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映排球部》 1、 咪碳 01. “圆谷超人睁开眼睛，我是你的系统。” 源谷刚醒，便听见有道奇怪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他摆头四顾，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看似狭小实际无边无际的空间里。而那道电子音就在耳畔，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源。 但是比起寻找声音的主人，和疑惑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源谷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不是圆谷，是源谷！” 他认真地纠正对方叫错的名字。 自称为“系统”的不知名生物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源谷这下终于可以开始询问内心的疑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你是什么东西？” “这里是亚空间，你看过奥特曼吗？就是主角的变身小黑屋。” 奥特曼？源谷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系统见状顿时花容失色地尖叫道：“不是吧？你叫源谷，居然没看过奥特曼？！” “这和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吗？” 源谷虚心求教。 系统瞬感槽多无口，只好干巴巴地回答：“……没有。” 源谷遗憾地“哦”了一声，然后将对方还没有回答的后面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那么你是什么东西呢？” “我是特摄宇宙东映公司旗下的假面骑士马甲系统，”它介绍自己说，“主要接手扮演角色的业务，通过绑定宿主依靠宿主完成任务获取能量。而当能量完全集满时，宿主可以向我提出一个愿望，我会借取极狐片场的女神之力实现宿主的愿望。” 源谷揉了揉自己的卷毛，按照他的理解来说就是，公司外派业务员来刷业绩。 至于什么能量，扮演角色，实现愿望……说实话，源谷并不感兴趣。因为他没什么欲望。 “啊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是很会演戏，可能不太适合做你的宿主，所以还是放我回去吧……” 系统：“但是，你已经死了啊。” 源谷轻轻地惊呼了一下。 “你忘了吗？三小时前，你为了救一名小女孩，被歹徒杀害了。” “这样啊……”源谷垂眸，浓密的卷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已经死去了呀。” 即使得知自己的死讯，他的情绪依旧还是稳定的，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系统内心暗暗赞叹，不愧是它看中的宿主，拥有直面死亡的魄力！ “眼下这个情况，我也只能和你绑定了吧？”源谷有些紧张地说，“那我可以见见你的样子吗？我想知道我未来的同伴是什么样的。”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是没有固定形态的啦，可以随意变成想要的模样。” 似乎是因为看好的宿主即将要与自己签订契约了，系统的电子音的音调都上扬了几个度，让人一下就能听出来对方的喜悦。 而系统思考了一会，随后选择了借用驰骑片场的腰带先生的形象，于是在源谷眼中，他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腰带玩具。 源谷感到有些惊奇，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询问系统绑定的相关事宜。 系统开心地在他周围摇摇晃晃的转来转去，“每个系统绑定的流程都不一样，但只需要宿主在心中给予肯定的答复，就可以绑定成功了。小谷，陪我玩一下那个吧！” “小谷”？源谷眨眨眼，但见系统乐在其中，于是便没有再纠正了。 “那个是哪个？” 系统突然严肃地清咳一声，酝酿了一会情绪后。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问：“你有与恶魔为伍的勇气吗？” 原来是这个啊——源谷知道的，小孩子的中二病嘛。 他自然也乖乖地配合，同样露出严肃认真的神情，轻轻地说：“当然。” 系统兴奋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像个吃到糖的孩子一样。 “绑定成功——！那么我们快来抽取角色卡吧！就是宿主你眼前展开的透明蓝色光屏，点击假面骑士卡池。新人有免费十连的福利，快让我看看宿主你的运气如何吧！” 源谷按照系统的指示，开始抽卡。 屏幕浮现出一堆未开封的胶囊的虚影，像是扭蛋机一样，这些胶囊被不知名存在搅动到一起，过了十几秒停止后，滚下来十份颜色各异的胶囊。 源谷看着这些胶囊，有白的蓝的紫的，还有一个金的。他想，这个唯一一个金色的胶囊，估计就是抽卡游戏里的ssr了吧。 瞧，它还泛着微光呢。 源谷一一拆开这些胶囊，里面掉出来卡片。卡片左上角上有着人物的头像，旁边是身份介绍，背面是人际关系网。 系统凑过来看宿主十连的出货情况，可惜的是并没有抽到多少对建立东映排球部有用的角色卡。 七张白卡，蓝卡紫卡金卡各都是一张。 这个运气……系统欲言又止。 源谷没有说话，他正专注地阅读卡面，研究抽到的人物，他们的设定。 胶囊里并不全是角色卡，还有物品。 比如有张白卡上印刷着咖啡店的店面，店名是“nascita”。 他整理了一下，总共抽出了五个角色，五件物品。角色分别是ssr宝生永梦，sr石动美空，r冰室泰山，r乌尔，r奥拉。 而物品的话……源谷神情不禁有些微妙，因为他抽中的似乎都是可以算作房产的。nascita咖啡店，浮士德，猿渡农场，圣都大学附属医院，光之森高中。 目光在最后一张物品卡停滞了许久，源谷伸出手指摩挲自己的唇瓣，若有所思地想，建立排球部的前提还是需要有座学校。这个“光之森高中”物品卡直接解决了这个问题，接下来便是要安排教职工和招生了。 冰室泰山有当过首相的经验，那么就安排他去做校长好了。剩下的四个角色卡自然都是学生。 源谷叹息，万事开头难，偌大的学校，里面竟然包括校长在内只有五个人！ 缺人啊！ “系统，我怎么才能继续抽卡啊？” 飘在半空中的腰带说：“扮演角色提高知名度，获取情绪能量，就可以兑换抽卡券了！” “知名度吗……？” 源谷的视线，慢慢落在了印着甜美少女头像的紫卡上。 为了东映排球部不被因为人数不够而废部，为了光之森高中的未来，出道成为偶像吧！ ——“米娜的爱抖露，咪碳哒哟~！” 2、 M 02. 黑尾铁朗最近喜欢上了一个艺名为“咪碳”的网络偶像。 没有出道宣传，也见不到有什么营销。但咪碳凭借自身可爱的外表，和区别于主流的偶像形象，成功脱颖而出，在网上迅速走红。 而黑尾铁朗则是在某次社团活动结束后，偶然刷到了她的直播，元气满满的声音仿佛能够吹散在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有点累，需要充电。 于是顺理成章的，黑尾铁朗在直播间留下了，注视少女在充满童趣涂鸦的背景墙下，用甜美的嗓音与观众聊天互动。 她对第一次光临直播间的新伙伴介绍道：“嗨~我是大家的偶像，咪碳哦！最近有什么烦恼的事，感到不开心的事，全都可以告诉咪碳。咪碳会陪伴着你们的！” 石动美空，在build片场中以人气网络偶像的身份搜集猛击者的情报，协助假面骑士们消灭猛击者。 然而源谷所在的世界是十分和平的，没有猛击者的存在。所以石动美空角色卡的作用，便衍生为成为偶像，赚取知名度从而可以兑换抽卡券。 不过源谷对当偶像的事一窍不通，所以还是延续了石动美空直播的做法。但主要内容从搜集情报改变成了用真挚的情感消散粉丝内心的负面情绪。 利用火星女王净化满瓶的能力，衍生为可以通过声音净化心灵。 让直播间的大家可以重新露出笑容，这便是石动美空能够迅速走红的真正原因。 “啊咪碳真像是一位天使，每次训练完回来看直播听到咪碳的声音，内心不由自主地就平静了……” 黑尾铁朗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温柔的声音，先前因为被高年级前辈随意使唤，烦躁的心情都平复了许多。 但是他的内心，仍然存有几分迷茫。 社团的前后辈制度是很严苛的，即使高一新生拥有才能，但在前辈这样的大山的压迫下，甚至连训练赛的场馆都无法踏足。 他们被名为前辈的枷锁缠绕，一道禁闭的黑色铁门横插其中，将他们完全隔开。 “感谢来自kuroo的留言！最近因为令人烦恼的前辈，排球部日常训练都不能顺利进行，所以为此感到苦恼——” nascita咖啡屋地下室，身着粉色格子衫，牛仔背带裤的少女轻轻地“咦”了一声。 没想到这么巧，她的粉丝当中也有打排球的啊。 但是当下这个需要帮助的粉丝才是最重要的，石动美空思索了一会，然后说：“这么看来，还真是坏前辈呢。kuroo应该很热爱排球这项运动吧，所以占据内心更多的还是不能训练的烦恼。那么或许可以先尝试着与前辈沟通一下？私下里也可以与同年级的朋友一起训练。虽然会有点辛苦，但是为了热爱的排球，kuroo一定会很快就振作起来，然后朝着自己的目标坚定前进的吧！” “因为排球，是向上的运动啊。” 黑尾铁朗夸张地猛然向后倒去，伸出一只手捂住胸口，似乎要将那跳出来扑通扑通不停的爱心用力按回去。 ——咪碳就是天使啊啊啊！ 内心的小人发出痴迷的尖叫，黑尾铁朗控制不住地疯狂挥舞写有“咪碳命”的应援扇。 一时间忘记自己并没有在家中，而是身处幼驯染的房间。 眼睁睁地看着小黑掏出随身携带的应援物秒变痴汉，没有追过星的孤爪研磨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还被对方过激的模样惊得瞳孔竖起，头发都炸了，连连后退。 房间里诡异地沉寂了一会，黑尾铁朗随之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暴露了什么，身体僵住，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孤爪研磨视线从他的身上收回，继续专注地盯着游戏机屏幕，淡淡地说：“没事的小黑，尊重祝福。” 黑尾铁朗默默捂脸，身体隐隐颤抖。 二人都保持了沉默，房间里便只剩下游戏机传来的打斗特效音。 孤爪研磨开启游戏后，便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眼里只有手中游戏机的那块屏幕，完全沉浸在了游戏世界。 连黑尾铁朗什么时候凑过来在他身旁坐下，看他怎么操作角色击杀boss都没有注意到。 或者说，是他全身心都投入其中，对除了游戏的其他事情，提不起兴趣，也就不会分出一个眼神来。 “唔……”眉头慢慢皱到一起，孤爪研磨露出了感到棘手的严峻表情，手下动作更加频繁，连带着游戏角色挥舞宝剑攻击的速度也令人难以看清。 但可惜的是，即使他再怎么努力，游戏机还是传来了失败的音乐。 “现在还无法攻略成功吗……” 孤爪研磨泄气地叹息，随后打开好友列表，点开其中一个名字是“m”的列表，在聊天框里抱怨道：“最后一关的boss好狡猾，我明明都必杀了，结果它还能miss掉。” ［m］：诶，是那个城堡恶龙吗？ ［kenma］：嗯。m这次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一命通关”了？ ［m］：哈哈，当然了，我可是天才玩家m啊！ 随着聊天的深入，m给他细细讲解了通关要素，孤爪研磨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和m是因为一场游戏认识的。 当时他在寻找联机的队友，下副本刷觉醒材料。但是那个副本是游戏中出了名的地狱难度，而且只能双人挑战，目前还没有队伍挑战成功过。 而当孤爪研磨苦恼如何寻找合适的队友的时候，一个叫“m”的玩家在大厅发布了招募通知，他要挑战的正是那个地狱副本。 他知道“m”，打游戏很厉害，每次都是一命通关，于是其他玩家便给“m”的名字前面添加了前缀。 天才玩家m。 而m本人对此也并不谦虚，爽快地应下了这个荣誉。 孤爪研磨自认为自己技术算得上排名靠前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加入了m的队伍。 他们也配合得十分默契，顺利击杀关底boss，成为游戏中第一组通关副本的队伍。 然后m主动给他发出了好友申请。 ［m］：你的游戏技术很不赖，配合得也很完美！就像是能够洞察一切的司令塔，和你一起闯关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帕拉德在我身边呢。 “帕拉德”？ 孤爪研磨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3、 编年史 03. 三个月后，幻梦集团横空出世，公司旗下发布的《排球少年编年史》一经发售，便迅速占据了国内游戏市场。 一时间，掀起了不少排球热，成功将排球这项冷门运动推向大众。 然而实际上在高校界中，幻梦集团推出的这款游戏，并不被高中排球部的教练所认同。 “将所有的排球运动员集中起来，网的两边都是敌人，不战斗就无法生存——” 热衷于打游戏的孤爪研磨自然很快就接触到了《排球少年编年史》，但在他迅速打通关卡之后，这款游戏就被他扔到箱底去了。 “这样的理念，未免也太邪典了吧……” 孤爪研磨对这个游戏怨念满满，光是听到游戏名，就会情不自禁地垮起脸。 他登上line与好友吐槽，难得主动地发送消息。全是关于那个令他感到略微不适的游戏。 ［m］：原来你也玩了《排球少年编年史》啊…… “也”。 孤爪研磨若有所思地眨了一下宛如猫瞳一样的眼睛，慢慢打字回复。 ［kenma］：嗯。m你对这个游戏是怎么看的？ 他想知道，对方的态度。 孤爪研磨盯着屏幕，神情专注地一如他在比赛中盯着排球，思考下一秒要将它传给谁。 过了一会，手机振动了，那双猫瞳也跟着颤动，并且缩小了一瞬。 ［m］：《排球少年编年史》啊…… ［m］：因为我本身也是排球部的一员，平时的生活也与排球这项运动息息相关。 ［m］：所以我觉得这个游戏完全不现实。队员都是伙伴，为了胜利却要舍弃伙伴的生命…… ［m］：这样看轻生命，看低羁绊，根本就是错误的！ 感受到对方消息中传达而来的强烈情感，孤爪研磨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发丝仿佛碰到静电一样地炸开来。 但嘴角却在不断上扬，最后勾出笑容的形状。这抹充满兴味的笑便就此定格在脸上。 “m……” 昏暗的房间，只有手机屏幕上浮现的幽幽蓝光是唯一的光源。将像敏感的猫一样的少年的影子投射至墙上。 现实中的天才玩家m，会是什么样的人？孤爪研磨在心里想，与m在排球场馆里碰面，或许还能在比赛中相遇……这样的事情，他很期待。 “m，好有趣。” 他喃喃地说，目光停落在手机屏幕停滞了许久许久。 …… 曾经的光之森高中，如今的东京私立东映高中的教室里，一位少年正在破防。 “什么？居然敢质疑我的神之才能？！” “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懂什么排球！” “没人比我檀黎斗神更懂排球！” 自称为“卡密”的檀黎斗不满地大声叫唤，说着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卡密语录。即使无人在意无人回应，他自顾自地陷入了高亢的情绪当中。双手抱胸，幅度很大地弯腰，神情无比癫狂地哈哈哈大笑。 九条贵利矢嫌弃地捂住耳朵，好吵。他扭头问埋头打游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学：“名人，他这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游戏机屏幕里的像素小人正激烈地缠斗在一起，传出富有节奏感的特效音乐。 如果不是半空中时不时飞过一个黄蓝白的小球，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有关排球的体育竞技类的游戏。 宝生永梦在打游戏时的时候，神情不复平常的温和，而是带着一股充满压迫感的锋芒气势。 所以他对九条贵利矢打扰到自己打游戏的这个行为，感到厌烦。 宝生永梦不悦地压低眉头，头也不抬地说：“多半是因为《排球少年编年史》被人评价是一款极度利己主义的不良游戏——这件事。虽然我也这么认为，但里面的关卡还是比市面上的许多战斗类游戏设置的好很多。” 被他操控着的角色原地跃起，高高地扬起手臂，将排球狠狠砸向对面的场地，犹如火星撞击地球一般，掀起了一阵地动山摇的特效。 伴随着npc夸张的惊叹，boss不甘的怒吼，无聊的回忆杀被宝生永梦直接快进。 ——压线得分，一命通关。 “所以改名叫《排球监狱编年史》，或许可以吸引到这款游戏真正的受众。” 宝生永梦放下游戏机，眼底锐利的锋芒尽数褪去，他朝九条贵利矢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大概就是这样吧，檀黎斗那家伙架空了他父亲的公司，完全凭着自己的心情开发游戏。” 假野明日那看不下去了，冲到还在颜艺的檀黎斗面前，揪住他的耳朵，语气带着责备地说：“真是的，黎斗你也太乱来了！” “那是你们都不懂我！无能的队友只是累赘，无法带来胜利的家伙就该被淘汰！能留在球场的，只有拥有才能的人！” 檀黎斗嘴上不服地反驳，但身体却没有做出反抗，就像一个任由母亲教育自己的孩子。 九条贵利矢直接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呢。” 镜飞彩端正地举起双手，目光凝视摆在课桌上的草莓蛋糕，随之刀光一闪，蛋糕被均匀地切成了三份。 他想：没有什么是自己切不了的。 对檀黎斗造成的闹剧，镜飞彩咬了一口蛋糕上的草莓，神情淡淡地发表评价：“不过是败者的宣泄罢了。” 檀黎斗面色僵住。 “而且他既不是主攻，也不是副攻。估计在为自己只是拦网而郁闷吧。” 檀黎斗被说中小心思，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化成石像瘫倒在地。 “明明我拥有着神之才能，为什么eaxid的王牌不是我……可恶……” 发出了这样宛如败犬的怨言。 而被某人充满怨念的眼神锁定的宝生永梦，则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抿唇一笑。 谁让他才是主骑呢？ 坐在角落一直没有出声的花家大我，这时候开口说：“不必要的争执就免了，还是赶紧为接下来的训练赛做准备吧。” 围观的西马妮可靠在椅背上，笑嘻嘻地说：“你们可别输给后辈了哦——” “build和zio可是等着上场等了好久。” 一年后。 乌野排球部的大门被推开，来人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他弯着腰扶着门框大喘着粗气。 “小武老师怎么这么急，这是怎么了？” 乌养系心连忙走上前，身后跟着几双好奇的眼睛。 “是，是训练赛邀请！东映高中排球部邀请我们开展一场训练赛！” 武田一铁连做几个深呼吸，终于缓了过来。难掩的激动之色浮现在他的脸上，覆盖在厚重镜片下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 他对乌养系心，大声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有训练赛可以打了！” “而且接送的车辆，住宿的地方，对面学校全都准备好了。我们只需要在约定时间里，到达校内就好。” 乌养系心叼在嘴里用来戒烟的小木棍差点从嘴边滑落，他结巴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待遇这么好？！” 后面的几位早已无心继续练习，纷纷竖起了耳朵，试图听清教练和老师在聊些什么。 角落的月岛萤冷淡地推了一下镜框，反正只是社团活动，怎样他都无所谓的。 日向翔阳兴奋地在原地蹦来蹦去，眼睛好似有星星一样在闪，“我听到了训练赛！我们是不是要去打比赛了！” 听到“比赛”的影山飞雄瞬间支楞起来，目光变得犀利。 西谷夕直接一蹦三尺高，“呀呼”了一声。 听到后边传来的动静，乌养系心扭头喊：“喂喂喂，现在还是训练时间！过会我再和你们说训练赛的事！” 得到肯定答案的日向翔阳振臂高呼：“好耶——！” 与东映高中的训练赛，真是令人期待啊。但随着这份期待一起，乌养系心在心里又升起了一个疑惑。 ——为什么他从来都没听说过东映高中的存在？ 乌养系心大致游览完小武老师递过来的文件，目光在看到右下角的章印的时候微微一顿。 “东京的学校啊……” 他单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4、 庆贺吧 04. 天空澄澈，日光晴朗。 午后温暖的阳光穿过云层，散落一地。停栖在枝头的鸟雀扑哧几下翅膀，树下偶尔有行人路过。 一派宁静祥和的校园。 “呜哇——！” 少年充满激情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惊得鸟雀挥动翅膀迅速飞走，天边漂浮的白云似乎也为之惊动地飘散开来。 日向翔阳好奇地摆头四顾，又控制不住地在周围跑了几圈。 “这里就是东映高中吗？好大啊！” 白色的教学楼四处有序地矗立，连接这些建筑物的路径边沿被绿植填满。如今正是开学季过去不久，还有几只蝴蝶从半空中掠过。 场地的正中间高耸地直立着一座钟塔，金色表盘镶嵌在最瞩目的上方，阳光尽数为之倾泻，折射出绚烂的色彩。 钟塔无端令人心生出敬畏的情绪，好似那是王者的证明，更是王者不容忤逆的威仪。 日向翔阳的目光触及到那钟塔上的表盘，声音慢慢地消了下去，他不禁拘谨起来。 乌养系心沉默了片刻，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校园，又看了看同样有些紧张的武田一铁。 他朝对方小声地比划：“确实是这里，我们没走错吧？这里真的不是什么贵族学校，学生都是内府大臣的孩子的那种？” 武田一铁有点汗流浃背了。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更加小声地说：“没有走错啊……大巴司机也是对方准备的，不可能带错路的。” 说到后面几乎都要没声了。 ……坏了，他们不会遇到仙人跳了吧？！ “你们好啊！欢迎来到东映——！” 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穿着白色制服，外面却又套了一件粉色外套的少年朝着他们走来。 “有人会来给你们带路的，麻烦稍微等一下啦。因为大家最近都有点忙，从外地赶回来需要点时间。” 乌养系心不明觉厉地微微后仰，但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那之后我们之间的训练赛……？” “这个啊，”少年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排球部的大家为此准备很久了。”似乎怕他还不放心，接着又说，“我们是政府特批的私立学校，资金完全充足。有专门的体育馆供学生进行社团活动，还有附属医院定期给学生检查。食堂的食材也都是新鲜的，来自猿渡学长家的农场赞助。” 乌野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感受到了来自阶级上的碾压，被资本狠狠霸凌了！ 菅原孝支实在忍不住地凑到泽村大地的耳边，悄咪咪地吐槽：“乌野打东映？真的假的？要上吗……？” 泽村大地抽了抽嘴角，尽管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但他还是鼓足了气势。 “不要这样说，这可是我们乌野焕新之后的第一场训练赛！要拿出气势来！” 旁边听到这话的山口忠本来就很紧张，这下更紧张了。 月岛萤若无其事地说：“听那个同学说这里的食堂食材很新鲜，说不定这里的甜品会很好吃。”他偏过头，没有对上山口忠投来的目光，“等结束之后陪我去吃吧。” 山口忠眼睛亮了起来，盘踞在心中的阴影消散由此一扫而空。 他看向月岛萤，开心地点头，“好啊！” 乌养系心还在交涉，试图了解更多关于这个学校的情报。 光是“政府特批”，便令人不得不深思了。再加上之前幻梦集团推出了《排球少年编年史》这款游戏，将在国内一向很冷门的排球运动推广开来。 说不准，其中就有一只手在推动。 他不免有些心潮澎拜，好似看到了未来的盛景。 ——排球，也是好起来了！ “对了，我是乌养系心，是乌野的教练……” 少年瞬间了然，自我介绍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下一秒却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男人捷足先登。 “庆贺吧！”他捧着一本书，像是表演话剧一样，用咏唱的腔调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位便是继承了所有前辈的力量，超越时空、通晓过去和未来的时之王者，其名为常磬庄吾。” “沃兹你又来了……”常磬庄吾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向被震撼到愣在原地的乌养系心解释，“他叫沃兹，是我的家臣。” “家臣”……？ 乌养系心干笑了几下，只当是年轻人的中二病。谁还没有个青春呢？作为过来人，要理解。 谁知，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沃兹不顾他人是否能接受，更不顾乌养系心快要扣出一整座乌野高中的脚趾。 他微微倾身，朝着常磬庄吾行了个礼。 乌养系心：救命。 “我的魔王，战兔前辈看到你的物理试卷了。” 沃兹状似不经意地提醒。 常磬庄吾顿时警铃大作，面色骤变，神情慌张地说：“沃兹你好好招待乌野的教练，我先走一步！” 话还没说完，他便撒腿就跑，好像背后有死神在追着一样。 沃兹目送魔王的离开，随后对乌养系心以及他身后的一群人露出疏离的微笑，“诸位，请随我来吧。” 他带着乌野众人前往体育馆，一路尽职地介绍说：“我们学校比较特殊，学生很少，所以关于住宿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那里是学校食堂，想吃什么尽管提就好。” “那座教学楼是我们平时上课的地方，大家都不是很爱离开教室。除非有要事，他们不会迈出大门的。” “沃兹——” 刚解释完校园为什么这么空荡后，就有人来了。 一边头发违反物理定律翘起，满脸怒容地捏着试卷的少年，气势汹汹地朝沃兹走来。 他尽力将心中的怒火憋回去，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庄吾去哪了？” 沃兹从容不迫地指向常磬庄吾跑走的反方向，面容平静地说：“我刚刚在那里看到魔王了，因为我要招待乌野排球部的人，所以就没去找魔王。” 听到“乌野排球部”，这才注意到站在侧边一队的人。 短暂地将后辈物理考不及格的事抛之脑后，少年——桐生战兔，看向乌野众人，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万丈那个肌肉笨蛋可是闹了好久，结果还是没能上场呢……”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在场的人能听清楚。 日向翔阳莫名从对方的语气里面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但接下来的内容却让他不由自主地炸毛。 “嘛，只是乌野——” 仿佛被猛兽锁定了的危机感。 “自然是用不到我们出场的。” 桐生战兔笑眯眯地说，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锋芒，视线好似打量般在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沃兹默默吐槽：“不要说的好像，你没有因为不能上场这件事闹过别扭一样。” 桐生战兔瞬间破功，“在别人面前好歹给我留个面子啊！我可是前辈诶！” 乌野众人没有说话，围绕在他们中间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肃杀的气氛。 对胜利的渴望凝聚在他们的心中，眼底不约而同地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田中龙之介像个不良一样露出了十分可怕的表情，要不是被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二人拉住，他早就冲到桐生战兔的面前了。 “不要把我们看扁了啊！我们乌野可是很强的！小心等会在训练赛中把你们东映打得落花流水，千万不要像个小宝宝一样哭着回去求安慰——好痛！” 菅原孝支一个手刀劈到田中龙之介的头上，“这是在别人的学校，要礼貌！” 泽村大地迅速上前道歉：“抱歉，田中他没有恶意……” “诶——”桐生战兔伸出一根手指打断了他，又慢慢地左右摇晃手指，“没事哦，不用为了这样的事情道歉。毕竟是我先说出了对你们不太友好的话，虽然我认为那些是实话啦。”说到后面，又吐了吐舌头。 乌野众人默默攥紧了拳头，包括教练在内，眼神也犀利了起来。 他们会用实力证明自己的！ 一定要让对方不再看低自己！ 沃兹无辜地抬头望天，好像刚刚那个挑起事端的人不是他的前辈一样。 战兔前辈不经意流露而出的恶劣，真是可怕啊…… 该说不愧是“恶魔科学家”吗？ 5、 老实人 05. 怀着一定要让对面好看的心态，乌野众人沉重地一齐迈步走进排球馆，背后好似有阵劲风呼啸而过，大片的黑色羽毛飘落。 再搭配上队伍里几个人的恶人脸，自带嘲讽，更像是反派初次登场的画面。 另一边，东映排球部的成员应该是才到不久，正随意地聊着天，还没开始热身。 女经理慢悠悠地推来装满排球的推车，陪同的另一位少女脖颈间挂着证件。 似乎是对方说了什么，挂着证件的女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又扭头看了一眼男生们的方向。 田中龙之介内心的小人默默流下宽面泪，东映居然有两个女经理！太奢侈了！ 但是——他悄悄地转身望向他们的经理，没关系，他们乌野还有清水学姐！ 他们还没有输！ 被学长背后莫名燃起来的火焰逼退的月岛萤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同样注意到东映有两个女经理的西谷夕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冰室幻德？你不是build组的人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面好像发生了点什么，爆出一道充满不可置信的惊呼。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不是有和乌野的训练赛吗，我也是排球部的一员啊，当然在了。” 冰室幻德理所当然地回答。 对他发出质疑，挑起话题的檀黎斗不满地说：“但是今天明明是我们eaxid的主场，你究竟怎么混进来的？还有——” 他目光锐利地转移到站在对方身侧的人，倏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对方，发出的动静更大了。 “这位是你的陪读内海成彰吧，他又是怎么出现在上场成员里的？不是说好了build组今天只是替补的吗？” “居然敢违背游戏之神的规则，我要以管理员的身份将你们绝版！” 冰室幻德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困惑，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老实地说：“可是，我爸跟我说有比赛，我就来了。” 檀黎斗内心愤怒的火苗陡然被掐灭。 过了半晌。 他颤抖着手，眼底充斥着悲愤，将心底的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呐喊出来：“可恶的关系户——！” 旁观了全程的乌野众人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东映排球部到底怎么回事啊？？？ 排球部难道不是一个普通的学校社团吗？怎么还有要走后门进来的？ 以及，靠关系这种事真的能这么老实地说出来吗？？？ 乌养系心叹为观止，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这就是政府特立的学校吗？真是黑暗啊。” 武田一铁已经开始擦汗了。 九条贵利矢探出脑袋凑了过来，看似安慰实际在火上浇油地说：“没办法，谁让他有一个校长父亲呢。” 说完还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 “贵利矢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假野明日那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九条贵利矢，转头又对还在念叨着“绝版”的檀黎斗说，“你也一样，不要再闹了。永梦已经开始练习扣杀了，你还不去热身吗？” 提取到关键词，檀黎斗大喊着“我才不会输给那家伙”，说着什么“神之才能”，立马跑过去准备了。 沃兹领着看了一会戏的乌野众人到他们的候场区，乌养系心这才回过神，连忙问道：“怎么没看见东映的教练……？” “教练啊——” 沃兹单手合上《逢魔降临历》，他沉思了一会，随即笑了笑，轻飘飘地说：“我也可以是。” 乌养系心：“啊？” 他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对面的路数了。 打听到的关于“东映排球部”的情报少之又少，而对方表现出来的架势，似乎实力还不俗。 而且，这场训练赛也是对方发出的邀请。 乌养系心感到一阵牙疼，东映排球部真是难搞啊……看来只能在训练赛中见真章了，希望不要超出自己预估的模板吧。 各自队员热身完毕，双方队长走上前，进行比赛前的礼仪握手。 泽村大地慢慢走出队列，看向对面的队长，那人长着一张十分清秀的脸，全身都散发着友善的气息。 说起来东映的人长得都很不错，他目前见到的，感觉都是可以出道走花路的程度。 泽村大地将飘散的心思收回。然后，他看到对面的人伸出的左脚，不小心绊到了刚迈出的右脚。 双脚打架，突然失去平衡，宝生永梦反应不及地直挺挺地往前倒。 “咚——！” 正脸直接与地板相撞，发出沉闷的令人肉痛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这摔得可不轻啊！ 泽村大地连忙伸出手要扶他起来，脸上浮现出真心实意的关切，担忧地问：“你还好吗？需不需要休息？” 宝生永梦吃痛地哀嚎了一下，揉了揉鼻子，握住对方伸出的手重新站起来。 “还好没摔断鼻梁……” 他庆幸地嘀咕，随后朝泽村大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仿佛平地摔早就习以为常，很熟练地回应：“没事没事，我都习惯了。而且平时练习受的伤可比这个严重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说着，宝生永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眼睛认真地注视对方，里面仿佛闪烁着星星的光芒。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应该就是没事了吧…… 泽村大地朝他点点头，随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场地。 但还是忍不住扭头又看了一眼，发现宝生永梦正被一个神情冷淡的少年教训着。 隐隐传来对方的带着批评的声音：“太不靠谱了，比赛不许这样掉链子。要是接不好我的传球，你就完了。” 泽村大地感到有些微妙，对面的二传说的话好像平时影山威胁日向说的那些内容。 比赛开始前，双方通过抽签决定了先手。是东映先发球。 看到发球员，泽村大地眼睛睁大了。 没想到居然是他。 因为比赛的第一球是很重要的，成功拿下一分可以使已方士气大涨。所以他没想到东映的第一球会是由刚刚那个平地摔的队长来发。 然而接下来，让他，或者说是让他们乌野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的是—— 在裁判哨声响起之后。 那个人单手握住排球，浑身气势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仿佛有风吹过，他的发丝晃动了一下，眼神变得冷冽而凛然，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他高高地抛起手中的排球，三步助跑之后双膝弯起，用力蹬地板，猛得起跳。眼睛的视线紧紧锁定半空中旋转到一起的黄绿蓝的色彩。 坐在看台上的乌养系心在心里惊讶了一下，是大力跳发。 “看我，一命通关——！” 宝生永梦扬起手臂像是甩出鞭子一般，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对准球面的中心，狠狠拍击。 “嘭——！！！” 巨大的震动在空旷的场馆炸开，宛如炮弹发射而出的排球径直砸向乌野的场内，在自由人的身旁穿过。 橙色的4号伸出了手臂，也朝着排球扑了过来。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黄绿蓝的球体压着线又很快弹飞出去，在他的视野中高高地往上飞。 ……就差一点点距离，头顶的天花板就会被排球碰到。 空气变得凝固，一片死寂。 乌野众人被对方这一手炮弹似的发球震撼地一时失去了表情。 看台上的乌养系心默默收紧了相叠在一起的手，他头疼地闭了闭眼。 现在的乌野还很稚嫩，就像初生的幼鸟，需要一段时间成长…… 而对面所表现出来的，则是已然成熟的猛禽。杀伤力超乎了他的预料。 开局便用大力跳发拿下第一分，成功进行了震慑，给他们施加压力。 不好办啊…… 乌养系心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乌野所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去。 他们默默看向发出这球的人。 上场前还一副人畜无害的宝生永梦，这时却微微勾唇，扬起了兴味的笑容。 目光扫视球网对面，将乌野众人变得凝重的神情与展露而出的更加慎重的姿态尽收眼底。 于是他心中对这场游戏的期待更高了。 “不要让我对这场游戏感到无聊啊——” “没落的豪强，乌野。” 冰冷而锐利的目光落在球网对面，宝生永梦明明是在笑着，却无端令人感到心悸。 挑衅的言语更是将他此时充满压迫的气势与锋芒展现。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6、 训练赛（1） 06. ［呜哇——！］ ［你这样说也太恶役了吧？］ 拟态成腰带模样的系统漂浮在半空中，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观战位置。 它望着球网另一边仿佛开了狂化buff的乌野众人，被那股满满的压迫感惊得往后飘了飘，露出了夸张的震惊表情。 但很快又被正源源不断产生的负面情绪吸引，腰带畅快地在乌野上方晃动，仿佛在享受这份大餐。 尤其是队伍里面的那个黑发二传，一瞬不瞬地盯着宝生永梦，眼底好似有黑洞要酝酿而出。 表情恐怖极了，散发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强烈存在感，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对方的身体烫穿。 这要是在特摄剧里面，妥妥的是前期将主骑视作是敌人的二骑人设啊！ 系统不由得对“宝生永梦”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心里已经开始演起了新骑士的小剧场，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噗噗噗”的怪笑。 ——一个腰带，表情居然那么鲜活。 即使一起相处了快两年，源谷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他觉得自己演绎出来的形象没什么大问题，于是在心里回复：“前期的帕拉德不就是这样的吗？漠视生命，只想与他的m一起玩游戏。” 在抽到宝生永梦这张ssr不久之后，不知道是系统黑幕，还是那不容小瞧的羁绊。源谷很快就迎来了属于他的第二张ssr。 ［帕拉德·bugster］ 然而这里是健康的运动番世界，没有游戏病的存在，也更不会有由游戏病诞生的bugster了。 是卡池出了bug？源谷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帕拉德这张卡是不会出现在扭蛋机里的，却还是作为ssr被他从卡池中抽出来了。 而自这张角色卡出现，宝生永梦的角色卡就一直在发烫。 于是他掏出宝生永梦的角色卡，两张卡似乎产生了共鸣，一同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似乎在互相吸引，他们在渴求“合体”。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源谷轻声念出了角色卡在关系网中特别标注的一句话，一阵福至心灵，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将宝生永梦与帕拉德这两张角色卡相叠在一起，像是他们原本就该如此。 于是，［宝生永梦·帕拉德］这张特殊的ssr角色卡就此诞生。 而马甲为了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衍生为了具有双重人格的特质。 所以源谷表现出来的宝生永梦，在玩游戏与比赛时，完全是割裂的两个人。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球。” 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宝生永梦再次将排球抛向高空。 干净利落的起跳，扬起手臂，居高临下地俯视对面的球场—— 宝生永梦带着审视的目光在乌野后场逡巡，视线最后落在了自由人的身上。 ……这样游戏才会有趣起来啊。 紧紧注视着那颗排球的西谷夕感受到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他抬着头，手臂紧紧靠拢在一起，时刻准备着接球。 但是，西谷夕与那样的眼神对视上了。 高高在上的，漠视一切的冷酷的眼神。 好像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只是无谓的挣扎，而这场比赛在那人的眼里，只是一场被通关了无数次的游戏。 ……无比令人火大的感觉。 时间被按下暂停键，网的两边只剩下自己与对方，西谷夕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姿态。 是不屑的，在笑着的啊。 他为何会露出这幅表情？又是在为了什么在笑着？他究竟将这场训练赛当做了什么？ 西谷夕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比在以往的比赛中感受到的竞争更要残酷。 于是内心瞬间便被强烈的不甘淹没了，他看到那个人挥出了手臂，大力跳发再次毫无失误的成功。 那颗黄蓝白的球体与他的距离在迅速拉近，西谷夕仿佛感到有一阵强风在向自己席卷而来。 ……绝对不会让你大摇大摆地就闯入乌野的领地的。 他鼓足力气，狠狠地蹬着地板，鞋底处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整个人朝着排球飞来的方向扑去，追逐着排球，西谷夕伸出手臂。 宝生永梦高高地扬起了一边的眉毛，饶有兴致地勾唇浅笑。 “……” 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面，就像从天边坠落的被折断翅膀的乌鸦，只能发出几声泣血的悲鸣。 耳边传来沉闷的与地板相撞的声音，一如他的心脏在排球越过自己那一刻跳动的声音。 阴影似乎将这一片空间笼罩。 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don''''tmind！”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 泽村大地沉稳的目光看向西谷夕，显然刚刚那声“don''''tmind”就是他喊出来的。 一边的东峰旭也投来了关切的眼神，紧紧注视着他，好似在说我在这里。 于是缠绕在西谷夕身边的阴霾被降临的清风吹散，很快便重新振作起来。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宝生永梦。棕色的瞳孔的中心，有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 西谷夕张开双臂说：“下一球绝对会接到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焦躁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渐渐安定。 宝生永梦掂了掂排球，感受着这份重量。他垂着眸，似乎在思索什么。 随后像是预见了有趣的场景，他露出一个坏笑，抛出排球。 ……又是大力跳发吗？ 西谷夕身体半蹲，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悬于半空中的球体。 注视着那个人第三次挥出手臂，西谷夕察觉到细微的不同，皱了皱眉，不对！ 乌养系心跨坐在看台的坐席，两肘置于膝盖，十指紧紧相扣，灼热的目光在那人发球开始就没有从他的身上再移开。 明明上场前还会身体不协调地平地摔，结果发球可以做到如此稳定…… 难道平地摔是伪装吗？用来迷惑对手的手段？ 他直直地盯着即将发球的宝生永梦，然而在对方挥出手臂的那一瞬间，乌养系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人打了一拳。 陡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栏杆，乌养系心震惊的失去了表情管理。 不是大力跳发！而是飘发！ 排球旋转着，飞来的路径飘忽不定。它会落在哪个地方？是左边还是右边？ 西谷夕淌下一滴冷汗，他难以判断出这颗球的落点。但要是就此放弃了的话，那他还算什么“乌野的守护神”？ 于是他朝着自己心中感觉的方向扑了过去。 “嘭——！”球面与交叠的双手碰撞的声音。 黄蓝白的球体沿着惯性飞向了另一边，西谷夕抬起头，大声喊着：“机会球！！！” “哦——！！！” 众人的目光一起追随着半空中的排球，影山飞雄成功接住，转而将其传给了蓄势待发的东峰旭。 飘发球被接下，发球权结束。 宝生永梦却没有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反而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瞳孔缩小并颤动着，像是玩到了感兴趣的游戏并为之感到由衷的愉悦。 他捂住胸口，仿佛在感受心脏跳动的幅度，喃喃自语地说：“心在沸腾啊……” 看到宝生永梦露出这样的表情，镜飞彩神情淡淡地心想：游戏开始了。 那么，接下来他的传球。 乌野该如何应对呢？ 7、 训练赛（2） 07. 黄蓝白三色的球体经由多人的追逐、一次次的触击中，在球网的两边飞过来飞过去。 再一次将手中的排球传出去，明明没有出现失误，他的二传也是分毫不差。影山飞雄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他用眼睛的余光瞥向分数牌。 9:12 分差不是很大，球感也依旧良好，可是为什么…… 影山飞雄又一次原地起跳，掌心触碰到球面，那是他无比熟悉的触感与热度。 为什么他会感到莫名的不安？ 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令他无端升起烦躁的思绪。 日向翔阳高高地抬头，眼睛追随着那颗排球。以那球一定会投给自己的气势奔向网前，时刻准备着接住影山的传球。 但是排球越过他橘色的脑袋，被身后的王牌接住，随即便是一击扣杀。 影山飞雄深蓝色的眼瞳倒映出排球的影子，凝望着它越过球网，即将越过东映的防线—— 拦网的三人一同起跳，伸出双臂。排球被触击，强劲的势头瞬间消磨大半。 然后稳稳地，落入了一对手臂之中。 时机刚刚好，不偏不倚地被对方的二传接了下来。 那个人的眼睛看向了站在自己右侧的王牌，似乎要将这一球传出去。但是下一秒，影山飞雄缓缓睁大了双眸，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映入眼中。 镜飞彩随意地收回了视线，轻轻抬手将排球扣入网下，乌野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球已经在他们的场内落了地。 啪嗒、啪嗒。 弹跳了几下。 排球在众人的视线中骨碌骨碌地滚远。 ……是二传进攻。 才只是第一局，汗水就慢慢地渗了出来。影山飞雄喘着粗气，感到格外的疲惫。 他望向对面的二传，恍然发现对方也正在凝视着自己。 神态从容，呼吸平稳，目光也十分平静。 就好像，他并不是这场比赛中的一员。所有纷争与他无关，远离了焦灼的中心。 东映的二传仿佛就只是看着。 影山飞雄攥紧拳头，情绪烦乱地狼狈低头，垂下的发帘将他的神情全部遮掩。 刚刚那个瞬间…… 他好像在东映的二传的身后看到了一片阴影，然后慢慢凝聚成了他曾经的前辈的模样。 影山飞雄突然感到有些窒息。 好似有道裂缝从地面生出，将他与其他人分离开来。只剩他一个人抱着排球，茫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的传球没有出错，可是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击破对面的防线…… “喂，影山！” 身后传来的咋咋呼呼的声音穿过那道裂缝，强行将他的思绪拉回。 那个橘色的身影仿佛有使不完的活力，还在他的眼前蹦来蹦去。 日向翔阳眼睛闪着明亮的光，渴望地注视着他，双手胡乱比划着说：“东映的那个二传好帅啊！好像有预知的超能力一样，总是能提前到达排球的落点。” 影山飞雄一顿。 他终于明白心中的那份疲惫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从始至终，对方就一直在掌握着比赛的节奏，将他们全部玩弄于股掌之间。 排球会落在什么地方？自己又会将球传给谁？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影山飞雄望着同样流着汗的日向翔阳，抿了抿唇。 这个笨蛋一直在跑动，即使知道排球不会传给自己，但仍然奋不顾身地追逐着。 因为他在等。 等着自己的传球。 想到这里，影山飞雄的内心忽然平静了。他看着日向翔阳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对扣球的渴望。 于是他说：“等会我的传球，给我接好了！” “好——！！！” 日向翔阳开心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影山飞雄默默偏过头，望向球网对面。 镜飞彩注意到从球网另一边传来的针对自己的强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 “……乌野那个黑头发的二传，好像看出我的节奏了。” 他迅速反应过来，随即扭头看向从比赛一开始就没有说话，过分安静的檀黎斗。 见到对方还是这副模样，镜飞彩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喂，别再装死了，轮到你出场了。” 檀黎斗双手环胸，一副很用力的架势将脸别过去，还是没有出声。 镜飞彩顿感头疼地背过身，以为谁会哄他吗？干脆当这个演员不存在，眼不见为净。 九条贵利矢察觉到不对劲，在后场喊：“檀黎斗——！你再不认真打比赛，到时候我就和build，zio他们说，exaid的失败全都是因为你摆烂！等着被挂在东映的耻辱柱上吧！” 檀黎斗这台电脑终于开机了，恼怒地看向九条贵利矢，“什么失败？神怎么可能会输？！” 他愤愤地说：“拦网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看我把他们的进攻全都拦下！” 内海成彰默默抬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运动眼镜，看来被走后门进来的冰室幻德气得不轻啊…… 耿耿于怀到现在。 对檀黎斗的怨念毫无察觉的冰室幻德站在球网旁，神情专注地注视对面，时刻准备着拦下对方射过来的球。 虽然因为太老实，他的拦网早就被影山飞雄看穿，再也没有拦截成功。但是冰室幻德不会轻言放弃的。 新一轮的角逐开始了。 镜飞彩与影山飞雄对峙而立，他们隔着一层球网遥遥地相对视一秒，随即很快就各自移开目光。 ——看出节奏，可不代表就能看破。 镜飞彩处于球场的中心，神情倨傲地微微抬高下巴。 正如没有什么是他切不了的一样，也没有什么是他传不了的。 把这场比赛比作一场外科手术，那么镜飞彩就是那个主刀医生。 在球网两边来回飞舞的排球就是他的病人，而病人就该乖乖听医生的话。 身边的队友则是他的助理，全部都听从于自己的安排。 这样手术才能正常进行。 而扰乱手术进展的人，只会被击倒在他的脚下。 他精心铺垫了整整半局的节奏，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羽翼尚未丰满的乌鸦打乱？ 镜飞彩紧紧注视着奔跑的橘发矮个子，他知道对面那个二传在心理压力下，肯定会选择换掉主攻手，转而将球传给一直在等待的副攻。 日向翔阳的目光追随着朝自己飞来的排球，奋力一跃。 然而下一秒，他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诶——？！” ……挥空了。 排球从他的头上穿了过去，主攻在自己身后高高地跳起，随之是宛如惊雷乍起的一声。 轰碎了对面二传脸上的平静，同时在他的内心掀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波澜。 镜飞彩构建出来的手术节奏，崩塌了。 “好过分啊影山！又把我当诱饵！” 无视日向翔阳不满的叫唤，影山飞雄目光灼灼地望向球网另一边的那个人。 盘踞在他心里的阴影悄然消散了一些。 这样的突变是东映排球部众人始料未及的，来自天才的傲慢使镜飞彩轻敌了。 檀黎斗还在闹别扭，冰室幻德又那么老实，只剩下内海成彰构筑有效防线。 但那是影山飞雄临时做出的决定，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就投出去的那一球，被一直渴望得分的乌野的王牌狠狠扣下。 冲破东映的防线，落入界内。 立于裁判席的泷川纱羽将两方二传之间的博弈看在眼里，心中闪过无限感慨。 ……好恐怖啊你们二传。 她尽职地吹响哨声，示意乌野得分。 压抑了太久的乌野众人，此刻像是被点燃一般沸腾了起来。 西谷夕冲上来拥住东峰旭，大声地说：“太帅了，旭——！不愧是我们的王牌！” 外表看起来像不良，实则内心比少女还要细腻的东峰旭被夸的不好意思了，有些无措地低了低头。 日向翔阳不满地大呼小叫：“影山你骗我！太可恶了！” 影山飞雄立马露出恶人脸：“哈？日向boke——！” 西马妮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只手作喇叭状置于唇边，另一只手胡乱挥舞着做出进攻模样，大声地喊道：“大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只想低调的花家大我无奈地走向前排，准备替换状态不佳的镜飞彩。 影山飞雄看着那个二传走向场外，不免心生疑惑：这么快就换人了？ 沃兹详细地记录着场上发生的一切，等到比赛结束就整理好给他的魔王。 宝生永梦随意地瞥了一眼替换的人选，满不在乎地在心里想，让镜飞彩下场调整一下心态也好。 他又慢慢扫视其他人，檀黎斗在嘲笑刚才镜飞彩的判断失误，冰室幻德和内海成彰依旧坚守拦网，不懂变通。九条贵利矢虽然先前说檀黎斗不认真，但他自己也还没有认真起来。 ……因为大家都想着，要逐渐引导乌野的成长吗？ 一上来就放出绝招，游戏便会变得索然无味。这样的道理，宝生永梦深以为然。 所以，他也愿意静心等候。 等到对方羽翼丰满，等到对方成长到足以面对“无敌玩家”。 他们邀请乌野排球部展开训练赛的目的正是如此。 协助乌野进化，从而打破日本高中界日益僵化的排球格局。 斗来斗去，总是那么几个学校有什么意思？ 至于其他学校，宝生永梦更不会在乎。 弱者，本身就不会得到这场游戏的门票，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檀黎斗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望向前排的宝生永梦，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他们即将掀起日本高中排球界的风暴，挑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切都是为了完善《排球少年编年史》。 8、 训练赛（3） 08. 由影山飞雄传出令镜飞彩惊讶的那一球后，局势似乎反转了。 东峰旭借着势头大好，一连拿下三分。给队伍带来了巨大的鼓舞。 乌野逐渐拉近分差，最后成功反超。 花家大我在界外等待着交接，望着镜飞彩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微微垂下眸，错开了即将交汇到一起的视线。 接过号牌，好似半分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一般，镜飞彩迅速下了场，没有一句话的交流。 独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谁也不待见谁。 看台上的西马妮可对此毫无察觉，还在开心地为花家大我打call。 “诶——”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乌养系心的注意，他扭头看去，看见一个戴着礼帽的中年男人端着咖啡缓缓向自己走过来。 ……咖啡？ 或许是诧异的目光太明显了，那人朝着自己招了招手，然后乌养系心听到他笑着说了一声：“ciao~” 他在乌养系心身旁坐了下来，看到乌野与东映的比赛似乎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宫城县也是卧虎藏龙啊，乌野真是让人不得不为之惊叹……” 沃兹从这个男人到来之后，便绷直了神经，警惕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么了？我好歹也是学校的一份子，还是build组的教练呢。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真是令人伤心啊……” 他并没有觉得有被冒犯到，反而笑出了声，饶有兴致地继续说：“总不能是因为喝了我的咖啡，所以对我颇有微词吧？” 沃兹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但不再那么紧张了。他默默往后挪了几个座位，远离了这个男人。 “怎么会有人看训练赛还要喝咖啡啊？” 他忍不住地吐槽。 乌养系心赞同地在心里连连点头，端着咖啡出现真的好奇怪啊！ 感觉东映的人都有些特立独行是怎么回事…… 不过“build的教练”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其他教练吗？ 像是看出了乌养系心内心的疑惑，那个男人搅拌了几下杯中褐色的液体，悠悠地自我介绍说：“初次见面，我叫石动惣一，是负责build组的教练。因为先前去外地种植咖啡豆，最近才回来，所以招待的事就落在了那边的代理教练的身上。” “代理教练？”这下乌养系心更疑惑了。 沃兹主动解释道：“没错，我是zio组的代理教练。而真正的教练，那个家伙——”似乎是提到了令他十分头疼的存在，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后，才能接着说下去，“那个家伙又不知道去哪个地方取材摄影了，走之前还偷吃了叔公给魔王准备的便当！” 石动惣一闻言哈哈哈大笑，随后转过头望向后面慢悠悠赶到的几人，问：“战兔，路上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来的比我还晚。” “你还好意思说！”桐生战兔垮起脸，用不满的眼神控诉他说，“店长你又把早餐咖啡换成你泡的了，凡是喝了那杯咖啡的人都陷入了昏迷。害的我和美空还要留下来照顾他们……” 石动美空双手叉腰，哼了一声，附和道：“爸爸真是太过分了！” 石动惣一露出了受伤的夸张表情，慌张地说：“哦不，我可爱的女儿，不要讨厌爸爸啊！” “那就不要再偷偷把咖啡调包啊……”万丈龙我痛苦地捂住肚子，抱怨地说。 石动惣一振振有词道：“但是不这样做，你们没人愿意喝我泡的咖啡啊！” 猿渡一海凑了上来，露出略显谄媚的笑容，“店长，如果你愿意同意——” 谁知石动惣一直接打断了他，“想都别想！” 他放下咖啡，连忙抱住石动美空，却被对方嫌弃地推开。 “我是不会把我可爱的女儿交给你的！” 不想加入他们幼稚的打闹当中的桐生战兔，直接绕过那几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嗯？” 看到东映这边换了人，桐生战兔挑了挑眉，随即想到了什么抬头去看分数牌。 如他所料，已经到了后半场。乌野与东映的分差咬得很死。 但如果仅仅只有这个程度的话…… 桐生战兔深感遗憾地缓缓摇头，抬起的指尖轻轻地在眉尾处点了点。 “连都不是完全体的exaid都打得这么费劲吗？看来乌野距离那个目标还差得远呢。” 一直关注着比赛的清水洁子听到身边的人这样说，不由得地向他投去目光。 乌养系心直接问了出来：“完全体的exaid？难道你们东映现在上场的还不是正选吗？” 桐生战兔没有正面回应，而是伸出手，指向球网的方向，“如你所见，那是这场比赛我们东映的三人拦网。” 乌养系心看过去。 从比赛开始，他就在观察东映排球部的所有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问题便自然地慢慢暴露了出来。 宝生永梦扣球很强劲，但总是一意孤行，不懂得与队友配合。先前在场的镜飞彩太过傲慢，所以会容易忽视掉细节。自由人的存在感不是很高，无功无过。 至于拦网——乌养系心皱了皱眉，实话说，他觉得东映的拦网实在是与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不符。 桐生战兔笑了出来，他说：“感觉出来了吧？那种不适的，就好像强行拼凑进去的突兀感。如果有这样的感觉，那就对了。” “……什么？” 乌养系心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由于太过荒谬，他不敢相信。 桐生战兔微微后仰身体，朝身后的椅背靠了靠。他的视线慢慢地飘移到同样在看台观赛的假野明日那的身上。 她此刻似乎有些心绪不宁，低着头，手指互相缠绕着打转。 “因为这场训练赛，exaid组里的某个人原先并不知情。” “向你们递出邀请函的是他们的赞助商，幻梦集团。” “而创立幻梦集团的人，同样也是檀黎斗的父亲，檀正宗。” 假野明日那听到那个名字，再也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胡乱抓紧裙摆，身体隐隐在颤抖。 西马妮可坐在她的旁边，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 桐生战兔眼神复杂地望着她，想要继续为乌野的教练解释，然而喉间就像被一团棉花堵住，难以将未尽的话语说出来。 最后，他只能轻轻地叹息一声。 石动惣一低头啜了一口咖啡，被苦得整个脸都皱成一团。 “……后面的事就由我来说明吧。”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陶瓷杯，神态自若地说：“负责exaid组的教练是镜灰马，但他如今人在国外还没有回来，所以exaid组暂时被檀正宗接手。” “于是就有了训练赛的事。” 一滴冷汗缓缓淌下，乌养系心喉结滚动，有些坐立难安。 他可以跑了吗？他一点也不想听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啊！你们东映怎么还搞内斗的啊啊啊！ 乌养系心悄悄地用眼睛的余光在左右两边打转，结果悲哀地发现自己被东映的人包围了。 好想逃，却又逃不掉…… 石动惣一嘴角勾起，噙着笑意说：“叛逆的儿子架空了父亲的公司，于是父亲利用残余势力重新夺回公司，然后开始着手操控儿子的生活。”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父子关系啊。” 好恐怖啊！乌养系心差点崩溃地叫出声，这不对吧？他们就只是接受邀请打一场难得的训练赛，怎么突然切换片场了？ 把他干哪来了？这还是运动番吗？？？ 乌养系心犹如卡壳生锈的发条，一点一点地扭转脖颈，似乎发出了老旧的咔嗒咔哒的声音幻听。 他面如死灰地瞪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武田一铁，武田一铁已经准备好切腹自尽了。 石动惣一看着眼前仿佛上演默剧的这一幕，尤其是那两人露出的表情，爆发出一长串开朗的笑声。 对此，桐生战兔作出评价：“真是恶劣啊……” 石动美空赞成地附和：“是玩弄人心的反派呢。” 假野明日那陷入了自责与悲伤的漩涡，喃喃地说：“所以黎斗他才会压抑自己，一直不配合吗……” 但是，如果要因为某个人而将本属于自己的才能遮掩，压抑自己的光芒。 那就太悲哀了。 假野明日那想通了，回握住身边女孩伸出的手，然后又松开站了起来。 她冲到看台的最前面，双手撑着栏杆，大声地喊出她一直关注着的少年的名字：“檀黎斗——！” “你一直都是我心中最璀璨的宝石，是跨越时代的神之天才！” “所以，加油啊！绽放宝石的光芒吧！” 她单单只是因为这场训练赛而喊出加油吗？还是在为那个拥有可怕的才能，从始至终不被父亲理解的孩子加油呢？ 檀黎斗不知道，也不愿去多想。 但是他知道他现在想要什么。 “喂——” 换做平常早就开始表演颜艺的檀黎斗，此刻冷静地有些吓人。 他首先拿后场的自由人开刀：“划水划了快一整场了，说我不认真，你自己也得认真起来吧？” 接着他把目光落到了关系户的身上，“还有你和你的陪读，打得像个人机一样。维持住现状吧，别给我添乱就万岁了。” 最后，檀黎斗幽幽地望向exaid组的王牌，那人也注视着自己，嘴角正勾起。 面对露出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的宝生永梦，他念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帕拉德。” 9、 训练赛（4） 09. 犹如惊醒的猛兽张开了獠牙，将场内的平衡一道划破。 宝生永梦腾空而上，高高跃至半空中，排球在他的正上方。 在这个时候其他所有人都沦为了他的陪衬，同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世界的光芒好像为他全部倾泻而下，照亮了那双被充沛的情感填满的眼睛。 沸腾的内心，那颗易碎的水晶此刻正熠熠生辉。 “m——” 他对自己说。 “陪我一起玩游戏吧！” 他的眼睛被睁的很大，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野兽锁定猎物。 于是下一秒，那颗极速移动的球体携着呼啸的劲风，冲破乌野的防线，在半空中留下一个拖尾。 宝生永梦，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帕拉德。他将自身攻击性全部展露而出，张狂地要来所有的球，命令二传只为自己托球。 正好东映无人会与他争夺扣球的机会。 唯一可以与他争抢的人，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便放弃了王牌的位置。 花家大我面容平静地将手中的球，应帕拉德的要求，全部都投给他。 这样一来，局面再次反转。 “嘭——！” 西谷夕扑了过去，尽力伸出的拇指却始终与球面差了点距离。 总是差一点点…… 他凝视着排球从自己的眼前滚远，不甘地双手紧握成拳，紧紧咬住下唇。 哨声响起，东映得分。 比分最后停在17:25，乌野落败。 明明才是第一局，紧绷而肃杀的气氛却早已蔓延开来。 乌养系心轻轻地叹息，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对现在的乌野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恐怕第二局的分差还会被拉的更大。 他的视线移至东映的方向，将上场的每一个人的面容都记下。 因为对手很强大，所以激发出潜能了吗？被压迫着，所以不甘地挣扎，拼命伸展羽翼。 但是…… 宝生永梦那宛如暴君一样扣球的背影在脑海中浮现，在他的心中深深留下了痕迹。 乌养系心揉了揉眉心，长呼一口气。 简直就是完全的碾压，乌野根本没有与之对抗的力量。尤其是对方新上场的二传，更是如虎添翼，将宝生永梦的攻击力无限强化。 那位头发挑染了几缕白的二传，对主攻手在什么时候扣球的状态是最佳的时机了如指掌。 就好像曾经他也身处王牌的位置。 乌养系心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心事重重地走进休息区，在影山飞雄的面前停下。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黑发少年疑惑地抬起头，深蓝色的瞳仁好似平静的水面。 “影山，第二场由菅原替换你的位置。” ……平静的水面被坠落的碎石击破，溅起了一身的水花。 影山飞雄收紧了握住运动水瓶的手，厚重的刘海低垂着，遮住了眼睛，他抿了抿唇。 被点名的菅原孝支惊讶地“诶”了一声。 乌养系心望着面前垂眸不语的黑发少年，同样也注意到了他隐隐颤抖的手，于是特地放轻了声音说：“我有一个想法需要你帮我验证，影山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说着，他抬起手在影山飞雄的肩上拍了拍，看过来的目光认真而沉稳，“你已经累了。” 影山飞雄张了张唇，下意识想要反驳说他还不累，还可以继续传球。 然而当他抬起头在看到教练温柔的目光，他突然失去了声音。 因为他明白了，这不是要自己去坐冷板凳，而是对他的关切。 一般来说，场内最累的应该是主攻与副攻。因为他们往往是跑动最多，出力最多的人。 但是，影山飞雄感受到这次的比赛比先前的任何一场都不同，他也比以往参与过的任何一场比赛都要疲惫。 他偏过头，看向球网的对面。 那个人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像是玩到了符合心意的游戏。 ——宝生永梦。 这个人，这个名字，和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几乎要成为影山飞雄挥之不去的阴影。 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奔跑，无论他怎样传球，好像都无法从对方构建出的牢笼逃离。 而在他以为快要挣脱而出的时候，却又在转身的那一刻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从悬崖坠落。 影山飞雄如坠冰窟。 日向翔阳唇抿成一条直线，静静地注视着他，然后鼓足力气，大声地说：“影山！我还在等你的传球！” 这一声呼喊震得整座场馆都安静了。 东映众人纷纷投来目光。 影山飞雄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身体的落空感也消失了。 于是他抬头，看见了眼前的曜日。 落在身上的阳光无比温暖，将他从无边深渊拉出。 菅原孝支朝自己露出安抚的笑容，场内的队友都在等他的归来，身后还有教练、老师和清水学姐关切的目光。 是了，他早已不是孤身一人。 影山飞雄情不自禁地思绪发散，他心想，乌鸦就是成群结队的啊。 他咬了一下唇瓣，对教练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向座位席，故作冷静地坐下。 拧开瓶盖，仰头喝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快的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催促个不停。 月岛萤单手捂唇，视线飘向下方，“啊啦啦~王者大人这是害羞了吗？” 影山飞雄炸毛，瞬间摆出恶人脸：“我才没有害羞！还有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 菅原孝支露出不赞成的目光，教训毒舌的后辈：“月岛别这样。” 乌野这边发生的小插曲，全都落入在看台坐着的石动惣一的眼底。 他笑眯眯地感叹：“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这也是一对bestmatch啊……” 桐生战兔不爽地“哼”了一声，双手环胸，微抬下巴自傲地说：“我和那个笨蛋才是真正的bestmatch！” 和猿渡一海商量晚上吃什么，最后终于决定去吃烤肉的万丈龙我听到“笨蛋”，下意识地反驳：“好歹在前面加个‘肌肉’的前缀啊！” 桐生战兔吐了吐舌头，“笨蛋就是笨蛋——” 万丈龙我：“我明明是蛋白质贵公子！” 10、训练赛（5） 10. 当菅原孝支走进场内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为什么教练会选择让他上场。 “这可真是……” “令人心惊啊。” 菅原孝支长呼一口气，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球网的对面。 和坐在替补席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他默默收紧了自然垂下的手，目光紧紧注视着给影山飞雄带来巨大的压力的对手主将。 然而在对方似有所感地偏过头看来的时候，菅原孝支又移开了目光。 他上场的目的不是为了打破被针对的局面，也不是为了寻求得分的机会。 影山飞雄还在场中，他坐在后面的时候。菅原孝支的眉头总是皱在一起，时不时地露出不赞成的眼神。 东映给予的压迫即将突破那道岌岌可危的底线，绷紧的神经随时都被扯断。 二传，承担了所有的压力。 被针对的十分惨烈。 东映显然就是这样的球路，无视防御，无视后场，全部进攻，一直进攻。 但人在强压下是会激发出潜能的，所以他们爆发出了超乎平常的能力。 这也正是乌养系心想要确认的一件事。 东映似乎在引导着他们变强。 带着羽翼还未丰满的幼鸟飞往更高的天空，让他们看见另一番风景。正因为亲眼见过，所以渴望着自己也能飞翔，在广阔的世界遨游。 而在影山飞雄的眼中，他所看见的又是另一个世界。 连绵的山峦迷惑他的视线，激荡的海浪吞没他的身躯，呼啸的狂风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他看见的是，掩藏在东映展露出来的一角下面的冰山。 而他想要向上攀岩，到那冰山之顶。 但是这需要一段时间。 于是乌养系心将他换下场，让他好好休息，坐在后方看着第二场的比赛。 菅原孝支犹如一汪春水融入队伍之中，他扭转于几方之间，像载舟一样，托出适宜的一球又一球。 就像下了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众人无意识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将比赛快速的节奏减缓了。 但是比赛最后还是只打了三局，没能到五盘。 明明失败了，萦绕在他们心间的却没有任何的不甘，反而是无比强烈的正面情感。 乌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渴望、向往、绝不停止的前进。 就是在这样的沉默里，爆发出了空前的热情。一股名为“战意”的火苗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于心间点燃了。 包括一直坐在看台上的教练、带队老师和经理，比赛已经结束，他们眼中的火光却越发明亮。 这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成长机会，更是通向新世界的钥匙。 虽然本质还是对方内部权力更迭导致的…… 乌养系心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反正最后他们乌野收益颇丰，而且东映的内斗也没有影响到他们……咳咳，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的啊。 比赛结束，双方列队。 宝生永梦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他苦恼地揉乱自己的头发，嘴里疑惑地嘀咕着说：“训练赛这就结束了吗……？” 他低头望着红彤彤的掌心，隐隐传来的火辣辣和酥麻的感觉，告诉自己他确实经历了一场比赛。 宝生永梦敛了敛心神，将烦乱的思绪压下。 没事的，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 檀黎斗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表情夸张地叉腰大笑。 “果然我就是神——！你们以后都要叫我檀黎斗神！” “exaid能够胜利，完全是因为我啊哈哈哈哈哈！” 其余人直接绕过这堵人墙，无视他的颜艺，到前面列队。 ——无人在意。 檀黎斗恼怒道：“竟敢无视我？这是对神的大不敬！” 九条贵利矢慢悠悠地路过，并给这位颜艺之神的后背来了不轻不重的一击。 “走了，檀黎斗。” “我是檀黎斗神——！” “好好好，檀黎斗神，去列队了。” “哼。我就饶过你这次的无礼……” 二人吵吵闹闹的跟上大部队。 镜飞彩冷着脸，因为身边站着的人，他的脸色很差。 明晃晃地被针对的花家大我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他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难道我就想和你站在一起吗，小少爷？” 镜飞彩强行按压内心的怒火，咬牙低声说：“那你还不赶紧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花家大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复：“这可不行啊，不然你下场了谁来替补你的位置呢？” 听到这句话，镜飞彩没能忍住冷笑了一声，“无证医生就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宝生永梦走出队列，朝乌野的队长露出一个与比赛时完全不一样的，无比纯良的笑容。 泽村大地心情复杂地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接着他便看见对方宛如历史重演，伸出的左脚又绊住了右脚。 “咚”的一声，熟悉的与地板相撞发出的声响。 “好痛——！” 宝生永梦苦着脸，爬起来。 他揉着第二次挫伤的鼻子，感到有股热流，慌张地连忙从口袋掏出常备的纸巾，卷起来堵住涌出来的鼻血。 泽村大地难以将现在的宝生永梦和比赛时的宝生永梦的形象联系起来，于是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更加沉默了。 在诡异的气氛中，他们双手交握，很快就松开收回去。 乌养系心神情庄重地朝着东映众人的方向鞠了一躬，“感谢东映训练赛的邀请！” 先不管这个训练赛是不是内斗的产物，他们乌野确确实实是受到了对方很大的帮助。 想到心底的那个猜测，他更加感激东映的邀请了。 东映在场的教练是石动惣一和沃兹，眼下这个情况自然是年长者出面更加稳妥。 于是石动惣一走到乌养系心的面前，伸出手就要让他起身。 “乌养教练不用这样，与乌野进行训练赛也是东映一次难得的经历。我们也很感谢你们能够接受这次的邀请。” 一些成年人之间的寒暄与商业互夸，你来我往之后，乌养系心终于放下心，松了一口气。 乌野排球部众人收拾好物品，准备离开场馆启程回学校。 日向翔阳低着头，跟在队尾走了几步，在心里纠结了几秒，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 他突然转身，喊着东映的王牌的名字：“宝生永梦——” 檀黎斗莫名的nda动了，比那个名字的主人反应还要快地投去目光。 可惜接下来的内容是他完全不感兴趣的。 “你飞跃起来扣球的身姿，真的太帅了！” 日向翔阳无视身后“日向？你要干什么？？？”，“boke——！”的背景音，棕色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着光，注视着那个人。 他大声地说：“简直就像闪耀的水晶一样，比赛时我的眼睛一刻都不能从你的身上离开了！” “你就是全场的焦点！！！” 11、半身 11. 【“你就是全场的焦点！！！”】 橘发少年的呐喊在耳畔久久萦绕不消，那双纯粹的，闪闪发光的眼睛，被深深印入心底。 宝生永梦出神地盯着手机屏幕，细长浓密的眼睫轻垂。 忽然手中传来嗡嗡的振动，黑色的屏幕亮起，弹出了一条消息。 ［kenma］：今天不一起打游戏了吗？ 宝生永梦露出了怔忪的神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指尖在输入法的键盘上快速敲击。 却在自己的消息框看到“不了，今天打完训练赛稍微有点累”这句话时，微微皱眉，随后又删去。 他还在思索要怎么回复，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很快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kenma］：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下次再一起吧。 ［kenma］：嗯，反正我都可以。 宝生永梦“啊”了一声，心中感慨道：“kenma”不愧是他遇到的最适合的搭档。 他可以说是一个网瘾少年，平时对方发来的消息都会秒回——或许也有kenma总是在他正好空闲的时候，才找自己聊天的原因。 所以消息已读不回，kenma就猜到了自己的状态不佳了吗？还如此体贴…… “kenma一定是二传。” 宝生永梦做出了这样的断言。 不过—— ［m］：现在确实不太方便打游戏呢。 ［m］：因为我最近有点苦恼…… 东京某个地区的屋内。 布丁头少年缩在床角边捧着手机，在看到弹窗出来的新消息后，宛如猫瞳一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研磨——” 黑尾铁朗一手端着切好的水果盘，另一只手敲了敲门。 突然的声音惊得床上抱膝而坐的少年瞳孔竖起，发丝犹如静电一般炸起。 孤爪研磨抿了抿唇，偏过头看向幼驯染。 黑尾铁朗走了进来，在一边的桌上放下盛着水果的陶瓷盘。 他娴熟地爬上床，靠近内向的孤爪研磨。目光触及到对方手机屏幕亮着的聊天页面，随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诶，研磨你是在和网友聊天吗？那个游戏搭子？” 孤爪研磨小幅度地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他垂着眸，小声地说：“m不只是网友，也是我的朋友……” “小黑你不要一副大受感动得快要哭泣的表情，好像操心的妈妈。” 黑尾铁朗擦拭不存在的眼泪，夸张地说：“太好了，我们研磨也交到新朋友了呢！” 孤爪研磨垮起脸，反驳道：“我又不是不会社交……” 黑尾铁朗连说几声“好”，用叉子插出一块苹果凑到他的面前。 “不过我确实感到很意外啊，说起来你和这位m认识了——好像有两年了？” 孤爪研磨接过叉子，咬了一口。汁水润湿了缺水而有些干的唇瓣，他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 听到小黑说出“两年”这个时间，他不禁恍惚了一下。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时间过的好快啊…… 和m认识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起攻略了不少游戏，击败了无数关底boss。 平时也会聊些日常的生活。比如他在训练完会忍不住向m抱怨为什么会有重力的存在，如果没有重力球就不会落下，他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而m的回复十分有趣。 “正因为有重力，所以才让游戏变得更加有挑战性。kenma坚持做完训练，也是在对现实的关卡进行挑战。” “一关一关地攻略，最后成功打败大魔王的那个瞬间，一定很令你喜悦吧。” 孤爪研磨那个时候，心里忍不住想到，如果把训练看作是一场游戏的话，那就是他玩过最辛苦的游戏了。 但是在成功通关的那一刻，涌入心头的满足感，他真的很喜欢。 所以在发现小黑当初说的话其实是一个弥天大谎之后，孤爪研磨首先浮现的念头不是对他的不满，而是想要继续。 不知不觉，他也坚持这么久了。 而且，小黑在排球部需要自己。 他当然会一陪到底。 “两年啊，真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呢——” 黑尾铁朗一边给幼驯染塞苹果块吃，一边陷入回忆地感慨，“两年前我才刚刚与音驹的大家相识，两年前咪碳还在网络上活跃……” 说起“咪碳”，黑尾铁朗情不自禁地陷入了更深的回忆之中。 每日蹲守对方直播，给咪碳做应援，听见偶像在直播中为烦恼的自己开导，产生的喜悦…… 那些幸福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咪碳已经毕业两年了啊！在最火也是出道的那一年毫无征兆地宣布毕业，原因竟然是答应了现实朋友要去他在的排球部做经理？！ 黑尾铁朗无声无息地落下了悲伤的泪水，为什么呢……明明一边是他喜欢的偶像，一边是他热爱的运动……为什么会让他感到这么痛苦呢？ 接着，他表情逐渐变得扭曲，心中连连冷笑，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哪个学校的排球部！ 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装作没看见他那副十分恐怖的似乎在散发黑色怨气的不良脸，若无其事地低头回复消息。 ［kenma］：如果m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的。 ［kenma］：我也希望能够帮到你，消除你身上的debuff，恢复你的活力值。 ［kenma］：因为m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朋友……” 宝生永梦咬了一下唇瓣，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真好啊，他在东映之外也交到了朋友。和幼时幻想出来的虚拟朋友不一样的，是真实的存在着的人。 同时，那抹如太阳一样灿烂的橘色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宝生永梦不自在地颤动了几下眼睫，唇角拉平成一条直线。 ［m］：怎么说呢，其实是因为一次教练组织的训练赛。 ［m］：在比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很有活力，就像太阳一样！ ［m］：但是……在对方表达出想要与我成为朋友的意愿的时候，我却逃避了…… 宝生永梦满脸愁容地放下手机，苦恼地单手托住侧脸，望向窗外将天边染成橘红色的残阳。 像是被刺目的阳光晃到了眼，他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视线飘移到随风漂浮的白云。 昏黄的天空，慢慢浮现出一道虚影。 宝生永梦轻轻念出了一个名字：“帕拉德……” 那正是幼年的他缩在阴影的角落里，给自己创造出来的朋友的名字。 陪伴他度过童年，与他一起玩游戏。 但是在他升入高中之后，帕拉德却消失了。只剩下孤独的回忆里面还有这个朋友的影子。 宝生永梦很清楚一件事情。 即使他在未来拥有同伴，获得真挚的友谊。他的心中永远会留出一个最特殊最重要的位置给他的帕拉德。 因为那是他的半身，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 宝生永梦忽然明白了。 胸膛里那颗鲜活的心脏自从帕拉德消失后，便产生了一道永远也无法填补的缺口。 接受新的朋友，渴望新的羁绊。 不过是心底的感情在作祟。 因为他一直在思念帕拉德。 12、名额 12. 宫城县某处公园，芳草郁郁葱葱，静谧的午后有稀稀落落的行人经过。 及川彻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地被侄子扯着手臂往前走，“阿猛你不是想学打排球吗——你要带我去哪？” “阿彻你乖乖跟我来就行了！” 穿着白色背心的男孩眼珠来回转动，好似在寻找着什么。随即看到前面举着粉红色相机的男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露出惊喜的笑容朝那人打招呼：“粉红色的大哥哥，你真的在这！” “都说了不要直接喊我的名字，我是你的舅舅——”及川彻不满地说，然后沿着侄子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公园长椅旁站着一位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成年男性。 他不由得心生警惕，并伸手将毫无警觉心想要跑过去的及川猛揽在腰后。 “小鬼，我这分明就是品红色。” 男人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他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从及川彻身后探出头的男孩，按下快门。 看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模糊的相片，似是不满意，他嫌弃地咋舌。 及川猛趁及川彻分神的时候，冲了过来，仰起脸望着他说：“大哥哥，我来找你学打排球了！” “嗯？” 男人——门矢士挑起一边的眉毛，他抖了抖手中的相片，然后递给男孩。 “喏，给你了。” 及川猛接过，低头看相片。看到里面身形扭曲得像世界名画《呐喊》一样的及川彻，顿时哈哈哈大笑。 “阿彻你这个样子好好笑！” 及川彻先是疑惑，接着看到了那张相片，瞬间炸毛，露出了羞恼的表情。 “你这个照相技术也太差了吧！居然把我这么帅的脸拍成这样！” 门矢士垂首摆弄挂在脖颈间的相机，满不在乎地说：“也就那样吧，臭屁的小鬼。” 及川彻闻言大怒，指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他，“什么叫‘也就那样吧’？你倒是好好看一下我的脸呢？！我的池面不容置疑！” 他拉着侄子就要离开，结果及川猛胳膊肘往外拐，一个劲地要凑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似乎是这副滑稽的模样成功取悦到了男人，及川彻听见了对方毫不客气的笑声。 门矢士逗小孩逗够了，终于愿意放过及川彻，转移话题说：“你是这小鬼的哥哥吗？他从上次见到我之后就一直缠着我，想要我教他打排球，现在都还把你拉过来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及川猛的脑门，“你哥哥初中是宫城县最佳二传手，怎么不去找他教你。” 及川猛捂着脑门，睁大眼睛说：“诶？阿彻那么厉害吗？” 要是平常及川彻肯定会抬起高傲的头颅，尽情享受侄子的崇拜。 但眼下，他居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为此骄傲。 及川彻清了清嗓子，一口气都不带喘地说：“不过是初中的时候获得了，宫城县市民体育大会排球竞技男子赛初中部门最佳二传手奖，”说完他顿了顿，好奇地看向门矢士，“你认识我？” “认识倒谈不上——” 门矢士双手插兜，神情淡淡地说：“只是看过几场你的比赛罢了。”他低头瞥了一眼男孩，“没想到你还是这个粘人的小鬼的哥哥？” 及川彻解释道：“我不是他哥哥，我是他舅舅。” “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你们两个人都是小鬼。” 及川彻大概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了，内心十分无语，简直我行我素到了极点啊！ “不过，我倒是对你挺感兴趣。” 门矢士唇角微勾，看着少年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明明有更轻松的道路摆在你的眼前，结果还是选择了充满荆棘的那一条路……” “这份决心，我很欣赏。” “日后若是在排球方面需要帮助，可以来东京的东映高中。报‘门矢士’这个名字，会有人带你再次见到我的。” “我很期待你站在世界舞台的那一天。” 说完，他伸出手揉了揉及川猛的脑袋，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及川彻从恍惚中回神，连忙叫住他，“请问你是——？” 门矢士没有回头，只留下了一句：“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排球教练，给我记好了。” …… 东映高中内。 沃兹怀中捧着一本书，穿过教室里的人群走向zio组。 他向常磬庄吾虔诚地递上书本，将收集到的所有情报献给他的魔王。 常磬庄吾一脸惊喜：“太棒了！还好有你在，沃兹！” 沃兹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不定，内心一阵暗爽，但面上仍然保持着淡定的模样。 在魔王面前可不能失了礼仪！ 月读看到这份资料，也很开心，她看向常磬庄吾问：“这样你和盖茨就有机会上场了吧？” 明光院盖茨双手环胸，身体斜靠在墙边。 他似乎对月读说的并不抱有很大的期望，沉着脸说：“接下来就是夏季高中联赛了，这是东映第一次露面。” “……我们还不一定能上场。” 常磬庄吾像是想到了什么，垮起脸叹息，“战兔前辈为了争取参赛名额，已经连夜研究各所高中的球路了。build组还有那位泷川前辈，她的情报收集能力同样也很厉害呢。” “exaid组有幻梦集团的支持，而且先前还与乌野进行过了训练赛。” 他感慨道：“大家都好卷啊……” 月读不禁开始担忧：“zio组与前辈们相比，竞争力还是不够……毕竟我们能上场的人选只有你和盖茨啊……” 沃兹不甘地双手紧握成拳，“为什么我不能上场！” 明光院盖茨白了他一眼，说：“因为你是代理教练啊，哪有教练上场参加比赛的？” 常磬庄吾不由得露出了悲愤的神情，他低头凝望自己的手心，喃喃地说：“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明光院盖茨警觉：“什么？” 常磬庄吾振臂高呼：“我不打排球了，因为我要当王！” 沃兹大喜：“支持魔王！！！” 月读抽了抽嘴角，没救了这两个人。 她微微摇头，离开了这里。 “所以……” 同样是zio组的一员的斯沃鲁茨双手交叉抵住下巴，他面露沉重地说：“所以为什么zio组的教练不是我？” 奥拉冷着脸，没有说话。 乌尔沉思了片刻，不确定地回答：“因为有那个世界破坏者在zio组？话说他为什么被划分到了zio组？” 13、效忠 13. 继东映与乌野进行过训练赛之后，校内为了夏季高中联赛的参赛人选又开展了一场另类的选拔赛。 “呵呵呵，想要代表build组出场，就来把我亲手泡的咖啡全部喝完吧？” 石动惣一勾起一抹知性优雅的微笑，提着一大桶褐色液体端上桌，桌面上传来沉闷的一声响动。 他坐在靠椅上，身体微微后仰，右腿置于左腿上交叠。 望着眼前面露绝望的几位，笑容变得越来越深，眼底充满戏谑。 “既不需要你们与可怕的怪物厮杀，也不需要你们将彼此视作敌人战斗。” “怎么样，我的要求很简单吧？” 石动惣一笑得更加闪亮了，他偏头望向可爱的女儿，似乎在寻求表扬。 石动美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怜悯地看着因为即将要面临的事而感到恐惧的众人。 她无视父亲委屈的表情，对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桐生战兔说：“一路走好——” “不要啊！我还没有和咪碳结婚，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擅自将那句话当做是对自己说的猿渡一海痛苦地倒下了。 万丈龙我冲到桌前，大声地喊：“不就是店长泡的一桶咖啡吗？我这就全部喝光给你们看！” 说着，他半身向后仰，侧头看向沉默的桐生战兔。 “今晚去吃烤肉吧！” ——怎么立了这个flag啊啊啊啊啊啊！ 桐生战兔露出了有些崩溃的表情，朝着肌肉笨蛋伸出了手，似乎想要阻止他喝下黑洞咖啡，但其实脚一点都没有动。 阻止他，我装的.jpg 只有冰室幻德老实地发问：“不就是一桶咖啡吗？喝完最多几天睡不着觉吧，你们为什么一副好像世界末日到来的样子？” 桐生战兔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 于是冰室幻德心生出无限好奇，亲眼望着万丈龙我举起桌上准备好的汤勺，英勇地在桶里舀了一大勺。 桐生战兔默默靠近万丈龙我，缓缓摇头，露出悲悯的神情，“前方可是地狱啊……” 万丈龙我：“不过是店长泡的咖啡！我已经战无不胜了！！！” 他低下头。 他喝了一口。 随后“哐当”一声。汤勺脱手摔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无敌的克洛兹倒下了。 桐生战兔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早就走到这个笨蛋的身后，准备好接住昏迷的万丈龙我。 于是万丈龙我便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中，桐生战兔低头瞥了一眼张口闭眼的笨蛋，不由得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真是个笨蛋……” 他又抬头，对上了始作俑者的视线，发现石动惣一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然后视线又慢慢飘移到为万丈龙我就这么晕了过去而震惊的冰室幻德的身上。 “那么，下一个谁来尝试呢？” 石动惣一摩挲下巴，似笑非笑地说。 冰室幻德感到莫名的恐慌，对这桶宛如毒药的黑洞咖啡心生出畏惧，后退一大步。 站在他身旁的内海成彰就这么被自己拉开了一大截距离，于是石动惣一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落在了站位突兀的内海成彰的身上。 “内海——” 咖啡店老板仿佛恶魔低语一般呼唤着，然后向内海成彰扔出一把拐杖，被对方稳稳接住。 “好了，做出回答吧。” “是要喝黑洞咖啡，还是宣誓效忠于我？”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过往的碎片在脑海中浮现。 内海成彰双手紧紧握着这把拐杖，身体隐隐颤抖。 站在他身后的冰室幻德露出了怔忪的神情，喃喃地说：“内海……”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伴随着在场莫名响起的《betheone》的前奏，或许应该是被刻进dna里的女人唱歌的声音。 内海成彰爆发出一段十分愉悦的笑声，抬起腿，用力将拐杖折断。 “我将效忠于你！！！” 音乐声更加强劲了。 ——这明显有哪里不对吧？！不要什么都往dna里刻啊！！！ 石动惣一对这个回答满意到了极点，也跟着发出无比健康的笑声。 “所以说，你们真的很有意思啊！” 他几乎要笑出了泪，抬眼看向让自己如此愉悦的少年。 “内海，我会在内部举荐名单上填写你的名字的。” 冰室幻德“诶”了一声，他连忙指着自己问：“那我宣誓效忠你，我也能上名单吗？” 石动惣一奇怪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的父亲是校长，为什么不去找他给你开后门？” 冰室幻德一脸正经地回答：“因为父亲说他对我很失望，所以不会再给我行驶特权了。” 他见自己刚刚问的话还没有得到回复，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问：“我向你宣誓效忠也可以上名单吗？” 看向石动惣一的眼神十分诚恳，没有别的欲望，全是对上场和想要证明自己让父亲骄傲的渴望。 石动惣一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原作剧本上有这有段吗？？？ 冰室幻德太想上进了，见他这副犹疑的模样，急忙想要表现自己。 于是他夺来半根拐杖，抬腿就要将它折断，准备复刻内海成彰效忠的名场面。 但他没能成功，因为拐杖被内海成彰又抢了回去。 桐生战兔也看不下去了，走上来拍了拍冰室幻德的肩。 “效忠的人只有一个人就够了，再多dna就要错乱了。” 说出了这样语重心长的言语。 冰室幻德看向他，老实地问：“那你有办法能让我上场吗？” 桐生战兔没有说话。 冰室幻德不死心地说：“拜托了！你可是天才物理学家啊！！！” 旁观直到现在的石动美空轻飘飘地说：“天才物理学家和排球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 桐生战兔不可置信地惊声道：“怎么会没有关系？！” 他晃了晃怀中人的身体，“计算出角度和空间的坐标，加上阻力和摩擦力，然后精准地传球给这个肌肉笨蛋完成快攻——我们两个人就是bestmatch啊！” “所以，”桐生战兔扭头对石动惣一说，“把我和万丈的名字也填写到名单上吧，店长！” 装死的猿渡一海见情况不对，迅速爬了起来。 “还有我还有我——” “请答应我与咪碳的婚事吧！” 石动美空羞恼地涨红了脸，“格里斯你在说什么啊！” 石动惣一冷酷地拒绝：“偶像宅滚出去！！！” 前来打探情报，缩在门外的西马妮可听完了全过程，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看到一群笨蛋的微妙表情。 “原来build组全都是笨蛋啊……” “哦不对，那个天才物理学家听起来蛮厉害的。” 她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向exaid组。 14、压力 14. “东京私立东映高中……？”，“诶，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中？”，“一来就打进十六强了？？！” 等等诸如此类的惊疑的声音在高中排球界传开了。 尤其是开场那位叫宝生永梦的发球，犹如射出的子弹，教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压线得分。 一路势如破竹，开局仅仅只靠发球便拿下惊人的七分。成功击垮对手内心的防线，奠定了比赛胜利的命运。 而这样横空出世的东映下一场的对手，是音驹。 “……” 音驹排球部训练场馆内，正选们在教练的身旁围了一个圈，半蹲着身子一起专注地凝视中间的手机，谁也没有出声。 一时间场馆里只有手机屏幕里传出的声音，他们正在观看昨天东映比赛的视频。 孤爪研磨犹如猫科动物的眼瞳竖起，似乎隐隐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紧紧注视着全场的焦点，引起观众热烈呐喊的人。 他们兴奋地涨红了脸，情绪高涨到了极点，应援的声音几乎要掀开屋顶。 而让观众如此激动的人的名字—— 是宝生永梦。 “是m。” “宝生永梦就是m。” ——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孤爪研磨可以肯定此刻映入他眼眸，全神贯注地盯着的人就是天才玩家m。 心脏为升起的想法开始忍不住地加快频率地跳动，孤爪研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手机屏幕里为队伍拿下超过二十分，以不可阻挡之势获得胜利的人。 看着他高高地跃起，看着他升腾到半空中，看着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挥出制胜的那一球。 猫又育史用夹板遮住下半张脸，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 真是后生可畏啊…… 每年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令人不得不为之惊叹的选手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然而这一次——猫又育史的视线慢慢地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悄然看向屏息敛神专注研究东映的黑尾铁朗。 看到他藏于平静的表面之下，紧握成拳的双手。 因为黑尾铁朗感受到了，这次的危机是空前的，从未有过的有块巨石落在心头的沉闷的感觉。 视频播放完毕，他还迟迟没有回神。 直到教练沉稳的声音响起，将他的思绪彻底拉回。 “孤爪，你怎么看东映排球部？” 被点到名，孤爪研磨默默抬起头，却又垂着眸。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思考用什么样的措辞才比较准确。 “嗯……” “我觉得东映就是极难通关的关底大boss，但是……” 孤爪研磨眼珠转动，有道锋芒在其中一闪而过。他直直地看向从观看视频开始便面露沉重的幼驯染，轻轻地说： “但既然是关卡，总会有攻略的方法。” 黑尾铁朗自然看出研磨是在安慰自己，于是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抬手摸了摸脖颈。 猫又育史点点头，没有回应孤爪研磨所说的评价，他转而又问下一个人：“那么，关于东映的发球——” 夜久卫辅仰起脸，望着教练的眼睛，听到他对自己说：“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接吧，如果没有接住也不要给自己压力。” 猫又育史单手拿住夹板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敲了敲，他再次在心中为东映展现出来的实力感到心惊。 依照视频中的表现，他们音驹前半场恐怕会失掉至少二十分。 音驹向来是慢热的，前期往往会丢失很多分数。然而那些都是可以在下一场全部追回来的，因为他们的大脑已经将对手分析透彻，接下来就是属于音驹的反击。 但如果，东映那样的发球能确保百分百地准确，音驹就会陷入被动。 甚至可能还没有来得及铺开维系之网，比赛就戛然而止了。 猫又育史用力搓了搓手，压下内心掀起的波澜。 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真正意味上的“天才”。但眼下所看到的，还是让他也为此惊讶。 究竟是什么样的教练才能训练出这样的球员？ 比赛如战场一般，挥出的排球就是攻击的武器，将对手视作生死之斗中的敌人。 如此恐怖的攻击力，还只是高中生…… 夜久卫辅咬了咬牙，他感觉自己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实际情况却是他的咽喉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可是音驹的自由人啊。 东映的发球绝对会先针对自己…… 如果他无法接下对方的发球，那么他们便会彻底落入东映编织而出的牢笼之中。 迫切地想要冲出这份窒息的压力。 即使教练说出了“不要给自己压力”这样的话，但他还是不甘心。 夜久卫辅低头凝视手机屏幕中定格的背影，眼底是一团炽热燃烧的火。 猫又教练最后又叮嘱了几句，随后便将队伍解散，众人纷纷跑去收拾自己的物品。 黑尾铁朗单手握住排球，随意掂了掂，像是在感受这份重量。然后他扬起手臂，将排球抛出，正正落入球框里。 孤爪研磨拎起放在角落的挎包，首先取出手机，随后再将包背在身上。 他将东映比赛视频里宝生永梦站在线外准备发球的身影截了一张图，然后打开line点开置顶好友的头像，发送了出去。 ［kenma］：我看到你了，m。 ［kenma］：所有人都在注视你。 ［kenma］：……明天见。 “研磨——” “走了，回家——” 黑尾铁朗在门口伸出手抵在唇边，提醒刚结束训练便迫不及待埋头玩手机的网瘾幼驯染。 孤爪研磨迅速扫了一眼屏幕，见对方还没有回复，于是默默熄了屏。 他小声地喊：“我来了……” 抬腿跟上爱操心思的幼驯染后，孤爪研磨忍不住抱怨地说：“我有看时间的，小黑不用催我……” 黑尾铁朗扬了扬眉，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状，面容不变地回应：“好吧，那下次我就乖乖等你走过来吧——” 说到后面，还是没有憋住，他笑出了声。 孤爪研磨不想给幼稚的小黑任何一点反应，因为他知道那会让小黑更加兴奋。 虽然他并不知道小黑为什么会乐此不疲……这就是无聊的男子高中生吗？ 他们结伴而行，伴随着几声揶揄，互相嬉闹着。 似乎将在训练场馆里的压力完全忘记，露出了独属于少年人蓬勃的朝气。 现在的一切，正是他们青春的证明。 15、枭谷 15. 场馆里前来观看比赛的人数比以往多了将近一倍，几乎座无虚席。这样的数量一般都是只会在决赛现场出现。 氛围也比以前更加火热。 因为对于局外的观众而言，比赛一成不变的结局会让他们逐渐变得失去激情。 所以如今突然冒出来的东映高中，就是一匹让排球比赛重新沸腾起来的黑马。 坐在看台的人往往更愿意看到新生队伍后来者居上，打败老牌豪强，见证新王的诞生。 候场区的东映排球部众人纷纷做好准备活动，他们还没进场就能听到观众席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应援声。 “全场的观众都在欢呼你的名字呢，永梦前辈。” 桐生战兔为这难得的盛状心生出几分感慨，他眯了眯眼，面色平静地说。 然而被大家关注的本人，宝生永梦却是一副犹疑的姿态。 他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的脸，问：“诶？我吗？但是为什么……” 在昨天的比赛中，为东映获得分数的人确实是自己。但是宝生永梦却没有半点的开心，反而是觉得这一切太过不切实际。 为东映拿下胜利的人是他吗？观众们注视着的，应援的人是他吗？ 心中产生了无数困惑，随之诞生的便是那份深藏的不安。 但宝生永梦不想让自己这样低迷的心态影响到其他人，于是对上后辈疑惑的目光后，他扯出了一个与往常一样的微笑。 “不，我没事……” “就这样一命通关吧！” 宝生永梦将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强行挥散，习惯性地伪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无懈可击的模样。 “一命通关说出来感觉好帅！”万丈龙我眼睛闪闪发光，扭头看向他的搭档，“战兔，你也帮我想个口号吧！” 桐生战兔“哈？”了一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笨蛋大猩猩是不需要这种口号的啦——” 万丈龙我直接扑向桐生战兔，恼怒地反驳：“我才不是大猩猩！要叫我蛋白质贵公子啊，可恶！” ……否认了大猩猩，却没有否认自己是笨蛋吗？ 宝生永梦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个人打闹成一团，眼底闪过一丝他未曾注意到的羡慕。 在某些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身边也应该有个像万丈龙我之于桐生战兔的存在。 虽然有exaid组的大家相伴，但宝生永梦还是会感到些许的空虚。 因为他在思念失去之人。 檀黎斗瞥了一眼神情似乎有些落寞的宝生永梦，勾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阴影投射在他身体的半边，显得前方的场景越来越明亮，檀黎斗在这片昏暗的地方驻足了良久。 “喂，檀黎斗你一个人在这里摆pose给谁看呢？” 九条贵利矢毫无边界感地一手勾住他的肩，没有看见身旁的人在一瞬间露出了略显无措与怔忪的神情。 他对檀黎斗说：“好了，快点跟上大部队！你这家伙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角落，这怎么能行啊……” 说着，九条贵利矢便扯着他的衣领往前走，不顾对方的挣扎与羞恼的控诉。 “我可是神！你给我放手！” “嗨嗨嗨，知道了檀黎斗神——” 跟在队尾的常磬庄吾抬手抵住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小声地说：“原来前辈们就是这样的啊……” “虽然昨天就见识过了，但果然还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沃兹捧着一本书站在他的身侧，微微倾身。 “魔王陛下，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似乎会需要你上场……” 常磬庄吾被吓了一跳，抱怨地瞪了一眼突然出现的某人。 “沃兹你不要每次都这样突然出现，然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吓到我！” 沃兹露出了受伤的神情，捂住胸口，张开的唇瓣都在颤动。 “不，魔王陛下！不要因此对我产生厌烦啊！魔王陛下会讨厌我……那种事情，千万不要啊啊啊！！！” 常磬庄吾顿时笑出了声，像是恶作剧成功，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会讨厌沃兹你呢？” 沃兹瞬间安定下来，并且认为这是他的魔王对自己的深深的信任与依赖，这令他大受感动。 “不过你刚刚所说的我可能会上场的事——” 常磬庄吾低头陷入了沉思，他想到永梦前辈那时的模样，再加上檀黎斗看过来的表情，很快便明白沃茨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苦恼地说，“希望永梦前辈没事吧，真是令人忍不住担心啊。” 作为救场发球员上场的他，一直跟在前辈们的身后，于是轻易地便能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永梦前辈在他刻意的关注之下，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有问题。 而队伍中，经常与永梦前辈对立的檀黎斗，似乎有想要点燃这份定时炸弹，来做这个导火索的欲望。 难道其他人对此没有丝毫的察觉吗？万丈前辈应该是真的没有发现，但是战兔前辈肯定看出了什么吧！ “可是战兔前辈一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好奇怪……” 常磬庄吾微微皱起眉头，正当他想要刨根问底的时候，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了沃兹带着笑意的声音：“魔王陛下，再不走可就要赶不上比赛了哦。” “而且，关于宝生永梦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和檀黎斗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些全都是属于exaid的历史啊，是必然会发生的。” “所以不用为此感到困扰，我的魔王。” 常磬庄吾一怔，随即皱在一起的眉头成功舒展开来，他偏过头看向沃兹感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谢谢你，沃兹。”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轮到我上场了，记得为我加油哦——” 沃兹站在原地，目送他的魔王离开，看着那道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过了半晌，他才勾了勾唇角，目光变得温柔绵长。 “魔王陛下就是这样至仁至善，对所有人都充满关怀。” “这也正是我为之下定决心想要追随的原因啊……” 双手环胸缩在墙角的明光院盖茨没有出声，但是跟着他一起的人将他的存在完全暴露。 月读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一下明光院盖茨的肚子，“真是的，这么关心庄吾，你倒是主动去说啊！” 明光院盖茨吃痛地捂住无辜受伤的肚子，迅速否认：“谁、谁说我在关心那家伙了？我才没有！” 沃兹笑眯眯地朝他走过来，凑到他的面前，颇有一副因为得到魔王的宠爱，前来耀武扬威的架势。 “诶呀呀，口是心非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不然魔王陛下怎么能知晓，你在因为魔王陛下没能作为正选上场，而感到不甘心呢？” “说起来你明明也是替补，却没有为自己感到一丝的不平，反而全心神都在关切魔王陛下了吗？” 说着，沃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他的手紧紧扣住夹着怀中的书，隐忍得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最后再也忍不住，他猛的扑上前，双手按住明光院盖茨的肩。 “嘭——”封面印着《逢魔降临历》字样的书本摔落在地。 沃兹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大声地质问：“你这家伙难不成在和我争夺宝贵的家臣之位吗？！” 明光院盖茨：“……” 明光院盖茨：“哈——？除了你，还有谁会在意那种东西啊？？？” 明光院盖茨挥手将他推开，“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虽然只是替补，但也是与庄吾一起参加比赛了。” 他冷笑了一下，朝着沃兹微微抬高下巴，继续说：“不像某人，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沃兹破大防。 沃兹愤愤地大声喊：“你休想动摇我在魔王陛下心中的地位！我才是魔王陛下最忠诚最可靠的家臣！！！” 月读默默抬手捂住脸背过身去，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认识这两个幼稚鬼。 后面准备进场的枭谷众人刚好赶上了沃兹与明光院盖茨争执的最后几句。 枭谷的王牌，木兔光太郎扭头问负责饲养他的二传：“赤苇——魔王陛下是什么？家臣又是什么？” 他露出了向往的表情，眼睛亮闪闪地说：“听上去好酷啊！！！” 发现还有别人在场，月读犹如石化的雕塑一般僵硬在原地，她在心里无声尖叫：庄吾！庄吾你快回来啊啊啊！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 赤苇京治不由得向后仰了仰，这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但如果不能将任性的王牌安抚好，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就会陷入困境了。 啊…… 他的头好痛…… 年纪轻轻的赤苇京治早已练就一身带娃的高超本领，于是他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方案，不出半分钟他便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木兔前辈，魔王呃，魔王陛下指的就是像你这样强大厉害的主攻手。而家臣便是像我一样紧紧追随你的背影，时刻准备着为你托球的存在。” 听到他深深信赖的二传这样说，木兔光太郎兴奋了起来，“哦——！那赤苇你就是我的家臣了吗！” 木叶秋纪单手遮住唇，别开脸憋了声：“噗嗤——” 赤苇京治从容不迫地说：“木兔前辈希望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饲养员这个身份。” 后面那半句的声音因为太小了，除了被有意偷听的前任饲养员木叶秋纪听见外，便无人所知了。 木兔光太郎也没有追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发出了抑扬顿挫的“hey！hey！hey！”的洗脑的声音。 ——“hey！hey！hey！”以一股不可抗之力席入沃兹、月读、明光院盖茨三人的脑中，并十分恐怖地开启了循环播放。 沃兹率先从“hey！hey！hey！”的诅咒中脱离，他用力摇头，在心里默默回忆魔王发表的重要讲话。 他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在自己脑海里不断播放“我不学了，因为我要当王！”这段语音。 明光院盖茨：“可恶……这是什么新型的精神攻击吗？竟恐怖如斯！但是，我是不会就此妥协的！” 他一个人在那里燃什么呢？ 月读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几步，试图远离明光院盖茨。 恐怕zio组剩下的人里面，只有她还是正常的了吧…… 不过，他们是—— 月读看向堵在他们后面的一群人，目光落在了队服上的绣字。 “……枭谷排球部？” 她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对看起来最靠谱的赤苇京治说：“原来你们就是枭谷！” 沃兹趁着无人在意的间隙，快速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逢魔降临历》，拍了拍灰，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 随后听到月读的惊呼，他来了兴致，望向眼前的这群人。 “原来是枭谷啊，东映下场的对手想必就是你们了……”沃兹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端庄地说，“真是期待下午与你们的比赛。” 赤苇京治顿了顿，探究的视线在面前三人之间来回打转。 ——他们是东映的人。 ——那个横空出世的东映的人。 赤苇京治不动声色地说：“看来你们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已经认定音驹会输了吗？” 沃兹笑了笑，望向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依据我搜集到的情报来看，东映排球部的实力是一骑绝尘的。” “当然，我们会用胜利来证明这不是自大，而是既定的事实。” 说完，他侧身给枭谷众人让出一条通道。月读拉着明光院盖茨也让开了。 沃兹与赤苇京治目光交汇到一起，隐隐有激烈的火花在空气中摩擦。 过了半晌，他从容不迫地解释：“比赛快要开始了，我们就不做打扰了，回见。” 音落，他便干脆地转身离去。 明光院盖茨冲着他的背影疑惑地叫了声：“你刚刚在干什么？”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仅剩下月读一人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重任，一时也不好直接脱身。 月读与枭谷众人面面相觑，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 幸好还是见多识广的枭谷经理白福雪绘打破僵局站了出来，她对月读露出友善的微笑，好奇地问：“你是东映排球部的经理吗？” 月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迟疑地回答：“这样说也没有问题……” 她又反应过来，迅速地为沃兹捅下的笼子找补，“抱歉，刚刚对你们放出狠话的人是沃兹，但他没有恶意的！他只是呃，只是太过于在意一个人了。” 白福雪绘笑意更深了，“啊啦，我懂的。就像对王牌的信任，对吧？” 她走上前拍了拍月读的肩，示意不用为此紧张。 “这份心情，我们枭谷的大家都会理解的。” 木兔光太郎第一个回应：“没错——！” 他高举双手，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起来，雀跃地说：“原来刚刚和赤苇说话的人叫沃兹啊！他好酷！！！” 赤苇京治也对月读露出了一个充满安抚性的柔和的微笑，“体育竞技就是如此残酷的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不过即使在比赛中双方是对手，但结束之后还会握手言和，大家依然是朋友。” 月读微微一怔，她突然明白了，这就是真正的高中生活的魅力所在。 积极、阳光、向上。 宛如清幽的花香，沁人心脾。亦如新生的太阳，散去一切恐与愁。 足以使那颗—— 因为不停战斗，因为不断失去，因为不得不承担起拯救世界的责任而变得支离破碎的心，重新拼凑起来。 最后形成一颗崭新的，温暖而强大，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心。 16、真相 16. “为什么……” 好友头像从那张图片发送之后就没有再亮起，消息也处于已读不回的状态。 孤爪研磨盯了一会置顶的那个名字，眼眸垂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轻轻地说：“m还是没有回复……” 但现在并不是烦恼这些的时候，他把手机收了回去，抬头对上黑尾铁朗担忧的目光。 “小黑，我没事。” 孤爪研磨走到他的身边，像只给饲养员报平安的猫猫，小声地说。 黑尾铁朗单手搭在腰边，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侧过身望向幼驯染，沉吟了片刻。 ……哦呀，研磨刚刚那是在生闷气？ 他不由得挑起一边的眉毛，心下不禁为此感到惊讶。 居然有人能让研磨情绪产生这么大的波动，除了刚入部那个时候与山本发生争执那次，直接能在他的脸上看出是在为什么而郁闷了。 再结合他方才在看手机的行为，黑尾铁朗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和那个网友有小矛盾了啊。 孤爪研磨抿了抿唇，与小黑相识相伴那么久，他自然知道瞒不过对方。 而小黑也同样知道，他不会让个人情绪影响到比赛。 所以果然还是在比赛结束后，当面询问m为什么不理他比较好吧…… 这样想着，孤爪研磨垮起脸，全身上下散发出一团幽幽的怨念。 同时，他又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m有着他自己的原因，那么就原谅他吧。 因为，他们是朋友啊。 黑尾铁朗见到他重新振作起来，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不是用不到他来开导嘛。 看来研磨也长大了啊—— 孤爪研磨：“……小黑，把你的笑容收回去，好恶寒。” 黑尾铁朗全当没听到，笑得更欢了。 孤爪研磨嫌弃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此时另一边。 “我们即将面对的是音驹排球部，根据我的计算推演，第一场的胜利会很轻松。但是到了第二场——” 万丈龙我全神贯注地听着桐生战兔所说的内容。 随着他分析的声音停止，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对方。 桐生战兔勾了勾唇，笑眯眯地将未尽的话语吐露而出：“我们还是会赢的。” 音落，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宝生永梦，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继续说：“因为，胜利的法则已然决定！” 万丈龙我认真地点头，“哦”了一声。 只要战兔说会赢，那就一定会赢的。 他对战兔说的话一直都深信不疑。 檀黎斗倨傲地抬高下巴，双手环胸说：“有我檀黎斗神在，东映怎么可能会输！” 桐生战兔面色不变地在心里吐槽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才会让我们赢得更艰难啊！ 不过—— 某些事情，确实该揭露真相了。 一味地沉湎于过去，这怎么能行？ 他微微垂首，凝视自己的掌心，笑了笑。 与过去相比，还是身处的当下更重要啊。 …… 越是往前走，越是能感受到从看台传来的浪潮。 来自音驹的应援团已经开始挥舞气球棒，身形娇小的棕黄发女孩站在最前面，手握扩音器举在唇边组织其他人进行声援。 音驹的队长进行赛前动员，召集队员围成一个圈，伸出握成拳的手。 另一边东映的应援也不逞多让，为首的沃兹头上系着“庄吾命”的头巾，手中紧握大旗，此刻正不知疲惫地左右来回挥舞着。 假野明日那开心地为檀黎斗欢呼。 石动美空象征性地抬手挥了挥气球棒，但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桐生战兔和万丈龙我的身上离开。 泷川纱羽已经在准备采访东映排球部的大家的获奖感言了。 他们都深深地相信着，胜者是东映。 “咻——”裁判哨声响起。 排球被高高地抛向半空中，将黄蓝白的色彩扭成一团。 音驹vs东映，比赛开始。 17、音驹vs东映（1） 17. 猫是一种很敏锐的动物。 他们会用自身的眼睛，无时不刻地观察四周的环境。而一旦锁定了心中的那个目标，就会竖起瞳孔，全神贯注地去追逐。 最后用锋利的猫爪紧紧抓住猎物不放。 猫的柔韧性很好，同样的，他们在捕获猎物成功之前也很能沉住气。 黄蓝白三色的球体不断坠入音驹的场地，东映轻松拿下一分又一分。 这样的情形在场外的观众的眼里看来，便是东映实在是强大，胜利是必然的。 于是先前因为看过东映与其他学校比赛，路转粉的那些人觉得可以直接开香槟庆祝了。 佐久早圣臣脸上戴着白色口罩，坐在观众席目光沉沉地凝视东映的众人。 专注拦网的那人看起来很稳重，技术也可以说得过去。不过缺点也很明显，太过死板，像个不懂变通的机器人。 若是拿他们井阀山作为标准，这样的拦网可以说是几乎无人防守了。 所以东映也是重攻击而失防守的吗？ 佐久早圣臣的视线追随着那位主攻，看见二传将球从另一边的死角投射而出。 但是仿佛早就计算好了一样，飞来的排球像是块磁铁受到了引力，分毫不差地吸附到了主攻的掌心之中。 他注意到这一点，眉头慢慢蹙到一起。 无意识地开始散发黑气，佐久早圣臣忍不住小声地絮絮叨叨：“东映的二传什么来历？那么刁钻的传球也能托，简直就是为托球而生的天才……” 如此超人预料托出的那一球，音驹自然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夜久卫辅不甘地扑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排球擦过自己落入界内。 耳畔传来裁判示意得分有效的哨声，他努力放缓自己的呼吸，平复胸膛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 然后一道清脆的充满自傲的声音，从球网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东映的二传为刚刚那神来的传球兴奋不已，他激动地抓了抓头发，一边的发梢高高地翘起了一个小角，像是竖起了胜利的旗帜。 “厉害吧？超棒吧？天才吧——！” 桐生战兔犹如成功完成了一场实验，开心地笑了出来。 伴随着他的欢呼，音驹与东映的第一场比赛定格在了11:25。 万丈龙我比桐生战兔本人还要高兴，直接扑了上来，就像那球是传给他的，“战兔你太厉害了！我都没看清那个球是从哪里传过来的，下一秒就看见永梦前辈扣球了！” “唰的一下！咚的一下！就赢了！” 桐生战兔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脑门，面露嫌弃地说：“这是什么笨蛋发言？不要随随便便就扑过来啊！” 万丈龙我恼怒地比划了几个举重的动作，似乎是在向桐生战兔展示肌肉。 “好歹加上‘肌肉’这两个字啊！” 内海成彰见怪不怪地抬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运动眼镜，直接略过还在打闹的二人前往休息区。 他要好好保存体力。 等喝完五百毫升的淡盐水，再给大腿肌肉按摩一下。 内海成彰早已在比赛开始前便将休息时间全部规划完毕。 “快走了，杵这干什么呢？” 九条贵利矢一脸疑惑地望着一动不动的檀黎斗，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喂喂喂，发什么呆？回神了——” 檀黎斗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抓住他作乱的手，眼神也没有分给九条贵利矢一个。 瞬间反应过来对方的不对劲，九条贵利矢收起了常年挂在脸上的轻浮的笑容。 他面露关切地问：“怎么了？” 檀黎斗从唇边泄出一声冷笑，目光透过眼前的人，直直地与前方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中年男人对视。 他能看见对方微微皱起的眉头，不悦的目光，带着嘲意地勾起嘴角。 中年男人的唇瓣动了动，檀黎斗辨析出他无声地传达出来的内容：“怎么连副攻都不是？” 满满的恶意简直要铺面而来。 以及那流露出来的漫不经心，看过来的眼神与看陌生人没有任何分别。 檀黎斗心中冷哼，沉着脸移开了目光。 视线转而落在面前的人的身上。 他推开了对方，冷声道：“神不需要你的关心！” 九条贵利矢没有及时回应，而是探出头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 檀黎斗快要装不下去了：“你、你干什么？又要对神不敬吗！” 九条贵利矢笑出了声，无比自然伸出手勾住对方的肩，慢悠悠地说：“我哪敢啊——我怎么会对檀黎斗神不敬呢？” “好了好了，檀黎斗神。我们先去休息吧。” 檀黎斗垂下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动了动，他绷紧脸，似是在说服自己，重重地哼了一声。 “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请求了，檀黎斗神便大发慈悲地答应你。” 坐在观众席上的檀正宗将前方发生的队友和谐有爱的这一幕，收入眼底。 他的笑容逐渐变深，然而眼底的嘲弄快要溢满出来。 随后，他又看见台下的假野明日那兴冲冲地朝檀黎斗奔了过去，开心地与对方相拥。 檀正宗笑不出来了。 假野明日那牵着檀黎斗的手，露出甜甜的微笑，拽着他去休息。 “怎么那么慢啊，我等你很久了！” 她拿来一块热毛巾递给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叮嘱：“休息时间就要好好休息！” 檀黎斗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接过毛巾，但熟悉他的人——比如九条贵利矢和假野明日那都知道，这是在闹别扭呢。 于是假野明日那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看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声音轻轻地说：“黎斗做的很棒哦！我在这里一直都有注视着你。” ——我就在这里。 ——妈妈就在这里。 檀黎斗默默收紧了拿着毛巾的手，偏过头去，故作毫不在意地说：“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可是檀黎斗神！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为了显示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他又开始表演颜艺，发出无敌的狂笑声。 假野明日那笑了笑，心里清楚得很，但考虑到檀黎斗的面子，于是没有开口戳破。 东映排球部的带队老师是exaid组的日向恭太郎，原先应该是由镜灰马出面的，但因为在回国的路上遇到了问题，于是没能赶上。 他看到宝生永梦走向休息区，立马朝他招了招手，面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日向恭太郎曾经为宝生永梦做过手术，所以他对宝生永梦心中难免会产生几分情不自禁的怜惜。 宝生永梦眸光闪了闪，勾起平和的微笑，乖乖地走了过来。 日向恭太郎拍了拍他的肩，眼中尽是期望，“永梦，观众们都在呼唤你的名字呢。璀璨的水晶，绽放出来的绚丽的光芒，终究是会让全世界都看到的。” 言语之中的期望，落在宝生永梦的心里，却显得那么沉重。 ……他不明白。 站在场上意气风发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但为了不让日向恭太郎失望，宝生永梦只能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语气与往常一样，令人无法发觉他内心的迷惘。 “交给我吧，我会带领东映一命通关的！” 他说出来了，这样自信的话语。 然而埋藏于心中的那颗水晶，已经有了有快要破碎的征兆。 另一边音驹的休息区。 孤爪研磨双手握住运动专用水瓶，低头沉思着。 垂落的发丝将他的眼睛半遮住，使他的神情令人难以看清。 站在他身边的黑尾铁朗扬起头灌入生命之泉，补充缺失的水分。 夜久卫辅在复盘，回忆东映的球路，思索着怎样接球才能接稳。脑海中已经预演起来好几个回合。 山本猛虎碎碎念地给自己鼓劲：“下一场一定要给东映他们好看，我们音驹可不是吃素的！” 这时候，孤爪研磨抬起头冷不丁地说：“m……我是说东映的主攻手，他是个突破点。”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音驹所有人的注意。 黑尾铁朗勾起坏笑，语调上扬地“哦呀”了一声。他看向音驹的大脑，问：“研磨这是看出了什么吗？” 明明第一局就陷入弱势，但他们任何负面情绪都没有，因为他们早已有所准备。 所以现在音驹众人的表情还算平静，周围气氛也很轻松。 迎着所有人炽热的目光，孤爪研磨缩了缩身子，头低了低。 但他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这是在回应小黑刚刚的问话。 山本猛虎兴奋地喊：“太好了！研磨你快说吧！” 孤爪研磨默默别过头，不想看到山本猛虎凑过来的脸。 “东映给我的感觉很分裂……如果说主攻是得分主要占比的话，那么剩下的分数就分散在其他各个位置了。” “就像各司其职一样，只顾着在自己界限内的球。所以，逐个击破是最好的选择。” 孤爪研磨默默收紧了握住水瓶的手，他的心中闪过无数思绪。 比赛之前他将流露出来的有关东映比赛的视频来回观看了很多遍，将东映的球路也分析了很久。 但他始终有一件不能确定的事。 孤爪研磨的目光越过球网，穿过人群，聚集在扎起三股辫棕黄色头发的那位副攻的身上。 那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和山本猛虎相似的气息，而队伍里的二传也经常喊他笨蛋，总是露出嫌弃的眼神。 在视频中，对方也一直游走于队伍之中，从未主动要过球。就像一直在等待二传的呼唤，没有二传的命令便不能自己行动起来。 看似是最容易击破的目标。 但孤爪研磨在与东映比赛的第一场，就隐隐感觉到了隔着一层屏幕无法感受到的气息。 那个看起来像笨蛋的人，说不定是东映最强的副攻。 他只是听从了二传的安排，一直在旁边待命。 孤爪研磨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因为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投射而出的目光略显冰冷。 他的眼珠逡巡一圈，扫视认真倾听的众人。过了一会，孤爪研磨露出了一个充满锋芒的笑容。 “下一场或许我们还会失分很多，但也是我们拿分反超的开始。” 他远远地望向球网的对方，盯着宝生永梦的身影，喃喃地说：“……东映的主攻被debuff侵袭了，下一场将压力集中给他。然后注意消耗对面的体力，他们的配合很生疏。” “看起来像他们原先就有固定的搭档，却因为比赛强行与其他人拼凑到了一起。”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融合得更彻底。” 黑尾铁朗疑惑地问：“难道不是要再将他们分开，逐个击破吗？” 孤爪研磨的眼瞳此刻已然竖起，折射出冷光。 “不能给他们再次与搭档重聚的机会，要将他们看作是一块支离破碎的水晶。” “而宝生永梦就是那最先会破碎的突出的一角。” “因为，他没有搭档。” 从唇瓣吐露出如此冷酷的话语，但孤爪研磨的心却忍不住揪在了一起。 酸涩难忍的感觉，刺得他眼前出现了重影。 m。 原来你是如此孤独。 18、音驹vs东映（2） 18. 音驹vs东映的第二场，在一声哨响之后拉开了帷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头顶的排球而动，瞬间从休息时的安逸无缝切换成紧绷而昂扬的比赛状态。 排球与掌心相撞发出的沉闷的声音不绝于耳，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动静也不曾停息。 他们在互相追逐着。 眼睛一眨一闭之间，或许就会错过接球的最佳时机。所以哪怕只有一瞬的分心，都有可能错失得分的机会。 孤爪研磨在观察，依据第一局积攒的经验，足够他应对东映的扣球。 在这张维系之网中，由他这个大脑完全调动血液的流通，就可以突破那层阻挡在他们面前的，由锋利的刀光构建而出的铜墙铁壁。 虽然他觉得“大脑”与“血液”的说法，真的有些蠢……但他却觉得在这个时候，这样称呼确实合适极了。 来吧，m。 一直注视着你的我，与听命于我的部队。彻底张开了反抗之网，而你便是将要被“我们”拆吃入腹的猎物。 第一球，就由他们拿下。 高速旋转的球体带着一层拖尾朝着球网的方向直面而来，黑尾铁朗嘴角咧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可不要把音驹看扁了啊！ 还想大摇大摆地无视自己，越入这半分场地吗？ 一切都如他们所看到的，与研磨所分析的别无二样。 只要提前预算到落点，再锋利的攻势都会被维系之网化解。 黑尾铁朗高高地原地起跳，伸直了手臂，上扬的嘴角没有落下。 他感受到了排球与自己的双手相撞的力道，随后“嘭”的一声，身体落了地。 那颗排球也坠了下来。 “……” 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后方很快便传来了山本猛虎的欢呼声。 音驹vs东映的第二局，首分成功夺下。 压抑了很久的音驹应援团兴奋地扬旗呐喊，有来有回的比赛更能激发观众的热情，场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更加热烈。 孤爪研磨的面容很平静，与此刻雀跃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包括他正在跳动的心脏，只是因为运动了跳动的频率稍微快了些。 孤爪研磨的视线穿过球网，聚集在宝生永梦的身上。 看到他露出了恍惚的神情，看到他又低下头，发丝将他的面容完全遮挡。孤爪研磨猜测宝生永梦应该是在凝视自己的掌心，因为他看见了对方伸出的手，过了一会慢慢地收紧了。 m。他在心里呼唤。 有感觉到吗？ 从四方各处伸出的蛛丝，缠住你的身躯，将你包围了。 紧接着就是你的眼睛、你的口鼻、你的双耳。 再然后，于你的头顶之上高高地悬着的禁锢的铁笼，就会坠落。 孤爪研磨所要做的正是这个。 将那颗易碎的水晶囚禁，从内部击碎。 猫就是这样的动物，捕捉到猎物之后并不会着急填饱肚子，而是要先狠狠戏弄一番。 桐生战兔若有所思地单手抵住下巴，视线慢悠悠地飘向音驹的布丁头二传。 ——原来如此。 ——音驹是这样的队伍啊。 猫又育史坐在教练席上，目光沉稳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似乎对音驹的突起毫无所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究竟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没想到孤爪那孩子也有锋芒毕露的一天……是因为东映吗？那里有他认识的人吗？ “东映高中啊……” 慈蔼的老人搓了搓手，嘟哝着说：“真是令人好奇……要是能组织训练赛……” 他相信不单单只有他，之后见过东映排球部的所有教练，都将会有这样的心情。 因为那是堪称奇迹的队伍。 假野明日那惊讶地“诶”了一声，她扭头问坐在后面的镜飞彩：“永梦那是失误了吗？” 神情冷淡的少年眉头微微蹙起，他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没有回答对方问题。 “……帕拉德在干什么？” 镜飞彩是知情人员之一，或者说exaid组里，除了宝生永梦本人以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 宝生永梦身体里面还存有另一个人的意识，通俗易懂来说就是第二人格。 而这个多出来的人格拥有与宝生永梦通感的能力，他会感受到宝生永梦所有的喜怒哀乐。 他的名字便是“帕拉德”。 帕拉德是充满攻击性的人格，所以经常会在比赛的时候代替宝生永梦出现。 他将世间一切都视作游戏，他同样也很喜欢玩游戏。 但是，“帕拉德更想要和宝生永梦一起玩游戏”——这样的事情却无人所知。 宝生永梦盯着自己的掌心，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刚刚那没能扣下去的球，才是他本人做出来的错觉。 他抿了抿唇，摇头将混乱的思绪抛开。 不能分心，现在是在比赛。 他不能输。 身后的队友也喊着“don''''tmind”，让他不要为此在意。 于是宝生永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他望向球网对面的穿着红色队服的一群人，却突然觉得自己这是第一次与他们相见。 ……不能再想了。 比赛还再继续。 双方的比分互相紧咬着不放，似乎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然而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便代表着东映开始步入颓势。 最后在比分来到20:16的时候，日向恭太郎申请暂停休息。 这是音驹vs东映第一次的暂停。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东映出了问题。所以音驹对这个暂停来的一点也不意外。 孤爪研磨的体力已经有见底的征兆了。 黑尾铁朗迅速拿来运动水瓶，撑着他的身体，将瓶口对准他的嘴巴，给萎靡不振的幼驯染灌入续命的水。 “研磨，还能坚持吗？”他关切地问。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他连张开唇瓣的动作都不想做。 黑尾铁朗于是扭头向队友索要香蕉，三下五除二剥好之后塞给用脑过度的大脑。 吃了几口，感觉又活了过来的孤爪研磨含糊地说：“好累……头好痛……”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犹如生气的猫一样头发都炸开了。 “东映的二传好狡猾！那种角度的球都能托，明明球就快要落地了。” “还有m，哪怕是快要破碎的水晶，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击破啊……可恶……” “最讨厌的是东映的副攻！为什么我一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是要向前扣球，还是要后退防守，完完全全看不出来！” 孤爪研磨捏着半根香蕉，越想越气，垮起个小猫脸。 “怎么会有意识几乎为零的笨蛋啊啊啊！这不就是单细胞生物吗！” 黑尾铁朗哑然失笑，真是难得研磨有这么活力的一面呢。 不过他们都知道的，看似出力最少的他，其实才是队伍里面最辛苦的人。 一直在观察对面，分析每一个人接下来的动作，引导着他们进行反击。 已经累到说胡话了啊。 然而与此同时，东映这边的氛围不能说是其乐融融，只能说是剑拔弩张。 檀黎斗冷着脸怒视场上不断失误的主攻，九条贵利矢因为看到他这副表情，脸上轻浮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总感觉对方要搞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于是他默默拉着宝生永梦往后退了几步，离情绪快要失控的某卡密远了些。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番好心的举动，却成了檀黎斗爆发的助力。 立于众人对面的檀黎斗面色低沉到了极点，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勾起唇角。 “宝↗生↘永↗梦↘——！” 充沛的情绪使那声呐喊变得抑扬顿挫。 他抬起手臂，指向名字的主人，像是要就此穿透对方的心脏。 “为什么你没有接受适合选拔，就能直接参加比赛？” “为什么能够变得更强？为什么比赛后会头痛？” 镜飞彩慌张地偏头不知看了谁一眼，“别再说了！” 檀黎斗的笑容变得畅快起来，像是预见了那人痛苦的未来，“答案只有一个——” 花家大我愤怒地说：“闭嘴啊！” 檀黎斗并没有就此停下。 他要将这份残酷的真相展露给因为被所有人隐瞒，所以还能在平日里轻松笑着的那个人。 “宝生永梦——” “帕拉德根本不存在，那就是你自己！” 对于一个经历了长久的孤独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宝生永梦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反复思念的存在，埋藏于心底的渴望，正是现在檀黎斗说出口的那个名字。 一时间，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耳边的声音渐渐渺远，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恍惚。照映在他眼中的，只剩下扭曲的重影。 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他坠入冰冷的湖底，周围的空气被剥夺，窒息的感觉扼住他的咽喉。 宝生永梦失魂落魄地四处张望，像是在等待其他人说出否定的话语来反驳檀黎斗。 然而无人能回应他的期待。 万丈龙我对眼前发生的超过他大脑承载范围的状况，表现出了无所适从的样子。 桐生战兔倒是对此早有预料。 而他没有制止这一切的发生的原因便是，他知晓打碎水晶之后，在宝生永梦的心中会慢慢重新凝聚出一颗更加璀璨的水晶。 并且那颗经历过重生的水晶，日后定会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绚丽的光彩。 只是桐生战兔没能想到檀黎斗居然就这么当众说了出来？ 先不提话题的主人了，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表演颜艺这种事情也太社死了吧！ 檀黎斗你真的一点也不会感到尴尬吗！ 光只是看着，桐生战兔就已经快要窒息了。他默默转过身去，假装自己不是东映排球部的一员。 万丈龙我还发出了更窒息的疑问：“大家怎么又突然安静了？” ——这个看不懂空气的笨蛋他才不认识！！！ 19、音驹vs东映（3） 19. 空气一时间变得十分窒息，这时候笨蛋的发言反而起到了打破这凝固的氛围的效果。 成功让大家从“可恶的檀黎斗究竟想做什么，绝对饶不了你！”，自然转变成了——“救命啊，这里有读不懂空气的笨蛋！”。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使现在的处境变得质问檀黎斗也不是，回应宝生永梦也不是的罪魁祸首—— 万丈龙我还在疑惑，他挠了挠头问：“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他又下意识望向信赖的搭档，寻求解答，“战兔！exaid组的前辈们看我的眼神，怎么都这么奇怪？” 桐生战兔：“……” 桐生战兔：“快闭嘴吧笨蛋大猩猩！” 万丈龙我感到十分无辜，委屈地问：“怎么又骂我？？？” 纵使是檀黎斗，也默默抬手捂住了脸。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刚刚那个颜艺的自己，或许也有几分像万丈龙我那样令人窒息了。 但他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 神不会出错！ 众人的关注的重心几经转折，终于又回到了宝生永梦的身上，假野明日那站在他的身后满脸都是担忧。 她喊了一声：“永梦？” 宝生永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境地，他被冰冷的湖水吞没，湖底伸出了无数的手要将他拖拽到深渊的最深处。 他实在难以从其中抽身而出，缄默不言。 日向恭太郎露出了怜惜的表情，他明白现在的宝生永梦不适合再站在场上了，于是让一直坐在替补席的常磬庄吾前来救场。 东映这里的动静一点都不小，但也没有大到全场的人都能清楚听见的程度。 在场馆的另一边，音驹众人只能听见檀黎斗最初大声呐喊的“宝↗生↘永↗梦↘”，后面的几句尖锐的话语便没有能够听清。 孤爪研磨在听到这声饱含各种情绪，激烈的呼喊，第一时间就朝东映那里投去了关切的目光。 是m怎么了吗？ 为什么是这副破大防的语气？ 东映的气氛好奇怪的样子…… 心头涌现出许多疑惑，于是他充满探究欲望地一直关注另一边发生了什么。 孤爪研磨看到东映的带队老师似乎和m说了些什么，m稍微振作了一点。但还是有种令人不安的感觉。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对方要换人了。 m…… 孤爪研磨的嘴角拉平成一条直线，眼珠跟随着宝生永梦离开的方向一起转动。 好担心…… 好想知道在m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对m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们二人搭档玩游戏的时候，在孤爪研磨的眼中，m就是那个无比耀眼，十分自信的天才玩家m。 在比赛的刚开始，m也确实表现得符合他心底的想象。 这是光隔着一层屏幕，所不能体会的感觉。 孤爪研磨难得地想要比全力以赴更加冲动，像热血少年漫的主角那样拥有“拼命战斗”的决心。 然而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次的冷水，他发送出去的消息始终没有得到回复。紧接着便是第一场的比赛，到了后半段，孤爪研磨发觉宝生永梦状态很不对。 失去了最初的锋芒，变成了一个行走在薄薄一层冰面上，随时都会坠落的迷失之人。 但是，孤爪研磨隐隐有着那样的预感：冰面之下真的只有深渊这个单一的选择吗？或许也有新生的另一番天地的可能，也说不定…… “研磨？” 黑尾铁朗投来关切的目光，凑过来好奇地问：“在看什么呢？” 孤爪研磨心中烦乱的思绪不知不觉已然平息，他忽然觉得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幼芽在这个时候破土而出了。 于是他顺从内心的感觉，看着幼驯染的眼睛，笑了出来。 “我在看，令我感到有趣快乐的东西。” 黑尾铁朗抬高了一边的眉毛，来了兴致，循循善诱地问：“是什么呢？” “是排球。” “……” “小黑，不要在这里突然流眼泪，留着比赛结束再哭比较好吧。” 孤爪研磨的本意是，在获得胜利之后再流下喜悦的泪水，这样比较好。 但他没想到，后来却成了表面上的那种。 变故发生在东映的替补队员上场。 伴随着比之前更加认真，更加卖力的应援，领头的戴着围巾的风衣男子，捧着一本书，激动地呼喊着—— “庆贺吧！” “继承了所有前辈的力量，超越时空、通晓过去和未来的时之王者——” “其名为常磬庄吾的少年，上场了！” 这样别具生面的应援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也激起了许多观众不带任何恶意的笑声。 他们只是觉得这种应援出现在动漫里面刚刚好，放在现实里面就有些尴尬了。 但看到上场的那位替补，面容有几分清秀与稚嫩，一看就像是低年级的。于是纷纷自我认定为这是小替补所要求的，那个人只是在配合而已。 他们不免会心一笑，愿意这样应援的人多半就是上场的这个人的兄长之类的角色吧。 想必这个男人，一定很疼爱他的弟弟。 事情的真相当然不是观众的脑补的那些，只是单纯的，沃兹就喜欢在特殊的时间为他的魔王庆贺。 于是，迎着观众们掺杂了好奇、打量、灼热的目光，和家臣的庆贺声。 常磬庄吾上场了。 而他注定会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因为他可是要成为魔王的人！ 东映排球部的特点也在他的出场后，完全显露了出来。 没有交流，也无需交流。 顺其自然地就融入其中，然后很快地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常磬庄吾是替换宝生永梦上场的，但他实际的位置却是接应。 至于为什么是接应…… 事先完全没有解释过有什么暗号，也没有认真地配合过。 但桐生战兔就是不管不顾地，像是任性一样，将手中的排球投给了刚上场的后辈。 常磬庄吾却仿佛能够提前看见二传给自己托球的未来，早早地准备好原地起跳扣球，甚至连角度都分毫不差。 他本职是接应的原因…… 当然是因为他继承了前辈们的力量，什么位置都能干，是五边形战士啊！ 同样，他也如前辈们了解自己的能力那样，清楚他们的能力。 所以才不用事先配合。 魔王就是无所不能的！ 20、音驹vs东映（4） 20. 常磬庄吾上场之后，东映的氛围瞬间就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噙着笑意，面上一片纯良。论谁第一眼见到常磬庄吾，都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位看起来性格有些软的人。 但是有宝生永梦上场前还不小心平地摔，到了比赛时却换了一副模样的前车之鉴在，音驹自然不会轻敌。 甚至他们纷纷都露出了如临大敌的沉重的神情，尤其是孤爪研磨，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常磬庄吾看了许久。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比赛会变得更加困难。 没有人见过常磬庄吾参加比赛的模样……虽然东映大多数人在夏季高中联赛之前，也都是如此。 但能替换宝生永梦出场的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而且，孤爪研磨平静地在心里想，东映看起来认真了不少…… 果不其然，常磬庄吾便以超于常人的超绝滞空能力，扬起手臂，扣下了令全场震惊的压线球。 那一球，若是有一分迟疑或者多一分冲动，便会完完全全失败。 利用了音驹拦网起跳时间的误差，以及自身强大的滞空能力，使扣下的那球变得难以预测。 就算反应过来，在时机上也来不及挽回了。 观众席有片刻的沉寂，所有人都在惊讶，感到不可置信。对排球有所了解的人，更能感受到这样的扣球的强悍。 包括早早结束上场比赛的井闼山排球部的一众人，他们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那是一人时间差…… 但居然能运用到那种地步…… 简直就像能够暂停时间一样。 佐久早圣臣整个人看起来更阴沉了，已经开始无意识地碎碎念：“完全没见过的选手，球感无与伦比，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 毫无疑问的是“天才”。 他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个疑惑：东映排球部究竟是如何做到，聚集了那么多的天才，并充分给予他们成长的空间？ 而没有那么了解的人只是在惊讶，东映新换上来的低年级的选手，居然能迅速拿下一分。 常磬庄吾开心地笑了笑，他低头凝视自己的手，轻轻地说：“感觉好像能行……” 于是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又一连拿下三分，将双方分数成功拉平。 这时候，音驹的教练申请了暂停。 空气似乎有些焦灼。 猫又育史面色凝重，他问在擦汗的孤爪研磨：“关于东映的替补，那个时间差扣球，你有什么想法吗？” 音驹其他人都看向了大脑。 迎着大家的目光，孤爪研磨轻轻喘息了几声，缓了缓后才回答：“那个人，是bug……” 说着，他似是不悦，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黑尾铁朗单手扶着腰，仰起头，眼睛的目光没有聚焦，只是在放空大脑休息。 耳边传来山本猛虎咋咋呼呼的抱怨声：“可恶！东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一个个的，扣的球都这么难接？” 夜久卫辅抿了抿唇，垂着头，没有出声。海信行默默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像是在安抚对方的情绪。 猫又育史闭了闭眼，感到无比的头疼。 经由今天的这场比赛，即使还没有结束，他也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高中排球界将会被东映称霸。 今年的冠军最后会花落哪所学校，如今已经有所眉目了…… 不仅是他，井闼山也升起了几分忌惮。 东映排球部的名号，很快便会在国内传响。东映高中即将成为新任的排球豪强学校。 而让音驹与井闼山感到棘手的东映，此刻全然不似在比赛中的形象。 万丈龙我按住桐生战兔的肩，不满地使劲摇晃他的身体，“下一球能不能传给我？我也很想在后辈面前展现前辈的可靠啊！” “别晃了别晃了——” 桐生战兔推开不知轻重的笨蛋，听到对方说的话，随即露出了鄙夷的表情，眼睛微微眯起。 “可靠？就你这个笨蛋？” 万丈龙我：“不是笨蛋！是蛋白质贵公子！” 桐生战兔“呵呵”笑了几声，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你就乖乖听从我的安排就好了，毕竟英雄总是压轴出场的嘛。” 众所周知，压轴指的是倒数第二个，而不是最后一个。 桐生战兔就连敷衍万丈龙我，都不想认真敷衍呢。 而万丈龙我这个笨蛋，也如他所想的一样，顿时就被哄好了，正乐呵呵地傻笑。 不过，要说配合的话…… 即使他平常不显声色，一直说着嫌弃对方的话，但所有人都知道，桐生战兔与万丈龙我才是真正的bestmarch。 桐生战兔无声地注视将刚刚发生的事抛之脑后的笨蛋，他又开始与新上场的后辈闲聊了。 过了半晌，桐生战兔望着万丈龙我跳脱的背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万丈，你可是我的秘密武器啊。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就使用你呢？ 然而与build组、zio组轻松愉快的氛围相对的，是另一边exaid组的二人之间紧张的气息。 九条贵利矢直勾勾地盯着上次暂停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疯的檀黎斗，似乎在怀疑对方这次又要整幺蛾子。 檀黎斗：“……” 檀黎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九条贵利矢不信，质问道：“那你对名人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檀黎斗冷笑了一声。 他没有及时做出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扫视exaid组除了宝生永梦的其他人。 尤其是镜飞彩与花家大我，檀黎斗的目光在他们之间停留了良久。 “我说你们……” “真是伪善啊。” 镜飞彩对他怒目而视，捏紧了拳头。 “檀黎斗你说什么！” “嘁，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你们真是伪善啊。” 檀黎斗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还摆出了挑衅的表情，令人十分火大。 “等一下——” 一道温和而平静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强行打断檀黎斗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常磬庄吾状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但眼底闪过一道令人不能忽视的冰冷的光，勾起的嘴角还在轻轻上扬。 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东映排球部在场的人都能够听见。 “前辈们，要是不好好比赛的话，那就把位置让给其他有需要的人怎么样？” 说完，他还超绝不经意地看向表情扭曲的檀黎斗，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 exaid组的大家瞬间冷静了，他们沉默地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这个后辈还真是不简单”这样的表情。 檀黎斗也不说话了。 九条贵利矢抹了把脸，开始反思可能是自己没有给够檀黎斗安全感，所以让他不安地四处创人了。 于是他又和檀黎斗勾肩搭背起来，在对方疑惑与看傻子的眼神中，更靠近了些。 “没事的，檀黎斗。你不用再那样了，因为我们都是同伴啊。” 檀黎斗：“……” 檀黎斗：“你也是笨蛋？” 旁观的build组不明觉厉，桐生战兔小声地“哇”了一声，这是“下克上”吗？ 沃兹为魔王陛下这副英明神武的模样，兴奋地喊道：“不愧是我的魔王！这等魄力，真是常人所未能拥有的！” 明光院盖茨小声嘟哝地说：“这才哪到哪？庄吾可是曾经说过‘把东映炸掉’这种话……” 魔王，恐怖如斯！ 21、音驹vs东映（5） 21. 听完全程的月读沉默了片刻，随后她看向满脸写着“与我无关”的明光院盖茨，嘴角情不自禁地抽动了几下。 不要露出这么正直的表情来啊，好像当初——“我们消灭制片人（划掉）东映，怎么样”，这样的话不是一个叫“明光院盖茨”的人说的啊？ ……你这个家伙和魔王又有什么区别？ 消灭假面骑士的计划，就是盖茨和庄吾他们两个人制定的！ 月读忍不住地在心里吐槽。 果然还是贿赂这个方案更好吧，要是早点采用她提出的建议，zio组也不会被打压得只能上场两个人了！ 时劫者那边的乌尔虽然看起来像国中生，但他还是被安排成了东映高中的学生，自然也是可以代表zio组参加排球部的。 想到这里，月读目光幽怨地望向面带微笑，混在一群前辈里面，还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的常磬庄吾。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忽然在眼前浮现。 ——“因为比起上场，我还是更想在场下为庄吾学长加油！” 双手紧握，遮住不断上扬的嘴角，乌尔露出了羞涩的表情。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忍不住地飘向一旁的人，发现对视上了之后又小小地惊声尖叫了一下。 常磬庄吾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惊喜地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喜欢支持我的人呢！” 明光院盖茨无情地戳破了某件或许可以算得上是残酷的事实，“你看清楚，对方是个男性啊！” 他一把扯过没反应过来的常磬庄吾的衣领，拖着人走了。 留下黯然神伤的乌尔与晚来一步没能递出情书的奥拉，路过的月读见证了全部。 但是话又说回来—— 月读发现了这段回忆里面不合理的地方，喃喃自语地说：“庄吾本就是一年生，那乌尔为什么还要喊他学长？” 沃兹瞥了她一眼，合上手中的书本，淡淡地回复：“假面骑士的事情，不要搞得那么清楚。” 月读抬头疑惑地问：“所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这种设定自相矛盾的事情了吗？” ……都不遮掩一下的？？？ 沃兹振振有词地说：“假面骑士的事情怎么能叫设定自相矛盾呢？就算发生了吃书这种严重性的bug，也是正常的。我们假面骑士就是这样的。” 说着，他还自顾自地点头肯定。 月读：“……” 月读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果然还是把东映炸掉更好吧！ “檀黎斗！” 东映的另一边，发现檀黎斗又开始惹事了的假野明日那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急冲冲地跑到他的面前。 “真是的，又怎么啦？” 虽然跑过来气势汹汹的，看起来就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模样，但实则面上露出的却是真诚的关切与忧虑。 假野明日那握住檀黎斗的手，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你所承受的痛苦。” 檀黎斗下意识刚想展示颜艺，发表一下神之语录，转念一想，不对！ 他眼珠滴流地逡巡一圈，余光看向了对面坐着的某个老登，很快就有了思量。 檀黎斗瞬间摆出迟疑的神情，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心事。 于是假野明日那看他的目光更加温柔了，“我会帮你的，黎斗。” 檀黎斗默默抬手，指向了坐在她后面的中年男人，他面无表情地告状：“檀正宗欺负我。” 说话的声音一点起伏也没有，像个人机一样。 但效果是超乎预料的好，假野明日那一听到这话，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很快，她又对檀黎斗露出安抚性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也来看你的比赛了……” “没关系的，我会站在你这边。” “接下来，黎斗就好好比赛吧。” 明明是安慰的话语，但最后那一句话，檀黎斗听着莫名感到背后一凉。 他这会终于真心实意地感到了一瞬间的迟疑，望着眼前少女温暖的笑容，突然觉得最后那句既是安慰，也是威胁。 假野明日那笑眯眯地继续说：“再给大家添乱的话，我就把你关回去。” 檀黎斗露出装傻的微笑，“我怎么可能会给大家添乱呢？你在说什么呀？” 假野明日那可不吃他这套，故意露出有些生气的表情说：“还有，黎斗你要记得在比赛结束之后，要和永梦好好地道歉！知道了吗？” 檀黎斗：“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妈……咳咳，我知道了……” 糟糕，差点就要顺嘴将那个不可说的称呼说出来了。 九条贵利矢目睹这一切，感慨地摇了摇头，不知是说给谁听：“看来，要想治住檀黎斗这家伙，还得是要让专业的人来啊……” 他咋舌道：“好歹我也陪了他那么久，真是令人伤心。” 嘴上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半分呢。就差抱着一桶爆米花来欣赏假野明日那教育叛逆的檀黎斗这副画面了。 东映排球部几人之间的氛围逐渐恢复正常，音驹商讨如何破局。暂停休息的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又到了上场的时候。 常磬庄吾偏头笑着问桐生战兔：“前辈，还是会为我托球的吧？” 桐生战兔下意识看了一眼毫无察觉的某个笨蛋，随后才回应了一声“嗯”。 他望向球网的对面，仿佛看到了凝聚在音驹众人身后具象化的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双眼情不自禁地微微眯起。 ……那样的眼神很不错。犹如下位者伸直手臂，高高举起手中锋利的刀刃，怀着势必打破桎梏的热情。 他们在剥丝抽茧地迅速成长着。 桐生战兔为音驹展露出来的决心感叹，然而很遗憾，他们注定要失败。 败于东映，不仅现在，还有未来。 成为东映夺冠之路上的绊脚石，然后只能望着那道背影朝着前方走得越来越远，最终爬上山顶的最高点，作为见证东映成功征服全国的一员。 因为—— “胜利的法则已然决定！” 一旦战斗，就没有退路了。 他要赢。 我们一定要赢！ 同样的心声，在音驹众人内心响起。 他们目光灼灼地注视站在球场另一边的人，犹如确认猎物一般的眼神，几乎要将那些人的身体烫穿。 这就是体育竞技，只分输赢。 无论场下双方相处再怎么和睦，到了边界线的里面，站在了球网的两面，便只剩下了对胜利的争夺。 孤爪研磨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惊人的“热血”，是完全不可能出现他本人身上的，像笨蛋一样的心情。 理智分析出音驹获胜的概率微乎其微，他也意识到阻隔在他们与对方之间的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但是、但是…… 比赛还没有结束不是吗？ 他们，音驹还没有输啊…… 孤爪研磨任由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快，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冷静的表情。 “咻——！”哨声再度响起，比赛继续。 只是一瞬间，场上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孤爪研磨看见了如此鲜活的世界。 就像玩游戏一样的，有趣的关卡，有趣的人物，有趣的设定在眼前徐徐展开。 嵌于眼眶中那对格外明亮的泛着冷光的眼珠在转动。 同时，音驹其他人心里也响起了暂停的时候大脑所嘱咐过的内容—— “桐生战兔，二传无死角。” “常磬庄吾，滞空无极限。” 那么，就让他们的组合乱套吧！ 黑尾铁朗故意慢一拍起跳，伸直手臂将对方扣出的球挡在了网下。 身体重新落回地面，他微微勾了勾唇，垂下眼眸凝视站在网的对面，比自己矮一些的对手主攻。 “怎么样？我的拦网也不赖吧。” 黑尾铁朗露出了配上他的发型，显得十分恶役不良的笑容。 他望着眼前这个一副乖乖学生模样的对手，看见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自己相交到一起。 常磬庄吾也跟着露出了笑容，甚至比黑尾铁朗看起来更要恶役。 浑身气势在顷刻间便发生了变化，上一秒十分乖顺，还有点软的气息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压迫性的锋芒，与那就像一位穷凶极恶的魔王所展露而出的恐怖气质。 黑尾铁朗不免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喉结，他感到喉间有几分艰涩。 他心虚地想—— 坏了，给他惹到真魔王了！ 22、音驹vs东映（6） 22. ［小谷。］ 时间静止的某个瞬间，悬浮在排球比赛场馆中心的腰带，又晃悠悠地飘向了东映一群人的方向。 ［距离集满情绪能量就只差最后一点点了，你有想好许什么愿望了吗？］ 坐在观众席的人应援的动作被按下暂停键，包括场上正追逐着排球的双方，跃起的身体静止在半空，扬起的手臂一动不动。 东映的所有人犹如被抽离了灵魂，凝聚而出密密麻麻的丝线，延伸至一点。 那里，正慢慢汇聚出一个人的虚影。 源谷动了动手指，缠绕在他手上的丝线随之摇晃，坐在长凳上休息的宝生永梦睁开了眼睛。 他借由这具躯体，看向腰带，做出回答：“……已经想好了哟。” 宝生永梦脸上浮现出恍惚的笑容，眼中有一道绚丽的光稍纵即逝地闪过。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少年的影子，他正被那个少年从背后紧紧抱住。 源谷于是问腰带：“那么，距离实现我的愿望，最后还需要多少情绪能量呢？” 腰带转了几圈，开心地告诉他：“音驹、枭谷、井阀山，有这三所学校产生的情绪能量就够了。” 那确实是快了。 源谷的视线落在仿佛脸上戴着一副面具的宝生永梦的身上，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对自己说，再耐心等等吧，就快了…… 时间回溯，世界的齿轮重新轮转。 桐生战兔从后方传来了排球，常磬庄吾已经原地起跳，腾空的身体像是张开了一对羽翼，托举着他不断往上。 排球和掌心贴合得依旧是分毫不差，他与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拦网对峙。 一人时间差不是只有常磬庄吾才会的，黑尾铁朗咬牙伸直手臂，手掌向下压。 魔王又怎样…… 在仿佛远离了世界的寂静之中，黑尾铁朗再次挡下了常磬庄吾的扣球。 东映一众人纷纷朝他的方向投来了炽热的目光。 黑尾铁朗有种压抑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掀翻的快感，其中也少不了漫长的反抗，他已经累到汗如雨下。 不停地喘着粗气，整个身体就像烧开的沸水，热气不断往上涌，蒸得他有些头晕眼花。 “小黑！” “黑尾——” 同伴的呼唤也变得渺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场外的猫又育史当即站了起来，抬手示意再次申请暂停。 于是音驹的后勤迅速赶到，架起虚脱的黑尾铁朗前往场下休息。 孤爪研磨接过后勤递过来的用水打湿的毛巾，贴在黑尾铁朗发烫的额头。 他的发丝之间同样在滴落汗珠，不仅是他，音驹的其他人也很累需要休息。 “小黑……你还好吗？” 黑尾铁朗躺在长凳上，表情十分安详。 “谢谢。” “现在我缓过来了。” 他抹了把脸，哑着声音说：“东映都是一群怪物啊……” 承担了拦网主力的他，自然是与对手主攻一直较量到底。 他拦下了对方不少球，到了后面也是被狠狠针对了。毕竟不能将他这一层突破，东映也难以得分。 然而也造成了一种僵持不下的局面。 他们音驹缺少进攻，光是维系这片防御就消耗完他们全部的精力。 所以，黑尾铁朗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他要跳得更高，手臂伸得更长，眼睛预测得更精准。 把那个魔王的扣球全部拦下！ 孤爪研磨低垂地头，轻轻地说：“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黑尾铁朗默默偏过头，抬起手臂将发红的眼眶遮住。 山本猛虎的情绪也陷入了低迷。 夜久卫辅这时用力击了一下掌，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喂——！” “你们这算什么啊！” 他握住黑尾铁朗的手，似乎想要拉对方起来，但最后颤抖着放弃了。 可夜久卫辅大声喊出的声音仍然铿锵有力，就像他的决心在之前陷入短暂的迷茫之后便绝不动摇。 “都给我站起来啊！” “没能接到球就努力下一次做到更好，累了的话就去休息一下。” “但不要认定自己就这样输了啊！” 猫又育史没有出声，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群不甘心的孩子们。 一声带着哽咽的轻笑从唇边泄出，黑尾铁朗慢慢坐了起来，回握住夜久卫辅的手。 他半斜着身子，仰脸望着眼前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三年同伴，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这么帅气的话，居然被你抢先说出来了啊……” “接下来我还怎么耍帅啊，可恶！” 山本猛虎反应过来，扑向毫无防备的夜久卫辅，“前辈，这样帅气的话也教教我吧！” 夜久卫辅：“？？？” 夜久卫辅笑骂道：“山本你小子不知道你多重吗？快从我的身上爬起来！” 孤爪研磨安静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或许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也是一种强大吧。 音驹的大家都明白，这场比赛他们赢不了。 但是赢不了并不意味着做不了。 海信行脸上挂着的微笑从开始一直挂到了最后，他从始至终都在为自己，为音驹，而感到由衷的开心。 今日之后，大家会迎来崭新的一天，以及蜕变的成长。 所以他们没有时间再为一次的失败而感到悲伤了。 抬起头来，他们不应该在这里结束。 后面还有ih预选赛。 一向话少的福永招平这个时候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举起手，朝着大家竖起了大拇指。 萦绕在心头的那股阴霾，很快便被一阵清风吹散。拨开云雾，看见的是更加辽阔的天空和明亮的太阳。 汗水、泪水，都是青春中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但等到花开之时，再回想起这份珍贵的记忆，才慢一拍地意识到那些都是熠熠生辉的钻石。 黑尾铁朗向孤爪研磨伸出了手，这对幼驯染心有灵犀一般，只需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意思。 于是孤爪研磨轻轻用力，将半坐在长凳上的人拽了起来。 “这份维系还没有断开……” “比赛也还没有结束。” 黑尾铁朗抬手拍了拍脸，然后垂下手臂伸直置于心口的正前方。 他认真注视自己紧握的手，念出了赛前动员的语句。 “我们是血液——” “为了让大脑正常的运转，要不断向前奔流，输送氧气。” 孤爪研磨这一次没有任何嫌弃的感觉，平静的内心渐渐掀起了几分波澜。他伸出了手，与大家的手凑在一块围成了圈。 黑尾铁朗笑盈盈地说：“好！继续上场了！大家加油！” “加油！！！” 应援团的众人再次扬起旗帜，山本茜高声喊：“加油加油！音驹加油！！！” 在她的周围，为音驹而来的大家全部尽力击鼓，挥舞手中的应援棒，齐声喊着口号。 观众席的另一角，仿佛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热浪，东映应援团纷纷往后仰了仰。 石动美空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她扭头对好姐妹泷川纱羽说：“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好像反派？他们音驹就像讨伐大魔王的勇者……” “什么魔王？我的魔王才不会输给音驹！” 沃兹被激出了战意，一团炽热的火在他的眼中浮现，一条印着“庄吾命”的头巾系在额前。他掏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扩音器，凑到唇边开始了他的战斗。 使出浑身解数，引领东映高中的应援团进行声援。 泷川纱羽凑到石动美空的身边，解释说：“zio组真的有魔王，我们东映真成反派了！” 石动美空：“……” 石动美空麻木地说：“东映没救了！” 23、音驹vs东映（7） 23. 井闼山众人坐在观众席看了许久，久到他们快要忘记下午还有比赛安排。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其他学校早已无法构成威胁。如今横空出世的东映高中，才是井闼山排球部众人即将面临的重大挑战。 佐久早圣臣沉吟片刻，随后问站在他身边的自由人：“东映的球，你能全部接下来吗？” 有着独特豆豆眉的少年——古森元也，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睛的余光还没有从场上奔跑着的东映排球部那群人的身上抽离。 他苦恼地说：“前面还是会丢掉几分的……我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东映的球。” 佐久早圣臣心中便有了数，藏于白色口罩下面的嘴角微微下撇了几个度。 “这样啊，确实麻烦。” 然而更麻烦的是，井闼山排球部的所有人都能隐隐感知到此时的东映排球部还不是最完整的。 看似分工明确，但经过仔细推敲之后，便能发觉其中的异样。 二传只为主攻传球，而不顾一边的副攻。这样的行为从很大一方面就能说明了一件事。 要么是这个副攻不如主攻的扣球有力能得分，要么是音驹众人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二传调动这个秘密武器。 而东映排球部所呈现出来的模样，后者的可能性便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于是就会面临另一个问题。 那个副攻的扣球是怎么样的？他们毫无头绪，只能在比赛的时候见招拆招。 佐久早圣臣敛了敛心神，过了一会，淡淡地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他看出来了，那个副攻，在这场比赛依然不会被使用。既然如此，那就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古森元也拖长语调“诶”了一声，跟上转身就走的表亲。 “不再看一会了吗？”他问。 吹动的风传来对方冷淡的回答，“我对一眼就能看到结果的比赛不感兴趣，另外——” 佐久早圣臣顿了顿，前行的步伐也随之停滞，他侧过头望向身后的人。 “之后与东映对上，你的压力会很大……” “记得做好准备。” 古森元也哈哈一笑，似乎对此不以为意，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 他坦然接受了后面比赛可能会被东映针对的命运，一派轻松地说：“当然了，我可是井闼山的自由人啊。那样变化多端、出其不意的球，确实是会给自由人带来不少的心理压力。” “但是，我可是井闼山的自由人啊。” 这句话被他又重复了一遍，其中代表的意义自然不再相同。 佐久早圣臣默默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古森元也的觉悟与自己相比，并没有少上几分。于是他不再为此分心。 在攀岩的过程中，顶着巨大压力，背负逐渐加重的负担，是常有的事情。 但不管发生什么，呼啸的狂风也好，倾盆而下的暴雨也好，只有捱过去才能登上顶点，看见最高处的风景。 东映高中，不过也是他们在攀登的路上遭遇的狂风暴雨。 至于结果如何，是输是赢。 佐久早圣臣走在井闼山排球部众人的正中间，他的身边空下了有一小截距离的空间。 大家都自觉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无人掉队，一步一步紧随着队长的脚步朝前方走着。 ——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只管前行就好。 ——因为他们已然努力。 体育竞技就是这样的，不会因为哪一方付出的更多，哪一方对胜利的渴望更深，就会偏向哪一方。 看的从来都只有一样东西，实力。 佐久早圣臣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散了一下，他想到了宫城县白鸟泽的王牌，牛岛若利。 那个人就是最能代表实力的重要性的例子。 整个队伍都因他运转，二传专心为主攻托球，仅凭牛岛若利一人的进攻便能撑起所有。 佐久早圣臣心想，那就是真正的强大。 他的目光又慢慢飘向场内，望着东映主攻那张略显稚嫩的脸，身上无意识散发的黑气快要具象化出来糊跟在身后的古森元也一脸。 这个家伙与牛若相比，还差得远呢！ 古森元也：诶，搞不懂圣臣又在想些什么…… 而音驹与东映之间的比赛也在井闼山排球部众人离开不久之后，落下了帷幕。 2:0 音驹没能打入第三场。 他们对此也早有预料，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到了最后的那一刻，夜久卫辅望着那滚远的排球，还是没能忍住迅速涌现出来的泪意，红了眼眶。 音驹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与他这副模样相似，但他们很快抬起手臂擦拭了一下眼睛，没有让那充斥着酸涩的泪水落下。 成长的过程中总是伴随着艰辛，失败也是常有的事。他们要做的便是将现在的心情记住，然后继续磨练自我，提升自身的实力，迎接崭新的明天。 这时的比赛结束了，但是还有下一场的比赛在等待着。 黑尾铁朗列好队，领着队员向观众席的方向鞠躬，说出感谢的话语。 最后在他记忆里留下印象的只有双方互相和解，在沉重的步伐中走出比赛场馆。 以及，孤爪研磨在比赛结束之后，径直走向东映排球部众人所在的地方。 内向的他大声呼唤着东映选手的名字，鼓足了勇气站到那个人的面前。迎着东映排球部所有人的目光，身体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将想要倾诉的话语坚定地吐露而出。 “m，我是kenma。” 宝生永梦缓缓睁大了双眼，他似是无措地发出了一道无意义的音节，随后便僵硬在原地。 孤爪研磨抿了抿唇，抬头固执地望着他的眼睛说：“在看到你比赛视频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就是m……” “我现在只是为了与好朋友面基，才来到这里的。不过是迫切想要和m相认，仅此而已。” 说着，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所以，如果给m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没有！”宝生永梦像是刚回过神，恍惚地连忙打断对方自责的话语。 双手因为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而不断挥舞着，他神情慌张地解释道：“才没有感到困扰！我很高兴能够与kenma你在现实中相见，就像跨越了次元一样，这是一件令我感到十分激动的事情！” 孤爪研磨不停打鼓的内心在听到这样的回应之后，终于消停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本来他就已经是豁出去了，将一切都抛诸脑后。要是m真的有点困扰的话，那他就要原地找个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孤爪研磨内心感到了一阵轻盈。 于是他继续说：“那么m可以告诉我，消息已读不回是为什么吗？我很担心你……” 宝生永梦：“啊……” 他苦笑了一声，正在组织语言解释原因，“这个是因为——” 孤爪研磨见他似乎有些为难，很快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的，m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不必迁就任何人。” 宝生永梦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团柔软的棉花击中了，引起了一阵难忍的痒意，蔓延到上面，眼睛都变得酸涩起来。 于是他不得不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将快要滚落的泪珠挤回去。 “谢谢你。” 宝生永梦直直地看着对方像是猫一样的眼瞳，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一直以来，覆盖在这副面容上的假面，此刻终于松动了。 只需再过一些时间，便会完全脱落。 他将露出了怔忪的神情的孤爪研磨拥入怀中，用无比感激的语气说：“谢谢你与我成为朋友，谢谢你陪伴我在网络上度过两年，谢谢你现在为我而来的这一刻。” “我再次感到了生命中如此鲜活的瞬间——谢谢你，kenma。” 宝生永梦轻轻地说：“让我想起了，其实我并不是孤独的。” 孤爪研磨彻底炸了毛，现在换做是他开始无措起来。 他眼神飘忽，表面看起来十分淡定，实则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迟迟赶来的黑尾铁朗神情复杂地站在另一头，就这么注视着相拥的二人。 跟着他走过来的音驹其他人看到这样堪称做梦的场景，纷纷张大了嘴巴，露出了目瞪口呆的滑稽表情。 起猛了，看到内向的孤爪研磨在和别人抱在一起！ 不确定，再看一眼。 还是好怪啊啊啊！他们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山本猛虎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眨了几下，确认眼前的画面不是他的幻觉之后，抱头崩溃大叫起来。 “那那那个人居然是孤爪？！” 黑尾铁朗眯了眯眼睛，杵在原地，淡定地回应震惊的队员们：“这是好事啊，研磨长大了，会主动交朋友了。” 夜久卫辅首先察觉到不对劲，用狐疑的目光盯着鸡冠头不良脸的某人。 他问：“你不会在嫉妒吧？” 黑尾铁朗：“说什么呢，我为研磨高兴还来不及呢！” 夜久卫辅又看了他一会，满脸写着“你看我信不信”，随口回答：“随便你吧，反正幼驯染被前不久还是对手的人拐走了的人不是我……” 黑尾铁朗沉默。 黑尾铁朗突然爆发。 黑尾铁朗开始夸张地痛哭流涕。 注意到后面发出的动静的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沉痛地闭了闭眼，快给他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才不认识身后那个人！ 宝生永梦松开了他，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我是不是不该突然抱住你，吓到了吗？” 孤爪研磨：“……稍微有点。但因为和某个感情充沛的男高是幼驯染，所以还能接受。” 宝生永梦这才注意到在孤爪研磨身后聚了一团的音驹众人。 站在宝生永梦身后的东映排球部的其他人：“……” 或许，也是时候该注意到他们了？ 24、烤肉 24. 场面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宝生永梦或许还没有感受到周边隐隐传来的低气压，低头担忧地又看了一眼孤爪研磨。 但作为经常与他配合的二传，镜飞彩神情冷淡地凝视着眼前靠在一起，凑得很近的二人。 他可太清楚，这个实习医在某种程度上面来说就是天然黑。 惨遭无视的黑尾铁朗又开始假哭，企图挽回一心扑在对面主攻身上，“离家出走”的大脑。 “没人为我发声吗？那是我的幼驯染啊，明明是我先来的……” 夜久卫辅捂嘴憋笑，结果还是没能憋住，“谁让你刚刚那么夸张，现在尴尬了吧？还有是谁之前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高兴孤爪终于主动交朋友了……” “结果现在、噗嗤——” 他最后做出评价：“该！” 黑尾铁朗弱弱地喊了一声：“喂……” 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宝生永梦这才慢一拍地反应过来，偏头望向音驹队长，脸上带着真挚的歉意说：“对不起，kenma他只是太担心我了，所以才……” 镜飞彩闻言挑了一下眉。 九条贵利矢都情不自禁地“嚯”了一声，感叹道：“不愧是名人！” 直接给修罗场上强度了。 花家大我露出不赞成的目光，这不是越说越不对了吗？直接往对方的心口插刀啊。 檀黎斗更是直言不讳：“他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无人在意他说的话。 孤爪研磨警觉地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发现这里除了音驹和东映的人在，并没有其他人。 太好了，刚刚发生的那些，由此看来还不算社死。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声音。 “hey！hey！hey！” “那不是黑尾吗？难道你是在等我比赛结束一起回去！” 孤爪研磨垮起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死意。 话说太早了…… 木兔光太郎兴奋地奔往黑尾铁朗的方向，给对方来了个结实的冲击，与他重重撞到一起。 黑尾铁朗：大意了，没有闪！ 于是大黑猫就这么和横冲直撞而来的猫头鹰一同栽倒在地，猫头鹰还仿佛有使不完的活力不停挥舞着翅膀，哈哈哈地开朗大笑。 桐生战兔伸出手揉了揉耳朵，心想：这又是一个和万丈一样的笨蛋吗？ 万丈龙我突然抬头看向他。 桐生战兔不解地问：“怎么了？” 万丈龙我狐疑地盯着他，“总感觉你刚刚在心里又骂我笨蛋了。” 桐生战兔无语地推开对方凑过来放大了的脸。 木兔光太郎从黑尾铁朗的身上爬起来，摆头四顾寻找某位饲养员的身影。 “奇怪，赤苇呢？” 他挠了挠头，因为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那人的影子，立马大声呼唤：“赤苇——赤苇你在哪里——” 被王牌丢下的枭谷一群人：“……” 赤苇京治任劳任怨地走了过去，回应道：“木兔前辈，我在这里。” 路过东映众人，还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又对音驹一群人娴熟地道歉：“不好意思，木兔前辈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他穿过人群，走到木兔光太郎的面前，平静地说：“好了木兔前辈，等会不是还要一起去吃烤肉吗？我们走吧。” 木兔光太郎像个天真的孩童，听到了这句话后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振臂高呼：“烤肉！烤肉！烤肉！”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黑尾铁朗说：“黑尾，我们去吃烤肉吧！” 还没等黑尾铁朗做出反应，便又见他转身看向了东映众人。 黑尾铁朗心里顿时有预感对方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果不其然，木兔光太郎也朝着东映一群人发出了烤肉邀请。 “hey！hey！hey！” “你们也一起来吃烤肉吧！” 即使他们加上现在这一次，总共才见过两次。 但是…… 东映高中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一会才从人群中推出了一位幸运儿出来回应。 因为太过老实惨遭同组队友背刺的冰室幻德就这样站了出来。 他先是迟疑指着自己，又指了指身后那么一大群人，然后问：“真的吗？那普通烤肉店应该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木兔光太郎：“啊……好像是诶……” 木兔光太郎枯萎了。 冰室幻德不忍心看到他这副受伤难过的表情，于是开口说：“但是没关系，可以直接来我们学校吃烤肉！” 木兔光太郎瞬间满血复活，两眼放光，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真的吗？真的吗？” 涂满发胶竖起的黑白脑袋左右来回晃动，就像一只猫头鹰在激动地摇头晃脑一样。 “真的可以去东映高中一起吃烤肉吗？” 赤苇京治连忙上前拉住木兔光太郎，安抚好他的情绪，随后默默用眼神询问对方，这事是不是太麻烦了…… 冰室幻德：“没事，我和我爸说一声就行。” 赤苇京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为了稳妥，于是顺着话题问：“请问令尊……？” 冰室幻德老实地回答：“我爸就是东映高中的校长。” 赤苇京治沉默了片刻。 包括分散在两边的枭谷与音驹的其他人，都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怪不得东映会把你推出来啊。 原来最硬的后台就在这里了。 孤爪研磨到最后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坐上了东映高中的专车，一同前往对方的学校，准备聚在一起吃烤肉。 这怎么想都不对吧？！ 孤爪研磨回归到音驹，瘫坐在大巴车内的有软垫的车椅上，目光略显呆滞。 大脑完全放空，响应不能。 少年们只用嘻嘻哈哈地等着吃烤肉就行了，作为成年人的教练们想的可就多了。 猫又育史和枭谷的教练自然不想打消学生们的热情，但就这样贸然地空手就去往别的学校，怎么看都有失礼数。 最后还是在东映排球部众人再三确保真的不麻烦，不会有任何问题，校长儿子都发话了，讲究人情往来的教练们才放下心来。 当然，他们跟着一起坐上大巴车，也有着他们自己的小算盘。 眼下东映排球部展露出来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借此机会提前与对方教练搭上线，后面的训练赛不就有着落了吗…… 猫又育史眯了眯眼睛，与枭谷的那位目光汇聚到一起，纷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随后他们便与坐在一个角落的石动惣一找到一个话题，慢慢攀谈起来。 而石动惣一也很上道，迅速接上了对方抛过来的小小的试探，面上挂着知性优雅的微笑，有条不紊地一一回应。 到达目的地，音驹与枭谷众人下了车之后，再次失语了片刻。 恢宏大气的校门，牌匾上印着洋洋洒洒的“东京私立东映高中”几个字。 大巴车停在了门口的广场，没有驶进校园。 桐生战兔伸了个懒腰，随意看了看，注意到某处，惊讶地说：“嗯？这里已经维修好了吗？” “上次实验留下的坑已经看不见了耶。” ……什么实验会在学校大门的地方留下一个坑？ 常磬庄吾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他开心地说：“把东映炸掉，指日可待了！” 桐生战兔：“把东映炸掉之前，还是先把你的物理成绩提高上去吧！再考不及格，我看哪个会先被炸还不一定呢……” 常磬庄吾干笑了几下，然后像兔子一样迅速钻到沃兹身后缩了起来，躲避可怕的前辈。 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一句不落地听进耳朵里，音驹与枭谷更加不敢出声了。 他们真的不是误入到什么奇怪的片场了吗？ 黑尾铁朗仰头望天，喃喃地说：“原来大白天也会梦游吗？” 孤爪研磨无情打破他最后的倔强，“你没有在睡觉，而这里确实是东映高中，刚刚的对话也是真实存在的。” 黑尾铁朗哈哈一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抬手摸了摸脖颈说：“不然我还是再睡一会吧！” 孤爪研磨用看笨蛋的眼神盯着他。 黑尾铁朗的嘴角慢慢撇了下去。 25、特色 25. 作为在场一群人中经常惨遭迫害，但表面上地位还是很高的校长儿子，冰室幻德下了大巴车后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虽然在上车前就给校内相关部门发过了消息，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的。 冰室幻德目光依然平静，姿态看似也如往常那样随意。但莫名给人以一种隐隐的压迫感，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倨傲。 他习惯性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并没有胡子存在的下巴。眼睛的余光虚虚地望着天空的某处，只是漫无目的地望着，没有聚焦。 明明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此刻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模样。 这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耳濡目染才能养起来的独属于高层阶级的感觉。 不知道冰室幻德本质就是一个老实人的其余人，便觉得他的形象瞬间高深莫测了起来。 完全清楚对方本质的build组的一群人没有说话，在场最了解冰室幻德老实到了某种程度的石动惣一也只是笑了笑。 “通知浮士德的人，可以准备把烤好的肉端上来了。我要在进食堂的时候看到摆满桌子，刚刚好的烤肉，就这样。” 冰室幻德习以为常地发布号令，站在他身侧的内海成彰收敛起全部情绪，低着头，一副时刻准备着对自己下达命令的姿态。 再次对东映的资本主义产生了新认识的其他人，尤其是阅历丰富的几位教练没忍住地搓了搓手，仿佛突然之间就忙碌了起来。 左右来回走动了几圈，视线在对上之后又默契地纷纷移开，看向了别处。 就是没去看前方正在打电话，哦这会已经说完要求，把电话给挂了的冰室幻德。 ……他们成年人见不得这个，差点社畜的dna就动了。 “说起来——” 心细的赤苇京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用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在这里可以做主的少年。 “现在这个点正是休息的时候，你们学校的学生不用去食堂吃饭吗？” 冰室幻德想也没想地回答：“不用啊，浮士德都处理好了。” 赤苇京治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沉默了，姑且先算是第三次吧。 他心中劝说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比如，这个“浮士德”是什么社团还是部门的名称，以及“处理”是怎么一个处理方法…… 不过平常高中生午休大多会食用自带的便当，去食堂的人不会很多，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冰室幻德并不知道眼前的人的顾虑，只是以为对方在担心会有人打扰到他们的烤肉聚餐。 于是他摆了摆手，轻松地说：“放心好了，浮士德会将这一切都安排好的。在我们用餐期间不会有除了排球部的其他任何人，闯进来打扰我们的。” 赤苇京治不由得感到一阵胃痛。 为什么感觉更不对了…… 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东映高中的其他学生呢？！ 桐生战兔眼见冰室幻德描述得越来越黑，快给对方留下了“专制”的不好印象，选择了果断出面解释。 他朝赤苇京治露出友好的笑容，声音轻快地说：“也没有冰室说的那么夸张。只是因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很少，在学校就读的基本就我们排球部这些人了，所以食堂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人会去。” 猫又育史闻言心思一动，随后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 原来这是一所，由政府亲自打造的排球特色学校啊！ 他心中大嘘，音驹输的不冤枉。 枭谷的教练自然也听出了这番话透露出来的另一层意思，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这下可不好办了。 如果只是东京私立的学校，邀请一下练习赛倒不怎么麻烦。但要是头上还有一座大山压着，那便不管如何开口都有可能会是错了…… 桐生战兔：“……”总感觉对方又误会了什么。 石动惣一站在不远处，将他们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轻松就猜出对方都多想了些什么内容。于是笑得更欢了。 他缓缓摇头，轻声对自己说：“所以说，人类真是有意思啊……” 光靠一些脑补，就给他们东映排球部的人加了不少的戏。 太有趣了。 状况外的万丈龙我揉了揉肚皮，迷茫地问：“所以能开饭了吗？我好饿，快点去食堂吃烤肉吧！” 木兔光太郎从迈进东映高中的大门就消了声。一开始只是因为他在忙着探索新区域，没能顾得上和身边的人说话。但等到他抬头，看到了广场正前方伫立的钟塔之后，他便直觉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王者的威仪不容侵犯。 木兔光太郎微微歪头，棕色的眼瞳中倒映出那刻印在钟塔最瞩目的地方的金色表盘的影子。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了，汗毛也情不自禁地竖起。 木叶秋纪见他停滞了许久，奇怪地问：“怎么了？” 赤苇京治闻声，朝枭谷全队人共养的猫头鹰投去关切的目光。 木兔光太郎仍在紧紧盯着那个时钟，身边的木叶秋纪呼唤了他整整三遍，才将他的思绪拉回。 众人结伴成群地往前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也都停下了步伐看了过来。 于是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洗礼，木兔光太郎伸出手，指向高高地镶嵌在建筑物顶端正中心的表盘。 “那个时钟——” 眼中的光芒，快要抑制不住地溢满而出。 木兔光太郎兴奋地挥舞手臂，期待地看了一眼赤苇京治，随后又望向枭谷的大家。 像是在寻求回应。 而枭谷排球部全员都对这个王牌都抱以溺爱的态度，更何况木兔光太郎亮晶晶的目光攻击也不是那么好躲避的。 赤苇京治循循善诱地问：“怎么了吗？木兔前辈。” 然后便听见了对方响亮的呐喊声。 “太帅气了！！！” 木兔光太郎的声音在与其他学校对比下显得无比空荡的东映高中，回荡着产生了回音。 而作为这座钟塔的主人的常磬庄吾，眼神飘忽了一下。 他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了…… 沃兹更是一阵狂喜，夸赞这座钟塔就约等于夸赞的是逢魔时王，因为这钟塔上的时钟就是魔王的象征。 木兔光太郎：“我也想要像那个时钟一样，让所有人都投来目光，被世界注视！” 紧接着，他的视线转向了东映众人。 用最爽朗的表情，开心地笑着说：“所以下午的比赛，我绝对要打败你们！” 常磬庄吾刚想从人群中走出来回应这句话，但被前辈抢先了一步，桐生战兔已经走上前制止了赤苇京治道歉的动作。 于是桐生战兔便作为，被宣战了的东映排球部的代表出面了。 他迎着木兔光太郎炽热的目光，平静地说：“很遗憾，胜利的法则并不属于你们。”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至少围观的音驹的心情多少都有点复杂，毕竟他们才被东映打败。 黑尾铁朗更是露出了兴味的笑容，脸上直接写着“打起来打起来”，就差出声起哄了。 连埋头玩手机的孤爪研磨都情不自禁地抬头望了一眼。 桐生战兔扬起自信的笑容，双眸微微眯了眯，展露出自身的锋芒。 “有我和万丈在，怎么想都不可能输的啦。” “我们可是bestmatch啊——” 木兔光太郎笑得更开心了。 他为下午与东映排球部的比赛，感到万分的期待，头一次对烤肉的期待少了些。 甚至都想嗷呜嗷呜几口快点吃完，然后直接快进到下午的比赛。 木兔光太郎现在就像等不及想要玩即将到手的新玩具的孩童，眼底充满渴望。 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的黑尾铁朗，朝木兔光太郎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因为正面与东映排球部对抗过，所以黑尾铁朗对此也有了经验。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木兔这家伙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东映那群人可是真正的怪物啊…… 音驹与东映的那场比赛，黑尾铁朗便从他们的球路中隐隐窥探到了一点。 东映排球部的人，打起排球来是有股疯劲在身上的。 或许他们本人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黑尾铁朗感受到了，那种犹如在战场刀刃相向对决的残酷感觉。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先前火过一段时间的游戏，《排球少年编年史》。 …… 烤肉聚餐之前的小插曲，很快便过去。音驹与枭谷众人跟随着东映，一齐来到学校食堂大门口。 面带口罩，穿着防护服的人员挺直腰板分别站在大门的左右两侧。见到冰室幻德的到来，迅速无比恭敬地屈腰鞠躬。 冰室幻德微微颔首，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对方，目不转视地径直朝里面走去。 东映的人也早就见怪不怪，前行的脚步没有半分地停顿。 孤爪研磨全程都在低头玩手机，时不时回复一下line置顶发来的消息。 虽然中途□□碎了心的幼驯染轻轻拍了一下后背，让自己走路不要一直看手机。 但因为有对方在身边，反而更加可以安心地玩手机了。毕竟小黑会在前方为自己开出一条无障碍的路出来。 而在这此期间，他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kenma］：好夸张…… ［kenma］：m，你们学校一直都这样的吗？ 收到这条疑问的消息的宝生永梦，弯了弯眉眼，瞬间了然对方想问的是什么。 ［m］：是啊。 ［m］：怎么样，很有个性吧？ 孤爪研磨无声地笑了笑。 ——有点个性过了头。 26、同担 26. 人在吃饭的时候总会扎堆，更不用说一个社团的经常聚在一起的少年们。 于是，秉承着“别人碗里的肉更香”这个理念。一群气血方刚的男子高中生很快就闹成一团，互相从对方口中夺食。 即使食堂准备了完全够他们吃到吐的量，也仍然无法阻止这场烤肉争夺大战的展开。 早有预料的孤爪研磨早已抢先远离了纷争，猫着身子悄咪咪地坐到了东映那桌。 宝生永梦一看到他，就开心地勾起了嘴角，朝他招手。 桌上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似乎在对孤爪研磨的到来表示欢迎。 “诶呀，你就是让名人念念不忘的‘kenma’吧？” 孤爪研磨看到一个鼻梁上架着圆框墨镜的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的记性一向不错，于是迅速认出那人是东映排球部的自由人。 只不过……孤爪研磨往宝生永梦的身后缩了缩，默默躲开了这道灼热的目光。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投去视线。 原来场下是这幅形象吗？比赛结束后就换了套衣服，墨镜配皮衣。 孤爪研磨眨动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想，m的朋友也很有意思。 宝生永梦低头对他说：“那位是九条贵利矢，他的性格就是比较跳脱，没有恶意的。” 九条贵利矢顺着宝生永梦的话继续说：“是啊是啊，我就是比较好奇能让名人露出那样的表情的人，长什么样。” “场馆那会人太多，都挡住了。我没能看清你的面容，这下终于看见咯。” 说着他吹了个口哨，“名人，你这个朋友还挺可爱的嘛！” 孤爪研磨茫然地不知道作何回应。 宝生永梦无奈地笑了笑，“你不要欺负kenma啊，我可是劝了好久才把他成功拉到这里的。” 九条贵利矢吐了一下舌头，倒是没再说什么话，他转头抢了檀黎斗碗里的一块肉。 檀黎斗：？ 檀黎斗：我服了。 此时另一边发现少了猫的黑尾铁朗很快就反应过来，犯罪嫌疑人是谁。 都不用侦查一番，他就知道肯定是东映的某人。 黑尾铁朗稍微探出脑袋，便看到了东映那桌上无比显眼的那顶布丁头。过了一会，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猫大了，会跑去找人玩了。 好猫！好猫！ 夜久卫辅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黑尾铁朗不语，只是一味地抢肉。 抢的还是他的肉。 夜久卫辅脑门冒出井字：“不是？” 夜久卫辅挤出核善的微笑，眼疾手快地将堆满肉的碗整个端起，“拿来吧你！” 音驹众人才平息没多久的战斗，经由队长的身先士卒，再度打响了。 真正远离战场的单独开的那一桌，枭谷的两个经理，望着这里这么多的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白福雪绘与雀田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完蛋！被东映经理包围了！ 雀田薰弱弱地举手问：“那个，你们都是东映排球部的经理……？” 她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好多人啊！” 泷川纱羽被雀田薰的表情可爱到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手将碎发掖到耳后，露出甜美的笑容，望向枭谷的两位经理。 “因为东映排球部的情况有点特殊——” 她介绍着说：“我是泷川纱羽，叫我纱羽就好啦！我和美空都是属于build组的。那边的是属于exaid组的明日那前辈和妮可。左边的是属于zio组的月读和奥拉。” “大家都是负责各自小组后勤的经理，只是因为小组属于东映，所以才是东映排球部的经理呢。” 雀田薰身体微微向后仰，不明觉厉。 白福雪绘这下终于明白月读所回答的“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问题”，那时的迟疑是什么意思了。 她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感兴趣，她只对眼前的烤肉感兴趣。 泷川纱羽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于是将装满烤肉的餐盘朝她那里推了推。 白福雪绘的眼睛瞬间亮了。 “谢谢你！那我不客气啦！” 话音刚落，她便低头叼起一块肉吞入腹中。咀嚼着富有弹性的烤肉，感受着这份美味，白福雪绘心满意足地眼睛眯起，开心地享受东映的馈赠。 “不过说起来，”雀田薰迟疑地伸出手指了指某个地方，那里正是build组的方向。她疑惑地问：“这个举着望远镜，傻笑的男人真的没问题吗？” 西马妮可露出揶揄的笑容，“诶呀，没问题。是——”竖起小拇指，“这个哦！” 她屈起手臂，碰了碰身边的女孩，示意对方抬头。 石动美空停下吃饭的动作。 随后听到前辈说：“美空，猿渡学长又在看你啦！” 西马妮可说着又忍不住笑了。 石动美空反应过来，满头黑线地站起身，脸上浮现一团羞恼的红晕。 “那个笨蛋！！！”留下这句骂声后，她便直直地走向某个用望远镜偷窥的变态。 猿渡一海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咪碳朝他走过来了！ 于是脸上洋溢的笑容更傻了。 石动美空伸出手，沉着脸冷酷地说：“把作案工具交给我，没收了！” 猿渡一海夸张地哭喊：“不要啊，我只是想看你看得更清楚一些！我对你绝无二心啊，咪碳！” ——“咪碳”。 黑尾铁朗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僵住了身体。于是夜久卫辅轻而易举地就抢走了他的肉。 “你怎么了？（嚼嚼嚼）怎么又发呆了？（嚼嚼嚼）还一动不动的？（嚼嚼嚼）” 夜久卫辅吃光了他碗里所有的肉，成功报仇雪恨之后，却看到黑尾铁朗还像尊雕塑一样杵着不动。 “莫西莫西？” 他伸出手在黑尾铁朗的眼前挥了挥。 “咪碳……” 黑尾铁朗恍惚地喃喃，“我听见有人在喊咪碳！咪碳在这里吗？咪碳——” 他摆头四顾，开始搜寻目标。 同样的，猿渡一海也听见了黑尾铁朗的呼唤。他也情不自禁地想要找到掩藏在人群里面的同担。 石动美空心叫不好！她都毕业两年了，怎么还能遇到粉丝？格里斯那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暂且不谈。为什么线下还能撞上粉丝啊！ 她不想再营业了！当初出道也是迫不得已。而且都两年了，怎么还有粉丝念念不忘啊？ 石动美空火速逃离现场。 一种独属于同担之间的默契，黑尾铁朗与猿渡一海对上了视线。 黑尾铁朗顿时露出犀利的眼神，试探性地开口：“大家的偶像……？” 猿渡一海兴奋回复：“咪碳达哟！” 黑尾铁朗随之换上了泫然欲泣的深受感动的表情，对他张开了双臂。 猿渡一海也宛如见到了情比金坚的好兄弟，直接朝对方奔了过去，与音驹的队长紧紧相拥。 “兄弟！”他激动地喊。 “好兄弟！”黑尾铁朗同样激动地回应。 孤爪研磨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看了过来。 在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场景后，他不禁有些迟疑地想：这个画面是不是有点熟悉……？ 猿渡一海爽朗地哈哈哈大笑，又和黑尾铁朗勾肩搭背起来。 “喜欢咪碳的人都是好人，这就是我的善恶观！” 黑尾铁朗听到这话也笑了，吐出二字真言：“有品！” 二人谈笑间，又抱在一起了。一眼万年，难舍难分。 石动惣一眯了眯眼睛，默默将猿渡一海同担的面容记在心里。 这个家伙也有夺走他心爱的女儿的动机，此子断不可留！ 再一转眼，孤爪研磨投去好奇的目光，已经看到他们两个人加上line互相展示厨力了。 好的吧，或许这就是偶像宅。 尊重祝福。 这场别开生面的聚餐便在众人嬉笑打闹中结束了。 来自不同学校，却因为同一件事相聚于此的大家，互相做着道别然后坐上东映准备好的大巴车离开了。 虽然他们下午还会在排球场馆见面。 枭谷与东映的比赛，音驹自然不会缺席错过。 大巴车已经行驶了一段时间，闭目养神的黑尾铁朗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想起来了。 当时猿渡一海是对着一位女孩喊出“咪碳”这个名字的。 而两年前，咪碳宣布毕业的理由是答应了朋友要去朋友在的排球部做经理。 排球部，经理。 黑尾铁朗猛然睁开眼。 串起来了！ 他迅速掏出手机，打开line给新加上的好友发送消息。 ［血液神教教主］：在吗？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弹出对方的回复。 ［咪碳天下第一］：？怎么了好兄弟 ［血液神教教主］：咪碳当年毕业说的那个排球部，是东映排球部吗？ 黑尾铁朗此刻的心情，完全不输在比赛的时候。他不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块屏幕。 胸膛之下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是兄弟，还是仇人…… 在此一举了。 “叮咚——” 黑尾铁朗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他死死地盯着猿渡一海发来的消息。 ［咪碳天下第一］：是啊。 ［咪碳天下第一］：咪碳就是我们组的经理呢！ ［咪碳天下第一］：现实中的咪碳真的超级可爱的啊啊啊！每天都能见到咪碳真是太幸福了！ “呵呵，爆炸吧。” 黑尾铁朗全然忘记自己“一向慈悲为怀”的准则，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 东映高中内。 猿渡一海面露疑惑，他看着手机茫然地眨了眨眼。 “奇怪，系统出故障了吗？” “战兔——帮我看看我的手机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向天才物理学家招了招手，寻求帮助。 桐生战兔叼着一片面包，慢慢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拿着咬了一口的面包，他又接过猿渡一海递过来的手机。 “怎么了？哪里有问题？” 猿渡一海打开line，给他看自己与好友的聊天记录，说：“这里，为什么我的消息发不出去了？给我显示一个红色感叹号，还说什么开启了好友验证，我不是他的好友。让我发送验证请求，等他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说完，他用充满困惑的眼神看向沉默的桐生战兔。 “战兔你快帮我看看，我手机是不是坏了？我和好兄弟刚刚还在聊天呢，结果聊了几句后就这样了！” 桐生战兔闭了闭眼。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被单删了？ 他望着面前真心实意地在寻求帮助的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平日里看万丈龙我的眼神。 看了看这上面的聊天记录，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个事。 那位音驹的队长也是咪碳的粉丝。 度过了偶像不在网络活动的冰冷的两年，却发现同担和偶像不仅在一所学校，还能天天见面！ 桐生战兔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显然，黑尾铁朗这是破防了。 他低头咀嚼面包，像是兔子啃胡萝卜一样，迅速啃完了这片面包。 然后抬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还在困惑的猿渡一海的肩膀，摇了摇头。 这个家伙和万丈那个笨蛋一样，都没救了。 桐生战兔轻轻叹息一声，最后还是大发慈悲地选择了告知他真相。 “你这是被对方删除好友了。” “而不是系统出故障，或者你的手机坏了。” “哦对了，可能是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