莽帮了他们一个大忙。由于结界遭到破坏时的反噬,爱丽丝菲尔已经切断了和森林的链接。所以,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他们进入了森林。 “接下来我做些什么比较好呢?”龙之介一脸兴奋,站在一旁看着caster问到。 而caster则微闭着双眼进行冥想,似乎没有听见龙之介的问题。 “嗯?”龙之介疑惑地动了动鼻子,从caster方向吹来的风,带着厚重的血腥味灌进了他的鼻子。 龙之介偏过头仔细看,发现caster的脚浸没在水洼里——或者更准确地说,血洼。那是大量的血[ye]流到caster所站的位置后形成的血洼。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树木上吊着的东西,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 那是如人体模型一样惨白的四肢——人类代替了果实和花,悬挂在枝头。并不是一两人,而是数十人被以同样的方法吊在树上。而这里根本没有活[kou]这一事实也一目了然,所有被吊在树上的受害者们的脖子,都被切开了深可见骨的伤[kou],简直像放[ji]血一样的利落方式。 杀害这些人的是谁,连想都不用想。虽然龙之介穿着仿佛只是去个便利店一样的便装,手上拿着的小刀沾着血,衣服也变成了红[se]。 而站在血洼中心的caster手里,螺湮城教本已经发动,巨量的魔力从中涌现。 “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果然还需要龙之介的帮助。”caster自言自语一般说着。 “终于到我出场了吗?”龙之介对于自己是必要的这件事感到喜悦,用跳舞一般轻快地步伐靠近了。 “龙之介,能为我使用令咒吗?” “令咒?那是什么?” 说到底,连魔术师都不是的龙之介,就连圣杯战争的知识,都是caster被召唤出来之后教给他的。 “在你的手上,刺青一样的东西就是令咒。” “这个吗?”这么说着,龙之介将有令咒的那只手递给caster,未曾使用过的三枚令咒就在那里。 “没错,就是这个。龙之介的洞察力果然很不错。” “哎呀,我在杀人这方面是天才嘛,虽然还没达到caster那样cool的程度。所以应该怎么用呢?” “没什么难的,很简单。”caster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红酒杯,在龙之介面前弯下身,从脚边的血洼中掬了些许放入杯中,“这血里面,注入了我的魔力。” “我虽然喜欢杀人,但对食人没什么兴趣呢。”龙之介接住了酒杯,但一脸兴致缺缺。 “龙之介,只要少许就好了。” “唔...我知道了老板,我也要cool一点!”下定了决心,龙之介将血一饮而尽。从[kou]中逆流到鼻腔的血腥味,几乎让龙之介吐出来,但很快,呕吐感就被右手上的灼热感代替了。 “这是什么?刺青在发光!” 吞下去的魔力,让龙之介的魔术回路强制[xing]地活化起来,然后令咒得到了魔力激发,放出光芒。 “龙之介,来吧,许三个愿望吧。” “愿望?关于什么?” “让我能到达贞德之所在,让那群可恶的碍事者被碾碎,让这个布满神的污秽世界坠落。”caster的语调异常高昂,脸上浮现出恍惚的笑容,瞳孔里血在奔涌。 “嗯,不太明白,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总之许愿就好了吧。”龙之介完全不理解,令咒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具有怎样的效果,但既然caster让他这么做了,他就照做。 “那个...就让caster能够到达他女朋友那里吧。” 该祈求些什么完全不明白,总之就对着夜空里能够看见的星星许愿试试。即使是他,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向神明许愿是不合时宜的。 一瞬间,龙之介身边仿佛卷起了风,无法目视到的某种东西,从龙之介身上迸发出来,仿佛水从高处流向低处一般,流向了caster。 “哦哦哦——”大概是感受到流入自身的东西了,caster的笑容更加恍惚了,“龙之介,还有两个。” “好的!把妨碍caster的 家伙全部干掉!”龙之介这次更加兴致勃勃地举着拳头向天空许愿。再一次,风从龙之介那里被吹出。 龙之介不是魔术师,所以对于从自身喷发而出的令咒魔力被caster吸收这件事不能完全理解。但无论怎样都好,虽然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但龙之介能够感受到,cool的事情发生了。 这就足够了,龙之介本来就是遵循直觉和本能活着的那种人。 “最后一个,让caster变得更cool吧!!”最后一阵风被caster吸收。不明确的命令会使令咒的效果减弱,但释放出的魔力却不会减少,全部都被caster吸收了。 现在,caster的魔力因为这三个令咒的加持而更上了一个台阶。感受到磅礴的魔力,caster将所有的魔力注入了眼前的螺湮城教本,狂笑起来,狂傲的笑声近似尖叫—— “如今我将再次高举救世主的旗帜!被舍弃者聚集到我身边,被蔑视者聚集到我身边!我将统帅你们,领导你们!吾等受欺凌者的怨恨,将传达给神!” 在他脚下的血洼里,海魔以破土之势蜂拥而出,召唤的速度已经不是前[ri]能比较的。但海魔并未向外扩散,而是朝着中心——caster所在的位置扑去。 触手不停缠绕,互相接触的部分一边溶解一边融合,变成了一整个[rou]块。在那中心,如同被捕食了一般,caster沉入了海魔污秽的血[rou]中,但他脸上的神[se]完全没有恐惧,只有陶醉的微笑。 “天上的主啊,我将以谴责来赞美你!” “太cool了!” caster支离破碎的话语和龙之介兴奋的呼喊,响彻了静寂的森林。 caster的身体已经消失在了海魔中,丑恶的[rou]块以此为中心膨胀起来,向所能触及的地方伸出触手,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迅速地膨胀起来,甚至连几公里外的爱因兹贝[lun]城堡都可以看见。 “喂喂,真是吓人的东西。如果我的眼睛没问题的话,那边应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现了吧。”rider目瞪[kou]呆地嘀咕着。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对方与他们的距离超过两公里,但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怪物的身影依然庞大得惊人。 “别担心,rider,你的远近感很好。那边的东西就如你说的一般,相当的巨大。”emiya肯定了rider的发言。 虽然是无星无月的夜晚,但有着“千里眼”技能的emiya的距离感不可能出错。如果把海魔与周围的树木进行对比,就能理解其巨大的程度,树木的高度甚至不到它的十分之一,目测海魔高度超过40米,相当于十几层楼的高层建筑那样庞大。 “是caster做的吗?”emiya对怪物伸向各处的触手还有印象,那和螺湮城教本召唤出来的海魔是一样的,但这个大小,是海魔们的首领,还是它们的集合体呢? “...难道这是本体吗?”emiya思考着。 “先别管那个了,怎么看那东西都朝这边过来了吧。”rider打断了emiya。 正如他所说,腐[rou]堆积而起的巨大海魔,已经蠕动着它那巨大的身体,朝着爱因兹贝[lun]城堡的方向过来了。 emiya谈了[kou]气,“rider,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有入侵者进入结界的时候,掌握了森林的爱丽丝菲尔就能够察觉,甚至投影出来。如果现在她也能这么做的话,我们就可以大致掌握情况了。” “哦!那真是不错,那就这么做吧。”rider发出了喜悦的声音,完全没有在意emiya的语气。 “此外,爱因兹贝[lun]城堡的森林结界,是编入了能进行友方支援的战斗术式的,那个大家伙已经进入了[she]程。” “原来如此,那就让她直接攻击对方的master不就好了。” 听到rider的话,emiya转头盯着他,“你觉得为什么爱丽丝菲尔现在还没有那么做呢?” “为什么呢?”不耻下问的语气。 “当然是由于被某个英灵用蛮力突破了结界,所以这一系列的机能都受到损害了。拜此所赐,不仅不能攻击入侵者,甚至连有人闯入都毫无察觉。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emiya的声音与其说是咬牙切齿,不如说是已经看开了的自暴自弃。 而作为当事人的rider,在emiya说话的时候已经挠着头看天 了,“不可抗力也是圣杯战争的一部分吧。” “rider,这绝对是人祸吧...” “都这种时候了,你们都认真一点好吗!”韦伯的怒吼响起。 不管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即使眼前就是巨大的怪物,rider周身的气场似乎还是不会改变,即没有杀气也没有紧张感,只有让人无力吐槽的感觉。 “真是小看那家伙了,没想到居然能召唤出这样的怪物。”rider耸了耸肩,转头和saber等人商量起了战术。 “如果不在乎召唤后的控制,而只是想召唤出来的话,无论多强大的魔物,理论上都是在可以做到的。”爱丽丝菲尔盯着远处的怪物,这么说道。 “爱丽丝菲尔,你是说那个怪物没有受到caster的控制?可是它分明朝着这座城堡有目的地前进。” “我想,大概是因为令咒。caster通过令咒,对自己的魔力进行了增幅。” 将爱因兹贝[lun]传承下来的无数魔术知识都[shu]记于心,爱丽丝菲尔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一些猜测,“caster通过增幅后的魔力,将本来无法控制的魔物的支配权握在了手中。” “可...令咒的魔力虽然强大,但并不是无限的。掌控这么大的魔物,哪怕是三枚令咒的魔力,也会很快就使用完吧。”韦伯提问了。 “没错,到那时候那个怪物就会失去控制,恐怕会为了补充魔力而开始进食吧。”爱丽如此断言道,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对那个怪物而言,食物恐怕就是人类。如果它朝着冬木市去的话,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受害。幸好,这里是远离城镇的森林,而且还是深夜,能够在远离城镇的前提下处理掉。 “喂,杂种,在那玩意变得更恶心之前,趁早把它清理掉。” 虽然这么说着,但吉尔伽美什看起来完全没有出手的打算。所有人站起来处于警戒状态,只有他仍然坐在那喝酒。 “吉尔伽美什,既然提到清理,如果使用乖离剑的话,只用一击就够了吧。”emiya对于乖离剑的了解恐怕是在场所有人之中最深的。 “修建杂[cao]是园丁的工作,本王怎么会自降身价?” 果然不能期待那个男人的帮助,emiya叹了[kou]气,虽然不打算成为吉尔伽美什[kou]中的园丁,但也没有眼睁睁看着那个怪物走到这里的道理。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emiya投影出了弓,另一只手出现的是陀螺形状的剑,正在被魔力拉伸成箭的形态。 足够改变宝具形态的巨大魔力,让爱丽丝菲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其他servent们也带着或诧异或敬佩的目光注视着他。 “calad bolg(伪·螺旋剑)” 真名解放的同时,[she]出的箭矢萦绕着电流一般的魔力疾驰而去,所及之处连空气都被灼烧殆尽,毫无阻碍地[she]入了海魔的头部,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干得好,avenger。”rider赞扬道。 即使是这个距离,也可以看见海魔的身体被爆炸削去了一大块,那支箭的[she]程与威力,无疑都是惊人的。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emiya却表情严肃,凝视着远处,“...不对,好像失败了。” “什么?可明明就...” 毫无疑问,伪·螺旋剑[she]穿并炸飞了海魔的身体,但是... “它正在再生。”emiya使用“千里眼”看到的地方,海魔的身体正在急速再生。腐[rou]向上涌起,如同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瞬间填补了刚刚被炸开的大[kou]子。 “半吊子的攻击似乎不行,必须要用将它一击消灭的力量攻击它。”emiya如此断言道。 “啊——” 女[xing]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emiya、rider和saber立刻以战斗姿势回身,而吉尔伽美什则是斜斜地坐在原地,饶有兴致地哼了一声。 在所有人的后方,凛和葵站在那里。即非master也非servent,缺乏战斗力的两人,站在了本该是最安全的位置。 但突然出现的黑影,却掠过其他所有人,直接冲向她们两人。 “assassin?!”标志[xing]的骷髅假面让所有人认出了黑影的身份,但除了惊呼没有武器的声音。 原因是,他已经抱起了葵,正在向着森林飞奔而去。 “母亲!”凛尖叫着,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杀死assassin并非难事,但要在不伤害葵和凛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就很困难。投鼠忌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servent们在那一刻都犹豫了。 “凛!”葵也大喊着女儿的名字,用力伸出手想要抓住女儿。 但另一个assassin也出现了,从后方伸出手想要抓住凛。 “碰。” 枪声清脆而冷冽,assassin猛然向后跳去,拉开了和凛的距离。 凛附近的地面开了一个小孔,孔里还冒着烟——是弹孔。 “虽然很抱歉,但可以请各位都不要动吗?” 城堡的[yin]影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皱巴巴的风衣,乱糟糟的头发,没刮的胡子,这副形象,和随处可见的中年人差不多。 但他手里拿着的枪却静静地反[she]出黑[se]的光,男人平静的神情却给人一种背后发凉的危险感仿佛是一把隐藏在暗影中的利刃,随时可能出鞘。 “切嗣...”saber自言自语一般喊出了这个名字,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那正是她的master——卫宫切嗣。 而之前被带走的葵,正被assassin抱着飞奔在森林中。 城堡由于树木的阻碍,很快就看不见了。 “凛!”葵大声喊着女儿的名字,可无论是声音,还是徒劳伸出的手,都无法触碰到女儿了。 声音被森林的寂静吞噬,手指触碰到的只有空气。 “您没事吧,夫人?” “哎?” assassin突然把葵放下,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全黑牧师袍的男人。 “言峰先生?” 葵接着穿透树木的月光,认出了那个人,是言峰绮礼。他是自己丈夫的弟子,在这次战争中协助时臣。 “葵,为什么会和凛在这种地方?” “什么?”丈夫的声音突然出现,但葵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丈夫的身影。 “在这里。” 葵追溯声音的源头,发现绮礼的肩头停着一只鸟。明显不是普通的鸟类,是用宝石制作的如同玻璃工艺品一样的鸟。 这是远坂家的使魔,葵曾经多次看见时臣使用过。 “抱歉...我一个不留神,凛就...对,凛还在那里!” 葵突然意识到凛不在这里,立刻转身就想要返回城堡。身为母亲,她没有办法抛下女儿。 “凛她...没事的,我会把凛救出来的。” 温柔可靠的声音,让葵多少冷静了下来。 “我会让绮礼派assassin先带你离开,之后我会把凛送回去的。她是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拜托你了。” 葵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丈夫的话。她现在去那座城堡也做不了什么,能救出女儿的只有绮礼和时臣,自己不可以爱是。 第 19 章 带着哀求眼神的葵,很快就被assassin带走,被森林所掩盖,消失不见了。 “远坂老师,接下来要怎么做?” “计划没有大的变动,接下来就是救出凛。” 使魔里传出的声音,与葵在时的温柔冷静不同,充满了焦躁与愤怒。 看来远坂时臣也要接近自己的极限了。绮礼凝视着向着城堡飞去的宝石鸟,和凛身边的assassin共有了视线。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拿着枪指着凛的男人。 那是卫宫切嗣。 而注视着魔术师杀手的不止他一人,emiya皱着眉头看了卫宫切嗣一眼,又扫了一眼魔同样满脸惊讶的爱丽,看来并不是她通知的。 他的目光投向了城堡墙壁的角落,擅长使用现代科技的切嗣,应该是在这座城堡装满了摄像头,借此来实现监视的。 切嗣在监控器中发现了城堡里聚集着的servent们,然后在谁也没注意的情况下返回城堡,隐藏魔力,一动不动地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时机。 这种稳健的行动方式让人唯有咂舌,emiya皱起了眉头。 现在还有一个无法忽略的问题存在—— 卫宫切嗣举起的枪没有对准assassin,而是瞄准了凛。 “什,什么?发生什么了 ?” 作为视线中心的凛,却完全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能凭借直觉觉得非常不安,毕竟有个不认识的人拿着枪走向自己了。 “不用害怕,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切嗣对着凛露出了哄小孩的微笑。 但emiya看向切嗣的眼睛,那笑意仅仅停留在嘴角,眼神的深处只有杀意。 扼杀了感情,皮笑[rou]不笑的虚假笑容,emiya生前没有见过的切嗣,让他心中名为危机感的警钟大作。 “不是什么难事,你只要在这里就可以了。为了你的父亲...”切嗣一边走进一边说着。 “父亲大人?” 在凛困惑的眼神里,切嗣手中的枪[kou],平稳地指在了凛的太阳[xue]上,“为了你的父亲,能麻烦你成为人质吗?” 简直毛骨悚然,近乎温和的语气,哄小孩的笑脸,但眼神却是属于魔术师杀手的,冷酷而机械地杀害人类的眼神。 “切嗣!你到底在做什么!”首先发出质问的是saber,面对着拿枪指着凛的切嗣,她举起了手中的剑。 但切嗣连眼神都没有投向她,只是纯粹地当她不存在。 “切,切嗣?” “夫人,请到这边来。” 刚想和切嗣说些什么的爱丽被突然出现的舞弥打断。随即爱丽被后者拽着手腕走向切嗣身后。 “喂,你是谁呀?离那个小屁孩远点!”韦伯也忍不住出声。 而rider则是站到了韦伯身前,“小鬼你退后,虽然不清楚那是谁...但那个眼神不是开玩笑的。” 不愧是纵横无数战场的英灵,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真实想法。 如果不是rider一直在韦伯身边,没有破绽可以抓住,恐怕切嗣刚刚已经对韦伯下手了,这就是魔术师杀手的思路。 “远坂时臣,言峰绮礼,你们都能听到吧?来做个[jiao]易吧,用令咒让自己的servent自杀,确认之后我会放了她们。” 切嗣淡漠的话语是现场唯一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切嗣的果决震惊了。 “切嗣!”发出愤怒吼声的是saber,她瞪视着切嗣的目光和看着敌人没有什么区别,至少绝对不是看着自己master的眼神。 但是,切嗣仍然只是看着凛,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不打算听saber意见这一事实。 “切嗣...住手,放了那孩子。” 在爱丽悲痛的声音中,切嗣终于转移了部分注意力。虽然他没有回应saber的打算,但爱丽的话另当别论。 “说起来,爱丽是第一次见我作为魔术师杀手的行事方式吧,这就是我的做法。之前我也说过,为了赢得圣杯战争,我会不择手段。” “怎么会...”爱丽被舞弥拽着,沉痛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作为魔术师,同时也是爱因兹贝[lun]家的人造人,她可以理解切嗣的做法,但作为母亲...她无法原谅。 “...你这个魔术师的耻辱!”低低的声音突然在夜空中响起。 所有人马上把视线集中到声音发出的地方,那是一只宝石鸟。 大家瞬间明白那是远坂家的使魔。宝石魔术本来就是远坂家的看家本领。 “你这家伙,丝毫没有作为魔术师的荣誉感吗!?使用着尊贵的魔术,却又用着粗俗的枪,甚至还胁迫人质!简直是厚颜无耻!”看样子时臣已经没有保持优雅的余裕了,虽然只有声音,但还是可以听出已经怒火攻心了。 emiya却微妙地松了[kou]气,如果女儿被挟持为人质,做父亲的还能保持平常心,才应该觉得奇怪。 “为何闭[kou]不言?!”宝石鸟中继续传出时臣的质问。 “我只是在等无聊的指责结束。” “什么?” 果然,切嗣完全没有把时臣当做自己的对手,拿着枪的手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没有。 名为魔术师杀手的杀人机器,全然无动于衷,既不因为抓住了对手的弱点而兴奋,也不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悲伤,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如果你的话说完了,就赶紧让自己的servent自杀吧。” “什么!” “并不一定要打到头,如果你再不下决定的话,我会开始[she]击她的手脚。这次就不会像刚刚远坂葵那次一样,我会挑选会留下后遗症的位置。你打算试试吗?” “...”宝石 鸟沉默了,远方的时臣一时之间无法做出这么重要的决断吧。 然后,时臣的沉默并不代表现场另一个人会不发言。 “本王只是把这场闹剧当做酒宴的表演在看,所以没有阻止。但是作为小丑,也太得意忘形了吧。”吉尔伽美什满是杀气的双眼看向了切嗣。 不妙,这样下去在时臣做出选择之前吉尔伽美什就会出手了。emiya盯着越发混乱的局面,感到头疼。 “请,请等一下,王。”时臣的劝阻声从宝石鸟身上传出。 “弄清你的身份,时臣。身为臣子的你,想要对作为王的我提意见吗?” “不是这样的,非常抱歉,王。” 不出所料,时臣无法统御吉尔伽美什,这是emiya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切嗣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机? emiya把目光投向了切嗣,那个男人静静地听着这对主从的争执,毫无动作。 难道,切嗣一开始就打算连这一点都利用上,所以才亲自出现?emiya尽可能高速地思考着切嗣的战略。即使吉尔伽美什被令咒下令自杀,时臣仍然拥有一枚令咒。作为御三家之一的远坂家,只要还有令咒存在,就可以和失去master的servent再契约。 而且,就算没有可以和吉尔伽美什比肩的英灵,让绮礼解除和assassin的契约,再让时臣成为master这样的备选方案也是可行的。 所以,切嗣必须在这里消耗掉时臣所有的令咒,因此他才会选择暴露自己,激怒吉尔伽美什。 如果吉尔伽美什现在出手,肯定不会顾忌凛的生命,将凛和切嗣一起杀死的几率很高,时臣也明白这点,所以不得不用令咒阻止吉尔伽美什。 时臣还剩两枚令咒,一枚用于阻止吉尔伽美什,另一枚用于命令其自杀。 切嗣就是算好了这一点,才会亲自出现的吧。虽然这么做,切嗣本人的安全得不到保证,但相较于能到手的利益而言不值一提,切嗣大概是这么判断的吧。 这个男人...emiya咬紧牙关。 吉尔伽美什背后的空间扭曲,数十把宝具出现,已经是一触即发的状态了。 但吉尔伽美什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的质问,“杂种,你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这个男人和我有约在先。” emiya突然出现在了对峙着的吉尔伽美什和切嗣中间,一边防范着吉尔伽美什,一边转头怒视切嗣,“卫宫切嗣,别把凛卷进你的妄想里!” “...妄想?” 紧张的气氛再次迈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从出现以来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切嗣,脸上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怒意。 但emiya毫不退缩。 如果凛知道因为自己,而让父亲输了,那她一定不会原谅她自己,她就是这样的人。emiya对她的[xing]格再清楚不过来。 所以只要emiya还在这里,就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互相厮杀应该只限于魔术师和servent之间吧,还是说,牵扯到无辜的孩子也是你所谓的正义吗?” “没错。”切嗣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无视着周围越发沉重的气氛。 “如果这孩子的[xing]命,能让这场战争尽快结束,能够人类实现进化,让圣杯战争中流的血成为人类最后的牺牲,我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这就是我的正义。” “...我曾对着这孩子的母亲发誓,只要我活着就会将她毫发无损地送回到她手里,这是我的正义。”emiya投影出早就用惯了的干将莫邪,将刀锋对准切嗣。 “卫宫切嗣,那孩子和伊莉雅差不多大。” 伊莉雅的名字让切嗣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 “你要将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杀掉吗?你做完这件事之后,能告诉伊莉雅,你为了自己的正义而杀死了小孩子吗?”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伊莉雅的事情的?”切嗣的声音仍然平静,但怒意和杀气让他的话语绷成了紧紧的一条线,感觉只要稍微一碰就会断裂。 “仇恨的锁链是会延续的,卫宫切嗣。你在这里对凛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也有人对着伊莉雅说,因为你父亲的错,所以麻烦你去死可以吗,你又会怎么想?”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卫宫切嗣没有回答,他静静地凝视着枪指向的方向,手仍然稳定到没有一丝颤抖。 在枪[kou] 的尽头,凛咬着嘴唇无声地流泪,剧烈地喘气,却仍然用倔强的眼神看着切嗣。 “saber,在caster杀害那些孩子的时候,你问过我一个问题,那时候我没有回答。”出人意料,切嗣并没有回答emiya的问题,而是转向了他一直采取无视态度的saber。 “什么?”在这样剑拔弩张的长河中,突然被自己的master提问,saber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切嗣在说什么。 “你问我,我能对着那些牺牲的孩子们的尸体说,你们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多亏了你们的牺牲,更多的人得救了。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你就会完全听从我的指示,你的确这么承诺过吧?” 切嗣提示着,平静的语气下仿佛压抑着海啸般汹涌的情感。 “我是这么说过,但那又怎样?”saber仍然没有理解切嗣的话语。 emiya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凭借直觉意识到卫宫切嗣接下来的行动可能非同寻常,非常不妙。 他向前迈出一步,试图阻止切嗣的行为,“卫宫切嗣,你要做...” “砰。” 枪声打断了emiya的发言。 切嗣偏开一点点,对着凛身边的地面开了一枪,说话的声音冷硬如铁,“站在那里不要动,avenger。不然你就无法兑现你对这孩子母亲的誓言了。” emiya明白切嗣此刻是真的会对凛开枪,不会威胁她的生命,但是否会留下后遗症还很难说。所以他只能抓着干将莫邪,咬牙站在原地。 而处于所有人视线焦点的卫宫切嗣,却突然蹲下来和凛的视线齐平,语气非常温柔,“凛,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可能你不会相信,可我真的很抱歉。” “卫宫切嗣!” 在场的其他人可能还在疑惑切嗣突如其来的温和,但曾走上和卫宫切嗣同样道路的emiya却在一瞬间理解了这个男人的想法,但他的声音没有阻止卫宫切嗣的话语。 魔术师杀手温和但缺乏起伏的声音继续响着。 “但你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我必须要得到圣杯来实现世界和平,那将是人类的新生。所以,如果你必须牺牲,我很抱歉,凛。但多亏了你的牺牲,更多人得救了。” “卫宫切嗣!”这次喊出声的是saber,她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只要能得到圣杯,就算是爱丽,就算是伊莉雅,我也会牺牲她们的!只要能实现人类的新生...就算是让我承担‘此世间全部之恶’,我也要赢得圣杯!”切嗣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刺入每个人的心中。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他的信念。 “唔?!” 在听到切嗣话语的同时,emiya心脏咚地不规则地悸动了一下,随后高速跳动起来。他感觉心脏几乎要撑破肋骨,从胸[kou]中膨胀而出。 有什么,在他自身的深处沸腾了起来。 “是谁在叫我呢” 轻佻的语气,声音却是emiya再[shu]悉不过的——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但此刻这个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回[dang]而来,带着难以描述的诡谲。 emiya捂着胸[kou],伤[kou]裂开的痛感和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一起涌上来,他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 但当他休息了几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站立的地方已经不是爱因兹贝[lun]的花园了,而是无尽的黑暗之中,眼前有一个透明的半球,里面投影着外界的情况。 这就和前几次他被安哥拉·纽曼占据身体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他只是透过自己的眼睛在看外界,却无法控制。 “安哥拉·纽曼!我现在没空陪你玩游戏,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开什么玩笑?卫宫切嗣刚刚说出了这样的发言,如果这么放着不管,凛真的会... “唔?”emiya发出了困惑的声音,他想抬起腿,却无法移动,向下看去,发现自己的脚陷入了黑泥之中。 “不好意思呢,正义的伙伴。” 他倒影在黑泥中的影子,明明应该随着emiya这个本体一起活动,此刻却仿佛有着自我意识一样张嘴说话,“稍微让我出来玩一下吧,我不会做坏事的哟。” “你想做什么?!”黑泥逐渐升高,简直就像影子在逐渐吞噬emiya一样。 “因为有人喊我的名字呀,不回应的话很没礼貌吧。虽 然是这个样子,但我好歹也是被当做神明的存在啦。” emiya剧烈地喘气,任何servent都无法抵抗圣杯诅咒的侵蚀,此刻他几乎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随着他的声音,黑泥迅速地上升,将毫无抵抗能力的他完全吞没,取而代之的影子从中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呐。”安哥拉·纽曼露出了笑容。 他身后的影子,映出的是因为被吞没而失去意识的emiya的身姿。 “居然有人宁愿担负起‘此世间全部之恶’,这样的人我怎么能错过呢。” 安哥拉·纽曼的嘴角,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第 20 章 第 20 章 “唔!” avenger很突然地捂住了胸[kou],露出了空洞的表情。但还没等任何人询问,下一个瞬间,他的身体里就喷发出飓风般的魔力。 并非正常的无[se]魔力,avenger身上释放出来的魔力,是一片漆黑,仿佛凝聚了所有人类的负面情感,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气息。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魔力中心的avenger。 “avenger的头发...”saber喃喃自语。 正如她所说,avenger本身的白发开始被染上了完全对立的颜[se],那是将世界上所有的颜[se]混合到一起才能达到的绝对黑[se]。原本向后梳起的头发也塌下来,遮住了眼睛。 “哈哈哈——”avenger的嘴里发出了笑声。 只是,那似乎并非是他一个人在笑,笑声中还回[dang]着许多人的悲鸣似的,足以让人背后发凉的声音。 “喂,avenger?”韦伯尝试着喊他。 但没有任何回应,相反,avenger笑得越发大声,仿佛是快乐得不得了,要一[kou]气将肺里的空气全部榨干一样的声嘶力竭地笑。 然后,不知是笑累了,还是笑烦了,无论怎么解释都很唐突地,avenger收起了笑声,嘴巴夸张地裂开,露出新月般的笑容。 而他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没有焦点,却仿佛在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是谁?”发问的是切嗣。 作为魔术师杀手的切嗣,在面对avenger这完全未知的变化时,内心的警铃大作。让切嗣在无数战场上生存下来的直觉这么大声警告着,比起之前,现在这个男人更加危险。 “嗯?你在问我吗?”avenger的声音像在梦游一样飘忽不定。 “没错。” “真伤心呀,明明是因为你喊了我的名字,才这样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的呢。”avenger用貌似伤心的语气给出了切嗣无法理解的回答。 “你不是avenger吗?” “为什么明知故问?还有除了我之外的avenger吗?还有人比我更配得上avenger(复仇者)这个名字吗?”这么说着,自称是“avenger”的某人再次大笑起来。 他笑得如此大声,就像是新生的婴儿向世界宣誓自己诞生一样,响彻了被静寂填满的花园。 “喂,rider,这是什么情况?”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韦伯选择向rider提问。 但rider只是用巨大的手指抚着下颚,审视着avenger,“那的确是avenger没错,只是从内部被替换了。” “被什么替换了?”韦伯追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 rider也无法搞清楚avenger剧变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站在那里的绝对不是之前的那个avenger,而是更邪恶的东西——邪恶到尽管rider在尽量克制自己了,但仍然有种不由分说就冲上去把avenger斩杀的冲动。 但在杀气充盈胸[kou]的同时,rider也意识到绝对不能出手,因为直觉告诉他那东西太危险了。 这似乎不只是rider一个人的感想。 直到刚才为止,都是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吉尔伽美什,收起了轻佻的笑容,对着avenger保持着警惕。 saber也是如此,不再看着挟持人质的切嗣,而是盯着avenger,手中的剑已经举起,寻找着进攻的时机。 所有人都明白,avenger发生了某种很危险的变化。在场的servent们到现在还没有进行攻击,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情况太不明朗,不能随便出手。 “接下来...”停止狂笑的avenger看着切嗣,然后随意地向他们迈出了一步。 “站在那别动。”切嗣警告的声音响起。 “不站住会怎么样?”avenger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这孩子会死。”切嗣将枪[kou]对准了凛。 avenger歪着头看着明明在发抖,却仍然努力站直的凛,“你觉得这个威胁会对我有效吗,卫宫切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到底是谁?”切嗣马上追问。 不只是切嗣,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的答案。 avenger貌似苦恼地开[kou],“怎么介绍我比较好呢?说起来,卫宫切嗣你也想成为‘正义的伙伴’是吧?” “‘也’是什么意思?”切嗣敏感地捕捉到了对方的用词。 “有了,那我就自称是‘恶的伙伴’吧。”就像解决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一样,avenger再次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愉悦吧,卫宫切嗣,你的愿望实现了!” “什么? 在加强了戒备的切嗣对面,avenger的脸因为笑容而扭曲了,“‘正义’这种东西,没有‘恶’就无法成立吧?正好,我就是‘恶’这个概念本身,只要与我为敌,你们就自动成为‘正义’了啊。” “你究竟在说什么?”saber脱[kou]而出的疑问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 该说是被这句话代表的真相刺痛了吗?虽然还是无法理解avenger的话语,但其中的含义却一瞬间被所有人明白了。 正义这种东西必须要由邪恶来衬托,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没有需要被杀死的恶龙,英雄也就不会存在。 所以,为了正义,邪恶的存在是必须的。 “就是说,我是‘恶的伙伴’啦。如果你想杀掉那孩子就杀掉吧,关我什么事呢?”avenger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话,一边用踮起脚尖双手展开,用跳舞似的步伐向着切嗣迈进,“卫宫切嗣,我要靠近了哦,怎么样,要动手吗?” “你这家伙...”切嗣平稳的手今夜第一次动摇了,avenger越来越近了,但他真的要开枪吗? 手指颤抖着,仿佛像凭借自己的意志抵抗大脑的命令一样,切嗣低头看向凛的眼睛,那张稚嫩的脸庞微妙地和自己女儿的脸重合了。 但...那么多人已经牺牲了,如果这一刻犹豫了,就是对已经死去的人们的最大背叛。 切嗣移动枪[kou],指向了凛脚踝处的跟腱,这个位置绝不致命,但恐怕之后这条腿就再也无法行走了吧。 切嗣的手指用力,小小的扳机仿佛有千斤重,但仍然不容置疑地被逐渐按下。 “唔!” 就在那[jing]密机械即将被击发的前一刻,avenger再次捂着胸[kou]痛哼了一声,手指痉挛似的抓住胸[kou]的衣物,停在原地不动了,头也垂了下去,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从声带挤出来的一样痛苦,“卫宫...切嗣...住手,你...还想背上更多的命债吗?” 这个语气,是原本的那个avenger。但在场的人还没来得及对变故有所反应,avenger的声线就再次改变。 “哎呀,居然能从黑泥里挣脱出来,明明是servent来着。你的意志力真是不错呢?” avenger抬起头轻佻的笑着,但马上那笑容又被痛苦的神[se]覆盖。 “你...这家伙...别捣乱,现在...不是你玩乐的时候!”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被喊出来的。随即,avenger站直了身体,头发也恢复成了白[se],虽然仍然像剧烈奔跑之后那样喘气着,但样子看起来已经完全正常了,“卫宫切嗣,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再回来了!不要再做梦了,靠杀人是无法救人的!现在还没有servent死去,趁现在退出的话,还可以和爱丽丝菲尔一起离开!” “什...么?!”爱丽丝菲尔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因为avenger再次说出了本应无人知道的事情。 那天,在城堡里目睹了caster杀死孩子,和saber争执之后,切嗣虽然在saber面前表现得强硬而冷酷,却仍然动摇了。 爱丽那天晚上在城堡前院的阳台上找到切嗣时,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面对那个冷漠而不带一丝感情的切嗣了,因此当她看到切嗣回过头的表情时,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切嗣脸上那绝望而走投无路的神情震撼了她,站在那里的根本就不是技术高超的魔术师杀手,而是一名弱小又胆怯的男人。 “切嗣,你——” 切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不知所措的爱丽丝菲尔。他的胸膛在发抖,原本丈夫那双强而有力,值得依靠的双手,现在就像抓着母亲的孩童一样无助。 “如果我——” 爱丽丝菲尔觉得丈夫抱得更紧了,甚至让她生疼,丈夫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问到,“如果我现在决定抛弃所有的一切逃跑—— 爱丽,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这恐怕是爱丽能想象的范围内,切嗣最不可能提出的问题了。 爱丽惊讶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开[kou]问道,“伊莉雅...那孩子还留在爱因兹贝[lun]本家那边,她该怎么办?我们失败了的话,那孩子就会...” “我会回去把她带出去,碍事的人全部杀掉就好。” 那是简短——却充满了绝望的声音。毫无疑问,切嗣再认真不过。 “接下来的[ri]子,我会为了我们一家人付出所有的一切,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和伊莉雅。” “......” 此时,爱丽终于能理解眼前的男人已经被[bi]到了什么程度。面对此生最艰难的战役,做出最痛苦的选择,她的丈夫此时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了。 他已经不再是九年前的切嗣了,不再是那只冷漠无情的猎犬,不再是那个永无止境地磨炼自己的杀人机器了。 切嗣已经改变了太多了,变得如此脆弱而叫人担心。而让切嗣发生此等改变的,别无他物,正是爱丽丝菲尔本人。 妻子和女儿,这是原本不可能也不可以掉进切嗣这台[jing]密仪器中的砂砾。 原本,卫宫切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连感受痛苦的心都不存在。正因如此他才能如此坚强,才能成为如此残忍而激进的战士,为了追求拯救世界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果断地做出舍弃与牺牲的决定。 现在切嗣想要做回过去的自己,刚刚和saber的对话就是证据,他说avenger是如此愚蠢,如果是他就会选择牺牲那一个孩子去拯救剩下的。 但是,想要回到过去这一想法和现在切嗣的灵魂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九年的光[yin]已经彻底改变了切嗣,现在切嗣仅仅是想要维持冷酷无情的形象,就已经承受了相当大的痛苦和压力。 切嗣对saber的无视恰恰暴露了他的软弱。说到底,现在的他为了维持魔术师杀手这一人格就已经筋疲力尽了,根本没有余力接纳saber,也没有多余的[jing]力与骑士王沟通[jiao]流。 想到这里,爱丽丝菲尔的胸[kou]一紧,她深爱着的男人饱受煎熬,而自己爱莫能助,因为折磨切嗣的不是别人,正是爱丽丝菲尔自己。 现在她所能做的,就只是无力地提问而已,“我们逃得了吗?” “逃得了,现在离开的话还来得及。” 切嗣立刻回答。可是这句话并不出他自身的信念,他不过是为了强迫自己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才这么说。 “——你骗人。” 所以爱丽丝菲尔反驳了他,温柔而又残忍地否定他。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愿意从爱因兹贝[lun]这个姓氏所代表的使命中逃离,卫宫切嗣,你绝对逃不了 你绝对不会原谅放弃圣杯、无力拯救世界的自己。你一定为成为最初也是最后的审判者,为自己判下死刑的。” 切嗣发出了无声的呜咽,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知道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很害怕...” 在呜咽声中,切嗣吐露自己的心声,“言峰绮礼将目标对准了我,他监视肯尼斯,将肯尼斯当成诱饵引我上钩。此外,还有avenger,他看穿了我的行动... 我可能会输。我为了圣杯战争牺牲了你,还扔下了伊莉雅。可现在最危险的对手已经将矛头对准了我,他们都是我不愿意遇上的对手!” 卫宫切嗣是个杀手,他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勇士,没有用生命和别人竞争的勇气和傲骨,他只是个懦夫。 所以他的目标就是小心谨慎地,用最小的风险赢得胜利和生存的权利。 对于像他这样的猎人来说,最大的噩梦就是成为被人追铺的猎物。 话虽如此,如果是九年前的切嗣,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一定会冷静地努力找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就是没有所爱之物可以失去时,切嗣的厉害之处。比起守护心爱之人,他更擅长破坏和毁灭。 可如今再次面临生与死的战场,害怕失去妻子和女儿的恐惧成为了他致命的弱点。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的。” 爱丽丝菲尔伸手环抱丈夫颤抖的背,温柔地说道,“我会守护你,saber也会保护你,还有舞弥小姐也是。” 这是爱丽能做的唯一的 事情,拥抱切嗣,让切嗣可以得到暂时而虚假的安慰。 但是,她仍忍不住在心中虔诚祷告,就算帮不上丈夫的忙也无所谓,她只祈祷拥抱切嗣的时间可以延长哪怕一分一秒也好。这样她就可以用微薄的力量尽量治愈切嗣的痛苦。 他们就这样在黑夜里拥抱了很久很久,直到切嗣沉默地擦去眼泪后离开。 刚刚见到丈夫将凛作为人质时,爱丽就已经在思考,自己那晚的选择究竟是不是错误的?是因为自己夺走了丈夫最后的安慰剂,让他无法抱着逃离这一切的幻想,所以丈夫才下定了即使牺牲孩童也无所谓的决心吗? 明明那天晚上,丈夫面对saber的质问沉默了,可刚刚却对着凛讲出了那么残忍的话语。 她是不是应该抛下一切和丈夫离开,可是圣杯... 就在爱丽和切嗣陷入自己的思绪的时候,avenger又发生了新情况。 刚刚好不容易看起来正常了一点的avenger再次痛苦地捂住脸,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和神态完全不符的轻快,“哎呀,你也太顽强了吧,明明把身体借给我玩一会就好了,身为servent却强行抵抗黑泥,这样很辛苦吧。” 仍然是avenger的声音,但这次却是断断续续的痛苦声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可以...” “所以说你这个人很麻烦啦。”没等上一句话说完,avenger的嘴再次吐出轻快的句子。 “rider,那家伙是在和自己对话吗?”韦伯盯着着这诡异的一幕,忍不住询问。 没错,这场景无论怎么想都诡异得要命,就好像[jing]神分裂一样,avenger正用着完全不同的语气自己和自己说着话。 “恐怕是这样的,而且看这样子,和avenger对话的人说不定是...”rider的脸上是难得严肃的表情,但他的话语被avenger的声音打断了。 “既然这样,没办法啦,只能用那个了吧。” 什么?在所有人的疑惑中,avenger的左手颤抖着抬起,仿佛是大脑在拼命阻止这一决定,但左手却仍自行其是一样。 在avenger的左手抬起了一些之后,avenger的右手突然伸出,死死按住左手阻止它抬起。 但右手的努力是徒劳的,他的左手虽然剧烈抖动着,却仍以不容置疑地逐渐举起。 而avenger的左手的甲胄下方,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光芒。 “令,令咒?!”韦伯惊呼着,在场的master对那光芒都不会陌生。 avenger左手发出来的光芒,就是令咒错不了。avenger把berserker收为servent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cao]纵berserker的令咒分明就在avenger的右手,这是大家在港[kou]那晚都目击过的。 为什么avenger的左手还会有令咒? 或者说,左手的令咒...是约束哪一位servent的? “本来不想用这个的,毕竟只有三次机会嘛。但你这家伙真的太顽固了。”随着avenger的低语,其中一道令咒光芒大盛, 接着,avenger的头猛然抬起,语气轻佻而又饱含力量,“吾之傀儡啊,以令咒的名义命令你,将这个身体暂时[jiao]给我吧!” 随着这句命令的下达,庞大的魔力从令咒中释放出来,扩散到空气中,转瞬间又再次回到avenger身旁,仿佛被吸收了一样融入了他的身体。 avenger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仍在不甘心地挣扎一般,但随着令咒的完全渗透进身体中,抖动停止了。 他的头发再次变成了完全的漆黑,仿佛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绝对黑[se]。 avenger站直了身体,双手平举,跳舞似的跳了两下,转了个圈。 “喂,你这家伙,到底是谁?”rider发问了。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目睹了刚刚那一幕,稍有常识的魔术师都能推断出,现在出现的并非是最开始的那个avenger,而是avenger的master使用令咒后强行夺取了他的身体。 但为什么明明应该出现在master身上的令咒会出现在servent本人身上?这个神秘的master又到底是谁? 无数的疑问在众人的心头浮起,avenger脸上的笑容令人背后发凉。 “大叔你很啰嗦啦,都说了我是‘恶的伙伴’了。”avenger表情夸张地说。 接着,他的眼神越过rider,投向了仍然挟持着凛的切嗣,“真是的,明明都用令咒约束他了,他的对魔力能力应该不强才对,为什么还能影响我呢?我现在真的有点在意呢。” “喂,卫宫切嗣,能把那孩子给我吗?”avenger用理所当然地语气问着。 切嗣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枪仍然紧紧地顶在凛的太阳[xue]上,“你在胡说些什么?” “哎呀,真遗憾,”avenger就像是在演舞台剧一样夸张地叹了[kou]气,“我能把这理解为[jiao]涉失败吗?” 第 20 章 “什么?”切嗣完全不理解avenger的话语。 “那么,就这么做好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avenger的全身迸发出纯黑的魔力,仿佛将世间的全部恶意都压缩,然后在此刻释放一样。黑[se]的魔力被骤然涌现,如漆黑的闪电一般疾驰向天空。 漆黑的闪光,尽管不过一瞬,却让所有人的视线暗了下来。 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仿佛隔绝了与世界的联系。 “唔。”韦伯倒吸一[kou]凉气,被那魔力接触的感觉简直和中了[jing]神魔术没什么区别,仿佛能引发所有的负面情绪。 “你只是个不入流的魔术师而已,永远无法理解魔术的真谛。” “只传承了三代的家族而已,太可怜了。” “本身没什么天赋,又得不到传承,太弱了。” 韦伯捂住了耳朵,时钟塔那些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忍不住大喊, 吵死了!闭嘴啊!他忍不住想。 但越来越密集的声音重叠起来,那些满怀恶意的声音一句接这一句弹出来,简直像耳鸣一样嗡嗡地响着。 你们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真正的才能! 韦伯在内心大喊着,但那些人的身影仿佛都在眼前浮现了,甚至他仿佛看到肯尼斯高大的身影逐渐走到他的眼前,“你这样有妄想症的人,不适合魔术的研究,韦伯。” 不是这样的!魔术师的前途不需要靠血统来决定!他声嘶力竭的反驳着,但颤抖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的犹豫。 他真的什么都无法做到吗?无法证明自己的才能吗? 自我怀疑产生的那一刹那,眼前突然出现的[yin]影唤回了韦伯的理智。 “rider...?”韦伯呆呆地发出声音。 rider高大的身躯挡在了他前面,就像摩西分海一样分开了弹[she]而来的魔力,隔绝了他与那漆黑魔力的接触。 “喂,小子,你没事吧”rider询问着。 “没事...但那是什么?” “不知道。”rider难得简短而严肃地回应,“但这魔力可以唤起人的负面情绪。” 韦伯这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瘫坐在了地上。他连忙站起,环顾四周,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刚刚才回过神的样子,满脸茫然。 而卫宫切嗣更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空[dang][dang]的手,不知道刚刚看到了什么,嘴里喃喃自语着女儿的名字,“伊莉雅?” 其他人的位置,和之前完全没有变化,但处于中央的avenger和凛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嘻嘻,只是魔力放出而已,该说是物尽其用吗?” 听到这个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瞬间引向了同一个方向—— 在花园的最外侧,avenger怀里抱着凛,坐在城堡围墙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嘴角挂着新月般的笑容,“虽然公主殿下失去了意识,不过只要还活着就问题不大吧。” “咚。” 但和avenger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爱丽丝菲尔突然双手按着胸[kou],脸[se]发青地倒在了地上。 “爱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卫视切嗣,他冲到了妻子身边。爱丽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杀人机器出现了裂隙,从那缝隙中露出了一点属于丈夫的焦急。 “哎呀,只是这样而已,都会有影响吗?”avenger带着让人不快的笑容看着爱丽。 但这句话也表明,爱丽的异常表现是由于avenger。 “你对爱丽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哦,在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我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她哦。你不要冤枉我哦。” 面对满脸杀气的切嗣,avenger只是发出了把别人都当成笨蛋一样的笑声,看上去一脸无辜,但似乎是对切嗣的反应乐在其中。 “对了,喂,那边那个黑[se]的,到这里来一下。”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avenger突然呼唤了assassin,并且将手中已经失去意识的凛递了过去。 “你只是想要这个小女孩而已吧,她没事的,只是因为近距离遭受魔力放出而失去知觉而已,没有受伤啦。” 即使avenger满脸都是无害的笑容,但assassin仍然保持着警惕。对于对方看似毫无防备递出的凛,assassin站在原地没有伸手去接。 “喂喂,都说了她没事了,快点把这只调皮的小马带回她父母身边吧。” 这么说着,avenger随手将无意识的凛扔了出去。在凛落到地上之前,assassin接住了凛,随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看到对方离开后,avenger带着满足的神情回头看着切嗣。 那边仍然是和几秒钟前相同的情况,爱丽丝菲尔满脸痛苦地倒在地上,而切嗣则是满脸杀气地盯着avenger。 沐浴着杀气的avenger,一脸坏笑地开[kou]了,“哎呀,真是不错的杀气呢,刚刚如果你也能有这样的杀气,直接对那个小女孩开枪,她就不会被我抢走啦。” “再问你一次,你对爱丽做了什么?” 切嗣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而avenger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我的错,但事实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啦。喂喂,骑士王,别那么冲动呀。” avenger话说到一半时,saber已经出现在了avenger身边,不可视之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虽然无法看见,但是释放的魔力勾勒出了剑的大致形状,avenger的脖子出现了细细的伤[kou],鲜血从中沁了出来。 如果saber再用力一点,恐怕就能直接砍下对方的人头了。 “爱丽的痛苦是你造成的吗?” 生命就掌握在saber手上,但面对对方的质问,avenger只是若无其事地抬起手蹭了一下脖子上的血,然后盯着看了看,满脸无所谓地回答。 “可以说是正确答案,也可以说是完全错误。虽然的确是由于我出现在了外界,但我可没有主观上想要造成她的痛苦啦。普通人判案不是要讲究主客观一致嘛,只有客观情况而没有主观故意,故意伤害罪无效哦。” 即使是在生死一线的情况下,avenger仍然在笑。不对,应该说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会笑得这么开心吧,仿佛是在享受着这份即将被杀死的刺激一样。但这样的笑容,也在加剧着saber的焦虑和愤怒。 “你在笑什么!让爱丽恢复原样!” “所以说,并不是我干了什么呀,只是共鸣了而已,共鸣啦。” “共鸣...?” saber因为无法理解而困惑地皱起了眉头,看到她的表情,avenger脸上的笑越发浓郁。 “既然骑士王这么认真地向我询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这是因为‘不完全的东西’在已经完成了的‘成品’面前,被吸引而导致的共鸣而已。”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随着怒喝,saber的剑威胁似的离avenger的脖子又近了几分。 “喂喂,骑士王大人,不要拿着这种危险的东西乱挥啦,会死人的。” avenger做出浮夸的害怕表情,但语气仍然轻快。 “这么担心的话,骑士王大人直接一刀杀了她不就好了?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被对方的回答激怒,saber挥剑砍了上去,但似乎早就料到了saber的反应,avenger敏捷地跳开了。 “好危险好危险,都说了不要拿着这种危险的东西乱挥啦。” “你这混蛋!我与爱丽,还有爱丽的女儿都发过誓,我一定会将爱丽丝菲尔守护好,从这场圣杯战争中胜利的。” “哎呀,可那是不可能的哟。不如说,如果骑士王大人真的想得到圣杯的话,那个女人就必须得死哦。” “saber,不要听那家伙的胡说八道!” 一直没有出声的切嗣,忽然对着saber怒吼。一直被切嗣无视的saber对于他向着自己喊话而感到吃惊,而切嗣已经用饱含愤怒和杀气的眼神锁定了avenger。 但沐浴着这样眼神的avenger,不要说感到害怕了,反而是越来越兴奋的样子。 “骑士王大人,这样看来你也是够呛呢,这不是完全没有被信任吗?你被那边的正义的伙伴利用了吧?” avenger在笑着,露出了嘲讽的,完全由恶意组成的笑容。 saber感到背后发凉。 不可以再听下去了,如果听下去的话,自己可能就无法再接续战斗了。saber几乎可以和未来预知媲美的直感能力在警告着她。 因此,saber猛地向前跨步,朝着avenger用力刺出剑。 avenger则是迅速地向后跳了一步,在那挂着新月般笑容的嘴里,无情的话语不断被吐露出来。 “我是‘恶的伙伴’,所以说‘正义的伙伴’不肯告诉你的事情,我都可以说哦,记得要感谢我啦。” 不能听,这个男人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剧毒,在听到的瞬间就会蔓延全身。saber继续向前砍去。 avenger以难以理解的敏捷姿态继续躲过,“刚刚有听说了吧,圣杯的现世需要容器,而这次的容器,就是那个女人的心脏哦。” saber的砍杀突然停止了,就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一般戛然而止。 “哎呀,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嘛。如果我没有说出来的话,骑士王大人是想自欺欺人地忽视那些线索,继续这场杀戮嘛?太残忍啦——” 是的,正如avenger所言,这个男人之前就已经暗示过了,saber也有过预感,但她总在回避这件事情。 因为,为了实现她拯救国家的夙愿,她必须取得圣杯,因此被爱丽丝菲尔否认后就自欺欺人地忽视了一切线索。 这是何等的伪善。 avenger最初来到城堡的时候就问过爱丽丝菲尔这个问题,“你就是这次的圣杯吧?” 而对于avenger的问题,爱丽没有回答,因为无法回答。 至于原因,现在avenger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爱丽丝菲尔的心脏就是圣杯的容器,这样的话把爱丽叫做圣杯也是非常合理的。 而avenger也说过,伊莉雅也是圣杯...那个小小的,雪一般脆弱的少女,也担负着成为圣杯容器而失去生命的命运吗? “就是说,骑士王大人要得到圣杯的话,就要先把这个女人‘撕拉’一声切开,在‘噗’地一下把手伸进去,‘啪’地一下把心脏挖出来才可以哦。 嘻嘻,这不就是最[bang]的那类喜剧吗?为了无聊的妄想,从女儿身边夺走母亲的丈夫。明明立下了要守护对方的誓言,所作所为所愿都是在杀死对方的大马□□士王。你们上演的这出喜剧,简直要让我笑破肚皮啦。” saber仿佛是突然被[chou]走了所有力气,呆呆地站在那里。切嗣则是用更加憎恨的眼神盯着avenger。 但avenger的话语不单没有停止,相反兴致更加高涨起来。 “高洁的骑士王大人,永远都正确的骑士王大人,为了实现你的愿望,那个女人必须死哦。怎么办呢,骑士王大人?” avenger对着混乱的saber不断地追问着,明显是有意而为之。 “真的是杰出的闹剧呢。saber,不单是自己的master,就连自己发誓要保护的对象都不信任自己,真的是最好的小丑啊。” 就连吉尔伽美什也出声了,他入迷地盯着saber狼狈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 “杂种,你让本王看到了一场有趣的表演,值得表扬。” “哎呀,这可真是光荣,能得到天下闻名的英雄王大人的赞扬。” avenger夸张地鞠了一躬,但过度的礼仪反而更像是无礼的讽刺。但吉尔伽美什并没有追究对方的不敬,相反,深红的瞳孔中没有一丝大意,虽然表面上仍然是目中无人的样子,但吉尔伽美什对此刻的avenger应该也是提高了警惕。 “喂,你别太过分了。你不是avenger的话,你到底是谁?”rider出声打断了avenger主导的闹剧。 avenger则是夸张地转过身,“哎呀,都说了我才是唯一配得上avenger(复仇者)这个名字 的人啦。之前家伙是赝品,是假货啦。他早就原谅所有人了,没有仇恨的话怎么配得上被称作复仇者呢?” “什么啊,你说得完全听不懂啊。”韦伯站在rider身后抱怨。 的确,现在的avenger所说的话,没有人能够理解。唯一能确认的就是,现在的avenger和之前的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嗯,虽然继续发呆是你们的自由,不过那个家伙要是继续这么放着不管的话,差不多就要过来了哦。” avenger突然指向了森林的方向,在那里,caster[cao]纵的海魔已经非常接近了。因为这边的变故,刚刚众人都没有关注它,但现在它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距离了。 “什么?居然已经这么近了。”最先感到慌乱的,是在场唯一的正常人韦伯。 确实,那么大的躯体,只是存在就已经会让人恐惧了。但在场的人类都不是普通人,而servent们则是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除了因为avenger的话语,而跪在爱丽身边露出茫然神[se]的saber。 “虽然看上去很厉害,不过想想办法还是能解决的吧。”这么说着,向前走出了一步的是avenger。 “你,你打算做什么?” “去处理一下那个巨大的不可回收垃圾。唔,虽然怎么想都好麻烦,但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下,怎么样也得出现风头才行。”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avenger仿佛散步一般向前走着。 “你,你要去解决那个怪物嘛?” “嗯,总得来说是这样啦,虽然我是最弱的英灵,不过也有办法杀掉最强的存在哦。” avenger一脸坏笑着,纵身跳下了城堡的悬崖,落入漆黑的森林中。 “那,那家伙到底要怎么做!”韦伯冲到城堡边缘,但下面已经看不见avenger的身影了。 与此同时,凝视着avenger身影的,还有透过潜伏assassin的眼睛注视着这边的绮礼。 在avenger出现剧烈变化的同时,绮礼也发生了同样的剧变。他的脸上弥漫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愉悦,这个仿佛是带着面具一般,从来不显露表情的男人,现在却露出了恍惚和陶醉的笑容,一边流泪一边微笑着。 就是这个。 自己追求的问题答案就是这个。 没有任何的理由和依据,但绮礼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在叫喊着,自己感觉到的这个世界和自己的隔阂在此刻消除了。 同时,仿佛是接通了什么频道一样,绮礼未曾经历过的事情突然涌现了上来——没有见过的人物,没有印象的场所,但是绮礼似乎也并不陌生。这一年来,他在梦中看到了太多这样的场景,但梦中仿佛隔了一层纱一样模模糊糊的画面,如今却清晰可见地涌入了脑海里。 “你是谁?”绮礼发问。 “我吗?”如此愉悦的声音,“我就是言峰绮礼啊。” 未知的记忆突如其来地消失了,就和来的时候一样突兀。 绮礼不禁跪到了地上,剧烈地喘着气,每一个肺泡都在寻求着新鲜的空气,心脏的鼓动响得让人眩晕,眼睛很热,里面仿佛充满了血丝。 如此痛苦,就像是新的生命诞生前必须经历的阵痛。 “可恶,还差一点点吗?” 明明已经触碰到了边缘,却失之[jiao]臂的感觉。绮礼觉得焦躁感似乎要让这具身体燃烧起来了。 “但是...终于找到了。” 绮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这次没有成功抓住,但是已经无比接近了,而且获得答案的关键也已经明确了。 变化后的avenger,一定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妙现象有所联系。 绮礼透过assassin的眼睛,热切地注视着avenger。 “恭喜,我祝福你。” 连绮礼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kou]中说出了祝福的话语,仿佛是祝贺新生儿的诞生一般的话语。 但这祝福究竟是送给avenger,还是他自己? 除了夜晚的森林,没人能知道。 第 21 章 第 21 章 像是从黑暗深沉的水底浮上来,emiya慢慢苏醒了过来,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仿佛是意识在身体里扩散一样。 自己之前是睡着了吗?而且都是相当深度的睡眠,头脑昏昏沉沉的,几乎到达了头痛的程度。 总之还是要先睁开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 睁开眼睛与否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与闭上眼睛时一样,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即使使用千里眼技能,emiya也无法看到黑暗之外的东西。 而且这个空间似乎没有上下左右之分,连重力都不存在,整个人都悬浮在半空中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不知不觉中飘到了宇宙里,那这里应该就不属于现实。所以自己还没有苏醒,仍然身在梦中吗? 暂且不提servent是不会做梦的,而且如果这是梦的话,感觉未免太清晰了。 “原来如此,是安哥拉·纽曼那家伙。” 没错,在意识到这不是梦的一瞬间,emiya就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只有可能那家伙造成的。 不仅用令咒束缚了自己,还又把自己扔进了黑泥里吗? 但这里和黑泥的感觉还是有区别的,黑泥会造成幻境,或是诱惑或是痛苦。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是黑泥的更深处吗?还是... “我是——” 没有任何事物存在的空间里,某个声音传来了。 不对,并不是从谁的[kou]中说出的话语,而是更类似master和servent之间心灵感应一般的声音。 “是谁?”虽然警惕着四周,但emiya找不到声音的来源,毫无疑问,这里只有自己。 但是,emiya确实也有背后发凉的感觉,就像是有某个人,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我乃是—— 为人厌憎者—— 为人嘲讽者—— 为人轻蔑者——” 声音的主人完全无视了emiya的存在,只是自顾自地自言自语着。 这种感觉,并不是安哥拉·纽曼,那家伙给人的感觉虽然也是邪恶的,但那是作为纯粹概念上的恶。 而这个声音给人的感觉,不,不止这个声音,这整个空间都充满着憎恶和愤怒,是非常具有人类特质的怨恨。 随着声音逐渐清晰,黑暗中有一道特别浓密厚重的黑暗蠢蠢[yu]动,逐渐化为人型。 隐没在黑暗中的盔甲和面罩,还有一对比黑暗更让人感到恐惧的炯炯双眸。 “berserker?”没有看错,那确实是已经成为自己servent的berserker。 emiya和berserker既然形成了契约,那么二者的[jing]神就是连结在一起的。因此,如果说这里是emiya的梦中,或者说是内心的创造出的某处[jing]神场所的话,berserker出现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但问题不在这里,berserker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这绝不是servent看向master应有的眼神。 “berserker,你到底是谁?” 与berserker签订契约已经过了好几天,但emiya仍然不知道berserker的真名。 本来master应该是可以知道自己servent的能力的,但因为emiya是强行夺取的berserker,因此无法像普通master一样看到其能力资料。 而且berserker身上一直缠绕着不为一己之荣光(for someones glory),这个技能可以隐藏自己的能力值;由于其具有骑士不徒手而亡(knight of owner),也没有使用过自己的武器,所以emiya也无法通过解析魔法来推测对方的身份。 “毋需赞我之名—— 毋需羡我之身—— 我乃英灵光辉下的[yin]影—— 诞生自耀眼传说中的黑暗——” 这似乎是berserker的自言自语,这样看来,这个英灵似乎和emiya一样,对于自己生前的事迹极为羞耻,因此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berserker,你所描述的英灵是你吗?” berserker没有回答,但周围的空间却仿佛想要回答一般而震动了起来,纯黑的世界里产生了纯白之光 。 破开黑暗的夺目光芒让emiya不得不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这是?” 当emiya再次看向周围时,黑暗的空间已经消失,emiya站在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地方。 “这里是...城堡的大厅?” 从周围石柱以及墙壁上华丽的装饰,emiya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这并非是爱因兹贝[lun]的城堡,而且emiya对这里也没有任何印象。 他尚未理解现状的时候,周围的风景又发生了变化。 “什么!” 原本空无一人的大厅,仿佛雾气凝聚在一起,骑士们突然出现了。 被铠甲包裹着的骑士,从不远处朝着emiya笔直地走了过来,仿佛没有看见emiya的存在一般,就这么穿过了emiya。 “果然如此。” 这似乎是是谁的记忆,因此只是看客的emiya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不知不觉间,大厅里已经站了相当多的人。 城堡的石壁厚重而坚固,仿佛能抵挡一切风雨的侵袭。阳光洒落在城堡的尖塔和拱门上,熠熠生辉,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光芒。城堡的窗户上镶嵌着[jing]美的彩[se]玻璃,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城堡内部,营造出一种神秘而[lang]漫的氛围。 城堡内的大厅里,骑士们井然有序地站立着。他们身穿闪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宝剑,目光坚定而炯炯有神。他们的存在,仿佛就是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繁荣的保障。骑士们的力量与决心,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宽敞的大厅中,[jing]美的壁画和雕塑展示着国家的历史与文化。高耸的拱顶和繁复的装饰,无不彰显着这座城堡的尊贵与威严。这座城堡,就像是国家繁荣的具象化,它诉说着国家的辉煌与荣耀。而那些骑士们,则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力量,他们的存在,让这座城堡焕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城堡与骑士们共同守护着国家的安宁与繁荣,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美丽的风景。 这简直是完美得不得了的景象。 但正因如此,才让人觉得奇怪,就像是谁对这些画面加工过了一样,恐怕这份毫无[yin]霾的光辉正是记忆主人的愿望吧。 而这些记忆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berserker。能够将随手获取的兵器如臂指使,有这这样的武艺的英灵,生前必定是杰出的骑士。 恐怕berserker此刻就是大厅里骑士的一员吧。 “你为何舍弃了这样光辉的道路,而堕落成充满怨念毫无理智的berserker呢?” emiya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场景,突然发现所有的骑士似乎都在向着自己背后行礼。能够让这么多骑士都如此尊敬的人物,恐怕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吧。 这么想着,emiya回过头,但在目光触及身后御座之人时,他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 王座的位置被巧妙地安置在大厅的最高点,是整座城堡的灵魂所在。一束柔和而庄严的光芒从王座背后的巨大窗户中洒下,金[se]的光线穿过[jing]致的彩[se]玻璃,形成斑驳的光影,给王座上的人镀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金[se]光圈。 那人端坐在王位之上,身影在金[se]的光芒中若隐若现,显得更加威严而神秘。那面容刚毅而肃穆,碧绿的双眼深邃如生命本身,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真相。那身姿挺拔而庄重,仿佛是一座高山,不因任何事物摧折。 众多骑士们单膝跪地,双手紧握宝剑,低头向王座上的人表示忠诚与尊敬。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如同滚滚雷声,在城堡中回[dang]。这一幕,仿佛是一幅壮丽的画卷,将王座上的人的威严与权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个神圣而庄严的时刻,王座上的人仿佛成为了整个国家的中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力量与威严。那存在,让整个城堡都充满了敬畏与尊重。而御座之人,则是这片土地上最尊贵、最有力量的存在,整个国家的支柱。 但这神圣的景象本身,并非是emiya震撼的原因。他此刻连声音都无法顺利发出来的原因,是因为—— “saber?” emiya喃喃自语一般,喊出了骑士之王的名字,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困惑。 不可能认错,曾经与emiya共同战斗,支撑着他的saber,就是那御座的主人。 “我憎恨—— 我怨嗟—— 我以所有被黑暗吞噬之 人的叹息为食—— 以此诅咒那光辉的存在——” 随着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诅咒,emiya注意到了,在所有的骑士之中,有一位骑士的姿态如此不自然。 就如同在一张纯白的布上不小心滴落的墨迹,没有玷污其他部分的纯洁,却让人心惊胆战。 从头盔中露出的赤红双眸,死死地盯着saber,那眼神饱含了世间的一切憎恨。 “汝之高贵正如吾之耻辱—— 正因汝之荣耀不朽,因此吾也将永远被贬斥——” 随着声音再一次响起,berserker解下了自己腰上的剑,同时其身覆盖的不为一己之荣光(for someones glory)也解除了,berserker真正的样子出现在了emiya眼前。 那是完美的骑士,威严而华丽,身上的铠甲仿佛是最技艺高超的工匠倾注了所有心血和技巧打造而出,即使是上面的伤痕,也是荣耀的象征。 但比起这位骑士本身,更令人瞩目的是他手中的剑,即使是被憎恨和愤怒染黑了,但emiya一眼就能看出,那[jing]细的锻造技术远非人力所能及,而是传说级别的神造兵器。 “这把剑,难道是?!” 瞬间发动的解析魔法,让emiya读出了berserker宝具的真名,这让他不禁流出了冷汗。 能够持有这把兵器的英灵,历史上只有那一位。 “你是——” 在emiya喊出berserker真名的前一秒,随着爆炸般的巨响,berserker朝着emiya冲了过来,瞬间就穿过了中间骑士们的虚影。 “切。” emiya迅速的闪避,没有任何准备就和berserker进行正面战斗只能说是送死。 “trace on.” 和berserker进行近战,和自杀无异,emiya几乎可以看到自己投影出的剑被berserker一刀斩断的结局了。 无暇思考为何berserker会攻击自己,emiya连续投影出各类的剑投向berserker。 他并不期待这能造成什么伤害,只希望能拉开让他使用伪·螺旋剑的距离。 持久战也行不通,本身emiya的实力就不如berserker,如果不能以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消灭对方,那就会被对方慢慢[bi]入绝境。 “幻想崩坏。” 数十把剑同时爆炸,释放出巨量的魔力,连空气都被蒸腾殆尽。 但是,在连氧气都不存在的真空中,漆黑的身影穿刺而出,仿佛连一点影响都没受到一样,直接用手中的剑劈开了爆炸的气流。 明明berserker(狂战士)这一职介几乎没有对魔力,但emiya用投影魔术制造的攻击几乎连减缓对方的脚步都做不到。 距离一瞬间就被拉进,berserker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斜劈下来。 “trace on.” 投影而出的斧剑,如同巨大的岩石的剑被emiya挥出当做盾牌使用。这是emiya之前使用过的,古希腊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用神庙的基石制作的斧剑,具有神话级别的加持。 “碰!” 原本坚不可摧的斧剑,仅仅遭受了berserker一击就出现了裂痕。 berserker紧握手中之剑,用力下压。而emiya则双手高举巨剑,承受着这份压力。 双方巨大的力量差异让emiya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不得不单膝跪地。 而berserker则抓住了这个对手无法动弹的机会,抬起右腿用力踢出。 “碰!” berserker的用力踢出的一击几乎和直接被重型卡车撞了一下没有区别。emiya立刻就被踢飞了出去,但emiya仍然没有放弃,他鹰一般的眼神紧紧地抓住了berserker。 “幻想崩坏!” 在berserker身边,爆炸的斧剑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这次避无可避的berserker终于受到实质[xing]伤害。盔甲上出现了裂痕,berserker被炸飞了出去。 berserker迅速地找回了重心,站稳了身姿,但他那赤红的双眼迅速扫视了一圈,却仍然没有捕捉到emiya的行踪。 “i am the bo ne of my sword.” 吟唱声突然从berserker的上方传来,他立刻抬头,看见的是已经朝自己飞来的螺旋剑。 扭曲的箭矢朝着berserker疾驰而来,为了寻找这一击的机会,emiya一直重复着水平方向的闪避来麻痹对方,甚至不惜受到berserker的重击。 之前所有的伤痕,都是为了这一刻,emiya突如其来地来到了上方的死角,即使是berserker也需要一瞬间才能反应过来。 即使是在空中拉开弓箭这样不稳定的姿势,emiya的狙击也是绝对不会落空的。 这一刻就是决胜的时机,如果这一击也不能取胜的话,就没有胜算了。 “伪·螺旋剑!” 伴随着呼啸的雷光,解放了真名的螺旋剑释放出庞大的魔力,向着berserker飞去。但... “怎么可能!?” emiya几乎无法相信他看见的景象。berserker的行动完全超出他的常识。 面对着在超近距离释放的伪·螺旋剑,berserker没有尝试闪避,相反,他抬起手中的宝具,正面迎敌。 的确,那是被誉为“绝对不会损坏”的宝剑,即使是面对宝具的真名解放也能承受住吧。 但那只是对剑而不是对持剑之人,伪·螺旋剑释放的魔力连空气都烧灼殆尽,缠绕的雷光击中berserker的盔甲,一瞬间就让那[jing]美的防御品布满了裂痕,想必其下的身体也遭受了重创吧。 但即使如此,berserker的身影依然没有停下,仍然向着眼前的敌人突进。 伪·螺旋剑因为被宝剑击中而稍微偏移了一点点,berserker正是抓住了这一丝缝隙,用难以想象的技巧偏转了身体,让[she]来的箭矢擦过了他的左臂,击中了他背后的地面。 就在emiya眼前,berserker付出了失去左臂,全身重伤的代价突破了伪·螺旋剑的攻击,却仍然以不可抵挡之势冲向了空中的emiya。 这一次,处于下落中的emiya无可闪避,只能承受了berserker如炮弹般的撞击。 “碰!” 虽然用投影出的弓作为盾牌缓冲了一下,但emiya还是如皮球一般飞了出去。 恐怕肋骨已经全断了,重重地掉落在地上时,emiya无视全身的剧痛,冷静地判断着情况。 但还没等他挣扎着站起,berserker就已经冲到了这里,单手抓着他的衣领提了起来,高高举起后再摔到地下,再将他举起。 emiya大[kou]吐着血,额角留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一定是狼狈不堪的样子吧。 但berserker的形象并没有比他好多少,原本可以巧夺天工的铠甲已经全部裂开,从裂隙中可以看见berserker的身上也布满了烧伤、淤青和裂[kou]。 即使如此,从头盔中露出的赤红双眸仍然如恶鬼一般,充斥着憎恨和愤怒。 全身的骨头大概碎了一半,只有头能动了。但emiya仍然提起一[kou]气,猛地向前碰去,头槌的冲击力让berserker的头盔到达了极限,慢慢地裂开了。 在破碎的头盔下,露出的是berserker的脸。 “呵...被誉为‘完美的骑士’...现在你居然是这个样子。” 即使连呼吸都很困难,emiya仍在努力说话,试图拖延berserker的动作来寻找翻盘的机会。 berserker英俊的脸,已经被憎恨和愤怒扭曲了,现在已经是如同野兽一般疯狂的脸。 “你——是——祭品——” “哦?居然说我是祭品...你准备吃了我吗?” 讽刺的玩笑从嘴里脱[kou]而出,但剧痛让身体连动一动都做不到。 “你的血[rou]—— 你的灵魂—— 都将成为我憎恨的食粮——” berserker的嘴巴张大到了夸张的程度,鲨鱼一样锋利的牙齿分布其中。 ...似乎真的是要如同字面意思一样,成为berserker的食粮了呢。emiya这么想着,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一般的牙齿逐渐[bi]近自己的脖子。 颈动脉被咬破的疼痛,血[ye]大量流逝带来的冰冷感,混杂着全身上下传来的 剧痛,emiya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意识逐渐昏沉,疼痛逐渐远离,身体似乎变得轻盈了。 “哟,正义的伙伴,看来你们俩相处得不错嘛。” 轻快的声音突然响起,emiya猛地睁开了眼睛,安哥拉·纽曼的脸赫然出现。 “多久了berserker,不然即使有令咒,也没办法让你乖乖把身体借给我玩吧。” “你这家伙...” 果然,理论上英灵是不会做梦的,这的确是安哥拉·纽曼干的好事。 这么想着,刚刚因为必须面对berserker而暂缓的思绪重新流淌,emiya突然意识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凛怎么样了?!” emiya急切的问题像一块投入水中的石头,在安哥拉·纽曼脸上激起了扭曲的微笑。 “死了。”安哥拉·纽曼毫不犹豫地回答,“被卫宫切嗣先打断了四肢,最后打中了心脏,全身的血[ye]都流尽之后死了。” 第 21 章 “不可能!你在说谎!” 过于决断的回答,暴露了回答者的难以置信,哪怕是一厢情愿也要彻底否定安哥拉·纽曼的回答,因为无法接受这不是谎言的可能[xing]。 “是真的哦。”emiya脸上的表情娱乐了安哥拉·纽曼吧,他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顺带附赠她的遗言好了,她超级超级憎恨这个世界哦。她质问所有人,就这么想赢吗?不惜使用这种手段也要得到圣杯吗? 她要用鲜血污染你们的梦想,诅咒你们的愿望必然伴随着灾祸,在你们堕入地狱的时候,必将记起她的愤怒。” “安哥拉·纽曼,你的故事编完了吗?” 此刻emiya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平淡的表情让安哥拉·纽曼无聊地叹了[kou]气。 “你怎么发现的?” “只是说凛死了的话我还会相信,但这样的诅咒,只能说你太不了解凛了。” 凛如此坚强而温柔,认识到世界的残忍,却不屑与之为伍。她可是用父亲唯一的遗物去救卫宫士郎,还愿意教导完全不了解圣杯战争的他,而不是趁着对手的弱小杀死对方。 emiya如此了解凛,所以知道她不可能用这样的恶意对待这个世界。 “所以凛到底怎么样了?” “没问题啦,我把她[jiao]给assassin了,那家伙应该会把她送回时臣身边吧。” 这么说着的安哥拉·纽曼,一脸嫌弃的表情,“卫宫切嗣那家伙,明明说着要承担‘此世间全部之恶’,但我只释放了一点点圣杯的魔力,他就因为把凛当成了他女儿,所以无法下手了。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凛夺过来了。” 原来如此,emiya大致猜出了发生了什么。安哥拉·纽曼最开始把他扔进了黑泥,本来单凭他是无法挣脱的。 但可能因为安哥拉·纽曼一直对他提供魔力,他们之间的魔力纽带越来越密切了,所以他对黑泥似乎有了一定的抗[xing]。 加上他急切地想要去救凛,因此他从黑泥中挣脱了出来,浮到意识表面和安哥拉·纽曼争夺身体控制权。 之后,安哥拉·纽曼使用了令咒来强行阻止他,为了保险还把他放进了berserker的梦境里。刚刚和berserker的战斗应该也是那家伙安排的,就是为了防止他碍事。 而在他和berserker战斗的时候,安哥拉·纽曼通过释放圣杯的魔力制造了幻境,切嗣恐怕就是因为这样把凛认成了伊莉雅,所以犹豫了。 而那家伙就趁着这机会救出了凛吧。 “你这家伙...真的是[kou]是心非的典范。” “都说了只是因为卫宫切嗣很无聊,根本没价值,所以不想让他的计划顺利。我只是觉得没意思而已!” 听到emiya的吐槽,安哥拉·纽曼马上像炸毛的动物一样激烈地反应了。 “随你怎么说吧。既然外面的问题处理完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就处理一下吧。” “什么?” 面对还没反应过来的安哥拉·纽曼,emiya跨步上前,用尽了剩余的所有力气,对准了对方那让人生气的笑脸,狠狠地打出了一拳。 “喂...太过分了吧。”安哥拉·纽曼在被击打后夸张地弹了出去,瘫在地上。 “哈?与擅自就占用了别人身体的人来说,这可算得上很温柔的 回应了吧。而且刚才可是紧急情况。” “干啥呀?那不是没办法嘛?之前你还没完全适应我的存在,我只有在你有强烈感情冲动的时候才能出来。像刚刚那样强行占据你的身体的话,就需要使用令咒了。如果你好好配合的话,就不用[lang]费珍贵的令咒了。” 原来如此。emiya刚刚还在思考,为什么前两次安哥拉·纽曼很顺利地就取得了身体的使用权,这次却必须使用令咒。 “啰嗦,像刚刚那样被关在黑泥里,谁都受不了吧。” “哪有这么夸张,我可是在黑泥里呆了整整六十年了哦。” emiya没有错过安哥拉·纽曼的脸上闪过的表情,但还没等他想明白那个表情到底是什么,安哥拉·纽曼就再次恢复了那种笑嘻嘻的语气,“如果你担心下次还被关在黑泥里的话,倒不用在意那个啦。 我们因祸得福了哦,通过使用令咒,我们之间的契约链接已经彻底打通了,下一次我出来的时候你也会保持清醒的。” “...所以你完全不认为占用别人身体有问题吗?” 安哥拉·纽曼毫不在乎的笑容给出了答案,“当然呀,这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卫宫切嗣呢,如果不是他,我也没办法和你建立完全的契约。” “真是个傲慢无礼的混蛋。”该说不愧是“此世间全部之恶”吗?对于恶行完全是理所当然的状态。emiya叹了[kou]气。 来到这边之后,似乎自己叹气的次数都增多了呢...一定是错觉吧。 “哦,对了,我觉得你可能会想知道,多亏了链接,我也读到你的记忆了。”安哥拉·纽曼一脸随意地说。 “什么?”但这句话却让emiya的身体完全僵硬了,安哥拉·纽曼读到了他的记忆,这是不是意味着—— “原来我未来会毁灭世界呀,而你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回应我的召唤的。” 如果让未来会毁灭世界的人,发现自己会毁灭世界,这是不是就会成为他毁灭世界的原因?过于拗[kou]的话语,emiya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起所谓的时间悖论。 安哥拉·纽曼似乎因为emiya的僵直而感到好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正义的伙伴。你早就想要拯救世界,不是吗?为此杀死我这种邪恶的存在不是理所当然吗?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觉得你有趣的。” emiya皱紧了眉头,他并不理解安哥拉·纽曼的话语。 “很难理解吗?我是诞生于善恶二元论的英灵,所以一旦我承认了恶,承认了我本身,善也就理所当然地被我承认了吧。”安哥拉·纽曼用轻佻的语气做出了解释。 原来如此,正如阳光之下必然有[yin]影存在。诞生于[yin]影之中的安哥拉·纽曼,反而是最了解阳光是什么的存在。 “正因如此,正义的伙伴,是你来杀死我,我很开心。因为如果是你,就不会留下什么后患了,毕竟我可是超——级难死的哦。”嘴里一直说着死之类的话,安哥拉·纽曼踮起脚尖,背着手在虚空中旋转了半圈,让后者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该说,‘谢谢你的信任’吗?”emiya沉默了一会,干巴巴地说。他突然觉得喉咙里像咽下了砂砾一样。 “信任?不要搞错了哦,我可是安哥拉·纽曼,我不信任任何人。但我的确相信万物必有终结,所有神明的传说里,都包含了杀死他们的方法吧。”安哥拉·纽曼背对着emiya,朝着无尽的黑暗张开了双臂,夸张的语气就如同舞台剧主演的自白。 “生命终会终结,正是死亡本身让活着有了价值。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哪怕是神明也有致命的弱点,那是命运发出谴责时,最先崩坏的那一点。但怎么说呢,借用你的话,我是个傲慢无礼的混蛋,我绝不对将这样的选择权[jiao]给命运!” 这时安哥拉·纽曼转过了身,眼神炯炯,在无垠的空间里面对emiya这唯一的观众,语气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肃穆坚定。 “你承诺过要实现我的愿望吧,那么此刻我许下愿望——由你来杀死我,必须是你,emiya shirou。” 这是安哥拉·纽曼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吧。emiya意识到,他曾经说过了太多遍的事情如今终于成真,但他却没有一丝喜悦。 “...我是想要拯救你的。”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无法被拯救的,我并不讨厌你哦,至少你尽力了。” “尽力了但做得不够好,两者是可以 并存的。”而且在emiya的生命中,这是反复出现的事情。 “但完全没努力过是更糟糕的选项不是吗?”安哥拉·纽曼笑了,[yin]谋得逞的那种笑,“你现在已经开始感到愧疚了吧,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呀。这愧疚会让你一直记住我吧,被独立于时间之外的英灵大人记住,我应该感到荣幸吧。” “...”emiya无法做出评论,这场景太过怪异,要被杀死的人反过来安慰杀人者,这其中蕴含的讽刺[xing]扼住了他的喉咙。 “说起来,虽然正义的伙伴你是个滥好人,但为什么要愧疚?”安哥拉·纽曼的话语里有真情实感的疑惑,“你到现在都不认为我是个恶人吗?杀死邪恶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出生就是为了被憎恨,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被消灭,这就是安哥拉·纽曼背负的宿命。 “是人们所做的事情有善恶区分,而不是人们本身。”emiya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人类这种生物,既有惊人的善良,也有令人心碎的残忍。emiya可以选择相信所有人都是可怕的白眼狼,随时准备背刺他们的伙伴,然后绝望之下选择背叛人类或者放弃梦想。 但他也可以选择相信大家只是需要一个对的机会,需要支持、教育和环境来学会善良。 这就是他正在做的事情,这就是他能坚持下去的原因。他已经选择放弃过人类一次了,但凛和卫宫士郎把他拉了回来。 “所以,安哥拉·纽曼,你的愿望根本就不合理,我拒绝实现这种[kou]是心非的愿望。我绝对会拯救你,因为不能拯救的事物是不存在的!” 凛即使牺牲自己也想救间桐慎二,哪怕那个人渣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拯救价值。 但这不是一个选择,他们不是选择去救间桐慎二,他们救人是因为有人需要被救。 “我不能在救人的时候还做道德判断,选择只去救那些我赞同的好人,而假装看不见那些不够好、不够善良或者其他达不到我所谓标准的人。我在希望成为‘正义的伙伴’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唯一的选择。” 没有人不可以被原谅,没有人不可以被拯救,这才是emiya真正的梦想。 “原来如此。”安哥拉·纽曼撑着自己的下巴,“说起来,你不是一直觉得‘正义的伙伴’这个称呼很中二很羞耻吗?怎么突然自己说出来了。” “...安哥拉·纽曼,这种时候你痛哭流涕表明自己很感动就好了,没必要吐槽。”果然,这家伙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是破坏气氛的高手。 “那是因为看到你无语的表情很有趣呀。”安哥拉·纽曼再次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听点建设[xing]批评?” “我很难把‘建设[xing]’这个词和你联系到一起。” “那也行,我也准备了对你的常规[xing]批评。” “...你下一步是准备开个研讨会吗?”emiya忍不住吐槽。 “没问题,但首先你得弄明白你想在研讨会上讨论什么问题,然后我们就可以尝试着去解决它了。” “...算了,你还是直说吧。” “正义的伙伴,你知道吗?在我注视人间的岁月里,我看见了太多命运剧变的人。”与之前玩笑似的[kou]吻不同,安哥拉·纽曼仿佛讲述传说一般的低沉语气说着。 “当人们遭受重创,而那重创带来的伤痛久久不愈时,可能会有三种后续发展。” “第一种,”安哥拉·纽曼竖起了一根手指,“他以仇恨填斥胸膺,毁掉身边的一切。” “第二种,他以悲痛填注心田,毁掉自己的人生。” “第三种,”说到这里,安哥拉·纽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以正义填盈本心,然后尝试消灭世间的一切残酷与暴行。” “正义的伙伴,我本来以为你和卫宫切嗣都是第二种人。你们被死者束缚,背负着过去的挫折而停止前行。但现在看来,我错了。” “...我以为你赞美人[xing]之恶,而不是相反。” “怎么会?”安哥拉·纽曼的眉毛高高挑起,“我的确信奉人的恶[xing]说,但这不代表我否认人[xing]之善吧。我是从善恶二元论中诞生的邪神,一旦我承认了邪恶,就自动承认了另一边的‘善’吧。” 他是从憎恨中产生,讲述爱的avenger(复仇者);是从爱中产生,讲述恨的avenger(复仇者)。 “你这家伙简 直像那种戏弄人类的恶魔,一边看着人类的失败而哈哈大笑,一边又用手指出正确的方向到底是哪里。”emiya也忍不住笑了。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怎么能让‘正义的伙伴’失望呢?”安哥拉·纽曼脸上露出了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微笑,“我刚刚在所有人面前夸下海[kou]了哦,说我们俩会把caster召唤出来的那个怪物杀掉。” “...麻烦再说一遍?”过于突兀话语,让emiya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那个怪物,我之前用伪·螺旋剑[she]了它一箭,根本没用,这种能够反复重生的东西到底咋杀啊?而且什么叫‘我们俩’啊,严格来说只有我一个人算战斗力吧!?” emiya忍不住吐槽了起来,而安哥拉·纽曼脸上的笑容则逐渐扩大了。 “安心啦,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你的master?” “很难相信吧?!” “放心啦,只要有伙伴,即使是我这个最弱的英灵,也可以用我的宝具战胜最强大的对手哦。” “什么?”安哥拉·纽曼的说法让emiya更加疑惑了。 “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我们在这里闲聊的时候,rider可是已经和那东西战斗半天了哦,我们再不去帮忙的话,他可是没办法抵挡的哦。怎么,正义的伙伴,还要继续纠结吗?还是打算去帮rider?” “你这家伙...”很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但emiya却不得不上钩,因为放任那个怪物不管的话,会有很多人受伤。 “那么,要和我一起出去打怪物嘛?”看到emiya的表情,安哥拉·纽曼恶作剧般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真没办法,就这么办吧。”emiya伸出右手,握住了安哥拉·纽曼。 “但我事先说好,我一定会想出不杀死你也能拯救世界的办法的,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人死去了。” “...是吗?但我必须说,那绝对是没用的尝试哦。” “有没有用,只取决于我。我绝对不会再尝试都不尝试,就牺牲别人了。” 安哥拉·纽曼没有再说话,但从emiya和他已经打通的链接中,一种类似于笑的感觉传了过来。 果然是[kou]是心非的家伙... 这么想着,emiya的意识缓慢上浮。 他睁开眼睛。 而在外部世界,还有一对主从凝视着caster召唤的怪物。 “原来如此,这就是caster的底牌。” 爱因兹贝[lun]的森林里,距离城堡和海魔都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一个男人正远远地望着巨大的怪物。 他身上穿着做工[jing]良的青[se]长袍,只是左手的位置空空如也。他的左手已经随着阿奇博尔德家族传承的魔术刻印一起,永远地失去了。 这个男人正是数[ri]之前在这片森林里失去了太多东西的肯尼斯。 但失去的左手似乎不是他身上最大的变化,更引人关注的是他脸上的表情。他不再是一脸的高傲,眼中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这也是魔术师毕生追求的体现,居然能召唤出那种程度的怪物。毕竟是害我失去了左手的caster,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很自然的。你认为呢,lancer?” “如您所言。”站在他身后的lancer做出了回应,“这么巨大的怪物,即使是数位servent一起应对,恐怕也免不了一番苦战。” “的确如此,刚刚从城堡方位飞来了似乎是宝具的东西,虽然也成功破坏了那个怪物的一部分,但是很快就复原了。如果不想办法应对这个再生能力,也是相当麻烦。” 对于lancer的分析,肯尼斯表示了赞同。 但这加深了lancer的困惑。 在索拉进行了魔术治疗后,肯尼斯苏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与之前完全不同,之前对lancer的任何发言都会不经大脑地反对,而现在,仿佛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完全消除,肯尼斯时不时地会对lancer的发言表示赞同。 lancer原以为,苏醒过来的肯尼斯会方寸大乱,歇斯底里地大喊已经是最好的情况,lancer已经做好了成为肯尼斯怒火的发泄[kou]的准备。 事实上,肯尼斯醒来之后的平静与理智大大出乎lancer和索拉的意料之外。 “lancer,你也想和saber他们一起战斗 吗?” 这个问题让lancer困惑了一瞬间,“我的战斗...永远只是为了master。” “我问的只是你想不想。” 肯尼斯的言语中带着lancer从未感到过的威压。 “非常抱歉,我和saber曾经有过要堂堂正正一决雌雄的约定,如果可能的话...” “果然呢。” 肯尼斯没有对lancer的回答大加嘲讽,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而是像早已料到似的笑了,“不过,这次还是放弃吧。就这么放着不管,那群servent就会互相战斗,削弱彼此的实力,现在你出手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 “...您的战略非常正确。” 这个战略没错,不论是从魔术师的利益观念,还是从纯粹的判断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肯尼斯已经不能用令咒给lancer提供支援,而lancer失去了宝具之一的必灭的黄蔷薇,如果要取得圣杯战争的最终胜利,接下来的行动必须谨慎再谨慎。 但这样理智的判断是肯尼斯之前完全没有过的,果然,这个男人完全变了。 战场上,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有的会变得残暴嗜血,而有的则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前一种人,lancer见过很多,后一种人则寥寥无几。 肯尼斯向着好的方向转变了吗?lancer目前还无法确认,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肯尼斯的思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肤浅,至少现在,lancer无法看穿肯尼斯的想法了。 “好了,接下来那些servent会如何应对呢...嗯?” “肯尼斯大人!” 肯尼斯和lancer的视线同时投向了一个方向,两人视线终点是爱因兹贝[lun]家的城堡。 那里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魔力,纯黑的颜[se]仿佛是能将所有事物都吞没的虚无。 完全由负面情绪编织成的魔力,像倒流的巨大闪电一样,从地面一直延伸到了天空。 “肯尼斯大人...” 肯尼斯没有马上回答lancer,而是紧紧地盯着城堡的方向,那绝对是异常的存在。 即使是在这么远的距离,那样的魔力还是唤起了肯尼斯内心的负面情绪。不甘混杂着愤怒一起涌上来,他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失去了太多了...要夺回来,要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肯尼斯的理智抑制住了。醒来后,肯尼斯以自己都不理解的方式迅速成长了,回头看看,他甚至觉得之前的自己幼稚到近乎羞耻。 不付出什么就无法成长,从出生开始一直顺风顺水的肯尼斯第一次领悟到了这一点。 失去的已经挽回了,只有放眼未来才可能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那个魔力,应该是从avenger身上释放出来的。”lancer仔细感受着魔力的[xing]质,回想起了自己在森林里遇见avenger的第一面。 那时他还很惊讶,明明偏好用战术作战的avenger居然也会有那么狂放的作战方式,当时因为avenger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而且解决caster是更优先的事项而没有细想。 但现在想想,那时的avenger身上萦绕着的,正是这样全然异常的魔力。 “是这样吗?那看来我们都小瞧avenger了。”肯尼斯回答。 其他的master应该都和肯尼斯一样,虽然出现了avenger这个第八位servent,但都把他认为是圣杯的误[cao]作,或者是上一次没有正常结束的圣杯战争的遗留问题。 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没有依据,但圣杯战争紧凑的战斗也让所有人缺乏调查清楚的时间。因此他们都只是把avenger当成了一个普通的servent。 但这个魔力...avenger绝对是异常的存在。 “lancer,现在去城堡那边探明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和rider他们协作打败caster,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得到奖励。” 思考之后,肯尼斯下达了指令。 “明白,肯尼斯大人。” lancer领命而去,化作灵体奔向了城堡的方向。 “avenger...” 肯尼斯目送lancer离开,怀着某种不知名的感情咀嚼着avenger的名字,也消失在了森林里。 第 22 章 第 22 章 “rider,这到底要怎么办啊?” 人数骤然减少的爱因兹贝[lun]城堡花园里,韦伯发出的疑问带着哭腔。 “是啊,到底怎么办呢?”rider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思考。 的确,现在的状态简直混乱到不能简单地用混乱这两个字来形容。 暂且不提之前的各种异常,avenger做出了“要杀死那个怪物”的宣言之后,就跳了下去消失在了森林里。 那个突然出现挟持凛作为人质,被称为“切嗣”的男人,则是抱着失去意识的爱丽丝菲尔走进了城堡。saber在听到了avenger说出的真相之后一直沉默着,跟在自己的master后面离开了。 assassin似乎带着凛消失了,但不能肯定森林里是否还有别的assassin潜伏,因此rider也不能离开韦伯太远。 最关键的就是逐渐向着城堡靠近的怪物,这么近的距离,怪物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了,恶臭的味道让人喘不上气,庞大的身躯遮蔽了半边天空。 吉尔伽美什一脸兴致缺缺地坐在边上喝酒,看样子完全不打算出手。 “真是麻烦。”rider看着逐渐[bi]近的怪物,很突兀地提问,“lancer,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lancer?!在哪里!”韦伯因为rider突如其来的话语而四处转头查看。 “不愧是纵横疆场的亚历山大王,感觉如此敏锐。”在花园一侧的空地上,空气扭曲,俊美的servent逐渐实体化。lancer矫健的身姿出现在韦伯眼前。 “客套话就免了,现在你出现,是打算一起对抗caster吗,lancer?”rider微妙地移动了一下脚步,将韦伯护在了身后。 “没错,rider。master下达了明确的命令,让我协助你共同击败caster,所以今晚我们就暂时休战吧。放着那样一个大家伙不管,也没法安心[jiao]战吧。” “是吗?” 出乎韦伯的意料,rider并没有马上同意,而是思考着什么的样子,这让韦伯有些着急了,“rider,为什么不答应?只凭我们的话,不可能战胜caster吧。” “的确,但在那之前,lancer,还有一个问题必须问你。”rider严肃地看向lancer,脸上是与伊斯坎达尔王相称的威严,“我可以相信在和你结盟期间,我和我的master都不会受到攻击吗?” “什么?”韦伯疑惑了,他无法理解这个问题。rider为什么不相信lancer的人品?明明之前还说想招揽lancer成为自己部下的吧。 “或者换个说法,你的master和你的意志一样吗?”rider无视了韦伯,继续追问。 “rider...为什么这么问?”lancer反问道。 “我在河边捡到了avenger,我问过他是怎么受伤的,他只说是在讨伐caster的时候发生的意外。但他胸[kou]上的伤,只有lancer你的枪能做到。” rider平静地解释,“而且这显然不是因为正常战斗导致的,不然avenger可以直说是和你战斗。这恐怕是你的master用令咒强迫你偷袭avenger导致的。我说的没错吧,lancer?” rider这个男人,虽然平时看起来让人非常想吐槽,但其实只是因为过于任[xing]而已。在需要的时候,还是非常敏锐的。 “的确如此...”lancer脸上满是苦涩的神情,“原来如此,是rider你帮助了avenger啊...” “所以,我可以相信你的同盟约定吗,lancer?你因为背叛了自己的意志而很痛苦吧,我不希望你因为和我结盟而再次痛苦。” “可以的!master已经改变了,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我枪上的荣耀蒙羞!”lancer语气急切地解释。 “明白了,那么我对于和你一起战斗并无异议,在打败caster之前暂时结盟吧。”rider凝视了一小会lancer的表情,神情庄重地把手放在胸[kou]。 “那么lancer,你有什么策略吗?之前你和avenger一起攻击过caster吧。”韦伯马上追问。 “只能速战速决,那个怪物现在还只是靠caster的魔力供给才能在现界维持,如果它开始独 自觅食而自给自足的话,一切就无法应付了。” rider了然地点了点头,就像之前avenger说过的一样,caster的宝具,具有自己产生魔力能力的螺湮城教本,现在已经和caster一起成为了海魔的心脏。 “话虽如此,那家伙具有再生的能力吧?那该怎么办?”韦伯追问。 “这...”lancer陷入了沉默。 毫无疑问,lancer和rider都是十分强大的英灵,但他们的宝具都缺少决定[xing]的攻击力。 “好了,不论之后要采取什么战术,都要先争取时间。”毫不拖沓,rider单刀直入地说。就算是征服王,面对着已经距离无比接近的巨大怪兽,也不像平时这么气定神闲了。 “我想办法拖住它,虽然不能解决,但至少能争取到想出办法的时间。在这期间,lancer,可以拜托你保护我的master吗?” “没问题。”lancer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你要怎么做,rider?” 神威车轮果然强大,但绝不是可以拖延caster的方法。 “我自有办法。虽然可能只能拖延几分钟的时间,但在这期间,你们一定要想出致胜的方法。” 尽管内心毫无把握,韦伯还是点了点头,“明白了。” “喂,rider,不再喝一杯了吗?” 一直沉默的吉尔伽美什,在这时突兀地举起酒杯问到。 “原来如此,祝福之酒吗?既然是英雄王的邀约,我却之不恭。” 这么说着,rider走向了吉尔伽美什,在他接过杯子的前一刻—— “碰!” caster[cao]纵的怪物终于抵达了城堡边缘,一头撞上了花园的地基,在这巨大的冲击下,杯中之酒全部洒落在中庭的地面上。 “...” rider无言地低头看向散落在地面的酒,怪物前行时发出的声响仿佛在嘲讽他一般。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 rider的语调依然平静,但感觉却完全变了,“这酒就是caster你的血。而既然你让它随便撒到了地上,那我可就...” 话音未落,有一阵旋风吹来。 那是一阵灼热干燥的滚烫旋风,在夜晚的森林中,还是城墙围绕的中庭里绝对不可能吹起这种风——这风简直来自沙漠,仿佛要燃烧一切。 感到有沙子进了嘴里,韦伯连忙吐了几[kou]唾沫。这是沙尘,这阵怪风吹送而来的是绝不可能存在于此地的热砂。 “能够听见问话的所有英灵啊,这是这场酒宴的最后一个问题——试问,王者是否必须孤高?” 即使酒宴已经因为诸多变故而被反复打断,rider仍然朗声询问着。 热风中心是身着鲜红[se]斗篷的rider,不知何时他已经穿上了战斗装束。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沉默就是他的回答:这种问题根本无需一问。 lancer则是护着韦伯,警惕着周围,完全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而在城堡里,saber守在失去意识的爱丽丝菲尔旁边,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魔力站了起来,越过站在一旁的切嗣,走到窗边,凝视着rider,在心中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若是身为王者,必然是超脱于所有人之上的。” 没有回答,但rider纵声大笑,回旋的热风仿佛呼应他的笑声般,更增势头。 “此时此地,就让朕来教导你们,何为真正的王者之姿!” 这股完全不能理解的热风开始侵蚀,然后颠覆现实。 在这不可能存在于夜晚森林的热风之中,距离和位置失去了意义,逐渐转变为带着热砂的干燥狂风肆虐着的沙漠。 “怎...怎么可能!”惊愕的声音来自身为魔术师的韦伯。 “这是——固有结界?!” 炙烤大地的太阳,晴空万里的苍穹,被沙尘暴模糊的地平线,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遮蔽物。 夜晚的爱因兹贝[lun]城堡瞬间变样,幻想侵蚀了现实,毫无疑问,这就是那最接近魔法的魔术——固有结界。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居然能让心象世界具象化,rider你明明不是魔术师啊!?”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 傲然屹立在广阔结界中,伊斯坎达尔王 笑着否定了。 “这是过去我的军队曾奔驰过的大地,是与我同甘共苦的将士们深深烙印在心中的景象。” 随着现实被替换,众人的位置也发生了改变。 lancer和韦伯站在rider的左侧,吉尔伽美什则在右侧,一脸茫然被卷入其中的saber站在最后方,她的身后护着切嗣和昏迷中的爱丽丝菲尔。 而rider则站在最前方,他的面前就是巨大的海魔。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凝视着rider周围出现的,犹如海市蜃楼般的影子。影子不止一道,两道,四道...朦胧的骑马身影成倍数增长,列出严阵的队形。那些身影逐渐呈现出[se]彩与立体感。 “这个世界,这片景观之所以能具体成型,是因为这是我们全体的心象风景。” 在众人惊讶眼神的注视下,骑兵们一一在rider身边化为实体。虽然人种和装备各异,但他们的体魄健壮,[jing]良的铠甲英气非凡,展现出军队的强悍。 作为现场唯一的魔术师,只有韦伯一人弄明白了这怪异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全部都是servent...” 只有正式完成契约的master,才有资格拥有的能力,韦伯可以看穿并评价servent的灵格。 正因如此,他才明白,英灵伊斯坎达尔的真正王牌,这项惊人最终宝具的真实面貌。 “看吧,这就是朕天下无双的军队!” 此时征服王振臂高呼,以骄傲无比的[kou]吻夸耀着这骑兵队列。 “即使□□毁灭,他们的魂魄被召为英灵之后,仍效忠于我的传说勇者。他们回应我的召唤穿越时空而来,是朕永远的同袍。 与他们的羁绊就是朕的至宝,朕的王道!此乃朕伊斯坎达尔最引以为傲的宝具——王之军势(ionian hetairoi)” ex级别的对军宝具,独立servent的连续召唤。 有军神,有马哈拉甲王,还有后世历代王朝的开国君主。在此聚集了多少英雄,就有多少传说,每一位都是至高无上的英灵。 而他们所有人,除了自身留名历史的功绩之外,也对彼此共同的出身引以为傲——他们都是曾与亚历山大大帝共同驰骋于沙场上的勇者。 一匹没有骑手的马向rider飞奔而来,那是一匹[jing]悍而体格巨大的骏马。如果它是人,其威风一定不会逊[se]于其他英灵。 “久违了,伙伴。” rider面露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用双手紧紧拥抱马的脖子。“她”就是后来备受尊崇而神格化的传说名驹比塞弗勒斯(bucephalus)。在征服王的阵营中,就连马匹都已升格为英灵。 每个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面对这军容严整的军队,就连同样拥有ex级别超强宝具的吉尔伽美什都收起冷笑讥讽。 这军队是一群把一切都寄托在王者的梦想,曾经跟随王者纵横沙场的英雄豪杰。 征服王将众人死后仍不灭的忠诚丹心化为实体,转变为异常强悍的宝具。 saber被震撼了,不是惧怕rider宝具的威力,而是这宝具动摇了她身为骑士王荣耀的根本。 毫无杂念且全心全意的拥护—— 与臣子之间那深厚无比,甚至到达宝具境界的感情羁绊—— 一生都追逐理想的骑士王,她到最后都不曾得到的宝物—— “所谓的王者,就是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快意,成为让众人仰慕的对象!” 跨坐在比塞弗勒斯背上的rider高声呼喊,而英灵们则以盾牌的敲击声作为回应,一齐呼喊着。 “集合所有勇者的信念,并将其作为目标以作为表率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因此——” 满怀压倒[xing]的自信与骄傲,政府王从高处睥睨saber和吉尔伽美什。 “王并不孤高,因为他的宏图大业正是全体臣民的愿望!” “正是!正是!正是!” 英灵们的齐声呐喊震撼大地,直冲九霄。就算再强悍的军队,再厚实的城墙都抵不过征服王的战友们,他们激昂的战意足以劈天裂地。 “好了,开始吧,caster。” rider朗声说道,对眼前庞大无比的海魔报以微笑,眼神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自傲。 “蹂躏吧!” rider的号令响彻 旷野,果断至极,然后—— “aaaa lalala!” 回应他的是巨大的轰鸣声,曾经横扫亚洲的无敌军队,此刻再次横扫战场。 无数的英灵尽数出击,虽然相对于海魔而言只是再渺小不过的身影,但因为数量的压制仍然给予了海魔相当客观的伤害。 无数的剑刃被挥出,海魔的腐[rou]被划伤而冒出白烟。全身上下传来的激烈痛楚让海魔剧烈挣扎起来,它的每次挥击,都会将数十位战士击飞出去。 但这对全军的气势没有任何损害,伊斯坎达尔王引以为傲的军队仍然前仆后继地冲锋,不断地杀伤着海魔。 “我想起来了——‘亚瑟王不懂人心’,曾有一名离开我的骑士这么说过。”saber看着那军队,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苦笑,不如说是自嘲。 “...”从爱丽昏过去就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切嗣,此刻也没有说话。 “说不定...那句话是每一位圆桌骑士的心声。”不是为了得到回应,saber此时必须说话,因为如果不把压在她心上的东西说出来,她迄今为止都在坚信的信念就会... “过去的我,一直勉励自己,要成为理想的王。为了避免犯错而压抑私情,绝不吐露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意味着他为了完成王者的责任而舍弃身为一介凡人的自己。 这种殉道者般的理念,和征服王那样“比任何人获得更恣意妄为的才是王”的王道背道而驰。 “作为一名王者,只要战争能胜利,我的言行刚正不阿就足够了。所以我从不寻求他人的理解,即使被人视为孤高,也认为那是王应有的姿态 但是我——究竟能不能像rider那样,挺起胸膛夸耀自己的信念呢?” 亚瑟王的传说,以亲友和部下的众叛亲离这样的悲剧作为结尾。伊斯坎达尔王以“王者与臣民之间的感情羁绊为傲”,骑士王因为无法于臣子建立起这样深厚的情谊,所以名誉蒙上了尘埃。 目睹了rider使用“王之军势”,saber产生这样的自我怀疑是再正常不过的。尤其是刚刚又被avenger戳穿了自己的理想,如果想要得到圣杯就要杀死自己起誓保护的爱丽,这样的矛盾也让saber痛苦不已。 如果此刻爱丽在saber身旁,一定能给她指引吧。但可惜,爱丽仍然紧缩眉头昏迷着,卫宫切嗣只是一言不发地听着,完全没有开[kou]的意思。 saber苦笑着叹了[kou]气。 而在这段对话发生的时候,rider的军队仍然在和海魔战斗着。伊斯坎达尔王的军队忠勇无双,但在巨大的海魔面前,却仍然显得渺小。 “这样只能拖延时间,无法战胜海魔。”韦伯观察着情况,做出了判断。 没错,rider的宝具面对任何英灵,都可以用庞大的军队数量碾压对手。但这次他的对手,是具有再生能力的庞大海魔。 正如rider在开场前所说,他只能拖延时间,无法取得决定[xing]的胜利,他希望韦伯他们能够趁着他拖延的这段时间,想出处理办法。 “怎么能想得出来啊。”韦伯想着四周看去,lancer不是魔术师所以束手无策。爱丽丝菲尔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她身旁的男人则戒备地看着他们。 “这根本没人能讨论吧。”韦伯毫无办法地自言自语,脑子努力转动,寻找着解决之道。 “啪啪啪。” 突兀而热烈的掌声突然在一旁响起,韦伯转头看去——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战场,开心地鼓掌的人,正是消失了一小会的avenger。“太厉害了!真不愧是纵横亚细亚的亚历山大王,这是顶尖的战斗力!” “...你不是avenger,你是谁?”lancer护在了韦伯身前。即使和avenger相处得并不多,但他还是分辨出,这样轻佻的语气显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avenger。 “...是我,lancer。”语气突然改变了,avenger脸上露出了苦笑,“刚刚是任[xing]的master而已。” 韦伯站在lancer身后,小心地观察着avenger,“avenger,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一言难尽就是了,但总之,韦伯·维尔维特,我们协助消灭caster的盟约仍然有效。你可以认为我的master也认可这一点,刚刚我们探讨了好一会‘信任问题’。”avenger露出了有点牙疼的表情。 “lancer,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了,难对付的master真的让人头疼。” 第 22 章 虽然还是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但说起master,拿着枪警戒的lancer还是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既然如此,avenger,你打算怎么做?”没有时间犹豫了,韦伯直入正题。 “策略什么的完全不重要哦,一鼓作气冲上去就好啦。”但avenger的语气再次改变了,玩笑一般的神情突兀地出现在了严肃的脸上。 想到这样的avenger对切嗣他们做出的事情,韦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avenger,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恐怕我们没办法放心合作。”lancer将枪头指向了avenger。 avenger则歪了歪脑袋,“哎呀,真是忠心耿耿的骑士呢,但是确定要我现在开始解释吗?那边的征服王大人就快要撑不住了呢。” 的确,在海魔的再生能力面前,即使是由servent组成的军队,数量也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再这样下去,rider的确无法支撑了。 “那没问题了吧?我上了哦。”拖长了声音,avenger露出了新月般的笑容,用散步一般随意地步伐向着海魔的方向走去,看起来完全没有防御,简直是自杀式的行为。 “喂,avenger,那很危险——” “噗!” 韦伯瞪大了眼睛,右手颤抖着,抹去了溅到脸上的[ye]体,眼睛茫然地看着手上的血,几乎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警告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被穿透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 在他前方不远处,毫无防备的avenger的胸[kou]被海魔的触手穿透了,像被钉上了十字架那样高高地举了起来,溅[she]的鲜血喷洒到了韦伯脸上。 “avenger...你...为什么?” 无法顺利组织语言,韦伯的大脑简直停止了思考,眼前的画面完全无法用他的逻辑来解释。 他只能呆呆地仰着头,看着红[se]的英灵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高高举起,海魔耀武扬威似的举起了另一根触手,毫无阻碍地又一次穿透了avenger的胸[kou]。 “这是在自杀吗...?那是avenger还是他的master干的...但没有理由...”lancer同样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avenger,喃喃而出的话语和他混乱的思绪一致。 “噗嗤。” 血[rou]再次被划开的声音在固有结界内回响,格外诡异,就连正在战斗的rider都看了过来。 “怎么会...?” 连伊斯坎达尔王都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rider皱了眉头思考了一瞬,下达了命令。 “全军改变攻势,去解救avenger!” 没有思考的时间,rider改变了王之军势的攻击。即使知道这毫无用处,但还是由试一试的必要。 “疼死了...” 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韦伯震惊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突然睁开眼睛,正在小声抱怨的avenger,“骗人的吧...这样的伤...怎么可能...” “都说了...我是最弱的英灵...所以为了耍酷...只能这样啊...”嘴里仍然念着让人听不懂的话,avenger喘了几[kou]气,慢慢地抬起头。 似乎也惊讶于自己还没有杀死猎物,海魔的触手再次用力,几乎要将avenger从胸[kou]分为两半。 “喂...你这家伙...真的是听不懂人话...都说了...很痛啊!” 随着最后一声抱怨,avenger猛地握住了海魔的触手,声音不再是断断续续地痛苦喘息。 “但这样的话,应该就足够了。万象之伪誊抄(verg avesta)!” “唔!” 强大的魔力从avenger身上迸发出来,震得韦伯不得不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这样强大的魔力...一定是某种宝具被发动了。韦伯睁开眼睛的时候,思维再次凝滞了—— 巨大的海魔中央,赫然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洞,透过那伤[kou]甚至能看到后方沙漠上方湛蓝的天空。 那偌大的伤[kou]周围,腐[ rou]正不断蔓延,试图再生。但海魔永无止境的再生能力似乎被某种东西抑制住了,本应愈合的伤[kou]此刻却无法痊愈。 “是反弹类的宝具吗?...不,这种效果,已经接近因果逆转的诅咒了。” 韦伯注视着着不可思议的景象,思考着。看这个情况,海魔的再生能力并没有损坏,相反,还正在发挥着作用。但完全无法起效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avenger刚刚发动的那个宝具。虽然不清楚宝具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但这个效果真的令人震撼。 “怎么样——最弱的我也可以打败最强的敌人哦——”avenger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因为伤[kou]的原因,那声音比起笑声,更像是呜咽或者悲鸣,让人浑身发凉,但他却不以为意地继续笑着。 “再生是没用的哦,我的宝具乃是琐罗亚斯德教的教典·阿维斯陀的伪书,是自己不受伤就无法发动的三流宝具呢。” 没错,这甚至可以说是最弱的宝具。安哥拉·纽曼的宝具,“万象之伪誊抄(verg avesta)”,是将自己所受的伤害,直接返还给对方灵魂的诅咒,从而造成无法治愈的伤[kou]。只要条件达成,就算是有着最高对魔力的对手也无法抵御的万能诅咒。 但是,为了达到这一条件,必须从对方那里受到致命一击。 “就是为了这样,我才会忍着让你戳了我两次呢。超——痛的!” 因此,睚眦必报的安哥拉·纽曼才会忍受海魔两次的攻击。即使是现在,他的胸[kou]上依然有着足以致命的伤[kou],那伤[kou]仍然在不断流血。 这是只要走错一步,就有可能反过来害死自己的最弱的宝具。 “怎么会有这样的宝具...这种东西,绝对是有缺陷的。”韦伯的断言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宝具的使用者根本无法判断所受伤势的严重[xing]。 如果所受的不是致命伤,那么返还的伤[kou]就毫无用处。可如果过重,就会在宝具发动前直接死去。 “不...说不定,这才是最符合他[xing]格的宝具。”lancer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此刻的avenger,他历经了无数战场的战斗直觉告诉他,现在的avenger比之前的更加危险。 韦伯因为lancer的话语而疑惑地皱眉,却在看到avenger神情的一瞬间理解了。 那家伙,明明胸[kou]的伤还在不断流血,滴答滴答落下的血[ye]正无情地带走他的生命吧。 但那家伙,仍然在笑,笑得如此张扬而愉悦,简直像是因为处在生死边而微笑一般。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力气而笑不出声,恐怕现在他放肆的大笑已经响彻整个固有结界了吧。 lancer回忆起了他在森林里见到avenger时的场景。那时avenger与其说是在和berserker共同战斗,不如说是在和berserker抢夺猎物。 两只疯狂的野兽互相竞技,在生与死的边缘上起舞,却因为这样的刺激感而兴奋到放声大笑,这才是这家伙追求的东西吧。 未知生,焉知死。这句谚语放到安哥拉·纽曼身上恐怕要反过来。 他从未体验过生命的乐趣,却过早地体验到了死亡的明艳与锋利。他不知道如何正常地体验生活,所以只能通过一次又一次地踩在死亡的边缘,来获得活着的实感。 此刻安哥拉·纽曼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据吧,像见了血的野兽一样欣喜而妖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海魔的伤[kou]。 通过品尝死亡的痛苦,才能感受生存的甘美,这种人,一定扭曲至极。 韦伯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心中的警惕再次提升。 “saber,你还在等什么?”但那个眼神突然变了,变成了一开始的avenger那个鹰一般锐利的眼神。 “...我?”站在最后面,同样被avenger震惊的saber,因为突然被点到名字而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海魔只是收到了致命伤,但还没有死。想要一[kou]气杀死这样的东西,只能用你的宝具吧,那可是有着对城能力的ex级别宝具。” “可是...”saber犹豫了,并非不愿在此刻杀死caster,而是因为她的迷茫...怀着这样的迷惘,她还有资格举起她的剑吗? “saber,不要因为rider的宝具而止步不前,我仍然是之前的观点,你和rider谁都没错。你手上的剑不就是最 好的证明吗?” 听到avenger的话,saber骤然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不可视之剑。没错,avenger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名,由此推断出自己的宝具也是有可能的,但avenger应该只是了解自己的传说而已,为什么连这些细节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没错,如果说rider的王道证明是他的宝具“王之军势”,那么saber的骑士道的证明,毫无疑问就是她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 如果说征服王的宝具表现出其身为统帅的领导者资质,那么骑士王的宝具就是她至圣王道的体现,这份骄傲的光辉任谁都不能否定。 “按他说的做,saber。”一直沉默着的切嗣,终于说话了。 “明白了,master!” saber深吸了一[kou]气,她用尽全力握住了手中的圣剑,回应着心中激[dang]的思绪。银[se]的腕甲铿锵作响,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得微微颤抖。 “风王结界”骤然解开,吹起漫天黄沙。黄金之剑在席卷的狂风中现出真身,剑身金光闪耀,仿佛在祝贺应许的胜利一般,闪耀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就是,亚瑟王传说中的...” 亲眼目睹了宝贵的至高圣剑,韦伯惊讶得目瞪[kou]呆。 就像在度过漫漫长夜后眺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样,深深盘踞在心中的不安和焦急都被这道光辉温柔地拭去。 没错,这道光正是骑士理想的写照。 即使身处鲜血淋漓的战场,即使面对充满死亡和恐怖的无间地狱,仍然有人坚定地讴歌着“人[xing]的尊贵”。这是所有消逝在光辉中的人们,心中描绘的一切梦想之结晶。 “我们能赢...” 韦伯忘我地喃喃自语,声音因为喜悦而微微发颤。 骑士王将全身的力气注入了紧握剑柄的双腕之中,高高举起了黄金之剑。 光在聚集。 耀眼的光辉一道又一道地汇聚,仿佛照耀这柄圣剑就是它们至高无上的使命。 在这道激烈而清澈的光芒照耀下,所有人都说不出任何话语。 这道光芒,曾经照亮了比黑夜还要混乱的乱世战场。 历经十载而不屈,历经十二场战役而不败,骑士王的功勋举世无双,高贵的荣耀永垂不朽。 这柄光辉夺目的圣剑,正是跨越过去、现在和未来,是所有在战场上殒命的战士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怀抱着的悲哀而崇高的理想——那名为“荣光”的祈愿之结晶。 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念为义。此时此刻,常胜的骑士之王咏唱手中奇迹的真名。 那就是—— “契约——胜利之剑!”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龙之因子被解放出来,让魔力受到加速而花城闪光。喷薄而出的螺旋光流将海魔连同其周身的死气一并吞没。 在瞬间蒸腾的血[ye]中,海魔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暴露在灼热的冲击之下,海魔随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海魔逐渐被烧灼殆尽,就在海魔的中枢,那厚重的血[rou]要塞中,caster不发一言,只是注视着着毁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着炫目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哦。” 是的——他在遥远的过去曾经看到过这道光。 从前,他不也曾作为一名骑士,追逐过这道荣誉的光芒吗? 回忆是那么鲜明而强烈,将他拉回了生前的那一[ri]。 查理七世在兰斯举办了被众人期待已久的加冕典礼。在仪式当中,一道光透过大教堂的彩[se]玻璃[she]了进来。 那纯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而列席在侧的贞德和吉尔·德雷。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喜的新艺术主义音乐中。 没错,就是这道光。 他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即使堕入魔道、罪恶盈身,那天的回忆却丝毫没有褪[se],深刻烙印在心上。 纵使结局染满了屈辱与憎恨,受到万人唾弃,但过去的那份荣光没有任何人能否定,也没有任何人能颠覆,仍然深藏在他的心中。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绝对无法夺走,无法玷污的东西... 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吉尔·德雷有些怅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茫什么?又错失 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吗? “我...到底...” 在他说完这句喃喃自语之前,纯白的光芒已经毁灭所有的一切,将他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不远处,吉尔伽美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看见了吗,征服王?那就是saber的光辉。” 他对身边说到。刚经历了一番苦战的rider正站在那里,同样注视着“契约胜利之剑”所散发的光芒。 “即使看到这样的光芒,你还不打算承认她吗?” rider哼了一声,以此作为问题的回答。但写在他脸上的不是轻蔑,而是如同眺望着某种悲壮事物的[yin]郁。 “正因为她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期望,所以她的剑才能发出这样的光辉——这光芒越耀眼,就越是让人心痛。 又有谁能想到,背负了如此沉重东西的人,又只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姑娘呢。” 在二人视线[jiao]汇的地方,saber那纤细的身躯正因为刚刚结束的剧烈死斗而痛苦地喘息着。经过刚刚的问答,rider已经明白压在那稚嫩肩膀上的究竟是多么沉重的责任了。 对于信奉随心所[yu]的他来说,这种生存方式是绝对不可取的。 “从来没有人怜惜过这个女孩,她也从未体验过感情的感觉。陷入名为‘理想’的诅咒,最后沦落成这个样子,真让人心痛,简直没办法看下去。” “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吗?” 吉尔伽美什的微笑和征服王充满忧郁的神[se]完全相反,“她胸中那过于远大的理想,最后必然会把她本人焚烧导进。当梦想化为泡影的时候,她那恸哭的泪水...如果能尝到的话,想必会很甘甜吧。” rider锋利的眼神朝着沉浸在幻想中的吉尔伽美什狠狠瞪了一眼。 “吉尔伽美什...你又在说些什么梦话?” 突然[cha]入的声音让吉尔伽美什不快地皱眉,rider则是看向了一旁捂着胸[kou],却仍然说出嘲讽话语的avenger。 “你没事吧,avenger?” rider和avenger仍有一段距离,但即使如此,也能看见他胸[kou]上的两处致命伤[kou]正向外滴血。 “没事...也就是胸[kou]又被开了两个大洞而已...不是第一次了...多少已经习惯了...” rider不禁失笑,即使处于死亡边缘,仍然能说出冷淡地讽刺话语,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avenger。 就在他打算走过去帮助avenger的时候,一个平静的男声突然响起。 “以卫宫切嗣之名,我以令咒命令saber,使用宝具,杀死avenger。” “什...?” 卷起的旋风再次吹起黄沙,金黄[se]的圣剑再次光芒大盛。 即使saber的大脑仍然是一片空白,没有理解自己master语言的含义。 但这句话不是经由saber的耳朵,而是直接对她的身体产生作用,她身为servent的身体忠实地接受了令咒的命令。圣剑完全不理会执剑之人的意愿,开始聚集光芒。 “怎么可以——切嗣,你要做什么?” “既然是saber你最终杀死了caster,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令咒,来补充现在损失的这一枚。avenger现在已经受到了致命伤,不可能躲过你的宝具。” “而且...爱丽她...”在说到妻子名字的时候,卫宫切嗣如同机器一般的声音终于出现了裂隙,“如果杀死了avenger,爱丽她说不定就能醒来。” “所以,在这里杀死avenger吧,saber!” 圣剑上的光芒已经积蓄到了极致,令咒强行从她体内[chou]取出残存的魔力,编入破灭之光中。 “avenger——” 随着saber绝望地哭喊,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芒劈向了avenger。 而后者避无可避。 第 23 章 第 23 章 saber注视着眼前烟尘漂浮的地方,那里刚刚被誓约胜利之剑的魔力破坏,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ex级别的誓约胜利之剑,几乎不可能有servent能在这样的冲击中存货下来。最高级别的宝具真名解放的威力,从现在破碎的固有结界就可见一斑。 没有直接攻击,仅仅是余[bo],就已经撕碎了rider王之军势的固有结界。晴空下的沙漠逐渐消失,仿佛是墙灰剥落一般,露出了外界黑夜中爱因兹贝[lun]森林中的景[se]。 或者不如说是侥幸,如果不是在固有结界中的话,甚至整片森林都会被从地图上抹去吧。 avenger...saber的舌根泛上苦涩的味道。 刚才的攻击,如果saber坚决反抗的话,以她的对魔力能力,一枚令咒不足以约束她。 但是她仍然这么做了,即使这是偷袭,是骑士绝对不能做出的行为。 因为她曾立下誓言,如果切嗣能够对着孩子说出那段话,她就会听从切嗣所有的决策;因为avenger残忍地揭开了她一直不愿面对的真相,如果要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就必须牺牲爱丽丝菲尔。 已经了解了切嗣的决意,saber已经下定决心不是作为一个骑士,而是作为切嗣的servent,遵从他以效率优先的暗杀者思考方式。 这是为了尽快结束圣杯战争,为了避免更多的牺牲,为了回报爱丽丝菲尔的牺牲,为了卫宫切嗣的理想。 本来刚刚在昏迷中的爱丽旁边,saber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当真正实行之后,她的内心却仍然满是迷茫。 到头来,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还是个骑士,无法成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saber心中无力感涌现,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再一次与那个白发的青年面对面[jiao]流。如果是avenger的话,他会如何回应自己心中的困惑呢? 但...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亲手葬送了对方,杀死了对方。 这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她必须要背负的罪孽。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哎?”耳[shu]的声音,曾经听过的咒文在saber耳边响起,她不禁发出了愕然的声音。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血[chao]如铁,心如琉璃。)” “这不可能!” 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在承受了誓约胜利之剑的攻击后,本来应该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地方,现在却传来了吟唱声。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unknown to death.(未曾一次败退。)” 那里有人在吟唱着这个咒文,就意味着—— “nor known to life.(未尝得一知己。)” “这不可能?!”不仅是rider和韦伯,即使是吉尔伽美什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se]。正面承受了ex级别的攻击,还是重伤状态下,真的有英灵能在这种情况下幸存吗?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其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高涨的魔力吹散了周围的尘埃,露出了一个身影。红[se]的礼装在黑夜之中格外显眼,紧闭着双眼不断吟唱咒文的servent——是avenger。 “怎么会...?” 呆立在原地,saber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但她此刻注视的却不是avenger,虽然avenger存活这一事实让人震撼,但他手中的那个物品—— 不可能看错,那曾经是她的所有物,伴随她征战沙场,数次将她从必死的命运中解救出来,但最后却遗失了的,她的“半身”。 的确,如果是那个东西的话,即使是誓约胜利之剑的攻击,也是有可能防御住的。avenger刚刚所受的致命伤,恐怕也是那东西治好的。 但为 什么?为什么那个东西会在avenger手上? “so as i pray, unlimited blade works.(则此躯,注定为剑而生。)” 在无法理解眼前景象的saber面前,avenger完成了最后一小节的吟唱,以他为中心,火焰扩散开来,世界再次被替换,现实被心像世界侵蚀。 与rider热情豪迈的沙漠不同,avenger的世界,是一片荒凉而死寂的。 血红的天空中,巨大的机械齿轮一丝不苟地转动。大地上是被砂砾覆盖的黄[se]荒野,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无数的剑散落其上,如同墓碑一般。 这是没有任何生机的,充满了死气的世界。 “来一决胜负吧,saber。” 并不是大声的呐喊,avenger用如同[ri]常谈话一般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宣言。但他的话语却响彻了整个荒野。 所有人都确信,也不得不确认,在这个固有结界之中,avenger就是统治这个世界的神,或者说就是这个世界本身。 而他手里捧着的,是从誓约胜利之剑中守护了他的宝具——遗世独立的理想乡(avalon)。 这黄金的剑鞘正是saber手中圣剑的鞘。 “这可真不得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avenger的实力。” 沉默在死寂的世界里蔓延,rider豪放的笑声则打破了凝为实质的寂静。 “这是...那家伙的固有结界?” 韦伯瞪大了打量着周围,感到一阵头晕。但这不能怪他,在场的人可能没有比他更震撼的了。他是受过时钟塔教育的正统魔法师,只有他能理解固有结界的珍惜程度。 这是最接近魔法的魔术,是能侵蚀现实的奇迹本身,是人类本应无法掌握的大禁咒。 而韦伯却在一晚上见识了两次,他现在还能保持冷静站在这里,本身就应该被夸赞了。或者说只是震撼过度了还没缓过来也有可能。 “好厉害,这里所有的剑都包含了强大的魔力。这些都是宝具吗?”韦伯扫视着周围如同墓群一般的剑,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应该是,还有好几把我十分眼[shu]的剑也在里面。” 对武器并不[shu]悉的韦伯,只能通过剑中所蕴含的魔力判断这些剑的不同寻常。而作为传说中的历史人物,同时也是见识过许多同时代传说的rider,则一眼认出了周围一些剑是自己同时代的名剑,或者是那时就已经成为传说的圣剑、魔剑。 创造了这个世界的avenger是投影魔术师,那么这里的所有剑应该都是通过投影制造出来的赝品。然而,这里每一把剑的完成度都高到不可思议,rider回忆着自己记忆中见过的真品,再细看身边这些伪作,即使是他,也无法分辨出有任何区别。 “这里有这么多剑,即使悄悄拿走两三百把也无所谓吧。那家伙也说了,这是‘无限’的剑制呢。” “怎么可能无所谓啊!你在想什么啊,rider!再说了,这种东西即使你拿走了,又有什么用啊!” “当然是让我王之军势里面的那些家伙使用了。” 数以百计的英灵,全部都手持宝具——这样一来,可以说是史上最强的军队诞生了吧。 “而且这些武器都是avenger投影出来的,消耗的只有魔力而已。只要有足够的时间,avenger就能再次投影出来,用坏了也能修。这么算下来,简直和白送没什么区别。”rider的眼睛简直在发光了。 “你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严肃一点啊,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战场。”韦伯的本意是想大声喊叫的,但该说是习惯了还是放弃了,他说话的语气比他想象中平静太多了。 已经适应了吧,对rider的脱线。 与这对主从相反,saber的眼睛则完全没有被周围的剑吸引,而是死死地盯着avenger手中的剑鞘。 那是曾伴随了她大半生,数次拯救了她,最后却在同父异母的姐姐摩根的[yin]谋里,遗失了的传说中的至高宝具。 正是因为失去了它——遗世独立的理想乡·阿瓦隆,亚瑟王才不得不在卡姆兰之丘迎接死亡。 “saber,冷静下来,别忘了那家伙是投影魔术师。” “啊...切嗣。” 切嗣的话语让有些混乱的saber冷静了下来。的确,爱丽丝菲尔也曾经说过,从理论 上讲,投影魔术可以将所有的东西都复制并创造出来。avenger是以固有结界为基础,连ex级别的宝具都可以投影的异端魔术师。 ...也就是说,那个“阿瓦隆”并不是真品,而是靠着投影魔术制造的赝品? saber这么想着,而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这一刻,avenger手中的阿瓦隆慢慢化作粒子消失了。 但亲眼目睹了这一瞬间的saber仍然无法相信,“怎么可能...那是赝品...?” avenger手中的阿瓦隆,即使是作为所有者的saber,都看不出和真品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刚刚切嗣的话语,她几乎都要认定,那就是自己曾经遗失的剑鞘了。 为什么avenger能够将阿瓦隆如此完美地再现?阿瓦隆是ex级别的宝具,按理来说,级别越是高级的宝具投影就应该越困难,复现的完成度就应该越低才对。 但是saber那几乎可以被认为是预知未来的直觉却告诉她,avenger投影出的阿瓦隆比他之前投影出的任何宝具,完成度都要高。 不行,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saber摇了摇头,想要将注意力集中到战斗上。切嗣没有命令可以停下,所以令咒的效果仍然在发挥,在她或者avenger其中一人倒下之前,恐怕都要不死不休地战斗吧。 只是,脑中阿瓦隆散发光芒保护avenger的画面却一直挥之不去。 阿瓦隆是亚瑟王的宝具,在saber在现实出现的情况下,阿瓦隆拥有着只要拥有者没有立刻死亡,都能将其治愈的强大恢复能力。 但阿瓦隆真正的力量却远不止于此,它真正的力量在于可以无视现世规则的防御能力。 “遗世独立的理想乡”一旦发动,就可以将持有者从现世隔离,置身遥远的妖[jing]乡,从而遮断现世的法则,这是几乎无敌的防御力。 但是,这样的能力,理应只有被剑鞘认可了的人才能使用——迄今为止,被剑鞘认可了的只有saber一人。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万能的防御力会为了明明就是自己敌人的avenger而启动? “喂,杂种不过是凭借了自己身份配不上的宝具而已,别太自以为是了。” 吉尔伽美什轻蔑的声音响起,王之宝库里投[she]的剑群掠过她身边,打断了saber的思绪。 面对着向自己迎面而来的致命攻击,avenger仍然是[bo]澜不惊的样子,没有任何闪避或者是防御的动作—— 因为那毫无必要。数十声剑戟相[jiao]的声音响了起来,吉尔伽美什投出的宝具甚至连avenger的身侧都无法靠近。 “杂种!不过是赝品而已,别太得意了!”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随意的攻击,此刻吉尔伽美什眼里已经出现了真实的怒意。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以英雄王的傲慢,本就厌恶赝品,更别提在他眼前击败了真品的赝品。 “吉尔伽美什,即使只是赝品,也能将你自满的宝具击落哦。”avenger的脸上露出了挑衅的微笑。 “杂种,你在故意挑战我的耐心吗?”吉尔伽美什怒极反笑,“虽然你这样的赝品不配瞻仰我的宝库,不过教训不知好歹的人也是王的职责之一。” “如果能打败我的话,就来试试好了。吉尔伽美什,你可不要只会说大话。”avenger却毫无退意,针锋相对地回答了。 有什么不对劲,saber意识到。 avenger明明是那么冷静而习惯计算好一切的人,明明知道saber她因为令咒的命令而必须杀死他,却在这种情况下还挑衅吉尔伽美什,这会形成二对一的局面。 心思缜密的avenger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既然如此,berserker,就由你来对付saber吧。” 仿佛是从avenger的影子里浮现一般,漆黑的骑士随着avenger的话语展露了身姿。从头盔中露出的赤红双眼,紧紧地盯着saber。 “berserker,实现我和你约定的时候到了。此时此刻,就在此地,我宣告解除对你的第一道令咒的束缚!” 伴随着avenger的宣言,魔力的枷锁无声地断裂了,一直以来束缚着berserker的令咒消失了。 原本以为berserker一解除令咒,就会像饿狼扑向猎物一般向自己扑来,因此s aber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berserker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仿佛等待主君的骑士一般,简直不像是失去理智的berserker的行为。 “再次以令咒宣告,berserker,作为一个骑士,堂堂正正地战斗吧!” avenger举起了右手,随着他的话语,令咒散发出光芒,随后消失,化作磅礴的魔力注入了berserker体内。 “avenger在做什么?”韦伯困惑地提问。 的确,没有人明白avenger此时的意图。avenger第一次在港[kou]用令咒,限制berserker和敌对的saber战斗时,就没有人能理解。现在他第二次使用令咒,也让众人困惑。 越是明确的命令,越能让令咒发挥更大的效果。然而,“作为骑士,堂堂正正地战斗”,这样模糊的命令,能起到什么效果? 姑且不提berserker生前是否真的是骑士,berserker(狂战士)本身,就是舍弃了理智,最大限度强化攻击力的职介。现在又要用令咒让其取回部分理智,简直和berserker这个职介的初衷背道而驰,让人无法理解。 然而,berserker却对avenger的令咒做出了回应。原本应该没有任何理智的狂战士,向着自己的master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berserker随意地拔起了身边的剑。虽然没有人认出那具体是什么剑,但可以确定那必然也是在传说中留名的名剑。随着骑士不徒手而亡(knight of owner)发动,剑身被染成了漆黑。 在saber面前,berserker做了一个请求决斗的动作。作为骑士之王的saber可以看出,那动作究竟有多么完美,从中可以看出berserker生前究竟是多么完美的骑士。 “berserker...” 虽然看不出berserker真身是谁,也不知道其为何对自己如此执着,但是saber理解了,avenger刚刚向吉尔伽美什挑战的原因,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和berserker以骑士的身份,堂堂正正地一对一决斗。 如果在决斗的过程中,吉尔伽美什突然[cha]手会很麻烦,所以avenger才会事先挑衅,来避免吉尔伽美什介入saber的战斗。 avenger如此深思[shu]虑,甚至不惜使用令咒也要满足自己servent的心愿。作为骑士,saber却不会辜负这一意志。 “骑士,阿尔托莉雅·潘·多拉贡,接受你的挑战。” saber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回以骑士礼,举起了手中的剑,这是接受决斗的证明。 连续两次使用誓约胜利之剑,saber的魔力也所剩无几了,再次真名解放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纯粹的剑技决斗,还是没有问题的。 saber和berserker,两人同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杂种,谁允许你无视我的?” 只是高傲的王似乎对骑士的决斗非常不满,那两人之间的决斗对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但berserker之前在港[kou]攻击他的行为,让他无比想要杀死对方。 “吉尔伽美什!?” 第 23 章 注意到吉尔伽美什的行动,saber停了下来。berserker的头顶,数十把剑高速冲了下来,但是笔直地冲向saber的berserker的脚步没有任何变化。并非没有注意到以自己为目标的剑雨,但现在berserker的眼中只有saber,至于旁人的阻碍—— “我希望你别忘了,还有我的存在。” “什么?!” 与[she]向berserker的剑相同数量的碰撞声响了起来,吉尔伽美什的剑被从侧面飞来的剑弹开,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avenger。 “杂种,不要妨碍我!” “吉尔伽美什,现在他们才是主角,我们这些配角待在一遍就好。” avenger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将吉尔伽美什的攻击一一击落,为berserker清出了道路。 “碰!” 漆黑的骑士瞬间突进,伴随着冲刺的速度,直接击中了saber。而saber因为吉尔伽美什的攻击而停下了脚步,缺乏了对冲的速度,saber因为无法承受这 样的重击而飞了出去。 “要开始了,英雄王,武器的储备还足够吗?” 随着avenger的宣言,无数的剑从土地中飞出,悬浮在空空中,蓄势待发。 战斗的主导权改变了,此时掌握了节奏的是avenger和berserker。 被强大的宝具冲击而不得不后退到远处的rider和lancer,此时从场外观察,就能发现,最初一击先声夺人的吉尔伽美什和saber,现在都已经被压制了。 “rider,你认为哪边会赢?” 不远处的天空中,无数的剑戟飞舞碰撞,而在地面上,saber和berserker则缠斗在一起。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强的一方回应。” 这种回答也算是回答吗?韦伯韦伯这么想着,但已经放弃了的他懒得吐槽了。 “碰!” 不可视之剑和漆黑的剑剧烈碰撞,火花四溢。在最初一击被压制的saber,滴水不漏地防御了接下来berserker的连续斩击。 在berserker挥出最后一剑后,saber抓住了时机猛地刺出一剑。然而,berserker只是轻轻退后,恰好躲过了不可视之剑的攻击。 ...剑的攻击范围被看穿了?saber思考着,明明她和berserker的战斗只有港[kou]那短暂的[jiao]锋,这仅仅是第二次战斗,难道说只是一次,对方就看穿了自己不可视之剑的攻击范围吗?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但是刚刚,berserker的确是以最短距离躲开了自己的剑刃。那么不得不承认,虽然不知道原因,但berserker对自己的剑非常[shu]悉。不,不单是剑,berserker似乎连自己的剑技都非常[shu]悉。 “咚!” 剑刃再次相[jiao],saber凝视着眼前的身影,既视感越来越重。就如berserker了解自己的剑技,saber也从berserker挥剑的方式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影子,以前,自己也与这样的剑技较量过... “当!” 伴随着尖锐的声响,berserker手中的剑折断了。虽然那也是传说中的名剑,但比起亚瑟王的圣剑,似乎仍然是差了一些。短短数十秒内承受了几百次激烈碰撞,那把名剑似乎不堪重负地断裂了。 “结束了!” 趁着对方剑折断的机会,saber再次猛地上前,进行追击。而作为回应,berserker将手中的断剑用力投向了saber。 “天真。” 预想到了berserker的回击,saber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用最小动作侧身躲开之后,就继续跨步拉进二者的距离。 决不能[lang]费时间,对于berserker来说,武器折断并非是什么大问题。周围可是无限剑制的结界,只要能找到一瞬间的空隙,berserker就能重新拿起一把剑。berserker和avenger的结界的相[xing]实在是太好,因此一定要在对方捡起新的剑之前做个了断。 “就是现在!” berserker已经进入了必杀的范围,即使现在从地面拔出剑也来不及了。不可视之剑笔直地朝着berserker的身体斩了过去。 “怎么可能!” 但是,berserker的行为超出了saber的预料。面对袭来的圣剑,berserker既没有防御也没有闪躲,而是在剑身即将接触盔甲的前一瞬间,猛地跳了起来。 要知道,berserker穿着的乃是全身甲,重量将近百斤。负担着这样的重量,还能以不落于saber的速度战斗,本身就很令人震惊了。 而能够以比剑更快的速度跳到空中,这是何等惊人的力量。 而失去了目标的saber猛然刹车,却刚好落在了berserker下落的位置上。 踩在saber左肩的berserker,再次起跳。而尚未完全刹住冲刺的saber在其起跳的反作用力之下,摔在了地上。 虽然saber迅速调整了自身翻转过来,但飞向空中的berserker以难以想象的灵活抓住了avenger悬浮在空中迎击吉尔伽美什的剑,伴随着下落的速度,狠狠地斩击了下来。 saber仍然处于仰躺的状态,面对迎面下落的berser ker,这个姿势相当不利。但此时已经来不及起身了,saber只能迅速地将剑横在胸前,以此防御berserker那如陨石坠落一般的攻击。 “砰!” 难以想象的冲击,saber背后的地面如同蛛网一般裂开。 berserker的体重,盔甲的重量,下坠的能量以及berserker本身的臂力,所有这一切叠加起来,对于完全承担了这一击的saber而言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虽然紧急防御让她逃过了被一刀两断的命运,却仍有种快要被压扁的感觉。 “给我——滚开!” 将剩余的力气都倾注到脚上,saber用力踢在了对方的腹部。利用将对方踢开的反作用力,saber迅速地站了起来。 “呼...呼...” saber剧烈地喘着粗气,浑身的骨头都在发出悲鸣,双手也由于刚刚的冲击,麻痹到几乎握不稳手中的剑。 “...为什么?” berserker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与saber拉开了距离,重新摆好了架势...是因为刚刚那个令咒吗?要作为骑士,堂堂正正地决出胜负? 原本以为avenger那个令人费解的令咒,解除了berserker的狂化效果之后,会让其战力下降,但现在看来,反而让berserker的剑技更加洗练了。原先依靠蛮力大开大合的攻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完美的剑舞,即使是从saber的角度看,对方的剑技也如铁壁一般完美无缺。 saber趁着这个机会休整着,看了一眼边上的战况,那边无数的宝具纵横[jiao]错,看来也是相持不下。 “该死的,不过就是个杂种,要垂死挣扎到什么时候?!” 焦躁和愤怒的情绪充满了吉尔伽美什的全身,他憎恶地盯着avenger。 此刻,avenger就是这个世界的王。没有听从于他的士兵,也没有支持他的民众,原本就是不会命令别人,只会选择自己独自行动的男人。但即使如此,他也称得上王——创造了这个世界,统御着这个世界,同时也是这个世界本身。 “这样好吗,英雄王?再这么扔宝具下去,你的master的魔力还足够吗?” 尽管吉尔伽美什的攻击没有停滞,但了解内情的emiya很容易想到,时臣的魔力应该不足以维持吉尔伽美什这样挥霍。看来这次远坂时臣恐怕是要大出血了,现在远坂宅里,时辰恐怕正一边捏碎储存魔力的宝石,一边心痛不已吧。 “你在笑什么,杂种?!” “不好意思,联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了。” 伴随着吉尔伽美什的怒喝,宝具的攻击更加密集,emiya也收起了心思,认真迎敌。虽然嘴上一直在调侃对方,但吉尔伽美什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是能够轻松应对的敌人。 “你在愚弄我吗,杂种!” 无论吉尔伽美什多么愤怒,猛烈的攻击都无法触及emiya,甚至都无法靠近他身侧。无数的宝具在空中就被同样的宝具击落。 吉尔伽美什之所以能够傲视其他英灵,他的依仗就在于那压倒[xing]的宝具数量所带来火力压制。普通的servent在那如骤雨一般的宝具攻击下,只能毫无抵抗能力地被歼灭。即使是saber这么优秀的servent,也只能堪堪自保,很难做到反击。 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那么吉尔伽美什最大的优势就消失了。用同样压倒[xing]的数量进行回击——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正是无限剑制,这是是由emiya才能做到的事情。 宝具在撞开宝具后,又被另一件宝具击落。这里是没有士兵的战场,有的只是魔剑、圣剑、神斧、灵枪……无数的兵器在空中驰骋,朝着敌人前进,击破敌人的武器。 击落和被击落的景象不断重复堆砌,没有持有者,仅仅只有武器的对决。 “faker!赝品永远都成不了真品,给我有点自知之明!” “的确,这里全部都是赝品。但是,没有赝品就一定敌不过真品的道理。英雄王,正因为是伪物,我才能成为你的天敌。” emiya制作出的宝具,无论再怎么[jing]良,也如吉尔伽美什所言,只是赝品,永远成不了真品。但是,在这个双方都不是原主人的战斗中,真品和赝品的差异无法构成战力上的差异。 吉尔伽美什即使拥有此时全部财宝相加的“王之宝库”,即使他宝库 中宝具的数量无限接近于无穷,但这里是无限剑制的世界。 仅限于这里,仅在于此处,emiya拥有的乃是无限的剑戟,吉尔伽美什拥有宝具的数量再怎么接近于无穷,终究都是有极限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emiya shirou绝对不能输给吉尔伽美什。 卫宫士郎能赢,而emiya shirou不能赢,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现在还不存在的那场圣杯战争中,卫宫士郎以凡人之躯,战胜了吉尔伽美什。就算是英雄王的轻视,就算是侥幸,卫宫士郎的的确确赢了,这一事实无可反驳。 如果emiya输给了败给卫宫士郎的吉尔伽美什,那不就代表emiya再次输掉了和卫宫士郎的战斗吗?即使是赌气也好,任[xing]也罢,emiya shirou绝对不会输给卫宫士郎第二次。 “不好意思呢,英雄王。你也好,那家伙也好,我都不会输第二次了。所以这次,就麻烦你被我的剑击败吧!” “杂种,闭上那说着莫名其妙话语的嘴!” 这个世界仿佛在回应emiya的意志,更多地剑凭空出现,[she]出的姿态如划过天空的流星雨一般。为了应对,吉尔伽美什也加快了攻击的频率。 没有持有者,唯有武器的战斗,规模在不断扩张着。 上方的剑戟相[jiao]的声音也传入了地面上对峙着的saber和berserker耳中。吉尔伽美什陷入了苦战,saber思考着。而失去冷静的吉尔伽美什,战胜对手的可能[xing]再次降低了,这一点saber非常清楚。 然而,现在的自己正处于和berserker的决斗中。与港[kou]那次战斗不同,这一次berserker是作为一个骑士,堂堂正正地向自己发起决斗。背对这样的对手,是对自己骑士道的侮辱。 “哈!” saber率先冲了过去,而她猛烈的斩击,被berserker用流水般自然的步伐和华丽的剑技卸开,甚至他还利用saber攻击后的间隙,迅速地做出了反击。saber全力将身体向后倾斜,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铛铛铛!” saber再次展开了如怒涛般的连续攻击,然而不可视之剑却始终无法触及berserker的身体。又是如此!?saber快要无法压抑心中的焦虑与动摇,她的剑技被完全看穿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儿,在saber迄今为止的战斗生涯中,其剑术也是顶尖的。 但是,不只是如此。仅仅是武艺高强,并不足以说明自己的攻击为何会被如此轻易地看穿。与berserker的[jiao]战应该只有在港[kou]那次短暂战斗,如果只是那样,自己的剑不可能被看穿到这个程度,saber有着这样的自信。 那么,剩下的可能[xing]只有一个,berserker在这场圣杯战争之前,就已经充分[shu]知自己的剑。 为何这个骑士会对自己抱有如此的执念,又为何自己也对这个骑士的剑技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是谁?为何如此憎恨自己?saber既然身为亚瑟王,被他人憎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曾经战斗过的敌人,或者本国被镇压的反对派,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saber自己就数次被要求决斗,或者干脆被暗杀。 要从记忆中选出一个人物非常困难,而且如果是为了复仇,为何berserker要隐瞒自己的身份?avenger对berserker下达的令咒是作为一个骑士堂堂正正地作战,但berserker仍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 隐瞒身份的战斗,不是符合骑士荣誉的行为。即使失去了理[xing],无法对话,但是脱掉头盔展露自己的样貌也是做得到的。如果是憎恨自己的人,不是更应该表明身份,好让saber知道自己死于哪一位敌人的剑下吗? 然而berserker却没有这么做。明明想要打倒自己,甚至杀死自己,但是berserker却依然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憎恨我? saber凝视着眼前的berserker,“不...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你的身份。” 即使可以隐藏面容,剑所表露的技艺却无法隐藏。saber迎上berserker的漆黑之剑,再次进行了数次[jiao]锋。 应对着berserker的攻击,saber更加确 信,berserker一定是自己认识的人。即使大脑无法回忆,但是身体的反应却告诉她,这种剑法的主人是她所[shu]悉的人。 “谁?到底是谁?” 每一次突刺,每一下劈斩都刺激着saber的记忆,原本模糊不清的画面突然有了轮廓。 saber的脑中,模糊的人影出现——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想起这个骑士的真实身份了。 “砰砰砰!” 如同被雾气遮蔽的记忆缓缓复苏,saber加快了攻势。每次剑刃相[jiao],记忆中的浓雾就会消散一些。 面对saber的猛攻,berserker被略微压制了,但仍然能够滴水不漏地防御saber的进攻。剑与剑的激烈碰撞中,saber脑海中的影像逐渐清晰了起来—— 骑士,光辉耀眼的完美骑士,背对着自己,身后的披风随风飘扬。 “是你——” 我知道,我不可能不知道,因为那是亚瑟王最信任的圆桌骑士之一,在传说中被冠以“完美”之名的骑士。怎么可能不[shu]悉?怎么可以忘却?他是骑士王的右手,是自己最亲密的挚友,他的名字是—— “兰斯洛特?”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在剑刃相互[jiao]错的时候,saber突然失去了力气,愣住了。 这是战场上绝不应该出现的行为,berserker恐怕也没有料到。正因如此,saber的剑划出了奇妙的轨道,穿透了berserker的防御,击中了对方的头颅。 因为没有用力,圣剑没有直接斩开对方的头颅,而是划开了那漆黑的头盔。裂开的头盔之中,骑士的真面目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不可能...胡说...” 裂开的头盔因为重力而完全脱落,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berserker?” 那下面露出的面容,虽然由于愤怒和憎恨而被扭曲,但仍然是saber记忆中的那个面孔。 这位骑士和saber共同跨越了无数战场,是她最信任的挚友之一,是最值得托付后背的骑士。 “你就这么憎恨我吗,吾友?为了向我复仇,即使堕落成毫无理智的berserker也无所谓吗?我的行为就这么让你憎恨吗,兰斯洛特?!!” saber的恸哭响彻了整个空间。 骑士王的声音中没有骄傲,没有荣耀,只有深邃到漆黑的悲伤昭然若现。 第 24 章 第 24 章 英雄的传说中,必须的要素是什么呢? 只有主人公才能使用的神兵利器?那的确能更加突出主人公的勇武,但并非必须。 与同伴之间的羁绊?他人的存在,与主人公的互动,的确能增加故事的趣味[xing],但也非必须。 战斗的理由?被囚禁的公主?神的启示?保护世界和平? 可以存在的要素数不胜数,但这些都只是附属品,真正让英雄的传说成立的东西,其实非常简单—— 主人公,和他的敌人。 只要有这两者存在,故事就能够成立了。其他的要素只是为了让故事更有趣而添加的。 亚瑟王的传说也难逃窠臼。将圆桌骑士一分为二,引发了英格兰和法兰西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站在了亚瑟王对立面的骑士。 湖之骑士,无双的骑士,完美的骑士,以及——背叛的骑士,拥有这些称号的兰斯洛特,命运的齿轮从他婴儿时被湖之[jing]灵抚养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成年后的他,作为骑士拜访了亚瑟王的宫殿,成为了圆桌骑士的的一员,其勇武和骑士[jing]神甚至被誉为凌驾于亚瑟王之上。倾心于他的女子络绎不绝,甚至有异国的公主因为太过思慕他,却无法相伴,最终郁郁而终的传说。他无数次在战场上帮助亚瑟王取得胜利,数次在危难之际救出亚瑟王与其妻子桂妮维亚。 毫无疑问,他是那个时代最完美的骑士之一。然而,历史记住的兰斯洛特,只有“背叛骑士”这一名字罢了。 这就是站在那里的berserker,失去了理智只剩疯狂的英灵,那原本英俊秀美的脸庞被愤怒与憎恨扭曲了。 但saber绝不会认错,那就是兰斯洛特,她记忆中超越了自己的完美骑士。 “为什么...?” 没有理会saber的问题,berserker松开了从无限剑制的结界中随手拿起的剑,转而拔出了最初就别在身上的剑。 那把剑,拥有与saber的圣剑相似的设计,刀身处刻着的[jing]灵文字,表明这并非由凡人打造。那是无论受到任何攻击都不会损坏的剑刃,曾经是与完美的骑士相称的神剑——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 “为什么?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地,saber不停地询问着,那翡翠般的瞳孔不敢直视兰斯洛特的眼睛。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saber比谁都清楚。 兰斯洛特憎恨着亚瑟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噔。” 面对忽然袭来的berserker,saber慌忙地用剑格挡,但这并非有意识地,而是由战斗本能支配的下意识举动。saber的思绪早就不在眼前的战斗上了,但berserker的攻击,绝对不是如此心不在焉的防御就能彻底防住的。 “庞!” saber纤细的身躯,被猛烈撞击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看着眼前屈膝跪在地上的曾经的君主,兰斯洛特的内心却意外的平静。从现在的saber身上,他感受不到作为王的威严,也感受不到最高骑士的光辉,那里只有一个害怕着自己,茫然无措的少女。 看着这样的亚瑟王,兰斯洛特感到困惑,明明自己就是为了看到这个景象,为了向亚瑟王复仇,才会放弃理智回应召唤来到此地的。但是,为什么他现在没有任何成功的喜悦? 过去的恩怨情仇,在这里明明都应该做一个了断。 ——桂妮维亚正在哭泣。 她美丽的脸颊因为悲伤而[ri]渐消瘦,痛苦的皱纹爬上了眼角,那个女人在无声地哭泣着。 自责自问。 羞愧难当。 作为集天下罪责于一身的女人,桂妮维亚只能终[ri]以泪洗面。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被辉煌传说蒙蔽了双眼的民众,根本不知道真相如何,只是聚集在她的窗下,不断地斥责。 不贞的妻子,背叛的王后。 但他们不知道,她的丈夫甚至根本不是男人。 在这世间,兰斯洛特只把自己的真心献给了她。但是,他能回忆起来的,只有她那充满苦恼和忧伤的泪水。 他伤害了她——爱与被爱,就是陷落的根源。 想要拯救饱受战乱的国家,就必须有一位理想的王,而这样的王的身侧,必须有一位高贵而贤淑的王后,这就是民众心中理想的统治形式。 与这样伟大的理想相比,一个女[xing]的人生简直微不足道。就算王不是男[xing],就算这场婚姻只是有名无实,但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定,这点牺牲又算得上什么?桂妮维亚想必当初也是做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心的吧。 但兰斯洛特爱上了她。 就在最初上殿,谒见王与王后时,兰斯洛特就在心底暗暗起誓,要为了这个女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当兰斯洛特发现,正是他的心意让桂妮维亚饱受煎熬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桂妮维亚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就像他爱她一样。 其实直到此刻,如果痛下决心,出路应该还是有的。为了心爱的女[xing]而与世界为敌,兰斯洛特本不惧怕这件事。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桂妮维亚并不是女[xing],也不是人类的一员,她只是名为“王后”的,理想中的王的一个配件。 兰斯洛特也并非男[xing],也不能得到人类的幸福,他是名为“骑士”的,为王尽忠的部件。 人称“湖之骑士”,勇武过人,重情重义,举止优雅,他正是骑士[jing]神的完美体现,是万人仰慕的对象。他甚至得到了湖中[jing]灵的祝福。 这些是他的无上荣耀,也是加诸于他的最大诅咒。 侍奉“完美的王”的“完美骑士”,兰斯洛特只能以这种受人期待的方式活下去,并为此而死。他的人生并不属于他本人,而属于崇拜着骑士王并愿意为骑士[jing]神献出生命的全体人民。 因此他为完美的君主尽忠,与君王结下了高贵的友谊。 但在那光辉的君主身后的[yin]影里,他看见了饱受折磨的桂妮维亚在终[ri]垂泪。 究竟那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如今已经无从得知。 兰斯洛特被两条道路撕扯着,到底是贯彻自己的忠义,还是保护心爱的女人?在他内心痛苦挣扎时,时间却无情地流逝着。最终,他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卑鄙之徒令王的威信扫地,王后的不忠大白于世。为了救出被判死刑的王妃,兰斯洛特只能——对王拔刀相向。 因为他的背叛,圆桌骑士内部的平衡被打破了。最终,这一事件成为了战争的导火索,国家在战火中分崩离析。 “背叛的骑士”,这就是他留在历史上的名字。 亚瑟王的传说越万古流芳,他的污名就越受人唾弃。 到头来,如果说他曾经为了心爱的女人做了什么的话,那就是让桂妮维亚永远地恸哭下去。 如果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恶徒,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带走王后,这会令王的颜面尽失,但那又怎样? 然而,兰斯洛特是一名骑士,还是一名过于完美的骑士。 面对亚瑟王,面对那个让他心爱的女人走上苦难之路的罪魁祸首,兰斯洛特自始至终都无法生出任何恨意。 是的,又有谁能贬低那位明君呢?这位流芳百世的王比谁都要勇敢而强大,给困难的时代打上了休止符。这位百战百胜的王比谁都要清廉而公正,重情谊却又不为私情左右,平生从未犯过任何错误。 亚瑟王终其一生都没有责备过兰斯洛特,就算要与从圆桌骑士中除名的他兵刃相向,那也只是为了平息民愤的无奈之举,绝不是王的本意所在。对于犯下叛乱这一滔天大罪的兰斯洛特,亚瑟王自始至终都以德报怨。 这位圣君是如此正确,让人如何怨恨呢? 但是——这样一来,不论是兰斯洛特的懊悔,还是桂妮维亚的眼泪,又要向谁诉说呢? 兰斯洛特一直带进棺材里的这份悔恨,在时间的场合尽头被提取出来,在那无始无终的英灵座上,永生永世地折磨着他。 然后,他听见了来自远方的召唤。 来吧,狂暴的野兽。 来吧,执念的怨灵。 这个声音,唤醒了他深藏心底的愿望。 如果他根本就不是骑士,如果他只是不讲道理的野兽,如果他就是堕入魔道的恶鬼,或许就能洗雪这份耻辱吧。 是的,疯狂才是救赎的唯一道路。 野兽不会迷茫,正因如此,它也不会痛苦。没有人对它有所期望,没有人对它有所寄托,如果能成为只为一己私[yu]而驱动五体的野兽的话,就可以复仇了吧。 怀揣着这样的愿望,兰斯洛特回应了召唤,让他置身于这不知所谓的战场之中。 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律己的誓言 ,身体只为发挥早已浸透灵魂的杀戮技巧而存在,为此羞愧的自尊不存在了,为此忏悔的心灵不存在了。这就是现在的他,名为berserker的野兽。 没什么好后悔的,就此堕落,就此解脱,这才是他的愿望。 然而,无情的命运之手,竟安排了如此讽刺的再会。他被召唤的这个世界里,王也在。 在看到那个身姿的瞬间,野兽发出了兴奋的狂叫,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扑了上去。但是,那挡在眼前的阻挡者不但让自己无法复仇,甚至还用令咒给自己带上了枷锁。 即使被承诺,会在合适的时机允许自己与王战斗,但明明与王相遇了数次,对方也没有完成这个诺言。这样下去,或许自己洗雪悔恨的唯一机会就要溜走了,兰斯洛特甚至感到了绝望。 因此,在梦境中,berserker向那个人出手了。想要杀死什么,想要毁灭什么,它本来就是这样理智全无的野兽。 但命运即使在它最简单的时候,也有着让人震撼的复杂[xing]。成为了自己master的人,居然也是同样和王有着深厚羁绊的人。 通过master与servent的联系,那偶尔泄露的记忆碎片里,兰斯洛特看到了emiya的记忆,在那些记忆里,王依然是那样完美的王,为了拯救国家,不惜抹去自己的存在。 但是,他同样看到了王不是作为理想中的王者,而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的一面。 卫宫士郎与远坂凛,那两人慢慢的改变着王。王也会因为吃到了美食而开心,会因为打[bang]球不如凛而产生好胜心,如此人类,如此拥有普通而平凡。 王本来就是人类,即使拔出了圣剑,王也只是一个少女而已。但这些事情,兰斯洛特居然从来没有考虑过。 那个时代,自己作为“完美的骑士”,同时也作为一个男□□着桂妮维亚。 那个时代,桂妮维亚作为王后,同时也作为一个女□□着自己。 那么——王呢? 但是,那个时代里,有不将她视为王,而是把她看做一个“人”的存在吗? 没有。 她是理想中的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她毫不后悔地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没有任何犹豫。 可在那个时代的最后,扮演着王的那个少女,作为一个人又作何感受? 被友人背叛,被亲人背叛,被臣下背叛,目送着那么多人离开,作为“人”的王,又怀着怎样的思绪?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仍然想要拯救一切,哪怕以抹去自己的存在为代价也要拯救国家的少女,也会怨恨着什么吗? “王不懂人心。” 这是兰斯洛特离开时对亚瑟王说过的话。 可又有谁能理解王的心,那个少女的想法又有谁知晓?为何她即使在国家灭亡之后,也无法从王的身份中解脱? 现在的自己,又能为王做些什么呢? 身为berserker的自己,[kou]不能言,也没有能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的方式。为了王,为了回应自己的愿望而用令咒唤回自己理智的emiya,他能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兰斯洛特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站起的王,内心挣扎着。 而saber虽然身体站了起来,但心仍然一蹶不振。没有意志支撑的身体,只是勉强摆出了攻击姿势而已。 曾经的挚友,最信任的其实,即使由于命运的捉弄而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但是心底仍然是互相理解的,saber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对于兰斯洛特和桂妮维亚的恋情,saber一直都知道,她从不认为那是背叛,她根本不在意,甚至感到欣慰。 由于自己隐瞒了[xing]别,导致桂妮维亚不得不伪装成理想的王后,对于这样的桂妮维亚,她的心里一直是愧疚的。桂妮维亚能和兰斯洛特在一起,她甚至感到庆幸。 如果是兰斯洛特,与自己有着相同理想的骑士,即使和王后相爱,也不会做出威胁国家的事情,而桂妮维亚也能得到幸福。 事实确实如此,两人一直谨慎地保持秘密关系,从未在公共场合有不当之举,但最终,由于梅里亚冈特的揭发,两人的关系被暴露在阳光下。因此自己不得不判处桂妮维亚死刑,而兰斯洛特因为无法眼睁睁看着桂妮维亚死去,而对自己举起了剑……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大家贯彻了自己意志的结果,没有人有错,只是命运的捉弄而已。 正是因为这么想着,所以saber直 到最后,在血染的卡姆兰山丘,她才能否定那个不合理的结局。 既然谁都没有错,谁都做着正确的事情,最后的结局却如此悲惨,那只能说是必然的命运导致的,是人类之力无法改变的。正因如此,她才需要借助圣杯的力量,以奇迹之名来修正这个结局。 这种信念支撑着saber一路战斗。 然而,就在眼前,原以为和自己抱有同样想法的挚友,如今却化为了复仇的野兽站在自己面前。 兰斯洛特——我的挚友,就连你也无法理解我吗?就连你也认为我是错误的吗? 无法用声音说出,但她翡翠[se]的眼睛里涌出的泪水这么诉说着。 为什么自己要被以saber这一职介召唤而来呢?如果和兰斯洛特一样以berserker的职介被召唤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悲痛,迷茫,放弃荣誉的挣扎,要亲手葬送爱丽丝菲尔的痛苦,都不会存在了。 “切嗣...请使用令咒让我失去理智吧,让我成为凭借本能作战的狂战士。” saber挣扎着,吐露了自己最后的愿望。 “嘁,那个笨蛋!” 一直留意着这边的emiya听到了saber的话语,脸上浮现出了愤怒的神情。他随手拔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刀,无视了正前方的吉尔伽美什,反手向背后扔了过去。 “什么!” 剑刺在了离saber只有一步之遥的地面的地面上,突然出现的剑让saber大吃一惊。 “saber,你的软弱应该也要有个限度,你又准备对臣下弃之不顾吗?” emiya的话语让saber怒上心头,“你又明白什么!” “我什么都不明白!但兰斯洛特还等着你不是吗?” 现在的saber浑身都是破绽,只要攻击就可以很轻易地打倒。然而,明明是berserker的兰斯洛特却没有进行追击,那等待着saber站起来的身姿更像是高洁的骑士。 “这场战斗是他所期望的,作为他的主君,你有回应他愿望的义务。” “你在说什么...舍弃了理智,只为了杀死我的他,除了对我的憎恨,还有什么愿望可言?” “作为berserker被召唤而来的他,即使用令咒也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心中所想。但是,同样作为骑士,即使无法用语言来[jiao]流,saber你也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剑来倾听吧。” 自己的剑...saber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誓约胜利之剑,如今正被自己握在手中。 “杂种!你怎么敢在和我战斗的时候和别人说话!” 王之财报与无限剑制的对抗原本是均势,但由于emiya分神与saber对话,这个均衡被打破了。吉尔伽美什[she]出的武器,有三把突破了emiya的防线,分别击中了右侧大腿、左肩以及左侧肋下。 “愚蠢,面对本王的时候居然还敢分心。” 对于自己的宝具终于贯穿了对方的身体,今天一直心情极差的吉尔伽美什终于笑了起来。 但emiya只是平静地拔掉了刺在自己身上的宝具,“吉尔伽美什,saber和berserker之间的羁绊,作为暴君的你应该是无法理解的,因此不必费劲和你解释。但你只是因为造成了些小伤,就这么兴奋,看来你作为王的器量也不过如此。” “杂种,王的器量岂是你能评判的!” emiya和吉尔伽美什周围,数量庞大的宝具再次聚集起来,连天空都被遮蔽了。 “兰斯洛特的语言?” saber愣愣地望着对面的berserker。 事到如今,兰斯洛特想要对自己说的还能是什么?一定是怨恨的诅咒吧。正是因为她将桂妮维亚处以极刑,才让兰斯洛特背负背叛之名。 的确,理由非常充分,如果是兰斯洛特的话,的确有审判自己的资格。 “切嗣,使用令咒的事情请暂缓吧。” saber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圣剑,向前发起了冲刺。然而,那个姿态与向敌人发起冲锋的骑士相去甚远,发出的叫喊与其说是战斗的怒吼,更像是悲鸣。她挥出的剑也没有任何技巧,更像是哭泣的孩子在发泄情绪。 此时的saber,才是真正的她吧。 “就连你...就连兰斯洛特也认为我错了吗?!” saber挥出的剑被兰斯洛特轻松格 挡。 “为什么,为什么谁都不能理解?我明明只是想守护这个国家而已!” 这才是成为亚瑟王之前,那个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的梦。战乱被平息,没有人悲伤的世界,那是一个少女的梦想。迄今为止从未表露出来的东西,不是作为亚瑟王,而是一个平凡少女的梦。 “是你的话,如果是你的话,我以为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第 24 章 毫无逻辑的句子,saber一边哭一遍挥舞着剑。 “我——我不该成为王的。” 双方的剑[jiao]织在了一起,saber在恸哭着。而看到那眼泪的兰斯洛特,是无法用语言回应她的人。 “对,对不起。” saber仍然挥舞着剑,但其中并没有杀气,胡乱挥出的剑只是划开了空气。 “如果,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和桂妮维亚也好,莫德雷德也好...” 没有自己的话,兰斯洛特依然会是完美的骑士,桂妮维亚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莫德雷德也不会落入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命运。 那一天,如果拔出石中剑的不是自己,而是更适合成为王的某人,那么血染的卡姆兰之丘就不会出现了。 “所以我要获得圣杯,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们,这是我唯一能弥补自己的错误的机会。吾友啊,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补偿。” saber仍然继续挥动着剑,即使她知道自己的攻击不会命中,但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哎?” 非常突然地,saber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誓约胜利之剑划开了兰斯洛特的盔甲,从右肩到左腰都出现了鲜血淋漓的伤[kou]。 无毁的湖光被扔在一边,兰斯洛特迎上了那原本可以被轻易躲开的攻击。 在不远处,看到这个场景的emiya叹了[kou]气,但随即一个细小的弧度出现在了他的嘴角。因为从现在开始,才是兰斯洛特真正的愿望。 “哼,那边好像已经决出胜负了,你的servent被打败了呢,杂种。” 不适时宜打断了emiya好心情的是吉尔伽美什。不过从他的语气听起来,比起打倒敌人的战果,远处saber抱住了倒下的兰斯洛特这一场景,让他感到不快了。 “saber那家伙,到底要在那只野狗身上[lang]费多久?那种肮脏的杂种,赶紧杀掉丢在一边不就好了。” 不管在哪个时间线上,吉尔伽美什都是不会看气氛的那类人呀。 “你对saber还真是相当执着呢。” “杂种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事情?既然那边已经结束,和你的无聊游戏我也已经厌烦了,给我消失吧,杂种!” 吉尔伽美什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但这次,emiya没有唤起剑群进行防御。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emiya对着飞来的剑群张开了右手,在那之上,巨量的魔力萦绕着。 “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七层薄如蝉翼的花瓣展开,明明是透过它看到对面的半透明花瓣,每一枚却都有着和古城墙一般的防御力。这是作为对投掷兵器拥有绝对防御力而自豪的“概念武装”而升华的宝具,因此将吉尔伽美什的攻击完美的防御了下来。 “厌烦了我的游戏?真巧,我也觉得差不多该做个了解了。” “杂种也胆敢声称和本王有同样的想法?你不会以为躲在那个盾牌后面,像乌[gui]一样缩着就可以取胜了吧?这种东西根本防御不了多久。” 正如吉尔伽美什所言,炽天覆七重圆环的七层花瓣,随着宝具的不断轰击,正在逐渐消散,当七层全部消失殆尽的时候,emiya就会失去保护。 只是,面对吉尔伽美什的嘲讽,avenger脸上发出了嘲讽的嗤笑。 “你在笑什么?!” “因为berserker的倒下,现在的‘我们’可以使用全部魔力和你战斗了。要被打倒的人是你哦,英雄王大人。” avenger再次发生了变化,白发被染成了漆黑,“哟,本人将英雄王大人彻底虐杀的剧本就要上演了!” “你可别马失前蹄,我可不想败给这个家伙。” “放心啦,好不容易出来玩,我可是会竭尽全力的呢!” 露出了新月般的笑容,安哥拉·纽曼替换了emiya,出现在了外界。 “什么!你这家伙做了什么?” 就在吉尔伽美什的眼前,原本逐渐被击溃的炽天覆七重圆环发生了变化,原本粉红[se]的花瓣被染成了漆黑,不可思议的是连防御力似乎都提升了。现在,漆黑的花瓣即使面对吉尔伽美什的猛攻也纹丝不动。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吉尔伽美什感到了出现在背后的凉意。在被染黑的炽天覆七重圆环的保护下,明明已经展开了固有结界,avenger却再次开始咏唱起了咒文。同时,他的身体里涌出了[rou]眼可见的黑[se]魔力。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吉尔伽美什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血[chao]如铁,心如琉璃。)” “给我闭嘴,不许再吟唱了!” 吉尔伽美什不自觉地露出了暴躁的情绪,增加了正在攻击着的宝具数量。更加猛烈的攻击产生了效果,黑[se]的花瓣也开始一片片地碎裂,消失。 但avenger却无视了这一切,继续吟唱着咒文。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unknown to death.(未曾一次败退。) nor known to life.(未尝得一知己。)” “该死,为什么,连区区赝品的防御都无法贯穿?!” 无法言喻的暴躁支配者吉尔伽美什,他从眼前的servent身上明确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那是超越了直感,达到了确信程度的预感。不能让avenger吟唱完成,不然那就是自己的败北之时。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其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伴随着每一句咒文被念出,固有结界中的魔力越发漆黑。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只剩下一枚花瓣了,如果最后的这一层保护消失,大量的宝具就会毫不留情地贯穿avenger的身体吧,但是—— “so as i pray, unlimited blade works.(则此躯,注定为剑而生。)” 在炽天覆七重圆环破碎的那一刹那,咒文也吟诵完成了。世界再次被改写,漆黑的火焰扩散开来,现实再次被侵蚀。 “这是...什么?” 那是地狱。 没错,除了地狱之外,没有能够形容这个场景的词语。 没有星星的夜空中心,比四周的黑暗更漆黑的月亮孤悬其上。锈迹斑斑的黑[se]齿轮迟钝地转动着,大地上遍布了如同鬼火一般的漆黑火焰。 原本[cha]在地上的那些神兵利器,圣剑或神枪,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缠绕着幽灵一般的鬼影,整个世界都是死气沉沉的,如同地狱的最底层。 “这是——固有结界的重叠?” 即使是吉尔伽美什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固有结界乃是施术者心像世界的体现,然而,这种无法用语言描写的充满了痛苦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有这样扭曲的心象? “重叠?才不是那种东西哦。” 站在那里,露出了扭曲到极点笑容的人,正是创造了这个地狱的存在。 “这种应该叫‘污染’比较恰当哦。” “污染?!” 确实,如果两个固有结界被同时展开,原本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相互对抗,抵消,最终某一方被消灭。现在的这种怪异景象与其说是两者固有结界被合并到了一起,不如说是emiya的无限剑制,被不可言说的黑[se]物质污染了。 这有些类似于berserker的固有技能“骑士不徒手而亡(knight of owner)”,但他的技能也只是针对用手握住的东西起效过意。avenger则是污染了一整个世界,效果可谓天差地别。 “结束了哦,英雄王大人。碍手碍脚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接下来可是要使出全力了哦。” “碍手碍脚?!” “刚刚那个天真的正义的伙伴,微妙地在保护那边的两个人哦,英雄王大人没有注意到吗?” emiya最初就说了,这场战斗的主角是berserker。为了实现自己和berserker的约定,emiya一直在分心关注一旁的战况,并且留意不让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漏过去。然而,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 “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事情,直接全部杀掉比较方便呢。所以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哦,借用刚刚那家伙耍酷的话吧。英雄王,武器的储备还充分吗?” “杂种,居然敢小看我!” “不好意思呢,时间好像已经不多了。能麻烦英雄王大人老老实实地去死吗?不然我只能嗖嗖地快速把你杀掉哦。” “你这个混蛋才是要去死的!!!” 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和他的愤怒一起飞了过来。而漆黑的剑也从地面浮起,缠绕着黑炎进行迎击。 两方的剑群再次相遇——然而,相持不下的局面没有再次出现。 “不可能?!” 吉尔伽美什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王之财宝居然在对抗中居于明显的劣势,漆黑的剑群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上都远胜王之财宝。 “哎呀,这样就让你惊讶了吗?但还远不至于此哦。” 随着avenger的话语,天空中漂浮着的漆黑齿轮加快了转动,剑被拔出后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再次出现了漆黑之剑。不仅如此,天空中的仿佛黑洞一般的漆黑之月内部,涌现出了如同污泥一般的黑[se]物质,在掉落到地面的同时变成了剑的形状。 emiya的固有结界·无限剑制,能够克制王之宝库的原因是,吉尔伽美什需要从宝库中取出宝具这一动作,而emiya只需要唤起原本就存在在这个世界的剑。因此emiya的攻击能够取得先手。 但现在并不只是如此。漆黑的剑如同黑云一般涌来,其数量已经无法估量,而它们都朝着仅仅一人——世界主人的敌人,吉尔伽美什涌去。 如同成群的饿狼扑向猎物一般,如同漫天的蝗虫蹂躏土地一般,漆黑的剑群缠绕着鬼火一般的黑炎,杀向了敌人。 “可恶!这种事怎么可能被允许发生!” 在那无尽的数量面前,无论吉尔伽美什引以为傲的宝具曾经散发着怎样的光辉,如今都被黑暗吞噬。原本就具有相似的力量,那么数量更多的一方占据压倒[xing]的优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哎呀,英雄王大人,这就不行了吗?连一分钟都没到哦。” “给我闭嘴!!!” 悠然自得的avenger与逐渐被[bi]入绝境的吉尔伽美什,这是与吉尔伽美什平时的战斗完全相反的情况。 “杂种,给我去死!” 判断出这样下去,只会陷入绝境。吉尔伽美什冲了出去,朝着世界中心的avenger冲了过去。王之财宝在其周围展开,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防御。 “哦呀,真是努力呢,加油呀,英雄王大人!” 取代了攻击型宝具的是在吉尔伽美什身边展开的复数防御型宝具,这样的姿态与往常超然高傲的英雄王截然相反。然而吉尔伽美什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敌人是迄今为止都未曾遇见过的强大敌人,是他必须全力以赴的对手。 然而,avenger似乎并没有把吉尔伽美什视作威胁。不仅笑嘻嘻地看着正在突进的自己,avenger甚至还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态。 “该死,还要愚弄我吗!” 吉尔伽美什的右手拔出了自己的王牌乖离剑。然而即使看到了那异形的宝具,avenger那扭曲的笑容也没有任何改变,反而是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吉尔伽美什,露出了更加兴奋的笑容,声音因为被愉悦充斥而近乎颤抖。 “对,对,就是这样,英雄王!挣扎吧,恐惧吧,快来杀死我吧!” “杂种!!!” 距离已经缩短到对方不可能回避的距离,乖离剑的魔力灌注已经完成,圆筒形的剑身以最快速度旋转了起来。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吉尔伽美什用右手此处的乖离剑[jing]确地命中了avenger的腹部,在发出了撕裂血[rou],碾碎骨头的可怕声响后,乖离剑所发出的闪光更是直接穿透了avenger的身体。那是能够开天辟地,切开空间的毁灭之光,被命中的人不可能幸免。 “哼,杂种,能够死在乖离剑下是你原本不可能享受到的荣耀。大意轻敌是只有王才能享受的特权,你这样的渣滓居然也胆敢效仿。” 乖离剑完全命中了对方,吉尔伽美什为了保证命中,直接让乖离剑贯穿了对方,几乎将avenger的半个身体都粉碎了,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什么样的怪物都不可能—— “哟,好痛呢,这样就满足了吗,英雄王?” 沾满血污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吉尔伽美什惊讶到无法发出声音。在他眼前,avenger的整个胸腔几乎都消失不见了,下腹部的脏器也都被粉碎,但是avenger却仍然挂着那新月一般的笑容。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因为惊愕而扭曲了。 “真是不错呢,英雄王大人原来也会露出充满了惊讶和绝望的表情呀。这可真是珍惜的画面,没能拍下来真是遗憾呢。” “你这混蛋!难道是不死之身吗!” “嗯?不对哦,我能活下来是英雄王大人的功劳哦。” “你...什么意思?” 面对着无法理解的景象,吉尔伽美什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其实也很简单哦,这里是已经被我污染成了‘此世全部之恶’的世界,只要是对我有着憎恨,就相当于是认同我的存在。所以说,在这个世界里,憎恨我的人是无法杀掉我的,只要对我怀有恶意,只要有着负面情绪的存在,我就是无敌的哦。”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是何等荒诞无稽的存在。战斗是在双方都存有恶意的基础上才能开展的,无论是何种理由,何种背景,人类在完全没有完全没有恶意的前提下是不可能伤害对方的。即使是某一方不愿意进行的战斗,但是只要互相伤害,其中必然包含负面的情感。 “很不可思议是吧?我也觉得呢,这是我刚刚才在正义的伙伴的记忆里看到的东西哦,这么快就学会了,真不愧是我呢。” 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没有恶意就能伤害他人的,恐怕是圣人吧。但既然是圣人,就根本不会走出伤害他人的选择。更何况,自己和对方现在正处于明确的互相敌对的关系,想要对于对方没有任何憎恨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存在? “哦呀?害怕了吗?害怕也是负面情绪的一种哦。” 已经被消灭了大半个身体,眼前的男人却没有死,反而是满脸笑容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乖离剑的零距离发动都没有杀死对方,这一无法否定的事实摆在吉尔伽美什面前。 “该死,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我是谁!” 尽管语气上仍然强硬,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恐惧的影子。最古老的英雄王,面对avenger这样异常的存在,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感情。 “嗯,我稍微有点赶时间呢,所以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哦。” 眼前的avenger举起了右手,他手里握着的是被染成了黑[se]的誓约胜利之剑。 “该死!该死!!!” 吉尔伽美什想要拔出[cha]进avenger腹部的乖离剑,但avenger用左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即使内脏被正在转动的乖离剑碾碎,avenger的脸上却看不见任何痛苦的神情,只有扭曲的愉悦蔓延。 “那么,再见了哦。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被染成黑[se]的圣剑发出了连黑暗都能吞噬的漆黑之光,在零距离向吉尔伽美什放出了必杀的斩击。 “给我松开!” 在千钧一发之际,吉尔伽美什甩开了avenger的手,将乖离剑迎了上去。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没有任何蓄力,只是单纯用之前发动时残存的魔力去迎击眼前的威胁。这是本能的防护行为,也是当前吉尔伽美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咳!” 黄金盔甲的胸[kou]部分被切断了,其下的身体也同样受到了损伤。吉尔伽美什的[kou]中吐出了鲜血,应该是胸骨被切断了戳进肺部导致的。 “哎呀,稍微浅了点吗?” avenger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明明是必杀的距离和时机,但由于吉尔伽美什最后的抵抗,不完全发动的乖离剑还是抵消了部分攻击,同时依靠着黄金铠甲的防御里,吉尔伽美什逃过了必死的一击。 “没办法了,只好再来一次了,不然会被正义的伙伴嘲笑呢。” avenger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这次瞄准的是没有盔防护的头部。明明是没有任何剑术水平的,如同门外汉一样粗糙的动作,但是现在吉尔伽美什因为重伤,无法进行任何防御。 “那么,英雄王大人,拜拜哦。”这么说着,直到最后也在胡言乱语的avenger举起了手中的剑。 “不要动,avenger!”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avenger的注意。在声音响起的地方,几十名assassin已经包围了lancer,rider以及韦伯。 “放下你手里的剑,不然即使是lancer和rider,也没办法在所有assassin的攻击下,保护rider的master吧?” 那是时臣的声音,小小的宝石鸟正飞在战场的上空。刚刚乖离剑的释放打碎了固有结界,时臣和绮礼恐怕知道这时才弄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通过人质的方式援护吉尔伽美什吧。 “哎呀,真是麻烦。”深深谈了[kou]气,avenger兴致缺缺看了一眼那边。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在乎rider的master呢?” “什么——住手!!!” 随着avenger的话语,他手里的誓约胜利之剑以无可抵挡的姿态下落,而全体assassin也同时向韦伯发起了进攻。 第 25 章 第 25 章 “唔!” 韦伯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这不能怪他,无论是谁,在看到数十位assassin同时将刀刃向自己扔来,都会觉得害怕的吧。尤其是avenger还一副不在意他死活的样子。 但想象之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有一阵风一样的东西吹过了自己旁边。韦伯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却是捂着腹部在自己身边剧烈喘息着的avenger。 “发生了...什么?”韦伯茫然地向rider和lancer提问,但两位英灵的脸上也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即使以他们的眼力,也没有看清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真是的...”avenger扔下了手里的誓约胜利之剑,被投影出来的圣剑在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化为粒子消失了。 而avenger似乎非常不适的样子,完全不顾形象地在地面上躺下了。“只会给本大爷添乱...现在好了,英雄王大人也靠令咒逃掉了...” 随着avenger的话语,韦伯看向了刚刚吉尔伽美什还在的位置,现在英雄王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恐怕不灵体化,而是远坂时臣靠着令咒强制转移了吉尔伽美什吧。 “咳。”腹部的伤[kou]还在渗血,avenger又偏头吐出了一大[kou]血。 “avenger...你是怎么做到的?”原本拿着枪戒备的lancer突然放下了枪,因为此刻已经没有警惕的必要了。周围的assassin已经全部被杀死了,如果刚刚时臣没有骗人的话,在这里的就是所有的assassin,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assassin正式退出了圣杯战争的舞台。 但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avenger原本距离这里还有一大段距离,而assassin又有数十位之多,哪怕是以速度闻名的枪之英灵,自问也做不到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跨越这么大的距离,又杀死所有的assassin。 “都说了...我是最弱的英灵了...所以想要耍酷,每次都得付出代价...”avenger的声音几乎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 那是安哥拉·纽曼的保有技能“死灭愿望”,乃是燃烧生命为代价的献祭。需要时,可以无视□□的极限而行动,无限地增加速度。虽然后果还是有的,但是在燃烧时,只有仅仅数秒,安哥拉·曼纽能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移动。 “咳咳...想不明白啊...为什么要保护rider的master...明明跟我没关系的...”avenger的声音逐渐低到听不见了,“算了...让正义的伙伴来接手吧...好困...” 这么说着,avenger非常疲倦似的地闭上了眼睛,黑[se]的头发逐渐变白,等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完全改变了。 “哟,avenger,你好!”rider元气十足的打着招呼。 “rider...”头疼一般,avenger将刚刚睁开的眼睛用力闭上了,“难道我看上去很好吗?” 感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emiya简直不想说话。最早被海魔戳的两个大洞,托阿瓦隆的福已经基本上痊愈了。但安哥拉·纽曼那家伙又[cao]纵这个身体,差点被吉尔伽美什劈成两半,虽然内脏差不多都修复了,但表面的伤[kou]仍然在渗血。 而安哥拉·纽曼就这么把这个破破烂烂的身体扔给了emiya,自己陷入了沉睡。刚刚emiya呼唤了他好几次都得不到回应。 “真是的...尽是些麻烦事。”emiya一边抱怨着,一边试图站起来,却因为伤[kou]的原因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是后襟处有被什么东西扯着的感觉,“rider...不要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就这样拎着别人呀...” 而rider只是豪放地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把他扔到了神威车轮的后座上。 “喂,rider。”emiya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一点,“我们的同盟契约是到caster被消灭为止,现在我们是敌人关系了吧。” “可不能对伤员就这么放着不管吧。”rider理直气壮地说出了emiya曾经听过的台词。 “rider。”emiya头疼地扶住额头,“现在berserker,caster和assassin都已经退场,圣杯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不是可以玩 闹的时候了。” “avenger...”一直站在rider身后的韦伯这时也说话了,“那不如再继续缔结同盟怎么样?” “韦伯·维尔维特,怎么连你也和rider一起胡闹?” “才不是胡闹呢。刚刚我已经见到了你的实力,你可以一个人战胜吉尔伽美什不是吗?有这样的同盟我也会很放心的!”似乎是不愿意被说成是和rider一样不靠谱,韦伯最开始的声音很大,后面慢慢地低了下去,“而且...你刚刚救了我不是吗...”、 虽然嘴上说着有什么关系,但无论如何avenger都救了自己。韦伯看着腹部仍在渗血的avenger,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你们...”emiya叹了[kou]气,刚想说什么,就被rider打断了。 “哟,avenger,你看,berserker正在和saber告别呢!” “别转移话题...算了。”就算知道rider只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emiya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那边。 在那里,saber坐在那里捂着脸,而兰斯洛特正在逐渐消失。 “兰斯洛特,为什么...” saber完全混乱了,明明犯错的是自己,应该死在兰斯洛特剑下的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仍然健在,而兰斯洛特却要消失了呢? 兰斯洛特脸上已经没有了狂化时那扭曲的神情,平静的笑容是saber记忆中完美骑士的神态。 “王,请不要为我的事而叹息,也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悲伤。在这里消失,是我的愿望。” 正是如此,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如果不是兰斯洛特自己迎向剑的话,saber是不可能砍中兰斯洛特的。 兰斯洛特以无比平和的,仿佛平[ri]闲谈一般的语气继续说,“王,我的确是想被你审判的。不是其他的任何人,而是由你的愤怒来审判我的罪行。这样一来,即使是背叛者的我,也能原谅自己,从而走上赎罪的道路吧。” saber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没有说话的资格。 正如rider所言,她没有拯救自己的臣下和王后,甚至就连死后,兰斯洛特和桂妮维亚也被自己的罪行束缚。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理想的王?这样软弱无力的王,本身就是对国家最大危害吧。 “请原谅我,王。我把自己无处发泄的懊恼,全部推到了你的身上。甚至为了逃避背叛您而产生的羞愧,堕落成了没有理智的狂战士。呵,这样的我,算什么完美骑士呢。” “不是这样的,兰斯洛特!”saber下意识地否定了兰斯洛特的话语。 “你就是完美的骑士,不论其他人怎么想,在我的心中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没有拯救你和桂妮维亚的我的错。只要我不存在,这一切都不会...” “王。” 兰斯洛特打断了saber的懊悔,明明已经快要消失了,但兰斯洛特却以非常坚定的眼神注视着saber。 “王,请原谅我的无礼推测,您是否想要向圣杯许愿,祈祷自己的消失?” saber的胸[kou]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了。 “王,您要背叛我们吗?” 出乎意料的话语,让saber措手不及,“不是的,我不是要背叛你们,我是要...” “与我,与其他圆桌骑士之间的羁绊与誓言,这样一来都会变成从不存在的幻影。难道您不认为这是背叛吗?” “那,那是...” saber当然记得为了让国家变得更好,共同发誓救国的那些骑士们。即使之后由于战火纷纷相聚甚少,但聚集在圆桌之前的骑士们,他们的羁绊紧密相连,即使是现在,saber也是如此坚信的。 “但是,不论是救国的誓言也好,圆桌骑士也好,都已经崩坏了,这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作为王的失格,才会导致国家被毁灭的。兰斯洛特,你不也是因为我这个错误,才踏上了扭曲的命运吗?” 如果亚瑟王并非是一名女[xing],桂妮维亚就可以获得幸福,兰斯洛特也不会背叛,圆桌骑士也不会分崩离析,国家会继续保持繁荣。 仿佛是看透了saber所想,兰斯洛特摇了摇头。 “王,请不要这样责备自己。正是在您的带领下,我才会被称为完美的骑士。我对于侍奉你这件事,感受到的只有光荣和骄傲。” “我...” saber说不下去,如果继续否定自己,那就是同时否定了兰斯洛特的骄傲。兰斯洛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最后的时刻,她无法说出那些过分的话。 “王,如果您允许,请听听我这个愚蠢的背叛骑士最后的愿望吧。” “...我听着。” “我的骄傲,能够侍奉您的这份荣耀,请不要让它失去意义。” “不...那是...” saber无法答应,因为如果要满足兰斯洛特的愿望,就意味着作为亚瑟王的她必须存在,而这与她想要抹去自己存在的愿望相悖。 “兰斯洛特,连你都要否定我的夙愿吗...” “王,拜托您。”弥留之际,兰斯洛特真挚的眼神注视着saber,一瞬也不离开。 “...兰斯洛特,你最后的愿望,我的确听到了。” 再一次和自己死别的部下的愿望,saber除了答应没有其他的选择。 而听到了君主的回答,兰斯洛特的脸上露出了目标达成的满足微笑。 “改变过去是没有意义的行为...那仅仅是不考虑他人的自我满足而已,我的master教会了我这些。” “你的愿望实现了吗,兰斯洛特?”一直关注着这边的emiya发出了询问,从神威车轮上跳下,走进了兰斯洛特身边。 “是的,真是万分感谢,多亏了master,我才有了和王[jiao]谈的时间。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兰斯洛特的身体,膝盖以下已经完全化为了光粒,剩下的部分恐怕也很快就会消失了。 “被王支撑着,在王的目送下死去...简直,简直就像我是个忠贞的骑士一样。” “兰斯洛特,在我看来,现在的你就是一位忠贞的骑士。”这是emiya的真心话。 “虽然想要正式向master表示感谢,但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无法行礼了,只能平躺着告别了。” “不用在意,我不在乎这些。” “是吗?真的太感谢了...” 这对主从短暂的告别后,兰斯洛特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消失了。 “愿王和master的未来充满荣光。”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带着满足和安慰的笑容,兰斯洛特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凝视着自己空空如也怀抱的saber,“avenger...非常感谢你实现了兰斯洛特的愿望。” “别在意,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是吗...” “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还要继续和我战斗吗?” “你在说什么?!”saber带着困惑和惊讶注视着avenger。 “打倒我,无视最信赖的臣子最后的愿望,得到圣杯然后许愿自己消失,你还希望那么做吗?” saber咬住了嘴唇,沉默了片刻,然后举起了右手,猛地锤在了地上,砸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想要拯救国家而已!生前,我拼命地想成为理想的王,结果却失败了。死后,经历了一切的我的唯一愿望,却被兰斯洛特否定了。现在的我,就连自己的消失都无法期待,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saber悲鸣着,这或许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在作为王的同时,她也只是个人类。为了成为理想的王而抹杀私情,可人终究不是机械,也会痛苦也会悲伤。 这才是拥有喜怒哀乐的人类应该有的样子。 这样的两人对视着,紧张感不断蔓延。 打破局面的是avenger,他叹了[kou]气,无奈地举起了双手。 “好吧,我认输,不好意思,是我的错。”avenger表示投降,“与哭着的对手相互厮杀,我实在是做不到。” “哎?”随着avenger的话语,saber惊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湿润的感觉吓了她一跳。在拔出石中剑之后,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哭泣了呢...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鬼。” “嗯?” avenger突然说起完全无关的事情,让saber有些吃惊,但让她更在意的是avenger的表情。为什么要用那么厌恶的表情说话呢? “那个小鬼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孩,有着平凡的双亲,普通的朋友,原本就应该那么成长,然后衰老死去。” 还是 无法理解avenger话语的目的,但saber的直觉告诉她不应该打断avenger,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在她背后,切嗣也保持着沉默。 “但是,那个小鬼的人生在某一天被彻底颠覆了。并不是他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被卷入了完全无关之人的[yu]望旋涡中,仅仅只是因为身处那个地方,就失去了双亲和朋友,原本应该有的普通人的一生,包括自己曾经的名字也全部失去了。” saber现在感觉到的只有对那个少年的怜悯。对于生活在战乱年代的saber,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因为战乱而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她翡翠[se]的眼睛看见过太多太多。 avenger[kou]中所说的少年,也是这样被战乱卷入的牺牲者吧。正是为了不再发生那种事,saber才会拔出手中的剑,而祈愿着世界和平的切嗣,也是为了相同的目的而战斗吧。 现在正在说话的avenger,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切嗣却没有让自己发动攻击,想必是对avenger的话语也产生了共鸣吧。 “这样的小鬼被一个人救了。等小鬼长成了青年后,有个男人给了他一个机会,‘不想让所有的一切从头再来吗?那些你曾经失去的东西,原本你应该拥有的东西,你不希望它们全部回到你身边吗?’” saber感觉到心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那个少年是怎么回答的?” “saber认为他会怎么回答呢?”saber的问题被折返了回来。 “那个少年应该会接受吧。不,是必须接受。” saber认为少年应该接受男人的提议,从自己指缝之间漏出的重要事物,如果有这再一次取回的机会,如果那个少年失去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被卷入了莫名其妙的事情,那就更应该... “他拒绝了。”avenger刚刚满是厌恶的表情改变了,变成了难以描述的神态,那是掺杂着怀念和无可奈何的柔和神情。 “他说,‘他从来没有期待过重来,死者不会复生,发生的事情不能挽回。他相信这条路,以及迄今为止自己的人生没有错。’他说了诸如此类,天真得不得了的话。” saber感受到的只有愕然,如果自己站在那个少年的立场,毫无疑问会选择同意吧。 “因为那是背叛,对于活下来的人。即使他的人生充满了伪善,但他拯救的那些人并不是假的。那个小鬼是这么说的。”avenger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saber的胸腔里只有挫败感。 “...做不到。” “嗯?” “我做不到啊。” 接受国家被灭亡的事实,接受血染卡姆兰之丘的结局,在那之上展望未来... “我...做不到那么坚强...” 软弱的眼泪不断地流出,saber仰着头想要止住哭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理想的王...我做不到...” 即使被泪水朦胧了双眼,saber还是没有错过avenger那一瞬间的神态,可以说是无奈,也可以说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手忙脚乱。 “我知道了,saber,你别...”avenger的声音被rider打断了。 “喂,saber!”rider带着满脸的笑容,“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你至少在刚才拯救了一个部下。” “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哭了不是吗?即使是王,有些时候也是需要随着感情肆意宣泄的。不,应该说正是因为是王,才需要哭得比谁都大声啊。你现在就哭的很好!” “rider...”伴随着rider豪放的笑声,avenger无奈地转过身,“你的字典里没有看气氛这个词吗?” “当然没有了,在我的时代根本没有字典这个东西。” 的确,征服王的时代字典还没有出现。但即使如此,这个男人身上带着的某种气场,让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原本正经的空气消失了。 “哈哈,没想到avenger你也是个这么热心的人呢。刚刚你对saber说得那番话非常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介绍你说的那个小鬼给我认识吗?” “不要有那种机会比较好。”emiya不禁苦笑,“还有,拜托不要再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声说话,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那这边的事情也基本上结束了,要上来吗?”站在神威车轮上,rider发 出了邀请。 “rider...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的master很麻烦。即使如此,还打算邀请我吗?” “avenger,你到现在还这么不了解我吗?”rider露出了豪放的笑容,“我这个人最喜欢麻烦的东西了,尤其是像你这种罕见的聪明人。” “这样嘛?”emiya笑了笑,果然,rider这个人的[xing]格就是让人难以拒绝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rider。”他登上了rider的神威车轮。 saber则和留在原地的lancer相视苦笑,对于剧变的敌我变化还没反应过来。 目送rider载着avenger和他的master消失,saber的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炸了眨眼睛,看向那个方向。 那是太阳,正散发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金黄[se]的朝阳照耀着枪和剑的英灵。 “真是漫长的一夜呢,saber。”盯着太阳升起的方向,lancer感叹道。 “或许...更准确的说法是,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沐浴着晨光,saber微笑着说。 夜晚过去了,太阳终究会出现。 而在此时,言峰绮礼正站在地下室,看着眼前的吉尔伽美什。 颇具历史感的书架,在吉尔伽美什随手推倒,砸得粉碎。凝聚了匠人心意的[jing]巧手工和[ri]积月累的质感,在这一击中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毫无用处的木质残骸。 “可恶!不过是杂种!”吉尔伽美什吐露着充满了怨恨和憎恶的原话,他的上半身有一道斜着的,被利刃划过的伤[kou]。尽管已经止血,但仍然深可见骨。 “说起来,时臣在何处!为什么还不来向本王谢罪?”吉尔伽美什一边说着,一边将拳头砸向书桌。那张有近一英尺厚的木质方桌被砸得粉碎。 “不知道。”绮礼面无表情地吐露着谎言。 时臣在用令咒让吉尔伽美什撤退后就倒下了,现在恐怕在房子的某处休息。因为吉尔伽美什毫不节制地使用王之财宝,甚至还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使用“天地乖离开辟之星”,会导致master魔力枯竭也是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时臣就算现在是最佳状态也不会出现在吉尔伽美什身前。暴怒的英雄王可不是开玩笑的。 “果然时臣不够格。还有别的能够进献更多魔力的家伙存在吗?”吉尔伽美什的憎恶情绪仍在继续,但理智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 “没有了,在现在的圣杯战争中,比时臣老师更优秀的master已经不存在了。” 绮礼冷漠地回答。就算吉尔伽美什想要放弃时臣,但也没有能够取而代之的master。 剩下的master只有半吊子的韦伯和失去了一半魔术刻印的肯尼斯。至于avenger虽然能够成为master,但想必吉尔伽美什不会乐意的。 稍微比较像样一点的是卫宫切嗣,但他是仅凭自己意志行动的暗杀者,和吉尔伽美什想要的master相去甚远。 与这些人相比,虽然目前魔力枯竭陷入沉睡,但时臣的确是比较符合吉尔伽美什要求的人选。有着足够的魔力储备量,而且不会限制吉尔伽美什的行动。 “切,一个两个全都...”吉尔伽美什不屑地说,但在那血红双眼扫到绮礼的一瞬间,嘴边露出了诡异的笑意,“但说起能够成为master的人,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assassin已经被avenger消灭了,我已经失去了master的资格。剩余的令咒也已经被圣杯回收了。” “哦。”吉尔伽美什拖长了声音,细长的瞳孔注视着绮礼,带着奇怪的兴致盎然,“所以说,你无法再成为master了吗?” “谁知道呢?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方面的判断标准。” 说到底,连愿望都没有的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圣杯选中?绮礼一直试图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却至今没有想通。 “也就是说,会有新的master诞生吗?” “也有这个可能。但被圣杯选中的人,一定要持有被圣杯认可的愿望。所以大部分时候,圣杯会倾向于选择原本就是master的人进行令咒再赋予。” “呵。”吉尔伽美什轻轻地笑了一声,打量了一眼绮礼已经没有令咒的右手,“现在觉得一身轻松了?” “按照时臣老师和父亲所说,原本我被圣杯选中就是 为了协助时臣老师。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正如吉尔伽美什所说,对于失去master身份,绮礼只觉得轻松。他原本就不想要圣杯,他只是在追求自己问题的答案。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答案的钥匙,那就是avenger。 “你真的是认为自己是因为时臣而被选中的?” “你想说什么?” “我不觉得绮礼是能够被圣杯青眼相加的人哦。” 吉尔伽美什对时臣并不满意,这一点绮礼早就知道了,因此对于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他只是保持了沉默。 “绮礼,你现在正处于一个特别的时间点上。” “什么?”惊讶的绮礼看着吉尔伽美什狡猾的笑容。 “你应该有着追求圣杯的理由,否则你就不会被圣杯选中。而如今你甚至都还没弄明白你追求的东西是什么,你就要这么放弃了吗?” “那是...”吉尔伽美什所言之事,已经让绮礼无数次地烦恼过。同时也是还未得到答案的问题。吉尔伽美什之前就教唆过绮礼,让他干脆在圣杯战争中赢到最后,然后问问圣杯自己的愿望是什么。 “我现在也没办法去争夺圣杯了,失去了assassin的我,连令咒都没有留下...呃!!” 绮礼的话语被名为惊愕的感情吞噬。忍着疼痛,他卷起袖子,眼睛在手背上看到了不应该存在之物,“这,这是...?!” 绮礼明明亲眼看着自己的令咒在assassin被消灭后消失,但现在他的手背上却清晰地浮现着理应失去的令咒。 “哦,比我想象的要快啊。”吉尔伽美什投来的眼神中,包含着果然如我所料这层意味。 但令咒的复归却让绮礼陷入了更深的疑问。圣痕再次出现在了自己身上,既意味着自己可以重返圣杯战争,也证明了他果然有要寄托于圣杯的愿望。 与可能持有自己答案的avenger无关,这仅仅证明绮礼有着渴望圣杯的理由。 “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男人啊,绮礼。” “什么?” 绮礼的视线从手背的令咒向上移动,对上了俯视着自己,满目笑意的吉尔伽美什。 “虽然打算等着你自己发现,不过让本王亲自引导你也是乐趣之一。” “你在说什么?” “安静听本王说话就好。”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很低,并非在发怒,但那语气中的压迫感,还是让绮礼咽下了本来要说的话。 第 25 章 “绮礼,你还记得吗?在你问我圣杯战争目的的那个晚上,你说‘愉悦是罪过’。换言之,你认为自己的真实是一种罪过。” 绮礼应该要反驳的,但喉咙却像被谁扼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也就是说,你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已经...得到了答案?绮礼茫然地注视着吉尔伽美什细长的瞳孔。 “绮礼,你否认了自身的愉悦,并移开了视线,所以你才会没有发现。avenger不是也说过,你是[xing]格扭曲的异常者。” 名为言峰绮礼的这个人,正在被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一层一层地剖开。 “avenger或者saber的master握有答案这种事,不过是你的妄想而已。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自己的本质,就应该不是求诸于外物,而是向内审视自己。只要直视那些让你无意识地移开视线的东西,答案马上就会揭晓。” 是这样的吗?面对着一脸鼓励的吉尔伽美什,绮礼闭上了眼睛。 自己无意识移开视线的东西...此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的,是妻子死去时的记忆。 自己坐在病弱的她的床边,凝视着她的脸。 “唔!” 剧烈的头疼袭击了绮礼。这并非是第一次,只要一回想起那[ri]的记忆,疼痛便如影随形。 如同站在悬崖边上,不可以再向前的危险感警告着绮礼。 平时的话,绮礼就会停止思考了。但现在,绮礼向前迈出了一步。 向着悬崖峭壁迈出了一步。 然后...他想起来了,自己凝视着那个女人被病痛折磨的表情,在想着的是什么—— 想让这个女人更加痛苦。 没错,看着衰弱的妻子,绮礼想着的只有一件事。 想要折磨这个女人,想要看见那在痛苦中挣扎的表情,他人的痛苦竟然令绮礼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愉悦。 “骗人的! 不可能!这种扭曲怎么可能是我的本质!!!” 如同进行冥想一般闭上双眼的绮礼,突然放声吼道,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头疼到仿佛快要裂开。 吉尔伽美什则是带着愉快的笑容俯视着这一切。看样子,绮礼已经与真实的自己面对面了。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是吉尔伽美什没有想到的,但具有出乎意料的观赏价值。 “我是...我竟然追求着这种扭曲的愉悦,怎么可能!” 吉尔伽美什站在原地,没有帮忙,也没有一丝忧虑,只是盯着挣扎着的绮礼。对于他而言的愉悦,就是看着人类被[yu]望吞噬,并为随之而来的贪婪而持续苦恼。在这样的吉尔伽美什看来,现在的绮礼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这是什么!这算什么!为什么那个言峰璃正会生下这种儿子!难道我的父亲是使牲畜受孕而生下的我吗?” 绮礼散开的瞳孔在虚空中游走,似乎看见了某种吉尔伽美什看不见的东西。 在吉尔伽美什看来,绮礼现在痛苦的呐喊,简直就像刚刚脱离了温暖而安全的子宫,孤身一人来到这世界的婴儿发出的哭声。吉尔伽美什露出了残酷而愉悦的微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 绮礼的样子却突然变了,原本失焦的双眼突然聚集了,“何等偶然...何等必然...这就是所谓的奇迹吗?” 这家伙究竟怎么了?吉尔伽美什停止了笑容,皱着眉头看着似乎已经冷静下来的绮礼。 刚刚还在地上痉挛着挣扎的绮礼,已经缓缓起身。 “让本王看了出好戏呀,重获新生的感觉如何,绮礼?” “重获新生?”绮礼略微思考了一下,嘴角浮出了淡淡的笑意,“重获新生吗?确实如此,不过我更偏好‘回来了’这个说法。” 这么说着,绮礼发出了桀桀的低笑,那是安静又[yin]沉的笑。此时的绮礼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最明显的就是眼神和刚刚完全不同了。 绮礼之前的眼神,虽然是虚无的,但却因为想要追寻答案而被染上了[se]彩。但现在的绮礼,双眼是完全的空洞,什么都无法映出,就连嘴边的笑意都是虚无的。 “原来如此,是avenger的原因吗?和我曾经经历过的第四次圣杯战争有些差异呢。” 绮礼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吉尔伽美什嘴角却依然露出了笑容,现在的绮礼似乎更具有娱乐价值。 “喂,绮礼,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觉得愉悦,不过你想要独享吗?” “英雄王,这可是花费了我十年才得到的答案,想要知道的话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东西。” “哦。”吉尔伽美什的笑声更加浓厚了,似乎被绮礼的回答强烈地勾起了好奇心,“有意思。你的愉悦价值几何,先展示给本王看看吧。如果是能让本王开心一下的东西,给予你赏赐也不是不行,但...” 愉悦的声音里,杀意盎然,“若只是无聊之物,让本王失望了的话,就要以死谢罪。” 并非是威胁,仅仅是宣告事实,吉尔伽美什就是这么任[xing]的存在,绮礼一旦让他失望,就会一命呜呼吧。 但即使是被威胁了,绮礼也只是露出了微笑,“英雄王,就让你看看吧,我愉悦的形式。刚好,我也有些遗憾需要在这个时代弥补。” 朝阳初生,阳光透过彩窗照了进来,落在了跪在耶稣像前面的言峰璃正身上。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沉重。为远坂时臣补充令咒的讨伐caster计划彻底失败,吉尔伽美什不仅并未在讨伐中出手,还受到了重伤。而远坂时臣也耗尽了魔力。 “吾友啊,我等从未被圣杯认同吗?”他向着60年前,一同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战斗的远坂家家主发出了疑问。但已经死去多年的人自然是无法给予他回答的。 但未曾料到的声音响起了。 “您似乎累了,父亲。” 璃正迅速地回身,看见的是挂着淡淡笑容的绮礼。奇怪,自己之前并没有感受到儿子的气息,绮礼怎么会突然之间体术进步这么多?还是自己的确太累了? “隐去气息吓唬父亲,可不是什么好兴趣。” “呵呵,十分抱歉。” 从轻轻低下头道歉的绮礼身上,璃正察觉到了违和感。明明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令自己骄傲的儿子,但...有什么不对。 “我只是觉得父亲能够轻易识破我这种程度的潜行。” “你也太看得起 我了,上了年纪人就会衰老,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曾经强大到几乎无人能敌的原代行者璃正,露出了苦笑,“当然,你的潜行突然变得出[se]了也是重要原因。居然连来者的气息都感受不到,只能感谢主,来访的并不是恶魔了。” “恶魔...吗?”绮礼轻笑着。 璃正再一次觉得违和,但找不出原因。自己到底为什么觉得儿子不对劲呢? “所以,这个时间来究竟有何事?” “assassin已经被完全消灭了。” “...已经听过报告了,虽然很遗憾,但你的工作已经做得够好了。”璃正点着头,思考着儿子前来的原因。 失去了assassin,绮礼就失去了master的权利,没有servent的master到教会来只会为了一件事。 “绮礼...对不起,教会现在不能对你进行保护。” 因为绮礼有着让assassin假装退场,然后藏匿于教会的前科。所以其他的master应该不会容忍绮礼再受到教会保护吧。 “而且,呆在这里并不能保护你的安全,直到圣杯战争结束前,就躲在时臣家里吧。” 这么说着,璃正从办公室[chou]屉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绮礼,“这是取意大利本部的机票和介绍信。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十分抱歉。” “您的用心,我万分感谢。” 看着绮礼收起了信封,璃正转身看向了耶稣像。不去目送可能要生离死别的儿子,这是他表示心意的一种方式吧。 “走吧,再待在这里就会出问题了。” “父亲,我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稍微简短点吧。” 绮礼从神父袍中取出了长伴其身的东西,“父亲,您觉得言峰绮礼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璃正想必是在苦笑吧。 绮礼从背后看过去,看不到璃正的表情,但可以看到璃正的肩在微微颤抖,“我自豪的儿子。” 绮礼手中拿着的是剑柄一样的物体。但这是,原本没有刀身的剑柄上,却突兀地出现了直剑——这是代行者最爱的武器之一,黑键。 “我认为你堪称模范,你对主的爱没有半分虚假。” 绮礼一边听着璃正的话语,一边举起了黑键。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作为投掷武器使用,但握在手中作为突刺的剑使用,也是毫无问题的。 “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以不屈不挠的[jing]神超越。而赋予你这样力量的,正是你对主毫无保留的信仰。这样的殉道者身姿,正是父亲我的骄傲。虽然说这些都是事实,但这样的评价作为告别,你满意吗?” 这么说着,璃正似乎最终下定了决心,还是打算看儿子最后一眼吧。 他转过了身——同时被锋利的黑键刺中了。 他看见的只有笑着向自己刺出了剑的儿子。 “绮礼...这是什么意思?”璃正的脸因为难以置信的事实而扭曲着。儿子向自己刺出了剑,还打算杀死自己? “非常感谢您对我毫无保留的夸赞,父亲。”绮礼慢慢地后退,他正在欣赏璃正脸上的表情。 “但这样的评价也证明了,您对我的本质果然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绮礼看着璃正惊愕的表情,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啊,我一直以来都想这么做。让您看清我的本质,感受到无尽的绝望和痛苦,再被我亲手杀掉。上一次,我可以后悔了整整十年,没有亲手杀掉您。” 不理解,璃正根本不明白绮礼在说什么。上次是什么?为什么儿子要杀死自己? “绮,绮礼...” “很痛苦吧?曾经是代行者的父亲一定很清楚,您现在被贯穿的不是心脏而是肺部。被刺穿的肺部会不断流血,淹没肺泡,最后由于无法呼吸而窒息而亡。直到死为止,这种无法呼吸和胸[kou]被刺穿的痛苦都会继续持续下去。” 这已经超出了璃正的理解范畴。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正满脸喜悦地说着杀死自己的方式呢? 满脸喜悦?对!就是这个! 此时璃正终于反应过来为何会觉得违和了。 因为绮礼在笑。 在璃正的记忆里,绮礼从来没有效果,无论什么时候都板着脸。 而现在,那张挂着厚颜无耻笑容的脸,正满怀喜悦地看着自己的死亡。 那深不见底的笑意仿佛 诉说着某种邪恶的东西,让璃正背后发凉。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呵呵呵,父亲,这样叫喊一定很痛苦吧?因为一半的肺叶都已经毁掉了,现在仅仅是呼吸都是剧痛吧。” “我儿子在哪里?!”璃正用最后的力气扯着嗓子吼道。那张脸上充斥着愤怒,将反呕出来的血用力吐到了绮礼的脸上。 被鲜血吐了一头一脸,绮礼的笑意却更加浓厚了,这样恐怖的反差简直就像从地域最深处爬出来的恶魔。 “您很意外吗?我就是您的儿子,言峰绮礼。” “难,难道是被恶魔附身了吗?” 绮礼愉快地欣赏着璃正泣血的控诉,明显是因为见到璃正的痛苦而欣喜万分。 “恶魔吗?父亲,我认为事物崩坏消逝很美,认为经受痛苦的人非常可爱,认为哀求和后悔的悲鸣让人愉悦,觉得扭曲着死去的尸体十分滑稽。 但这并不是因为我被恶魔附身了,父亲。” 绮礼的自白让璃正的脸染上了恐惧,他作为代行者的岁月里,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物。眼前的人到底有没有说话,他一眼就能看穿。而现在那份经验告诉他——绮礼所言非虚。 “父亲,你终于理解我的本质了吗?没错,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 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迄今为止的人生不过是误入歧途而已。养育我长大的您,教我魔术的远坂老师,甚至是我的妻子,你们全都都误判了我的本质。 您看,证据就是,我从您绝望的神情里体会到了愉悦,从你那遭受了背叛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喜悦。” 绮礼说得没错,璃正绝望了。因为知道绮礼说的都是真的,因为终于明白了儿子的本质是难以饶恕的罪恶,因此而绝望了。 “父亲,您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到了现在,我唯一在思考的事情是,如何才能让您更痛苦?如何才能把您推入更绝望的深渊?” 璃正明白了。故意刺穿自己的肺部,让自己能够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听绮礼的演说。绮礼只是想要把自己推进绝望的深渊。 正是为了欣赏绝望的自己,儿子才会一字一句地把自己的本质说出来。让他意识到,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其实是可怕的魔鬼这一事实。 但璃正的救赎也快到了,他的脸失去了血[se],变得发青,吐出的气远比吸入的多,血[ye]伴随着呼吸从[kou]中吐了出来。 “看样子,马上就是第二次永别了,父亲。” 绮礼仍然说着不明所以的话,什么是第二次?璃正忍住疼痛抬起头,与绮礼对上了视线。 那张脸在笑,儿子因为看到父亲痛苦地死去而笑着。 璃正到这时候,仍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本该信仰坚定,完全无缺的儿子,究竟哪里出了错?! “咳!”激动的情绪让璃正没有忍住,把从肺部涌上咽喉的东西吐了出来,那是纯黑的血[ye]。 “说起来,我的妻子死的时候,我也是想让他更加痛苦的。” 别说了...不想听... “让她到死为止都很痛苦,然后由我亲手给予解脱。” 璃正使出最后的力量,咽下涌上[kou]腔的血[ye],瞪视着言峰绮礼,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在主的制裁下,落入地狱吧!你是,不可饶恕之人!!!” 既不是魔术,也非言灵,而是将死之人最后满载怨恨的诅咒。 但就连这泣血的诅咒,对于绮礼来说都是至高的赞美,是他一直期待的东西。 “父亲,我们父子终于真正意义上地互相理解了。我也...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存在于世上之人。 但同时,我觉得像我这样爱着人类的人,不会再有了。” 绮礼带着愉悦的笑容和轻蔑的眼神这么说着。 “说起来,还忘了一件事。” 仿佛突然想起来一样,绮礼站起身,拿过了一本圣经。 “父亲这样的圣职者,在临死之际居然不曾背诵一两句圣经来忏悔,简直不成体统。虽然是不成器的儿子,但还是让我来选吧。那么,哪个段落好呢?” 绮礼貌似苦恼地说。 要说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苦恼是假装的,那是因为,他手里的那本圣经根本连翻开就没翻开过。 绮礼本来就是能把圣经倒背如流的人,拿着那东西是为了讽刺吗?但这种事绮礼觉得无所谓了。 他已经对这个 世界绝望了,觉得对于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了,他现在只期待安静的长眠。 “与父亲即将踏上的旅途,最合适的...果然是这个,约翰福音第四章第二十四节。” 璃正跌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而绮礼正是因为想看到父亲这样的表情,才会这么做的吧。 “住...住手...” “不用客气,父亲。我记得是这样的来着,‘神即圣灵,所以拜祂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祂’。” 绮礼像往常一样,不用翻开圣经就背诵了出来。那威严庄重的神父身姿,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璃正也会暗暗赞叹的吧。 而在圣训吟诵完毕后,璃正右手上,历次圣杯战争剩余的所有令咒都发出了光芒,骤然脱落,然后寄宿到了绮礼手上。 “哦哦,这就是主的意志吗?这简直堪称奇迹!父亲,我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亲眼见证了何谓神迹。” 绮礼在说谎,他很清楚这段圣经的用意。他笑容里的嘲弄一目了然。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个?” 狼狈,愤怒,这些负面情绪正在急速消耗着璃正所剩不多的生命力。明明知道自己的痛苦正是绮礼想看到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 绝非神迹,主不会爱着这样的邪恶。 “父亲,您这样的人也要否认神迹吗?否定主的爱吗?” “胡言乱语...别胡说了!就凭你也配谈论主的爱?!” 通过这最后的全力怒吼,璃正体内的某样东西终于走到了终点。那是璃正期盼已久的解脱。 “万分诚恳地向您道别,父亲,愿您的灵魂得到怜悯。” 几乎是冷不丁投出的黑键,在璃正心脏停止跳动的前一秒,先一步杀死的璃正。 而绮礼怀着崇高的笑意,满足地凝视着这一切。 “这就是你愉悦的形式吗,绮礼?” 黄金的魔力卷起旋涡,吉尔伽美什出现了。 “没错,只有听见痛苦的悲鸣,只有看见悲伤的泪水,我的内心才能被填满。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原来如此,因为他人的痛苦而愉悦,真是扭曲到不行的灵魂啊。然后呢,现在的你满足了吗?” “是的,我多年来的遗憾已经被解决了,我现在十分满足。”绮礼脸上的笑容该说明了这一点。 “但这种满足不过是一时之快,现在填满我内心的热度终会冷却,然后那空虚的冰冷又会再度造访。再加上...我本来就未能寻得答案。” “你说答案?” “没错,我不知道解开问题的过程,而是直接被塞给了答案,这种事情没办法接受不是吗?我以这种扭曲的形式存在于此,这样复杂奇怪的答案已经有着[jing]妙绝[lun]的解题过程,我为何是我必定有某种道理,我必须弄明白。” 绮礼的眼睛注视着虚空,他的眼瞳里映出的,大约是不存在于此处的某种东西。 “归根结底,我不论在哪里都只是个求道者。但是花费了十年的试炼一度化为乌有,我也有过还未追寻到答案就消散的命运,但是...” 止住话语的绮礼,笑容可谓壮烈。那笑容像是既憎恨世上的一切又如此深爱,悲痛万分却又欣喜异常。 “吉尔伽美什,我从未像此刻一样相信主的存在。究其原因,我能存在于此不正是神存在的最好证明吗?祂为我准备了如此[bo]折的试炼,我能到来这里绝非偶然。现在我发自内心地感谢主,并献上我最真诚的祈祷和爱。” 一度认为自己被神所抛弃,所以唾弃神的男人,如今因为自己的离奇境遇,再度觉醒了对神的信仰。 因挚友被神所杀,而憎恨着神的吉尔伽美什,却对眼前这个诉说着神之爱的神父另眼相看。 “你真的是难得一见之物,绮礼。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堆积如山的宝石,还是传说中强大的宝具?” 吉尔伽美什对于绮礼的选择饶有兴致,但绮礼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跟随于我。” “嗯?”吉尔伽美什发出了似乎很为难的声音,但脸上的笑容却表明了英雄王非常感兴趣的态度。 “你想成为我的master?还真是自信的发言。” 绮礼的答复则是卷起了神父袍的袖子,露出了手臂,那里有着数十枚从璃正那里夺来的令咒,“有了这些,你还不觉得我有成为你master的资格吗?” “哦。 ”吉尔伽美什发出了感慨。 “虽然有趣,但在这之前还要问你一件事。绮礼,你得到圣杯是为了什么?” 其他的master都是为了无聊的理想和[yu]望追求者圣杯。吉尔伽美什已经厌倦了待在无聊之辈身边了。 “若想知道,就随我来。事先知晓了,就没那么有趣了不是吗?” “哈哈哈哈,说得好!绮礼,你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厌倦的家伙啊。这番无力发言的罪过特此赦免。”吉尔伽美什放声大笑。 绮礼也跟着笑出了声,或许是还没从刚刚的愉悦中走出来吧。 两位狂人就这么隔着言峰璃正的尸体大笑。但对这两人来说毫无关系,璃正的尸体只不过是有着人型的骨和[rou]罢了。 “不过现在我还得从时臣老师那里,‘接手’作为master的权利。不过我已经准备好剧本了。” “无妨,绮礼,在我感到厌倦之前,你就全力以赴吧。” 两人相继走出房间,向着远坂宅走去。 从头到尾,二十多年来一直扮演着令父亲自豪的儿子的那个人,都没有回头看一下那具血脉相连的父亲的尸体。 两人离去后,冬木教会里,只剩下了一具被钉坐在椅子上,无言的遗体。 第 26 章 第 26 章 燃烧着。 街道在燃烧着。 暗红[se]的光,照亮了那些被破坏后的建筑物的瓦砾。 以这燃烧着的街道为背景,有两名女[xing]正在对峙着。 一位是穿着西装的男装女[xing],另一位是穿着□□风长裙的女[xing]。 “才不会输给这种毫无[lang]漫可言的魔术!”身着长裙的长发女[xing]用手指拢了一下自己金[se]的卷发,发出了挑衅的声音。 男装女[xing]则没有说话,直接跃至半空,朝斜下方的长发女[xing]重重地踢了下去。 飞踢被长发女[xing]用身体接住,像海[lang]一样向后退步的同时,卸去了其上的力道。 而男装丽人则再一次展开了追击,尽管利用突进拉进了距离,目标却一瞬间就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看我的!”清脆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裙子的红、肌肤的白、秀发的金,三种[se]彩融为一体砸了下来。 随着咚地一声钝响,男装女[xing]手足发麻,身体陷入僵直。 “别以为这就结束了!”长发女[xing]手中宝石的魔力被释放,散发出耀眼的火焰与光,那是和凛类似的宝石魔术。 而男装女[xing]只能被动地举起手臂防御。 抓住着一瞬间的破绽,长发女[xing]迅速靠近,直接抓住她的腿,以不可思议地力气将她举了起来,像风车一般旋转起来——然后直接甩飞了出去。 “gael(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随着低声吟唱的咒文,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另一个杀手锏发动了。 这是卫宫切嗣所持有的特化魔术。卫宫家代代探索关于时间[cao]作的魔术,成果积蓄在切嗣背上的魔术刻印里。将特定空间的内侧从外界的”时间流动”之中分离出来,随意[cao]控的“时间[cao]作”是固有结界的一种。 与因果逆转或者干涉过去的“第二魔法”相比,“时间[cao]作”虽然属于高级魔术,被划分为大魔术的范围,但绝对不属于不可再现的“魔法”范畴。只不过是将过去的时间停滞,将未来的时间加速的“时间调整”的魔术。 本身是毫无战术价值可言的魔术,消耗的魔力甚巨,并且事前准备与仪式十分繁杂。 但卫宫切嗣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结界,通过加速血[ye]流动、血红蛋白的燃烧、肌[rou]运动,展现出常人不可能达成的体术。又或者减缓呼吸和心跳等机能,停止新陈代谢,令体温骤降到跟外界相差不大的程度来躲避侦查。 简单来说,就是让自己的时间加速,或者时间减缓,从而实现不可思议地快速移动。这就是卫宫切嗣的魔术。 但这样的魔术也有巨大的缺点,结界解除之后,世界会对结界内外的时差进行修正,从而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情况,卫宫切嗣绝不会使用这个魔术。但面对着言峰绮礼这个无法理解的敌人,现在不是藏有底牌的时候。 “你要去哪里?” “什么!?” 切嗣看向了自己的手腕——言峰绮礼的手,正紧紧地抓着自己。 在固有时制御带来的加速的前一瞬间,绮礼通过令咒让自己瞬移到了切嗣旁边,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到这里为止了。” 手腕简直像是被巨大的[ye]压钳握住了,切嗣被甩了出去,击碎了房间的窗户,从二层楼高的位置直直坠落。 就算拼命保持着受身姿势,也无法抵消从近十米的高度落下来所带来的冲击。 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切嗣,将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固有时制御的反噬让他无法立刻起身。 “不像话呀,卫宫切嗣,竟然反过来被我打了个时间差。” 绮礼站在了阳台上,满脸笑容地用俯视蝼蚁的眼神,看着地面上的卫宫切嗣。 这个男人的话语从一开始就令人费解。但说到底,他也没有让切嗣听明白的意图吧,只是在自问自答而已。 “需要忏悔吗?正好我也是个神父,可以听一听你的临终忏悔。” 不能再这样下去,爱丽她... 切嗣喘着粗气,颤抖着站起身。全身各处都有或重或轻的伤,有几个地方大概已经骨折了,固有时制御的反噬仍在继续。 但他还可以起身,还可以战斗。 “碰!” 在切嗣站起身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前飞过来,狠狠地砸在了城堡的墙壁上。 “saber!” 那是遍体鳞伤的saber。她应该是去迎击了正面袭击城堡的敌人才对。而现在她却倒在了这里,这意味着—— “真是无趣啊,saber。” 不远处,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响起。他穿着的并非是黄金甲,而是轻便的黑[se]现代服装,但脸上傲慢的表情让人不可能错认。 “果然应该下手轻点的吗?毕竟对手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你在...愚弄我吗?” 大概是无法忍受吉尔伽美什的嘲弄,浑身是伤的saber,用剑作为支撑,蹒跚地站了起来。 如同切嗣没有料到绮礼的危险[xing]一样,saber也出现了失算,那就是吉尔伽美什的伤势。 明明几个小时前,吉尔伽美什才因为avenger的攻击而受了致命伤,但现在,他的力量却丝毫没有衰减,反而是向saber发出了猛烈的进攻,仿佛魔力没有穷尽一般。 毫无疑问,吉尔伽美什的重伤已经痊愈,不仅如此,得到的魔力供给量也大幅度提升了。 面对全力出手的吉尔伽美什,saber只能陷入防御状态。 “是不是稍微有点慢了,吉尔伽美什?” “绮礼,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急[xing]子的人呢。送你一句忠告,有时候绕远路反而能更快抵达终点。你看,我刚好把乱窜的老鼠带回来了。” 这么说着,吉尔伽美什亮出了手上的白[se]物体。 那是手。 人的手,下面连着肩膀,以及脱力垂下的身体。 “爱丽!!!” 切嗣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吉尔伽美什手里的,正是被[jiao]给舞弥带着逃走的爱丽丝菲尔。 “对不起...切嗣...” 切嗣在听到saber沉痛话语的同时,看到了倒在吉尔伽美什后面的舞弥,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抓住的时候,下手稍微重了点,没关系吧?” “无妨,我对包装不感兴趣。” 吉尔伽美什将浑身都是伤的爱丽丝菲尔丢了出去。爱丽丝菲尔在划出一道抛物线后,发出一声钝响,落在了绮礼脚边。 “你想做什么?” 就算妻子被这么粗暴对待,切嗣依然保持着冷静。眼前的男人打算对爱丽做什么?作为人质?还是挑衅?这个男人应该知道爱丽的体内有圣杯的存在。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绮礼带着笑容看着切嗣。 果然,这个男人已经崩坏了。虽然切嗣无法得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言峰绮礼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确信,言峰绮礼的内部已经被某种丑恶之物取代了。 “我说过我对包装不感兴趣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女人里面的东西...” 绮礼一边说着,一边当着切嗣的面架起了黑键。 “卫宫切嗣,我多年的宿敌啊,我现在就将你的烦恼切开。” “saber!”没时间静观其变了,切嗣举起了左手,“以令咒之名下令,保护爱丽丝菲尔!” “遵命!” 令咒的魔力注入体内,这次是和自身意志相同的命令。saber如同炮弹一般冲了出去,目标则是对着爱丽丝菲尔伸出利刃的绮礼。 而绮礼只是冷眼看着朝自己飞来的银[se]炮弹。 “以令咒之名下令,吉尔伽美什,拦住saber。” “小事一桩。” “啊?!” 看着吉尔伽美什瞬移到面前,这一事实背后的意味让saber惊愕。并非吉尔伽美什的el(固有时制御-四倍速)!” 本来最多能使用两倍速,如果强行使用更高的速度,对□□的反噬 就不是休息一下可以解决的了。但切嗣没有别的选择,强行驱动着身体,魔力带来的加速让他朝着绮礼冲去。 “永远之命只能由死所赐予。 ——宽恕于此,受[rou]之我在此宣誓。 愿主怜此哀魂(kyrie eleison)。” 最后的悼文响彻古堡。 “已经开始了。” 离爱因兹贝[lun]城堡还有一定距离,神威车轮后座的emiya已经用千里眼看到了被破坏的城堡。 正面的损坏尤其严重,几乎让人以为经历了一次空中轰炸。造成这样破坏痕迹的,只可能是吉尔伽美什。 这是最糟糕的局面。 吉尔伽美什已经到达城堡的话,就说明言峰绮礼也已经到了。 “抱歉啊,貌似没能赶上。” “rider,这不是你的错。” 在尚未完全恢复魔力的情况下,rider就带着人往这里赶路。这已经比emiya自己来快多了,这样的情况,只能感谢而非抱怨。 “rider,你和他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真是冷淡啊,avenger。好歹也是盟友,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那就谢谢你了,rider。” 犹豫了一下,emiya还是接受了rider的好意。现在不是有这样余力的时候,如果真的是那个“言峰绮礼”,那就是无论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的对手。 “然后呢,怎么办呀?现在看不见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吧。” 正如韦伯所言,那两人不在外面。恐怕是已经进入城堡内部了吧。 “冲进去,rider。” “哦!” rider简短地回答后,立刻甩了甩手中的缰绳,缠绕着雷光的神牛大吼一声,朝着城堡冲去。 “冲,冲进城堡里?”韦伯的脸一下子绿了,“avenger,我以为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会更稳重点的。” “听我说话啊!” emiya和rider完全没有听韦伯说话的意思。 按照以往的经验,韦伯明白这已经是覆水难收,就把身子放低,隐入车座内。 思考了一下,打量着连说话都困难的时臣,韦伯还是用魔法固定住了时臣的身体。 就算是敌人,果然还是不能这么放着伤员不管。好不容易救过来的人,就这么死了,那自己以后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冲了!” 神威车轮猛然冲入城堡内。 而emiya则用千里眼加持的动态视力,看到了分别向左向右跳开,躲避神威车轮的吉尔伽美什和saber。 “avenger?” “杂种!” 大概是处在战斗中,两人都被突然出现的身为车轮吓了一跳。 吉尔伽美什用能够杀人的眼神看着emiya,但他现在没空在意。 emiya继续向前看去,看到的是切嗣,但他的神情不太对劲。站在那里的切嗣,仿佛被[chou]走了灵魂一样,呆呆地注视着某个地方。 顺着切嗣的视线看过去,emiya看到了言峰绮礼。 但他的样子超出了emiya的想象。 法衣上的飞溅的血迹,是比黑[se]布料更深沉的漆黑。言峰绮礼右手上握着染血的黑键,左手则握着还未停止跳动的[rou]块——那是个心脏。 “呃啊...” 画面太过凄惨,韦伯觉得头皮都炸裂般发麻。为了忍住从胃里反上来的东西,他不得不蹲了下去。 但emiya却没有时间管韦伯,因为他察觉到了绮礼手中心脏的主人是谁。 “爱丽丝...菲尔?” 没有认错,横躺在言峰绮礼脚边的,正是爱丽丝菲尔。 既是切嗣的妻子,又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圣杯,这个人造人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充满了血[se]。 她的胸[kou],盛放着红[se]的血之花。 绮礼手中的[rou]块正是她的心脏。 “慢了一步啊,这样也配叫做正义的伙伴吗?” 抓着爱丽丝菲尔的心脏,绮礼风轻云淡地问到。 而被这么询问了的emiya,内心的焦躁不安却突然全部消失了。 说是没有料到这个情况,那是谎言。对 于和这个男人的重逢,emiya已经有所预感了。 因此没有必要惊讶,也没有必要因为对方的言论而自乱阵脚。 “该叫你archer吗?” 绮礼看着满是杀意的切嗣,笑得无比愉悦。 “难得的再会,一直用假名岂不是太无趣了?”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应该阻止绮礼,但emiya什么都没有说。 阻止也没用了。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打算嘲笑阻止他的自己。 因此不能遂了他的意。 “那么,重新打开一次招呼吧。” 言峰绮礼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张开了双臂,仿佛要拥抱什么似的,左手的心脏和右手的黑键同时向下滴血。 “久违了,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很高兴与你再会。” 周围凝滞的气氛松动了。 困惑,好奇,猜疑,惊愕……种种含义不同的视线汇集于此刻成为绝对主角的两人身上。 这让emiya思考了一秒,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一秒他在思考什么。 可能是关于他的人生到底有多么[cao]/蛋。 “...知道我的真名,你这家伙,果然是‘言峰绮礼’啊。” 第 27 章 第 27 章 城堡大厅被异样的氛围充斥。 这种氛围的中心,站着一个人类和一位英灵。所有人都被这种氛围淹没,无法说话。 他们只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两人。 “久违了,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很高兴与你再会。” 言峰绮礼说出这句话时,仿佛凝固的不只是空间,连时间都静止了。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这就是avenger的真名吧,从avenger的表情上可以确认这一点。 一个谜题解开了,但同时新的谜题诞生了。 原本最值得思考的问题是,言峰绮礼到底是如何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avenger的真名? 但现在,有更值得疑惑的问题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emiya(卫宫)...?” saber发出了低低的自言自语。 avenger的真名——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毫无疑问是个[ri]本人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望向卫宫切嗣,但他也是满脸诧异地看着绮礼和avenger。 明明有着相同的姓氏,但在场的另外一位卫宫却显然不知道avenger到底是谁。 只是单纯的同姓吗? “...知道我的真名,你这家伙,果然是‘言峰绮礼’啊。” 对于绮礼的话语,avenger给出的回答更加令人费解。 为什么avenger要感叹言峰绮礼是不是本人? 那就是言峰绮礼,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根本没必要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再次确认。 但是,谁都能听出来,这个感叹的含义远不止于此,其中包含了更深刻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明白的东西。 证据就是,绮礼的笑容因为avenger的回答而越发浓厚。 那个人一定知道。 即使其他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唯有avenger认出了真正的他,绮礼为此露出的笑容饱含喜悦。 这本该是多年未见的友人再次碰面,这样令人感动的再会。 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绝非善意。 看着笑意越发浓郁的绮礼,和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的avenger,在场的所有人就算不理解对话的含义,也能感受到城堡内氛围的真相。 那是与宿敌对峙时的紧张感。 “果然是那个少年沦落至此吗?虽然是借来的信念,但居然也有着能够达到英灵程度的能力,是我看走眼了。” emiya从绮礼嘲讽的话语里,再次确认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言峰绮礼”。 原来他还以为,这个时代的言峰绮礼只是由于某种契机,再次理解了自己的本质。 但他错了。 不是那个言峰绮礼。 的确,他和lancer对战时报上过自己的名字“shirou(士郎)”,但知道“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这个名字的人,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卫宫士郎这个人,本身就还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 他以外的人知道了这个名字,就说明那个人知道了未来。 如果是那个他认识的言峰绮礼,通过他自称的“shirou(士郎)”这个名字,以及在未来的那场圣杯战争中,绮礼曾经看到过的,emiya对于卫宫士郎的执念,可能就可以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知道卫宫士郎这个名字,并且还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来自十年之后,他认识的那个“言峰绮礼”。 “真是没想到,在时间的尽头,一切命运的起始之处,我们居然再度相遇了。主啊,我衷心感谢你。” “对我来说可是个麻烦啊,如果命运之神真的存在的话,我都想骂句脏话了。” 在emiya的一生里,他很少指望命运真的给他帮上什么忙。主要原因是幸运女神有太多名字,而祈祷者往往不知道自己呼唤来的是哪一个。 只要命运之神不给他帮倒忙,emiya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惜,连这点小小的愿望,命运都不肯成全。 喜悦的绮礼,以及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的avenger,疑惑的众人沉默地听着这段对话。 “绮礼!” 打破这样凝重气氛的,是朝着绮 礼飞去的火焰。 火焰的发出者,是avenger身后,一同乘坐神威车轮前来的时臣。他举起了自己嵌入宝石的法杖礼装,宝石里迸发出的火焰化作箭矢[she]向绮礼。 “时臣吗?不准妨碍小丑们的闹剧。” 吉尔伽美什随意地迈出了一步,挡在了火焰的必经之路上。他仅仅是这么站着,就让时臣的火焰弹开,四散消失。 吉尔伽美什的对魔力是b,重伤之下的时臣使用的魔术,他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弹开。 “您在啊,远坂老师。” 绮礼故作惊讶地说,就好像刚刚才发现时臣的存在。也就是说,时臣连直到刚刚都不配分走一点他的注意力。 这样的侮辱让时臣气愤得说不出话。 “虽然很感谢您顺利地把话带到了,但因此您的使命也就结束了。现在您还是抓紧时间退下,因为很碍事。” “绮...礼...!” “等,等一下啊。” “喂喂,别中了这种挑衅啊。” 满腔怒火,打算就这么冲出去的时臣,被韦伯和rider按住了。按现在时臣的状态,使用魔术和绮礼对决,基本上毫无胜算。 avenger则仿佛是为了挡住激动过头的时臣的视线一样,向旁边走了一步,继续和绮礼对峙。 绮礼那边,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时臣,完全无视了愤怒到想要杀死自己的时臣,只是看着avenger。 “你在想,我为什么还活着吧?” 绮礼说话时看着avenger的眼神,就好像其他人不存在一样。 “我已经死了,被lancer的枪贯穿了心脏,死得很彻底。” “死人在黄泉路上迷路了?” 在emiya生前的那条时间线里,绮礼无疑已经死了。而在作为archer被召唤的那条时间线里,绮礼也毫无疑问地死掉了。 但很明显,言峰绮礼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绮礼收起黑键,用空出来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胸[kou]。 “我没有料到的是,寄宿在胸[kou]里的东西,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没有轻易认同我死掉了这一事实。” emiya倒吸了一[kou]凉气。与绮礼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那是—— “与安哥拉·纽曼的联系吗?” “没错,安哥拉·纽曼的碎片,圣杯的污泥寄宿于我的心脏,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改变了我的灵魂。” 安哥拉·纽曼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周围再度嘈杂了起来。 应该是意识到了那是琐罗亚斯德教中邪神的名字。但emiya现在没空顾及那些了。 “死后的我,失去了□□,却仍然作为灵体存在。当然,和你们这些英灵比不了,硬要说的话,应该说是恶灵或者怨灵更加恰当。” “看来迷路的死人能正确认识到自己的事情。那么,为何你出现在了这个时代?” 就算与安哥拉·纽曼的联系,让绮礼的灵魂能够存在,但也解释不了他为何出现在这个时代。 “这还多亏了你。” “我?” 因为emiya脸上的惊愕而愉悦吧,绮礼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你从未来折返,被抑制力派遣到这里,阻止安哥拉·纽曼毁灭未来的世界,正因如此,我也再度回到了这个时代。” “什么?” emiya的思考有一瞬间出现了空白,就算是他,也开始理解不了绮礼的话语了。 绮礼如同戏剧独白一般说到,“我很感谢你,emiya shirou,因为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马上就要消失了。” “但这个时代,我之前遇到的那个言峰绮礼,并不是你。”不能被言峰绮礼牵着鼻子走,emiya决定主动提问。 “不,我就是我,名叫‘言峰绮礼’的灵魂始终只有一个。emiya shirou,你觉得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的我,迄今为止都在哪里?” “说点人能听懂的话。” 面对有点暴躁的emiya,绮礼像看着迷途的羔羊一般宽容的笑了,手再一次抚上了自己的胸[kou]。 “emiya shirou,世界不允许矛盾。” “这我当然知道。”作为抑制力的使者,emiya跨越了无数的时光。他比谁都清楚世界自我修正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你觉得这 个世界会允许同样的东西重复存在吗?” 这一瞬间,emiya理解了。 emiya shirou和卫宫士郎之所以能同时存在于一个时代,是因为英灵emiya已经脱离了世界之理,被永远地固定了下来。反过来说,如果不是英灵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出现复数的存在。言峰绮礼说过,名为“绮礼”的灵魂只有一个,也就是说—— “没错,你终于明白了吗?未来的我的灵魂,在世界修正力的作用下,强制[xing]地和这个时代的我的灵魂融合了。因此,我既是这个时代的我,也是你认识的我。” 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言峰绮礼的脸因为无上的喜悦而扭曲了。 “那么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开始行动?” “这是有预兆的。从一年前开始,我就不断地梦见未来的圣杯战争,就是那场你参加了的圣杯战争。我意识到那是未来的我,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 “未来的圣杯战争?那是什么?” 不只是韦伯,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有这样的疑问吧。 每个人都想知道绮礼话语的含义,但且不说绮礼,emiya似乎也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看样子,未来的我的灵魂似乎也就剩下那么一点点了,人格基本上没有剩下,将仅有的记忆化作梦境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在受到你和安哥拉·纽曼的刺激之后,我逐渐回想了起来。” “...你在讽刺我吗?” “是感激,如果没有看到你们的话,我说不定就会把这些未来的记忆当做无聊的梦境,直接抛诸脑后。” 这不是讽刺是什么?绮礼明明知道emiya的想法,知道如何挑衅才能让他感到痛苦,所以才这么说。 绮礼已经看穿了emiya正痛苦不已这件事。因为emiya已经意识到,爱丽丝菲尔的死亡完全就是他的错,正是由于他的过失,才导致本该消失的绮礼,化身灾厄降临这个时代,进而导致了爱丽丝菲尔的死亡。 “我啊,是个因为自身和世界脱节而烦恼着,并从自身的真实那里移开了视线的俗人。但在接受了未来的记忆和自己的本质之后,我现在只觉得无比满足。” 听到绮礼的自白,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地笑了,谁也不知道理由。 “我感谢你这句话不论说多少遍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那么,前菜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是主食了。emiya shirou,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绮礼满脸笑容地看着全身僵硬的emiya。 “你为何要守护卫宫切嗣和saber?” 空气再度[sao]动。尤其是切嗣和saber,投向emiya的眼神满是困惑。 emiya在帮助他们,这一事实他们都有所察觉。但原因是什么,他们同样很想知道,为什么身为敌人的emiya,却要一直守护他们。 “那两人,从你身边夺走了双亲,夺走了朋友,甚至连你原本的名字都夺走了,是让你看见地狱的当事人。卫宫切嗣可是创造了让你误入歧途的契机。在那道路的尽头,绝望到想要杀死自己的,就是现在的你吧?憎恶,怨恨,想要杀死他们才是正常的想法不是吗?” “什么?!” 切嗣和saber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愕。 “你在说什么?我和切嗣从avenger那里夺走了一切是指?” 对于发出疑问的saber,绮礼并未回答。他只是带着喜悦的笑容,紧紧地盯着emiya。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言峰绮礼,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吧?” “呵呵,是这样没错。saber和吉尔伽美什,卫宫切嗣和我,我们四个人的战斗夺走了你的一切。但正因如此,我不问谁来问?” emiya面无表情,并不是因为没有感情,而是因为愤怒到极点,所以反而冷静了。 “没用的。”emiya冷冷地断言,“就算你揭开我的伤疤也是没用的。” “哦,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别把我和你这种,连自己的存在方式都搞不清楚的人相提并论。” 这次轮到绮礼失去表情了。 “你沉溺于卫宫切嗣那正义的伙伴的理想,作为世界的囚徒,被圈定了无止境杀戮的命运不是吗?” “那么多人死了,只有我得救了。无法原谅只有自己幸存,因此被‘为了他人而活’这种观念驱使,这的确是伪善。因为这样的 我连该拯救什么都决定不了,只能一味地杀死少数拯救多数。”emiya轻叹了一[kou]气,自嘲的微笑浮现在脸上。 “只是在这样道路的尽头绝望了,仅此而已。” “那为何不怨恨卫宫切嗣?只要现在杀死他,他就不存在了。你也就不会被囚禁于‘正义的伙伴’这种错误的幻想里了。” 听着绮礼的问题,emiya将目光投向切嗣,切嗣满脸都是诧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就是答案。 因为现在的切嗣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我不太喜欢回到过去,杀死襁褓中的希特勒这个概念。因为没有人能审判他人的灵魂,是人们的行为有善恶之分,而不是人们本身。” 这是emiya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即使是伪善,即使只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东西,emiya shirou终其一生都在为了救人而行动,这就够了。不论信念如何,只要一直都这么行动,就可以被认为是“正义”吧。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就是这个道理。 “那些你为了拯救多数而杀死的少数人呢,他们又怎么办?” 绮礼接着提问,试图找到emiya灵魂深处的痛点。对于绮礼来说,看到emiya的痛苦才会快乐吧。而现在emiya的坚定则让他觉得无趣。 “救了一个人,视野就会变宽,就会想着下次救十个人。十个人之后是一百个人,永无止境。 想要谁都不会受伤的世界,祈愿能够拯救目之所及的所有人,但当理解了拯救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时候,尽可能减少死亡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是卫宫切嗣曾经他上的道路。 “我亲手舍弃了许多东西,为了拯救一部分人而杀死了另一部分人。但即便如此,我保护过的那些东西也依然存在。我曾经一味地注视着我所失去的,而忽视了我手里还剩下的东西。正是因为这样的疏忽,才导致了想要‘抹去自己’这一执念的产生。” emiya的视线再次折回到绮礼身上,绮礼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正冷冷地注视着emiya。 “最开始,我只是因为觉得拯救他人的身姿非常美好,所以才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个理想早就已经实现了,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已。凛和卫宫士郎,让我想起来了这件事。” 和绮礼对峙着的emiya,骄傲地说出了那两人的名字。笔直地站在那里的emiya,就像一把不会扭曲或者折断的剑。 那身姿,让saber和切嗣觉得耀眼,让听到女儿名字的时臣而感到惊讶,让韦伯因为不明所以而有些慌张,让rider的神情变得温和。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感情注视着emiya。 “放弃吧,言峰绮礼。只要我还是我,就不会给你可乘之机。” “变成无趣之物了。”绮礼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望向emiya的视线也显得有些扫兴。 “卫宫士郎和凛吗?既不是卫宫切嗣,也不是远坂老师,果然最终挡在我面前的还是你和凛吗?” 两人的话根本无法理解,但因为出现了女儿的名字,让时臣不由得想要问个究竟,却被emiya用视线阻止了。 “真是碍事啊,倘若我还有未来可言的话,就先杀了你和凛吧。但是凛...算了,既然在这个世界她注定没有未来,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了。”绮礼仿佛是打从心底遗憾一般,深深地叹了[kou]气。 相反,emiya的眼神中则出现了明确的杀意,“杀死凛和卫宫士郎吗?言峰绮礼,现在我又多了一条杀你的理由。” “呵呵,这话由你说出来真是讽刺。这是背叛了凛,又试图杀死卫宫士郎的你,该说的话吗?” “随你怎么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杀了他们。那两人可是我的希望。” 绮礼忽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伪善者的台词啊。看样子是又做回了‘正义的伙伴’是吗?真让人愉悦,看来不论年龄增长了多少,内心深处仍然是个孩子吗?” 绮礼仿佛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满意似的,止不住地大笑。 “闹剧演完了吗,绮礼?”一直没有说话的吉尔伽美什突然开[kou]了,此时他望向emiya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愤怒或是憎恨,只是用看着无聊之物的神情看着。 “真是扫兴,为了这种无趣的东西[lang]费本王的时间。绮礼,你要怎么[jiao]代?” “既然我的提问让你扫兴了 ,为什么你不亲自问问那边的那个男人呢。” 绮礼则是直接转移了矛盾,让吉尔伽美什直接向emiya提问。 “正义的伙伴?谁也不会哭泣的世界?那只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那样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吉尔伽美什鲜红的瞳孔注视着emiya。 “所谓人,不过是没有牺牲就无法讴歌生命宝贵的野兽。平等之类的漂亮话,只是无法正视黑暗的弱者的戏言罢了。杂种,你的所谓的理想,不过是用来掩饰这些丑恶的借[kou]而已。” emiya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如此,无法反驳。 但也无需反驳。 即使如此又怎么样?emiya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过,用自己的手去感受过,看过那么多人为了莫名其妙之物互相背叛,可也见过那么多人为了互不相识的人们献出生命。 人就是如此复杂的生物。emiya当然可以像吉尔伽美什一样,注视着人[xing]的[yin]暗面,然后无情地嘲弄,游戏人间。 可他当然也可以选择相信自己的选择,然后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行动。正是因为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才会站在这里。 事到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取出了乖离剑,将剑尖指向了emiya,他的周围,王之财宝已经展开。 saber和rider见状,都将警惕提到了最高,做好了战斗准备。 只有emiya无视了吉尔伽美什和那些已经出现的宝具,注视着绮礼。 “言峰绮礼,你想用那颗心脏做什么?” emiya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别人或许不清楚,但这个场景,被剖出的人造人心脏,紧握着心脏的男人,这个画面emiya已经见过太多次,简直看到就想作呕。 “你打算再来一次吗?” 面对emiya的疑问,绮礼则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很怀念的东西似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是因为想到了那个景象就觉得心满意足吧。 “那样的地狱,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清晰地记起。没有比那更美的景象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疯子。 emiya再度确信了这一点。 “果然,无论身处哪个世界,我们都无法相容。既然如此,我就是你的敌人,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破坏掉你的幻想。” “甚好,这样的命运正是我追求的。那么于此宣言,真正的圣杯战争,同时也是最后的圣杯战争,于此开幕。” emiya曾经听过言峰绮礼类似的发言。那是他如老旧电影般褪[se]的回忆里,也不曾遗忘的疯狂宣言。 “灰飞烟灭吧,杂种!” 几乎和绮礼的话语同时,吉尔伽美什[she]出了宝具。 “全投影连续复写(sword barrel full open)!” emiya立刻做出了应对。没有时间考虑,他只是选择了构造最为简单的剑投影并扔出。 “幻想崩坏(broken fantasm)!” 第 27 章 数十把剑在空中爆炸,魔力在城堡中回[dang]。 这时,其他人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嘁,在这种伸展不开的地方开战,真是麻烦。” rider一边驾驶着神威车轮高速前进,一边抱怨着。 即使是城堡最为宽阔的大厅,作为数十把宝具和剑相互撞击的舞台,也明显是太小了。 在开战之时立刻利用神威车轮带着韦伯离开,这是rider早就想好的。即使是勇武过人如征服王,也不会在魔力不足的现在,与敌人[jiao]战。master在身边时更是如此。 “avenger怎么办?” “没办法啊。” 昨晚和caster召唤出的海魔对战时,rider使用了固有结界,这样耗费巨大的大魔法,让他和韦伯现在的魔力都非常不充足。再加上室内本身就不适合rider战斗,就算强行出手帮助avenger,也只是拖后腿而已。 照顾好自己和韦伯,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而且,那家伙不是孤身一人。” “什么?” “车上的乘客,加上我,原本有四个人不是吗?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吧。”看着意识到什么的韦伯,rider笑了,“那家伙,是因为料到了这个局面, 才带着他来的吗?” 而与从城堡里撤退的rider相反,saber选择了进攻。 依靠风王结界的加速,她纤细的身躯如同炮弹一般冲向绮礼。 “无视本王,你打算到哪里去?” 吉尔伽美什挡在了saber面前,看来那条令咒仍然有效。当做出保护绮礼的行为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能力会因为令咒的加持而上升。 “滚开,吉尔伽美什!不要妨碍我去救爱丽丝菲尔?” “那个女人?” 吉尔伽美什用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背后,爱丽丝菲尔被打开胸膛的身体,现在还被随意抛弃在地上。 “还以为你想做什么,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得很彻底了吗?” “闭嘴!” 怒火让saber有了更强的力量,她猛然砍出的剑,压制住了在体格上胜出一筹的吉尔伽美什。 “哼,陷入无聊的执念里了,saber。” 但是,乖离剑里释放的魔力,又将圣剑压了回去。 两者的力量相持不下,身体也无法动弹。 “就是现在,切嗣!” “什么!” 随着saber的大喊,发动了固有时制御的切嗣从saber和吉尔伽美什身边冲过。 不知道切嗣魔术的吉尔伽美什,因为措手不及而无法阻止,想要追击却被saber拦截。 而冲刺着的切嗣则强行无视固有时制御的反噬,握着arms contender[bi]近绮礼。 这种毫不取巧的正面攻击,根本不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攻击方式,只能算是听凭本能和怒火进行拼杀的野兽。切嗣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如此怒不可遏。 但是,眼前的绮礼,脚下倒着爱丽丝菲尔,手中拿着心脏,这个画面让切嗣脑海里的某根弦断裂了。 “言峰绮礼!” 是这么回事。切嗣突然理解了。 自己是如此深爱着爱丽丝菲尔。 只是因为害怕幸福,而移开了视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和言峰绮礼一样,他也从自身的真实上移开了视线,因此一直没有察觉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同绮礼疯狂地热爱人类的痛苦,切嗣也是忘我地,就像个疯子一样深爱着爱丽丝菲尔不是吗? 虽然讽刺,但切嗣通过爱丽丝菲尔在眼前被杀死这件事,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爱她。 正是这对她的爱,化为了对言峰绮礼的杀意。无关正义,无关理想,现在的卫宫切嗣只是单纯地想要让言峰绮礼去死而已,只是想要复仇的野兽而已。 “你的表情,卫宫切嗣,那份绝望实在是令人愉悦!亲手杀掉现在的你,我离答案或许会更进一步吧!” 切嗣的绝望进一步激发了绮礼的喜悦。他像跨过垃圾一样踏过了爱丽丝菲尔的尸体,迎向切嗣。 这一行为让切嗣愈加愤怒。 但即使愤怒已经沸腾到无以复加,切嗣的手指也只是按在扳机上蓄势待发,没有[she]出子弹。原因就是arms contender装填量仅一发,且无法自动退出弹壳。原本,切嗣选择这不适合实战的枪作为自己的礼装,是看中了它巨大的破坏[xing],用来当做一击毙命的必杀一击。 但现在,[she]出的子弹会被绮礼用令咒拦下,而继续靠近就是绮礼的优势领域,是黑键所能攻击的范围。 “结束了。”看出了切嗣的犹豫,绮礼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被魔力加持过的身体像子弹一样冲向了切嗣。 “你觉得结束了吗?” “什么?!” 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了。绮礼瞬间蹬腿,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以垂直于地面的角度,狂奔在城堡的顶部墙壁。这样用魔力过分强化肌[rou]的方式,一定会给身体带来不小的后遗症。 但绮礼只有这个选择,原因是如果他不怎么做,现在他已经死了。 在他原本向着切嗣冲去的轨道上,数十把黑[se]的剑猛然[she]出,封死了除此之外的所有逃脱路径。 “居然是黑键?!” 原本应该将绮礼像标本一样贯穿的,是和绮礼相同的武器——黑键。 “守护着saber和切嗣,这可是你说过的吧。” 投掷出黑键的emiya,用平静的眼神看着绮礼。 “呵,抑制力的走狗是什么时候当的代行 者?没有觉悟的人使用黑键是会受伤的吧。” “很适合用来审判你的武器,不是吗?而且觉悟这种东西我早就有了。这次要连同你的灵魂一起消灭,言峰绮礼!” emiya左右手各出现了三支黑键,那是圣堂教会代行者所使用的驱魔武器,比起其物理攻击力,更著重在对“灵魂”的干涉力上。 “嘁,那个混蛋faker!” “休想过去!” 打算援护绮礼的吉尔伽美什被saber拦住了。既然avenger在保护切嗣,那么她就能集中注意力对付眼前的吉尔伽美什。 “哼,没办法了,你就凭自己的力量解决吧,绮礼。” 在察觉到saber的意志之后,吉尔伽美什做出了选择。因为在这样的saber面前,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击毙命吧。 绮礼独自一人站在切嗣和emiya面前。 “嗯,所谓的穷途末路吗?” 被左右夹击,绮礼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右手持三支黑键,左手握着爱丽丝菲尔的心脏。 “言峰绮礼,不要觉得什么都会如你所愿。” “嗯?” 听到emiya的话语,同时察觉到背后的魔力,绮礼扭过头。时臣正握着一个宝石吊坠,在爱丽丝菲尔的胸[kou]释放着魔力。尽管因为失血而脸[se]苍白,时臣却仍用挑衅的目光瞪着绮礼。 “远坂老师,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远坂时臣正在再生爱丽丝菲尔的心脏。” emiya的话语让切嗣呆住了,而绮礼只是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emiya。 “原来如此,是打算将你被杀时的情景再见吗,emiya shirou(卫宫士郎)?但那时候你还没有完全死去吧,难道那个吊坠的魔力能让人起死回生?” “谁说爱丽丝菲尔已经死了?” 一个人是否死亡,脑死亡是重要的判断依据。人脑[jing]密而又脆弱,只要五分钟的缺氧,脑细胞就会完全死亡。 但换句话来说,只要五分钟内做出适当的处置,就有生存的可能。更何况,爱丽丝菲尔并非人类,而是人造人,有着比普通人类更优秀的身体机能。只要复原了心脏,生存概率就很高。 说来可笑,爱丽丝菲尔一直介怀的,她并非人类这个事实,此刻却反而救了她的命。 “原来如此。”但是绮礼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慌张,反而露出了笑容,“这样没问题吗,时臣老师?为了作为敌人的女人使用传家宝?” 这句话让时臣的手握紧了项链。 “我猜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让你这么做的吧?但如果用那个吊坠的魔力攻击我,而不是救助那个女人的话,说不定就能杀死我哦。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防御那强大的魔力。” 这就是绮礼最爱的情节吧,利用时臣对身为背叛者的自己的仇恨,让他做出艰难的选择, “言峰绮礼,你这家伙...” 切嗣话语里的杀气简直要凝为实质,却无法阻挡绮礼得意忘形的话语。 “怎么样,时臣老师,不想亲手杀死我吗?” 言峰绮礼这个男人,不惜用自己作为诱饵,也要看emiya和切嗣陷入绝望。 “拯救无辜或者解决私怨,我们的一生中要面临无数次这样的选择,不是吗?” 绮礼的话语简直像在教堂中布道一般,热情洋溢。 “无辜?”正在一旁和saber缠斗的吉尔伽美什说,那声音像是每一字每一句都裹着浓郁讥讽,却又像是全然好奇,“哪一部分?” “人是不平等的,生来就健行之人,美貌之人,父母贫困之人,体弱多病之人,出身、才能、天赋,正因为这些差异,人类才会斗争,相互压迫。人类从出生开始就沾满了罪恶,谈何无辜?” “绮礼...” 时臣轻声说着,因为过于用力攥紧宝石,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现在时臣明显因为时臣的挑衅而怒火攻心。 切嗣显得有些焦虑,emiya则什么都没有说。 “来吧,时臣老师,我就在这里,尽情向我发泄你的憎恶吧!” 听到绮礼的发言,时臣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这恐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如此愚弄吧。凛身上不服输的劲头大概就是从时臣那里遗传的。 “你到底想要小看我到什么程度,绮礼!” 时臣猛然释放了手中宝石 的魔力,然而—— 并非是向着绮礼,而是朝着爱丽丝菲尔。庞大的魔力填补了爱丽丝菲尔的伤[kou],修复了破损的部位。 “唔,我的激将法不起效啊,时臣老师。” “轻敌了呀,绮礼。” emiya轻笑着对绮礼说,“那可是凛的父亲。” “是这么回事吗?不论如何,都流着远坂家的血啊。” 凛的善良和坚定都是世间罕有的,而时臣可是她的父亲。 “真是无聊的结局。” 时臣的选择让绮礼觉得无趣吧。他恐怕早就做好了防御准备,不仅可以看到时臣攻击白费之后的绝望神情,还可以看到emiya和切嗣无法救助爱丽丝菲尔的痛苦,这种一石二鸟的结果才是绮礼期待的吧。 “也罢,毕竟只是顺便的而已。” “看来你对于自己才是首要目标这一点,认识很清晰啊。” emiya投影出干将莫邪,猛地朝绮礼冲去。趁着吉尔伽美什还在和saber僵持,现在是杀死绮礼的最好机会。 “这可不行。” 对于emiya的突进,绮礼瞬间后跳,拉开距离进行躲避。 人类在近身战中对上英灵是毫无胜算的,就算是绮礼也是一样。但如果专心躲避,争取时间的话,还是可以的。 “混蛋!” 切嗣也同样[bi]近了绮礼,但arms contender在这种时候非常不利。不能连[she]牵制,正面的狙击只会被躲开。 不过绮礼也没有对切嗣发起攻击,他明显在争取时间。只要吉尔伽美什把saber打败,战场的实力差距就会瞬间变化。 “噗!” “什么?” “嗯!” [bi]近绮礼的emiya和切嗣,眼前突然出现了大片的血花——源头是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胸[kou]的绮礼。 绮礼的[kou]中喷出了鲜血。 他的胸[kou]开了个大洞。 大[kou]径的枪直接从身后击中,穿过身体开出了拳头大小的洞。 “呼...呼...” “舞弥!” 切嗣下意识地喊出了开枪之人的名字。在绮礼背后死角处的人,是本应被吉尔伽美什杀掉的舞弥。她端着wa2000狙击枪。 当绮礼被面前的emiya和切嗣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在绮礼身后开枪的无疑就是这个刚刚一直倒在地下的人。 在7.62x51公厘北约[kou]径□□子弹面前,防弹材料也好,被魔术强化过的身体也好,都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做得好,舞弥。”切嗣说道。 站在那边,摇摇晃晃的舞弥扯动了嘴角,恐怕原本是想笑一笑的吧。但她还没完成这个表情,就直直地向后倒去。 已经到了极限了吧。她的左肩肯定骨折了,因为她是用右手单手架枪狙击。从衣服破损的位置,可以看到模糊的血[rou]伤[kou]。 但即使受到这么重的伤,舞弥依然抓住了绮礼的破绽,打穿了他的心脏。 “大意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活着...不过也好,这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怎么会!” 舞弥倒下了,但绮礼没有。 心脏被打穿,胸[kou]开了个大洞,绮礼依然双脚稳稳地站立着。 “那是?!” emiya注意到了,在绮礼的右手上发着光的物体,那是爱丽丝菲尔的心脏。它正散发着金[se]的魔力光辉。 “你在用令咒的魔力代替servent的灵魂,强行唤醒圣杯吗?!” emiya一瞬间就理解了,爱丽丝菲尔的心脏,正在呈现圣杯本来的力量。绮礼手中的心脏虽然只是个[rou]块,但的确也是圣杯。就像水受热就会变成水蒸气那样,只要注入了大量的魔力,哪怕只是[rou]块,也能发挥圣杯容器应有的力量。 本来容器应该在吸收servent灵魂的魔力之后变成完全体,但现在绮礼用令咒的魔力作为代替,强制圣杯出现。 “你疯了吗,言峰绮礼?你要吸收圣杯吗?” 听到emiya的喊声,言峰绮礼诡异地笑了。 这就是回答。 言峰绮礼并非是优秀的魔术师,炼金、召唤、占卜、降灵,每一种魔术他都有涉足,却又在达到[jing]通水准前毫不犹豫地 转身离开。 唯有一种技巧,言峰绮礼最为擅长,那就是灵体治疗,并非治疗□□,而是痊愈灵魂。其处理灵体、[jing]神的治疗技术达到了司祭的水平。 而出现在这里的“圣杯的容器”,表面上是心脏,但实际上是灵体。 眼下绮礼打算做的事情,应该就是利用灵媒治疗将作为“圣杯容器”的心脏移植到自己体内,从而代替已经失去的那颗心脏。 言峰绮礼可是曾经将圣杯的污泥当做心脏代替品的男人,他的灵魂能够适应这样的融合。 “你这个疯子!” emiya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直接冲了过去。这原本是不可能立刻完成的庞大仪式,但绮礼凭借短时间内耗尽数十道令咒,在一瞬间让圣杯容器完成了。 emiya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干将莫邪分别挥出,誓要砍下言峰绮礼的头颅。 “什么?!” 但是emiya的刀只切开了空气。 绮礼轻巧地向后移动,躲开了emiya的攻击,然后猛然蹬地,手肘直接击中emiya的胸[kou]。 “天真!” 只此一击,便击飞了emiya。 “avenger!” 原本专心对付吉尔伽美什的saber,冲过来想要抱住横飞过去的emiya。 但是,emiya受到的冲击,即使是两名servent都不能化解,两人都被弹飞。 “呃!” “咳!” saber和emiya一齐撞在了城堡的墙上,肺部的空气全部被挤了出来,一瞬间就连呼吸都非常困难。 “哈啊...” 正面承受了绮礼的冲击,emiya吐出了一大[kou]鲜血。 怎么可能?!emiya显然受到了“伤害”。 如果只是轻微的伤[kou],只要出其不意,凛也能做到。但这不代表能够到达“伤害”的程度。 通常情况下,除了英灵互相战斗,如果不是真祖、死徒二十七祖或者魔法使的话,其他生物要对英灵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只是纯粹的人类了。 但绮礼却只凭借自己的身体,就做到了这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emiya受到的是还不是普通的伤害,而是重伤。 “不错嘛,绮礼。这就是吸收圣杯之后的力量吗?”吉尔伽美什突然失去了对手,兴致缺缺地说。 而站在大厅中央的绮礼,胸[kou]的大洞虽然还在,周围的[rou]却已经开始急速再生,其中可以看到闪着金[se]光芒的心脏。 绮礼对吉尔伽美什的表扬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反复张开和握紧那只击飞了emiya的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身体的感觉。 “就这样吗...撤退了,吉尔伽美什。”切嗣和时臣明明都还活着,绮礼却看都不看一眼就向城外走去。 “什么?好戏不是才刚开始吗?”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身体里的东西出来了的话,会很麻烦。” “绮礼,你是在侮辱本王吗?你是认为本王会两次输给宵小之辈吗?”吉尔伽美什的不满升级为了愤怒。 “我的身体还未适应这个新的心脏,刚刚那一击不过是恰巧而已。在这种状态下勉强战斗,出现什么情况很难预计。” “本王不管!” “安心,还有机会,这里并不适合决战。之后我会准备好适合的场合。” “...本王姑且信你一回,绮礼。” 尽管用不满的眼神看着绮礼,但吉尔伽美什还是选择离开。再怎么任[xing],他也不会不顾大局。即使在这里我行我素,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想必是明白了这一点,吉尔伽美什憎恶地看了一眼emiya,然后跟随绮礼离开了。 emiya和saber因为受伤而无法行动,切嗣和时臣对英灵无计可施。 留在此地的人们,除了目送二人离去外,什么都做不到。 第 28 章 第 28 章 世界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ri]落西山为夜,东方既白为昼。 对于森林里的这座城堡而言,也不例外。 但是,如果城堡有自己的意志的话,说不定会憎恨照亮自己的太阳吧。因为正是这血淋淋的太阳,眼睁睁地看着城堡的女主人被公开谋杀。为什么它不早点落下去,或者干脆不出来? 但太阳却冷漠而无情地照亮了这个世界,公开见证了这场罪行,这让人如何不心生怨恨? 城堡的墙壁布满了裂痕,特别是曾经金碧辉煌的大厅,现在已经沦为瓦砾的山堆了。 剩下的幸免于难的位置,则不免对同伴的遭遇感同身受,兔死狐悲。 而在某个勉强的房间里,切嗣正坐在里面。 爱丽丝菲尔睡在他面前的床上,被绮礼挖开的胸[kou]已经被填上了,里面跳动的是新的心脏。 虽然心脏被整个掏出,但是她的身体内有着可以治愈一切伤痕的圣剑剑鞘,加上远坂家家传宝石的魔力,这两者共同作用,心脏得以再生,救了她一命。 但现在她却紧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是因为从一开始,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就是为了赋予“圣杯”形态而存在的,所以每一个细节都像[jing]密仪器一般紧密结合。而绮礼则[cao]率地将作为仪器核心的心脏直接取出,所以现在即使有了新的代替品,却仍然运行不良。 她的心脏完美地跳动着,意识却没有恢复,不论呼唤她多少次,都不会睁开眼睛。如果想让她再次苏醒,恐怕必须返回制造她的爱因兹贝[lun]家族,只有制造者才能重新赋予这台仪器生命。 可那只是奢望。 作为圣杯容器的爱丽丝菲尔,本来就背负着必死的命运,如果没有得到圣杯就返回,爱因兹贝[lun]家族根本不可能给予帮助。但无论如何,都要让爱丽丝菲尔再见一次伊莉雅。让本来死生不复相见的母女再见一面,这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与此同时,切嗣的圣杯战争也已经结束了。在不顾一切地希望杀死绮礼的时候,切嗣就已经意识到了,比起拯救世界,妻子更为重要。 “爱丽,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没有选择和你们一起离开。” 在那次对话里,爱丽说切嗣一旦放弃了圣杯,他会无法原谅自己而选择自杀。所以她鼓励切嗣继续前进,哪怕代价是她的死亡。 爱丽说得没错。如果那时放弃了,切嗣一定会如字面意思一般后悔得要死。可如果切嗣为了追求圣杯而牺牲了爱丽丝菲尔,他也会为了爱丽的牺牲而追悔莫及。无论选择哪条路,都满是伤痕。究竟哪条路更值得选择,事到如今也分不清了。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我稍微离开一小会,爱丽。” 切嗣温和地和睡着了一般的爱丽打了声招呼,走出了房间。在走廊里稍微走了几步,推门走了进去。 即使只是稍微走了几步,切嗣都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强行使用高倍速固有时制御的反噬不容小觑。 但切嗣仍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痛苦,只是面无表情的走进了会客用的小客厅,虽然也因为破坏的余[bo]而稍显凌乱,但姑且还是个像样的房间。远坂时臣躺在长沙发上,脸[se]苍白。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乱来,只是需要躺着已经是非常幸运了。时臣的对面则坐着rider和他的master。 “切嗣。” 舞弥和saber并排靠在墙边,朝他打了声招呼。saber的伤势并不算严重,而舞弥则可以算得上重伤,一只手用三角巾吊在脖子上,浑身都缠满了绷带。应该是rider的master用治愈魔术帮她紧急处理过了,但并不是爱丽丝菲尔这样[jing]通治愈魔术的人,所以看起来仍然很严重。 虽然说了让她先休息一下,但舞弥拒绝了,并坚持站在这里。 “爱丽丝菲尔怎么样了?” “...” “这样吗...” saber向他询问着爱丽的情况,大概是从他的沉默里读懂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了起来。 “...那家伙呢?” “在那里。” saber伸出手,指向了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身影。逆光的背影变成了一个黑[se]的轮廓,那是从结束战斗后一直沉默至今的avenger。 “那么,演员都到齐了吧?”说话的是rider,他似乎一直在等待切嗣的到 来,“差不多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吧,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没有称呼他为avenger,而是直接喊了真名。emiya沉默了一小会,“关于什么?” “全部。” “...圣杯战争中隐藏真名是正常行为吧,就算rider你不介意把真名公之于众,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这么做。”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avenger,别想蒙混过去。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也是这个房间内所有人的。”rider没有和他兜圈子,而是简洁明了地切入了主题。 emiya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面对明显采取不合作态度的emiya,rider耸了耸肩,“说起来,刚才你和言峰绮礼[jiao]谈的时候,提到了一些相当有趣的事情。你说,‘卫宫士郎和那个小姑娘是你的希望’,没错吧?” emiya的背影稍微有些动摇了,是因为自己也想起了那时候的话语了吧。从现在的反应来看,那是在紧急状态下,把平时绝不会说出来的真实想法说漏嘴了。 “而且,最让人在意的是,”rider看向saber和切嗣,“言峰绮礼所说的,你与saber和她的master之间的仇怨,到底是什么?” “的确,我也想问这个问题,avenger。” saber适时进入了话题,切嗣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把探究的眼神也投向了emiya。 两个人此刻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所谓英灵,是生前的伟业作为传说流传下来,被人们崇敬的英雄,或者是被世界意识认同的人物。自己从那样的人身边夺走了一切,还因为自己而落入地狱,这种事情想必谁都会想问个明白。 “...”emiya仍然沉默着。 “再换个问题吧,为什么你知道那个吊坠可以拯救爱丽丝菲尔?那个吊坠是远坂家的传家宝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venger,你身上似乎有相同的东西。”rider继续提问。 “什么?”原本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时臣,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挣扎着坐了起来。 “那是...”终于发出了声音,但emiya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的沉默后,转过头来的avenger,露出了新月般的微笑。 “喂喂,征服王大人,消息灵通也该有个限度吧?你是哪家的八卦大妈吗?” 终于有所反应的avenger却似乎已经换了一个人,语气完全变了,白发也转为了黑发。 “哦,你出来了吗?关于你我也有很多想问的呢。” “别欺负人啊,大叔,你这么一直追问,他的情绪可是非常低落的呢。” 或者说已经低落到一个极值了。原本安哥拉·纽曼因为之前强行使用“死灭愿望”而在意识深处休息,但此刻emiya的心情已经动摇到安哥拉·纽曼可以直接占据身体的程度了。 “情绪低落的原因,是因为言峰绮礼说,因为他的过错而导致爱丽丝菲尔死亡吗?” “真敏锐呢。没办法,那家伙就是这样的,明明跟他完全没关系好吧。又不是他把那个女人开肠破肚,然后掏出心脏的,但他可是自责到想要代替那个女人死掉呢。而且他还让那个‘言峰绮礼’跟过来了,这对他而言也很不可饶恕吧,真是无聊。” “那个男人果然有这么麻烦吗?” avenger的笑容因为rider的提问而扩大了,“放着言峰绮礼不管的话,他会毁灭世界的哦。” “原来如此。” 看样子,rider也切身理解了言峰绮礼的危险[xing]。不过也是,没有危险[xing]的人是不会把别人的心脏掏出来的,那无疑是哪里坏掉的人才会干出来的。 “真,真的吗?”旁边的韦伯已经脸[se]发青,看来是想起了手握血淋淋的心脏,脸上还带着淡薄笑意的言峰绮礼了。的确,那是堪称恐怖电影的猎奇场景。 “不过说起毁灭世界,我倒想起了一个问题。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avenger?avenger的master?还是说,管你叫‘安哥拉·纽曼’比较准确呢。” 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房间内再次嘈杂了起来。 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安哥拉·纽曼,那是琐罗亚斯德教中至高的邪神。在教义中,安哥拉·曼纽被认为是恶神之首,人界的恶行全部是安哥拉·曼纽的所作所为,乃是“此世间全部之恶”。 而神灵则是属于英灵之上的概念,本身即是世界的法则,同时也可以轻易改变世界规则。 这样的东西出现在现世,尤其还是圣杯战争中,怎么能不让人惊讶。 尤其是rider说,安哥拉·纽曼就是avenger的master,这点更令人震惊。的确,avenger一直仔细隐藏着自己master的情报,但他的召唤者是“此世全部之恶”本身,而且他的职介又是avenger(复仇者)。结合刚刚言峰绮礼的提问,avenger似乎的确失去过非常多的东西,那么他以这个职介出现,回应的又是邪神的召唤,avenger这个英灵,到底想做什么? avenger想要向这个世界复仇吗?如果他的master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邪神,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必要担心言峰绮礼了,avenger看起来会更快毁灭世界。 无数的念头在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闪现,但avenger和rider的对话仍在继续。 “哦。”avenger拖长了声音,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大叔,你为什么这么说。” “非要说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根据,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线索。”rider举起了自己巨大的手指头,一个一个点了过去。 “第一,你在‘圣杯问答’那次出现的时候,自称是‘恶的伙伴’。第二,avenger,我的意思是最开始的那个avenger,他和言峰绮礼谈话的时候,提到了‘安哥拉·纽曼’这个名字,而且他显然完全不惊讶,非常[shu]悉。第三,你的魔力让人感觉非常邪恶,甚至可以唤醒人们的负面情绪。第四,你明显没有实体,所以需要用令咒占据avenger的身体出现...” 很苦恼似的皱起了眉头,rider放下了手,“总之没有决定[xing]的依据,只是依靠我直觉的猜测而已。但看你的表现,似乎是中大奖了呢。” “rider...”韦伯目瞪[kou]呆地看着rider。虽然他早就知道rider其实非常靠谱,但能通过这么零碎的线索,串联出真相,还是十分令人震惊。 “哦呀,我都说了,大叔,有时候太过敏锐也很令人烦恼的。”avenger,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安哥拉·纽曼比较准确了。安哥拉·纽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配合上说出的句子,却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诸如,你为什么会召唤英灵,你出现在圣杯战争中有什么目的,这一类的。但最需要确认的问题似乎只有一个。”rider坐直了身子,语气也改变了。 “你并不是真正的安哥拉·纽曼,是吗?” “什么?”韦伯脱[kou]而出的疑问恐怕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疑惑吧。 费了那么多劲,才猜出avenger的master的真实身份,所有人都还没从avenger的召唤者乃是神灵这件事带来的震撼中恢复过来,rider又再次扔下了一个核弹。 但这次,一直都笑嘻嘻的安哥拉·纽曼,突然变得面无表情,“rider,你为什么这么说?” 看到这样的安哥拉·纽曼,saber不着痕迹地往切嗣那边移动了一点,护住了身后的切嗣和舞弥。 安哥拉·纽曼的气场已经完全改变了,之前那个笑容满面的人不见了,他现在俯视所有人的淡漠表情,让人从心底战栗,警惕[xing]也提到了最高。 但rider的坐姿毫无变化,仍然是随意到不行的表情,“怎么说呢?就是从你身上并没有神的感觉吧,不论是神的威严也好,邪神的邪恶也好,从你身上都感受不到。” “rider...”韦伯再次叫出了rider的名字,但这次却满怀担忧。原因无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rider的安哥拉·纽曼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魔力威压几乎让人忍不住匍匐。 rider和安哥拉·纽曼就这么凝视着这彼此,气氛中的紧张感逐渐蔓延。 “哈。”突然间,安哥拉·纽曼的表情改变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简直像见到了什么搞笑到忍不住的事情似的大笑出声,笑得从原本坐着的窗台掉了了下来。 “痛痛痛。”掉到地上的安哥拉·纽曼一边笑着一边抱怨,“这身体怎么这么多伤啊,一碰就痛,正义的伙伴是怎么忍住这么痛的啊。” 但下一刻,非常突然的,安哥拉·纽曼收敛了笑意,仿佛是脱掉了面具露出了下面无机质的脸,毫无感情的声音简直和神灵一般,“rider ,如果你的猜测是错的,我就是真正的神灵,那么此时我已经以不敬之名将你处死了。” “但是——”突然高昂起来的声音,安哥拉·纽曼就像个情绪不稳定的[jing]神病人一样,再次露出了新月般的笑容,“你说得没错,大叔,我才不是神明那种上等货[se]。我只不过是被当做安哥拉·纽曼而献祭的活祭而已。”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呢?看着声嘶力竭笑着,就像是自己刚刚讲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似的安哥拉·纽曼,每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安哥拉·纽曼是如此坦率,相对于原本的那个avenger而言,简直可以称得上有问必答。但坦率是一种傲慢的力量,只有那些明白无人敢于质疑自己的人才敢使用,或者是在确保无人能够质疑自己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 就算并非真正的神灵,面前坐着的这个人,也有着和言峰绮礼同样的危险[xing]。不,应该说是更危险,言峰绮礼还会因为追求愉悦而多少可以预测,安哥拉·纽曼则如此喜怒无常,不输真正的神明。 按照规则,在合适的场合表露合适的表情,本来就是弱者的游戏。真正的强者根本无需在意。想笑就要笑得最大声,想哭就要哭得最放肆,这种随心所[yu]的表达正是强者的特权。无疑,安哥拉·纽曼强大到足以蔑视一切,足以无所顾忌。 所有人的心里对安哥拉·纽曼的警惕都提上了新的台阶。 “看来你似乎是许多事情的元凶啊,无论是avenger还是言峰绮礼,似乎都和你有不小的牵扯呢。或者说,这场圣杯战争本身,都和你有关?”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只有rider面[se]如常地坐着,继续自己的提问。 “受不了了。”无视了rider的问题,安哥拉·纽曼按着刚刚被言峰绮礼击中的胸[kou],闷闷不乐地抱怨,“真的很痛哎,我最讨厌痛了。算了,就让正义的伙伴来回答八卦的大叔吧。” “喂,不要逃避问题。”rider的阻止并没有起到作用,黑[se]的头发再度变黑,emiya出现了。 “rider,和言峰绮礼的过节是我的私人恩怨。”emiya冷淡地说。 “avenger,不要只挑选最简单的问题回答。这不就和你的master一样了吗?遇到麻烦事就全部丢给你。” “为master排忧解难,本身就是servent的职责吧。”忽视了rider的激将法,emiya的回答和拒绝没什么区别。 事实上就是在拒绝吧,拒绝rider他们继续干涉下去。 “和那个男人的因缘就由我亲自斩断,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这是为了那边那个叫卫宫切嗣的男人吗?” emiya的拒绝,被rider用一句话堵回去了。rider将视线投向了绷着脸,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切嗣。 “rider...” “在场的人,可不会觉得卫宫切嗣和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是两个毫无关系的名字。” 同姓的两个人,绮礼也说过emiya在守护切嗣和saber。很明显,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我说avenger,你是,未来的英灵吧?” “...” emiya用沉默作为回答,但不否认就已经是最大的肯定了。 “果然,怪不得你有着谁也猜不到自己真名的自信。还未成为英灵,还未留下传说,这样一来无论调查多少都不可能知悉真名。就像你说的那样,除非你自己透露,不然不可能有人知道。” 像emiya这样在现在完全没有人知道的英灵,不像其他的英灵那样有知名度补正,可以提升战斗力。emiya只凭借着自己本身的力量,以及头脑,就可以和他们这些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打得有来有回,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令人惊讶。 “未来的英灵!这是可以的吗?”韦伯还没跟上对话的节奏。他还在为未来的英灵这件事感到诧异。 未来的英灵,就表明在现在这个世界节点,对方是还未成为英灵的人类,或者说连这个人现在是否存在都无法确认。对于能否召唤出这样的存在,韦伯抱有疑问,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韦伯·维尔维特,这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能的。”出声回答韦伯的,是躺在沙发上的时臣。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英灵是被世界认可的存在。他们死后,灵魂被固定在了英灵座上。而英灵座 是从时间和空间上,都与现实隔绝的地方。未来成为英灵的人也是如此,在被引入英灵座之后,就从世界之理以及时间轴上被隔绝开了。” 作为制造了圣杯的御三家的继承人之一,远坂时臣比在座任何人都有资格解释圣杯的原理。 “英灵座上没有时间的概念,你可以理解为我们的时间像是河流,有上游和下游之分,时间不能倒流,正如水不能逆流而上。但英灵座就像是湖泊,我们从里面掬起一捧水,里面可能混杂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 时臣的语气此时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像是自己也对接下来说的话感到吃惊似的。 “因此在圣杯战争中,召唤未来的英灵是可能的,但基本上不会有人这么做。” “为,为什么?” “无法确定触媒。” “哦...” 韦伯召唤出rider所用的触媒,是伊斯坎达尔王生前用过的披风的碎片。其余的servent也是,都是用各种各样和自己生前传说有着联系的物品,作为媒介召唤出来的。 唯一的例外,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雨生龙之介,他凭借相[xing]召唤出了与自己灵魂契合的狂人caster。 “现在的我们无法得知与未来的英灵有着联系的触媒是什么,甚至连那个英灵的存在都不知道。” 不知道强弱是一回事,就连召唤出的到底是英雄还是恶魔恐怕都无法确定,像caster那样邪恶的反英雄被召唤出来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子,你理解了吗?理解了的话,我就接着问了。” “哦,好。” rider在确认韦伯是否理解了。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不管。既然知识就是权利,无知是一种罪恶,那么每个人都有权利获取相同的知识,这也是伊斯坎达尔王的信念之一。 “rider,你可以放弃圣杯吗?”但是没等rider继续发问,emiya就抢先开[kou]了,眼神极为认真。 这唐突的话语让rider发出了类似感慨的声音,“可以解释一下吗?” “那个圣杯无法实现你的愿望,是危险到可以毁灭世界的东西。现在圣杯内部的魔力不是无[se]的,而是已经被污染了。” “为什么?”马上提问的是时臣。作为制造并管理圣杯的御三家之一,时臣对此自然是怀有最大的疑问的。 “一切的开始,是第三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lun]家族召唤出来的英灵。当时爱因兹贝[lun]家族的master,就像这次一样,渴望召唤出来最强的英灵,只是这个愿望从一开始就错了。” 除了emiya之外没有人开[kou],他正在讲述的是本无人知晓的圣杯战争秘辛。 “爱因兹贝[lun]家族抱着必胜想法召唤出来的东西,却是个徒有神灵之名,但却连英灵都算不上的存在,充其量算得上一个人类的穷途末路而已。作为邪神的活祭,他以己身承受了世界上所有的罪恶,承担了所有人的憎恨,这算得上拯救了整个世界,因此他被世界的意识承认了,成为了英灵。” emiya苦笑着,明明渴望最强,召唤出来的却只是最弱的存在。 “但是,他只是个人类的灵魂,没有传说中的武器,也没有强悍的能力。区区人类,被卷入英灵间的战斗,没有理由能活下来,因此他最先被打败了。但问题并未结束,或者换句话说,正是因为他被打败了,才是问题的开始。” 声音逐渐紧绷,emiya的表情越发严肃,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才是正题。 “他在圣杯战争中败退后,被圣杯的容器吸收,而圣杯的容器被破坏后,他又被圣杯本身吸收了。而他本身就是恶的具象化,因此无[se]的圣杯就这么被污染了。现在的圣杯是会以破坏的形式,来实现各类愿望的残缺品。” “你有什么依据吗?”时臣发问了。这也可以理解,自己管理的东西,实现自己愿望的东西,居然有了这样的缺陷,无论是谁恐怕都很难接受。 “这次圣杯战争的caster和他的mastser,就是最好的证据吧。他们都是只会屠杀人类的存在。圣杯原本只会选择配得上的人来争夺它吧,现在就连这种杀人魔都被认可了资格,只能说明圣杯本身就有问题。” “...”时臣沉默了。 因为确实如此,但凡见过caster的恶行,都不可能把他认作英灵,但偏偏他又被作为英灵召唤出来。作为在场最了解圣杯本质的人之一,时 臣只要稍加思索就能明白这个道理。 除了本来就只是想证明自己的韦伯,其他所有怀有愿望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浮现出了失望之[se]。毕竟,他们赌上了生命,甚至赌上了所爱之人,来争夺圣杯,到头来却被告知只是无谓之举。 “是这样啊。”rider发出了感慨的声音,“看来这次的远征也到头了呢。” “rider,至今为止的战斗都白费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灰心丧气当然会有,但是,”rider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本来以为只有一次的人生,现在有了第二次机会,谁能断定没有第三回呢?” “真是不服输的男人。”rider的话语,让emiya也露出了微笑。 现场[yin]沉的气氛也多少松动了一些。 “说起来,avenger你既然一直知道圣杯的真相,为什么不和别人说呢?” “说了就会信吗?”emiya反问道。 不可能吧。 rider或许会相信,但那是因为rider比较特殊。参加了圣杯战争的,不论是master还是servent,都是被万能的许愿机这一奖品吸引来的。就算emiya和盘托出所有的真相,也会被看做是计谋吧。 不会有人一开始就相信身份不明的对手的。如果想取得别人的信任,自己首先就要付出代价爱。如果对方要求emiya先说出自己的真名,或者是master的情报怎么办?如果emiya提供了这些情报,但仍得不到信任怎么办? 结果就会变成,emiya被利用这些情报杀死,知晓全部真相的人就这么死去,之后无论是谁得到圣杯,“此世间全部之恶”都会降生于世,世界迎来毁灭的命运。 说到底,人类的敌人既不是幻想种也不是吸血鬼,而是身边的其他人。 就像现在,即使在面对绮礼这种规格外对手的情况下,房间内的人们也是各怀心思吧。 “rider,或许你有做侦探的潜质。”emiya感叹道。 第 28 章 “而你则是劳碌命,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没准是这样呢,但这就是命运吧。”emiya苦笑着认同了rider的说法。 “avenger,我也有想问的事情。”saber在这时突然[cha]话了。 “我和切嗣...究竟对你做过什么?” 终于,这个emiya最不想回答的问题还是来了。沉默再次在这个房间里蔓延。 “...saber,那不是你的责任。之后的事情,我也只是走上了我选择的道路而已,不是你或者切嗣的责任。而且就算要责怪,那也是某个不是你的你...” “我不想听这种话,我们和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saber直接打断了emiya绕[kou]令一般的句子,她那坚决的表情仿佛在说,“不管有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 “哦呀,骑士王大人也被大叔的好奇心传染了吗?” 随着玩笑一般的话语,emiya替换成了安哥拉·纽曼,“骑士王大人,有些事情之所以成为秘密,是因为它们有成为秘密的必要。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哦。” “不知情的话,就没办法解决了,不是吗?” “即使会让洁身自好的骑士王大人自我厌恶得想死?” 安哥拉·纽曼毫不留情的发言,让saber一时语塞。的确,emiya甚至都不想面对自己的过去,自暴自弃地让安哥拉·纽曼来处理这件事。但这让saber更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无妨,如果是我的罪责,那我会承担。” “真是高尚呢,不愧是亚瑟王,有着模仿不来的荣耀感。”安哥拉·纽曼用emiya的声音发出乐不可支的笑声,“有趣,那就试试看好了。” “试什么?” “等一下。”安哥拉·纽曼像醉酒似的,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房间。 众人目送着他离去。不一会,安哥拉·纽曼就回到了房间,手里拿了一个瓶子和一个高脚杯。 “红酒?不喝醉就没法说?”rider吐槽道。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哦。”安哥拉·纽曼咧开了嘴,满脸笑容。 他将红酒和高脚杯都放在了桌上,然后拔掉酒瓶的木塞,往高脚杯里倒入了酒。 “好了,骑士王大人,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 安哥拉·纽曼不止从哪里取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刀,将刀刃贴在手指上,轻轻按压。锋利的刀刃立刻划破皮肤,伤[kou]处立刻流出了鲜血。他将流着血的手指移到就被上方,一滴血就这么滴入了红酒中。 但就是这一滴血,让酒[ye]发生了剧变。红酒变得漆黑,就如同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绝对黑[se]。现在,滴入了安哥拉·纽曼血[ye]的红酒,变成了孕育着魔力的[ye]体。 “这样就准备好了,骑士王大人,这就是了解所有真相的最快速手段啦。” 这么说着,安哥拉·纽曼把酒杯递了过去。现在的他,简直像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孩童一样开心。 “大部分生物喝了这东西都会死吧,不过骑士王大人的对魔力是a,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要喝了它?”saber皱着眉头看着那个[ye]体。且不提滴了血的红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单是里面包含的魔力,就让人非常不舒服了。 “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真相哦。” 安哥拉·纽曼的声音简直像引诱人类的恶魔,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saber犹豫着,还是伸出了手,但就在她的手指即将感受到酒杯的冰冷的前一刻—— “住手。”avenger的右手突然紧紧握住了左手手腕,阻止左手将那杯酒[ye]递出,苦涩的声音显然来自emiya,“还以为你想做什么...就算是玩笑,也太过分了。” “哦呀,想把这件事当做玩笑打发吗?你保护过度了吧,正义的伙伴?” 同一张脸,同样的声音,不同的是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那是身体在两个人间来回切换的体现。emiya和安哥拉·纽曼正使用着同一个身体相互争执,就像是舞台上的演员正在演独角戏一样,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saber伸出的手也因此不知所措地停在了空中。 “saber,那杯酒你不喝的话,我可喝掉了。” 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越过saber拿走了酒杯。那样巨大的手掌,是rider。 “住手,rider,那个就算对于英灵来说也是致命的毒药。” “名为‘真相’的毒吗?有时候烦人的真相也会变成剧毒的。”故意歪曲了emiya的意思,rider一边摇晃酒杯,让空气浸润红酒从而达到醒酒的效果,一边意味深长地笑着。 “rider,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avenger,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和saber都是王,所谓的王者,即使会回应臣下的想法,但最终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那是你的字典里,对‘任[xing]’这个词的注释吗?” 即使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rider仍然一如既往地说出了一套不得了的理论,而emiya则无力地进行了吐槽。即使同为王的saber,看向rider的眼神中也写满了无可奈何。 “avenger,虽然rider的理论很粗暴,但我也不打算退让。”saber说话的语气非常坚决,传达出哪怕拔出圣剑也要守住红酒杯的决心。 稍微有那么一会,emiya和两位王互相瞪着。 “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让步的吗?”在仿佛永恒般的寂静过后,选择退步的是emiya。 “当然。” “这还用说?” saber和rider立刻给出了答复。 “rider,把酒杯给我一下。” “你想做什么?” 看着rider把酒杯藏到身后,就像是怕被抢走玩具的小孩一样,emiya哭笑不得地说,“既然已经说好了,我就不会反悔的。不相信我的话,你拿着也行,但递过来一下。” rider满脸怀疑地递出了酒杯,那警惕的样子,如果emiya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毫无疑问,rider都会马上行动的吧。 但emiya遵守承诺,没有拿过酒杯,而是投影出了一把小刀,将安哥拉·纽曼刚刚切开的地方再次划开。指尖渗出了血丝,emiya将其滴入了酒杯。 受到emiya魔力的作用,红酒改变了颜[se],原本绝对的漆黑逐渐变浅,变成了介于黑白之间的灰[se]。 “掺入了我的血,应该能够中和一些安哥拉·纽曼的魔力,这样的话应该即使rider喝了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avenger,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忽略了rider不满的吐槽,emiya没有看着现场的任何一个人,盯着某处墙壁,自顾自地说,“魔力链接如果是通畅的话,卫宫切嗣和韦伯·维尔维特也可以看见你们看见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emiya就走出了房间,直到关上门都不曾回一次头。 “avenger...” “不要介意,saber。他既然把这个留下来了,就说明他同意我们了解他的过去了。” rider手中的酒杯,注入了两位英灵的魔力。 “韦伯·维尔维特,可以帮个忙吗?”时臣突然挣扎着坐起身,呼唤着韦伯。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红[se]的宝石,递给了匆忙走到他身边的韦伯。 “这是什么?” “储存了我魔力的宝石,可以麻烦你吞下去吗?” “哎?” “这样一来,我的魔力就可以融入你的魔力,从而使用[jing]神同步的魔术。” 这个魔术的原理,和远坂宅与冬木教会联络时使用的通信机时一样的。往对方体内释放魔力,与自身的魔力同步,从而实现知觉共享。简而言之,可以理解为更简易版的魔力链接。 时臣也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se]。毕竟也是做父亲的男人,他的亲情可以理解。 “作为报酬,宝石里的魔力你可以随便用。我选择的这颗宝石,是储存魔力最多的一颗。你和rider的魔力都还没有彻底恢复不是吗?”时臣提出了等价[jiao]换,对于还没有彻底恢复魔力的韦伯来说,的确是划算的买卖。 “小子,拒绝了伤员的请求可不好啊。” “知,知道了,我吞就行了吧。”尽管韦伯知道,这颗宝石一旦进入他体内,就会失去形体变成纯粹的魔力。可将坚硬的宝石放进嘴里,他还是有点难以下咽。不过rider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惊慌之下,那颗宝石掉入了他的咽喉。 “rider!!!” “你看,这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rider豪放地大笑。 “可以吗,切嗣?” “可以。” 另一边,saber则和切嗣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得到切嗣许可的saber站在了rider面前,看着rider将那杯酒平分成了两杯,然后接过其中一杯喝下。 红酒划入喉咙的感觉和普通的酒[ye]没什么区别,但变化说来就来。 “呃!” saber几乎站不稳,在体内魔力的震[dang]下,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体内魔力的奔流突然停止,四周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个人站在完全漆黑的空间内,四周什么都没有。一点光都没有的空间里,甚至连上下左右的区别都模糊了。 “欢迎大驾光临,骑士王大人。” 声音突然在身后出现,saber下意识地转过身。 “别这么戒备嘛,我可是特意出来迎接你的。” “安哥拉·纽曼?”漆黑的空间里什么都看不见,saber从那故作伤心的声音里推测出了声音的主人,“这里是哪里?” “你不是想知道正义的伙伴的过去?这里就是哦。”随着安哥拉·纽曼饱含笑意的声音,漆黑的空间突然亮了起来。saber扫视四周,发现自己位于一个半圆形的彩[se]玻璃球正中央。 “想知道什么的话,就自己去看吧。” 这句话似乎开启了什么,周围的彩[se]玻璃上逐渐浮现出了人影。一开始只有saber自己的倒影,后面逐渐出现了更多人的,切嗣、爱丽丝菲尔、舞弥、rider、言峰绮礼…… “这是?” saber注视着彩[se]玻璃,另一个时间线的记忆逐渐流入了脑内。 祈愿平息世间纷争的切嗣,和祈求用圣杯拯救国家的saber。 为了让自己本就充满荣光的人生更加完美,而参加圣杯战争的肯尼斯,和祈愿贯彻生前未曾实现的骑士之道的lancer。 为了实现家族的夙愿,追求着根源的时臣,和为了取回作为自己所有物的圣杯而回应召唤的archer。 为了报复老师,取得名誉而投身于这场杀戮的韦伯·维尔维特,以及想到达世界尽头的rider。 不清楚自己愿望,但听从父亲 璃正和老师时臣的话语,为了帮助时臣取胜而参战的绮礼,以及一边对master不满,一边追求圣杯的assassin。 在犯罪途中心血来[chao]召唤servent的龙之介,以及向圣杯许愿复活圣女贞德的caster。 因为对时臣的嫉妒,以及想在暗中守护心爱的女人和她的女儿,而堕入地狱,忍受着超越死亡痛苦的间桐雁夜,以及为了弥补生前遗憾而成为野兽的berserker。 “这是什么?!”saber因为一瞬间承受了过多的记忆,而下意识地从彩[se]玻璃上移开了视线。 “这就打算放弃了吗,骑士王大人?”安哥拉·纽曼戏谑的声音响起。 “这是avenger的记忆吗?” “不,这是我的记忆。” “你说什么?” “因为我,‘看见了’全部。”安哥拉·纽曼的话语浸满了扭曲的笑意。 “安哥拉·纽曼,你到底是谁?”仔细想想,avenger刚刚虽然解释了很多,但都回避了重点。他说安哥拉·纽曼并非真正的神,说安哥拉·纽曼污染了圣杯,但安哥拉·纽曼,这个身上充满了秘密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嗯?骑士王大人这时候还要问我吗?你差不多都猜到了不是吗?” saber没有说话,她的确有所猜测。但那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可能[xing],因为按照她的猜测,安哥拉·纽曼的真实身份是—— “好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了。骑士王大人只要看到最后就能明白了。这次,可千万不要再移开视线了哦。” “...我知道了。”saber再次看向了彩[se]玻璃,但她现在已经做好觉悟了。 影像再次如同汹涌的河流一般流入了脑海。 该说是命运的安排吗?在saber被召唤出的同一时间,吉尔伽美什、rider和berserker也被召唤了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saber没有和切嗣建立信任,就来到了决战之地的冬木市。 到这里为止还和saber的记忆一致,但之后的发展完全不同。 港[kou]那一战,是rider出手救了saber,avenger没有介入。 无论哪里,都找不到他红[se]的身影。 圣杯战争在缺少avenger这一存在的前提下展开,并逐渐偏离了saber的记忆。 入侵城堡的caster被她和lancer共同击退,在这期间,单枪匹马想要袭击爱因兹贝[lun]城堡的肯尼斯,被切嗣用起源弹打碎了所有魔术回路。而察觉到主人的危机,lancer不得不前去营救,从而放跑了caster。 闯入rider发起的酒宴的不是caster而是assassin,然后就被rider使用王之军势杀死。 城镇中心的未远川中,caster召唤了巨大的海魔。为了杀死共同的敌人,lancer主动折断了必灭的黄蔷薇,取回了全部力量的saber用契约胜利之剑把caster斩杀。 这些全部都和saber知道的不同,区别就在于avenger是否存在。这就是avenger没有介入的,原本该有的历史的走向吗? 圣杯战争忽视了saber的思考,继续进行着。 在切嗣的战术下,lancer自杀,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索拉被杀。即使并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切嗣那冷酷无情的策略还是让saber皱起了眉头。 然后,因为太多的servent灵魂被圣杯的容器吸收,爱丽丝菲尔已经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只能躺在作为新据点的市内[ri]式住宅的仓库内。而切嗣听取了她的愿望,取出了埋在她体内的东西。 “那是,我的...” 黄金的剑鞘。从爱丽丝菲尔胸[kou]出现的,那是曾经守护过saber的宝具,遗世独立的理想乡。 看到这个后,saber明白了,在这个世界里,爱丽丝菲尔在失去心脏后还能存活的原因,恐怕也是阿瓦隆救了她。而且很可能,正是这件宝具抑制了爱丽圣杯化的过程。 另一边,言峰绮礼听从吉尔伽美什的蛊惑,为了追求自己的愉悦,用时臣赠与自己的azoth剑,杀死了时臣,然后与吉尔伽美什签订契约,开始行动。 间桐雁夜被言峰绮礼的话语欺骗,用令咒将berserker伪装成rider后,掳走了爱丽丝菲尔,并杀 死了舞弥。爱丽丝菲尔则在回答了言峰绮礼的问题后被杀害。 而间桐雁夜,作为绮礼愉悦的祭品,亲手扼死了自己爱着的葵。 “这...”saber说不出话。 但画面没有停下,圣杯战争的车轮滚滚向前。 rider对上吉尔伽美什,saber对上berserker,切嗣对上绮礼。 rider的王之军势被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粉碎;得知了berserker真实身份的saber则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若非作为其master的间桐雁夜魔力耗尽,倒下的或许就是saber了。而经历了与兰斯洛特的诀别,saber依然追求着圣杯。因为她只剩着一个方法了,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但这份想要弥补过错的心情,才是创造最大错误的来源。 切嗣在和绮礼的战斗中几次濒临死亡,最后依靠阿瓦隆的起死回生之力将绮礼[bi]入绝境,打穿了绮礼的心脏。 然后,切嗣被圣杯吞没。 saber在听过圣杯对切嗣的发问后,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追求的绝非这样的东西,这种被污染的圣杯绝不可以存在于世。 但影像里的saber却不知道这些,自己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却依然愚昧地执着于圣杯。saber想要阻止那个自己,但这只是记忆,所以她什么都做不到。 最终,saber抵达了爱丽丝菲尔变成的圣杯前。吉尔伽美什也在那里现身,并要求自己成为他的妻子,双方因此开始了[jiao]战。而因为之前和兰斯洛特的战斗,saber已经疲惫不堪,无法和平时一样挥剑。 近在咫尺,却无法取得圣杯的绝望席卷了saber,但她仍怀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切嗣还持有两枚令咒,她希望切嗣能够使用令咒扭转战局。 但这最后的期待也遭到背叛。 切嗣的命令不是打败吉尔伽美什,而偏偏是破坏圣杯。不知情的saber悲痛地呼喊切嗣住手,但切嗣则接连使用两枚令咒,强行命令saber破坏了圣杯。 黄金之杯被契约胜利之剑破坏,saber最终也没能和自己的master相互理解,只能恸哭着回到血染的卡姆兰之丘。 “呼...呼...”saber剧烈地喘着气,画面中,她自己在卡姆兰之丘上的悲鸣深深触动了她。 “如何?”安哥拉·纽曼的声音在身前响起,仿佛俯视着跪在地上的saber一样,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嘲弄着,“这就是你们原本要到达的重点。” “他们...他们之后怎么样了?” 在圣杯被破坏后,至少韦伯和雁夜还活着。 “韦伯就那样活了下来。雁夜则是被自己想要拯救的少女推到了虫子里,在绝望中被虫子啃食掉了。” “切嗣和言峰绮礼呢?” “这就值得好好介绍了。” 这么说着,saber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门。 “骑士王大人,你之前问过吧,为什么你们会和正义的伙伴有仇?答案就在门后面。” “门,门后...”saber摇摇晃晃地靠近门。 “再往前就是那家伙的回忆了。准备活动就已经动摇成这样,你还有继续向前的觉悟吗?” saber的手指已经碰到了门,却因为安哥拉·纽曼的话语而停住了。 “言峰绮礼那家伙说的话,我觉得没错哦。我要是正义的伙伴,我就会怨恨你们,怨恨到哪怕追逐到时间的尽头,也要把你们杀掉哦。即使这样,你也要打开这扇门吗?对于你和卫宫切嗣而言,这扇门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吧,我觉得不打开会比较好哦。” 罕见的,安哥拉·纽曼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笑意。 “即使如此,我也必须知道。”saber的生意很微弱,但其中写满了决意。“我的所作所为引发了什么,我都必须知道。” “这样吗?我和那家伙不一样,我不会阻止你的。” 忽视了安哥拉·纽曼的嘲讽,saber的手指触及了门扉,轻轻推开了门。 “送你一句忠告吧。门后面的,是英灵emiya的绝望与希望。” 绝望与希望,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和安哥拉·纽曼的句子一起扑向saber的,是门后冲天的火光和炙热的风。 等回过神来,saber已经站在了地狱的中心。 第 29 章 第 29 章 “这是...什么?” saber感觉自己的声音十分陌生,因为太过沙哑,以至于很难相信是自己的声音。 地狱,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画面,在四周展开。 肌肤感受到的热风,耳边传来的悲鸣,鼻尖嗅到的生物被烧过的味道,以及视野里那些被火烧至碳化,曾经是人的那些东西。 悲鸣,哀叹,以及尚存一息的幸存者们祈求救赎的声音,轮唱似的传来。 “等,等一下!” saber马上向近旁的一个孩子伸手,想要抱起他,但saber伸出的手只是穿过孩子的身体,碰到了后方的空气。 “这是?” saber想起来了,这不是现实,而是在avenger的记忆。此处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自己只不过是旁观者而已,就和舞台下的观众无法触及台上的演员是一个道理。 “怎么了?” 空间一瞬间发生了扭曲,事物的轮廓开始崩坏、混杂、褪[se],仿佛世界的纹理发生了崩溃,互相掺杂,模糊不清。片刻后,世界似乎恢复了原状。但所有东西的轮廓仍然继续发生崩坏,世界褪[se]的现象仍然断断续续地发生。 “这到底是...” 在环顾了这个世界发生的异变后,saber抬起了头,然后发现了—— “那,那是?” saber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天空中挂着黑[se]的太阳——不对,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天空中开出了一个漆黑的孔洞。 洞中正不断流出黑[se]污泥,与安哥拉·纽曼记忆中,将切嗣吞噬的黑泥是一样的。这些污泥倾斜在下方的大地上,所及之处燃起火焰,黑[se]的火焰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这是安哥拉·纽曼的...” 这和安哥拉·纽曼打败了吉尔伽美什的固有结界一模一样。大地上立着的剑被换成了人,漆黑的火焰燃烧着整个城镇,微妙地和那个固有结界重合了。 原来那个心象风景的原型就是这里。 最终,空中的孔洞随着拂晓的到来,渐渐缩小,最后完全闭合。然而,地面的火势虽然有所减小,但仍有不少的东西还在燃烧。大概是受了火焰热量的影响,天空中雨云凝结,开始降雨了。落下的雨水让地面的温度降低,起到了灭火的作用。 “唔...” 可火焰的停歇,只是让地狱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了而已。 saber绝望地跪了下来,到处都是被烧死的人的尸体,每一具都焦到无法辨认。 “怎么会...” 这就是saber和切嗣的战斗所带来的最终结果吗? 为了拯救国家,为了消除纷争,他们不惜将爱丽丝菲尔和许多其他东西都牺牲掉,可最终抵达的尽头就是这样的东西吗?没有得到所谓的万能的许愿机,只是让生活在这里的一无所知的无辜民众,遭受了无妄之灾而已。 算什么英雄? 算什么王? 不知分寸应该也要有个限度,这样的话不就和死神没什么区别了? “呼...呼...” saber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人的呼吸声。 “还,还有活着的人吗?” saber盲目地跑了起来,不去看周围那些烧焦的尸体,只是直直地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还...活着。” 那是一个红发的男孩,还不到十岁,脱水的症状已经非常明显,摇摇晃晃地走着,马上就要倒下。 saber伸出了手,而男孩的身体穿过了那只手,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saber看着自己什么都没能抓住的手,发出了哀鸣。 “有,有谁...有谁可以救救这个孩子——” 哪怕知道谁也听不见这祈求,saber仍然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就算有以一敌万的圣剑,几乎所有魔术都可以弹开的对魔力,甚至可以称为预言未来的直感能力,但现在saber连眼前唯一幸存的男孩,都无法拯救。 “...好难受啊。” 男孩的声音飘入了saber耳中,那是立刻就会消失在雨中的细小声音。可是saber什么都做不了。 “有谁...这个孩子就快死了...” 被所有骑士敬仰的亚瑟王,抬起了头,茫然地凝视着俯瞰大地的苍穹。 那里没有光和热,没有虚掩与[chou]搐,有的只是一个苍白无力的真相。 她亲手制造了这个地狱,而身边躺着地狱唯一的幸存者。 可她无能为力。 但是,仿佛是有谁听到了她的愿望一样,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迅速向这里靠近。saber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见了一张[shu]悉的脸。 “切嗣!” 卫宫切嗣在拼命地奔跑,他的眼睛里没有别的,只有那个倒下的男孩。他将男孩抱起来,看见了男孩胸[kou]微弱的起伏。 “...还活着。太好了,还活着。” 确认了男孩生死的切嗣,表情一下子崩溃了。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这是saber第一次看见切嗣哭泣,但她明白切嗣现在的心情。在这片由于自己过错而产生的地狱,还有一条生命幸存着。 得救的并非是男孩,而是切嗣被救赎了。 但下个瞬间,切嗣的脸[se]就变了。saber也马上察觉到了原因,那是因为男孩的呼吸越来越浅。切嗣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胸[kou],手中的光芒逐渐凝聚成型。 “将我的剑鞘...” 由于这个世界的saber已经消失,剑鞘的光芒正在逐渐减弱,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到男孩的身体再生,剑鞘就已经失去效力了。切嗣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将剑鞘靠近男孩的胸[kou]。剑鞘分解,化为光粒进入男孩的体内。 “切嗣打算把我的剑鞘埋进这孩子的体内吗?” 的确,这样做的话,不是从外面而是从内侧,就可以在剑鞘完全失去效力之前拯救男孩的生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saber当然也赞同切嗣的判断。 然后周围变暗,场景发生了变化。回过神来,saber已经站在了医院病房里。 床上躺着刚才的男孩,他仿佛被[chou]空了一切一样发着呆。saber见过那样的表情,那是在战乱中失去了一切的人会有的表情。那个男孩也一样,在那场大火里失去了一切。而病房中并非只有他一人。 “还有这么多...都活下来了...” 除了男孩之外,还有好几个孩子包裹着绷带,躺在病床上。那场火灾幸存下来的并非只有男孩一人,saber被这一事实拯救了。并非可以觉得自己的罪过可以被宽恕,只是这么多幸存者还活着这一事实,对她而言就是救赎。 突然,病房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切嗣...” 切嗣穿着和saber记忆力一样皱巴巴的大意,坐在病床侧面的椅子上,露出了和男孩一样空洞的眼神,询问着,“你好,你就是士郎是吗?” “这孩子...是avenger?” 谁也不会生下来就是大人。而这个孩子,就是英灵emiya的孩童时代。saber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理解了言峰绮礼所说的,他们和avenger有仇的含义。 他说的没错。 自己和切嗣,从avenger那里...不只是avenger,还从许多的人那里,夺走了一切。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夺走了一切,病房里的这些孩子,全部都是和avenger一样的受害者,是saber他们的罪证。就和兰斯洛特一样,avenger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怨恨saber和切嗣。 还有一个疑问被解开了。 avenger能够完美地投影出她这个原所有者也难辨真假的“遗世独立的理想乡”,是因为他自己被埋入了剑鞘,所以才能投影得那么完美。 “单刀直入地问了,去孤儿院,还是被初次见面的大叔收养,士郎觉得哪边比较好?” “嗯?”切嗣打算收养这个孩子? 这是在赎罪吧。本来的话,切嗣没准是想收养这里所有的孩子,但那有点太过不可能。切嗣明白这或许只是伪善,但也想着哪怕只有从大火里,他亲手救出的那个孩子也好。 saber能理解这想法,同时也明悟了这一想法所造成的后果。 “这就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的开始?” 正因为被切嗣收养了,男孩——士郎,才能成为卫宫士郎。 saber看着男孩盯着切嗣,思考了一瞬间,然后指了指切嗣。这就是他的选择了。 “是这样啊,太好了,那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哪怕是早一天适应新家也好。” 切嗣对于男孩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从心底感到安心和喜悦。可能是因为太过开心,他的动作稍微显得有点粗暴。 “哎呀,还忘了说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我家之前,有一件事不得不说清楚。” 切嗣严肃地开[kou],“我是个魔术师。” 然后画面再度切换,这次是在某个[ri]式住宅的院子里。切嗣和稍微成长了一些的男孩坐在廊下。 “切嗣...”saber的视线被切嗣吸引了,他显得相当憔悴和衰弱,“你...快要死去了吗?” 死期将至,而切嗣自己也明白这一点,saber的直觉是这么告诉她的。但是,不仅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完全没有畏惧,曾经那个冷酷无情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似乎也消失了,现在的切嗣表情相当柔和。 透过男孩的成长,saber可以看出,距离第四次圣杯战争已经过去了数年的时光。在这段时间里切嗣经历了什么呢?saber不清楚,但她觉得那一定是一段足够充实并且快乐的时光。 “小时候,我曾经憧憬过成为正义的伙伴。”切嗣看着月亮,开[kou]说道。这大约就是给身边男孩的遗言了,或许是对于被那场火灾夺走了一切的男孩的忏悔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啊?曾经憧憬,意思是现在已经放弃了吗?”一无所知的男孩,不满地发问。这个孩子一定很喜欢切嗣,说不定还憧憬着拯救了自己的切嗣,所以才会对说出自我否定话语的切嗣感到不满。 “嗯,很遗憾,英雄是有保质期的。一旦成为了大人,就没办法再当正义的伙伴了。这种事情,我要是能早点察觉就好了。” 切嗣很抱歉似的笑了,那是混杂了自嘲和后悔的微笑。他已经犯下了愚蠢的,难以偿还的罪孽,而罪证就是身边的男孩。男孩的亲人、朋友,甚至原本的名字,都在那场诅咒的大火里被焚烧殆尽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吧。”男孩这么说着。 “是啊,这就没办法了呢。”切嗣望着天空。 saber循着切嗣的视线抬头,看见了一轮明月。那是英灵emiya即使穿越了无数时光,都不曾忘记的月亮。 安详又平和地坐在养父身边,一起赏月,这一定是avenger在心中埋藏的珍贵回忆。所以这月亮显得无比柔和而美丽。切嗣就是在这样的月光下,在avenger的陪伴下逝去的。 “既然如此,就换我来吧。” “哎?”男孩突然的话语让saber发出了低低的惊讶声。意识到之后,她立刻收声,好在她并没有打扰眼前这静谧的景象。 切嗣则是呆呆地看着自信满满的男孩。 “老爹是大人了所以没办法,我的话就没问题了。所以[jiao]给我吧,老爹的梦想。” 那是多么幸福的发言,只有一无所知的男孩才可能说出来。 切嗣为什么会在人生的尽头,得出这样悲观的结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男孩并不知情。但男孩的话语却让脸上总是有着[yin]郁痕迹的切嗣,露出了真正安心的笑容。 “这样啊,那就好,我放心多了。” 说完这句,切嗣就如同睡着一般,闭上了眼睛。 男孩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抬头仰望夜空。 “切嗣,你又一次被他拯救了呢。”saber看着切嗣安静的面容,说出了无法传达的话语。 然后时间快速前行,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变化。 “是...avenger吗?” 会犹豫也是难免,saber眼前的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样子,但不知为何,他正躲在[cao]丛中看着前面。 “avenger,在做什么...那是!?” 学校的空地上,传来了剑戟之声。saber将目光投向了声音来源,看见了手持赤红长枪的蓝[se]骑士和拿着双刀的红[se]骑士之间的战斗。 “那是avenger和...lancer?” 没有认错,那就是saber认识的avenger。另一位拿着枪战斗着的,恐怕正是枪之英灵lancer。 “这是...圣杯战争?”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但绝不可能。圣杯战争60年才会有一次,而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就算再次和圣杯战争扯上关系,也应该年龄再大一些才对。 但眼前所见的,不做他想,只可能是英灵之间的战斗。难以置信,saber他们的圣杯战争结束后,仅仅过 去了十年,圣杯战争就再度开始了吗? 在avenger身后看着他的少女,是他的master吗? avenger将这次圣杯战争中的lancer的高速突刺尽数挡下,而意识到这样下去战斗会没完没了的lancer,则是猛然后跳,拉开了距离。然后lancer沉下身,开始积蓄魔力。 “那是...” saber不清楚那个宝具具体是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非常不妙,那一击绝对会直接杀死avenger,而后者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不行,不可以正面接下这一击,这不是能被正面接下的东西。saber这么想着,焦急万分。 “嚓。” 身旁细小的声音,惊扰到了专心观战的saber。那是正准备逃走的少年,他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树枝。发出的声音让正在战斗的两位英灵回过了头。 “哟,跑得够远的啊。”lancer嘲讽的声音响起。 回过神来,saber已经站在了教学楼内,眼睁睁地看着lancer追上了逃走的少年,然后一□□穿了他的心脏。少年的胸[kou]被捅穿,血[ye]不断涌出,而saber只能像之前那样看着,束手无策。 “avenger...” saber再一次绝望了。在那个地狱里获救了的少年,是切嗣和saber的救赎。但下一次的圣杯战争,却再次杀死了无辜的少年。这是诅咒吗?和圣杯战争扯上关系的人,无论是谁都会遭受不幸吗? “不对,不可能。” 理[xing]冷静地否定了saber的想法。这是avenger的回忆,是英灵emiya的过去,这就说明,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在成为英灵之前,是不可能死的。至少在立下传说级别的伟业之前,在具有被招至英灵座的价值之前,直到被世界认同为止,少年都不会死去。 而这个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显然还什么都未来得及成就。 这么思考着,saber再次抬起头时,场景又转换了。 接着昏暗的光纤,saber打量着四周散落的各式零碎物品,这里似乎是个仓库。 “avenger还活着吗?” 理[xing]确认avenger的存活,但感[xing]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saber亲眼看见少年的胸[kou]被lancer的枪穿过,心脏的确是被破坏了,但是avenger怎么还能活下来? “是因为被埋入体内的剑鞘吗?” 如果是阿瓦隆,的确可以让濒死的少年起死回生。可是原主人saber不在的情况下,剑鞘的力量可以发挥出来吗?成为英灵后的avenger可以使用剑鞘,但现在这个时代的少年,似乎连魔术都无法很好地使用。 “说起来,avenger呢?” 明明是在他的记忆里,但从刚才开始,saber就没看见他的身影了。 这么想着,突然有什么东西被击飞,撞开仓库门飞了进来。 “avenger!” 被打飞进来的少年,让saber担忧不已的胸[kou]的伤[kou]已经愈合,但是身上又出现了战斗留下的伤[kou]。勉强起身的少年,随便抓住能当做武器的东西而抬起头时。 “将军了,刚刚真让我有些意外呢,小鬼。虽然我想不会,但你说不定第七人呢。不过就算是这样,也结束了。” lancer出现在了仓库门[kou],举起的枪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少年的心脏。但saber此刻并没有关注那个,发光的地面没有引起那两人的注意,但在她这个旁观者视角里一清二楚。地面上魔力开始流动,魔法阵逐渐显现。 “这是servent召唤?” saber察觉到了,那个魔术阵的本质。少年应该接受了切嗣关于魔术师的教育,因此,在某种误[cao]作下,发动了servent的召唤术式。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人影浮现,既无咒文也无触媒,仍然召唤成功了。 “铿——” 人影一出现,就弹开了即将贯穿少年胸[kou]的枪,毫不犹豫地向着lancer前进。 火花再次爆开,钢剑一闪,受了人影一击,lancer退开了几步,是判断出仓库狭小的空间不利于自己行动吗?lancer以野兽般的灵敏飞出了仓库。 “这...不可能 。” saber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那个人影,那是——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以身体喝退男人,那个人影静静地转过头,用凛然的声音,这么问了。 那个夜晚风很大,云朵流动,月亮稍微露出了一段时间,[she]入仓库的银[se]月光,照映出骑士装束的少女。那是—— “骗人的吧,我是...avenger的servent。” 对面的少女,如同照镜子一般,有着和saber相同的面孔,那就是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不列颠的骑士王。 下一刻,画面发生了变化,似乎来到了某个教堂里。 第 29 章 “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站在教堂里,因为岁月的流逝,头发变长了一些,除此之外毫无变化。 “愉悦吧,少年,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因为对于正义的伙伴来说,应该被打倒的恶是必要的。” 对绮礼这番话尚且存有疑问的saber,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站在了夜间的街道。 “呐,你们的话说完了?” [shu]悉的声音,大吃一惊的saber抬头看向道路上方。映入眼帘的,是在月[se]下反[she]出岩石般[se]泽的庞然大物般的巨汉,以及他身边的少女。 “伊利亚斯菲尔...?” 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身影,那个雪一般纤细的少女正轻笑着看向这边。而在saber的后方,少年和少女则绷紧了身体。 “那么在这里死掉了也没关系吧?上吧,berserker!” 得到了伊莉雅的命令,巨汉裹挟着如同战车般的威压和破坏力突进了过来。那个世界的saber则进行了反击。 不可视之剑和斧剑彼此[jiao]击,吹起破坏的暴风。巨汉的攻击没有破绽,无法防御的岩剑挥出完全陷入守势的saber无法挡开的一击,这次将她击飞到远处。 ——鲜血四溅。 而在飞溅的鲜血中,saber摇摇[yu]坠地,用剑作为支撑,强行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几乎要被那斧剑劈成两半,但仍然必须站起来的理由是—— “avenger...会死。” 这是站在一旁观战的saber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和巨汉的[jiao]战绝无胜算,可自己即使牺牲[xing]命也要去战斗,那是因为自己的master就站在身后,如果不战斗的话,少年就会被杀死。 画面再度唐突地变化,一如既往地让人抓不住其中的关联[xing]。这简直就像破烂不堪的胶片被连续放映,因此屏幕上只出现了突然变化的黑白场景和混乱的景象。 saber勉强猜得到其中的理由,这毫无疑问是avenger的回忆,不过应该相当久远了。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磨损,出现缺损,因此这些记忆只有avenger印象最深刻的部分被[chou]出,形成了眼前的画面。 从这些碎片里拼凑出圣杯战争的完全内容非常困难,saber为了从这些闪现的画面中捕捉情报而集中了心神。 东平西凑的记忆碎片,没有声音和颜[se],也没有连续[xing]。但在勉强理解之后,saber仍然惊叹出声。 “这是何等的乱来...” 这些记忆的原主人avenger,是无意中成为了master的半吊子魔术师,即使未来成为了英灵,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年。这样的话,明明主要舍弃令咒,放弃master的权利就好,但少年却为了不让圣杯落入坏人手中而参战了。 不知死活,这是最温柔的评价了。 没有互相残杀的经验,也没有魔术师的觉悟,少年只是怀揣着义务一般的理想就参加了圣杯战争,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这样拼命舍己为人的少年,简直就像是因为在那个地狱只有自己活下来了而愧疚,因此把帮助他人当成了一种义务在执行。 这样的姿态,让saber觉得无比痛心。 不是这样的,少年的存活并非是罪过,相反,正是她和切嗣的救赎,明明那是他们应该背负的十字架,但活下来的少年却认为自己应该赎罪。 何等的讽刺,少年愈是奋不顾身拼命战斗,saber心中的愧疚就越发膨胀,几乎快要撕裂她的胸[kou]。为什么你不恨我们呢?她茫然地想。安哥拉·纽曼说的没错,如 果我是avenger,我会恨我自己的。 少年一无所有,但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有可以献出的东西,那是他仅有的东西——自己的生命。抱着这样心态战斗的少年,善良到让人痛心,和殉道者没什么差异。 但少年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行善时必须当心,别在画肖像的时候把原型毁了,因为上帝要世人以爱己为原型,而爱他只是照着这原型画像。 耶稣说,“卖掉你的财产,把钱捐给穷人,然后来跟随我。”但除非真的要跟随耶稣去,或者说除非真能得到神启,使用微薄的财产也能像家财万贯,否则最好还是别卖掉所有的财产,不然就是在竭泉注川。 而少年选择的正是这条殉道者的道路,他将自己当做木柴付之一炬,试图以此温暖世人,可这只是蚍蜉撼树,可敬可叹。 数场战斗的画面,像断片的影响一样在saber面前呈现。 原本以为是朋友的人,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切嗣的女儿伊莉雅因为[yin]差阳错的命运而盯上了少年的[xing]命。与曾经是老师的人不带任何感情地挥拳厮杀。再加上强制发动魔术,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变得虚弱。 可就算少年生命里的所有东西都在崩坏,他的理想也不曾动摇分毫。 流水般淌过的回忆不知不觉停驻了下来。 “这里是...冬木教会吗?” saber站在地下由石头搭建的暗室,几根蜡烛的微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左右的石壁,那里并列靠着许多棺材一样的东西。 地面上长满了青苔,天花板上还有蜘蛛的巢[xue],让人感到无比[yin]暗的地方。长时间没有人打理,就连空气都充满了灰尘的味道。 这里真的是用来赞颂神明的地方吗?在这样的疑问中,借着烛光,saber看见了—— “什么?!” 有人在那些棺材里。 双手被切断的人、钉在墙上沦为虫子的苗床的人、四肢腐烂脱落,脸上的[rou]全部溶解了的人、身体只剩下头颅如同蛹一般的人……没有一个人有着正常的人型。被胡乱扔在棺材里的这些人,[kou]中全部都有细管伸出,里面流着的东西令saber不寒而栗。 “为什么...那是魔力吗?” 在这种与死无异的惨状下,棺材里的人依然活着,就是为了被榨取魔力。 在这种情况下,杀死他们反而是一种救赎吧,但为了像电池一样持续提供魔力,这些人都被用魔法维持着生命体征,以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姿态或者。 但比起这个,saber倒吸了一[kou]凉气,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她见过他们,就刚刚才见过,没理由忘记—— “他们是...和avenger在同一个病房的孩子。” 没错,这里的人都是那件病房里的孩子。病房里裹着绷带的他们,完全没有成长,就以那种小小的凄惨身姿,被放置在那里。 也就是说,在那天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被弄成这样,度过了十多年的时光吗? “没错,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如果你没有被卫宫切嗣收养的话,你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什么?!” saber扭头看向教堂地下室内,发出声音的两人——言峰绮礼和少年正在对峙着。 “你明白了吗?又一次只有你一个人得救了,周围的人明明都在平等地死去,只有你苟延残喘。你不觉得这是你自己引发的不平等吗?” 这都是言峰绮礼干的,是这个男人将这些孩子变成了这样。借由这对话,saber理解了这惨象的来历。 言峰绮礼...你可真是个[cao]/蛋的混账。 saber这时终于理解了,为何avenger会那样敌视绮礼,并视其为最大的威胁。原本只是因为绮礼敌对的立场而怀有戒心,但现在,saber第一次对言峰绮礼这个人抱有明确的杀意。 接着,场景再次飞速变化。 依然是在圣堂中,但在场的人数改变了。 saber和lancer对峙,少年则倒在绮礼脚下,身受重伤。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你不会被允许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一生。”绮礼抓住了少年的头发,粗暴地提起了少年的头。 “你说不需要圣杯?你难道不想改变十年前的事情吗?让那场大火消失,不和卫宫切嗣扯上关系,做回 原本的自己,将所有因事故而消失的东西救回来,那才是救赎你自己,救赎所有人唯一的方法,不是吗?” 绮礼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但saber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表情,就像是鲜活的诱饵,这是绮礼为了诱惑他人而带上的假面。 “来吧,回答我吧,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只要你希望,我就把圣杯给你。” saber不寒而栗。站在少年的角度想一想,绮礼的话语是多么诱人啊?可以修正过去的一切错误,让所有的事情回归正规,这是绝对无法抵御的诱惑。少年可以让那个地狱从未出现过,创造没有任何人死去的世界。 在saber看到的记忆里,在被切嗣收养之后,少年也多次回到比烧焦的荒野,眺望着景[se]。少年在失去一切的地方,打开不存在的玄关,走在没有人的走廊,想象着消失的母亲对他笑。 回到一切噩梦开始之前,找回属于自己的所有东西,这是多么美妙的想法。如果saber不知道圣杯已经污染,恐怕也会同意这个选择吧。但是—— “不需要,我没有期望那种事情。”少年直直地看向绮礼,看向那些棺材中的人,咬牙否定着。 “嗯?”少年的回答让saber瞪大了双眼。 “没错,重来什么的,我做不到。死者不会复生,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挽回,那种可笑的愿望,我没有。”少年的眼睛里,泪水涌了出来。 “那可是万能的许愿机,能把万物变成你期待的样子。”绮礼的语气不再平静。 不可以将过去的事情重来一次,因为这样的话,迄今为止的一切都会变成谎言。 有痛苦死去的人,可也有为了救人而丢掉[xing]命的人,有哀悼死者,度过了漫长岁月的人。 如果发生过的事情全部消失,他们又该何去何从?死者不会回来,现实无法改变,人们之所以带着伤痛和沉重前进,不正是为了把失去的东西留下来吗? 人总有一天会死,死是那么令人悲伤,但是留下来的不只有痛苦,还有光辉的回忆。少年正是被一个叫做卫宫切嗣的人创造的回忆守护着,用这些回忆做基础,少年相信绝对能改变现在活着的人。 即使那是终有一天会忘记的回忆,至少这一刻少年坚信他没有错,这就够了。 是因为这本身就是avenger回忆的原因吧,saber看着少年的眼睛,似乎读到了他的想法。 “我相信这条路,以及迄今为止自己的人生并没有错。” saber的心被少年的话语深刻而锐利的刺穿了。 “不需要圣杯,正是为了逝去的人们,我做不到扭曲自身。” “啊。”这些话语如此[shu]悉,saber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个少年,avenger曾在兰斯洛特死后和自己说起的那个少年,就是他自己。 “原来如此...”此刻saber突然意识到,为什么avenger说他不恨他们。 关于人与人是否能相互理解,曾经她以为那是能力问题,如今她明白了,那这是选择问题。人们总是很轻易地选择承认聪明过人是一种天分,却[lang]费时间否认成为善良的人只是一种选择。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可以选择做一个坏人,去憎恨saber和切嗣,去憎恨那些夺走了他一切的人们。但他只是选择了去理解,去原谅,去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少年满身是血,眼睛早就看不见了,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流着眼泪拼命压抑着自己的表情,可仍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就是这个少年做出的,充满伤痕却又如此温柔的回答。 可有人无法理解这个选择。 “不是选择了对自身的救赎,而是选择完成自己的愿望吗?” 绮礼似乎很不满意少年的选择,笑容褪去,用一种看着无聊之物的眼神看着少年,随后移开了视线,看向了saber。 “那你又如何?这个小鬼说他不需要圣杯,但你不同吧。你的愿望是通过圣杯来拯救自己的国家吧?莫非就连成为了英灵的你,也被私[yu]蒙蔽了?” “那——”saber忍不住出声,这个问题直击她的灵魂,可是言峰绮礼不可能看见她。 当她听见身后同样的声音发出同样的疑惑时,她才明白,言峰绮礼并非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她身后的这个世界的saber发问。 “做个[jiao]易吧。saber,只要你为了实 现你自己的愿望,把你的master杀死,我就在拂晓到来之时将圣杯[jiao]给你。” “咦?”saber的身后发出了犹豫的声音。 saber回头看向那个自己,那即是她,又不是她。如果没有avenger的开导和兰斯洛特的话语,或许自己也会和她一样无法选择吧。这个想法既让她觉得感慨,又让她莫名地愤怒。 “怎么了,saber?没必要迷茫吧。现在杀死这个小鬼,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你也能实现愿望不是吗?”言峰绮礼继续劝诱着那个saber。 那个saber动摇了,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吧,如果现在的saber不知道圣杯的真相,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 那个她如同被吸进去一样,摇摇晃晃地越过神父走到少年的旁边,手拿起剑,脚下是她闭上眼睛,正在痛苦呼吸的master。 saber屏住了呼吸,她几乎不忍心再继续看。对于那个她而言,长长的路途终于要结束了吧,只要把剑落下就可以实现愿望。 “怎么了?为什么要犹豫?这可是能换来圣杯,saber你不觉得这个[jiao]换条件很划算吗?”绮礼的声音如同恶魔的诱惑,那是引诱人类吃下蛇果的声音,让人踏入陷阱,然后陷入绝望。 “我...我...”那个saber如此动摇,saber比谁都要理解这样的心情,因为那就是她。并非觉得master不重要,正是因为觉得少年重要所以才烦恼着。她将自己要守护的国家人民和少年的生命摆在了天平的两侧,陷入纠结。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就是为了拯救国家而成为servent,为了得到圣杯而战斗到现在。她不是早就下定决心,无论牺牲什么都要实现自己的愿望吗?原本master和servent就只是为了得到圣杯的协力关系,这样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如果她是那个saber,这时候说不定已经答应了。 闭上眼睛不再看下去的想法是如此强大,但saber仍然咬牙睁大了眼睛,凝视着这个场景,凝视着她的软弱。 这是她的罪孽,她不会再逃避了。 但当saber看到那个她翡翠[se]眼睛里的感情时,saber怔住了。 “——那是错误的。”那个saber凛然地说,到刚才为止的动摇,已经像[chao]水一般从她身上消失了。 “为什么...啊,我真是愚蠢。”明悟来得如此突然,近乎天启,让saber近乎战栗,她肯定了那个她的话。 “身为王的生活,身为王的决定,过去的一生并没有错。” “既然谁都没错,如果结局就是灭亡的话,为什么无法接受呢?” “并没有后悔。” “既然自己的一生有如此多重要之物,那么就不能再来一次,因为那是对过去的背叛。” “即使有那么多遗憾,但我的过去中仍有我珍惜的东西。” “如果再来一次,那些东西就会消失,所以正是为了逝去的人们,时光决不能倒流。” saber和那个saber,同时说出了相同的话语,上下承接的句子完美无瑕,执念在这一瞬间同时远离了两人。 “我说得没错吧,shirou(士郎)。” 身为王的saber夺走了许多东西,背负了许多的死,但忍受着痛苦和后悔,正是对已失去之物最好的悼念。 所以,如果要追求从新再来一次的话,那开头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吧。从现在开始,去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愿望,而不是试图将过去再来一次。 “我想要圣杯,但我不会杀死shirou(士郎。)” 那个saber将剑指向了言峰绮礼,不带一丝虚伪地回答。 “什么?!” “听不懂吗,畜生?我是说比起圣杯那种东西,我更愿意选择我和shirou(士郎)的誓言。我宣誓成为他的剑,成为他的盾——因此,我的心没有一丝迷惑。” “你是说不要圣杯吗,saber?” “如果圣杯会让我违背誓言的话,我不要。因为我想要的已经全部有了。” 那个saber挺起胸膛站在绮礼面前,那姿态就像是一把永远不会弯折的剑,如此耀眼。 saber微笑着看着那个她。是的,已经全部都有了。 身为骑士的骄傲和身为王的誓言。 还有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唯一一次的 梦。 在这一刻被拯救的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拿着剑指着言峰绮礼的saber,和旁观着这段记忆的saber。 原来如此,saber突然明白了,为什么avenger明明是一个在重要之物上从不妥协的人,为何愿意违背本来的想法,将这段记忆[jiao]给他们观看—— 是为了拯救陷入执念的她和切嗣。 真是讽刺啊,受害者反过来安慰加害者,说没关系,你们对我做的事情我早就原谅了。而不仅如此,身为受害者的avenger甚至还想要拯救他们。 激[dang]的情绪在胸[kou]翻涌,炙热的[ye]体就要从眼眶中流出,saber却突然眯了一下眼睛。 “唔...” 画面再次改变,已经适应了地下室昏暗光线的眼睛,被突然溢满的金[se]光线闪了一下——那是朝阳。 晨光沿着山脊的线条游走,金黄光芒隐约[she]来。那个saber露出了笑容,那是安稳而又满足的笑容,明明没有得到圣杯,却仍然露出了这样的笑容。 “这样就全部结束了。”那个saber背对着太阳,面对着少年这么说。 “...啊,这样就结束了。什么都没留下。” “是吗?那我们的契约就到此为止,成为你的剑,讨伐敌人,保护你。能完成这个约定,实在是太好了。” 没错,那个她以骑士的身份结束了战斗,所以在离别的时候才能露出这样的微笑吧。朝[ri]升起,停止的风开始流动,阳光为saber镀上了一层像是要永恒持续下去的金[se]光芒。 “...是啊,saber做得很好。”少年这么说着。 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了。 仿佛像是溶解在晨辉里一样,saber在少年的眼前消失了,什么也没留下。 那个saber,在回到卡姆兰之丘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现在的saber并不知道,但好像可以知道。自己在回到那座山丘后,将自己的死也好,祖国的覆灭也好,全部都接受了吧。最后,自己一定是带着那样满足的笑容逝去了。 saber此刻的内心是如此平静,但这份安宁也就到此为止了。 “嗯?!” 下一个场景,又是地狱。 与最初的那场大火如此相似,燃气的火焰与黑烟,尸横遍野。 但不同的是,曾经作为受害者的少年,如今成长为了作为杀人者的青年。他正站在战场的中央,面无表情地[she]出箭矢,箭无虚发,每次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saber冲上前去,想要阻止青年的行为,但[she]出的箭毫不留情地穿过了她的身体,[she]向瞪大眼睛的惊恐孩童。 “不——” saber的声音,原本就无法影响任何事情。 第 30 章 第 30 章 “这到底是?!” 青年向着那个被杀死的孩子走去,saber一瞬间意识到了这是战场。 走过去的青年,将孩子尚有温度的身体抱起,垂下的脸让saber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你想要去拯救吗?”saber恍然大悟。 “你在那场圣杯战争结束后,仍然寻求拯救他人的原因...是因为和切嗣的约定吗?!” avenger...曾经的那个少年一直追寻着,切嗣所托付的关于正义的伙伴的理想,他一刻都不曾忘记。因为面对伊莉雅的死时,什么都做不到,所以emiya毅然决然地从时钟塔离开,松开了亲友劝阻的手,踏上了无人理解的道路,将所有的罪恶揽于一身。 眼前的场景如同彗星划过,场景持续变化,主旨却如此类似—— 死尸累累。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力而遭受不幸的人们,因为被抛弃而死去的人们,无论哪个场景,内容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相同的场景中,唯一不同的就是青年,他逐渐改变了。皮肤变成了浅黑,头发褪去了颜[se],变得和saber[shu]知的那个avenger越来越像。 身为旁观者的saber无比愕然,青年曾经试图做的事情,是神都不曾尝试的事情。连神都只会拯救自己的信徒,而青年却如此奋不顾身,想要拯救自己目之所及的所有人。 但正如切嗣曾经对少年说的那样,要决定帮助谁,就相当于决定不要帮助谁。能被正义的伙伴拯救的,只有正义的伙伴能够拯救的人。这就是正义的伙伴的定义。 青年一次又一次地投入战场,决定救谁,同时决定不救谁。他不断地拯救,同时也不断地逝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saber看见的青年已经披上了赤[se]的外套。 现在的青年已经和avenger看不出区别了,和过去的少年比起来,最大的变化反而不是外貌,而是表情。 经历了无数战场的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脸上已经失去了表情。不会因为救了谁而欣喜,也不会因为杀了谁而痛苦。就这样,救下的人和杀掉的人,两者同时增长,变得无法计算的时候,emiya变成了没有表情的机械。就像是这些事情毫无意义一样,emiya平静地杀人,平静地救人。 原本该被隐藏的魔术被毫不吝啬地使用,emiya不在乎弄脏自己的双手,只是为了拯救他人而存在。他成为了一个为了拯救他人而存在的机械,而非一个活人。即使如此,emiya仍然在战斗。 “...avenger” saber无法对着那身姿说出任何的话语,他的行为如此崇高,但正因为过于崇高,而不被世界理解。他正把自己[bi]入绝境,鲜血在手上不断积累,背负的罪孽不断累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这一存在本身,终有一天会被过于高尚的理想燃尽。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cao],到底会是哪一次呢? “欢迎回来,前辈。” emiya回到充满无数回忆的故乡时,许久未见的女孩因为久别重逢而露出了柔软的微笑。 那是被他当做妹妹看待的少女,间桐樱用和他记忆里分毫不差的笑容迎接着他回家——站在数不尽的骸骨之上。 emiya听闻许久未归的故乡发生的惨剧,但以最快速度到达时,已经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了。 记忆里的故乡,已经在妹妹一般存在的少女手里化为了地狱。 “为什么?”青年难以置信地这么问了。 “为什么呢?”少女露出了稍微有点苦恼的表情,就和过去在青年家的厨房,犹豫着晚上到底要吃[ri]式定食还是西式牛排一样。思考了一小会,少女突然释然地笑了,黑发被火焰带起的热风卷起,露出了脸颊上杀戮后留下的血迹。 “这么说的话,全部都怪前辈哦。” 温柔的声音穿透耳膜,青年即使手刃无数生命都不曾犹豫的双手,如今颤抖到几乎无法握住剑。 “都是因为前辈,本来我可以忍耐的,过去所有的一切我都好好地忍耐下来了,但前辈将‘想得到什么’这种[yu]望教给了我,却和远坂学姐一起去了时钟塔,把我抛下了。”少女说得太坦[dang]了,坦[dang]得好像这件事已经无关紧要,因此无需隐瞒。 “但为什么前辈要和远坂学姐一起去时钟塔呢?为什么要离开冬木市呢?”少女慢慢地笑 了起来,明明是提问的语气,却似乎并不期待青年的答案。 青年慢慢地张开了嘴,但喉咙却像咽下了砂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前辈没办法回答吗?没关系,我知道的,因为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能够把想要的东西全部得到手,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意气风发地向前走去。 姐姐从来就没有回头望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我,一次都没有哦,她只是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全部拿走。但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 少女的笑容柔软,却毫无温度,“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姐姐想要,她全部都能到手。我所忍耐的痛苦,多年的憎恨,光辉的未来,就算我唯一可以寄托的前辈,都在从我面前消失不见。”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么说着的少女,仰起头看向天空,“我啊,最讨厌这个世界了。 因为迄今为止大家都对我太坏了,若大家再对我好一点,我觉得我也能够再多忍耐一点的。舍弃我的远坂家、和我完全不一样,自由自在地长大的姐姐、恐怖的爷爷和可怜的哥哥、一点都不了解我的痛苦,祥和地生活着的小镇。” “这一切一切,现在的我可是非常地无法谅解。” 少女知道这只是迁怒,但如果不朝着这个世界,她的愤怒又该向谁发泄?大家好像都没有错,远坂家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好的培养而把自己过继给间桐;脏砚爷爷为了追求起源而不在乎后代,但作为魔术师,这样的思想无可指摘;一直都在暗中关心自己的姐姐;总是笑着帮助自己的藤村老师—— 还有前辈。 看向了从来没有人爱着的自己,对着肮脏的自己伸出手,将自己接纳进他家的前辈。 大家都没有错,所有人都这么好。可为什么她一直以来如此痛苦,如此孤独,故此愤怒。如果大家都是正确的话,这痛苦该向谁倾诉?这孤独该由谁温暖?这愤怒该向谁发泄? 既然如此,她那就只能怨恨这个世界了。 少女得出了唯一的答案。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让我守着这小小的幸福呢?”少女这么质问着,她面前的青年无法回答,沉默着的世界无法回答,只有周遭熊熊燃烧的烈火猎猎作响,火焰中的人们呜咽哀嚎—— “没错,迄今为止未曾帮助过我的所有一切,若是让他们体会到我的恐怖,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沉浸在愉悦中的少女微微笑了,那笑容被火光描摹了边缘,格外醒目。 “怎么会...” 旁观了这场自我独白的saber,几乎头皮发麻。她能感受到此刻那个少女拥有的力量,就是此世全部之恶本身,就是圣杯的所有力量。她随时会被圣杯吞噬,就这么放着的话,迟早她会将一切都毁灭。 “除了杀死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saber这么喃喃自语着,而青年也只能如此确信着。 所以杀掉了。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亲手除掉了被自己视为妹妹的她,然后火焰中抱住了尸体。身边的火焰被雨水浇灭,周遭的温度逐渐下降,而青年手中的身体也逐渐冷硬,失去了所有温度。 在这个过程中,青年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只是保持着抱住尸体的姿势整整一夜。然后他埋葬了那个曾经是妹妹的少女,继续踏上了追寻“正义的伙伴”这一理想的道路,如同孤注一掷以指尖攀住世界尽头的悬崖 。 因为除了继续,他还能做什么呢? 失去了故乡,连樱都杀死了的青年已经一无所有,就连放弃现在所走的路,从头再来也不可能了。因为失去了归处的青年,除了“正义的伙伴”这一理想,手里什么都不剩下了。 回到了战场上的他,继续着杀死少数拯救多数的拯救。为了拯救1000人而杀死10人,为了拯救500人而杀死50人,为了拯救200人而杀死100人,再这样下去,青年迟早有一天会为了拯救1001人而杀死999人吧。 但他仍在前进,仍在拯救,仍在杀人。 某次,他进入了即将爆炸的核电站,尽管遍体鳞伤,他仍然渴望拯救。而这次,为了拯救多数而牺牲的少数不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本身。他与世界签订了契约,献出了死后的自己,从而阻止了反应堆失控,拯救了无数人。 ——然后,青年被他所拯救过的人们送上的绞刑架。 青年用无数的死亡终结战争,然后那些被他所救的人,审判了他,将他作为战争的元凶施以绞刑。 他将作为平息悲伤与憎 恨的活祭被吊死,而青年无力抵抗,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在无数次的战斗中达到了极限。但即使他可以,他也不会抵抗的,要问为何——因为他是正义的伙伴啊。 行刑人把他挂上绞刑台,在高出地面许多,方便人们亲眼目睹他死亡的绞刑台上,青年看见了很多人。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肤[se],但他们的神情都如此一致,说出的句子只有一个意思——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这些声音变成了合唱,像[bo][lang]一样冲刷着青年。憎恨和愤怒的视线,几乎要将他烧穿。而在这些所有憎恨的视线中,怀揣着别的感情的视线就格外突兀。青年用他那已经缺氧的眼睛去寻找视线的主人——是她啊。 记忆里总是穿着红衣服,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正带着倔强的报请地看着自己。因为去英国留学了,所以只有凛逃过了冬木市的那次浩劫。那是青年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活着的人。 太好了,起码还有一个人活着。 抱着这样的想法,青年在绞刑架上露出了笑容。因为太久没有做出这样的表情有些生疏,所以扯了好几次嘴角,才勉强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像笑容的微笑。那笑容写满了拒绝,是明确地表明“绝对不可以”这一层意思的笑。因为以青年对凛的了解,再这样下去,凛一定会冲进刑场,把他拖下来然后大骂一顿。 他的推断是正确的,凛看着这样的他,表情从不甘变成了绝望,然后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阻止盈满眼眶的[ye]体掉落。 笨蛋,哪有这种为了别人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傻瓜,就算自以为是也要有个限度啊!如果更早一点被凛找到,他一定会被凛这样骂道狗血淋头,然后再狠狠地揍上一顿,直到凛认为解气为止吧。 就像他们在时钟塔分别前的那段对话一样。凛抱着双臂,看着执意要抛下平稳的生活,前往战场的少年,“把他人看得比自己更重要,这种生活方式是错误的。听好,人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是不行的。可你却一心只想帮助他人,这样下去,崩坏也是迟早的事情。” “没那种事。”少年断然否认了,“倒不如说,我就是为了不变成那样,所以才...” “不,你已经崩坏得很严重了。”凛到底在那时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现在谁也无法知道了,但这让她提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所以你能告诉我吗?十年前那场火灾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就是造成你不正常的原因才对。” “什么都没发生,远坂。只是被救了而已,只是这样。” “那你因为被救而付出过什么代价吗?”无法相信少年轻描淡写的话语,凛追问。 “没有,切嗣只是救了我,我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只是...” 少年的脑海里,救人者喜悦的脸再次闪现。 “怎么会...”看着这段记忆的saber难以置信地退了一步,但肌[rou]违背了意志,没有支撑住身体,saber就这么跌倒在地。 她理解了,血淋淋的真相刺上她的心间——那一刻她和切嗣的救赎,却是英灵emiya一辈子的束缚。 没错,少年憧憬着那个救人者的身影,像成为像切嗣那样救人的人,正因如此,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踏上这条路,才会走上这条最终杀死了他的道路。 凛警告过他,告诉他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自己的理想伤害。但少年是怎么回答的?他说,“有些伤害在所难免,我倾向于保留我心碎的权利,因为总有些东西值得我们去心碎。” 他们制造了那个地狱,夺走了少年的一切,然后自以为是地拯救了少年,满心欢喜地将少年当做自己的救赎,可那正是对少年进一步的剥削。失去了过去的少年,就连未来的可能[xing]都在那一个瞬间被定死了。 他只能救人了,他只会救人了。 凛告诉他要自私一点,把别人放在第一位这种生活方式是扭曲的。但对于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而言,成为英雄才是出于私心,因为他是如此渴望拯救他人,如同耶稣站在向他伸出手的人群之中。 连呼吸都仿佛是一种折磨,saber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这几个字能如此轻易地从她的[kou]里脱[kou]而出,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写,但同时又让她感觉像在血管里燃起了烈焰,像胃里吞进了毒药。太苍白了,太无力了,可事到 如今saber还能说什么?对着即将被自己救过的人们吊死的青年,对着杀死了无数人却拯救了更多人的青年,除了单薄的道歉,她还能说什么? 但记忆既然在继续前行,青年最后一次露出了微笑,因为不想让凛为自己难过,不想让凛为自己担心,所以不论如何都要笑着死去。 “对不起...不管过去多少年,都还是你心头的赘[rou]啊...” 大概是看到了青年的[kou]型,这一刻温热的[ye]体划过凛的脸颊,她的疑问和喃喃自语没什么区别,因为无人会给出回答,“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站在凛的身边,saber也仰头望向绞刑架上露出满足笑容的青年,哽咽到无法呼吸。她明白了青年的选择,他打算用自己的死,来平息在场所有人的疯狂。 如果青年听到了saber的问题,会怎么回答呢?不需要思考,因为青年的回答始终如一——他是正义的伙伴啊,只是如此,理由就已经很充分了。 这就是为了拯救他人而拼上一切的,不可救药的男人的末路。 耶稣基督并不是为了美丽、良善的东西死去的,而是为了悲惨、腐败的东西而死。为了那样前者死去是很容易的,为后者是困难的,而青年就这么笑着为了世人最无知的疯狂而死,毫无怨言。 随着死刑执行的信号,执行人按下按钮,[chou]开地板,青年的身体重重落下。绳子伙同重力势能这个帮凶,扼住了青年的呼吸。 “永别了。”在最后的瞬间,凛的嘴唇翕动着。 “远坂...多谢了。以及...对不起。”青年也再次,轻声说出无法传达的话语。他到最后也不曾怨恨过谁,就这样带着满足的微笑死去了。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死去了,而英灵emiya诞生了。 “这样一来,你一定能拯救更多的人吧...” saber低声说着。如果青年成为了英灵,一定能拯救更多的人。有了英灵的力量,至今为止无法拯救的人,他也能救下吧。 正是怀着这样的愿望,青年才自愿献出自己,被世界束缚。 但是,现实很轻易地就背叛了理想。 第 30 章 成为了英灵的emiya作为灵长类的共同意识,抑制力阿赖耶的使者战斗着。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场所,唯一的共同点只有—— 都是已经来不及了的战场。 神明阿赖耶为了不让灵长类毁灭,为了排除让世界崩坏的可能[xing],而派出抑制力的使者。换而言之,只有毁灭世界的人真的开始毁灭世界了,emiya才会被派出。 而这时,他想守护的那些人已经成为了牺牲品,他只能杀死元凶来收拾残局。或者更残忍点,杀死那些他想要守护的人,因为那些人已经无法被拯救,被杀死还是一种仁慈。 杀人。 杀人。 杀人。 究竟重复了多少次呢?在数不尽的重复里,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最初的憧憬也好,信念也好,都逐渐褪[se]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英灵emiya丢失了真正重要之物呢?明明他想要拯救眼前所见的所有人,但事实却是什么都没能拯救。作为姐姐的伊莉雅,像是妹妹的樱,还有故乡所有的回忆,全部都没能拯救。 压倒他的稻[cao],到底是哪一次呢?回想起来,恐怕是那一次吧。 “真没想到...抑制力居然派你来了...” 眼前的女[xing]胸[kou]被箭刺穿,嘴角溢出反上食道的血[ye],但仍然对着他露出了骄傲的微笑。 英灵emiya早就只是执行抑制力意志的机械而已,收到命令,杀人,然后继续执行下一个命令,这就是他的宿命,他接受了,仅此而已。 没必要看要被杀死的人的脸,因为那毫无必要,剑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死谁。所以在[she]出这一箭时,他也根本没关心这次要被杀的人到底是谁,大概又是某个不知死活的魔术师,想要探寻根源。 但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大部分的魔术师即使穷尽一生都无法抵达根源,但这次死的人,居然这么年轻就足以取得值得被抑制力派他出来杀死的成就吗?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还要试图去挑战抑制力?这么想着,他抬起头看向那个魔术师,但那[shu]悉的脸上的笑容—— 为什么是她? 刺穿胸[kou]的箭化作魔力消失,emiya冲上去抱住了缓缓倒下的她,“——远坂!” “听到了,别喊那么大声,吵死了。”他怀中的凛,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半眯着眼睛抱怨着,语气仍然是和他记忆中别无二致的骄傲。 emiya按住她胸[kou]的伤,试图阻止血[ye]的流出。但那只是徒劳,鲜红的血[ye]从他指缝里底下,他那制造了无数神剑的双手却什么都捧不住。 “真是的,太笨了,居然连这点都考虑不到。”吃力地说着话,凛的呼吸声带上了风箱一般呼呼的杂音,那是emiya听过太多的声音,那是濒死之人的声音。 “为什么...”emiya看着凛,脱[kou]而出的疑问并非是一个真的问题。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他只是想要发问而已。 “因为想要救你啊...你这个笨蛋和抑制力签了卖身契不是吗?很久以前我就发觉了....我在圣杯战争中召唤出的archer,就是你这个大笨蛋啊。”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凛的眼睛几乎已经完全闭上了。 “不要说了,远坂,你不会死的,我会...” “笨蛋,想要杀我的是抑制力,我怎么可能活下来?”即使是这时候,凛仍然用着emiya记忆里的语气教育着他,然后顿了一下,慢慢地问,“...你在哭吗?” 我在哭吗?emiya被凛的话吓了一跳,慌忙地抬起手擦过自己的脸,感受到了温热的[ye]体,却无法区分那到底是凛的鲜血还是自己的眼泪。 “别哭呀。”凛这么说着,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用最后一点力气说话,“本来这个术式应该会起效的,这样就可以触碰根源,解除你身上的枷锁了...说起来,我本来做好了防止抑制力干涉的准备...但没想到,居然是你啊。” 像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就贸然行事?在目睹了一生都在拯救他人的青年的末路后,凛回到时钟塔,潜心钻研魔术,成为了第二魔法使宝石翁的子弟。在魔术协会里,“成为宝石翁泽尔里奇的弟子”这件事和“被搞成废人”几乎是同义的。但也有例外,远坂家族的祖辈远坂永人就是成为他的弟子后无事归还的稀有人才,而远坂凛也是如此。 年轻的天才少女,天赋异禀,惊才艳艳,做足了准备,傲慢地要和世界叫板,誓言找回那个被梦想背叛的笨蛋。 只是好可惜,终究没有被命运成全。 就像是故意嘲讽一样,抑制力派出了那个她想要拯救的人来杀死她,这当然也是万全之策,如果是其他人,凛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吧—— 但很可惜,偏偏是他。 因震惊而停滞的那一瞬间,生死就已经被决定了。[shu]悉的弓在眼前出现,[she]出致命的一箭,穿过少女的胸膛,她手中握着的宝石掉落在地,摔成无数的碎片,在血泊中闪闪发光,如同泪滴。 “对不起...对不起...”emiya语无[lun]次地道歉,可怀中的少女只是露出了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笑容,左手挣扎着想要抬起,却最终在半空就滑落了。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只是个想要救人的笨蛋而已。” 这就是少女的遗言了。 这就是压倒英灵emiya的最后一根稻[cao]了。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血[chao]如铁,心如琉璃。)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unknown to death.(未曾一次败退。) nor known to life.(未尝得一知己。)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其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so as i pray, unlimited blade works.(则此躯,注定为剑而生。) 回过神来,saber已经站在无限剑制的世界里了。 眼前所见的红[se] 身影,是跪在山丘上的emiya。风从[cha]满了剑的荒野里流过,充当他的唯一见证人。对一切都感到绝望的英灵emiya,最终到达的的场所就是这无人的世界。 “我...” saber看着emiya的背影,声带被悲痛扼住,无法发声。 只有他一个人,从来都如此。他一个人见证了那比死还要痛苦的地狱,一个人被救,一个人踏上了拯救的道路,一个人走到了终点,最后落入这无人的地狱,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我...还有切嗣...并非如此期待...” saber终于知道了emiya阻止自己的原因,明白了安哥拉·纽曼那难得的郑重的由来,这就是毒药。名为罪恶感的毒药就想要烧尽一切般灼烧着她体内的每个角落。 “真相是太阳,别飞得太高了,伊卡洛斯。”那背着神灵之名的伪神这么警告过她了。 但她还是执意要看,因为她竟然自以为是地以为,无论她做过什么,都必须要知道才能弥补——不可能的,没有任何方式可以弥补她的过错。说出的话语都是借[kou],这真相就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先去掉你眼中的梁木,然后才看得清楚,去掉你弟兄眼中的词。”如果是言峰绮礼,恐怕会为这个场景引用圣经中的这一句吧。 她一厢情愿地渴望拯救,切嗣的本意是使世界向善,但这不意味着他们能够做得到。事实上,他们自以为是的善意铺就一条有三十五个车道那么宽的直达地狱的高速公路。而踩着油门以两百迈的速度在上面行使的,正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本人。 “啊...原来如此...这不是很简单吗?” 很突然地,英灵emiya自言自语着,他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因为站在背后,saber不清楚这一刻emiya脸上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emiya一定想出了什么很危险的东西。 saber以前从不相信某些人更适合悲剧,就像人们说“悲剧形象”时想表达的那样。她明白一个事件有可能是悲剧[xing]的,但任何人类个体身上并不存在“悲剧元素”这个东西。但除了悲剧这个词,saber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时青年独自一人喃喃自语时的背影。 仿佛是为了回应emiya的想法,眼前出现了一扇门。 “那是...圣杯的召唤?” 曾经也踏进过相同的地方,saber一眼就认出了那扇门的本质。emiya对此毫不诧异,理所当然一般走进了门里。 “等一下!” saber追了上去,即使知道这是记忆里,不可能跟丢。但愧疚侵蚀了她的判断力,saber慌忙地踏入门内——然后急速下坠。 “哎?” 完全没有料到,saber发出了惊疑的声音。而下方的emiya和自己一样,被重力拉扯着坠落。下方是古老的洋房,下一个瞬间,emiya砸穿了房顶。 “这到底是?” emiya完全没有受伤,这作为英灵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客厅就没有这么幸运,几乎和地震过后的废墟没什么区别了。环视了一圈乱七八糟的房间,emiya在勉强维持形态的沙发上坐下了。 saber哑然地看着这一切。毫无疑问,有人召唤了emiya,但这得是多乱来的召唤啊! “可恶!门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坏了!” 房间的门哐哐作响,门外传来了少女的抱怨,似乎正在尝试把门打开。但客厅的门已经因为emiya的下坠而被砸坏变形了,即使少女努力地砸门,也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 “够了,真是碍事的家伙!” 随着这声怒骂,门被一脚踹开。因为这一连串的事件太过突然,即使是身经百战,又有几乎能遇见未来的直感能力的她,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随着门外的少女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saber终于看清了这胡来的召唤者的真实身份。 “远坂...凛...” 是远坂凛,比saber真正见过的那一个女孩年长,但比emiya杀死的那名女[xing]年轻。saber突然想起来,那个少年最初被卷入圣杯战争时,就是远坂凛站在英灵emiya身后。 她环顾着房间,看见了坐在正中央的emiya,而他则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个微笑里到底饱含了多少含义呢?因为持 续的时间太短,saber无法看清,但无论如何,凛把这个笑容理解为了嘲讽。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自家的房顶被砸穿,房间变成了完全的废墟,面对这样的情景,凛居然还能气势汹汹地问出这个问题。和rider一起闯入城堡的女孩,未来会变成这样...仔细想想,saber居然觉得挺合理。 “开门见山吗?看来又是被不得了的master[chou]到了呢。”emiya这么回答着。 “不得了”已经是很温柔的形容词了,应该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吧。如果是saber被这么召唤了,她绝对会生气的,一下子就从几百米的高空自由落体掉下来,这算是哪门子不靠谱的master啊? “算了,不要再纠结这种事了。” 这么对自己说着,saber开始思考起现状。仔细想想,英灵emiya被召唤到这里也不奇怪,因为在emiya生前的记忆里,他还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的时候,就看到过英灵emiya和lancer战斗的场面。这样一来,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也就是说,avenger曾经作为master,召唤出我作为servent,参加了圣杯战争。而在成为英灵后,又以servent的身份再次回到了这个战场吗?” 这段记忆,和曾经作为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参战的那段记忆不同,没有杂音,没有断片,也没有变成黑白,是因为这是emiya还没有磨损的新回忆吧。 “我忍不了了!好吧,你这么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saebr,被女孩突如其来的怒吼吸引,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如果凛是猫科动物的话,现在已经是全身都炸毛了,尾巴也高高竖起来了。 然后,saber看见了凛手背上闪着光的东西。 “令,令咒?!” 没有看错,凛正在发动令咒。saber只不过是稍微移开了一小会实现,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了需要发动令咒的局面? “难,难道...?!等等,怎么会有人这样用令咒?!”emiya明显也慌了,这是想让凛远离圣杯战争危险的他,未曾想到的事情。 “向令咒宣告,遵循圣杯之守则,对吾面前之人,对吾之servent,施以惩戒之法。” 但emiya的声音并未打断快速吟唱着的少女,“吵死了!听好了,你不过是我的servent而已!——那么对我说的话,你就该绝对服从才对!!!” 这么吼出来的少女,高高举起了手,被魔力激活的令咒就这样毫无疑问地发动了。 “什么?!” “那是什么啊?!” saber和emiya一起喊出了声。这绝对是圣杯战争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事情,没有哪位master会为了让servent听话而使用珍贵的令咒。 然后,不论是多么乱来的命令,令咒都以言发动,给emiya套上了枷锁。 “……” 房间内的三个人,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这...真的是圣杯战争吗?” saber茫然地吐槽着。 第 31 章 第 31 章 “这种master,真的存在吗...?” saber发出无人听到的疑问。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圣杯战争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在召唤之后,立刻用令咒命令servent完全服从自己的master。因为越模糊的命令,令咒的效力就会越弱,像这种完全服从,即使用100个令咒也是达不到的,只是白白[lang]费了一个令咒而已。 但事实上,这样的master真的存在。saber抬起头,看着在房间里,正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听emiya说教的凛。 “是凛长大之后的样子。” 与emiya在少年时的圣杯战争□□同战斗,似乎建立了足以称得上信赖的关系,从emiya磨损严重的记忆里,saber只了解到这些。此外,她还是emiya死前看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emiya成为英灵后亲手杀死的人。 那时候,凛似乎就说过,她在圣杯战争中召唤了emiya。saber思索着,她实际上只见过凛一次。她对凛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跟着rider闯进爱因兹贝[lun]城堡的小小女孩。 “怪不得!” saber突然想明白了那时候emiya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了。这次emiya被召唤的职介似乎是archer,而凛稍微有点嫌弃地看着他。当时在城堡的时候,凛可是自信满满地说,要召唤出漂亮又威风的saber呢,当时emiya本人可就站在她面前。怪不得那家伙一副心[kou]中了一枪的表情。 “对了,忘了问了,你是哪里的英灵?” “我没办法回答你这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emiya别过了头,不让凛看见他的表情。 听到这里,saber皱起了眉头,为什么emiya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么说来,emiya回应召唤的目的是什么?不可能是寻求圣杯,因为生前作为emiya shirou(卫宫士郎)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圣杯被污染的本质了。 “不知道你是怎样的英灵,不就没法知道你的实力了吗?”凛不满地说,“不知道自己搭档的强弱,以后不就没办法战斗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emiya轻描淡写地说着,走过来转过身,面对楼梯下方的凛。 “我是你召唤的servent,没有不是最强的理由。” 这家伙。saber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似乎比生前要会说话了很多啊。但这样一来,被糊弄过去的凛也不再追问他的身份。为什么不说出真名?是因为怕遇见[shu]人而尴尬吗?emiya不像是这样[xing]格的人。这么思考着的saber,突然被眼前划过的扫把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saber发出了疑问。 凛叉着腰,满脸笑容地看着emiya灵敏地抓住扔去的扫把,“archer,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打扫房间,把你自己弄乱的东西好好收拾干净吧。” “...等等,你究竟把servent当成什么了?” “使魔吧?虽然比较臭屁,比较难使唤就是了。” “...我明白了,请你下地狱吧,master。” 看着emiya难以形容的表情,saber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是这个凛的话,应该不会因为切嗣的行为而留下创伤吧。 画面流转,来到了夜晚的校园。 留在学校想要消除结界的凛被lancer发现,emiya现身挡在她的面前,开始了和lancer的对战。 “原来如此,那次的战斗是这样来的。” 眼前的两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刀刃相接,几十秒内已经[jiao]手了几百回合吧。saber凝视着这个画面,思考着。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这一存在,与圣杯战争的关联[xing]也太紧密了。” 该说是命运吗?童年时代,emiya因为圣杯战争失去了一切。成长后,他成为了圣杯战争中的master。而死后,他被召唤成了servent。他在这一时点上已经参加了三次圣杯战争,即使saber并非魔术师,也知道与60年一次的圣杯战争有着这么多次的关联,极其罕见。 在saber思索的时候,战况继续推进。 lancer放低重心,继续魔力,准备释放自己的宝具,而emiya则是摆出了防御姿势。这个场景——“咔嚓。”果 然,就和saber之前看见的一样,卫宫士郎踩断了小树枝,发出的声音吸引了lancer。 或许踩断这个树枝,就是卫宫士郎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吧。 emiya赶到教学楼的时候,为时已晚。士郎的胸[kou]被已经被穿出一个大洞,一息尚存,但是和死神已经只有咫尺之遥了,他身下的鲜血已经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大血坑。 “但是...” saber发出了轻声的疑问。卫宫士郎不会在这里死去,现在她正透过emiya的视线看着他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以为士郎是被阿瓦隆所救,但现在看来,阿瓦隆并没有发动,那他到底是怎么样从这种情况下获救的呢? “archer!” 凛的声音打断了saber的思考。她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梯,却一眼看见了胸[kou]被贯穿的士郎,一下子说不出活。 “...archer,去追上lancer。至少要把他master的身份搞清楚,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沉默了片刻的凛,低着头说。听到了这句命令的emiya沉默地离开。saber则有些着急,因为她看到的是emiya的记忆,如果他看不见的话,她也无从知晓士郎生还的秘密。不过... “avenger?” 刚刚离开校舍,emiya就调转了方向,没有向着lancer离开的地方去,而是转回了校舍,站在屋顶上盯着对面走廊的情况。 “那是...凛?” 凛在士郎面前蹲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她手上拿着红宝石一样的东西。说起红宝石,saber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在拯救爱丽丝菲尔[xing]命的时候,时臣也拿出了一模一样的红宝石。这样一来,命运的齿轮就对上了。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世界线中,两个人被远坂家的两代人用同样的方式救了。 emiya让远坂时臣使用传家宝,并不是心血来[chao]的听天由命,不如说比起其他事,来自未来的他唯独对这件事万分确信。那个宝石拥有的魔力,足以让心脏再生。 凛是emiya和士郎的恩人,也间接是爱丽丝菲尔的恩人,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emiya,爱丽丝菲尔也就不会在那条时间线活下来。仅仅为了圣杯战争中殃及的无辜群众,凛就不惜使用传家宝拯救他的[xing]命。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凛啊,和那时的时臣做出了相同的选择,都是[kou]是心非的好人呢。 “果然是为了确认吗?” 在这时,saber也理解了emiya为何不遵从master的命令追击,而是擅自回到这里的原因了。他想确认到底是谁救了士郎。他生前经历这一刻的时候应该是失去了意识,所以即使隐约猜到了是谁,也无法确认吧。为了解决这个疑惑,他不惜承担放过lancer的责任也跑回来了。 “你回来了?结果怎么样?”在远坂宅里,有点沮丧的凛躺在沙发上,这么问。 “...抱歉,失败了。” “是吗?想来也不会那么简单,对方是最快的枪之英灵啊。” 有速度差距,没有可能追上先行离开的lancer是一回事。但事实是emiya原本应该用来追击lancer的时间被用在了另一件事上。 “没有霸气啊master,之前自信满满的样子去哪里了?该不会是打了一仗就害怕了吧?这可不行,只要你命令的话,现在和lancer再战也可以。” emiya并不是特别好战的人,只是为了鼓舞凛才这么说的吧。凛是因为感受到了emiya的好意吗?躺在沙发上的少女举起手臂挡住眼睛,微微地笑了。 “怎么可能。我不出击,只是因为不想白费力气而已。” “不想白费力气?” “因为master的人数还没有凑齐。今晚我虽然没有阻止,但在开战信号发出前我是不会战斗的,父亲也说过那时圣杯战争的规则。” “...远坂时臣告诉你这是圣杯战争的规则?”saber忍不住吐槽。 时臣本人就是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就用吉尔伽美什打倒了assassin吧。不过这么说来,那只是演给其他master的戏,而且时臣和绮礼是协作关系,这只能算是在规则边缘试探的闹剧吧。不,怎么想都是歪理。用不同的措辞抓住魔术合约的细节穷追猛打,难道是魔术师的常识吗? “...这样啊,你的父亲也曾经是master啊。” saber注意到了emiya表情复杂地烦恼着什么,而凛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马上发问,“什么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凛,有件事之前忘了问了。你是从小时候开始就被培养成为master,然后顺理成章当上的是吧?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以成为master作为目标。” “当然呀,虽然也有魔术师是被偶然选为master的,但我可不一样哦。因为我作为远坂家的继承人,自然也要继承远坂家族几代人对圣杯的悲愿。” 的确如此,在saber的世界里,年仅七岁的凛在参加酒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master和servent的事情,应该是从小就被时臣培养成为魔术师的吧。 “也就是说,从小就被作为master培养的你,应该已经有自己的愿望了。我之前就是忘了问这个,不知道master的愿望的话,我的剑就不知道该为何挥出了。 ——那么,凛,你的愿望是什么?” 在生前没有问过的问题,emiya问出这句话的眼神相当认真。他已经见过了圣杯带来的无数悲剧,甚至自己就是最大的受害人,为此对凛的愿望抱有好奇也是正常的吧。 而saber也是如此。远坂凛的愿望会是什么呢?从幼时起就已经被安排好,凛如今终于踏上了她自己的命运。她的愿望会是什么?完成祖先的夙愿,去追求根源吗? “愿望?没有那种东西啦。” 然而,少女的声音却相当轻松。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让emiya和saber同时睁大了眼睛,异[kou]同声地发问。 “什么?” “怎么可能?圣杯是能实现所有愿望的万能许愿机啊,成为master就意味着有得到圣杯的想法,但凛没有愿望算怎么回事?” 他们的疑问理所当然。servent和master参加圣杯战争,就是抱着不论牺牲什么都要获得圣杯实现愿望这一想法,就连韦伯,都因为想要报复老师肯尼斯,而做好了杀人和被杀的心理准备。 然而,不是被卷入,而是主动加入的凛,却没有愿望,这又是为什么? “好,假使没有明确的愿望的话,模糊的想法有吗?例如,像是想要得到世界这一类的。” 一边说着模糊的愿望,一边却又拿出征服世界作为例子,看得出emiya相当手足无措,说出来的句子稍微有点混乱。不过说起征服世界,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征服王。那个男人有着自相矛盾的特质,但就算是那个家伙,也是有着征服世界这一明确的目标的。 “为什么?世界不是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吗?” ...凛突然就说出了这种世界已经被征服完毕了的宣言。在伊斯坎达尔王用王之军势征服直接之前,世界就已经被凛用她带着保护轮的脚踏车征服了。 “archer,世界就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价值观而已吧?这种东西从生下来就是我的了。如果这样叫做征服世界的话,现在的我不就在支配我的全世界吗?” emiya用复杂的表情看着凛,“笨蛋啊,圣杯可是拥有能够改变现实世界的力量,你是说你追求圣杯却什么愿望都没有吗?” “因为征服世界很麻烦,许那种愿望也没有用对吧。archer真是想象力匮乏呢。” 少女的声线非常轻快,却不是那种轻飘飘的戏言。从小就被作为master培养的她,比谁都了解圣杯的宝贵,但她仍然对圣杯没有任何执念。 saber轻轻叹了一[kou]气。她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少女,但她的正确[xing]让saber敬佩。本来人的愿望就应该靠自己实现,想要什么就应该自己去做。醉心于拯救过去和沉浸于展望未来,只会错失唯一的现在。比起将自身的执念寄托于圣杯之上的她和切嗣,反而是凛更加举重若轻。 “没法理解,那你是为什么而战呢?” “因为战斗就在那里啊,archer。”少女坐起了身,带着轻柔的笑意。 “虽然不知道圣杯是什么,那就先赢下来放在一边,某天有想要的时候再用就好了。人只要活着,想要的东西就是没有极限的不是吗?” 认输了,saber苦笑着想。在这样的凛面前,她真的就像rider[kou]中那样沉迷于虚妄理想的小女孩一样。凛并没有蒙起眼睛,假装自己非常清高,对任何东西都无[yu]无求。 她知道人都有[yu]望,想要获得什么,想要得到更多,这本身就是推动人类进 步的动力。凛深谙人类世界最肮脏的一面,从小就被作为魔术师培养,十七岁的她见过的腐烂和黑暗比大部分人一辈子见识的还要多。 面对那些东西,凛点点头承认了,表示自己知道他们的存在,然后就无所谓地转身,继续面朝太阳进发,因为她不屑于于黑暗为伍。 凛为什么想要圣杯?因为总要有个人拥有它,而凛认为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 她去战斗的原因是战斗就在那里,在见识过如此多复杂的人[xing]之后,她仍然怀抱着如此纯净的想法,去参加圣杯战争,这本身就是奇迹。 “也就是说,你是——” “没错,archer,我只是为了胜利而战斗。” 真是满不在乎的发言。远坂家几代人的夙愿,到达根源的理想,魔术师应有的期望,凛背负着这些沉重的东西,但并不把它们视为负担,而是接受了,然后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愿出发。 这是完全偏离了其他魔术师想法的思考,如果凛是自己的master,自己在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恐怕就会震怒吧。既没有觉悟,也没有追求的东西,却想追求圣杯,对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圣杯拯救国家的自己,是无法接受的吧。 但在知道的圣杯的真面目,同时也看到emiya悲剧的现在,saber对凛的正确[xing]只感到钦佩。说起emiya...他为什么会回应凛的召唤呢?是要向圣杯许愿自己的消失吗?但那是不可能的,成为英灵,就已经脱离了世界之理,被完全固定在英灵座上了。即使是圣杯,也无法让emiya消失。那到底是为什么... “对了,你的首饰怎么样了?” “首饰?那个项链吗?啊...我忘记带回来了。不过那个已经失去力量了,所以也不再需要了。” 两人的对话唤回了saber的注意力,的确,凛脖子上原本挂着的那个吊坠不见了,应该是在救了士郎之后,就忘在那里了吧。 “那是...” “嗯,虽然是父亲的遗物,不过回忆也不是只有那个,所以还好啦。” “才不好,你没有那么坚强吧,凛。” 听到emiya这么说,凛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有点吃惊的表情。而emiya则是伸手到外套[kou]袋里,从里面掏出了红宝石的吊坠。 “啊,你去捡回来了吗,archer?” 并非如此,一直看着emiya行动的saber可以确信,那项链绝不是emiya捡到的。 “...不要再弄丢了,这是只和凛相配的东西。” emiya这么说着,移开了视线。saber则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项链,这个宝石出现在emiya手里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醒来的士郎,发现了凛忘在那里的宝石,虽然并不清楚那是拯救了自己生命的珍贵物品,但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也不能随便放着,于是就带了回来,之后的一生都片刻不离地携带着。 或许,emiya的召唤就是以这块宝石作为触媒的也说不定。 “...这么说,等等!”凛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站起了身,“那家伙不是还活着吗?” 独自得出了结论,凛急匆匆地穿上了红[se]的大衣,“如果lancer的master知道本该被杀掉的目击者没有死的话...” “一定会派lancer再次去杀死他的吧。”这么说着,emiya叹了[kou]气,“凛,你可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帮助自己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emiya似乎对于帮助士郎这件事非常排斥呢?是因为现在士郎也是争夺圣杯的对手吗?可这样一来,问题又绕回来了,emiya想要对圣杯许下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这么思考着的saber,看着emiya一边抱怨一边带着凛在大楼顶端跳跃,很快就抵达了卫宫家。凛则是扔下了emiya,独自一人就朝着卫宫宅跑去。但留在原地的emiya,则是注意到了什么。 “servent的气息不止一个!” emiya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剑刃相[jiao]的声音响起,从卫宫宅里跳出来的人影瞬间和emiya进行了数次[jiao]锋。 而在战斗的某一刻,似乎是认出了什么,emiya的剑突然停顿了一下,追击的步伐而停滞了,对面的人影则是抓住了机会攻上来。emiya没有继续进攻,而是防御后就后跳到凛的身前站住。 今夜的风很大,云朵流 动,月亮稍微露出了一段时间。倾斜而下的苍白月光之下是苍蓝的披风,银[se]的铠甲,金[se]的头发,翡翠的瞳孔 “那个身影,即使落入地狱也不会忘记。” 这是曾经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见到saber的那一刻的想法。在无数次的杀戮,绝大部分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之后,英灵emiya再次见到那个月光下的身影时,仍然记起了对面之人——saber。 而凛看向那个saber的眼神非常[shu]悉,在爱因兹贝[lun]城堡,小小的凛也曾经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那是充满了欣赏而喜爱的目光,就算是这种以命相搏的时刻,凛也完全被对面的saber吸引了。 “凛...你的servent可是archer啊...”这种对saber的执念到底是哪里来的,怪不得emiya对此深感无语了。 “最后一击了,archer!” 对面的自己这么说着,冲上来准备直接杀死emiya。从自己的视角看,那的确是emiya无法躲开的一击,况且emiya应该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而有点心不在焉,总觉得他剑的速度也变慢了。 但冲出来的士郎却用令咒阻止了那个saber,然后他们就开始争吵起来。 在战斗中途就开始吵架吗...想到这里,saber不禁头疼了起来。把其他的servent全部打倒,这是任何servent心中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还是那个执着于获得圣杯的自己,这股对获胜的执念她最清楚不过。但是,明明都刚刚都已经和lancer打过,现在又和archer战斗了,却和士郎也完全没有[jiao]流。这次可不是完全忽视自己的切嗣,为什么就不能稍微聊一聊呢?saber不禁叹了一[kou]气。 “这真的是圣杯战争吗?” saber看着正在给士郎解释圣杯战争的凛,不禁发出了疑问。在她参加的那场圣杯战争中,大家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现在凛居然在和士郎科普圣杯战争的知识,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种master。 如果最初遇到的master不是凛,而是其他的任何人,士郎都已经在一无所知中死去了吧。在战争中,无知就是罪过。而且,因为召唤不正规的原因,士郎根本无法给那个saber提供魔力,恐怕那个她一直都是用自己体内的魔力战斗吧。 在真的要参战之前,问题太多了。 “那么,我们走吧?” 凛所说的,是去见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绮礼,完成登记,从而成为被教会认可的master。而在教会外面站着等待的,是那个saber——在铠甲外穿着荧光黄雨衣。 saber有种想捂住脸的冲动。虽然不能灵体化,那个她也说了因为想保护士郎而不想脱掉铠甲,但雨衣也太过分吧?没有下雨,用这种颜[se]的雨衣挡住身体,被当做可疑人员通报给警察,也不是不可能吧?不幸中的万幸是现在是半夜,虽然夜晚的漆黑都掩盖不了那一抹亮黄[se],但好歹能减少被人看到的风险。 “...saber.” 空气动了一下,灵体化的emiya在那个saber面前出现了。 “archer?” 那个她的语气很粗鲁,是因为她还在警戒着archer吧,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穿着丑陋的雨衣而在生闷气,绝对不是。 “servent这样面对面却不是在战斗的情况很罕见,所以我有点话想说一说?” “我没问题。” 那个saber同意了,emiya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为什么要追求圣杯?” “哎?” “哎...” 同样是saber,两个人的反应截然不同。一个人是因为不知道提问的原因,所以疑惑,另一个人则是因为知道这句话的重量而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没什么意义,我个人的兴趣而已。” 对emiya的提问,那个她稍微思考了一下。恐怕实在考虑如何回答对手问题的同时,不透露任何情报吧。 “有很多人,都因为回答了这个问题而透露了自己的真名。”这是变相的拒绝吧。 “能因为愿望而被猜出真名,也是件不错的事呢...” emiya脸上露出了自嘲般的深深微笑,而那个她则是有点生气了,应该认为是被嘲笑了吧。 “s aber,你对你踏上的这条道路有疑问吗?” “没有。archer,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而参加的圣杯战争?” “为了自己,我只是为了自己而参加的。” emiya的回答不假思索,简直就像事先准备好了这个答案一样。saber思考着,这个问题并没有解释她心中的疑惑。而那个saber面对emiya坚毅沉稳的回答,显得有点脆弱,“archer,先说好了,我是不会输的,我一定会把圣杯拿到手。” “得到圣杯之后,你就会感到幸福吗,saber?” 那是emiya曾问过自己的问题,如今另一个自己也被如此询问。那个saber微微蹙眉,似乎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这种混乱感和无形的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archer知道什么事情吗? “我的幸福,archer,你在说什么...” “凛他们回来了。” emiya打断了那个saber的话语,教堂的门打开,士郎看见那个她的身影,立刻跑了过来。 “saber,我决定参加圣杯战争。” 第 31 章 果然如此。saber用叹息代替了自己的改开。面对可能进行的厮杀,面对圣杯落入坏人之手的可能[xing],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士郎果然无法袖手旁观。如果就这么放弃,或者捂着耳朵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士郎或许就能回到[ri]常生活中去。 可以说,引领士郎前进的正义感,也将把他引向毁灭。 saber看向了一旁的emiya,他也曾经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做出过一模一样的选择,而那个理想的末路,正是现在emiya的样子。 “嗯?” 是错觉吗?一瞬间,saber觉得emiya看向士郎的眼神里掺杂了杀气,但除了她以外的人都没有发现。那个saber正在和士郎谈论今后的对策,站在旁边看着saber的凛也没有察觉。这杀气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 “呐,你们的话说完了?” 清亮的声音打断了saber的思考,与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记忆中一致,白雪般的少女就这样站在坡道上,那张和爱丽丝菲尔相似的面孔,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意。 十年的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仍然是紧紧黏在父亲身边的小女孩模样。但她的身边站着如同小山一般的berserser,说明她已经成为魔术师,并作为master参战了。而且,她应该和爱丽丝菲尔一样,这次战争的圣杯,就是她自己... “那就开始了,berserker。” 得到master命令的berserker以和体型不符的速度闪现到面前,如钢铁一般的肌[rou]膨胀着,每一步都在柏油路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这种威压伴随着如同实质一般的冲击力扑面而来。 “士郎,凛,退下!” 为了迎击,saber迅速地挥起手中的不可视之剑。斧剑和圣剑相碰,发出了如同大货车装到路边护栏般的巨响。那个saber像是完全不认识伊利亚斯菲尔,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只是把她当做敌对的master,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我...” saber曾经看着伊莉雅和父亲在初[chun]的森林里数着胡桃萌芽的种类,也曾经对伊莉雅发誓要守护她的母亲。可是...现在的自己,为了圣杯,不惜对伊莉雅拔刀相向,是因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吧。 不仅是这座城市的居民,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每个幸存者,都伤痕累累。切嗣在救出士郎后陷入无尽的自责,很快就离世了。而她则回到了卡姆兰之丘,永无止境地忏悔着,祈祷再次参加圣杯战争。 “saber,拜托你了。” “明白了,archer。” berserker以压倒[xing]的力量形成的威压扑来,与挡在前面的自己相反,emiya不断地后退。archer(弓兵)在所有的servent中是最擅长远程攻击的类型,因此在对手的攻击范围内停留毫无必要。只要到对手的攻击范围外,就可以用狙击单方面杀死对手。 emiya也是打算这么做的,他将守护master的任务[jiao]给了saber,自己一人退到后方,这样就可以使出全力。背对着战场的emiya不断奔跑,目标是能够俯瞰战场的高处。他扫视周围, 盯上了一座大楼,凭借英灵本身的身体能力以及魔术的强化,他只用了几步就达到了楼顶。 “移动了吗?” 听到emiya的话,saber顺着他的视线用魔术强化了视力。确实,那个saber和berser正在移动,最初是在住宅区的街道,现在已经移动到了墓地。这是知道自己的臂力无法抵挡berserker的那个她引导的吧。 “trace on(投影开始)” emiya将黑弓投影出来的一瞬间,空气中的紧张感急速上升。saber对此有印象,那是在爱因兹贝[lun]城堡emiya用过的弓,他用这把弓[she]出来箭虽然没有打倒海魔,但能贯穿深深的腐[rou],威力大得吓人,以等级来看是a级吧。 “...在看什么?” 有点奇怪,emiya的视线偏离了正在缠斗的berserker和saber,也没有看向伊利亚斯菲尔——emiya正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士郎,如果非要saber形容,她会觉得那是杀气。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过去的自己? “伪·螺旋剑!” 但没有等她想明白那个表情的含义,emiya就释放出了宝具,螺旋剑缠绕着电光,撕裂夜晚的空气,向着战场的中央飞去。 “啊!士郎!” saber看见了难以想象的东西,士郎正跑向战斗中的berserker和saber。身为人类,如果卷入了英灵之间的战斗,只有立刻死亡这一个下场。这是凛对士郎多次强调过的,也是士郎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见过的。 但是,士郎仍然奋不顾身地朝着那个saber冲去,那是因为他看见了,emiya的箭正朝着他们战斗的方向冲去。如果被卷入其中,那个saber就会死去吧。正因如此,士郎强行[cha]手英灵间的战斗,一把抓住那个自己,迅速向外跑开。 而berserker也注意到了闪闪发光的流星一般的箭,他只是漠然地抬头看去,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直接以身体承受了这发攻击。 “幻想崩坏。” 爆炸的箭矢带来了第二次攻击,伪·螺旋剑在berserker面前直接爆裂开来,其威力有如小型的导弹爆炸,把墓地变成了火山[kou]一样熊熊燃烧着的地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士郎出其不意地扑倒了那个saber,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她。 但在那地狱的正中央,火焰随着热风消失的时候,berserker的身影从中显露,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 saber瞪大了眼睛,berserker怎么可能连一点伤都没有,是宝具的能力吗?但berserker却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追击,而是转身离开。这应该是master的命令,是伊莉雅的心血来[chao]吗?但saber此时没有心情思考这个。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现在满脸不开心的那个自己身上,虽然因为被士郎救了所以平安无事,但那个她很明显不赞成士郎的这个举动。为了帮助她,士郎罔顾自己可能死亡这一事实。他的行为没有丝毫的踌躇,在意识到伪·螺旋剑[she]来后,他就迅速地行动了,如果稍有差池就会死吧。 但士郎完全没有迷茫,无论是谁,面对可能会死这种事,都会犹豫吧,这不是主观意愿的问题,而是身体本能地抗拒可能会死这种事。但是,士郎并非如此,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他并不把自己的生命计算在内。卫宫士郎想要拯救他人的愿望,凌驾于生物的本能。虽然已经很清楚了,但saber还是再一次意识到卫宫士郎的扭曲。 “...你早就知道了吗?” 不可能不知道,emiya也是卫宫士郎。虽然saber的问题不可能被emiya听到,但他唇边的浅笑就胜过一切慷慨激昂的雄辩。 画面旋转,第五次圣杯战争迎来了次[ri]的黎明。 在卫宫家的屋顶上,saber对着金[se]的晨曦皱起了眉头。虽然因为灵体化而看不见,但emiya应该也在屋顶上。 昨天,berserker离开后,凛带着受伤而失去意识的士郎回了家。他的背部似乎被大的石块碎片击中了,不过只要没有立刻死亡就没问题。士郎的体内有着阿瓦隆,只要那个saber存在,士郎只要不是立刻死亡就会恢复起来,这样的昏迷也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已。 凛虽然看到士郎的伤自动恢复了,但仍然很担心他,所以留了下来, 而作为servent的emiya自然也在。就这样,emiya警戒着敌人来袭,就这么在屋顶上呆了一夜。 本来应该因为黎明的到来而心情开朗,但saber却有点闷闷不乐,原因自然是,她看得很清楚,那时emiya[she]出的箭同时冲着berserker和那个自己。虽然saber也能理解,在这场战争中,他和自己是敌对的关系,如果不是士郎的干扰,这是一次[xing]打倒两个英灵的好机会。从战略上来说,完全正确无误。 但苦涩的味道仍然停留在舌尖,saber没有忘记emiya曾经经历的所有事情。那些都是她和切嗣的错误,所以憎恨是理所当然的吧。想要杀死把自己推向地狱的人是人之常情,saber内心的负罪感正在啃食她的心脏。 但如果是这样,emiya最后看到自己平安无事,露出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 “archer,结束了。” saber这么想着时,凛从卫宫家里走了出来,emiya保持着灵体化的状态在凛身边站着。 “这样就好了吗?” “嗯,这样就结束了。” 简短而冷淡的对话,此后凛和士郎就已经是敌人关系了。 “卫宫同学虽然受了重伤,但恢复速度却很快。他看起来不像是会这种高级魔术的样子,难道是saber的影响?”凛并不知道阿瓦隆的存在,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只能说她的确是非常优秀的魔术师。 “那今天怎么办,还要去学校吗?” “今天不去了,我好困啊。” 这么说着的凛,用手捂住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她和士郎整夜都在战斗,后来还提心吊胆地守护受伤的士郎,会感到疲惫也是理所当然的。 “以全能的优等生闻名全校的远坂凛,也会像不良少女一样逃课吗?还是懒得装模作样了吗?”emiya的讽刺里,关心的成分居多,其实是在问凛的状态。 “过会请病假就好,我没什么问题,睡一觉就好。”凛再次打了个哈欠,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睡了一天的凛,在圣杯战争第三天的早上出现在了学校,然后目瞪[kou]呆。 “那个该死的笨蛋!” 这样骂人有损优等生的形象,但凛的脸此时皱成一团,拳头也狠狠地捏了起来。saber顺着凛的视线向前看去,那里是正在走进教室的士郎。 ...笨蛋这个说法,saber似乎无法替士郎反驳。虽然危险来临的时候,或许可以用令咒叫来saber,但这还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尤其是士郎应该已经很明确地知道,现在学校除了凛还有一个master。 “那该怎么办呢,凛?”emiya饶有兴致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了凛一跳。 “昨天你也说过,你和那家伙已经是敌人关系了,一旦他在你面前出现,你就要把他杀了。” 为什么要教唆凛杀死自己?saber皱起眉头,即使现在是敌对的关系,自己主动提议杀死自己也很奇怪。 “archer,saber真的不在吗?” “不在附近。” 是这样的,自己是特殊的英灵。她与世界契约,是为了在临死前得到圣杯,因此身体无法灵体化,也就无法像emiya这样随时待在master身边。 “那你要怎么办,凛?”emiya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放学后,我来动手。” 这么说着,凛跟着士郎的背影进入了学校,瞳孔中映出的身影已经是敌人了。 “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吧,凛。” 夕阳将城市染成一片橙黄,emiya在距离学校几百米远的大楼上,看着凛的学校。他之所以不在凛身边的原因,是凛强行把他打发走了,她似乎想一个人解决士郎。 但以凛的能力,解决十个士郎都绰绰有余,唯一需要担心的是saber的存在。因此emiya没有回家,一直停留在这里,即使士郎用令咒召唤saber,也会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emiya狙击的。拥有千里眼的他,这种程度完全不成问题。 “开始了吗?” 听到emiya的自言自语,saber用魔力强化了双眼看向教学楼。走廊里似乎有人在追逐,机关枪似的[yin]炁弹(gand)不断连发,几乎封死了被追逐者的逃跑路线。 是凛吧,士郎的魔术是固有结界以及特化的投影魔术,做不到以这样的速度连 发高强度魔力弹。士郎拼命地在逃跑着,凛则像穷追不舍的死神一样紧随其后。 “啊!” saber不禁提高了声音。凛把士郎[bi]进了教室,用隔音结界覆盖了教室,借着毫不留情地对教室内发[she][yin]炁弹,魔术如同[she]线一般在教室里扫[dang]。 “等一下,凛!魔术不是必须要隐匿吗?你现在这样是在做什么啊?” saber有种自己是相声捧眼的错觉,但在这种惊愕至极的时候,即使没人听见,有时候也还是感觉说出来比较好。 明明平时都是冷静优等生形象的凛,也会有这种被怒火冲昏头脑所以不管不顾的时刻。之后的事情打算怎么办?即使这么问现在的凛,恐怕也只会得到一句,没考虑过,这样粗暴的回答吧。 这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是言峰绮礼,所谓监督者,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将圣杯战争隐藏起来,不被普通人发现。但现在,saber看着已经基本上变成废墟的教室,稍微有点幸灾乐祸了起来。 想到那个言峰绮礼要头疼地处理这个现场,saber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 “嗯?” emiya诧异地提高了声音,随着他的视线,校园里的凛和士郎也停了下来。两人互相对视了几脚,然后迅速地跑下楼。看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emiya也是一样,他猛蹬了一下屋顶,以近乎飞翔的姿态在屋顶跳跃,几秒之内就到达了。 跟着他的视角,saber来到了学校背后的树林,在那里,她看见了被用连接着短剑的铁链吊在树上的士郎,以及他面前的女人。 “那是...servent!” 虽然无法确认职介,但从身上的魔力来看,士郎对面的女人显然是servent,并且正拿着刀笑着向士郎靠近,明显是打算杀死他。 “你在干什么!?” saber朝着emiya怒吼,明明自己就要被杀掉了,emiya却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毫无出手的打算。他灰[se]的眼睛里连最轻微的动摇都没有,就这么冷漠地看着自己即将被杀。 而在这期间,士郎想办法反击,争取到了让凛赶来的时机,最后那个servent离开了。应该是怕拖得太久,士郎会把那个saber叫过来,到时候就没有胜算了。 “avenger...你...” 最终,emiya什么都没做,亲眼目睹了一切,却毫无反应,就如同俯瞰着人类自相残杀的神明一样无动于衷。他看着凛把受伤的士郎带回了自己家,在协商之后确认了合作关系,好像是作为士郎救了她的回礼。然后,在士郎离开时,凛吩咐emiya保护士郎,避免遭到其他servent的袭击。 “说是保护...” emiya虽然是名义上士郎的保护者,但身上的杀气强到简直是来暗杀士郎的一样。从远坂宅出来后,气氛就一直这么紧绷着。emiya保持着灵体化的状态,对着前面走着的士郎不断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士郎则或多或少注意到了,因此在卫宫宅附近停了下来。 “到这里就可以了,太靠近的话可能又会发生和上次一样的事情。” 的确如此,发现emiya的杀气,那个saber从围墙那头直接跳出来砍emiya一刀也不是不可能。 “哦,你不需要保镖?”实体化的emiya,嘲讽似的挑了挑眉。 “我才不需要杀气冲天的保镖。”士郎不满地瞪着他。 “要对你另眼相看了,能感觉到杀气,看来你在战斗方面有所长进。我会听从凛的指示,不对你下手的。” 从这么近的地方传来杀气,只要不是感觉系统有问题,都能感受到。但emiya仍然挑衅着士郎,后者也因为前者的发言而怒气上涌。这些emiya应该都是知道的,无论是怎么戳中士郎的痛点还是士郎会作何反应,毕竟那都是他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saber苦恼地想,emiya并不是这种会做出无聊事情的人,他的每一步都自有其深意。但自从emiya被召唤以来,他的每一个选择saber似乎都无法理解。缺失了什么关键的线索,所以无法把这些现象串联起来。 “别把我当傻瓜,如果你想打架的话,我奉陪到底!”是因为忍无可忍了吧,转过身的士郎怒气冲冲地说,“即使只是半吊子,我也是魔术师!” “简直是笑话,没有血 腥味的魔术师,连半吊子都算不上。” 血腥味...的确,魔术师就是与鲜血相伴的生物。任何魔术都避免不了牺牲,想要在魔术的道路上成长,就必须让双手沾上鲜血,士郎的确缺乏这方面的素质。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身上就满是血腥味,与他们相比,时臣则稍微有点淡,不过只是因为实战经验较少的原因,并不是没有。 虽然如此,saber看着手臂还缠着绷带的emiya,内心默默吐槽。现在士郎身上最不缺的可就是血腥味了吧,他的左手还在滴血呢。不对,自己怎么真的变成吐槽役了啊。 “你说我身上没有血腥味?” “魔术师为了达到目的,能变得足够冷血。学学远坂凛吧,虽然她有些时候有点天真,当该下手的时候也绝不手下留情。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连续数[ri],都为了寻找其他的master而徘徊在街上了。” 士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是因为没想到凛如此好战,“远坂每天都在做着像今天这样的事?” “怎么可能?今天这样的狼狈相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有着这样觉悟和才能的魔术师,拿你当对手,简直就回到她的实际年龄了。” saber明白emiya的意思,因为放纵了自己的情感冲动,所以凛才把学校破坏成了这样。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父亲死去,母亲发疯之后,凛应该是独自一人生活的,能成为这样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再说了,以她的能力,根本没有和你合作的必要,但她还是做了多余的事情。从我的角度来看,是完全反对这次合作的。不过算了,没办法,servent必须要遵从master的意志。” saber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协调感,emiya为什么要对士郎说这样的事情呢? “不是吗,卫宫士郎?就算只是个半吊子的魔术师,servent也必须遵循master的想法。” 这很明显就是嘲笑,emiya的话语并没有错。如果只是讨厌士郎的话,直接无视就好了,不喜欢过去不成[shu]的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现在emiya说出的话,更像是好心的嘲讽,而不是恶意的无视。 “这...不是知道吗?” emiya的言下之意应该是希望士郎多和那个自己[jiao]流,因为那个她才是现在士郎最大的力量。不然即使有着阿瓦隆的庇佑,以士郎的天真,强行介入servent间的战斗也只有死路一条。 真是温柔的人呢。saber勾起了嘴角。 “是这样啊,远坂也真是可怜,和你这样爱捉弄人的家伙一组。” 士郎似乎只读到了表面的含义,对于没有经验的他来说,读懂emiya弯弯绕绕句子背后的关心可能还是太困难了。不过这方面emiya也有一半的责任,哪有人把关心藏得这么深的。 emiya不禁叹了[kou]气,“真受不了,你怎么还把这种话挂在嘴上。送你一个忠告,不要去考虑什么servent的[xing]格,我们只是纯粹为了战斗而被召唤的‘武器’。servent只不过是被令咒束缚的道具而已,支配权完全在你们手中。” saber的心情沉重了下来。切丝就是这么做的,不听从saber的意见,以注重效率的方式参战。虽然一直觉得avenger和切嗣很相似,但现在的他简直和切嗣一模一样。在不了解任何事情的时候,自己以前似乎也和他说过,觉得他和切嗣相似——听到自己这么天真的发言,那时的avenger是怎么想的呢?正是因为被切嗣的理想束缚,他才会走上这条通向地狱的道路吧... “那么,把我叫住到底是什么事?总不会是为了加深友谊这样的理由吧。”似乎从来没考虑过emiya所说的这件事,士郎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archer,你也想要圣杯吗?” “圣杯?那种实现人类贪[yu]的罪恶宝盒,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听到这句话,saber确认了emiya并没有在漫长的岁月里遗忘圣杯的本质,可既然没有忘记,为什么要回应圣杯的召唤? “等等,servent难道不是为了实现愿望,而参与这场战斗的吗?”士郎也抱有同样的疑问。 “怎么可能,我们servent没有自由意志。以自己的意愿回应召唤的,只有你的saber。” “什么?!” 士郎因为emiya的话语而感到震惊,作为半吊子魔术师而被卷入圣杯 战争的他,不知道英灵和servent之间的联系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是幸福的男人,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吗?听好了,所谓servent,只是用完就扔的工具。英灵并非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而是因为他人的意志而被呼唤出来。servent会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人类,你真的相信吗?” “嗯?” saber不禁出声。不是别人,而是emiya这么说?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拯救他人的emiya,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发言。他是在否定自己走过的道路吗? “这个...” “听着,英灵只不过是一种装置,有需要的时候就被召唤出来,收拾完残局后就立刻消失。其意志被剥夺,成为永远被人类使役的清洁工,这就是英灵,还被美名为守护者。” 这是无法反驳的发言,saber看到过,成为英灵之后的emiya正如他自己所言,只是清理人员而已,谁都无法拯救。垂着头,saber的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不是那样的吧,saber是一个人,不想做的事情她也会拒绝的。你们到了这里也会有选择权不是吗?” “也许是吧,成为servent的英灵,会恢复曾为人时的人[xing],忆起曾经的执念与遗憾。试想一下,无法遂愿便死去,死后尚要被人类呼来唤去的英灵的感受。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对圣杯的渴求。” “如此重要之物,为什么你会说不需要?” “我没有什么无法实现的愿望,我实现了愿望之后死去,成为英灵。所以现在已经无[yu]无求了。” 没错,看完了emiya一生的saber比谁都清楚,emiya没有遗憾,是在完成了所有心愿之后笑着迎接死亡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回应圣杯的召唤?过多的线索在saber的脑袋里缠作一团,却无法理清,这样的感觉让saber觉得非常不好。 ——等等。 一瞬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那是在rider举办的酒宴上,rider询问过avenger的目的为何。avenger那时的回答是什么? 他说,他有不得不拯救的人,也有不得不杀死的人。那时他说出这些话的语气平静而坦然,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事情,反倒像是在诉说一种责任。这和emiya现在的发言有关系吗?说起来,emiya必须要杀死的人到底是谁? “别,别说傻话了。saber说过,圣杯对她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她才不像你这样什么目的都没有。” “我的...目的?” 一瞬间,脸上一直挂着的嘲讽微笑都消失了,emiya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此刻的他,就连作为旁观者的saber都觉得可怕。 “哼,有没有目的都是一样的。如果你在意的话,就试着问问吧。saber的目的虽然是圣杯,但她绝不是为了自己使用,从这点来看,她也是典型的‘守护者’,名副其实的‘人类的奴隶’。” 这么说着,emiya转过了身,“这件事,如果你还是她的master,就绝对不能忽视。” 说完这句话,emiya就灵体化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avenger...” saber凝视着emiya消失的地方。这段记忆里的emiya,总带着某种深沉的黑暗,不过以那种方式生活的emiya,没有[yin]暗面反而有点奇怪。 而她最终能够确认的就是,她对于emiya唯一的了解,就是她完全不了解他。 第 32 章 第 32 章 “本来还以为看到了他的记忆,就能稍微多理解他一些了。” 在saber的那条时间线里,作为avenger的emiya数次提供了忠告和指导,也不止一次出手相助,这是让saber很困惑的事情。再加上绮礼说他们之间有着深重的仇怨,所以就更加想要了解emiya。 但到目前为止,saber不仅没有解除自己的困惑,反而困惑更多了。emiya回应圣杯召唤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不怨恨她和切嗣?一系列的问题完全得不到解答,saber只好把[jing]力放在了眼前的记忆上。 凛和士郎结为了同盟,正在破除学校内的结界。虽然曾被凛指责过在魔术方面太过笨拙,但可能是因为魔术特[xing]的原因,士郎对空间异常的察觉能力异常优秀。利用这一点,凛很快找到了构成结界的刻印,并且采取了削弱刻印的措施。 emiya则被派往柳洞寺监视caster。有为了避开caster的警戒范围,emiya所在的大楼距离柳洞寺大约有两公里,即使是caster也无法对这样的范围全面监控。但对于emiya来说,这还没有超出他的有效狙击范围,不愧是最擅长远距离作战的弓之英灵。 “那个笨蛋...” 听到emiya以惊讶的[kou]吻低声骂着什么,saber惊讶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视线的前方是—— “士郎?” 摇摇晃晃的士郎在逐渐靠近柳洞寺。saber本来以为他又要做出什么乱来的举动,比如独自一人跑去杀死吸食灵魂的魔女之类的,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士郎的状态很不正常。 “被[cao]纵了吗?” 稍微一思考就能得出答案,caster就在柳洞寺里,作为魔术师这一职介被召唤出的英灵,对半吊子的魔术师做出暗示,然后让他来到柳洞寺一点都不困难。 “哎...真麻烦。” 嘴上抱怨着,但emiya仍然迅速地朝着柳洞寺方向移动。不管用什么方法,在这个距离都无法在保证士郎安全的前提下解除暗示,尤其是特化了自己魔术的emiya更是如此。 “还来得及吗?” saebr一边跟随着emiya移动,一边担忧地问。在emiya使用了千里眼之后的视线里,士郎已经开始登上柳洞寺的台阶了,可emiya赶到那里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是以敏捷著称的枪之英灵还有机会,但emiya的速度还不够。更重要的是,能否在士郎见到caster之前赶到呢?显然,caster会热烈欢迎士郎的到来,欢迎仪式恐怕会以士郎的死,作为气氛最热烈的那一点吧。 emiya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脚下的步伐不断加速,已经用魔力强化到最大值了,但似乎仍然不够。 “啊!” 焦急的saber猛然注意到了另一个方向[yin]影的[bi]近,没错,那是自己。那个saber感受到了士郎的危机,也追了过来,而且速度很快。saber估计,那个她能比emiya更快到达石阶。 就这么继续努力啊,一定要赶上。saber这么祈祷着,看着那个自己迅速地跑上台阶。 不久之后emiya也到达了石阶,在向上冲去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剑戟相[jiao]的声音。emiya疾驰的步伐略微停顿,眼前出现了自己的后背,以及对面的人指着那个saber的剑尖。 “嘁,这里的守卫吗?” 为了避免无畏的战斗,emiya选择了灵体化。saber从那人身上的魔力判断,他也是一名servent。既然这个servent在看守caster的根据地,也就是说他们的master结为同盟了吗?这可就麻烦了,万一柳洞寺内不仅有caster,还有另外两位作为魔术师的master,这对于安全救出士郎来说可是巨大的挑战。 灵体化的emiya放轻了步伐,眼神连一瞬间都没有分给正在对峙着的那个自己和那个servent,他在意的只有石阶上方正浑浑噩噩走向柳洞寺的士郎。 “——!” 眼睛看了过来。 战斗中的那个servent,看向了灵体化正走过他身边的emiya。 在两人错身的瞬间,另一个自己没有留意,但旁观者的saber发现了,那个servent和emiya对视了,然后眼睛里带上了轻微的笑意。 “这?!” 如果那个servent也要阻止emiya怎么办?那就绝对来不及了,saber内心焦急万分,哪怕这并非自己的战场,也仍然为士郎的安危而担忧。但是—— 那个servent随后就将视线移了回去,继续和那个自己对峙着。 放过了emiya?为什么?那个servent明明就看见emiya了,他的任务难道不是阻止任何想要进入柳洞寺的人吗?这样想来,这个servent和caster之间的同盟关系看起来并不牢靠呢。 emiya也发现了自己被注意到了,但现在怎样都好,他脚步一刻也没有放缓,头也不回地踏入山门,向前奔跑,找到合适的高处,俯瞰着柳洞寺内的情况。 caster正站在柳洞寺广场的中央,而士郎的右手不自然地抬起,令咒呈现出鲜红到几乎要流动的颜[se]。就像是要折断士郎的手一样,caster笑着用指尖触碰了那圣痕,然后士郎发出了痛苦的喊声。 “全投影连续复写。” 不再犹豫,emiya直接投影出十三支剑,一齐向前舍去。利剑描绘出苍蓝的轨迹,直直地向着前方束缚着士郎的丝线[she]去。细到[rou]眼无法看清,只能在月光的反[she]下略微呈现出痕迹的丝线,emiya凭借强大的控制力,剑无虚发,每一把剑都[jing]确地斩断了丝线。 而caster也注意到了危险,迅速地收回伸出的手。而在她收手的后一秒,箭矢呼啸而至,如果caster犹豫了一瞬间,她的指尖就要被切下了吧。面对追击而来的剑,caster急忙后退避开。 “哼,还以为你早就没命了,没想到还挺顽强的。” “你这家伙...”未曾设想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士郎惊讶地叫了出来。 emiya收起了投影出来的黑弓,纵身跳下屋顶,“没什么,只是路过而已。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caster的细线,刚才已经切断了。” “呼——” saber长长地舒了一[kou]气,士郎顺利地被emiya救下真是太好了。而士郎听到emiya这么说,也仿佛是为了确认一般,活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脚。 放松下来之后,saber又有种想要吐槽的冲动了。emiya到底是个多不坦率的人啊,明明看到士郎有危险就火急火燎地跑来,甚至速度也就比身为士郎servent的那个saber慢一点点而已,这已经超过了对同盟的关心程度了,根本就是emiya自己很在意罢了。但嘴上还是要说只是路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好,接下来就随便你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你就暂时在那里别动,要是不经思考就乱动的话...” “可恶,居然是archer。assassin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emiya的话语被caster愤怒的喊声打断了,即使是saber也能感觉到此刻caster身上毫无保留释放的杀意。 嘴角勾起弧度,emiya耸耸肩,用果然如我所料的语气说,“看到了吗?就会像这样迁怒别人,女人一激动起来可是很难对付的。” 这可是和世界一半人为敌做出的宣言啊。saber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不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下次面对avenger那家伙的时候,一定要狠狠揍他一拳,谁让他说出这种不礼貌的话。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还不明显,和士郎对比起来就非常显而易见了,这家伙显然更毒舌一些。 “好了,别这么生气,caster。assassin正在和saber对峙,虽然我不清楚那位武士是什么人,不过能够拖住saber,想必也是了不起的剑豪。怎么说都应该表扬他一下才对吧?” saber点了点头。assassin不仅能够和自己对战,甚至在对战过程中,还能分神留意到越过山门的emiya,这种实力的确配得上剑豪这一称呼。 “别开玩笑了,连你都阻止不了,怎么配称得上英雄?那个男人,根本没有被称作剑豪的实力。” “本人不在这里,你就随意贬低他吗?” 听到caster这么蔑视assassin,saber有些生气了。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很明显,assassin的剑术极其优秀,如果在现实中见到的话,自己也一定会去挑战的。那是值得敬佩的对手。但caster却用这样轻蔑的[ko u]吻说话,真令人不舒服。 渐渐开始生气的saber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话仍在继续。 “——caster,你居然违背了规则!” emiya的声音压抑着愤怒。caster亲自召唤出了assassin,这种servent之间的契约关系的确令人震惊。正常来说,要想召唤servent,必须要被圣杯选中,赐予令咒,然后才能召唤。但这个魔女却强行介入了圣杯系统,甚至更改了规则。这个caster和第四次圣杯战争里的caster完全不同,是非常卓越的魔术师。 “那也没关系,不管是怎样的英灵,是敌人的话打倒就好。但是,这是你的擅自行动吧,caster 。” “哼”面对emiya的反问,caster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一样发出了不屑的鼻音,随后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master也是个魔术师,如果召唤出比自己更强的魔术师,即使有令咒也会加倍警惕。在这种状况下,很难想象你的master会同意你召唤只为你卖命的servent。也就是说,你的master就像我身边这位没用的master一样,早就形同木偶了吧。” 虽然这只是emiya的猜测,不过saber觉得很有道理。只要是正规的魔术师,都无法容忍这种行为吧。也就是说,caster无视了master的意愿,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着。 一旁的士郎则是在被emiya讽刺后,不满地别过脸叉起腰,没有反驳的原因恐怕是无法反驳吧。saber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emiya和他自己的相[xing]非常微妙,毕竟是同一个人所以很容易就互相理解,但又有些奇怪的地方说不上来。 “要赢得圣杯战争很容易,我会如此尽力,只是考虑到战后的事情罢了。” caster发出的宣言让saber睁大了眼睛,她不明白caster为什么会如此自信。 “哦?你说打败我们很容易?就凭你这个只会抱头鼠窜的魔女?” saber不禁好奇,emiya到底是在哪里学来的毒舌啊?不过说起来,emiya生前似乎就是那种会暗戳戳吐槽别人的人,只是因为隐藏在助人为乐的老好人外表底下,没什么人真正发现而已。 “我说过了,在我的神殿内,我比任何人都要强。虽然不清楚berserker和saber如何,不过就凭archer你,我连擦伤都不会有吧。与其说那么多废话,不如好好考虑怎么逃跑吧。称呼我为魔女的人,我一定会给予他相应的惩罚。” 应该是被魔女这个称呼刺激到了,caster的语气改变了。 “——哦?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试一击看看。要是不行的话,就[jiao]给saber解决吧。” 在说话声响起的同时,就像要超越音速一样,emiya投影出干将莫邪后直直朝着caster冲去。这短暂的一瞬间,即使是caster的高速神言,也无法完成任何魔术的咏唱。 在比一次呼吸都短暂的时间内,emiya避开了打算正面迎敌的caster,降低重心从左下方绕到caster背后,然后迅速反身砍下深深一击,[jiao]错的刀刃撕裂了caster的身体,失去了主人的衣袍在空中飘舞,而下一瞬间,就连衣服也消失不见。 即使是saber,都不禁为这一击赞叹。emiya本身并没有剑术的天赋,这样流畅到几乎刻进身体的战斗姿态,是他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足以直接斩杀英灵的能力。 “...真令人失望啊。” saber的想法和emiya是一样的,虽然是擅长魔术的caster,但在这样迅捷的攻击面前,caster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暂时维持着战斗的姿势,就在留了一丝戒心的emiya想要解除武装的那一刻,赤[se]的流星降了下来。那是火焰一样的魔力块,本身的构造极为单纯,是大部分魔术师都看不上的魔法。 但这发魔力弹并非如此,这是被压缩到极致的魔力所构成的。如果只是普通的魔力弹,凛甚至不用吟唱,直接激活家传的魔术刻印就可以用出,之前攻击士郎时使用的[yin]炁弹就是其中一种。但那和刚刚的这一击相比,无异于萤火与皓月之分,如果是[jing]纯到刚刚那个程度,即使是对魔力最强的saber也未必能够承受。 “啧。”emiya迅速地跳开, 在咫尺之际将将避开。 “真遗憾啊archer,你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然后,[she]出魔力弹的身影出现在了空中,那个身姿藏也藏不住——不,根本没有藏起来的打算。原本应该被emiya的一击杀死的,但caster却明晃晃地悬浮在柳洞寺的天空,俯瞰着下方的emiya和士郎,黑[se]的长袍像羽翼一样伸展出去。 “空间转移,还是固有时制御?无论是哪个,在你制造的这个神殿里,你甚至可以效仿魔法啊。对你另眼相看了呢,caster。” “我倒是对你彻底失望了,archer。本以为是个可用之材,这样的话就连assassin都不如了。” “这话听起来可真刺耳,下次还有机会[jiao]战的话,我会考虑得更周到一点的。” 面对caster的讥嘲,emiya露出了苦笑。 “怎么可能,愚蠢的人是没有下次的。就麻烦你在这里去死吧,archer。” 伴随着话语一起落下的,是caster如同暴雨一般的魔术子弹。毫无反击的可能[xing],emiya只能凭借自身的灵活[xing]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闪避。 “嘁,这母狐狸,居然这样连续发[she]a级的魔术,看来积蓄了不少魔力啊。” 就像emiya说得那样,caster释放出的魔力藏有极为可怕的威力,而且还是好不吝啬地连发。那是以这个城市的居民作为牺牲者而吸取的魔力,光是这次战斗,背后就耗费了多少人的生命呢?思及此,saber不禁握紧了拳头。 “emiya?” 一直在移动的emiya,视线突然停止了,面[se]一瞬间变得凝重。saber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士郎!” 那是仍然站在一开始的地方,入迷似的看着emiya战斗的士郎。明明这里已经是战场了,他所在的位置根本不安全。 “白痴,你准备在那里傻站到什么时候?” 即使被emiya这么吼了,士郎也没法完全马上行动,他还处于突然被喊到名字的震惊状态。而看到愣在原地的士郎,emiya深而快地叹了[kou]气,转移了方向向着士郎冲去。 “可恶,真是麻烦。”emiya冲到士郎身边,抓住他衣服的后领开始拎着他奔跑。 “快放我下来啊,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士郎挣扎着。 “我怎么知道,给我闭嘴吧。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头痛自己有多笨了,你个笨蛋!” emiya一边带着士郎躲避,一边和他吵架。但是因为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闪避caster的攻击上了,emiya的话语听起来也有些没经过思考。虽然嘴上嫌弃士郎麻烦,但还是会出手相救,emiya真是个[kou]是心非的人。saber这么想着,明明生前看起来还挺坦率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别扭呢? “笨蛋?!你这家伙明明自己就是笨蛋,还骂别人笨蛋,你这笨蛋!” “太幼稚了吧,你是幼儿园小鬼吗?不只是笨蛋,还是小鬼的话就没救了,好歹两边选一个吧,白痴!” 嗯...saber在一旁看着,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好。说真的,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紧急,caster的魔术似乎无穷无尽,emiya每次都只能堪堪闪避,尤其是带上士郎之后难度就翻倍了。 但即使如此,他们俩还是坚持着吵架,虽然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而有些滑稽,但吵架的态度是非常坚决而认真的。就连上方的caster听到之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emiya,那可是你自己啊...saber头疼地想,你骂士郎是白痴,不就等于骂自己吗?明明分开来两个人都挺成[shu]的,emiya可是聪明又[jing]于计算,而士郎虽然有些年轻,却也不是有勇无谋的。但这样两个人待在一起,反而会互相拖对方[jing]神年龄的后腿,两个人吵架的句子绝对没有超过小学生水平。 “够了,快放开我,这点小事我自己也能办到。” 士郎就这么讨厌emiya吗?saber觉得头更疼了。如果emiya如士郎所言放手,士郎就会在下一发魔术弹下命丧黄泉吧。在这样魔力弹的直击下,士郎连残渣都不会剩下,就算有着阿瓦隆的加持也不够。即使如此,也还是扑腾着要让emiya放手,这两人的相[xing]到底有多差啊。 “archer,你没听到吗?你这家伙...”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啊?!” saber发出惊呼声的同时,emiya如士郎要求的那样放开了手,还把悬浮在空中的士郎一脚踢了出去。英灵这样踢击人类的身体,即使内脏全碎也不奇怪。 像球一样被踢飞的士郎,一直翻滚到院内的墙壁才停了下来。看来emiya也是斟酌了力度,如果他认真的话,士郎的身体直接裂成两半都有可能。 “太过分了吧,avenger。” 这么抱怨着,saber转过头去,却看见emiya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等,不是一动不动,而是不能动吗? “心情如何,archer?就算是三骑士,空间本身被固定住的话,你们也无法动弹吧。” “空间固定?” caster直接将emiya身边的空间固定住了,导致emiya完全没办法闪避。而caster周围的魔力逐渐凝聚,魔力弹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应该是打算在这里一举消灭emiya吧。不过,saber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太天真了,caster。” 因为自以为有着压倒[xing]的优势,所以caster轻敌了。空间固定是接近魔法的魔术,封印了emiya周围的空间,让caster非常自信吧。不过,正因为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emiya身上,所以对于其他东西完全没有在意。 这种疏忽对于caster来说是致命的。 或许caster的实战经验太少,但是这种托词在战场上没有意义。在看见了一切的saber眼中,被将死的不是emiya,反而是高高在上的caster。 就在这时,caster注意到,在被固定的空间中,emiya的嘴唇动了。 “你在说什么呢,archer?如果是祈求饶命的话,我洗耳恭听哦。” “愚蠢,我是叫你躲开,caster!” 在emiya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破碎的玻璃声响起,emiya强行挣脱了固定的空间,不是依靠魔术,而是凭借蛮力挣脱。 “什么?” caster倒吸了一[kou]凉气,眼前是正朝着她袭来的双剑。 那是emiya在被封入空间的前一刻扔出的,此前一直贴着地面飞行的干将莫邪,正因如此,它们才没有被caster发现。而这对夫妻剑在破碎的同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飞起,划出圆弧向着空中的caster刺去。caster瞬间爆破了周身的魔力弹,击碎双刀的同时开始闪避。 这个选择拯救了她的[xing]命,但由于强行闪避了近在咫尺的刀刃,导致她的姿势出现了破绽,没办法马上开始攻击。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此时,emiya的追击开始了,在漆黑的弓弦上,形状扭曲的剑出现了。 “伪·螺旋剑!” 那螺旋剑曾削去海魔腐朽的身体,将墓地化为火海。[she]出的剑连空气都扭曲了,伴随着如同闪电一般的光芒向着caster飞去。就算caster打算发动空间转移,恐怕那剑也会直接连同空间一起穿透吧。但是—— “为什么?” 确信一切都已经结束的saber,发出了惊愕的声音。本应贯穿caster及其周遭空间的必杀一击,偏离了原本的目标,朝着虚空飞去。 emiya[she]偏了? 不可能。 从emiya的锐利的眼神和稳定的手腕就可以看出来,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可能[she]偏。而且还是从下往上,目标是处于混乱状态无法闪避的caster,空中也没有任何遮蔽物。在这种情况下,emiya居然[she]偏了吗? saber从震惊的状态下回身,看见caster如同空中落下的羽毛一样,无力而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上。黑袍已经被灼烧得破破烂烂,即使没有被正面击中,emiya那一击的余[bo]都已经将caster打成了重伤。 caster艰难地抬起头——她的颈部不止何时已经被冰凉的触感所胁迫,而那触感的源头,是emiya手上的莫邪。 这是最后一击了。 只要emiya轻轻地动一下刀刃,caster就会马上死去。 并非是之前幻影凝成的caster,而是她本人。 “archer,刚刚的一击,为什么要故意[she]偏?” 像是对自己的命运绝望了,caster听天由命一般,没有做无谓的挣扎,而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saber也对此感到好奇,就在之前扔出干将莫邪的时候,emiya明明可以让剑直接从后方贯穿caster的后背,而不是刻意让其飞到caster眼前。况且,emiya那时候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沉默地争取时间就好,没必要强行挣脱空间固定的束缚来提醒caster。不止一次,emiya亲手放弃了杀死caster的机会。 “我不是说了,就试一招。最初的一击已经被你躲开了,之后不过是余兴而已。怎么?难道说你想被打中一下试试看?” emiya冷淡的话语,不仅是saber和士郎,就连确信自己马上就要被杀的caster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而说完这句话,emiya就收回了贴在caster脖颈上的刀刃。 这是emiya第三次放过caster了,对此最无法理解的是caster本人,“也就是说,你不想杀我?” “只是因为受到挑衅而还击了而已,我的目标只是旁边这个男人,主张避免无意义的战斗。” “打倒caster没有意义?” saber忍不住大喊。如果在这里杀死caster,不仅解决了caster吸取城内人们灵魂的问题,还能杀死一个敌人,这还不够有意义吗?反过来说,如果放过caster,城里不知道又会出现多少受害者,这也没有意义吗? 听到emiya的话语,caster像是忍不住似的,发出了一阵笑声,“是吗?那你们俩是同一类型的人?” 第 32 章 “啊!” “哈?” emiya和士郎同时发出了不赞同的感叹。而saber则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何止是同一类型的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不过这里只有emiya和saber知道这件事而已。 caster看到他们的表情,笑意盈盈地说,“我喜欢,你们的力量和存在方式都太少有了。和我联手吧,当做敌人太可惜了。” 哪怕之前差点被杀,一旦看到形式有力,就能迅速转换方向。如果力量不够,就借助敌人的力量,这就是典型的魔术师思维方式。 “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我做好了让这场战斗结束的准备,要取得圣杯简直是易如反掌。如何?想赢的话,和我联手不是更好吗?” “我拒绝,我不会和你这样吸食灵魂的家伙联手。” 士郎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丝毫的迷惘。在caster从市民那里吸取生命力的那一刻起,士郎和caster就不可能在统一战线了。saber完全理解士郎的想法。 但是,emiya却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好像是在思考caster的建议一般。这让士郎感到不满,让saber觉得困惑。 “我拒绝,你阵营的实力稍显羸弱,再怎么扩张势力,也敌不过berserker一人。现在还缺少合作的条件。” 比起凭借情感做出回答的士郎而言,是非常冷静的判断,这样的差距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吧。但saber听出来了,这并不是拒绝,或者相反,emiya简直就是在说,等caster有了更好的条件,他就会和她联手。可是,caster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emiya怎么能.... “是吗?这表示[jiao]涉破裂吗?” 自己说着谈判失败,但caster的语气里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可惜,应该是考虑到emiya没有立刻拒绝,明白之后还有谈判的余地。 “没错,我碰巧出现在这里是我的独断。没有master的命令,我也没有讨伐你的理由,现在就算两败俱伤,握手言和,怎么样?” 听到emiya的话语,士郎对着要放过caster的emiya气得说不出话。 “真意外呢,你的master不是在追击我妈?而你却说要放过我?” “没错,你杀了多少人,都和我无关。” “哎呀,真是残忍的男人呢。” saber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爱因兹贝[lun]的森林里,emiya看着自己想要帮助的孩子凄惨地死去,那样愤怒而痛苦的神态不可能作 假。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如果就这样放过caster,年幼的孩子们被吸取生命力,乃至悲惨死去的可能[xing]就不存在吗? 过于难以置信,saber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真的是emiya的回忆吗? “喂,等等,caster!” “你是笨蛋吗?追上去的话必死无疑。” caster使用空间转移准备消失,而emiya站在中间,阻止了想要追击的士郎。对方可是caster(魔术师),这样毫无准备地追击不知道会落入什么圈套。 “archer,为什么要放走caster?” 士郎提出的问题也是saber想问的。emiya有三次,不,加上刚刚就是四次了,他曾经四次有杀死caster的机会,但他都放弃了。明明为了城里的无辜市民,没有放过caster的理由。 “因为现在还不是战斗的时候,即使在这里杀了她,也会被她立刻逃走的。你不会是没看到刚刚的空间转移吧?” 空间转移,的确,如果士郎刚刚追上去,就这样被caster带到emiya追不上的地方然后杀掉地可能[xing]很高。但这不算是回答,因为在这之前,emiya就一直在放过caster。 “如果放过她的话,就会有更多的牺牲者吧。” “我倒是想让她继续下去,caster吸收了人们的灵魂,然后利用这个力量打倒berserker,我们只要到时候再打倒caster就好了。” “历经无数战场而不败。” saber突然想到了emiya使用无限剑制吟唱时的这句话,没错,并不是因为emiya强到战无不胜,相反,正是因为只是普通的人类,emiya才会在每次战斗的时候就竭尽全力思考,寻找那万分之一的可能[xing]。 emiya只要拔出剑,就一定会胜利。所以他放过caster,放任她吸收灵魂,让魔力大幅增强后的caster杀死berserker,自己在坐收渔翁之利。 saber想起来了。 不,与其说她忘掉了,不如说这是saber只在记忆中见过emiya的这一面,所以没有切实的感受——现在出现在saber眼前的,是作为魔术师的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远坂是不会采取这样的战术的!” “正如你所说,凛是很拘泥于形式的那类人。虽然作为魔术师的能力并不缺乏,但觉悟少了一些。如果她能像caster一样的话,我也就不必这么费心了。” 吐露着残忍的句子,emiya轻轻躲开了扑上来的士郎,和他挥舞的拳头。 “你在做什么?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开什么玩笑?我和你不一样,为了胜利,为了这个结果就牺牲周围的人吗?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认同!” 士郎的话语发自内心。但正因如此,才让saber的胸[kou]隐隐作痛。明明早就知道不付出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但仍然怀揣着这样的理想,这种过于宏伟的目标,迟早有一天会将士郎压垮的。 而在她的对面,面对着吐露心声的士郎,emiya只是默默地听着,眼神冰冷到毫无温度。 “在这点上我和你一样,卫宫士郎。但拯救所有人是不可能的。如果caster得到圣杯的话,受害的就不只是这个小镇了,这点来说,不论是伊利亚斯菲尔还是其他的master得到圣杯都是一样的。不会把圣杯用于私[yu]的master,据我所知只有你和凛而已。所以如果我们不能胜利,受害范围就一定会扩大吧。” emiya说得没错,不如说是过于正确了。但这样的正确...saber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emiya的话语逐渐被捏紧,泵出的不再是血[ye]而是黑[se]的污泥。 “你说过不想把无关的人卷进来吧?那就承认吧,不牺牲少数,最后只会失去全部人。caster说得没错,虽然我并不想如此,不过我和你确实很相似。不想让受害者增多的话,我和你就只能合作。” 凛和士郎赢得圣杯,从而把受灾范围控制在最小限度。这样一来,就必须打败作为最大阻碍的berserker,为了这个目的,牺牲在城市内毫不知情的无辜市民,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最佳选择。牺牲一人,拯救九人,不是很划算吗? “emiya...” 作为王的saber,能够理 解emiya的话语。在她的一生中,也做出过放弃一个村子,从而取得大战役胜利这样的选择。 而现在saber意识到了,眼前的emiya是一名魔术师。即使他使用剑,即使他被以archer(弓兵)的身份召唤出来,他的本质依然是魔术师,这一点确信无疑。而且他比起士郎和凛,更接近魔术师本身。如他本人所言,魔术师就是踩着别人鲜血前进的生物。emiya现在正是如此。 但士郎无法理解这一点,他还如此年轻,年轻到让人心痛。所以他无视了emiya,转而向着caster消失的地方走去。 “真是的,好不容易救起来的命,你就要这么[lang]费掉吗?虽然倒也无所谓,不过你知道也得留下一句感激的话语吧?刚才救你的时候我可是很有诚意的哦。虽然称不上救命恩人,但也算得上同生共死吧,至少你应该稍微有点感激之情。” “吵死了,又没有求你救我!快给我回远坂那里去吧,你的帮助送给我,我也不要!” 明明知道一个人去追击caster和送死没有区别,但是士郎还是打算一个人去。这样执着而不畏死的身影,恐怕emiya自己最了解吧。 “是吗?你对我没好感啊,那正好。” “哎?” 不知道什么时候,emiya投影出了干将莫邪。是打算帮助士郎吗?不,不对。在士郎转身离开的时候,emiya挥剑劈向了士郎。 “啊——?” 血花四溅。 漆黑的夜晚,缺乏月光的照亮,但saber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了四散的血花。 emiya的剑从士郎的肩膀落下,一直劈开了胸[kou]。 “偏了吗?是因为我没能压抑杀气的失误呢,还是你反应迅速呢?算了,不管哪个原因都是一样的。” 受到重伤的士郎,和冷静分析的emiya,面对着一幕,saber浑身都像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态。 “为什么...?” saber呆呆地问。无法理解,无法相信,为了赢得圣杯,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连自己都可以杀死吗? “结束了,没有战斗意义的卫宫士郎就在这里死去吧。” emiya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握着仍在滴血的干将莫邪,面无表情地向着士郎走去。 “战斗...的意义?” 猛烈地喘息着,士郎面对着emiya缓慢地后退。这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士郎打算转身逃跑的话,在他转头的一瞬间,emiya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士郎一刀两断吧。 “不为自己战斗,而是为了他人战斗,这只是伪善罢了。你期望的不是胜利,而是和平,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emiya,你这么...” 绝望吗? saber此刻身在emiya的记忆中,他的心情像是直接传递到了胸[kou],如此冰冷的情感,甚至让saber觉得血[ye]都被冻住了。emiya举起剑的动作不掺杂一丝感情,就像是机器。对于他来说,杀死卫宫士郎,杀死他自己,与至今为止一直不断地杀死少数拯救多数,没有任何区别吗? “永别了,你就抱着理想溺死吧。” 利刃落下,誓要带走卫宫士郎的生命——然而,冰凉的剑刃却只划开了天空。 在那一瞬间,士郎用尽全身力量向后倒去。 “哦?” 还有这样的力气吗?惊讶的emiya提高了声音。 saber注视着士郎的身体急坠而下,越过山门,从漫长的石阶上滚落,最后完全从视线里消失,只能听到身体撞击硬物的碰撞声。就算刚刚躲开了emiya的攻击,这样滚落下去,士郎也会颅骨破裂而死吧。 emiya穿过山门,向下望去。 就在这时,一抹银[se]疾驰而过,划过漆黑的夜晚,稳稳地接住了士郎——那是另一个她。 saber松了[kou]气。在台阶下,那个她抱着士郎,虽然那个saber似乎也受了重伤,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活着。 ——可这也意味着,emiya的行动没有终止。 他拔出了剑。 对于emiya而言,只有出现必胜的良机的时候,他才会选择战斗。可想而知,战斗的结束无非就是自己的死,或者对手的死。因此在士郎没有死亡之前,他是不会放弃的。 “为什么?为了赢 ,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saber的质问无法传达,emiya纵身跳下,举起双刃,目标是无法动弹的士郎—— “assassin,你在做什么?!” 抱住士郎的那个自己无法迎敌,从侧方用刀刃护住士郎的是assassin。 “你想碍事吗,武士?” “那是在下的台词。你想妨碍刚刚说要放人的在下吗?” assassin似乎是打算放过那个她,而emiya却打搅了这场战斗。所以接下来就是assassin和emiya的正面对战,那个saber带着士郎迅速离开。 saber一直盯着那两人,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石阶上,才放心地叹了[kou]气。 而在她身边,emiya和assassin继续战斗着。这样下去,emiya今晚不可能杀死士郎,就算强行追过去,也会被那个她轻易击杀吧。与caster和assassin的连战让emiya的魔力几近枯竭。 “你的剑技和saber完全相反,是在战场上磨砺的吗?” “assassin,你又在做什么呢?” assassin在那个她全身心接住士郎的时候袭击她,反而是阻挡了emiya并放走了那两人。这想必是违背了caster的命令。 “只是觉得花朵在这里散落太可惜了而已。在下和那位,终将再次以剑[jiao]心。” “你在开玩笑吗,assassin?只是不信任caster而已吧。”因为没有达成目的吧,emiya的语气略显粗暴。 caster要求的是忠于自己的,用于赢得圣杯战争的棋子。而assassin有着自己想要享受的东西,和lancer一样,都是与master相[xing]不好而导致的问题。 短暂的对话后,emiya再次投影出了干将莫邪,“还要继续吗,武士?” “不必继续了,今晚很开心,足以果腹。就在这里结束吧。” 这么说着,assassin绕过emiya的身侧,走上石阶。 emiya没有趁机下手,如果他随意出手,必将面对反过来劈砍的武士刀。如果是以命相搏的话另当别论,但emiya现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哼。” 不高兴地哼了一声。emiya解除了投影,向着和assassin相反的方向离开。 “archer,还有一件事。你的剑,似乎有所迷惘?” “没有这样的事。” “哦,自己也意识到了吗?很好很好。” “没想到你也是这么多话的人,assassin。” 投影出干将莫邪,emiya没有回头,就这么朝着身后扔去,但夫妻剑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直直地[she]向assassin。但后者用灵体化躲开了。emiya也并没有多沮丧,本来就只是为了让那家伙闭上烦人的嘴而已。 “下次见面之前,先扫除剑中的迷惘吧。这样就能更加尽兴了。” 留下这句话,assassin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夜[se]里。 “...我不会迷惘。” emiya也灵体化消失了。 空[dang][dang]的石阶上,只有月光照耀着。 但故事还没有结束,emiya还必须面对今夜的大boss。对战的地点是远坂宅的起居室,站在那里的emiya似乎比在柳洞寺战斗时压力还大。他不自然地别开脸,没有和大boss对视——那是瞪着眼睛的凛。 “好了,请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从语调听上去似乎很愉快,不过凛脸上浮现的却是能够杀人的笑容。saber有种错觉,仿佛能够看见emiya的后背正在不断地流出冷汗。 逃不了。 emiya这么判断着。不仅无法逃跑,saber也从凛的脸上读出了“不·要·说·谎”的警告。 这种威慑力,真的来自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吗?即使是经历了无数战场的亚瑟王,此刻都有点不寒而栗,更别提是真的面对凛的emiya。 “想要杀掉卫宫士郎,结果失败了。” emiya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打出了漂亮的直球。的确,如果在这里说谎的话,第二天凛去学校的时候就会发现真相吧。无聊的谎言,只会平添不信任感和凛的愤怒而已。 但是...saber在后面,努力压制着缩起身子降低存在感的冲动。凛不可能看见她,不可能看见她,saber努力在心里催眠着自己。此刻她对emiya的敬佩达到了一个顶峰,他居然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在凛面前说出这种话,他是完全不知道害怕这个词怎么写吗? “...想杀死卫宫士郎?请说明理由。” 听到emiya话语的凛,则是收起了笑容,与其说是面无表情,不如说是换上了魔术师的表情。但这个表情,反而更加昭示了凛的愤怒。 “没有理由。”emiya以不容置疑的态度耸了耸肩。 凛...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似乎更加愤怒了。 “你知道吧?我们和卫宫士郎是合作关系,这点我应该已经对你说明了。” 看上去贯彻着魔术师所必须的镇定要素,而且家训也是保持优雅,但即使这样,凛仍然愤怒到声音微微颤抖。 “所谓合作关系,前提是能够互利互惠吧?” “你是说saber会拖后腿吗?” 凛的愤怒似乎已经到达了沸点,emiya看着这样的凛不禁苦笑。 “saber的战斗力或许还不错。” 说完这句,emiya褪去了苦笑的表情,极为认真地注视着凛。这样的眼神,即使是凛也不禁有些退缩。 “但是,卫宫士郎不行,他的存在,即使是saber也无法填补。综合来看,这对主从是负面因素。” emiya如此断言。的确,从魔术师的角度看,卫宫士郎就是个累赘,除了自己的天真和无知,没有展现出任何优点。在柳洞寺,为了追击caster而丧失理智,也减了很多分。 但是...看着这样的emiya,saber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胜利,连过去的自己都可以杀死,都可以抛弃吗?说到底,emiya要寄托给圣杯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和那样不成[shu]的master合作,在对手面前只会变成弱点。” “所以,你要消除卫宫士郎带来的危险?” “我发过誓,要用我的剑为你取得胜利。为此,危险因素越少越好。而且无论如何,最后都会和卫宫士郎战斗吧?我只是把时间提前了一点而已。” 是为了凛吗?可是为了胜利就杀死同伴,凛也不会开心的吧。saber无力地叹了一[kou]气,自从来到这段记忆后,她真的完全无法理解emiya的所作所为。 “的确如此,你说得没错,archer。” 凛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emiya话语的正确[xing],但接着却话锋一转。 “但我们是合作关系,这个事实是不变的。我这种人,一旦做过约定,就绝不会违背。” 这么说着的凛,举高了手臂,令咒发出了光芒,这是将要发动的前兆。 “虽然很不愿意[lang]费一枚令咒,但还是要约束你。向令咒宣告,约束吾之servent,在我们合作期间,不得对卫宫士郎出手。” “...你高兴就好,master。” saber不由得叹气。考虑到士郎的安全,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没想到作为魔术师的凛,会有这种重感情的[xing]格,仅仅是为了这种事就发动第二枚令咒。 令咒随着凛的话语发动,给emiya套上了新的枷锁。 现在,凛剩下的令咒还有一个、 第 33 章 第 33 章 “凛,真的不用和你一起去学校吗?” “对,我没有和卫宫士郎说明,我已经用令咒约束你了。而且,你觉得现在卫宫士郎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会生气?” emiya无奈地叹了[kou]气,耸了耸肩,表明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凛的决定。 “总之,今天你就留在家里看家吧。” “凛,说真的,你是把从者当成保姆了吗?说起来,你今天早上本来就起来晚了,现在再不出发的话...” “闭嘴!” 这么气冲冲地说着,凛打开了大门,逃离了emiya挖苦的话语和责备的视线。而因为凛的第一道令咒完全服从,虽然没有强制[xing]作用,不过还是听从会比较好一些,所以emiya依言留在了家里,没有独自行动。 为了恢复昨晚战斗损失的魔力,emiya躺在了沙发上,像在思考着什么一样轻轻合上眼。 saber则站在客厅另一侧,盯着窗外的阳光思考着。 她已经看了emiya非常多的记忆了,可即使如此,她似乎也根本无法理解emiya到底在思考什么。他应该恨她和切嗣吗。就算已经原谅了他们制造了那个地狱,夺走了emiya的一切,但之后他之所以会走上这条通向地狱的道路,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们的原因。 明明想要拯救,却不得不杀人,甚至在死后都被理想背叛,这样的emiya回应圣杯,到底为了实现什么愿望?即使要背叛凛的信任,也要杀死卫宫士郎来取得胜利,emiya真的是这种人吗? 这明明是emiya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圣杯战争,但看起来似乎和他那次有着诸多不同,甚至连走向都完全不一样,根本无法参考过去的经验。这样一来,saber更不知道emiya想要做什么了。 可窗外摇曳的树影无法回应saber的烦恼,她只能苦闷地回头看向emiya。他正闭眼躺在沙发上,英灵并不需要睡眠,所以他应该只是闭上眼睛休息而已。 但突然,emiya睁开了眼睛,钢灰[se]的瞳孔写满了疑惑。 “那是...什么?” 这么说着,emiya猛然站起,迅速地离开屋子,向着学校的方向冲去。不明所以的saber跟随着他的视角移动,在到达学校周围的时候,她意识到了emiya突然做出反应的原因。 “是结界吗?” emiya察觉到的异常,应该就是现在覆盖了整个学校的结界。凛和士郎之前消除的刻印,虽然抑制了结界的规模,但结界本身并没有消失。如果是master强行命令布置结界的servent发动结界,虽然无法发挥原有的威力,但不能断言没有牺牲者。 而从结果上看,emiya并没有赶上,等他到达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saber居然在这里,真是意外啊。” emiya在学校后面的树林里发现了凛,而在她身边,士郎和那个saber也在。 “archer,你现在才过来是怎么回事?” 凛,明明是你让emiya留在家里的。saber默默吐槽。 “还用说吗?当然是察觉到主人的异常状况而赶来了,虽然看起来有点太迟了。” 没错,emiya刚刚已经尽全力快速赶来了,如果要用那以上的速度,就必须使用令咒了。但凛只剩一个了,这就是凛没有用令咒呼唤emiya的原因。看来是选择了让士郎用令咒呼唤那个saber。 士郎看着emiya和凛继续拌嘴,而那个saber则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这是两人互相信任的表现。emiya抱着来晚了而有些抱歉的心态,甘愿接受凛的指责。 等凛消气了,换回严肃表情的emiya询问道,“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尽早赶来的。所以说,被打倒的是哪一个servent?” 而之后emiya似乎刻意挑衅了那个自己,那个她则予以反驳,两者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旁观的saber则是非常困惑,明明在生前,emiya和自己共同赢下了圣杯战争,建立了相互信赖的关系。他是如此了解自己,所以知道什么话最能触怒她,因此仅仅用几句话就让那个她拔出圣剑,几乎就要和他战斗了。 saber能够察觉到,emiya似乎有意在让那个她讨厌他,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就和来到这里之后产生的诸多 问题一样,这个问题也得不到答案。 几天后,caster的mater暴露了身份。葛木宗一郎,凛和士郎学校的老师。他们确认的方法简单而有效,就是在葛木回去的路上使用[yin]炁弹直接[she]击,粗暴的方法,但行之有效——caster出现了。 葛木似乎并不知道caster吸食人类灵魂这一事情,尽管如此,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愿。他称自己为杀人鬼,打算协助caster杀死士郎他们。 虽然被caster强化了身体,但葛木能够压制剑之英灵saber这件事,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个男人的体术太过惊人,如果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招式,被杀死是大概率的事情。那个saber能够躲过还是凭借超强的直感。 陷入了被全灭的危机,士郎在绝望中投影出了emiya的双剑。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caster和葛木选择了撤退——这是士郎用左边身体完全不能动换来的战果。 “好运的男人,本来以为都坏死了呢,原来只是把封闭的东西都打开了,这样的话过个几天就会恢复了。” 夜晚,emiya出现在了卫宫家的仓库里,对士郎半身麻痹的症状做出了诊断。应该是自己也有类似的经验吧,emiya一边帮助士郎打开了沉寂已久的魔术回路,一边向对方说明着。结束了治疗后,打算离开的emiya被士郎阻止了。 “等等,我有话问你。” “什么?” “‘抱着理想溺死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你呢,你战斗的意义是什么?” “明知故问,我战斗的意义,当然只为了自己。无聊的人情世故、大义名分、理想目标,那些都只是不切实际的东西而已。如果要拔剑的话,就应该只是为了成就自己的[yu]望,没有任何这之外的理由。” 这不是很好吗?saber想着,曾经为了他人战斗,最后被人送上处刑台,就连死后都被理想背叛的他,的确有说出只是为自己而战斗,这种话的资格。 “只是为了自己?”但士郎的语气充满了不认同。 “没错。如果你的愿望是‘不想让任何人受伤 ’,那就随你便吧。但前提是,那是真正来源于你自身的愿望。” 士郎倒吸一[kou]气,似乎全身都冻结住了。 “凭借自己的意志战斗的话,罪与罚也全部都是由自己产生的,背负这些也是理想的一部分。但如果那是借来的想法的话,你所宣扬的理想就只会沦为空想。” saber深深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说出这话的人,是延续着切嗣的理想而活着的男人,他最初战斗的理由就并非是他自己,而只是因为憧憬切嗣,而继承了切嗣的理想而已。这个男人正对着走上和自己一模一样道路的自己说着这些话。 “战斗要有理由,但那理由绝非理想。为理想而战,被拯救的只有理想,在那之中,没有救人之道。战斗的意义,即是拯救什么的[yu]望,起码对你来说是这样的吧,卫宫士郎。但是,拯救他人的终点并不能拯救自己。钱花了就会到别人手里,因为拯救他人而获得的救赎感,就和金币一样,只要继续下去,就会回到别人手上,自己什么都不会剩下。” 那是emiya挣扎着走过的道路,是士郎还未曾踏足的道路。但saber注意到,这话有一半应该是对站在一旁的另一个自己说的。在这个世界里,士郎和那个她似乎没有达成足够的信赖关系,因此那个她仍然被拯救国家这一理想束缚吧。 emiya这段话,不仅是说给士郎,更是说给沉浸在空想中的那个她。即使在这个世界,emiya仍然试图拯救那个她。 “所以说你的理想毫无意义。救人的尽头只有虚无,到头来,自己和他人都无法拯救。只留下虚伪的人生。” 留下了这句判词,emiya走出了仓库,灵体化消失了。 代替没有回头的emiya,saber回过头,看见了黑暗中低下头的那个她和士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saber想要大笑,想要放声大喊,想要抓住emiya的肩膀朝他大喊大叫,让他想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emiya的这段话是最后的线索,串起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为什么emiya的行为自相矛盾,一边想要杀死士郎,一边又救着士郎,因为这个人自己都是矛盾的状态。 他不愿看着士郎踏上和他一样 的道路,因为那意味着更多人的死去。如果士郎成为他,就会和他一样杀死无数人来拯救更多的人,而emiya不愿见到任何人死去。所以他情愿杀死过去的自己这一少数,来拯救未来的多数。 并不是杀死过去的自己就可以解脱这种理由。和抑制力签下契约的emiya比任何人都清楚,英灵已经独立于时间线之外,就算杀死了士郎,emiya也不会消失。他想要杀死士郎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不愿意士郎走上他的道路,不愿看到更多的人死去。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他所经历过的所有痛苦和背叛,竟然让他变得如此善良。 从一开始就是她和切嗣的错,是他们沉浸在虚无的理想中,自以为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实际上只是伤害了更多的人。emiya有那么多理由选择怨恨,怨恨这个背叛了他的世界,怨恨所有被他拯救却又反过来伤害他的人。可他没有。 世人高谈阔论谈及成长,却都不如他剔透明朗,无非是见惯了太多肮脏,却仍然选择善良。 你的善意让人无法承受,emiya。 望着emiya那被月光描摹的背影,saber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记忆仍然在继续,这次的圣杯战争显得过于和平了。 按时间来算,圣杯战争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周,这期间凛和士郎当然也作为master行动着,但是对于她经历的那场圣杯战争来说,显得过于和谐了。 倒不如说,圣杯战争本身对他们而言就是多余的。凛参加了圣杯战争,却没有执着的愿望。士郎则是为了阻止圣杯战争而参战。凛和士郎与拼命渴求圣杯的他们不同。 saber看着士郎和凛,坐在公园的[cao]地上吃着便当。这样悠闲的时光,正是符合他们年龄的样子,本身他们就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却因为父辈的原因而踏入了以死相搏的战场。 “我和切嗣,我们所有人,到底在追求什么啊?” saber深深地叹了一[kou]气,向着湛蓝的天空提问。但那里只有苍白的太阳,对她的提问不置一词。 “你又是怎么想的呢,emyia?” saber再次提出了得不到回答的问题。灵体化的emiya站在附近,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又在思索着什么?这样的问题也没有答案。 就这样,最后堪称平稳的[ri]子,就这么悄然流逝。 emiya背叛了凛,转向caster。 如果要总结起来,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那天,士郎和凛回到家,在那里发现了caster。她劫持了对于士郎来说像姐姐一样的藤村大河作为人质。士郎为了救出姐姐,而发动令咒阻止了想要直接攻击caster的那个她。而在那个空挡,caster使用了“破除万物戒律之符”,切断了契约。 那是在saber经历的那场圣杯战争里,emiya曾经对berserker使用过的宝具。就像那时的berserker一样,那个她被强行重新签订了和caster的契约,被带走了。 saber看着凛打算袭击caster的根据地,救出那个她。而失去了servent的士郎则被强行要求离开战场。凛盘算着只要救出saber,就可以继续和士郎的同盟协议,却忽略了在她身后,emiya的沉默到底代表着什么—— “好了,caster,姑且问你一句,你那里还有空位吧?” caster的大笑响彻教堂,凛的视线则钉在emiya身上没有移开。 “那就简单了,之前的条件我接受了,caster。” emiya在凛的面前,让caster用“破除万物戒律之符”[cha]入了自己的胸[kou],解除了和凛的契约,又马上签订了新的契约。 为了阻止想要杀死凛的葛木,士郎强行发动了投影魔术。虽然勉强阻止了葛木,但从士郎紧缩的眉头和咬住牙关的喘息,saber还是能发现他的痛苦。 真是的,他和emiya,都是这么让人担心的人。明明很疼,却仍然挣扎着要去救人。这种行为,看着真让人生气。 强弩之末的士郎和失去了servent后毫无办法的凛,面对这样的两人,caster抬起了手,庞大的魔法阵在她身边浮现。 “就在这里了结了吧,再放你们活命也是麻烦,趁现在一[kou]气...” “等等,cas ter。” emiya制止了想要杀死凛和士郎的caster,说是作为自己叛变的前提,要放过两人。caster虽然很不高兴,但最后还是放过了他们。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emiya?望着对方钢灰[se]的眼睛,saber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emiya之所以背叛凛,是因为凛之前用令咒束缚他了,在同盟期间不可以对士郎出手。他本来期待着失去了saber,凛就会放弃和士郎的同盟,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可能。 他也不愿意背叛凛的吧,那可是他死前最后看见的人,是他亲手杀死的人。但正是为了救她,为了避免那样未来的出现,他才必须要杀死卫宫士郎这一存在本身。 现在saber理解了之前酒宴上,emiya所说的,他必须要消去一个人存在这件事了。他所说的居然就是他自己。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为什么即使自我否定自我厌恶,仍然要去拯救?去怨恨不是更容易的选项吗?而且和其他人比起来,emiya更有理由怨恨这个世界。 就在saber的思绪中,画面继续向前流逝。 无论发生了什么,saber都不会再移开视线了。因为这是自己必须要背负的东西,无论emiya的过去如何,她都一定要看完。 所以现在,她站在emiya的身侧看着他。 昨天,caster的使魔向emiya传达了berserker被消灭的事实。对手是金发的身份为止的servent——这是对于caster来说,emiya和saber都很清楚,那就是吉尔伽美什。而作为master的伊莉雅,被挖去心脏而死。 caster似乎因为最大的不安因素就此被灭而心情倍感愉快,但对于saber而言这是非常沉重的消息,对emiya而言恐怕也是如此吧。他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使魔,此后就一直站在教堂外凝视着漆黑的夜[se],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什么都没想,他只是接受了这样的命运而已。对他而言,拯救一直都是有代价的。想要拯救什么,就相当于不拯救什么,这是切嗣的告诫,也是他用一辈子的时间体会到的真理。正因为最初他被切嗣所救,却什么都没付出,所以此后的所有时间里,他都在为最初的拯救付出代价。那代价一度是他自己,现在甚至变成了亲手杀死另一个世界的他。 想要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saber胸[kou]的石头越来越重,让她几乎无法直起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现在,emiya正站在教堂门[kou]等待着凛和士郎。他太了解他们了,以至于知道那两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真令人惊讶,已经和新的servent缔结了契约吗?” 然而,出现在教堂外的身影不止有凛和士郎,还有lancer。 “达成了合作吗?” saber有些吃惊。lancer无论是外表还是言行都有种反复无常的轻佻,即使和凛他们达成了合作也并不令人意外。但是他的master答应了吗? “从以前开始我就看你不爽,你这家伙,烂到骨子里去了。” lancer面露不虞之[se],对于emiya的挑衅想必愤怒非常。接下来即将和emiya对战的是lancer,仔细想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凛和士郎都是普通人,无法和作为英灵的emiya正面对抗,所以才选择和lancer联手。 把emiya[jiao]给lancer应对,凛和士郎进入了教堂。她的作战计划似乎是,在两个servent战斗的时候,她和士郎去打败caster与葛木。 “这么说来,凛恐怕有专门针对caster的策略吧。” 上次讨伐caster时,凛就表示自己已经有了计划,但这个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emiya的背叛打断了。虽然不知道凛有什么策略,但是现在这时候还有能解开这个困局的其他办法吗? saber担忧地看着凛和士郎的背影消失在教堂的门[kou],她眼前是正在激战的绀蓝和赤红的身影。lancer的突刺比上次战斗时敏锐了太多,或许是摆脱了令咒束缚的原因,那是远超emiya的剑技。 emiya则是故意制造间隙诱导lancer突刺,来寻找破绽。采用这样危险的战术,是因为上次和lancer[jiao]手时获得的经验吧。 这就是 战场铸就的经验,与天生的剑技之间的差别。 “我不明白。”lancer拉开与emiya的距离,喃喃自语着,“你这家伙,明明有着这么好的身手,却要跟从caster,要是和那个小姑娘好好配合,怎么会落于caster下风?” 因为emiya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获得胜利,而是追求卫宫士郎这一存在的消失。saber在心中回答着lancer的问题,这个答案第一万次刺痛了她的心脏。站在那里的emiya本身就是她罪行的证明。 “原来还是这种事,我不过是采用胜算高的手段罢了。”emiya的回答[kou]是心非。 “是吗?看来问你这种问题的我才是蠢货啊。但是,那可不是正道啊。”这么说着,lancer举起了鲜红的枪,枪尖直至emiya。 “你的剑上,缺乏决定[xing]的荣耀。” “不巧的是,我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不过那又怎么样,会弄脏英雄之名吗?别开玩笑了,lancer。纵观古今,成王败寇,莫不如此。这多余的自尊,就拿去喂那边的‘狗’好了。” 气氛突然一变。 至今为止仍然是玩闹心态的lancer,眼神骤然变化,充满杀气地看向了emiya。 “你刚刚说了‘狗’,是吗?” lancer一瞬间退到百米之外,上身前倾,用像运动员起跑一样的姿势蹲了下来,伏在地上,全身肌[rou]膨胀着。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真名,那我的枪的能力你应该也听说过吧,archer?” 庞大的魔力正在聚集在那把枪上,saber焦急地看着战场的局势,内心思索着。为什么emiya要故意激怒lancer?他这么[jing]于计算的人,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根据刚刚emiya的话语,lancer的真身应该是凯尔特神话中的光之子库丘林。明明知道对方因为生前传说的缘故而厌恶“狗”这个称呼,还要故意这么说,emiya到底是怎么想的? 库丘林的宝具,乃是刺穿死棘之枪(gae bolg),具有诅咒般的逆转因果力量。在放出此的瞬间,“对手的心脏被贯穿”这个“果”会先被造出,至于“由于心脏被贯穿了所以枪是命中了的”这个“因”则无论如何都会发生。可说是一招确定为“若放出即死”的招式。因为放出去的时候已经有“贯穿对手的心脏”的结果,所以就算抢先一步杀死库·丘林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因此无法取消这把枪的运行轨迹。 现在看起来lancer就要使用他的宝具了,emiya到底该如何是好? “所谓诅咒,不过是个因果逆转的小把戏。虽然可怕,但如果不命中心脏的话,也不过是锋利的一刺罢了?” 嗯?saber瞪大了眼睛。明明是言出法随的强大宝具,却被emiya这么轻描淡写地形容。对面的lancer似乎也怒极反笑。 “没错,但是所谓的枪,还有这种用法。” lancer改变了姿势,释放了全身的力量,如同子弹一般高高跳起,[she]入天空。 “这一击,就当做是对你黄泉路上的饯别吧。突穿死翔之枪(gae bolg)!” 与“刺穿死棘之枪(gae bolg)”不同,没有“必定贯穿对手心脏”这个概念[xing]的特[xing],但威力、效果范围均增大了,成为了对军宝具。虽然魔力消耗极为剧烈,需要使用全身所有魔力,但攻击范围是包含了对手的所在的四周在内进行攻击的如同地毯式轰炸的招式,纵然有强固的防壁,或是轻快地闪身,都可以一举轰飞一群人。 lancer将枪高高举起,注入了全部威力后,直直地扔向了emiya。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这是最强的枪与最强的盾的攻防,分散成30枝倾盆而降的魔枪与每一片花瓣都拥有古老城墙防御力的盾。 第 33 章 炽天覆七重圆环的瓣叶一片一片地消散,没能阻挡突穿死翔之枪的强大威力。 “emiya!” 看着已经消散了六瓣的炽天覆七重圆环,saber忍不住大喊。而emiya则是迅速地向着盾剩下的部分注入了自己全部的魔力。 增强了的炽天覆七重圆环,与毫无衰减势头的突穿死翔之枪再度较量。余[bo]呼啸着,狂暴的魔力击飞了周围的 一切,爆炸一般在中心炸开。 在那漫长的一瞬,什么都看不见的saber终于听到了金属掉到地面一般的声音。 粉尘散开,在emiya面前,红枪翻滚着着地。最终,突穿死翔之枪没有贯穿emiya的防御,但是他也并非毫发无伤。他牺牲了所有的魔力以及自己的右手,才放下了这一击。 “...这么说来。” saber忍不住苦笑,就和矛盾这个词的由来很像,虽然是如同笑话一般的传说故事,但事实上这就是这样最强与最强的竞争。lancer的枪与emiya的盾,有着“穿透一切”和“防御一切”的传说。 然而,必杀的枪没有必杀,能防御一切的盾被无情刺穿。两者的碰撞,如此残酷而令人印象深刻。saber看着眼前的战斗,不由得产生了敬畏之情。 “真令人惊讶,居然还有能贯穿炽天覆七重圆环的枪。你这一击,已经远远超越了其原型的‘大神宣言’。”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比起回应emiya的夸赞,lancer的惊讶才是理所当然的。用原型不明的盾防御了自己作为必杀的,威力最强的一击,想要知道对方身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你所见,只是一个弓兵而已。” “开什么玩笑,区区弓兵能拿出防得住宝具的盾?” lancer的话语和saber的想法一样,就算不能说出真名,emiya这种发言也太过分了。难怪lancer更生气了。 不过emiya接着就岔开了话题,“比起这个,你发现了吗,lancer?caster好像意外地陷入了苦战,连对这里的监视都撤销了。” 下意识地扫视周围,saber这才发现emiya的周围没有了caster的使魔。原本就是没有互相信任的关系,用使魔监视是理所当然的吧。不过连使魔都不见了,是caster无法供给魔力了吗? 听到emiya这句话的lancer,则是一边抬起一边摇头,杀气也消失了,“是吗?原来你这家伙是这么打算的。” “当然,我不是说过吗?我只是采用胜率更高的手段而已。”emiya爽快地承认了,一点都没有内疚。 “真是直到最后都让人不爽的混蛋。” 留下这句话,lancer就背过身灵体化离开了。他和凛的约定是在凛战胜caster之前,拖住emiya,现在目标已经达成,他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原因了。 而saber这时才恍然大悟一般吸了一[kou]气。emiya前面之所以要故意激怒lancer,让其使用宝具,就是为了消耗caster的魔力。因为现在emiya是caster的servent,由她来供魔,而emiya将大量的魔力都用于防御lancer的宝具,会对caster产生极大的消耗。从实际效果来看,就是在帮助里面和caster战斗的凛和士郎。 而之所以故意说出所谓的“因果逆转”只是个小把戏,目的就是为了让lancer提起戒心,不使用有着“必中心脏”这一诅咒的刺穿死棘之枪,而使用突穿死翔之枪(gae bolg)。因为emiya根本没办法防御那个诅咒,但是对军宝具他不仅可以防御,还能消耗caster的魔力,起到一石二鸟的效果。 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saber看着在原地尽快恢复受伤右手的emiya,深深地叹了一[kou]气。一直知道emiya是个[jing]于计算的别扭鬼,但到这个程度也太过分了吧。明明就是想要帮助凛和士郎,但还是做出一副坏人的样子,计算来计算去,最终在背后暗戳戳地帮忙。 真的好想打他一拳。saber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这种不坦诚的人真的太麻烦了,好想用力打他一拳,告诉他不要什么都自己背在心里,明明有那么多人在乎他,想要帮助他。 而终于恢复了右手的emiya,迅速起身朝着教堂内部跑去。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教堂,抑制住杀气,emiya站在在楼梯的[yin]影里看向教堂大厅内。 “凛,你要怎么办?” saber观察着情况,在那里,葛木与士郎,凛与caster对峙着。这很正常,如果对手互换的话根本没有胜算,但双方都落后于对手这一形式并没有变化。 士郎用投影出的干将莫邪勉强和葛木对战,却因为技术和经验的差距而逐渐落于下风。另一边,凛的宝石魔术对于神代魔术师c aster来说和小孩的打闹没什么区别,很轻易就被防住了。 向后拉开距离,凛似乎打算放手一搏了。她接连扔出四颗宝石,使用了自己最强的组合技。 “六番·冬之河。” 宝石穿过caster的魔法阵,向着她本人冲去。 “五番·终局、四番·炎之剑、三番·相乘!” 数颗宝石猛然炸裂,爆发出惊人的魔力。哪怕在saber看来,都是非常完美的魔法,在她那个时代也只有顶级魔法师能够使出的强大组合技。 这些魔力化作鲜红的箭矢,朝着caster直冲而去—— 然而,caster仅仅是伸出了手,就将凛的攻击拦下了。 “怎么会?”saber倒吸了一[kou]凉气,这就是神代魔术师的强悍吗?现代魔术师在魔术方面的造诣,根本无法抗衡。 “这就完了?手上不是还有宝石吗?别这么快放弃呀,在宝石用完之前不再试试?”caster笑着从空中降落,嘲笑着满脸绝望的凛。 那已经是凛最强的攻击了,即使宝石没有用完,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凛似乎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站在原地完全不动。 怎么办?emiya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他是弓兵,必须抓住必杀的时机,一击击杀敌人,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甘心吗?不如说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和我进行魔术战了。那个小子被我的master打倒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我们的战斗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这么说着,caster举起了手,魔法阵逐渐汇聚成型,打算对凛放出致命一击。 但是—— “漂亮!” 吐出鲜血的不是凛,而是被击飞出去的caster。 saber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在caster自以为已经取得胜利的时候,装作已经绝望的凛,突然全力缩短距离,朝着caster打出了完美的一拳。 “咳。”caster被狠狠击飞,“明明是魔术师,居然拳脚相向!” “真是不好意思,对现代魔术师来说,防身术也是必修课!” 这么大声喊着,凛身姿矫健地冲过去对caster打出了一套拳法,caster完全无力抵抗,只能被动防御。 而听到凛话语的saber则是目瞪[kou]呆。从来就没听过这种说法,而凛的动作[shu]练度看起来像是经历了相当长时间的学习。从动作来看,老师是言峰绮礼吗?但凛选择的战术立刻就在caster身上体现出了效果。 凛用魔术强化了手和脚,连续出拳,踢击,将caster不断击飞。在如同疾风一般的连续攻击下,后者完全没有吟唱咒文的空挡。无论caster的高速神言能以多快的速度施展魔法,都无法在凛直冲而来的拳头下找到空隙。 caster如果有白刃战的经验,或者原本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或许会有所不同。但作为希腊神话中的科尔基斯公主,她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准备。被凛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她,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受死吧!” “到此为止了,远坂。” 正当凛准备发动最后一击时,葛木出现了。这个体术强得可怕的男人一击就将凛击飞,然后命令caster接触那个saber的封印,用令咒强迫那个她战斗。 “的确是正确的判断,如果能再早个几秒的话。” emiya开始了行动,是因为确认了此刻出手一定能赢吧。 “trace on(投影开始)。” 狭小教堂的顶部几乎被投影出来的剑填满,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魔术师对于发动魔术的魔力流转比较敏锐,这是理所当然的——因此,emiya的目标就是在场的人中,唯一不是魔术师的葛木宗一郎。 “啊...您没事吧,master?” 被剑彻底贯穿的,并不是葛木,而是caster。 “我没事。” “太好了,您要是死去的话,我会很困扰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濒死的caster倒在了葛木的怀里,“但是真的好遗憾啊,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愿望的。” 面对着即将死去,身体正在逐渐消失的caster,葛木向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也没有任何情绪[bo]动,“无需悲叹,只是你的愿望,由我来代为实现罢了。” 破碎的 教堂天花板上,月光落了进来,勾勒出caster一直被黑袍遮盖,此刻终于显露的面容。 “这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我的愿望,就在刚刚...已经实现了。” 这么说着的caster,露出了笑容,用尽最后的力量伸出手触碰葛木的脸,然后就消失了。 “archer,虽然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xing],不过你真是是因为这样才...” 看着突然出现的emiya,凛不仅愕然。聪明如她,或多或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xing],也就是emiya只是假意背叛,实际目的是为了杀死拥有庞大魔力的caster。 “狮子身中虫吗?你从开始就是这样策划的吧,archer?” “没错,但真要比喻的话,也应该是特洛伊木马吧。因为被打倒的,可是古希腊的英灵。” “这样吗?把你这种人招入帐下,caster可真是引狼入室。” 即使目睹caster的死亡也面无表情的葛木,毫无感情[bo]动地一边说着,一边想着emiya走去。 “我没有杀死你的打算,但如果你坚持要战斗的话。”emiya手中投影出了干将莫邪。 “等等,你为什么还要战斗,葛木?caster已经不在了,你应该已经没有战斗的理由了。” 士郎慌忙地出声,想要阻止两人的战斗。正如他所言,葛木一直以来都只是按照caster期待的那样行动,他本身并没有愿望。caster已死的现在,他根本没必要和emiya战斗,而且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 “不错,我是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了。和你一样,我对圣杯没有什么兴趣。什么才是正确?即使我是错误的前提下,也不会去后悔,在善恶等价的前提下,这才是我作为人类的证明。” 在emiya的身前,葛木摆出了战斗姿势。 “但此事因我而起,无关善恶,无法半途而废。” 失去了caster,却没有丧失战意,葛木为了caster的愿望朝着emiya挥拳。 然后,就像踢开路边硌脚的小石子一样,emiya淡漠而无情地杀死了葛木,就像saber在他的记忆里看到过的那样。 而士郎捂住伤[kou],喘着粗气,跑向倒下的,刚刚从caster的束缚中解放的那个saber。 “士郎!” 那个她则是敏锐地感受到了杀气,向前猛地一扑,让士郎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哎,没打中。” 遗憾地咕哝着,emiya投影出的剑消失了。如果刚刚那个saber没有推开士郎,那几把剑就会把士郎的头砍下来。 “archer,你在做什么?”凛慌忙地想要阻止emiya,但他完全没有理会。 “我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而行动的,不过,在那边的你有点碍事。” 随着emiya的话语,数只高约两米的长剑围成一圈[cha]在地上,形成了让凛无法移动的牢笼。 “archer,为什么你非要杀死士郎不可?” “是的,我要亲手杀死卫宫士郎。这才是沦为守护者的我,唯一的夙愿。” 凛和那个自己非常吃惊,但与她们相反,听到这句话的士郎则毫无反应,是因为多少有些预感了吧。 就这么想要否定自己吗?疼痛几乎化为实质,缠绕在saber的胸[kou],血腥味从喉咙深处泛上来。emiya对于自己走上道路的憎恨,才是她和切嗣必须背负的十字架。她几乎没办法看向emiya。 人活着,就会逃避物理和[jing]神上的痛苦,这是人类的本能。而对于到了现在,她居然还想要从自己犯下的错误面前逃避,这让她觉得恶心,想吐。 那个saber也提问了,“archer你难道...” “我之前说过吧,saber,我没有身为英雄的荣耀。这是当然的,我残存的只有无聊的懊悔之情——对于我来说,要是没成为英雄就好了。” 这么说这的emiya,苦笑着抬起头看向破碎的天花板,天空上高悬挂着苍白的月亮,无言地注视着这一切。 看到emiya眼睛里残存的情绪,saber的耳边突然响起了avenger曾经对她说过的的话,就在圣杯问答前夕。 “saber,我们这些英雄正是通过夺取大量敌人的生命,而成为英雄的,这点不得不承认。” 那时的她无法理解avenger话语里的含义,她认同夺取生命并不值得褒奖,杀死敌人只是守护国家的手段。她不会因为杀死敌人而烦恼,因为如果不这么做,被杀死的就是自己。 但对于emiya而言并非如此,他所杀死的那些人,也是他想要守护的人。他认为杀人是罪恶,却如同切嗣一样,不知道杀人之外的拯救方式。他无法再战斗中感受到荣耀,在无数次的胜利的尽头,残存下来的只有苦痛和自我厌恶。 那是卫宫切嗣的诅咒,是背负了切嗣理想的emiya同样继承下来的诅咒。而在自我厌恶自我否定的尽头,就是站在这里和那个saber战斗的emiya,他绝望到试图杀死自己。 那个saber逐渐落入下风,因为没有master提供魔力,所以连盔甲都无法唤出。而在emiya攻击士郎的那一瞬间,凛做出了选择。凛向那个saber伸出了手,她们签订了契约。 由于凛强大的魔力供应,立场瞬间翻转,那个自己步步紧[bi],而emiya向后防御。 “我是archer(弓兵),本来就不用剑来战斗。”这么说着,emiya扔下了剑。干将莫邪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化为魔力消失了。是打算要放弃了吗?不可能,这个男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更改。 “不过,话说回来,就连那把弓,都是借来的赝品。就让你看看我的[jing]髓吧,这才是我能做到的,对你最大的回礼,saber。” 之后,emiya念出了那段咒文,代表他即将全力以赴作战的咒文,同时也是他人生的判词。 “saber,虽然我很想以解放者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或许下一次吧。” 我并没有那样的价值!saber想要大声喊出这句话,这样的自己,完全没有被emiya拯救的价值。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我的目的是要杀死卫宫士郎,如果有人想要阻拦,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你,我都会全力以赴。” 固有结界展开,现实世界被侵蚀,面对这些,那个saber显得有些吃力。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应对,但现在,如果闪避,后方的士郎就会被杀死。可那个她毕竟只是一个人,面对着无数飞来的剑,就算手握圣剑,也显得无能为力。 “别开玩笑——!” 在已经是死局的情况下,翻转了战局的人却是士郎。他是如此地拼命,甚至到了忘我的地步。面对固有结界,他无意识地用出了新的固有结界予以侵蚀。 王牌被破解的emiya皱起了眉头,选择闪到凛的身边,打昏她作为人质。因为使用了固有结界这种极度耗费魔力的大魔术,emiya的魔力已经接近极限,再加上没有master,没有补充魔力的方式。 emiya和士郎定下在爱因兹贝[lun]城堡再战的约定后,就带着凛离开了。而苏醒过来的凛非常不高兴。 “喂,你想怎样,archer?” 被绑在椅子上的凛发出了非常不满的声音。对于被击昏,作为人质带走的她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反应。saber也想过是不是应该取下绳子,不过对于现在状态下的凛来说,放任她自由行动恐怕太危险了。正因为被绑在椅子上,所以凛只是抱怨而已,如果解开绳子,她一定会一拳打到emiya脸上的。她在这方面的动手能力,caster已经亲身体验过了,emiya似乎没有自己也去试一试的打算。 “是吗,你是非杀士郎不可吗,archer?” “没错,像这种天真的家伙,还是快点消失比较好。” 因为这是emiya最后的拯救。saber苦涩地扯起嘴角,牺牲过去的自己这一少数,拯救未来可能会被士郎杀死的这些人,对于emiya而言,这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也是他做出过无数次的选择。 “士郎很天真,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即使如此,我也觉得他那份天真很宝贵。就是因为天真,所以那才是真正的他。我才会知道,原来也可以像他那样天真的活着。但是你又怎样呢,archer?!” 凛的声线猛然提高,saber毫不怀疑,如果没被绑着,这时候emiya已经被打飞出去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觉得自己坚持至今的理想主义是错误的吗?一次又一次地为他人而战,一次又一次地被背叛,一次又一次地被迫重复着无聊的善后处理,所以,就对人类这种东西失望透 顶了吗?!” 凛看见了emiya的记忆吧,那应该是通过两者之间的契约,从梦境中看见的。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的emiya,她似乎都有所了解,所以这是在斥责,还是心痛? 你曾死了,凛。 saber看着沉默不语,一直凝视着窗外夕阳的emiya,扯起一个苦涩的微笑。这就是谜底,emiya闭[kou]不谈的一切,世界本来应行的轨迹,只要士郎在这里死去,秘密就会被封缄于尘埃,那些他亲手杀死的东西就仍然能好好地存活于世,带着emiya全部的念想。 地平线安静地吞下夕阳最后一缕光线,室内橙黄的光芒被夜[se]取代。emiya仍然听着凛的指责,不置一词。 这就是emiya试图做出改变的缘由,让他回应圣杯的召唤,回到过去,对曾经的战友拔刀相向,对过去的友人隐瞒真相,执拗地要杀死过去自己的理由。 你们都曾经死了,只剩他一个。 安静的月光落满地下室,emiya看向了已经被疲惫拖入梦境的凛。为什么要杀死士郎?因为现在你们还活着,未来也会,这就是唯一的答案。 他只是想让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好好活下去。 在所有伤痛埋葬于棺木之中,在所有绝望收归于平静之后,在所有背叛淹没于时间之下,他唯独留下这么一个卑微恳求——好好活着,不论有没有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都是她的错,是她让emiya走到这一步,始终是她。saber想着,是她将那人引到这地步来,叫他经历所有的苦痛加身,最终引他到凄惨绝境中去。 究竟做什么才能弥补我的过错?她已经用不同的方法思考了这个问题一万次,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没有答案。 第 34 章 第 34 章 黑夜流逝,黎明到来。 在半毁的爱因兹贝[lun]堡,emiya和士郎对峙着。 那个saber为了守护两人的战斗而选择留下,lancer则是为了救出凛而离开。 “为什么既成的理想要否定过去的自己?我听闻守护者是死后成为抑制力的使者,来守护人类的,这样的英灵,为什么想要杀死自己?” 那个saber因为不知情,而问出了愚昧的问题。她只是按照字面义来理解守护者,却不知道这只是单纯的幻想。 “绝非如此,saber。守护者不是守护人类的存在,只不过是清洁工而已。没错,我的确拯救了一些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现了诸多理想,也挽救过世界的危机。” 但是,能被正义的伙伴拯救的人,只是那些能够被拯救的人而已。如果想要帮助所有人,就会失去所有人。而如果选择牺牲一个人,就能够拯救更多的人。祈求着谁也不要死,希望着谁也不要悲伤的男人,却给许多人带来了绝望。 “这就是我,英灵emiya的真相。像这样的男人,你不觉得现在就死掉比较好吗?” 一开始就没想过被人感谢,也没期望过成为英灵留下传说。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只是单纯地希望所有人得到幸福,所以即使是在死亡的时候,如果那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他都笑着欣然接受了。 但事实却背叛了他。 在一切结束之后,在世界的意志之下,他只能往想要帮助的人们的尸体之上,堆砌更多的尸体。但这并非emiya的意愿,那只不过是作为抑制力的人偶而已。 “那是错误的,我所期望的并不是那种事,我并不是为了成为这种人,才成为守护者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看见人类丑恶的真相,被天真而愚蠢的自己,[bi]到了绝望的尽头。 “我已经受够了为人类善后了,已经成为了英灵的我无法摆脱这个身份。但如果亲自杀死我自己,或许又会有所不同。” emiya已经被作为英灵固定在英灵座上,即使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所期待的,只是拯救这个世界尚未被卫宫士郎杀死的那些人而已。 “emiya...” saber的悲伤无法用语言表达。如果此刻emiya能用恶毒的话语咒骂她,或者能拿刀凌迟她,她多少都会觉得轻松一些。但即使事到如今,emiya也只是憎恨他自己,迁怒自己,单纯地把自己[bi]到无路可走。 “archer,你后悔了吗?”士郎这么提问了。 “当然。”他们两人的身影,都悲哀到无可救药。 “那么果然,我们是不同的人。” “什么?” “我无论发生什么,也绝不会后悔。所以——我绝不会认同你。如果你就是我的理想的话,这样错误的理想,就由我来亲自毁灭。” “这样的想法才是罪魁祸首,你总有一天,会体会到我的感受。” 两人赤手空拳地向着对方走去。 “这就是...铸剑之人的战斗吗?”saber看着他们的战斗,目瞪[kou]呆。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需要武器。他们的武器都在自己的心中,剑出现在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手中,不断承受着攻击,然后破碎。用完的剑会被毫不犹豫地扔开,新的剑重新被投影出来。这是只有在两个卫宫士郎之间才可能发生的,堪称异端的战斗。 但决定[xing]的差异仍然存在,emiya是士郎的未来,两者之间经验和阅历注定有着无法弥补的决定[xing]差异。士郎做出的剑,在emiya的攻击下被切开刀刃,完全粉碎。 “怎么了,士郎?” 士郎手中的剑完成度正逐渐提高,可他的表情却越发痛苦。实际上,有着类似于让前世的自己降临到自己身上,从而习得更高级魔术这样的方法。 看来,在他们二人互相攻击的时候,emiya的记忆正源源不断流入士郎脑海中,这就是造成士郎如此痛苦的根源吧。 “不可以!” saber惊恐地大喊,士郎看到了emiya的记忆,也就是那些景象吗?在他理想的尽头,只是无尽的后悔和绝望,emiya坐在无数的尸体之上,永恒地忏悔着。即使是经历了无数战场的saber,在看到那些景象的时候都如此痛苦,更何况是年仅十七岁的士郎。 emiya 的记忆是不可以打开的潘多拉的盒子,谁也不知道士郎看完之后究竟会留下希望,还是放出更大的灾厄。 “卫宫士郎,你是真的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吗?”emiya这么发问了。 “什么?事到如今,我不是想成为,而是绝对要成为!” “是啊,绝对要成为。要说为什么的话,这是卫宫士郎唯一的情感,即使这不是从你自己产生的愿望。” emiya告诉士郎,他的愿望只是赝品,并不是自己的东西。因为他也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所以emiya敢断言士郎扭曲这一现实。 “我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过去的记忆。但是,即使如此,唯独那个场景至今难忘。在充满着死亡气味的一片火海中,在绝望中求救,和获救时的感情。那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将我救出时那张安心的脸,才是你理想的根源。” saber的脑海中闪现着那个画面,心头掠过一阵火辣辣的,啃噬着她的心脏的痛苦。她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荒谬冲动想要道歉。但她保持了沉默。 不是因为即使开[kou]也无法传达,而是因为说真的,她能说什么?很抱歉切嗣把你救了出来,让你有了还算幸福的童年?很抱歉我为了自己的理想将你的家乡变成的地狱?很抱歉你救了这么多人? 这些都不是她真正抱有歉意的东西。那些令她感到遗憾的事物反而不是因为错误造成的,而是因为正确造成的。 很抱歉我们的善意最终铺就了你通向地狱的道路。 “只是对获救的感激而产生的愿望,你只是在憧憬卫宫切嗣。那个男人,救出你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幸福,你只是想成为这样的人罢了。” 孩子憧憬父母,这是太过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这种想法无休无止。但士郎并没有除此之外的东西,正因如此,“切嗣的理想,就由我来继承”,这句话才成为了恶毒无比的诅咒。 “正义的伙伴?别惹人发笑了。为了他人而活,这样的理想,绝不是你自身所期望的,只是借来的理想而已。这样的男人能够帮助他人?实在是狂妄至极!” emiya的攻击随着语调而变得激烈,刀刃深深地[cha]入士郎的大腿。 “是啊,想帮助别人的想法很美丽,所以你才憧憬着。” 注入了愤怒和悲伤的一击,出奇地沉重。 “那不是从自身所流露出的情感,如果这都不是伪善,那还能是什么?” emiya从未如现在一样,完全被情感驱动而战斗。 “自身被‘为他人而活’这种强迫观念所驱使,带着傲慢不断前进,从来都不曾察觉其中的痛苦,甚至连察觉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一味前进着!” 剑穿过士郎的腰侧——果然,emiya在生气。 “说到底只是赝品,靠这种伪善,什么都不能拯救!不,原本就连要拯救什么都决定不了!” 将士郎击飞的重击凝聚了他所有的愤怒。 “那个理想是破碎的,他人比自身更重要这一想法,希望谁都能幸福这一愿望,只是空想中的童话罢了。没有这种理想就活不下去的话,你就抱着这种理想溺死吧!” 士郎满身都是伤痕,握住剑的手指弯折,鲜血从伤[kou]中涌出。投影出的剑被拦腰斩断,就连剑柄都被弹开,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入荒野中消失。 “这....” 失去了站立的力气,saber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自己。 “兰斯洛特...桂妮维亚...现在,我能理解你们的想法了。” 这是第一次,saber站在和他们相同的立场上,理解他们的想法。期待愤怒的刀刃朝向自己,期待恶毒的咒骂指向自己,她期待emiya这么做,也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她从心底期待着接受emiya的审判。 但emiya从未向他人宣泄自己的愤怒和憎恶,他只是对着士郎,对着自己。无论是言语也好,攻击也罢,最终指向的对象都是他本人。他宁可自我毁灭,也没有怨恨过身边的任何人。 saber没有被emiya原谅,因为他甚至都没有恨过她,谈何原谅。 但这对于saber来说并非救赎,没有能够审判她的人,没有宣读她罪行的人,saber就无法赎罪。她无法饶恕自己,无法原谅让emiya走上这条道路的自己。 如果能被emiya杀死,对她而言或许更好些吧。 “开什么玩笑!可恶. ..!” 士郎用剑作为依靠,凭借自己的脚站了起来。 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似乎站起来就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就算下一秒就死去了也不奇怪。 但他身上的伤却奇迹般的愈合,金[se]的光芒闪现。 ——是阿瓦隆。 “是吗?是她的剑鞘。为了拯救你的[xing]命,切嗣把它埋入你的体内。那是圣遗物,并非召唤出来的东西,即使契约已经切断,但是保护效果还在继续。” emiya立刻联想到了答案,瞬间将手中的双刀扔向士郎。 “身为剑所天成。” 士郎吟唱着咒文,手中的干将莫邪出现了本质的变化,先前脆弱不堪的内在被填充,投影的质量无限接近于emiya。 “输给谁都可以,我绝不会输给你!” 士郎挥出的双刃击碎了emiya的剑。他不断向前奔跑着,缩短和emiya的距离。他投影出来的剑,逐渐接近完成品,锋利度有了本质的提升。这是共享记忆带来的进步吗?原本是不花费漫长时光磨炼自己就无法到达的技术,但士郎一瞬间就做到了。 “不对,那不是...” saber看着士郎靠近了emiya,进入了白刃战的距离。emiya也做出了反击,但不像刚刚那样是单方面的压制,倒不如说emiya被士郎完全压制了。 “怎么会?!” 超过了吗? 并不是赶上了未来的自己,士郎已经超过了未来的自己吗? “到此为止了,消失吧!” 士郎用尽力气挥舞着剑,两个影子合为一个——emiya的剑切开了空气,而士郎的剑则贯穿了emiya的左胸。 “是我赢了,archer。” “是啊,同时也是我的败北。” 对于emiya来说,这是历经无数战场之后的除此败北。而对于士郎来说,这是他此后无数次胜利的第一次。 “士郎,你没事吧——哎,archer,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最终,lancer救出了凛。跑向大厅的凛同时担心着两人。但看着两人满身是伤的样子以及周围被破坏的废墟,凛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对二人的胜负闭[kou]不谈,只是问起他们的伤势。 “真是的,还是一派天真。她要是稍微再无情一点,我也就不会变回原来的自己了。” 的确,凛坚持和士郎合作,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背叛士郎,也没有在emiya的建议下和caster合作,正是因为凛如此坚定而善良,emiya才有了找回自己初心的机会吧。 虽然抱怨着,但emiya看起来毫无不快,反而显得非常释然,就像是内心所有的[yin]霾都被去赶出来了一样。 眼前的脸,更接近saber认识的那个avenger,褪去了杀气和[yin]郁,露出的是善意的苦笑。 “不管怎么说,胜负已分。既然认同了你,英灵emiya也就无法停留于此处了。败者还是早早退场吧。” 这样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然后—— “archer!” 那个saber警告的话语刚说出[kou]。数道金光已经飞掠而来,emiya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并没有移动。因为他的身后站着士郎,如果他躲开了,士郎就会被贯穿。 “什么...?”看着emiya被剑贯穿的身体,saber的思考完全停止了。 “给我增添了不少乐趣呢,赝品之间的战斗,还真是无聊透顶。” 大厅的楼梯之上,金[se]的身影站在那里,露出了蔑视一切的微笑。 “吉尔伽美什?!” “十年不见了,saber。那么,理解了吗?这就是真品的威力。不管外形和力量再怎么相似,终究还是复制品。看赝品们复制赝品,真是脏了本王的眼。只会模仿他人制造赝品的废物们,还是早早化为垃圾比较好。” 这么说着,吉尔伽美什[she]出了第二批宝具。金[se]的光芒如同骤雨一般倾斜而下,面对避无可避的攻击,emiya选择了一把推开士郎。 “由你来,打倒...” 金光落地,尘埃飞舞,而在一切落定后,那里已经没有了emiya的身影。 “archer——” 除了撕心裂肺,没有别的词语能形容此刻凛的呼喊。 但saber知道他并没有死。 因为记忆还在继续。 看来是在被宝具击中的前一秒,使用灵体化勉强躲开了。emiyia维持着灵体化的状态,从被破坏的城堡背后离开了,来到了森林。因为和凛的契约结束了,看上去又是被复数的宝具贯穿,所以所有人都以为emiya已经死了吧。 在爱因兹贝[lun]的森林,emiya猎杀了一些小动物,然后利用它们的灵魂勉强回复了一些魔力。他现在的状态可谓是相当差,身上伤痕密布,红[se]的外套也是破旧不堪。但servent本身就是由魔力构成的,所以只要有充足的魔力,无论是什么伤[kou]都可以复原,礼装也是如此。 在emiya努力搜集魔力的时候,saber终于有时间思考刚刚他和士郎的战斗了。 绝对放水了。 思考过后,这是唯一的结论。无论是saber在那个世界里见到过的avenger,还是在emiya记忆中见过的战斗,emiya都绝对不会放过对手的任何破绽,但凡出手就一定会取得胜利。但和士郎的战斗并非如此,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直接杀死士郎,但他没有。相反,他只是不断地向士郎揭露理想的末路,诉说着他心中无人能懂的愤怒。 就像emiya曾经说过的,只是任[xing]的迁怒而已。他不怨恨任何人,也就没办法去指责任何人,这样一来,emiya内心的苦闷就只能向着自己发泄。可即使如此,他仍然不忍心杀死过去的自己。 真是温柔的人呢。望着月光下正渐渐恢复魔力的emiya,saber扯起嘴角。 即使是卫宫士郎,emiya也是想要去拯救的啊。想要说服士郎放弃这个理想,不想让士郎重蹈自己的悲剧,正是因为如此,emiya根本没有全力以赴地战斗。一方面想要拯救未来会被士郎杀死的人,另一方面却连士郎都想要拯救,这就是emiya。 这样笨蛋的救世主心态,怎么能说服另一个救世主呢?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他仍然如此天真,如此执着地想要目之所及的所有人,又怎么能说服士郎? emiya[kou][kou]声声说自己后悔了,说自己不想当正义的伙伴了,可实际上比谁都要理想主义,比任何人都想要拯救。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没办法战胜那个天真又单纯的自己。 “说起来,为什么?” saber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emiya已经离开了森林,向着城市的某处前进。现在已经过了单独行动技能的时限,emiya纯粹是用自己的魔力在这个世界停留。 但为什么emiya即使这么勉强,也要留在这里?找回了初心的现在,他应该已经没有留在现世的理由了。如果是因为担心吉尔伽美什,那和凛一起不是更好的选项吗? saber注视着emiya直直地前往都个地方,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到迷惑。不久,saber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栋漂亮的洋房。 “trace on(投影开始)” 实体化的emiya手中出现的,是黑[se]的弓。 而在宅邸的某个房间,像枯树一般的老人突然桀桀桀地笑了起来,他就是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的家主,间桐脏砚。 他是圣杯战争的绝对亲历者,从第一次圣杯战争开始,就见证了一切的当事人。他的年龄早就超过了三位数,身体的绝大部分都已经被间桐家魔术的虫子所替代。尽管如此,他对于圣杯的[yu]望却从未衰减。 “哈哈哈,真是意外....” 脏砚看到了作为使魔的虫子发来的影响,因此[yin]暗地笑着。那些虫子几乎遍及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作为脏砚的耳目监视着城市的每一处,因为没有脏砚不知道的事情。 此外,虫子不仅负责传递信息,偶尔也肩负着输送“营养”的任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木市时不时就会有人失踪,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几年之后,也只能被当做死亡处理掉。 直到他们去向的——只有脏砚。 “虽然完全没有期待过,不过圣杯的容器被[jiao]付给了慎二吗?” 事实上并非是慎二自己得到的。在lancer被令咒命令自杀后,吉尔伽美什找到了逃出城堡的慎二,将伊莉雅的心脏硬生生地塞入了他的胸[kou]。 慎二不具备魔术师的资质,即使得到了圣杯的容器,也无法[cao]控,根本就只是被圣杯的魔力单方面侵 蚀着。事实上,让脏砚发笑的景象,正是在圆藏山的湖中,不断膨胀着的巨大[rou]块。那血[rou]怪物的中央,有着扭曲的人[xing],那就是曾经是间桐慎二的东西。四周的[rou]块伸出像血管一样的结构,与不知是死是活的慎二相连接。 这是正常人看了就会直接吐出来的场景,而对于脏砚来说只是惹人发笑的闹剧而已。 “还以为这次圣杯战争也没有希望了,不过真想不到啊。” 慎二体内的圣杯的容器,只吸收了四个servent的灵魂。但作为创造圣杯的人之一,脏砚有能力在这种情况下让圣杯拥有许愿机的机能。他已经确认了言峰绮礼的死,而卫宫士郎和远坂凛的目标是吉尔伽美什,如果脏砚现在介入,没有人会料想到这一点,也没有能够做出应对的人。 “哼,樱。” “...在。” 在房间另一头等待着的影子这么回答了,声音的主人是间桐樱。然而,现在她的表情和到卫宫宅吃早餐,准备一起上学时完全不一样。 是已经对一切都死心,准备放弃一切的表情。 “做好出发的准备。慎二好不容易这么努力,作为爷爷的我什么都不做,也太说不过去了。” 第 34 章 “哥哥...” 慎二的努力...?这个老人不可能有这种可贵的想法。对于间桐脏砚而言,除了必须要获得圣杯这一点,其余什么都不关心。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他折磨着间桐雁夜使其死亡,又教唆间桐慎二参加圣杯战争,理由只是因为脏砚看他们不顺眼。雁夜被期待成为下一代家主,却背叛了间桐家,离家出走。而慎二出生时就没有魔术回路,辜负了脏砚的期待。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人笑着的面孔无比丑恶。 saber和吉尔伽美什的对决,无论是谁赢都行。如果是saber活下来,那就杀死作为master的远坂凛就好,这样一来没有了master的saber也会消失。如果是吉尔伽美什留下,那就直接杀死作为圣杯容器的慎二就行,到时候,容器中吸收的servent魔力会被樱体内的小圣杯吸收,圣杯也能完成。 无论如何,圣杯都会落入脏砚手里。只要得到了圣杯,吉尔伽美什也不再是阻碍。 “无论如何,圣杯唾手可得。” 追求效率对于魔术师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能用最少的功夫得到最多的结果,坐收渔翁之利就是最理想的事情。为此有所牺牲是当然的,因为对圣杯有执念的人本身就不会在意[lun]理问题。 “走吧,樱,我们现在就去帮助慎二。” 老人笑着走向了樱。樱颤抖着,但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从被叫做间桐樱开始,经过数十年的虐待,她已经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就这么想获得圣杯吗?” “嗯?” 樱睁大了眼睛。在她面前,某个声音响起的同时,脏砚裂开了。从胸[kou]裂开了一个大洞,无数的虫子飞了出来。而数道闪光从樱身后掠过,将所有的虫子尽数[she]在墙上。 “爷爷...大人?” 樱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那些箭矢突然开始着火,脏砚胸[kou]的空洞开始燃起火苗,进而刮起火焰,包住了脏砚的全身。那些火焰也非常奇怪,简直就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样,缠绕着那个身体,宣告着要将脏砚彻底烧成灰烬的决心。 在这样威力巨大的火焰之下,组成脏砚身体的虫子也无法逃跑。扭动着,挣扎着,但被火焰缠绕着脏砚根本无处躲藏。凄厉的惨叫逐渐消失,这个野心勃勃活了几百岁的老人,和虫子一起化为灰烬。 就这样,脏砚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终点。 接着,烧灼这脏砚身体的烈焰,蔓延到了墙壁,在这里腐败的屋子里熊熊燃烧着,就像是要彻底净化这些污秽一样。 “呵...” 樱笑着,她的假面崩落了。 炙热的空气灼伤着她的呼吸道,如果不逃跑,她也会被火焰灼烧而死,但她只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为什么不逃跑?等死吗?” 在低下头的樱面前,问询的声音响了起来,像钢铁一样有力。这是樱在某处听过的男人的声音。恐怕是这就是那个袭击者,应该是来确认脏砚生死的。 樱深深地垂着头,视线里可以看到黑[se]的靴子,但看到这个的樱也没有抬头。 “请...不要管我. ..” 如果这个火焰是净化之火,要烧尽间桐宅里所有不洁之物,那自己恐怕也包括在内。她也是肮脏的,是这个家族黑暗历史的组成部分。 “所以,就让火焰,也把我一起净化了吧...” 身前的袭击者,呼吸似乎完全乱掉了,是因为自己的话语太出乎意料了吗?但既然要袭击间桐家的话,不留下幸存者是效率更高的事情吧。樱感到困惑。 “如果是这样...就让我来祛除你的污秽。” 剑的反光刺到了自己的眼睛,樱眨了眨眼睛,把视线投向男人手上的东西。它倒映出周围的火光,到底是匕首还是短刀,樱不太分得清楚,不过分不分得清楚本身对樱来说也没有意义。 “...要杀了我吗?” 那是能夺取人[xing]命的东西,知道这一点对樱来说就足够了。脏砚虽然已经死了,但樱对未来也没有抱有期待。过去十年的时光太过沉重,事到如今,回到原来的家,和姐姐一起生活这个愿望,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 如果说在死前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在这里见到那个少年,和他道别吧。但这样也很好,他永远都不会发现间桐樱的真相吧。 想到这里,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一手轻轻扶住樱的肩膀,另一只手用刀向樱的心脏部位刺去。 “对不起...樱...没能发现你的痛苦...” “嗯?” “虽然太晚了,但我来帮你了。” 这个声音虽然还是很陌生,但这个语调很[shu]悉。樱吃惊地抬头,睁大了眼睛。 “前...辈...?” 在被刀刺入胸[kou]的前一刻,樱看到了那张悲伤而温柔的脸。随后,她的意识就被黑暗吞没。 而站在一旁的saber则是见证了一切。 emiya袭击了间桐家,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杀死了间桐脏砚,焚毁了间桐宅,将每一片瓦砾都烧成了灰烬。而emiya在燃烧的房子中,救出了自责的樱,把她带到了远坂宅的客房里。 现在,樱正在床上[shu]睡着。本应被贯穿心脏的樱,此刻胸[kou]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我成功地使用了‘那个’啊。” 那把小刀,是还活着时,emiya遇见的一名女[xing]使用过的。那时的emiya刚刚解决了冬木市的危机,将樱杀死,一边在[ri]本漫无目的地旅行,一边帮助别人。某天他捡到了一个小女孩,帮助她解决了一次危机。 找过来的女孩父亲缺少了左眼,拄着拐杖行走,但有着非常温柔的笑容。女孩的母亲则是身着和服,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皱着眉头打量了他很久,[jing]致的眼睛里蓝光浮动,然后问他。 “你不痛吗?” 那时的emiya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可以感受到对方并不是普通人,却似乎也并不是魔术师。 痛吗?他也不知道,已经习惯了,只是杀死少数拯救多数而已,习惯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听到他的回答,那位母亲叹了[kou]气,然后把这把小刀扔给了他。 “送你了,反正也是之前别人送我的,我现在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这就是刚刚emiya投影出的小刀,当他投影出武器的时候,可以暂时拥有武器持有者的部分能力。而那位母亲的能力,乃是直死之魔眼——她的眼睛能够直视万物的死亡。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哪怕是神也杀给你看。 那位母亲年轻的时候,也说过这么傲慢十足的台词呢。 刚刚emiya投影出她的小刀,使用直死之魔眼,刺穿的并不是樱的心脏,而是在里面筑巢的虫子。对于全身上下其他可能有刻印虫的地方也全部一起刺穿。樱最后昏了过去,而已经与魔术回路一体化的刻印虫也消失了。 就结果来说,不知道这种做法会对樱的魔术回路产生什么影响,全损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那位女[xing]应该可以做得更[jing]细,但毕竟emiya只能拥有部分持有者的能力,做到这样已经是尽全力了。 此后,可能樱都无法再使用魔术了。失去的东西无法找回来,但新的生活在等着她。没有魔术回路的她,说不定会更幸福吧。 看着平稳地睡着的樱,saber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比这更让人开心的,是emiya的变化。如果是之前的emiya,会选择直 接杀死樱,因为这样就可以防止对方未来毁灭冬木市,是他一贯会做出的杀少救多。但现在emiya则是会努力再想想办法。使用直死之魔眼是有风险的,emiya从来没有真正尝试过,如果失败了,樱体内的圣杯说不定还是会威胁整个冬木市。 但即使如此,emiya还是做了尝试。不是一开始就去杀死,而是一开始就试试看拯救所有人。这样的emiya,已经是saber[shu]悉的那个状态了。 “那么,出发吧。” 使用了直死之魔眼后,emiya体内残存的魔力已经太少太少。他的轮廓如同电视机的噪音一样开始闪烁,但尽管如此,干等在这里也不是他的风格。与其坐等一切结束,不如主动出击,这才是原本emiya的[xing]格。 “前...辈...” 睡梦中的樱,喃喃自语着。 “对不起,樱,我太差劲了。但以后,我一定会努力成为正义的伙伴的。” emiya对着樱道了歉,离开了远坂宅,毫无迷茫地开始奔跑。他绝对不会搞错目的地,因为圆藏山那边正放出强大的魔力,那是emiya绝不会忘记的魔力,和他小时候焚毁城市的圣杯魔力如出一辙。 战斗已经进入了最终阶段,emiya努力加快着速度,但还是很慢。因为剩下的魔力已经很少了吧,说到底,从森林中小动物的灵魂里又能得到多少魔力? “再稍微...只要再稍微...” emiya必须控制魔力的使用,因此选择了灵体化,努力地奔跑着。当终于越过城市来到山边,他马上看到了—— “那是?!” saber没能抑制住颤抖的声音。 [rou]块,血[rou]堆积的怪物,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那怪物就在湖的正中央,蠕动的样子让人本能地恐惧。是因为寄宿在缺乏资质的人身上?还是因为圣杯本身的魔力变质了?无论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不应该存在于现世的东西。 在[rou]块前,那个自己似乎也在寻找凛,她的瞳孔死死盯着面前的[rou]块。 “凛在那个里面?她在做什么?” saber无法相信,但只可能是这样。打算强行涉水过去救凛的那个自己停了下来,恐怕是凛使用了令咒强制命令的。的确,湖中之水已经被圣杯污染,身为servent的那个自己,一旦踏进去也会被污染。 但这样的话,凛要怎么逃脱?即使从[rou]块中逃出来,四周也全是被诅咒污染的湖水。 emiya不停地移动着位置,使用千里眼确定着凛的方位。凛应该是强行进入[rou]块去救间桐慎二,虽然顺利地把人从核心的位置拉了出来,但被血[rou]和触手阻挡,没办法逃脱。 “想要帮助别人,自己却逃不掉了吗?” emiya面露苦笑,凛的[xing]格就是这样的吧。他已经用千里眼看到了肩上扛着慎二的凛。 “抱歉...saber,你肯定不会听我的话,所以只能用令咒强迫你服从。还有,必须向你道歉呢。不好意思,没能救出慎二呢...” “这种丧气话,我都听不下去了。” emiya没有等待凛的回答,就用倾泻而下的剑雨[she]向了[rou]块。幻想崩坏引发的巨大爆炸炸开了怪物,同时也在湖水中炸开了一条道路。 被这猝不及防的变化震惊,凛呆呆地看着前方,没有动作。 “快跑,凛!” 听到emiya的话语,凛扯起慎二,毫不犹豫地朝着岸边前进。 “saber!” 终于走到岸边的凛,高高地举起了手,上面最后一枚令咒闪耀着。 “最后的魔力,就托付给你了。所以,把那样的圣杯——分毫不剩地破坏掉!” 金[se]的光芒开始在誓约胜利之剑周围积蓄,而emiya没有等待那炫目光芒汇聚。确认了凛的平安,他立刻奔向下一个战场。 “那是...士郎和吉尔伽美什?” emiya和saber都看到了诡异的景象。空间中兀自出现了一个打开的孔洞,而且不知为何吉尔伽美什似乎半个身体都已经被吸进去了。 “圣杯...?” 不会错,和emiya记忆当中类似的漆黑的孔洞,虽然大小不同,但本质是相同的。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圣杯似乎想要从吸收和溶解吉尔伽美什。后 者也明白这一点,拼命反抗着。 他用天之锁捆住了士郎的右臂,打算以士郎为锚点挣扎回这个世界。这样下去,很难结局如何,到底是士郎被拽过去一起被吞噬,还是吉尔伽美什强行爬出来。 “虽然还是很讨厌那小子,不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emiya投影出了黑[se]的弓。 “赤原猎犬(hrunting)!” emiya吟唱着,投影出钢灰[se]的箭矢,那是只要[she]手存活,无论被击落多少次都会持续追击目标直至命中的魔剑。这时候,emiya已经把残存下来的魔力全部用上了。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话,就算切掉这条手臂我也要...” emiya瞄准了正在拼命反抗的士郎的后背。 “哼,随你的便,但在那之前先往右闪。” 那是一瞬间的事情。 听到意料之外声音的士郎猛然回头,银[se]的闪光从他耳边掠过,分毫不差地贯入吉尔伽美什的额头。 “archer...” 吉尔伽美什念出了这个名字,随即无力地松手,束缚着士郎的天之锁被解开,吉尔伽美什一瞬间被圣杯吸收,孔洞消失了。 “archer!” 在朝阳下的山坡,凛跑向了正在缓慢消失的emiya。因为魔力耗尽加上一路奔跑,她已经是气喘吁吁地了。 “真是遗憾啊,因为诸多原因,放弃这一回的圣杯吧,凛。” 和凛相反,emiya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这么说着。 “archer...” 和平时能言善辩的样子完全相反,现在的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呢喃着说出emiya的名字。emiya已经变得半透明,正因如此,凛才有些说不出话。 “呵——” “什、什么嘛!这种情况,没什么好笑的吧!” 听到emiya的笑声,凛立刻反驳了过去,看起来稍微有点恢复平时的样子了。这样才像凛。emiya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不,真是失礼了,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那个了。看我们彼此都弄得一身狼狈,还挺惊讶的。” 确实,emiya自然是不用说,连凛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 而凛则忽略了emiya的玩笑,低下头犹豫了一瞬间,就握紧双手,下意识地举到胸前,摆出了像是祈求一样的姿势,“archer,再和我签订一次契约。” 如果能够再契约,就能为emiya提供魔力,emiya就不用回到英灵座上,继续当抑制力的傀儡。 “这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个权利,而且我已经没有目的了。我的战斗,就到此为止了。” emiya的愿望是杀死自己,但在已经找回初心的现在,他已经没有战斗的理由了。毁灭了间桐家,救出了樱,他也没有留下遗憾了。 “但是!但是,这样的话,你岂不是永远都...无法被拯救。” 说到最后,凛低下了头,是因为不愿意被emiya看到此刻脸上的表情吧。 “真伤脑筋啊。”面对这样的凛,emiya叹了[kou]气。对于他来说,比起自己的救赎,还是现在的凛更让他在意。 “凛,‘我’就拜托你了。如你所见,是个不怎么可靠的家伙,未来就由你来支撑他吧。” 刚开始或许是从切嗣那里借来的理想,但现在这已经成为了他的道路。 “archer...” 山脊上的朝[ri]徐徐升起,金[se]的阳光照亮了两人。saber觉得,这一幕美丽到纯粹,如同与自己的告别让emiya铭记于心的场景一样,这一幕也会深深刻在saber和emiya心中。 “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他不会变成你那样别扭的家伙。我一定会努力,让他能够珍惜自己。所以,你也——” 凛到最后都没能说出[kou]。 但没关系,听的人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了。 “我已经得到答案了。没事的,远坂,我今后也会加油的。” 最后一刻,emiya对凛的称呼变回了他生前对她的称呼,不是凛而是远坂。此刻对凛做出保证的,不是英灵emiya,而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在朝阳下,emiya露出了微笑,那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接着他就化为光点消失了。 “哎?” saber注意到了,记忆的闪回还没有结束。 回到英灵座上的emiya,看到了世界被毁灭的样子,因此接受了抑制力阿赖耶的任务,回应了安哥拉·纽曼的召唤,回到了过去,去改变未曾发生的未来。 emiya遇到了小小的士郎,他们的双手[jiao]汇。 新的命运开始了。 铸剑的英灵,来到了新的战场。 第 35 章 第 35 章 “...啊!” 就像是从睡梦中醒来一样,saber的意识回到了现世。 越来越恼人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这里是...” saber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身在何处。因为经历的记忆实在是太长,还稍微有些混乱。她镇定下来观察四周,才想起来这里是爱因兹贝[lun]城堡的客厅。看来自己是在失去意识后被搬运到了沙发上。而对面的rider似乎还没有醒来。 “saber,你醒了吗?” “舞弥?” 她立刻注意到舞弥在身边,不只是她,切嗣、时臣和韦伯也在。而且,每个人都用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saber。 “我...” “你和rider,喝下那杯酒之后就倒下了。” 生命体征都很正常,但两个人怎么都醒不过来,所以就被搬到了沙发上。看来,她一边看着emiya的记忆,一边睡到现在。虽然麻烦了受伤的时臣,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但总比在地上醒来好。所以她还是坦率地表达了感谢。 “我...睡了多久?” 以saber的体感,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从太阳倾斜的角度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久。自己的感觉被打乱了,沉浸在记忆中的自己,感觉时间的流逝稠密而漫长。 “大概几小时吧。” “...几小时?” 果然,感觉中和现实中的时间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不过,幸亏如此,如果是依照saber的感觉过了好几天,圣杯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emiya...shirou...(卫宫士郎)” 切嗣咕哝着这个名字,空气随之变得粘稠了起来,因为他们也和saber看到了一样的东西。圣杯的本质,以及污泥造成的地狱。 而切嗣和时臣的表情尤为沉重。想要自己的孩子幸福,这是理所当然的情感,即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即使是身为魔术师,也是这样的。但事实上呢?父母的错误全部由孩子来承担,自己的任[xing]和专断导致了后代的悲剧。 切嗣的理想束缚了emiya shirou(卫宫士郎)的一生,时臣希望不[lang]费女儿天赋的想法则是将女儿推向了地狱。道德运气一直是哲学中复杂而迷人的话题,可惜的是,幸运女神的目光往往不知道会看向哪里。 “相当[bo]澜壮阔的人生呢。这就是他的过去吗?” “rider?” rider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坐起,站在一旁的韦伯扶住了他。 “如果能够结束这一次的圣杯战争,能够事先就阻止悲剧的产生。那么就不会有卫宫士郎这个人产生了。在酒宴上,avenger说要抹去某个人的存在,是这个含义啊。” rider的语调没有平时那么随便。他也看到了emiya的人生,因此有所感触吧,现在没有玩笑和俏皮话介入的余地。 “这样下去,这座城市就会被诅咒的火焰焚烧。而avenger从始至终都在为了阻止这件事而战斗。在他眼中,为了圣杯而互相残杀的我们,又是怎样的形象呢?” rider的问题非常重到让人无法呼吸,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说起来,avenger呢?” saber连忙环视房间,但哪里都没有emiya的身影。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回忆,最后一次见到emiya,是saber喝下那杯酒之前他走出房间,之后似乎就没有再回来了。 总之,没有人知道现在emiya在哪里。注意到这一点的saber立刻跑出房间,在门[kou]犹豫了一下,用直觉选择了向右边找去。厨房、库房、半毁的大厅、酒窖……saber不停地走着,却仍然没有见到emiya的身影。 在这里找不到的话,是已经离开城堡去追绮礼和吉尔伽美什了吗?按舞弥的说法,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以servent的速度,这么长的时间内回到市内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又要一个人去战斗吗?”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这么做的概率很高,可这样一来就很难找到他了。saber在走廊里思考着,冬[ri]的阳光从窗[kou]照进来,灰尘在空气中漂浮。突然,某种直觉击中了saber。 “在那里吗?” saber突然打开了窗户,翻到了外面,用力蹬了一下 窗沿后攀住了屋顶的边缘,用手臂的力量将全身拉上去,站到了城堡的顶端。 果然在那里。 在城堡尖尖的屋顶上,冬[ri]的寒风中,红[se]的身影格外醒目,这是saber在记忆中一直注视的身影。 “嗯...” 确实是找到了那个男人,但是要说什么好呢?刚刚迫切的心情此刻似乎冷却了下来,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出[kou],但眼下却无从理清。 谢罪?想要全身心地向他道歉,但恐怕任何话语都不足以弥补自己的过失。 道谢?现在的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吧。 “啊...” 所以saber现在张开了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是真实的emiya,并不是记忆中的。听到别人的声音,会有所反应,会做出反应的真正的人。 “saber,那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吗?” 被saber上来的动静惊动,emiya回头看向了saber,浮现了和记忆中一样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已经出发了。” “真遗憾呀,saber。似乎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不负责任,抛下正在昏睡中的你们的人呢。” “嗯?不是这个意思...” emiya的表情有些促狭,是因为看到自己的无措,而故意开玩笑来让自己放松吧。想到这里,saber松了一[kou]气的同时理智也恢复了。 的确,仔细想想,emiya早就料到自己和rider喝下酒后,会失去一段时间意识。在这期间,如果绮礼和吉尔伽美什突袭,城堡里的人根本办法防御。正因如此,emiya绝对不会离开这里,而是在视野最好的屋顶上一直警戒着。 “saber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 面对emiya突然切入主题的提问,saber的声音就像是挤出来的。她认为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但想要说出[kou]的句子又马上会被各种各样的思绪打断,所以犹豫了半天都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比较好。 “对我很失望吧?” “嗯?”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语,saber不禁瞪大了眼睛。而看到saber反应的emiya则是露出了苦笑。 “对于背叛了master,又想要杀死自己的我,saber一定彻底失望了吧?” “没,没有那种事!”saber从心底深处大喊,音量之大让自己都觉得吃惊,“你为什么这么说?” 本来就无法保持平衡的天平彻底倾倒,内心的情感决堤而出,saber的内心充满了突如其来的怒火,完全无法克制。 “avenger,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恨?” 说出这句话,saber又有些后悔,但是说出[kou]的句子无法挽回,她也不想挽回。她只想知道emiya的真实想法。 “恨?恨谁呢?” “当然是我!我和切嗣,还有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 自己说着对方应该恨自己,加害者告诉受害者要很自己,而受害者只是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为什么我必须要恨你们呢?”emiya的声音很平稳,与saber的冲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有恨我们的资格!我们的战斗毁灭了城市,夺走了你的一切,甚至还让你最终走上了那样的道路。这一切的一切,我们完全无法弥补!” emiya从来就没有恨过自己和切嗣,这件事情在记忆里saber就已经很清楚了,而现在emiya的笑容更是说明了这一点。但saber却不得不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因为如果她不这么做,胸[kou]就会因为罪恶感而裂开。 “那是saber的误解。” “嗯?误解?” emiya用不以为意的语气给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听到这句话的saber呆呆地睁大了眼睛。 “这么说吧,saber。你现在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无法理解emiya句子的意思,saber只是愣愣地重复着。 “你和卫宫切嗣,你们现在有烧毁城市,或者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吗?” “...嗯。” 确实如此。emiya的记忆,全部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的saber和切嗣,还没来得及犯下任何罪行。冬木这座城市尚未燃起熊熊火光, 他们的战斗还没有从emiya和其他许多人那里夺走一切。 现在的saber,还不是加害者。 “但那只是因为没来得及而已...”saber咽下弥漫在舌尖的苦涩。 如果继续这场战斗下去,最终结果一定会变成那样的。saber本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犯下那些罪行的正是她本人。 “但现在saber还什么都没做。为了没做过的事情由负罪感,这是因为saber太过正直了。”emiya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微笑。 那个笑容是给记忆里的另一个saber的,saber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且,saber也看到了,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也确实有过任[xing]的后悔,不过现在我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了。” 这句话贯穿了saber的胸[kou],虽然不是被刀划伤,但saber的膝盖发软,几乎要动员全身的[jing]神力才能堪堪站住。这句话的杀伤力就是由这么强,没有什么攻击能比这句话更伤到saber了。 为什么要接受呢?saber真的很想问出这句话。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失去一切的事实,然后原谅了所有人,只是向着过去的自己发泄着悔恨,但到最后连愤怒本身都已经接受了。 所以她问了,语气已经失去了刚刚的冲动,平静到只剩下怒火燃尽之后的灰烬。 “为什么要接受呢?明明你比谁都有资格怨恨这个世界。” 就像avenger(复仇者)这个职介指代的那样,失去了一切,被所有的东西背叛的男人,是最有资格向世界复仇的。 emiya叹了[kou]气,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无奈,“我早就接受这些了,是saber不肯接受而已。” 死后第一天,emiya接受了吊死他的那些人们的背叛,不久他接受了这个世界对他的苛责,到最后他接受了自己的理想。这顺序有些怪异,但即使是emiya也有资格迁怒。 那些被他救过的人只是过客,但他的理想却源于他深深憧憬的切嗣。忍受陌生人施加给你的所有邪恶,远好过承受一位勇士给你戴上的镣铐。在emiya死后的梦境中,绞刑架出现的次数并不比那轮明月多,它所给予的痛苦却远远比后者要少。 他见过这个世界真诚的部分,向善的部分,邪恶的部分,荒诞的部分,但总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那些因真诚而荒诞,因向善而邪恶的部分。 但无论如何,到最终他全部都接受了,全部都原谅了。 因为他可是正义的伙伴啊,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你也一样,卫宫切嗣。” “...” “切嗣?” saber转头,看到了另一个人影。切嗣恐怕是追着saebr而来的吧。切嗣也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但当emiya和他眼神接触时,他却无法忍受一般移开了视线。 saber可以理解切嗣的举动,因为她也有着一样的想法。emiya的存在,就是自己错误的证明。不是同一个世界,同一条时间线,这都不是借[kou],因为如果没有emiya,他们就会犯下一模一样的错误。 “我...” 神情复杂的切嗣刚刚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就被某种东西的震动打断了。切嗣的表情改变了,伸出手从[kou]袋里拿出了手机。 “舞弥,怎么了?” “有入侵者。” “...入侵者?” “是的,东北角的传感器有了反应。” 听到电话的内容,emiya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难道是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 虽然不认为他们会立刻返回,但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xing]。saber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emiya立刻朝着舞弥所说的东北方向看去,那里是爱因兹贝[lun]的森林。即使是千里眼,也无法看穿森林里的来者是谁。问题不是距离或者遮蔽物,而是在森林中的结界,上面附加的魔力阻碍了千里眼的透视效果。 “除了直接过去看看,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avenger!” emiya几乎和那句话同时从屋顶落下,消失在森林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穿行于林中的emiya,一边以树木为发力点向前奔去,一边叹了[kou]气。他之前也预料到看见自己记忆的saber和切嗣,会对自己有某种责任感 。但那只是自己的事情,和他们无关。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愿意给他们看自己的记忆。 他不恨他们,因为这是经过认真思考的自己,最后走上的道路。即使曾经有过迷茫和后悔,现在他已经接受了一切,也得到了答案。那两人应该也在记忆里看到了他的选择。 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会责备他们自己。因为如果emiya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也会自责的。自己和切嗣,还有saber,都是一样笨拙的人,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等一下,avenger!” 听到背后的声音,emiya不禁回头。saber已经追到了自己身后,似乎连喘[kou]气的功夫都没有。 “...saber为什么跟过来?” “入,入侵者绝对不能放过。” saber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好懂了,虽然说出来的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理由,但神情却仍然是挥之不去的愧疚。很明显她仍然无法忘怀在emiya记忆里看见的事情。 果然不应该给他们看自己的记忆。emiya的内心被罪恶感刺痛,逃避一般将视线投向森林深处,然后动作停滞了。 “找到了。” “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吗?” saber眯着眼睛,用魔力增强了视力,但即使如此,视线全部被枝叶阻挡,她什么都看不见。 “我本来就是弓兵,不可能眼神不好。” emiya的千里眼,透过森林看到了saber无法看到的远方,“...在那里。” 听到emiya这句话的一瞬间,saber脸上的复杂感情如同面具一般脱落了,露出的是敏锐的战斗者的表情。和魔术回路的开关一样,saber在战斗前同样会有意识地切换情绪的开关。无论什么事情,都放在战斗之后再说。 “...是个女人。” “avenger认识吗?” “没见过。” 女人穿着裤裙,应该是因为穿过森林的原因,质地上好的衬衫布满污渍。她的赤[se]短发很有辨识度,而且,恐怕她也是魔术师。 爱因兹贝[lun]的结界,虽然因为爱丽陷入昏迷而无法发挥原有的威力,不过阻碍普通人进入的基本功能仍然正常运转。在被发现之后,这名女[xing]用很短的时间就进入了森林深处。从这个角度考虑,她具备基本的魔术素养是确定无疑的事实。但让emiya最在意的是—— “lancer在她旁边倒下了,似乎失去意识了。而她挥舞着白手帕。” “这...” 挥舞白旗的行为,从古到今都代表投降。也就是说,她不可能是懵懵懂懂闯进来的。她在进入的时候,很明显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恐怕也是圣杯战争的相关人士。而且,她焦躁害怕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也不是演技。而lancer的事情也很值得关注。 “我去看看。” 在这里一直犹豫也没有用,saber几个跳跃,迅速缩短距离,来到了那名女[xing]面前。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saber,女[xing]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请留步。” saber举起了自己的剑,虽然现在因为风王结界而成为了无法被看见的剑,但如果是和魔术有关的人,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自己亮出了某种武器。 果然,女[xing]感知到了saber的剑,不断后退想要离开。这个表现,更让人确定她是魔术师。 “魔术师,有何贵干?” 女[xing]颤抖着张开了嘴,但明显是被恐惧扼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saber,你这样可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么说着,emiya叹了[kou]气,从树上跳了下来。saber的剑乃是最高等级的圣剑,而且风王结界的魔力也会从剑鞘中流出,如果是能察觉到魔力的魔术师,不可能不被这股气势压倒。 “哦,这倒确实。” “所以,可以好好回答了吗?就从‘你是谁’这个问题开始吧。” 代替收起剑的saber,emiya开始提问。 那名女[xing]不停颤抖着,牙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等她最终开[kou]的时候,仿佛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我,我是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lancer的御主之一。” “lancer的?” 听到意料 之外的回答,saber和emiya面面相觑。 “街道尽头...工厂的遗址...肯尼斯....救救他...” 到此为止了,自称是索拉的女[xing],就这么昏了过去。说不定是紧绷到现在的神经终于松开了,也有可能是终于绷断了。 saber连忙上前一步扶住索拉,不让她倒在地下,但看着完全失去意识的索拉,saber头疼地说,“avenger,这...” “工厂遗址,她似乎是这么说的。没办法了,只能去看看吧。” “那我和你一起去。”saber的语气很坚决。 “只是去查看情况而已,根本没必要两个人都去。saber你还需要把索拉送回城堡吧,也不能把她和lancer两个失去意识的人扔在这里。而且切嗣和爱丽都在城堡里,saber也应该去保护他们不是吗?” “这...”emiya的话语非常有道理,saber无法反驳。 “那就这么决定了,saber赶紧返回城堡吧。” 扔下这句话,emiya就迅速冲入森林中消失了。留下抱着索拉的saber犹豫着眨了眨眼睛,咬咬牙,还是向着返回城堡的方向去了。 冬木市的郊外的确有座废弃工厂,已经被封锁起来,却没有拆除,只是一边静待岁月流逝,一边衰落下去。到达这里的emiya用警戒的目光扫视了周围,感受到了微弱的结界气息。 “无论如何,lnacer的御主肯尼斯似乎的确把据点迁移到了这里,虽然很微弱,不过确实留有驱赶普通人的结界痕迹。” 探知空间的异常,从很久之前就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的拿手好戏,而对于成为英灵的emiya来说,就更是得心应手。这附近残留着微弱的魔力残渣,很明显附近有魔术师。 但没有战斗的声音,也没有魔力的释放,就算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要进去看看吗?emiya在结界的边缘犹豫着,如果进去,不知道是不是敌人的陷阱。但如果肯尼斯他们真的遭到了袭击,那可能的袭击对象只可能是言峰绮礼,也不能见死不救... “谁!” emiya迅速投影出双刀,向身后挥去。本来就在警戒周围的他,感到到了身后的魔力气息。 “是我,avenger。”月光下的身影,是身着铠甲的saber。 “saber,你怎么来了?”emiya收起了干将莫邪,感到一阵头疼,“不是说了让你在城堡里保护卫宫切嗣他们吗?” “切嗣已经确认过了,那的确是肯尼斯的未婚妻。lancer正在被rider的master治疗。”saber对emiya的问题避而不答。 如果是事先调查过所有人情况的切嗣这么说的,那索拉的身份就得以证实了。那么她昏迷之前说出的话也非常可信。 “卫宫切嗣没提出反对意见吗?”看着执着的saber,emiya感觉头更疼了。 “那边还有rider留下。万一有紧急情况,还可以使用令咒。来这里是获得了切嗣许可的。” “...” 这也是一个难题。emiya认真地苦恼着该怎么回答。切嗣让saber来帮助自己,是因为愧疚和负罪感吧。不然以切嗣那个[jing]于计算的魔术师杀手形态,不太可能干出这种弊远大于利的事情。 之后还是不得不面对切嗣吗...头疼的来源除了saber,现在又多了一个。但不管了,emiya决定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战斗似乎就在这里面发生的。” 没有刻意去寻找的必要,在工厂遗址的一角,似乎是经历了地毯式轰炸般,倒塌的瓦砾堆成了一座小山。无论怎么看,都是吉尔伽美什干的好事。 “这是...lancer的枪法?” saber捡起了手边的瓦砾,看向了切面。枪和剑有差异,saber绝对不会看错lancer的斩击。这个切[kou]是破魔的红蔷薇留下的痕迹,在这里同时有着吉尔伽美什的火力轰炸和lancer的刀痕。两者必定曾在这里对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呢。” saber,rider和emiya三个servent,都同时待在爱因兹贝[lun]城堡。言峰绮礼瞄准单独行动的lancer和肯尼斯是正确到无可指摘的战略考量。 “但是...” “没错,言峰绮礼打算继续圣杯战争。他只是单纯地追求圣杯而已。” 现在的圣杯并不是人们真正期望的东西。被诅咒污染的圣杯,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看过emiya记忆的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为追求圣杯而继续战斗的[yu]望。 拼上[xing]命争夺也不会实现愿望,除了带来死亡和灾祸之外什么都不会留下。这种东西,除了言峰绮礼之外还会有谁去追求吗? 正因如此,言峰绮礼没有了像曾经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那样设计[yin]谋诡计的闲暇,最先的目标就是入手爱丽的心脏,也就是圣杯容器。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master们认为圣杯战争没有意义,说不定会直接破坏圣杯。 至少,确实曾有人这么做。 “...切嗣吗?” “对...” 作为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知道了圣杯的真相之后不可能让圣杯继续存在。虽然不认为他会杀死爱丽,但大概会强行终止她作为圣杯容器的机能吧。而且,在emiya shirou(卫宫士郎)经历的世界里,切嗣拒绝了圣杯,并用令咒破坏了仍有人在追求的圣杯——即使心如死灰,他也毫无踌躇地做出了选择。 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圣杯的容器是否还能正常运行呢?如果是言峰绮礼,一定会想办法修复这个问题。 “...都是我磨磨蹭蹭的缘故。” “avenger,事到如今你还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吗?!” saber的语气再次上扬,看她紧紧握着的拳头,如果emiya继续自怨自艾下去,看样子saber就会直接给他来上一拳了。 “好了,saber,闲话就说到这里吧。” 强行终止了话题,emiya跟随着魔力的痕迹,警惕着周围走入了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工厂。 血腥味飘了过来。 相当浓稠的血腥味,缠绕在一片废墟的工厂里。 “啊...” 看到这个场面,saber忍不住皱起了眉头,emiya也变得表情凝重。 lancer是很厉害的战士,这一点没有怀疑的余地。但丢失了必灭的黄蔷薇,也没有剩余的令咒,在这种情况下和吉尔伽美什[jiao]战。 只有全身是是伤的lancer护送着索拉逃了出来,甚至在到达森林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了。这个回答就胜过千言万语了。 所以,即使saber和emiya已经估计到现场的惨状,但两人见到的还是远超预想。 “这是...” 久经沙场的saber也无话可说,眼前的景象是“血流成河”这个词最贴切的注释。 左边,右边,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凄惨四散的血迹。血[ye]多到令人反胃的程度,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血腥味如此浓稠了。 “这是...lancer的master...”saber低声地说着,想要走上前查看。 “等等。”emiya突然拦住了saber,“这里还有活人的气息。” 第 35 章 “什么?!”saber不禁睁大了眼睛。 lancer的master生还的可能[xing]低到让人绝望,暂且不提他可是正面遇上了绮礼和吉尔伽美什两人,单是看这里的血迹就够让人心惊的了。 emiya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但他使用解析魔术,的确感受到了这里微弱但确实的魔力气息。这种新鲜的气息,一定是有人还在使用魔术。 而且这种魔力...很[shu]悉。 “就是lancer的master。”emiya肯定地说着,走向了废墟之中。那里应该是被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轰炸过了,已经是一片狼藉,堆满了建筑物的残骸。而emiya则根据那微弱魔力的气息,停在了某个地方。 看见emiya的视线注视着某块巨大的水泥板,saber立刻会意,举起不可视之剑,一击就将厚达两米的水泥劈断。然后,下面露出来的东西让两人都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近一米的银[se]球体,看起来怎么样都不像是会出现在瓦砾堆中的东西。而且表面连一道刮痕都没有,表面的光泽甚至像是镜子一样明亮。 “这是...肯尼斯的礼装。”emiya低声说。 没错,这个水银球正是emiya之前在讨伐c aster时,见过肯尼斯使用的礼装,月髓灵[ye]。恐怕正是它在坍塌中保护了肯尼斯。 这么想着,emiya小心地走过去,投影出莫邪,谨慎地触碰了一下球体表面 “碰——” 就如同泡泡破碎一样,水银球骤然崩塌。露出了里面伤[kou]凄惨的人。 “lancer的master?!”saber不禁喊了出来,“他居然还活着。” “该说是进步了吗?居然能从绮礼手中活下来。”emiya也感到震惊。 在几小时前的工厂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目前昏迷着的索拉和lancer才知道了。 “哎。” 索拉沉重地叹了[kou]气,目前她的[jing]神压力非常大,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之前她曾经想过趁着肯尼斯昏迷的时候强行夺走他的master权利,但因为被lancer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所以她也死心了。而丧失了一半的魔术刻印,还用完了所有的令咒的肯尼斯在醒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如说,现在最让索拉感到手足无措的就是肯尼斯了。 “嗯,怎么了,索拉?” 留意到索拉的视线,正在读书消磨时间的肯尼斯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了以前虚张声势的傲慢表情,露出的是很自然的笑容. 在索拉的记忆里,以前的肯尼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以前的他,因为害怕被索拉看不起,所以总之拼尽全力夸耀自己的才能。 “没什么,只是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做而已。”对这个肯尼斯感到陌生,索拉移开了视线。 肯尼斯以前那种自负的态度也完全消失了,不仅如此,甚至能在战斗中冷静地窥探时机。虽然失去了一半的魔术刻印,不过促成了肯尼斯这样的变化,对索拉来说反而是好事。 lancer认为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是因为肯尼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接触了战斗。索拉觉得这个看法有些道理。 毕竟肯尼斯是三十几岁还被叫做“降灵科神童”的长不大的孩子,过于顺风顺水的人生让他的心智一直停留在十几岁吧。现在经历了真正的战斗之后成长了,似乎也说得过去。 “肯尼斯大人。”lancer在肯尼斯旁边实体化了,“有人在接近这里。” “朝这里?是谁?” “言峰绮礼。” 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肯尼斯和索拉都皱起了眉头。言峰绮礼也是参战的master之一,但他的assassin应该已经被avenger消灭了,现在来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刚刚他在结界外说,他的父亲言峰璃正已经被avenger杀死了,所以现在由他代行监督者职能。他是来发放讨伐caster的令咒的。”lancer补充道。 言峰璃正被avenger杀死了?肯尼斯和索拉面面相觑。那次在教堂发布讨伐caster任务的时候,avenger的确和璃正有言语上的冲突,但杀死监督者?avenger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就算是发放奖励,也没必要亲自来吧。放出使魔,让我们到教堂不是更安全的选择吗?”索拉说出自己的疑问。 “无论如何,只能先见一见他了吧。”肯尼斯做出了选择。 没办法,对方可是声称要来发放令咒的奖励。这对于目前一枚令咒都没有的肯尼斯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么说着,肯尼斯站起身向外走去,lancer紧随其后。 “肯,肯尼斯。” “嗯?怎么了吗,索拉?” “不...没什么,小心点。” “好。” 这么回答着,肯尼斯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刚刚自己叫住肯尼斯,到底是想说什么呢?索拉思考着,无意识地伸出手看向天空。如果她的战斗经历再多一些,说不定就能明确形容出缠绕在自己心里的模糊不安到底是什么了。 “不久后圣杯战争就要结束了,和这样的肯尼斯一起回去,似乎也不坏...”索拉凝视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思考着。 而走出工厂内的肯尼斯见到了来人,黑[se]的法衣,黑[se]的头发,[jing]悍的眼神——来者正是言峰绮礼。是为了表明自己没有敌意吧,他两手空空,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 “欢迎光临我暂时的住所。”肯尼斯迎向绮礼,lancer则是灵体化跟随在他的身边。 “哎呀,让阿奇博尔德的家主前来迎接,真是不好意思啊。”绮礼笑着回答了。与之前面无表情的他相比,现在的笑容让人更难读出他的情绪。 他来干什么?对于言峰绮礼的到来,肯尼斯颇有疑虑。现在的言峰绮礼没有servent。他之前已经通过lancer看到,assassin已经全部被avenger消灭了。在这种情况下,言峰绮礼还出现在持有servent的master面前,难道不是自杀吗? 失去servent之后,如果令咒还有剩余,圣杯就会回收。同时失去master的servent也会被重新分配master,一般来说这个资格都会优先赐予原先的master,也就是说,现在的言峰绮礼仍然有被杀死的价值。现在肯尼斯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kou]头约定,也就是他说要奖励的令咒。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你在这圣杯战争中,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吧。” 肯尼斯挺直后背,想要从面前这个家伙那里多会谈话的主导权。失去了一只手和一半的魔术刻印,肯尼斯无法忍受他人揭开自己的伤[kou]。 “不,当然有意义。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我只是同情你而已。” “说什么...同情?” 越发警惕的肯尼斯与露出灿烂笑容的绮礼,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你知道,一切都不应该是现在的模样。” 现在,肯尼斯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愕了。言峰绮礼的语气就如同在教堂布告一样循循善诱。 “那么,就让我来说出你的期待吧。”绮礼摊开双手,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你是怀念的吧?你人生应有的模样?” 谁都羡慕的出身和才能,将来注定成为在时钟塔名垂青史的重要人物,这就是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原本的人生。 事实上,命运之神在此之前的确待他不薄。 毫不费力地就得到了别人无法得到的东西,即使是摆在眼前的障碍,他也能用自己的才能轻松跨过。就连这场圣杯战争,他也只是是为了彰显自己显赫的名声,给自己已经很完美的人生再增添新的一笔,才会参加的。 “所以你必然认为,一切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以月髓灵[ye]和自己的servent,华丽地击败其余的master。servent力量不足,就用自己的魔术弥补。杀掉偷走自己触媒的韦伯,打倒所有的master和servent,得到作为奖品的圣杯。在不灭的荣光面前,索拉就会仰慕作为丈夫的自己,从而得到永恒的爱。这才是肯尼斯写好的剧本。 “那么,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绮礼话锋一转,像是在闲谈中提出无足轻重的问题一样,这么向着肯尼斯发问了。 “是因为韦伯·维尔维特偷走了rider的圣遗物吗?是因为以caster和avenger为敌时,疏忽大意了吗?” 每当绮礼指出肯尼斯的失败,后者的脸[se]就会为之一变。 “还是因为召唤而来的servent,打动了未婚妻的心?” “你说什么?!” 在脸[se]越来越差的肯尼斯面前,绮礼的语调越发高昂,他的眼神贪婪地啜饮着肯尼斯的不甘。 “而且,你也注意到了吧?即使得到了圣杯,阿奇博尔德家族名誉的污点也永远无法抹除。” “你这家伙!” 肯尼斯捏紧了拳头,牙齿深深地切进嘴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如果得到了圣杯,确实可以挽回失去的手臂和魔术刻印,但那只不过是替代品。世世代代传承的魔术刻印就此失去的事实不会改变。公开场合可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私下里的诽谤和中伤却是少不了的。被如此数量的谣言所缠绕,家道中落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了。 更糟糕的是,肯尼斯生于名门,更加了解魔术师[yin]暗的一面,这让他更加恐慌。耳畔的嫉妒私语和败犬的低声哀嚎一直以来如影随影。这次失败,将如同字面意思那样,伴随肯尼斯直至死亡。 “错的是谁呢?” 绮礼的语调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温柔而慢条斯理的,像是诱哄孩子一般的声音。 “你认为世界理所当然地应该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既然命运已经毫不留情地将你遗弃,你何不不顾一切地大声哭喊出来呢?” “到此为止吧!” 绮礼的背后出现了红[se]的枪尖,如果再往前刺,绮礼的心脏就会被贯穿。 “你可是在愚弄我主?”lancer握着红蔷薇,质问着绮礼。 而被这么威胁了的绮礼,只是转过身,面向刀刃,露出微笑,“这算是愚弄吗?” “你到底为何事前来?再说刚刚那些花言巧语,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lancer是认真的,如果绮礼再做出可疑举动,想必破魔的红蔷薇就会直接贯穿绮礼的胸[kou]吧。 “我只是说出实话而已。” 似乎是为了表达毫无敌意,绮礼举起了双手。那让人不舒服的笑容仍然贴在他的脸上,即使是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绮礼仍然泰然自若。 “没想到,重视骑士道的lancer居然是这么擅长偷袭的人呢。突然闯入主人的正式谈话,并不是servent应该做的事情吧?” “哼。” 这是在挑拨他和肯尼斯的关系,lancer很清楚这一点。但如果不阻止绮礼,会发生很危险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lancer依赖他在战场上的经验,看出眼前的敌人非常危险。 “无论你有什么事,都快点结束吧。” lancer判断让这个男人继续和肯尼斯[jiao]谈,事情会变得不妙,所以他只后退了一步,枪仍然指向绮礼。 如果事情办完了,就快点消失。朱红[se]的枪尖这么明示着。 “呵呵,说得好。” 绮礼这么说着,挽起了法衣的袖子。看到那上面的东西,不只是肯尼斯,连lancer都睁大了眼睛。 “令咒?” 绮礼的手臂上有着两个令咒,通常来说,即使是御三家,失去了servent之后令咒都会消失。但assassin已死的现在,绮礼手上的令咒却没有消失。 看着两人紧紧盯着自己手臂的视线,感受到猎物已经上钩,绮礼再次笑了起来。 “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没用的东西了,但对你们来说不一样吧。” 也就是说,他已经失去了servent,所以没有继续持有令咒的必要了。但对于肯尼斯来说绝对是无法抵抗的诱惑。 “你的目的是什么?” lancer警惕地询问。魔术的原则是等价[jiao]换,没有任何代价就想得到回报未免太过天真。言峰绮礼[jiao]出令咒的代价是什么?如果他的回答不对劲,lancer已经做好了直接杀死他的准备。 看着警戒的lancer,绮礼笑了。 “lancer,我并非是和你,而是和你的master谈话啊。” 确实,不知何时变成了lancer与绮礼之间的对峙。但因为涉及到令咒问题,比起作为servent的lancer,肯定还是肯尼斯更合适进行谈话。 “lancer,退后。” “是。” 虽然这么回答了,但lancer的目光仍然紧紧锁定在绮礼身上。 “这是个意外的建议,不过正如lancer所说,我得到令咒的代价是什么?”肯尼斯冷静地发问。 “哦,和之前的你似乎有些区别。”绮礼的笑容稍微变小了,“没什么,只是avenger杀死了我的父亲。如果你得到令咒的话,就麻烦你帮我报仇好了。” “成[jiao]。”肯尼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论言峰璃正是不是avenger杀死的,如果肯尼斯想要得到圣杯,最终肯定还是要杀死avenger,答应言峰绮礼的要求完全没有害处。 绮礼伸出了手臂,肯尼斯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接着,绮礼开始吟诵圣言,那恐怕那个就是转让令咒的关键字句吧。 lancer从头到尾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为了随时能够介入而身体紧绷着,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就能随时将肯尼斯拉出来。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对面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但绮礼手臂上的令咒消失的同时,肯尼斯手上的两个令咒也得以复原。尽管lancer如此警惕,令咒的转移算是顺利结束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令人失望,不过lancer也安心了。 “呼。” 看着自己手上的令咒,肯尼斯深深地吸了一[kou]气,随即下达了命令。 “lancer,把言峰绮礼杀了。” “哦? ”绮礼嘴角的弧度扩大了,“我可是刚刚把令咒[jiao]给你的恩人,现在你就要恩将仇报吗?” “你这家伙太危险了。而且就算失去了令咒,还是有可能再次成为master的吧。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lancer,上吧!” “是,肯尼斯大人!” 肯尼斯的判断是绝对冷静而符合魔术师判断的,先虚与委蛇得到令咒再杀死对方。 而即使面对着猛冲而来的lancer,绮礼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改变。 “真是有趣的杂耍啊,绮礼。” 听到这个声音,绮礼和lancer都大吃一惊。他们马上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不但没有藏着自己,反而是堂堂正正地站在制高点的路灯上,似乎是等着别人仰视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吉尔伽美什...” 站在那里的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绮礼和时臣的同盟关系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但是很奇怪,现在他们之间的情况更像是主从。 “接招吧!” 比起有一定距离的吉尔伽美什,lancer选择率先攻击附近的绮礼。他对着一身黑袍的男人刺出了破魔的红蔷薇,两人间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响。向后飞去的绮礼着地,看向了自己手里的东西。 “哼,那个枪好像和我的黑键相[xing]不好啊。” 黑键是代行者偏好的礼装,其刀身因为是以魔力编织出来的东西,则携带时只有柄。故携带[xing]佳。但现在那刀刃被劈断了一半。因为是用魔力形成刀刃的黑键,在面对破除魔力的“破魔的红蔷薇”时,单方面被压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lancer重新架好长枪,但为时已晚。吉尔伽美什已经走到了绮礼身边,这是最坏的结果。 “真是[cao][cao]了事,就把这种愚蠢的表演献给王吗,绮礼?” “是否愚蠢还有待继续观察,吉尔伽美什,你不会是这么没有耐心的人吧?” 吉尔伽美什看样子有些生气,是因为感觉到无聊吧。不过绮礼则轻飘飘地回答了,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同对方相处的诀窍了。 lancer则趁着这个空挡,对肯尼斯说,“肯尼斯大人,请退下,由我来拖延时间。” “...” “肯尼斯大人?” lancer终于注意到了肯尼斯的状态。后者没有立刻离开战斗现场,反而是瘫坐在地上,看着小腿处涌出的鲜血发愣。 ——血? lancer能够看出来,肯尼斯腿上的伤[kou]已经深达肌腱,短时间恐怕无法行走了。 “难道是——黑键? 那个瞬间,lancer瞄准后准备刺穿绮礼。绮礼则是以自己的黑键作为盾牌,不过刀身被切开,分为两半。其中一半在绮礼手中,那么另外一半飞去了哪里? 因为是魔力形成的东西,刀身很快就会消失。难道,绮礼在用黑键防御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了刀刃弹开后的飞行轨迹,确保其割断肯尼斯的跟腱,让后者无法逃离吗? 这是多么可怕的计算能力与心机啊!lancer倒吸了一[kou]凉气,他的眼神与绮礼对上,后者的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享受着lancer震撼的喜悦。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做出这样的判断,lancer立刻向着绮礼冲去。 “杂种,胆敢无视我吗?” 倾斜而来的王之财宝密如骤雨,lancer迅速回撤,站在肯尼斯身前,挥舞着破魔的红蔷薇,用难以想象的敏捷,弹开[she]向自己和肯尼斯的宝具。 “等一下,吉尔伽美什。”绮礼的声音响了起来,呼啸而来的宝具暂时停止了,“应该说,暂时别出手。余兴节目还没有结束。” 这么说着,言峰绮礼走到了吉尔伽美什身前,与手持长枪的lancer对峙着,“我来做他们两人的对手。” 谁都会觉得这是有勇无谋,活生生的人类,居然不理智地想要挑战servent。但lancer却只是加强了警戒。面前这个带着笑意的男人实在是太过危险,即使面对servent也毫无畏惧,他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绮礼,这的确是很少见的表演。但我已经决定要把他们全部杀死了,在这之后,可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啊。” 听到吉尔伽美什的死刑宣告,绮礼面露苦笑。 “没问题,我还没完全适应‘这个’,刚好可以把他们用作实验。” 这么说着,绮礼把手放在了胸[kou]上。虽然lancer并不明白绮礼到底在说什么,但对方正在侮辱自己这一事实确实不会改变的。这实在是太轻视自己了,居然要拿自己来做实验。 “lancer,杀了他!”肯尼斯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 和肯尼斯的话语一起[she]出的,是lancer全力以赴掷出的长枪,瞄准的是绮礼的喉咙。 “唔!” 但是,以超音速飞过去的长枪并没有命中,绮礼突然以魔力掀起风暴,将枪反弹了回来。lancer的身体被推向后方,枪则是重重地掉落在他身旁。 “lancer,以令咒的名义命令你,杀了那家伙!” 肯尼斯使用了失而复得的珍贵令咒,对lancer进行了加持,恐怕是终于意识到对方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对手了吧。 “是,肯尼斯大人!”lancer的身体注入了令咒的魔力,可以明显感受到各项能力都提升了。 但这只是让绮礼的笑意只是更加浓厚了,“刚好,来试试看吧。现在的我,究竟能不能打败被令咒加持过的servent。” “特意给出令咒,也在你的计算范围内吗?” lancer终于意识到了,对面的人根本就已经疯了。刻意给出令咒,就是因为已经料到肯尼斯不得不用令咒加强自己这件事。对方就是想要以自己作为对手,来测试自己的实力。明明那个男人的武器被自己的枪克制,可仍然这么做的原因,只可能是对方疯了。 吉尔伽美什站在一旁,鲜红的瞳孔里映照出一切结束时的情景。 战斗,击败,倒下——绮礼放弃了黑键,只是以自己的体术战斗着。但即使如此,他也取得了绝对的优势,玩弄着对手,享受着对方的痛苦。而见证了一切的吉尔伽美什,也没有嘲笑lancer的想法。 有着令咒的支援,lancer无拘无束地挥舞着长枪,掀起风暴,那无畏的身姿,配得上他生前的英雄传说, “是[jing]彩的表演呢,绮礼。” 尽管比不上现在的绮礼,但lancer无疑是顶尖的servent。 “最后一击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适应这个新的心脏了。” 绮礼站在伤痕累累无法反抗的lancer面前,露出了微笑,手中的黑键高高举起,下一秒就会将lancer贯穿。但是—— “lancer,以令咒的名义命令你,现在到索拉那里去,将索拉带到安全的地方!” 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因为被切断肌腱无法移动,一直瘫坐在后面,仅能以魔法援助lancer的肯尼斯,突然使用了最后的令咒。 “肯尼斯大人——” lancer最后的呼喊和他一起消失在了夜空中,恐怕是令咒让他瞬移到了索拉身边吧。 “哦?”绮礼发出了兴趣浓厚的声音,“我的判断失误了吗?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以自己的[xing]命作为第一位的人。如果再次使用令咒加强lancer,说不定就能击败我。” 肯尼斯没有回答,仅仅是努力地喘息着,现在的他只是呼吸就已经要用尽全力了。虽然还活着,但已经是垂死状态,身体一半以上的面积都是烧伤,那是黑键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没想到在最后,居然还是让lancer去救你最爱的未婚妻了啊。你就不担心,你死了之后,那两人会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完全不顾你的牺牲吗?” 看着肯尼斯一瞬间扭曲的表情,绮礼愉悦地笑了,“那么,配得上舍己为人的英雄的结局是什么呢?” 绮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黑键,露出了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的神[se],“拥有这样崇高[jing]神的人,想必血也会比一般人更加鲜红吧。这样就好办了,我刚好有些话需要写下来,这样一来就更醒目了。” 这么说着,绮礼走到根本无力反抗的肯尼斯身边,轻巧地割开了他的肌[rou],却不伤及主动脉。肯尼斯将看着自己的血[ye]缓缓流出,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却无能为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绮礼一直沾着肯尼斯的血,步伐轻快地在屋内行走,似乎在写着什么句子。 “吉尔伽美什。”沉默至今的肯尼斯突然开[kou]了,但对象却不是绮礼,而是站在一旁看戏的人,“你刚刚说过,要把我和lancer都杀了吧。” 面对着那双饱含杀气的鲜红瞳孔,肯尼斯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现在lancer可是逃掉了,还说是英雄王呢,连这点东西都做不到吗?” “杂种,你想愚弄我吗?”吉尔伽美什怒极反笑,“本来只是看闹剧而已,你这种垃圾连被我赐死的意义都没有。但现在——” 吉尔伽美什周身,空间开始你去,金[se]的光芒浮现,“本王改变主意了。这种不知道自己轻重的老鼠,也是需要杀死的,王的世界里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无数的宝具向着肯尼斯[she]出,本就在之前的战斗中岌岌可危的房屋直接坍塌,掀起粉尘的风暴,将肯尼斯埋葬在了里面。 而迅速从宝具骤雨中跳开的绮礼,看着面前的一片废墟,露出了苦笑,“吉尔伽美什,如果不确定棺材里面装进了尸体。那谁都不能确定该躺在里面的东西在哪里。” “绮礼,你是在质疑本王吗?”吉尔伽美什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我怎么敢。算了,已经确定我适应圣杯了,就算他们还活着,也构不成威胁了。”绮礼耸了耸肩,“而且,该完成的东西也已经完成了。现在,就去准备最后的舞台吧。” 这么说着,绮礼和吉尔伽美什一齐离开了。 而在废墟深处,肯尼斯用尽最后的魔力,使用月髓灵[ye]自动防护功能护住了自己,直到刚刚被emiya和saber发现。 saber立刻上前为肯尼斯做了临时止血措施,而后退警戒四周的emiya,则是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saber,看周围。” “嗯?” saber看向地板,不过看到的只有四溅的血[ye]。 “...saber,站远一点。” 虽然没有特别理解emiya的意思,但saber还是跳到了屋顶,重新看向刚刚站着的位置。 “这,这是?” saber此时才真正明白emiya注意到了什么。刚刚地面上的血迹,并非毫无意义,只是因为之前离得太近而没有注意到,但拉开距离之后,就能看见全貌。 为了把流出的血作为墨水,绮礼几乎凌迟了肯尼斯。 “挑战书吗,言峰绮礼?” emiya的声音很小,正是因为声音很小,才显得更加愤怒。被火焰炙烤过的工厂,充满了死亡和鲜血气味的空间,这全部都是为emiya准备的——在这里的东西,全都都会让他想起,他失去了一切的那一天。 “avenger...” saber俯瞰着站在废墟中央的emiya。在他周围的地上,鲜血组成了这样的句子—— 等待于终焉的起始之处。 第 36 章 第 36 章 爱因兹贝[lun]的客厅里,弥漫着窒息的气氛。 房间里的人很多,但那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房间绝对不算小,现在依然空空[dang][dang],而在场者都觉得呼吸困难,是另一个原因。 因为现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先前终于醒过来的索拉讲述了言峰绮礼那难以置信的力量,这导致了所有人都呼吸困难。lancer和肯尼斯则是因为伤势过重,仍然没有醒来。结束了漫长叙述的索拉,又换了个房间休息。 “但,但是...” 无法忍受过于沉重的气息,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到了开[kou]的saber身上。 “为什么言峰绮礼要让时臣告诉avenger,自己要袭击城堡?” 看着无法理解的saber,emiya摇了摇头。如果绮礼只是为了得到爱丽作为圣杯的容器,的确是没有必要特意让自己知道。 “大概是挑衅吧。” “挑衅?”听到emiya的回答,感到疑惑的人并不止saber一个。 “确实,得到圣杯的容器是最优先的事项,但是...” 虽然emiya听到时臣的话就会立刻赶去爱因兹贝[lun]城堡这一点,在绮礼计划之中,但他能够借用rider的神威车轮迅速的赶过去,这绝对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一切都按照绮礼的计划进行,他就可以先在不被切嗣发现的情况下杀掉爱丽并挖出他的心脏。而在这之后,突然出现的emiya就会被认为是犯人了。 前来救援的emiya不仅没有赶上,甚至还被当做罪魁祸首憎恨,这样的事实会让绮礼感到愉悦。而现在虽然避开了这种最坏的情况,但圣杯的容器依然被绮礼夺走了,那个男人仍然达成了自己最低限度的目的。 “他居然是这种打算吗?” “那个男人就是这么恶劣的人,用[yin]谋诡计陷害他人,在这方面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这是生前死后都有过实际体会。emiya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愤怒只是沉寂了下去,并没有消失。 “所以呢,avenger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rider提出的问题。因为很明显,言峰绮礼的挑战书是对着emiya下的,也只是对他。 “我当然会和那个男人做出了断,绝对不能让他得到圣杯的力量。所以,saber,rider。” “是。” “怎么了?”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做出了回音个,因为预想到emiya可能会提出合作,所以两个人也早就想好了答案。言峰绮礼,被污染的圣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着不管。但emiya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们睁大了眼睛。 “你们带着自己的master,立刻离开这个城市。” “嗯?” “...” 听到emiya出乎意料的话语,saber惊讶地发出了声音,而rider则是默然不语。 “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战斗?”saber大声质问着。 “很简单,因为我有战斗的理由,而你们没有。” “开什么玩笑?!”要说战斗的理由,saber也有。言峰绮礼可是掏出了爱丽的心脏,她也要取回之前在吉尔伽美什面前的失态。 “那又如何?” “啊?!” “爱丽丝菲尔现在并没有死吧?saber就算和言峰绮礼战斗,也没办法得到想要的圣杯。而且...”emiya顿了顿,把实现转向切嗣。切嗣因为他的目光而绷紧了身体。 “...卫宫切嗣,你也要回到你女儿伊利亚斯菲尔生活的地方,让她在父母的身边长大。”emiya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别再让那孩子说出复仇之类的话语了...” 脑子里闪过伊莉雅的笑容,但切嗣此刻想到的却是,伊莉雅从来没叫过自己“老爹”之类的称呼。为了避免打扰到他,让他产生过多的情感,爱丽一直都让伊莉雅直接称呼自己为切嗣。而面前的这个青年,则这么亲密地称呼过自己...自己却给他戴上了如此沉重的枷锁。 emiya看着表情沉重的切嗣,叹了[kou]气,转向了另一个人。 “还有你,远坂时臣,你也有在等你的人吧。” 想到在emiya记忆里看到过的樱的命运,时臣垂下了头。 “去拜访禅城 的藤村组,把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这个名字告诉组长雷画,他就会把樱[jiao]给你。” emiya的真名,当时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emiya和雷画,连樱都不知道emiya的姓氏。他的名字,除非他自己说出[kou],否则不会有人知道,因此拿这个做[kou]令是最能保证樱安全的。想到了这一点,以及emiya曾经为了拯救樱所作出的一切努力,时臣的喉咙就像被痛苦黏住了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那么avenger,至少让我和你一起战斗!”但saber却没有退缩。 没有人在等着saber。即使是死了,她无非也就是回到卡姆兰山丘上,面对尸横遍野的绝望。如果得不到圣杯,死在哪里对她而言并没有区别。 “这可不行,这是我的复仇,没有saber[cha]手的余地。” “哎?” “只有我才有资格杀死这个言峰绮礼。” 现在的言峰绮礼,即是这个时代的言峰绮礼,也是emiya所知的言峰绮礼,是从emiya那里夺走一切的罪魁祸首。 “所以我有复仇的权利,saber打算夺走这个权利吗?我可是带着仇恨战斗的,在这种情况下[cha]手我的战斗,阻碍我的复仇,作为骑士王,这样真的好吗?搞不好,圣剑都会因为这样而折断哦。” “这...” 曾经saber的剑——誓约黄金之剑折断,是因为saber过于激动,而从对方身后攻击了。这是骑士不该有的暴行,所以石中剑因此折断。隐藏着至高破坏力的剑,收到这样的束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saber强行[cha]手emiya的战斗,说不定也会被认为违反骑士道,导致誓约胜利之剑折断。 “那么avenger,我要助战!” saber立刻想出了遵循骑士道的变通之法。在[ri]本武士复仇的时候,有助战的说法。这次的对手是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两人,如果saber加入助战就是二对二的公平作战。只要emiya认可saber作为帮手,那么就不违反骑士道。 “太糟糕了,不行。” “为什么?” saber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到了这个程度emiya还要拒绝。自己犯下的罪行无法弥补,但就连帮助emiya这个愿望,他都非要拒绝吗? “因为如果saber和rider死了,我会很困扰的。” 言峰绮礼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emiya,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的胜利条件是完成圣杯,而非战胜emiya。现在已经有三个servent被圣杯吸收,如果再有一个servent死亡,就超过半数了,根据经验可以推知圣杯就要现世。 所以从现在开始,每一个servent的死亡都必须避免。 “这...” saber死死地咬住嘴唇,这的确是难以拒绝的理由。如果她或者rider在和吉尔伽美什战斗中战败,说不定圣杯会直接在emiya面前完成,反而会拖累他。 “所以抱歉了。rider,你就带着韦伯·维尔维特去...” “不要随便命令rider!”韦伯打断了emiya的话语,紧紧盯着他,“你真的打算一个人战斗吗?吉尔伽美什也在,最后会变成一对二的情况。” emiya不禁苦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也没有人期待我战胜之后回来,而且我也有不得不战斗的理由。” 因为他来到了这个时代,才会导致言峰绮礼也跟了过来。而结束这场圣杯战场,就可以从根源上避免卫宫士郎这个人的产生……emiya必须战斗的理由,如果要列举,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这是我招致的恶果,所以必须由我吞下。但是韦伯·维尔维特,你参战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 “曾经有过的那些理由,现在都已经消失了不是吗?” 韦伯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是希望时钟塔——特别是肯尼斯,承认自己的才能。但在肯尼斯失去一半魔术刻印,重伤昏迷的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追求圣杯的理由了。 “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赌上[xing]命战斗了,不是吗?” 并非是emiya,拥有着正义的伙伴这种理想,韦伯连这种自我实现的愿望都没有,根本没必要参加搏命的战斗。 “这个...但是...对了,大圣 杯!”韦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兴奋地锤了一下手,“没必要和言峰绮礼那么危险的家伙正面对峙。如果那家伙的目标是大圣杯的话,只要在圣杯出现但未完成的时候直接破坏不就可以了吗?” “小子,这个方案太差了,驳回。” “为,为什么啊,rider?” “你觉得avenger又是为了什么在追求圣杯的容器?” “...啊。” 韦伯的方案想漏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emiya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现在的圣杯已经被污染了,即使圣杯没有完成,只是出现,就有着烧毁整个城市的能力。如果直接破坏圣杯的话,里面的污泥就会全部流出来。 正因如此,emiya如此重视从言峰绮礼手中夺回圣杯的容器,那是为了直接消灭容器,安全地结束圣杯战争。 “而且,韦伯·维尔维特,即使我们顺利破坏了大圣杯,恐怕到时候还是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为什么?” “因为这样一来,言峰绮礼恐怕会直接烧毁整座城市。” “啊!?” 做出反应的不只有韦伯,所有人都因为emiya的话语感到震惊。 “如果破坏了大圣杯,那个男人只会亲手杀死更多人,同时不断纵火,来复制我记忆中的那个地狱。到时候,会有许多人死在言峰绮礼手中。”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无法理解!” “我之前就说过了,这是挑衅。言峰绮礼很清楚,将无辜的人们卷进圣杯战争,让他们因我而死,这是我最痛恨的事情。” 毫无牵连,一无所知地被卷入,然后就这样失去了一切。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过去,emiya才无法容忍无辜的人们被杀害。那种感觉如此无力,只能看着身边[shu]悉的事物逐渐消逝却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有自己获救了。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个男人的本质。” 言峰绮礼如此了解emiya,相对的,emiya也如此了解他。在那座废弃的工厂,言峰绮礼刻意制造了火灾的痕迹与焚烧的气味,用血来暗示自己的所在地,这也是对emiya的威吓,是为了勾起他的回忆。这座城市里一无所知的人,说不定也会和当年一样,在莫名其妙的大火中失去自己的生命。 “而且言峰绮礼大概也不会放过这个时代的我和凛吧。哪怕他们藏到天涯海角,那个男人都一定会找到他们并且杀过去。” 言峰绮礼不会迷茫,而不会放弃。 直到emiya或者绮礼其中一人死去,这矛盾的锁链才会彻底斩断。 所以从一开始,emiya就别无选择,只能孤身前往。 看着房间里哑[kou]无言的众人,emiya露出了笑容,“你们怎么都这么严肃?难道是都觉得我会输?怎么不想想我可能赢这件事呢。” 不可能赢吧。每个人的心里大概都是一样的想法。 在座的人都见过吉尔伽美什宝具的力量,而现在绮礼更是有了能击杀一流英灵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emiya还面临着一对二的局面,获胜的可能[xing]实在是太小了。 但emiya的话语太有道理了,无论是从情感还是道理上来说,在座的人似乎都没有参战的理由。 “既然如此,我就出发了。” 踏出房间的一刻,emiya背对着众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平静地离开了。 踏出爱因兹贝[lun]的城堡,emiya看到满天繁星,才意识到太阳早已西下。现在是黑暗支配的夜晚,是属于魔术师的时间。 emiya奔跑着,冬天的寒风顺着脸颊擦过去,有些冷,看样子过一会可能会下雪。 “喂喂,你真打算一个人过去?你是笨蛋吗?” 安哥拉·纽曼的声音在心中想起,而emiya只能苦笑相对,这家伙的话还是这么多。 “没办法,这次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 如果全体出击的话,胜算的确会变大。但是,从索拉那里听说的东西让emiya不得不慎重考虑。现在的绮礼已经得到了圣杯的容器,而更糟糕的是,绮礼说不定已经可以[cao]控圣杯本身的力量了。 在未来的圣杯战争中,面对圣杯黑泥,只要不主动跳进去就不会有影响。但这次却未必有这么简单,说不定只是被绮礼接触到,就会直接被黑泥吞没。 “要是这么说,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虽然因为emiya拥有了身体,多少比saber和rider好一些,不会发生仅仅是接触就被吸收掉的情况。但如果是面对致命的攻击,这点抗[xing]未必有什么作用。但相比于完全就是灵体的saber和rider,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对战斗更加有利。 虽然他自己也明白,像约好的那样大获全胜,只是想象中的事情。 “尽管如此,不能是别人,必须由我来为这件事画上句号。” 在这场战斗落幕后,结束圣杯战争,让这个时代的士郎不变成卫宫士郎。这就是emiya从一开始就未曾改变的目的。正因如此,他和绮礼的冲突不可避免。 就和绮礼眼前最大的阻碍是emiya一样,他的最大阻碍也是绮礼。所以现在圣杯战争的构图非常浅显易懂。要不然是emiya,要不然就是绮礼取得胜利。 但事实上,形式对emiya更有利。虽然之前emiya对saber和rider说了那些话,但他也深知,以他们的为人,肯定会追上自己。 “麻烦你们作为保险。” 当然,他没有输掉的打算。如果能打倒绮礼结束圣杯战争自然是更好。但估计只有命运本身才知道,最理想的计划能否成真,所以他做好了另一手准备。 如果他败北,也会有rider和saber两人留下来,之后多少还能打击一下吉尔伽美什和绮礼的气焰。 “你这家伙还真是令人反胃的伪善啊。夸下海[kou]说自己一个人就行,实际上还是期待那两个人。” “你这家伙吵死了。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是...”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必须保证切嗣的存活,这样就能救赎伊莉雅。也必须让时臣回到凛和樱的身边。韦伯在这里白白死掉也太过可惜。 “而且,我也不是完全在自我牺牲。” emiya认为,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可以顺利到达绮礼那边。如果带上saber和rider,反而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战斗。而只要是发生在市区里的战斗,emiya都想要避免。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森林,来到了街道上。emiya沿着街道,就这样踩着屋顶向前奔跑。 “嗯?” emiya察觉到了某样东西,停了下来。 那是与记忆中相符的红[se]视线,饱含着杀气。被明确敌意针对的emiya,在住宅的屋顶上做好了防御准备。如果对方一有行动他就会回击,他已经做好了从自己结界中拿出剑的准备了,所以也没有刻意避开战斗的必要。 而这光明正大的态度似乎更加激怒了另一边。视线里包含的杀气越来越重,很明显就是挑战。但emiya没有在住宅区主动出手的打算。 情况陷入了僵局,周围一片安静,就连街道上的噪音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消失了?” 突然,杀气消失了,似乎是对面先放弃了。 “怎么了?”安哥拉·纽曼好奇地询问。 “反正我也的确耐心叮嘱过了,那家伙怎么才能打败那个男人,所以这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emiya这么说着,再次开始奔跑,似乎完全不考虑从背后遭到突袭的可能[xing]。 应该说,他确信这种事不会发生。 “切,可恶的赝品!” 吉尔伽美什的诅咒里带上了几分怨气。他站在大楼顶端眼睁睁地看着emiya的身影不断远去,已经离开了王之财宝的攻击范围。如果[jing]神攻击也有杀伤力的话,吉尔伽美什那暴虐的视线效果一定非同凡响。 但尽管察觉了这一视线,emiya也没有回头。那家伙的背影,只是让吉尔伽美什的怒火烧得更旺。 “竟敢无视王的目光!”他急躁地用拳头在混凝土的墙壁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哎呀,还是这么暴躁呢?” 从吉尔伽美什的背后,正确地来说应该是斜上方,传来了打趣的声音。听到这声揶揄,吉尔伽美什的心情才算是畅快了一些。 “终于来了啊,让我等了这么久,你要怎么补偿?” 吉尔伽美什回头,他的视野中出现了浮在空中的神威车轮,以及坐在前面向下俯视的rider。“王者必须不拘小节,对吧,小子?” “不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说话!” 这里还有人啊。吉尔伽美什第一次注意到了韦伯 的存在。虽然后者一直跟在rider身边,但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把韦伯放在眼里。 “rider,你现在出现,是打算和我一决胜负吗?” “英雄王,这个狭小的地方不足以进行王的对决,让我们换个地方吧。” 从rider那里吹来了热风,荒野中满是金黄的砂砾。出现在另一个世界的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多少不快,喜悦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战意,对于rider所说的,他深表赞同,狭小的屋顶并不适合王者的战斗。 无人察觉,异风刮起,三人从这个世界消失。 emiya在猜到了背后高涨魔力的来源,但还是没有停顿,直接来到了目的地。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巨大的建筑物。虽然名为冬木市的市民会馆,但从设计来看,说是美术馆也不会显得突兀。 经过巧妙设计的,如同神殿般的华美外形,让人不禁好奇建造这座建筑的官员到底是在想什么。但这是emiya在到达这个时代之前,从未见过的建筑——如此雄伟的建筑,在未来连碎片都不曾留下。 十年后的此地空空如也。 但emiya记得这个地方,记得对于公园来说太过宽广的空间,以及摆在角落孤零零的用于祭奠的石碑。 那场夺走了emiya一切的大火就是从这里熊熊燃起。 “是这里吗?” “不会有错。” emiya肯定了安哥拉·纽曼的疑问。根据以肯尼斯的血写下的信息,“等待于终焉的起始之所”,这句话里面有两个意思完全相反的词,但既然是给他留下的信息,肯定是和他有关的地点。 如果是开始的话,那就是教会,但与终焉这个词联系不上。 存有大圣杯的圆藏山,也确实是一切的开始。emiya也知道未来的圣杯战争会在那里结束。但那个时候绮礼已经死了,那个男人死去的地方是爱因兹贝[lun]的城堡,与开始的地方没有关系。 与他和绮礼都有关系,而且是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如果是这里就不难理解。 这里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圣杯现世的场所。是士郎人生结束,卫宫士郎人生开始的地方。也是绮礼死去,又被污泥填充心脏后重生的地方。 这也是故意挑衅吗?仔细想想,那个男人在让人生气这方面的确天赋异禀。不过这样说的话,准确理解了对方意图的自己似乎也差不了多少。凛似乎也说过自己[xing]格恶劣,这样看来好像就没办法否认了。emiya不禁露出了苦笑。 “就是这里。” emiya用手触碰市民会馆的墙壁,注入魔力,开始解析魔法。 占地面积、建筑设计……emiya分析着建筑物的结构。这里即将成为战场,了解地形是最基础的准备工作。通过解析魔术可以很轻易地掌握市民会馆的结构,并探测出防御的魔术和陷阱。当然也有以魔术阻止解析魔术的办法,但这也说明了其中有人正在布下陷阱。 很快,解析魔术就使用完毕。没有探测到防御和干扰的魔术,但... “嗯?” “怎么了?” “有结界。” 偌大的建筑物,都张开了退人结界。结界的功能是阻碍认知,无论市民会馆里发生了什么,路过的人看到都不会觉得奇怪,也不会想要进入查看。这就是所谓的退人结界。而且这个结界相当强力,除非身在会馆中,并目睹了整个会馆完全倒塌,不然不会察觉这里发生了一场。 这个结界本身很简单,二流的魔术师也能轻易实现。但是要覆盖如此巨大的建筑物,维持这样庞大的规模却并不轻松。 “是要防止别人进来吗?考虑得真是周到。” 第 36 章 绮礼对战场做出了一些处理,这并不是emiya能够抱怨的事情。这个结界的确可以防止不是魔术师的普通人卷入其中。绮礼是这么好心的人吗?虽然抱有这样的疑问,不过emiya姑且还是把疑虑咽下了。 emiya的手放在了市民会馆的门上,门理所当然是锁着的,他也没有钥匙,但这并不构成问题。 “trace on(投影开始)” 抓住门把手后,他就能解析内部的钥匙孔。魔术投影出的钥匙无法打开结构复杂的锁孔,不过对于这种批量生产的流水线产品来说问题不大。 emiya平静地迈入一片漆黑的室内。因为整栋建筑的结构都已经在他的脑海里了,所以不用担心迷路。而这种程度的 黑暗,对于拥有千里眼的emiya来说并不算什么。 墙边还堆放着施工用品,恐怕是为了竣工仪式而做的准备。emiya绕过障碍物前进,很快就来到了巨大的主厅。阶梯式的座位向下延伸,不仅能够举办演唱会,还能举办其他表演。很明显,这个舞台就是建筑物的主体。 黑漆漆的室内,唯有舞台中央亮着聚光灯,等下站着一身黑衣的男人, “你果然来了。我可是恭候多时了。” 法衣在刺眼的灯光下看上去分外邪恶,是emiya的主观感觉吗? “...言峰绮礼。” 没有看错,那就是言峰绮礼本人。 绮礼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拿着一瓶葡萄酒。 是准备和命运干杯吗?站在舞台上,那个男人不会真的以演员自居了吧。 “真是美好的命运啊。” “开玩笑吧,应该说是命运之神[jing]神错乱了才对。” 绮礼露出了笑容,而emiya则是针锋相对。 “今天,我的心情无比舒畅。”舞台上的绮礼喝了一[kou]葡萄酒,“真是太好了,直到现在,我才直到酒的味道如此美味,这多亏了你啊,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可以看出绮礼的心情确实很好,emiya从来没见过绮礼如此饶舌的样子。但为什么在战斗之前心情好到这个程度?这个男人疯到无法理解了。 “恰好就在这里。”绮礼示意了一下自己站着的位置。 “曾经那个人偶就是在这里被我亲手掐死。圣杯也是在这个地方打破人型的包装,从而现世。” 挑衅太明显了,emiya深深吐出一[kou]气,没有反应。 “明明就差一步就能够完成了,圣杯马上就可以现世。但卫宫切嗣却因为愚蠢的琐事而拒绝了圣杯。” “愚蠢的是才对吧。” “不对。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偏离正道的,也就是你们这些正义的伙伴不能容许的存在。最近我重新认识到了这一点。” “自我认知看来还挺清晰的。” 绮礼没有理会emiya的讽刺,而是抿了一[kou]葡萄酒,继续说道。 “这是比‘曲折’这个词还要曲折的命运,但我最终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重新站在了这里。这难道不说明命运之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吗?所以在此刻,我要感谢神,感谢祂将我带到此时此地。” “与你为伍的命运之神,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而且我也必须向你表达感谢,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如果不是你,我也无法来到这个时代。我,以及原来的我,无论再怎么感谢你,也不足以充分表达我心中的谢意。” “...麻烦死了。” emiya的语调变化了,不,不仅仅是语调,白发开始变黑,脸上也开始染上喜悦之情。 “初次见面,或者说,许久未见,言峰绮礼。你这家伙也太能绕圈子了吧,想要见我就直说呀。” “呵呵,那么,对我来说,初次见面,安哥拉·纽曼。” 看见安哥拉·纽曼的出现,绮礼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说几次都不够,我现在的心情再好不过了。我一直梦想着这一天。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亲眼目睹你的诞生。” “咦,这种狂热粉丝也太变态了。” 绮礼无视了安哥拉·纽曼的戏言,把葡萄酒扔了过去。酒瓶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一滴没洒地落在安哥拉·纽曼的手中。后者轻松将其接住,打量了一眼之后,就对着瓶[kou]大[kou]大[kou]地喝了起来。 “真是好酒,就是现在的场所不怎么配得上。” 安哥拉·纽曼的话语带着指责,但发出的声音却是满心欢喜的。 “在城堡里也不是不行,但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慢慢说话的时间了。” “所以你偏好戏剧[xing]的表达方式?” “当然。而且在这里,不会有人来阻碍我们。” 在市民会馆之内展开了不让其他人进入的结界,所以emiya进入后谁也无法靠近。绮礼还仔细叮嘱了吉尔伽美什不得对emiya出手,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 这么想想,掏出爱丽的心脏之后就离开说不定也是为了现在。只要拿走了圣杯的容器,就相当于定下了再会的约定。 如今,言峰绮礼最大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安哥拉·纽曼,回答我的问题吧。你觉得我是怎样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才会产生我这样的人?” 这个问题就是言峰绮礼参加圣杯战争的缘由。 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这个答案已经在圣杯战争中找到了,这是对他二十多年人生的解答。但绮礼并不满足于此。他的确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方式,自己为何愉悦,又应该怎么获得愉悦。但那不过是结果而已,缺乏解题过程。 为什么他会因为如此丑恶的事情而愉悦?是生而如此,还是沦落至此?他找寻了数十年,都没有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此,言峰绮礼向安哥拉·纽曼提问了,向着和他一样,挑战这个世界的[lun]理,身为此世间全部之恶的邪神提问了。 在这不断扭曲的命运尽头,言峰绮礼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哼...” 面对绮礼的问题,安哥拉·纽曼只是无聊似的发出了鼻音,“谁知道呢?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和我有啥关系?”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只有被人间抛弃,被强行奉为神明的你,才能解开我问题的答案!” 绮礼对着安哥拉·纽曼大声喊着,“那个时候,我从你那里看见了,在圣杯的黑泥中,我看见了我存在价值的片段。所以我坚信你就是能给我带来答案的人!” 绮礼粗暴的咆哮在偌大的舞台上回响。如果是认识这个男人的人,会对他现在的样子感到吃惊。那个从来都面无表情的人,居然会如此强烈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声音如此暴躁。 “...” 安哥拉·纽曼沉默着。 当绮礼怒吼的回声都消失后,隔音效果极好的大厅内连呼吸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如果有普通人在这里,估计都无法承受现场紧绷的空气。那重重压下的紧张感,光是坐在那里都[bi]得人发疯。 “...噗。” 沉默崩坏,世界开始运转。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 打破凝滞时间的,是安哥拉·纽曼的笑声。 狂笑在大厅中回响,共鸣,变成更大的笑声。 这个大厅设计的目的是为了表演和音乐会,事实上,为了市民会馆的建成仪式,的确也准备了一场古典音乐会。但是,筹备着音乐会的冬木市职员也无法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竭尽全力计算出的结构,放大了安哥拉·纽曼的笑声,以几倍的音量覆盖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啊哈哈哈哈哈哈!” 绮礼则是用恍惚的神情看着狂笑不已的安哥拉·纽曼。 “呵呵...这么笑吗...笑吗...” 绮礼细微的声音明明应该被淹没在狂放的笑声里,但安哥拉·纽曼的狂笑却戛然而止。 停下来的安哥拉·纽曼俯瞰着舞台上的绮礼。先前爆发出的激烈感情的余[bo]都消散殆尽,岂止如此,现在安哥拉·纽曼的脸上简直看不出悲喜,简直如同神像一般肃然。他提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无端带上了某种肃穆感。 “言峰绮礼,为什么你得到了答案,却还不满足?” “只是突兀地得到了问题的答案而已,但又怎么能从根本上理解答案的意思呢?” “言峰绮礼,你在追求什么?” “为什么我会因为他人的痛苦而感到喜悦?” “言峰绮礼,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后,你又会有什么变化吗?” “...不,不会有。” 言峰绮礼对于他人的不幸感到愉悦,其中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他人的痛苦非常可笑而已。人死亡的惨状非常美丽,明明是其他人厌恶的东西,却深深吸引着绮礼。按照吉尔伽美什的话说,这就是言峰绮礼的起源。表面上的东西怎么更改都无所谓,只有灵魂深处的起源依然[cao]控一切。 “言峰绮礼,你为什么要向‘此世间全部之恶’提问?” “不言自明。我认为,你的内在和我一样挑战着[lun]理...” 言峰绮礼明显地焦躁不安了起来。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只要见到安哥拉·纽曼,就可以找到自己问题的答案。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仿佛被[bi]得走投无路,而安哥拉·纽曼却颇有余裕地听着自己的话? “如果能够证明你的存在,[lun]理问题的边界就可以得到开阔!”言峰绮礼这么说着。 “不对,这是谎言哦。”再一次地,安哥拉·纽曼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接下来是最后的 问题。” “为什么必须是安哥拉·纽曼?” 从[lun]理中脱离的,不仅有此世间全部之恶,先不提魔术师,真祖和死徒也是如此。对于教会的人来说这些全部都是禁忌的存在,绮礼也知道他们都是挑战[lun]理的存在。 但绮礼没有向他们寻求答案。 说起来,询问安哥拉·纽曼真的是合适的吗? 就像这个名字表明的那样,安哥拉·纽曼并非中立,而是带着邪神之名的[xing]格极其顽劣的存在。本来就不应该期待他有中立客观的观点。然而,绮礼依然向安哥拉·纽曼寻找答案。 还是说...必须是安哥拉·纽曼? “言峰绮礼,你真的明白自己想问什么吗?” 言峰绮礼的存在是邪恶的,这件事本身并不构成问题。绮礼的问题是,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如此邪恶之物?可他明明自己也理解了,他的本质就是邪恶,所以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 “所以说,你向安哥拉·纽曼提问的理由,只是希望得到认可吧?” 自己生来就是邪恶的,可邪恶是被人憎恨的。这样的言峰绮礼,并非是在寻找形成的原因,只是在寻求肯定。因为被所有人否定,所以唯独希望安哥拉·纽曼能够肯定他。 安哥拉·纽曼是被人作为活祭,后天赋予的恶。而绮礼则是先天的恶,两者本质上都是相同的。安哥拉·纽曼乃是此世间全部之恶的承受者,所以对于绮礼这种本质为恶的人,不但不能否定,相反,必须得肯定。 因为如果否定了,安哥拉·纽曼自身的存在也会被否定了。 “怎么样?这就是你想要的回答咯。言峰绮礼也只不过是老师肯定的哭鼻子小孩而已。怎么样,满足了吗?” “...” 绮礼没有回答。 瞪目结舌,目瞪[kou]呆,整个人都毫无反应地看着安哥拉·纽曼。现在这个状态,要杀死绮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不过安哥拉·纽曼只是拿绮礼的反应取乐。 “...这样吗?”不知道过了多久,绮礼终于回过神,咕哝了一句。 “就是这样,你这家伙理解了吗?” “呵呵,这就是我追求的东西?原来我也只是这样庸俗的人类而已,贻笑大方了呢。总之多谢了,安哥拉·纽曼。” 突然被道谢的安哥拉·纽曼只是耸了耸肩。 现在,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面无表情地言峰绮礼,和等待着他下一步动作的安哥拉·纽曼,两人之间横亘着难以形容的紧张空气。 “原来如此,解答我长年疑问的最终还是你。”言峰绮礼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那请允许我提问我真正的问题——安哥拉·纽曼,你是否认同我的存在?” “不认同哦。”安哥拉·纽曼立刻回答了,笑嘻嘻的样子没有丝毫迷惑。 绮礼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喂,别把我和你这种人弄混了。我嘲笑人类的缺陷和背叛,但我绝对不会嘲笑努力和信赖哦。” 安哥拉·纽曼是从善恶二元论中诞生的神,一边高歌人的恶[xing]说,另一方面,承认人的善[xing],并以此为之赞美。他决不会嘲笑努力和信赖,虽然经常会被背叛,但他觉得背叛的人虽然会因为某些错误去相信别人,留下美好的东西,所以不会嘲笑那个错误。 如果说言峰绮礼是悲悯地看着世人,引诱世人犯下错误来取乐的天使,那么安哥拉·纽曼就是笑嘻嘻地看着人类持续失败,然后用手指着正确方向的恶魔。两者有着决定[xing]的差异。 “而且啊,我最近和某位正义的伙伴相处得不错。我可是很随心所[yu]的哦,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我会站在他那一边哦。” “原来如此。”言峰绮礼深深地叹了[kou]气,“本来就是由人变成的神,所以才会有着种种缺陷吧。” 绮礼从法衣中取出了黑键,“既然如此,我也要为了守护而战。” “你?”安哥拉·纽曼大声笑了出来,“言峰绮礼,你说你要守护?守护什么?从谁那里?” 言峰绮礼左右手各三支黑键,如同鸟的羽翼一般展开,“从你那里守护我的一切,我的存在本身。” “你要怎么守护?”安哥拉·纽曼的语气里是纯然的好奇。 “杀掉你,然后让圣杯诞生,这样就能产生‘此时全部之恶’的完全形态。”绮礼脸上又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而且如果是刚出生的孩子,自然也就能认可作为父母的我了 。” “果然还是让你这混蛋死掉算了,我说到做到。”安哥拉·纽曼的表情里混入了真情实感的厌恶,漆黑的魔力开始在他周身凝聚。但是—— 安哥拉·纽曼突然向后猛跳。 在他原本的位置上,许多的触手正缠绕在一起。如果他反应稍微慢一点,就会被那些触手吞噬吧。 “哦,我要重新评价你了,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到吗?”安哥拉·纽曼的语气仍然是轻飘飘的,但是眼神却已经开始认真起来了。 大厅的黑暗处,有什么东西开始蠕动,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腐烂的味道已经扩散开了。 “多亏了和lancer的战斗,现在我已经彻底掌握圣杯的容器了。而被圣杯容器吸收的灵魂,也可以为我所用。”站在聚光灯的中央,言峰绮礼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些触手正是caster的海魔,言峰绮礼甚至可以使用那些被圣杯吸收的servent的魔术,这种事情,就算是已经对绮礼评价很高的emiya都没想到。 “哼,随你便,那种东西,本大爷才不在乎!” “那么,就在这里开始圣杯战争的最后一战吧。” 身在黑暗中的安哥拉·纽曼,和灯光下的言峰绮礼,做出了最后的宣言。 在绮礼的话语结束的同时,四面八方的触手立刻袭来,要将安哥拉·纽曼吞噬。 “滚!” 安哥拉纽曼周身放出漆黑的魔力,震碎了那些张牙舞爪的出手,黑[se]的闪电打穿大厅的天花板,向着天空冲去。 而在那里,是rider和吉尔伽美什的战场。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有着苍蓝的天空,这里是征服王的最强宝具王之军势的结界。而看向rider的韦伯,则忍不住思考。 “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的确,avenger之前也说了,他根本就没有战斗的理由。他也认可了这个说法。 他参加圣杯战争本来就不是为了圣杯,而是为了得到圣杯从而让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但是,最想要证明的人——肯尼斯,现在已经失去了证明给他开的意义。在理解了圣杯本质的现在,韦伯也根本不想要那种被污染了的东西。 avenger曾经说过,“你不像是一个魔术师。” 确实,自己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只是一个普通人吧。看到了身为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也看到了身为代行者的言峰绮礼,他真正理解了所谓的魔术师到底是什么,但他并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为什么在rider说出,“烦死了,不能就这样把那家伙放着不管”的时候,自己没有反驳呢——还是无法反驳? 从理[xing]来讲,尽早从城市中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自己却跟着rider来到了这里。 “还是这个酒好喝啊,如果打败了你,就再也喝不到这个酒了吧。” “开什么玩笑,征服王?只是在你死前敬你一杯而已。” 韦伯叹了[kou]气,看向了眼前正在对饮的两人。展开了结界后,rider突然提出,酒宴被caster打断了,所以应该还剩了一些酒在吉尔伽美什的酒瓶中,不喝完也太可惜了。“虽然当时被不解风情的混蛋搅了局,但酒瓶里还有剩下的吧,别想瞒过我的眼睛。” “不愧是以掠夺出名的征服王吗?对别人的东西看得这么紧。” 虽然这么说着,但吉尔伽美什还是接受了rider的提议,于是这两人就开始突兀地对饮起来。 明明rider在见到吉尔伽美什的那一瞬间,就展开了王之军势。韦伯以为马上就要开始决战所以躲在神威车轮里瑟瑟发抖。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无论是冷不防提出酒宴的征服王,还是泰然自若地接受了rider建议的英雄王,这两人都超出了韦伯的理解范围。 “saber在哪?” “不要说些煞风景的话,酒可是剩得不多了。” rider这么说,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打算岔开话题?根本搞不清这个男人的想法,这才是rider最可怕的地方吧。 “说起来,英雄王,你刚刚为什么放过了avenger?你原来的master呢?” 听到avenger的名字,吉尔伽美什的表情一瞬间动摇了。 “哼,被绮礼拜托了不要介入他们之间的斗争。被绮礼杀死,也是和那个赝品相配的悲惨下场呢。” “啊?!” 听着两人谈话的韦伯,突然感受到了强大的魔力冲击。这里可是固有结界中,都能感受到的话,放出的魔力到底有多么庞大啊。而且这个魔力的[xing]质非常[shu]悉,是在爱因兹贝[lun]城堡感受到过的无比邪恶的魔力气息。 “哦,看来那边也开始打起来了。” “是这样没错。” rider和吉尔伽美什达成了共识,两位英灵同时喝完了酒,浮现出来笑容。 “喂喂,英雄王,虽说是要以完全的状态做好准备,但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样子?” “啧。” 吉尔伽美什身着黄金的铠甲,但是铠甲的胸[kou]处却留有丑陋的剑痕,那是被安哥拉·纽曼攻击后留下的伤害。 是来不及修复?还是安哥拉·纽曼造成的伤[kou]的特[xing]?无论如何,刚刚在城堡里没有穿这个盔甲的理由找到了。这个盔甲本身,对于孤高的吉尔伽美什来说,除了奇耻大辱之外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 但尽管如此也要穿上这个,可以看出吉尔伽美什对rider的态度极为认真,是他全力以赴的证据。 “rider,你知道你是赢不了我的吧?”吉尔伽美什似乎从绮礼那边得知了过去战斗的结局。但rider只是豪爽地大笑,“跨过失败的命运,不正是趣事一桩吗?” 无论何时都在向前看的这个男人,即使是面对死亡也会欣然接受吧。 “而且这样就更有趣了吧。” “什么?” “我即使失败了也没损失什么,但如果你输给了本来可以取胜的对手,说不定会后悔说出这番大话哦。” “rider,你!”吉尔伽美什对自己的怒火毫不掩饰。 战斗开始了。 因缘,憎恨,后悔,希望,未来,过去……所有的命运,都会在这次的战斗中走向结局。 第 37 章 第 37 章 大厅满是恶臭。 腐败的味道充斥着并不算狭窄的大厅。经过[jing]心计算的演奏厅结构,回[dang]着湿哒哒的回声。立起来的黑暗身影,明显是属于海魔,在[yin]影里摇晃,让人看了就理智全无的画面。 “杀了一次的东西居然还要再杀一次。” 在海魔包围的正中心,像是祭品一样,站着一个身影。 “该进棺材的东西,就不能好好地躺在里面吗?真的给人添了太多麻烦啊!” 随着他的声音,漆黑的天花板上突然多出了许多闪光,瞬间落下。那是emiya投影出来的剑,而每一只剑都戳中了一只海魔,落地之后瞬间燃起大火。火光点亮了整个大厅。腐臭的气味与蛋白质被烤[shu]的气味混在一起,加上火焰散发的灼热温度,让人几乎没办法呼吸。 “逃跑了吗?” 一瞬间,近乎覆盖了整个大厅的海魔全部都被火焰点燃,挣扎求生的扭动更是令人作呕。而emiya则是厌烦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舞台上已经没有了绮礼的影子。 “锵!” 空气中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匕首在emiya眼前掉下,而与之相碰的莫邪则化作魔力消失。 刚刚在火光之中,正是这把匕首笔直地朝着emiya飞来。借助摇曳的光焰隐藏的攻击,如果不是emiya本身有所防范,立刻扔出莫邪与之对撞,恐怕已经被直直戳中喉咙了。 “这是assassin的匕首?” emiya检查了一下飞来的武器,皱起了眉头。看来绮礼对圣杯的掌控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不仅是海魔,就连身体里的servent都能够让其附身,然后使用能力吗?强到让人觉得太作弊了吧。 “切!” 如emiya预想的一样,分裂成约八十名的assassin投出的匕首,从四面八方飞来。 无处可逃。身边每一个角落都有武器袭来,根本退无可退。 而且那是assassin的匕首,上面必然涂满了毒物,是瞬间致死还是麻痹身体呢?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总之了解被击中的下场就是死,这一点就足够了。 已经被将死了,对于emiya来说。 “[jiao]给你了。” 这么说着,emiya退回了内侧,而安哥拉·纽曼出现了。纯黑的魔力如同实质,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用那压倒[xing]的气势,毫无技巧地将所有的匕首都震飞了。 “虽然我只会这一招,不过看起来很有用哦。” 安哥拉·纽曼笑嘻嘻地看着周围的身影。刚刚的魔力释放不仅轰飞了匕首,就连周围的座位也全部变成了碎片。因此,先前潜伏的人影不得不浮出水面。 果然是assassin。 只是,他们的身影与以前不同,只是不[lun]不类的人型而已,更像是小孩子用烂泥捏起来的丑陋泥人。而这些assassin正慢吞吞地站起来,试图正面和安哥拉·纽曼对抗。 这难以想象。 原本就不具备思考能力的海魔姑且不论,assassin可不是这种像骑士一样正面战斗的职介。从背后悄悄靠近,发出致命一击,这才是他们原本的战斗方式,就算到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 这些assassin,恐怕和刚刚的海魔一样,都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是用魔力捏出的傀儡。而[cao]控这些傀儡的正是言峰绮礼。 “真麻烦。” 这么说着,人格再次切换。emiya投影出黑弓,往后退了几步,接着猛然助跑,借助还未被毁坏的座椅高高跳起。 箭矢以难以想象的速度[she]出,瞬间[she]出了接近百发,而每一发都[jing]准地命中了一名assassin。从emiya起跳到被重力拉回地面,时间不可能超过五秒,但就在这五秒内,所有的assassin都被[she]中,化作黑[se]的魔力块,如云雾般消失了。 现在地面上站立着的,只剩下了emiya。 “...” 只要活着的东西,理应都被emiya[she]杀。但就算是这样,在他的视野中,仍然出现了新的影子。 不,比如出现,用重重砸下这四个字更加准确。 漆黑的盔甲在火光中映照中流动着鲜红的[se]泽,高高举起的剑被染成纯黑,做出的战斗姿势如此[shu]悉。没 错,这个影子是——兰斯洛特。 作为被圣杯吸收的servent之一,兰斯洛特也被作为绮礼的傀儡召唤而出。 “真是的,虽然之前在梦境里输给过你,但这次我可是有不能输的理由啊。” 一边抱怨着,emiya一边迅速闪避。没办法,如果他还留在刚刚的位置,现在已经被兰斯洛特劈成两半了。 明明身着沉重的盔甲,但兰斯洛特却以难以想象地敏捷追逐着emiya,挥动的重剑每落下一击,都会将[jing]心设计的大厅砸出一个大坑。 就这样,追逐循环进行着,兰斯洛特重重挥剑,劈开眼前见到的任何东西。而emiya则是凭借自身的灵活[xing]在兰斯洛特到来之前就跳开。可大厅的空间毕竟是有限的,就这样,emiya被[bi]到了死角。 在角落,emiya之前不停躲闪的身影突然停住了,是因为已经放弃了吗?如果兰斯洛特仍然有理智,可能还会思考一下,但现在的他只是污泥具象化的傀儡,只会无意识地挥剑。 漆黑的剑刃就这么重重落下,下一秒就会劈开emiya的身体,但是—— “铿!” 巨剑居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以兰斯洛特的臂力,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下方的emiya,不,是安哥拉·纽曼,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哎呀,虽然我的力气比不上兰斯洛特卿,但是我的武器比较特殊哦。” 接住了巨剑的是形状诡异的剑,那是冠以恶神陶威(taurvi)之名的刀,是安哥拉·纽曼的武器之一——左齿啮咬,在持有者即将遭受致命一击的前提下,能够缠住并破坏对方的武器,并减少敌方的攻击力。 “虽然我很喜欢和兰斯洛特卿一起杀人,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哦。就麻烦兰斯洛特卿去死吧。” 笑嘻嘻的语气,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人心惊。兰斯洛特猛然发力,想要拔出自己的剑,但是左齿啮咬那怪异的形状居然让其一时间无法脱离。 “就这样吧,拜拜咯。” 安哥拉·纽曼挥动右手,将右齿啮咬从头盔的缝隙中[cha]入,割断了兰斯洛特的喉咙。那是冠以恶神宰力什(zarich)之名的武器。这对左右大小形状不一的反手用奇形短剑,安哥拉·纽曼的左手缠住了敌人的剑刃,右手则斩断敌人的喉咙。 就这样,拥有兰斯洛特身影的烂泥骤然崩塌,化作一摊黑水扑通一声洒落在地面上。 “言峰绮礼这家伙...尽做些让人作呕的事情。”看着眼前圣杯的污泥,emiya皱着眉头说道。 “不错,玩笑般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刺激emiya神经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知何时,绮礼已经再次登上了舞台。 “你这家伙...”瞪着绮礼的emiya,声音里满是憎恶。 面对emiya的杀气,绮礼则回以微笑,“本来就只是因为得到了新的技能,所以尝试一下而已。原来如此,并非自己了然于心的技艺,便毫无意义。到最后,还是要返回自己最擅长的那种技巧吗?” 绮礼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么现在,就让我回归原本的战斗风格吧。” “哎?!” 比绮礼的声音更快,emiya的身后已经传来了杀气。他凭借直觉向左扭头向后看去,眼前不到一毫米的位置,带着劲风的拳头呼啸而过,如果他没回头,这一圈原本可以直接砸开她的脑袋。 “原本,我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 原代行者,八极拳的高手——言峰绮礼这么说道。 “...有胜算吗?” “当然。” 韦伯忧心忡忡的提问被rider轻飘飘地回答了。面对这样的rider,韦伯唯有叹气。这个男人从召唤出来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状态,现在再抱怨未免为时过晚。 “小子,在已经无法征服世界的现在,我留下来的理由也只有和英雄王做个了解。” 在听了emiya的话,并看过他的记忆后,rider早就已经有了觉悟。如果这次生命的结局,是在战场上放声高歌,在号角声中厮杀而死,这也是配得上亚历山大王的结局。 韦伯则是沉默了。在历史上,亚历山大的结局是病死的。被重病折磨,被断言无法再握起剑,这个征服了大半个欧亚大陆的男人,最后居然是在病床上郁郁而终的。这是这个一直以来都十分豁达的男人,唯一的遗憾吗? “...这就是你 的王道吗?” 如果现在再不问,恐怕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么想着的韦伯提问了。 骑士王、征服王、英雄王,即使韦伯见证了这三者的王道,依然无法理解。三人的方向南辕北辙,他们的理念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尽管韦伯知道了王要有强大的力量和充分的人格魅力,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为什么能让无数的英雄哪怕在死后也追随他,组成王之军势呢? “这对于你来说是个好问题。”听到韦伯的提问,rider豪放地大小,“就用你的眼睛来见证吧!不要逃避,亲眼见证,用心铭记,这就是王的背影!” rider转身离开,在他的背后,是他忠实的臣下们紧紧相随,那都是王之军势里面的英灵。 而韦伯一个人被留在最后,心中奇怪的寂寥感若隐若现,随之而来的还有被丢下的孤独感。 “道别结束了吗?” rider前进的方向,另一位王在静静地等候。那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的背后就是他的宝具。钢铁和宝石制成的宝具闪耀着光芒,在王之宝库里,收集着全世界的宝藏。 王之财宝和王之军势,两人的宝具差异本身就是两者王道的区别。 无论何时都孤高地前进,绝不与任何人同行的吉尔伽美什。 绝不辜负忠诚的臣下,肩负他人责任的伊斯坎达尔。 这不是“谁更正确”这样浅薄的问题,这只是两者作为王的象征而已。 “不好意思,久等了。” rider的[kou]吻像是朋友会面时,稍微迟到的道歉。 “说的没错,但本王现在饶恕汝等。” 吉尔伽美什没有攻击背对着他的,与韦伯[jiao]谈这的rider。英雄王的自信不允许他使用这样的手段,而不难理解,他也把这场战斗看得极为重要。 rider[chou]出腰间的剑,“所有人!这里就是我们这次将要战死的地方!” 四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在敌人面前,rider极富感染力的声音,让青空上的红[ri]更加炽烈。 “敌人是英雄王,以及他无与[lun]比的宝具!我们的敌人,就是传奇!” 声音越发高涨。 正是因为知道对手的强大,他们的斗志才更加昂扬。即使对手有着至高的宝具,是流淌着神血的最古老的英雄。但只要是王要征服的地方,他们必将赴汤蹈火,即使流尽身上的没一滴血,也要将对手击垮。 “哦?倒是有着与杂种不相称的气魄。”吉尔伽美什看到英灵们的斗志,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始认真。 “英雄王,这里的可都是以一敌百的英雄,不要轻敌!” rider的剑,其锋芒正对吉尔伽美什。 “我可要上了!” 英灵们的喊声响彻云霄,只要rider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马上策马而出。 “好,征服王,你是我决定要审判的人。我接受了你的挑战,不必客气,尽管来试试看吧!”吉尔伽美什的态度仍然高高在上,但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这才是认可了对手的证明吧。 rider一马当先,他脸上的神情并非是王者,而是坚毅的武者。 “上吧,前进吧!打倒所谓的传奇,书写我等的神话!” 随着号令,rider左右的骑兵直冲而去,奋勇当先。 “不知深浅,得意忘形!接受本王的制裁!”吉尔伽美什挥手,背后的空间中,骤雨般的宝具倾泻而下。 钢与铁撞击的轰鸣声震透耳膜。血环四件,皮开[rou]绽,随着撕裂声,宝具如同墓冢般无情地贯穿地面。 王之财宝与王之军势,本来就是王之财宝这一边占据压倒[xing]的优势。 但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是,王之军势中的英雄们,即使在密集的宝具中,也绝不后退。当然也有宝具将人刺穿,但更多的人则是用自己的武器将弹回,击落——军队仍然保持着阵型,不断前进着。 他们的想法只有一个——为王取得胜利的桂冠!那就是因为王的呼唤而来到这个时代的他们,共同的意愿。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也因此,被刺穿的人也只是含笑消失,毫无怨言。 “真是缠人的家伙。” 看着这样拼命的身影,吉尔伽美什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这的确是一场[jing]彩的战斗,虽然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碰到自己。 王之财宝里面收藏的宝具,数量远多于王之军势里 面的英灵。虽然多少有些缠人,不过这无伤大雅。 “不过...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吧。” 吉尔伽美什没有忘记自己在面对avenger时的遭遇。因此,他再度招手,从空间中[chou]出乖离剑的那一瞬间,就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现在的吉尔伽美什,与先前的战斗不同,并没有疏忽大意,而是很谨慎地注视着对手的行动,不留空隙。这是也是因为,眼前的rider,足以被称为自己的敌人。 乖离剑的蓄力时间太长,所以必须要一击击溃rider,不容失败。然而,吉尔伽美什的视线中却丢失了rider的身影。 哪怕是高大如rider,在英武的骑兵连中,吉尔伽美什也很难看出哪一个是rider。 “这又是什么策略?” 骑兵的包围圈左右分开,从散开的铁壁中,冲上前的人是—— “征服王,来了吗!” 电闪雷鸣,神威车轮突击上前。 左右的军士以宝具为盾,让出一条通行至吉尔伽美什面前的道路。 “区区这种程度?” 有勇无谋地想一决胜负,吉尔伽美什的担忧是杞人忧天吗?虽然话中带刺,但英雄王的这番话也并非妄言,神威车轮与乖离剑之间的差距如云泥之别。 “与你引以为傲的部下一起消失吧!” 吉尔伽美什举起的乖离剑,开始积蓄庞大的力量,其威力之大,足以将空间彻底撕裂。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世界一分为二。 天空在哀嚎,大地在咆哮。 王之军势构造的世界被破坏殆尽。 狂乱的力量怒吼着,突刺着,如同利刃般[she]向神威车轮。连神牛周遭的空间,也被这股破坏一切的力量扯碎。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化为尘埃。 “上当了啊,英雄王!” “什么?!” 吉尔伽美什注意到了,在神威车轮被彻底破坏前,rider跳开了。 第 37 章 “是马?!” 那是一匹白马。 驾着白马的rider跳到了吉尔伽美什面前。有一瞬间,吉尔伽美什在怀疑,自己看到的东西是否真的能算一匹马。承载着沉重的身体,轻易地跳过碎裂的空间,这真的是动物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没错,这是我同生共死的伙伴,塞弗勒斯(bucephalus)!” 这是传说中和亚历山大王一起奔赴战场的名驹。虽然仅仅是马,但因为留下了不灭的传说,也拥有了如同英灵一般的威力。 巨大的“她”从一开始就站在神威车轮的后侧。 “你一开始就做此打算?!” 塞弗勒斯朝着吉尔伽美什疾冲而去,此时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无论是王之军势,还是神威车轮,全部都是为了这一刻准备好的弃子—— 王必将亲手取胜! “喝呀!” 千疮百孔,正逐渐消失的王之军势中的英雄们,用尽最后的力量声援着rider,而他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他们是达成了自己使命的士兵,是盾牌,是诱饵,是弃子。但即使如此,他们的忠心仍然献给伊斯坎达尔,对他没有一丝责备。 即使是死后,被赞颂的王的形象也屹立不倒。 “休想得逞!!” 在最后,阻止了rider砍向吉尔伽美什的剑的,是王之财宝中的宝具。速发而出的两把枪,从rider身后飞出。 “唔!” 宝具贯穿了伊斯坎达尔和塞弗勒斯。刀锋刺穿肌[rou],从另一端露出末梢。 这样的冲击,使得塞弗勒斯在距离吉尔伽美什咫尺之遥的地方,颓然下坠,落到地面。 “你...居然...还有这一手吗?” rider仍坐在塞弗勒斯身上,但穿过心脏的剑尖预示着死亡离他并不遥远了。 “...坦白地说,干得不错,征服王。” 就连吉尔伽美什,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虽然使用王之财宝杀死了对方,但这只是偶然而已。如果不是自己的剑稍微快了几秒,rider的利刃就已经深深没入自己的胸膛了。 实际上,rider现在的位置,距离吉尔伽美什也不过几米。虽然近在咫尺,但气息奄奄,已然是重伤的rider,与好整 以暇的吉尔伽美什——胜负已分。 “征服王,为自己骄傲吧,本王将用全力将你碾碎。” 吉尔伽美什手中的乖离剑再度开始填充魔力,这次他打算一举消灭仍在马背上的伊斯坎达尔。 “开天辟地...” “不要输!rider!” “什么!?” 听到这声呐喊,吉尔伽美什不禁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是你?!” 吉尔伽美什忘记了,或者说直接忽略了,这场战斗自始至终都有三个人。而只是看着rider的吉尔伽美什,从一开始就忘记了那个微不足道的存在——韦伯·维尔维特。 “小子,我都说了,我不会输的!” “啧。” rider身上的伤突然复原了。而吉尔伽美什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那是韦伯使用的令咒。“你这杂种!”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的主人已经重振旗鼓,被贯穿了的塞弗勒斯也挣扎着站起,冲向吉尔伽美什。 “切!开天辟地...啊!” 试图发动乖离剑的吉尔伽美什被迫中断,因为在解放乖离剑真名的时候,塞弗勒斯的双蹄已经踢中了他的双剑。 “唔!” 吉尔伽美什以防御力著称的黄金铠甲的肩部,深深凹陷,呈现马蹄的形状,而内部传出了锁骨断裂的脆响。肩部剧痛的吉尔伽美什发出了痛哼,即使是英灵,也要遵循解剖学,在锁骨碎裂的现在,他根本没有力量握住剑。乖离剑就这么从他的右手落地。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伙伴!” 没有移动能力的吉尔伽美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rider从马背上向着这里突刺。 rider手中的剑刺向吉尔伽美什,顺着安哥拉·纽曼在盔甲上留下的伤[kou],贯穿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体。 “赢...赢了?” 韦伯呆呆地问。 刚刚看着rider在吉尔伽美什面前倒下,他下意识地发动了令咒,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rider的胜利已经摆上钉钉,而吉尔伽美什的失败已经是白纸黑字。 “征服王...你这家伙!” “哎?”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韦伯重新看向两人。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消失,而是倒在地上用憎恶的眼神看着rider。 “征服王,为什么不杀了我?” 从语气看,吉尔伽美什没有死亡,并非偶然,而是rider刻意避开了其要害部位。 “什么嘛,如果你死了我会很困扰的。因为这样的话,圣杯的容器又会吸收更多的servent灵魂了。” “啊!” 韦伯惊叫出声。的确,emiya说过,即使再有一个servent死亡,被圣杯容器吸收,那圣杯就有可能现世。那么无论是rider还是吉尔伽美什死亡,效果都是一样的。言峰绮礼也是因为计算到了这一点,才让吉尔伽美什迎击rider的。 ...真是令人厌恶的算无遗策。 “你是在怜悯我吗!?” “并不是这样的。英雄王,在avenger结束和言峰绮礼的战斗前,你就安静地待着吧,不然伤[kou]会扩大的。” 虽然rider刚刚那一击避开了要害,但如果勉强移动,仍然可能扩大伤[kou],危及[xing]命。 “开什么玩笑!” 然而,吉尔伽美什的反应超乎二人想象。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仍然用力驱动双腿,一脚踢向一旁身材高大的rider。而后者则是因为惊讶而被踢到了后面。 “英雄王,冷静下来。”rider竭力安抚着吉尔伽美什,他也并不想杀死后者。 “咳...咳...”吉尔伽美什的嘴中溢出鲜血,在被刺穿的情况下强行行动,导致伤[kou]扩大了。 “你们这些家伙,竟敢妄断本王的生死!!!” 吉尔伽美什的背后出现了无数宝具,直直地指向rider。 “糟糕!”韦伯紧张地大喊。 王之军势被破坏,神威车轮失效,现在rider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底牌。没有躲开的办法,rider一定会被宝具穿透。这样一来,rider就会死去,被圣杯的容器吸收!而自己也无法躲开。 “这是王的荣耀!” 看着睥睨自己的吉尔伽美什,韦伯不禁用手遮住了眼睛。当然,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完全是因为无法接受事实,因此身体本能地这么做了。 耳边传来了身体被撕碎和绞碎的声音,但是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疼痛感。 “啊?” 等了很久的韦伯,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睛,然后面对着眼前的情况哑[kou]无言。 “看着吧,愚民们!这才是与王相配的末路!” 宝具的目标并非是韦伯,也不是rider,而是贯穿了作为主人的,吉尔伽美什自己的身体。全身被数十具宝具贯穿的吉尔伽美什,昂首伫立。 “原来如此,骑士为了自己的荣耀会以命相搏,王的荣耀则是无法忍受因他人的意愿而偷生。是这样吧,英雄王?” 听到rider钦佩的话语,吉尔伽美什露出了笑容,这时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消失了。 “虽然可恨,但这次就算你获胜吧,征服王。不过是无聊的荣誉而已,我准许了。” “与最古老的英雄王作战,并且取胜,这是我的荣耀。” “征服王,下次相遇的时候,做好觉悟吧。到时候,我必将洗刷污名,一雪前耻。” “就算是下次,我也不会输的!” 这么说着,rider也斗志昂扬。如果两人有机会再战斗,征服王也会堂堂正正地接受挑战吧。有同感的吉尔伽美什露出了微笑,随机消失了。 “...一切结束之后,我也这么自尽吧。真是帅气的离场方式呢。” “rider!!!” 韦伯跑到突然倒下的rider身边。虽然刚刚因为使用令咒而让rider暂时复原,但在取得胜利的现在,令咒的效果已经消失。在吉尔伽美什宝具消失的现在,rider被戳穿的伤[kou]不断流出鲜血。 “看到了吧,小子,这就是王道。不过这么说起来,这些王都太极端了吧。”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听到rider的玩笑话,韦伯怒吼着,“如果要拼上[xing]命战斗的话,应该有更充分的理由吧!” “当然,不单是为了这个,当然是有别的理由的。王的存在本身就应该比任何人都壮烈,这样才能引导民众。” rider因为失血过多,脸[se]逐渐变得苍白。对于能让一切都付之一笑的rider,究竟要说什么好呢?韦伯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对了,小子,你应该还剩下两个令咒吧?” “对...” “那就用它来争取时间吧。” “争取时间...只能这样吗?” “对,只能是这样了。” 以master的视角看,rider现在的状态相当糟糕,不如说到现在还能这么说话,才是奇迹吧。 “吉尔伽美什已经被圣杯的容器吸收了,如果我也被吸收进去,那就拖了avenger的后腿了。在那边尘埃落地前,在这里慢慢等着就好。” “明白了...rider,不要死!在一切结束之前,不要死!” 两枚令咒同时发动了,魔力灌注到rider的体内,但只是拖延时间罢了。但rider的表情看上去却非常安心。 “小子,多谢了。”rider很纯粹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走吧,虽然不认为avenger会输,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韦伯的眼前出现了[yin]影,回头看去,那是塞弗勒斯。她走到了韦伯的身后,正默默俯视着韦伯。rider的意思是他们就要在这里道别了吗? “讨厌,不要!我要呆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终点,而不是你的。你还年轻,去追寻你生命的意义吧。” “我已经找到了意义了!我要把生命献给你!” 韦伯全身都在因为激动而颤抖着,随后,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你就是我的王。我发誓为你所用,为你而终。请你务必指引我前进,让我看到相同的梦境。” rider看到了韦伯炽烈的瞳孔。单纯地望着他人投身这场杀戮的韦伯,终于在最后的最后,找到了自己战斗的理由。 为了作为王者的伊斯坎达尔,为了他的理想而拼命,这就是韦伯动力的源泉。这个男人,有着让人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侍奉他的超凡魅力,这也是伊斯坎达尔最强大的力量。 “你是说想要侍奉我吗,韦伯·维尔维特!” “是!” 不是被叫做小鬼,而是称呼了自己的名 字,注意到这一点的韦伯不禁端正了姿态。现在的韦伯,是等待王下令的骑士。 “那么,听好王命。” “是!” “不准死在这里!” 韦伯突然间忘记了怎么呼吸,但最终也没有开[kou]反驳。 “展示梦之所在是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作为臣子的使命。活下去,韦伯,把你见证到的王的生活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伊斯坎达尔微笑着,“这样一来,你死后,我就允许你加入我的军队。” “是。” 能够加入王之军势,被准许和伊斯坎达尔最信赖的英雄们并肩作战,这是无比荣耀的事情。韦伯得到了rider的认可,感到无比雀跃。但同时,不能与rider一起走到最后的事实,也让眼泪从脸颊划过。 “走吧,这是王命。” “是!” 韦伯猛然站起,骑在了塞弗勒斯身上。 “伙计,拜托了,这家伙死在这里也太过可惜。而且他也会是未来的伙伴,就[jiao]给你了。” 听到伊斯坎达尔这么说,塞弗勒斯嘶鸣了一声,开始向前奔跑。尽管她也因为宝具而伤痕累累,却让不断加速。从rider身边到离开他的视线,不过几秒,这样一来,在结界崩塌之前,已经拉开了足够的距离。 压在rider身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身体也放松下来。他在地面上躺成了大字。 直到看不见为止,韦伯一次也没有回头。不过这样就好,絮絮叨叨的告别,或者是一副哭丧的表情,都不适合自己。 所以,这样就好。 在地平线的尽头,能够看到满天繁星,苍银的月亮就悬挂其中,静静俯瞰大地。 “这次的远征也到此为止了,不过也足够满意了。” 有第二次未必不会有第三次,而且这样的结束方式也不赖。剩下的事情就[jiao]给他们,自己能做的最后的援助,就是弥留在这世间了。 “啊,还真是想喝上一杯和胜者相称的美酒啊...” 征服王了无遗憾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着闭上了眼睛。 第 38 章 第 38 章 “原来如此。” 在只能称为废墟的市民会馆中心,有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穿着红[se]礼装的emiya。 “看来你是理解了什么吗?” 他正与一身黑[se]法衣的言峰绮礼对峙着,两人的距离虽然非常接近,但仍然在继续靠近。或许继续靠近这个说法非常不准确,但对于两者当下的情况而言,除了彼此接近之外找不到其他的说法。 emiya在面前展开了作为防御的炽天覆七重圆环,相对的,言峰绮礼则用黑键作为手段不断地攻击着,花瓣正在逐渐碎裂,而绮礼的黑键刀身还在不断膨胀,如同大剑,甚至比他自己的身体还要庞大。 两者相比,怎么看emiya都落于下风。 活生生的人类,与英灵对峙还占据优势,这种事情,本来不该发生。 “即使是英灵,也被你的力量压倒的秘密,我已经看出来了。”即使是被步步紧[bi],emiya仍然面不改[se],“你大概是把‘附于servent的力量’,附加到了自己身上,对吧? 如果要打比方,就是并联和串联的区别。之前绮礼采用的方式就是并联,分别使用每个servent,但这样似乎并不能发挥每个英灵的实力,因此被emiya和安哥拉·纽曼压制。 所以绮礼放弃了这个做法,取而代之,他选择吸收英灵们的魔力,并附加到自己身上,强化了自己的□□和反[she]能力,打比方说就是“串联”吧。 “是这么回事吧,我说对了?” 就是这样。绮礼放弃了各种servent的特殊技能,转而选择单纯提升自己的身体能力。但正因如此,打败他也显得更加困难。言峰绮礼的身体本来就是经过长期磨炼之后的杀人利器。 “原来你也是话这么多的人。你不来的话,我就上了。” 绮礼反手挥起黑键,巨大化的刀刃狠狠向下撞击,击碎了最后一片花瓣。而绮礼则是顺势追击,扔出的三支黑键分别朝着emiya的眉心、喉咙和心脏飞去。 “秘技·燕返。” 即使只有一把刀,但那瞬间挥击的速度过快,已经类似于同一瞬间有三把刀叠加了。这是曾经的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以人类的能力,达到了接近宝具级别的招数。emiya通过投影他的长剑,做到了这一点。三支黑键被瞬间击落。 与此同时,emiya也开始了反击,燕返再一次放出,这是saber曾经都无法躲开的招数,接近次元扭曲现象的攻击。 “切。” 但绮礼做到了。 左右手分别格开两侧的攻击,面对最后一刀,绮礼猛然跳起,用八极拳中的蛇足这一招式防御了这一击后,又像蛇一样瞬间转弯,踢向了emiya。 emiya立刻用剑挡住。不然这足以粉碎混凝土的一击,恐怕可以直接将他的内脏震碎。事实上,即使用剑防御了一下,emiya也不住地向后退去。 “咳。” 虽然平安着地,但是承受了这样的踢击,emiya还是觉得手腕发麻。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继续迎击。 “不错的攻击,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虽然句子表达了敬佩之意,但是绮礼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浸染丝毫的情感,“但现在要准备下一步了。吉尔伽美什...死了啊。” 绮礼轻叹一[kou]气。他是吉尔伽美什的master,又有着圣杯的容器,他如果如此断言,那就绝不会有错。 “也好,多亏了如此,仪式也能彻底完成了。” “你这家伙!” 绮礼的背后,魔力开始聚集,简直如同黑洞。在魔力压缩到某一点的一刹那,他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 那是圣杯。 emiya立刻明白了。言峰绮礼选择这里作为战场,固然有缅怀过去这一理由,但在此之上,也有着相当实际的原因。这里是冬木市的灵脉所在之一,是能够进行圣杯降临仪式的地方。所以在这里,也是最容易使用圣杯力量的场所。 emiya皱起了眉头,绮礼身后的空洞仿佛通向虚无。那边是圣杯的污泥,对于servent来说有着致命的克制功能,即使只是像现在这样被那个孔洞注视着,emiya都觉得非常不适。 “什么?!” 漆黑的魔力,在固体化之后突然开始突袭。emiya虽然以毫厘之差躲开,但还是向着背后被吹 飞。 “可恶!” 重重砸在墙上,emiya的背后出现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纹,随后咚地一声落地。他手里刚刚投影出的武士刀也被折断。更糟糕的是,绝对不能被那东西碰到,否则作为servent的emiya,即使有了身体,还是会被吸收进去。 “哎,你还活着吗?” 绮礼的声音让人烦躁,emiya用手撑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 “还能站起来吗?真让人愉快。不过,对于你来说,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从圣杯的孔中,蕴含着被污染魔力的触手伸了出来,如同大蛇一样抬头,瞄准了emiya。 “永别了。” 多达数十根的漆黑魔力之鞭一齐[chou]向emiya,全部都裹挟着致命的威力。只要emiya被轻轻碰到,一切都都结束了。 “誓约——” “什么?” 挣扎着想要避开的emiya,听到了[shu]悉的声音,不禁愣住了。 “——胜利之剑!!!” emiya的眼前,光幕落下。它分开了自己和绮礼,那些如同蛇一样向他袭来的出手,也如同上了断头台一样,尽数消失。 “嗯?” 绮礼瞬间举起手中的黑键进行防御,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尖锐声音,攻击接连袭来——是子弹。 “事到如今,你们来做什么呢?” 绮礼凝视着自己用黑键弹开的东西,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而在他的对面,男人沉默地用枪[kou]指着他。粗看过去,就和疲惫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而在那充满敌意的视线彼端,是绮礼的宿敌——卫宫切嗣。 圣剑仍然闪耀着金[se]的光芒,带着金[se]的光晕,saber轻盈地从伤痕累累的天花板上落了下来。 从数十米的高空兀自落下的saber,以银靴踏碎地上残破的瓦砾,向着emiya走了过来。 “你以为我和切嗣不会来帮你吗?” 看着saber的笑容,emiya却觉得寒意刺入脊背。在圣杯刚刚出现的时候,被漆黑魔力威胁的他同样本能地觉得恐惧,但现在眼前笑意盈盈的saber,比圣杯本身还令人害怕。 “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啊,不是很会耍帅的吗?” saber少见地语调带刺,虽然嘴角像是笑着一样微微翘起,但眼神却仿佛可以刺穿emiya,这个表情用皮笑[rou]不笑来说都太轻了。 “啊...saber是在生气吗?” “嗯,我在生气,这真是很难看出来的事情呢。” saber用着夸赞的语气这么说着,但结合内容来看,只能认为是反讽吧。刚刚面对言峰绮礼的时候emiya都没这么紧张,现在对着向他一步一步走来的saber,他居然有了转身逃跑的冲动。 “顺便问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saber走到了emiya面前,停下脚步。因为有着身高差,所以saber抬着头看着emiya,乍一看像是孩子在同大人顶嘴。但是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saber眼神锐利得出奇,而emiya则是额角渗出了冷汗,狼狈地别开了眼神。 emiya,不,在他生前,还有着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赢过saber和凛。如果说名为emiya的英灵有确实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弱点,那就是这两人的存在了。 “为什么每次都要逞能一个人去承担呢?” 在非常近的距离,emiay的耳边传来了如同狮吼般的咆哮。如果是别人,emiya或许还能用自己的[kou]才争辩一下,但对手是saber,他只能落得退避三舍的境地。 “是,是因为...” “别想顶嘴!!!” “好的。” 一边质问着emiya,一边又不许他说话,这恐怕是英明神武的骑士王最□□的时候了。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是,是?” emiya的身体不自主地僵直不动,也动不了,有点类似于小时候做错了事情,被连名带姓呼唤一样的感觉。 “我想明白了,这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嗯?” 不理解saber在说什么,emiya一时之间无法跟上saber突然抛来 的话题,只能任由她继续往下说。 “总之,我想要战斗,想要挥剑。” saber的表情毫无迷茫,像是已经想通了所有事情,“既非作为王者的责任和义务,也非为了过去的自己赎罪。现在的我,只是想要战斗而已,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在挥剑。” “啊...”emiya嘴边的只言片语,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呢?能言善辩的他居然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听不明白吗?那就说得简单一点吧。过去的错误已经犯下了,无法挽回,但是既然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那我就要用我的剑来守护!” 从被召唤开始,saber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作为王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我本不想承认,也不想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过去的东西已经过去了,我要把握住下一次机会。我要守护我和伊莉雅的誓言,保护爱丽,让切嗣回到伊莉雅身边。所以我站在这里,只是为了我的意志而战斗。” emiya叹了[kou]气,话题已经完全被saber抓住了节奏。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是因为自己想不到,还是因为根本就不想去反驳? “出发吧,emiya,结束这一切。然后让我们所有人一起见证,新起点的开始。” saber举起圣剑,向前迈出了步子。而见到这一幕的emiya只能苦笑,随即跟在了她的身后。 “啊,出发吧,去结束这一切。” “再问一次,为什么要来这里,卫宫切嗣?” 面对着沉默的切嗣,绮礼再次提问。期间,切嗣架起了卡利科m950a,黑漆漆的枪[kou]指向了绮礼的眉心。 如果有任何破绽,绮礼的脑髓早就变成一团蛋白质组成的胶状物了。但可惜的是,直到目前为止,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出现。 绮礼架起的黑键,既是守护自己的盾牌也是出击的武器。如果切嗣主动出击,反而会让对方有机可乘。在切嗣开枪的那一刻,绮礼就会用一只黑键切断子弹,而另一只掷出的黑键则会取走切嗣的[xing]命。切嗣在爱因兹贝[lun]城堡的战斗中已经了解了这个男人的攻击方式了。 “这里没有你期盼已久的圣杯,你的愿望也没有意义了。就算在这里杀死我,那个人造人也不会复活的。” 绮礼说得没错,即使在这里打倒了绮礼,也没办法得到圣杯。如果优先考虑爱丽,切嗣最该去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爱因兹贝[lun]城堡。但尽管如此,切嗣却仍然来到了这里。 “现在的你,恐怕连自己的信念都没有了吧。为什么又要回到这个战场?还是说事到如今,你又被什么追求正义之类的说法蛊惑了?” 绮礼愉悦的脸上,散发出戏耍猎物的喜悦。 “从emiya shirou(卫宫士郎)那边听说了吧,我的追求和你的信念共同催生了地狱,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现在的你是打算再现那个地狱,来追求正义的伙伴这个梦想吗?” “...并非如此。” “什么?” 听到终于开[kou]的切嗣说出的话,绮礼露出了疑惑的神[se]。无论嘴上怎么说,拯救世界,成为正义的伙伴,这应该是驱动切嗣前进的唯一动力。 “我来这里,并非是要做什么拯救世界的正义使者。” “哦?放弃了杀掉少数,拯救多数的念头吗?” “我找到了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东西而已,仅此而已。” “不会吧?难道是为了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吗?难道你要说一些类似于‘父母为子女而战是理所当然’的,这一类的话吗?” “说不定没错呢。” 听到切嗣的回答,绮礼不禁愕然,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切嗣在说些什么。 “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会为了这么幼稚的理由...卫宫切嗣,你赢不了我,这一点你很清楚吧。” “知道又怎样?放着孩子一个人战斗,自己在旁边看着,未来我可是没办法睡着的啊。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拯救世界,也不是为了正义的伙伴,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战斗到底。” 切嗣从怀中取出了arms contender。尽管卡利科m950a每分钟能[she]出700发子弹,其强大的火力足够碾压一整个军团,但要想[she]中对面这个比子弹速度还快的魔鬼,还是自己最趁手的礼装比较好。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咒文的声音同时在两人耳边响起。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血[chao]如铁,心如琉璃。) 两人对峙着,一动不动。他们都知道,这个咒文就是决战开始的信号。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正好,老实说,没能杀死你多少令人烦躁。和卫宫两代人之间的因缘,就让我用亲自葬送你们两个的方式,来做个了断吧。” unknown to death.(未曾一次败退。)nor known to life.(未尝得一知己。) “是啊,正好,不必把我们的孽缘留给后辈了。就在这里结束掉吧。”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其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满溢的魔力在大厅中奔涌。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so as i pray, unlimited blade works.(则此躯,注定为剑而生。) 烈焰在疾驰。 无边无际的荒野,如同墓碑的剑群,空中回旋的齿轮——这就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的包含了无限之剑的世界。 “固有结界·无限剑制吗?”看着现实在眼前被侵蚀,绮礼发出了感慨似的声音。 “只要是自己拥有的力量,就要发挥到极致,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吧。卫宫切嗣,你就没有这么想过吗?如果你不曾教给他魔术,或许他就不会踏上如今这条通向地狱的道路。” “...” 绮礼正在暗示,emiya悲剧的命运,根源就是切嗣。而切嗣唯有沉默,因为他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固然emiya本身就有着魔术的才能,领作养子也姑且不论,但教他魔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否则,他也不会卷入圣杯战争,更不会更为英灵。即使是怀揣着正义的伙伴这个理想,他也会选择以更稳妥更正常的方式来实现。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你啊。或许,就让他在废墟中被烧死,说不定对他而言还更好一些。这样的你,有资格自认为是他的父亲吗?” 看着沉默的切嗣,绮礼的笑容扩大了。 “别擅自评判我,言峰绮礼,真是令人作呕。” 在荒野上,红衣的骑士和苍银的骑士,分别站在切嗣的两侧。 “呵呵,真是抱歉,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绮礼的目光投向了emiya,后者也死死盯着他。即使在固有结界中,绮礼的头顶,仍然有一轮黑月浮空,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黑洞之中,漆黑的触手正逐渐爬出。等圣杯完成后,其本体必然降临于世,如果一切变成那样,就都结束了。 “trace on(投影开始)。” emiya把手中投影出的东西[jiao]给了saber。 “这是——我的剑鞘!”saber亲手确认了手中之物的重量和触感。这柄黄金的剑鞘,确实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骑士王大人,还有那边的正义的伙伴,我可以帮你们拖住五分钟哦。” 听到emiya的语气骤变,凝视着剑鞘的saber猛然抬起头。emiya全身爆发出漆黑的魔力,白发也骤然变黑。现在出现的是安哥拉·纽曼。 是因为发现了安哥拉·纽曼——也就是自己的存在吗?黑洞中的触手蠢蠢[yu]动。 “你能处理那个圣杯吗?”saber立刻提问。 “没错呢。骑士道和正义什么的都去死吧,你们想干什么都随便,在这五分钟内,你们一定要把言峰绮礼杀死哦。” “明白了。” 切嗣和saber同时点头,现在的绮礼根本无法杀死,因为他头上的圣杯正守护着他。只要安哥拉·纽曼能够处理圣杯,那么就有可能寻找到杀死绮礼的机会。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在念出 咒文的同时,漆黑的魔力从安哥拉·纽曼的体内涌出。触手们也纷纷做出反应,如同大蛇看到了饲料一样,向着他那测袭去。原本就不成型的触手彼此缠绕,融合成直径约五六米的庞然大物,无论是谁在其面前阻挡,都会被击飞击退。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血[chao]如铁,心如琉璃。)” 然而,安哥拉·纽曼吟诵咒文的动作却不曾停止。魔力侵蚀着无限剑制的世界,使其改变。他的身侧同样出现了许多由漆黑魔力凝结而成的触手,只是同那黑洞中的庞然大物相比,简直不成比例。而黑洞触手已经来到了他身边,马上就要碾碎他—— 如果没人做什么的话。 “遗世独立的理想乡(avalon)!” saber上前,举起了emiya刚刚递过来的阿瓦隆,解放了封印着的金[se]光芒。剑鞘分解了,化作光膜包裹着saber。 “到此为止了!” 在剑鞘的保护下,saber阻挡在了触手和安哥拉·纽曼之间。黑[se]的触手和防护膜激烈地摩擦着,在接触点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没有理智的触手并不懂得迂回前进,依旧打算沿着最短的路线向着安哥拉·纽曼直冲而去。 压倒[xing]的质量与遗世独立的理想乡构成的完全防御互相碰撞,周边的大地受到这股冲击的牵连,已经全部皲裂开来。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unknown to death.(未曾一次败退。) nor known to life.(未尝得一知己。)” 即使是这样巨大的力量在眼前对抗,安哥拉·纽曼吟唱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言峰绮礼。现在的他毫无防备,如果绮礼攻击,他一定会中招。但绮礼也毫无动作,虽然切嗣也在一边,不过他并不在意,不如说他只是在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其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安哥拉·纽曼的魔力覆盖了整个结界,夜幕急坠,星空闪耀,世界开始反转。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so as i pray, unlimited blade works.(则此躯,注定为剑而生。)” 那是漆黑的刀剑并排而立的夜之世界。 亦为亡灵之焰与怨灵漂浮的恶之世界。 “刚生下来的小鬼,还想杀死本大爷?” [cha]入大地的无数漆黑刀刃,并未借助他人之手便被拔出。从天空的黑月上滴落的暗[se]泥土,也都化为剑形,瞬间形成了数以万计附加诅咒的魔剑。 “以下克上你还太嫩了点!” 字面意思上的,黑[se]的剑雨从地上落到了天上,[she]向触手。 “——!” 从那漆黑的空洞里,传出来的是哭声吗?就想要迎击那些剑一样,触手们都向着天空伸展。 “切。” 无数的剑接连穿刺触手,但被切开的触手却以同等的速度再生。面对无限的攻击,触手以无限的恢复能力来抵御。剑形成了密集的攻势,迫于压力,触手也无法进一步前进。两者之间的战斗,就这样陷入焦灼。 头顶上方的战斗[jing]彩绝[lun],几乎可以说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对于作为servent来说的saber也极为震撼,可是她完全没看上方一眼,而是奔跑了起来。 没时间呆站着了。安哥拉·纽曼说他可以拖住五分钟,也就是三百秒。这就是无限剑制·反转世界所能持续的时间吧。如果是一般的无限剑制,使用时间再长一些也不足为奇。但现在附加了此世全部之恶的属[xing],想要维持世界的平衡,难度呈指数级增加。 现在安哥拉·纽曼和圣杯的力量相持不下,也就意味着圣杯没办法守护绮礼。 有必要在这300秒内一决胜负。 “我明白了,欢迎你,saber。” 绮礼看着冲过来的saber,重新取出了六把黑键,如同飞刀一般将其[she]出。黑键 原本并不能阻止saber,但现在,那用魔力凝聚的刀身简直膨胀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几乎比saber本人还大。而这样巨型的武器,就这样切开空气朝着saber飞去。 “风王结界!” 这样密集的攻击,即使勉强避开也会被其中一个打中,因此,saber果断地发动了风王结界,将所有的黑键吹向空中。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吗?” “嗯?” 几乎在黑键被吹飞的同时,言峰绮礼突然出现在了saber的眼前。这个男人,难道奔跑着追上了自己以超音速投出去的黑键吗? “碰!” 绮礼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近在咫尺的saber挥出一拳。刚刚使用了风王结界,无法闪避的saber只能正面吃下这一击。她的胸甲上出现裂痕,随即碎成片状脱落。如果没有铠甲,恐怕她的肋骨会完全粉碎,其中的内脏也会破裂。 就像被卡车正面撞击了一样,saber重重地飞向后方。 “啧。” 但是,压制了saber的绮礼,却迅速地取出了新的黑键开始挥动,将切开空气的军用子弹打碎。 “卫宫切嗣!” 在saber向前突进的时候,在她的影子里,切嗣架起了卡利科m950a,正在以每分钟700发的速度全力攻击绮礼。即使是绮礼,面对这样密集的子弹,也只能选择放弃对saber的追击,专心防御。 切嗣一手[cao]作卡利科,另一只手反手取出□□,向着绮礼的脚边投去,不待其自行爆炸便立刻[she]去子弹引爆它。没有哪怕一秒的空当,没有给绮礼留下一丝反击的余地。 “saber,别太深入。” 第 38 章 “但是,时间...” 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多钟。 只剩下不到240秒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必须达到言峰绮礼,否则固有结界一旦消失,在圣杯的保护下,绮礼就是无敌的。 “不必着急,要杀掉一个人,四分钟足够了。” 切嗣的[kou]吻如同机器般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用像机械一样标准的动作更换卡利科m950a的弹夹,在saber旁边一字排开。 对于servent来说,这个武器并没有用处,但绮礼即使获得了英灵的力量,仍然是生者。 人被杀,就会死。 枪械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伤人类。只要对手还存在着人类的部分,那么武器就是有效的。通过刚刚绮礼回避子弹和□□,切嗣也确认了这一点。 言峰绮礼仍然是人,这件事本身,是用来对付他的唯一机会。 “切嗣,退下!” 绮礼从手榴弹爆炸的烟雾中跳出。saber瞬间上前,想要拦下他的突袭。 “喝啊!” saber成功挡住了绮礼的黑键攻击,但是剑与剑之间的近身战还是使得她向后败退。脚部的盔甲在地面上刻下深深的脚印,可见她在力量上完全落于下风。 “怎么了,saber?最强英灵的名号可是会哭泣的。” “吵死了!” 醒悟到以力量对抗没有取胜希望的saber重新拉进距离。既然力量无用,那就用技巧抗衡。 “喝啊!” 上端的劈砍夸张地转向右边,右边的突击则瞬间变为斩击。面对saber狂风骤雨般的攻势,绮礼全部用黑键一一挡下。而且也不知道灌入了多少魔力,黑键居然承受住了saber的攻击,并未折断。 明明手持至高的圣剑,面对[xing]能拙劣的礼装,却陷入了苦战。谁都会以为这是什么恶劣的玩笑吧。不过眼前的现实就是如此。 而且绮礼不仅使用着黑键,还在动作的空当中加入了八极拳的秘技和踢击,戏耍着saber。就连saber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绮礼完全掌握住了战斗的主导权。 “切。” 然而,正是这个掌握了主动权的男人,突然完全从近身战中脱离,向后方飞去。而他后退的路线全部都被子弹直击。切嗣[she]出的子弹一边在地上开孔,一边紧紧追向绮礼的方向。这是saber和切嗣两人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确实,将servent的力量附加在身体上,这样的绮礼非常棘手。但无论多么强大,他毕竟都只有两只手,两只脚,用来战斗的器官并没有增加。同时以近战的saber和中远距离的切嗣为 对手,即使是再强的人,只要他仍然是一个人,数量上就始终是劣势。 “别想逃走!” 面对拉开距离的绮礼,saber立刻进行追击。切嗣的[she]击刻意避开了不可视之剑,即使现在绮礼还能从两人的夹击中支撑,但僵持下去必然会出现破绽。 经历了无数的战场,他们两人自然都理解什么是胜机。 saber与切嗣,这对主从的合作先前名存实亡,直到现在,他们才实现了master和servent间应有的共同合作。 “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呢。” 绮礼被两人步步紧[bi],却仍然用与平时别无二致的悠闲语调说着。看着这个尚有余裕的身影,saber内心十分焦躁,但她能做的就是继续追击。 时间过了多久? 还剩多少时间? 结界能够维持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了吧。 “锵!” 随着高亢的金属碰撞声,saber的剑从绮礼的头顶被弹开。 “看来要同时对抗你们两人,我也得多露几手。” 出现的是魔力构成的人偶,在看到它的一瞬间,saebr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先不说别人,saber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不出他。 “兰斯洛特...” 虽然只是黑影,但没有认错的可能。 “虽然只是没有意识的人偶而已,但也是令人感动的重逢吧。” 听到绮礼的嘲讽,saber怒不可遏。那是不期而别的友人,saber早就已经放弃了活着再见他一次的愿望了。 “你!居然感贬低我的伙伴!” 确实,saber期盼着和兰斯洛特再会。但不是这样,saber所祈求的,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东西。 眼前之物,不过是模仿着那人外表的,成团的魔力块而已。这种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侮辱了兰斯洛特的丑恶复制品。 saber脸上的愤怒让绮礼更加愉悦了。这个男人不可能没有料到saber的想法,他是在彻底了解这一点的前提下行动的。他脸上愉悦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据。 愤怒在saber的身体里沸腾,她用憎恶的眼神看着绮礼。而在后者身边,有着新的影子起身。 “那是,吉尔伽美什?” 那是吉尔伽美什的人偶。不过确实,英雄王被rider击败后被圣杯吸收,所以出现在这里本不应该让人意外。但问题是,那个影子手里拿着的东西。 “乖离剑?!” 吉尔伽美什的影子高举着细长的轮廓,通过其发出的魔力,一眼就能认出其原型。 “可恶,停下!” 动了的人——能动的人,只有切嗣。 他判断出手中的卡利科没有用处,就毫不犹豫地将其扔下。他从大衣中取出的,是切嗣的王牌礼装——起源弹。 切嗣以标准的动作迅速瞄准吉尔伽美什,扣下扳机。狩猎用的大[kou]径子弹发[she]而出,毫无偏差地[she]向影子的胸[kou],扎在了心脏的位置。 结果是戏剧[xing]的。 影子构成的吉尔伽美什在切嗣的起源弹面前脆得像一张纸,不,比纸还脆弱。魔力构成的人偶在受到起源弹[she]击的地方被削去了一个圆形的孔,半具身子也随之被撕碎。 “啧,还在动吗?” 明明头部和上半身全部都灰飞烟灭了,只剩下另一只手勉勉强强与下半身相连。虽然如此,影子仍然打算挥出乖离剑。 果然应该说是人偶吗?顽强到让人觉得有点恶心了。切嗣本应是当场致死的攻击,只不过在争取了一些时间。 “誓约——” 不过这么一点时间也足够了,风王结界已经解放,黄金的剑身得以一显真容。 “——胜利之剑!” 金光的光芒劈开了被魔力染成一片漆黑的空间。双方各自放出的一击在两人位置连线的中点相互碰撞,彼此冲击。但出乎意料的是,胜负瞬间就决定了。saber放出的光芒,单方面的切开了黑暗。 这个影子的力量远不及真货,如果是英雄王,区区这种怎么可能战胜他。而这个影子就这么在黄金的光芒中支离破碎。 “哎?” saber突然惊讶地出声。因为在放出契约胜利之剑,她无法移动的那个瞬间,有什么东西越过了她,冲向另一端。 “言峰绮礼?!” 那一瞬间的僵直使得saber露出了空当,绮礼绕开她和切嗣,向后冲去。 “糟了!” 那家伙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安哥拉·纽曼! “切嗣!” “知道了!” 切嗣马上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卡利科,瞄准绮礼的背影。但在他扣动扳机前,卡利科的枪管就被劈成两半。 不知何时,兰斯洛特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切嗣面前。 “休想得逞!” 对着想要把切嗣也一刀两断的兰斯洛特的影子,saber迅速地冲了过去,用肩膀击中影子的背部,将其击倒。 “切嗣,快去!” 顷刻间,绮礼已经到达了安哥拉·纽曼所在之处。而听到saber这么说的切嗣,用行动作为回答,举起arms contender追赶在绮礼身后。 而saber则是傲然挡在切嗣与兰斯洛特之间,架起了自己的不可视之剑。 她听到了背后剑戟突击的铿锵和传来的爆炸声,知道切嗣已经加入了那边的战斗。所以这里就是她的战场了。 saber放弃了遍布裂痕的盔甲,换上了重视速度的苍蓝礼装,舍弃了防御力,将剩下的魔力全部用于提升速度。 “风王结界!” 解放风王结界为自己加速,飞出去的saber只能用苍蓝[se]的炮弹来形容。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沿着直线前进。兰斯洛特的影子挥剑迎击,但saber的速度却凌驾于他。saber抓住兰斯洛特挥剑后留下的破绽,尽全力加速,然后全力横砍向影子的躯体。 瞬间,影子以腰为界上下分离,上半身受到冲击,转动之后,摔向地面。 “兰斯洛特,我已经决定走向自己的未来了。” saber轻盈地着地,听见敌人身体落地的声音后,转身向后冲向切嗣。 “所以现在,我不会止步不前。” 她奔向新的,也是最后的战场,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向兰斯洛特。 “切。” 安哥拉·纽曼吐了吐舌头。他的面前是突破了saber和切嗣的防御,正朝着自己冲来的绮礼。 “打招呼之类的话就免了吧。” 他两只手投影出左齿啮咬和右齿啮咬,投向奔跑而来的绮礼。歪曲的短剑切开的风,发出如同蛇威吓般的信信嘶吼,以不规则的轨迹,对准了绮礼。 “雕虫小技。” 但是,绮礼居然抓住了轨迹无法预测的左齿啮咬和右齿啮咬。他的动作如此自然,甚至连速度都没有降下一点点。 “还你。” “哇哦!” 绮礼干脆地将两把刀扔了回来,但投出去的速度比安哥拉·纽曼更快。后者判断出吃下这一击,手指,不,整个手臂都会被切断,于是迅速跳开。不过刀刃还是在他后撤的时候砍过他的身体。 “这种程度的伤——怎么回事?!” 安哥拉·纽曼的声音非常惊讶。 “为什么伤[kou]没有复原?” 在无限剑制·反转世界中,对安哥拉·纽曼怀有恶意的东西,都无法伤害他。因为恶意本身就是对“此世间全部之恶”的肯定,就连吉尔伽美什在极近距离下发动的乖离剑都没能扼杀他,并且伤[kou]当场就复原了。 但是,绮礼造成的伤[kou]却没有恢复。这也就意味着,不能恢复的小伤叠加起来,就有可能将安哥拉·纽曼杀死。 “很奇怪吗?有恶意就杀不死你,反过来说,没有恶意就能伤害到你,很简单的理由吧。” 安哥拉·纽曼大吃一惊。 “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何等悲哀啊。” “你这个神经病!变态!” 安哥拉·纽曼情不自禁地大骂出[kou],也理解了现在的情况。他忘记考虑了绮礼的个[xing]。这个人的灵魂,生来就和[lun]理相悖。绮礼伤害他人的时候并不带有恶意与仇恨,而折磨他人的时候却倍感愉悦。比任何人都执着寻求“此世间全部之恶”的绮礼,是无限剑制·反转世界的例外。 “啧。” 注意到的时候,绮礼已经拉进了两者之间的距离,左右手都持着刀身如同大剑般巨大的黑键,直直砍来。 安哥拉·纽曼便投影出新的左齿啮咬和右齿啮咬,想要格挡。但绮礼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刀身折断,安哥拉·纽曼也飞了出去 。 被击飞的安哥拉·纽曼受身着地,却又因为莫名的危机感渗出冷汗。他自己的战斗力远远逊[se]与emiya。虽然借来了他的身体,所以基本能力和战斗本能还在,但是却没有能够充分发挥这些东西的战斗经验, 固有结界的维持也是一样,只不过是凭借强大的魔力强行进行,而不是说他比emiya能够更充分利用这个结界。 相反,绮礼的身体经过了长年的磨炼,现在又附加了servent灵魂的强大魔力,成为了非常规的压倒[xing]存在。 对于现在的绮礼而言,没有任何生物能够作为他的对手。失去了不死优势的现在,安哥拉·纽曼也无法从容不迫地冒险。 原本时间就不多,现在更是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 “还很悠闲吗? “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接近的,但等安哥拉·纽曼意识到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已经是绮礼的一击前踢。肺部的空气被全部榨出,接着就吃下了一记右勾拳,这下是真的很痛。 反应不及的安哥拉·纽曼被这招击飞,在地上滚了几圈。 “咳!” 方寸大乱。 这直接影响了安哥拉·纽曼对结界的[cao]控。剑雨变得稀薄,触手得以突破剑的限制。而那些黑[se]的触手,向着安哥拉·纽曼这个原圣杯袭来。这并不带任何恶意,倒不如说是纯粹的好意,只是希望安哥拉·纽曼能够回到原来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些触手也能够忽略安哥拉·纽曼的不死[xing]。这些已经十分巨大的触手本身就是凶器,在它们面前,emiya人类的身体连一击都抗不下来。 但被绮礼击中的身体剧痛着,完全无法移动,安哥拉·纽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触手袭来。 “啊?” 安哥拉纽曼呆呆地看着某个东西朝着触手飞了过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这个手掌大小的东西想必无法伤及触手。然而—— “哈,爆炸了?” 下一瞬间,触手就被绽放的烈焰灼烧。伴随着轰鸣声,被火焰烧灼的触手在地上翻滚着。 “真是乱来。” 安哥拉·纽曼意识到是什么东西飞过来了。那是手榴弹,轰击着触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安哥拉·纽曼。 在场的人中,会做这种事情的只有一个人。他侧头看去,切嗣的确正朝这边跑来。 “哎,还是得我亲自下手啊,真令人不快。” 绮礼重新架起黑键,看来并不打算等待结界到达极限,就想要直接在这里做个了断。 “休想得逞!” 跳过切嗣的头顶,身着苍蓝礼服的saber冲了过来。 但还是距离太远,绮礼的剑已经刺向了安哥拉·纽曼。 “风王结界!” 意识到来不及解放真名的saber,挥起契约胜利之剑,风王结界吹起了刮向此地的大风。烈风粉碎了[gui]裂的大地,扬起的沙尘朝着两人倾注而来。两人的身影也被尘土掩盖。 “真是烦人。” 沙幕再度分割了绮礼和安哥拉·纽曼,虽然看不见,但绮礼毫不介意地再度往黑键中灌注了魔力,延长了刀身。 现在刺向安哥拉·纽曼的黑键,比长枪更长。 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但取而代之,□□撕裂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耳朵里。 砍到了。 绮礼手上握着的黑键,确实传来了劈裂肌[rou],砍断骨头的手感。视野再差也没有关系,即使这一刀没有成功杀死,他也有自信对安哥拉·纽曼造成了重伤。如果还活着就再补一刀就好了。 “真是——嗯?”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绮礼不禁讶然。 视野中,突然有红[se]的[ye]体出现。而且,[kou]腔里这个味道——是血? 那么,眼前飞舞的鲜红[ye]体就是鲜血?而且——是自己吐出的吗? 这么说来,胸[kou]也在火辣辣地发烫。他向下看去,自己的胸[kou]出现了斜着向下的深深伤[kou]。 “这是...什么时候...?” 完全无法理解,彻彻底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绮礼的身体,本来就锻炼过,现在更是以魔力进行强化。而这样的身体,却被如此简单而轻易地切开了,而且从伤[kou]来看,是从自己正面切开的。 可自己看都没看到是谁 攻击了自己。别说杀气,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察觉到。 面对这超乎理解的情况,绮礼几乎停止了思考。 “这才是我原来的宝具哦。” “什么?!” 沙幕散去,安哥拉·纽曼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扭曲地笑着,伸出左手,用力地搅动自己身上的伤[kou]。 “咳!” 明明安哥拉·纽曼正在伤害的是emiya的身体,但绮礼似乎受到了攻击一样,疼痛难忍,[kou]吐鲜血。 “啊啊,真是痛死了。不过还是上当了呢,最后关头太天真了哦,言峰绮礼。” “你...” 绮礼此时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了。但大概有所猜测,在爱因兹贝[lun]城堡,avenger攻击caster的海魔的时候,肯定使用了宝具。但那时候因为展开了结界,所以assassin无法监视,正因如此,绮礼才不知道安哥拉·纽曼的宝具原来是这种功能。 安哥拉·纽曼的宝具,万象之伪誊抄(verg avesta)是将自身所受创伤直接反弹给对手的起源的诅咒。如果本人受了致命的伤,会导致在宝具发动前就死亡,所以若不能“受自己正好死不掉程度的伤”,宝具是无法发动的。 现在,安哥拉·纽曼的胸[kou]也有伤[kou],和绮礼一样血流不止。只是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害死安哥拉·纽曼本人的,有缺陷的宝具。 “你可别太小看我啊。” 这种伤,对于原代行者的绮礼并非不可忍受。他直起身体,以在重伤情况下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安哥拉·纽曼,想要继续给予他最后一击。 这个宝具理应只能发动一次,只要现在杀死安哥拉·纽曼,就还有机会。 绮礼高高地举起左手,黑键砍向,下一瞬间安哥拉·纽曼的头就会和身体分离。 但黑键只斩断了空气。 “以令咒的名义命令,治愈现在的伤;再以令咒的名义命令,取回圣杯的容器!” 安哥拉·纽曼左手的令咒闪耀着光芒,这是约束emiya的两枚令咒。强大的魔力发动,以接近魔法的力量,更改了世界的物理规则。 黑发转变为白发,人格瞬间切换,emiya闪现到绮礼背后,以遍历无数战场的战斗经验,流畅地切开了绮礼的后背,瞬间掏出了绮礼的心脏——也就是圣杯的容器。 绮礼感受到血管和[rou]都一同被撕裂,因此发出了骇人的声音,剧痛使他几近癫狂,但无法反击的他只能大声疾呼。 “不要...拿走它...” 拼尽全力想要阻止emiya的绮礼,想要伸出自己的手,可力量传达不到手指上,连让手举起来都做不到。 绮礼绝望地抬起头,看见面前多出了一个身影。 “卫宫...切嗣...” 自己多年的宿敌,卫宫切嗣用手举起arms contender,将枪[kou]对准自己。 “你...” 最后站在自己面前的,会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还是凛呢?在卫宫切嗣死去后,绮礼认定的对手就只有那两人了。然而,命运最终还是决定,杀死绮礼的是卫宫切嗣。 这是多么曲折的命运? 绮礼几乎忘记了眼下的处境,露出了微笑。 而与此同时,切嗣扣下了扳机。 魔术师的天敌,隐藏着巨大破坏力的大[kou]径魔术子弹,[she]穿绮礼的眉间,打碎了他的头。 失去头部的绮礼,四肢无力的垂落,整个人瘫倒在地。 因为绮礼的死亡,圣杯的黑洞开始收缩,触手也都向着孔洞的方向返回。 同时,结界也迎来了自己的终结,用尽力量的emiya也倒下了。 在黑暗吞噬自己的意识之前,他唯一记得的,就是紧紧抓住自己手中的圣杯容器。 第 39 章 第 39 章 “嗨,正义的夥伴,我们又见面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emiya睁开了眼睛,但即使如此,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安哥拉·纽曼?” “没错,是我哦。” 空间开始逐渐有了亮光,安哥拉·纽曼出现了,却用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emiya望着对面那张脸,几乎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头痛到几乎无法思考,安哥拉·纽曼肯定又用自己的身体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emiya能记起来的,只有最后时刻,安哥拉·纽曼用令咒强行让自己瞬移,从绮礼那边夺回了圣杯的容器。 “喂,你怎么都不夸我一下?要不是我最后急中生智,用了令咒,现在就是绮礼大获全胜,世界毁灭这种结局了哎!”安哥拉·纽曼用夸张的语调抗议着。 “好好好,夸你,你真棒。”emiya心不在焉地接话,“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嗯,虽然一下子很难解释清楚,不过总之首先欢迎你一下吧。欢迎来到圣杯的内部,正义的夥伴。” “圣杯的内部?” emiya打量着周围,这里是一片漆黑的空间,没有一点声音的寂寥空间。如果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都不说话,emiya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如雷贯耳。 “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60年?”emiya知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但他心里的某种情绪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一定要提出这个问题。 “差不多吧。”安哥拉·纽曼的语气满不在乎,“我无所事事,而且孤身一人。”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都是,或者都不是。我有很多时间去思考。” “这很危险。” “通常来说,是的。”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正义的夥伴还真是健忘。当然是因为圣杯已经完成了呀。rider也在刚刚死去了,所以现在圣杯吸收了五位英灵的灵魂,已经完成了。” 安哥拉·纽曼张开了双手,仿佛他就是空间本身。 “这里是圣杯的中心,也是魔力的中心。简单一点来讲,这里的魔力已经到达了饱和的状态了。” “什么?” 在安哥拉·纽曼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暴力的魔力波动瞬间袭来。浓厚过头如同大海一样的魔力,怨念一般漆黑的魔力淹没全身,emiya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这样的话,就连话都没法好好说了,所以我就暂时把这个抑制住了。” 安哥拉·纽曼放下手后,魔力又恢覆了平静。而感受到刚刚魔力的震撼,即使是emiya,背上也沾满了冷汗。 “怎么会这样?”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第三次圣杯战争虽然作废了,但是魔力可不会消失,这里可以积攒了120年地脉的魔力哦。 这么说来,我可能也有一点点的责任吧。圣杯里的魔力变成了现在这样充满破坏性的污泥是因为我的特性,不过事实上,我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听到安哥拉·纽曼的解释,emiya的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之前一直在担心言峰绮礼的事情,而在一切尘埃落定的现在,他想起了他来到这个世界本来的使命——阻止安哥拉·纽曼在未来毁灭世界。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呀,正义的夥伴。”看着emiya,安哥拉·纽曼却露出了笑容,“我看过你的记忆,我知道,表面上看起来,杀死少数来拯救世界这件事,并不会影响你。”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那蛊惑人心的邪神这么笑着提问了,“你习惯於强迫自己,如果你不这么做,你会死於自己拯救一切的欲望。你会极尽所能地利用可以得到的一切事物来拯救,而我——圣杯本身,就是你拯救世界最好的工具,没有之一。” emiya有几秒没有说话,期间安哥拉·纽曼的笑容逐渐扩大。 “你不必做任何人的工具。” “即使是我,也并不想杀死全人类。如果没有了人类的恶意,那我作为‘此世间全部之恶’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不想杀死任何人。”这是emiya的心里话,他只是想拯救目之所及的所有人。而安哥拉·纽曼正如同字面意思一样,站在他眼前。 “我倒是更希望你挽救自己。”那伪造的神明这么说了,声音低缓,“我做过关於你的很多梦。” master与servent之间 的链接,安哥拉·纽曼可以藉由他们之间的魔力纽带看到emiya过去的一切。 “在我的梦里,你是一个许愿池,人们不停地向你投硬币,直到你满了出来。” “然后你就没地方投硬币了?”忽视这背后的隐喻,他试图以玩笑话带过。 “我的潜意识倒是没有那么精细。” “你们不能再像我是莎士比亚的一桩悲剧那样看待我了。我很好,这就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而且最起码我很有用。” emiya的话语稍显急躁,面对saber和切嗣的愧疚,他本来就觉得非常沈重。安哥拉·纽曼的话语只是雪上加霜。 “是吗?既然如此,正义的夥伴,来帮个忙吧。防止这样被污染的魔力涌出去毁灭世界,就是你的用处吧。” “...我要做什么?” “很简单哦,许一个愿望就好,一个足够称得上是奇迹的愿望。” “什么?” “这么简单都不明白吗?我还以为正义的夥伴脑子不错呢。就是说,只要许愿一个奇迹,必须要把这里所有的魔力全部耗费掉才能完成的奇迹,就可以了。” “...”emiya沈默了。 并非是因为安哥拉·纽曼的嘲讽,而是因为他理解了这个奇迹的言下之意。 “没错!”安哥拉·纽曼像是在演独角戏一样,自顾自地声调上扬,“什么样的愿望配得上奇迹这样的名字呢——许愿杀死我吧,让‘此世间全部之恶’消失。这配得上奇迹这个名字吧?” “安哥拉·纽曼...” 苦涩的味道充斥着舌尖,emiya明白对方说的有道理。弑杀神明,这样的愿望配得上奇迹一词,而且能够把所有被污染的魔力完全消耗殆尽。之后再次填充进圣杯的魔力,就会是无色的纯净魔力了。 “你在犹豫什么呢,正义的夥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哦,杀死少数拯救多数本来就是唯一的办法,况且,杀死‘恶’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人期待‘恶’的诞生吧。” 安哥拉·纽曼扬起声线,不知道是为了说服emiya,还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我也做过关於我自己的梦哦。我是藏匿尸体的阴暗处所,我是一片墓地,埋藏着人类想要埋葬的所有东西。” “安哥拉·纽曼...” “你是我的servent吧?作为我的剑,实现我的愿望不正是你该做的事情吗?”安哥拉·纽曼歪着头,似乎非常困惑,“我的愿望就是让你亲手杀死我,这一点你还不明白吗?” “但是,现在魔力已经被污染了,圣杯不是只会以破坏的方式来实现愿望吗?”emiya决定先从简单的问题开始问起,转移话题。 “这个本来是很麻烦的问题。不过现在我就是圣杯,圣杯的诅咒也是我本来的特性。如果只是一瞬间的话,我可以让诅咒互相抵消,让圣杯回归原本的无色许愿机的能力,只要在那一瞬间许愿就行了。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哦。” 安哥拉·纽曼坐在虚空中,像是很无聊一样甩着自己的小腿,“喂,正义的夥伴,你在犹豫什么呢?这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emiya再次陷入沈默。 回到这个世界,他的确拯救了所有人,切嗣丶saber丶爱丽丶樱……所有人都好好救下了,那安哥拉·纽曼为什么不行?明明只是被作为活祭品的少年,凭什么就要被全世界痛恨,被许愿消失? “还有个问题,你是承担‘恶’的概念英灵吧。如果许愿你消失,那是不是会有新的代表恶的英灵诞生?” “嗯?”安哥拉·纽曼歪着头思考了一瞬间,“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恶不会消失,所以承载恶的英灵也不可能消失。我消失了之后,会有别的东西诞生吧。不过那是之后才要考虑的问题吧,你再不立刻行动的话,我就要出去获得身体了哦,到时候我可真就是不灭的邪神了。” 那是emiya曾经在抑制力展现的画面中见过的,现在的安哥拉·纽曼拥有着两次圣杯战争的魔力,如果现世的话就是带着诅咒,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泥。而且只要人类当中还存在恶意,他就是不灭的存在。 “而且,我获得实体在现世出现的话,也不会有谁开心的吧。”安哥拉·纽曼这么咕哝了一句,“好了,正义的夥伴,你是我的servent吧,那就来实现我的愿望——杀死我吧。” emiya的头脑突然冷静了下来。恶是被拒绝的东西,被忌惮,被厌恶,不被接受,不管在哪里都 没有容身之处。而代表了此世全部之恶的安哥拉·纽曼,无论在哪里都不会被接纳。 诞生是一件让人祝福的事情,但是安哥拉·纽曼的诞生只会遭到世界的忌讳。即使他本人没做过任何坏事,仅仅因为他的存在就是“恶”这个词的本身。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安哥拉·纽曼。” “别浪费太多时间哦,已经快到极限了。” 周围的空间出现了裂痕,饱和的魔力已经突破临界。 “你觉得‘死亡’的反义词是什么?” 安哥拉·纽曼皱起了眉头,完全不明白emiya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意。 “是‘新生’吧。” “原来如此。”emiya点了点头。有些时刻的顿悟用原来如此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但无论如何,原来如此。 “来吧,没时间犹豫了。正义的夥伴,来祈愿奇迹吧。” “知道了,那么我许愿——” 决定了,emiya的眼中没有了犹豫。安哥拉·纽曼也悠闲地摆着祈祷的姿势。emiya的愿望,在被安哥拉·纽曼听到的那一刻,就会实现,奇迹就会发生。 “给予安哥拉·纽曼被祝福的新生,同时让言峰绮礼代替他成为‘此世间全部之恶’。” “什么?!” emiya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安哥拉·纽曼震惊的表情。不过已经晚了,作为圣杯的安哥拉·纽曼已经听取了emiya的愿望。 “很奇怪吗?你之前和我说,让我杀死你,可那根本就不是你真正的愿望,你本来就在期待着相反的事情,所以我才问你‘死亡’的反义词是什么。” 大部分人都会回答“活着”,可安哥拉·纽曼的回答偏偏是“新生”。 因为所有人都憎恨“恶”,所以安哥拉·纽曼自身也不期待自己活着。他真正期待的,是带着祝福降临的“新生”。 “那言峰绮礼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家夥啊。”emiya随意地说,“反正恶概念的英灵总要有人来当,那家夥不是想被承认吗?那就让那家夥承担‘此世间全部之恶’吧,这样世界上所有犯下恶行的人,都会承认他了不是吗?” “真是的...”安哥拉·纽曼的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你真的是笨蛋啊。不仅是我,就连言峰绮礼你都想要拯救吗?” 让言峰绮礼变成好人?这种愿望是不正确的,因为变成了好人,那家夥的本质就改变了,变成好人的那个言峰绮礼,还是言峰绮礼吗? 所以,拯救言峰绮礼,实现那家夥夙愿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被所有恶行承认。 这样一来,他可以看着他人的痛苦愉悦,同时也承担了安哥拉·纽曼的宿命。这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很奇怪吗?拯救所有人本来就是我的理想。而救赎此世间全部之恶,还有比这更称得上奇迹的事情吗?而且既然眼前有遭遇不幸的人,哪怕那是言峰绮礼,伸出援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说理由的话——” 封闭的空间中涌现出了光,覆盖着所有东西的纯白之光。 “我是正义的夥伴,这理由就足够了吧。” 光芒吞噬了整个空间,也吞噬了两人。 而在外侧的切嗣和saber则对圣杯内的一切毫无所知。 切嗣先看向了支撑着emiya的saber,然后垂下头,把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中的arms contender上。 最后杀死绮礼的,是自己的魔术礼装,当然,切嗣不是想自作多情地说取胜都是自己的功劳。他做到的,最多也就是在最后,做了一点点最简单的事情。 别的没有什么能说出口的。 以卫宫切嗣和saber作为最后的胜者,第四次圣杯战争落下了帷幕。 明明这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但切嗣却只觉得无比空虚。信念丶理想……战斗到最后,他几乎什么都没得到,失去的东西倒是惊人的多。 “即使是这样。” 切嗣看着自己的手。确实,除了互相残杀外,一无所得。但仍然有东西留下来了,爱丽和伊莉雅,这两人还在自己身边。 “抱歉,打破了约定,夏蕾。我走上了别的道路,没办法成为正义的夥伴了。我成为了丈夫,成为了父亲,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妻子和女儿的夥伴。娜塔莉亚...我决定了,要为家人生活下去,我会用你教给我的东西,来守护家人...还不错吧?” 在遥远的过去,约定了要成为正义的夥伴 的少女,以及如同母亲一样引导自己成长的女性——切嗣对着这两人深深忏悔。 切嗣再次看向emiya。那个青年浑身是伤,皱着眉头,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那么,首先要做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要开始着眼现在了。没有时间让人对未来翘首以盼,也没有时间让人回味苦涩的过往,在当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首先要做的就是...环视四周的切嗣这才意识到周围的惨状,不仅苦笑。市民会馆已经因为英灵之间战斗的冲击而完全破坏了。如果要求自己负责修理的费用,恐怕花上几辈子的功夫也赔不完。 说来有些讽刺,拯救了世界并不意味着世人会认可他们做出的种种努力,倒不如说更多人会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对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就算非常真诚地说了实话,恐怕也无人相信吧。而且如果真的对普通人说了魔术之类的东西,魔术协会的魔术师和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恐怕就会以打为单位出现在眼前。 与这个相比,负债可能还算好点。不过切嗣已经决定了要为爱丽和伊莉雅活着,所以也没有要落入负债地狱的打算。 “——逃跑吧。”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虽然正义的夥伴不应该有这种举动,但现在的切嗣首先是丈夫和父亲。 更何况,城市的职员们也会认识到,和世界的命运相比,市民会馆还算是比较小的代价吧。 总之,这些掩盖魔术痕迹的麻烦事就交给教会解决吧,他们的使命本来就是掩盖一切魔术的痕迹。言峰绮礼给他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教会处理一下这些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起来...该怎么称呼他呢?” 切嗣的目光再一次投向emiya,这才注意到,他还没有正经地称呼过emiya。 突然用shirou(士郎)这个名字称呼会不会太亲昵了?但是称呼emiya的话,自己也是emiya(卫宫)。儿子之类的称呼...眼下还是稍微有点抗拒,留到以后再说吧。 考虑着称呼问题,切嗣避开瓦砾,靠近了saber那边。 “saber,既然你也没有了非要实现的愿望,那要不要再一次和我缔结契约,由我提供魔力。这样你也能留在现世吧。” 朝阳冲破了地平线,将光芒洒向了废墟之上。 被晨光勾勒出身影,saber微笑着看向切嗣,向他伸出了手。 尾声 尾声 “喂,士郎,今天这么早就回家吗?” 我正准备走出弓道部的门,背后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是的,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所以要早点回家准备。弓道部的事情,就麻烦主将费心了。” 背后美缀绫子露出了笑容,“这样啊,那士郎就快点吧。不然的话,某些人可要着急了。” 仿佛是为了应和这句话似的,一个雪白的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真是的,士郎太慢了!我等好久了!” “伊莉雅,我不是说了最近要招新,所以会在弓道部练习比较晚吗?”对着面前的人露出了苦笑,我转头朝着美缀告别,和伊莉雅并肩走出了校园。 “说起来,今天的客人是谁呢?切嗣师父似乎非常重视呢。”走在前往卫宫宅的路上,我随意地和伊莉雅聊天。 已经长成了高中生模样的伊莉雅蹦蹦跳跳地走着,仍然是我们初见时那样小孩子的感觉。 “好像是从英国来的客人,是叫韦伯什么的吗?好像也与凛和樱的父亲也认识,所以今天凛和樱,还有时臣叔叔都会过来吃饭。” “哎?”我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切嗣师父和爱丽前辈怎么都没和我说?现在过去准备煮饭也来不及了吧。” 没错,伊莉雅的父亲,卫宫切嗣,是我魔术师的师父。 大概是在我七岁的左右吧,某天醒来,我的脑子里突然就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哎呀,居然是你,该说是命运的齿轮吗?”那时候,脑子里的声音哈哈大笑着,和我说了这样的话。 “你是谁?”如果是现在的我,恐怕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已经疯掉了。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对於这种奇怪的事情只有好奇。 “嗯,名字什么的...算了,你就叫我安哥拉·纽曼吧。”脑子里的声音这么说着,“不过真没想到,让我降生这种愿望,即使是圣杯也做不到呢。看来只是让我附身在你的身体里了。” “唔..安...什么来着?”小小的我并不能记住这么覆杂的名字,“决定了,就叫你小安吧!” 而就是小安在我脑子里出现的同一天,切嗣敲响了我们家的门。 父母并不在家,但我对於这个陌生的大叔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他穿着皱皱巴巴的外套,看起来就和路边疲惫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但眼睛里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看着一脸警惕的我,切嗣蹲下来,犹豫了一小会,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我叫卫宫切嗣,是个魔术师。” 我睁大了眼睛。 “虽然可能很突然,不过士郎想和我学魔术吗?” “好!”我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因为虽然不知道对面的大叔到底在说什么,但一定是很酷的事情。而且小安也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就这样,切嗣成了我的师父,伊莉雅作为他的女儿,算是我的师姐,不过因为伊莉雅心理年龄很小的样子,所以总是我在照顾她的感觉。 而且,卫宫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会做饭!无论是切嗣还是爱丽,都是字面意思上的厨房杀手,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去卫宫宅帮忙做饭,顺便和切嗣学习魔术。 有的时候我也有所怀疑,切嗣收我为徒弟,是不是就是为了找一个帮忙做饭的人呢? 而今天,明明有客人,但切嗣却没有告诉我让我提早过去做饭,这样一来客人要吃些什么呢?怀着这样的疑虑,我加快了步伐。 而伊莉雅还在观察路边的花草,见到我走远了,才喊道,“没关系的哦,我听切嗣说了,今天有另外一位客人负责做饭。” “什么!”我立刻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不可原谅,厨房对於做饭之人来说就是圣地,是绝对不容许外人侵入的地方。居然有人要使用我整理得那么整洁的厨房,绝对不可原谅! “士郎走得太快了!等等我啦!”身后伊莉雅的话语并没有阻止我的步伐,相反,我越走越快,几乎跑起来了。 “我回来了!”我猛地推开卫宫宅的日式拉门,里面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欢迎回来,士郎丶伊莉雅。”爱丽从后面走了出来,对我和伊莉雅露出了微笑。 “爱丽前辈,今天不需要我做饭吗?”我急切地问到。 “嗯,今天的客人自告奋勇说要做饭,所以就让他先做了。”爱丽的回答让我更着急了,我连忙脱掉鞋子,就朝着厨房走去。 而路 过餐厅的时候,我看见saber丶凛和樱,还有她们的父亲时臣已经开始吃饭了,一边吃一边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saber虽然有着奇怪的名字,但剑术非常厉害,是我的剑术老师。 “喂,士郎,今天的饭比你平时做的还要好吃哦。”嘴里塞满了食物,凛居然还对我这么说。 “姐姐...这么说也太失礼了。只能说今天的饭和士郎前辈做得一样好吃。”樱在旁边明明是在劝阻凛,但让我更恼火了。 我冲向厨房,终於看到了那个侵略我圣地的男人——他有着白色的头发,褐色的皮肤,正带着围裙,端起一碟做好的菜向着餐厅走来。 说起来,这个男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而脑子里的小安似乎也非常激动,蠢蠢欲动地想要使用我的身体。但我强行抑制住了小安的冲动。 男人的视线对上了我的眼睛,他的嘴角扬起了弧度,我莫名其妙地开始生气起来,因为我觉得那个笑容分明就是在嘲笑我—— “咚!” 男人突然重重撞在了料理台的边缘,眼看着手中的碟子就要飞出去,他却以难以置信的敏捷动作接住了。 “切嗣...”他一手按住自己被撞到的地方,一手端着菜,满脸苦相地对着切嗣抱怨着,“为什么这个料理台比我记忆中长了30厘米啊?” “嗯?”完全莫名其妙的话语,明明这个男人就没来过这里吧,我发出了疑问。 但切嗣只是露出了微笑,“因为现在的人变多了啊,大家都在这里吃饭的话,就需要更大的料理台吧。” “算了。”这句话让那个皱着眉头男人露出了微笑,“这样也挺好。” 在这时,爱丽突然领着身材高大的外国人走了进来,那个男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韦伯·维尔维特,你居然还真能长高这么多吗?” “吵死了!”刚刚还一脸严肃的外国人,露出了小孩子吵架一般的表情,“都说了那时候我还在生长期,还能长高的。” “说起来,肯尼斯他们不来吗?”切嗣提问了。 “肯尼斯和索拉在英国乡下买了一片庄园,现在过得无忧无虑,却把麻烦事都扔给我了。”说起这件事,被称为韦伯的外国人脸都皱到了一起,“肯尼斯那家夥借了一堆钱参加圣杯战争,现在又把埃尔梅罗这个称呼传给了我,我就必须要帮他还钱了。” “哎呀,那你现在就是埃尔梅罗二世了,没想到韦伯你这么厉害呢。”爱丽发出了敬佩的声音。 但和伊莉雅相处了很久的我马上看出,那是她们母女捉弄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说起来,韦伯·维尔维特,你这次还是打算用上次的圣遗物吗?”那个男人很严肃地发问,但因为身上系着围裙,所以违和到稍微有点怪异。 “唔...虽然那家夥很任性,不过和他的缘分总觉得还没有结束。”那个被叫做韦伯的外国人这么说了。 “是吗?这样也好。不过——”那个男人把眼神投向了切嗣,露出了捉弄人的笑容,“切嗣可要做好准备,那家夥说不定一被召唤,就会喝光这里所有的酒哦。” “我已经做好觉悟了。”切嗣哭笑着说,随后又端正了坐姿,用很正式的语气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总之把大家再次召唤到这里,就是为了商量,为什么圣杯战争会在十年后就重新开始,以及相应的对策。” 切嗣冷静的声音响起,制止了所有人的嬉笑。 “圣杯战争是什么?”我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了这个疑问。 “哎,应该是60年才能蓄满魔力呀。果然是绮礼那家夥在捣鬼吗?”小安在我的脑子里嘀咕着。 “绮礼是谁?”疑问再次浮现。 但这次小安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男人就走了过来,把手中的饭菜放到桌子上。 “切嗣,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先吃完晚饭再说吧。” 对了!刚刚一直在专心听他们讲话,我完全忘记了我原本的目的。 我冲过去,想要夺下男人手中的碟子,“非常感谢客人你的帮助,但厨房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你这家夥。”男人想要向后躲避,却再次撞上了料理台。 我们的手碰到了一起。 长出30厘米的料理台,命运在此分出新的枝丫。 新的命运,开始转动。 尾声 “喂,士郎,今天这么早就回家吗?” 我正准备走出弓道部的门,背后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是的,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所以要早点回家准备。弓道部的事情,就麻烦主将费心了。” 背后美缀绫子露出了笑容,“这样啊,那士郎就快点吧。不然的话,某些人可要着急了。” 仿佛是为了应和这句话似的,一个雪白的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真是的,士郎太慢了!我等好久了!” “伊莉雅,我不是说了最近要招新,所以会在弓道部练习比较晚吗?”对着面前的人露出了苦笑,我转头朝着美缀告别,和伊莉雅并肩走出了校园。 “说起来,今天的客人是谁呢?切嗣师父似乎非常重视呢。”走在前往卫宫宅的路上,我随意地和伊莉雅聊天。 已经长成了高中生模样的伊莉雅蹦蹦跳跳地走着,仍然是我们初见时那样小孩子的感觉。 “好像是从英国来的客人,是叫韦伯什么的吗?好像也与凛和樱的父亲也认识,所以今天凛和樱,还有时臣叔叔都会过来吃饭。” “哎?”我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切嗣师父和爱丽前辈怎么都没和我说?现在过去准备煮饭也来不及了吧。” 没错,伊莉雅的父亲,卫宫切嗣,是我魔术师的师父。 大概是在我七岁的左右吧,某天醒来,我的脑子里突然就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哎呀,居然是你,该说是命运的齿轮吗?”那时候,脑子里的声音哈哈大笑着,和我说了这样的话。 “你是谁?”如果是现在的我,恐怕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已经疯掉了。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对於这种奇怪的事情只有好奇。 “嗯,名字什么的...算了,你就叫我安哥拉·纽曼吧。”脑子里的声音这么说着,“不过真没想到,让我降生这种愿望,即使是圣杯也做不到呢。看来只是让我附身在你的身体里了。” “唔..安...什么来着?”小小的我并不能记住这么覆杂的名字,“决定了,就叫你小安吧!” 而就是小安在我脑子里出现的同一天,切嗣敲响了我们家的门。 父母并不在家,但我对於这个陌生的大叔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他穿着皱皱巴巴的外套,看起来就和路边疲惫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但眼睛里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看着一脸警惕的我,切嗣蹲下来,犹豫了一小会,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我叫卫宫切嗣,是个魔术师。” 我睁大了眼睛。 “虽然可能很突然,不过士郎想和我学魔术吗?” “好!”我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因为虽然不知道对面的大叔到底在说什么,但一定是很酷的事情。而且小安也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就这样,切嗣成了我的师父,伊莉雅作为他的女儿,算是我的师姐,不过因为伊莉雅心理年龄很小的样子,所以总是我在照顾她的感觉。 而且,卫宫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会做饭!无论是切嗣还是爱丽,都是字面意思上的厨房杀手,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去卫宫宅帮忙做饭,顺便和切嗣学习魔术。 有的时候我也有所怀疑,切嗣收我为徒弟,是不是就是为了找一个帮忙做饭的人呢? 而今天,明明有客人,但切嗣却没有告诉我让我提早过去做饭,这样一来客人要吃些什么呢?怀着这样的疑虑,我加快了步伐。 而伊莉雅还在观察路边的花草,见到我走远了,才喊道,“没关系的哦,我听切嗣说了,今天有另外一位客人负责做饭。” “什么!”我立刻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不可原谅,厨房对於做饭之人来说就是圣地,是绝对不容许外人侵入的地方。居然有人要使用我整理得那么整洁的厨房,绝对不可原谅! “士郎走得太快了!等等我啦!”身后伊莉雅的话语并没有阻止我的步伐,相反,我越走越快,几乎跑起来了。 “我回来了!”我猛地推开卫宫宅的日式拉门,里面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欢迎回来,士郎丶伊莉雅。”爱丽从后面走了出来,对我和伊莉雅露出了微笑。 “爱丽前辈,今天不需要我做饭吗?”我急切地问到。 “嗯,今天的客人自告奋勇说要做饭,所以就让他先做了。”爱丽的回答让我更着急了,我连忙脱掉鞋子,就朝着厨房走去。 而路 过餐厅的时候,我看见saber丶凛和樱,还有她们的父亲时臣已经开始吃饭了,一边吃一边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saber虽然有着奇怪的名字,但剑术非常厉害,是我的剑术老师。 “喂,士郎,今天的饭比你平时做的还要好吃哦。”嘴里塞满了食物,凛居然还对我这么说。 “姐姐...这么说也太失礼了。只能说今天的饭和士郎前辈做得一样好吃。”樱在旁边明明是在劝阻凛,但让我更恼火了。 我冲向厨房,终於看到了那个侵略我圣地的男人——他有着白色的头发,褐色的皮肤,正带着围裙,端起一碟做好的菜向着餐厅走来。 说起来,这个男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而脑子里的小安似乎也非常激动,蠢蠢欲动地想要使用我的身体。但我强行抑制住了小安的冲动。 男人的视线对上了我的眼睛,他的嘴角扬起了弧度,我莫名其妙地开始生气起来,因为我觉得那个笑容分明就是在嘲笑我—— “咚!” 男人突然重重撞在了料理台的边缘,眼看着手中的碟子就要飞出去,他却以难以置信的敏捷动作接住了。 “切嗣...”他一手按住自己被撞到的地方,一手端着菜,满脸苦相地对着切嗣抱怨着,“为什么这个料理台比我记忆中长了30厘米啊?” “嗯?”完全莫名其妙的话语,明明这个男人就没来过这里吧,我发出了疑问。 但切嗣只是露出了微笑,“因为现在的人变多了啊,大家都在这里吃饭的话,就需要更大的料理台吧。” “算了。”这句话让那个皱着眉头男人露出了微笑,“这样也挺好。” 在这时,爱丽突然领着身材高大的外国人走了进来,那个男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韦伯·维尔维特,你居然还真能长高这么多吗?” “吵死了!”刚刚还一脸严肃的外国人,露出了小孩子吵架一般的表情,“都说了那时候我还在生长期,还能长高的。” “说起来,肯尼斯他们不来吗?”切嗣提问了。 “肯尼斯和索拉在英国乡下买了一片庄园,现在过得无忧无虑,却把麻烦事都扔给我了。”说起这件事,被称为韦伯的外国人脸都皱到了一起,“肯尼斯那家夥借了一堆钱参加圣杯战争,现在又把埃尔梅罗这个称呼传给了我,我就必须要帮他还钱了。” “哎呀,那你现在就是埃尔梅罗二世了,没想到韦伯你这么厉害呢。”爱丽发出了敬佩的声音。 但和伊莉雅相处了很久的我马上看出,那是她们母女捉弄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说起来,韦伯·维尔维特,你这次还是打算用上次的圣遗物吗?”那个男人很严肃地发问,但因为身上系着围裙,所以违和到稍微有点怪异。 “唔...虽然那家夥很任性,不过和他的缘分总觉得还没有结束。”那个被叫做韦伯的外国人这么说了。 “是吗?这样也好。不过——”那个男人把眼神投向了切嗣,露出了捉弄人的笑容,“切嗣可要做好准备,那家夥说不定一被召唤,就会喝光这里所有的酒哦。” “我已经做好觉悟了。”切嗣哭笑着说,随后又端正了坐姿,用很正式的语气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总之把大家再次召唤到这里,就是为了商量,为什么圣杯战争会在十年后就重新开始,以及相应的对策。” 切嗣冷静的声音响起,制止了所有人的嬉笑。 “圣杯战争是什么?”我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了这个疑问。 “哎,应该是60年才能蓄满魔力呀。果然是绮礼那家夥在捣鬼吗?”小安在我的脑子里嘀咕着。 “绮礼是谁?”疑问再次浮现。 但这次小安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男人就走了过来,把手中的饭菜放到桌子上。 “切嗣,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先吃完晚饭再说吧。” 对了!刚刚一直在专心听他们讲话,我完全忘记了我原本的目的。 我冲过去,想要夺下男人手中的碟子,“非常感谢客人你的帮助,但厨房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你这家夥。”男人想要向后躲避,却再次撞上了料理台。 我们的手碰到了一起。 长出30厘米的料理台,命运在此分出新的枝丫。 新的命运,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