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令无罪》
2. 七爷八爷
第二章七爷八爷
警惕地将手收回,双臂顺势摆出防御的姿势,白姀上前两步挡到谛听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
门后,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惨白不带血色的双手,而顺着这双手向上,白姀承认那条露在唇外,长长的舌头远比男人的长相更加有吸引力。
谢必安推开门,入眼就是一个呆呆愣愣的少女,心情也难免软了软,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却发现少女的目光依然落在自己身上…啊不,或许说,舌头上更加合适。
轻轻挑了挑眉,谢必安晃了晃自己的舌头,眼瞧着呆愣的小家伙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晃头,谢必安终是没忍住笑意,“噗嗤。”
白姀的意识随着这道声音回笼,察觉到自己目光的失礼后,连忙将视线移开,解释的话语磕磕巴巴,“抱…抱歉,我…”
像是察觉到女孩的窘迫,谢必安轻声打断了少女的话语,抬手拱起一礼,“是在下失礼了,在下谢必安,见过阎主大人。”
看着面前男人微微俯身的动作,白姀只觉得惶恐,可当男人话语落下之后,白姀就不只是惶恐了,她几乎是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阎主?谁?我??”
说着,又像是二度确认一般抬起右手食指指向自己。
范无咎站在一旁看戏看了老半天,这时倒像是看够了般出声应答,“是,范无咎见过阎主大人。”
黑白无常和谛听就站在那里,看向白姀的眼眸中审视和兴味参半,他们都以为得知自己的身份的少女,或做出欣喜若狂,亦或是野心勃勃的模样……就像是从前那位一般。
却不想面前的少女竟然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二人一兽面前,而专职缉拿鬼魂的黑白无常,更是清楚看到少女口中隐隐往外飘着的半截哀魂。
白姀坐在地上,脸上心里除了满满的不可思议再找不出别的情绪,如果要是让她现在说点什么,她只想说, ‘谁懂啊,家人们,不仅没死,还在地府混了个官职,这谁受得了啊…’
比起一边不知要不要上前来的黑白无常,完整将少女内心听了个清楚的谛听倒是有些无语了。
无奈地抬起蹄子就给了白姀一杵子,见人回过神来,才以意念开口,“阎主大人,您的名字。”
白姀挨了一脚,初初回过神来,听到这声提示连忙开口,“啊,我是白姀,不必叫我阎主,直接喊名字就好。”
白姀的话音刚落,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名字化作一团光团飘起,而后下一秒就被谛听一口吞了下去。
而随着名字被吞下,白姀只觉得自己的神智更清明了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这就是…我的能力…是中元节!!”
白姀顿悟了,而随着她的点破,刚才高高竖立的城门轰然碎裂,化为粉末。
白姀转过头去,看着那烟尘之下大变样的来时路,瞳孔在瞬间锁紧。
无他,目光所及之处,再无泥泞的土路,有的只是尸山血海,累累白骨所堆积而成的道路。
而一名名手持锁链的阴差押送着形态各异,身型透明的鬼魂们,走向白骨的另一端。
在这些鬼魂的周围,有他们活着亲人的哭喊,也有他们在世仇人的怨恨,一声又一声,混杂着尖叫和怒吼,直吵得白姀脑袋疼。
谢必安眼瞧着小家伙要承受不住了,上前两步,抬手轻挥,白色的衣袍遮住了白姀的眼睛,连带着周围的声音也跟着消散了。
微微侧眸瞥了一旁看戏的兄弟一眼,谢必安的脸上才又挂上笑意,尽管配着那惨白的脸色和猩红的长舌有些吓人,可白姀又看不见。
白姀只觉得双眼被人温柔地遮了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只听到一个温柔的男声开口,“不要害怕,阎主大人,您总该习惯的,咱们晚些再见。”
随着谢必安的话音落下,白姀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慢慢脱离出那个地方,
再睁开眼时,面前是熟悉的觉醒仪器,身下是坐的热乎乎的凳子,与刚才不同的是周围还没弥漫着未散尽的黑气,而先前坐在对面观察室的检测员,如今正蜷缩着趴在地上,全身颤抖,像是在恐惧些什么。
白姀心里清楚他在恐惧什么,只是始作俑者是她自己,哪怕只是无意的,可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抿了抿唇,挣扎着想要从一堆检测仪器的环绕中站起,就听到刚才还没有动静的仪器们集体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考生11121号,节令觉醒!节令觉醒!”
大规模的通报声,本来是对觉醒者的喝彩,可如今白姀只觉得吵的脑仁疼。
胡乱地扯下指尖连接的感受器,白姀站起身抻了抻四肢,而后蹲到一直没有动静的男人身旁,斟酌开口,“老师您还好吗?需要帮您叫医疗组吗?”
检测员此时也终于回过了神,他试探着抬起脑袋,双眸中是被吓懵了的惧意,而在确定安全之后,整个才缓缓从跪趴的姿势转变成跪坐。
白姀只瞧着男人和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那里,并没有回答自己,正纠结着要不要接着开口时,就听到沙哑的男声带着颤抖开口。
“恶..恶鬼,已经消失了吗?”
要是别的,白姀可能还回答不了,可这个问题,她就是最有发言权的,认真地点了点头,白姀的回答脱口而出,“是,已经收起来了……”
被收到我的身体里了,白姀在心里将这句话讲完,而后整个人都愣怔了一下,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些鬼怪都去了哪里。
但她又明确地知道,只要自己心念一动,那些恶鬼残骸就会再次出现,他们可能真的在她的 ‘身体’里吧…
白姀这边陷入沉思,检测员那边也一点点缓过劲儿来,在感受着自己慢慢平稳的心跳,检测员先生才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起一旁的女孩。
杏眼圆脸,看起来就是非常乖巧的普通小姑娘。
谁都想不到这么乖的小姑娘竟然会觉醒那么可怕的节令,她们根本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好吧,除了一样白皙到看不见血色的肤色。
想到这里,检测员又忍不住朝着刚才看到的一张张鬼脸上联想,这一次他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检测员强行回过神来,佯装镇定地咳嗽两声后,尽职地用着沙哑的嗓音开口:“咳咳,考生11121号,你觉醒的什么节令?”
白姀此时也回过神来,听到询问声,身体习惯性站稳,脊背挺直,带着底气开口,“老师,是中元节。”
“嗯,收到。”检测员不动声色地划去先前在纸上留下的痕迹,郑重地在考生11121号后面,写下中元节三个字,然后弓了弓身体,低头开口,“恭喜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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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检测员的态度自然地发生了变化,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从节令觉醒之后,白姀的地位就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方,稀有的人才,在哪里都是会被优待的。
接下来的流程,就不过是简单地嘱咐几句,然后表明录取的通知书会在不久后送去家中,以及告知白姀她家里最近可能会迎来几位客人,毕竟这可是今年海城第一位,也可能是唯一一位节令使啊,上头领导肯定重视。
等一切安排完,检测员看着白姀离开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目光再次流转,等转回到纸面上中元二字时,他还是控制不了身体的颤抖,恐惧,是生物的本能。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可是中元节,其为众鬼节之顶,驱使万鬼,操控阎罗对于它而言都不过是轻而易举。
而白姀在鬼门关所说的话也不全对,被中元所选定的她,不只是在地府混了个官职,而是直接控管了整个地狱。
所以从觉醒的那一刻开始,白姀就完全脱离了普通人的身份,今后的她,只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令人恐惧。
只是这些,如今的白姀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在她心里,自身的觉醒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毕竟海城白家,可算不上什么无名之辈。
自白姀的祖父觉醒节令起家后,他这一脉,几乎是稳稳地在海城站住了脚跟。
再加上白姀的父母双亲和哥哥全都是觉醒者,所以她从小就坚信自己会觉醒,只是不知道是和母亲一般觉醒节令,还是和父亲哥哥一样是兽体觉醒者罢了。
而今日,觉醒的事情尘埃落定,白姀心里悬着的巨石也终于踏实落地。
坐在回家的车里,白姀透过贴着暗色窗膜阻挡宇宙射线的玻璃模糊地瞧着外面快速略过的景色,双手在膝上攥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笨蛋哥哥,我都觉醒节令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大骗子…’
能量车的停止打断了白姀脑中流转的思绪,顺着司机打开的车门下车,白姀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后,上前推开了自家大门。
白姀家如今是在离市中心稍远些的海边,因为这里的守护场薄弱,时常有怪物的入侵,所以作为海城民众心中守护神的白家才会待在这里。
但事实上这里也只是一处其中一处临时住所,而白姀祖父所住那处位于山林中的庄园,才是白家真正的居所。
“小姀回来了?累了吧,路上还顺利吧?”白妈妈听到声响从沙发旁站起走过来,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她并没有开口就是询问觉醒的结果,比起那些,她更关心自己孩子累不累,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还以为你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白爸爸这时候也从书房里走出来,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唇角勾起的弧度软化了眉宇间的严肃,他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女儿,才打趣地开口,“看起来,我们宝贝的状态还不错。”
听出自家老爸话语中的打趣,白姀可太知道他的德行了,尽管看着严肃,但芯子里可是将那不知道从哪儿遗传的不靠谱复制了个百分之一百二。
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白姀没有着急回话,而是先将拖鞋换好,然后慢悠悠地走到沙发旁边,才缓缓开口,“节令觉醒——中元,算是状态不错吧。”
3. 反击
第三章反击
白姀的话音落下,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很惊喜的回应。
屋内气氛在这一刻静的吓人,白母几乎在听到中元二字的瞬间就惨白了脸色,而白父刚才还在打趣的笑脸也严肃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头,却又在白姀看过来的时候,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白爸爸干燥温热的大手抬起,轻轻地在自家女儿的脑袋上拍了拍,开口的声音带着欣慰和严肃,“不愧是老子的女儿,我们小阿姀也能耐了。”
白姀刚刚抬起脑袋就被自家老爸按了下去,以至于她并没有看清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惧色,只是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妈妈好像…并不开心。’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打散了。
“好了,映南,你别闹孩子,刚刚觉醒,阿姀肯定累乏了,快回房间好好休息下,等下下来吃饭,妈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排骨。”白母开口的声音带着一如往常的温柔和爱意,就好像刚才的失态从未有过,只是那眉宇间的担忧一直未散。
只可惜这些白姀都没看到,因为她正被自家老爸推搡着往楼上走去,“诶诶诶,臭老爸,你别推我,我还没和妈妈贴贴…”
“去去去,谁许你碰老子媳妇儿的,你妈说的对,你赶紧回屋,不吃饭不许下来,闭上你那俩大眼珠子,赶紧睡觉,别让你妈担心你,听见没有…”
白映南推着,念叨着,一直到白姀的身影上到二楼,才重重叹出一口气,转过身后,脸上再不复刚才的轻松,满满都是严肃的意味。
可这份严肃在看到自家媳妇儿红了的眼眶后,还是再一次化为一声叹息。
上前两步,伸手拦住自家媳妇儿的肩膀,白映南开口的声音很轻,“没事的,咱闺女有本事,况且中元节也没什么不好,那可是目前已知的节令扛把子之一。”
而白母此时一直擒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说出的话语带着颤抖和心疼,“我的阿姀,我倒宁愿她不是这样有本事,那中元节哪里是她能驾驭的了的,先前那位的后果你又不是没瞧见…”
眼瞧着自家媳妇儿就要说漏些什么了,白映南先一步抬手贴在她的嘴唇上,低声轻哄道,“先前那位是他咎由自取,节令无罪,咱可不能接着说了,没事的,咱们阿姀不会变成那样,我的好小瑜,你可别再掉泪珠珠了。”
江瑜,也就是白妈妈,听到这话眼泪反而掉的更凶了,身边凝聚起小型的雪暴将碍事的男人甩一边去后,江瑜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抹着眼泪,“怎么就不能说了,我的明安已经丢了,如今怕是阿姀也保不住了。”
白映南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自家媳妇儿的眼泪,可偏偏作为兽体觉醒者的他还打不过觉醒小雪节气的媳妇儿,如今只能一边躲着周围雪暴的攻击,一边小心翼翼地哄人。
“保得住,保得住,还有我呢,明安那臭小子也没丢,指不定在哪儿鬼混呢,我的好小瑜,你别哭了…”
只可惜客厅的热闹,白姀丝毫都没有感受到,倒也不是二楼和一楼之间有壁,只是她在进到自己房间之后,就失去了身体。
准确的来说是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说句实话,作为灵魂看着自己的身体软趴趴倒在地上的感觉很奇妙,但白姀表示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并没有继续维持这个状态的想法。
虽然不明确到底是因为些什么才会这样,可是思及刚才刚关上房门就整个人从身体里抽离出来,白姀还是选择飘到自己的身体上方,尝试着再回到身体里去。
只是当魂体一遍遍穿过身体,白姀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没用了。
有些火大地歪过头去,舌尖不自觉地顶住口腔的一侧嫩肉,白姀已经能想到过会混蛋老爹叫自己吃饭的场景了,总不能说,“嘿,爹,你看我好像又死了!”这样吧。
‘不对,我为什么要说又,呸呸呸,可真不吉利。’心里暗骂着,白姀却也知道现在只能努力找到回去身体的方法。
不过,大概是运气好到逆天了,这方法没用她多想,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衣角处传来明显的拉力,白姀也瞬间警惕了起来,她敏捷地转了个身,感受到那股子拉力越来越大后,果断地抬手抓住勾在衣角的那只钩子。
手臂的力量瞬间暴起,白姀用力将钩子往自己这侧拉拽,硬生生将恐怖片变成了运动会。
不过,钩子的主人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上面多有纠缠,见僵持不下,便直截了当地松了手。
白姀被对面突然的卸力耍了个踉跄,等站稳后,怒气冲冲握着钩子朝始作俑者看去,却意外地发现是 ‘老熟人’。
其实也不是多熟,但一定热乎着,毕竟才刚刚见过。
白姀就瞧着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还有什么认不出的,更别提他们官帽上明显的两条提示语了, ‘一见生财’和 ‘天下太平’,这可是只有地府七爷八爷才配得上的。
确认过来者的身份后,白姀悄悄松了口气,毕竟在她心里,这都是中元节觉醒附送的,相当于游戏里的引路npc一样角色。
她并没有觉得黑白无常会害她,毕竟谁见过npc害人呢?
只是,事实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越不可能的事情越会发生。
白姀刚刚放下心来,准备说些什么,可话音还未出口,对面就直接打了过来。
堪堪躲开那直冲自己而来的勾魂锁,下一秒哭丧棒也跟着挥到白姀面前。
眼疾手快地撑起手中带着锁链的钩子拦住哭丧棒,白姀的声音几乎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没什么区别,“不是一伙儿的吗?为什么打我?”
白姀清楚地听到在自己话音落下后传来的冷笑声,在躲避的间隙看向对面的二人。
谢必安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却面带笑容;范无咎则面容凶悍,身型壮硕一些,脸色发黑。
白姀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分神想着对策,毕竟只躲避不攻击的话,她的体力也撑不了多久,还是要想办法结束这场闹剧。
而另一边的谢必安和范无咎像是看出白姀心中所想,只见二人对视一眼,手中的勾魂锁和哭丧棒被收起,转而双手结阵,镇魂幡应召而出,黑锦白字立于三人中间。
而白姀在看到镇魂幡的瞬间,就忍不住瞳孔紧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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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震颤,想要挣开束缚却只能呆在原地。
镇魂幡,顾名思义,是镇压万魂,驱散杂欲的神器。
只是,明明如今在场三人,全都是没有实体的魂魄,却只有白姀被死死钉在原地。
谢必安和范无咎,神色自若地松了松魂体,还是谢必安开口解释,“我们兄弟俩,早已习惯这镇魂幡了,可能,是死了太久吧…”
说着,谢必安像是才发现白姀被钉住,轻笑一声接着开口,“倒是阎主您可,真的是…弱啊。”
范无咎顺势接过兄长的话头,更加低沉的声音带着更明显的不屑,“这么弱,当什么阎主,倒不如直接去轮回算了,想驱使我们兄弟,你这小丫头片子,不可能的。”
谢必安闻言轻轻拍了下自家兄弟,倒不是觉得不对,只是觉得这样说话,有些失礼。
白姀此时可并没有欣赏他们兄友弟恭的念头,她被钉在那里,低垂着眼眸,不去瞧对面兄弟脸上的讽刺,只是脑中一遍遍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真是弱啊’/‘这么弱…’。
一个又一个弱字,明晃晃地打在白姀心上,直让她怒火直烧,眼前发黑,只是魂体依旧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她,什么都做不了。
白姀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如今的她真的什么都做不得,不甘心地用尽力气瞪向对面的兄弟,白姀在心里一遍遍地质问自己, ‘白姀,你真的就这么弱吗?你不是觉醒了万里挑一的节气吗?就这?那你要怎么去找失踪的哥哥!只靠嘴吗?白姀,快清醒过来!!!’
心中的目标越来越明确,白姀眼中也慢慢溢出漆黑的光芒。
黑白无常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勾魂锁和哭丧棒又一次出现在身前,明明理智告诉他们小姑娘不可能突破镇魂幡的束缚,可这莫名的危险气息又让他们十分不安。
只见白姀的眼白慢慢变黑,瞳孔也跟着转变成暗红色,她在这一刻清楚感受到了身体里来自中元的能量,她们好像在融为一体又好像在相互排斥。
来不及深究,那股奇妙的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姀试探着逐渐能动的身体,周身被黑光环绕,对着对面的黑白无常挑衅地呲了呲牙,而后无视袭来的勾魂锁和哭丧棒,伸手去抓那竖立的镇魂幡。
谢必安看出了她的意图,没有心情再去管那被黑光击弯的哭丧棒,直接伸手去拦,却不想整个人都被抽飞了出去。
一直垂挂在嘴边的长舌显出血痕,谢必安也无暇顾及,他挣扎着站起,对着范无咎喊道,“无咎,收幡,不能让她拿到。”说着,沾了灰尘和血液的双手也跟着结印。
范无咎一向最听兄长的话,他躲避着不断袭来的黑光,手指灵活地开始结印。
白姀当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动作,只是她不在乎,她的心里此时莫名有种感觉,没有人可以阻挡她,她,就是地府的支配者。
暗红色的眼瞳流转,白姀看着伤痕累累的谢必安和不断躲避,狼狈不堪的范无咎轻蔑一笑,而后徒手撕开了因为二人结印而不断收缩的空间层。
这一刻,攻守双方的位置彻底调换,白姀的手已然握住了镇魂幡。
4. 认主
第四章认主
白姀感受着镇魂幡的抗拒,白嫩的手指慢慢收紧,眼眸中的黑光再次溢出,一点点缠绕住那黑锦白字的幡布。
渐渐地,镇魂幡不再挣扎,它好似失去了全部力气,一动不动地如同等待蜕壳的幼虫一般沉眠在黑光缠绕的蛹中。
白姀见状还有些疑惑,心里正困惑是不是把这传说中的神器给闷死了呢。
怎料下一秒,更加巨大的力量从蛹中传来,它 ‘唰’的一下,震开了白姀握着它的手,紧接着浓郁诡秘的黑光自其中探出,外头的蛹壳破碎,一面暗紫色处处流露出压抑的幡旗出现在白姀面前。
白姀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这面幡旗,而它的名字,也几乎同时浮现在了白姀脑中,嘴唇张合,自然地将名字喊出,“六魂幡。”
而在白姀念出 ‘六魂幡’三个字的时候,谢必安和范无咎就知道大势已去,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互相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千百年来,他们再一次拥有了真正的主人。
六魂幡,亦称万魂,生灵魂魄,尽为其掌。
它乃是华夏上古四大神幡之首,传说只有黄泉碧落,地府九泉真正的主人,才能得到它的归顺。
而千百年来,自从人类觉醒节气之后,众人只知中元节难遇,却不知哪怕曾经觉醒过的使者,也从不曾得到六魂幡的认可。
从前,六魂幡的主人,只有上古之时的那一位;而今日之后,它有了第二位主人,它的荣光也终于得以重现天日。
白姀此时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思虑跟不上躯体的动作,她顺应着心中的想法握着那漂浮在面前的幡旗。
就在她再一次握住的瞬间,之前一直躺平在地板上的身体回归与白姀的灵魂相融合,同时大量的画面一股脑儿的涌进了她的脑袋里。
白姀又一次地看到了觉醒之时所看到的一切,只是这一次范围更广,也更加杂乱。
传说中十八重地狱的角角落落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白姀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好像多了个监控屏幕,随时随地都能无限看清地狱的情形;而地狱中的一切也好像能随着她的心意任意变换。
缓缓从意识中抽离,再睁开眼睛,白姀垂眸看着手中的六魂幡,稍稍勾唇, ‘原来这就是中元节的认可吗?’
心中感慨许多,可等再次抬眸的时候,暗红色的眼眸中又只剩凉薄,白姀目光冷冷地看向对面一黑一白的两兄弟,开口的声音不带起伏,却压抑感十足,“二位,是为我所用,还是…想我做主送你们去轮回?”
而谢必安和范无咎甚至连对视都没对视一眼,便齐刷刷地跪地俯身,他们先前眼中的轻视早已不见,只余臣服与期盼,“谢必安/范无咎,见过主君大人。”
主君,而非阎主;前者是表明自身跟随态度的称谓,后者却只是迫于中元的尊称。
而落在白姀眼中,随着二人话语的落下,两张各有两尺长的纸劵在白姀面前展开。
一条条条例看下去,无非只是些如同契约一般的场面话,白姀粗略地将其扫过后,看着落尾处有些年头的笔迹勾唇一笑。
随意地抬手,六魂幡略过 ‘契约书’,先前模糊到看不清的名字缓缓散去,白姀二字紧跟着出现。
而在白姀签过名字之后, ‘契约’正式成立,结尾处谢必安与范无咎的名字也跟着整然一新,黑白无常,从此刻开始,为新主所用。
名字是最短的咒言,谢必安和范无咎的忠心,白姀接受了。
随着新的契约签订,本来还满身狼狈的谢必安和范无咎也跟着恢复成初见的模样,整洁一新的长袍黑白相衬,两位容貌不俗的男子顺从地跪在地上,低俯的头颅所向是他们所奉之主。
白映南撞开门后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自己的女儿双眸漆黑地站在那里,而另外两个不知来历的男人跪在她身前。
听到声响的三人,齐齐侧头看向门口,浓郁地来自地狱的恶意险些将白映南的兽体给逼出。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蠢蠢欲动欲动想要变体的手臂,紧抿的嘴角想要勾起和平常一样的弧度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做不到,白映南只好放弃。
他严肃地看着对面的女儿,出口的话语却是在解释自己的举动,“我刚才敲了很久,你都没有回复,我还以为闺女你出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两位是??”
白爸爸的疑问刚刚问出,还没等白姀解释,就见黑白无常明晃晃地在二人眼皮子底下化作一缕黑烟。
白姀拿她爸头上那几根毛发誓,她刚才绝对听到那俩人,呸!那俩鬼的笑声了。
啧,坏心眼!
在心中唾弃一番之后,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白姀悄咪咪地收回被藏在身后的六魂幡,而后笑着开口,“爸,刚才那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我刚才…emmm…应该是在和他们结契。”
“哦,黑白无常啊…等会儿,黑白无常?!是那缉拿鬼魂的黑白无常?!”白映南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后,本来就跟□□眼似的大眼珠子瞪的更圆了一圈。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手指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刚才黑白无常呆着的地方,而后又迅速抬起捂住自己的胸口。
白姀看着自己爹的戏精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松了松一直挺直的脊背,又淡定地耸了耸肩,“是,就是那个黑白无常,他们其实并不吓人…”
白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老爹直接了当地给打断了,“是,他们甚至还没你现在可怕,你这是什么造型啊?想给你爹我送走是咋滴?”
听着这话,白姀起初还是有些懵的,心道虽然她还没来得及收拾,但最多狼狈一点,也不至于吓人吧。
这样想着,白姀好奇地走向被放在房间另一侧的镜子,“我什么造型…a,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尖叫。
白姀看着镜子里灰扑扑的自己,忍不住抬手摸向异常的眼睛,指尖的触碰让眼皮防御性地合了合,可是再睁开的时候,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眼白依然是黑的,而眼瞳也还是暗红色的竖瞳。
此时此刻,白姀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双眼睛,来自地狱。
而随着白姀的尖叫声响遍二楼,白妈妈也火急火燎地赶了上来,“怎么了??白映南,让你上来叫女儿吃饭,一会儿砰咚地拆家,一会儿这都尖叫起来……了,啊!!!!”
白爸爸眼疾手快地上前两步接住快要摔倒的妻子,然后顺着妻子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那边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收紧揽着妻子的手,开口道,“别怕,是闺女;阿姀,收拾收拾,下来吃饭吧。”
白映南说完就半拥着还在愣神的江瑜出了房间。
而被留在房间里的白姀,看着父母离开背影,心里一直绷着的一口气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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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脚一软就跪坐到了地上。
半长的黑发凌乱地遮挡住白姀脸上的神色,她低垂着脑袋,粗/喘/着气,好半天才低喃出声,“赢了啊。”
楼下,
白父跟白母坐在餐桌旁,白父轻哄着妻子,而白母此时也缓过劲儿来,有些无语地抬手推开丈夫凑在自己面前的大脑袋。
“去去去,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吗,我也是节令使,不比你清楚融合节气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不过是,阿姀那双眼睛,太吓人了点…”
白映南听着自家老婆的碎碎念,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忍不住扭头偷笑,但在江瑜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中,又马上正色道,“中元节嘛,吓人也在所难免的,我们阿瑜胆子可真大,一下子就回过神了…”
这眼瞧着白映南越说越不正经了,江瑜没好气地抬手推了推他,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看到白姀走了下来。
白姀此时的眼眸也恢复了正常,她同往常一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对面恩爱的父母软乎乎地笑着,就像是往常每一个平凡的日子一般。
但其实,在座的三人心里都清楚,平静的日子也就到此为止了,在如今这个时代,觉醒也代表着麻烦…层出不穷的麻烦。
三人默契地并没有提这些,甚至没有谈及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们平静地吃着饭,就像是许多普通的一家三口一般,只是餐桌旁空了一个的位置,和桌上反着光的全家福,都清楚地表明了这本该是一家四口。
等到吃完饭,白姀帮着妈妈将餐桌收拾好,在一切做完之后,她用力地抱了抱她温柔的妈妈。
江瑜环住怀中的女儿,手掌轻轻在白姀背上拍着,她想嘱咐的话很多,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思维就被白姀一句话搅的乱七八糟。
白姀说,“妈妈,我一定会把哥哥带回家的。”
江瑜的身体几乎因为这句话僵住,她像是被自己的能力反噬冻住了一般,许久都没有反应,好半天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用力抱住白姀。
而先前到了嘴边的嘱咐也统统化成一句话,她说,“阿姀,注意安全。”
江瑜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内心说出什么不用管明安的话,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她自然是希望他回家,无论是生,亦或是一具尸体。
只是如果儿子回家的代价是要牺牲女儿,那也不必如此。
此时,江瑜心中的种种挂念都被 ‘注意安全’四个字概括,她只希望,她的女儿,她的阿姀,平安顺利地活下去,乱世当道,她只要保重自己就好。
白母这样想着,眼中不由又积聚起泪水,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强撑着勾起唇角,“阿姀,快去休息吧,明日大概就要忙起来了,去多睡会儿,妈妈明天早上做好吃的三明治给你。”
白姀也听出白母话音的颤抖,她没有抬头,或者说,她不敢抬头,虽然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可不好的预感已然浮现心头。
白姀再一次用力地抱过母亲之后,才轻声嗯了下,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等到白姀的脚步声慢慢变小,江瑜一直强忍的泪水才缓缓落下,她单手撑住厨房的台面,另一只手则捂在口鼻处。
眼泪无声,可在寒凉的夜里,它却是那样灼热。
厨房暖色的灯光在这一刻格外昏暗,白母的肩膀抽动着,并没有发现楼梯的阴影处,那本该走远的身影,终究还是回了头。
5. 奇异
第五章 奇异
这一夜,白姀躺在床上睡的并不安稳,母亲的眼泪似乎还在眼前,而她却不敢上前给妈妈擦擦眼泪,只能灰溜溜地躲回房间。
翻了几次身后,白姀也就放弃了立刻入睡,她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思绪却渐渐飘远。
白明安,也就是她的哥哥,他大了白姀五岁,而在五年前他觉醒之时,却以兽体觉醒力压当时的两位节令使,成为了海城至今都赫赫有名的惊才绝艳天骄子。
可如今这个名字,这个身份,在这两年几乎成为了白家的禁忌,无他,只是白明安在两年前的任务中…失踪了。
白姀知道兄长的失踪一直都是父母心中的一个尖刺,众人不是没有猜测过哥哥是不是在任务中死亡,亦或是被怪物吞入腹中,只是现如今的白家家主,也就是白姀的爷爷表示, ‘白姓族人,活见人,死见尸,哪怕只剩残肢,也必须回家。’
如此一来,既不见人,又不见尸,甚至连点碎片都没让人找到的白明安,就一直是失踪的状态。
这样想着,白姀翻了个身,目光也从天花板挪到被放在枕边的布偶熊身上,指尖轻轻戳了戳布偶熊的脚,布偶熊也跟着顺着朝枕头一歪,像极了那个平日玩闹时,喜欢碰瓷的笨蛋哥哥。
白姀的嘴角轻轻扬了个弧度,而后鼻头又隐隐泛酸了起来,像是报复一般将布偶熊拽到怀中抱紧,白姀的眼皮也跟着上下打架了起来。
浅浅呢喃的女声断断续续后又变成浅浅的呼吸,她说,“哥哥…不怕…等…阿姀…接你…回…家…zzzz”
清润的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溜入,房间的主人已然陷入梦乡,可一切好像并不似表面那样平静。
早已被收起的六魂幡不知为何自己出现在白姀床头,它缓缓舒展着被卷起的身体,可是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又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警惕地左右摇晃。
它的感知最后定格在被新晋主人抱在怀中地布偶熊身上,六魂幡人性化地歪了歪旗身,试探着甩出一道细细小小的黑光打向那只布偶熊。
随着黑光的接近,布偶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它好像只是一只普通的玩偶,没有任何特别。
可是偏偏,睡熟的白姀在此时翻了个身,好巧不巧地刚好挡到了布偶熊身前。
眼瞧着自己的攻击就要打到刚认定的主人,六魂幡直接晃了神,虽然那道攻击没啥危险,可人类这个物种可是最脆弱不过的,更别提它如今的新主人还是个奶娃娃, ‘完蛋…自己不会刚放出来就要弑主了吧。’
意识十分活跃的六魂幡,边碎碎念着,边施法要将攻击收回,哪怕会有些反噬,可伤了自己,也不能伤害主人啊。
只是,还没等黑光被召回,刚才还一直装死的布偶熊,扑腾小短腿从白姀胳膊下逃出,紧接着一道迅猛的鞭形蓝光径直朝着黑光劈去,而在黑光被打散后,蓝光也跟着消散,布偶熊也再一次恢复原状,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六魂幡的臆想一般。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天空才蒙蒙亮起,本该沉浸在睡眠中的白姀也有了清醒的迹象。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白姀慢慢裹着被子爬起倚靠在床头醒神。
等到意识慢慢回归,白姀才将胳膊伸出温暖的棉被,用力抻了抻。
伸过懒腰之后,白姀也彻底清醒了过来,起身下床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布偶熊。
白姀将它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抱歉呀,又让你掉到地上了,不疼不疼哦,乖孩子…”
这边被轻哄着,可另一边和布偶熊斗智斗勇一晚上的六魂幡却依然躺在地上,它瞧着在自己主人怀里满脸挑衅的某熊,心里的委屈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不动声色地又往前滚了两下,只盼着白姀下一秒就能看到它,也像那般哄一哄它。
而白姀这边刚刚哄过布偶熊,这刚将它放回床头,一转头就瞧见了横躺在地上的六魂幡。
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白姀边上前将它捡起,边自言自语道:“是能力还没运用熟练的原因吗?六魂幡怎么自己的跑出来了,唉,还是太弱了…”
这样说着,白姀随意掂了掂手中的六魂幡,就心念一动将它收回到地狱之中。
六魂幡直到再一次插/入地狱的土壤中,都还愣怔着,它没有任何反抗地被送了回来,还是当着那只蠢熊的面前!!
而白姀此时并没有在意地府中荡起的一阵阵能量,毕竟她才初和地狱相连共感,还没有习惯于多留心在地狱也在所难免。
她脚步轻快地走向窗边将窗帘拉开,初升起的,温暖明亮又不刺眼的阳光洒入房间,也照到白姀心里。
不自觉地将唇角勾起,白姀的目光透过窗户流连在外面的景象,又不由得抿紧了嘴唇。
这也怪不得白姀,她的房间是名副其实的海景房,拉开窗帘就能直接面对辽阔的大海,这本该是件美事,可偏偏,如今的大海早已不再清透。
漆黑的海水掀起汹涌的浪潮,伴随着时不时从海水中伸出的变异触手和鱼鳍,这幅场景着实是有些让人作呕。
再加上时不时就大片出现在海面的漂浮物,以及不远处频繁的爆炸声。
白姀的表情依然算是好的了,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好半天才有别的动作,她抬起了手,指尖轻轻搭在玻璃上,轻抿的嘴唇张合,“早安,海城。”’
说完,白姀的余光就看到不远处朝着自家房子驶来的能量车,上面脑袋大的一个海城市徽,生怕别人瞧不出它是公家的车。
白姀心中明了他们所来是为何,却依然忍不住在心里烦闷,她沉着脸转身坐回床上,又一次将布偶熊抱回怀中,手指轻轻捏着带着残缺的熊耳,喃喃自语道,
“好烦,不喜欢应酬这些虚情假意的人,为什么这时候笨蛋哥哥不在嘛!!啧,等把他带回家后,先打一顿,然后跑去山林里躲着算了,人类到底为什么要社交啊,和不认识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啊……”
白姀碎碎念着,脑袋顺势埋进布偶熊不算宽阔的小胸脯子里。
也不知是阳光太过明媚,还是角度的问题,那一直沉静的布偶熊的眼睛好像亮了亮。
简单地收拾一番后,白姀随意套了件卫衣就下楼去吃早餐了。
只是这楼梯刚刚下了一半,白姀就看着自己老妈急哄哄地往楼上走。
白姀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刚要开口,就被自家老妈糊了一嘴雪,紧接着温暖的手掌也覆盖上来。
白母警惕地用余光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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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楼梯下面客厅的场景,而后薅起白姀卫衣后的帽子就往楼上拽。
白姀直接被拽了个踉跄,身体倾斜眼瞧就要摔倒,一团小小的雪暴直接垫在她身后,帮着她稳下身体。
见女儿稳住了,江瑜也悄悄松了口气,轻轻扽了扽抓在手中的帽子,眼神示意白姀上楼说。
母女二人脚步轻轻地回了二楼,江瑜不动声色地用雪暴造了和屏障挡在楼梯口处。
等到母女二人回到白姀的房间里,白母才松了松紧绷的身体,重重叹了口气,抬眸对上自家女儿一头的大问号,解释道。
“楼下来人了,是海城守夜组的,让你爸在下面应付吧,咱娘俩可别掺合进去,那地方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守夜组?”白姀低低重复了一遍,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心道难怪。
守夜组,又名城市夜晚巡游队,听起来像是非常正统的城市保护者,但其实是一个个人组织的非官方机构。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守夜组,但守夜组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联系。
在如今这个时代,节令觉醒者,在经历过几代基因选择和传承之后,基本上都已经被觉醒者家庭所垄断,也就是说,父母都是觉醒者才有可能生出能够觉醒的孩子;而若是父母只有一方是觉醒者,或者双方都只是普通人,那么孩子能够觉醒的概率就会非常低。
但,总有人是幸运儿,他们享受到了来自基因的偏爱,是普通家庭中再生的火鸟。
可偏偏,现如今国家的大部分资源和近乎全部的权利都掌握在觉醒者家庭,而生于非觉醒者家庭,侥幸成为觉醒者的人,很难融入已有的阶层。
守夜组也因此成立,成长于非觉醒者家庭的孩子聚集到一起,他们渴望打破已有的阶层,让众人看到自己的力量和守护城市的决心。
只是,这都只是守夜组成立的初衷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并没有成为当初预想的模样,反而因为团队内部人员的杂乱,素质层面的参差不齐,而将整个守夜组变的乌烟瘴气,让无论是觉醒者还是普通人都恨不得绕着他们走。
可偏偏大部分城市的守夜组都自觉良好,如今更是常常同官方作起了对,只要检测出了新的觉醒者,无论是节气还是兽体,他们一定是会到对方家中胡搅蛮缠地掺一脚的。
这也是为什么江瑜会这幅厌烦的模样,毕竟之前大儿子白明安兽体觉醒之后,他们家也是着实感受了一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下作姿态。
要江瑜说,那感觉和吞了一只苍蝇没什么区别,她可不想再让小闺女感受一遍了,不然这觉醒成功的快乐都要消去一半。
白姀此时也想起了笨蛋哥哥觉醒之后的那场闹剧,有些无奈地扁了扁嘴,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勾起嘴角。
江瑜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家闺女,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看着她勾起的嘴角,锃亮的眼睛,江瑜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白姀的脑袋,“你可不许乱来,到时候再被沾一身腥。”
白姀没有回话,只是抬起手指,笑着朝妈妈晃了晃,“沾不到的,吓吓他们,不然还真以为咱家好欺负,也算是顺便帮老哥报个仇。”
说着,白姀合了合眼眸,再睁开时,黑雾也慢慢从她身体周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