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拯救世界》
1. 鸟破壳而出一
是夜月满山万籁将寐,山脚有一座王公贵胄的府邸,十分气派,其中一间屋室隐隐亮着灯。
这内室很小,很空荡,只有一名少年,一鼎香炉。
半人高双人合抱宽的博山香炉,炉盖呈山形,通身纹饰以莲花与飞禽为主,玉石镶嵌。奇致精巧,世间不可多得,上天入地只此一件,与这间徒有四壁的屋子格格不入。
此刻炉中正焚香,云雾绕山迷蒙,万物生灵此山中。
这少年只穿了一件袍衫,还散着,露出肩膀胸膛苍白的皮肤,长发铺地,看起来病弱潦倒。面上没表情,唯有那双眼眸清亮,如月下一汪泉水,仔细盯着缭绕烟雾。
飘渺的青烟在他眼中盘旋着,慢慢变成了细细一缕白烟,这少年人自言自语:“你早说过,我没有帝王之才。”
烟灰簌簌掉落,是万宝路香烟。场景一换,游丝白烟已从古朴小房置于都市中,成了一截万宝路被人夹在指间,千年轮转不过一瞬——
太阳在天边还剩个圆顶,橘红色的霞光把天空烧成了名家的遗世画作。第九浮游大陆的旧街区处处弥漫着腐烂疯狂的气息,一辆地铁从人头顶磕磕擦擦,存在感十足,呼啸而过。墙壁上爬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藤蔓,耷拢着,没生气。红砖被荧光色的涂鸦遮的乱七八糟,一层叠着一层,像在发泄。
巷口拐进一个少年,走的很慢,右腿上有个护膝,红色兜帽衫,身后背一个滑板包,脚上红色的运动鞋在这条路上又暗淡又鲜艳,手揣在兜里。
北城14街区,以街区东口公园为中心,往四周呈放射状分布着多个巷子,错综复杂,像迷宫一样。有的巷子从头到尾是商铺,灯火通明;有的就是一片漆黑,连个鬼都见不到,十分割裂,像是两个世界。
晚上七点多,东口公园聚集了很多人,穿着体面克制的制服的上班族刚下班,肩上挎着公文包;无业游民四处蹲着。
电线杆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旁边站着三个街头不良集团的成员。都穿着黑色学生制服,外表十分显眼,一个紫发冲天的鸡冠头、指间捏着一根万宝路白烟;一个裤腿卷起来,上衣系腰上,只穿一件白背心,露出身上大片大片的纹身、表情凶恶,头上顶着明黄的针织帽;一个看着乖巧老实,戴着眼镜,好学生气十足,由于太不显眼以至三个人中最显眼。
鸡冠头从口袋里掏出发胶,酷酷往头上喷:“这两天怎么有这么多外陆人,为什么不在租界呆着跑到底层街区?”
“哪儿,我怎么没见?”纹身问。
“在84街区,那里上个月就被封管了,我也没见,小明跟我说的,让我最近不要去那边。”鸡冠头回道。
“小明?明由修,你们很熟麽?”纹身抓了抓身上的纹身,这个纹身贴质量不行,太痒了。
“我只是觉得不管怎么说,大家也是同龄人,总不能因为只有一只手就把他当异类,歧视人吧。不过也算不是一只手,机械臂也是臂,说不定比原生的还好用。”鸡冠头拿了一把同发色的紫色梳子,把掉下来的头发往上撇,让它冲天。
“哦,说的也是。他有说哪个大陆的人麽?”纹身问。
鸡冠头喷了口烟,阴阳怪气道:“不用想也知道,除了NO.6还有哪个,十三个浮游大陆中它是公认的老大,在其他大陆上设租界,还封了很多地方,不许本大陆的人进,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纹身想了想:“现在浮游大陆中综合实力最强的,好像是NO.4吧。”
鸡冠头:“也不能这么说,NO.4的势头猛,但就目前,第一的宝座还是NO.6的。”
纹身笑道:“真新奇,你竟然还对各大陆的局势有研究,我还以为你只爱冒险漫画,别的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像你的月末成绩单一样,全部飘红哈哈。”
鸡冠头给纹身狠狠来了一拳。
学生气的男生推了推眼镜,突兀地开口,他的声音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灵石能源矿。”
鸡冠头侧目:“什么玩意儿?什么矿?”
好学生道:“在报纸电视上见过吧,就是新闻社俗称的‘那些巨大的力量’,人类能够通过灵石能源矿获得非凡的超常能力。”
鸡冠头:“小爷不看新闻,上面的东西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谁知道是真是假,都有目的。”
纹身:“我倒是听过几次,不过说的特别隐晦。”
鸡冠头反应很快,明白过来好学生气是在说租界的事,把话题拐了回来:“你是说NO.6的人是为了灵石能源矿?所以设租界的地方就有这种矿石?超常能力指什么?”
学生气:“比如操纵火水金土木等各种自然元素,或者预言、幻术、精神攻击之类的。”
鸡冠头:“真的假的?不可能吧,像动画片一样!瞎扯的吧。”
学生气没说话,就盯着某个巷口看。
纹身把黄帽子在手机揉啊揉,拽啊拽,夸张道:“这么厉害,如果我们得到了,也可以麽?”
学生气:“不可能,这种资源太过稀有,连浮游大陆之间也在互相抢夺。”
鸡冠头:“你怎么知道?”
学生气眼里好像有别的东西:“这样的好东西,能得到超凡的力量,怎会愿意分给别人。”
纹身把玩着帽子,顺口接道:“所以,NO.4与NO.6两座浮游大陆之间的宿敌对决,就是为了夺取灵石能源矿麽?”
鸡冠头表情奇怪吐槽道:“宿敌…为什么要用宿敌这个词,完全拟人化了吧,你漫画也看多了?”
纹身耸肩笑:“我胡说的。”
鸡冠头却听进去了,忿忿不平道:“如果是真的,那也太不公平了,这么厉害的东西,我们连听都没听过,别人都能用上了,啧。”鸡冠头名叫白久见,和纹身是儿时玩伴,但从小学毕业后就没再见过,去年他转学到这所都市,二人刚好在同一班,才重新玩起来。
白久见由于父母工作原因,过去一直在乡村生活,很多东西都没见过。来到都市后,接触了很多以前听都没听过的新事物。
鸡冠头白久见好奇:“说起来,那些大人物拿这种力量干什么,不会是做什么实验吧?为了统治人类什么的。”
学生气:“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这谁知道。不过,主要是为了对付一种怪物。”
鸡冠头:“怪物?什么怪物?怪兽麽?还是人变的?”
学生气:“总之是普通人类所不能敌的。”
纹身看了学生气几眼,无语道:“啊喂喂,这完全跑远了吧,怎么普通人类都出来了,大家都是普通人吧,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啊喂。”
学生气没理会纹身:“NO.9是最低等的大陆,换句话说,像是蚂蚁帝国,看看这些人,每天做一样的事,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目光,惊心动魄有意思的事永远不会出现,就连那种可怕的怪物也没在这儿出现过。”
纹身不满道:“你说低等…?!”
“不过…”学生气打断他,又推了推眼镜,“直到目前为止…”
“什么?”
学生气唇角勾起很小的弧度:“你们知道那种怪物叫什么麽?”
“额…”纹身名叫宗礼,他倒不相信世上有什么超凡异能,怪物之类的,不过看学生气说的认真,一时没接话。
鸡冠头侧过身问:“叫什么?…不,还是别说了…”地铁从头顶通过时闪了两下车前灯,血红的灯光像是从太阳上落下来,射在每个人脸上,鸡冠头的表情也在红灯的笼罩下,像是落了一脸血,“那种事还是在漫画里吧。”
纹身被鸡冠头担忧的表情逗乐了,用手臂锁住鸡冠头的脖子乐道:“干嘛,你不是最喜欢什么热血冒险、拯救世界的漫画故事?嗳!如果真有,你说,我们是不是就是主角小团体,英雄什么的了哈哈哈哈。”
鸡冠头认真:“你懂什么,拯救世界,为的就是平静的生活好嘛,宁静才是永恒!”
“噗,宁静的不良少年哈哈哈哈哈…”鸡冠头抱着纹身的头往他身上锤打,俩人嘻嘻哈哈地互相捉弄起来。
纹身拍着白久见的肩膀,一副义气样:“你肯定特别想知道,我帮你问,那些怪物叫什么,会出现在NO.9麽?”
学生气掏出裤兜里的笔记本,上面记的满满的,他翻开:“受差遣者。”好学生气名叫伏君。
宗礼凑过去看伏君的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的跟百科全书似的。
伏君、白久见和宗礼三人,虽然同属一个不良集团,但宗礼是后来的。
他平常不爱说话,别人跟他讲话,他也爱搭不理,走路吃饭睡觉,要麽抱着书要麽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别人让他做事,不答应也不拒绝,等第二天别人问干的怎么样了,侧身路过就走,连眼神表情也不给。
一次两次,一回两回倒也罢,偏他每天都这副德行,不良少年集团最不缺的就是拿拳头说话的欺负人的,一来二去,就被人霸凌了。
白久见最开始觉得伏君这人很奇怪,被打了就抱着头任打任踹,也不还手,八成脑子有病。
有一回,还被揍的耳朵出血,身上淤青左一块右一块布满了,明由修和白久见路过救了他。
说来更奇怪,明由修把欺负伏君的人教训一通,白久见就单纯把他扶了起来,结果后来他天天跟在白久见后面,也是想不明白。
伏君翻到一页,唯独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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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只有短短两行字,最上方大标题似的,用五颜六色的荧光笔描着四个字:受差遣者。
下面两行:受差遣者是由神挑选的能够毁灭十三个浮游大陆的五十三个门徒。
“哈哈,”宗礼扒拉了一下白久见,“你快看。”
白久见瞥了一眼,“一般来说这种故事是真会不停死人的!”
宗礼重新带上他的黄帽子,大声道:“啊啊,别杞人忧天,世上怎么会有那种存在啊,就是真有,就算再怎么信息封锁,即使是在NO.9上,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吧,也没听说过。”
又道:“而且,你还真信有这种啊?”
白久见说:“不知道,总觉得今天怪怪的,男人的直觉。”
“真的有。”伏君是他们三人中最矮的,宗礼低头看了伏君一眼,不以为意耸了耸肩。
“别说这个了,回家吧。走吧,宗礼,今天去我家打游戏,新买的游戏机到了。”白久见把烟熄了,“伏君你也回去吧。”
伏君一言不发,宗礼想了想,看向白久见:“你不是骑车来的,送他一路,反正有一段顺路的。”
白久见点头,抬手看表:“那我去骑车,你们到天桥西头等我,快点,不然这个点,三人上路会被扣下,回头把我车拖了,我妈能踹翻我。”说完跑走了。
剩下的二人去天桥的路上,宗礼道:“伏君,以后别说这些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又不是自己的事,除了心烦没什么好处。就是别的大陆上天灾人祸,我们在这里,也无能为力。”宗礼觉得,既然伏君这么认真地相信,他也不好反驳,跳出来说别太中二了,醒醒吧人类!宗礼挠了挠脸,瞬间觉得自己也挺中二的。
白久见的黑色机车很酷,很重很大,上路很拉风。宗礼正坐,伏君背着身坐在车尾,还在翻看他的笔记本。
天桥右侧正对着北街区,宗礼手撑在身后,往右随意看了一眼,下一瞬,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84街区“轰”地一声巨响,最高的一幢楼短暂地烧起的火蛇,片刻后,被爆炸带来的层层黑雾包裹着。
这一幕同时被NO.9的许多人注目着。
红鞋子的少年站在一座废弃楼的楼顶,望着不远处燃烧的摩天大楼,强风吹过,像盛开的一朵盛大的血红的花。
高架路上车来车往,一个灰色宽松运动服的男生脚尖点在栏杆上,手持球棒,戴着棒球帽,像只乌鸦,表情冷漠地看向浓雾。
北城街区一座破败的居民楼的露天楼梯上窝着一只猫,它旁边坐着一个猫脸少年,眼尾上挑,眼瞳像日光下的绿翡翠。
猫咪伸了个懒腰,扑进旁边人怀里,慵懒地舔爪子洗脸。那名少年抬头,夜幕的天空中驶过一架飞机,他能看到很远,甚至能清晰看见机舱门从里面推开,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张开手臂,从飞机上一跃而下,最后落在84街区。
92948频道——小剧场
昏暗的酒吧里,舞台上的摇滚乐团正在奏乐,乐手主唱都留着一飞冲天、誓不罢休的视觉系发型,氛围嗨爆。
白久见和宗礼两个人都穿着休闲的白T牛仔裤,从圆形舞台右侧走了上来,白久见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啊各位各位…”左右两侧的大屏幕上立刻把镜头切给了说话的二人。
视觉乐队的音乐被切了出去,但乐队还是十分敬业地在演奏,滑稽又搞笑,主唱敬业地静音嘶吼,用力甩着头。
白久见道:“咳咳,鸟破壳而出一结束了,虽然我们的镜头最多,但我俩其实,是客串角色。目的是…额…”
宗礼瞥了一眼白久见,见他明显忘词了,于是接过话来:“虽然是客串,但是意义重大,为了介绍故事的世界观,引出重要人物,责任重大。”
白久见掷地有声:“对!”
宗礼:“真正的主角另有其人,他就是…”
宗礼刹住车,眨了眨眼,拿开话筒,和白久见无语道::“这都什么玩意儿谁写的稿子,主角不很明显是小明。”
白久见悄悄:“别管这么多,钱还没结呢。”接着嘻嘻哈哈道:“大家猜吧,估计都猜出来了,完全没有难度。如果有人猜错,估计也是把我当主角了,毕竟长着一张主角脸,没办法啊。”
白久见一脸臭美,宗礼“嗤嗤嗤”偷笑出声。
白久见:“最帅客串要杀青了,难过的话只能…”
宗礼忙捂住他的嘴:“还没呢,还有出场呢,后面还有blablabla…”
宗礼、白久见:“总之,请继续期待,鸟破壳而出篇!”画面定点三秒,切出。
镜头外、画外音——白久见对主唱怒道:“喂小哥,你假发甩我头上了…!!”
2. 鸟破壳而出二
“小明。明由修!”红鞋子的少年站在废弃楼顶,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被一道女声唤回神。
楼群西南角有个小的网球场,球场的防护网外,一个短发女高中生,还穿着学校的短袖短裙校服,裙下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她侧身倚在玫粉色的机车上,手上随性地抛着一张长方形卡片。
明由修纵身一跃,稳准地落在鱼晓飞身旁,接过飞过来的ID卡。
鱼晓飞眉毛一挑,夸张道:“酷!你要的东西,这张卡有什么用?”
明由修道:“身份识别卡,有了它,就能进入NO.6了,不过要费点功夫。”看到卡面的个人信息时,小明皱起脸:“怎么是他的?”
“什么?”鱼晓飞看到明由修的表情,觉得好玩可爱,凑过去瞄了一眼,卡上的人像是张正面大头照,这人名叫李吾妻,长的说不上难看还是好看,看不太出来,唯一既视感就是胖,“怎么,你认识?不过他的名字挺有意思,吾妻?”
鱼晓飞一向大大咧咧,坦诚道:“凑活用吧,我在界区蹲点了几天,就这家伙最好抢最弱,不过他身边的人倒是挺厉害的。我是等他上厕所落单才拿到的。”
“你帮了我大忙了,凭他的身份,要进NO.6就容易了。谢了,小飞。”
“多大点儿事。”鱼晓飞摆摆手。
“拿到ID卡,你要离开这里了麽?你去NO.6干什么?走多久,还回来麽?”鱼晓飞好奇,她与小明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但莫名合得来。
“不知道,”小明笑了一声,“看吧。”
“嗯…”鱼晓飞拉长话尾音,看向明由修。
她自从见到小明起,他好像一直都穿着红鞋子,兜帽红卫衣。
鱼晓飞一年前加入街头不良集团,隶属集团下的万事屋,也就是搜集信息的情报贩子。
万事屋和情报局的职能一样,不过一个是上不了台面的地下部门,一个是受浮游大陆政府直接管理任命指派的官方机构。
街头不良集团是NO.9的一个重要组织,说不上是邪派还是正派,总之什么人都有,上到某个大官,下到菜场小贩,门槛不高,没有规则,正因如此,大多数加入集团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进来干嘛的。
据说最开始是一个街头不良闲着没事儿创立的,在网上发布招募贴时,也没起什么正式名,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就叫街头不良一人集团,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也只把一人灵活地去掉了。
总之是个人都能加入,所以神秘感不高。不过也有说,组织实际由NO.4的大佬操纵控制,目的不详,总之传言精彩,绘声绘色,所以神秘感很高。一个矛盾体的集团组织。
鱼晓飞一开始是干收集信息一类的闲职,由于一次见义勇为,把跟她一起出去收集情报的同事给打了——
万事屋BOSS是个秃顶大叔,又对假发过敏,但还是硬撑着顶着假发,每隔两分钟就要挠一挠头:“你打他干啥?你俩不一块出去的?”
鱼晓飞小声道:“出去的时候他带着口罩,谁知道摘下来差这么大…”
BOSS扶正假发:“那你好端端揍他干啥?”
“他长那么凶,寸头刀疤肌肉大块,一看就不是好人…额,哈哈,虽然我人也不怎么样,我是说他外表,外表,他人还是很好的,我很倾佩!主要那小孩还哭成那样,谁知道是走丢了,他好心带他找妈妈,我以为他拐了人家幼儿园小孩,才上手的。也不光是我,他不也挨了路人好多巴掌好几脚!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买花买水果去医院看他!”
能把一米九几凶神恶煞的壮汉揍得不省人事,脑子也不好的样子,于是鱼小飞就被万事屋BOSS慧眼识珠,“特地推荐”去当打手,认识了小明。
几天前,鱼晓飞一边刷牙,满口牙膏沫口齿不清地打开门,“来了。”
小明揣着兜,连衣帽子扣头上,卫衣绳拉的很紧,就露出一双眼:“帮我个忙。”
她与小明认识不过几个月,小明比她小一二岁,却帮过她很多忙。
不过这件事有些棘手,三年前,NO.6开始在其余十二浮游大陆设立租界,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也没有瞒着本大陆的居民,甚至最开始各大陆的官方新闻社也主动报道过。
在NO.9上选了一块城市旧址,推倒废弃楼群重建了一个临时社区,光影迷离,富丽堂皇,还有不少NO.9人过去留影拍照。不过建成后就空旷在那儿,也没后话。直到两个月前,突然来了很多NO.6的人,外面还有NO.6的精英战队诸神小队把守,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她进不去,只能等里面的人出来。鱼晓飞在租界周围绕了几天,看中了肥仔李吾妻。经她考察判断,李吾妻应该是NO.6上的大官儿的儿子,每天无所事事,从租界里遛到外面玩,虽然是只不能打架的狐狸,但是身后跟着老虎的狐狸,身边围着一大帮戴黑墨镜的保镖,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今晚李吾妻在外头多喝了酒,刚在洗手间把裤子拉下来,鱼晓飞就在他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候,从窗口一翻跳了进去…
鱼晓飞把头盔和钥匙抛给小明,心里总觉得莫名寂寞。老实说,离别是常事,宴席总有散日,来日必有相见时,虽说也不一定。可老有一种预感,这次与小明告别,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明由修跨上车,和鱼晓飞比了个手势,“回头见。”
“拜拜!一路顺风。”鱼晓飞大力挥手。
摩托一阵轰鸣,如池中游鱼一般猛窜出去,穿过漆黑一片的巷子。
ID卡安静卧在小明的口袋里,如果是几天前,他会拿着这张卡离开NO.9,不过现在已经用不到了。
租界依河而建,附近有三个23、24、25三个街区,23、24里面都是小初高学校,另还有两所大学,25是居民巷,现在这一圈儿热闹得不行,因为——
“糖葫芦…”“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
现在到了晚市的时间,这街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摊贩,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祁枕戈一脸不爽地扯开挡他路的、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亲我我如入无人之境的小情侣,跟旁边人抱怨:“都说,现在让NO.9的警察把租界旁边的街区全都封起来,不许让居民出来,这点小事儿都这么难?”
“喂!你什么意思,快道歉…”被推开的男人想上来抓祁枕戈的肩膀,但一看到他的表情,马上怯怯地放开了。
庄游心温和安抚道:“突发状况,事先也没和NO.9的警备局协商,这个时间点正好人们都在外面,就算是让他们回去,疏散也要时间,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再愣一会儿,枕五蕴的克里团都带着灵石能源矿回到NO.4了,还追个毛啊!”
“这也没办法,事先与NO.9有过协定,不能在这里发生乱斗,不能让民众知道灵石能源矿的存在,像我们这些拥有末那识能力的人更不能出现在普通人面前,在他们眼前动手。”庄游心看着手里的追踪PDA,灵石能源矿上有按照编码装了定位器,此刻显示屏上的红点也在缓慢移动中。他看了看前后左右,人挤人,肩碰肩,叹了口气,“先追吧。”
祁枕戈抓了抓头:“该死,真是烦死了,这次任务被分配到这个破地儿已经够倒霉了,还有这么多规矩,难怪是最末流的底层大陆,就是事儿多!”
又环顾一周:“为什么就我们俩,其他人呢?”
庄游心一边回复他:“都被李吾妻叫走了。”一边在电子手表上操纵,给人发信息。
祁枕戈火大了起来,皱眉不爽:“为什么?”
“他ID卡被抢了。”
“什么?!”祁枕戈看起来像要炸了,“被谁抢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仗着他哥到处刷脸刷存在感,一点用顶不上还整天坏事儿,还敢到这儿来!看我回去不踹飞他!!!”他抢过PDA,只想赶紧拿回灵石能源矿,然后回去收拾李吾妻。
“就在前面,快点,要迟到了!”“快还给我啊你!”“不要,追上就给你啊哈哈哈。”“快还给她啦!”纵然是塞得满满的沙丁鱼罐头,几个学生逆着人群边跑边闹,毫不失准度,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撞祁枕戈身上。
“唔,你们…”祁枕戈攥紧拳头,很想把这群人拉过来揍一顿,庄游心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他只能咬着牙把怒气压了下去。
祁枕戈刚转过身——
“等等我…”一个比祁枕戈高十厘米的男学生,身上全是成块的肌肉,不知是不是没看见他,“砰——”地猛一声,祁枕戈脸接人大肌肉胸,“咚——”一声被撞倒在地。
祁枕戈忍不了了,大吼出来:“啊啊啊啊啊啊,该死,都给我消失!!!”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脚,站定回头看他,这么吵闹的地方,空气竟有几秒钟的停滞。
“对不起,没事儿吧?…”壮男生反应过来,要来扶他,被祁枕戈毫不客气地挥开,“起开!”
眼见祁枕戈要暴走,身上已经开始烧起玫红色的火光,庄游心紧忙拿过一旁摊铺上备的水桶,“抱歉,借用一下,”直接泼到祁枕戈身上,直接物理降温,从头浇到尾,跟着拽起他,拨开人群赶紧走了。
剩下的人们看他二人走后,才回过神来,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什么东西,你看到那人了麽,身上好像着火了!”
“魔术麽…”
“行为艺术吧…”
“他们身上穿着制服,是哪个学校的学生麽?怎么没见过?”
“高中生?”
“哇,那个男生好帅啊!”
“我喜欢另一个…”
“一个一脸小白脸相,看长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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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种学习好、学霸爱看书的那一挂,另一个寸头,一脸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样…嗯,都超带劲儿,好难选呐…”
庄游心拉着祁枕戈左绕右转一路挤过去,好不容易才避开人群,拐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祁枕戈捋一把头发,全是水,似乎平静下来:“诸事不顺,自从来了这破地儿,没一件好事。现在克里团的人呢,现在怎么找?”
刚刚PDA被撞掉,没摔坏,不过被水一泼,裂缝进了水,已经花屏了,庄游心在手里敲了两下,情绪很稳定:“坏掉了。”
“什么?”祁枕戈拿过PDA,正要发作,巷子尽头拐进了一辆车,打着远光,照得这头恍如白昼,庄游心眯着眼睛躲光,拉着祁枕戈侧到一边。
这车十分拉风,通身流光黑,稍微切换角度,就会被亮晶晶的东西闪到眼。
车里的人一身黑色皮衣配白衫,一身痞气,明明很常见的穿搭,在他身上就显得花里胡哨的,像只开屏的孔雀,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叼根没点的烟,头发又多又蓬,打理的十分精致。年龄不大,看着约莫二十六七岁。
车在他们面前停下,祁枕戈看清车里的人,立马拉开车门坐进去,大声道:“喂,搞什么,小俏,这么小一巷子,你怎么开进来的?”
俏灵山这人散漫惯了,说话懒洋洋的:“给我好好叫老师啊,臭小子。”声音带着笑意,这样的对话仿佛习以为常,明明是训斥的话,却说得漫不经心,也不觉得被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小孩冒犯。
他敲了敲方向盘,等二人上车后,油门一踩到底,时速一定超速了,不过车上的人坐的稳如泰山。
这个速度,在这个巷子里,不得不说车是个奇迹,人也是奇迹。
庄游心道:“灵山老师,谢谢您来。”
“没事儿,我刚好休假。”俏灵山说。
祁枕戈震惊,扒着前座的椅背:“跑NO.9来休假?”
俏灵山笑了两声,说的话却颇认真:“我休息,麻烦的事儿一概不管。不参与你们的任务,我代班司机,其余的你们自己搞定。”
庄游心点头领会,说道:“克里团拿到灵石能源矿后会回NO.4,我刚刚查过,他们的合陆舰还在鲸鱼关界口,我们先去那边。”
十三个浮游大陆之间受一种引力束缚,沿着椭圆形轨道,以第六浮游大陆为中心,顺时针绕其公转。各个大陆上设有鲸鱼关界口,要想从一个大陆抵达另一座,需要借用飞行器来往,也就是合陆舰,也叫飞行艇,通俗来说,叫飞机。
祁枕戈咬牙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灵石能源矿,怎么能便宜了他们!”
副驾上还坐了一个男生,脸白白的,没什么血丝,童花头,穿着和祁、庄一样的靛蓝学生制服,年龄相仿,肩上佩戴着莲花徽章。
他左脸有道不容忽视的疤痕,从眉心越过左眼,一直延到下颌。这人单论样貌举止,长相温柔灵秀,坐的端正,很有教养,一派内敛贵公子模样。可正是这道疤,他难以抑制的野心都借这道疤喷薄欲出。
祁枕戈话音刚落,郎僖目不斜视:“即使被克里团抢走,也无所谓吧,未开发区的灵石能源矿可用性未知,价值不高。更何况,那是枕老师的人,他……”
祁枕戈听了这话,即刻炸了:“什么狗屁老师?!枕五蕴,那个混蛋,他是叛徒,背叛了我们,现在还来抢我们的能源!连原因也没有,就这么一走了之,NO.4现在打着‘受差遣者清扫计划’的幌子联合其他大陆向NO.6宣战,他却跑去当敌人的走狗!”
郎僖借着后视镜,表情从容,眼底一抹轻蔑稍纵即逝,让人难以察觉。他似乎一眼看穿了祁枕戈的心思。自己最崇拜的老师转头成了叛徒,越是觉得委屈,想不明白,越是想要辩解,越是急着撇清关系,比别人更激烈的痛骂才行。
郎僖轻笑一声,祁枕戈的话丝毫不放心上,往窗外看去,冷静的表情下遮掩着对即将到来的事的期待。
俏灵山往后瞟了一眼,祁枕戈抱着手臂,火大的不行,别扭地看向窗外,咬着嘴,骂了这么一通,表情看着又有些后悔,一张脸皱的拧巴。
果然是小孩,俏灵山想。
俏灵山的墨镜上光影流转,右边镜片上映着车前玻璃返照出的车内状况,另一边似乎与现实切割,回到了半个月前,他永远忘不了的那一幕,那个画面,呈现在了左镜片上——
歌舞厅中,NO.6的王室权贵声色犬马,走廊尽头灯光暗淡,俏灵山赶到时,只看见嵇萱静静地靠着墙,坐在血泊里。墙壁上的鲜血张牙舞爪,枕五蕴手中垂握着枪——
枕五蕴用枪,射杀了自己的朋友。
嵇萱的血溅了枕五蕴一身,从他指间滴落,像是夜间静寂无声,没关紧的水龙头漏水,把人吵醒,所有人只能听到这一滴一滴的咚咚响。
俏灵山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
3. 鸟破壳而出三
俏灵山刚把车停下,他和郎僖还坐的好好的,往后一瞧,车后座上的两个人已经掀地东倒西歪了,他无人师表支着下巴乐道:“我说你们,坐车不系安全带的啊?”
祁枕戈从座位底下爬出来,眼冒金星:“你开飞艇模式之前,干嘛不说一声?”
俏灵山得意地拉下墨镜,一双眼睛似笑非笑:“都说了现在休假,好不容易脱下老师那身皮。”
祁枕戈咬牙道:“得了吧,你就是报复我喊你小俏!俏老师,老师你多大,幼不幼稚?”
庄游心比起祁枕戈要更靠谱更有定力,至少现在人还在座位上,但也晕的不行,睁不开眼:“到了麽?”
祁枕戈晃了晃脑袋,一看窗外:“这哪儿啊?”
夜色流光车刚刚开了飞艇模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在空中划过一道线,后便停在一个小巷子里,这巷子里从头到尾乌漆麻黑,不见人影,只有最中间有一家店,打着白亮堂堂的灯,车头正对着店门。
祁枕戈看清店牌后,念道:“士多店…?什么意思?”
俏灵山回了一句:“便利店。”
祁枕戈不解大叫:“便利店?来这儿干嘛?”
俏灵山拉开车门:“当然是买啤酒啊。”
祁枕戈瞪着俏灵山的背影,也跟着下车,吵吵:“不是,这是喝啤酒的时候麽?啧,给我也来一瓶。”
俏灵山这时候倒记起他是老师了,直接给祁枕戈头上来一巴掌:“你成年了麽?拿酸奶。”
祁枕戈揉了揉头:“你付钱麽?”
俏灵山撇了他一眼,“你有钱麽?”说完露齿一笑:“你要有钱请我也行。”祁枕戈噤声。
祁枕戈在这个昏黄拥挤的小店里转了转,小声碎碎念:“完全就是杂货铺,酸奶酸奶…在哪儿?连冰箱都没有,这些都是什么啊…”他拿起一盒饼干,“感觉是十年前的人会吃的东西。”
反正是请客,祁枕戈想,吃的喝的看包装,包装好看的见样拿一个,疑惑问:“怎么没见店员,怎么付钱?”
俏灵山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他显然不想在这里费时间,点了点物品,从钱包里掏出五张大额面钞,随手拿过一个玻璃瓶压在了柜台,祁枕戈砸了砸嘴:“果然是财大气粗。”
祁枕戈抱着一大袋子吃的喝的,搬上车后,赶紧拆开一袋饼干,他今天饿了一天了。
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顺了口水咽下:“咱们现在去鲸鱼关界口,还有多远?”
庄游心叹了口气:“你上课偶尔也听听课,NO.9的鲸鱼关界口就在这个领域里。”
祁枕戈眨了眨眼,探过车窗往天上看了看,一脸茫然:“在哪儿?”
俏灵山靠在车门上,掏出一盒MEVIUS,一拍烟盒,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云里雾里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庄游心摇了摇头,只好认命地给他解释——
鲸鱼关界口,类似于交通站点,需要有个人ID识别卡,并且经过审查允许通行,才可以乘坐飞行艇。
NO.9是个例外,其余十二大陆的鲸鱼关界口在官方部门的管控下,民众可以通过申请,获得通往其他大陆的资格,但NO.9上的人,可以说没有离开NO.9的机会,很多人就连鲸鱼关界口在哪儿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怪不着他们,NO.9的鲸鱼关界口不对外开放,导航、地图上也没有,被设置在NO.9独有的封闭式次领域中。
十三浮游大陆中,NO.9是最底层、最封闭的大陆,用一个词来形容:与世隔绝。
底层指的是科技经济,封闭指的是信息网络。正如当下,末那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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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受差遣者,这两个东西,在其他大陆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人类的生活也因此翻天覆地,彻底改变,而NO.9大陆上的人们依然过着普通的生活——受差遣者没在这里出现过,威胁人类的生命;也没有通过灵石能源矿获得异能的人。
NO.9上的人也不能说对比一无所知,因为总有胆大的新闻社以及民间网络群体在不断试探,想要捅破这一层,但顶多是在报纸上登载什么有关“巨大的力量”的报导,但也不明说,不过后来这些报导所属的新闻社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NO.9大陆的官方名称是“第九浮游大陆”,简称“NO.9”,还有个别名叫“白日浮游大陆”,据说千年前,这座浮游大陆上永昼,没有黑夜,当时的统治者便起了这个名,虽说沿用至今,但也不常用。其他浮游大陆上的人更常称呼NO.9为“桃源浮游大陆”
外陆人到NO.9有很多禁忌,祁枕戈毕竟是第一次来,虽然出发前有一堂课,来科普在NO.9上能做不能做的事,但祁枕戈一上课就跟吃了安眠药似的,别说脑了,耳都没入。
俏灵山敲了敲车窗:“吃饱了麽?”
祁枕戈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比了一个OK的手势,庄游心也点了点头。
俏灵山勾了勾手,二人下了车。
俏灵山坐进车里:“行了,就把你们送到这儿,我走了。”
“小,额…老师,你去哪儿啊?”祁枕戈茫然问。
俏灵山俏皮地眨了眨左眼,发动车子:“休假。”
祁枕戈十分坦荡扯了扯嘴角吐槽:“大叔请你不要耍酷好麽。你不留在这儿帮忙啊?”
俏灵山敲了敲方向盘,笑着降下车窗:“说得好,按秒计费,让我算算…”
祁枕戈立刻果断地挥手致意:“拜拜赶紧走。”
4. 鸟破壳而出三(补完)
俏灵山合上窗,正要发动车子,怀里的通讯器嗡嗡响了起来,刚接通,就听见李吾妻在那边叫嚷嚷,祁枕戈在车外,听不见电话那边具体说了什么,但李吾妻像只苍蝇一般,嗡嗡个不停,十分讨人厌。
俏灵山“嗯嗯”回应那端,看似敷衍了几句,结束通讯后,降下一半窗,问祁、庄:“李吾妻的ID卡不见了?”
祁枕戈哼道:“那个白痴,谁管他。”然后抓着车窗:“你要不帮我,也不能帮他,都是你学生,不能因为你和他哥关系好就偏心。再说了,他哥给他支了这么多保镖,刚刚还把值守的其他人叫过去了,就他自己蠢。这种底层浮游大陆,穷乡僻壤刁民恶徒的,不知道让谁偷走了,他整天就差把我有钱写脸上了。”
俏灵山调弄鼓掌:“你还会用成语呢。”
庄游心想了想:“李吾妻的ID卡大概是被NO.4的人抢走了。”
祁枕戈不爽俏灵山看不起他,正要给他一拳,听到这儿头也没转,:“为什么?他们拿这个有什么用?”
祁枕戈把车窗升起,只留一条缝,在车中看祁枕戈狂怒笑出声。
庄游心也不确定:“可能想给我们找点麻烦,他们不就爱干这些事。”
俏灵山沉吟,手推了一把墨镜:“依据呢?”
庄游心道:“NO.9的人几乎没有离开这里的意识,必不可能是他们。况且李吾妻只在租界附近活动,周围都是学生,也不知道有ID卡这种东西。”
祁枕戈摆摆手:“可那附近有个酒吧街,鱼龙混杂的,要是当成银行卡了,这也说不定。”
庄游心摇头:“李吾妻出行带了这么多人,各个有末那识在身,NO.9的人哪儿有能抢走他ID卡的本事。”
“据我所知,NO.9有个不小的组织,叫什么街头不良集团,乱七八糟什么样的人都有,正是这样,而且还有不少有权有名望的,目前也不是清扫阶段,也没闹出过什么大事儿,所以上头官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的松散,身份核实不严。如果有人从别的地方逃到NO.9来,没有身份的人,首选就是加入这个组织。”俏灵山把祁枕戈靠在车窗上的手拍开,发动车子,临了指着祁枕戈束了束大拇指,“你这造型不错,时尚风向标,拜。”
车子潇洒绝尘而去。
祁枕戈诧异,冲着闪闪放光的车尾愣了几秒,震惊脸:“什么意思啊喂?”他找了一个微微反光的玻璃面照了照,才发现俏灵山说的是他的发型,湿水后风一吹定型了,现在他脑袋上像是顶了一个鸡窝,一照面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忙往下压,边整理边吐槽:“小俏就这么走了?!真不仗义。”
庄游心正思考俏灵山刚刚说的,没理会祁枕戈:“我们身上带的ID卡,主要是为了通行各大陆,进行身份识别。如果不是NO.4的人故意搞乱,除了通行,还能有什么目的?但ID卡必须要本人核实,否则拿着也没用。”突然想起来什么事,灵光一闪,皱起眉道:“要说逃到NO.9…?”
庄游心转头看向祁枕戈,祁枕戈被他盯地发慌,眨了眨眼,大叫:“你看我干嘛,我脸上也有东西啊?”
庄游心道:“不是,我想到一个人。只有他能做到。”
“什么意思?”祁枕戈还是在脸上抓了抓。
庄游心道:“你忘了麽,有一个人拥有这种能力。”庄游心从系在腰上的深色小包里掏出一副牌,然后从里面随便抽出一张,问祁枕戈:“猜一下我手上这张牌的花色数字。”
祁枕戈抿嘴:“虽然我不该吐槽,但我还是很想说,你这包是神奇口袋百宝箱麽?为什么什么都有,上回还掏出来了衣服架!太神奇了…”
庄游心眯起眼,祁枕戈立马打哈哈:“好好…不是,我哪知道花色多少?你又不明牌,那我猜一下,梅花A。”
庄游心示牌——梅花A。
祁枕戈眼一下直了,用手抵住鼻尖感叹状:“我去,真的假的,你出千啊,怎么可能真是梅花A,我瞎扯的耶,啧,我真厉害,难道是我开发出了新的末那识…”
祁枕戈在这边絮絮叨叨个没完,虽说庄游心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尽管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也被他搞的眉毛突突跳,不过马上就平静下来。
庄游心拈着牌身稍稍错开,梅花A下面还压着一张梅花K。
看清对方手上的牌,祁枕戈一下子呆住了,先是询问地看向庄游心,接着目光又落在那张牌上——卡牌上的角色左手持一柄剑,神情轻蔑,含着冷笑,不屑一顾的姿态,似乎轻松就能把世界在手中把玩。
对祁枕戈来说,这一副扑克不新奇,从里面抽出一张梅花K也不新奇,如果是平常大家在一起游戏玩扑克,就是把梅花K随手打出去也没关系,但要单单把梅花K拎出来,这张牌代表着什么,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了。
梅花K——
祁枕戈其实记不太清那天的事了,梅花K第一次和那个人联系起来。本该是最日常的一天,只是有一点不寻常而已——
那时大家同学也没多久,分班的时候又把他和好朋友分开了,班上一个认识的都没有。下课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周围其他浮游大陆来的小孩用各自浮游大陆的语言聊天,又烦又吵,祁枕戈脑子里面都是各语言叽叽喳喳的,焦躁的情绪几乎把他淹没,乱七八糟的声音具象成乱作一团的毛线球。
他咬牙想明明这是NO.6,他才是逐刃人,但现在整的好像他才是外来的,没忍住骂出声:“一帮乡巴佬,吵什么吵烦死了!”
要是同样遇上个脾气暴的,肯定要打一架,大闹一场,自然暴脾气不缺,不过多亏他声音不大,大家也都聊的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到。何况今天只剩最后一节课,就能下学了,学生更兴奋的不得了,都在讨论放学后各自的计划、要去哪儿玩。
教室窗外种了一颗很大的银杏树,一寸寸金箔幕天席地,打上课铃的时候恰好一阵风,卷了几张进来,一片银杏叶落在祁枕戈书本上。
最后一节课是俏灵山的课,少有像他一样,不带教科书永远空手来的老师。然后教了一堆无聊的东西,比如各个语言的“你好”“谢谢”“再见”“救我”“别害怕”怎么说。
祁枕戈的文化成绩一般,不遮掩坦白说就是差劲,偶尔发挥超常能得倒数第二第三名——如果有人交白卷的话。
本来心情就坏的要命,他觉得文化课也没学的必要,于是故意在课堂搅乱,举手大声道:“我知道各个语言的我爱你怎么说。”
一下子,周围学生哄堂笑出声,最后排的几个男生插着兜,倚着椅子背往墙上靠,四支椅腿儿立两个晃啦晃,表情捉弄张扬,想看老师吃瘪几个字儿都写脸上了,还有的学生偷偷捂嘴低头笑,也有正经的学生,看不惯祁枕戈在课堂上捣乱的行为、无语地翻白眼,撇嘴翻书。
俏灵山手撑在讲台上,笑眯眯的,表情变都没变:“各个语言,很好嘛。光会说怎么行,下课到办公室写给我看,写个一万遍,一个语言不许少,不写完不能走。”
“……写你个头。”
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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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铃,祁枕戈就势如雷疾如电地要溜走,结果老老实实被揪到了办公室。
龟爬的速度蛇形的走字不情不愿写了一千一百一十遍。
祁枕戈正认倒霉,自我反省,俏灵山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先走,叮嘱他不许跑,老实写完。祁枕戈点头应允,等脚步声远了,痛快把东西笔一扔,书包往身后一甩,拍拍手就走人了。
出了办公室,祁枕戈把口里的口香糖贴在门把手上,哼哼道:“本大爷专治你这种洁癖。”
俏灵山的办公室设在走廊拐角,祁枕戈干完坏事儿刚要转身,不妨撞上一人,脱口道:“谁没长眼,往大爷我身上撞!!”
他也没想到这个点儿还有人在学校逗留,因为没有特殊原因,学校明令要求所有学生放学后必须立即离开学校。
那是祁枕戈第一次和明由修对上面,虽说之前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知道这个人,但没什么交流,只记得这人是从NO.4来的。想到这个,顿时不爽心起,谁都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NO.4——第四浮游□□名为宵火夜行,一个没规则、没规矩、没素质的浮游大陆。
祁枕戈表情不屑,恶劣地撞开明由修:“起开,别挡路!”
——事情发生的很快,他只来得及往后抓了两下,好像挨了几拳,好像又没有。总之反应过来,意识回笼的时候,人已经被掀翻在地,表情还是懵然的。
明由修把人撂倒在地,这才看见祁枕戈的脸,没什么情绪道:“你不是刚才课上那个白痴麽?”
他这句话,不是挑衅,也不是辱骂,似乎只是一句不掺杂情感的一句客观的形容。
祁枕戈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你说什?么!白…白痴?!”他生来就没受过什么气,要是被找麻烦就算了,偏偏这人表情平淡,好像他就是一个白痴一样。
更何况,近身搏击这么没含量没水准手到擒来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事儿,结果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祁枕戈不敢置信,撑起身正要回击,交手又挨了两拳,又被明由修一脚踢了回去,忿而侧头,却见身旁掉着一张方形身份识别卡,是他方才混乱从明由修身上抓下来的。
那显然不是普通的ID卡,通身天鹅白,金线镶边,左上角有个凸起的莲花纹章。祁枕戈再熟悉不过了,眼都快长上面去了,是他梦寐以求的,代表着诸神小队成员的身份卡——诸神小队!诸神小队!
卡刚被捡起来,祁枕戈发现这张卡和他至少见过的不一样,明由修这张ID卡的卡背是扑克牌梅花K的牌身图案——执剑的君主,留着两撇胡子。
祁枕戈眨眼:“为什么你的ID卡后是这个人?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明由修翻过卡面:“你是说上面这大叔麽?”
祁枕戈点了点头。
中间来来往往的对话,祁枕戈记不太清了,也有可能是太羞耻不好意思,大脑自动记忆清除了。因为他自长这么大以来,破天荒开天辟地第一次,被人打趴下了,还上赶着跟前跟后问来问去。
他跟在明由修身后精力充沛,跳上跳下,最后整的明由修一脸不耐烦,“哈?我还要说多少遍,这个不是我的!走开,别跟着我!”
祁枕戈还要说什么,明由修看向他身后,“俏老师。”
祁枕戈汗毛噌的一下竖起来了,这下惨了!拔腿就跑,结果感觉不对,俏灵山要是真来了,他就是跑也没用,换句话说,根本没有跑的机会。
回头一看,哪有俏灵山的影子,连明由修的人影也没了。
5. 鸟破壳而出四
“什么啊?”祁枕戈撇了撇嘴,四周空无一人。
他无奈地抓了把头发,刚刚跑的急,包给落原地了,祁枕戈又跑回去拾包,一边想着等明天见到明由修,一定要问个清楚。
这时,隔壁走廊传来脚步声,祁枕戈捡起包,快速躲到廊柱后面去了,才反应过来,不对呀,我为什么要躲。
祁枕戈偷偷张望了一眼,发现是自己同班同学,坐最后一排的两个男生,好像叫虫切切和沈敢。松了一口气,刚要闪人,听见他们对话又顿住脚。
“沈敢,快走吧,总感觉怪怪的,你觉不觉得这儿特别冷,要不咱们回去吧,别弄了,我总觉得瘆得慌。”虫切切是那个留着锅盖头,眼白特别多的男生,双臂抱着胸,搓来搓去取暖,谨慎地观察周围。
祁枕戈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直觉觉得最好不要撞破他们,所以打算等他们走后再出来。
沈敢手里拿着几张纸,路过了祁枕戈躲着的廊柱,他探头看了一眼,那纸上面用铅笔潦草画着几个地形方位。
沈敢真是人如其名,浑身是胆事事敢,大声道:“要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们来干嘛的?拜托,我们是来试大胆的吧!虫切切,你有点胆量行麽?是不是男子汉!”
锅盖头虫切切揣手,待会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他虽害怕,却又不敢反驳沈敢,只好问:“你找的那个术士、还是道士,还是什么占卜师的信不信的过,学校里真的有受差遣者麽?”
沈敢胸有成竹:“当然了,这是我花重金从他手里买来的,肯定错不了。”虫切切在沈敢旁边缩着脖子,左顾右盼,像是来偷东西的小贼。
沈敢见他怕成这样,捂着脸,大脑快速运转,思考怎么鼓励他,然后拍着虫切切的肩膀认真道:“喂,你别这么猥琐,咱们是来干大事儿的,要是咱们俩,真的收容了一个受差遣者,你想想,说不定十三个浮游大陆都会报导这件事,扬眉吐气一回,到时候看那些逐刃人还敢不敢瞧不起我们!”
虫切切心里想着,这又不是我的梦想,别人瞧不起就瞧不起,又不能当饭吃,好死不如赖活着。
自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他和沈敢虽是朋友,但虫切切总是低姿态的那一方,倒也不是沈敢欺负他,沈敢人挺好的,只能说是气场差距太大。虫切切底气不足嗡声道:“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你确定咱们能行?”
“这么着,我把昨天刚发售的中学馆的《周刊少年Wednesday》借你怎样?在我书包里,我都还没看,先借给你,怎么样?”沈敢灵光一现,打了个响指。
虫切切咬着指甲,纠结了两秒,应声:“成交!”当然他答应,首先是因为《周刊少年W》的魅力大,他最爱的漫画《猎人Days》现在就在上面连载,其次就算他不答应,沈敢也肯定不会让他溜走,不过最重要的是还好他有所准备。
虫切切从包里掏出一把CZ75手枪,沈敢眼睛发亮接过来,上手试了试手感:“我去,这你都能整到!”愣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道:“这该不会是你从学校置物属偷出来的吧?”
虫切切这个人总是在该淡定的场合畏畏缩缩,不该干的事又无所畏惧。举个例子,大概就是那种考不及格,分数不敢改,也不敢代家长签字,但敢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讯的那种人,就是小事儿不敢干,干大事儿闯大祸的人。
虫切切的想法简单,他想只要到时候沈敢收容了受差遣者,把这玩意儿偷出来的事肯定就轻轻放下了,也不会受什么惩罚,要是碰不上受差遣者,那也用不上CZ75,等等悄无声息送回去就行了。
沈敢吐槽道:“你真是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虫切切又从包里掏出手套,扔了一双给沈敢。
他自己正佩戴装备,一抬头沈敢已经枪上膛,正瞄准教学楼顶一只栖息的小麻雀准备练练手。
虫切切猛地跳了起来,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
沈敢耸肩:“练练手感而已,怕的什么?”随手收起来,把枪别在腰间。
虫切切忍不住长吁一口气,又不敢说别的,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圆圆的宽两寸左右的铁制手镯,裴光道:“这什么?没见过。”
虫切切略带骄傲,将那手镯扣在沈敢手上:“这是我改装过的,本来是个普通的防护手腕,但我在里面加了压缩缆绳。你看,”虫切切按下中间的隐藏式扳扣,手镯上的某个装置启动变形,上镯沿开了个口子,从里面抽出几段软质材料,抓取五根手指,然后固定,乍一看像是戴上金属手套。
“这里,掌心这儿有个驱动装置,扣住它,就能从顶端射出缆绳来,然后可以攀爬或者荡起来。虽然缆绳前面我没设置抓手,但是有高粘性物质,所以不用担心会掉下来什么的。”虫切切自己也戴上一个,给沈敢示范了一下。
虫切切对准教学楼顶端,发射一根缆绳,在空中荡了一圈,沈敢没想到虫切切会准备这么全,坦白说他都没想过这回事,啧啧道:“你怎么想到这个东西的?”
虫切切平稳落地,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也不是我的专利,是《猎人DAYS》里面主角佩戴的装置,我之前做来玩的,没想到能用上。”
这时太阳已经西下,晚霞也散的差不多了,一半天还晕染着红紫色,另一半昏昏沉沉的,像是蒙上一块旧布,阴雨将发的样子。
那两人渐渐走远,祁枕戈看着脚边两只小虫子,心说这俩人胆子也真够大的——他们这些人都没见过受差遣者,确切的说,还没有见受差遣者的资格。
他们所在的学校是位于第六浮游□□名称为“放逐之刃”上的X.F.军事学院,招收的学生是来自各个浮游大陆的精英青少年。可祁枕戈他们入学不久,只是低级士兵,目前所接受的战斗训练,训练过程也只是和通过计算模拟出来受差遣者的能量分子对打,真正的受差遣者实力有多强,谁也不知道。
仅凭课上教的那些知识,那点儿对受差遣者的了解,以及现有的战斗素养,这不是赤裸裸的送死麽?这两个莽货,要是真误打误撞把受差遣者弄出来了,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
祁枕戈抱着胸,倚在廊柱上,他这人很依赖直觉,这俩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莫名有一股不安萦绕在心头,空气中也弥漫着阴冷潮湿的味道。他没那么高尚,这俩人是死是活,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想去惹麻烦,还是赶快闪人比较好。
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冷冷的一句厉呵:“什么人?滚出来!”是沈敢的声音。
祁枕戈警惕起来,没动,心道:难道这么快就发现什么东西了?正要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偷偷看一眼,那边又凛声催促:“廊柱后面的,胆子这么小?敢偷听不敢露面?”
祁枕戈心声道:是我麽?
沈敢道:“就是你,快出来!”
祁枕戈认命,手插口袋里,非常装酷地一步跨出来,正对着他的是两支漆黑的枪口。
祁枕戈很知趣地双手摊开,举过头顶,以示自己没有攻击性,清了清嗓子:“我只是路过,不是故意的,枪会走火,能移开一点麽?”
虫切切认出他是同班同学,把枪放下了,可沈敢还是一动不动,依然把枪口对准他,虫切切见状,也马上举起来,但表情一脸懵。
祁枕戈没看明白他们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命握在别人手上了,就是他脾气再爆,此刻也清楚不能发作,:“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不小心听到了,怎么着,还要灭我口啊!”虽说他有意控制,但语调口气照样很冲。
“这不是荣誉逐刃人麽,连故土都不在乎,说抛弃就抛弃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沈敢语气嘲讽。
祁枕戈脸一下子黑了,眉毛跳起,怒目圆睁,往前一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敢毫不退让,呛声道:“你不是怀梦人麽,自诩出身逐刃,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觉得我们这些别的浮游大陆来的都低人一等,怎么,现在我手里有枪你就不盛气凌人了,我最讨厌你们这群…”这段话直接触到了祁枕戈的逆鳞,祁枕戈表情非常难看,倾身打断了沈敢的话。
沈敢见他动身,往自己袭来,立马开枪,虫切切没料到他会开枪,深感要闹出大祸了,不管不顾冲沈敢大跳大叫:“你干什么!你疯了麽?”
祁枕戈借廊柱掩护自己,从后面穿行,沈敢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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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都迟一步,打中他刚刚路过的位置,火力很猛,枪枪穿透廊柱,深深嵌在后面的墙壁里。
祁枕戈的近身格斗在军校里数一数二,作战技巧更是名列前茅,轻而易举就掠到沈敢身后,一上来就锁住了他的脖子。势往沈敢手腕攻击,意图打掉他手中枪,谁知沈敢预判了他的行动,立刻错手躲过,交换到右手。
X.F.学院的初级学习训练中,有一项是就是针对他们的惯用手的课程,也就是右撇子左利手。沈敢是左撇子,写字也是用的左手,从小长辈看见了也训过,但他也懒得改,之前为了纠正这个,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沈敢右手接到枪后,跟祁枕戈对打起来,此时他的脸已经被祁枕戈勒的充血,呼吸困难,但还是寸步不让。这个姿势,不便他俩交手,所以即使拳拳到肉,伤害力量也不大。
沈敢的每个攻击招式,祁枕戈都轻易应对游刃有余,本来他就看不上沈敢,心中不免又小瞧他一眼,也不想和沈敢玩这些三脚猫的花拳绣腿功夫了,那边虫切切终于重启成功,急着跑过来帮忙,让祁枕戈看都没看一眼,一脚踹肚子上爬不起来了。
祁枕戈正打算夺过枪,结束这场低级的交手,只听“砰”地一声——
沈敢开了枪,枪口对的却不是他,而是不远处一颗表面光滑,形状不规则的大石头…不过子弹对准的却是他…
子弹击中石头,又借着表面倾斜了扭转方向,乾坤一拐,反弹了回来!被瞄准的对象正是祁枕戈!
祁枕戈意识过来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他甚至能看清子弹头部的凹槽,已经没有机会全身而退了,堪堪躲开,子弹擦过他的耳朵,鲜血涌了出来。
祁枕戈劫后余生,大口喘着气,不过短短几秒,额头直冒冷汗。
祁枕戈这才明白,沈敢不是格斗水准差,刚才跟他玩的那出花拳绣腿,都是为了找跳弹的角度!
祁枕戈一摸耳朵落一手的血,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怒骂道:“你玩我呢?找死!”
他没放开沈敢,更是下了狠劲
方才沈敢大脑缺氧已经到极限了,此刻已受不住祁枕戈更甚一层的力道,眼前开始发白,嘴里只出气难进气了。手上又挣脱不开,千钧一发,沈敢突然想到虫切切制作的那个装置,随即扣住掌心,往上发射了一条压缩缆绳。
不过他失策了,这招并没把祁枕戈甩掉,反而把祁枕戈也带上去了。祁枕戈死死扒拉着沈敢,他肩膀都被他掰地生疼,手都快陷他肉里去了。
沈敢咬着牙,憋着命,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有病麽?放…开我…死下去!”
祁枕戈大吼:“你有病?放手我要摔死了?!”
幸好是第一次用这个缆绳铁腕,操作不灵敏,二人只在教学楼前的空地绕了一圈,非常滑稽搞笑。
祁枕戈少有的弱点之一就是恐高,虽说训练中克服了不少,不过尚未根除,还是受不了失重的感觉。
二人刚落地,祁枕戈心脏落回嗓子眼,手上丝毫不含糊,去抢沈敢的枪。连脑子都没过,手下意识地去摸子弹匣,两下操作,一排子弹落在祁枕戈手里。
沈敢心下吃惊,手上失了力,祁枕戈趁机把沈敢推开,一脚踢上沈敢的手,枪一脱手,祁枕戈就捞了起来,马上装上弹匣,枪口抵住沈敢的额头。
沈敢被甩在地上,大口呼气,像是死过一回。
祁枕戈也才从恐高的惊险中回过神来,脑子里有空想方才混乱中的事儿,他不得不承认沈敢的战斗应对素质,好像不比他差,可能智商还要比他高一点,不过这不是关键的。
最重要的是沈敢人如其名,刚才他俩胶着在一起,沈敢都敢把子弹目标对准他,毕竟这要是一不小心,或者说有很大的可能性,子弹会打在沈敢自己身上,真的怪有胆量。
有胆有谋,要是平时,祁枕戈一定会想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只能说是时机不对,加上沈敢敢的太莽了,双枪骈马就敢干大事儿,要真是受差遣者的话,他可不想找死。
好巧不巧,虫切切还躺在旁边,捂着肚子叫疼,还没从那一脚的功夫下缓过来,而他的枪也刚好落在祁枕戈脚边。
6. 鸟破壳而出五
“现在话语权在我手里,有资格‘盛气凌人’,我问话,你们老实回答。”祁枕戈抬脚把地上那把枪踢起来,两把枪在手,一支对准一个。
沈敢脑子发懵,还没回过神,坐地上捂着头。
祁枕戈知道,沈敢是肯定不会老实说的,他也没兴趣啃硬骨头,便对还在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虫切切道:“就你,虫切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廊柱后面?”
虫切切表情狰狞,看样子疼得不轻,乖乖回道:“这因…因为沈敢的末那识,他能听…听到别人的心里所想…”
祁枕戈挑眉,心中些许吃惊:沈敢已经开发末那识了?但这个能力好像没什么用啊,而且好变态,跟那种透视眼的能力差不多,要是我有透视眼,看见别人没穿衣服的样子…额,跑偏了…
沈敢缓过来了,不敢相信他都听到了什么,十分无语,赶紧打断祁枕戈:“都说了,我的末那识,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你想什么我都知道!谁变态了,你想的乱七八糟的我还觉得你是变态呢!
祁枕戈耸了耸肩,不打算在这儿逗留,正要闪人,却听沈敢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要不要加入我们?”
祁枕戈勾唇,却不是在笑:“干什么?送死啊。”
沈敢皱眉道:“你说什么?我们要找受差遣者…”
“那不就是送死?”祁枕戈退后好几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掏了掏耳朵。
“没想到你这么怕死,那找你这种人也没用了,你走吧,剩下的事儿我们自己做。你不加入就算了,不许告诉别人!”
祁枕戈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激将我也没用,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我可不是贪生怕死,这种没好处的事儿傻子才干,我也懒得说。”
祁枕戈把枪抛了过去,刚转身,忽然一阵强风吹过,飒飒惨惨,像是一把锋利尖锐的刀割人身上,直把他吹的退后几步,却听身后沈敢怒吼道:“你说什么?”
祁枕戈站定:“我什么都没说。”又回身嬉笑道:“你不会是听见虫切切在心里骂你,结果当是我吧?”
虫切切一脸茫然,沈敢也没理会祁枕戈这句调侃,他朝四周大声喊道:“谁在这儿!”
虫切切捂着肚子爬了起来:“怎么了?”
沈敢神色复杂:“我听到‘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忽然他猛地捂住耳朵,只感有一股电流像蛇一样从耳朵游到全身,汗毛竖起。
沈敢像是站不住,抱头蹲下,痛苦道:“还在说…”
祁枕戈才明白了什么,急忙把沈敢的枪抢了过来,往天上开了一枪,凛色环视周围:“是谁,快出来!别躲躲藏藏的!你们干什么了,不会真把受差遣者搞出来了吧?”
虫切切也紧张起来,手忙脚乱的,在包里翻来翻去:“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
祁枕戈此刻心情全写在脸上,黑的不行,第一觉得自己倒霉透顶,还不如老老实实写那一万遍,现在是跑也跑不走了;第二他感到周围阴冷湿气越来越重了。
刚才还算正常的天忽然一下子全暗了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此刻攥紧三人的心,却又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衣服被吹得猎猎响,呵出的全是冷白气。
沈敢建议他们三个人靠背站着,这样好各守一个方位,便于应对未知风险。
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祁枕戈低头问沈敢:“你没事儿吧,还好麽?”
沈敢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他重金买来的受差遣者定位图,可等看清纸上的内容,他的心脏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似的,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纸上鬼画符一般,红毛笔写着鲜血淋淋的两个字,“还命”!
沈敢立刻递给虫切切看,祁枕戈夺了过来,看到红艳艳的两个字后心里是悔恨万分,这是招惹了什么东西出来!
此刻他们被重重灰色的烟气包围,像是早起的晨雾一般,五米之外看不清。忽的两道闪电劈下来,祁枕戈抽了一口冷气,表情凝重。他看见前方,那棵银杏树旁侧有个模糊的一大团黑影,宽有四人成排站差不多,有两米这么高。
沈敢虫切切也注意到了,朝祁枕戈这边靠了过来。
祁枕戈惊诧:“那是什么东西?”片刻有小声道:“你们觉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麽?”
沈敢捂着胸口:“说不清楚,我感觉到好多道冤怨的声音,听不清是什么,但是好难受…”
虫切切抓了抓眼前怯怯地插了一句:“这些会不会是瘴气…”
祁枕戈、沈敢:“瘴气?”
虫切切道:“就是《猎人Days》里朱雀篇这一篇在讲的,我也不好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像…你看银杏树那儿,黑成一团的气,主要这儿…”他边说边挥了挥眼前,“全都是烟,倒也不是烟…就形态差不多,但应该叫恶浊气…关键沈敢不是听见了很多声音,可我们这儿只有三个人,这些声音既不是我们的,那估计和这些气体有关,大概率不是活人的…”
沈敢出声截下话头:“等等,瘴气?古书里不是说,瘴气只是一种毒气邪风麽?”
祁枕戈眨眨眼,这下是他的未知领域了,他文化成绩一塌糊涂,古书?书?不带看的。只好听虫切切解释。
“但人只要困在瘴气里,出不去的话,过不多久就会死,这样死的不甘不愿,含恨含冤,就会化为厉诡恶浊气,再把无辜的人再拉进来困在里面,永远和瘴气共生。”
“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祁枕戈怒骂。
虫切切道:“这未必是一直存在这里,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古时候人们出行不便,活动范围小,瘴气在哪里生成就长在哪儿,目标只是那些赶远道的过路人,这些人弱小无能为力,能吃一个是一个。现如今不同,要是长树林里,明天说不定就成片砍了,长水里,过两天就给填平,这世上的所有生物都是欺软怕硬的,就算是这种脏东西,也要适应新世纪。”
现在比起深究是不是,还是抓住一个是一个,既然虫切切说是瘴气,祁枕戈也不想问因果缘由,管他这玩意儿怎么冒出来的,怎么解决才是重中之重:“那你知道怎么退散这东西麽?”
虫切切老实摇头:“不知道,还没说,估计在后面的连载里…”
沈敢想起什么:“不是新出一话麽,在我书包里,说不定有…我包呢?”
祁枕戈狠狠拍脑门,这声响大到九霄云外都听见了,他咬牙切齿,指了指那团黑影下面:“那边大红色的包是你的麽?”
“……”沈敢一句话未讲,又好像什么脏话都说尽了。
祁枕戈又问:“那那边那团大黑影是什么?”
虫切切道:“这我也不知道,瘴气好像都是从那个黑影那儿跑出来的。”
祁枕戈思来索去,道:“总之不是个简单的东西,这样,他不动我们不动…”
静静等了片刻,空气似乎凝滞了,祁枕戈只好问沈敢:“你能听到那东西的心声麽?”
沈敢摇头,“现在不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很微弱,不过我肯定不是那个大东西的。”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直道:“总不能真在这儿杵着,别管怎么着,给它一枪试试再说,否则要等到什么时候!”说着拿过枪来。
祁枕戈不满阻拦:“要是惊动了,你有后路麽!”奈何迟了一步,沈敢已经一枪子弹射了出去——
“啊,该死!真是疯了!”祁枕戈大叫,举枪对准,谨慎观察那团黑布隆冬的动静。
沈敢那一枪只听到一声响,也不知打到哪儿了…相安无事?
祁枕戈刚要松一口气,那东西却猛地躁动起来,一阵格叽格叽声后,甩出一只巨大的触手,把祁枕戈卷了过去,他甚至来不及跑。
沈敢反应极快,对着那触手连开几枪,可都没用,那触手上有一层十分坚硬的鳞片,不清楚是鱼鳞还是龙鳞。
祁枕戈被卷走时,那触手从他头顶套了下来,他来不及反应,就把他双臂束两侧,枪虽在手中,却没有开枪的机会。
他大脑飞速旋转,眼前只剩下一条路,他都想仰天长啸,心里骂天骂地,脱口却只有一句该死!
祁枕戈把枪丢下,然后一脚踢到了虫切切怀里,“快开枪!”待脱了困境,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脏话都学个遍!
那触手把祁枕戈带了过去,祁枕戈挣扎不开,感觉又有什么东西从腿上慢慢爬了上来,低头一看,鸡皮疙瘩全起来了:这是蛇鳞!
虫切切慌手慌脚地接住了枪,心中虽然害怕,但还能稳住,朝那东西连开数枪,停不敢停,却没有效果,那团黑影无动于衷,急得他直冒冷汗,汗浸的衣服下面又氧又疼。
这边蛇尾把祁枕戈的上半身整个人像木乃伊一样缠住,包括鼻子和嘴巴,没有喘气的余地。
一般来讲,祁枕戈的几欲窒息的状况,除他自己,虫切切和沈敢无从得知。但多亏他两条腿是自由的,他的痛苦全借双腿表露出来——
沈敢和虫切切能清楚地看到祁枕戈的腿在空气中不断乱踹,然后又变地缓慢,最后拉空了下来。
沈敢死命握住枪,眼眶血红,他已经十五岁了,从遥远的家乡来到逐刃后,没人能帮他,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能够进X.F.学院不知吃的多少苦头,自认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是大人了,但此刻眼前的情形切切实实地发生着,才明白自己的弱小和不自量力。
他心里不断地想要是那触手的目标是他倒好了,他不是不怕,他也怕的不得了,眼下手都在抖,但对祁枕戈的愧疚几乎要把他淹没,把害怕抛之脑后了。
“要不是我非要找受差遣者,就不会把他牵扯进来了,他要是死了怎么办?”沈敢忍不住想,可是没时间给他胡思乱想了。
。26894748频道:
图书馆中,几个小孩正讨论有关逐刃的相关信息。
一个爆炸头小孩举手表示:“我来说,我来说,我知道。书上写了,你们看——逐刃是十三座浮游大陆中唯一一座“矮大陆”,离第三大陆距离最近,只有3光秒,受其引力作用远大于NO.6,依附于NO.3生存。其面积小,自千年前流行过的一场传染病夺走这里人们的生命之后,从此一片荒芜废墟。
一百五十一年前,NO.3的最高领导行陆长下令,将第三大陆上的一些人流放到“逐刃”上,永不可离开。这些人上到科研学者、教授、下至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小偷小摸的不法者,没人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而被流放,而自他们被放逐此地后,其余大陆也不再有这群人的消息。
一千年无人生存之地,除了没有房屋城镇,一切都要重启之外,还有一个致命的威胁——这里荒山野岭遍布,山里藏着不计其数的怪物人,它们会发出狼的叫声,和熊一般大体积,人一样直立行走。远远地乍一看,它们像是没有穿衣服的皮肤黝黑又壮硕的人,待奔走起来,它们甩着四肢,歪着脑袋,巨大的牙在唇外翻着,速度极快,力量之大,一口便能咬食一个人头。
他们最开始本相互为食,不过自人类出现过,这些怪物人竟像通了灵性,不再自相残杀,而是团结起来围攻人类,甚至聪明到会哄骗人类,实施有计划策略的攻击行动。
被放逐的这些人,竟也在手无寸铁,身无避物,食无所食的困境中,一边反抗怪物人,一边建立起了新的家园。
五十年前,一个主动出击怪物人的小分队从山中回来后,竟然获得了一种强大的力量,不仅能够自由操纵木、水、火等自然元素产生巨大的攻击能量,有的还能读出旁人的心思。
经过“逐刃”学者文人的研究,决定将这种神秘的力量定名为“末那识”。
“末那识”是传奇一般的,神赐予人类消灭怪物的伟大力量,一旦获得了它,会无限贴近神、成为神——这种说法几乎是以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逐刃”。
人们四面八方而来,找到小分队询问那座山的位置,他们说:“我要杀死那些家伙,为我家人报仇!”、“我要加入,杀光那些怪物!不再活在恐惧和惨哭之下!”
许多人去了那座山,可都无功而返,那股神秘的力量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借由“末那识”强大的力量,小分队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怪物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用了短短半月,整座“逐刃”的怪物人皆被他们斩下,尸体堆放在大陆南端无人居住的空地,一把火燃烧殆尽。
为庆祝人类的重获新生,“逐刃”人摆脱被怪物人支配生命的恐惧,活着的人为死去的伙伴报了仇,人们将英雄小分队从南端归来的那一天定为“逐刃”最大的节日——归来节。
这一天,街区中心会堆着大篝火,等夜晚降临,放飞祈愿灯,人们带着“怪物人”模样的面具,聚在一起欢歌笑语,庆祝归来,庆祝新生。
怪物人消失了,作战小分队也解散,成员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街区,迎接新的生活。
归来节只庆祝了几年,变数起于一直都有的声音,最开始的声音是:那个小分队是一群自私的骗子,他们不想让别人也和他们一样获得强大的力量,因此故意隐瞒了那座山真实的方位,否则“末那识”怎么会凭空突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连遗迹都找不到。
最后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态,整座大陆的人都在说着这样的话:拥有末那识的人实际上是魔鬼,是人类的叛徒,他们和怪物人一样,只不过一个看着怖人,会直接吃人,一个会伪装,看起来强大的不得了,为我们奉献,实际上是相同的,都是要赶尽杀绝人类。一个住在一个末那识人隔壁的人家,那几家人全都死光了!还有一个街区,末那识人会在公共场合直接屠杀人,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还有一个街区的末那识人和怪物人一样,一口咬断了人的脖子!
一个锅盖头小孩听得入迷,见他停在这里,道:“然后呢?”
爆炸头小孩道:“没有之后的记载了,最新的资料就是十几年前:第十三大陆发现第一个灵石能源矿,上面的游民因此人人获得末那识,一跃成为最高等级人类,也因此被其他大陆的人觊觎。”
一个大红帽子的小孩道:“还有记录了‘逐刃’的一个游吟歌者的一句话:要麽更强掌控一切,要麽被绞杀。”
这是爆炸头、大红帽子、锅盖头三个小孩在图书馆中所得知的资料、。
大红帽子的那个小孩身体状态十分不好,一直在旁边捂着嘴轻声咳嗽,头上一圈一圈裹着绷带,穿着病号服,虚弱又无力。爆炸头觉得他看起来太脆弱,刚想劝他回去,可接下来大红帽子说的话却不像他的身体一样那么惹人怜惜。
“我说你是用眼睛看的麽?这都找了多久了,瞎子都比你找的快,白在这儿杵着。”
爆炸头一个推书:“你催什么,我不找着呢,你找你找,看你有多快!”
“我头疼,看不清字,只是你太慢了。”大红帽子
“那就别说话。”爆炸头
出了图书馆,锅盖头道:“这是你们的相处之道麽,你俩看起来都挺友好的,怎么一言不合就呛了起来,更何况他还受伤呢。”
“受伤跟说话有什么关系,他也不会因为受伤就少说两句,就事论事,不要混为一谈。”
三人走在路上,爆炸头道:“你们知不知道NO.6那些老师的故事。”
大红帽子道:“我听过一点。”
锅盖头道:“我知道怀三昧和枕五蕴的一些事,我来讲——
枕五蕴一次见到怀三昧是在内阁干部新人会谈上,当时外头零下十几度,又下着雪,成员也没有前辈样,一个个在壁炉前围一圈,或躺或漫不经心站着,或喝茶或看书或盘腿坐地毯上二对二下棋,输的人去愚者大街接新人。
结果墙上指针转了几圈胜负难分,这时枕五蕴办完事从外头回来,才进门,骤风卷进来,寒意一裹,管他输赢,更不愿出门了。枕五蕴叼着烟冒着雪又出去了。
成员各玩各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注意到门外有了动静。
怀三昧就跟在枕五蕴身后近了来,个头挺高,脸十分清秀。
枕五蕴把怀三昧当弟弟看待,毕竟那会儿他也才十九,比怀三昧大个三岁。二人关系要好,就是怀三昧出门执行任务,枕五蕴也会特地嘱咐随行的人照顾着点。
枕五蕴也的确有个弟弟,要是还活着的话与怀三昧同龄。
也或许因此,即使到后来大家撕破脸决裂,枕五蕴叛走第五区浮游大陆,他骂怀三昧说得最重的话还是跟几妙心对话里的那句,“你说的那个是人吗?”
而怀三昧这人,人们对他的印象会随着时间两级反转,比如最初成员的评价是“温文谦逊有礼,长得秀气”,相处久了看得清了——“锋芒毕露、嘴巴坏、长得秀气”。
诚然怀三昧毒舌,他骂得最多的仍是枕五蕴,明枪暗箭、借典映射,无所不用。枕五蕴嗜酒,可酒品不好而且容易上脸,怀三昧就曾指着实验室狒狒猴的屁股跟人道:“你说这玩意儿长得像不像枕五蕴。”
有人不语,也有人反驳,枕五蕴在第三区确实声名狼藉,可凡与他接触过的人,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富有男性魅力的人。
不过这二人之间,恨是真的多,一副踩死对方才甘心的架势,事到如今仍是明里暗里较劲,却也不见老死不相往来。几妙心曾与人说:“我要是有宿敌,就是听见他的名字,都要吃斋三天除晦气,怎么会一直纠纠缠缠,还刻意去找茬。”
大红帽子道:“我知道一些关于怀三昧他母亲的事,要我来说麽?可是我没太有力气,我们坐在那儿休息一会儿吧——
怀三昧的母亲是第七浮游大陆一个巫族部落的少女儿,生来便是要继承下一任巫女,世代巫女的责任是守护一口名为“大泽”的井。
这个部落坐落在群山万水环绕之中,与外界隔绝。山中种着大片大片成团成簇的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花,风一吹动,山中就像卷起了雪。
巫族人们耕作劳动自给自足,民风和乐,世风安稳,人间仙境不过如此,一派世外净土之地。
这里的人举止言谈与千年前的古人相仿,衣着也大有古人之相,可也不是完全相同,与历史书中记载的古衣还是略有出入。
人们的生活看起来安详幸福,可女子佩刀、男子挂剑,连日出而作的农家夫妇也不例外。
和平之时,人们所佩刀剑是造型装扮之用,若是乱世,刀剑是为护身杀敌。不过即使身处和平之中,也需要武器来为将来的危险预防。
此时,一个十几岁的怀三昧接过话头道:“我不知道父亲与母亲是怎么相识的,我从未见过父亲,只见过他的画像。”
“我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是母亲和小姨。母亲在我的记忆中是个温柔的人,她不常说话,可会认真听我讲话。她的声音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像旷野中亮澄澄挂在天空的月亮。我在山中没有同龄的朋友,只有野兽作伴,它们虽很友善,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总会跟我打架,抢我的食物,不过我被别的野兽欺负,它们也会冲上来帮我,还会替我舔伤口,我很喜欢它们。尽管我回家时,母亲看到替我做的好好的衣服都已经碎成破布了,她也不会怪我,只会拉着我的手,笑着看我,替我包扎。告诉我,做她的小孩要勇敢,可是想哭的话也没关系。她是这世上我见过的长得最美的人,比小姨还要美。在族中重要的节日,她会坐在堂中,戴一顶缝着花的面纱,看庭中的人表演剑舞祈福,蝴蝶会落在她的面纱上,或者肩上。”
他的记忆似乎又跳走了,开始说起另一个人:“小姨是山中最英气的女子,每次的狩兽比赛,她一定是第一名,捕到的一定是最大最野性的吃人兽。她喜欢用蓝色的发巾把头发包起来,涂鲜红的、牡丹一样的唇红。她的笑和母亲不同,在我从山崖上摘下药草、用箭射穿石头的时候,她会挑着眉看我,跟我碰拳。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人们跳舞祈福的庭中,外面冲进了许多人,他们手中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只是举起来对着人,人就会流血倒下,地上流满了花与血。小姨扛着刀从廊下的屏风后出现,前面站着的那个人似乎是这帮人的首领,他离得远远的看着庭中的人浴血奋战,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靠近,当他反应过来,回身举起手中的武器时,小姨已经砍掉了他的脑袋。他的血像水中的鱼跃出水面时,尾巴甩出的涟漪,喷在小姨的身上。我睡着前小姨还活着,等我醒了她就死了,我身上浸满了她的血。”
“那些人把‘大泽’挖出来拆分带走,井中不是水,而是名为‘灵石能源矿’的一种东西,也被他们带走了,似乎他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族人们都死了,我被带出了山,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再见母亲是七年后,一切都变了。”
爆炸头、锅盖头听完了这段故事,小小地吐槽了一下:“怀三昧说话像写诗一样。”
爆炸头结果话音:“我还听说,怀三昧的母亲不喜欢巫女的身份,因为这个身份,她必须生气都就在这里,怀三昧的父亲是外面的人,她向往外面的世界,却又放不下巫女的责任,她想离开,她想去做一番大事业,可是巫女的身份把她禁足在这里,责任的枷锁让她不能动不能说话。”
三人又出发了,锅盖头发起话题,“你们知道NO.4上出了一个挺了不起的人的事了麽?”
大红帽子道:“不知道,说来听听。”
锅盖头道“那我来从他们那群人的视角来说吧——
“就因为政客的一句话,借着编造出来的理由轻易地发动战争,屠杀平民,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有什么错,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要经历灭顶之灾,流离失所,看着家人、朋友死在面前,被废墟掩埋,被炸碎脑袋?那帮躲在背后的司令官在做什么,他们在开宴会,视若无睹,在餐桌上拿战火中的人当筹码,这样的王室,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我效忠,我不会为它付出生命。”鱼晓飞道。
一人听在耳朵里,手还在不断地拨弄柴火,战场上的人背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基本没人的心理是正常的,人的感情早就麻木了,平时嘴上说什么的都有,这种言论也不怎么稀奇,并不当回事,眼见鱼晓飞往外走,顺口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离开这里。”
“什么?!”
“我不想再任人摆布,当一个没有人性的杀人机器。”
“晓飞,你要当叛徒麽?!”
“你这是背叛?!别说的这么好听,我们的职责是完成上面的指令,拿着粮饷却自己为是说走就走,你有想过你的同伴麽?他们的生死就无所谓麽?你能拯救那些民众麽?你有能力救他们麽?是,你是强,你能以一敌百以一敌千,可你面对的不是一百一千个人,一敌一万十万你可以麽?只有死路一条!无论你做与不做,别说我冷血,有的人的命运就是这样。不会因你而改变,你也改变不了,你现在要是敢走,上面一定会杀了你,你逃到哪里都没用。”
“就算…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我们能做什么,如果不服从指令,会被斩杀,总不能为了别人,自己去死吧,而且就算我们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晓飞要离开,一个人拦住晓飞:“你不能走,你走了就是背叛,我们回去后会被当成叛徒同党审讯,你走了,我们根本说不清,会被认定包庇罪处死?!你太自私!我们的命不是命麽?!”
鱼晓飞不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说话,过了好久一个人小声说:“就说她死了不行麽?”
冷笑嗤声道:“你也死了?上面是这么好打发的麽?她要是死了,活要人死要尸,就是断成八截我们也得把肉块抬回去拼起来,别说还有督察生,他们的任务就是杀掉逃跑的人和叛徒,就是战争结束后也要清点人数,包括尸体在内,你以为是儿戏麽?”
一人接道:“上面又不是傻瓜,训练成绩第一名意味着最强大的作战武器,一个人抵得过三支帝国精锐小队,哪儿会这么容易死,只会首先被怀疑是逃跑了或者投身敌方了。”
走到鱼晓飞面前:“这些你想过麽?就算此刻你侥幸混了出去,对方阵营会接收你麽?上面会放过你麽?你以什么身份立足?你走了那些平民就不用死了麽?在战场上,这些人根本不是生命,只是一个数字。”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们也是一样。”
鱼晓飞从一开始,直到现在,都异常冷静克制,她并非在发泄情绪与怒火,只是有了一个决定,并且选择去做这个决定。无论伙伴是赞可还是阻拦,就算今天死在伙伴的枪下,她也坦然接受,不会埋怨,因为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爆炸头道:“好深刻的故事。”
大红帽子道:“我们还是聊一些开心的东西吧,我们要不来聊聊NO.4的几妙心吧,感觉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爆炸头道:“好,来吧,我先来。他的性格嘛,爱恨很干脆的人,讨厌无聊的事无趣的人,喜欢挑战,吊儿郎当又漫不经心,遇到实力强的对手会十分兴奋,全力以赴,感情方面十分迟钝且情商低,会吃醋,但本人强烈否认,我知道他的朋友曾经这样评价他:‘这家伙完全就是个小学生嘛,只有小学生才会喜欢一个女生,却要往她笔盒里放虫子惹她哭。’”
锅盖头也道:“对啊,完全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以前也有人问他为什么要加入官方部门,他直接给出一个任性地回答,因为觉得好玩。”
爆炸头嘿嘿道:“其实不是哦,我知道内幕,他之所以加入官方部门,实际上是因为怀三昧,他比怀三昧小7岁还是5岁,小的时候身体特别不好,所以没有朋友,孤单,当时,怀三昧创建的团队刚起步的时候来找过他爸拉投资之类的,然后和他短暂成为了朋友,于是几妙心会写信给这个大哥哥,约定一起去他家后面的山谷草坪上见面,他身边窝着一只山猫,躺在草坪上。”
大红帽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所以他坚持一定要加入的原因就是因为怀三昧,但他从来没说过,并且现在和小时候的性格完全是两种,所以怀三昧也认不出,不过怀也记不住,他见过的帮过的人太多了。
锅盖头道:“还有,他的性格这么张扬,其实都是因为他的家世,毕竟他是第二区银行行长的幺子,资产不可估算。他最好的死后,为了不让报道流出,直接买通第三区所有新闻社。刚进内阁干部会,出钱赞助翻新了成员宿舍,惹来很多人不满,最开始有人拿“贵公子”来嘲讽他,不过他本人似乎毫不在意,不受影响。不过毕竟是银行行长的儿子,家里有钱得不得了,完全是用钱来买开心的人,有很多普通人朋友,也有很多不普通的朋友,换句话说,普天之下有一半是他的朋友,朋友里一半是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另一半是恨他想杀了他的朋友。口头禅是:钱就像头发一样,数不清有多少。”
大红帽子道:“不过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外貌啊。长着一张十分受女性欢迎的脸,头发和睫毛都是白色的,还有他的情感经历。有个在研究所的工作的未婚妻匡晋,二人青梅竹马,虽不常见面,却感情很好,不过见到就吵吵闹闹,是对欢喜冤家
大红帽子又道:“还有没有他其他的信息啊。”
锅盖头道:“对了,我听说,他生活上洁癖又龟毛,即使在执行任务时也收敛不了,好几次因为受差遣者把污血喷到他身上而暴走,痛揍敌手,怀三昧称这时的他是内阁干部会最强王牌。十几种乐器信手拈来。而且末那识是可分化为两个人。两个性格合一体就是完全的小恶魔的个性,分化开来,一个会偏沉稳冷静,一个会任性直率,情绪会直接写在脸上,也比较胡闹。”
锅盖头讲到这里,突然脑补出了一段对话——
“不讨喜的那个,应该会消失。”
“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我刚开始分化出来的时候,本体特别排斥,尽管在作战时会有心灵感应,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可一旦到了日常生活,每次我出现,都会让他暴躁反感,甚至想要杀了我。”
“不过不可能,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
锅盖头想:“这种感觉挺有意思的。”
大红帽子道:“有没有其他更好玩的事啊,说来听听。”
锅盖头道:“我知道,枕五蕴小时候有个好朋友,他们一起出去玩,那个朋友差点从悬崖上掉下去,是枕五蕴死死拉住他的手才把他救了下来——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枕五蕴牵着那个朋友的手,那个朋友也不说话,却一直往草丛深处一个方向看。
等回去后,已经是晚上了,枕五蕴和他姐姐说:“姐姐,你能带她去洗澡吗?”
“小鬼,你去哪儿?”枕五蕴把朋友交给姐姐后,就跑走了。
枕五蕴道:“我马上回来,待会儿我在浴堂门口等你们。”
枕五蕴回到刚刚那个崖头,在丛中找来找去,最后剥开一片草丛,笑到道:“原来是你啊。”把那只小猫抱起来跑了回去。
这边姐姐出了浴堂,看见那个枕五蕴盘腿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
枕组训转头看到朋友穿着有些大的垮垮的熊猫睡衣,脸蛋红扑扑的,头发顺滑地贴在脸上。整个人都冒着水蒸气,便跑过去把怀里的东西给他:“你刚刚在崖头就是在找它吧。”
那是一只小灰猫
他的朋友马上接过来,眼可见的开心,第一次说话:“谢谢。”
枕五蕴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姐姐道:“臭小子,还怪会怜香惜玉的嘛。”
枕五蕴抬头看向他姐姐:“今天能让她和你一起睡麽?”
姐姐往枕脑袋上撸了一把:“小鬼,把人家带回家之后都不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麽?”
大红帽子道:“所以说他把他的朋友当成女孩了,这个好有意思。还有没有别的故事啊?”
爆炸头道:“我也听说过一个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怀三昧白天嘲笑一个同学A:“哈哈哈,竟然看少女漫画,这是女生才看的东西,你是男子汉麽?好差劲哦,别和他玩,会变得娘里娘气的,去我家看《超人笔记》吧。”把别的同学BC拽走了。
到了晚上,在书店里。
怀三昧特别小一个,背着书包,还没到柜台一般高,老板就能看到他脑袋上戴的红帽子帽顶。“老板,《月兔少女》卖完了麽?”
老板推了推眼镜,“本来还剩两本,不过都让刚刚一个小孩拿走了,唉,他还没走呢,在那边。”
怀三昧转过头,同学A抱着好几本书现在书架旁,也往这边看过。他是和BC二人一齐来买课后练习题的。同学A戴着毛线帽,帽子上还吊着两个毛线球,围着白色的绒绒围巾,脸蛋冻的红扑扑的,因为天冷,漫画屋里也没开空调,呼出一口气,即刻就凝成雾气。
BC也从后面跑过来道:“小A,练习册在后面,我找到了。”
老板在柜台探过身喊道:“那位同学,你那两本漫画现在要付钱麽?”
又对怀三昧道:“《月兔少女》要的话,得下周三,你要几本,可以先预约,到了我给你留着。”
BC看向怀三昧,表情戏弄:“《月兔少女》?噗哈哈哈哈,怀三昧,男子汉居然看这种东西哈哈哈。”
怀三昧脸蹭的一下子就红了,直红到耳朵,拳头握着,扭头跑了。
漫画屋外面是一条小巷子,怀三昧拐了进入,不管不顾就坐在地上,头埋在圈起来的双臂双膝里。
过了一会儿,有慢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着雪,吱嘎声。
“给你。”脚步停在他旁边,声音细细的,像小女孩。
怀三昧就是不抬头,他哭了好一会儿。过了好久,同学A道:“你再不抬头我就走了,外面好冷。”
锅盖头大笑:“原来这种大人物,小时候也会有这样的事啊,太有趣了。”
大红帽子道:“你们知道NO.4上也有个大人物叫叶旃香麽?”
爆炸头、锅盖头道:“知道,但是不是很了解,你可以说说。”
大红帽子道:“这个叶旃香非常有意思——
叶旃香是一个完全的宅男形象,大多数时候都在玩游戏,以及在网络上兴风作浪。
他手中有一个创造出来的拥有庞大粉丝群体的一个虚拟人物,粉丝们这这个娃娃视为神明,解读她的每一句话,背后的思想,叶旃香顺势引导,或逆势引发争端,让人们炒起来,借这个虚拟人偶娃娃,不费工夫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梦想是吃遍世界上所有口味的泡面,但也不是最喜欢吃泡面,只是排前七,但另外九个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有人对他的评价是一个比喻,怕阳光的吸血鬼。不爱出门,爱网购,家里堆满了成山的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乱七八糟的拆都没拆的快递垃圾,喜欢看影视动画片打游戏,还会追星,十分热衷购物频道,家里电话费百分之九十都是购物热线。
很喜欢在网上发布一些生活里的小事,比如:我喜欢吃不封口潮掉的饼干,为什么超市里的饼干不是潮掉的,让人买回去想办法变脆,而是脆的放着让它变潮?
他有很多个账号,每个账号设定了不同的身份,比如小学生、大美女、家庭煮夫等等,但是记不住,有时候会搞混,明明账号持有者是个三十岁加事业有成的工作狂,却说什么今天我的乳牙掉了,好开心,有人能告诉我多久能长出来新的麽?
会和人吵架,吵不过别人的时候经常会用的一句话:“我是小学生,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和他一起同居的人盘腿坐在地上,表示难以理解,用的非常激动语言体系:“那些广告都是骗人的,你看不出来麽?不是不能买,你看家里,都堆不下!”
叶旃香抱着游戏机在游戏椅上一转一转的:“能不能不要把人想的这么恶劣,他们是不会骗我的。”
“呵呵,这话竟然是你说的。”
又无语道:“你听见我在说什么麽?”
“嗯哼,你不觉得很好玩?坚定地相信的我,和说出这句话的我。”愣了一会儿:“晚上吃什么?”
同居人漏齿一笑:“人肉披萨怎么样?”
“还行吧,人肉不好吃。”
同居人不置一词,等过了一会儿,游戏机里传来“Level Up”的提示音,叶旃香在下一局缓冲空档里抬头不抬眼问同居人:“你刚刚说什么?”
大红帽子补充道:“对了,还有——
他小时候带回了一只流浪的黑猫回家,家里的小孩都喜欢这只小猫,短暂地成为平常普通的小孩,叶旃香要养他,抱着它转身碰到了他父亲,父亲问他你想养他麽?他点了点头,结果父亲用枪射杀了小猫,对他说:要先保护他,让它活下来了才能收养他,叶旃香道:如果我给它去了名字,我是不是就有保护它的理由,救下它的勇气了?对了,明明是一只黑色的猫,但是躺在它的血上,那个角落全是黑的。”
这三个小孩又进了一个小巷子中,只听见一个男人道:“啊,你身上好香,好香,脖子好细好嫩…”死胡同的另一侧明明堆满了垃圾,一袋一袋叠成山,这个男人毫不受影响。
大红帽子手竖口前,示意爆炸头锅盖头别说话,他们三人稍稍地躲到墙后面,小心翼翼的往那边看——
那个男人身下压着一个人,被他的肥肉挡的干干净净,看不出是什么人,只见双脚悬空,一只手被死死扣在墙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这个人在她身上蠕动。
那个女孩不断挣扎,半天头才从男人肩膀侧挤出来,猛地大口呼吸,差点被肥肉压得窒息。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她另一只手往旁边抓去,阴影底下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抽烟,对这边置之不理,甚至觉得无聊。
男人B猛吸一口手里的烟,把烟屁股在鞋底碾了碾。
“你还要多久?”
男人A嗓子里咕噜了两声,像是在笑:“呵呵裴光,我这儿还没开始呢,着什么急…”
“我去买罐酒,回来之前给我搞定。”男人B转身走了。
另一个人走后不久,男人A隐隐觉得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警惕地往后看一眼,动作十分迅速,把手罩在身下人脸上,又按死了她的呼吸。
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明媚靓丽的女孩,手中拿着摄像机,笑吟吟对男人A道:“大晚上还戴着墨镜,会看不清东西哦。”
男人A转过身来,那女孩惊讶:“怎么没戴?”
“戴墨镜的刚走了,他可没戴墨镜。”男人A手底下那个人从掌心里嗡嗡说话。
“我虽然眼神不好,但技术还是可以信赖的。怎么样,先生,是要我把这段视频发给你老板,还是拿钱消灾自己选。”
“或者抢走视频,找你同伴帮你,不过你们是竞争对手吧。”这俩女孩一人接一句。
男人A把那女孩甩在地上,鼻孔里出着气哈哈乐了:“又是你们,你们搞钱能不能换个法子,老是这么会失手的。”
女孩A歪着头,凌厉道:“少说废话,有…”她话来不及说完,眼里不敢置信,瞪的很大。
男人A的手臂一瞬之间变成粗壮的树干,灵活万分,朝女孩A袭击来。女孩A躲闪不及,纵身往一旁滚去,相机被男人A的树干手臂拧碎成了齑粉。
“什么东西,怪物麽?!”女孩A急忙掏出联络器,却被一阵烈风拍在墙上,还没撑起身,树干一把将她缠起来,卷在空中,逐渐收紧。
女孩A一口气喘不上来,用力掰着缠在脖子上树枝,但是无济于事,眼睛开始冒白往上翻。
“鬼…鬼啊…救命,救,救…”
男人A笑道:“这叫末那识,没听过麽?你们这些底层人,呵呵可以在死前让你见识一下。”
三个小孩默默退出了巷子后,大红帽子道:“这太可怕了,和我们没关系吧,我们还是聊一聊其他更有意思的吧,别管他们了…”
锅盖头道:“NO.6有个很有名的家伙叫作诸野,他大多时候处于看戏的局外人状态,但是对伤害明由修的人有极强的报复心,总是气定神闲,面带微笑,被几妙心戏谑“假面长在脸上的家伙”,饱览群书,一生活在谎言之中因此最恨被欺骗,其次讨厌死皮赖脸的人。”
大红帽子道:“对啊对啊,他很有名啊。NO.6的内阁干部会成员王朝对诸野的最大印象并不是令人惊叹的美貌,而是超高的洞察力和极其细腻的心思。对干部会的女成员很绅士,总是面带微笑,给人的感觉温柔亲切,不可忽视却根本猜不透。
爆炸头道:“这种人就是那种,给人以为是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虎的存在,实际上智商无上限,攻击力为零。”
大红帽子道:“我知道他特别喜欢看书喝草莓牛奶以及各种甜点,读过的东西在他大脑能建立一个数据库,可与第三区浮游大陆中心图书馆匹敌,一较高低。”
爆炸头道:“我去,这么厉害,好神啊”
大红帽子道:“不过,也有一件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一个秘密。第六浮游大陆内阁会在诸野心脏上安装了炸弹。”
爆炸头震惊:“什么,真的麽?”
大红帽子道:“对啊,不敢置信吧,受差遣者都毁灭后,计划中下一个就是诸野,一直被关在监狱的诸野叫人找来怀三昧,他掌握了能够毁灭人类的方式,如今所有一切结束,他要和明不败离开,否则就会付诸计划,毁灭人类。不过诸野是善良的,他不想也不会毁掉人类,但他要和明不败活下去,他纵览世界上的书,早就猜中了计划,也是他说服别人一定要做,一定要去做。”
大红帽子道:“所以其实将人类毁灭的装置在诸野手上。”
锅盖头道:“如果给了我,我真的一定按下了按钮?”
大红帽子道:“真的麽,为什么,你好可怕。”
锅盖头道:“当然是真的,活着烦都烦死了烦都烦死了。那就毁灭喽,如果我拥有能够毁灭全世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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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我想想,那我的想法一定是这样的:烦透了烦透了,毁灭就毁灭咯,过不了几万年就会有新的种群出现,很了不起麽你们这帮生物,愚蠢又傲慢,我的好心情都被毁了被毁了。还是原地打转,重复着重复着,千年前犯的错,现在仍在错,永远不知悔改,有什么好延续的,不明白在执着什么。在你们的智慧里,为了未降生不存在的生命去杀死生命,美其名曰为牺牲,各个趋之若鹜,这笔账即便是我用你们那些愚蠢的思维也算不清,毁了我的心情烦透了烦透了。”锅盖头清脆的孩童的声音,不带情感,语气冰冷,没有起伏。
大红帽子发了一个冷颤:“我们快点从巷子里出去吧。这里晒到太阳这么好冷啊。”
锅盖头还在假想着:“一切结束后,所有人就自由了,因为死亡才是真正的自由。”
大红帽子道:“我们做个约定好麽?”
锅盖头道:“什么?”
大红帽子拉住锅盖头的手,认真道:“不要讨论痛苦的事了行不行。”
锅盖头道:“眼前的困境,无论是谁,你还是我,一定都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了,或许有了答案,或许没有,但是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诉说不能解决问题,也改变不了决心。所以我的回答是不行,好玩嘛,随便聊聊喽。”
大红帽子道:“好叭,随便吧,就算痛苦也不是我痛苦。那就继续吧。”
爆炸头道:“诸野曾经有一项重要的责任在身上,但他完成这件事不久,却被突然关紧了监狱,幸好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来看他,他的朋友向内阁干部会要求,我要见诸野。”
他搓了搓手:“诸野被关在第三区德莲监狱,他的朋友见到他后,也不会谈论现下的处境与困难,只会聊聊平时的生活,想吃什么下次带给你,或者带一些水粉颜料什么的。不会囿于现实的痛苦中,做好眼前的时,过一天是一天。”
大红帽子道:“不过诸野不懦弱,否则在最终决战计划时,更容易通过情感以及改换记忆来操控。诸野的心理素质太强,真是太厉害了。”
锅盖头道:“在找到诸野之前,内阁中心为了“人类新生计划”的最后一步,展开多次“代号五十四”的培养方案,这些培养者大多是杰出科学家的小孩,尽管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与人体技能,即便过程能够顺利推行,可结果均以失败告终。所以还是,诸野厉害啊。”
大红帽子道:“好了聊点别的把,聊聊我最近看的历史故事吧,很有趣很有意思,想听我讲麽?”
锅盖头爆炸头也点了点头。
大红帽子道:这是一个历史人物,名叫天不败——
天不败少年功成,他从不是听话安稳,行事周全周到,相反离经叛道事事由心我行我素桀骜不驯形骸放浪,不顾他人评说,因此自是成就高,但是说他一句一定要还回去不受气,性子绝不圆滑,所以成就后,批判也是压天来,看不惯干不掉他的人太多。
早几年人们对他既爱又恨,黑料遍天,后来几年消隐,或者二十三岁成就更上,他早年离经叛道的做法都为人否认,甚至于化名为贾洪做了大错事,后来竟有许多人说不,不是他,是贾洪做了恶事,天不败替天行道。
有人说对于天不败的成就毋须大肆宣传,这样反而刻意,只要事实摆在那里,谁会看不见。
天不败他说话直白简单,不加修饰不绕弯,让人一听就懂,可偶尔也会让人感觉在阴阳怪气,他曾说过,世人多是蒙昧,不是说他们愚昧无知,而是对事不关己的一切事的态度,好如浮生水上的浮萍,风来涛起才动,受鼓动。因为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他人的事更只是调剂品罢了,谁在乎。你不说,却想让别人清楚,别人有空啊。换言之,人只会复述,一个叫狮子的伟大的人站在你面前却不说伟大,那就是一个头二臂二腿的普通人。而另一个人、另一群人,一千一万万万人指着狮子告诉你,狮子是一个伟大的人,没几个人会去考证狮子的伟大,而是复读——狮子是个伟大的人,口耳相传一传十十传百。即便狮子本名叫蝇蚁,狮子依旧伟大,卑微渺小龌龊的那个是蝇蚁。”
爆炸头打断大红帽子:“那伟大不说伟大的人岂不是很可怜,用尽心力所得却只一粟。”
大红帽子一副了然的样子:“哈哈,这个天不败也回复过了,世上人多的数不清,只要存在,就有看得见他的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好事坏事都有人清算。即便不说有人心领神会、有人掘地三尺挖出来。只是一小撮人的声音,不过是寥寥几根柴火抱团取暖。可是柴火不是火?再微弱也有。不过这不是关键,人们追求不同,不说伟大的人或许想要的就是鲜为人知的清净,尽人事听天命但求无愧于心。不必替人悲哀,说不准,他唯一的悲哀就是——竟有人觉我可怜悲哀?有人问他,那这件事,宣传就够了麽?,他回答道先给他一个了不起的大的封号,每次驿站日报都要大大标出,列一大堆,不如唬人的真假参半的名号,切记决不能全是假的。一来省事儿,即是复读便不能难记,又不是考背诵脑力。而另一人想了想问天不败除了‘凡人所不能及’,偶尔也要出着无伤大雅的小差错或亲近人的事。总之,次数多、名头大、够唬人三点就够了,天不败回复他几个小人蹦哒,无伤大雅,只要没人疯子癫出格,起不了大风波”
大红帽子道:“对了,还有和他有关的一个记录,书里写的,对了我带了,我给你们看。”
大红帽子从书包里掏出书,翻到了那一页——
在店里西南隅的一张木桌处,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吃一碗面。
店中满是懒散闲适的氛围
这让尘起尘想起来许久之前在胡情驿报上看的一篇关于天不败的文稿。虽有时日,他还记得其中的内容。
笔者大概是喜爱山川风物的游侠,游指游历,侠指结知交,义字当先,品行好,见识广。因此,在一所小集市里一家有名的面馆中,见到天不败,一眼就认出他来。
午后三刻面馆没几个人,客人零零散散的,店中有一只卷毛小黑犬懒洋洋地踱步,喜欢凑人脚边趴着睡觉,很亲人。他要了一碗阳春面,没要酒,坐在西南隅的木桌处,安安静静的吃面。
笔者知道天不败模样,这是毫不意外的。毕竟不知他的人能有几人,不过没有机会与这等人物认识,因此也不忌讳,就坐在天不败不远处。
朝廷虽未直接发布召令,可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凡有人对异端天不败的悯惜称颂,皆数无差别屠杀;一个人拥有翻天覆地的力量的时候,便与寻常格格不入。
笔者心中震惊,因为此刻的天不败与这店中的任何人没什么不同。这家店百年字号,阳春面一绝,名气大的不得了。这天不败或许是来一家喜欢的店吃喜欢的美食,或许是听说名气特来一试——与他与其他客人别无二致。
他像许多人一样,贪嘴,所以特地绕远路去买爱吃的点心;挑食,所以把胡萝卜挑出来;任性,见到讨厌的人扭头就走,恨不得朝他脸上踹上一脚,等等。
行路的人往往会体现在衣着上,譬如负长剑,带笠帽。天不败并没有,衣着普通,吃完到柜台付钱,蹲下身摸了一把狗就走了。
笔者再来这家店是荷灿六月,刚跨过门槛便环顾一周,没瞧见天不败,顿感失落。要了一碗青椒面,低头吃了没一会儿,店中央乌泱吵起来了。两个醉汉在互相推搡,笔者反感皱眉,他坐的离那边远,只想快吃完快走。
随意抬头一眼,笔者竟看到了天不败,依旧穿着普通,西南隅小桌上是一碗悬腾朝那俩越来越有拆墙打杀之势的二人走去。
天不败把俩人拉开,拦下要打架的胳膊,
笔者直起身子,来了兴趣——一个天不败,捏死那俩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不要太轻松,甚至完全一手一个。
只是一个年方十九的少年。
“他经常来麽?”笔者走到柜台上放下几枚铜板,问正埋头算账、散发着是人勿近气场的账房兼小二。
“谁?”巧的是账房正拨下最后一步骤的算珠,呼一口气一抹额头,从叆叇后边看向笔者。
笔者一扬下巴朝西南点了点。
“哦。那个小哥。他不常来,只来过两次,上次是… 有月余了,上月初三。”账房反应很快。
笔者些许了然:“客流恁多,你怎记得这么清楚?你认识他?”
账房撑着下巴,笑:“他是我见过长得顶好看的人,我这人很看脸,当然忘不了。我也记得你上回来也是上月哩。”
“只是这样?我来告诉你,他是天不败。”
账房摇头:“不认识什么天不败。
——第一个故事结束了。
大红帽子拉着爆炸头和锅盖头,等等别走,还有一个故事呢,快看快看。
天不败第一次参加名剑比赛时只有十一岁,籍籍无名的小少年,压根没有人认识。比起早就声名显赫的名侠之子与世家贵族,除了少数剑走偏锋的家伙会在赌局上压天不败一筹码,让他的名字从一两个人口中流过之外,天不败是什么?不知道。
名家子弟的拥趸之流爱在开比前,几个人流里流气凑一团,在对手面前阴阳怪气来影响别人的心态,虽然手段龌龊下流,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很能影响对手的状态。
到了天不败这里,他们如法炮制。天不败正擦剑,这几人那几张□□嘴一张一阖,吐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不如赶紧哭着回家找妈妈喝奶哈哈哈哈…”
管蓉是西陵铸剑大师管无缺的儿子,为人正直,最见不得这种小人行径,却又不愿和他们多说一句,平白脏了自己,便走过去对天不败道:“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这种不入流的人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天不败此时还未变声,声音清脆:“什么?”
“那些人说的东西。”
旁边有人补充。
天不败惊讶:“竟是对我说的吗?”他不气,反而觉得十分有趣笑了起来。管蓉一头雾水:“何故发笑?”
天不败摆手:“我觉得很好玩,从没人这么说过我!”
——第二个故事结束。
爆炸头道:“这种人好酷哦,我也想和天不败这种人,太酷了我好喜欢。”
大红帽子应和点了点头:“嗯,我也是哎。”
大红帽子道:“现在我们聊聊第六浮游大陆是怎么起来的吧。第六浮游大陆和三个人密不可分,这个三个人就是把第六浮游大陆做大做强的人,其中一个人A,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56度的伏特加完全小意思,有个超大的酒窖,酒窖里的酒总是莫名其妙失踪。
第二个人B呢,吃饭有个小习惯,会把所有的东西活在一起,曾经把巧克力和米饭拌在一起吃,不过这主要是因为他曾经由于曾经有过一个月的失明期,才会这样。起初,这三个人是个没什么人在意的,旁人看来只是个由三个轻狂的年轻人组成的队伍,可一个队伍想要发展起来,不仅需要强大的资金支持,还要有大人物为其背书站台。
其中一个人A与权势者们周旋,从而为拉来经济投入和人脉关系。
大人物B呢,则是辗转在各个浮游大陆之间进行演讲,最初地点定在学校,由校园开始逐渐转向市民群众。第一个演讲地的选择十分关键,事实也证明了判断的正确性。
学生的热情不可估量,得到的正向反馈直接且迅猛。
学生们喜欢大人物B的亲切与耐性,他们从来都是对长得好看的人有着明显偏爱。B说话不会仗着年长些而高高在上,常与学生玩在一起打成一片,便是偶尔会因学生们的玩笑话而害羞,也从不批评。
B颇有些随意恣性,不会因为做演讲就一身正装,喜欢穿着运动外套来学校,也会在有空、不着急离开时和学生一起打网球踢足球。
有学生开玩笑,老师,放水让让我们这群小孩子嘛他会笑道,我才不要,觉悟吧小鬼,有人支招,老师喜欢漂亮的东西,你这长相虽不行,但可以穿好看夺目、吸引眼球的奇装异服,这样他就只顾着看你了。
之后转向群众,工商阶层的人们对这个聪慧温和、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青睐有加,自带悲剧色彩的贫苦出身又给他的公众形象层层加码,引人怜爱,征得公众的喜爱几乎是毫不费吹灰之力。
后来从公众演讲转为广播演讲时,B的影响力已经超越浮游大陆,即便引起的狂热追捧现象,不理智的追捧者之间大打出手,新闻社与民众也没有将这种负面状况归咎在B身上…”
锅盖头爆炸头听的入迷,忙问:“然后呢然后呢…”
大红帽子:“然后啊…然后就是第三个大人物C了,这个C啊没什么三观德行,随心所欲,不是叛逆,刻意故意和人对着干,是不服管教,看他想不想干。比方说许多时候小队开会,一群人坐的端端正正,再斜歪也斜歪不到哪儿去,就他一个人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棒棒糖打游戏,公共场合不能吸烟的素质非常有,以前在家里吃饭,点了一根烟,还没放嘴里,让他姐一巴掌呼的头整个敲在餐桌上,又一个反弹,然后教官来了,大人物A往他屁股上狠踹一脚,这才坐回来,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听教官训话,实在忍不住抱胸偷偷睡觉。不过最后这个大人物C果然背叛了NO.6,第六浮游大陆大陆对与他的说法是叛徒,有新闻社罗列了一大堆这他的罪行,其中一条是偷偷带走研究局最可爱的小猫狗头,在再三辞严要求返还的情况下下拒不归还,而且这个人啊,还喜欢男扮女装。这家伙家伙,不喜欢恪守成规循规蹈矩墨守陈规,和第六浮游大陆规则大陆格格不入水土不服八字不合,他来到那个新的浮游大陆后,觉得这个浮游大陆大陆真的就是,吊没素质,但我喜欢。他有次接受新闻社的采访,大意就是说对现在这个组织领导同事都很满意,因为都没怎么有素质,还被人评价:这不是骂人麽?
在第六浮游大陆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统一作战服,他就经常在衣服上改来改去,有的时候收拾打扮能半天,集合了都不见人影,等教官已经暗自打算他来了就把他捏死的时候,这人晃荡晃荡来了,然后就被惩罚去做免费劳工,从山上到山下来回跑八十趟,不累死不许吃饭,义务打扫整栋宿舍一百天
一直被教官嚷着骂着让他把那一头黑长直给剪了,宁死不从,直言:头发就是我的命,头发剪了我也不活了。
后来上头来督察,实在看不过去了,找了他的直属长官,说让他把头发剪了,直属长官很难办:说了也不听,一说要他头发,这就要去死,我能怎么办
实在没办法了,找来了他最高的朋友,他竟然真的老老实实把头发给剪,就是直属教官拍着他朋友的肩膀,语重心长欣赏道夸奖了一番。
而他朋友脑中闪回小剧场,在宿舍里拽着他裤沿往外拽,不耐烦道:“不都说好了么,赶紧出去,别闹了。”
大人物C抱着被子不放,手死死扣着床边,“我不管,这德行我怎么出门见人,老子的头发,你没说剪这么短,我不活了,别拉我!”
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盯着大人物C顶着刺猬寸头,嘴上叼着烟,脸黑的不行,像是被人欠了钱又被耍赖不还,还反被揍了一顿的脸色,有朋友起哄调侃,他挠了挠头,十分不爽,朝着那人竖中指:“要你管,老子头发剪不剪都帅炸了。”
对了,他弹一手非常溜的电吉他,但本人十分讨厌电吉他,因为是被迫学的,因为他姐要学电吉他,三分钟热度买了谈了两天就不管了,被他姐迫学习,因为那电吉特别好看,他评价:确实挺好看的。
还有一次玩真心话大冒险,本以为是恋爱问题,抽到了他,他被问道:你过去,有没有对谁说过“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这句话。
他喝了口酒,很自然道说过啊。
所有人都震惊地不得了,因为他就是一个非常恋爱免疫没有任何恋爱情商的直男,有喜欢他的女孩试探道今晚好冷啊,他说:你觉得冷麽?我带你去热跑。被拒绝了,谁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一身臭汗。
所以大家很震惊,非常好奇八卦那个人是谁。
他道:我家妹妹啊。妹妹是他捡到的一直小奶狗,路边捡到的,有次小队聚会,他在外面抽烟,从车底下传来一阵呜呜声,他就拿鸡腿给她吃,后来过了半个月,他路过这里,突然想起来就下车了,然后冲过来一只小狗一直朝他摇尾巴激动的不行,他就把他带回家了,抱着它说:“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爆炸头评价道:“哇,真是个奇葩呢这个人。”
他们有到巷子里,突然看见了一处标语,大红帽子念了出来:“我们必须杀掉所有的怪物人才能获得自由,共生共存是不存在的,一个物种怎么能被另一物种统治支配,人类不能被怪物人统治。”
爆炸头凑了过去,“这是什么啊,什么意思?”
锅盖头道:“啊,你们快看,这里也有——世间万物一旦存在就有它存在的意义,我们既不是上帝也不是撒旦,怎么能自作主张地杀死一个物种,让他从世界上彻底消灭掉。一定不是所有的怪物人都会攻击人类,一定也有不会攻击人类的,它们不该死。”
爆炸头道:“这个也有一个,人类是世界之王,如果能灭绝一个物种,不就是对另一物种的统治,这是错的,所以不能这么做。”
大红帽子:“这是什么啊?”
爆炸头、锅盖头:“不知道,算了,我们还是继续上路吧,聊点好玩有趣的…”
走了一会儿,爆炸头突发奇想:“我来说个故事!”
大红帽子、锅盖头都转头看他他一眼。
爆炸头兴致勃勃搓手道:“不知是什么年间,有一个市井屠夫家住乡郊,一日散了集正往家回,遇见一跛脚老头儿,那老父拦了屠夫说送我家去吧。屠夫憨厚心善扛着扁担背他走了几里路,临走时老父送了屠夫一册书作答谢。屠肉的自是大字不识,故而书从未翻读过。一日屠夫见书中有画,便将书中附图翻阅了几遍,也知晓了大意,是个书生与女妖精的志怪艳情故事。即夜那屠夫想了不少被翻红浪事梦中遗精,辗转醒来燥热难耐通身湿汗。迷离之际,忽刹白光乍作狂风乍起,窗外嘈嘈急雨,雷声如珠落玉盘未有间断。待这连下五日的雨停后,屠夫挑着担赶集途中见常经之路上忽现一小池,那块烟雾缭绕馥香萦鼻。待走近一看里头有个姑娘正在洗澡!屠夫顿时直了眼,眨眼的功夫女孩酮体就到了身前,二人在池中缠绵起来。”
三人望对眼,空气停滞了一时半会儿,大红帽子道:“接着呢?”
爆炸头道:“之后就是被吸干了精气抛在荒郊野岭了呗,发现时就是一具干尸。”
大红帽子嘘他:“哇这个也太无聊了吧。怎么感觉像是你从什么书上看到的无聊的故事。一个老套子嘛。”
锅盖头搓搓手道:“继续聊点别的吧…”
大红帽子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给你们看个好东西。将将将将。”
爆炸头一下子抢了过去:“哇,你竟然有这本漫画?!”
大红帽子点了点头:“嗯!”
锅盖头也很吃惊:“天呢,这部漫画特别厉害,学校里漫画研讨社的人经常说起这本,可惜在我们大陆被禁了,许多年前就禁止发行了,只有社长有这本漫画书,整套系列都有,还是典藏版,但那小气鬼根本不借给我,说是怕我们弄上折痕,怎么说都不借,混蛋…没想到,你竟然是同好…不过,看样子好像…根本没翻开过,你没翻过麽?”
大红帽子非常骄傲:“不,我有两本。”
爆炸头道:“哇,跟新的一样…啊现在就好想打开看啊…还封上防尘膜啊…啊啊啊,你能借我看看麽?”
大红帽子道:“好叭,不过你到时候要小心点翻看,不许给我弄坏了,而且我的所有书都是按照序号摆放的,我桌子上的所有物品都是有规律摆写着的,到时候小心点,你能保证不弄乱麽?”
“当然当然…”
……
7. 鸟破壳而出六
沈敢擦了一把汗,冲虫切切喊道:“虫切切!你继续开枪,吸引那家伙的注意力,我把书包拿过来。”
虫切切点头,又忍不住声音发抖:“祁枕戈不会…死了吧。”
沈敢坚定地看向那团黑影:“他不会死。”
“如果这不是瘴气,又或者书里也没写怎么办…”虫切切心中满是慌乱。
沈敢喊道:“别想那么多,先做一件再说。”
“可是包在那黑影下,怎么拿得过来…”虫切切道。沈敢没回应,额头上冒满了汗。
沈敢分析了一下距离和准度,准备用缆绳把书包粘过来,谁知刚瞄准,突然从那团黑影那里打出来一绺黑色的长发,在他铁制手镯上绕了一圈,再猛地拉紧,沈敢心惊,铁制手镯在压力下,断成好几截,可沈敢毫发未伤,那绺长发跟玩儿一样又袭向虫切切,如法炮制。
沈敢大叫:“把手镯扔给我!”在他能听到乱七八糟的怨念声中,有一道格格不入,念叨着什么好玩好玩,八成是这个怪物的。
沈敢大胆地判断,难道他对这手镯感兴趣?
匆忙间,虫切切把铁制手镯摘下抛给沈敢,没来得及跑,那段长发已经缠住虫切切,发端在他手腕上探来探去,像一条正玩耍的小蛇。
沈敢拔腿就跑,那段头发似乎也反应过来,朝沈敢追去,奈何不够长,就缩回去那团黑影。
沈敢边跑边回头,那团黑影竟然追了过来,庞大的身躯平移,速度极快,“它”还捆着祁枕戈不放开。
沈敢跑的越来越快,黑影追的越紧,不过这正是沈敢想要的,他大叫一声,把黑影引向教学楼西侧的雕像处,眼见要贴面上去,他朝楼顶射出缆绳,被带飞后,黑影“砰——”地一声巨响,撞在雕像上!
沈敢趁机朝绑住祁枕戈的那条触手上开了一枪,触手晃了几下,沈敢乘胜追击又追了两枪。
触手卸力松手,祁枕戈从空中掉了下来,沈敢借缆绳把自己甩到墙上,然后一脚踹过去,伸手接下祁枕戈。
那边虫切切已经跑到银杏树下,从包里把漫画翻了出来,沈敢跑过去和他汇合。
祁枕戈趴在沈敢背上,因为缺氧,现在有些不省人事,话也说不顺畅,磕磕巴巴道:“那…只黑…影,有…有条…”
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沈敢喂喂叫他,又连扇了好几个巴掌,摸了摸他鼻息,听听心脏:还活着没死,就是昏过去了。
沈敢先把祁枕戈安置在一间教室里,跑过去问虫切切:“怎么样,有没有写怎么退散这东西的方法?”
虫切切都快把杂志翻出重影来了,焦头烂额,拼命把画面和数字往脑子里输入,脸色苍白:“真没说怎么解决瘴气的…”
“怎么办…”
那边那团黑影刚刚死死嵌在雕像里,足以得见这东西的力量,而此刻从“它”两侧抽出两段长发,模样像是手,抵住雕像,一下两下,要把“它”从雕像里拔出来。
沈敢刚刚通过听到的心声,把“它”引上雕像这一招,貌似把“它”惹毛了,现在又听到了最开始的“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这样的声音。
虫切切猛回头:“你还能听到其他的声音麽?我的意思是,那些死在瘴气里的那些人的怨念?”
沈敢道:“有,但是很乱,不太强,怎么了?”
虫切切把漫画书撕页:“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现在只能试一试了。”他在包里翻来翻去,没找到想要的,左右环视一圈,从银杏树底下扒拉出一块锋利的石头,割破手掌,在纸上画稀奇古怪的图案:“这些死在瘴气中的人,对瘴气的怨恨不是一般的大,这些恨意无法消解,又没办法冲破瘴气的束缚,就会去攻击别人,如果有人不小心误入瘴气里,情绪就会被迫影响,如果是一个人,会让他自伤自尽,如果是多人,就会自相残杀。但要是有了外物干涉的话,他们就会群起去反攻瘴气。”
虫切切才画了两张,伤口的血就流干了,他只好再划一道伤口出来,沈敢拿过那块石头,在自己手臂上喇了一条血口:“用我的血吧,我体力比你强,能撑得住。”
虫切切一瞬间有一种并肩作战的热血感,沈敢又开玩笑道:“实在不行,祁枕戈耳朵上还有。”俩人挤出一个笑。
虫切切额头冒汗,接连画了数十张符咒:“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瘴气里怨念最重的死灵,把符咒贴上去!”
沈敢接过符纸问:“能行麽?”
虫切切道:“只要我的符纹没画错就行,别的没时间解释了,你先按我说的做。”他心里咚咚打鼓,只祈求这里的东西真是瘴气,并且里面有怨念大,又厉害的死灵。
沈敢:“可是这里根本看不到什么死灵,怎么贴?”
虫切切道:“你用缆绳飞到楼顶去,然后把符纸往四面八方抛。”
沈敢点点头,嗖一下被缆绳带到楼顶去了。如果正好能贴在死灵意识形态的脑门上,死灵就能化形,然后符纸上的血就能流入死灵身体里,算是阳气注入阴灵的一种方法,能让死灵短暂还魂,去找害死他的东西报仇。
虫切切在下面捡落下来的符纸,他和沈敢来自于同一个浮游大陆,不过沈敢是都市中的小孩,CITYBOY,而他从记事起,就呆在乡下和外婆一起生活,外婆死后,才被从来没见过面的父亲带到了第六浮游大陆,后来又莫名其妙进了X.F.学院。倒也不能说是莫名其妙,听说他父亲职位很高…
虫切切他外婆乡里人称神老妈妈,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人找外婆看命治病,家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书,准确来说是古籍,因为陈旧泛黄,还是从右往左竖着看的。
打小起,他胆子小,又爱哭,周围的小孩都不跟他玩,最开始他也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便咬牙赌气不主动去找别人玩,就只在家里看书。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外婆是神老妈妈,所以大人都告诫自己的小孩,不许跟他玩。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明明那些大人都找自己的外婆看过病说过话,但是偏不许小孩和他玩在一块。
到了如今,他想或许人生每件事都有定数。没人和他玩,他才能把家里的书都翻了个遍,此刻才能突然想到,尘封在记忆中的,在外婆家里的书中看过的有关瘴气的记载。
大概率是错不了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里的东西是瘴气——《猎人Days》中提到的是关于瘴气的形,他回忆起了更加准确的,小时候在书里看到的——
和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也都一一对应,从一开始他感觉到的一反常态阴冷,是瘴气中的死灵所附着的阴气。
最关键的是沈敢和祁枕戈的交锋,他们俩即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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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付,也是同班同学,更何况又没结仇没生怨,只是互相看不对眼而已,再加上开学没多久,话也没说过几次,怎么会这么狠,尤其是沈敢朝祁枕戈开枪,一共五发子弹,如果祁枕戈的格斗术差,或者速度不行跑的慢了,那几枪就能直接要了明由修的命!
沈敢这人是挺莽的,虫切切也承认,但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的情绪都被瘴气里的怨灵恶灵影响了。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不用出手,等他们死后瘴气就能把他们的尸体吃掉,壮大,何乐而不为。不过这种情绪影响,来得也快去的也快,幸好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虫切切摸了摸胸口,才把符纸捡起来,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抬头一看,那团黑影已经把自己从雕像里拔了出来,把符纸掖在兜里,刚掏出枪来,那团黑影摇曳一下,他马上感到一股电流从脚底窜到全身,血液好像被煮沸了一般,皮肉仿佛被蚂蚁啃噬,他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虫切切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意志力,可能是求生的欲望,他咬牙爬了起来,手抖到根本拿不住枪:“别害怕别害怕,一枪就完事儿了…”
正要扣动扳机,和那黑影身上匍匐的东西对上了目光,虫切切整个人僵直,浑身发麻——蛇。
虫切切说不清惧怕是从哪儿来的,他小时候外婆家里养了很多条蛇,有白的有黑的,分别取名叫“白素贞”和“法海”,没人和他玩,他就和蛇玩,所以和其他人不同,总有人说:人类对蛇的恐惧似乎是写在基因里的,但蛇是他的朋友。
此刻那长蛇盘踞着,蛇身约有半人宽,三角头网格纹,哈哈吐血蛇信子,那双竖起来的瞳孔死死盯着他——他还是开枪了。
一枪射中了那长蛇的眼睛,眼球炸了出来,那蛇张开血盆大口,凶光毕露,直立起身,遮天盖地,下一步就是要吞了他。
虫切切蓄力要再往那个眼睛补上一枪,终究还是没敌过本能,大叫一声妈妈呀,转身就跑了。
那巨蛇蛇尾高举,猛地一甩,便把虫切切卷了起来,枪也脱了手,虫切切心念完蛋了死定了没命了!
祁枕戈飞身跃起,接住那把枪,给巨蛇的右眼来了一发——祁枕戈刚醒过来,除了窒息缓过来的恶心感外,两颊更是火辣辣的疼,要不是没缘由,他都怀疑是谁扇了他脸巴掌。神都没来得及坐着缓一缓,只听一声厉呼喊妈,一抬头,就看见虫切切拔腿往后跑。
祁枕戈那枪虽然射偏了,但把这长蛇惹怒了,虫切切被蛇尾抛了出去,生生砸在地上,被老老实实摔出一口血。
“虫切切!祁枕戈!”沈敢在楼顶大叫。虫切切几乎昏死过去,只感觉身后有什么滑滑软软的东西把自己托了起来。
“…是天堂麽?”虫切切眼前一道白光,好像躺在一片蓬松的棉花云朵上,迷糊中好像看到了身穿蓝色长裙的美少女,虫切切心想:是天使吧…
此时,空气中漂浮着许多条额头上贴着符咒的魂灵,但没有人形,都是小水滴形状,分支出来两条细细的手臂,倒是有眼睛,不过是两个黑窟窿,中间一点白色,像是鱼眼睛。
沈敢也没料到会现出这么多魂灵,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一只巨大的魂灵驮着虫切切飞了上来。
虫切切嘴边淌着血,可看表情,竟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8. 鸟破壳而出七
虫切切在半昏半醒中,只感觉自己似乎躺在一个蓝衣美少女天使怀里,从远处天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虫切切!虫切切”的呼唤声,虫切切虽不想醒,那天使却捧着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
虫切切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沈敢的脸,心里还没来得及失望,只觉身下压着一个软软蓬蓬的东西,心思抽动,难道刚刚不是梦,真的是蓝衣天使?!
一回头,正对着一双黑窟窿的白眼睛,几乎脸贴脸——
蓝色的魂灵见虫切切醒了,眼睛眯成月牙状,浑厚的男中音:“你醒了,没事吧。”
“恶心——”虫切切一声大叫,被吓了个半死,一拳挥了出去,像是揍在了果冻上。
汩汩如泉一般,蓝色泡泡泪水从黑窟窿眼睛里喷洒出来,虫切切这才回过神发现在自己干了什么事,滑跪过去道歉,“对不起哦,那个,谢谢你救我…那个,你没事儿吧…”手却不知道放哪儿好,无措地上蹿下跳手舞足蹈。
蓝色魂灵用细长的手臂擦了擦难说是在脸上还是腰上的眼睛,男中音道:“没事儿,你受伤了,我可以治好你,把手给我。”
虫切切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痒痒的地方,被自己一脸血震惊到了,赶紧把手放在“谢谢,等等…你怎么治,我们阴阳…能行麽?我死了麽?”他抬头看向沈敢,沈敢往下看了一眼,跃上天台急声:“我去帮祁枕戈,你在这儿呆着,别下去了。”说完跳了下去。
“嘶,等…等等——”虫切切想站起来又跪了回去。
那只蓝色魂灵长揉面似的在他身上捏来捏去,虽然手法奇怪,但虫切切的确觉得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一点,呼吸也顺畅了。
虫切切想多少获取一点线索,说不定能帮上忙:“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死的?”
蓝色魂灵道:“我也不清楚,我本是上山采药的医师,在山中大雾中迷了路,误入瘴气中,便再也没能出去。”
虫切切觉得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此时此景却又不太合适,便道:“对了,你知不知道怎么退散下面的瘴气,我的朋友现在还在下面!”
蓝色魂灵身子扭了扭,像是在摇头:“我不知道。这些瘴气中很多人是和我一样被迫困在其中,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只是无法逃脱,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是除灵师吗?请别伤害我们。”
虫切切道:“我…我们不是除灵的,这个瘴气里的魂灵都是好人麽?可是刚刚…”
蓝色魂灵道:“不,这里也有很多山贼恶徒,可也有侠义人士。”
山贼恶徒?能打的过那只大蛇麽?侠士!或许能帮上忙,虫切切往四周看去,此时空气中浮动着许多蓝色的魂灵。他忙问道:“那怎么分辨呢?”
蓝色魂灵:“无从分辨,因为我们都是一个模样。”
虫切切的声音中全是疑问:“那…那你所说的不要伤害,包括瘴气里身上攀附着一条巨蛇的那个魂灵麽?他是这里最强的麽?”
这只蓝色魂灵答非所问:“杀了一个人的人可能是个好人,他使更多的人免于死亡,救下一个人的人可能是个罪人,他使更多人因此而死。”
或许是因虫切切喜欢看漫画,漫画中有太多惊心动魄,所以他能明白这只蓝色魂灵想说的东西,有些话有些事往往能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预言将来的事。
可这些不是虫切切现在需要的,“我想知道,那只大蛇应该是这片瘴气中滋生出来的妖怪吧?”
蓝色魂灵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能干掉它的方法?或者瘴气中有没有什么魂灵能和它一战?”
蓝色魂灵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飘到了虫切切面前,虫切切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他的伤似乎好了大半,不过站起身,还是摇摇欲坠,又咳出了一口血,他抬头看向蓝色魂灵,对面道:“此乃瘀血,呕出体外便好了。”
虫切切点头,问不出个什么,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沈敢和祁枕戈还在下面,他没有能力帮上忙,他必须要去搬救兵。
他刚跑了两步,又一步一步退了回来。
此刻天台上,虫切切被许多个蓝魂灵包围起来——
这些魂灵形态各异,有好几个和他一样高的人形态,手中拿着长刀短刀。虫切切似乎能看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想要吃人的表情,然后慢慢朝他逼了过来。
虫切切和那只蓝色魂灵靠在一起,“这…这些是你说的死去的山贼麽?”
蓝色魂灵:“大抵是,但有可能是在瘴气中走投无路,横死吊死的,总之来者不善。”
虫切切道:“你们这些好魂灵在瘴气中和这种恶灵共生,不会被欺负麽?”
蓝色魂灵:“只能不去招惹,否则可能被吃掉。”
虫切切默默把背后的书包转到身前,在里面掏了掏:“你往后退一点,我怕伤到你…”
“你要做什么?”蓝色魂灵不解。
虫切切从包里抓了一把白色晶体往那群恶灵撒去,破声大喊:“受死吧!食盐攻击——!”
盐穿透恶灵的身体,蓝色魂灵眨巴眼睛:“完全没用啊。”
虫切切一步一步往后退,抓一把撒一把,一句比一句没底气:“糯米攻击…大蒜攻击…唾液攻击…”
恶灵狞笑着步步紧逼,虫切切脸上全是黑线条,表情凝重:“别再逼我了!我还没使出绝招,识相的就赶快离开…”
“哈!”虫切切气势十足一吼声,实际上慌的人都死了半截了,他从包里掏出一双筷子一直碗,然后把筷子立在碗中央,念念有词:“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霎时,飞沙走石乱入眼,头顶紫色乍现,烟尘四起。
楼下祁枕戈和沈敢正一场鏖战,此刻也被波及,石砖浮在半空中,无差别地四处乱砸,二人不仅要对付巨蛇,还要小心飞来飞去的石头。
祁枕戈目光被短暂地吸引,没注意到身后蛇尾丢过来的铁制垃圾桶,反应过来时,已经要砸上后脑勺了…
他侧头闪过,却还差一点,只听砰砰两声,垃圾桶盖被掀翻,幸好里头没什么垃圾,相对比较轻,桶身往旁边偏去,砸到地上,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妨几个石砖又朝他袭来。
沈敢在不远处开了两枪,又奔了过来,帮祁枕戈挡了两块石砖后,沉声骂道:“你要是不行就躲一边儿去,别拖我后腿!”
祁枕戈呼出一口气眨眼,咳了一声:“谁要你帮忙了,我能躲过去行不行!我还没说,这么大麻烦谁惹出来的,要不是你们,我回去舒舒服服打游戏,会被困在这儿?!”
沈敢冷哼了一声。他和祁枕戈都是臭脾气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不憋着。不过互骂完就解气了,不记心上。
而上面虫切切,他被烟土狠狠呛了一回,捂住口鼻也无济于事,但忍不住惊喜:“这阵仗…不会吧…我真的成功了…!”
蓝色魂灵飘在他身后:“这是什么?”
虫切切攥着拳:“我也不好说,以前在书上看到,古代有个村庄,不知什么原因起了瘟疫,村里的人死了个干净,横尸遍野,仙门的人来驱散,驱不走,就将那里画地为牢,不许人经过,因为人与其他弱小的生灵会被瘴气吞掉。而那个村庄曾经出过一个大人物,不知道是最后做了大官,还是为救人而死,总之村里的人给这个人立庙,有了供奉和香火,便养出一个野神,从此这个村庄便得野神庇佑。不过瘟疫的缘故,人都死光了,没有香火,也没有人的愿望,野神也就没有神力,什么都做不到。没了力量,野神也敌不过冤怨差点被瘴气吞噬,后来仙门的人来驱散的时候送了宝器给野神,野神这才活了下来。自此之后,往往有瘴气的地方,都会有野神…我也只是试试,行不行也不知道,不过看这样子,八成成了!有救了…”
只见紫光乍作狂风乍起,嘈嘈滚雷未有间断,一波又一波的烟尘乱卷,虫切切被眼前的东西刺地睁不开:“亮瞎了…”
而虫切切正前方不远处,青赤黄白黑,五色交替变换,他周围方才还穷凶极恶的蓝色恶灵,此刻五官呈囧字,张大嘴,也注视着,不敢前进。
虫切切胳膊挡脸,眯着眼,被这五颜六色的灯闪耀地不敢置信:神仙都是这架势麽?好像彩色射灯…
“砰”地一声,中间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尘烟散去,虫切切左顾右盼,前后张望,甚至往天上看,都不见有来人,心一下沉下去了:“我就说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好,我才想起来就刚好能用上,哪有这么美的事,这下死定了,什么鬼野神,全是骗人的…”
他还没痛恨完,身后的蓝色魂灵用手指点点他的肩膀,往地上指了指:“你说的野神,不会是他吧?”
虫切切定睛一看,地上赫然站着一个…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高十寸的仙风道骨的老鼠?
——的的确确是老鼠模样,只不过是直立的,头上戴着粉红色大象睡帽,穿着牛奶睡衣装,手里还摇了一把蒲扇。
虫切切和在场的所有魂灵几乎同时眨了眨眼睛,他小心翼翼蹲下来,试探地措辞道:“晚辈虫切切,不知…大,大神怎么称呼?”
虫切切话音未落,他没想到回应他的是小鼠仙跳起来一个暴击,这只还没他蹲下高的神仙老神在在地摇了摇扇子:“我都听到你说什么鬼野神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五仙之一,你也太没礼貌了。”
虫切切嘴巴动了动,鼠仙从眼皮缝里瞄他一眼:“叫我灰老大!”
鼠仙的声音很独特,声调很高,像是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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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着,咬字一个一个往外蹦,有点搞笑也有点可爱,虫切切正经恳切:“灰老大,我请你出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鼠仙掏了掏耳朵,“我睡的正舒服,让你吵醒了,还没找你麻烦,你倒请我帮忙?”
虫切切只感觉周围一片漆黑,失落不已,突然他灵光一闪,像是有一盏头灯打在他身上。
他从书包里摸出两样东西,小心翼翼捧了出来,学着古人文邹邹客客气气道:“形势危急,还请灰老大别怪罪。我这里有两个东西,是请你帮忙的谢礼,希望你能喜欢。”
别的不说,至少这位灰老大出现后,四周的恶灵都噤声不动了,虫切切觉得灰老大肯定来头不小。
虫切切左手提了一袋糯米,右手拿着一张碟片,封面是两个动画人物:一只聪明的老鼠和一只倒霉的猫。
三头身小人鼠仙又跳了起来,虫切切下意识抱住头,下一秒手里的东西都被这位灰老大收入囊中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吧。”
鼠仙又道:“这张碟片是第一季麽?”
虫切切表情诚恳摆手摇头:“不是不是,全套碟片,高清无删减!”
鼠仙背过身掏了掏耳朵:“我说,你们这帮家伙不能老实一点麽?我睡的正香,还要跑出来收拾你们,可得好好教训你们一通。”
虫切切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觉得一只老鼠很帅、如此有气势——鼠仙身上燃起蓝色的焰火,与其说是焰火,不如说是波光粼粼的水纹。他的扇子上墨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水”字,虫切切才猛然想起,老鼠五行中是属水的,而蛇的属相是火。
五行相克相生,水克火,这只老鼠果然是能制服下面那条巨蛇的,虫切切惊喜万分。
鼠仙手中蒲扇恍若一把霜寒长剑,在他手中旋了几下,虫切切只感到一阵钻心剜骨的冷从脚底透上来,几乎马上要冻昏过去,皮肤上的灼烧感越来越严重,呼出的全是白雾。
这时,蓝色魂灵把他包裹了起来。虫切切似乎置身在一片果冻中,缓了回来。只见从那扇中射出许多柄冰剑,约有一寸长,一一朝那些恶灵袭去。
这些恶灵飘也来不及逃走,它们的灵魄体已被结结实实冻上,只能浮在原地,被冰剑穿过,随后从破口处开始裂缝,碎成万千片。
从开始到结束很快,不过俯仰一息间。
“竟然这么容易,还能分辨好灵恶灵。”虫切切心想。
蓝色魂灵从虫切切身上剥落下来,虫切切赶紧跑了过去,“灰老大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解决了,不可思议…对了,你能救救我朋友麽?他们在下面被一条大蛇缠住了…”
鼠仙摇了摇头。
虫切切急道:“求求你了,回头我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救救我朋友吧。”
鼠仙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刚刚帮了你,已经是犯了大忌,不提前申请,我也不能随便出手。帮你这一回,我回去还要写报告。”他说完,和来时一样,砰地炸一声,一阵滚烟就不见了。
虫切切不敢逗留,还要去找人帮忙,他跑的快,不管身后,因此没注意道此时一条巨蟒的尾巴已经慢慢从天台边沿朝他悄无声息探了过来,当虫切切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鸡皮疙瘩瞬间长遍全身时,已经来不及跑了——
他被猛地推到一边,蓝色魂灵挡在他身前,那蛇尾把魂灵三两下捆了起来,在虫切切眼前捏碎了。
发生的太快,连反应也来不及,方才还飘他周围的蓝色魂灵,他还没道谢,便也碎成了万千片。
虫切切也没来得及眼红,那蛇尾已经朝他攻来,缠住他的左脚,倒吊起来甩了两下,马上就收了下去。
这时他才知道,楼下早已结束了战争——黑影周围乱糟糟一片,他被甩来摔去,和沈敢、祁枕戈的“茧”分别打了个照面。
虫切切又往下一看,这才见到这团黑影的真面貌,是个无脸长发、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有着人形的东西。
而它身上缠绕着的并非一头身蛇,而是一只有着九头九尾的巨蛇,祁枕戈与沈敢已经被他的尾巴包裹成木乃伊吊在那里不知多久了。
这东西似乎想要一点一点折磨虫切切。像是把一个人放在未涨潮的岸边,绑住他令他动弹不得,逃也逃不走,然后看着潮水从脚底开始慢慢涨到胸口最后淹没口鼻,眼睛还在外面露着,是最后一个见证死亡的器官。
这蛇尾从虫切切的脚尖开始,往上滑绕缠住他的双腿,把他包裹起来。
虫切切如何都挣扎不开,他大叫:“沈敢!祁枕戈!你们还活着麽!沈敢…沈敢!”等到蛇尾已经绕住他的脖子的那一刻,他认命地闭上眼睛,他没想过这一切会来的这么快,人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帧一帧闪过,本来还以为有救了…
9. 鸟破壳出去七(补完)
虽然这么说有些矫情,但对虫切切来说,明由修真的像是他最爱的漫画的主人公一样,从天而降,拯救了他这个村民C。
明由修一剑将蛇尾砍断时,也没想到这里面会有人。虫切切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张大口吸气,明由修急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你没事儿吧?”
随后又来回看了他两眼,似乎在仔细辨认:“你是虫切切麽?”
虫切切好像吞下了千川万海似的,胸口像有碎石机在搅动,他艰难的开口道:“快…快跑…这个怪物会杀…杀了你…”
明由修冷静道:“别怕,这是蛇婆鬼差,呼鬼名就能退散她。”
虫切切眼泪汪汪,他发誓,这句话是他十五年的人生中听到的最动人心弦的一句话,美好到无与伦比无法形容,他整个人还了魂,手上也有劲儿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死死扒住明由修的胳膊激动道:“那你快喊她的名字!”
明由修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虫切切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来了,似乎是他的精神,他想仰天长啸:老天爷这么玩我!
他心中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不能退散它的话,岂不是送死麽?才被救活过来,又要死一次麽?
他突然惊起,忙叫:“我朋友,他们还在这里。”此刻他没注意到,这个所谓的蛇婆鬼差从他醒来那一刻起已经安静立在一旁。
明由修抬头:“朋友?这些全都是麽?”
虫切切定睛一看,才发现这蛇婆鬼差剩下的八个尾巴已经都包裹成木乃伊了:“这…这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是哪个?”
明由修道:“没关系,你退后,都斩下来就行了。”
虫切切马上离远了一点,惴惴不安,不知道沈敢祁枕戈已经被包裹多久了,是死还是活…想到这里,心中打鼓,眼睛生酸,泪一下涌了上来。
他还没看清明由修的动作,明由修已经身回旋,八尾悉数斩落,虫切切记忆中好像也曾见过这一幕,古书中后羿也如此般射落了天上多余的九个太阳。
虫切切等也不等,忙跑了过去,祁枕戈与沈敢二人躺在一块,他们头上各自被一个蓝色的泡泡包裹住。
虫切切刚靠近,那蓝色的泡泡也带着“啵啵”的声音从他二人头上转了下来,漂浮在空中,眨巴着黑窟窿里的白色鱼眼,原来是蓝色魂灵。
他二人也爬了起来,都像溺了水一样连着咳了好几声,虫切切赶紧问道:“没事儿吧,还活着麽…能喘过来气了吗?”
祁枕戈捂着脖子,长长吸了一口气,沈敢道:“被困了好久,要不是这些小精灵,真的要死了…多亏它把我的头包裹住,所以被困蛇尾里还能喘气。”
沈敢嘴唇发白,挤出了一个笑,摸了摸刚刚帮了他的蓝色魂灵的头,那蓝色魂灵双手摆在身前,扭了扭身子,声音纤细,像只小麻雀:“不客气,我不是小精灵,我是死魂灵。”
沈敢只好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站在虫切切身后的人,谨慎问:“他是谁?”
祁枕戈终于有了一句话:“他是明由修,我们的同学。”
沈敢道:“啊,我知道你,是不是比我们还小两岁。”
虫切切接道:“这你都知道?”
沈敢:“因为大家老说他最小,印象深。”不过明由修确实身高没开始抽条,比他们都矮半头。
明由修点点头,又道:“你们先起来,到这边来。”
祁枕戈这才发现,刚刚几乎杀了他们的这团黑影此刻已经正站在银杏树下,一动不动。
祁枕戈问明由修:“我们都是你救的麽?”
虫切切激动地点了点头。
祁枕戈表情微顿,很是吃惊——主要是被一个比他还小的人救了,让他觉得有点丧气,便不说话了。
他往旁边退了一步,向明由修投去的目光既有倾佩,又有嫉妒。这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是因为诸神小队麽,他们真的这么强麽?
祁枕戈这人太骄傲自负,这是他从小就听惯的一句评价。
虫切切离明由修有些距离,大声道:“你要杀掉这只蛇婆鬼差麽?”
明由修道:“不能杀她,杀了她会被蛇缠上。”说完,他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个紫金宝葫芦,打开葫芦嘴,口中默念了一句什么口诀,蛇婆鬼差那团大黑影顷刻间就被收进了宝葫芦中,连带着那些蓝色魂灵,不消一会儿,周围瘴气也散尽了。
虫切切有点不忍心,想了想道:“这些蓝色魂灵也被收进去了麽?能把他们放出来,或者安置在别的地方麽?因为他们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刚才要没有他们,说不定我们都活不下来。”
明由修道:“这些魂灵是依附瘴气生存的,没办法强行把它们剥离开。如果离开了瘴气,他们反倒会彻底消失。”
虫切切慢慢点了点头,便不作声了。
沈敢伸手敲了敲紫金宝葫芦,不由震惊道:“她竟然不反抗,就这么被吸进去了。”
明由修把宝葫芦递给虫切切:“这是非常难得的东西,你们可以用它来开发末那识。”
虫切切惊呼道:“难不成,这个蛇婆鬼差就是灵石能源矿?”
明由修摇头道:“还差的还远,不过多少能起点儿用,用它来开发是可以的。不过这事儿不能告诉别人,否则会被蛇婆反噬的。”
祁枕戈道:“那这还能用麽?”
明由修耸耸肩:“随便你们。”
虫切切长叹了一口气,抱着紫金宝葫芦,劫后余生道:“这和蛇婆鬼差的目的就是为了吃人,我们竟然能活下来!”
明由修道:“不是,它在和你们玩。”
“玩?!”
“对,蛇婆鬼差最开始会放出一种信息素,扰乱你们的心智,再后来把你们裹起来,这都是在玩。”
“所以,它不想吃了我们?”虫切切不敢置信。
“这也不是,怎么说呢,这两件事不冲突,既是玩具也是食物,对它来说没什么区别。”
这时,不知躲在哪里看完全程的俏灵山从后面走了过来:“这算是借花献佛麽?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开发末那识,怎么说也要问问我的意见吧。”
“俏老师?”沈敢虫切切回头。
沈敢有点慌,心里盘算:这算是闯祸麽?不会开除吧,我可是来找受差遣者的…这个蛇婆鬼差肯定不是,但也没酿成什么大过。他一激灵,这才想起来,学校里的雕像好像被撞出一个大洞,这会被问责麽?如果说它本来就是那样的有人会相信麽…?
虫切切这边表面上云淡风轻,不动声色,乖巧站在那儿,表面上在活动头部,实则眼睛四瞟——那两把CZ75呢?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三个字:完蛋了。
虫切切把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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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宝葫芦交给俏灵山,没底气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敢收,还是老师您来保存吧。”
明由修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眼见俏灵山收下,也没好意思拆穿他:俏灵山身份颇多,其中一个便是负责保存浮游大陆上出现的怪力乱神之妖怪。前几日不知这蛇婆鬼差用了什么方法,从他手里的“异象球”中逃了出去,今日盘点妖怪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因此临时通知明由修来收拾烂摊子,自己则躲在一旁看戏。
俏灵山略带笑意拿着宝葫芦,转头看向祁枕戈,变脸似的,表情严肃:“一万遍写完了麽?”
祁枕戈手揣在兜里,努力假笑:“劫后余生,好不容易活下来,就别提那些让人想跳楼的事了。”
俏灵山正欲说些什么,忽然神色一凛,甩手把宝葫芦抛出十米远,拽着手边两个人撤后,“快躲开。”
紫金宝葫芦葫身不妨裂开一个小缝隙,浓浓的黑烟从里头涌出来,逐渐在四周弥散开来,俏灵山拉着祁枕戈和虫切切,左右手各一个,带着他们纵身一跃,落在最远的天台上。同时对沈敢道:“快跟上。”
沈敢意会,用铁制手镯发射缆绳紧随其后。
四人刚落脚,从远处升起滔天的黑烟,等渐渐散去后,虫切切仔细一看,腿都软了下来,惊声尖叫:“蛇婆鬼差!是那个怪物!”
难怪虫切切声音都发抖,此刻蛇婆鬼差不知为何冲出了紫金宝葫芦,已然是巨大化的庞然大物,比教学楼还要高的身量,原本九头九尾,尾巴全被明由修砍断,但还剩九只蛇头,怖人地很!
虫切切忽然道:“明由修没跟上来…”
祁枕戈的声音比起虫切切要镇定多了,一句话也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在那儿。”
虫切切顺着祁枕戈手指的方向看去,此刻蛇婆鬼差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和他身影相仿的怪物。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瞧——那东西不是生物体,而是一架机甲,涂装配色为蓝黑色的特装机甲。
虫切切对机甲很有研究,因此当看清那座机甲的时候,他嘴巴都能吞下一个鸡蛋,那造型实在太帅了!同时也放宽了心,心道这蛇婆鬼差恐怕凶多吉少了。
虫切切目光惊叹,啧啧称赞,如果有机会,他也想坐上那座机甲。
他十分专业地在心里分析一通,这座机甲显然配有飞行装置,不局限于地面作战,近战系统、远攻装备都非常精良,虽然防御水平稍差一点,不过机甲两肩各装载了一枚强粒子炮,说不定都不用开启防御模式,只进攻就能大面积虐杀那只蛇婆鬼差。更何况,这座机甲无论从配色还是外形设计来看,大概是属水相,从五行上来讲,也能压制蛇婆鬼差。
虽然他们只能远观这场打斗,但沈敢心脏还是砰砰跳个不停,有点担心,但更多的是兴奋。他像是围观斗兽场的观众,心中虽有属意的胜者、明确的立场,但还是难掩激动,这种大场面实在难得一见——
明由修与蛇婆鬼差开始近战过的几招,都还浅尝辄止,不消片刻,蛇婆鬼差凶相毕露,蛇头一下子非常恐怖,赤红色的脸,尖锐的鼻子,以及一排白森森的獠牙闪着寒光。
俏灵山掏出一只小型对讲机,“小明,带它远离教学楼群,到空旷无人的地方去。”
对讲机“滋滋”反应了两声,传来了那边的回复,明由修的声音经过电流处理后,显得更加从容冷静,“收到。”
10. 鸟破壳而出八(明由修主场)
明由修按下一个按钮,机甲掌心打开一个小开关口,射出十八枚量子飞镖,蛇婆鬼差飞身躲过,这些飞镖已经编写过定位追踪,在空中七拐八绕,如数打进蛇婆鬼差的眼睛。
蛇婆鬼差一声尖利的嚎叫,虫切切感到脚下的建筑物都在剧烈抖动。
蛇婆鬼差甩动断了半截的蛇尾,打上旁边几幢教学楼,机甲从远处平飞过来,身后抽出多条粒子光束,辖制住它的尾巴,想要把它从地面上拽上去。
蛇婆鬼差眼睛虽然看不见,一只蛇头忽然张开硕大无朋的嘴巴,将机甲的头部吞入口中,随后一只蛇尾剧烈挣脱,逃开了束缚,一个横扫,将机甲撂翻。
这座机甲是超弩级战斗机甲,甲身坚硬无比,否则这一下非得身首分离。明由修坐在机甲内,身体一甩,狠狠撞在椅背上。
他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妖怪!”然后调动监测视角,找到一个不会波及到建筑群的角度,按下粒子炮发射键,随即一声猛轰,蛇婆鬼差的两个头应声炸掉。
蛇婆鬼差一只头在空中甩动,狠狠拍下,在地面上砸下一个大坑,之后甩着剩余的头四处搜寻着,刚触到机甲的左右臂,便死死缠住,往两边张开,再用巨头猛地撞向机甲。
机甲动弹不得,明由修发动攻击,用粒子光束狠狠刺进蛇头,趁它疼哭哀嚎之际抽身,退后一步,挥拳砸向蛇腹。
蛇婆鬼差唳嚎,用断尾捂住断头,逃往半空。明由修立即启动机甲的飞行模式:“既然你自己非要跑出来,那我只能杀了你了。你也想死在我手中吧。”
明由修坐在机甲内部,刚刚还只是打开了机甲的简易模式,仅用三条安全带固定身体。在简易模式下,机甲只能通过手动操作控制。
明由修掀开一个黑匣子壳盖,扭动其中一个三角体的装置,机甲控制舱内立刻被灌满了精神接触液,多支数据监测线吸黏在皮肤上,左手指上绑定了五个传导管,能够让机甲模仿控制人的动作做出反应。比如明由修蜷缩下手指,机甲的手也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
明由修右手握紧一只金属手杆,每个手指各对应了一个按钮,头上带着绿色数据方格眼镜,可以实时分析对手的身体各项素质——
蛇婆鬼差的体能现在已经降到只剩三格血。
机甲和蛇婆鬼差在空中的战斗完全是明由修单方面压制另一方。虫切切由衷地鼓掌,目不转睛:“真帅气啊!”
俏灵山对明由修的作战水平很是放心,因此并没有太注意战况,拍着虫切切的肩膀道:“怎么样,你也想拥有那种力量麽?想不想加入诸神小队?”
祁枕戈听到那四个字关键词后,头转了过来,声调上扬:“诸神小队?”
沈敢也被吸引了:“您说的,是能够参与十三浮游大陆中调查、收容受差遣者,逐刃所有兵团中无可比拟的最强战力,诸神小队?”
俏灵山面对夸赞句句照收:“当然。”
虫切切道:“加入了诸神小队,我们也能开机甲麽?”他眼睛发亮。
俏灵山忽悠道:“当然可以,到时有专门的训练。”又对祁枕戈、沈敢道:“怎么样,有兴趣麽?”
虫切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问,有没有兴趣加入诸神小队!他点头如拨浪鼓:“…像做梦一样…”他脑子里面已经有了自己坐上机甲,帅气地战斗的画面了。
祁枕戈倚在墙上,他对自己的本事自然自信不已,可是如果虫切切这么胆小、战斗力弱得不行的人也能加入诸神小队的话,他对这个团体的崇拜有点动摇,想了想开口道:“诸神小队能随便就加入麽?不用审核筛选考试麽?“
俏灵山笑着摆摆手:“没这么多规矩,我是第一负责人,一切我说了算。不过也不是想进就能进,要看个人潜质和匹配度。不过我不管最开始是什么样,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最后成为正式成员,必须有一骑绝尘,把所有人都打趴的实力。”
祁枕戈道:“那为什么要选我们呢?”
沈敢在一旁表情生动地模仿祁枕戈说话,然后直截了当地拆穿他:“你这人也太做作了,我要没猜错的话,像你这种自大狂怎么会质疑自己的实力。你想说的,应该是为什么会选我们虫切切吧?”
虫切切眨巴眼,祁枕戈耳朵一红,转而攻击沈敢:“我质疑的是你,像你这种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多说一句话都嫌费事。”
沈敢:“你说什么!”
祁枕戈:“你聋子麽?”
虫切切左右安抚:“难道你们情绪还被影响着麽,都是同学,不要吵了…”
祁枕戈和沈敢各哼一声,懒得理对方。
祁枕戈无声作口型:“垃圾垃圾。”
沈敢小声:“脑子有病。”
虫切切转而问俏灵山,两颊红扑扑的:“如果加入了诸神小队,我也能开发末那识麽?沈敢已经有了末那识了。”
俏灵山回归老师身份,回答学生的问题:“末那识因人而异,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开发它的体质,没有相匹配的特质的话,就算强行开发也会被反噬。不过你的话,有个末那识能力很适合你。”
虫切切眼睛亮了:“真的麽?”
俏灵山手在空中随意一挥,顷刻他们面前出现一块透明的全息屏幕,沈敢和祁枕戈也凑过来看。
沈敢:“你往那边点,别碰我。”他“呿呿”两声。
祁枕戈一拳把他的手打掉:“你别挤我,离我远点。”
俏灵山在空中戳了两下,通过眼纹密码识别后,跳出了一部全息电子百科,他在目录中检索,定位到其中一页。
虫切切念出屏幕上的介绍:“萨米基纳,精神系末那识,拥有降灵术、回魂术等多项通灵能力…”
祁枕戈问:“降灵术是什么?”沈敢哼了一声:“这你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来说?”“我也不知道。”
俏灵山给这俩人各人头上来了一下:“安静点。”又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吵嘴,将来可以去说相声,不过估计没人看。”
虫切切道:“通俗来说,可以运用阴阳媒介召唤死灵,像刚刚那些蓝色魂灵。”然后抬头询问:“老师,我说的对麽?”
俏灵山竖起大拇指。
沈敢皱了皱眉想想道:“刚刚那些符咒就是召唤介质麽?那岂不是谁都能用,学画符不就行了,还需要末那识麽?”
俏灵山笑:“当然不是谁都可以,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匹配的特质。有特质的人身上有特殊的磁场,死灵会响应他的召唤。如果没有这种特殊体质,画再多符也没用。不过这项能力最厉害的地方是无上限,可以无限强化,甚至能够通晓未来。”
祁枕戈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未来?听起来是很厉害,但是预言,占卜不是也能预言将来麽?”
俏灵山道:预言一个人会死,和知道这个人会在什么时候死,因什么事而死,死在哪里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一个雾里看花,一个洞若观火,差别可大了。”
沈敢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俏灵山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末那识能力,是一个拾荒老头送你的吧。”
沈敢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其实我也有点莫名其妙,感觉挺草率的,那个老头…爷爷被人推倒,我就是把他扶起来,把推他的人拉过来揍了一顿,也没干什么事儿,他就说送我一个礼物。然后过了一个月,就突然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了。我想知道,这个末那识能力,还能加强麽?或者我还能开发别的末那识麽?”
俏灵山问:“为什么?你不喜欢麽?”
沈敢咧嘴:“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好像没那么厉害,不是很帅帅,我想要那种,特别霸气的…比方说能够操纵高压电流,或者喷火吐水…”
祁枕戈嗯嗯点头道:“那确实很适合你。一般拥有这种能力的,都是上去送人头的。”
沈敢回击:“那你就是连人头都没得送的炮灰!”
俏灵山笑了笑,拍拍沈敢的肩膀:“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个末那识的官方名叫作玛帕。就像刚刚和那只怪物作战,你好几次都占上风。正是能够知道敌人的想法,才能提前做出反应防御。再加上你的聪明,能分析对手,充分利用作战地形,这个能力是最适合你的。更何况,你还没开始专门的末那识训练,尚处于初级阶段,都能运用自如,玛帕只能说是非你莫属。”
沈敢被这么一夸,有点飘飘然:“真的麽?”
“当然。”俏灵山一通“忽悠”完。诸神小队的人选,三个落实了俩,还剩一个一直都想加入祁枕戈,问题不大。估计明由修那边的战斗也该结束了,打算请这几个小孩去吃点好吃的,到时候再聊。
虫切切本来在专心浏览全息屏幕上的末那识信息,余光忽然瞥到远处似乎有什么能量在波动,他抬起头,只见一颗粉色的能量球往蛇婆鬼差那里飞了过去。
虫切切唤回大家的注意力:“你们看那边,好像不太对。”几人往那边看去,俏灵山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机甲控制舱内,明由修打算发动最后一击:“快去死吧,怪物。”
突然,一颗粉色能量球在机甲周围跃动,下一秒,便朝蛇婆鬼差袭去。击中蛇腹的那一刻,机甲瞬间被巨大的能量场包围。从虫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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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视角看去,只见空中一个操场大的粉色烟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明由修开始还一头雾水,不知为何莫名开始喘不上气,只以为是蛇婆鬼差的鬼招。
但当他尝试要打开防御模式,手指却僵住了,仿佛落入冰窖,寒气彻骨。身体也像是被定住一般,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的时候,心里的猜测一下就被坐实了。知道来者是谁,他冷声道:“你这人还真是讨人嫌,真是阴魂不散。”
瞬间,机甲舱内的能量液停止流动,只听咔嚓一声响,世界似乎按下了暂停键,明由修的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金灿灿的蝴蝶,宛若黑暗中的一点炬火,翩翩舞动,周围一小圈光亮随着它煽动翅膀,时明时暗。
这只蝴蝶落在明由修眼前,瞬间变换形态,化成一只巴掌大的小人,不着寸缕。
这只小人的脸,和明由修的脸,一模一样…
可明由修看起来毫不惊讶,甚至面无表情:“别和我用同一张脸,好恶心。”
小人微微颔首:“那谁的容貌比较新鲜呢,我想想啊。”它原地转了几圈,停住身,捧着脸状似可爱道:“你觉得谁的脸比较好?”
这些故意的动作落在眼中只令明由修觉得反胃:“你想做什么,别拐弯抹角,我和你不是一类人,也别再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
小人蹦蹦跳跳:“你还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真怀念你小时候追在我身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求我不要抛弃你。你还记得麽?”
明由修道:“我倒记得有人告诉我,可悲又可怜的人才喜欢怀念过去,因为现在什么都没有。”
这小人的表情纯粹天真,眼睛笑眯眯地望着明由修:“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总这么放肆,不过没关系,肆无忌惮才能做人上人。从我身边逃走后,你遇到了太多坏人,你看这些人都把你都带坏了。”
小人张开手,手心有个像是无敌黑洞的圆孔。它从这洞中抽出一柄黑刃,脸上满是心疼:“看来得给你一些教训才行。”
明由修知道自己在它面前无法逃脱,也不想看它,脸偏向一边,连挣扎也没有,不为所动。
黑刃是一把通神漆黑的弯月形长刀,小人的刀尖抵上明由修的侧脸,即便它没用力气,可是宝器非凡刀可比,刀气划破明由修的脸,血从伤口处流上黑刃。
小人道:“难道我会伤害你麽?怎么可能?我不忍心这么做,还是挑个别人吧。”
这小人的脸赫然化成了虫切切的模样,“你刚才救了他,他对你很重要吧,从他开始吧。那边几个人,都杀了好了。”它说的轻轻松松。
明由修心被一下攥紧:“你想多了,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不能表露出任何情绪。
那个小人的表情忽然绝望的裂开了,发起癫来。它按住明由修地脸,猛地将他砸在仪表盘上,明由修身上佩戴的装置被挣断裂开,断口冒着电花,滋滋电声。
“我以前是不是教过你,不能撒谎,不能成一个骗子,你怎么能不听啊!现在就算我再不忍心,也要让你身上疼一疼,否则你会死的。因为这世上的骗子都会死,全该死,合该被万箭穿心!”小人着急跺脚,它的形象外貌,它的话,都让它看起来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明由修后脑的头发被小人一把拽起,脸上血肉模糊,头上流下来的血将左眼整个糊住。
“我必须杀了那群坏人,你才会听我的话。再继续下去,你也会变坏的,都是他们让你变坏的。”
一阵金光闪过,它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双马尾的发型上别着粉红的发带,金灿灿的长卷发披在身上,长到膝弯。而它的五官,如果细看,眼睛的弧度、嘴巴都和明由修很像。
小人伸出左手,手指瞬间纤维化,若藤蔓一般延长生长,:“我能操纵世上所有东西,包括生命体征物…既然如此,不然就让那边天台上的几个人,自己杀了自己…”它话还没说完…
突然,舱体传来猛烈的的撞击,明由修的身体剧烈摇晃,小人也被撞地翻江倒海地在舱内乱飞。
明由修趁小人失神,夺过它手中的黑刃,大声怒吼,下手灵敏果断,将弯月刃整个捅进小人的身体。
小人表情错愕,它的手攀上明由修的脖颈,将他的身体拉进。
一直徘徊在黑暗中的金色蝴蝶,此时抖动翅膀,无数金粉从它身上倾泻而下,这里忽然亮堂了整整五秒。
时间虽短,,可足够照清这里的情况——明由修仍坐在座位上,可他的腰是弯的,舱门上倒映着巨大化的弯月刃已经穿透他的心脏,他的身体,穿透椅背…
11. 鸟破壳而出九
外部的撞击突然停了下来,小人变成一只通身翠绿,只有头顶有一撮白毛的小鸟。
这只翠鸟看起来很温顺,它轻盈地飞到明由修肩膀上,停了会脚,又落在他的手上。
明由修胸口的血流过光滑的作战服,汇聚在手心。翠鸟现在就站在这么一小汪血泊中。
翠鸟左右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无辜可爱,红色的鸟喙开阖吐人言:“没有人不向往神的力量,因为无所不能。既然命运安排,让我们相遇,为什么不能让所有事顺意呢。”
明由修呼吸沉重,刚要说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嘴角隐隐有血渗出来:“…害怕麽?害怕就反抗吧…”
“…你可能不记得了,因为当时我们那些孩子对你来说,只是试验品而已。你一时兴起,想看人类在你手中一蹶不振,自相残杀的样子,又想看到会不会站起来反抗。我们年纪差不多大,同吃同睡,一起训练,可最后我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异兽吞噬掉,当时广播里还在不断重复循环你的这句话…害怕麽?害怕就反抗吧…既然力量对你来说只是武器而已,我就要把你从王座上拉下来。”
翠鸟口气十分轻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资格说这句话麽?我要告诉你,你的名字、身份、自由和勇气,全都归属于我,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句话,我才真正的确信,你永远不会杀了我。”明由修奄奄一息。
“离开我以后,你好像知道了很多和我有关的故事,不过无所谓了,我们之间的事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了断。下次再聊吧,你的朋友好像很担心你。”翠鸟欣赏着明由修此刻的样子,低头顺了顺羽毛,打算离开了。
它展开翅膀,忽然又跳转过身,问道:“为什么选择来到NO.6,以为中立浮游大陆就能逃脱战争了麽?还是那个把你带走的人,因为他,你才决定留在这里?”翠鸟并不想要明由修的答案,空中浮现起一个粉色能量球,翠鸟刚飞进去,能量球瞬间就消失了,同时带走了插在明由修身上的黑刃。
操场大的烟雾慢慢散去,明由修抬头,从监控屏上看到远处几人还在天台上,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也不想和谁解释。
此时控屏面上收到了一个连线通知,明由修额头上都是汗,他连手都抬不起来,脸色虚弱,嘴唇发白,眼见的地方全是血。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睡一觉。
他用尽全部的力气,接收了对面的连线请求。控制屏面上弹出一个窗口,视频中的人留着童花头,看着年龄和明由修相仿——是郎僖。
视频刚接通,郎僖的表情欣喜若狂,很少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情绪:“太好了,你没死。”
可下一秒,看清明由修浑身是血的状况后,郎僖大惊失色,眉毛高高皱起:“有敌人入侵机甲麽?到底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郎僖的猜测是有依据的,机甲除了能通过驾驶人存入的眼纹密码进入以外,在已经启动的状态下,从外部进入机舱内的可能性为零。而无论机甲的战损程度如何,驾驶人都有强防护措施,即便机甲被炸成破铜烂铁,也能保护驾驶人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更何况明由修的驾驶技术,在模拟练习战中从来没输过,蛇婆鬼差只能算是S级的怪物,从“异象球”中逃走后,能力被削弱不少。明由修对上它,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回这只怪物才对。
第三点,明由修的机甲是超弩级,机甲整体也很完整,也不像被强行攻破过的样子,那明由修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郎僖警惕道:“明由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明由修解开身上仅剩的防护带,想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没忍住又咳了几声:“没事,我操作出错了,强电磁炮和蛇婆鬼差身上的粘液发生反应才会这样,我会写报告的。”
郎僖神色也冷静下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瞬的探究:“光写报告也不行,机甲等会儿也要送回研究所。”
明由修点了点头。郎僖道:“你伤的太严重了,得赶快…”
郎僖的话还没说完,他眼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明由修身上的血迹在一点一点消退,就连衣服上的血痕也不见了!他胸口的血洞也在一点一点的愈合,作战服也恢复原样。
郎僖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明由修看着掌心的血迹也消失不见,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郎僖正要说什么,明由修攥紧手打断:“郎僖,能帮我隐瞒这件事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事儿太奇怪了,血迹怎么会消失?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慢慢向你解释,但现在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行麽?”
郎僖沉默了片刻,“好。”
明由修道:“但是要想不被别人知道,机甲上的记忆卡得取下来才行。”
郎僖道:“如果我们两座的记忆卡都被取走,会引人怀疑吧。算了,我会搞定,先离开这里吧。”
明由修和郎僖从机甲上下来,二人落在天台上。明由修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郎僖赶紧上前扶着他:“没事吧。”
“没事儿,失神了。”明由修问,“蛇婆鬼差呢?死了麽?”
郎僖道:“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能杀了它啊。”
明由修不再说什么。
……
祁枕戈思绪回转,后面的事情他都记不太清了,那是他对明由修第一个记忆深刻的故事。
这才一会儿,祁枕戈想了之前一些事情,此刻重新落回这这张牌,低声道:“难道真是明由修?”他想了一下,又马上否定了,准确来说是疑惑:“不对,如果是明由修的话,李吾妻怎么可能不提,早就把人全都拉扯过去吵着嚷着啊终于让我逮到了!更何况,现在整个逐刃都在找他…如果没碰上面,难不成是明由修让别人抢走的?他让别人帮忙?不可能啊,谁有这个本事?再说了,他那个人,哪有什么朋友?”说完捂嘴,敏锐地看了庄游心一眼,老实道:“抱歉。”
庄游心没再接祁枕戈的话,但心里已经有了谱。他刚才就一直有的疑问,此刻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庄游心喃喃道:“如果不是,那个优等生不可能来这儿。”
祁枕戈没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92948频道——小剧场:
【本字幕由逐刃字幕组出品,仅供学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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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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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第七浮游大陆——怀梦.茶餐厅 9:55AM
祁枕戈在前台点了一份滑蛋饭、一笼虾饺。
回到座位后长叹一口气,对面庄游心喝了一口柠茶,问道:“怎么了?”
祁枕戈一筷子狠狠戳在滑蛋饭上:“没事儿,只是终于不用压抑我怀梦人的身份了,能痛快地说怀梦语了。”
他和庄游心都是怀梦人,此刻都说的怀梦话。
庄游心道:“为什么,平常你不能说麽?”
祁枕戈忿忿拍桌子:“当然不行,这是人设的一部分啊,写在合同里的,不行要扣钱的,扣钱!”
庄游心笑了一声:“好吧。”表情淡淡地从他腰上的包里掏出了一杯咖啡。
祁枕戈指着他的包大叫:“对啊,就是这个!人设啊人设!你的神奇百宝包和我的…死也不承认自己怀梦人身份的设定,把自己装成逐刃人。你能懂见到一个人,明明同是怀梦人,却要跟他说,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怀梦的,你们这些乡下人…的痛苦麽?”他戳了一只虾饺,“而且这种人真的很讨厌。”
这时,邻桌一个脸上贴了一张把五官全都遮住的纸、纸上写着“路人甲”三个字的路人甲轻轻挥了下手插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扫了一下,我能问问强调人设是什么意思麽?”
祁枕戈抿嘴想了想,“比如,你的人设就是路人,那边有个一直在掏耳朵的,那是他的设定…总之就是记忆点,就是记忆点,如果一个角色没有记忆点的话,观众喜爱度会减少吧。比如说,这个故事里…现在不能剧透吧…后期麻烦帮我把名字打一下马赛克谢谢。比如▇▇▇,那么富有男性魅力的人,他的少女漫画家的身份;大佬▇▇▇是个宅男以及▇▇▇一整个真小人伪君子,或者还有的人,总是穿红鞋子,这个不用说是谁都知道吧…还有▇▇▇什么的,对了,还有猫猫,啊猫猫太特殊了不用码。话说回来我能不能申请改个人设啊?”
此时屏幕右下角默默举起一张牌子,上面写着【無可能】。
祁枕戈十分想仰天长啸,但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只能把情绪发泄在食物上,他不满吐槽:“话说,最近几回都是回忆篇吧,明明是我的回忆,为什么我的戏份这么少…而且为什么我昏过去后,沈敢虫切切的部分这么多,我不知道才对吧,还写的这么一清二楚,我是什么工具人麽…”
庄游心拍拍祁枕戈的肩膀安慰道:“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进度条告罄///进度条告罄】
画外音:“最后部分,准备。”
祁枕戈长叹一声,调整一下表情,假笑,与庄游心相视一眼,二人举起一副标语:破除迷信,理性思考,弘扬科学,相关内容,纯属瞎扯。
【///CUT///】
结束后收工,祁枕戈边吃虾饺读了一遍标语,问庄游心:“最后这个环节什么意思啊?”
庄游心道:“免责声明吧,就类似于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你快吃,回去之前还得帮俏老师买一盒MEVIUS。”
12.鸟破壳而出十
外部的撞击突然停了下来,小人变成一只通身翠绿,只有头顶有一撮白毛的小鸟。
这只翠鸟看起来很温顺,它轻盈地飞到明由修肩膀上,停了会脚,又落在他的手上。
明由修胸口的血流过光滑的作战服,汇聚在手心。翠鸟现在就站在这么一小汪血泊中。
翠鸟左右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无辜可爱,红色的鸟喙开阖吐人言:“没有人不向往神的力量,因为无所不能。既然命运安排,让我们相遇,为什么不能让所有事顺意呢。”
明由修呼吸沉重,刚要说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嘴角隐隐有血渗出来:“…害怕麽?害怕就反抗吧…”
“…你可能不记得了,因为当时我们那些孩子对你来说,只是试验品而已。你一时兴起,想看人类在你手中一蹶不振,自相残杀的样子,又想看到会不会站起来反抗。我们年纪差不多大,同吃同睡,一起训练,可最后我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异兽吞噬掉,当时广播里还在不断重复循环你的这句话…害怕麽?害怕就反抗吧…既然力量对你来说只是武器而已,我就要把你从王座上拉下来。”
翠鸟口气十分轻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资格说这句话麽?我要告诉你,你的名字、身份、自由和勇气,全都归属于我,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句话,我才真正的确信,你永远不会杀了我。”明由修奄奄一息。
“离开我以后,你好像知道了很多和我有关的故事,不过无所谓了,我们之间的事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了断。下次再聊吧,你的朋友好像很担心你。”翠鸟欣赏着明由修此刻的样子,低头顺了顺羽毛,打算离开了。
它展开翅膀,忽然又跳转过身,问道:“为什么选择来到NO.6,以为中立浮游大陆就能逃脱战争了麽?还是那个把你带走的人,因为他,你才决定留在这里?”翠鸟并不想要明由修的答案,空中浮现起一个粉色能量球,翠鸟刚飞进去,能量球瞬间就消失了,同时带走了插在明由修身上的黑刃。
操场大的烟雾慢慢散去,明由修抬头,从监控屏上看到远处几人还在天台上,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也不想和谁解释。
此时控屏面上收到了一个连线通知,明由修额头上都是汗,他连手都抬不起来,脸色虚弱,嘴唇发白,眼见的地方全是血。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睡一觉。
他用尽全部的力气,接收了对面的连线请求。控制屏面上弹出一个窗口,视频中的人留着童花头,看着年龄和明由修相仿——是郎僖。
视频刚接通,郎僖的表情欣喜若狂,很少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情绪:“太好了,你没死。”
可下一秒,看清明由修浑身是血的状况后,郎僖大惊失色,眉毛高高皱起:“有敌人入侵机甲麽?到底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郎僖的猜测是有依据的,机甲除了能通过驾驶人存入的眼纹密码进入以外,在已经启动的状态下,从外部进入机舱内的可能性为零。而无论机甲的战损程度如何,驾驶人都有强防护措施,即便机甲被炸成破铜烂铁,也能保护驾驶人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更何况明由修的驾驶技术,在模拟练习战中从来没输过,蛇婆鬼差只能算是S级的怪物,从“异象球”中逃走后,能力被削弱不少。明由修对上它,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回这只怪物才对。
第三点,明由修的机甲是超弩级,机甲整体也很完整,也不像被强行攻破过的样子,那明由修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郎僖警惕道:“明由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明由修解开身上仅剩的防护带,想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没忍住又咳了几声:“没事,我操作出错了,强电磁炮和蛇婆鬼差身上的粘液发生反应才会这样,我会写报告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明由修这个人不守规矩是出了名的,最反感的就是NO.6大事小事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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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像上级打报告的行为准则——一定在隐瞒什么事。郎僖神色冷静下来,他的眼中的探究稍纵即逝:“没想到你会主动要求写报告…光写报告也不行,机甲等会儿也要送回研究所。”
明由修点了点头。郎僖道:“你伤的太严重了,得赶快…”
郎僖的话还没说完,他眼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明由修身上的血迹在一点一点消退,就连衣服上的血痕也不见了!他胸口的血洞也在一点一点的愈合,作战服也恢复原样。
郎僖道:“这是怎么回事?出现幻觉了?”
明由修看着掌心的血迹也消失不见,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郎僖正要说什么,明由修攥紧手打断:“郎僖,能帮我隐瞒这件事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事儿太奇怪了,血迹怎么会消失?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慢慢向你解释,但现在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行麽?”
郎僖沉默了片刻,“好。”
明由修道:“但是要想不被别人知道,机甲上的记忆卡得取下来才行。”
郎僖道:“如果我们两座的记忆卡都被取走,会引人怀疑吧。算了,我会搞定,先离开这里吧。”
明由修和郎僖从机甲上下来,机甲瞬间消失了。二人落在天台上。明由修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郎僖赶紧上前扶着他:“没事吧。”
“没事儿,失神了。”明由修问,“蛇婆鬼差呢?死了麽?”
郎僖道:“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能杀了它。把它收回异象球了。”
明由修道:“因为你父亲不允许你这么做麽?像这种妖怪就该直接杀了干净。”
郎僖没接这句话:“你还是赶快去医务属检查一下再说别的。”
明由修道:“算了,现在我也没事儿,去了的话还不知道要被唠叨多久,睡一觉休息一下就好了。”
郎僖便也不多说,在他身上摸了摸,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你还挺抗揍的。”
“哈?”
13.鸟破壳而出十
刚走不远,郎僖话锋一转:“你知道现在上面在警属在调查内部叛徒这件事麽?”
“……知道一点儿,好像牵扯出来很多事,不少人都被带走问话了…”
“小明,你也是从NO.4来的没错吧?”郎僖道。
明由修道:“你想说什么?”
“如果给你很多钱、或者权利,你会拿莫须有的事污蔑NO.4麽?”
“寄生在金钱和权利上的寄生虫才会这么做。”
“那你呢?”
“我又不是NO.4的人。”
郎僖略带深意地看了明由修一眼,没说什么。
他们刚从天台上下来,打算先离开,虫切切从远处跑了过来叫住他们,喘着粗气对明由修道:“俏老师说的果然没错,你不打算和我们汇合啊。”
明由修站得很直:“蛇婆鬼差已经搞定了,也没什么事儿了,难道还要留下来庆祝麽?”
虫切切擦了擦脸上的汗,有点尴尬:“他说想带我们去吃饭。”
郎僖语气自然疏离:“请你帮我们谢谢他,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事,就不过去了。”
明由修笑了一声:“我帮了他的这么大个忙,他请我吃饭是应该的。走吧,郎僖。”
听到这个名字,虫切切眼一下子亮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明由修身边的童花头少年,本来还不确定,此刻突然被证实了,手一下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你,你真的是郎僖麽?我…我叫虫切切,超级崇拜你,是你的超级偶像,不是,你是我粉丝……”虫切切手都摆出残影来了,他没想过,人一紧张真的会口不择言,出这种搞笑的错,“不是不是…你,你是我偶像!”
郎僖道:“偶像?”
虫切切狂点头:“我能摸摸你的手麽?”
明由修听到虫切切这句话,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郎僖的眼中也破天荒出现不可思议的神色。
虫切切捂着嘴,“不是,是握手握手…”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郎僖看着虫切切汗津津的手没动,虫切切心情激动,神经大条,压根没注意郎僖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他手就这么伸着,另一人手握了上来。
明由修抓着虫切切的手荡了两下:“我能代替他麽?他这人有洁癖,不是针对你。”
虫切切乐呵呵摆手:“没事没事。那…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虫切切走在前面,手舞足蹈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有个朋友叫沈敢,也特别…欣赏你!觉得你特别厉害…不能这么说,他要比我还崇拜,你参加的那两次受差遣者收容计划的行动,新闻报道上的内容他能倒背如流,翻来覆去不知看了多少遍。还有还有…上次你在第二浮游大陆成功收容了一个受差遣者,还带回来了灵石能源矿,所有报导这件事的报纸他都买了回来,还特地裁下来,贴在专门的笔记上。电视上每次有你出场的镜头他都会录下来,等会儿他见到你,肯定要比我还激动。”
明由修听着,直白道:“这听起来很变态啊。”
虫切切愕然,抓抓发红的耳朵,措了措辞,声音低下来:“会…会麽?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那种,就是觉得…明明是一样大的年纪,但是命运完全不一样,我是很羡慕…但沈敢应该和我不一样,他说他也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不过在我看来,他已经很厉害了,有抱负有志向,想要的东西就会全力以赴,我要有他一半就好了…”
虫切切回头笑了笑:“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明由修道:“没事儿,以后我们也会经常在一块儿,提前了解一下也挺好的。”
虫切切道:“什么意思?”
明由修:“俏灵山邀请你们加入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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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小队了不是麽?”
虫切切:“你怎么知道?不过我现在还有点犹豫…”
明由修:“犹豫什么?”
虫切切沉默了一会儿:“像我这样的人,也能成为诸神小队的一员麽?我不像沈敢他们,有那么强的战斗能力,格斗成绩基本上一直都是倒数第一,其他训练成绩也特别差,在学院中也不显眼出色…现在想想是不是我刚好在,所以俏老师才这么说,或许我只是被拉来凑数的,像一直大尾巴伪装在松鼠群中的老鼠…嘿嘿,我这人就是会想的比较多…”
郎僖这时突然开口:“一个队伍只有王牌是不会赢的,既然被选择了,就有一定存在的意义。一味的自我厌弃不止在折磨自己,也会让信任你的人失望。每个人有自己的方式去战斗,所以才会被成之为小队。”
虫切切侧头,目不转睛地听完郎僖这句话。
明由修道:“况且,即使你现在这么说,到最后你也不会放弃加入的机会吧。既然有了注定的答案,就做好准备吧。”他揽过虫切切的肩膀。
“什么准备?”虫切切隐隐闻到血腥味,想着肯定是蛇婆鬼差的血,也没在意。
“所有事情都不会像你假设的那么好,那么坏,总是没有归属感的准备。不过既然如此,还怕什么呢。做一天…”明由修道。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郎僖默默接过这句话尾。
明由修比了个耶:“对!”
“我说,你能不能别再同化别人了。”郎僖语气有点无奈,但还是面无表情。
虫切切虽然没太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却感到有股热流涌遍全身,好像有璀璨的烟花在耳边炸开。有那么一刹那,他好像突然找到了所谓的“归属感”。
虫切切眨了眨眼,前方突然一人大喊:“虫切切,在这儿!”是沈敢。
14.鸟破壳而出十(补完)
虫切切赶紧跑了过去,郎僖和明由修走在后面。
明由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郎僖道:“你是因为害怕我问你刚刚发生的事,才要来吃饭的吧。”
明由修没回答。
“可逃避这一会儿有什么用呢?我还是要问清楚,刚才到底怎么一回事。”郎僖道。
“但至少我现在不用说。”明由修仰天长呼了一口气,撞在郎僖身上,胳膊搭人肩膀上:“都说了,有人请客吃饭,多好一件事。你这身战斗服,肯定是才从从模拟训练室出来吧…”
郎僖此时一身灰白紧身训练防护服,衣服收腰设计,显得腰部细一圈。作战服手臂、膝盖和胸前上的盔甲部分还绘有奇怪的黑色条纹图案。
为了方便作战,每个人的战斗服都是量身定制,十分贴合身形。而郎僖穿起来尤其好看,军校敲定这款作战服,预备接下来沿用的时候,他还被拉去拍摄宣传照。现在无论电视新闻、还是报纸报导郎僖时,用的介绍图都是当时拍的那套宣传照。
明由修在他来NO.6之前,就见过那套宣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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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由修手撑在下巴上认真道:“话说,你是天仙麽?一般人训练结束,不是应该一身汗,头晕眼花呼吸急促,一张死人脸,你怎么像是刚参加完宴会一样,是有女孩在你旁边麽?怎么做到的,传授一下秘诀?”
郎僖冷笑了一声,推开明由修:“秘诀就是,不传授给胆小鬼。”
“喂。”
不远处虫切切和沈敢激动地说些什么,眼往郎僖身上看手往郎僖身上指,接着俩人就跑过来了。
明由修识趣地给他们“偶像握手会”腾地儿。
15.鸟破壳而出十一
俏灵山真是钱多的没处使,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结束后便各自回家了。
郎僖和明由修慢腾腾踱回宿舍,今夜风清凉。
明由修:“最近没见到裘宝卷。”
郎僖道:“他这几天不出门,正为他的鱼伤心呢。”
明由修手交叠在脑后:“怎么了?他的鱼。”
郎僖:“他养的鱼前几天不是生了很多小鱼麽,现在天冷,他怕他的鱼冻死,就把鱼放在碗里放地上了。”
明由修:“对,他家有地暖。”
郎僖接道:“然后他的猫路过…”
明由修已经猜到了:“把鱼吃了。”
郎僖摇头:“不是,他的猫路过,然后吐在碗里,把他的鱼呛死了。”
明由修:“……”
郎僖勾了一下唇角:“是不是很无厘头。”
“惊心动魄。”
俏灵山回到家时,还没开灯,神色一凛,只见眼前闪过一个煞白的鬼影,正打算从门口溜走时,被他抓个正着。
这鬼影当真鬼鬼祟祟,俏灵山在他印堂一敲,这鬼瞬间就有了生物实体。
俏灵山脚踩在椅子上,让鬼抱头蹲在墙角,手中甩着一把剪刀,颇有威慑力狠狠问道:“是不是公主的未婚夫让你来的?”
这鬼似乎被唬住了,在角落哆哆嗦嗦的。NO.6是个神奇的浮游大陆,在这里,你或许不常在人脸上看见惊恐的表情,但会经常看到鬼被人吓得一脸惊恐,痛哭流涕,抱头求饶——正所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人中最可怕的是俏灵山,触发条件是两种物品:酒与烟。
这鬼的脸上除了害怕,更多的是疑问:“公…公主的未婚夫?”
“不就是伟大的怀三昧怀大人麽?哦,对了,我忘了。他马上就要升职了,说不定哪天就是逐刃的统领了,到时候哪儿用的到公主王室的身份给他傍身啊。”俏灵山语带讥诮。
这鬼抱头结结巴巴老实交代:“我…我就是个酒鬼,偷酒过瘾的时候,被怀大人发现了。他…他给…给了我这个地方的地址,说这里有酒喝。还说,说我犯了偷窃罪,但我要是把…这儿的酒喝完,他就考虑不治我的罪…”
酒鬼话没说完,俏灵山一个滑步,直直往楼梯上奔,随后二楼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这种声音往往存在于——爱车的人车上全是划痕、爱书的人书上全是油点、爱干净的人被扔进垃圾堆。
俏灵山从楼上冲了下来,一把揪住酒鬼的脖子,疯狂摇晃:“他疯了麽?他有毛病啊!”
然后他拿过剪刀,这口气咽不下去,有谁谁倒霉。于是一个上手给鬼剃了个鬼剃头,鬼头顶一大块被剪的干干净净。
酒鬼往头上一摸,差点吓活过来,完蛋了以后这怎么见鬼啊?一下跪在地上,捂脸大哭。
俏灵山烦躁吼道:“不准哭!”
酒鬼立马不敢动弹:“我真就只是个酒鬼,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解气了,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俏灵山道:“你还想拍屁股走人?你给我仔细想清楚了,怀三昧让你来之前不可能没说别的,你好好回想,他还说了什么?”
俏灵山从旁边书上随便撕了一小块纸,在上面写了个地址,“你现在给我去这个地方将功折罪。”
这鬼瑟瑟发抖接过纸条,俏灵山给了他鬼脑袋一巴掌:“找到了就回来分一半给我。”
“酒麽?”
“不然是你?”俏灵山仍然暴躁,不过气消了一点。
散伙后,祁枕戈是自己慢慢走回去的,没叫任何人来接。
才到家,未见人先闻林姨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小少爷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
“不用了林姨,我吃过了。”祁枕戈停也不停,直接上楼回房。
把书包一扔,祁枕戈坐在床上,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幸好他父亲今天有会议现在还没回来,否则就他放学不回家未报备以及晚归这件事儿,不知道要被盘问到什么时候。
祁枕戈长长呼出一口气躺了下来,枕着手臂,沉默地盯着天花板。他想到今天的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久前,他和父亲在书房中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书房里他父亲批审文件,头也不抬:“听说你想加入诸神小队?你不适合。”
“…为什么?我会拼劲全力,我一定会通过预备选拔的。”祁枕戈握紧拳。
父亲从文件中抬头,审视他一眼:“既然如此,何必还去预备选拔,浪费时间,你准备直接空降,我让人安排。”
祁枕戈再清楚不过,如果他再反驳,只会得到“不知死活”这四个字的回复。并且他父亲会脏东西盯着他,不是看儿子看亲人的眼神,而是看垃圾的眼神。
祁枕戈思绪回转,终于从回忆回到眼前的事。
这才一会儿,祁枕戈想了之前一些事情,此刻重新落回这这张牌,低声道:“难道真是明由修?”他想了一下,又马上否定了,准确来说是疑惑:“不对,如果是明由修的话,李吾妻怎么可能不提,早就把人全都拉扯过去吵着嚷着啊终于让我逮到了!更何况,现在整个逐刃都在找他…如果没碰上面,难不成是明由修让别人抢走的?他让别人帮忙?不可能啊,谁有这个本事?再说了,他那个人,哪有什么朋友?”说完捂嘴,敏锐地看了庄游心一眼,老实道:“抱歉。”
庄游心没再接祁枕戈的话,但心里已经有了谱。他刚才就一直有的疑问,此刻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庄游心喃喃道:“如果不是,那个优等生不可能来这儿。”
祁枕戈没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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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后长叹一口气,对面庄游心喝了一口柠茶,问道:“怎么了?”
祁枕戈一筷子狠狠戳在滑蛋饭上:“没事儿,只是终于不用压抑我怀梦人的身份了,能痛快地说怀梦语了。”
他和庄游心都是怀梦人,此刻都说的怀梦话。
庄游心道:“为什么,平常你不能说麽?”
祁枕戈忿忿拍桌子:“当然不行,这是人设的一部分啊,写在合同里的,不行要扣钱的,扣钱!”
庄游心笑了一声:“好吧。”表情淡淡地从他腰上的包里掏出了一杯咖啡。
祁枕戈指着他的包大叫:“对啊,就是这个!人设啊人设!你的神奇百宝包和我的…死也不承认自己怀梦人身份的设定,把自己装成逐刃人。你能懂见到一个人,明明同是怀梦人,却要跟他说,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怀梦的,你们这些乡下人…的痛苦麽?”他戳了一只虾饺,“而且这种人真的很讨厌。”
这时,邻桌一个脸上贴了一张把五官全都遮住的纸、纸上写着“路人甲”三个字的路人甲轻轻挥了下手插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扫了一下,我能问问强调人设是什么意思麽?”
祁枕戈抿嘴想了想,“比如,你的人设就是路人,那边有个一直在掏耳朵的,那是他的设定…总之就是记忆点,就是记忆点,如果一个角色没有记忆点的话,观众喜爱度会减少吧。比如说,这个故事里…现在不能剧透吧…后期麻烦帮我把名字打一下马赛克谢谢。比如▇▇▇,那么富有男性魅力的人,他的少女漫画家的身份;大佬▇▇▇是个宅男以及▇▇▇一整个真小人伪君子,或者还有的人,总是穿红鞋子,这个不用说是谁都知道吧…还有▇▇▇什么的,对了,还有猫猫,啊猫猫太特殊了不用码。话说回来我能不能申请改个人设啊?”
此时屏幕右下角默默举起一张牌子,上面写着【無可能】。
祁枕戈十分想仰天长啸,但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只能把情绪发泄在食物上,他不满吐槽:“话说,最近几回都是回忆篇吧,明明是我的回忆,为什么我的戏份这么少…而且为什么我昏过去后,沈敢虫切切的部分这么多,我不知道才对吧,还写的这么一清二楚,我是什么工具人麽…”
庄游心拍拍祁枕戈的肩膀安慰道:“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进度条告罄///进度条告罄】
画外音:“最后部分,准备。”
祁枕戈长叹一声,调整一下表情,假笑,与庄游心相视一眼,二人举起一副标语:破除迷信,理性思考,弘扬科学,相关内容,纯属瞎扯。
【///CUT///】
结束后收工,祁枕戈边吃虾饺读了一遍标语,问庄游心:“最后这个环节什么意思啊?”
庄游心道:“免责声明吧,就类似于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你快吃,回去之前还得帮俏老师买一盒MEVIUS。”
16.鸟破壳而出十二
饭吃的很快,结束后,因为地方离郎僖和明由修住的宿舍不远,郎僖同明由修道:“我们走回去吧,消消食。”
明由修立马举手道:“你要不自己走?俏老师送我回去吧,我有点困了,我…”他话还没说话,被郎僖瞪了一眼,老老实实把话尾收了回去。小心思暴露无遗,明由修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俏灵山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见郎僖说一句那我们先走了,转身离开,明由修叹了口气跟在他身后。
今夜风清凉,明由修先下手为强:“最近没见到裘宝卷?”
郎僖道:“他这几天不出门,正为他的鱼伤心呢。”
明由修手交叠在脑后:“怎么了?他的鱼。”
郎僖道:“他养的鱼前几天不是生了很多小鱼麽,现在天冷,他怕他的鱼冻死,就把鱼放在碗里放地上了。”
明由修道:“对,宿舍有地暖。”
郎僖接道:“然后他的猫路过…”
明由修已经猜到了:“把鱼吃了。”
郎僖摇头:“不是,他的猫路过,然后吐在碗里,把他的鱼呛死了。”
明由修:“……”
郎僖勾了一下唇角:“是不是很无厘头。”
“哇,惊心动魄。”
明由修忽然道:“其实我特别讨厌宿舍,和另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很奇怪,没有安全感。”
郎僖侧头看他,突然想到他们被分到一个寝室时,他还不认识明由修。
凌晨两三点,明由修突然悄无声息摸到他床旁边,冷不丁道:“我能上你的床麽?”
郎僖睡觉很轻,也没有起床气,被他叫醒也没发脾气,只以为他要换床铺,可现在已经半夜了,便拒绝:“不能。都几点了,我要休息。你要实在想换,明天和老师申请,我和你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我一个人睡不着。”
想到这里,郎僖无声的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人,也是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他停顿了几秒,道:“已经转移了两个话题了,还有第三个麽?”
明由修抿嘴想了想:“…想不起来了。”
郎僖手背在身后,停了下来,认真道:“今天的事,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小明,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明由修抬头看向月亮,像是天神的额上的一道疤,忽然狂乱起来的风像开始运作的吹风机。
俏灵山回到家时,还没开灯,神色一凛,只见眼前闪过一个煞白的鬼影,正打算从门口溜走时,被他抓个正着。
这鬼影当真鬼鬼祟祟,俏灵山在他印堂一敲,这鬼瞬间就有了生物实体。
俏灵山脚踩在椅子上,让鬼抱头蹲在墙角,手中甩着一把剪刀,颇有威慑力狠狠问道:“是不是公主的未婚夫让你来的?”
这鬼似乎被唬住了,在角落哆哆嗦嗦的。NO.6是个神奇的浮游大陆,在这里,你或许不常在人脸上看见惊恐的表情,但会经常看到鬼被人吓得一脸惊恐,痛哭流涕,抱头求饶——正所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人中最可怕的是俏灵山,触发条件是两种物品:酒与烟。
这鬼的脸上除了害怕,更多的是疑问:“公…公主的未婚夫?”
“不就是伟大的怀三昧怀大人麽?哦,对了,我忘了。他马上就要升职了,说不定哪天就是逐刃的统领了,到时候哪儿用的到公主王室的身份给他傍身啊。”俏灵山语带讥诮。
这鬼抱头结结巴巴老实交代:“我…我就是个酒鬼,偷酒过瘾的时候,被怀大人发现了。他…他给…给了我这个地方的地址,说这里有酒喝。还说,说我犯了偷窃罪,但我要是把…这儿的酒喝完,他就考虑不治我的罪…”
酒鬼话没说完,俏灵山一个滑步,直直往楼梯上奔,随后二楼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这种声音往往存在于——爱车的人车上全是划痕、爱书的人书上全是油点、爱干净的人被扔进垃圾堆。
俏灵山从楼上冲了下来,一把揪住酒鬼的脖子,疯狂摇晃:“他疯了麽?他有毛病啊!”
然后他拿过剪刀,这口气咽不下去,有谁谁倒霉。于是一个上手给鬼剃了个鬼剃头,鬼头顶一大块被剪的干干净净。
酒鬼往头上一摸,差点吓活过来,完蛋了以后这怎么见鬼啊?一下跪在地上,捂脸大哭。
俏灵山烦躁吼道:“不准哭!”
酒鬼立马不敢动弹:“我真就只是个酒鬼,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解气了,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俏灵山道:“你还想拍屁股走人?你给我仔细想清楚了,怀三昧让你来之前不可能没说别的,你好好回想,他还说了什么?”
俏灵山从旁边书上随便撕了一小块纸,在上面写了个地址,“你现在给我去这个地方将功折罪。”
这鬼瑟瑟发抖接过纸条,俏灵山给了他鬼脑袋一巴掌:“找到了就回来分一半给我。”
“酒麽?”
“不然是你?”俏灵山仍然暴躁,不过气消了一点。
散伙后,祁枕戈是自己慢慢走回去的,没叫任何人来接。
才到家,未见人先闻林姨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小少爷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
“不用了林姨,我吃过了。”祁枕戈停也不停,直接上楼回房。
把书包一扔,祁枕戈坐在床上,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幸好他父亲今天有会议现在还没回来,否则就他放学不回家未报备以及晚归这件事儿,不知道要被盘问到什么时候。
祁枕戈长长呼出一口气躺了下来,枕着手臂,沉默地盯着天花板。他想到今天的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久前,他和父亲在书房中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书房里他父亲批审文件,头也不抬:“听说你想加入诸神小队?你不适合。”
“…为什么?我会拼尽全力,我一定会通过预备选拔的。”祁枕戈握紧拳。
父亲从文件中抬头,审视他一眼:“既然如此,何必还去预备选拔,浪费时间,你准备直接空降,我差人安排。”
祁枕戈再清楚不过,如果他再反驳,只会得到“不知死活”这四个字的回复。并且他父亲会用在看脏东西盯着他,不是看儿子看亲人的眼神,而是看垃圾的眼神。
祁枕戈思绪回转,终于从回忆回到眼前的事。
这才一会儿,祁枕戈想了之前一些事情,此刻重新落回这这张牌,低声道:“难道真是明由修?”他想了一下,又马上否定了,准确来说是疑惑:“不对,如果是明由修的话,李吾妻怎么可能不提,早就把人全都拉扯过去吵着嚷着啊终于让我逮到了!更何况,现在整个逐刃都在找他…如果没碰上面,难不成是明由修让别人抢走的?他让别人帮忙?不可能啊,谁有这个本事?再说了,他那个人,哪有什么朋友?”说完捂嘴,敏锐地看了庄游心一眼,老实道:“抱歉。”
庄游心没再接祁枕戈的话,但心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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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有了谱。他刚才就一直有的疑问,此刻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庄游心喃喃道:“如果不是,那个优等生不可能来这儿。”
祁枕戈没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92948频道——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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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第七浮游大陆——怀梦.茶餐厅 9:55AM
祁枕戈在前台点了一份滑蛋饭、一笼虾饺。
回到座位后长叹一口气,对面庄游心喝了一口柠茶,问道:“怎么了?”
祁枕戈一筷子狠狠戳在滑蛋饭上:“没事儿,只是终于不用压抑我怀梦人的身份了,能痛快地说怀梦语了。”
他和庄游心都是怀梦人,此刻都说的怀梦话。
庄游心道:“为什么,平常你不能说麽?”
祁枕戈忿忿拍桌子:“当然不行,这是人设的一部分啊,写在合同里的,不行要扣钱的,扣钱!”
庄游心笑了一声:“好吧。”表情淡淡地从他腰上的包里掏出了一杯咖啡。
祁枕戈指着他的包大叫:“对啊,就是这个!人设啊人设!你的神奇百宝包和我的…死也不承认自己怀梦人身份的设定,把自己装成逐刃人。你能懂见到一个人,明明同是怀梦人,却要跟他说,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怀梦的,你们这些乡下人…的痛苦麽?”他戳了一只虾饺,“而且这种人真的很讨厌。”
这时,邻桌一个脸上贴了一张把五官全都遮住的纸、纸上写着“路人甲”三个字的路人甲轻轻挥了下手插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扫了一下,我能问问强调人设是什么意思麽?”
祁枕戈抿嘴想了想,“比如,你的人设就是路人,那边有个一直在掏耳朵的,那是他的设定…总之就是记忆点,就是记忆点,如果一个角色没有记忆点的话,观众喜爱度会减少吧。比如说,这个故事里…现在不能剧透吧…后期麻烦帮我把名字打一下马赛克谢谢。比如▇▇▇,那么富有男性魅力的人,他的少女漫画家的身份;大佬▇▇▇是个宅男以及▇▇▇一整个真小人伪君子,或者还有的人,总是穿红鞋子,这个不用说是谁都知道吧…还有▇▇▇什么的,对了,还有猫猫,啊猫猫太特殊了不用码。话说回来我能不能申请改个人设啊?”
此时屏幕右下角默默举起一张牌子,上面写着【無可能】。
祁枕戈十分想仰天长啸,但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只能把情绪发泄在食物上,他不满吐槽:“话说,最近几回都是回忆篇吧,明明是我的回忆,为什么我的戏份这么少…而且为什么我昏过去后,沈敢虫切切的部分这么多,我不知道才对吧,还写的这么一清二楚,我是什么工具人麽…”
庄游心拍拍祁枕戈的肩膀安慰道:“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进度条告罄///进度条告罄】
画外音:“最后部分,准备。”
祁枕戈长叹一声,调整一下表情,假笑,与庄游心相视一眼,二人举起一副标语:破除迷信,理性思考,弘扬科学,相关内容,纯属瞎扯。
【///CUT///】
结束后收工,祁枕戈边吃虾饺读了一遍标语,问庄游心:“最后这个环节什么意思啊?”
庄游心道:“免责声明吧,就类似于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你快吃,回去之前还得帮俏老师买一盒MEVIUS。”
17.鸟破壳而出十三
“如果我没猜错,来的人一定是明由修。郎僖估计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庄游心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祁枕戈大叫:“太糟糕了,太可怕了,这算什么事儿?”
庄游心身边有什么东西滋嚓一声涌过,像是火花带电,他望向祁枕戈:“你怎么这么紧张?我这儿都感受到了。”
祁枕戈口是心非的反驳:“我没有,都是因为静电。我的经验告诉我,明由修一出现就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祁枕戈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握紧的拳头旋即松开,他仔细思索一番:“我觉得还是不太可能,如果明由修出现,等待他的是军事法庭的审判,十有八九会进监狱,怎么会有人自投罗网呢?况且已经快两年了,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像是人间蒸发了,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呢?”
庄游心道:“他舅舅可是嵇萱,就算他回来了,也被定罪了,处罚会不会实际落到他身上,也难说。”
“但是嵇萱已经死了。”祁枕戈道。
庄游心目视前方,沉默片刻道:“死去的嵇萱,比活着的嵇萱能量更大。”
祁枕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住了,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收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显得没什么异样:“什…什么意思?”
庄游心刚想开口,突然巷子尽头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砰砰砰砰四声炸响。
庄游心当即和祁枕戈交换了眼神,都猜测前面八成出什么事儿了。
庄游心说:“快走看看。”祁枕戈道:“我们是来这儿截克里团的,会不会是调虎离山计?”
庄游心大脑飞快运转着,凭借第六感和作战经验很快得出结论:“不会,他们在前面,走。”说着便朝着巨响的方向奔去,祁枕戈紧随其后。
果然庄游心判断的没错,造出这么大动静的,的确是克里团,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到他们前面来了。最开始抢走灵石能源矿的,准确来说先是偷,后成抢,一个大金链子,一个大裤衩子,只有两个人,现在增加到了二十几个。
那块是个空地,没什么遮挡物,克里团的人把俏灵山的车子团团围住,并且俏灵山车的四个车胎,全都被炸得只剩铁圈了。
在逐刃,无论是作战服还是校服,甚至不同身份的人有专门的服装,什么样的人,穿什么衣服,明文规定不能穿错。正所谓规则浮游大陆,基本不可能出现一群人排排站,有人穿红的,有人穿绿的情况。保守来说是这样。
而NO.4第四浮游大陆——宵火夜行,完全就是相反的例子。这一点在他们的克里团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边克里团的成员,大金链子和大裤衩子那俩人站在车前;一个侧着身蹲在车后盖上,穿着破皮裤,露出白花花的肉,上身一件漏洞牛仔褂;四个人守在车门旁边,穿着铆钉朋克外套,一个戴棉线帽,一个戴棉耳罩;剩下的四个方位分散开,花花绿绿的,一人一个色。
还有一个,迷彩裤黑上衣,带着棒球帽,背对着他们。虽然外表服饰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从站位和气场,庄游心直觉这个戴棒球帽的是这些克里团人当中的老大。
庄游心下盘算敌众我寡,先躲着来个敌明我暗,伺机而动,这时棒球帽侧过身,庄游心看到了他的右脸。
他心下一惊,拽着祁枕戈就要往侧边闪,奈何已经有人发现他俩了,车前盖的大裤衩子声音里夹带着兴奋,大声道:“呦,这不是手下败将麽?”
克里团的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庄游心和祁枕戈身上。
祁枕戈张嘴骂出声:“你们这群贱人强盗,明明是你们偷走别人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在这儿大言不惭?!赶紧把灵石能源矿还回来,否则要你们这帮垃…圾…”他的圾在还没说出口,骂战还没来得及展开,他和庄游心都没意识到身后有个幽灵一般的人,在挥舞着流星锤。
庄游心不防,后脑被狠狠砸中,瞬间倒趴在地上,血汩汩流了出来。
祁枕戈来不及拉起倒地的庄游心,另一计流星锤朝他袭来。
他一个侧空翻,往旁边躲去,下一秒反被铁链缠住脖子,那人一脚踹在他背上,铁链在手腕上挽了几圈,死死收紧。
祁枕戈挣脱不得,眼白上翻,几乎快窒息而死,只听一人厉声道:“不许杀他。”
铁链似乎笑了一声,松开了手。祁枕戈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气都还没捋顺,脸通红怒骂:“你□的,我□□□□,偷袭算什么本事?”
流星锤的嘴也不甘示弱,讥讽笑道:“你□□的,兵不厌诈,把你抓住就是能耐啊?再说了你自己后脑勺不长眼,怪我?”
祁枕戈费尽撑起身子,连滚带爬到庄游心旁边,把他扶了起来。
庄游心血流了一脸,嘴唇煞白,人像是死了。
祁枕戈心脏一下子缩了起来,惊惧地拍着庄游心的脸:“喂,喂,庄游心,你别死啊,还活着麽,喂!喂!”
流星锤抠着耳朵,看都不看:“放心吧,哥手下收着力呢,死不了。就是看着有点吓人罢了。”
果然庄游心从血污底下睁开眼睛,刚要说什么话,气血倒流灌回气管中,猛地翻身趴在了地上。
祁枕戈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便在庄游心后背上小心地捋了捋:“还能撑住麽?”
庄游心微弱地点了点头,祁枕戈脱掉外套,又把里面的白色衬衫脱了下来,用力撕破成条状,给庄游心的脑袋简单潦草地处理包扎了一下,然后空档穿上外套。
这时,祁枕戈才有功夫去面对他刚刚听到的那道熟悉的声音。
那一句“不许杀他”,虽然只有四个字,但祁枕戈还是能分辨出来那是谁的声音。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他最恨的叛徒的声音。
祁枕戈很想破口大骂,但他压抑住了。他站直身子,迎面和那人撞上视线,那人戴着棒球帽,与他直视,他们都没有说话。
几秒后,沈敢移开了眼,他做了个手势,大金链子和大裤衩子点头意会,几下奔了过去,把祁枕戈和庄游心绑了起来。
沈敢敲了敲车窗:“现在还不出来麽?老师,我刚刚说的话,您真的不考虑一下?
俏灵山纵然再不想和这帮人打照面,此时也不得不下车,他同郎僖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下车,呆在车上。”
郎僖点了点头,俏灵山按下方向盘侧面的一个按钮,随后眼前跳出来一个全息屏幕,俏灵山点击车辆锁定,确保等他下车后无论从里还是从外,没有他的口令,车子都无从开启。
他下了车后,手揣在兜里,语气平和,却又带着明显的嘲讽:“我怎么从前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有本事的人呢?”
沈敢道:“老师你说笑了,如果没有你,我也得不到现在的位置。”
“我看出来了,你现在也算得上是克里团二把手了吧,除了枕五蕴,权利最大的就是你,真是威风得不得了。我很好奇,你不难受麽。如果我没记错的过,那个,那个还有上头蹲着的那位…”俏灵山可汗大点兵一般,“之前把你揍到牙往肚子里吞,血往肚子里咽,像个垃圾一样被他们踩在脚下玩弄,现在却要整天和他们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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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工作,你不膈应麽?嗯,有这种韧性你干什么都会成功的,枕五蕴就欣赏你这种人,难怪一直提拔你。”
沈敢歪着头:“克里团这帮人?哼,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跟他们交手的时候我就知道,瞧不起下位的人,舔上位的人,他们一直都是这个德行。”
被沈敢骂到的克里团的人,听了这话也不见恼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的人还挑衅地挑挑眉,相互大笑道:“夸你呢!”“夸你呢!”
沈敢像是被感染了,失笑出声:“我才不膈应,因为现在,我是被他们奉承的人。如果非要恨,恨你才对,如果不是你非把我赶走,我怎么会…!”他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住了,情绪激动,呼吸急促起来,但很快就平复了下去。
沈敢手在眉毛上按了一下,重新看向俏灵山:“我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和那边那个白痴一样…”他下巴往祁枕戈方向点了点,“觉得我是叛徒,我现在说清楚,第一,我不是叛徒,我从来都只听我自己的。站在万人之上,人人都知晓我的名字,敬佩我惧怕我,这才是我要的。第二,枕大人也不是叛徒,他一早就只是NO.4安插在你们这帮愚蠢的逐刃人身边的眼线而已,现在他的真实档案在你们那里已经公开了吧,所以不准再说他是叛徒。”
俏灵山低笑道:“好像根本没有人提到叛徒这个词儿,这么执着于什么叛徒不叛徒的,被困住的是你才对。”
沈敢神色一凛,“我真是脑子有病,才会在这里和你扯犊子,浪费我时间。我说的事你听懂了麽?”
俏灵山拍了拍车顶,“枕五蕴的厚爱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对他我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你来拉拢我,想让我为他做事,呵呵,太可笑了。”
“你了不起的BOSS不过是只没名字到处讨饭吃的狗罢了,他拿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站在人的角度跟我说话?”俏灵山看着沈敢越来越黑的脸色,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友善的教育家,“你知道为什么背叛者的宿命只有死路一条麽?啊对不起,你说了,你,你们都不是背叛者,一个是三姓家奴,一个是间谍卧底,哈哈,原谅我用词不当,不过没关系,你不会在意的。好吧,回到刚才的问题,因为像你们这样的人,无论对于哪个阵营来说,都只是桌上的小菜罢了,不被人当回事儿,这样的人生太没劲了。当对手就不一样了,恨的牙痒痒,除又除不掉,时不时还会有人许多少好处,抛揽枝想挖你,多有意思。”
沈敢道:“你这个心态,还当自己是中立浮游大陆呢?也该调整一下了。任你怎么墙头草,都不会有人荷枪实弹地干你,所以找刺激不要命。现在局势早就变了,不成为任何人的敌人,就意味着所有人都是敌人。孤立无助的滋味,也要让你这个贱人体会一回。我想从现在开始,除了逐刃以外的其余浮游大陆,都会与逐刃为敌,否则就要被清扫。”
俏灵山道:“你什么意思,讲清楚,话说的半半拉拉的,枕五蕴的坏毛病被你学了个遍。”
沈敢冷哼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当然了,也有可能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克里团的人此刻兴奋的惊呼起来,这种声音不常见,但经常会出现在各种荒唐场景中。比方说,一个人要跳楼,楼下的人举着手机满脸高潮:快跳啊,别浪费我时间,快看啊朋友们,快看,有人要跳楼啦。
它们用的同一种声音,而克里团的声音是:要开始了麽?快点,等不及了!真想看看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俏灵山道:“你要做什么?”
18.鸟破壳而出十四
“既然冥顽不灵,一味找死,我还能说什么,我们现在就做个实验好了。”沈敢道,“你们,看好这帮人,我去把东西取来。”
克里团的人一阵欢呼,四散开,以俏灵山的大金链子和大裤衩子把祁枕戈和庄游心拎起来,扔到俏灵山车旁边。
大裤衩子丢掉祁枕戈,转身就走,他毫无警戒,因为他是真的想不到祁枕戈被五花大绑还不老实,用腰部力量带动身体,在空中悬了几翻,不偏不倚左右两脚一前一后,踢向他两腿中间,最脆弱的器官。
然后趁他夹着腿哀嚎,跪在地上时,似猛鲸跃出水一般,咬上他肩膀,死命拽扯。
这一幕实在太过滑稽,以至于没人反应过来去阻拦祁枕戈。
大金链子眼见祁枕戈要从大裤衩子身上啃掉一块肉来,才后知后觉,连忙上去把祁枕戈踹倒在地,被俏灵山几下拦下。
俏灵山冷冷瞪了他一眼:“就凭你也想在我眼前动手。”
接着一脚把大金链子踢了出去,撞到十米开外的墙上。
大金链子眼冒金星,脑浆都差点从嘴里吐出来,还没醒过身,聚焦不了的眼只能模糊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往他这里飞来,躲闪不及,就这么当了人肉垫。
俏灵山拍了拍手,祁枕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俏灵山竟然单手就能把大裤衩子举起来,然后随手一抛,就扔出去十几米远,精准地砸到大金链子身上。
俏灵山抬起祁枕戈的下巴,“快合上,快能塞俩鸡蛋了。”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祁枕戈呸呸往外吐,一嘴的人皮表皮组织和血。
“丢什么人啊?英勇。”俏灵山竖起大拇指,边说边给祁枕戈把身上的绳索解了。
又把庄游心扶了起来,轻轻解开止血的布,小心掀起他后脑的头发。庄游心的伤口看上去竟已经快愈合了,又在他手腕上摸来摸去,看上去像是在把脉。
虽说此刻庄游心看着血了呼啦的,很凄惨,但该说不说他们也是运气好,多亏了是庄游心,要是被那流星锤砸了这么一下的是祁枕戈,那祁枕戈这会儿人还有没有都难说了。
倒不是因为庄游心比祁枕戈皮糙肉厚,而是庄游心的末那识能力。
庄游心的末那识名为杏林,习之可精通岐黄之道。除了能悬壶济世,医治世人,对修习之人自身也有着极大的益处。
比如受到外力伤害时,修习者只要在冷却期间,经脉气息不乱,大出血的话及时止血,就能短时间恢复大量气血,然后痊愈如初。
不过这个不是最关联的,杏林还有个非常神奇的功能,就是修习者受的伤越重,痊愈能力越强,身体会更强壮。换句话说,受伤可以强体魄,就是有点废人。
这会儿庄游心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总之能睁眼了,嘴唇也已经恢复了血色。
祁枕戈惊喜道:“你醒了,现在好多了麽?”他话音刚落,沈敢也回来了。
沈敢像离祁枕戈最近的一个戴棉线帽的人做了个眼神,棉线帽点头会过意,上手抓住祁枕戈的衣领就把他惯了起来。
俏灵山敏捷的阻拦,可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刀,抵住祁枕戈的大动脉处,威胁道:“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俏灵山收回手,紧盯着那人,看着祁枕戈被那人带到沈敢旁边。
沈敢道:“他嘴太脏了,先给我把他嘴封起来。”
毛线帽挠了挠脸颊,似乎不知道这个指令如何执行。毕竟这儿哪儿有什么东西能封祁枕戈的嘴。
随后他灵机一动,把毛线帽摘了下来塞到祁枕戈嘴里,又往后捣了捣,无视祁枕戈要杀了他的眼神。
庄游心差不多恢复全了,撑着身子努力站起来,身形一晃,俏灵山伸手扶住他:“还行麽?”
庄游心点了点头。
俏灵山想到车里的东西,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车里有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眼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心态有点不稳,不知道沈敢这个精神失常的家伙要做什么。
他非常厌恶此刻的局面,像是不得不直面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他当初不该心软把沈敢赶走,想着他年纪尚小,不明事理,误入歧途,合该有个改正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有些人的未来,是一眼可见的,给他机会相当于下了一个一定会输的赌注。
应该直截了当地杀了他,以绝后患,这样也不会有现在这个糟糕透顶的局面了。
他朝车子望了一眼,他的车是贴了防窥膜的,因此看不到车内的状况,但他似乎能透过那一层漆黑一片,和郎僖对视,似乎能看见郎僖镇定的神情。
俏灵山稳了稳心态,抬头,只见沈敢冷哼一声,朝俏灵山这儿抛来一支像手榴弹一样的东西。
庄游心慌张起来,而克里团的人全都架起背在身后的加特林,枪口对准他们,沈敢道:“别动,动一个就全部打死。”
随后那支物体便开始排出蓝黑色的气体,同时伴随着潺潺的水声。果然从里面流出液体,看上去和正常的水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液体流过俏灵山等人的脚下,放射出某种光波,化为半径五米的半球形光玻璃,把他们罩在里面。
沈敢被俏灵山从逐刃赶出去后,他之前所拥有的末那识能力也慢慢消失,不能再使用了。后来他也找了许多所谓的末那识能力师,结果都是一些江湖骗子,只有一个,误打误撞,给他吃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药。
那些药的药效很重,他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时,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不过并不是他的末那识恢复了,只能说好了一点,至少他能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波动。虽然不知道人在想什么,但是人是感情动物,人的情绪就是人的影子。
有时候,人即使自己的内心也会欺骗自己,可情绪不会欺骗人。
听到一个人心的心声说我不要死,和切实地感受到这个人的害怕情绪,是不一样的感觉。
沈敢以为他能感受到此时此刻梦寐以求的,俏灵山的恐惧求饶的情绪,可是事实让他失望至极。他只能感受到克里团看热闹癫狂的兴奋。
于是他趁着光玻璃罩彻底形成的前一秒道:“这里面会放出剧毒瓦斯,慢慢享受吧。”
接下去是,猫猫前来告知NO.9的覆灭计划,然后好奇角色出场。
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祁枕戈高光情节,算是鸟破壳而出一整个篇章都在铺垫这个,导致明由修都没怎么出场。
接下去是郎僖和明由修的交锋,然后解释郎僖肩上的莲花徽章,以及他郎僖肩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随后东方出现,说了一句台词:“看到开的这么美的花,当然要把他彻底摧毁,否则人们怎么会记得他,珍惜他呢?”
然后的关键情节祁枕戈最崇拜枕五蕴,因此很难接受他的背叛;沈敢也背叛了他们
和明同行而死的人当中,有郎僖的弟弟和明最好的朋友,之前提到过的裘宝卷。
枕五蕴出场,杀了一个人,怀三昧对他说为什么你这害死人的混蛋不去死为什么你还活着
俏灵山、怀三昧、枕五蕴等人和新人的牵绊——老师和学生,老师是失败的实验品,或者因为受伤或者各种失去了资格,这个也可以在后面说
沈敢出场,抓走祁枕戈,明由修出场抢回灵石能源矿
公布NO.9要被轰炸的消息。
关键情节有郎僖给了明由修一巴掌,“如果你做错了,逃到哪里都没用,如果你没错,说你做错的人才是错了。逃跑的不应该是你。”
别人都没资格说明由修没错,只有郎僖有资格,因为他弟弟也死在那次了。
“遇事只知道逃跑的人,没资格做我的对手。”“如果你觉得对不起谁,就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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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一下郎僖的身份,他母亲是银行行长,父亲主张和平反战。
祁枕戈说:“郎僖的脸弄成这样,可是拜你所赐。
明由修对郎僖,也是粉丝对偶像的感觉,以及有一种霸凌的小孩和学校里最酷的人做朋友的感觉。
俏灵山不喜欢怀三昧
一人道明由修要进监,军事法庭的审判,一人道他舅舅可是嵇萱,他怎么可能进监狱被审判?一人道可嵇萱已经死了一人道死去的嵇萱比活着的嵇萱能量更大。
接着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情节,这人需要帮手,因此找来曾经的队友神枪狙击手威尔斯,给了属下地址让他把威尔斯带回来,结果属下到了地方,威尔斯一家正在吃饭,两个上了年纪的人,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和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他二话不说把正在喝粥的哥哥抓走了,到了地方说人带到了,这人莫名其妙:“我要找的威尔斯是个女的女的!你个蠢货!”这时,高楼传来女声:“找我的话可是要加钱的。”几人抬头看到女威尔斯从掩体后走出来,手中的枪瞄准这人的脑袋。
哥哥被带走,不知道来者何人,女威尔斯一直开车跟在后面,静待时机。
有人对女威尔斯不屑一顾,女威尔斯冲某个路人道:“嘿,你的枪借我一用。”然后这个人朝他打了三枪,打掉腰上的枪袋、手上的杯子,以及他的眼镜。他被吓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女威尔斯悠哉的眼睛,和对准他额头正中心的漆黑的枪口。
“不…”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女威尔斯就扣下了扳机。
——空枪。没有子弹。
“命运是赌出来的,试试下次有没有子弹。”女威尔斯笑着说。
女威尔斯拿到枪就能掂量出枪里有几发子弹。
“她…她怎么知道枪里有几发子弹?”
然后有个情节F把明推到主线后,就被抓了,打了一个人:“你以为老子会任你宰割麽?!”把那个人的脸打的血肉模糊,然后被围墙四年cuacuacua架上来的机关枪瞄准,“艹!!”把那个人扔地上,举起双手被抓了。
然后被送到敌方,一个人来审他,身份很高,押送F的人马上敬礼立正,F要求能不能不要被这个贱人审。
F呸了一声,叛徒没资格跟老子说话!
叛徒给他喝水,F不喝,叛徒就硬灌,然后F屯一口大的然后整口喷在叛徒脸上。
叛徒:“你有病?”
F还没说话,叛徒就扯过他的头发,看了看手表,:“你在废核区呆了三十分钟,那个时间点的辐射量是百分之六十起,你可以不喝,现在可以说遗言了,还有276秒。”
那水是解药(沈敢祁枕戈)
好奇角色是街头不良的一员,被抓NO.9的人说自己可以杀了祁枕戈,只要能活命,因此祁枕戈不愿意救NO.9的人,
好奇角色也被抓了进来,从通风口逃走之类的
接着还有一个情节,明由修本身能壮大灵石能源矿,或者说点石成金?他杀死受差遣者的地方,受差遣者的身体会化为灵石能源矿,如果他折断受差遣者的手臂,那么手臂会化为灵石能源矿,最开始人们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以为受差遣者自己会化灵石能源矿,只是不确定会是哪里,所以最开始的杀死受差遣者计划叫做“受差遣者收容行动”
后来经过一系列的研究发现,排除控制变量等方法,是明由修的原因,明由修碰过受差遣者的躯干部分,那部分就能化为灵石能源矿
有人提出,是不是明由修本身就是巨大的灵石能源矿才会如此,但和别的东西,都发生不了什么反应,只有面对受差遣者,才能化作灵石能源矿,所以有变态提出试试看看,比如一根手指之类的,有人趁机提出“人类伟大奉献计划”直接把明由修躯体拆卸,供养在营养液中,研究提供灵石能源矿,被否决了。
19.鸟破壳而出十四
“冥顽不灵,一味找死,我还能说什么,那就用你们来做实验好了。”沈敢道,“看好这几个人,我去把东西取来。”
克里团的人一阵欢呼,大金链子和大裤衩子对视一眼,把祁枕戈和庄游心拎了起来,扔到俏灵山车旁边。
大裤衩子丢下祁枕戈,转身离开。
他毫无警戒,毕竟他是真没想到,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还能这么不老实,还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烂招。
祁枕戈手被捆在背后,他用腰部力量带动身体,在空中悬了几番,然后左右两脚一前一后,不偏不倚地踢向大裤衩子两腿正中间,最脆弱的器官。
大裤衩子猛地跪倒地上,夹着腿哀嚎,祁枕戈把毛线帽吐出去,“啊呸,这玩意儿能堵住小爷的嘴?□□!”
接着像是猛鲨跃出水捕食猎物一样,咬上大裤衩子的肩膀,然后死命甩着脑袋拽扯。
这一幕实在太过滑稽,以至于敌方友方都呆呆的眨巴眼睛看着,还没反应过来。
大金链子眼见祁枕戈要从大裤衩子身上啃掉一块肉来,才后知后觉,连忙上去把祁枕戈踹倒在地。
还想再继续揍的时候,俏灵山挡在祁枕戈身前,冷冷瞪了大金链子一眼:“就凭你也想在我眼前动手。”接着一脚把大金链子踢了出去,撞到十米开外的墙上。
大金链子眼冒金星,脑浆都差点从嘴里吐出来。还没爬起来,他眼睛现在聚不了焦,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往他这里飞来,他躲闪不及,就这么当了人肉垫。
克里团的其他人本想上手给祁枕戈点教训,结果大裤衩子大金链子,两人一前一后横飞出去,他们面面相觑地又退了回来。
祁枕戈觉得气都通畅了,十分爽。只见俏灵山单手把大裤衩子举了起来,然后随手一抛,扔出去十几米远,精准地砸到大金链子身上。
俏灵山拍了拍手,竖起大拇指,“十分。”
祁枕戈张大嘴巴,“我给你打一百分。”
“快合上,快能塞俩鸡蛋了。”俏灵山抬起祁枕戈下巴。
祁枕戈呸呸往外吐,一嘴的人皮表皮组织和血:“恶心死了,他的肉都是咸的,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丢什么人啊?英勇,你也一百分。”俏灵山竖起大拇指,给祁枕戈把身上的绳索解了。
俏灵山又把庄游心扶了起来,解开捆他的绳,小心解掉他头上止血的布,轻轻掀起他后脑的头发。
庄游心的伤口看上去差不多快愈合了,俏灵山在他手腕上摸来摸去,看上去像是在把脉。
虽说此刻庄游心看着血了呼啦的,很凄惨,但该说不说他们也是运气好。
多亏了是庄游心,要是被那流星锤砸了这么一下的是祁枕戈,那祁枕戈这会儿人还有没有都难说了。
倒不是因为庄游心比祁枕戈皮糙肉厚,相反祁枕戈要比庄游心还壮实一点。而是庄游心的末那识能力。
庄游心的末那识名为杏林,也可称为素问或灵枢,习之可精通岐黄之道。
这个能力,除了悬壶济世,医治旁人,对修习之人自身有着极大的益处。
比如当受到外力伤害时,修习者只要在身体冷却期间,十五分钟内,经脉气息不乱,就能迅速恢复大量气血,然后痊愈如初。
可如果大出血的话,这种状况是比较糟糕的情况,不过只要能及时止血,并且短时间内不受外部伤害,就没什么大问题。
并且还有一个最关联的,非常神奇的功能。就是修习者受的伤越重,随着累积,痊愈能力也越强,身体会更强壮。换句话说,他们受伤可以强体魄,除了有点废人,没别的毛病了。
俏灵山用袖子把庄游心脸上的血污给擦干净了。
祁枕戈紧盯着克里团的人,活动手腕,眼里全是凶狠:“上去和他们拼了,把灵石能源矿抢回来!”
俏灵山道:“不能轻举妄动。”
“为什么!难道还等沈敢那混蛋回来麽?上去和他们干,人多有什么了不起?还怕他们不成?”祁枕戈这话说的气势十足。
这时,庄游心慢慢睁开了眼,他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脑后的伤口也长得差不多了。
祁枕戈忙道:“你醒了,现在好多了麽?”
庄游心点了点头,撑着身子努力站起来,不妨身形一晃,俏灵山连忙伸手扶住他:“还行麽?”
“没事…”庄游心语气虚弱。
正在此时,沈敢从后面回来了,祁枕戈又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他。
沈敢无视祁枕戈的目光,朝庄游心右手边戴棉耳罩的人送去不耐烦的眼神:“等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不成?把他给我抓过来。”
棉耳罩赶紧上手抓住庄游心的衣领就把他惯了起来。
俏灵山祁枕戈迅速阻拦,只慢了一秒,那人手中变出着一把刀,抵住祁枕戈的大动脉处,威胁道:“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俏灵山收回手,紧盯着那人,眼见庄游心被那人带到沈敢旁边。
沈敢笑道:“祁枕戈,都这个局势了,你还不用末那识来反击麽?不是你的风格啊。”
俏灵山凛声:“祁枕戈。”
祁枕戈咬牙恨道:“我知道。”他明白沈敢是在激将他,庄游心眼下身体状况,如果再受到外部攻击,一定承受不住,而沈敢也很清楚这一点。
祁枕戈的末那识为驭火,一旦发动,即使他能够控制,但也一定会殃及庄游心。
沈敢想看他们自相残杀麽?祁枕戈此刻才感到彻头彻尾的心寒,他怒吼出声:“沈敢,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人麽?庄游心从来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儿,他还救过你!”
沈敢眼神淡漠:“是麽?我不记得了。”
“你被赶出去,是你咎由自取,你活该。”祁枕戈一字一句。
俏灵山心态不太稳,他的确算不准沈敢要做什么。他觉得这家伙现在精神失常了,纯属脑子有病,他最不喜欢处理这种事儿,实在是烦。
但眼下也没有时间给他烦,他想到车里的东西,以及庄游心被对方挟持在手。对面有人质,他们又处于弱势,也不能绝地反击,殊死一搏。因为车里有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不能暴露。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但他能用理智克制自己的情绪,同时感性地厌恶着此刻的局面,因为不得不直面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他当时只想着沈敢年纪尚小,不明事理,误入歧途,合该有个改正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现实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有些人的未来,是一眼可见的,给他机会相当于下了一个一定会输的赌注。
他当初不该心软,把沈敢赶走,而是该直截了当地杀了他,以绝后患。这样也不会有现在这个糟糕透顶的局面了。
他朝车里望了一眼,他的车贴了单透玻璃膜,外面看不到车内的状况,但他似乎能透过那一层漆黑一片,和郎僖对视,似乎能看见郎僖镇定的神情。
俏灵山叹了口气,学生尚且如此,他怎么能差,可他的确烦躁。
俏灵山又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抬起头。
沈敢冷哼一声,抛过来一支像手榴弹一样的东西。
那玩意儿落地那一刻,克里团的人把藏在衣服下的枪架了起来,枪口对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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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敢道:“别动,动一个就全部打死。”
那支“手榴弹”开始泄出蓝黑色的气体,同时伴随着潺潺的水声。虽然现在从里面流出液体,看上去和正常的水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液体从俏灵山的脚下流过,渐渐汇聚成一个半径约五米的圆形,同时放射出某种光波,形成一座半球形光玻璃,把他们罩在里面。
沈敢看着这一幕,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因为他终于解脱,自由了,只要这些人一死。
沈敢被俏灵山赶出逐刃后,他没有脸再回自己的故乡,从此和家人失去了联络。
他每天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就这么活着。自己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今天睡桥洞,明天睡墙根,和流浪汉挤在一块,从救济会领食物。
有天晚上他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着天上又圆又亮的月亮,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像个梦一样,不真实。他甚至怀疑过去的经历是真的麽?曾经遇到的人是真实的麽?
想到这一种宁静油然而生,他想要没什么,反正死了一了百了,所有人都是早死的,或早或晚,一百年后什么都没了。
当他从容平静,决定从公园离开时,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嫌弃他蓬头垢面,根本不在意他褴褛发酸的衣服,眯着一双笑眼,“要不要跟我走?”
正是那时那刻,沈敢终于意识到一个真理,人生就是恰到好处,一切的痛苦只不过是新的相遇的伏笔而已——说出这句话的人从此成为沈敢精神上的神父,他也因此来到NO.4。
沈敢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从不久前开始,他的末那识能力似乎在慢慢衰退,即使一个人和他贴身站着,他也听不太清这人的心声是什么。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于是他找了许多所谓的末那识能力师,结果都是一些江湖骗子,拿了钱就跑路了。只有一个,给他开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药,说吃了就会恢复。
那些药的药效很重,他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时,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不过他的末那识也没恢复,只是说好了一点,他只能能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波动。
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彼时他的权利够大了,开药的这个人拿了他不少钱,却没办成事,他就让人把他的指甲全拔了。
开药的那人面对眼前指甲钳,痛哭流涕嘶吼,明明那些人骗了你的钱,什么都没干就跑了,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抓回来拔指甲,我至少还帮了你。沈敢摇头,这不一样,他们只是骗了我的钱,而你却给了我希望。
沈敢现在突然觉得,应该只拔那人一个手就行了,因为他也算是误打误撞地成全了沈敢。
毕竟沈敢最梦寐以求的事其中之一,就是俏灵山的恐惧求饶的情绪。
人的情绪就是人的镜子。有时候即使人自己的内心也会欺骗自己,可情绪不会骗人。
听到俏灵山的心声说我不要死,和切实地感受到俏灵山的害怕情绪,是不一样的,眼下他最想要的,是后者。
事实让他失望至极,他本来澎湃的心情,瞬间被浇灭。因为他感受不到俏灵山他们的惧怕,只能感受到克里团看热闹癫狂的兴奋。
意料之中的答案,恨着沈敢牙痒痒,他趁着光玻璃罩还没彻底形成前喊到:“马上这里面就会放出剧毒瓦斯,有了这个光玻璃罩,人是出不去的,慢慢享受吧。”
“你们看够了,离开前,把那个人给我带走。”沈敢吩咐旁边站着的流星锤。
“哪个?”流星锤叉着腰。
“长的不凶的那个。”
20.鸟破壳而出十五
沈敢没再逗留,转身离开了,流星锤摸着下巴,盯着庄游心惨败的脸在思考什么。
寸头本是毛线帽,毛线帽没了便成了寸头的寸头凑过来,“老大怎么走了,我还以为他很期待,会留下来看好戏呢?”
“欸,我问你,他长得凶不凶啊?”流星锤指着庄游心。
“?”寸头心道这什么怪问题,但还是探过头左右看了看,认真道:“嗯…他长的感觉比我还像坏蛋,但是神情又比较,怎么说,温柔吧,一般来讲神情就是性格的具象化。”
“那就对了,你赶紧,把他扔进去,把那个家伙带出来,老大要带走一个长的不凶的人。”流星锤推着寸头。
寸头一头雾水,可光玻璃罩还差最后一个小洞,就彻底形成了,节奏太紧的时候,根本没给人留思考的时间,他只好先照办。他扛起庄游心仓促道:“哪个长的不凶?”
流星锤大吼:“嘴欠的那个。”
寸头的末那识是可以幻化成一团无形无相的黑雾,这团黑雾把庄游心包裹起来,送进了光玻璃罩内,又飓风一般,把祁枕戈卷了出来。
祁枕戈懵然被一阵黑邪风砸在地上,抬眸便看见流星锤居高临下的眼神。他怒气冲天,之前的忍耐几乎顶到头了,像是火烧爆发一样,就是神来了也阻止不了。
他双手燃烧火焰,在掌心聚拢成一个红琉璃一般的火球。那火球还没成攻击,流星锤和寸头感觉好像身置炼丹炉中,剧烈的灼烧感铺天盖地,低头一看,裸露的手上已经开始皮开肉绽。
寸头瞬间化成黑雾,逃也般飞走了,流星锤捂着伤口,“他□□的,老子干死你!”说着忍着剧痛把流星锤砸了过去。
祁枕戈甩手,抛出的火球和流星锤在空气中对波,僵持了几秒,下一刻流星锤被炸了个粉碎,铁块四溅。
即使碎片砸到流星锤头上,他也没躲,一脸不敢置信,他茫然的看手中捏着的一截铁链,好像精神支柱坍塌了。他别的也不管了,烧烧烧全都烧死算熊,都别活了。他本能地扑了上去,一把掐住祁枕戈的脖子:“□□,这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你懂不懂,你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没妈妈,我杀了你!”
祁枕戈也跟他掐了起来,“□□,你不是克里团麽?这种身份竟然是个妈宝?你有毛病啊,让你妈给你再买一个不行啊!”
“妈宝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我爱我家我爱我妈,你算什么玩意儿,你懂个屁?这是我妈花了九九四十九天给我一锤一锤打出来的,买的能比麽?!你有没有人情味?你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不就是个流星锤麽?小爷给你买一百个,松开我!是男人就正经打一场,你几岁你小学生你脑子有病啊?!”
“你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松开,松开。松开?!…”
“你□□……”
“□□你……”
寸头一时在愣在原地,化回了原身,现在他都不知道看那边好了。两个一米七几,有末那识的人,竟然在互掐肉搏,互骂的还这么…毫无杀伤力,像是菜市场卖肉的和卖豆腐的打起来了。
这边是恐怖的人心,那边在小学生打架。
——庄游心刚被丢进去,光玻璃罩就彻底形成了,看上去无坚不摧。
俏灵山把庄游心扶坐起来,让他靠在车上,接着挥拳,狠狠砸在光玻璃罩上。不过光玻璃罩分厘未动。
庄游心倒抽了一口冷气:“我们还能出去麽?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儿麽?”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俏灵山说着。
车子里,郎僖敲了敲车玻璃,俏灵山冲着这边摇了摇头。
突然,地上那支“手榴弹”砰地一下,变成了一只防毒面罩。俏灵山心下只道不好,沈敢那个神经病竟然完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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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玻璃罩内已经开始释放毒气,并且毒气浓度在不断上升,庄游心已经开始呼吸困难,咳嗽不断。这里有三个人,却有一具防毒面具。
俏灵山冷笑了一声,他捡起那支防毒面具扣在庄游心脸上。
庄游心推了一下:“老师…”俏灵山把他的手压了回去,“扣上。”
庄游心不知是不是咳嗽带的,眼眶中续了不少泪水。他老实地戴上防毒面具,俏灵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屏住呼吸,虽然只有一支防毒面罩,可郎僖在车里,车窗封闭地死死的,暂时不用担心。
他伸出两只手,把掌心贴在光玻璃罩上,丹田共振,想用内力来震碎它。
俏灵山有修炼真气,已经炼至上三重境界,甚至徒手在石头上刻字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小儿科。
不过片刻,光玻璃罩果然开始摇晃振动,但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车玻璃也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纹。
俏灵山急忙停了下来,狠狠闭了闭眼睛,没忍住低骂了一句。
他的车用的是是防弹玻璃,厚度高达十厘米,就算遇到是炸弹,车没人的安全也无须担心。
可这个光玻璃罩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坚固无比,实际上他也没有把握,把内力推到最强,能不能震碎它。可别说绪满真气了,就是内力只用到第二境界,他的车玻璃也受不住。
俏灵山强是真的,可这光玻璃罩更胜一筹,他懊恼,心里只道,“靠,这破玩意儿以后能不能推行,给我做车玻璃算了。”
寸步难行。
而外头围观的克里团的人也十分失落,因为没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为了争防毒面具然后自相残杀的场景,一人道:“好无聊。”“那个人有病麽?为什么让给别人,没有防具面具会死的。”“没劲。”
“算了,等那家伙被毒死了,应该就有好戏看了,再等等吧。”一个安慰道。
21.鸟破壳而出十五(补完)
就在这时,忽然狂风大作,克里团的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左顾右盼,一人道:“就是这种天气,生死才有看头。”
一人实在无聊,想到前几日看的新闻,便聊了起来。
“你们知道这世上有个地方叫苗疆麽?”
“苗疆?”
“对,具体不知道是在哪里,也不知道在哪个浮游大陆,但是存在着。听说是个与世隔绝的地儿。”
“我以前在武侠小说里读到过,就是那种有赶尸蛊术,十分诡异的地方。听说那里四周崇山峻岭,只要有外人,就会从山上射下弓箭打下巨石。”
“那些只不过是传说罢了。”
“为什么突然聊起这个?”
“喂,不是我说,这个新闻是一个专门与逐刃作对的新闻社报道出来的。与逐刃作对?但也不能这么说,逐刃上的怀三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啊,不就是死咬着枕大人不放的那个家伙。在新闻上放言,说什么枕五蕴是逐刃的叛徒,会举整座逐刃之力,绞杀叛徒。”
这时,一人突然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聊天的几个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地上不知从哪儿爬出来两三只的虫子,不怎么显眼“这玩意儿看起来,怎么和我们刚刚说起的苗疆的蝎子蛊这么像?”一人道。
“蝎子蛊?这里怎么会有那玩意儿?”几个克里团的人研究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似乎真是那种东西。
刚开始,只是两三只,突然间,成群结队,那群蝎子飞快地朝克里团这里爬开。
这时克里团的人,什么都不管了了。用枪扫射那群蝎子,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爬上他们的身体,然后使劲撕咬,一个人本想用末那识来杀死他,并不知道一只蝎子已经钻进他血管中,他面色发紫,想被什么东西勒住脖子,随后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很快,不过几秒。
一人踹着那些虫子,使用他的水元素的末那识,把蝎子蛊喷到一边去,探了探倒在地上那人的气息,惊惧大声道:“他死了!”
克里团的人脸上全是不敢置信,哪管什么,一个接一个便空中飞去,几下便不见了。
没了人,蝎子像蚂蚁交换信息素一般,几个几个互相探头,在原地转了几圈,似乎找到了方向,纷纷朝着流星锤这边涌了过来。
流星锤和祁枕戈互搏得正起劲儿,祁枕戈先发现异样,流星锤反应很快,祁枕戈要趁乱跑走,流星锤现在还不忘沈敢的命令,拽着祁枕戈的衣领就朝东边,方才克里团人离开的方向飞走了。
流星锤与祁枕戈道:“别乱动,特么的这些蝎子是会吃人的,你看那边地上。”
等到流星锤与祁枕戈也离开后,这些蝎子像是任务完成了,化成了金色的光影,纷纷爬进地上的一个小洞。
这个小洞,是一块转头取下来后形成的。下面似乎有个通道。
而俏灵山此刻也坚持不住了,已经手撑在地上,呼吸不过来了。
正在这时,蝎子全都离开后,地上飞上来许多金色的蝴蝶,直直地冲着光玻璃罩而来。
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光玻璃罩竟然阻拦不了它们,这些蝴蝶像是穿进水帘洞,穿进光玻璃罩,留下一串水波涟漪。
它们并没有进来,像是镶在光玻璃罩上一样,翅膀相接,首位尾相连,在光玻璃罩上形成一座蝴蝶镂空闪烁了几下。
俏灵山想了想,他爬了起来,剧毒瓦斯令他力不从心,可他还是做出了判断。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他一拳击打在这座蝴蝶镂空光玻璃罩上,下一刻,光玻璃罩碎成了万千光影。
俏灵山在重新接触到新鲜空气的时候,连忙跑到墙边,不住的干呕。
庄游心也摘掉了防毒面具,紧张道:“老师,你还好麽?”
俏灵山面色发青,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但他道:“我没事。”可下一秒就晕了过去,庄游心大叫,“老师,老师!”
后面车窗被拍打的咚咚作响,庄游心跑了过去,他拉了拉车门,是被锁死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他只好大喊,“俏老师昏过去了,我不知道车的密码,郎僖!怎么办!”
庄游心几下封住俏灵山的脉搏,避免毒气过多进入血液,可中了剧毒瓦斯,需要专业器具清洗才行,即使是他也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刚刚那群蝴蝶飞出来的小洞,探出了一只摄像头。
庄游心转过头看,这时这只摄像头上面装置的蓝牙音箱发出声音,“上面是不是有伤员。”
庄游心大叫,“你们是什么人,我老师吸入剧毒瓦斯,昏过去了,能不能帮帮我。”
蓝牙音箱安静了片刻,几秒钟后,又道:“你们从后面进来吧。”
“哪里?”庄游心问道。
“在你身后,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地下通道,门已经打开了,你可以从那里下来。下了梯子后,往左边通道走,这里有医护人员…”那声音停顿了一下,“算了,左边有好几个甬道,我怕你会迷路。你下扶梯后就在原地等着,我安排人去接应你。”
庄游心背起俏灵山,有到车旁和郎僖交代了两句,让他等在这里,他先去看看情况,随后来找他。
说完,果然在那个地方找到了一个入口,里面漆黑一片。庄游心心跳加速,他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刚刚和他对话的是什么人,但他眼下没有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算。
他咬咬牙,擦掉额头上的汗,一手拖着俏灵山的腿,弓着身子下去了。
他在错乱的甬道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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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约两三分钟,他时不时抬头看入口有没有被关上。他能听到俏灵山的心跳声,因此还算安稳了一点。
这时,一道亮光从左侧其中一个甬道照了过来。
一个衣着像是考古工作者的人走了过来,庄游心还未开口,那人便道,“你背着的是吸了剧毒瓦斯的人麽?”
庄游心忙点头,那人道,“快跟我来。”
那人跑了起来,庄游心生怕跟丢,即使身上背了一个比他高大许多,还中了毒的人,时刻不敢停,额头上全是汗,衣服也被浸湿了。
这个甬道里有很多交错的通道,像是迷宫一样,庄游心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人说要来接应他,否则他是肯定绕不出去。
九曲十八弯后,终于到了一扇门前,那人推开门,外面那些通道已经后奇怪的课了,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屋子,还有很多人。
庄游心来不及多想,那人穿过地下这群人,我推开了一扇门,庄游心跟了过去,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还有不少医疗器具。
那人道,“把他交给他们就行了。”
庄游心这时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与警惕,那人也没觉得被冒犯,只道,“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他们虽然看起来奇怪,但是都是医生,他们能解决。”
庄游心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并且经过刚才种种,他也愿意相信这些人。
把俏灵山交给他们,和那个人出去,把门关上。
这时,庄游心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功夫思考刚刚自己一路上看到的,自己眼前的现状。
这是个非常大的屋子,大约有一个操场这么大。庄游心惊诧,地底下竟然有这么一个地方。可这里又不像是什么游乐体验地,而且从两边墙柜上的一摞又一摞的食物、水等东西,庄游心得出一个判断,这里是避难所。
那人递给庄游心一瓶矿泉水,“喝口水吧。”
庄游心接过,痛饮几大口,一瓶水见底,那人又递来了一瓶,庄游心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声音有点沙哑,“谢谢。”
庄游心道,“刚刚…”
那人道,“刚刚就是我们救了你。不过不是我,你想道谢的话,我带你过去。”
庄游心道:“多谢。”
那人又带着庄游心走了出去,庄游心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人道,“没事,放心好了,你的朋友很快就能醒来了。”
庄游心点了点了头,跟了过去。
路上,庄游心道:“我刚刚,看到了很多虫子和蝴蝶。”庄游心试探道,“这里,也有人有末那识麽?”
那人道:“末那识?什么东西。”
庄游心抿了抿嘴,“没什么。”
他们这次没有经过那些乱七八糟的通道,而是一路直行,大概三四十
22.鸟破壳而出十六
明由修侧过头,从旁边的屏幕上看到蜈蚣蝎子蛊已经归位了,便道:“我出去看看。”
旁边人握着手柄,操控着游戏角色,生死攸关,却还是空出一只手拽住明由修:“不行,打完这一局。”
光玻璃罩内,庄游心头痛欲裂,却还是大声吼道:“老师,我可以先屏气坚持住,我们换着用。”隔着防毒面具,他的声音很闷,听不清楚。
庄游心要摘下来,俏灵山又给他压了回去,道:“没必要,这样两个人都受伤,不如一个人保存体力,再想别的办法。”
庄游心听到这句话,此刻心里却不是感动,更多的是不理解,这么做,让他觉得自己太过弱小。
但他还是坐了下去,闭上眼,尽力调动末那识来疗伤。
不多时,俏灵山终于坚持不住,手撑在地上,头低着,呼吸不过来了。
忽然,俏灵山眼前一亮,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他抬起头,只见光玻璃罩汹涌着许多展翅飞翔的金色的蝴蝶,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俏灵山难得地露出震惊的神色。这些光玻璃罩竟然阻拦不了这些蝴蝶。他们像是穿越水帘洞一般,穿进光玻璃罩,在外表面留下一串水波涟漪。
蝴蝶并没有飞进来,而是镶在光玻璃罩里,翅膀相接,首与尾相连,在光玻璃罩上形成一座蝴蝶镂墙,随后闪烁了几下。
俏灵山遮住眼睛。他吃力地站了起来,剧毒瓦斯使他大脑几乎停滞,空白一片,可他还是做出了判断。
俏灵山一拳下去,猛地击打在位于最中心的金色蝴蝶那一处。下一刻,光玻璃罩碎成了万千光影,从人的耳畔划过。
重新接触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俏灵山弯下腰,止不住的干呕。
庄游感在地上瘫坐许久,直到意识稍微清晰起来,才睁开眼睛。他摘掉脸上的防毒面具,努力移到俏灵山身旁。
俏灵山面色发青,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俏老师,你…”
俏灵山道:“我没事…”话没说完,下一秒眼一翻就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他想的一是车里的东西,二是这两年过的太安逸了,这么一出小把戏就给干到了,丢人丢到姥姥家。
庄游心大叫,“老师,老师!”
车窗被敲地咚咚作响,庄游心既看不见郎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他说话,大喊道:“老师昏过去了,我不知道车的密码!”
“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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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游心把俏灵山扛了起来,艰难的挪到远处空气畅通的墙角,让俏灵山靠躺着。
庄游心摩挲手指,心里默念了十几味药材,麻黄白术黄芩等,都一一出现在手边。只有一味药材,死活变不出来,主要也是因为他现在太虚弱了,末那识调动不好。
不过幸好差的这一例药,也不碍事。庄游心左顾右盼找了找,不远处有许多铁块。
他跑过去拾起来一看,好像是碎掉的流星锤?
怎么成了这样?庄游心也没细想,好不容易从中挑出一块碗状的,结果还沾着血迹。
庄游心也不管了,就这个了。他从腰上的包里掏出一个玉制的圆盒,里头是祁枕戈送给他的南明离火。将药材放进铁碗中,加了一颗凝水珠,起火煎好给俏灵山服下。
没过多久,俏灵山呼吸果然平稳了。庄游心才卸下力,脚旁边的地砖突然动了动,然后露出一个小通道,从里面探出一只青蛇!
庄游心吓了一跳,拽着俏灵山的衣领就退后好几步。
结果那蛇动也不动,庄游心再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个青蛇模具。
突然,蛇的眼睛动了动,轻微的机械声,庄游心又凑近了一点,发现里面装着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