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中转站之特殊学校的特工》 第135章 大阵仗 袁教官喘着粗气，眼里尽是恨意，这倒好，这个蒋频是真的不要脸，他们平时本来就不出什么力，在这个关头，在自己运筹帷幄了这么久之后，要站出来把属于教官的奖金都拿走？ 他怎么敢开口的？ “各位教官已经是学校元老级的人物了，教学训练自然不成什么问题，就是不训练，但是由各位教官管理这些班级，就已经足够让那些学生洗心革面的了。如果有问题，那一定也出在我们这些新来的老师身上。”蒋频放慢语速，不紧不慢的说：“现在施工，有一点原因也是为了更好的进行文化课的教学，这时候文化课如果放松了，各位教官不是白辛苦了，所以这次的考核，不妨让给我们文化课老师。” 蒋频以退为进，但是这招对这些教官很受用。有些长年拿不到奖金的教官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排名无异于是一种单纯的压力。这让有些教官开始支持蒋频的意见。 “蒋老师所言极是。”薛伍倪也跟着蒋频发表自己的看法。“一直以来月会的评价标准都太过于粗暴，你们想，站军姿站的好，有什么用？那学生的转变，不就要体现在思想的转变上吗？文化课，正是传达思想的最好方式，通过文化课，我们可以轻松判断这些学生是否在慢慢改变，慢慢忏悔。” 这话在蒋频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然而却不是那些教官想听的。 “你真……”总教官刚想说话，就被教导主任拦住了。 何主任看着这些教官脸色都开始不善，劝道：“算了算了，顾老师，你也负责文化课，你说说。” “各位教官和老师，稍安勿躁。”顾钦行毫不怯场的说道：“我们应该多留心月会的本质，月会是每一个月对学生在学校生活的成果的总结，其本质是给学生压力。相应的，月会最重要的应该是压迫感。” 何主任听着认同的点了点头。 “现在学校的安排，在各位校领导和同僚的努力下，井井有条的实施着各项举措。但是在学生的心中，可能会有许多不解。这时候，我们更应该发挥月会的核心震慑力作用，这样才能让学生有危机意识。不然之后的教学简直无从谈起。” “你多说说，什么是针对震慑力的办法。”总教官比较喜欢这个提议，追问了一句。 “这么说吧，学生现在通过一个月的施工，看着属于学校和教官的成果慢慢建成，他们会有不应该属于他们的成就感。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创造了价值，但是这些学生都是些垃圾，哪里来的价值？这种感觉极其不利于将他们改造成对社会有用的人，反而会让他们深陷自己的思想无法自拔。”顾钦行随即举出例子。 “比如我们可以明确的感觉到他们上文化课的时候有所松懈，他们会把这种松懈借口施工的劳累。但这是典型的抓一放一。” 顾钦行说到这，蒋频也开始附和：“就是，那些学生的精神状态成什么样子了。” 顾钦行继续说：“他们是来学习的，是来改造的，为了不彻底毁了他们，我们必须利用好这次月会！只有在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能让他们回忆起自己的罪行，诚心忏悔，之后不论是施工还是上课才能进行下去，起到让他们慢慢改进的效果！” 一直沉默的周老师此时也发言了，教导主任和其他教官这才发现周老师也来开会了。“学校的月会是一以贯之的，考核方式不重要，就像顾老师说的，给学生压迫感和危机感才是月会的主要任务。” “周越竹？你总算是想明白了，你想讲课，也要有人听。”周老师的发言显然让教导主任更惊讶。 “那也看我的建议有没有人听。”周老师淡淡的说，说完又低头玩起了手机。 “其实顾钦行老师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何主任严肃的说：“这个月，我们有一个学生逃跑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抓回来，如果不重视，让其他学生纷纷效仿，我们的威严何在？我们的学校公信力何在？这次月会必须抓出几个典型，给那些学生一个下马威！” “至于考核，顾老师也提到了，要是这些学生自己能分清轻重缓急，他们就不会来这里了。不能抓一放一，考虑综合性考核，把所有因素都加进去，让他们产生危机意识！” “有谁有意见的吗？” 中庸，关于考核的方面，只能说是太折中了，但非要提建议，在这时也不妥。在这样的氛围下，各人各怀心思的散会了。 刚一散会，袁教官就抓住顾钦行的领子，怒声呵斥：“你什么意思？明明按施工量来，我们班可以直接拿下第一，到时候你面子上也有光，你提的什么破建议？诚心和我作对是不是？我倒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和我作对！” “袁教官，请冷静。”顾钦行冷冷的推了一把袁教官，但没有成功的把袁教官推开。“当时那个情况，用文化课考核的概率不比单纯考核施工量低，这样综合考虑你也未必就吃亏。” “你当我不会算数？你就是在拉我的分！你和总教官串通一气的是不是？”袁教官不顾逻辑的大骂。 “虽然是综合考虑，但占比明显还是施工占的时间更多，所以考核肯定也是以施工为主要项目，你用脑子想想再做无用的担心吧。”顾钦行冷静的怼上了袁教官。 “你在学校就算你是老师，我也有办法整你！明天只要我不是第一，你都给我等着！”袁教官虽然松开了顾钦行，但还是说着狠话。 “莫名其妙。”顾钦行白了袁教官一眼就离开了。 晚上，苏铃雪在教室，等到了洛天河和施才齐。 “苏小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施才齐最先文绉绉的和苏铃雪打了招呼。 “你们来了！”苏铃雪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天河快步走来。“我们走吧！” 天河点点头，“走吧。” “天河，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怎么在学校里自由行动不被发现的啊？”苏铃雪问天河，“而且我们跟着你走的时候也从来没被找过麻烦。” “你看我的头发。”洛天河指指自己麦金色的头发。“监控在黑暗的走廊要照到东西，自身就要有光源，他的光照在我的头发上，会被我头发反光，叠加之下，监控只能照出来一片白光。” “真的吗？那不良少年染头发都是为了让自己不被监控拍到吗？”苏铃雪问。 “我把附近监控都屏蔽了，你信吗？”天河打趣的问道。 “小生亦觉天河兄乃将监控屏蔽之也。”施才齐还没等苏铃雪回答，就亦乎亦乎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好了，别讨论这个了，路过禁闭室的时候小声点，里面还有学生。”天河叫停了他们本来声音就不大的讨论，带他们径直穿过禁闭室。 随后就是光鲜亮丽的招生区，这一片对于他们三个来说都不陌生了。天河和苏铃雪先把施才齐送到化学实验室，这里还有些许使用过的痕迹，也幸亏那些教官和老师都不会走进这里检查。 一到实验室，施才齐便铺开了阵仗，开始继续他的工作，而苏铃雪则是好奇的环顾了实验室一圈。 “这里就是化学实验室吗？” “自然。”施才齐点点头。 苏铃雪更好奇了，“我第一次来化学实验室。” “你没有学过化学吗？”洛天河问。 “化学是初三才开设的课程，不过我是知道的化学是要做实验的。”苏铃雪没上多久初中就进入明德学校了，实际上从来没有上过化学课。 “初三……”洛天河想了一会。 “苏姑娘若是有兴，小生愿教与姑娘几个实验。”施才齐将一瓶化学试剂如同献花一般献到苏铃雪的面前。 “这……”苏铃雪有些犹豫，虽然她很感兴趣，但是她还要和天河一起去装摄像头。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天河拿出一个小强光灯放在实验台旁边，熄灭了眼镜上的小灯。 “苏姑娘，你看这一物。”施才齐用一个玻璃棒沾了沾试剂，拿出一张纸。“汝可用此物写字于纸上。” 苏铃雪拿过玻璃棒。随手写了个“密”字，递回给施才齐。 施才齐拿出另一瓶试剂，将这张纸放在瓶口位置，不一会，一个红色的“密”字浮现在纸上。“姑娘请看！” “哇！”苏铃雪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化学吗？” “此乃化学反应也！” “那岂不是可以拿来做很多事情？可以写密信，传消息，做标记，哦对了，还有你现在做的炸药！简直太有用了！”苏铃雪激动的握住这两个“神奇的”试剂瓶。 “化学之奥妙，实如苏姑娘所说无穷尽也。”施才齐听到苏铃雪夸他，傻傻的笑了。 “实验室还要注意实验室安全。”天河在一旁提醒，“有些试剂是有毒或者有腐蚀性的。” “这个我知道，硫酸不能碰。”苏铃雪认真的回答，看了一会之后，想到自己还有装摄像头的任务，而且施才齐也有事要忙，也只好主动拉着天河离开实验室。 和上次不同，这一次他们两人要去教学区安装摄像，按着路径的话，第一个就是禁闭室。 天河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拉着苏铃雪轻巧的走上“关押”学生的禁闭室二楼。 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紧闭的大铁门，铁门上有如同监狱般的铁窗。在这走廊的角落安装上针孔摄像头，两人如同没有出现过一样的离开。 “你的摄像头又是哪里来的？”进入教学区后，走在操场上，苏铃雪小声的问天河。 “以前偷窥女生用的。”天河一边一板一眼的回答，一边看着操场上哪些位置适合装摄像头。 “我不信。”苏铃雪认真的回答。“虽然你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正直善良，行动力强，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是不良少年，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个学校的。”天河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不能一杆子打死啊，我不也是这里的学生，但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我没做错什么事，我……” “没做错什么事很重要吗？”天河反问。 “很重要，我没做错什么事，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任务，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呆的下去？” “可惜评判标准不在我们的手里。”天河摇摇头。 “所以你是因为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还被送来这里受折磨，才想着把学校搞垮的吗？”苏铃雪看着天河问。 “不，我是个坏人。”天河拉着苏铃雪来到教导主任演讲的旗杆旁，用钩索将针孔摄像头装在略高的位置。 “我不会信的，我作为一个特工，看人可是很准的，你骗不到我。”苏铃雪撅起嘴，“你不要总是逃避我的问题好不好？” “嗯……其实我也是个特工，我的任务也是搞垮明德学校，是你的竞争对手。”天河半开玩笑的说。 “都说你不要总是逃避我的问题啦！”苏铃雪攥拳打在天河的胳膊上。 操场旁边的树干，教学楼的台阶，施工区的脚手架……学生食堂的天花板，厨房……总共装完了八个针孔摄像头。 做完这些，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苏铃雪已经哈欠连天了。天河带苏铃雪回到化学实验室，施才齐也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了。 天河自然打算继续帮帮施才齐，于是帮苏铃雪收好一处实验台的桌面。“趴着睡一会吧，早上我会喊你的。” “我也能帮上忙的，我只是……”苏铃雪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说：“我只是还没学到……” “我知道，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忙了。”天河看着昏昏欲睡的苏铃雪，答道。 “不光是帮忙，我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物……”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明德学校里生存这么久，辛苦了。” “我……”苏铃雪闭上了眼睛，安心睡着了，可以看到她的睫毛很长，如画上去的一样。 第136章 白于天下 第一百一十六天，周一。 月会是从早上六点开始的，五点半的时候，先乱成一团的是天河宿舍中的孙锐等人。 “老大呢？老大去哪里了？”孙锐最先大喊。 “老大……”周识惟看着天河空荡荡的床铺。“洛天河？” “老大不见了！”孙锐抓着还没清醒的张波涛的肩膀晃来晃去。 “老大他昨晚还在的啦，会不会是先出门了？”张波涛揉揉眼睛，被晃的脑子都晕了。 “老大会不会是扣太多分，担心月会的事情逃跑了？”孙锐焦急的问，“被抓住了可怎么办啊。” “不会吧，老大也没扣多少分啊。快点洗漱去集合吧。”周识惟还是正常的洗漱。 孙锐满满的都是不好的预感，“老大他从来不会不等我们先走的，他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老大厉害着呢，我觉得你倒是反而可以想想，如果昨晚就是我们和老大的最后一面怎么办。” 孙锐听到周识惟这话后沉默了，洛天河总是神神秘秘的，他胡思乱想的更厉害了。 “我乱说的，别瞎想了，快走吧。”周识惟看了一眼时间，赶紧拽上孙锐往操场跑。 操场上的学生基本站好了，遗憾的是洛天河依然不在操场。 “老大他……”还是不在……张波涛刚想说话，就看到袁教官已经来这附近了，连忙止住声音。 “洛天河去帮我拿题目了，这次综合考核也有点文化课的内容。”顾钦行走到袁教官旁边帮天河解释。 “影响队伍整齐！”袁教官不满的厉声说道。 “抱歉，不过从你们班抽人，也是因为你们班的文化课成绩很好，估计这次月会表现不会差。”顾钦行连忙道歉。 袁教官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顾钦行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时后，教导主任站到了台上。 “都给我安静！”教导主任用指甲刮着手里的麦克风，发出刺耳的声音。 “全部学生跪下！”教导主任大声命令，学生便都乖乖的跪在操场上。“你们这些废物垃圾，连自己该做什么不都不知道！这个月你们看看自己的表现，一点可圈可点的都没有，每天只做那么一点点事，就自以为了不起，浪费了多少时间？时间是生命啊，特别是对于你们这些以后一定会危害社会的人来说，浪费你们改造的时间就是在浪费别人的生命！” “我们学校之前有学生逃跑的事情，相信大家都清楚！这种事是我们绝不姑息，绝不容忍的！”教导主任说到这，总教官把几个鼻青脸肿的被麻绳绑住的学生踹上前，这几个学生身上的伤都是新伤，他们被迫面向学生跪在地上。 “我们这几天反复查看学生的日记，发现这几个学生的日记中藏着逃跑的迹象！是非常严重，非常恶劣的行为，必须予以公示！” 另一个教官提着两桶粪便走了过来，恶臭的排泄物混着幼蛆泼在这几个浑身赤裸的学生身上，总教官用鞋子狠狠的踩在他们的头上，似乎嫌他们的头发还没有和恶心的液体融为一体。 “我们这是在教育你们，你们却想着跑出去，你们出去的后果就是毁了自己，毁了家庭，毁了社会！”教导主任义正严辞的看着台下的学生。 “你们有多少人还记得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来这里的意义？你们的父母不忍看你们走上邪路，才把你们送来这里，而你们，不知反思，不知廉耻！” “舔干净！”总教官把沾了粪便的鞋子朝一个女生伸去，那个女生无所适从，一动也不敢动。 “我叫你舔干净！”总教官一把扯住那个女生的头发，扯下来一大把头发，头皮上开始渗出丝丝的血迹…… 教导主任的“表演”还在继续，“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分数是什么？这个月的举报分数普遍下降！考虑到你们有所懈怠，全体学生在原有的分数的基础上，再扣三分！” “合计被扣到零分以下的学生，把衣服全部脱光，站上台示众！关禁闭时间翻倍！磨刀不误砍柴功，别以为你们能出点劳动力就能免受处罚，你们这些恶心下贱的，连苍蝇都不如的人渣，在我们真正的正路面前就如同脆弱恶心人的蛆虫！”这一下对于那些学生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全体降三分，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免不了金环银环的鞭打，关禁闭的更是多了一倍不止。 “之后所有扣分的学生，由各班级教官清算！” “差不多了。”洛天河和施才齐、苏铃雪躲在小树林里，这里当然能听到广播传来的教导主任的声音。 天河先是给云祈尘发了消息，确认之后，天河把做好的炸药递给施才齐。“交给你了。” 苏铃雪睁大眼睛，看着施才齐把炸药安置在墙边，随后又退回天河的位置，他们离墙的距离大概有两米远。 “如此，小生即刻炸之！”施才齐又拉着天河和苏铃雪退了好几步，手里拿着一个小石子大小的东西，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睁的瞄准了炸药。 “这是什么东西？”天河问施才齐。 “小生自制火折子，汝或听说知名——乙炔铜！” “施才齐，你的炸药会不会放太多了？”苏铃雪看着那包东西，担心的问。话音刚落，施才齐便将他的自制火折子扔了出去，抛物线的落点，就是那两包炸药。 洛天河眼疾手快的搂住施才齐和苏铃雪，往墙的反方向跑了两步，按着他们两个一起卧倒在地。 施才齐趴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喃喃自语：“多乎哉？不多矣。” 轰隆隆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坚实的墙壁被破开了一个两人宽，两米高的大口子。 过了三四分钟，梅月带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戴着耳麦走了进来。“各位观众们，大家好！明德学校素来享有盛誉，是广受家长好评的贵族学校，今天，由我来带大家揭秘明德学校的真实环境！就在刚刚，我们看到的是明德学校为了防止学生逃跑而立起的高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引起了这个小规模的爆炸，请大家随我一起，从这个别出心裁的小门进入，一探究竟！” 梅月在苏铃雪的引导下，走向现在老师和学生都集中的地方——学校的操场。 “总教官，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教导主任听到了爆炸声，走到总教官旁边问。 “谁知道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等我去看个清楚，多半是学校外面在搞什么事情！”总教官刚把脚从一个他们班上的学生的背上拿下来，就被摄像机怼了个正脸。 “你们两个是这里的负责人吗？我们是记者，请问你们可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你们学校现在在搞什么活动？” “记者？记者怎么进来的？谁放人的？”总教官大喊。“没有预约不能采访，快滚！把他们的相机给我砸了，这里的东西不能传出去！” 在附近的袁教官快步过来，抓住梅月的领子：“快滚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梅月后面的一个男生连忙站出来，厉声说：“请你们自重！这是直播！” “直播？”教导主任看着那个镜头，冷汗都流了下来。 从那个被炸开的大洞中，陆陆续续有梅月叫来的自媒体同学，凑热闹的主播钻进来，或手机或相机的对着这些教官拍摄。 网上不断有学校内部的镜头和视频流出来，如监狱一般的禁闭室，如垃圾房一般的厨房，简陋的宿舍，餐食，教官毫无人性的殴打…… 而梅月则是丝毫不惧教官的威胁，大声的说：“威胁记者，虚假宣传，这才是明德学校的真面目！”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进来这么多人？保安？保安怎么守的门？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教导主任脸色苍白，丑陋的用手去堵镜头，其他教官纷纷停下手中的暴行，但之前的镜头，学生身上的伤痕，裸露的学生，已经不是一时半会能掩盖的了。 崔教官拿着手机小跑过来，手机上是网上的直播，不同位置的学校，全部都传了出去。 “打电话，赶紧封锁信息，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只要把消息封锁下来，之后再想办法，肯定闹不大，闹不大的！”教导主任电话都快打烂了，梅月还不留情的对着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提。总教官拦在教导主任的面前，梅月就直接调转枪口把话筒凑到了总教官嘴边。 “你怎么解释刚刚的暴行？这是在你们学校里经常发生的事情吗？你们怎么定义你们的行为？”一连串的问题也让总教官的脸直发绿。 这时，这几个月来拍摄的视频填鸭式的涌进互联网，强迫学生施工，铁锹殴打，用土活埋，电棍殴打学生，夹带着死老鼠的饭菜，禁闭室，猥琐的正在面包里下药的教官…… 不论是因为正义还是猎奇的心理，不论是凑热闹还是终于等到发声的这一天的人，都在推动这些“本不该出现的”视频的热度。短短的半个小时，这个消息就霸占了各大网站的热搜。听说的没听说过的，早上刚睁开朦胧睡眼的人，这都是今天的最大的热点新闻！ 网友的评论如水般灌入这些视频的评论区。“这个学校就是诈骗，违法行为！” “看他们做的事情就恶心，这违法了吧？这些施暴分子应该判死刑！” “我就知道是这样，他们之前拍的宣传视频我就找到不少毛病了！” “他们没有子女，没有家人吗？竟然这么对待别人的孩子。” “明德学校我知道，学费高的要死，还好当时没去他们那夏令营。” “这有篇新发的文章，听说是明德学校受害者发出来的，他们之前那里还有一个叫公孙崎的老师，电学生，后来自己被电死了，真是活该！” “这些可恶的教官都该死，校领导呢？躲在后面不出面！让我们看看是什么猥琐的家伙干这些事！” “他们就是为了钱啊，你看这吃的和宿舍环境，教学成本，一个学生的学费，他们要硬赚多少啊？” “官方还没说话呢，你们瞎吵吵啥？” “就是，人家学校是正规单位，每年都有人检查的，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人家就没问题！肯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你们没看那个视频？都好几百万播放量了，学校领导和法官还有副市长吃饭攀关系的录音都被曝光出来了，他们勾结在一起，你们还等官方消息？” “官方消息也得连着这几个贪官一起办了，不然我都不服！” 明德学校的学生看着这涌进来的人，纷纷抢过镜头对着直播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自己的遭遇，他们相信这次终于是他们获救的希望了。多日的委屈倾泻而出，最疯狂之时，即亡之刻。 如同本来最猛烈的暴风雨夹杂冰雹打在他们身上，而此刻，云间的太阳再不是让他们苦恼流汗的无情的光照了。 “以我个人的想法，我觉得了吧，明德学校没啥毛病！况且那些学生，有些人电子产品接触多了，会有妄想症，他们拿出来的证据不可靠。公道在人心，我们都知道明德学校是堂堂正正办学的！” 梁海德听着电脑里面这个视频中自己的声音，面如黑水的给钱校长打了电话，怒吼：“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吃饭的录音会泄露出去？” “我们已经在处理了，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已经让专业的人去封锁视频了，他们……” 啪嗒。 钱校长攥着刚被挂掉的电话头皮发麻，他们学校确实有过舆论风波，但从未如此之大。面对这种情况，他毫无头绪，只好不停的催促公关公司。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搞的，但是你们明星丑闻都可以压下去，这个必须给我搞定，你们要多少钱我们都给到，现在立刻给我把这些舆论全部平息！” 第137章 尾声与新生 ISSO情报部，左梦雨小组的一个比左梦雨大两岁的女生拿了一杯咖啡递给左梦雨。 “喝点咖啡休息一下吧，别这么拼。这次任务就是让我们互相多了解一下，其实有云前辈一个人就够了。” 左梦雨头都没有抬的说：“不行，有我在，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被压下去！我是当事人，这些视频里有我亲自经历过的活地狱，这些人说的话，有很多就是我的声音！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亲自出一份力！” 那个女生看了看整个办公室里最忙的两个人，左梦雨和云祈尘，也喊其他的几个人，“听到了吧？都用点心，我们也加入！” “为什么，舆论完全没有减弱的意思？”教导主任心急如焚，钱校长的电话甚至一直在占线中。 袁教官的假网站被曝光了出来，变成了可信度极高的明德学校内教官的口供。真实的评论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在他的猎兔账号下面。谩骂和诅咒才是这些人对他曝光出来的理念和真事的真实评价。 “怎么回事？洛天河？洛天河在哪？”袁教官一气之下直接把手机砸在地上。 “找到了！”蔡教官和教导主任说。“墙被破了一个大洞，已经叫几个教官去守着了，不会再放人进来了！” 墙边。 “滚！你们还嫌不够乱，拿着手机钻过来添乱的吗？我们这可是正规机构，你们擅自闯进来别怪我们不客气！”高教官和杜教官在洞口，恶狠狠的威胁还想进来的人。看着他们拿着的棍子，本来想来凑热闹的人也有些胆怯。 “真的吗？”洛天河从后面出来，两下就将这两个教官踢晕。施才齐文质彬彬的对他们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小生乃化学天才，诗词大赛季军也，对此地了解甚多，不知可否有幸与兄台共观学堂之风光。” 蒋频和薛伍倪也被针对性的问题问的焦头烂额，周越竹老师和顾钦行早就退到一边去了。“陶教授劝你回去读研。” “嗯。”周越竹欣慰的看着混乱的操场，嗯了一声。 “而且这里当老师工资很低，虽然你大我一届，如果你回来，我们就同级了。”顾钦行奉陶教授的旨意，试图劝劝周越竹。 “可是你没发现吗？这些学生更需要老师。”周越竹继续说：“一个真正的老师。” 舆论越发酵越大，这段时间对明德学校的教官和老师来说，度日如年，而对这些学生来说，则是如做梦一样不切实际。 孙锐用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我没在做梦吧。” “接下来呢？学校会改革？还是我们可以出去了？”张波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老大呢？” “我回来了。”在这混乱的时刻，天河麦金色的头发不再那么显眼，他径直穿过了操场，走到几个室友旁边。 “老大，我们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孙锐兴奋的睁大了眼睛，看到天河让他觉得这个梦有点像真的了。 “还没有紧急到要不告而别的程度。”天河耸耸肩。 “老大，你还是要走啊？”孙锐的语气一下子落寞了起来。 “学校都关门大吉了，不走做什么？你们也都收收东西回家吧。”天河说。“现在大门还没开，不过他们总会自己打开的。” 不知道这次的混乱被多少这里的学生家长看到，很多学生借外面进来的人的手机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说这次的混乱，说学校的委屈，让他们来接自己回家…… “我们是正义的！如果把这些学生放出去，他们会杀人放火，他们会毁了这个社会！秩序，都注意秩序！”教导主任大叫着，在镜头下像一个丑角。 明德学校，在这一天变成了有终日的历史，而且是臭名昭著的一笔。 忙了一圈后，苏铃雪在学校角落里找到了洛天河，天河从眼镜上可以看到消息，看到逐步扩大的影响。 “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成功了！”苏铃雪跑过来，跳起来环住天河的脖子，给了天河一个熊抱。 “当然。”天河静静的等待苏铃雪自己从他身上跳下去，一脸得意的站在他身边。 “我就说吧，我是很厉害的！”苏铃雪还没到随时想明天和未来的年龄，她仅是沉浸于当下的成功。 “铃雪，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天河知道苏铃雪真正的身世，也知道她无处可去。 “我嘛……我当然是要去执行下一个任务啦！毕竟我是一个特工嘛！”苏铃雪自信的扬起下巴。 天河朝着苏铃雪比了一个骑士的邀请姿势，温柔的说：“那么，亲爱的特工小姐，在进行下一个任务之前，要不要先回一趟总部呢？” 姚夕放学后也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新闻，她将早就编好的讲述自身经历的文章发到了网上，概述了从她被原学校老师霸凌，到她被认为是早恋进行电疗，一直到她的父亲因为交不出学费，学校果断的把她赶回来的事情。 呼吁大家在关注明德学校之余，也要关注普通的学校。正是因为普通的学校没有尽到教书育人的职责，才让这些特殊学校有机可乘。 明德学校，最后判决结果。非法拘禁罪成立，伤害罪成立。校长钱枭，教导主任何艾萍，总教官胡兵鄂，三年有期徒刑，禁止从事教育相关行业五年。其余相关教官，判处一年、两年有期徒刑不等，禁止从事教育相关行业三年。蒋频，薛伍倪免于刑事处罚。法官赵漆，副市长梁海德停职调查。 判决一出，掀起轩然大波。大部分人认为判决太轻，但也仅限于讨论的程度，掀不起太大风浪。 闹的最大的，反而是学生家长。一群学生家长在明德学校的大门前拉起横幅，要求改判明德学校相关人员无罪。各种横幅标语，要求明德学校继续办学。有些家长甚至流泪哭诉。 “不信谣，不传谣，用事实说话，最真实的人！” “明德学校的各位老师辛苦了，在这段时间里，孩子们在努力做有道德的人，心态阳光的文化人！” 家长对着媒体厉声质问：“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明德学校救了我们，救了我们的孩子，现在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又过一段时间，在网上，一篇题目叫：“我们的孩子怎么办。”的文章火了起来，文章是一个明德学校的学生的家长站出来为明德学校说话，对于这文章，褒贬不一，很多认可的为自己孩子头疼的家长都为其点了赞。 有些本来打算将孩子送到明德学校的家长在看到真相后放弃了这个想法，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孩子，走进孩子的内心。有些家长则是将目光移到了没有那么出名的，其他同办学模式的学校。 后记。 张佳音回到了原来的学校，因为明德学校的原因，她比之前的班级低一级，她也换到了新的宿舍。 在这个宿舍，其他室友听说她的经历，都觉得她是不良少女，因此对她敬而远之，她也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在这个八个人的宿舍，有另一个被欺负，被孤立的室友。那个室友被欺负的从笔架上拿出一小把美工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自己要死可不关我们什么事啊，你这心理也太脆弱了。” “就是，她就是想这样引起注意，她不会动手的！” “我看她就是不想上课，别理她。” 杂碎的言语中，张佳音站起来，狠狠一巴掌甩在带头的那个女生脸上。“比你恶劣的人，我见多了！” 夏恬偷偷的带出了那封天河写的信，夹在自己的日记本里。果然，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救过我一次，救过我两次……我相信他，我一直都相信他。 天河如约互通了三个室友的联系方式，孙锐虽然没法成为真正的职业选手，但他成为了一名主播，在休息时间，通过幽默风趣的直播风格收获了不少粉丝。周识惟的底子不错，读书成绩进步飞快，听他说周老师在晚上会视频帮他补习，以目前的成绩来看，他理想中的大学离他并不遥远。 张波涛进了军营，这里虽然训练艰苦，但伙食营养比明德学校好上不少，因而，张波涛也逐渐有了不错的身材。他以坚韧的毅力成为了新兵营里的优秀士兵，而另一个优秀士兵是他熟悉的面孔——邵岚。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邵岚在闲暇时间与张波涛打了个招呼。 “你是……之前有事没事就找老大的那个怪人！”张波涛说道。 “你是之前洛天河的室友吧。”邵岚没有介意张波涛对自己的称呼。“不过我在这里不是怪人，是优秀士兵。”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张波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能和邵岚聊什么。 “我才是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邵岚问道。 “因为，老大说过，他要去比那还糟的多的地方，纠正更多的错误。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才会想去糟糕的地方，做正确的事……”张波涛用手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列兵肩章。“那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人。” 许谋再一次见到施才齐是在化学竞赛上。 “许谋，许久未见，近来可好？”施才齐摇头晃脑的和许谋打招呼。 “还行吧，虽然参加了竞赛，不过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倒是你，之后的竞赛你要加油，祝你夺冠。”许谋拍拍施才齐的肩。 “化学竞赛之冠军乃吾当中之物也，小生将于年末参加全国诗词大赛，许兄可于电视之中观吾也。”施才齐在竞赛中总是自信满满。 “如果是考试后的话……好吧……” 梅月因为曝光了大新闻，被她实习的媒体正式录用了。 在叶教授和陶教授的轮番劝导下，顾钦行最后还是留在了国立联合大学继续读研。下课之后偶尔能看到来找他的梅月。 “我现在可是有工作的人，说点好听的，我请你这个穷学生吃顿饭！”梅月拍了拍顾钦行的肩。 “别闹，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 “可我就是觉得你厉害，别跟我说原因，在我眼里，你就是了不起。” “我只认一个人的……” “行了行了，我死心了，以后和你当普通朋友行了吧？现在，跟我去吃饭去！叶教授说你以前才没这么瘦，要我负责带你吃胖点！” 新闻第一条。 市监狱发生特大火灾，奇怪的是，前段时间的明德学校事件相关人员全部在火灾中身亡，目前火灾原因还在调查中…… “叮咚。” 曹铭心正看着这条新闻，忽然，门铃被按响了，她连忙走过去开门。 “云……云祈尘哥哥？”曹铭心打开门，惊讶的看到黑发休闲装的云祈尘逆光站在门口。 “我如约来拿回我的东西。” “云哥哥快进来坐会吧。”曹铭心开心的邀请云祈尘进屋。“我去拿你的笔。” “好。” 曹铭心给云祈尘倒一杯水，随后把那支精美昂贵的，镌刻着祈尘二字的笔拿了过来。“我一直都好好的保管。” 云祈尘拿过笔，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生日快乐，曹铭心。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啊？谢谢云哥哥。”曹铭心接过盒子，只见里面是一支高级定制笔，和云祈尘的那一款长的差不多，上面镶着钻石和宝石，镌刻着的字变成了自己的名字——铭心。 周越竹成为了一名真正的老师，物理老师。在普通的学校教书，在新的高一班级担任班主任。 “各位家长，大家好，我是班主任周越竹老师，毕业于国立联合大学拓扑物理学专业。在开学的第一天，我想告诉各位家长的是，也许我们班级上，会有擅长学习的学生和不擅长学习的学生，会有爱学习和不爱学习的学生，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每一位学生身上都有闪光点都是独一无二的好学生。很碰巧，我曾经是一名擅长学习的学生，依然经历迷茫。我曾经碰到过一群不怎么擅长学习的学生，依然活的无比精彩。与其去纠结于成绩，不如让孩子学会发现，学会寻找。别让他们在还没找到自己的日子里，就失去了自己。” “各位家长可以回去了，我们班的高中生活正式开始！现在，上课！” 第138章 紫瞳的少年（番外“莱茵耶克尔号”） 十六年前…… “天狼长官，您这次的伤有点严重啊，单是子弹就从你身体里取出来……十一个了。”小艾美笑着看着眼前的天狼，小艾美此时还不是特工，而是ISSO里的首席医师。作为这里的高级医师，那时她的代号就叫小艾美了。 高超的天赋让她多项医术领域卓有成就，而其他的人并不知道小艾美是以什么样的天赋让她做到的，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起“小艾美”这个代号。 “没事，小伤而已。”天狼面无表情的看着小艾美给自己处理伤口，那时的天狼刚晋级S级不久，年龄不大，长相帅气，眉宇间尽显英气，一头深紫色的头发梳成了一个很不错的发型，略长的发尾扎了一个小辫子。他刚一晋级就忙于处理各种军事纠纷，是集能力与气质于一身的新晋长官。 “很有硬汉气质嘛，天狼长官。”小艾美呵呵笑着调侃道：“只可惜我认识你认识的太晚了。” “想谈恋爱的话，你想现在开始也可以。”天狼看着小艾美在自己身上缠着绑带，好像完全不受身上的伤口影响一样，很温柔的笑了笑：“不过如果你是说你想做的事情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 “哟，S级的大前辈在和新兵讲道理呢？”小艾美死死的打了个结。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当医生当的好好的，军衔一个不少，为什么非要去当特工？”天狼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当特工更有挑战啊。”小艾美说：“况且每次看你们出任务都好好玩啊。” 天狼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伤，认真的思考做特工到底好不好玩。“小艾美，你的模仿能力不是普通的照猫画虎，而是身体结构肌肉等一系列的全方位的剖析。所以你才能在医学上有如此成就，你这样的能力，当特工不成问题，但你能当到什么级别呢？” “当低级特工对你来说肯定没意思，但你的能力是成长型的，直接让你模仿我，以你的身体素质，做不到。”天狼倒是毫不避讳的说着，小艾美也没有反驳。 “如果随便找一个低级特工开始，他的上限会限制你的上限。这也是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始的原因，你真的觉得会从天而降一个从0开始的，未来一定会成为顶级特工的人来给你观察模仿吗？” 小艾美甜美的笑着看着天狼：“这个要问天狼长官了吧？天狼长官对新人比我熟悉多了，天狼长官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现在就要吗？”天狼竟然顺着小艾美的话问。 “是啊，再拖下去，以我的年龄就真的没法当特工了吧？”小艾美虽然没有开始正规训练，但是需要学的理论知识基本都掌握了，她是很认真的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特工，而不是一个特工组织里的医生。 “前不久，一个叫夜渊的B级特工，带回来一个叫云祈尘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和我们的B级特工打个平手。那孩子有点特殊，目前……没有评级。”天狼想了想，还是把最近的事情说出来了。 “呵……没有评级？那不就是在训练中吗？会打架一点有什么特殊的？你觉得他有潜力？”小艾美轻笑了一下。 “你听说定级期了吗？这是在前两个月由他强烈要求而专门为他设的。他和我们一样正常出任务，训练由他自己安排，一年之后根据他的任务表现直接评级。”天狼说道。 “真是个爱搞特殊的人。”小艾美不屑的想，那个云祈尘要么就是嫌训练累，要么就是想出风头，搞这么一出。反正他肯定都是接一些无关痛痒的任务，一年之后随便评个级别，钻空子在这里混日子吧。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给他派下去那个拍卖人体器官的任务，让他来你们医院办事的时候，你直接叫他来你这。”天狼仿佛知道小艾美在想什么，半眯着眼睛在等着小艾美的反应。 “什么？你直接给他派S级的任务？你是要让他送死啊？”小艾美惊讶的喊，她在心里鄙夷云祈尘的做法，但不代表就要看他那么小就死在任务上。 “他可不一定会死，他的上一个任务就是A级的，完成的很好，评级也不低，这样下去，一年后他的评级至少在B级以上。考虑到S级硬指标太多，多半会评成A级吧。那他就是我们这最年轻的A级特工了。” “真的？”小艾美睁大了眼睛，天狼知道小艾美是想问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这世界上有你，有我。那肯定也会有其他天赋卓群的人。”天狼披上外衣站起来，仿佛从未受过伤。“我还有任务，你就在这等他来找你吧。” “狮宴长官和你一起？”小艾美有点八卦的歪头问道。 “嗯。”天狼点了点头。 “你们进展怎么样了？”小艾美笑眯眯的好奇的问。 “那个女人还是心里只有工作。”天狼摇摇头。 “怪不得穿这么好，刚刚还跟我说想和你谈恋爱现在不晚。唉，渣男啊。”小艾美看着天狼整洁的白衬衫配高档西装，刚打整过的发型，不免感叹。 “好了小艾美，我帮你找了能缠着的人，现在我也该去看看我的长官大人了。”天狼离开了病房，转身离开了。 “云祈尘……”小艾美在病房里坐着，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在总部大楼附近的情报楼。情报楼的地下是专门处理情报的地方，楼上是负责运维计算的地方，而一层到四层是教学区，情报处理相关门类的教学就在这里进行。 当时的云祈尘，权限范围是地下二层到地上十层。而这时，他正从二楼阶梯教室走出来，手机上就传来了任务信息。 解决ONFO拍卖人体器官组织的老大。 云祈尘仅仅看了一眼，也没有看任务详情就关上手机走回了家。到家后，云祈尘泡了一杯咖啡，还没喝到一半，就接到了邪灵的电话。 “夜渊，什么事？”云祈尘接起电话，倒也不是很惊讶。 “云祈尘，他们怎么能给你派S级的任务？你现在才刚来，甚至都没完成几门训练。你等着，我想办法帮你把任务取消了！”那边邪灵着急的已经不再保持他慵懒的语调，他此时心很慌。 当时的邪灵作为一个B级特工，权限很低，他知道能让云祈尘游离于ISSO规则之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特殊，而是因为云祈尘特殊。所以他没有太多的权力去影响云祈尘的任务。 “你先冷静一下。”云祈尘相对来说就要冷静太多了，“为什么要取消？” “危险性太高了，对你来说这是九死一生，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吧……”邪灵完全没有平静下来，甚至因为觉得云祈尘对这个任务没有概念而更加的担心了。 “定级期他们把我当什么级别的特工用，就要给我评什么级对吧？既然分了这个任务，我做就可以了。”云祈尘嘴角微微勾起，“想帮我的话，就在任务上帮吧。” “你认真的？”邪灵愣神道：“咱们特工做任务，可没有什么安全通道或者是从天而降保护你人身安全的奇兵啊……” “我都知道。”云祈尘回答。 “那好吧，那按任务要求你明天先去一下总部的医院，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行还是拒绝吧。”邪灵看拗不过云祈尘，况且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让云祈尘不用接这个任务，只好先随云祈尘的安排了。 第二天，云祈尘来到了特医院，在医院大厅登记。 “云祈尘，任务相关的问题在六楼以上，请您稍等，一会小艾美会来带你上去。”大厅的工作人员对云祈尘说。 “小艾美？她来接我？”云祈尘自然听说了小艾美是谁，疑惑的指着自己，想着这个任务能惊动这些高级人才吗？ “这个是小艾美亲自要求的，请您稍等。” 云祈尘点点头，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不一会，长相甜美的小艾美穿着蓝色的衬衫和深蓝的裙子出现在云祈尘面前，一头酒红色的卷发高高束在后面：“云祈尘？早知道你今天真的会来，我就再多打扮一会了。” “你是小艾美小姐吧？”云祈尘站起身，看着小艾美完全不像是在医院的装扮。“我是云祈尘，来和你对接任务，任务编号SL021。” “嗯……”小艾美打量了一下云祈尘，随后一笑，“先跟我来吧。” 云祈尘今天穿的是一身宽松的迷彩和战术靴，像是早上刚训练过。小艾美带他一同走上12楼，进入最边缘的病房。 “坐。”小艾美指了指病床，云祈尘便坐在了上边。 小艾美凑上前，上下打量云祈尘：“把衣服脱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脱……”云祈尘犹豫了一会，把外衣脱了下来。 小艾美凑的更近了，盯着云祈尘的眼睛，说道：“很为难吗？为难就先不用脱了。” “你先跟我说要做什么。”云祈尘把外衣放在一边，看着凑的越来越近的小艾美有点不知所措。 “你眼睛上带什么东西了吗？美瞳？隐形眼镜？”小艾美问道。 “都没有。”云祈尘回答。 “嗯……紫色的瞳孔很少见啊，不错，很漂亮。”小艾美说完终于和云祈尘隔开了一点距离。“这样的话不用造假了，你这双眼睛已经足够值钱了。” 这次任务的拍卖人体器官的组织名为ONFO，专门拍卖畸形的和稀少的人体器官，供专门喜爱收藏特殊器官的变态。 本来小艾美需要帮云祈尘伪造一个畸形器官的证明，比如特殊形状的心脏，只有一半却功能完好的胰脏之类。但没想到云祈尘本身就有着极具收藏价值的稀少的紫瞳，这样，只要把这件事情散播出去就可以了。 但这样明晃晃的东西，比拥有一颗畸形的心脏要危险多了。 “嗯。”云祈尘单单的答应了一声，这一间病房的门就被啪的一声推开了。 “谁啊？这么粗暴，万一是重病在休息的病人可怎么办？”小艾美提高音调转头责备。 “小艾美医生，我申请成为云祈尘这次任务的搭档。”推门进来的是夜渊，看到小艾美和云祈尘后，说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决定。 “哦？这你不应该对我说，应该问云祈尘。”小艾美指了指外衣摆在一边，穿着短袖的云祈尘。 “让我去试试吧，我还差一个S级任务就可以达到晋级A级的标准了，我去执行任务，让云祈尘在这里接应我就好了。”邪灵说着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云祈尘看的一愣一愣的。 “人家云祈尘年纪那么小，你还想潜规则人家？”小艾美白了夜渊一眼。 “不是……不是要检查嘛？”邪灵上衣都脱完了，手上拿着衣服呆呆的看着他们。 “夜渊……”云祈尘无奈的摇摇头，“我去就行了，想做搭档的话，你在外场支援我就行了。” “可是我好歹经验丰富一点。”夜渊争着说道。 “是我自己要求不正常接受训练，在定级期直接执行任务的。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我知道你想罩着我，但没必要，我自己可以处理。”云祈尘紫金色的眼睛看着夜渊，“搭档的话，我可以信任你。” “听到没，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想什么别的安排了。”小艾美眯着眼睛满是笑意的看着夜渊：“况且我很期待小祈尘出这次的任务啊。” “唉……”夜渊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听你们安排。”看小艾美期待的样子，以及对这个任务的参与度，夜渊大概也明白了，这次云祈尘的任务和小艾美多少也脱不了关系。 随后小艾美带云祈尘和夜渊去了旁边的一个房间，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几根针管。对云祈尘说：“听好了，这些任务比较特殊，你会全程无法收到我们的任何联络。” 第139章 任务开始 “云祈尘。”小艾美突然认真的看向云祈尘：“这么说吧，我们真的很希望能保障你的人身安全，随时在你有危险时天降奇兵，也希望这只是一个测试，到最后所有的反派和正面角色都是自己人，能上演一个没有人受伤的大团圆结局。” “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要拒绝的话，我也能理解。” “云祈尘，她说的是真的，你再考虑考虑吧。”邪灵在一旁，不顾小艾美的白眼继续劝道。 “没关系，我也不喜欢玩那些假的。”云祈尘点点头：“我清楚风险，不用再三提醒我。” “云祈尘……”邪灵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小艾美的笑声打断了：“哈哈哈，真有意思，你要是能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就更好了。” 云祈尘的嘴角明显不自然的抽了抽。 小艾美转移话题：“说回你的任务，你身体已经被植入过定位芯片了，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随时追踪你的位置。” 云祈尘点点头。 “之后我会在你体内植入纳米级窃听器，可以随时监听你附近的声音。换句话说，就是无差别收取情报，邪灵当你的搭档的话，就要负责筛选这些情报楼哟。”小艾美转向邪灵，这两个人都在倒是方便解释了。 “还有一个是会在你体内植入一个传感装置，你可以通过按压来发送零一信息，最基本的电码应该都记得吧？”小艾美问道。 “记得。”云祈尘点点头。 “因为你现在的知识无法支撑加密加上隐秘性不足，你传过来的信息必须尽量少，尽量简洁，这个你们两个人商量就行。”小艾美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云祈尘。“你想植在哪？说吧。之后还要取出来。” “就在胳膊上就行了吧。”云祈尘想了想，把手递给小艾美。 “嗯……”小艾美端详着云祈尘的胳膊，上面的皮肤，肌肉纹路，血管和脉络。 “嘶……你要弄就快点，干什么呢你？”云祈尘感觉特别不自在，下意识的想把手缩回来。 “好吧。”小艾美拿出针头，终于麻利的把芯片注射在云祈尘的身体里，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对我就这么感兴趣？”云祈尘把自己的胳膊放回来，看着小艾美。 “在我确定我对你不感兴趣之前，我对你还是很感兴趣的。”小艾美笑了笑。 “那在去任务前这段时间，我想留在特医院帮帮忙。”云祈尘说道。 “啊？我是很开心，不过你要做什么？”小艾美有点惊讶，明明云祈尘对她盯着他的行为已经很不满了。 “学一点简单的伤口处理医护知识和解剖学。”云祈尘说完，小艾美才想起来她们是让一个没有专业基础的人去接高难度任务，甚至还在好奇的等着看他会不会因此送命…… 小艾美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我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祈尘没说话，还在等小艾美回应。 “那正好可以让我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外衣就不用穿了，一会我帮你找一件白大褂。”小艾美感叹过后，终究还是开心的答应了。 她现在对云祈尘更感兴趣了，如果他真的有那个上限，那这个上限也会是她的。 夜渊一直陪着云祈尘接过小艾美递过来的崭新的白大褂，眼神有些复杂。 “有时间的话我都会过来，如果有班表邮件发给我就可以了。”云祈尘还要和夜渊沟通任务事项，今天肯定是没法直接上岗的。 “好，你们去忙吧。”小艾美把东西收好，把两人送到电梯就离开了。 你本来应该拒绝的，小艾美都说可以拒绝了……夜渊本来想这么说，但想了想云祈尘心意已决，再多说显得婆婆妈妈的，还不如把任务配合好。 “先测试窃听效果和传感器的效果吧。”云祈尘一边说一边把外衣穿上。 夜渊点点头，按ISSO的规定，哪怕他只是配合任务，依然算是他的任务，所以如果他和云祈尘这个任务顺利完成，他今年晋升A级是没有问题的。 之后的日子，一有空闲时间，云祈尘就在特医院里学习，小艾美也按照约定教他解剖学知识，她借此机会也好好研究了一遍云祈尘的骨结构。 当然，还有做特工必不可少的知识，比如常用迷药，安眠药，毒药等等…… 云祈尘不得不承认，和小艾美相处并不算不愉快。 把云祈尘拥有紫瞳的消息放给ONFO之后，在那边的线人，一个B级特工把那边绑架的行动计划传了过来，宣告云祈尘的任务开始。 那之后，云祈尘离开了特医院，夜渊和云祈尘来到了……一个小县城的孤儿院。 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大约六十岁的老年男人，留着胡子，让他的脸上看起来很脏，肥头大耳的，这让云祈尘不禁皱了皱眉，虽然他们之前看过照片，但没想到这院长现实里还更不堪。 夜渊牵着云祈尘的手，对孤儿院的院长说：“这是我邻居的孩子，他父母出门把他交给我照顾，结果他们在外面意外去世了。我没法一直带着他，给你们带过来了，你们看着办吧。” 夜渊说完用膝盖顶了一下云祈尘，云祈尘局促的往前走了半步。 “真当我们这是收留所啊？”院长嘟囔了一句，之后拿出一搭表：“把表填了，记得要把钱交了！” 夜渊松开了云祈尘的手开始填表，云祈尘在夜渊填表期间观察了一下这间院长室。院长室环境不好，只是一间小屋子，里面放着一张可以用来午休的床，一张桌子，一个杂乱的仿佛从来没有收过的大柜子。 忽然，云祈尘的头被院长打了一巴掌：“乱看什么？东张西望的，没规矩！” 云祈尘半眯眼睛，也不左顾右盼了，只是盯着院长的左手，是少见的六指。 夜渊填的这张表信息也不完整，看得出这个孤儿院并不是正规的。填完之后，夜渊简单的和云祈尘道别，之后云祈尘就被院长领走了。 旁边的二层自建楼就是这里的孤儿院，这里的孩子不算多，男女总共加起来12个人，负责照顾他们的工作人员有两个，一男一女。 好小的规模……云祈尘暗暗想，主动自我介绍：“我叫云祈尘，刚来有很多不懂的，请多谅解。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处好关系。” “云祈尘？”其他几个孩子开始窃窃私语。 “真让人看着不舒服……” 云祈尘笑了笑，看着不舒服就对了，不过之后，要想办法让他们看的舒服才行。 “行了，你们玩着看吧。”院长没多介绍，把云祈尘放在这里就离开了。 之后工作人员带着云祈尘去看了他的房间，房间在二层，这里的房间很挤，男生一间，女生一间。一楼是厨房和餐厅，一个破旧的矮木桌加上几个破木凳子。餐厅的旁边是不被重视的娱乐区，应该仅仅是为了防止孩子吵闹而随便放了几个玩具，现在看起来又脏又旧。 比起这里的环境，云祈尘对这里的人更感兴趣。这些人对他并不算友好，不过他并不介意。 这里偶尔会来客人，来客人的时候，是云祈尘最认真的时候。这里来的客人有些是来谈事情，假装捐款或捐物资拍照片的，有些则是来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孩子打算领养的。 来这些客人的时候，这些孩子都会装成很乖很楚楚可怜的样子，偶尔会争抢着表现自己，云祈尘就跟在他们旁边学习，并且学的很快。 而其他的孩子则是觉得云祈尘想要和他们抢离开这里的机会，过了一周，他们越发不待见云祈尘了，甚至在吃饭时间把他的饭碗摔碎了，“你一天装什么装？真以为自己有多特别？你就是想引人注意吧？”摔碎后，那个男孩子又拿盘子狠砸在云祈尘身上，因为年龄的原因，力度并不算大。 清炒白菜的汤汁洒了云祈尘一身，祈尘抬眸看着那个男孩：“你有病吧？不让我吃就算了，自己都不想吃饭吗？” “就是这个语气，你看你多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不是和我们一样……”那个男孩说着，手就被云祈尘抓住，狠狠一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那个男孩随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不想吃的话，手就别用了。” “有人来了！小兔崽子们都给我准备着！”忽然，女工作人员的一声大吼让几个孩子立马精神了起来，云祈尘也还是在掰断那男孩的手之前松开了手。 云祈尘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换的衣服，直接拿纸巾随便擦了擦就去迎接传说中的客人了。 客人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女人的手挽着男人，“我们想来领养一个孩子。” “你们随便挑吧。”两个工作人员看了看这两个人，对他们很热情。这里经常会有来找孩子领养的，但是大多数时候只是转转而已，毕竟这里破旧的条件也没法把这里的孩子打扮成一个个精美的玩具。 此时的云祈尘不同于其他人的乖巧讨好，只是委屈的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故意露出来一部分。 看起来很能激起人同情心的样子，那两个人在看了一圈其他孩子后果然走了过来，关心的问他：“你怎么了？被欺负了吗？” “没有。”云祈尘倔强的摇摇头，实际上云祈尘装可怜是完全没用的，他掰了那个男生手腕的事情被这两个人透过窗子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如果可以，他们希望不是他：“你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 云祈尘抬起头，用他紫金色的眼睛和他们对视，嘴角则是勾起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出国生活吗？你可能会离开你的同伴，但我们会爱你，对你好的。”那个女人握着云祈尘的手，温柔的问。 “愿意，你们要带我离开吗？”云祈尘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兴奋的问。 “嗯，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个男人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云祈尘听到之后，开心的笑了。 男的工作人员说道：“领养要交费办手续，决定了的话你们跟我来。” “等等。”云祈尘打断了这名男的工作人员：“要离开的话，还是要和院长说一下吧？” “我们就能办了。”那个男的工作人员非常不满云祈尘插话，但有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 云祈尘又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那对男女，“院长一直对我们很好，我只是想让院长看到我有个好的着落能开心……” “那就去和院长打个招呼吧。” “那我打电话叫院长。”那个男工作人员没好气，他本来还想自己多拿几百块钱呢，这下好了，坐地起价再多也跟他没关系了。 院长很快就开着车过来了，来领养云祈尘的男女等着院长出价，他们知道云祈尘值得他们花任何价钱带回去。 那双眼睛，在拍卖会上，至少可以卖到三千万美金的高价。 所以当院长开出两千元的领养费的价格时，二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付了钱。在办手续时，两人的目光都看到了院长左手有六个指头的异常…… 云祈尘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男的那人姓余，叫余修，女的那个人则姓王，叫王琳菊。 院长确实坑了这二人一大笔钱，也因此给云祈尘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和他们走。就是这件衣服略微大了一点，袖子都快遮住云祈尘的半只手了。 “叔叔，阿姨，我们要去哪里？”云祈尘坐上了他们二人的车，余修开车，王琳菊则是和云祈尘一起坐在后排。 “不是说了吗，我们要带你出国生活。”王琳菊语气温柔的对云祈尘说道。 “出国是什么？”云祈尘想起孤儿院里那些人说到什么都疑惑的样子，还是询问。 “就是离开这个地方，去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人和事和这里都有很大区别。” 第140章 莱茵耶克尔号 开了很久的车，他们在码头停下来了。 “下车吧！”王琳菊对云祈尘说道。 “我们到了吗？”云祈尘疑惑的问道。 “没有，不过我们到了坐船的地方，你不用考虑那么多，跟着我们就好了。”王琳菊攥着云祈尘的手，好像是怕云祈尘走丢。 “好。”云祈尘笑着答应了，而离他们最近的船是一个很大的豪华游轮，云祈尘早就有这个游轮的资料，莱茵耶克尔号，长214米，宽52米，高40米。云祈尘深吸了一口气，这艘船就是ONFO的人体器官拍卖会场，游轮会等待各地的有钱的游客上船，之后游轮会在高级宴会中开向公海，之后上演的便是拍卖会。 王琳菊和余修大概是觉得云祈尘这样会更配合，一直装作普通的领养家庭，带着云祈尘登上了游轮。 云祈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跟着这两个人。 而到了游轮上，两个人大概是想到云祈尘也跑不掉了，便卸下了不少伪装，当着云祈尘的面开始谈话，云祈尘只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直接放在最底层？”王琳菊问余修。 “他这个有点太贵重了，还是先拿给大老板看看吧。”余修想了想，点燃了一支烟：“说不定大老板一高兴，能给我们发点奖金。” 王琳菊想到这个也乐开了花：“也是，这孩子太好骗了，又这么值钱，我们之后能混成什么样就靠他了。” “阿姨，你们说骗我什么？”云祈尘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们对未来的畅想。 “阿姨怎么会骗你呢？我只是说我们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王琳菊笑的咧开了嘴，蹲下对云祈尘说道。 “我相信叔叔阿姨都是好人，不会骗我的。”云祈尘笑着说道。 两人带着云祈尘来到游轮的第五层，他们口中的大老板就在这里。云祈尘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等两人把门打开，毕竟就是大老板见到他就要直接把他眼睛挖出来他也不觉得意外。 大老板坐在一个转椅上，背对桌子，窗子外面，是大海的一侧。 “柏先生。”余修小心的叫了一声面前的大老板。 根据云祈尘的资料上看，这个大老板叫柏勇桓，今年57岁，是云祈尘的暗杀目标，莱茵耶克尔号的所有者。 “我们帮您把您要的人带回来了。”余修一板一眼的汇报。 “哦？”柏勇桓把椅子转了过来，淡淡的看着三个人。 “你就是云祈尘？”柏勇桓看云祈尘竟然是自己站在他面前的，大概也知道了余修和王琳菊一定是把云祈尘骗过来的。 云祈尘丝毫不畏惧的对上柏勇桓：“是，先生。” “过来，让我看看。”柏勇桓对云祈尘招招手，云祈尘毫不犹豫的走上前，柏勇桓用手抬起云祈尘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云祈尘紫金色的眼睛，从这紫金色的平静的瞳孔中，没有一丝畏惧。 “漂亮。”柏勇桓自说自话的称赞了起来：“我也算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了，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能配的上自己身上最昂贵的东西的。” 柏勇桓随之叹了一口气：“可惜身份不太搭配。” “这次的拍卖会，要直接把他放上去吗？”徐修小心翼翼的询问柏勇桓。 看来柏勇桓不知道云祈尘是怎么被骗过来的，这两人也没有汇报的意思，看来他们是不打算继续撒这个谎了。没等柏勇桓回答，云祈尘先插话道：“先生，您就是领养我的人吗？” “领养？”柏勇桓继续看着云祈尘：“你父母怎么死的？” “一个……意外。”云祈尘终于有机会移开视线。 柏勇桓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又用手扶正云祈尘的脸，继续欣赏他的眼睛，就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没错，就是我领养你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你漂亮的瞳孔。你知道他有多值钱吗？不过没关系，我不缺钱，我只是喜欢着美丽的东西，我可以破例允许你当我完美收藏品的展架。我是做非法生意的，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也许我会把你培养成继承人，让你把我的收藏品传下去。” 云祈尘当然能听的懂，但他此时选择装作半懂半不懂的样子：“先生，我孑然一身，幸得先生才能让我脱离那个地方。让我有了容身之处。先生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这条命就是先生的，我自然愿意为您卖命！” “呵呵，决心倒是不错。不过不管你怎样，我都不会亏。”柏勇桓对着云祈尘干笑了两声。 随后柏勇桓啪的拍了一下手，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他黑色燕尾服的胸前插着一张叠好的纸巾。“曾桩，在开船前给他定制两套衣服，以后他就是我们的人了。” “是！”被唤作曾桩的燕尾服男子应声。 云祈尘听到柏勇桓认可他加入了他们，也连忙鞠躬感谢：“谢谢先生。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至少永远不会对你的眼睛失望。”柏勇桓似乎欣赏够了，把椅子转了回去：“曾桩，带他熟悉熟悉这里，安排一下。” 柏勇桓似乎对曾桩很信任，之后就把安排的事情交给了曾桩。 曾桩先是给了徐修和王琳菊一笔钱，“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管了，忙你们的去吧。” 徐修和王琳菊拿到了钱，似乎心情不错，徐修的手搭上了曾桩的肩膀：“曾哥啊，看来柏先生对我们带来的这孩子挺喜欢的，您方便的时候再帮我们多说说好话。” “知道了，你们去休息吧，这次辛苦你们了。”曾桩的声音虽然不是那种听起来虚的，但语调总是淡淡的，让人感觉很难相处。 “至于你，跟我过来。”曾桩打发走那两个人，转向云祈尘。 “是，曾先生。”云祈尘应声后，曾桩就快步向前走去，而云祈尘跟在他的后面。 “莱茵耶克尔号会在三天后出发，你先跟我去量尺寸，你的衣服在出发前就要做好。本来没有安排你住的地方，不过既然柏先生这么说了，我去看看酒店有哪些还空着的房间，给你挑一间住。” 游轮酒店虽然住了不少人，但空房也不少，曾桩在这方面也没有小气，直接把一个高档单人套房安排给云祈尘住了。 套房在7楼拐角的701号房，是一个住着相当舒服的位置，转头就能从落地的窗子看到一望无际的海面。如果是客人在游轮航行里想要住这间房，至少也要三万块一晚。 不过能登上莱茵耶克尔号的人都不缺钱。 云祈尘对这间房很满意，套房里配的床，沙发，灯……全都是高档货，还配有一些生活用品，比如高档洗发水，沐浴露等…… “不用紧张，这间房间是你的了，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便使用，用坏也没事。”曾桩鄙夷的看了一眼毫不掩饰自己惊讶的云祈尘。 “谢谢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云祈尘感谢之余问起了对自己的安排。 “你现在对这里还不熟悉，你也不理解你的身份。船上的都是重要人物，我们的人也不都知道你，所以你就在房间里呆着，会有客房服务给你送饭。有事的时候我会来找你，没事的时候，不许出这个屋子，别给我们惹麻烦就行。”曾桩的眼神满不在乎的扫了一圈房间。 “知道了。”云祈尘应了下来：“曾先生，不如现在就叫客房服务给我送点饭上来？我从孤儿院赶来，今天还没吃饭呢。” “没问题，安排好你是我的工作。”曾桩打了个响指，就有几个人推着餐车进来，法式鹅肝，鱼子酱，牛排，苹果沙拉…… 这是什么待遇，云祈尘有点惊讶，就他一个人吃吗？直接上来八个菜？ “时间匆忙，没有准备太多，实在抱歉。将就着吃点吧。”曾桩亲自帮他揭开了餐盘盖，“刀叉会用吧？” “用过一次。”这叫没准备太多？那之后他们好好准备得准备成什么样啊？云祈尘在心里默默想，习惯性的标准手势拿起刀叉，尝了一小口。 “牛排偏生了，以后要八分熟的。”云祈尘把盘子推出去，一副不会再动的样子。 “我之后会告诉厨房的，你慢慢享用吧，我还有其他事，不打扰了。”曾桩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云祈尘和一大堆吃的在房间里。 每天这么吃……不会长胖吧？云祈尘在心里暗暗念叨，把每道菜都试吃了一遍，不愧是莱茵耶克尔号游轮酒店出品，做出来的菜品确实好吃。 其实莱茵耶克尔号上面的高档娱乐设施特别多，社交会所，高档舞厅，昂贵的酒水，甚至在管控区合法但一旦驶入公海就会充满鲜血与欲望的赌场……这些对于不能出屋的云祈尘来说显得没有太大意义。对于云祈尘来说，打发时间的只有屋里高档配置的电脑，几本主题过于深刻的书，以及扭头就能看到的，忙碌的码头…… 过了三天，到了出海的日子，曾桩来到这间701号房找他，给他带了整整八套不同的高档定制西装和一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试试合不合身。” 云祈尘最先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毕竟是量身定制，穿上去极其合身，对着镜子打理好头发，连云祈尘自己都被镜子里的样子惊艳到了。 曾桩也不得不承认，柏勇桓说的没错，云祈尘的长相和气质确实出众，加以打扮的话，把他放在哪个位置上都不会显得突兀。看来柏勇桓多半不会卖掉他了，就算云祈尘出了什么岔子，多半也是把他的眼睛作为自己的收藏品。 “先生，怎么样？”云祈尘转身面对曾桩。 “不错，看起来很合身。”曾桩只是淡淡的答复：“衣服换洗拿去一楼的干洗店，今天莱茵耶克尔号起航，我比较有时间，带你熟悉一下，之后你也不用一直待在房间里了。” “谢谢先生。” “你是要跟着我们做事的，不用太拘谨，大家都是兄弟。”曾桩带着云祈尘出门，从他在的七楼开始，依次介绍莱茵耶克尔号。这一栋酒店楼主要提供住宿和一些生活服务，还有高档奢侈品购物区，自助餐厅在这一栋的四楼。就在云祈尘住的七楼有一个通道，通道通向另一栋楼，另一栋楼涵盖其他的娱乐场所。 “两栋楼都有九层，九楼是给这些客人里面，身份地位最高，最有钱的那一批人消遣的地方，不会让你去招呼，也不能随意参观。这些客人需要拥有更多的……秘密。” “八楼是满足客人奇怪口味的地方，我们从合法的地方搜罗了一大批的奴隶，男女都有，专门供这些客人玩弄。性奴隶居多，但也有客人对这些没兴趣，只是喜欢看他们痛苦而已，所以也有其他的奴隶。你想看吗？”曾桩淡淡的问云祈尘。 “一群奴隶有什么好看的？若是展品还可以参观一下，但我对消耗品真的没兴趣。需要我做事的时候，也不需要多看她们吧？” “很敬业，但柏先生很看重你，你在我们这不算底层，你也可以有一点爱好。”曾桩带着云祈尘穿过通道，继续介绍：“七楼是小餐厅，客人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乐子的，他们的兴趣爱好多种多样，比如异食癖，被禁止的奇珍野味，以及……我们的拍卖品，如何处置都是客人的决定。” 拍卖品……云祈尘想到自己的眼球被端上餐桌，忍不住有点犯恶心。 “六楼五楼两层是赌场。现在娱乐性质要多一些，等到了公海会好玩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曾桩带着云祈尘在赌场转了一圈，又继续往下走，楼下则只有一扇锁着的门。 “一到四层，就是我们船上最重要的地方——拍卖会场。等到公海，我们会举办盛大的拍卖会，会上会有很多少见的东西，呵呵，这是我们的主要业务。” 第141章 拍卖日 这一层只能看到封锁的大门，曾桩又带着云祈尘去船上的其他地方参观了。 这么一圈下来，云祈尘对船上的这些事情基本熟悉了，曾桩对云祈尘并没有太多的防备，小孩子没有什么法律概念，会更容易接受这些事情。况且他也没处可去，按徐修的说法，他就不相信云祈尘会想回到孤儿院过那样的生活。 不过海已经驶离了，他给云祈尘的手机也完全处在监控之中，云祈尘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曾桩告诉云祈尘，船开到公海需要五天的时间，所以这五天他会带着云祈尘做一些组织里的杂事，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业务范围”。 这样过了几天，就在船驶入公海，也就是拍卖会开始的前一天，柏勇桓把云祈尘叫了过去。 在曾桩的带领下，云祈尘推开了柏勇桓房间的门。 柏勇桓的这间屋还是和他那天进来时的样子一样，只是中间多了一个大桌子，柏勇桓坐在桌子的一端，桌子上摆着几盘菜。 曾桩自然的站到一旁，柏勇桓对云祈尘笑了笑，“坐。” “先生，您找我？”云祈尘站在椅子前，没有立刻坐下。 “作为你的领养人，偶尔吃一顿饭联系一下感情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柏勇桓一个手势，曾桩便把餐盘盖掀起来，“听说你喜欢吃八分熟的。” “承蒙先生赏识，成为莱茵耶克尔号上的一员，备感荣幸，已经做好了做出一番业绩的准备。”云祈尘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比起给他送饭那几天的菜式，显得节约了不少。 “哈……你可能误会了，你从来都不是我们这里的底层。”柏勇桓对着云祈尘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吃吧。” 云祈尘识相的动起了刀叉，柏勇桓一边吃一边看着云祈尘，云祈尘完全符合礼仪的动作，定制的黑色西装，确实是优雅与高贵的代表。鲜活！ 比完美更胜一筹，这就是年轻鲜活的生命啊？不，远远不止。 这是鲜活的艺术品！自己的收藏有着自己的生命，能跨越血肉的和自己对话。再看自己其他的收藏品，是，价值连城。比起云祈尘的紫瞳，他甚至有更稀少更珍贵的收藏品，但如今看来，只要他们是冰冷的放在那里，终究是有价格的。而这，才是真正无价的藏品，无价！ 他此时真正的理解了，原来确实，生命无价！ 收藏，也是为了欣赏啊。 “你应该已经清楚我们莱茵耶克尔号，或者说我们组织是做什么的了吧？”柏勇桓问云祈尘。 “基本清楚。”云祈尘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明天是我们的拍卖会，是我们莱茵耶克尔号上最重要的一天，你和我一起出席。”柏勇桓对云祈尘说，又强调：“注意，是出席。” 第二天，曾桩一早就带着云祈尘来到拍卖场。“我等会还要处理拍卖会上的事情，你的座位在贵宾席柏先生旁边，你第一次参加拍卖会，看着就好。” “知道，谢谢先生。”云祈尘应下，又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既然柏勇桓说是出席，多半是提醒自己穿的体面一点，所以他今天选择了定制的那些正装中最精美的一款。之后他戴上进拍卖会都要戴的质量不错的遮眼面具，跟着曾桩进入会场。 拍卖会场像一个大会堂，一圈阶梯座位包围着一个大场地，非常豪华，虽然没有窗子，但通风做的很不错，在早上就营造出了夜晚的氛围，冷暖和谐的灯光凸显出这里的奢华。 贵宾席在单独的地方，昂贵的精致沙发座椅，柏勇桓单独坐在一个座位上，云祈尘则是被安排在他的旁边。至于其他的贵宾，少有一人出席，基本上都带着几个女伴。 “先生。”云祈尘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看着。”柏勇桓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眼光就看到拍卖会场上了。 而此时，拍卖师才上台。而这拍卖师，正是曾桩。 看来曾桩说有事情忙完全是谦虚了，他简直就是拍卖场上的重要角色。而主角，则是今天的拍卖品。 “各位贵客，欢迎大家乘坐莱茵耶克尔号！曾桩淡淡的语调显得十分高级，在这样一场高档拍卖会上刚刚合适。“在经历了漫长的航行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这法外之地！拍卖会，现在正式开始！祝大家都能在这次的航行中找到喜欢的物品，满载而归！” 拍卖物品台从地上缓缓升了上来，曾桩像变魔术一样把上面一张硕大的红布揭开，下面是一个笼子，笼子里面有一个女人。 “这是我们拍卖会的第一件物品，这个女人大家可能没怎么听说过，不过是一个三线的小歌手。她刚出道没多久的，艺名礼姬，今年的话才二十五岁！她的特殊之处在于，她是现在的所有歌手中，唯一一个先天舌头分叉的！”曾桩又掀开她旁边的一个小展柜：“拍卖的第一件物品，就是这个女人的舌头！” 曾桩正上方的环绕大屏幕投影出了这个分叉的舌头和礼姬泪流满面的脸庞，而会场传着小声的歌声，是礼姬所有歌曲里流传度最广的一首。 “拍下她的舌头，可以赠送这个年轻的歌手，如果不需要她，她的处理方式也由你决定。”曾桩介绍完，拿起了拍卖锤：“起价一百万，有人出价吗？” 第一件展品果然比较特别，起价就是300万美金，云祈尘偷偷看了一眼柏勇桓，看得出来柏勇桓对这件拍卖品还是比较欣赏的。 “400万！” “600万！” “650万！” “800万！” 加价到800万的时候会场安静了下来，曾桩站正：“800万一次，800万两次……” “800万三次！成交！恭喜14号贵客获得这件拍卖品！” “不错。”柏勇桓点点头，这个完全是他的理想价位，曾桩在上面当拍卖师，现在柏勇桓身边的侍者是一个叫江赤的男的，穿着一套白色的礼服，站在柏勇桓的旁边。 “第二件拍卖品，是一个新生儿的环状胰脏，虽然那个可怜的孩子为了这件艺术品已经献身了。但很幸运的，他的器官被完美的保存了下来！”柏勇桓手一指，屏幕上瞬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展示着这件展品。 云祈尘并没有看过展品名单，对他来说每一件展品都很新鲜，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看着屏幕和拍卖师曾桩。 “起价30万，有人要吗？” “50万。” “55万。” “70万。” …… 到了拍卖会的中场，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时间，每个人都感觉有些疲惫，已经有好几个展品被流拍了。这时，一件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拍卖品被拿了上来。 曾桩清理清嗓子：“这件拍卖品是，一个六十岁老男人的左手，算是比较常见的六指畸形，起拍价2万。” 屏幕上也同样展示了这只手，手腕处整整齐齐的被切断，整只手被摆成一个很艺术的形状，配上上面的皱纹看起来却格外丑陋。 “有人要吗？”曾桩环视了一圈会场。 柏勇桓叹了口气，又要流拍了。这个层次展品出现在拍卖会上完全就是凑数，根本就没法看。 “没有吗？”曾桩确认性的继续问，已经向台下打好准备换展品的手势了。 这时，云祈尘座位上的麦克风发出了声音：“3万，我要。” 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通过麦克风的声音都被变声器处理过，此时云祈尘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深沉。 “这位客人，这件展品的收藏价值确实……”曾桩失望的看了一眼这件展品，说到一半却被云祈尘打断了。 “一般来说，为了防止六指发育差，手指细小等一系列问题，六指会在人还小的时候就做手术切掉。而这个老男人，他顶着这样的六指，生活了整整六十年，这样的畸形是否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这简直就是饱含沧桑的艺术品。” 云祈尘顿了几秒钟又继续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用刀破开他的皮肤，雕刻出完美的花纹……恰好，他还很便宜。” “4万！”过了一会，拍卖场有其他的人犹犹豫豫的开始喊价。 “6万。”五万的价格很快被压过，听了云祈尘的一番话，不少人心里开始痒痒的。 “10万！”云祈尘又举了一次牌子。 “15万！” “20万！” “30万！”拍卖场开始激烈的叫价，仿佛这真的那般值钱。 “100万。”贵宾席的另一端，一个男人举起了牌子，以绝对性的价格让整个会场安静了下来。他叫价叫的很随意，100万美金对他来说只是小数目。而叫完价后，他的头偏向云祈尘，虽然戴着面具不是很容易看出他的表情，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得意，还带着一些挑衅。 他身边有好几个女伴， “嘶……”曾桩小声的避开麦克风吸了一口凉气，“一百万一次！” “一百万两次！” “一百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贵客，他是你的了！” 云祈尘只是用淡淡的眼神继续看着拍卖场和大屏幕，柏勇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欣赏的微笑。 这之后成交了两件展品，就到了中场休息时间。拍卖会将在晚饭后的七点继续，柏勇桓安排云祈尘和他共进午餐，地点是在拍卖场特殊的隔间。 曾桩和江赤把一盘盘菜端过来，柏勇桓依然和云祈尘对坐。 “上午的拍卖品，你最喜欢哪一个？”柏勇桓看着云祈尘问道。 “脊柱裂的畸形婴儿的脊骨，以及他的六块颅骨。”云祈尘似乎心中早有答案，认真的回答柏勇桓的问题。 “品味很好。”柏勇桓认可的点点头：“未闭合的颅骨经过再加工而不是自然生长变得坚硬，曾经让他的家人为之哭泣的肿块下真实的脊骨。他的家人确实很在意他，拿到这件藏品还费了我们一些功夫。” 云祈尘的嘴角勾起了笑容：“作为艺术品才是最好的，没有了病痛，无论是多么的奇异都没关系。” “嗯，不错。”柏勇桓对云祈尘越发满意，“晚上还有不少好东西，你看上什么，我帮你买下来。” “谢谢柏先生。” 饭后云祈尘回房间休息了一会，晚上七点的时候，云祈尘独自来到会场，在贵宾席柏勇桓旁边的位置落座。 拍卖会准时开始了，晚上的拍卖会比早上的更加隆重，拍卖品也更加丰富。 云祈尘一直坐在座位上，看着拍卖会。而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卖品……本来应该是他的眼睛。 “接下来的是我们的压轴藏品，一对四色视觉者的眼睛！她的这对眼睛可以分辨一百万种颜色，她用这双眼睛创造出过不少色彩丰富的画作，即使是我们也能一眼看出与众不同。”曾桩展示着这一对眼球，屏幕上则有很多这对眼球的主人的作品。 确实不错，云祈尘听说因为本来打算拿来压轴拍卖的云祈尘成为了新的藏品，所以之前柏勇桓收藏的这个四色视觉者的眼球，又一次被拿上了拍卖会。 “起拍价1000万！现在开始拍卖！”这个起拍价确实对的上压轴这二字，在这拍卖会的尾声，各个贵客都为这件展品打起精神，有几个人对这件展品似乎志在必得。 “1200万！”有人开始尝试性的叫价。 “1500万！” “1600万！” “2000万！” …… 最后，这件展品被以3500万的价格买了下来，云祈尘不禁想，自己的这双眼睛起拍价3000万的话，最后成交会是多高的价格。 拍卖会结束后，柏勇桓对云祈尘和江赤吩咐道：“你们跟我过来。” 随后柏勇桓带着两人来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结束拍卖会的曾桩也来到了这里。 第142章 赌场负责人 “云祈尘，你来了也有几天了，参加了拍卖会，基本业务也都了解了。”柏勇桓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点了几下。 “是，先生有什么吩咐？”云祈尘想也知道柏勇桓肯定是要给自己安排事情了。 “莱茵耶克尔号剩下的航行时间，你负责赌场这一块。”柏勇桓不容置疑的说道。“表现好的话，我会考虑把你定成我的继承人。” “是。”云祈尘只是答了一声是，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被一个激动的声音打断了。 “他负责赌场，那我做什么？”江赤充满恶意的看了云祈尘一眼，大声的对柏勇桓说。 “我很喜欢他，他可能是之后莱茵耶克尔号的继承人。一个赌场而已，只是让云祈尘暂时负责，你依然在赌场，不过赌场里的大小事务，暂时由他说了算。”柏勇桓走了过来，话是对江赤说的，手却捏上了云祈尘的下巴。 “嘁，他凭什么接替我的工作？”江赤直接就争了起来。 柏勇桓没说话，松开捏着云祈尘下巴的手，冷冷的看了江赤一眼，江赤被这眼神逼的后退了一步。 “已经是深夜了，柏先生要休息了，你们都跟我出去。”曾桩看出柏勇桓的不悦，适时的把两人带出去。 “桩哥，这事情……”江赤说到一半，就被曾桩拽出了门。 在门外，曾桩严肃的对江赤说：“按柏先生的意思来，别做多余的事情。” “桩哥，你知道的，赌场事情那么复杂，怎么能让一个这么小的新人负责？”事情是一方面，抢了他的工作就代表在抢他的地位，他怎么能坐视这一切发生？ “知道就好，你还要帮衬着云祈尘把赌场做好。不管你有什么情绪，航行时不能出问题，这关乎我们莱茵耶克尔号的信誉！”曾桩看江赤这么不分场合的激动，语气也冷了下来。 “凭什么？我还要帮他？”江赤大声的逼问。 “柏先生说了，只是暂时的，这之后你还是赌场负责人。云祈尘，哦，既然柏先生说想把你定成继承人，现在得叫你少爷了。记得赌场位置吧？明天直接去赌场找江赤对接，今天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曾桩不免心中多了几分对江赤的不满，知道自己的地位高，还尽做这些丢人的事情，在这方面云祈尘就比他强太多了。 “记得，多谢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云祈尘点头回应，转身离开了。 曾桩又继续冷冷的对江赤说：“你也回去吧，别继续在柏先生门口丢人现眼了。” “我丢人现眼？曾桩，要是他被安排负责的是拍卖场的工作，你还能这么冷静？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回到701号房，云祈尘把系了一天的领带扯下来，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窗外是如同能吞噬人的漆黑海浪，窗内是本来应在今天被吞噬的人。 清早赌场一般没有什么人，一直到下午三点，云祈尘才穿着一身暗红色正装慢悠悠的进入赌场。 云祈尘随便喊了一个工作人员：“把你们江赤先生叫过来。” 没一会，江赤就走了过来：“云祈尘，你还真敢过来。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离这远点。” “柏先生让我负责赌场，要说起来，我确实不敢不做安排的工作。”云祈尘笑了一下。 “行，交接工作是吧？我带你参观一圈，好好教教你都要注意些什么。”江赤阴狠的勾起嘴角，想着要让云祈尘见识千难万难。 “不用了，曾先生之前带我参观过了。”云祈尘摆摆手，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江赤：“这些小事就不用和我说了，柏先生让我负责赌场，不是让我来干这些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不懂，你想怎么负责？”江赤觉得眼前的人说这些话有些自不量力，他本来想给云祈尘安排一点边缘工作，出力干点活，或者管一块的卫生，也算是手底下管几个人。 “意思就是，赌场一切照常，有什么特殊情况都要汇报我再做决定，要是运行出了什么问题，我要对你追责。”云祈尘继续说道：“没问题的话你就去忙吧，我就在赌注最高的塔菲石包间。” “嘁……还装上了，想踩着我表现，没那么容易。”江赤望着云祈尘走远的背影，“他能办什么事？” 云祈尘走到塔菲石包间，叫服务员上了一杯饮料，坐在舒服的沙发上拿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一个小时后，塔菲石包间的门就被急火火的推开了，来的人是江赤：“赌场里有人闹事，叫负责人出来解决。” “不去。”云祈尘把书翻了一页，这本书是介绍赌场里面赌博游戏的玩法的。 “有人闹事你管事肯定要去解决，往这一躲就叫负责人了？”江赤拍了一下桌子，云祈尘这才抬头看他一眼。 “那就出去看看吧。”云祈尘合上书，站起身：“最好是真的有那么重要的事。” “你作弊！我看到你换牌了！”大厅里，靠内的一个赌桌，一个卷发男人恶狠狠的揪着另一个光头男人的领子，大声的骂。 “你有什么证据？我看你就是输不起，不想给钱！”那个光头的男人得意的笑了一下。 这两人确实惹眼，云祈尘一眼就看到了。 “就是你们闹事是吧？”云祈尘走过去，和那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他不用仰头就能直视他们的脸。 “你就是刚刚那人说要找的负责人？就你？”那个光头男人的语气充满蔑视。 “是，他就是我们老板最新指定的负责人。是我们的，呵，少爷。”江赤在一旁帮云祈尘解释，心里看到云祈尘不被认可早就乐开了花。 “是，我姓云，两位先生贵姓？”云祈尘微笑着介绍自己。 “哼，莫不是什么私生子吧？”那个卷发的男人哼了一声，“免贵姓李。” “姓赵。”光头的男人没好气的说：“这人赌输了不想给钱，你今天必须让他把钱给我。” “我不给钱？你作弊你还有脸说！在莱茵耶克尔号上的赌场作弊，你胆子真大！”卷发姓李的那人大骂。 “调监控吧，赌场有全方位监控。”云祈尘淡淡的说道。 “云祈尘，这个位置的监控刚好坏了，当时又没有我们的人在场，确实说不清楚。”江赤解释道。 “李先生，赵先生，很抱歉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是我们赌场的失误。”云祈尘深吸一口气，怎么会这么刚好，多半是出了这事之后江赤为了为难自己才搞坏的监控。 云祈尘微微鞠躬，“这样，给二位都赔偿一张我们的白金卡，把这场的赌注以两倍的价格转换成我们vip区的筹码。你们若是不嫌弃，vip区的包房，我坐庄陪二位玩一场，你们意下如何？” 这两人这场的赌注是五万筹码，两倍的话一人就能拿到vip区的十万筹码。 这两人看了看云祈尘，又看了看旁边的江赤，云祈尘给出的条件已经够丰富的了，再加上还可以和云祈尘赌？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什么赌术高超的角色，这么一看，简直就是捡钱的机会，上不封顶。 “那好吧，我就去vip包间和你玩玩。”李先生语气里满是自信。 赵先生也不甘示弱的说：“我也去，你不是输了不想认吗？等会我赢的远远比你多，你就知道厉害了！” 云祈尘对旁边的女荷官说道：“先带两位先生上去，酒水都准备好，再介绍一下玩法，我一会就上去。” “是。”女荷官也知道云祈尘是新的负责人，此时不敢不听他的，乖乖带两人上去了。 “这些客人都是有钱有势的，没有在理的证据你谁也不能得罪。不过你就会送钱，敗送柏先生的产业，也没什么本事。这些损失的资金，谁负责？”江赤语气藏不住的嘲讽。 “我负责。”云祈尘冷笑一声：“负责人不就是要负责损失的吗？” “你拿什么负责？”江赤更是按捺不住嘲讽的心了。 “监控怎么坏的？”云祈尘仿佛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问江赤。 “应该是线路问题。”江赤说这个的时候似乎心情很好。 “电工呢？打电话叫电工过来修。”云祈尘又继续说。 哼，不就打个电话吗？江赤打从心里的对云祈尘看不起，打个电话谁不会，会叫人打个电话就当自己是管理了是吧？ “喂，赌场监控线路出问题了，快上来修。”江赤轻松的打完电话把电话挂掉。 “坏了多久了？”云祈尘继续盘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对，出事就说不知道，他还能把自己怎么样？江赤鄙夷的敷衍。 “好，就这样。”云祈尘冷冷的用紫金色的眸子扫了江赤一眼：“现在，你告诉我，这些环节，哪里是你不能做的？” “什么？”江赤皱眉：“修监控而已，最简单的事情，要你在这里指点江山？” “最简单的事情，还能出现问题？”云祈尘的语气更冰冷了：“刚来负责，就要我定规矩？监控的运行情况没有定期检查吗？有客人争执事小，要是有对头想破坏我们的生意，你就这么创造死角？” “这里监控这么多，有几个不好用不是挺正常的吗？”江赤想着云祈尘应该好骗，便拿数量说事。 “知道为什么多吗？因为他重要。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有漏洞，我只能认为是你的能力问题。以后再因为这种小事找我，那我作为负责人，只能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岗位了。”云祈尘把话放在这里就转身去那两个客人在的vip包间了。 哼……能力？江赤笑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不算不成功。等云祈尘多输一点钱，自己去和柏勇桓说他给赌场带来多大的损失，有他好受的。 “李先生，赵先生，久等了。”云祈尘推门走进vip包间。 “不着急，我们刚决定下来，就玩Black Jack。”李先生看了看美女荷官，笑嘻嘻的说。 是二十一点。云祈尘点点头，走到庄家的位置：“没问题，开始吧。” 两个小时后…… “荷官！再给我换十万筹码！”李先生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就不相信我运气能有这么背！” “直接给我上一百万筹码！我要一次回本！” 又一个小时后…… 江赤找到那个美女荷官，笑盈盈的问她：“怎么样？云祈尘输了多少？” “他……赢了六百万筹码……”那个美女荷官犹犹豫豫的说。 “什么？你没在他的牌上做手脚吗？”江赤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他亲自洗牌发牌的，不让我插手。”那个荷官也很委屈，全程她就只是站在旁边帮他们不停的换筹码。 “那两个人怎么会让的？”江赤此时心里满是郁闷。 “云祈尘他……让那两个人先把牌洗乱，还让他们一人抽出五张牌，不用给他看。给出的条件太优厚了，他们就没拒绝。” “这样都赢不了，这两个废物！”江赤狠狠的骂了一句，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云祈尘在赌场吃了点东西就回701号房了，这几个小时也花费了他不少精力。一觉睡醒，就到了早上，曾桩敲开了云祈尘的门。 “少爷，赌场白天很少有什么事情，我带你去看看拍卖场。”曾桩还是一身燕尾服，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感情。 “拍卖场？拍卖会不是只有那一天吗？”云祈尘披上外衣问曾桩。 “进了公海后，拍卖场就不会闲置了。拍卖结束后，拍卖场会变成斗兽场，每天开设几场斗兽表演，这也是我们的业务范围，熟悉熟悉没坏处。下午的两场表演就要开始了，我带你过去。”曾桩用他淡淡的声音对云祈尘解释。 “好，那我就去看两场表演。”云祈尘今天穿的是灰色的西装，整理好衣装，和曾桩一同去拍卖场的会场。 第143章 录音留证 还是在贵宾席的位置，柏勇桓早已入场，云祈尘还是坐在他的旁边。对此云祈尘有些意外，但谈不上惊讶。只是柏勇桓也在的话，他的压力多少会大一点。 比如如果柏勇桓不在，他可能会直接问问曾桩为何斗兽场上什么兽类都没有，只有一个怯生生的女人在正中哭泣，而那个女人，正是礼姬。 “先生。”云祈尘不得不和柏勇桓打了个招呼。 “嗯，赌场有江赤看着，你可以多来看表演。”柏勇桓对云祈尘说道。 “是，我还是第一次来看表演。”云祈尘没想到柏勇桓竟然没有在意自己离岗。 “看一场就知道了，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柏勇桓嘴角的笑意十分浓，拿起装满红酒的高脚杯晃了晃。“给他也倒一杯。” 不一会，云祈尘的旁边就多了一杯红酒。 柏勇桓把红酒杯向云祈尘的方向低举：“庆赌场生意兴隆。” “庆莱茵耶克尔号隆通四海。”云祈尘回敬，喝了一小口。他对酒精还不适应，还好这只是半杯度数不高的高档红酒。 斗兽场依然是曾桩主持，不过曾桩并不用站在上面，而是坐在这里通过麦克风讲话。“莱茵耶克尔号上的第十二场斗兽表演，现在开始！” “各位贵客光是看我们场上的这一位主角应该已经迫不及待了吧，这个女人是第一件拍卖品，客人买下她的舌头后，把她交给了我们的斗兽场供大家娱乐！在此，我代表斗兽场对这位客人的慷慨致以最高的感谢！”曾桩说完后，拍卖场侧边开了一扇门，铁栏杆缓缓升起，栏杆里是两匹狼。“游戏开始！希望各位贵客看的开心！” 两匹狼飞快的奔向正中央的礼姬，礼姬眼神惊慌的挣扎着起身，被割去舌头的她却无法求救，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呜咽声，大概是在说不要过来吧。 两匹狼已经开始撕咬她的小腿，礼姬试图和这狼搏斗，但她的手被狼咬的血肉模糊…… “这里，没有更凶猛的野兽吗？”云祈尘看着，有些不解的发问。 “有，但对付这个女人，这两只狼绰绰有余了。”已经把麦克风关闭的曾桩浅笑了一下，回答了在他看来很无知的云祈尘。“就是要给她挣扎的机会，不是纯粹的碾压，而是一点点的剥夺她的生命，所以才叫斗兽场，不然你说，观赏的乐趣在哪里？” “也就一般吧，没什么乐趣。”云祈尘面无表情的说：“搞这些势均力敌的厮杀，不是在自降品味，就是单纯的沉迷于血腥。” “那你说说，斗兽的乐趣在哪里？”柏勇桓听云祈尘这么说，不禁感觉兴致减半，亲自偏过头问云祈尘。 “力量，速度，敏捷度。拥有这些的强者为了生存而厮杀，互相拼尽所有，才有华丽的美感。这样落魄的女人和两头饿狼，动作的观赏度甚至不如老太太抓着对方的头发互扇耳光。”云祈尘抬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这杯酒总算是被喝掉一半。 “嗯，曾桩，听到了吧？下回有这样表演的时候，记得带他过来看。”柏勇桓轻飘飘的对曾桩吩咐，反正他们的斗兽场包涵各种类型，既然云祈尘喜欢看那类，也不是没有。 “是，先生。” 这会，台上的礼姬已经被完全咬死，两只狼还在撕咬着她的尸体…… 下午的表演有两场，两场结束后，云祈尘才回到赌场。刚一回到赌场。江赤就急火火的来找云祈尘，“少爷，有人说我们的机器有问题！快去找柏先生处理。” “我去看看吧。”云祈尘叹了一口气，江赤现在应该是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问题。 “这问题还是蛮复杂的，他们质疑我们赌场的公正性，应该找柏先生来处理。”江赤说的有些歇斯底里。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可以略过来找我的环节。”云祈尘答复后向前走去。 “嘁……”江赤在心里骂了云祈尘一通，走在前面帮云祈尘带路。 “你们这个机器是诈骗！根本就中不了奖！我要求赔偿！”刚看到江赤，闹事的人情绪激动的大吼。 江赤冷笑一声，云祈尘无非就是会送钱把这些人打发了，这样下去肯定会表现出他的能力不足。“您先别激动，我们这管事的来了，肯定能帮您解决了。” 怎么又是这种小事……云祈尘皱紧了眉头，这个江赤又不是不能处理，甚至随便一个中层干部都能把这件事情做明白。江赤之所以找自己只能是为了为难自己。 看到云祈尘皱眉，江赤得意的笑了，果然云祈尘根本就没经验解决这些突发事件。 “这位客人，我们的赌场绝对公正，不存在作弊行为。”云祈尘面向那个客人进行说明。 “怎么不存在？你看看我都投多少钱进去了？还没中奖，还不是你们的问题？甚至有两次就只差一点点……”显然，云祈尘的答案并不令人满意。 “叫安保，把他请出赌场！”云祈尘对旁边站着的一个工作人员命令道。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我在你们的船上花了钱的！”那个客人激动的大骂，正要动手的时候被安保人员抓住了胳膊。 云祈尘走近两步，看着他：“我们这里不缺贵客，别吵，你看看周围，以这些贵客的权势，是你一个这点钱都输不起的人的罪的起的吗？” 那客人咬咬牙，想到这船上的客人都不光有钱有势，还心狠手辣，确实很忌惮。只能跟着安保人员走出了赌场。 事情处理完，云祈尘也没和江赤多说，直接走回塔菲石包间。夜里的赌场会比白天更热闹，他最好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算是值班了。 之后的这两天，江赤动不动就要给云祈尘找些问题，而且都要求他去找柏勇桓解决。 如果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就算了，这些小事如果真的去问柏勇桓，基本也就能坐实能力不足了，这一点云祈尘还是明白的，以至于云祈尘不得不顶着赌场负责人的名号，却在这些小事里奔波。 莱茵耶克尔号还有一天就要离开公海，也就是说，这是最后的狂欢之夜。云祈尘自然是守在赌场，少有人来的塔菲石包间。 “少爷，赌场明天就要驶离公海了，你在赌场期间表现的很优秀，庆祝我们一起完成了这次航行的工作。”江赤拿着两个酒杯进来，对云祈尘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多亏你的提点。”云祈尘接过酒杯，却没有喝。 “我有一个问题，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为什么始终都没有去请教柏勇桓先生呢？”江赤微微笑着询问道。 “我能处理的事情，就不劳柏先生了，先生要顾及整个莱茵耶克尔号上的事务，自然不好一点小事就去打扰先生。”云祈尘的语气也没有敌意，仿佛只是在和江赤正常聊天。 “你确实顾全大局，不过这也多亏了你的权力不小。”江赤今天穿着西装马甲，里面配长袖白衬衫。 “我只是正常处理工作。”云祈尘好像一直都在被动的回答江赤。 “你要当莱茵耶克尔号的继承人的话，确实需要纵观全局的考虑。”江赤着重在继承人三个字上。 “若是柏先生定我为他的继承人，那我肯定要考虑整个莱茵耶克尔号，把柏先生的产业发展的更好。”云祈尘说完站起身，走到江赤的面前，用手帮江赤整理了一下领口，又用手勾了一下他胸前的口袋。 “我劝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云祈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认真的提醒了江赤一句，又说：“今天是最后的狂欢夜，我去赌场大厅守着。” “不许走！” 云祈尘还没踏出包间，忽然感觉一把锋利的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柏先生安排你的事情，你就这么想当然的处理，我们赌场迟早被你搞垮！”江赤的声音贴着云祈尘的耳朵，震人心魄。 “你要试试吗？”即使是刀架在脖子上，云祈尘冷冷的语调也很强势：“你要动我试试吗？” “你觉得我不敢动你？”江赤觉得云祈尘在虚张声势。 “我是柏先生昂贵的收藏品，不要说收藏品，即使是我这具展架，你动的起吗？你值那么多钱吗？”云祈尘轻笑了一声，脖子自主的向前倾，江赤的刀不得不移开一些距离。 江赤看云祈尘走出了塔菲石包间，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口袋，里面有一个小型录音笔。这下，把云祈尘的真面目都录下来了吧，仗着自己的价值，做着想要撺掇权力的事情。 半小时后，柏勇桓的房间。 “为什么始终没有去请教柏勇桓先生……” “多亏了你的权力不小……” “我劝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你要动我试试吗？” “你动的起吗？” 江赤把他和云祈尘的对话都如数录了下来，把这个录音当作自己指控云祈尘的证据。“云祈尘他，野心不小，他自己也盯着莱茵耶克尔号，有多少权利，就会做多少事情，根本对给他权利的您毫无尊敬心！” 柏勇桓难得的皱了眉头：“你想说什么呢？” “这个人不能留！他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人，他会给我们惹祸的！他甚至盯着您的位置，天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江赤慌忙的说着，似乎是在替柏勇桓担心。 “在你心里，我作为莱茵耶克尔号的所有人，靠的就是任人摆布？”柏勇桓的语气十分冰冷：“我是问你，你拿出这段录音，是想说明什么？” “柏先生，您肯定是被云祈尘骗了，他对您根本就没有忠心！绝对不能让他接触莱茵耶克尔号的核心产业！” “我是说，你拿录音是想说明什么？”柏勇桓这次的话直接透着狠意了。“我做这个，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叛徒，卧底，那些最让人憎恨的角色都是拿着他们可笑的录音笔，想录下我们的证据。你现在做这一套，让我重新考虑把是否能信任你。录音收集证据的事情，怎样保证你不会用在我身上？” “我当然不会，我对您忠心耿耿……”江赤这时慌了神，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云祈尘好像注意到了他的录音笔，不光那么肆无忌惮，还提醒自己别做多余的事情……他肯定想到自己拿着录音，不管他说什么话，自己都讨不到好！ “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江赤，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柏勇桓叹了一口气，念叨着。 “先生，我真的都是为了我们组织考虑的啊！我怕我们的产业被毁于一旦！我怎么可能背叛您！” 柏勇桓显然没有理会他这一套说辞。“继续重用你，我无法信任你，不让你负责主要事务，担心你破罐子破摔背叛我。直接杀了你，又有些太不顾及过往情面……” “先生，我只是一时糊涂，怕您被他骗了……”江赤连忙为自己辩解。 “你糊涂，难道你还觉得我糊涂吗？”柏勇桓扫了江赤一眼，江赤吓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等上岸后，你就去负责收集藏品的工作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柏勇桓说完，旁边的曾桩赶紧把还要说什么的江赤带了出去。 “曾桩！你干什么？我不能就这样结束！”江赤大声喊。 “别惹怒柏先生，你先安分着些。看柏先生的意思，你能把命保住已经很不错了，想往上爬也等这件事情消停之后吧。”曾桩此时觉得江赤不是一般的傻，自己把自己弄进坑里，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云祈尘说的话什么都代表不了，反而是他自己的行为显得很可疑。他们干的又不是什么正经生意，真以为随便一句话就能成为把柄？ 反而是他想留把柄的这种行为，会大大提高柏勇桓的危机感，况且他经营的赌场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行当，不过是赌注高了一点的正常赌场罢了。 第144章 取心行动 出公海后，经过三天的航行，莱茵耶克尔号在终点ONFO据点所在的国家是靠海的一个小国，领养云祈尘时那两人说的果然不错，真的是要离开这个国家出国生活。 时隔两周，云祈尘活着走下了船，跟着柏勇桓去了他们的据点。 这个地方比云祈尘想的要光明正大太多了，是一个写字楼，就叫莱茵商务公司，里面有不少员工，不知道是作违法行当的员工伪装成普通员工，还是用普通员工来伪装莱茵耶克尔号的非法产业。 带云祈尘看过公司后，柏勇桓给云祈尘安排了住处。 是莱茵商务旗下的酒店，安排的则是一间总统套房。伯勇桓递给云祈尘一张黑卡：“卡上有一百万美金，算是你在船上的工资。” “谢谢。”云祈尘接过，这个工资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既然我们已经下船了，你看看还缺点什么，我让人去置办。衣服的话再帮你多定几套。”伯勇桓问云祈尘。 云祈尘抬起自己的胳膊，给柏勇桓展示自己的手腕：“缺块表。” “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的，和我或者曾桩说就行。”柏勇桓嘱咐完就离开了，留下云祈尘和一张黑卡就离开了。 既然没有要求必须待在房间里，云祈尘拿着这么多钱自然出去外面转了几圈。 在陌生的国土上，本来云祈尘还以为会有一些语言障碍，没想到这一片的商业街属于柏勇桓的资产，相应的，大部分商户和他也没有语言沟通上的问题。 买了些新鲜出炉的面包，在面馆吃了一顿简单的餐食，云祈尘对一百万美金还不是很有概念，但想来这么花是花不完的。不过他的所有消费记录都会被柏勇桓知道，因此他也不敢拿来做什么容易引起怀疑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十点，云祈尘前往莱茵商务公司，先是直奔柏勇桓的办公室，柏勇桓递给他一块精致的，价格不菲的手表。 “你要的，戴上试试？”柏勇桓饶有兴致的看着云祈尘的眼睛。 云祈尘接过表，面不改色的把表带在自己埋了传感装置的手腕上，“很合适。” “曾桩。”柏勇桓叫了一声，曾桩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给他介绍一下我们岸上的工作，让他跟着去回收法洛氏四联症那个藏品。” “是。”曾桩应下。 “柏先生。”云祈尘没有直接跟曾桩离开。 “什么事？”柏勇桓每次看向云祈尘的时候，都像是在看一件收藏品，看的很认真，却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既然是要回收藏品，能不能给我配一把刀？”云祈尘平静的对上柏勇桓的目光。 “没问题。”柏勇桓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拿着。” “谢谢柏先生，我一定把工作干好。”云祈尘接过这把刀，非常趁手，和他来出任务之前用的差不多。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让曾桩带你介绍工作吧。”柏勇桓说完，云祈尘算是礼貌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莱茵耶克尔号的航行只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虽然它算是我们的祭典吧。不过也仅仅是一小部分罢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曾桩带着云祈尘在莱茵商务公司里转转，但说的其实和这个公司并不沾边。 “岸上的工作都是为了筹备我们的祭典，比如负责打探消息，哪里有合适的藏品，他们的身份，所在地。有了这些情报之后，就是把藏品带回来了。当然，还有我们ONFO里面的其他工作，这些你慢慢熟悉就好，都是为了把我们这个组织维持好。” “这次回收的法洛氏四联症的藏品由经验丰富的龙河带队，我会让他多照顾你。你跟着熟悉熟悉流程，好好看好好学就行。” 曾桩介绍完这些，公司也差不多转完了一圈。云祈尘又跟着曾桩离开公司，坐上车，开车去了一个废旧的仓库。 在这个仓库，有三个人。这三个人里，还有一个云祈尘的熟人。莱茵耶克尔号上之前赌场的负责人，江赤也在这里。 曾桩向云祈尘率先介绍了穿着背心，满身的纹身，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人，“这个就是龙河，这次的带队。” “龙哥好。”云祈尘向龙河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云祈尘，柏先生很看重他，你多照顾点。”曾桩又对龙河说道。 “行，桩哥都发话了，绝对不会让他缺胳膊少腿的！”龙河豪爽的说道。 曾桩听龙河的说法，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还没等曾桩说什么，江赤先走了过来：“龙哥，这可不是不缺胳膊少腿就行的事。他是柏先生重要的藏品，价值在三千万美金之上，桩哥的意思是他一点伤都不能有。” “这么麻烦？这差事怎么就交给我了……嘁，行吧行吧，到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龙哥改了个说法，曾桩的脸色才算好了不少，实际上这次的行动并没有那么危险。 曾桩对江赤微笑点头示意：“你们很熟悉了，我就不介绍了。” 曾桩又指向最后一个面色阴沉，一直坐在凳子上的人：“这位是罗鱼陆。” “好了，介绍完了，你之后就跟他们准备出发吧。”曾桩把云祈尘留在了这个仓库，自己先行离开了，看这个意思，是马上就要出发了。 “咱们一个组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拘束！我去准备准备车子，我们一会就走！”龙河拍了拍云祈尘的肩，江赤则是翻了个白眼，就他？还能拘束？ “谢谢龙哥。”云祈尘点了点头。 看龙河和罗鱼陆去准备车了，江赤叹了口气走到云祈尘的身边：“你注意自己的安全就行了，事有他们处理。” “江先生。”云祈尘感觉江赤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在船上的时候那么有恶意。 “叫什么先生，这和船上不一样，这里的都是粗人，不需要那么体面。都是称兄道弟的，叫江哥吧。”江赤带云祈尘向外走去：“上车。” 车子启动了，开车的是龙河，江赤主动要求和云祈尘一起坐后面，罗鱼陆便坐在副驾上。 罗鱼陆阴沉沉的说：“桩哥真是为难人，咱们干这个的，怎么能保证人不受伤？” 龙河说道：“你别吓唬他了，咱们这次就是去拿的，是难得的轻松差事。” “万一人家反悔了怎么办？这种所谓的轻松差事，咱们轻松过几次？”罗鱼陆和龙河负责这工作很久了，基本都是混在一起，两人之间早就是过命的交情。 目的地有两天的车程，到晚上，他们在一个商务酒店住下了，开了两间标间，云祈尘和江赤住一间。 “看来柏先生也没那么重用你嘛。”江赤在酒店里翘着二郎腿看着云祈尘。“让你来做这种工作。” “江哥有什么指教？”云祈尘看向江赤。 “咱们现在都一样，这工作就是最底层的工作。”江赤轻笑了一声：“你知道这是啥工作吗？这工作是犯罪的。也就是说，咱们做了这个工作，要是背叛了他，咱们手上沾血脱不了干系。换句话说，他让我们干这个工作，就是不信任我们。这就跟污点一样，要是组织出事了，被抓出来的肯定是我们这些人，他们躲在背后，有办法全身而退。” “我只知道把分到的工作做好。”云祈尘没有过多反应。 “你真是个傻子，也是，你还没学会为自己考虑。等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他们到底对你怎么样了。”江赤看向窗外破旧的风景，想着他之前负责赌场的时候哪里干过这种活？ “来之前我在孤儿院，因为性格原因一直被欺负，县城里的孤儿院环境破旧，被子都打着补丁，吃着粗茶淡饭，生活的希望就和其他人一样。柏先生领养了我，把我带离那个地方。别说是干这些工作，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云祈尘也陈述，仿佛他根本不知道柏勇桓就是要他的命去的。 “算了，就当我没说。”江赤觉得自己没法和云祈尘沟通。 “其实也不一定吧，主要也要看回收的是什么藏品。”云祈尘笑了笑。 “哼，最值钱的就是你了！带你回来的余修和王琳菊根本就是这里的最边缘角色，甚至上船的资格都没有。”江赤哼了一声，点燃了一支烟。 第二天中午，他们到达了目的地，目的地是一个小别墅，他们这次真不是来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的，他们甚至和这栋房子的女主人预约了时间。 咚咚……刚敲两下门，门就被这栋别墅的女主人打开了，好像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你们来了。” “张姐，孩子呢？还活着吗？”龙河开门见山的问道。 “还好你们来的快，不然真不能保证他活着。”被叫做张姐的女人说着，抱出了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 “那孩子我们就带走了。”龙河接过这个大哭的婴儿，对张姐说道。 “嗯，就按说好的价，八千。”张姐对龙河说道。 “钱在这，谢谢张姐，你可让我们占便宜了。”龙河连忙让罗鱼陆把一沓钱拿出来递给张姐。 “我还要谢谢你们呢，我早就不想要这个畸形的孩子了，我们家根本就没法养活他。把他处理了，我们也好专心再要个孩子。”张姐脸上的笑容简直如释重负：“钱的事你们不用介意，在这之前我给这孩子买了保险，等他死后能赔我一大笔钱。” “那行，张姐。那我们走了哈，有空联系。”龙河就这样抱着孩子和其他几个人回到车上。 回到车上后，罗鱼陆嫌恶的看看这个孩子，“他吵死了，在我们手里，他肯定活不久了，咱们快动手吧！” “急什么，夜里就能到地方，到地方再动手，不然你现在把他的心脏剖出来，怎么保存？保存不好回去咱们吃不了兜着走！”龙河斥责了罗鱼陆几句，之后连忙发动了车子。 似乎是在陌生的环境，那个婴儿的哭声并没有停下，江赤和罗鱼陆手忙脚乱，最后还是云祈尘把这个婴儿哄睡着了。 凌晨一点，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黑市。在这里有一个他们的无证经营的地下诊所，他们抓到的大多数人都会被在这里卸下器官，毁尸灭迹。 现在，这个婴儿被推上了“手术台”。只不过这个手术台没有那么专业，周围围着的闲杂人等也有点多。 给这个婴儿麻醉后，罗鱼陆把手术刀递给云祈尘：“取他的心脏，你要不要试试？” “不了，我怕一刀给他划坏了，我负不起责任。”云祈尘摆摆手。 江赤扶上云祈尘的肩：“试试嘛，怕什么，你比他值钱多了。” “他有一颗不一样的心脏，我没有。我要是把他弄坏了，在藏品上是一个损失。”云祈尘再次拒绝。 “行，那你们就看着，我也看看这次是个什么货。” 第二天，龙河和云祈尘一起带着这份展品去柏勇桓的住处找柏勇桓。 这是一个很大的庄园里，柏勇桓在一楼的房间见了他们两人，曾桩也在这里。实际上，曾桩不光是ONFO的重要人物，还是柏勇桓的贴身管家。 “柏老……诶嘿嘿……先生。”龙河媚笑着献上那颗心脏，柏勇桓只是随便的看了一眼。 “不错，可以作为下次航行的展品。” “那我们哥几个的报酬？”龙河看柏勇桓心情不错的样子，便提到自己的报酬。 “少不了你们的，跟我去拿吧。”这些杂事自然不能让柏勇桓亲自负责，曾桩先行接话。 “谢谢！谢谢！”龙河拽了一下云祈尘，示意云祈尘和他一起走。 “云祈尘，你留下。”柏勇桓叫住了云祈尘。 “是，先生。” “你觉得这个藏品怎么样？”柏勇桓问云祈尘。 “极其精美。”云祈尘的眼睛看向刚拿回来的藏品。 “我带你去我的收藏室参观一下，曾桩，你一会也过来，把这个心脏放进收藏室。”柏勇桓站起来，带着云祈尘走向二楼。 第145章 怀疑不可不动 “这些就是我的收藏。”柏勇桓带云祈尘来到收藏室，说是收藏室，可这里的规模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博物馆。 云祈尘倒也不至于太过惊讶，毕竟莱茵耶克尔号的规模都那么大，柏勇桓的藏品起码能支持两次莱茵耶克尔号的航行。 不过这里的藏品价值都不低，连云祈尘都能预想到这些藏品被摆上拍卖会的时候叫价会有多疯狂。 柏勇桓带云祈尘参观了一圈，着重介绍了自己最喜欢的几个藏品，其中就包括先天畸形，后天畸形，还有长的很完美或者意义非凡的器官。光是眼睛就有红色，纯黑色这些极其稀有的样式，云祈尘甚至还看到了旁边有为自己的瞳孔写好注释的展架…… “你觉得我的收藏怎么样？”柏勇桓傲然的问云祈尘。 “非常完美。”云祈尘一边继续看一边称赞。 “你最喜欢哪一个？”柏勇桓继续说道：“看看你的审美品味怎么样。” “我最喜欢的，是那个刚刚拿来的法洛氏四联症的心脏。”云祈尘似乎没有为这个问题考虑太久。 “哦？那个只能算是最普通的藏品。”柏勇桓有些失望，明明都带云祈尘看了这么多好东西，他竟然还是那么没品位。亦或者他也只是想在自己面前邀功？ “柏先生，您觉得他欠缺美感，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他最美的样子。”云祈尘陈述道。 “最美的样子？是什么样子？”柏勇桓倒是有点好奇云祈尘的说法。 “其实美感，稀有度是其次的，当然，稀有度倒是可以代表他的价值。”云祈尘笑了笑：“但最能代表他的样子的，还是他连接在身体上，刚刚取出还未停止呼吸和搏动的样子。连血液的颜色都和现在看到的不一样，相比之下，收藏起来之后反而欠缺了很多东西。” “是指它从活物变成死物的瞬间吗？那确实很值得一看……”柏勇桓思考着云祈尘描述的样子，自己忽然也心痒了起来。 “不完全是，但确实值得一看。”云祈尘看到曾桩过来把那颗心脏安置好，刚好走过来。 曾桩对于鲜血有着谜一般的追求，他算是享受这份工作的人，甚至比起在船上主持拍卖会，他更喜欢以前做藏品收集的感觉。所以他对云祈尘现在说的话题相当认同：“柏先生，确实这个过程非常华丽，但以您的身份，不适合接触这些下层的工作。” 如果ONFO被抓，直接参与过这些生杀的活动和没参与过是有极大差别的。以ONFO的势力，就算有什么问题，柏勇桓永远都会是清白的那个人。为了防止风险，确实不可以经手这些事。 “曾桩，你也这么认为吗？”柏勇桓转头问曾桩。“那下一次，就把人带到我面前再取东西吧，做干净点，你去安排。” “是！”曾桩也不劝，他知道柏勇桓做这个不是为了赚钱，就是单纯的喜欢收集这些藏品，柏勇桓做出这个决定，他干涉不了。 “等等，莱茵的安全性，还是花点时间确保。”柏勇桓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们航行这段时间，岸上不太平，可能是混了老鼠进来。” “是！”曾桩应下，看来柏勇桓还是比较小心的，这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这次的工作结束后，云祈尘倒是闲了好几天，就是柏勇桓偶尔会叫云祈尘过去，用餐或者是做别的事，借此欣赏云祈尘的眼睛。 曾桩则是按柏勇桓的意思查混进来的老鼠。云祈尘判断，如果是搜查的话，那么最先有可能被发现的应该是ONFO内部的叛徒。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心理素质不高，干的都是些违法的事情，仅仅是心虚就足够露出马脚了。 果然，一个星期之后，云祈尘被柏勇桓叫到莱茵商务公司，在第二层的一个杂物间，地上绑着一个被蒙着眼睛，扭来扭去的人。 “他是ONFO的叛徒，和条子勾结了有段日子了，一直买我们的信息给条子，可能还帮他们做了更多的事！”柏勇桓平淡的语气透着淡淡的愤怒。“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不是你亲手杀了那对连体双胞胎的？不是你拿走我们那么多赏钱的？你背叛我们能有什么好处？你的接头人是谁？” “我害怕啊！我老婆要生孩子了，孩子不能没有我。这时候有警察找上我，说他手里有我绑架孩子的证据。如果我不配合他我就死定了，他说我要是暴露了你们肯定不会保我的，我帮他一个小忙就可以帮我争取到减刑，甚至释放。我也是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的。”那个地上的人说着说着，眼泪打湿了蒙眼睛的布。 “你的意思你让条子发现了证据还是我的错？我保不住你？”柏勇桓冷哼了一声：“你想的对，从他找上你开始，你不会有好下场，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倒！莱茵耶克尔号永远都不会倒下。” “老大，饶了我……我誓死追随您，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不想死……” “和你街头的条子到底是谁？”柏勇桓逼问。 “我……我不知道啊，他没告诉我真名！” “长什么样子？” “他戴着墨镜和口罩，我不清楚啊，他很高，比我高一点，应该快有一米八！”地上那个人声音很急促紧张，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不是真名，别人叫过他没有？假名是什么？有没有什么习惯的小动作？” “有个人叫过他组长，小动作……不记得了，我当时只顾着担心……” 看来这个人做足了准备，至少心理素质和专业素养不是这个躺在地上的叛徒能比的，云祈尘在心里暗想。不过，以莱茵的实力，找出他也是迟早的事情。 “云祈尘。”柏勇桓这一声打断了云祈尘的思绪。 “先生。” “这个叛徒就交给你，你说怎么处理吧。”柏勇桓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把这个人的处理权交给了云祈尘。 云祈尘知道自己被叫来肯定是有事要做，不过也没想到竟然是让自己处理这个叛徒。不过他也没有思考太久，仅仅沉默了两秒就给出了处理办法。“那就把他的胳膊砍断，丢给野兽吃了吧。”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柏勇桓点点头。 “少爷。”曾桩走过来，用他的手搭上云祈尘旁边的桌子，用他淡淡的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砍掉他的胳膊？直接把他丢给猛兽就行了吧？看他控制不住的挣扎，最后在狮子或者狼群的碾压下被撕碎，这不是更有意思吗？” “为什么？”云祈尘笑了笑，铛的一声，一把军刀扎在曾桩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扎进木桌有一厘米深，握着军刀的是云祈尘的手。曾桩瞪大眼睛惊愕的抬头，看到了他一生中难以忘却的一双紫金色的眼睛。 “因为这是我决定的事情，就轮不到你说话！” “不错。”柏勇桓肯定的笑了笑，对云祈尘说道：“既然你提到野兽，是不是对这些动物有兴趣？有兴趣的话，下次航行斗兽场就交给你吧。” “是。”云祈尘应完，柏勇桓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大！先生！我应该还记得别的事！再给我个机会！我……那个条子他身上有疤！啊不，他脸上有颗痣，他……” 门关上的声音阻断了这个人的希望，他的声音渐渐嘶哑起来…… 曾桩甩了甩手，本能的感觉有些害怕，以云祈尘刚刚的速度，如果他是想杀他的话，他也来不及反应。 有点危险……不对，是非常危险……这个……少爷。 异样是发生在航行中的，那可能航行前就已经有叛徒了，这样的话……云祈尘进来的时间……难道他不是普通人？ 晚上，曾桩回到家里，坐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云祈尘有关的事情。不对劲，从上船，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不对劲。“喂？王琳菊，我是曾桩。” 嗯，徐修也在你那吧？你们办理云祈尘的领养手续的资料给我一份，外加上和他之前的事情相关的一切，都细细查一遍。” 不，不是柏先生的意思，你们先查他的消息，我会负责。” 之后云祈尘也加入了寻找叛徒的工作，找叛徒的事情，主要是曾桩负责。 不得不承认，这方面云祈尘是有天赋的，仅仅是简单的几个问题，从神情，小动作就能确认一个人的嫌疑。几天后，查出来的和警方有过接头的两人都是云祈尘判断需要重点注意的。 这样筛了一圈下来，伯勇桓安心了不少，虽然还没有抓到最重要的卧底，但他已经等不及看云祈尘描述的盛大的表演了。 “放轻松，就算你被怀疑是莱茵的叛徒，也不可能由我来试探你对吧？”云祈尘看着眼前的人，好看的笑容让这人放下了警惕。 “确实，不然显得我们莱茵也太不严肃了。”这人虽然还有些紧张，但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了一些鄙夷。 “是啊，不过我现在是柏先生身边的红人，ONFO里面最值钱的收藏品……”云祈尘神秘的笑了一下：“加上我身上的秘密，就更说不准了。” 秘密？那个人一惊，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既然他这么说，难道他知道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你能知道什么？” 咚咚咚……那人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房间的门被人敲开了。 “少爷，柏先生找你。”来人是曾桩，直言叫走云祈尘。 “知道了，这个人重点关照。”云祈尘也完全不避着这个人的肯定了他的嫌疑，随后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面等他的还有江赤，江赤看了一眼云祈尘，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三人来到了柏勇桓的办公室，伯勇桓已经等他们很久了。“都来了？” “柏先生。”几人先后和伯勇桓问好。 “嗯。”柏勇桓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曾桩便把文件递给了江赤和云祈尘。 “你们把这个人给我带过来，带到我面前。” 江赤看这上面的文件，是一个二十八岁男人的信息，而这个男人有多囊肾。 “不是什么特别的收藏品，柏先生，您说带到您面前？”江赤有些怀疑的确认道。 “对，把人亲自带到我面前，我要看看最鲜活的收藏品是什么样子的。当然，是云祈尘告诉我的，一个好的收藏品不单单在于它的稀有度，更在于它展出的时间和方式。”柏勇桓笑了笑，点头肯定了这件事。 “是，那我们尽快去办。”江赤回答。 “嗯，这件事，你知道的，我只想让我信任的人知道。所以，你带队，把人带过来的时候，我不想看到其他的任何人。”柏勇桓说完，就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江赤和云祈尘走出去之后，江赤忍不住和云祈尘说道：“你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说服柏先生在我们这些干脏活的人里找信任的人，直接和他对接。” “那说明柏先生一直没有对我们有不信任的想法。”云祈尘语气里带点自豪。 “先生肯定是要尽量避免手上沾血的，他突然想参与这些一线工作，多半和你脱不了关系。”江赤的语气明显带着开心。“这样我们在ONFO里的前途算是又有点盼头了！” 他知道这是表现的机会，如果顺利的话，他甚至可以借此再次登上莱茵耶克尔号。 柏勇桓信任他们两个人，云祈尘年龄太小，江赤自然就成了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依然是和龙河和罗鱼陆二人搭档。 江赤并没有直接说当这一小队的队长，还是把资料给了龙河一份，让龙河如往常一样带队。只是说了这次的人需要交给曾桩，让曾桩处理。 若是说由自己把藏品带给伯勇桓，龙河肯定会怀疑他要抢功劳而使绊子。说是交给曾桩，龙河便可以如往常一样干活了。 第146章 所谓艺术 这次的人可没有那么配合，龙河他们花了大力气才把人绑架到手。龙河把人迷晕绑好带给曾桩，曾桩满意的点点头，打发走了龙河和罗鱼陆两个人，曾桩带着这个被绑架的人，和江赤还有云祈尘去找柏勇桓。 取器官的地点不在之前的地方，但也不可能在柏勇桓的家里。最后在曾桩的建议下，柏勇桓选择在莱茵商务公司一个偏远的仓库观看这场表演。 “做的不错。”柏勇桓向云祈尘招招手，云祈尘便坐了过去。取器官的事情肯定不能让云祈尘动手，毕竟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表演场上剩下昏迷的男人和江赤曾桩二人。 曾桩没有任何的表情，戴上手套，做好准备工作。 “按流程来吧，我在这看着。”柏勇桓示意可以开始了。 “按流程，我们不需要他的活体了，方便起见，已经可以把他杀掉了。”曾桩在杀人前还是要征取柏勇桓的同意，毕竟按柏勇桓的性格，极有可能想看活体状态下取出内脏的表演。 “你觉得呢？”柏勇桓破天荒的转头问云祈尘。 “没有影响。”云祈尘回答。 “那就先杀了吧。”柏勇桓还是第一次看自己的手下做这些事，要是搞出什么混乱，确实不好办。 曾桩点了点头。 柏勇桓递给云祈尘一把自动手枪：“你试试？” 云祈尘深吸一口气，接过手枪，“是，先生。”他向前一步步走到那昏迷的男人面前，对着他的心脏一枪射下去。 “砰！”如果麻药用量少，那么这是男人听到的最后一声，如果用量如预期一样，从此那个男人的世界，再无声。 柏勇桓要从云祈尘的手中拿回枪，却发现云祈尘拿枪的手格外的用力。“紧张吗？” “没有。”云祈尘依然没有松力。“只是感觉很兴奋。“ “哈哈，确实有我们莱茵耶克尔号继承人的样子！”柏勇桓很满意云祈尘的开场表演，而心脏被击中死亡速度是极快的，曾桩和江赤开始争分夺秒的取下收藏品。 不得不说多囊肾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完全不能说是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难以入目。不过在ONFO，这些人的审美很畸形，或者说很变态。 这不是什么昂贵的收藏品，曾桩呈给柏勇桓的时候，柏勇桓用手抓起这颗看起来很丑陋的内脏，露出了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笑容。看着这一幕，云祈尘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眼球被他这样握在手里的样子，不自觉的有些后怕。自己赌的，似乎有点大。 找内鬼的事还在继续，过了几天，云祈尘和曾桩在柏勇桓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云祈尘意外的发现了一份体检单。 是柏勇桓的体检单。 “柏先生，您的血清尿素指标似乎有些偏高。”云祈尘看了一眼体检单，若有所思的说道，“您最近身体有不舒服吗？” “嗯？只是常规体检，没有什么异常。”柏勇桓没有忌讳云祈尘说的话，“看得懂的话，你帮我看看也可以。” 得到同意后，云祈尘翻开体检单，一项一项的浏览了一遍：“血肌酐和尿素氮都有些偏高，虽然都在指标范围内，但是这几项同时偏高，是肾衰竭的预兆，柏先生不如再复查一次看看，再请医生诊断。” “说什么呢？柏先生的身体怎么可能抱恙？”曾桩激动的打断云祈尘。 “可是，柏先生，表现在身体的话可能会导致身体内毒素增多，您最近有略微的不舒服的感觉吗？”云祈尘语气里的关切盖过了柏勇桓，心急的样子比曾桩那迷信的担心更显真诚。 “那些医生确实不一定和我说实话，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柏勇桓心里有些动摇，但还是更奇怪云祈尘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的大伯……之前的大伯，就是肾衰竭而死的。我和他关系非常好，在遇到先生您之前的两年，看着他的化验单从几项指标略微异常慢慢的变成重病……”云祈尘说到这，眼睛里不禁有些湿润，这份真诚和纯粹，让柏勇桓的内心动摇了。难道，云祈尘在单纯的……关心自己？ “柏先生不会出事的，你在这乱说什么？”曾桩连忙把云祈尘拽开，免得云祈尘乱说话。 “柏先生，您当然不会出事！”云祈尘肯定了曾桩的说法，又坚定的说道：“咱们莱茵有着难以置信的资源，即便您的肾脏只是有一点不适，也可以换一个更新的，更加有力的，更加完美的肾脏。” “你说的对。”柏勇桓点点头：“不过这是有风险的，没有必要这么做。” “柏先生。”云祈尘拽开曾桩的手，向柏勇桓走了几步。“您的收藏品里，有一个盲区。” “什么盲区？”柏勇桓承认，在收藏品这一方面，云祈尘的想法总能给他惊喜。 “那就是完美。人类本身就是上天最完美的创造物，除了奇异的器官稀有的让人惊叹外，还有最精美的，最完美的部分。简直无法来形容。”云祈尘说到这部分，忽然激动起来。 柏勇桓的嘴角不住的勾起笑容，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能拥有这样的一个人，真切的关心着自己，又是自己的知音，有着相同的爱好和追求，恰好又是那么完美的艺术品。 “您一直认可我的收藏价值，是因为我赋予了这双眼睛生命。鲜活而跳动的生命！”云祈尘抓过柏勇桓的手指，轻轻的摁在自己的下眼，血流过的轻轻的颤动让柏勇桓体会到了久违的兴奋，如同小孩面对新生活的激动在这一刻充斥着心脏。 “将完美的艺术品放在自己的身体里，由自己赋予它生命，控制它的一切，与它交流。排异反应是它最无助的叫嚣，感受它的挣扎是最幸福的哀歌。仅仅用一点点药物就可以压制它，这是绝对的权威，它始终是您的艺术品，在您的控制之下。”云祈尘握着柏勇桓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放下，满是欢喜和真诚的看着柏勇桓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和我一样。” 柏勇桓刚要张嘴说什么，突然耳边传来曾桩的大吼：“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曾桩在ONFO，也是一个绝对纯粹的人。他不像江赤一样为权势，也不像柏勇桓一样热爱所谓的收藏和艺术，他只是单纯的享受那份血腥感。即便是这样，他也被云祈尘描述的一切吸引了。但对伯勇桓的忠心还是把他拉回了现实，不顾自己身份的先于柏勇桓大声否决。 “柏先生！您绝对不可以出事！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曾桩继续说道，“您不能轻信他！” 云祈尘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没有说话。 “曾桩……”柏勇桓也有些回神，不得不说云祈尘紫金色的眼瞳仿佛有勾人心魄的魔力。“我知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会考虑的，不用担心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出了柏勇桓的办公室，曾桩抓着云祈尘的胳膊厉声问道。 “你想不通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云祈尘淡淡的反问。 “想通，这么大的事情，你跟我说这是我想不通？”曾桩抓云祈尘的手不禁用力了几分。 云祈尘面无表情的解释道：“人如果换上新鲜的血液，就会更有活力，各方面的感官都会变得敏锐。血液尚且如此，器官就更有这样的特点。”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风险，你说过柏先生是你的恩人吧？你想害死他吗？”曾桩呵斥道。 “真的有那么大的风险吗？曾先生，你比我了解的多，你应该知道你说的风险不存在。反倒是你，你年纪大了吧？大到开始唧唧歪歪这些保守的东西，你在阻碍莱茵应有的轨迹。”云祈尘语气依旧冷漠，径直的走掉了。曾桩留在原地，默默的思考云祈尘的话。 莱茵原本的轨迹……莱茵的一切均以柏先生为主，这个……这个肯定做到了。那还有什么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 莱茵的一切资源服务于柏勇桓。 过了几天，柏勇桓的宅邸。 “柏先生，您找我。”这里只有曾桩和柏勇桓两人。 曾桩跟随柏勇桓时，年龄比云祈尘还小。这么多年过来，曾桩是柏勇桓完全信任的人。 “检查过了，云祈尘说的没错，确实有早期肾衰竭的迹象。”柏勇桓毫不避讳的对曾桩说道。 “怎么会这样……”曾桩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你不信任云祈尘。”柏勇桓继续说道。 “柏先生，我……”曾桩欲言又止，他的确不信任云祈尘，但是如果柏勇桓真的有健康隐患，云祈尘说的办法确实不坏。 “先安排人去找我可以用的最好的肾脏，现在ONFO里还有内鬼未除，不能轻易安排手术，不过让他们先去找。至于之后的事，我会听你的建议。”柏勇桓吩咐了下去。 曾桩感觉今天的柏勇桓有些奇怪，这个说一不二的人，现在在犹豫，在自己的面前犹豫。 实际上柏勇桓是个残忍的人，却不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得病的失落，担忧，对云祈尘描述的艺术的期待……复杂的情绪让他露出了更像人的那一面。 当然，不像个好人。 与ONFO有关系的黑市，医院众多，找到合适的肾脏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曾桩在这段时间更加专注的寻找组织的叛徒，为柏勇桓效力，可以让曾桩的心情平静下来。 密网之下，小鱼尚且难以幸免，大鱼被捕，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少爷。”这一天，曾桩找到了云祈尘。“大鱼落网了，请你一起去看看吧。” “哦？大鱼？”云祈尘饶有兴致的问道。 “混进莱茵的人，找到了。”曾桩带云祈尘来到了一个废旧的工厂，他们要在这里处理叛徒。曾桩的手搭在云祈尘的肩上，说道：“审问就交给你了，少爷。” “知道了。”云祈尘点了点头，和曾桩一起走了进去，江赤和龙河也在这里，而被绑着跪在地上的，是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的，长相英气的男人。 据曾桩的调查，这个人是一名特种兵，名叫许翼。他的妹妹失踪了，他怀疑这件事和ONFO有关系，于是多次申请调查ONFO。上级最后迫于他的软磨硬泡，同意他以个人身份和极少可以调动的资源私自调查，从那开始，他是孤军奋战的英雄。 “你叫许翼？”云祈尘面无表情的发问。 “呵，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问了。”许翼冷笑一声。 “那问点我们不知道的吧。”云祈尘笑了笑说道：“你的上线是谁？谁派你过来的？” “想顺藤摸瓜，你抓错藤了！”许翼冷冷的看着云祈尘，真是坏人不分年龄，这么小就参与这种事。真让人看不下去！ “少爷，何必和他多费口舌，我们又不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上线是谁。不过是想确认一下罢了。”曾桩此时在旁边发话了，他看许翼的眼神充满不屑。 没被抓的话他是个麻烦，既然被找出来了，他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你没有上线，对吧？”云祈尘轻声笑了，冷漠的说。 许翼沉默了，云祈尘说的是事实。先不说如果许翼这边真重视这个事自己这边会不会有这个委托不说，许翼的样子也不像是坚定信念保什么人，更像是无奈和单纯的对着干。 “还有其他和你有关系的人吗？”云祈尘继续发问。 “我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这个人渣。”许翼不屑的说道。他不光被绑着，还被注射了会导致肌肉松弛的药，不然他真想把现在这些人都打死。“干这些勾当的感觉怎么样？小少爷？我不想评判你那肮脏的人生，但你真的很让人恶心。” “说了，能让你死的痛快点。”云祈尘完全没把许翼的谩骂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可能不怕死，也不怕我们用什么手段。但是你想想，你的同伙值得你帮他们守口如瓶吗？” 第147章 莱茵耶克尔号的新主人 “少爷。”许翼露出了十分戏谑的表情，“你真让人恶心，所以只是给你们添点麻烦，就很值得了。” “嘴硬！”云祈尘似乎是气笑了。“你现在就要死了，你后悔吗？” “后悔？是啊，挺后悔的。”许翼自嘲的笑了。 “哦？”云祈尘似乎来了兴致，蹲在他的面前。 “后悔没能登上莱茵耶克尔号，亲眼目睹你们的罪行，我还没有找到真相。”许翼感叹，这倒是他的真心话。 “就你还想登船？让你登上莱茵耶克尔号，你会死的无比凄惨。成为别人的赌注被大卸八块，或者被野兽分食，或者成为我都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的变态的玩物。即使这样，你还想登船吗？”云祈尘紫金色的眼睛盯着他，摄人心魂。 “当然想。”许翼没有回避。 “真相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云祈尘问道。 “对！”许翼知道，自己除了可以坚定的信念以外，一无所有。 “但是你看不到了。”云祈尘微笑着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桌子的旁边，桌子上面有一把手枪。 “你们迟早都要死！特别是你！”许翼挣脱了手上的绳子，挣扎的站了起来，盯着云祈尘的背影，向云祈尘扑去！手瞄准的是致命的颈椎…… “别拿你的脏手碰少爷！”江赤和龙河扑过来按住了许翼。江赤厉声说道：“他可是柏先生最贵重的展品，价值连城！比你的命值钱多了！” “展品……”许翼望着云祈尘的背影瞪大眼睛愣了一瞬，“等等，你不是什么少爷！你也是受害者！你不安全！” “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我还有其他的战友，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许翼的语气非常坚定，似乎真的为了什么信仰。 “别来坏我的好事！”云祈尘左手拿枪快速的转过身，用枪指向许翼的头，咬着牙狠狠的说。 “你一定会得救的！” 砰！ 一枪毙命。 曾桩死死的盯着云祈尘的手，发现他没有一点颤抖。“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耳旁的黑发遮住了云祈尘的眼睛，似乎只能通过他说的话知道他在想什么。“关口进行双向检查，绝对不能再放一只老鼠进来！” 他没有动摇。这是曾桩的结论，看来云祈尘确实值得信任，柏勇桓是对的，是自己多虑了。 “这么说，你也相信他了。”柏勇桓端起一杯咖啡，看着面前的曾桩。 “他应该没有问题。”曾桩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既然你也这么觉得，就确定把云祈尘定为我的继承人吧。”柏勇桓一直很欣赏云祈尘，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是，我会如对您忠心一般辅佐他的。”曾桩虽然忠于柏勇桓，也进入组织很久，但并没有对这样的决定有什么不满。或者说他想都没想过继承莱茵耶克尔号。 “等找到合适的肾脏，就去准备安排手术吧。” “是。” 就这样，云祈尘被正式认证为莱茵耶克尔号，或者说柏勇桓的继承人。在曾桩的帮助下，很快莱茵的重要人物都承认了云祈尘的继承地位。 不论他现在怎么样，毕竟他年纪还小。能让柏勇桓认可，已经足够了。就算有什么不足，之后的时间里也可以慢慢学习弥补，这么看来，这个人选确实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前提是，也要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愧是ONFO，效率足够快。在这之后没过几天，适合的肾脏就找到了。手术安排在一个高档私人医院，陪同的有曾桩和云祈尘，还有主要负责找肾源的江赤以及一众负责保护柏勇桓安全的安保和小弟。 柏勇桓用的一切东西都需要通过层层的监管，即便是拿一床毯子，都不能只由护士拿，必须要有柏勇桓这边的人跟着才行。 虽然柏勇桓身体还无什么大碍，但这生活方式确实把这些人折腾的够呛。曾桩自然忙来忙去，而云祈尘作为他们两人都信任的人，自然也少不了忙的。 本来是很成熟的手术，有经验的医生。不过柏勇桓更需要确保万无一失。 手术前需要打营养针，这个步骤也说不上太重要，云祈尘去监督护士取针水。 “就是这些了，你检查一下。”护士把营养针针水递给云祈尘，云祈尘仔细的挨个检查。 氯化钠，葡萄糖……好像都没有什么问题。云祈尘认真的看了一遍，将针水递还给护士。“没什么问题。” “我们这医院啊，奇怪的病人见多了，你们柏先生这么声势浩大的，也算少见。”护士和云祈尘攀谈起来，作为和莱茵有合作的医院的工作人员，她知道莱茵商务公司的真面目，能看的出来云祈尘在他们组织中地位不低。不过她还是觉得云祈尘有些可怜，毕竟还那么小，很难想象他之后要经历多少血腥事。 “这样也好，我们多帮帮忙，你们的负担也小一些。”云祈尘径直走在走廊上，一板一眼的回答。 “你上过学吗？”护士有些关心的问道。 “以前上过，不过之后柏先生说会请人来教我的。”云祈尘说道。 “你这个年龄应该去接触一些其他的事情，你还这么小就定了一生，不会后悔吗？”护士遗憾的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劝云祈尘。 “柏先生给了我一切，金钱，权利……在此之前我一无所有。你觉得我愿意在外做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还是在你觉得有趣的校园里做一个被欺负的人？”云祈尘虽然说的轻飘飘的，但问的很认真，甚至这个护士都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而这个护士思考得出的结论是……原来人之初，性本不善。 打完营养针，就到了手术时间，似乎因为打针的时间太长了，柏勇桓睡了过去，就算是再高档的医院，睡觉也还是不习惯，头有点晕……不对，是睡着的时候受风了吗？ 一行人就这么看着柏勇桓进了手术室，手术时间仅仅需要两到三个小时。 曾桩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和旁边的云祈尘说道：“不用紧张，不需要多久就会结束的。” 江赤也拍了拍看起来有些担忧的云祈尘：“听说这主意是你出的？我觉得这样挺好，跟你说，我们这次找到的肾脏的主人，今年才刚刚二十五岁，身体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 “那就好。”云祈尘勉强的笑了笑，曾桩不禁有些欣慰的觉得，柏勇桓这次是真心换真心了，没有白对云祈尘好。 “在这干等着也挺无聊的，我出去抽支烟。”江赤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曾桩？” “我就在这守着。”曾桩不满的看了江赤一眼，烟瘾多大？这会还要去抽烟？ “那算了。”江赤想了想，自己才刚在柏勇桓这里重获信任，在这个一心忠于柏勇桓的人面前还是老实点比较好。何况这个云祈尘…… 就这样，他们连同其他或多或少受信任的安保人员在外面傻傻的等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病人……家属在哪？”主刀的医生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问道。 “这里，手术结束了吗？”曾桩举起了手。 “柏勇桓，柏先生他……死了。” “什么？”曾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死死的抓住了医生的领子，把医生拽了起来。眯着眼睛恶狠狠的对他说：“这怎么可能？你杀了他！“ “我怎么可能杀他？”医生试图挣扎却挣扎不开：“我经验很丰富，这样的手术不可能失败的，我也不可能杀我的病人！” “你？别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当年失手杀了人，还是柏先生看重你的才华帮你摆平的！让你在他名下的医院里工作，现在把刀挥到你的恩人身上了？”曾桩得知这个消息，眼眶都红了。 江赤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个展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不相信！”云祈尘崩溃的坐在了地上，“这不是真的，柏先生怎么可能死！我要看看他……” “很抱歉，柏先生真的没有生命迹象了。”医生的助手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这不可能……”曾桩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手上都没了知觉，不知不觉就已经松开了握着手。 “怎么会？这么成熟的手术……”江赤喃喃自语。 “彻查！彻查手术用的所有东西！务必找出是谁杀了柏先生！”云祈尘大吼，“谁杀了柏先生，一定要让他付出最惨的代价！” 曾桩也回过神，当然要查，柏先生，ONFO的老大死了，这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一定要查出柏先生的死因！” “很遗憾……柏先生可能是急性麻醉过敏导致的休克以及窒息死亡……”医生在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前，也抢救过，也找了诸多问题，最后这是他觉得可能性最大的结论。 “什么意思？”曾桩的声音都嘶哑了。 “意思是……他可能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 “别想拿这些借口糊弄我，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到底！你等着，但凡和你有一点关系，你就去见柏先生吧。”曾桩咬着牙威胁，医生相信自己没问题，但听到这样的威胁还是有点心虚。 “之后……怎么办？”江赤对柏勇桓没有那样的感情，此时不禁开始考虑之后的事情。 “之后……查监控，把所有可疑人士都抓出来，江赤，你也有嫌疑。”曾桩说道。 “我？你疯了吧？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江赤皱眉，但看着曾桩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懒得和他计较。“我是说组织，ONFO，莱茵耶克尔号！这样你能听懂了吗？” “莱茵……”曾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柏勇桓死了，查，当然要查。但是ONFO……群龙无首，即将到来的必是大乱。“云祈尘是柏先生确定的继承人，将成为新任莱茵耶克尔号的所有人。” “柏先生的产业是你的了，你打算怎么办？”江赤问云祈尘，但看到云祈尘那比曾桩还伤心的样子，又不想和他说话了。 云祈尘啊……不坏，自己和他关系也不算坏，况且他懂什么？无非是个傀儡，这样的话……曾桩是真正的话事人？ 曾桩要是坐的稳，柏先生早就把继承人定成他了。等消息传出去，这块肥肉得多少人盯着？ “我不知道。”云祈尘呆呆地看着前方，目光无神。 算了……这种时候，一个二个都是没有主见的人。 两天后，莱茵商务公司。 “柏先生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云祈尘问曾桩。 “还没有什么进展。”曾桩无奈的摇摇头，他们毕竟不是什么正规检查机构，如果要用官方力量查，很有可能会查到这次手术头上，以及在手术前两个小时死亡的那个年轻人。 这不是云祈尘想要的答案，他沉默了下来。 不过云祈尘这里有他们想要的答案。手术中的一切都没有问题，做手脚的是柏勇桓在此之前打的营养针。抓住了这个盲区，而只要他们一开始没有往这方面考虑，罪证就不会被保留下来，即便之后产生怀疑，也无从查起。 “少爷……我知道你很伤心，不过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曾桩这几天投身在ONFO的工作之中，说服自己这些忙碌都是为了柏勇桓。 云祈尘抬起头看向曾桩。“什么事情？” “莱茵的合伙人还有其他高层要找你。”曾桩的声音比起之前确实要嘶哑不少。“我会帮你的。” “知道了。”云祈尘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让他们来吧。”来吧，也该到他们上台表演的时候了。 任务也该进入下一幕了。 “曾桩，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们？”来质问云祈尘的，足足有十多个人。“虽然我们之前是承认了他的继承人身份，但那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早上位。” “这是柏先生的决定。”曾桩知道，和这些人必须要保持高傲的态度，态度弱下来反而会被他们抓到把柄。 第148章 沉没 “他能做什么？说白了，我们之所以能合作是为了利益。莱茵耶克尔号可以让我们从中获利，你告诉我，得不到利益的话，我们帮你们莱茵还有什么意义？浪费金钱和时间吗？” “现在的莱茵再耗下去没有意义，就应该把莱茵的资产分给我们！” “我们帮了你们莱茵这么多，这是我们应得的！” “原来你们是想来瓜分莱茵的，只要我在一天，这就绝对不可能！”曾桩眯起眼睛，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样子。他还没从柏勇桓离去的哀思中脱离，这些人就奔着伯勇桓的产业过来了？ “不然呢？现在你们连正常的业务都做不到，莱茵很快就会垮掉，到时候我们什么都收不到，可以预见我们血本无归的未来。” “如果我说可以正常航行呢？”带着墨镜，坐在座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云祈尘说话了。 “你们连货都没有，怎么正常航行？” “我们有货，而且这次航行绝对是一次空前绝后的盛宴，其收益会超出你们所有人的想象。”云祈尘勾起嘴角，肯定的说道。 “你们还能做到？” “当然。”云祈尘肯定的说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们能得到的利益。”云祈尘继续说道：“柏先生的生意，你们敢接手吗？你们看到的利益无非是这个空壳公司，柏先生最珍贵的收藏，给你们，你们敢要吗？不还是要用莱茵耶克尔号来变现？莱茵耶克尔号的下一次航行，会载上所有柏勇桓的收藏品，所以，这会是一场最狂宴！我盛情邀请在坐的各位都登上莱茵耶克尔号，去参加这场金钱与欲望的狂欢！” “全部拍卖？那是柏先生留下的，怎么可以这样？”之前最能让曾桩稳下心来的柏勇桓现在成了最能让他情绪失控的事。 云祈尘和曾桩解释：“那些东西不能代表柏先生，把莱茵继续做下去，继续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纪念。” “如果做不到呢？那对我们来说是大损失，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在莱茵耶克尔号上，起拍价高达三千万美金，成交价不可估量……”云祈尘摘下墨镜，“如果收益无法让各位满意，我将走上拍卖场。这样的筹码，可以让各位满意了吗？” “这……”不可以啊，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了？曾桩愣住了，但现在制止也没什么用。 莱茵耶克尔号，无论如何都……不过确实可以……举行拍卖会，把这个人送上拍卖场！ “这……确实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希望一切真如你所说。” “我会出席的，别想耍什么花招。” 等人散去后，曾桩担忧的问云祈尘，“少爷，这是认真的吗？” “嗯，先生的收藏品足够支撑一次航行。”云祈尘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必须证明莱茵一切如常，这样才能确保不会被其他人趁虚而入。” “少爷，我保证拍卖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不会让他们挑出一点毛病，你放心。”曾桩也有些担心云祈尘，那些人可是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没关系，安排人准备航行吧。” 曾桩眼中，现在的云祈尘眼神淡漠，又带些视死如归。 “你想留下什么，就留下吧。还有可以动的财产，先给对莱茵有贡献的兄弟们分一部分，辛苦大家了。” 想留下什么……没有限制。就说明从柏勇桓的收藏到他的用具，都由自己挑选。曾桩一时间感情涌上心头，自己对柏先生的情谊并没有被无视。 那么，就算继续跟着云祈尘干，又有什么关系？ 展品前所未有的豪华，放出这个消息后，前来参加的贵客也前所未有的整齐。他们都相信柏勇桓的眼光，坚信这次航行一定能淘到好东西。 贵客的比例越多，只是上来找乐子的人就越少。 “这些都是什么装备？”曾桩带着云祈尘来到一个装备库，这完全在云祈尘的意料之外。 “都是我们这些年来收缴的那些老鼠的东西，有警察的，特种兵的，特警的……马上要航行了，你看看有什么合手的可以拿上防身。”曾桩向云祈尘介绍。 看来之前已经有这么多人来过，又死了啊。 云祈尘一个个看过来，将一个钩锁别在袖间。没有拿什么杀伤力大的东西。这样更容易获得这些人的信任。 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后，莱茵耶克尔号已经全面做好了准备。航行路线依然是花四天的时间驶向公海，在公海上航行一周，再返航。 “莱茵耶克尔号，起航！”随着云祈尘的令下，这艘海怪般的大船再次驶向海洋，这是第一次没有柏勇桓在场的航行，载着价值连城的商品，身价万亿的客人。 此时的赌场还是普通的娱乐赌场，江赤在原来的位置，摸着轮盘愣神。这两次航行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还是在这个位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龙河和罗鱼陆难得的踏上了船，这是他们第一次踏上莱茵耶克尔号。不过也只能负责打打杂罢了。他们一度认为自己踩在了江赤头上，但现在江赤又站在了赌场负责任的高位，而且是莱茵耶克尔号的赌场。 曾桩换上最精致的燕尾服，这次航行的展品将是最豪华的一次。对他来说绝对会是巅峰的一笔。 云祈尘则是独自一人前往莱茵耶克尔号上的酒厅，贵宾室。 “少爷，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记得你，以前就是你负责给柏先生调酒的。”云祈尘淡淡的说。 “是，我很荣幸。” “柏先生以前常喝的饮品，红色心情。每晚送一杯到我房间。” “是。” 这份饮品里面有一个重要的配料，就是新鲜的血液。用酒和香料除去血腥味，留下一种奇妙的味道。这就是这种名为红色心情的饮品。 晚上，这一杯饮品就被送到了云祈尘的房间。云祈尘的房间还是之前的那间，毕竟他住习惯了。 曾桩推门进来，就看到那份黑红色的饮品静静摆在桌子上。“少爷，你也会喝这个吗？” “我不知道。但放在这里，总觉得柏先生还在莱茵耶克尔号上。”云祈尘摇摇头。“柏先生的死还没查出来吗？” “我们花了很大投入，但那些医生是否在全心全意帮我们也不知道。”曾桩攥紧了拳头。“如果不航行的话，我还能看着他们查，现在……大家都在船上，估计我们在船上这段时间很难有消息了。” “这样啊……”云祈尘继续说道：“如果能查出来，不光能给柏先生报仇，贵客也会更加信任我们。” “拖的太久了，我还是更想让柏先生入土为安。等我们回去，就正式的为柏先生举办葬礼吧。”曾桩叹了口气，他是时刻都在为柏勇桓考虑，不论柏勇桓是生是死。 “也好。明天下午叫各负责人都过来，简单说说这次拍卖的事情吧。”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曾桩，江赤，调酒师，还有其他的负责人都聚在了之前伯勇桓的房间里。 “这次的藏品价值是最高的一次，安保要注意加强！务必把贵客都招待好，服务要到位……”曾桩把各个部分细化的安排了一下。 “知道了，赌场也专门设了活动。把一部分不太珍贵的展品加进了赌注里，确保贵客们玩的尽兴。”江赤汇报了赌场的情况。 等他们基本说完，云祈尘开口说道：“这次航行最重要的就是拍卖会，依然由曾桩先生负责。” “开始时间在两天后驶入公海的下午七点。”云祈尘用指尖在表盘上敲了两下。“这次的拍卖会可能会持续好几天，每一场时间可以不用太久，中场做好招待。” “明白。”曾桩应声，江赤也习惯了云祈尘的态度。 两天后。 “少爷，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曾桩在拍卖会开始前找到了云祈尘，此时的云祈尘靠在船舷围栏上，手里拿着一杯红色心情。 “知道了。”云祈尘点点头，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 “少爷，你在喝吗？”曾桩看着云祈尘，若有所思的问道。 “嗯。”云祈尘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曾桩不禁感叹，他还是成长了啊，从静静的看着这杯饮料，到尝试去喝…… “少爷，拍卖会要开场了，进去吧。”曾桩轻声劝云祈尘。 “那走吧。”云祈尘听后，把这杯饮品直接扔进了海里，“这次航行结束后，一切都会走上正轨的，不用担心。” 云祈尘没有在观众的位置，而是和曾桩一起做拍卖会的相关工作。 “各位贵客！欢迎大家登上莱茵耶克尔号！”曾桩身穿华丽的燕尾服，站在台上主持拍卖会。“大家都有所耳闻，这次的拍卖会，将会拿出前所未有的豪华展品！” “在各位贵客大饱眼福的同时，希望各位也能不空手而归！” “那么，我们的第一件展品是……” 轰隆！轰隆隆！！！ 突然，震雷一般的声音响起，莱茵耶克尔号的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 “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浪吗？为什么会是这个声音？” “嘁，哪个不长眼的管事管到公海上了？” 轰隆隆！又几声响，马上有人跑进来：“不好了，有炸弹投下来！” “什么？”曾桩不敢置信的确认。 “是真的，船身已经中弹了，莱茵耶克尔号可能要沉没了！” 这个消息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实际上现在确实是只围绕在他们上空的一片雷鸣。 整个会场都嘈杂起来，云祈尘拿过曾桩的麦克风，大声喊：“都冷静！快安排救生艇！贵客和我们的人优先！” 莱茵耶克尔号上的人开始忙忙碌碌，航空炸弹还在威慑一般的造浪，莱茵耶克尔号也开始进水。 ONFO的人在准备和清点救生设备，客人们则是在争抢着，即使是买，或者是杀人，也要把救生的名额弄到手里。 贵客们带的亲人或者朋友此时自然被抛弃，船上的货物怎么办也没有着落…… 最后一艘救生艇离开后不久，莱茵耶克尔号就被炸成了漂浮在海上的残片。而有些人抱着那些残片也能漂浮在海面上，装在盒子里的展品稀稀拉拉的浮在废墟中。 沉没的船骨，船的残片，苟延生命的人，人的残片……这一幕，哪里还有什么收藏价值？ 谁能断言称这美好？ 轰炸机还在头上盘旋，没人知道他的目标，没人知道怎样算安全…… “呼……呼……”曾桩和云祈尘在一艘救生艇上，曾桩艰难的喘着气：“少……少爷，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云祈尘这时却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从兜里拿出了那把柏勇桓送他的瑞士军刀。用右手拿刀，狠狠的刺穿了自己左手的掌心。“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云祈尘的右手使劲，将刀转了九十度，手上的鲜血流到了手腕和胳膊上。“也不需要你的怀疑！” “鳍？”曾桩睁大眼睛，周围的水域，隐隐可以看见鱼群。鲨鱼群！ 云祈尘笑的更神秘了，把左手轻轻的在水中晃了一下，鲜血如同一张红色的丝带，在海里舞动着水袖舞…… 此时，飞机刚好飞到了正上空附近，放下了悬梯，周围的鲨鱼也决定发起攻势。 鲨鱼跃出海面发动攻势的这一瞬，云祈尘操作之前带上的绳索勾住了悬梯，向上空飞去……而鲨鱼正正的咬断了曾桩的脖子…… 越多的鲜血越能激起鲨群的兴致，这些在海上的人一个个死去，染红一片海域，残肢和藏品一起，最终欣赏展品的人和展品，归宿都是沉于大海…… “抓住我的手！”飞机里的人递下一只手给云祈尘。 云祈尘抬头就看到那人紫色的头发和英俊的五官，是知名度相当高的S级长官。“天狼？” “天狼长官，你怎么来了？”云祈尘被拉进飞机里，刚坐稳便忍不住发问。 “他们叫我来的。”天狼指了指驾驶位上的邪灵和旁边的小艾美。“他们怀疑你投向ONFO那伙人了，设了个计策打算杀了他们，自己不敢来，非要叫上我。” “想什么呢……”云祈尘无奈的摇摇头，把开了个血洞的手递给小艾美：“帮我包扎。” “呵……呵呵……”小艾美干笑两声，没有接过云祈尘的手。 “怎么了？” 天狼觉得好笑，说道：“还没发现吗？他们害怕你。” 等了一会，云祈尘皱皱眉头，又伸出了另一只手：“东西给我，我自己来总行了吧。” 小艾美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地道，但是云祈尘都已经这样表态了，自己也只好把东西递过去。 她本来以为，只要她模仿云祈尘，云祈尘的上限就会是她的上限，现在看来，她比云祈尘差太多了，云祈尘的上限，她永远都达不到。单就现在来说，她明明有着比云祈尘强的多的基础和医学知识，然而她远远做不到独立完成任务。 “我来吧。”天狼轻笑一声，接过了医疗箱。“让刚刚炸掉莱茵耶克尔号的英雄自己包扎，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手给我。”天狼向云祈尘伸出手，云祈尘便把手递给了天狼。 “你也真大胆啊，夜渊都跟我说了，你一共就定了三个暗号。”天狼一边包扎一边说道。“纯电码的两声M，行动，三声S，等待，四声的L，撤离。就这么点东西，你也敢出任务。” “从结果上来说，够用了。”实际上只用了一次，那就是在开会时敲击的两下表盘，表明在那时行动。 “你谦虚了，何止是结果，简直全方面超标完成任务。除了杀死柏勇桓的S级任务，捣毁莱茵耶克尔号的SS的任务也同期完成了。” “我帮你以我的名义多接了这个任务，当然，因为风险共担，算我们共同完成的。相应的报酬也要拿走一半，对你的评级不会有影响。” “嗯。” “杀死柏勇桓的任务是两千万，捣毁莱茵耶克尔号的报酬是一亿。除去任务缴付的用于支撑ISSO运转的佣金，S级任务50%，SS级任务70%……” “剩余一千五百万付给我，剩下的以时间成本原则三等分，以及刺杀柏勇桓任务的三分之一。你到手应该能拿到八百四十万。” 时间成本，风险共担，即一个任务中，不论是在出任务还是提供后勤支持，重要性和风险都是一致的，因此报酬不会有太大差别。 虽说不会有太大差别，但确实主要人物可以多拿一些。只不过云祈尘在定级期，这样的等份收益已经算是公平的了。不过相比之下，天狼今天这一面的出场费就拿走一千五百万，无疑彰显着S级长官的尊贵。 “好了，你回去之后休息一下，你的定级赛表现已经很够用了。”天狼包扎完，拍了拍云祈尘的肩，定制西装在这场轰炸中变得有些脏破，好像已经不能穿了。 莱茵耶克尔号，就此沉寂。隐形富豪榜上消失了一批人，本来迫于无形的力量无法调查的劣性案件也再次被端上抬来，仍在被迫害的受害者也终于迎来了新生。而群龙无首的ONFO很快就被有心之人击破，也许是许翼的战友，也许不是。 驶向公海的船不止一艘，但莱茵耶克尔号再也无法起航了。 第149章 囚禁之地（番外：蒲公英之海） “O型血和多么完美的一颗肾脏啊，需求量多么的高，这要是放到黑市上，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小艾美拿着一份洛天河的体检报告单，语气夸张的边说边点了点纸。 “谢谢。”洛天河无奈的接过体检报告单，看了看和自己完全不符的血型检测。 “血液配型和基因配型都很成功，你要看看这份吗？小天河。”小艾美拿出了另一份报告，洛天河也顺手拿了过来。 “辛苦你了，小艾美。”洛天河微笑着感谢小艾美。 小艾美也甜美的笑了一下，对天河说：“接下来，你只要去医院取你的体检报告就行了。” “他们不可能不找上你的。” 第二天，洛天河来到了他做体检的市第一医院，还没取报告，就看到体检楼的大厅坐着的一个老医生和一个中年男人，盯着他看，在他上楼的时候也站了起来。 取体检报告的地方在四楼，刚拿上报告离开取报告的房间，在大厅就见到过的中年男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是O型血吗？” 洛天河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那个中年男人慌张的说。 “叔叔，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洛天河愣了一下，感受着手腕被抓的越来越紧，忙指向没有人坐的一排等候椅。 那个男人还是不肯松开天河的手，不过也顺了天河的意思坐到了座位上。 他攥着天河的手腕，就如同攥着一个救命稻草，冷静下来说话，声音更嘶哑了。“小伙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姓唐，叫唐霍，我女儿现在在这所医院里，她得了慢性肾衰竭，急需进行换肾手术。她也是O型血，和你一样。” “别太伤心，会好起来的。”洛天河适时的安慰。 “我不想失去我的女儿，请你去做一个肾源配型，看看能否匹配我女儿。如果合适的话，我愿意出二十万元买下你的肾。”唐霍用恳求的语气对洛天河说。 “对不起，唐叔叔，我是来做入职体检的，不瞒你说，我刚找到工作，失去一个肾，就基本失去了劳动能力，我承担不了这个风险。”洛天河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 “是嫌少吗？你的工资是多少？”唐霍的眼神并没有因此黯淡下去，转而问起了天河的工资。 “五千一个月。”洛天河想了想，随便编了一个不算大的数字。 “可以抵你四十个月的工资了，不算少了。四十个月后，你的身体应该就能养好了。如果还不满意，我可以加些钱。三十万怎么样？这可是快钱啊。”唐霍琢磨了一下，实际上更高的价位他也出的起。 “没必要吧，我没有这个意向，况且我与您无亲无故，就是做了也多半无法匹配，还是不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了吧。医生应该会有办法，唐叔叔也不用太悲观。”天河摇摇头表示不是钱的问题，再次回绝了。 “只不过一个肾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唐霍松开了自己的手，呆呆的看着正前方。“和生命比起来，都那么重要吗？” 天河没有说话，站起身径直的离开了医院。 刚出医院，天河就发现身后有三个人跟踪自己，于是天河绕了一点远路，走了二十分钟后，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期间那三个人一直跟在他后面，直到天河消失在老旧房子的楼道。 保险起见，洛天河带了手机，手表，眼镜等一系列的联络设备，在手机上输入隐藏密码，任务资料便显示了出来。 唐霍，手上有不少间接害死的人命，是做器官交易的大老板了。这么看来，他女儿得了肾病，简直就是报应。 可惜苦的还是别人。唐霍在器官交易的这条线上早就和这所医院的院长等人成为了老熟人，于是他们给所有来这个医院体检的人都偷偷加了肾源配型的检查。当然，完全匹配的肾源哪有那么好找，天河的之所以能匹配，也是因为小艾美修改了检测结果。 不过他们得知有匹配的肾源应该很开心吧，于是医院通知天河来取体检报告的这天，唐霍直接来找天河，想直接“买下”天河的肾脏。不过，这个方法失败之后，多半会把天河按他们平时的流程处理。 洛天河这次的任务目标并不是唐霍，而是这条线上贩卖器官的和唐霍走的很近的另一个人，孟晖。 因为只住一两天，这间出租屋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为了迎接明天早上九点入职的新工作，天河随便做了点吃的，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洛天河准时出门，早上温和的阳光洒在地面上，略带凉意的空气让老旧小区附近的街景都变得温馨了起来。不过接下来天河走的路还更加的偏僻，毕竟他没有一个真正需要他入职的工作。 走到拐角处，突然出现了四个人，手上拿着棒子和刀，堵在了洛天河的面前。 “你们要做什么？”洛天河慌张的说：“我身上没有钱！” “没有钱？我看你身上都是钱！”拿着棒子的一个人走过来，踢了一脚旁边拿刀的男人：“用什么刀？我们这么多人还能反了他不成？捅坏了怎么办？” “光天化日的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报警了！”洛天河拿出手机慌张的拨下报警电话，还没等打通，手机就被那几个人抢了过去。 “报警？你挺有能耐的啊，现在让我看看你拿什么报警！” “我的手机！还给我！”洛天河踮起脚尖伸出手想要去拿回手机，忽然另一个胳膊被人抓住了，一个毛巾捂住他的鼻子和嘴，很快，天河就脱力晕倒在地上。 “给他把手绑上，扔到车里！”看来那个拿棒子的一开始和天河说话的男人是他们几个的头子。 “好嘞！”其他人拿出麻绳把天河的手绑在身后，腿也绑上。“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物件。” “呦，这有个破电子表，好像是三四百块钱的货。归我了！” “他兜里还有三十元现金，我过会买包烟抽去。” “凭什么东西都让你们拿了？我们一起绑的人！” “我搜到那就是我的，这就是规矩！” “行了，都别吵了，把这小子抬后备箱上去，他的肾脏这次可是高价货，眼角膜，肝脏，胰腺这些器官都能拆了卖，兄弟几个分的钱都不会少！”那个头子把车后备箱打开，招呼着其他人快把天河扔上去。 哐当一声，后备箱的门被关上，四个人陆续上车。等到车启动，天河缓缓睁开眼睛。 这点麻药，对天河来说完全没有效果，明确知道自己的手表也被收走了，眼镜还在，可以用于联络。身上藏的其他道具倒是没有被搜出来，不过现在，还是要利用他们到目的地才行。 这辆已经破旧的车开了有五六个小时，把洛天河移交给了另一伙人，打开后备箱，天河还在装晕。 “这么能睡，上头给咱的强效迷药就是好用啊！” 不属于这四个人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还不到他醒的时候，不过他被绑成这样肯定也没办法做什么，就先这样放上车吧！” 听声音，那边像是有三个人。 他们还是把天河放到后备箱，又过了两个小时，天河觉得药效差不多该过去了，睁开眼睛，用膝盖踢后备箱的门。 砰！砰砰！在车里运送天河的三个人听到他的动静暂停了聊天。 天河大声喊：“你们这是绑架！放我出去！” “他醒了？这么快吗？怎么办？” “嘁，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净给人添麻烦。” “早知道当时就再给他吸点迷药了。” 他们没有理天河，还自顾自的说上了。天河继续喊：“你们这是违法的！肯定要被警察抓的！” “吵死了，我们干这个天天和警察打交道，有那么容易被抓那还了得？” 他们把车停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下车打开后备箱，天河一头撞向第一个打开门的人，剩下那两个人刚反应过来，就在天河的肚子上打了一拳。“你小子给我老实点，我们专业干这个的，还能让你跑了？没人能救你的！” 天河咬牙切齿的说：“你们要把我带去哪？你敢不敢把我放开和你们正经的打一架！” “噗嗤……”三个人都被天河的言论逗笑了，“你还有劲是吧？那正好，就是你这样的才能卖个好价钱！” “卖？你们要把我带去哪……”天河又被毛巾捂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再次装晕在后备箱里。 “这就搞定了，看他年纪不大，果然听他说话幼稚的不行，是个未经世事的学生。”那三个人一边嘲讽天河，一边开上车继续走。 天河又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七个小时，顺便睡了一会，随后那些人运着天河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 这个地方如同监狱一样，并排着几个铁牢房。天河被扔进了其中的一间。 “老实点，你就在这等着吧！” 那些人说完这句，锁上铁门的锁就离开了。 天河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角落有一些破木板，像是专门堆杂物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洛天河拍了几下铁栏杆。 “我也不知道。”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天河一愣，隐约能看到旁边的牢房中有一个女生。 “你是谁？”天河警惕的问。 “我是这里的人，这里是我家。” 天河当然不会真的无法确定这里的方位，从眼镜上传来的定位信息显示，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地下矿场。 这里离他之前的地方很远很远。 但是什么样的人，会说这里是她家呢？出于警惕，天河没有过多和她说话。 而第二天，来了一个男人给这个女生送饭，这个人天河从未见过。送的东西还蛮营养，有面包，牛奶，苹果作为早餐。 送完这些东西后，那个男人转身就要走。天河握拳敲击铁栏杆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喂，你也给我送点吃的啊，我一天没吃饭了！” “别嚷嚷！饿两天又饿不出什么问题，等孟哥来再决定怎么处置你！” “你们把我绑架到这里，还要处置我？我已经失踪一天了，肯定会被发现！警察一定会找到我，然后你们都……” “虚张声势！我们早就观察过你了，一个人出来打工，一个人租住出租屋，等有人发现你不在了的时候，你早就是一具浮尸了！” “不可能！”天河还想争上几句，那人便锁上入口的小门离开了。 铛！天河泄愤般的又用拳头砸了一下铁栏杆。忽然，铁栏杆的另一边，递过来一个面包。 “你吃吧，我不饿。”是那个女生的声音。 “不用。”天河生硬的拒绝，“我没事。” “你吃吧，他们不会少我的食物的，他们要养我到我成年。” 天河接过面包，看了一会，确定面包上没有被做过手脚。“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盼楠。” “这不像个好名字。” “他们也都这么叫我的，很多年了。我没有别的名字。” 天河摇摇头，撕下一块面包，说道：“你有想要的其他称呼吗？” “我没想过。” “你多大了？”天河看这个女孩子也就十岁左右。 “十一岁！他们总会和我说起我的年龄，不会有错的。” 十一岁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里多久了？ 天河一边想一边吃下面包，而盼楠又问他：“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天河。” “天河？天河是什么？”盼楠语气里满是好奇。 “啊……”洛天河一愣，“天河……就是夜空中的星河带。” “夜空，是什么样的？”昏暗的光线下，盼楠的眼睛眨啊眨，期待的看着天河。 “你在这里……多久了？”天河重新打量了一遍那个女孩，皮肤白的不正常，骨骼也有些奇怪，确实像是长期缺少运动和很长时间没见阳光。 第150章 蒲公英之海 “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他们说养了我八年，那……” 那她应该是三岁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长到现在……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瘦弱。 盼楠不太会算数，过了一会，她又缠着天河问：“你跟我说说嘛，夜空是什么样的。” 天河想了一下，“你记得……天空是什么样的吗？” “不太记得了。” 天河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在外面，抬头就能看到天空，白天和黑天有很大的区别，白天的时候，天空是蓝色的，如果是晴朗无云的一天，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深蓝。” “天空上有时会飘着云朵，有时，云朵是白色的，一朵一朵，有不同的形状，有的像小兔子，有的像花朵。” “哇哦，那岂不是光盯着云看都会很有趣？” “是吧，有时候云朵又会连成一片，挤压厚了，变成灰色，这样的天上，容易掉下雨水。” “外面是这么丰富多彩的世界吗？”盼楠感慨。 “嗯，黑天的时候，天就会变黑。见不到白天的蓝天。但在黑天的时候，天空也不是漆黑一片的。” “能看到星星的时候，天仿佛格外的黑，在这一片黑暗中，你可以看到很多的光点，他们的光格外闪亮，虽然无法提供照明效果，却能指引方向。这样的光点聚在一起，连成一片星河……” “我要是可以看见天空就好了。”盼楠说道。 洛天河微微的笑了一下，“会看到的，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我带你去看天河。” “你没法带我走。”盼楠摇摇头，“这里来过很多人，后来他们都被叔叔带走了，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们。” 看来是之前的受害者，估计被带走后，都是将器官取出售卖了吧。 第二天，依然是那个人给盼楠送饭。天河这次没有多说，那个人也没有起疑心的离开了。 盼楠又一次主动的把面包递过来，“一起吃吧。” 天河接过面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为了拯救别人。如果没有我，有一个人，活不过十八岁，我可以救他的命。” “谁啊？”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就像一个王国中的王子，以后将身居高位，他被很多很多人瞩目着。” 看来是某个有权势的人家的孩子吧。天河一边想，一边又问，“你怎么救他？” 盼楠说，“她们说我身体里的器官可以救他，他还太小了，要等到他长大些，才能更好的保住他的命。” 很难想象，连天空和云朵都不知道的女孩说起这些却这么专业，“你都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们跟我说的，毕竟我从小就在这里，有几个叔叔总会和我说说话。” “他们有没有和你说过，在那之后你会怎样？”天河问。 “在那之后我就可以离开这里。”盼楠言语中有些期待。 “你的父母呢？” “他们现在很幸福。” 天河愣了愣神，如果她的器官被移走，多半之后会死。“那你离开之后想做什么？” “我离开这里之后，想去看天河。你知道哪里可以看到天河吗？”盼楠天真的声音让天河不禁莞尔。 “知道。” “可不可以告诉我啊？” “可以啊，不过嘛。”天河故作神秘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起手中盼楠分自己的面包，“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就像你给我面包一样，连同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能保守我们之间的秘密吗？” “嗯，我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的。” 盼楠点头后，天河从包里掏出一小串钥匙。“这是从那个叔叔那里拿来的。” 这上面有两把钥匙，天河挨个试了试，发现开不了自己的锁。索性掰开钥匙环，直接用着铁丝技术打开了这把大锁。 没想到那个人带的竟然不是他们的锁，那看来今天有人要进不去家门了…… 咔哒一声，天河打开铁门，走出了牢房。 “啊！”盼楠惊讶的捂住了嘴。 “一点点魔法。”天河笑了笑。 这是一个废弃的地下矿场，供那些人进出的楼梯应该通往地面。装杂物的是一些有了年头的矿车。碎木头，旧家具，碎石子……还真是什么东西都往这放啊。这些东西上都有一些暗红色的脏污，应该是血迹。 天河沿着铁轨往深处走去，越往里光线越暗，最后甚至一片漆黑。天河只好打开自己身上的便携强光灯。 既然把人关在这里，那这里应该很适合藏些别的什么东西。然而，这好像就是一个废弃矿厂，没有做其他事的房间，也没有什么资料，甚至没有其他的受害者。 天河从衣服内侧拿出没被搜出来的几个微型炸弹，安置在合适的爆破点。天河的计划是解决目标任务后，把这里永远的埋葬。 做完这些，天河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随着年久的牢门声，盼楠惊讶的说：“你回来了？” “嗯。”天河点头。 “你不逃走吗？” “为什么要逃走？” “之前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逃走。但是他们打不开门，你能打开门，为什么不逃走？”盼楠问。 “和你一样，我是为了拯救别人。” “也是某个很重要的人吗？” “不，是很多不是国王和王子的人，也包括你。” 盼楠听不懂天河说的话，但是她也不希望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陪自己的人，那个人就那么快离开，所以她也没有多问。 天河这次的任务不算复杂，只是在等着他的目标孟辉出现，之后一网打尽。当然，在他的心里，一网打尽这个环节，也包括救出盼楠。 这里昼夜不分，但天河知道确切的时间。晚上9点20分的时候，盼楠突然对天河说：“我睡不着。” “怎么了？” “你害怕吗？”盼楠问道。 “不怕。” “可以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吗？” “好啊。”天河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但随后他又在思考讲什么样的睡前故事。 天河从记事起就在ISSO，从未听人讲过什么睡前故事，对睡前故事的了解也仅仅限于书上的文字。 最后，天河选择了一个公主与恶龙的故事，算是比较标准的故事模版。 公主的歌声会吸引蝴蝶和小鸟，快乐的生活在城堡里。有一天，恶龙破坏王国，抓走了公主，把公主带到了龙窟之中。龙窟中的公主非常伤心，把自己的悲伤寄托在歌声之中。 歌声吸引来了小鸟，小鸟帮她把讯息传了出去，传给了骑士，于是骑士打败了恶龙，救出了公主。 “公主漂亮吗？”盼楠问道。 “故事里，她是王国最漂亮的女孩，穿着镶嵌着珍珠的裙子，戴着水晶王冠。”天河回答。 “那之后呢？”盼楠又问。 “恶龙被讨伐，一切回到正轨。” 盼楠此时确实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的继续说：“可惜我不是公主，我连自由都没有。” 天河轻笑一声，“公主总是不自由的，只是有的公主被关在城堡里，有的公主被囚禁在恶魔的巢穴里。所以没什么不一样的，睡吧，公主大人。” 其实天河知道，他们不会把他在这里关多久。毕竟他们连饭都不给天河吃，应该是很确定这段时间天河不会饿死。 天河被关的这几天里，盼楠总是大方的分享自己的食物。天河总是耐心的和她讲外面的世界，小动物，花朵，昆虫……睡前故事也从巨龙恶魔讲到了精灵和巫婆…… 就这样，时间过的也不算无聊。很快，天河的目标孟晖便带着几个人出现在这里。 孟晖，这一条产业线上最关键的人物之一，他经手的受害者数不胜数。他总能在某些人生命的关键时刻将早就准备好的器官带去，奇迹般的挽救一个又一个生命。 一些人的死，会换来另一些人的生。这就是一命换一命的器官交易。 “唐霍还真是好命，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这么合适的人。”孟晖抽着一支烟，大大咧咧的和旁边几个小弟说。 “你是孟晖？”根据照片，天河很清楚这个人就是孟晖。不过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孟晖转念一想，可能他的这些小弟什么时候提起过自己，便也没有多纠结，转而向旁边的人说：“算了，把他带出来吧。” 咔一声，关着天河的铁门就被打开了。 天河看看旁边的牢笼，盼楠正用不舍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里被关押过不同的人，盼楠总喜欢找他们搭话，偶尔也会有人愿意陪这个小女孩聊几句，他们总是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几天，之后又离去。 “盼楠。”天河低声说，“闭上眼睛，别看。” 天河并不知道盼楠有没有听他的话，真的闭上眼，但是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盼楠身上了。 一把沾上了血红的钥匙深深扎进了想拽住天河的那个小弟的喉咙，仿佛他就是那把合适的锁，天河手上微微用力，他的喉咙就被切断，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砸在地上。 “一、二、三、四。”天河数完轻笑了一声，才带了四个人来，这个孟晖还真是有自信呢。 “还有力气反抗！快抓住他！”孟晖指挥着另外的三个人，还有空补上一句“别弄死了，唐霍的女儿还等着他救命呢！” 该谢谢他吗？还想留自己一命。不过天河不想多说话，而是看看旁边的那具瘆人的尸体上有没有武器。 本来只是无意的行为，天河却真的摸到了武器。而且……是一把手枪。 有枪，不会还有防弹衣吧？天河想着，手上却毫不犹疑的一枪射中了距离孟晖最近的一个人的眉心。直到那人啪一声倒在地上，孟晖才得以发现。 孟晖发现的同时，他的另外两个小弟也发现了，这下无需孟晖命令，那两人连同孟晖立马拿出枪，把枪口对准天河。 “你到底是谁？卧底警察？”孟晖声音颤抖，不可能，警察怎么会管到他们头上？ “我是被关了几天的受害者，这个理由，够不够？”天河一手拎起旁边的尸体挡住两发子弹，两枪，贯穿了孟晖两个小弟的眼睛和喉咙。 随后把枪丢在一边，闪身到孟晖的面前，一把钥匙扎进孟晖拿枪的手腕里，生生的从手腕处切断了孟晖的右手。 “啊啊啊！”孟晖的惨叫声还没有发出几声，他的脖子就被天河掐住，比天河矮上一截的孟晖被天河生生的提了起来。 “你的证言可能还有用。”这是孟晖生命最后在他耳边的句子，下一刻，他的生命就在天河的手中消逝。 “可能也没什么用吧。” 天河从他们的身上翻到了盼楠那个牢房的钥匙，将门打开，蹲在盼楠的面前，“结束了。” “可以睁眼了吗？”盼楠听出那是天河的声音。 “可以了。” 盼楠睁开眼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天河，灯光依然昏暗，但这个距离，她也能看到天河的湛蓝色眼瞳。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这种独属于这个牢房味道加重了许多。 “我是来救你的，你安全了，走吧，我带你去看天河。” “刚刚的那些叔叔呢？”盼楠问。 “他们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 “你是来救我的？为什么？” “因为你就在这里，所以我是来救你的。” 盼楠牵起天河的手，“我们去哪里？” “去外面，外面没有巨龙和巫术，但是花的种类和云的形状穷尽一生都看不完。”天河牵着盼楠起身，牵着她穿过那几个人的尸体，走上通往外面的楼梯，打开了大门。 随后天河轻轻一按，引爆了之前安装的爆炸器，整个地下矿场坍塌，掩埋了这条通道。 门外，是漫无边际的草原，正是季节，火红的蒲棒如海浪一般铺在草原上，阳光，万分刺眼。 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眼睛需要时间适应光线，于是，天河用他的手挡住了盼楠的眼睛。而盼楠对外面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睁大眼睛透过天河的指缝看外面的世界。 风一吹，蒲棒炸开，蒲绒随风漫天飞舞。 轰隆隆的机械声，天上是来接天河的直升机。许是觉得盼楠应该适应的差不多了，天河放下手，对盼楠说，“走吧，我带你去看天河。” 一如约定的那样，我带你去看天河。 “不用了，我好像知道天河是什么样子的了。”盼楠在阳光下露出了女孩独有的，甜甜的笑容。 “天河，就是漫天蒲公英之海，倒映在无边黑暗中的样子。” 最终，窝点被端，唐霍被供出，进了监狱。等待他的，是漫长的刑期。 唐霍一开始不接受自己被抓的事实，但很快，他更像是如释重负。 他可以用钱继续打通关系，但是他却只用自己的关系网做了一件事——器官捐献。 他的器官和他的女儿的，完全配型。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不想。毕竟这对身体有所损害，他不希望伤害到自己，而且自己也可以弄到其他的肾源…… 也许是觉得现在没必要了吧。在这个时刻，唐霍终于还是决定还是将自己的肾脏捐给女儿…… ISSO针对受害者有完备的措施，包括但不限于提供教育，心理咨询，社会身份恢复……如果受害者有意愿并且相关成绩优异，可以留在这里工作。 盼楠无处可去，所以留在ISSO学习。后来，她知道那次看见的漫天飞絮是蒲绒，于是更名为蒲绒。她也知道了洛天河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之一，知道了那天他们始终没有去看的天河，到底是什么。 这几年，他们联系的很少。这天，蒲绒向洛天河发出消息。“洛长官，我学习的驾驶课程就快结业了，今晚可以来陪我练习吗？” “好。” 晚上的机场，洛天河如约而至。现在，蒲绒已经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了，军装下健康有致的身材取代了虚弱，脸色也从惨白变成了红润。站在直升机的前面对着天河招手。“洛长官，这里！” “我来了，想怎么练？”天河今天也是一身军装，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 “陪我飞一圈吧。”蒲绒笑盈盈的拽住了天河的手。拉着他上了直升机。 天河坐在蒲绒的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在担心明天的考试吗？” “不担心。” “你想去哪里？” “去看天河。” 说完，蒲绒将机舱内的灯全部关掉，舷窗外，是漫天的星河。夜空格外的黑暗，显得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天空中展出一条美丽的光带…… 是星河带。 第151章 明德学校那些事（if番外） “军官证……”云祈尘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证件。“这个会不会太高了。” 又翻了一会，从抽屉的最下方抽出一张。“退伍军人证，就这个了。” 次日，明德学校。 “你来应聘老师？”教导主任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人。 “是。”云祈尘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还是穿着一件白衬衫，牛仔裤。在他后面的是总教官，在这里看着以防万一。 “这个认识吗？”教导主任让旁边的总教官递给云祈尘一根电棍。 “这有什么不认识的？”云祈尘接过来，甩了一下，激起一道破空声。“手感不错。” “有过入伍经验吗？”教导主任很满意的笑了，问道。 “有，两年。”云祈尘拿出一张退伍军人证，递给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没有怀疑，“请说一下你的教育理念。” “教育理念？不是军事化管理吗？哪来的什么教育理念？”云祈尘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军事化管理是没错，但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搞教育，毕竟家长把孩子送过来也是为了看到他们的改变。”教导主任职业性的微笑着解释道。 “军事化最重要的不就是服从性吗？只要教他们学会服从就可以了吧？”云祈尘满不在意的说道。 教导主任和总教官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你被录用了。” “袁教官离职后那个班刚好还没有教官带，你就去带那个班吧。” 云祈尘的宽厚的肩膀配上没有肩章的廉价劣质的盗版军装，警用电棍，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帅气。 袁教官的班……就是洛天河在的班吧？ 在总教官的带领下，云祈尘很快就找到了洛天河在的班。 “这位是你们的新教官，云教官！以后都得听他的知道吗？”总教官大声的和班上的人介绍云祈尘。 洛天河看到云祈尘，惊讶都摆在了脸上。 “我是你们的新教官，云祈尘。你们可以叫我云教官。”云祈尘站在前面，眼神凌厉，声音清冷，中气十足的自我介绍。 “云……教官？”洛天河有些震惊的重复着这个称呼。 孙锐第一次感觉旁边的洛天河这么惊讶。 “噗……”云祈尘看到天河那个惊讶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总之，今天开始由我负责你们班，开始训练吧！” 云祈尘看了看旁边的几个班，跑步，站军姿，俯卧撑，蛙跳……看看这些学生，体质不是一般的弱。“先跑两圈热热身。” “两圈？真的吗？”孙锐偷偷的和洛天河确定，之前跑步都是十圈十圈的跑，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少了这么多。 “云教官新来，可能还不熟悉训练的项目，先跑吧。”周识惟拽了一下孙锐，提醒他别太乐观，同时他也不希望太早提醒新来的教官这里的训练模式。 两圈而已，没有速度限制，所有的学生都坚持跑了下来。 “俯卧撑，十个一组！”云祈尘用他清冷的声音试图融入这个学校。 这些学生就训练有素的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了，洛天河也不例外。 “一，二……”啪的一电棍打在洛天河身上。“离地一拳，你离这么远，是谁的一拳？” 天河只好重做，却又被云祈尘拿棍子戳了戳。“压低点。” 其他人自然也做不了那么标准，看天河那么标准的动作都被针对了，此时也紧张了起来。 天河被戳了几下，撑着身子转头露出潇洒精致的侧脸。“云教官也很久没练了吧？练练试试？” “也是，那就陪你练练。”云祈尘把电棍一扔，手刚要碰地，又觉得地上有点脏。云祈尘用拇指随意的往侧边指了一下，“那边有器材，那边练。” 是明德学校有几个单杠，但基本不会作为训练器材用。现在围着一个班的人，看着云教官和洛天河一人一杆做引体向上。 “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其他学生看着两个人游刃有余的练，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一个一个数出来的记数。 “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二……”孙锐也瞪大眼睛数着，突然，云祈尘双手一松，稳稳的落在地上，听到声音的天河也松手站在地上。 “这个太无聊了，走，我带你们去玩点好玩的。”云祈尘对班上的同学说完就朝校门口走去，洛天河也和其他的学生一起，跟在云祈尘后面。 就这样一直走到学校的正大门。“你们要干什么？”保安拦住了这一行人。 “我带我们班上的同学出去拉练，跑个越野马拉松什么的，别影响我们正常训练。”云祈尘不耐烦的解释。 “就这么让你们出去，这么多学生，出了事谁负责？”保安一脸严肃的拦着云祈尘。 “我负责啊，不然还能让你负责？”笑话，两个顶级特工出去玩一圈还能保证不了二十几个学生的安全？ “等等，这个要有领导同意……”保安依旧不愿让步。 “同意同意。”云祈尘扶上这个保安的肩，带着他向保安亭内走去，随后用手轻轻一按，保安就晕在了保安亭内。 这样就搞定了。 云祈尘带着一个班的学生出去，“练那么久，耐力应该都没问题吧？走一段。” 洛天河也跟在云祈尘后面走，孙锐小跑过来，“云教官怎么带我们出来了？” 洛天河此时还有些担心班上的学生跑丢，随时保持着警惕，毕竟明德学校是那样的地方，能出来有几个逃跑的自杀的都不例外。 “不是说训练吗？还不知道练什么呢。”洛天河也不知道云祈尘要带他们去哪。 走了一会，在不繁华的地带，一个大场子，一个豪华的矮建筑，笠麟射击场。 云祈尘走进去，从兜里拿出一张金卡，递给前台人员。“包场！连着这里的自助餐和贩卖的饮料，全要了。” “先生，您确定吗？” “划一下试试。” 从云祈尘的卡上轻松的划下了这笔钱。 走进来，这里的自助餐是全天提供的，饮料也可以自己拿，有各种各样的枪支子弹，射击场有很多部分，连靶子都分好几种。 “自己选喜欢的玩，不会的可以让我或者洛天河教你们，就是麦金头发的那个。”云祈尘说完就拿起一把枪，几声枪响，用三发全中靶宣告游戏开始。 虽然明德学校的伙食很差，学生常年吃不饱，但此时眼前的真枪更吸引他们。不少人已经围到云祈尘面前学习云祈尘的操作了。只有洛天河一个人拿着一个盘子，烤肉，披萨，蔬菜沙拉，海带汤……一个人夹了不少餐食，坐在一边慢慢的吃着。 孙锐和周识惟想起云祈尘说的天河也会玩枪，想起找洛天河的时候，却发现洛天河正在吃饭。 “老大，你怎么不去看看枪？”孙锐凑过来问，披萨和烤肉的香味一下子就传到他的鼻子里。这也太香了吧…… “云教官都包场了，要在这里待一整天呢。先吃饱再去玩，一样的。”洛天河这么一说完，孙锐和周识惟都端了个盘子去拿吃的了。 等到洛天河吃完，云祈尘正挨个教他们用枪，洛天河顺手拿起一把手枪，十分熟练的上膛，孙锐吃饱了立马就凑了过来。“老大，你还会用枪啊？” “会一点。”洛天河把上完子弹的枪随手扔给孙锐，孙锐努力把枪拿稳，天河自己拿起另一把枪，和孙锐大概讲了讲怎么用，和他找了一个靶子打了起来。 周识惟和张波涛也都凑到天河身边来，毕竟天河对于枪也是即问即答。 “注意不要伤到人。”洛天河看着这几个兴奋的同学提醒。 云祈尘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他的身后来的：“洛天河，他们都那么大的人了，这些常识提醒来提醒去的做什么？” “毕竟出事就不好了。”洛天河淡淡的回应。 “是是是，你想想你要是在训练场的时候，旁边一直有个人婆婆妈妈的提醒你不要伤人不要伤人，扫不扫兴？”云祈尘调侃的和洛天河说着，天河无奈的摇摇头，婆婆妈妈，说的是自己吗？ 云祈尘又换了一把枪，指了指几个都快把枪拆了的学生。“有那功夫，去带带他们，洛长官。” 晚饭时间，这里的自助餐更是丰盛，云祈尘只夹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毕竟这点运动量对他和天河来说都不算什么。天河倒是弄了很多吃的，在明德学校太久没好好吃饭了，况且今天还是云祈尘请客。 洛天河坐到云祈尘的旁边。“我还以为你会带他们去攀岩什么的呢。” “想什么呢？那没安全措施多危险啊。”云祈尘吃着巧克力蛋糕，反正他觉得这里挺好挺安全的。 “你还知道危险啊……” 玩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一个班的人才回到学校，直接就回宿舍睡觉了，云祈尘把他们送回去也回自己在明德学校附近的房子。 在宿舍，其他三人还在为这一天的经历而兴奋不已。“老大，你竟然真的什么都会！连枪都会用！”孙锐激动的和洛天河说道。 “又不难，你们现在也会了啊。”洛天河回答。 “老大，你说这个新来的云教官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奇怪，还带我们去那种地方。”孙锐想了想，继续说道：“包场的话，得不少钱吧。” “嗯……”洛天河假装思考了一下云祈尘的身份，“可能，他是个特工吧。” “不可能不可能，就是有特工，怎么可能让我们碰着，应该都是神神秘秘的……”孙锐摆摆手，洛天河平时看起来挺靠谱的，怎么突然说个那么不切实际的猜想。“要是他是，那我觉得老大你也是。” “包场！”第二天，滑雪场，云祈尘潇洒的拿出金卡，带着一个班的同学来到滑雪场，周老师也受邀过来一起带队。 “我还是第一次来滑雪场呢。”周老师今天穿的很整齐，在人造的冰天雪地的大场子里，他不得不披上一件大衣，盖住了他很少穿上的整洁衣服。 这样的温度对云祈尘来说不算什么，脱下廉价的盗版军装，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在赛道上完成着各种高难度的滑雪动作，看的其他学生眼傻眼傻的。帅是一辈子的事啊。 几个第一次站上滑雪板的学生站都站不稳，孙锐要摔地上的时候，周老师连忙扶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重心不稳，一下子和孙锐摔在了雪地上。 云祈尘滑过来把胖胖的孙锐和被胖子压住的周老师扶起来，周老师拍拍头上的雪：“太危险了……” 云祈尘笑着说道：“在明德学校的时候他们不是天天被教官打？摔几下没事的。” 好在这里面有几个学生滑过雪，一个带一个的学的不慢。洛天河不得不教室友和周老师滑雪，反正，周老师学的最慢。 “周老师！我们去滑那个坡！”孙锐掌握了滑雪的技巧，迫不及待的想去秀一番。 “别吧，我还没准备好，要不你先去？”在周老师百般为难的推辞下，孙锐还是把周老师拉过去了。 终于天河有和云祈尘单独说话的机会了，“连滑雪场都来了，你当是在度假吗？” 云祈尘把玩了一圈手里的雪杖：“怎么？我不就是在度假期间吗？” 那也没什么办法，洛天河叹了一口气。反正明德学校是教官带班，那云教官说什么就做什么咯。洛天河也加入其中，完成了几个高难度动作。然后天河发现还是这里包下的伙食更吸引人。 在滑雪场提供的淋浴间洗了个澡，晚上回到宿舍，正准备躺在床上，天河的眼镜上传来云祈尘发的电码消息：洗澡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明天去游泳馆怎么样？ 次日。 “包场！”云祈尘在水上乐园甩出那张金卡。 周老师抱住自己的游泳圈：“太好了，我大学一直想学游泳都没学会。今天终于又有机会了！” 天河无语的看了看全副武装的周老师，感觉他能学会的可能性不大…… 第152章 明德学校那些事（二） 周老师还真没学会，好在这个地方即使不会游泳也可以玩的很好。泡在水里很消耗体力，只有云祈尘和天河在水里好像永远不会累。 水上滑梯，滑索，漂流，各种娱乐设施，舒适的水温，随时可以拿的食物，都让这些学生兴奋的不行。 天河躺在一个特别大的鸭子充气垫上，望着天花板，包场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只有这么些人，是真的可以在水上自由自在的飘着。 能听到套着游泳圈的周老师加入了几个学生的游泳比赛，还能听到……云祈尘也在吗？那还用比啊？ 晚上回到明德学校，周老师好久没这样运动了，累的趴在床上就睡了。 孙锐惊讶的说：“云教官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会。潜泳啊！那个潜泳寻宝的游乐项目他直接不带设备就下去了，没过两分钟就把奖励道具拿上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洛天河疑惑的看着孙锐。 “就是老大你吃泡面的时候啊，我去叫你的时候你都吃完了，你非说喝几口汤再去看……”张波涛郁闷的说道。 “哦，那时候啊。”洛天河哦了一声。 “云教官应该是什么富二代，每天就研究吃喝玩乐，才会这么多的东西的吧。”周识惟想了想，就连他也早就把校规忘在一边了。 “什么都会，应该就是个特工吧。”洛天河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 “老大，你就别开玩笑了……” 下一天。 “包场！”云祈尘拿一张金卡，甩在一家高档网吧前台的桌子上。 周老师兴奋的打开电脑，“终于有我会玩的了，不会玩的同学们我可以教你们！” “都熟悉一下一会组队比赛。”云祈尘看了一圈，没想到这么火的5V5游戏，一个班的“网瘾少年”，竟然有一小半的人玩都没玩过…… 洛天河也打开游戏，毕竟他和云祈尘这个年纪，没任务的时候还是会一起打打游戏的。 周老师推开旁边的孙锐。“孙锐你去教别人吧，好歹我也是会玩的！一会比赛的话，我要在你对面！” “云教官。”洛天河趁着匹配的时间走到云祈尘的旁边。“都包场了，叫他们把下午茶弄点过来吧。” 云祈尘无奈的拿出金卡走到前台吩咐了几句，谁让洛天河作为明德学校的学生没有卡没有钱呢。 等天河赢下一局，薯条刚好端过来，天河一边吃一边看着战绩，没过一会，周老师的电脑里传来失败的音效。 孙锐拿了一盒薯条给周老师，周老师正在念叨着自己鼓励自己。“肯定是我的号段位太高了！一会和那些新手打肯定不会输！”他是不是忘了刚刚自己主动要求在孙锐对面…… 孙锐站在云祈尘的电脑后面看了一会，云祈尘的手很漂亮，游刃有余的敲击着键盘。 “云教官……”孙锐鼓起勇气搭话：“怎么感觉您的打法有一点……古老？像是四年前的玩法……” “像是四年前那个职业选手……”孙锐说着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您？我最喜欢的战队！自从看你打比赛之后我就特别喜欢你！”孙锐激动的说。 “不是吧，我就打了那次而已啊。”云祈尘愣住了。 “总决赛的时候实在是太可惜了，对方战队就像是提前知道你们的战术一样，处处针对，您那么努力都没赢下那场比赛。我们都猜测您是因为那次的事情心灰意冷随即宣布退役的……”确认之后孙锐侃侃而谈，那次的比赛是他觉得最精彩的一场。 “呃……有没有可能……”云祈尘无奈的笑笑，有没有可能是他当时喜欢玩游戏看到有玩游戏的任务就接了，他就是受委托去偷那个战队战术在总决赛的时候卖给对手的人，比赛的时候出于对游戏的热爱打的很认真而已，任务完成之后就走了。“咳咳，总之，职业比赛有训练指标的，一天练十几个小时，感觉和戒网瘾学校一样，打不动了。” 这下云祈尘也不好意思和他们对打了，只能看着天河被孙锐拉去了自己的队伍，周老师那边也有几个这个游戏的“大神”，不过还是被周老师坑输了…… 看看时间，还是得在宿舍关门之前把他们弄回宿舍。 回到宿舍，刚好赶上查寝。天河他们都还没坐稳，查寝室的女老师就带着两个教官进来了。 那女老师进来环视了一圈，拿出一张卫生纸，贴在地上用力的蹭了蹭，拿起来的时候，上面沾了薄薄的一层灰。 “你们寝室的地上怎么有灰？”那女老师用她尖锐的嗓音训道。“违反校规，态度不端……” “地上不能有灰，灰只能在你脸上吗？”她的手腕被扣住了，云祈尘此时换回了廉价的盗版军装，刚好出现在宿舍门口。他用他清冷的声音继续玩味的说道。“还是抢着你脸上的灰了，那可以还给你，自己趴着蹭。” “你！新来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女老师听了这话气急败坏的骂道。 “知道啊，教官带班，我管我的班。你又在做什么呢？别人的班你来贴，比吸尘器还能吸，怪不得只能管管灰。”云祈尘另一只手把她手上捏着的沾了灰的纸拽下来，从她拎着的水货包开着的缝隙塞进她的包里。 “我在依据校规规范学生行为，你一个新来的小教官管的着吗？你怕是连校规怎么规定的都不知道吧？”那个女老师试图挣脱手腕，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校规？那你知道是怎么写的喽？”云祈尘顺手拿起旁边桌子上属于孙锐的校规，翻了一页。“第五百四十四条是什么？” “我负责让他们遵守寝室要守的规矩……”学校里的老师和教官没有谁会背校规的。 “我就只听说过这里的规矩是教官靠实力说话。”云祈尘把那本校规甩在她脸上，同时松开了她的手，女老师看清的时候，云祈尘已经轻松的把两个教官踢倒在地，一手刀劈晕了其中一个。 顺手抽走了女老师带着的鞭子，破空一甩，啪一下，女老师衣服上装饰的扣子被稳稳打飞了。 “怕你力气小，拖不动两个人走，给你留了一个。免得躺在楼道里晦气，滚远点。”云祈尘把鞭子递还给女老师，扭头把宿舍门关上了。 “云教官也太帅了吧！”孙锐几个人瞪大眼睛看了整个过程，唯一的问题就是，云祈尘现在在他们宿舍，他们感觉有点放不开。 “你怎么来了……”洛天河无奈的看着云祈尘，想着他竟然还把别人的校规给丢了。 “教官例行查寝。” 次日，游乐园。云祈尘甩了一张金卡在售票处，“包场！” 二十多个人一起走鬼屋根本就不会害怕，如果排除周老师这个例外的话。 好像每一个刺激的游乐设施都有云祈尘的身影，过山车，云霄飞车，跳楼机…… 过山车上，天河陪着云祈尘坐在第一排。“云教官还会玩这个？” “嗯……准确的说，如果这东西能开就好了。”在缓慢上升的途中，云祈尘回答道。 “开？”洛天河转头看了一下，发现云祈尘回答的挺认真的。过山车都是有轨道的，这开起来有什么意思？ “油门踩到底啊。”云祈尘说完这句，过山车就开始了刺激的冲刺。后面的学生尖叫了起来，压过了云祈尘浅浅的笑声。 今天，周老师打死都不会走上跳楼机的！ 游乐设施旁边是露营地，可以自助烧烤，自助打冰淇淋……不过当云祈尘第八次坐上云霄飞车的时候，只剩下洛天河可以陪他折腾了，导致天河错过了最好的一批食材。 此时，明德学校内，几个教官正在议论。 “最近那个新来的教官很拼啊，每天都带着他们班的学生拉练，跑越野。”一个教官说道。“他班上的学生每天晚上回来看起来都累的不行。” “由他练去吧，这是他浅薄的误解，等到时候月会上比拼的都是我们天天训练的项目，让他又丢面子又丢奖金，他就老实了！”另一个教官不怀好意的笑了。 摩天轮是周老师少有的敢玩的项目，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坐上去几分钟后腿就不抖了。 接近天空，感觉更自由。天河看着窗外，这个摩天轮，感觉他可以爬上去。那个轨道也能爬，那个架子也是…… 第153章 明德学校那些事（三） 就这样，洛天河这一班的学生过了一个充实的“夏令营”。云祈尘也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假期。 先快要结束的是云祈尘的假期。毕竟他作为顶级特工，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带学生玩，而且总要为这些学生的未来考虑一下，早些回学校读书对他们更好。 这天，到晚上这些学生依旧没有回到宿舍，而是在被云祈尘包下的天文台看星星。星宿知识天河懂的要多些，和他们聊起来头头是道的。 “同学，你们差不多可以联系联系你们的父母了。让他们一个星期之后接你们回去，快开学了。”云祈尘突然有点认真的说道。 孙锐举起手，“云教官，我们不用开学，我们在明德学校的学制还有好久。” “一个星期后明德学校就不复存在了，你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人给你们上课了。”云祈尘理所当然的说。 “嗯，这一个星期里，你们都联系一下家里的人，让他们下周一来接你们。”洛天河也站起身，补充道。 “手机用我的或者周老师的都可以。”云祈尘就从包里拿出来几个手机，方便他们使用。 “这怎么可能？”张波涛不敢置信的说，“明德学校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 “因为怕影响你们的心情，一直没和你们说。你们之前的教官袁彪已经死了，这下你们可以相信我了吧？”云祈尘用手机搜出袁彪的死讯。 “袁教官死了？这还真是大快人心！”孙锐开心的跳了起来，其他人也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激动。 云祈尘继续说，“反正话我已经说在这里了，剩下的时间如果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跟洛天河说。” 回到宿舍，周识维确认版的问天河。“云教官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要出去了？” “是真的。”天河点点头，总感觉这三个人兴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我们……其实在外面过的也就那样，说不明白的父母，学不懂的知识，讨厌的早起贪黑的上学生活。”张波涛感叹，“之前明德学校的日子太难熬了，想出去。但是这几天一起玩的这么开心，反而有点不想过以前的日子了。”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学会了滑雪，射击，还有冲出明德学校打破常规的勇气。潜移默化中，生活早就被改变了。”天河笑笑，安慰道。 “我们舍不得云教官啊！”孙锐趴在桌子上感慨，过了这么多天，他们早就把云祈尘当成夏令营老师了。 “有机会的话还可以一起玩的嘛。”洛天河无奈，又不是什么死别。“他还有假期的。” 令天河没想到的是，舍不得云祈尘走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在最后一天，他们拖着云祈尘来到了一个手工蛋糕店。 “这就是你们想来的地方？”云祈尘刷卡包场，随后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这家店对他来说有些不够档次。 “是，最后一天，大家都想着不要再玩什么极限运动。”天河笑了笑，“做做手工不挺好的？” “嗯，也是。”云祈尘对蛋糕的材料非常挑剔，于是他也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在沙发上和他们聊天。“奶油不是那么做的！巧克力，都还没融完呢！这样做出来不会好吃的！” 孙锐把奶油抹到洛天河的鼻子上，有些学生完全分不清糖和盐…… 总之，忙活了很久之后，一个巧克力蛋糕做好了。这些学生把云祈尘推到蛋糕面前，“生日快乐！云教官！” “今天不是我生日……”云祈尘眉头都锁紧了，刚刚他们扔来扔去还乱放一堆原材料的蛋糕原来是要给自己吃的？ “因为不知道写什么祝福好了。”天河拿着裱花工具，蛋糕上的字就是他写的。 云祈尘拿起巧克力酱，在蛋糕空隙的地方写上：毕业快乐！ 果然，这个蛋糕非常难吃。 就如天河和云祈尘说的一样，第二天，周一。整个学校里只剩下学生稀稀拉拉的站在操场上，一个教官或者老师都没有了。 明德学校所有相关人员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害，犯人还留下了字条，声称戒网瘾学校虐待学生，此次犯案为报复行为。 因此，明德学校的学生都被家长接回了家，似乎生活回到了正轨。 其余的戒网瘾学校可能是被这么大的杀人案镇住了，虽然有很多人险中求富贵，但还有一部分人为了自身安全脱离了这个行业。 “犯人”的动机引起了不小的讨论，明德学校虐待学生的行为也因此被摆上了台面，这对整个特殊学校的产业都造成了或多或少的打击。 第154章 竹蜻蜓之约（一） 这里是嵬荻军区，高高的铁丝网网着保密级别极高的军事训练区，铁丝网外还有一层高墙。夹在高墙和铁丝网中间的，是保密级别没有那么高的军事区域，嵬荻军医院就立在这里。 小艾美是刚混进来没多久的军医，在军医院的六楼值班，是一名骨科医师。“姓名？” “洛天河。”推门走进来一个金发少年，穿着一身军装，挺直身板坐在小艾美的对面，颇有一副士兵的样子。“嵬荻军区嵬三连九班，上等兵。” 上等兵，仅在列兵之上，是级别很低的义务兵。 “洛天河上等兵是吧，你是什么问题？”小艾美正经的问道。 “训练时左边胳膊摔伤了，初步判断是骨裂。”天河活动了一下手，行动很不便的样子。“已经拍好片了，你看。” 小艾美看了一下，“确实是骨裂没错，一会我帮你打上石膏，先在这里观察一周，之后按周期复查。一般来说需要静养，不能剧烈运动。三个月后就能完全恢复。我会给你开证明，放心休息吧。” “你住的病房在611号，目前只有你一个病人。”小艾美把住院牌递给天河，就让他自己去找病房先待着了。 二十分钟后，小艾美过来给天河处理伤势。“小天河，是真的骨裂吗？”小艾美看这里没有监控，语气有些关心。 “不影响行动，多半只有点扭伤。”洛天河自己抬起受伤的胳膊，方便小艾美操作：“还是麻烦你帮我打上石膏吧。” “这次任务的情报？”小艾美问道。 “还需要些时间，还有你的暗杀目标，我的军衔太低，想要接近他的机会可能有一些难。”天河淡淡的和小艾美说道。 “总之第一天来住院你就老实待着吧，不然未免有些太过显眼了。”小艾美也帮天河处理完了，为了不让引起别人的怀疑，没有停留多久就离开了。 这次的任务，小艾美和洛天河是搭档，但也不全是搭档。他们俩只是在同一个地点执行任务，互相帮衬，实际上他们两人的任务是不一样的。 小艾美伪装的的身份是嵬荻军医院军医，洛天河则是军区士兵。 小艾美的任务是刺杀嵬荻军区的军长，并且拿到加密情报。而天河的任务…… 第二天，611病房的洛天河就躺不住了，走下床，拖着打着石膏的手，先在自己所在的六楼转了一圈。之后走下了楼梯，最后停留在507号病房。 507号病房里面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正在输液，也许是输液的时间略微漫长，她就这样睡着了。从门牌上可以看到，这个小女孩姓燕，叫燕茹甜。今年十三岁。 小女孩的的睫毛很长，已经没有了头发。脸色有些苍白，没有打针的那个手上扣着一个竹蜻蜓。军区医院出现的小孩子，一般只可能是军区军官的家属。 “你是哪个班的？在这瞎转悠什么？回你的病房去！”一个护士的呵斥声打断了天河的思考。 “抱歉。”天河指了指自己的石膏：“我目前在观察期，有点躺不住就稍微起床走了走。” “躺不住？躺不住你回去训练啊！让你休息几天还休息不住，别的士兵想要这样的休息机会都没有呢！快滚，别影响我工作！”护士没有追问，洛天河连忙让开，走回到自己的病房。 毕竟，要是太多人注意到自己，那就不太好了。 百无聊赖的躺了一天，第二天的下午，天河又走到了五楼，而这一次，燕茹甜醒着。天河仅仅是在外面驻足了几秒钟，里面的燕茹甜却和他搭起话。 “外面的兵哥哥，你可以帮我捡一下东西吗？”燕茹甜的声音如她的名字一般清甜好听。 洛天河走进这间507号病房，微笑着说道：“可以啊，捡什么？” 燕茹甜这才看到洛天河的胳膊绑着石膏，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竹蜻蜓，不小心飞走了，就在床脚……” 天河顺手拿起来，递给燕茹甜：“给你。” “谢谢兵哥哥，我叫燕茹甜，你叫什么名字啊？”燕茹甜接过竹蜻蜓，开心的笑了。 “洛天河。” 这里的军医院似乎住院的人并不多，和天河一样，燕茹甜的病房也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天河就这样站在床角看着柳茹甜。 “谢谢洛哥哥！”燕茹甜撑起身子，坐在病床上，背靠柔软的枕头，手上拿着那个竹蜻蜓。 竹蜻蜓，构造很简单的玩具。不过是一根塑料棍插在一个两边成斜面的螺旋状塑料片上，用手一搓，就会飞走。 现在，这个竹蜻蜓在燕茹甜的手上却显得格外听话。她把竹蜻蜓认真的拿在手上，轻轻的一施力，竹蜻蜓飞的很低，在她的手上方悬停了几秒钟，又落回她的手中。卷起丝丝凉凉的风，配上窗外射进来的一丝阳光，颇有室外的气息。 “你……把竹蜻蜓玩的很厉害呢。”洛天河勾起嘴角，认同的说道。 “哈……”燕茹甜笑了一下，又因为身体不适而变成了喘息。“因为我在这里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有这个竹蜻蜓可以玩。医生说我不可以随便下床，一开始，我控制不好它，总是一会就飞到地上了，只能等护士姐姐来帮我捡。后来为了玩的更久些，我就练习让它只在我的手附近飞。” 燕茹甜看了一眼洛天河的胳膊，想起来今天是天河帮她捡的竹蜻蜓，别扭的辩解：“今天是因为早上外面的风太大了才把它吹飞的！” “要帮你关上窗子吗？”洛天河看了看开了一半的窗子，如果生病的话，吹风确实对身体不好。 “不用的，现在已经没有多大的风了，我想透透气。一会护士姐姐来就会帮我关上了。”燕茹甜发白的嘴唇勾起漂亮的笑。 “你的竹蜻蜓是你住院时带进来的吗？”洛天河指着那个竹蜻蜓问道。 “是。这个是我很小时的玩具，本来以为不会拿出来玩了，但因为它比较小巧，转院的时候我就把它一起带过来了。爸爸说军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条件，但这样的话妈妈也没办法经常来陪我了，我就只能玩它了。”燕茹甜用手爱惜的摸了摸那个塑料制的竹蜻蜓。 第155章 竹蜻蜓之约（二） “该打针了！”昨天的那个护士推门进来，又皱眉看着洛天河：“你怎么又在这？” “姐姐，这个兵哥哥是我叫进来的，我让他帮我捡我竹蜻蜓。”燕茹甜用好听的声音向护士解释道。 天河用没打石膏的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个护士看了一眼竹蜻蜓，燕茹甜让她帮忙捡过很多次的竹蜻蜓，所以她并不怀疑，甚至还觉得洛天河帮自己分担了一点哄小孩子的工作，开始没有那么烦天河了。挂上针水，护士带着天河走出柳茹甜的病房。“这里是军医院，你知道的，茹甜她一个小女孩呆在这里是挺寂寞的，反正你也闲不住，我就破格允许你偶尔来陪陪她吧。” “谢谢，我那间病房也只有我一个人，没个人说话确实有些寂寞。”洛天河感谢了护士，之后就回到自己的病房了。 就这样，住院这几天，洛天河经常来507号病房。507号病房在向阳的一面，阳光很好，来熟悉了的天河也直接坐在燕茹甜旁边的凳子上。 “我已经是白血病晚期了，如果没有奇迹的话，医生说我最多只能再活两个月。”燕茹甜语气平静的和天河说着自己的病情。 奇迹，洛天河知道，所谓的奇迹，就是骨髓移植手术。找到适配的骨髓，之后进行手术，如果成功，就有机会康复。 但概率，真的如同奇迹一样。天河没有接话，但看得出来燕茹甜并不是真正的平静，她一不小心把竹蜻蜓飞出了距离，洛天河默默的起身，帮她把竹蜻蜓捡了回来。“放心，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我总麻烦你，明明你已经受伤了，还帮我捡……”燕茹甜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你可以把它想飞到哪飞到哪，我都会帮你捡回来的。”天河轻笑了一下，又想起那个对自己总是凶巴巴的护士说自己闲不住：“反正比训练轻松多了。” “真的吗？我一直想试试，把它飞的很高很远是什么感觉！”柳茹甜的语气透露着些许期待。 “真的，无论它飞到哪里，我都会把它交还到你手里。”洛天河郑重的点了点头。 燕茹甜两手握住竹蜻蜓，轻轻施力，不同于平日里不小心让竹蜻蜓飞远时的跌跌撞撞的轨迹，竹蜻蜓乘着气流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旋转上升，又以漂亮的抛物线落在地上。 天河的视线跟着这个竹蜻蜓，忽然觉得这个小玩具还挺好玩的。 他把竹蜻蜓捡起来，还给燕茹甜。燕茹甜再将竹蜻蜓飞出去，再从天河的手上接过竹蜻蜓…… “再留院观察三天，石膏一个月都不能摘下来。”又一天，小艾美过来查看了一下洛天河的伤势，给洛天河的病情单上，有隐藏的电码信息。 “谢谢白医生。”小艾美，假名姓白。 小艾美离开后，天河随意翻了几下病情单，读完了情报信息，随后又出门向楼下走去。 507号病房。 洛天河走进去，没等燕茹甜开口，就把地上的竹蜻蜓捡起来递到她手上。 “洛哥哥，你们当兵是不是很忙啊？”燕茹甜突然问道。 “还好，我是因为受伤了才在这里休养几天，训练起来休息时间不多。”洛天河如实告诉燕茹甜。 “我爸爸他，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妈妈也，很久没来看我了。”燕茹甜有些失落的说道。 洛天河知道，燕茹甜的父亲在军区肯定少有空闲时间，至于燕茹甜的母亲，规定的探望时间外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虽然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这放在一个没有几个月寿命的小女孩身上，很难说是合理。 “你的父亲是谁？”天河询问。 “这里的营长，燕浦答。”柳茹甜回答。 燕浦答，洛天河的直属营营长。云祈尘深吸一口气，燕浦答确实可以说是整个军区最忙的一位了。“别在意，他也是为了你可以早日康复而劳碌。” “嗯。”燕茹甜把竹蜻蜓放飞，并没有飞的太远，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手上。 “我已经在床上待了很久了，洛哥哥，你说自由是不是就是把竹蜻蜓飞到窗外，飞到外面的空地上，飞不好也没关系，它飞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燕茹甜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阳光，她可以透过窗子看风看花，看雪看月，却无法随心所欲的行走。 “自由吗？这个概念对我来说也有些复杂，简单说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做想做的事情，拥有选择使用自己生命和时间的权利吧？”洛天河手托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 燕茹甜低下头：“我爸爸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任何自由都受限于规则。所谓的自由是有代价的，并不是真正的自由。想要自由，就必须遵循规则，在规则之下，人才能获得自由。” 天河并不确定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是真正理解她自己说出的话，还是只是在重复听到的，还未完全理解的言论。 不过天河并不需要思考这些，他打开窗子，逆着光对燕茹甜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这就是你心中的自由，就不要再考虑了！把它飞出窗外，带着你向往的自由，不论它飞的多高多远，我都会找到它，把它带回到你手上！” “不论你的病是否能够痊愈，我都想让你知道，自由离你很近，触手可及。所以把它放飞往蓝天下吧，就在这个地方就好！”哪怕代表自由的蓝天下，是厚重的铁丝网，是在军区训练的，连与家人联系都受限的士兵！ 第156章 竹蜻蜓之约（三） 也许是无聊的住院生活让燕茹甜把竹蜻蜓玩的太熟练了吧，虽然燕茹甜很激动，但还是让竹蜻蜓以一个很漂亮的弧线飞出窗外。 洛天河和燕茹甜两人的视线一直盯着竹蜻蜓飞到这个房间无法看到的地方，天河温柔的笑了笑，对燕茹甜说：“等我一下，我下去捡。” 作为一个胳膊上打着石膏的穿着军装的病号上等兵，洛天河绕过医院里其他人视线，到医院的侧边捡回了竹蜻蜓，攥在手上，再偷偷回到507号病房。 “喏，还给你。”天河笑着把完好无损的竹蜻蜓递给燕茹甜。 燕茹甜心中的惊喜都溢到了脸上。还没来的及说什么，两人就听到了护士气冲冲的声音。 “是你干的吧？把窗子开那么大，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把小姑娘吹出点什么问题你负责是不是？准许你进来陪她是让你多照顾点她，你倒好，当自己家了是不是？东碰西碰的！”其实今天并没有什么风，天河被骂的乖乖点头认错，低头又偷偷向柳茹甜眨了眨眼睛。燕茹甜捂嘴偷偷的笑了，对她来说，这样热闹的场景可不多见。 转眼就到了洛天河留院观察的最后一天。 “虽然小天河不需要，但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小艾美关上了洛天河611病房的门，一边帮天河做并不怎么需要的治疗，一边说道：“我看你这几天玩的挺开心的，别忘了这次的任务。” “知道了，明天回军区我会处理的。”天河还不至于忘记自己的任务。 “三天后过来复查。”小艾美提醒道。 洛天河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石膏：“相比这个，我还是更好奇我这样怎么参加训练，安排站岗值班也不现实吧？” 小艾美懒得想这个问题，毕竟军区的人肯定会安排天河做点啥。 “诶呀！”507病房，燕茹甜诶呀的惊叫了一声。 竹蜻蜓顺着天河和燕茹甜的视线，飞过了铁丝网，飞进了军区。 洛天河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但燕茹甜的表情一下子就落寞了下来：“我的竹蜻蜓……这下再也找不到了。” 那边，是军区的禁区区域附近，洛天河是知道的，但燕茹甜并不知道，只是觉得飞到铁丝网内就没法找了。 “这里买不到竹蜻蜓的，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带竹蜻蜓给我……”也许我的生命，就要如同这竹蜻蜓掉落于铁网内一般，寂寞的坠入黑暗吧…… “我会帮你找到它的。”这天风大，天河趁着护士没来，把窗子关小了一些，“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三天后会来复查，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把它带来给你。” “洛哥哥，你也要离开了吗？”这个消息对燕茹甜来说同样令人失落，虽然仅有几天，但洛天河的陪伴给她的生命添了不少色彩。 “放心吧，我还要经常过来复查的。”天河指了指铁丝网：“燕茹甜，你没去过里面吧。这里面，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你的竹蜻蜓飞的很高，很远。所以我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去帮你把它捡回来，之后再带着它回来找你。” “那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啊！”燕茹甜不知道洛天河是否能找到竹蜻蜓，她更希望天河能来陪她。 “一定。” 三天后，来复查的洛天河先去了小艾美的诊室，小艾美依然安排天河在611病房等她来查看情况。 经过这几天的行动，611病房及附近的监控都已经被ISSO接管了，至少是一个他们可以放心传递消息的空间。 “真不愧是小天河，进展就是快。”小艾美接收了洛天河窃取的部分情报，感叹了一句，随后语气又变的有些奇怪：“只不过，你的口袋里好像藏了别的什么东西？” 洛天河笑了笑：“与你的任务无关，我就不汇报了。” “说起来，我倒是要感谢你这次帮我承担了绝大部分的任务呢。”小艾美看着天河，她刚认识天河的时候，天河还只是个B级特工，没想到他早已能独自撑起任务了。 “也多亏了你在这里接应，这点小事，不用在意。”天河指这个军医院。 “说真的，明明是我的任务却完全交给了你，我确实过意不去，要不，就直接交换一下，我帮你把你的任务完成了吧。”小艾美嘴角勾起，心里似乎对洛天河的任务有什么主意。 “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天河指了指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小艾美便会意的换了话题。 “下次复查，是四天后。” 复查过后，洛天河走下楼梯，来到燕茹甜的507号病房，“我来了。” “洛哥哥！”燕茹甜惊喜的喊。 “给。”洛天河从口袋里拿出竹蜻蜓，递给燕茹甜，燕茹甜时隔三天又摸到了那熟悉的塑料触感，显得尤为兴奋。 洛天河陪燕茹甜玩了很久竹蜻蜓，有时竹蜻蜓飞到病房的某个角落，有时竹蜻蜓飞出窗外……天河也试着玩了一下竹蜻蜓，他发现想把竹蜻蜓控制的飞的很低，仅仅是在手的上方悬停一会又落回手心，好像没有那么难。 燕茹甜聊起自己练习竹蜻蜓的经历，则是告诉天河，每次护士姐姐或者医生来，她才有一次练习的机会。 最后，游戏以燕茹甜不小心把竹蜻蜓飞到铁丝网内而不得不结束。“好可惜……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误，这次它多半找不回来了吧。” “放心，我会帮你找到的，我下次复查在四天之后。”天河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本小本的故事书递给燕茹甜，书上有很多插图。“给，如果这期间无聊的话，你可以看看这本书，是我从图书室里借来的。” 借书，特别是童话书，太容易引起怀疑。实际上这本书，是天河顺手偷来的。只要军区的人不想着清点图书，就不会被发现。 “书？”燕茹甜用手翻开：“小白兔，有很多玩偶……” 燕茹甜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文字了，略有幼稚的故事对年龄不大又因病痛而缺少阅历的她来说非常有吸引力。 而给她拿这本书，则是天河觉得燕茹甜的生命不足两个月，几天几天的等待对她来说实在是占生命中的太多时间了。 第157章 竹蜻蜓之约（四） 四天后，611号病房。洛天河已经把任务要求的所有的情报都交给了小艾美。 “这样的话，委托方要求的情报就搞定了，小天河，快完成你的任务，再杀了军长，我们就可以撤退了。”小艾美坐在611号房的病床上对洛天河认真的说。 “可是她……再等等吧。”天河没有看小艾美。 “小天河，你是下不了手吗？你下不了手的话，我可以帮你。”小艾美虽然带有调侃的味道，但语调却很冰冷。 “她已经没多久了，我不杀她她也会死的，到时候我的任务一样可以完成。”洛天河说着不像能从他嘴里说出的“任务计划”。 “小天河，你是认真的吗？”小艾美的语气更加冰冷了。 天河没有回话。 小艾美挑了挑眉，一手抓住洛天河军装的衣领，把天河用力摁在床头：“你怎么想的，你是觉得他们的情报泄露出去之后会无动于衷？还是你能在他们警觉的情况下继续伪装到等她死？你确定她一定会顺利死亡吗？万一出现适配的骨髓怎么办？阻止手术隔断她的希望？还是到时候在她明明有活的机会的情况下再亲手杀了她吗？” 洛天河的任务是……杀死燕茹甜。 “我知道。”天河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三个字。 “你始终是要亲手杀了她！”小艾美抓着洛天河领子的手再用力，抓着他在床头砸了一下。 “我知道……”洛天河也不生气，只是重复着我知道这三个字。 小艾美松开天河，坐回床沿。“你不是那种需要做心理准备的人，任务继续，大约一周后，他们就会察觉到有情报泄露。” 小艾美又补充道：“哦对了，之后都是每周复查。” 507号病房，洛天河只是微笑着把竹蜻蜓递给燕茹甜。 “哇，你真的把它找回来了！”燕茹甜很惊喜的接过竹蜻蜓，把竹蜻蜓放在一边。“我有好多字不认识，就等着你来好问你！” 洛天河一愣，“我读给你听吧。” 天河用他清澈好听的声音读了小半本，天色就已经渐渐的黑了。外面的阳光变成夕阳的余晖再变成路灯无情的灯光，燕茹甜遗憾的说：“这么快天就黑了，看来今天玩不成竹蜻蜓了。” “有灯光啊，只要有灯光，还是可以看的见的。我下次复查在一周后，今天还是陪你玩个尽兴比较好。”洛天河轻轻的转动竹蜻蜓，让塑料片上的反光显现出来，生病后总是很容易疲惫的燕茹甜第一次这么有兴趣的欣赏灯光下的竹蜻蜓…… 如果这就是自由，不分时间的自由的话…… 可惜没过多久竹蜻蜓就飞到铁丝网内，结束了他们的游戏。 一个星期后，军区已经完全察觉情报泄露了，管控变得更加严格，复查时间，只能小艾美进入军区帮洛天河复查了。 洛天河被带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小艾美也来到这个小房间帮他查看。 在这样不确定安全的地方，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而在检查完后，洛天河拿出了一个塑料棍和一个塑料片。 完整的竹蜻蜓实在是不好保管，于是天河把它们拆开了。“帮我交给她。” 小艾美沉默了几秒钟：“我知道了。” “燕茹甜。”小艾美回到军医院，推开了507号病房的人。 “您是……医生吗？”燕茹甜第一次和小艾美交流，从她穿的工作服能判断出她是医师。 “是，我是六楼骨科的医师，我姓白。洛天河让我把这个拿给你。”小艾美从包里拿出竹蜻蜓，已经被她组装好了。 “白医生，哥哥呢？他今天怎么没来？”燕茹甜诧异的问小艾美。 小艾美关上了507号房的门，这个房间和附近的监控也经过了处理。“洛天河是特工组织的人，是来杀你的。” “来杀我的？”燕茹甜一愣。 “是的，但是他好像有些犹豫，这严重的影响了他的任务进度，很可能会导致他暴露……”小艾美对燕茹甜的语气就没有天河的那么温柔了。 “暴露……”燕茹甜不知道小艾美说的是什么意思，怔怔的问道：“那他会死吗？” “如果杀你的任务搞砸了的话，他很可能会死啊。” 小艾美和燕茹甜说了不少，本来燕茹甜期待的一天，却不得不接受一大堆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信息…… 下一个星期，基本排查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戒严略有松懈。洛天河也算可以来到军医院复查。 天河的胳膊也到了康复的时间，小艾美帮他拆掉了石膏。 随后洛天河走到507号病房，燕茹甜就坐在病床上怔怔的看着走廊的方向，似乎就是在等他。 “洛哥哥。”刚看到洛天河，燕茹甜就微笑着招招手，叫天河进去。 “洛哥哥，我快要死了。”燕茹甜看了一会洛天河，又低下头，看着自己乱动的手指。最后拿上了竹蜻蜓，才算是让手不再显得那么无所适从。 “别说傻话，会有办法的，你会好起来的。”洛天河没想到燕茹甜一看到他就直接说了如此丧气的话，有些不知所措。 燕茹甜没有管天河的安慰，而是自顾自的有些哽咽的讲述：“我真的快要死了，我已经可以看到死神了。死神他很帅气，有金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整洁的衣服，和好看的手。只是这个死神笨笨的，他来抓我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胳膊弄伤了，之后呢，他就在这里和我一起养伤，他陪我玩，陪我看书，陪我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现在他的伤好了，他该继续工作了，他要带我去一个，不用呆在病床上，可以自由奔跑，自由的活着的，另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第158章 竹蜻蜓之约（五） “死神……该继续工作了。茹甜，你等我一下。”洛天河沉默了半晌，说完转身离开了燕茹甜的病房。 611号房。 “小天河，任务搞定了吗？你这次还真不是一般的慢啊。”小艾美坐在611病床上，仿佛知道天河一定会回来，然而天河接下来的话却出乎意料。 “她不该死的。”洛天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道。 “那谁该死？别忘了这次的任务。”小艾美皱眉说道：“这个任务委托人之所以要让你杀死燕茹甜，是因为燕茹甜的父亲燕浦答，从她女儿得病，亲人的骨髓都无法匹配开始，他就一心钻营谋得营长的位置，就是为了组织士兵抽血化验，找能配型他女儿骨髓的人！” 小艾美继续说道：“那位委托人，就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孩子的骨髓刚好配型，被强制捐献给燕茹甜进行手术，才直接委托杀掉燕茹甜的！燕茹甜不该死，难道燕浦答该死吗？杀了燕浦答，燕茹甜的医疗都会停，始终都是你亲自杀了她！” 洛天河沉默了一会，“燕浦答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况且他还是一个什么都还没做的人，他怎么会该死。” “什么都没做？我知道了，你想救她，你想做燕浦答想做的事。可以啊，反正你已经是S级了，你去在ISSO里组织化验，有配型的就让他们捐出来，拿自己的部下当任务工具。要是这样的话，确实委托人也不用担心燕浦答再来做这个事了。”小艾美冷笑了一声，站起来逼近洛天河一步，仿佛在给他提供选择。 “不必。我的任务，不用你操心了。”洛天河此时心情很复杂，倒也无心和小艾美争执。“刺杀军长的任务，可能还得你亲自来了。” “小天河！”小艾美喊转身的天河，有些慌了，什么意思？洛天河是要脱离任务？ “我的任务，会完成的。” 十分钟后，507号病房。 “洛哥哥，你回来了！”燕茹甜激动的看着进来的洛天河，但她的身体却不允许她激动。 “燕茹甜小姐。”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小艾美告诉眼前的这个女孩了，这个……营长的女儿。 洛天河向她行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军营中的骑士礼：“很抱歉，我的血液样本是假的。” “假的？“燕茹甜诧异的看着天河，她总觉得洛天河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所以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试我是不是你生命中的那万分之一的奇迹。” 直系亲属骨髓配型的成功概率是四分之一，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配型概率仅仅只有万分之一。 上天让燕茹甜错过了好多个四分之一，却把那难以置信的，奇迹般的万分之一带到了她身边。 洛天河的骨髓配型，成功了。 一个月后，洛天河家。 小艾美送来了鸡汤。 “小艾美小姐，你怎么来了？”天河谈不上欢迎，倒也不反感。 “我不能来吗？”小艾美把外卖盒放在桌子上。 “你的任务完成了？”洛天河看着外卖盒子，有些不情愿的摸了一下，还热着。 “当然，我只用了一杯酒，就让他乖乖的去死了。”小艾美得意的勾起嘴角。“不过还要感谢你帮我找的各种机密情报，那才是难事。你的任务呢？完成了吗？” “起码完成的不算好。”洛天河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那你还好意思在家里歇这么久？”小艾美鄙夷的看了一眼天河。 洛天河笑了笑，没回答。这其实是少数对捐献者没有影响的移植手术。 “话说你的骨髓如果配型不成功，你打算怎么办？”小艾美说回洛天河的任务。 “大概会……按任务指示杀了她吧。”洛天河的手指点了点沙发，外面花园的绣球花开的正盛。 六年后…… 平时很少看电视的洛天河今天难得的打开了电视机。桌子上摆着的是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而他的手上，捏着一封信。 是通过联系骨髓捐献人的方式，再由ISSO加密传送过来的，燕茹甜写给洛天河的一封信。 洛哥哥： 我最后还是认为我父亲说的对，世界上的自由受限于秩序。谢谢你的骨髓捐献，为我身体中的血液提供了新的秩序，我才能在现在获得生命的自由。 我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好，我选择成为一名空军，我已经获得了生命的自由，现在，为了维持能让更多人获得自由的秩序，我自愿接受训练，承担风险。我好像也明白了你说的那种自由，随心所欲的使用，选择使用自己生命和时间的权利。 我将参加今年的阅兵式，洛哥哥有时间的话，就看看我最后选择飞向哪个方向吧！ 背景音是电视里阅兵式的报幕声，洛天河抬起头，接下来出场的是该国最先进的隐形战机，号称拥有最高的机动性。 电视里，几架帅气的战机划过优美的弧度，进行着一场漂亮的飞行表演，加速，爬升，滚转，俯冲，最后悬停在离镜头不远的位置，摆出战机型号字母…… 阅兵式所在地，退场后，从驾驶舱走出的燕茹甜抬头看着天空，从手术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洛天河，不知道洛天河会在哪一个方向，但她觉得她有两个离天河很近很近的地方——天空，和她流遍全身的血液。 第159章 耐受训练那些事 耐受训练是所有特工必经的训练，一般有三次，总共两年。 第一次是一年以上的耐受训练，第二次和第三次是半年的耐受测试。而在耐受测试中，特工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放弃吧，你们的云祈尘长官已经叛逃了。 有些人听到这个会感觉到信念崩塌，有些人会感觉难以置信，当然，这只是摧毁他们内心防线的一个手段罢了。 也有少部分人完全没受影响，比如当时的洛天河。 “你别乱说了，云长官怎么可能叛逃！别想用这伎俩来唬我。” “你等一下。”负责拷问洛天河的人走到了走廊。 “云长官，您方便来岛上一趟吗？这个人有点难搞，” 一通电话，第二天，耐受训练的孤岛，一架直升飞机停在岛上，走下来一个身着白衬衫牛仔裤的黑发帅气少年，径直走到地下，拷问间，面对眼前正被强光照着，有些疲惫的洛天河。 他无奈的把强光灯摁下去了一截，让天河可以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我是云祈尘，是的我叛逃了，现在和他们一伙。” 所以下次，你们能不能换个人叛逃。 在云祈尘还没成为S级时，他们听到的话是：“放弃吧，你们的长官天狼已经叛逃了。” “他走了？那还真是清净多了。怎么处理？需要我杀了他吗？”云祈尘是这么说的。 那年云祈尘十五岁。 当时谁也没想到他说是真的。 为了防止特工有心理准备，影响训练效果，耐受训练一般随机安排。去训练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 耐受训练是在精神和身体被折磨的情况下进行的高强度训练，在一座孤岛上进行，一年内几乎没有放松的时间，除了云祈尘坐在山崖边看海浪的时候。 “别人都在训练，就你一个人在这看落日。”负责耐受训练的教官走到云祈尘旁边，颇有不满的说道。 “不然呢？再爬一遍？”云祈尘活动了一下没有指甲的双手，饶有兴致的反问，他看着夕阳披着金辉徐徐落下，旁边的教官则是看着山崖上其他特工只攀岩到山的一半。 这里的规则是“没有信任的人”。每个人携带进来的“情报信息”不一样，套出别人的情报信息，会增加最终评级，自曝自己的情报信息，就算训练失败。 云祈尘的评级早在这之前，已经是A级特工。在级别上已经超过这里的大部分“教官”了，总不可能一次耐受训练就把他晋升成S级，对他来说，无非是个流程罢了。 但是他早就完全知道了和他同一期所有其他特工带进来的信息，只是懒得拿去评级。同时，别的特工也知道了他带进来的信息，只是，等到最终评级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云祈尘让他们知道的信息不过是一套假话罢了。 向教官自爆信息放弃训练的同时，也意味着放弃特工的身份。除了自曝信息，还有一种放弃的方式，那就是自杀。 咬破嘴里的氰化钾，带着秘密死去，也是一种光荣。大多数特工放弃时都会坚守自己的荣耀，选择这种方式，不过所谓的氰化钾，在耐受测试时只是强效安眠药罢了。 有时训练在白天，有时训练在夜晚，交替进行，之后是每天的拷问，拔掉指甲，挑破血肉，电击，钝击，浸水窒息，提吊，降低体温等一系列肉体上的折磨。而后换好衣服回到住处，身上遍布着淤青和鞭痕，永远伤痕累累。 换上纯白色的衣服，睡觉的地方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只有一个人住，叫做白箱子。隔绝所有的电子产品，目及之处都是纯白色，白色的床，白色的床单，永远不会熄灭的白色白织灯。连自己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唯一不一样的颜色，是身上挂的彩。可怕的是，房间内隔音不是一般的好，一丝声音都听不到，压抑的令人窒息。 就连云祈尘也经常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一个没有钟表的房间，无所事事的看着不算小的白房间，感觉自己仿佛一个不属于世界的人。 还好，本来他也离这个世界隔的很远。 耐受训练期间包含很多阶段的不同不适训练，有时与白箱子相反，是在一个全黑的房间。有时是断食，噪音，不眠，有时是寒冷，炎热……跨越一年，确保能适应几乎所有情况。 训练则是高强度训练，在遍体鳞伤的情况下的负重越野，徒手攀岩，海水无装备深潜等一系列训练…… 训练期间，岛上至少有一名A级以搏击见长的特工或S级特工负责实战搏击训练。每次训练搏击时，云祈尘都站在一个单独的擂台上看着做教练的A级特工和其他被削弱状态到动作有些走形的人对打。 同为A级特工，即使是耐受训练下的云祈尘也不是那个A级特工可以打得过的。 为了不浪费资源，单独给云祈尘开了一个擂台，其他特工也可以和他对打训练。但他和这些人打完全就是在欺负人了，渐渐的，训练时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站在擂台上虚度光阴。 “要不你们把邪灵叫过来和我打着玩吧。”云祈尘实在无聊对旁边的教官说道。 “不行，耐受训练期间不能出现你们信任的人，会导致精神上松懈。”旁边的教官严辞拒绝了他。 “嘁，这岛上都是什么规定啊。”云祈尘无奈的就地坐下：“那给我弄本书来吧。” 教官看着云祈尘独自一人百无聊赖的在擂台上，只好无奈的说道：“就当给你特权，你想看什么书？” “来岛上之前没看完的那本《挪威的森林》。” “你能不能别想着岛外的事了？”教官皱了皱眉，云祈尘提到的邪灵，和来岛上之前没看完的书，和耐受训练的目的仿佛格格不入。 “你管不着。我出的任务怕是比你出的还多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有任何一个任务是为了求死。” 后来，就变成了云祈尘坐在一旁的擂台上看书。离开岛时，已经换了五本书了。 耐受训练，包括在狙击点位一动不动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等待目标出现。目标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一只仿生苍蝇，一般来说会有三颗子弹，代表着三次机会。 云祈尘一开始也有三颗子弹，每次都和其他的特工一样，等到时间结束才收工。后来发现云祈尘的子弹从来不浪费，不光自己的目标一击命中，还顺便把别人的目标也打落。有的人不小心打了个瞌睡，还莫名其妙的过关了。 后来云祈尘就只有一颗子弹了，也总比别人早些收工。 “喂，就让我这么干等着？”云祈尘不满的问旁边的教官。 “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这多浪费时间啊，要不你去把钳子拿过来，先把我指甲拔了吧。”云祈尘给他看了看自己刚长出来的指甲。 “你还是就这样等着吧……” 有时训练是在夜里进行，第一个跑完越野的云祈尘拿着一瓶酒坐在悬崖边，耐受训练包括对酒精的耐受，所以这里的酒比水要好找多了。 看着云半掩着月，漆黑的大海仿佛能把整座岛吞噬，海浪声从未这么震撼。 “在岛上，还挺无忧无虑的。你说是吧？”云祈尘喝了一口酒，对旁边的教官说道，身后摆的是刚刚越野背的包，里面有好几瓶酒，用处只是平白无故的增加重量罢了。 “那是你没把训练放在心上，你这个态度，以后出任务会吃亏的。”旁边的教官不屑的说道。 “我可是每一项训练都好好完成了的，同样的训练会因为看着不够辛苦吃亏吗？”云祈尘说着，把剩下的酒淋在自己一身的伤口上消毒。“相反，作为特工不是需要在任何情况下保持最佳状态吗？要是跑一圈就要了命累的半死才成问题吧。” “原则上是，但是怎么可能做到。”旁边的教官摇摇头。 “所以我才有天生特工的称号啊。”云祈尘笑了笑，从后面的包里拿出一瓶酒，递给旁边的教官。 为了适应各种环境，训练时的衣服往往是不适合运动的。不够宽松舒适的衣服不光限制了行动，还摩擦着身上的伤口。 不过云祈尘挺喜欢这个规定的，毕竟穿起来比穿迷彩什么的帅多了。 作为这批参训的唯一一个A级特工，帅是一辈子的事。 “所以你是说云长官开直升机带你去补了一下头发的颜色然后又把你送回来了还告诉你帅是一辈子的事？”几年后，同一个教官看着洛天河麦金色的头发无奈的问。 “是，还拍了几张照。” 耐受训练，本质上是在敌对环境下的训练，所以并没有需要讨好教官的规定，甚至没有需要尊敬教官的规定。 但在岛上，依然有很多人讨好教官，哪怕讨好教官根本就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 耐受训练是特工必要的门槛，表现好确实可圈可点，但对评级的影响不会太大。就连云祈尘，在耐受训练前也不允许接高机密任务，唯一破例的是云祈尘带到地下军工基地的洛天河。 因为耐受训练安排的较早，这里的特工评级大多很低，F，E居多，C级都偏少。 然而，云祈尘对这些教官完全不客气，这里的教官大多是B级，少部分有A级特工。也就是说要么比他低级，要么和他平级。 “这些教官啊……”云祈尘和天河坐在岛上的悬崖边，看着夕阳缓缓的落下。“假的玩的太多了，都不敢去玩真的了。” “别说他们，就是战神也很久没有出任务了。说白了，站在自己绝对安全的角度教别人不怕死的人，到最后会变成一点风险也不敢担的胆小鬼。” “本来耐受训练的教官应该是轮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些人基本没有换过。我就说，岛上的生活，还是挺无忧无虑的。”云祈尘拿出一瓶百万级红酒，给天河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剩下的倒下山崖…… 第160章 狼与狮 有人认为耐受训练很重要，也有人认为耐受训练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的东西。 诚然，没有受过耐受训练的人无法接高机密任务，耐受训练的评价也会一定程度的影响后面的晋升。评分在90分，就相当于完成了一个S级任务，80分，相当于完成了A级任务，以此类推…… 但很少有人知道，传说中的S级特工天狼裴蔚，耐受训练仅仅达到了及格分。 那期的耐受训练…… 今天又是跑越野啊，没什么难度……天狼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背着背包按自己的节奏向前跑，那一年，天狼十六岁。 “啊！” 忽然，天狼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叫声，他转头，发现是一个银灰长发，长相动人的女孩子，正揉着自己的脚踝。她身后背包的酒瓶似乎摔碎了，背包湿了一大片。 不管她怎么样，在这个耐受训练的岛上，他们算是敌人。而且耐受训练，就是要靠自己在各种跌倒的地方爬起来，这才对吧？ “唉……”裴蔚叹了一口气，他做不到坐视不管。无差别耐受训练也真够要命的了，看这个女孩也不是多强势的样子，可能莫名其妙就到岛上了吧，坚持了这么久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怎么了？”裴蔚朝这个女孩伸出手，想拽她起来。 “我不小心脚扭了，好疼，昨天的伤口被扯开了，我起不来。”这个女生的声音也很好听，比裴蔚想象的要温柔，语气又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伤口？应该是晚上拷问的时候弄的吧。 “先休息一下吧，给我看看。”裴蔚陪着这个女生坐了下来。 “这样不会影响你吗？你先走吧，别管我。”女生揉揉脚，毫无防备的让裴蔚把她的裤脚挽起来。 “还挺严重的，被石头磕出血了，不处理很容易感染。”裴蔚打开自己的背包。“医疗物资有限，先用酒消消毒吧。” “谢谢……你懂的真多，来这之前也出过不少任务吧。”女生看着裴蔚麻利的动作，敬佩的感叹。 “这些都是常识，不要乱了阵脚，当成普通的训练会轻松一些。”裴蔚笑了笑，“我叫裴蔚，你呢？” “我叫湛汐。”湛汐，未来的S级特工狮宴。今年十五岁，和天狼同一期耐受训练。 “湛汐，名字很好听，很适合你。”裴蔚一边帮湛汐处理伤口，一边避免她太过疼痛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嘶……谢谢你，裴蔚。我没事了，你先走吧，一会影响你的成绩的。我歇一会慢慢走完这圈就好。”湛汐还是感觉到了伤口接触酒精的痛感，缓了一会又让裴蔚先走。 裴蔚又把湛汐的背包拿下来，“里面有瓶子碎了，我帮你收一下，不然不好背。” “啊？这样也太麻烦你了，不用了吧。”湛汐连连拒绝。 “没事，一圈的成绩而已，不碍事。等你好一些，我陪你一起跑。跟我的路线走会省力一些。”裴蔚麻利的把湛汐的背包打开，里面装的酒还真碎了几瓶。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湛汐歪着头看着忙忙碌碌的裴蔚，耐受训练是不可以互相帮助的，和军事化训练不同，没有队友，甚至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确保这个规则成立的，就是最重要的成绩指标，情报侦查。 每个人都携带自己的一条机密情报，收集到别人的情报越多的分就越高，自己的情报如果被别人知道，就会影响自己的分数。一般会在耐受训练结束的时候进行情报汇总，但如果有人提前泄露了你的情报，就会把你的那条情报作废，再由专门的人员给你换一条情报。 所以如果有人能不停的侦查并且泄漏情报，甚至可以刷到比上限还高的分数。 “别管这个什么训练，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战友，我当然不会放着你不管。耐受训练也不是什么绝对安全的训练，每年都有人在岛上丧命，对于大多数特工来说，活着离开这里就是最好的目标。”裴蔚此时已经把玻璃残片都收好，用一个小塑料袋包起来，装在自己的背包里。 “可是，你是整个岛上唯一一个帮助我的人，也是我觉得在这里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作为报答，我把我的情报告诉你吧。”湛汐眨眨眼睛，把头凑到裴蔚的旁边。 “这，这个……”这个湛汐也太没有防备了，最影响评级的信息，怎么随口就告诉别人了？她就一点也不怕自己把她卖了吗？ 湛汐在裴蔚的耳边，用说悄悄话大小的声音说：“我的信息就是，岛上档案室的密码是161759。” 他们拿着的信息基本上都和这座岛有些关系，这听起来倒是不像假的。 “自己的情报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很危险的。”在岛上有扣分的风险，而在任务中，有送命的风险。 “你不是别人啊，在这里你竟然都愿意帮我，就说明你是一个好人！”湛汐对着裴蔚露出了动人的笑容：“如果连帮我的人都没法相信，还能相信什么呢？” “你也太天真了，别说帮你的，很多任务有些人为了从你嘴里挖出情报，什么都会做。你这样怎么通过的了训练，怎么在任务里活下来？”裴蔚有点没好气的说。 “是吗？总之我觉得你不像坏人。”湛汐站了起来，“我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往前走吧。” “你的脚，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帮你拿包吧。”裴蔚还是担心湛汐的状态，体质又弱，又没有戒备心，怎么当特工？ “没事，既然我来了，我就要完成训练。”湛汐一瘸一拐的扶着旁边的树往前走。 “就你这速度，还想完成训练？跑完越野他们下一场训练都要练完了。”裴蔚背起包两步就跑到了湛汐的前面。“跟着我走，我帮你开路，这样比较省力。” 这个傻姑娘，碰上的要是不是自己怕是怎么被卖的都不知道。裴蔚一边在心里默默叹气，一边匀速往前走，不时回头看一眼湛汐。 第161章 狼与狮（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