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警鸡飞狗跳的爱情[九零]》
1. 1、鸡飞狗跳派出所
“砰!候建军,你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别想出这个门!”
正在熟睡的苏时愿被头顶哐铛砸墙声惊醒,气得一拳砸在墙上,骂道:“你们俩口子有病啊!!!”她气得千年道心都要破碎了,这筒子楼本来隔音条件就不好,她又五感比常人敏锐十倍,小时候时常能听到楼里每家每户那点事,后来为了耳根清净用法力封印了五感,可架不住隔壁住着一对傻比!
同一栋楼里,果然有人打开窗户骂了起来,“候建军,你们俩口子过不下去了就赶紧离成不成?又没孩子,天天大早上的砸盆摔碗,你们俩不上班,我们还有人上晚班哩。”
“就是就是,我家小宝闹了一晚上刚哄睡着,又被你们吓醒,你们能不能做回人!”
房门被敲响,苏家妈妈秦玉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愿啊,赶紧起床了,你上班要迟到了。”
苏时愿一惊,拿起桌子上的闹钟一看,果然已经八点过五分!她上班八点半,刨去洗漱和路上花费的时间,怕是又要赶不及了!
“孩子昨晚那么晚才回来,叫她做什么,大不了给我老同事打个电话,给她请个假。”苏家爸爸苏国利围着围裙,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一大碗豆浆从厨房里走出来。豆浆是他早起下楼买的,包子是他自己包的。
他去年刚退下来,可能是为了弥补这些年忙于警察的工作,没有好好陪伴妻儿,这一年他每天围着灶台转,为一家人准备三餐,给这个最小的女儿做吃食尤其精心,要不是家里没有磨豆浆的工具,他都想自己打豆浆了。
“呵,还请假,你以为她还上小学呢?”秦玉凤戴着无框眼镜,锋利的眼风扫了他一眼。做为一个严格的母亲,一位严厉的中学教师,在她看来,丈夫这种溺爱般的父爱,那就是在纵容子女们,两个儿子都走上了她不满意的道路,她觉得这其中少不了丈夫的功劳。
还好小女儿听她的话,做了一名她认可的民警,既端上了铁饭碗,还不会太过危险,她挺满意。
对于妻子的严厉,苏国利只是呵呵一笑,妻子因为生了小女儿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几十年来,他从来不和她争吵。
苏时愿用最快的时间在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套上警服一手拿着警帽一手拿着包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嘴上说道:“爸,我来不急了,早饭我不吃了。”
“哎,把早餐带上,去单位吃。”苏国利提着一个超级大的饭盒大步走到门口递给她,同时不忘把门口挂着的毛线围巾给她挂在脖子上,这样骑车出门的时候还可以御寒,这当然也是他亲手织的。
“这么大个饭盒?”苏时愿提着那个快赶上热水壶长度的大饭盒,狠狠惊了一下。
“拿去跟同事分着吃,快走吧,路上骑车小心点。”
“那我走了,爸妈再见!”苏时愿顾不上多说什么,推开门在走廊里急跑了几步,噔噔噔快速下楼。
从筒子楼里跑出来的时候,装在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她边跑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路逸飞打来的。这个大哥大是她那开迪斯科舞厅的二哥给她买的,说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刚买没两天,所里人还不知道呢,路逸飞倒是天天打个不停。
路逸飞是她大学时谈的男朋友,谈了快两年了,但是她上学时学业繁忙,工作了工作繁忙,路逸飞却是个闲得长毛的富家公子,有事没事就想拉她出去喝时髦的咖啡,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她把自行车的锁打开,大哥大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她也就没管,左脚踩着脚踏子往前滑了两步,正要跨上车时,腰上别着的呼机又响了起来,苏时愿啧了一声,只得停下来。
是所里呼她,她直接用大哥大打了过去。
“喂,是陈小兵吗?我是苏时愿,所里呼我什么事儿?”陈小兵是她的搭挡,所里五个人,他们俩是唯二天天出外勤的民警。
“哦是小苏啊,我是周利民啊,刚才所里接到报警,说是团结路向阳街道89号楼两伙人打群架,小陈和吴所长已经赶过去了,你直接过去吧。”周利民是所里唯二的内勤,兼职接打电话,还有一个是管户籍的民警,剩下一个就是所长了,所里实在没人了,他俩也得跟着出警,统共五个人组成了他们片区的派出所,小得连副所长都没有。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苏时愿挂断,还没把大哥大放进包里,路逸飞又打了过来。苏时愿实在抽不出空,跨上自行车,车笼头一拐,二八大杠划出一道弧线拐出了大门。
等她赶到向阳街道时,乌央央一群人,一边口水纷飞在吵架,一边已经互相扯着头发滚到了地上,还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打群架,旁边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苏时愿一个头两个大,自行车往墙边一靠,先冲着围观的人群喊了一句,“你们看热闹的都散了散了,该回家带孩子回家去,该上班上班去,碰着孩子怎么办,都不赚钱养家了吗?”
见人群都散开一点,才跑过去先把那俩扯着头发的两人拽了起来,嘴里喊道:“警察,你们俩再打我拘你们了啊!”
她手劲大,两个女人竟然硬生生被她一把拽了起来。只是此时现场混乱,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力气大得出奇。
两人倒是不打了,但是仍然互相扯着头发不放,其中短头发的女人刚才和人打架都没哭,听到她说是警察,眼泪直接滚下来了,哭喊道:“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臭男人没有良心,竟然趁我不在家,跟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乱搞男女关系,呜呜呜……”
“警察同志,你别听她胡说,”另一个头发略长的女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但她说话细声细气的,看着似乎更可怜,“我是她表姐,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妹夫、做这种事……”
正在这时,先接到报警的小陈和所长竟然才赶到,多了两个人维持秩序,苏时愿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对两人说道:“你们俩都放手,有什么事,跟我们去派出所说,现在都听我的知道吗?再当着我的面打架,你们俩说不定都要进拘留所。”
两个女人哭哭啼啼的,虽然都不想先放手,但一听到拘留所三个字,都下意识地害怕了,听话地松开了手。
苏时愿把两人安置在街道两边,一左一右,防止两人又打起来。
“都住手!都住手!再不住手我们要拘人了啊!”人群里几个男人依然打得不可开交,陈小兵和吴安民两个人扯着大嗓门都制止不住,挤在人群里都快转不过身来。
这个时代的普通老百姓身上还是带着一点匪气,群体械斗时有发生,但是一般这种民事纠纷,他们派出所的民警出警不会配带木仓支,只能靠力气和智慧来解决矛盾。
苏时愿见陈小兵脸都红了,有点怕出事,走过去一手一个拽起最外围两个男人的衣领,一把将他们扯开。
吴安民也拿从腰上取下手铐高举过头顶,大声喊道:“再不住手,我可要铐人了啊!”
打架的人看见锃亮反光的手铐,终于有点害怕了,下意识往旁边散开。
苏时愿和陈小兵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苏时愿环顾人群一圈,问道:“是谁报的警?”
站得远远的围观人群里走出一个阿姨,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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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说道:“是我报的警。”
陈小兵赶紧拿出本子记录。
苏时愿点点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姨你知道吗?”
那阿姨一说到这个,表情似乎都变得生动了,跟她比划着说道:“是小许说她男人在家里和别的女人乱搞男女关系,带着娘家人过来……过来砸门,”阿姨人还挺保守的,捉}}奸两个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说是砸门,“但是她男人肯定不能干等着挨打啊,就打电话把自家朋友和亲戚叫过来了,结果一开门,你猜怎么着?”
苏时愿瞅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阿姨,我们是来调解纠纷的,向你询问案情,不是来听你说书的。”
阿姨见她不捧自己的哏,有点没意思,只好老实说道:“结果打开门,女方亲戚一看,竟然是她的表姐,她叫来的亲戚里有一半,也是她表姐的亲戚,这不,这些亲戚一部分觉得表姐不是那种会偷人的,但另一部分跟小许家更亲,认为她不是来和妹夫乱搞,来她们家干嘛,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于是就这么内讧起来了,三伙人各打各的……”
苏时愿:“……”这都是什么事啊。
把打架的一伙人都塞进车里,苏时愿也把自行车推起来,还得回派出所做笔录,再进行调解,最后批评教育,得,今天又有活干了。
正在这时,她面前凭空浮现一行半透明的字:精彩!实在太精彩了!
这科幻的一幕,虽然已经看过好几次了,苏时愿这个远古时期穿过来、非常非常注意精神隐私的老古董还是有点不能适应,无语地说道:“下次再出现,能不能先给我个提示?”
这是一个自称八卦系统的东西,苏时愿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八卦是指太极、两仪、四象生八卦那个八卦,后来才知道是指说人事非那个八卦。
她本来是没兴趣的,奈何这个系统有一个诱人的功能,用功德值可以以兑换富含灵气的食物和丹药。
上辈子苏时愿被整个世界的修仙者追杀,差点神魂俱灭,也是她不该死,剩下一缕元神来到这个世界,投胎到秦玉凤身体里。母亲十月怀胎,算是为她重塑身体,但她的元神太虚弱,母亲为了生下她也差点丧命,如果能常年吃到含有灵气的食物,能让她和母亲快速恢复身体和元神。
不过苏时愿上辈子吃了大亏,这辈子自然不会轻信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一直没和它进行过任何交易。
系统说道:那我下次来的时候先告诉你一声。
然后它继续说道:这个八卦实在太精彩的,好想知道表姐和她老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时愿:“……”如果这个系统上辈子是个人,那他一定是好奇死的。
八角巷派出所很小,小到除了所长和户籍科两个狭小的办公室外,只有一个不算大的办公大厅,这一群人抓进来,大厅里热闹得像菜市场。
刚才互相扯头发的两个女人看见她进门,都哭着扑了过来,一左一右扯着她的手臂哭喊道:“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这时她手里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因为两个女人左右拉扯着她的手臂,她握着大哥大的手指下意识用力,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漏音如同外放的听筒里立刻传出路逸飞同样声泪俱下的哭诉声:“苏时愿,你放了我一天鸽子,还不接我电话,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根本没有心!!”
与此同时,脑中传来【叮~】一声响,眼前浮现一行半透明的文字:宿主若能妥善解决这桩纠纷,将会获得一点十点功德值哦~
苏时愿:“……”
2. 2、新的任务
大哥大里,路逸飞还在说话,苏时愿直接挂断,并且果断地关了机。
她松了一口气,拉着两位当事人去了角落的小隔间,拿出本子坐到她两面前,说道:“现在你们俩一个一个地说,不要抢话,知道吗?”
“知道了。”两个女人老实地点点头,脸上都挂着泪痕。
苏时愿先询问了原配,她的姓名、年龄等等。
许丽珍今年二十八岁,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又哭诉起来,又开始骂表姐黄如月,“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我自己的表姐跟我老公搞在了一起,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没有。”黄如月一脸委屈地反驳。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苏时愿脸色一沉,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沉声说道:“都安静,一个一个地说!”
两人在严肃的人民警察面前还是老实的,都闭了嘴。
苏时愿这才继续问道:“许丽珍,事发时你在哪里,是怎么知道你表姐和你老公在家?”
许丽珍赶紧说道:“我回娘家了,是楼下的曹大姐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个女的跟我老公回家了,刚好我家亲戚都在,知道这件事都跟着我赶回来了。”
苏时愿一边记录,一边继续问道:“这个大姐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许丽珍赶紧说道:“她也是好心,她一个人带着娃住在我家楼下,我帮过她两回,关系比较好。”
苏时愿瞧了她一眼,继续问道:“你老公和这个大姐的关系怎么样?”
许丽珍怔了一下,支吾着说:“关系不太好,我老公挺讨厌她的,一直让我别跟她走太近。”
“知道了,现在黄如月说。”
黄如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声音也细软,留着长长的头发,瓜子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喜欢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但是苏时愿活了千百年,早就抛弃了以貌取人的糟粕观念,对两人一视同仁。
黄如月今年二十九岁,虽然人长得漂亮,嫁的老公却是个混子。
苏时愿继续问道:“你因为什么原因到他们家?”
说到这个黄如月脸色微红,看起来很像害羞,许丽珍看得刺眼极了,恨不能扑上去撕烂她的脸,但苏时愿一个眼风扫过去,许丽珍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
黄如月尴尬地说道:“其实、其实我是听说他们俩口子吵架,想去劝劝架的,毕竟成一个家也不容易……”
“说实话!”苏时愿皱眉。
黄如月一紧张就直接把真话吐出来了,“其、其实我是去借钱的。”
“屁,借钱都借到我家床上去了?!”打死许丽珍也不相信。
“啪!”苏时愿不得不再次拍了一次桌子,许丽珍也忍不了了,委屈地说,“警察同志,你不会真相信她说的话吧?”
“真的,我真是去借钱的,丽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夫那个样子,儿子生病连去看病的钱都没有,我只能到处去借,”黄如月说着说着都有点崩溃了,她抹着眼泪继续说道,“当时妹夫听后觉得我可怜,就答应了,说是去卧室里拿钱,结果关上衣柜后,不小心绊在了夹在衣柜门下面的一根带子上,摔了一下,然后膝盖又磕到床角,我听到声音进去看一下,没想到你们就开门进来了……”
可能她说的话,连她自己都没法信服,涨红了脸,又想起什么,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声音弱弱地说:“这是当时他借给我的钱,我还写了借据,在他手上。”
许丽珍看着桌上的钱,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这么离奇的理由,怎么刚好就绊倒了,刚好又摔倒了!
苏时愿合上本子,对两人说道:“行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们俩先在休息区休息一会儿。”说是休息区,其实就是进门后两边靠墙的两排椅子,苏时愿怕两人又掐起来,还让两人分开坐。
安顿好这两人,她去找搭挡陈小兵,许丽珍老公是由他做的笔录。
此时陈小兵刚从茶水间走出来,一脸郁闷。苏时愿一问,才知道他负责做笔录的男人根本不配合,问什么他都不搭理。
“我去看看。”苏时愿说道。
陈小兵闻言如蒙大赦,他是知道苏时愿的本事的,巴不得她接了这个活。
苏时愿走到秦文斌的桌子对面坐下,先是例行询问了他的名字和年龄等等,等问到和这起纠纷的事后他就不开口了。
苏时愿忽然问道:“你和你家楼下的曹大姐关系怎么样?”
秦文斌像是终于有了反应,皱着眉说:“不怎么样,她总是来我家借这借那,我老婆……她心软得很,人家一开口她就给,都是肉包子打狗。”
“你很反感别人找你家借东西吗?”苏时愿问。
秦文斌摇头,“那倒没有,不怕你笑话,我家条件还算不错,时常有亲戚上门借钱,不过大家都是很有分寸的,那个曹大姐可不一样,带着她儿子成天跟住在我家一样,还、还很不讲究。”
苏时愿点点头,又说道:“把你裤腿卷起来我看一下。”
秦文斌都被她不按套路问话的方式弄懵了,但还是把两条裤腿卷起来,苏时愿站起来看了一下,左边膝盖上确实是青了一块。
“说吧,当时黄如月来你家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说到这个秦文斌就一脸排斥,不吭声了。
苏时愿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不说,这个冤屈就得一辈子背在你们俩身上,你是男人,名声坏了对你影响也不会太大,但是你有没有替黄如月想过,她的处境有多难堪。”
秦文斌神色有些动容,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他所说的和黄如月所说的话区别不大,还从兜里掏出了黄如月写的借据,但不排出两人提前串好了口供的可能性。
秦文斌说完又郁闷地说道:“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还有我老婆,她疑心病重得狠,天天看我跟看犯人一样,只要是个女人靠近我,她都会在家发疯。”
“那曹大姐天天来你家串门,许丽珍不会有意见吗?”
说起这个,秦文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个连妻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其实她有好几次趁丽珍不在家来找我,还穿得很少,我知道她什么心思,但是我自己有老婆有孩子,跟她一个离婚带儿子的女人纠缠到一起,我的家就完了,还得给别人养儿子,我没那么傻。”秦文斌还算是什么聪明人,要不然事业也不会这样成功。
据他自己所说,他是附近钢厂的技工,每月工资差不多两百块了,苏时愿这个铁饭碗一个月所有补贴加起来也不过将将一百,所以两口子早早地攒钱计划买一套时新的商品房。
苏时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结束了询问例行对他进行批评教育,让他明白群体斗殴的严重性,秦文斌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这次事情虽然看起来挺大的,但是没有出现太严重的伤情,所以被抓来的人全都是进行批评教育,还让他们写了保证书,保证下次不再犯,就分批放走了。
许丽珍走出派出所大门,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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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吗?”其实许丽珍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她根本不相信老公和表姐的清白,但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俩真有不当男女关系,反正这事在她这里不算完。
“没事,只是跟你送个别。”苏时愿轻轻一笑,直视她的眼睛。
许丽珍感觉身体好像突然动不了,但脑子却一下子就变得格外清明。
她忽然想起了许多以前自己忽略的事情,例如丈夫和她吵架,让她离楼下的曹大姐远一点,又例如,有一次她赶回家,上楼梯时,看到曹于淑穿得很清凉从楼上跑下来。
她记得当时她问过,对方好像说是去楼顶透透气,但是那时是秋天,早就降温了,她穿那么少去透什么气!
许丽珍全身发抖,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跟提前回来的丈夫说道:“我要搬家。”
【叮~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拯救了一个无辜女人即将被破坏的名声,以及一个本应该幸福的家庭!任务奖励10点功德已发放,请在邮件中查收哦~】
苏时愿无动于衷,她现在只想坐着好好清净一会儿,一整天耳边都嗡嗡的。
半下午的时候,吴安民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拍拍手说道:“最近咱们片区啊,有一伙江湖骗子搞这个封建迷信行骗,咱们也得搞点宣传嘛,提高居民们反封建迷信的意识,你们谁有空,来写一篇稿子,这个内容啊,要深入人心,让老百姓一看就懂,一看就能记住,一定要让老百姓明白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不可迷信江湖骗术……”
他话还没说话,陈小兵赶紧举手,“所长,刚才又接到一起报警,我得赶紧去出警了,再见!”
苏时愿心说你个没良心的,敢把任务甩给我,就见陈小兵冲她挤眉弄眼。
苏时愿秒懂,也赶紧站起来,“那我也一起去了。”有规定出警必须至少要两名警察一起。
吴安民抿着嘴,一脸不爽但又不得不放任他们俩溜之大吉。他转头去看内勤,周利民赶紧低下头,认真扫地,仿佛能从地上扫出金子。
吴安民长叹了一口气,只能又转身回了办公室。
苏时愿和陈小兵从所里跑出来,见陈小兵去推自行车,问道:“真有人报警啊?”
“有啊,刚接到的,一个三岁小女孩丢了,家人都急疯了,咱们得赶紧过去。”陈小兵说着就跨上了自行车。
苏时愿也不敢耽搁,骑车追了上去。
报警的是负责在家里看孩子的奶奶,奶奶说自己只是出门倒个垃圾,孩子就不见了,急得到处找也没找到。
苏时愿两人安抚好她,和陈小兵一商量,骑车分头去小姑娘常去的地方寻找。
很幸运的是,苏时愿刚找了两条巷子,就看到一个小孩的身影在巷子深处跑过去,她赶紧跟上,远远看到小女孩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脸懵懂。
苏时愿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另一条巷子忽然跑出来几个人,领头一个人不要命地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跑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后面却跟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厉声喊道:“别跑!!!”
【叮~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北城一名身背数条人命的悍匪,在被刑警追捕时,掳走一名三岁小女孩为人质,成功逃脱,此后不但残忍虐杀小女孩,还连做数起凶杀案,北城一时人人自危。】
【叮~紧急任务,从歹徒手中救下小女孩,并抓住歹徒,完成任务将获得一万点功德哦!】
3. 3、谈恋爱那点事
这条巷子很长很长,歹徒离小女孩非常的近,近得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接触到她,离她却非常遥远,远到即使她骑车过去也赶不及。
苏时愿当机立断,车笼头一提拐进了旁边的巷子,而后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三步飞上了旁边的土墙,肉疼地用了一点法力,脚下瞬间移动到数米开外。
万自强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倒霉,只是忍不住手痒出来摸了两把牌,就被条子给堵了,对方怕是早就把他的底细摸透了。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掀了桌子,从后门跑了,走时还不忘摸了一把刀。
但那群警察跟狗一样死死咬着他不放,他知道对方手里的木仓,如果不是为了从自己嘴里问出更多的信息,早就开木仓了,就在他快要绝望之际,前方路口忽然跑出一个小孩,他心中大喜,看来老天爷这次站在他这一边了!
“砰!”万自强被拍飞的时候,整个人都很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那个小孩就站在他跟前,他的手甚至都已经碰到了她的衣领子,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紧紧追着他的靳臻等人也愣了一下,但他们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疑,迅速上前将万自强死死摁在地上,给他戴上手铐,至此,这个连犯数条人命的歹徒,终于落网。
苏时愿丢下随手捡来的木板,拍拍手上的灰,将已经吓得呆住的小女孩抱起来,轻声问道:“小朋友,你是杜晓雪吗?你奶奶到底找你呢。”
吓呆的小女孩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苏时愿一时如同魔音灌脑,差点没把小孩给扔出去。
靳臻等人终于将追捕数日之久的嫌疑犯逮捕归案,紧绷的心神都放松了不少。靳臻见苏时愿身上也穿着警服,走过来问道:“你好同志,我是新城分局刑侦支队的靳臻,请问你是哪个分局的?”
苏时愿正被小孩哭得满心烦躁,回头看见他的脸狠狠愣了一下,神色微变,不过她的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对他轻轻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八角巷派出所的民警,苏时愿。”
“刚才是你把他打倒的,你的力气很大。”靳臻笑笑,又说,“他是悬赏通缉犯,这次你帮我们抓到他,也有你一份功劳。”
这本来就是苏时愿的目的之一,她也点点头,说道:“我是接到报警来找她的,得把她送回她奶奶哪儿了,抱歉,我得先走了。”
“好。”
靳臻目送她抱着小孩离开,陈卫星安排其他警员把人带去车上,回头见他还站在那儿跟望妻石似的,笑着问道:“队长,看上人家啦?”
靳臻瞅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陈卫星顿时笑得很神秘,手肘捅了捅他,“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她的信息,找人给你牵个线?”
靳臻见人都走不见了,才回头拍拍他的肩膀,“别在这儿干站着了,赶紧回队里吧,接下来还得审讯,事多着呢。”
陈卫星耸耸肩,跟着他转身,“知道了。”
苏时愿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推着自行车回到杜奶奶家。老太太还以为小孙女丢了,魂都要吓没了。这年头人贩子太多,她都不敢想象孩子要是丢了,她怎么跟她爸妈交待,孩子在人贩子手里又要遭什么罪,孩子找不回来,她这辈子死也无法瞑目了。
看见苏时愿抱着孙女回来,老太太当场大哭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孙女,祖孙俩抱头痛哭。
苏时愿最怕这种画面了,赶紧用大哥大打给陈小兵的呼机,他们俩之前就约好了,只要她打他的呼机,就表示孩子找到了,如果陈小兵找到孩子,就找电话打给她的大哥大。
陈小兵感叹,还是有个大哥大好啊,联系方便,一问价格,要一万多,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九零年代初的一万块,已经算一大笔钱了,而苏时愿天天带着这样一笔巨款在街上跑来跑去,换作是他他都不敢想象。
苏时愿却觉得这玩意太招摇了,不是他们小小一个片警能用得起的,不过确实也方便工作,她犹豫来犹豫去,也没能狠心放在家里。
不过她开机没一会儿,路逸飞那个闲得长毛的公子哥又打了过来。
苏时愿和陈小兵刚刚给杜家老太太做了一遍孩子的安全教育,正往回走,只要回去没啥大事,她们俩应该能按时下班一回了。
苏时愿心里其实对路逸飞挺愧疚的,占着人家女朋友的名头,却从来没有履行女朋友的义务。她特意找了个角落接通电话,至少也安抚一下人家。
电话一接通,路逸飞立刻说道:“小愿,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苏时愿也怪不好意思的,正要接话,就听路逸飞声音幽幽地问道:“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山上等到多晚吗?”
苏时愿心说你去山上干什么,但是下一秒她脑中闪过一件早就被她抛在脑后的事,路逸飞之前似乎约她去山上看星星来着,她当时有点忙,就随口答应了,日期好像、貌似就是昨天……
但她昨天晚上加班到挺晚,大哥大早就没电了,她下班回家睡觉,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大冷天的,去山上看什么星星啊!
不过不管事实如何,既然她都答应了,放人鸽子就是理亏。
苏时愿歉意地说道:“昨天加班太晚了,抱歉,今天如果能按时下班,我去找你,请你吃饭。”
路逸飞出奇地好哄,立刻说道:“行,那我在松园路公园等你,我们一起去喝咖啡。”
“好。”苏时愿这个老古董,其实喝不惯洋气的咖啡,她更爱喝茶,但既然是赔礼请客,自然要按对方的意思来。
今天运气挺好的,一直到下班时间,所里都没有再接到报警电话。到了时间,苏时愿拿上包动作飞快跑出门,骑上她的二八大杠飞快溜了。
她一路风风火火来到松园路公园,刚停下车,就听到路逸飞兴奋喊她的声音,“小愿!这里这里!”
苏时愿把车锁在栏杆上,回头一看,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路逸飞身上穿着一身皮衣皮裤,上面全是金属铆钉,胸前挂着一把吉他,长长的头发也烫得卷卷的,染成了扎眼的黄色,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他身边跟着的一群人也差不多打扮,大男人脸上还化浓妆,十分狂野。
苏时愿这个老古董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时髦,一手撑着额头,一边对他挥了挥手,说道:“你这都什么打扮?”
路逸飞小跑到她跟前,见她都不愿意正眼看自己,有点委屈,“小愿,这是我们特意打扮给你看的,花了好几个小时呢。”
苏时愿心说我真是谢谢你们了,见路逸飞一脸委屈,深深叹了口气,“我喜欢你干净清爽的样子,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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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很……”污染眼睛。
“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去洗掉。”路逸飞倒是挺好说话的,转身对他的一干小弟挥挥手,说道,“都去洗了。”
小弟们倒也听话,跑到公园旁的洗手池边接着自来水就把脸上的妆给洗了。
路逸飞顶着干干净净的脸跑过来,胸口挂着的吉他一晃一晃的,手自然地搭在苏时愿的肩膀上,苏时愿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她不习惯别人碰触自己。
路逸飞也习惯了,仍旧高兴地说道:“走,咱们去吃西餐吧,吃牛排怎么样?我请客。”
苏时愿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荷包,光靠她自己的工资肯定不够,但二哥最近偷偷给她支援了不少,请他们吃一顿应该没问题。
“苏姐姐是警察么?”说话的是跟在路逸飞旁边的一个女孩。
苏时愿听到她的声音才注意到她,女孩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刚才男人们都去把脸上的妆洗了,她没有洗,不过她应该长得不错,即使化着浓妆看着也挺漂亮。
苏时愿点点头,“是的,民警。”
“你们工作应该很忙吧,都没什么时间陪路哥。”
“是挺忙了。”苏时愿再次点头,她跟这个女孩不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
路逸飞这时给她介绍道:“我认的干妹妹,宁喜月,喜月,叫嫂子。”
“你再乱说话我走了。”苏时愿皱眉,他们现在才只是谈恋爱,还是不要随意模糊界线比较好。
路逸飞连忙道歉,“好好,下次我不说了,我保证,行不行?”
苏时愿满意点头,宁喜月也笑笑,顺从地没有喊人。
松园路公园旁最近刚开了一家西餐厅,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是一个高档奢侈又稀奇的去处。
苏时愿从善如流,跟着路逸飞坐下,路逸飞点完餐,宁喜月忽然说道:“路哥,我肚子有点疼,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去。”
路逸飞当然不太愿意,他好不容易才跟苏时愿约会一次,就打算叫他的小跟班送她。
宁喜月却一脸委屈地说道:“他们骑车都粗鲁得不行,他们送我,一会儿直接把我送去医院了。”路逸飞一群人今天骑的都是摩托车,托港城电影的福,摩托车可是时髦人士把妹炸街的标配。
“这……”路逸飞一脸为难。
苏时愿冷眼旁观两人的表情,她认识路逸飞两年了,知道他有一个烂好人的毛病,还喜欢哥哥妹妹认一堆亲,并且还真把他们当亲人对待,甚至有些分不清主次,既然今天这个干妹妹提出这个请求,他去不去心里都会放不下。
“小愿,怎么办?”果然,路逸飞把难题甩给了她。
苏时愿岂能看不出那小姑娘的伎俩,说道:“你想去就去,我无所谓。”
路逸飞这个榆木脑袋,这次似乎终于开了窍,摇头拒绝道:“要么让刚子送你回去,要不就打120送你去医院,行不行?”
行不行行不行,行你个大头鬼,宁喜月暗自咬牙,只能撅着嘴走了。
苏时愿暗自好笑,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下午刚见过面的人,靳臻。
靳臻抬头时正好也看到了她,对她友好地笑笑。苏时愿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看到那张脸她心情就好不起来,差点没忍住冲他翻白眼。
4. 4、养女儿的烦恼
餐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苏时愿回过头,就看到路逸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门口,抱着超大一束红玫瑰向她走了过来。
她头皮一阵发麻,与此同时,摆在西餐厅角落的钢琴响了起来,路逸飞其中一个小弟忽然在她身旁用他那破锣嗓子娇柔造作地唱道: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
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两束光,一束追着路逸飞的脚步往前走,一束打在苏时愿身上,于是餐厅所有人都看向她俩。
苏时愿两辈子,第一次有种恨不能找个地缝追进去的想法。
“小愿,嫁给我吧。”路逸飞抱着红玫瑰单膝跪在她面前,深情地望着她。
“噢~好浪漫哦~快答应他呀!”
“对啊对啊,快答应他呀,好羡慕这样的求婚仪式,要是我男朋友也能这样向我求婚就好了~”
受港城电影风潮的影响,内地女孩们也开始追求大胆浪漫主义,然而大多数男人或是矜持或是实用主义或是爱面子,在爱情和婚姻上表现得都非常保守,真正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干的,并没有几个。
苏时愿硬着头皮说道:“逸飞,这件事我还得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你先起来。”
没有得到肯定答复,路逸飞也好脾气地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地站起来,说道:“是是,婚姻大事,确实应该和叔叔阿姨好好商量一下!”
苏时愿见他这么好哄,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对他也挺愧疚的,这个人虽然很多时候像小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但是对她却非常包容。
“先吃饭!”路逸飞高兴地转移话题。
“好。”苏时愿点点头,她低下头切牛排,然后抬起头说,“要不还是让餐厅把灯开着吧?”摸黑吃饭总让她有种,在漆黑的山洞里寻宝没寻到,摸黑啃丹药充饥的狼狈感,实在不太体面。
“对对,我忘了。”路逸飞对最近的一个服务员挥了挥手,餐厅的灯很快重新亮了起来。
苏时愿又说:“让他也别唱了。”两人一同转头去看那个捏着嗓音唱《亲密爱人》的大高个。
“闭嘴。”路逸飞直接对他下达命令。
正唱得投入的大高个委委屈屈地闭上嘴。
耳根清净了。
忙了一天,终于可以安心吃口饭,苏时愿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一抬头又对上不远处的靳臻的脸。
靳臻的脸上挂着微笑,但是苏时愿拿不准他是在揶揄她,还是习惯性的微笑,心里有点不爽。
牛排的份量很少,苏时愿有点没吃饱,但是她怕再跟路逸飞待下去,他又出什么妖蛾子,借口要回去跟爸妈商量婚事为由,骑车走了。
回到家,屋里电视机的声音传来,苏时愿把包和毛巾挂到墙上,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道:“爸妈,你们吃饭没有。”
“还没有,在等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国利围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走出来,看到女儿的笑脸,小老头脸上的笑都要溢出来了。
“你去见路逸飞那小子了?”
苏时愿还没接爸爸的话,母亲严肃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父女俩对视一眼,苏国利冲她挤挤眼,示意她好好跟她妈说。
苏时愿也挤挤鼻子,让爸爸不用替她担心。
她换好鞋子走到客厅,坐到妈妈身边抱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妈,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去,少跟你二哥似的净给我灌迷魂汤。”秦玉凤瞪了她一眼。她的三个孩子,老大做了她最不希望的缉毒警,常年都在忙工作,眼看都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老二倒是相反,女朋友一大堆,她每次跟孩子们谈到结婚的事,他就满口答应,嬉皮笑脸地说要给她娶四五六个儿媳妇回来,一个给她捶背,一个给她洗脚,把秦玉凤哄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想锤他。
老幺苏时愿平时在家最听话,或者说她虽然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女儿,实则是存在感最低的,做什么都规规矩矩,从不出格,没有被宠坏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是那种被打骂都不知道还嘴的老实性子,她从小就很听父母的话,又似乎总是很有自己的主见,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读什么大学,做什么工作,都会和父母商量,然后一个人就能做好一切,不需要父母帮助和操心,可以说她没有一处不让她这个内心很传统的母亲感到满意。
但越是这样,对待她的婚姻,秦玉凤就越是慎重,古往今来,这样优秀的女孩在婚姻这件大事上突然叛逆的,数不胜数,她生怕她走了弯路,在男人身上吃大亏。
“我跟你认真说,”秦玉凤认真看着自己的女儿,斟酌着用词,“路逸飞这小子,说实话我不太中意,太幼稚,不成熟,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
“妈,其实逸飞也挺好的,性格是单纯了些,但是和他相处很放松,家庭条件呢也不错,嫁给他以后应该不愁没饭呢。”这也是苏时愿能和路逸飞谈两年恋爱的原因,她上辈子不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就是面对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和这样单纯的人相处,让她内心很平静。
秦玉凤隐约从她的话里,听出她对待婚姻,更像在对待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她的学业、工作,只是一件人生中应该完成的任务,似乎不像其他女孩对婚姻美好的憧憬和向往?
其实这样也没有错,期望越大,失望注定也就越大,但,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却想到一个不太合适的词,老气横秋?
她轻轻摇摇头,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女儿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自己会把这个词和她联系到一起?
“好了妈,既然你觉得不妥,那我们先不急着谈结婚的事情。”苏时愿也觉得她现在工作忙得很,等有时间再考虑结婚的事也挺好的。
秦玉凤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开饭咯~”苏国利将最后一碗汤放到桌上,招呼母女俩上桌。
“来了来了,爸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苏时愿向餐厅走去,刚才的牛排其实有点少,她跑了一天,根本没吃饱。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海带炖猪蹄儿~”苏国利说着就拿大碗给她盛了一碗。
“谢谢爸爸!”苏时愿接过碗,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这肉已经被苏爸爸炖得软烂入味,入口即活,苏时愿一口气吃了一大碗。
“爸,你的手艺又精进不少啊!”苏时愿想到她在那个系统的商店里,就见到过许多富含灵气的食材,如果把它们换出来给爸爸烹饪,一定会成为人间最极致的美味。
“那是,你爸我就算不做警察,去做大厨也是一等一的大厨。”苏国利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
“大厨哪赶得上您啊,您去了,他们都得靠边站~”
“哈哈哈哈。”苏国利在女儿的恭维声中逐渐飘了起来。
秦玉凤无奈摇头,这个小马屁精。
苏时愿今天难得能按时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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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早早就回房休息去了。
苏国利将厨房收拾干净,出来见妻子抱着胳膊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路灯出神,他将一件毛衣披到她身上,笑着说:“怎么站在这里,窗户会漏风,小心着凉。”
秦玉凤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个路逸飞我那天在楼下见过一次,穿得、穿得实在不得体,好好的头发也染成那个样子,我对他实在很不满意。”
苏国利才知道她在为这件事烦恼,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要适当让他们自己做主。”
秦玉凤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犀利的眼神隔着眼镜看向他,“她这么年轻,哪知这世道险恶,我是她妈,我不为她打算,万一她所嫁非人怎么办?你看楼下老张的女儿,嫁了个什么人啊?好吃懒做不说,三两句不合就动手,她一辈子都毁了,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嫁给这种人。”
苏国利也不和她争执,只说:“好好,回头我托人去打听打听这个小子怎么样,万一他真不行,我会和女儿好好谈谈的,你呀,在这件事上可千万别太强硬,万一小愿一时想不开,非要往死胡同时钻,咱们到时候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说起这个秦玉凤也很烦恼,她有一个好友的女儿就是这样,家长越阻碍,她越是犯犟,跟中邪了似的,非要嫁给一个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光是想一想,秦玉凤都要受不了了。
苏国利也轻轻叹了口气,这大约就是有女儿的家庭共同的烦恼吧。
苏时愿这天晚上睡了个好觉,以至于隔壁候建国两口子例行打架砸墙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好,拿着早饭边吃边骑车出门了。
她到所里时,陈小兵正在帮内勤周利民打扫院子。
昨天北城下雪了,整个北城都被一片白雪覆盖,天地化为一色。
苏时愿刚把车停下,陈小兵已经跟闻着肉包子的狗似地跑了过来,他双眼亮晶晶看着车笼头上挂着的超大饭盒,笑出一排白牙问道:“苏伯伯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苏时愿把饭盒取下来递给他,说道:“你干脆每个月给我爸一笔伙食费,天天去我家吃饭得了,不然就你这饭量,我家都要养不起了。”
陈小兵接过饭盒嘿嘿一笑,也不管她的揶揄,打开饭盒,里面果然放了一大盒包子,他一手拿了两个,塞进嘴里没几口就解决了。他是部队转业过来的,饭量大不说,吃饭速度还出奇的快,还好他不是个自私的人,每次所里人一起吃饭,他都会耐心等其他人都吃完才风卷残云,把剩下的菜都收拾了,正好不用浪费粮食。
两人正说着,周利民在接电话的窗口冲他们喊道:“有报警电话,利民路有一户人说他女儿丢了,你们赶紧过去一下。”
“又是孩子丢了?他女儿几岁了?”苏时愿刚把车锁上,又得回头去开锁。
“他说他女儿二十一了,昨晚还好好的在房间里睡觉,今早起来突然就不见了。”
“突然不见,凭空失踪?”陈小兵嘴里还嚼着包子,听着像是什么神秘案件,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刚转业过来当警察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可以大展身手,查案件抓匪徒,结果每天面对的都是东家丢了瓜西家丢了鸭,连给老乡去水里抓牛他都干过!
“这个他没说,你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走吧。”苏时愿已经将车从车棚里推了出来,骑车出了大门。
5. 5、恋爱脑
两人顶着风雪骑车到了报案人家里,报警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人眼眶都红红的,看起来刚刚哭过,却并没有吵闹,男主人甚至还不忘给两人倒了一杯茶,冷静得有点可怕了。
“不用了,先给我们说说情况吧?”陈小兵悄悄和苏时愿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两口子的情绪太稳定了。
男主人向两人自我介绍,他叫章伟忠,失踪的是他的女儿章书雅,他说道:“我女儿昨晚还在房间里睡觉,今天早上我起床做好饭,叫她出来吃饭时,发现房间门打开着,她人不见了。”
“带我们看看她的房间吧。”苏时愿说道。
她说完话,注意到男主人又下意识看了他妻子一眼,两人才起身领着他们去了他女儿的房间。
苏时愿刚走到门口,就注意到她房间的房门里面的插销似乎是被暴力砸过,连门框都被扯坏了。他们走进房间,女孩儿的闺房布置得很温馨,单人床上铺着常见的、印着大团牡丹花的粉色床单,缝被子的布料干净又舒适,靠墙的实木衣柜高大又结实,刷着油亮的猪肝色油膝,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这在普通人家里可是难得的奢侈品,可见她在家中是很受宠爱的。
她又走到窗口,因为是二楼,窗户外面没有铁制的防盗窗。
苏时愿打开窗户,低下头,看见窗口下的墙壁上有两道很重的印子,两道印子中间隔着三十多公分的距离,看着像放木制楼梯压出来的印子。
苏时愿回过头,发现男主人在看自己,见她目光看过来,立刻就移开目光,这明显是有什么事隐瞒了没说。
陈小兵还在和两人问问题,苏时愿忽然问道:“你们得跟我们说实话,否则很可能导致我们判断错误找不到人,或者错过最佳救援时机,到时候酿成大错后悔就晚了。”
两口子又对视一眼,男主人刚一动嘴,明显是想说,却被女主人一把拉住,犀利的目光狠狠剜了他一眼。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没什么隐瞒的,我女儿一向乖巧,她是北城大学的学生,学习成绩也是一等一的,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说话的是女主人,从她的举止动作来看,她应该是一位颇有学识的知识份子,但同时看起来性格也非常的强势,在家里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强权家长。
陈小兵还想问什么,苏时愿却知道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说道:“小兵,你再问问失踪人的具体信息,如果能有她的照片最好了,我去向周围的邻居打听一下情况。”
“好的。”
苏时愿从他们家走出来,看见楼下的院子里有个老人拿着扫帚在扫雪,她走过去问道:“大娘,你家住在几楼啊?”
“啊,是警察同志啊,我家住一楼,你有什么事啊?”大娘看起来是个热心健谈的,看见她身上的警服笑容就亲切起来。
“一楼啊,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们家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大娘愣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看着她,就在苏时愿想继续追问时,大娘已经靠过来,压低声音对她耳语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为二楼那家的闺女来的吧?”
“对,大娘你知道什么内情吗?”苏时愿问道。
大娘抬头左右看看,拉着她走到一个僻静处,神神秘秘地跟她说道:“警察同志,你不知道,她家闺女,其实是跟男人跑啦!”
苏时愿一愣,她追问道:“你见到那个男人了?”
“是啊。”大娘理所当然地点头,“书雅是他们家的独生女,她爸妈为了培养她花费很大心血,她也确实很优秀,一口气考上了北城大学,那可是北城大学啊,就因为这个,贺月莲平时在我们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把我们楼里有闺女的人羡慕得呀,结果不成想,这么优秀的女孩却交了一个农村男朋友,那人家里一穷二白,把贺月莲给气得不行,前段时间他们家天天吵架,要书雅跟那男的断了,我们在楼下都听得真真的,他们家一家人都是高学历,平时都安安静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其他家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们家十天八天吵不了一回,当时听到吵架还觉得很稀奇咧。”
“那大娘你说她跟男人跑了是怎么回事?”苏时愿也没想到一问就问出这么大一个八卦,转念一想她又明白了,为什么章家人对女儿的事绝口不提,是怕丢了面子,也是怕坏了女儿名声吧。
大娘闻言凑得更近,用更低的声音说道:“昨晚晚上,我听到后面窗户口有脚步声,凑到窗口看见是两个人,还以为是小偷偷东西呢,就大喊了一声,他们俩就跑了,跑得跌跌撞撞的,反正家里也没丢东西,我们也就没管,今天早上听到楼上两口又是吵又是哭的,仔细一听才知道是闺女丢了,这才想起来,昨晚我看到的两个人是书雅跟她那个男朋友。”
“为什么没跟章家的人提起这件事?”苏时愿掏出本子把这件事记下。
提起这个大娘一脸尴尬,说道:“我哪敢跟他们说啊,你是不知道,贺月莲这个人,平时独来独往,和她打招呼都爱搭不理,别看她文化高,是个老师,其实为人特别较真,她家和楼里其他家庭都不太来往,我、我也是怕说出来到时候她还怨我坏她女儿名声。”
苏时愿点点头,继续问道:“书雅是用楼梯翻窗下的楼吧,你见过那个楼梯吗?”
“咋没见过呢,”大娘一笑,“用的还是我家放在墙根的楼梯。”
苏时愿瞅了她一眼,继续问道:“那你对书雅的男朋友知道多少?”
“那我上哪儿知道去啊?这事书雅她妈都不同意,她都没带那人回来过,我都是听到他们家有天吵架才知道的这件事。”筒子楼就是这样,谁家有点事四邻八舍没有不知道的。
“好的,谢谢大娘跟我提供这么多信息,不过,这件事既然关系到章书雅的隐私和名声,还是希望你不要把这消息传出去。”苏时愿把本子合上,叮嘱她。
“哎哎,我保证不说出去,我一向嘴严实,也就是你们警察同志问我才说的。”大娘就差向警察同志拍胸口保证自己的信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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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愿笑了一下,正好这时陈小兵也从楼上下来了。
她见陈小兵表情有点沮丧,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啥也没问出来?”
“对呀,他们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的女儿丢了,嘴跟蚌壳一样,撬都撬不开。”陈小兵想了想,忽然双眼一亮,严肃地说道,“你说是不是他们家重男轻女,所以女儿丢了也不在乎?”
“当然不是。”苏时愿冲他晃晃自己手里的本子,笑着说道,“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哎,你问到她女儿是北城大学哪个系哪个班上学没有?”
“问到了,是建筑系一年纪03班的学生,他爸妈说她平时成绩非常优秀。”陈小兵说。
“走,我们去一趟北城大学。”
“行。”
北城大学离他们片区不算远,两人最后还是决定骑自行车过去。
到了地方,他们俩找到了章书雅的同学,得知他们的来意,和章书雅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主动向他们提供了章书雅男朋友的信息。
这个男朋友名叫魏纪安,原本和章书稚是高中同学,当时两人成绩都名列前茅,彼此互是竞争对手,也是好朋友,然而高考时,张纪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生病了,他拖着高烧坚持考试,结果可想而知,他落榜了,章书雅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北城大学。
本来两人的命运会就此分道扬镖,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两人不但没有断了联系,还成了男女朋友,但是章书雅家里非常反对两人的恋爱关系,她的妈妈更是不顾她的学业,强硬地把她关在家里,逼她和章书雅分手。
看来章书雅也是个执拗性子,爸妈越是反对,她就越是坚持,昨晚还跟着魏纪安跑了。
同学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见过那个魏纪安一面,觉得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书雅家庭条件又好,他一穷二白,说他不是图书雅家的家世我是不太信,书雅为人单纯,万一被他哄着有了孩子,先宰后奏,这辈子就毁了。”
“那你知道她男朋友住在哪里吗?”
“好像听书雅说起过,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还在复读高三,打算重新参加高考,所以在他们的高中附近租了房子复习呢。”
苏时愿拿着同学给的地址,只得又骑车找过去。
她给的这个地址巷叉众多,两人本来还挺担心找不到具体的地址,结果刚到地方,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哭闹争执声,两人赶紧推开门,果然,章伟忠和贺月莲也找来了这里。他们刚进门,就看到架月莲狠狠给了女孩一巴掌。
苏时愿啧了一声,连忙上前将两人分开。贺月莲见是她,立刻就说道:“警察同志,我女儿已经找到了,这件事你们别管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会教育。”
苏时愿忍不住想翻白眼,心说你要是会教育,她就不会跟男人跑了。但身为警察这话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她委婉地说道:“你如果不想你女儿这辈子被毁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6. 6、“后悔药”
贺月莲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被魏纪安藏在身后的女孩,章书雅捂着被打的脸小声抽泣,嘴里却反驳道:“妈,我跟纪安是真心相爱……”
“真心个屁!”贺月莲明显被这话刺激到了,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面对这个不争气的女孩这位知识份子也忍不住骂了脏话,她指着他说道,“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嫁去农村会有什么下场吗?!你会变成一无是处的黄脸婆,人人嫌弃的糟糠妻!”
章伟忠也痛心疾首地在旁边说道:“雅雅啊,你知道我跟你妈,花二十年才从大山里走出来,拼仅全力才给你挣个好前程,你就这样轻轻松松转头就嫁进大山里?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父母失望的目光令章书雅感到一阵心慌,她只能逃避地低下头,躲到魏纪安身后,哭泣着小声说道:“可、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他,爸妈,对不起……”
魏纪安这时说道:“叔叔,阿姨,我一定会努力留在城里,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让小雅跟着我去乡下受苦的。”
“你向我们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连大学都没考上,再说,就算你考上了,你没关系没人脉,毕业了最多也就留校当个老师,你拿什么保证书雅的前途?”贺月莲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嘲讽道,“你不会是指望我们给你铺路吧?”
魏纪安被她一句话堵得满脸通红,支吾着,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贺月莲看到他这副样子更加冒火,推开他就想强硬把女儿拉回来,嘴里说道:“书雅,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回去!”
“我不,我不!”章书雅拼命挣脱,章伟忠和魏纪安都上前帮忙,场面重新变得混乱。
“安静,你们都给我安静!”苏时愿丢给陈小兵一个眼神,让他把贺月莲拉走。陈小兵点点头,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四人分开。
苏时愿挡在章书雅跟前,对激动的贺月莲说道:“都先冷静一下,让我跟她谈谈。”
贺月莲动了动嘴还想说什么,还好章伟忠是个明事理的,说道:“对对,警察同志和小雅年龄差不多,她们更有共同话题,让她们先谈谈。”说着就把妻子拉到了院子的角落,一边低声安慰她。
苏时愿转头,笑着跟章书雅说道:“咱们到屋里谈谈吧?”
章书雅见她要把自己和魏纪安分开,有点不情愿,但她从小乖巧惯了,难得的一点反抗精神,全用在和父母对抗上,磨蹭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苏时愿进了屋。
苏时愿关上房间,章书雅有点惊讶,问道:“警察同志,你要跟我说什么。”
苏时愿问道:“你真的想嫁给他?”
提到这个问题,章书雅有点害羞,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非他不嫁。”
苏时愿也点点头,轻声说道:“好,我会帮你。”
章书雅惊讶,但这件事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容易些,只是对她来说,代价很大。
因为她执意嫁给魏纪安,爸妈绝望伤心之下,声称要和她断绝关系,魏纪安安慰她,她始终是她爸妈的女儿,即使现在不同意,只要看见她结婚之后过得好,总有一天会心软的。
章书雅抱着这个信念坚持着,魏纪安考上大学后,两人结婚,婚后生活逐渐变得平淡,两人一起上学放学,就在她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下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小生命的到来,小夫妻俩都挺开心的。但是怀孕初期她的反应很大,吃不下东西,还一直想吐,吐得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学校去不了,也只能先休学一年。魏纪安贴心地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因为学业繁重,只能和她商量把他在农村的母亲请过来照顾她。
要天天和一个陌生人同处一室,章书雅一开始不太情愿,但经不过魏纪安的说服,最后还是答应了。
婆婆是一个很典型的农村妇女,把钱看得很重,却不太注重卫生,连碗都洗不太干净,每次给她端来的碗上都有一圈没洗干净的黄渍,这让在城市里长大非常爱干净的章书雅极不习惯,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看到这样的碗,更是当场就吐出来。
婆婆认为她是在嫌弃自己,哭着说要走,魏纪安一开始还会劝导母亲把碗洗干净,婆婆却说他们农村人都是这样,还说他是娶了媳妇就忘了脸,又是一番哭闹。
后来魏纪安来回调解两人之间的矛盾,终于也烦了,质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
章书雅作梦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对她呵护倍至的人,有一天也会质问她。她很想哭,突然之间也很自己的爸妈,可是因为这场婚姻,她已经让爸妈伤透了心,哪有脸回去看她们。
再后来,孩子出生,她原本以为一家三口的日子会慢慢幸福起来,可是因为她生的是女儿,从医院回来婆婆的脸色就没好过,话里话外怨她生了个赔钱货。女儿身体也不太好,月子里每晚总是哭闹不休,婆婆从来不管,她只能日日夜夜自己一个人照顾。再后来,婆婆给女儿洗了几天尿布就开始不耐烦,大冬天要她自己洗,不洗就没得用。
魏纪安本来要回家帮忙,但婆婆却以他马上要考试需要清净环境休息为理由,不让他回家。
章书雅抱着还没出月子的女儿哭得嘶心裂肺,她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鬼迷了心窍,嫁给了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没有好好听爸妈的话,好好完成学业,他们都给她铺好了路啊。
再后来她终于找机会去见了爸妈,却一点也不敢将自己满肚的委屈告诉他们,妈妈被她伤透了心,依然不理她,但她完全能理解。还是爸爸看出了她日子过得不开心,主动去找了女婿,答应会给他提供更好的前途,条件是要让他的女儿幸福。
魏纪安接受了爸爸的条件,可是她知道,他心里依然怨恨着父母当年说的那些伤他自尊的话,这些年她早已经看出这个人就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只是女儿还小,她即便有怨,也只能忍着,还安慰自己他到底还是孩子的父亲,孩子的成长离不开他。
再后来,她一边忙于落下的学业,一边忙着照顾女儿,直到某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看见丈夫在学校里牵了另一个女人的手,她整个人都疯了……
章书雅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那个破旧的出租房里,那位说会帮她的女警官还站在她的面前。然而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其中的心酸、委屈、无助以及刻骨的悔恨,仍然如同丝线般紧紧地缠住她的心脏,让她感到每一次呼吸都那么痛。
“你还好吗?”苏时愿有点担心,她好久没用“幻境”了,万一用力过猛,把人伤到就太损功德了。
“我、我还好。”章书雅深吸了两口气,她此时来不及想别的,只知道自己终于回来了,那如同噩梦、不,是地狱一般的遭遇还没有发生,她还没有让爸妈伤透心离开她,一切还来得及。
她顾不上疑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慌忙推开房门跑出去,见爸妈果然还站在院子的角落,她两行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哭着喊道:“爸,妈,我错了,我跟你们回去,我听你们的,以后都听你们的。”
贺月莲和章伟忠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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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个警察真的把女儿劝动了,他们茫然地接住哭得满脸眼泪的女儿,但母子连心,夫妻俩也渐渐被女儿的痛哭感染,一家三口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小雅。”魏纪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她奔向自己的父母,只觉得一阵心慌,他隐约觉得,这个美好的女孩可能不会再属于自己了。
“小雅,咱们回家吧?爸爸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好吗?”章书雅生怕女儿再被那个男人蛊惑,只想快点带她离开这里,离那个人远远的。
“好好,我最爱吃爸爸做的糖醋排骨了。”章书雅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在那场“梦”里,她后来再也没有吃过糖醋排骨,因为那个婆婆只准家里男人吃肉,她多吃一块,都会被骂是饿死鬼投胎。
她牵着爸妈的手走出院子,再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魏纪安下意识要追上去,苏时愿挡住了他。魏纪安脸色难看地质问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苏时愿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道:“好好学习,前途要靠自己去换取。”
“你、你什么意思!”她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魏纪安敏感的神经,他的农村出身一直让他非常的自卑,只是他成绩很好,为了不让人看出来,被他极力藏了起来。
苏时愿叹了一口气,她深知一个人的命运和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她能用特殊手段让一时鬼迷心窍的女孩不走上歧路,却无法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自卑。
“好自为之吧。”苏时愿丢给他一句话,就招呼陈小兵走了。
陈小兵从刚才就很懵逼,一路上都很想问她是怎么劝章书雅改变主意的,但见苏时愿一脸疲惫,也就把好奇咽回肚子里去了。
系统突然冒出来:【宿主,你真的太伟大了!我太感动了!你拯救了一个女孩儿的人生!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依靠!】
苏时愿刚刚透支了法力,不太想说话,系统只得又提示道:【宿主,你之前获得的奖励还在邮箱里,请记得查收哦。】
苏时愿嗯了一声,打算今天回去了再说。
可能是因为下雪天太冷,所里今天都没什么案子,刚刚透支法力的苏时愿也得以恢复。
下午下班时,她感觉精神好了很多,想起前段时间忙碌总放路逸飞的鸽子,不如今天请他看电影,也算是补尝他吧。
路逸飞接到电话非常的高兴,只说自己马上就到就挂了电话。
结果苏时愿在电影院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接到他的电话,他抱歉地说道:“小愿,喜月今天生病了,可能要做个小手术,她在这边没什么亲人,我得陪她,实在对不起,下次我再请你看电影。”
苏时愿有点无奈,但既然人家要做手术,她也不好说什么,叮嘱他好好照顾对方,就挂了电话。
回到家,苏国利刚蒸好一大笼包子,对她说道:“你大哥最近忙得脚底朝天,肯定没好好吃饭,我蒸了好多包子,小愿你要是不累帮我把包子送过去行不行?”苏爸爸上班时伤了腿,今天又是下雪天,家里人都禁止他骑车,只能拜托女儿了。
“好的爸,我这就去。”苏时愿提上他装好的包子,骑车往大哥所在的缉毒支队赶去。
大哥的宿舍她来过好几次了,提着东西跟门岗打过招呼,就径直上了楼。
她低着头走路,在楼梯上和一个人撞上了,她往左对方也往左,她往右对方也往右,苏时愿无语地抬头,看到挡住她的人,竟然是靳臻。
“是你?”靳臻看见是她挑了一下眉,似乎很惊讶在这里看见她。
7. 7、背叛
苏时愿过来时换了常服,分局这边干的都是比较危险活,女警很少,这一栋楼住的都是男人,她穿着常服来到这里就有些显眼。
她把手里的超大饭盒提到跟前,说道:“给我哥送包子的。”
“你哥住这里?”靳臻心中把楼里的兄弟都过了一遍,说道,“楼里姓苏的只有……隔壁缉毒大队的苏队长,你是他妹妹?”
“记性不错。”苏时愿不太想跟他说话,绕过他就想上楼。
靳臻喊住她,“对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苏时愿莫名,他们俩没什么交集吧?
“上次你帮我们抓到万自强,我觉得你身手很厉害,正好我们队现在想招一批女警,你要不要过来?”靳臻是真心欣赏她。
可惜苏时愿不领情,她说直接拒绝道:“不。”
“她不去,”楼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苏时愿听到这声音就笑了,抬头一看,果然是她那许久未见的大哥,“我妈不会同意她来刑警队。”
靳臻耸耸肩,家属都出面拒绝,他只能放弃了。
“大哥!”苏时愿高兴地提着饭盒跑上楼,“你今天休息啊?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家。”
苏明阳接过饭盒,想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脑袋,又想到她是大姑娘,扬起的手落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说:“我哪敢回啊,一回爸妈又要我去相亲,妈又要叨叨絮絮我不听话,要我从一线调去坐办公室,那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呸,不许乱说。”苏时愿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她不准家里任何一个人出事。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走,去我宿舍坐坐吧?”苏明阳拉着她往自己宿舍走。
“好啊。”
苏时愿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苏明阳本来想送她,她没让。这个时代的夜晚藏着许多罪恶,但苏时愿反而希望自己能遇上。
回到家系统突然弹出来,【宿主,你怎么还不接受邮箱里的邮件,邮箱里都快放不下了。】
“知道了。”苏时愿让它弹出主页面。
一个半透明的长方型画面悬空浮现在她面前,画面和家里的熊猫牌电视机屏幕很像,但画质细腻,色彩鲜艳,比家里的黑白电视机清晰多了。
苏时愿一直对这个系统保有戒心,但她发现,如果它真要对自己做什么,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例如一开始的绑定和开启,根本没有需要她同意的地方。
邮箱里不止有她这段时间积攒的功德值,还有一个新手大礼包。
【叮~新手大礼包已接受,是否立即打开。】
苏时愿隔空点了一下“打开”。
【叮~共享宿主获得初始两千点功德值,一枚护心救命丹,一袋富含灵气的苹果。】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锦盒和一袋苹果出现在苏时愿的床上。
苏时愿拿着锦盒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枚隐隐散发着五彩光芒的丹药,苏时愿拿起来看了一下,确实是很好东西,就是这名字取得实在太土了。
她把丹药放回盒子里盖好,问道:“这个我带着也不方便,能先放在你这里吗?”
【当然可以的宿主,只要是从系统里出去的东西,都可以寄存在系统的仓库中,不需要消耗功德值哦~】
苏时愿看见自己的功德值已经攒了接近一万三千点了,又打开商店页面,里面不但有卖各种肉类,还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少量的丹药,只是这些商品前面都有一把小锁挡住。
系统解释这是因为她等级不够,无法解锁这些商品,目前只能兑换一些肉和蔬菜,连水果都换不了。
苏时愿点点头,她有点困了,没再继续研究系统,倒在枕头上正要睡,突然听到系统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宿主,你和那个靳臻队长,以前有什么过节吗?】
苏时愿:“……”这个死八卦系统,竟然八卦到她头上了。
她警告道:“你再多嘴,小心我让你再也开不了机。”
系统只能忍着猫抓似的好奇心,闭上了嘴。
接下来几天北城都在下雪,天气太冷,片区里的民众们估计都躲在家里不愿意出来,报警的都少了,派出所里难得地清净了几天。
苏时愿感觉最近好像少了点什么,仔细一想,才发现路逸飞已经好几天没给她打电话了,上次给她打电话还是放她鸽子陪宁喜月去做手术,要知道以前路逸飞每天最少也得给她打三次电话。
她想着一会儿下班打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可能是看他们太闲,所长又把他那个反封建迷信的宣传文案拿出来,要他们写宣传稿子。
苏时愿情愿出去调解家庭纠纷也不想写一个字,陈小兵和她想法一致,但外面下着大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苏时愿和陈小兵已经提前收拾好东西,悄摸着跑出门,准备早点回家整个火锅吃。
但她刚跑到院子里,在邮局工作的陈大爷就骑着车拐了过来。
陈大爷看见苏时愿笑道:“警察同志准备下班啊,有你的信呐。”
“我的信?”苏时愿莫名,她也没有亲戚朋友在外地,谁给她写信?
她接过信打开,一打照片从信封里掉了出来。
“谁给你寄的照片啊?”陈小兵好奇地帮她把照片捡起来。
苏时愿接过,翻开照片,上面印着宁喜月亲密地靠在路逸飞怀里,另外几张,有两人一起吃饭的,还有挽着手一起逛街的。
“这不是……”陈小兵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苏时愿的男朋友,但他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又赶紧住了嘴。
苏时愿倒是很冷静,她把照片重新装回信封里,微微眯起眼,从背包里拿出大哥大,拨了路逸飞的电话。打不通,她想了想又打给天天和路逸飞腻在一起的哥们。
电话很快接通,但那边却传来震耳欲聋的嘈杂响声,听起来像是在什么歌舞厅。
“路逸飞在哪里?”苏时愿沉声问道。
“什么?”对方似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连喊了好几声,才扯着嗓门说了一个名字,“我们在黑牡丹舞厅!”然后就挂了电话。
黑牡丹舞厅,苏时愿听清了。她这个人做事不喜欢拖拉,把车从车棚里推出来,决定亲自去看看。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陈小兵有点担心,他们做警察的都知道,黑牡丹舞厅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舞厅。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没事。”苏时愿现在确实非常的冷静,她觉得自己并不伤心,但却很生气,她两辈子最恨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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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背叛。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不会对路逸飞做什么,只是事情却必须说清楚,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陈小兵还是有点担忧,但这种事毕竟是她的私事,他也不好过多干涉。
黑牡丹舞厅在北城其实有很多家,苏时愿骑车去了路逸飞曾跟她提过的那家。
因为天气冷,她在警服外面套了一件老爸给她的军大衣,到了地方,她穿着这件衣服进去时并没有引起怀疑,反而是来这里的人,要么穿得花哩胡哨,要么穿得很清凉,她裹得这么严实,引来其他人嘲笑的目光。
舞厅里彩灯乱飞,歌声震耳欲聋,她一眼瞧见路逸飞的几个兄弟站在舞池中间摇头晃脑,身边围着的女孩个个衣着清凉,身体几乎贴在他们身上。
苏时愿走过去拽住其中一人的衣服子,将他拽到了角落,对方跳得正嗨就被人打扰了,正要发火,一转头看见是苏时愿,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喊道:“嫂子……”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嫂子可是个条子!
“路逸飞人呢?”苏时愿问道。
对方动了动嘴,还想隐瞒,苏时愿目光一利,他竟然感到一阵腿软,可怜巴巴地说道:“在、在包间里。”
苏时愿甩开他,转身大步走向包间。
她打开包间门,看见路逸飞和宁喜月果然在里面,周围的沙发上还坐了好几个袒胸露背的小姐。
宁喜月依偎在路逸飞怀里,路逸飞一手抱着她一手端着酒杯喝酒,旁边的小姐正在给他倒酒。
“你是谁……”
旁边的小姐正要问他是谁,苏时愿已经抓起桌上的一杯酒直接泼到了路逸飞脸上,引来一片尖叫声和质问声。
路逸飞似乎是喝得有点多,迷糊着眼抬头,看清来人竟然是苏时愿后,登时清醒了,他吓得手里的酒杯掉了,下意识推开怀里的宋喜月,语无论次地说道:“小愿你别误会,我兄弟今天过生日,我过来喝一杯,我……”
宁喜月被他一推,倒进了沙发和桌子中间的空隙里,脑袋一下子磕在桌子边缘,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路逸飞看看没什么表情的苏时愿,又看看倒在地上哭个不停的宁喜月,又看看苏时愿,就这么来看了几遍,似乎都没想好要先顾那个。
“路少爷,她是谁啊,一进来就泼酒,太没礼貌了吧?”坐在路逸飞身边的一个小姐起身勾住他的胳膊,眼睛狠狠剜了苏时愿一眼。
苏时愿看着这乌糟的一切,只觉自己真不该来这里,实在脏了自己的眼。
她转身想走,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狠狠撞在旁边的墙壁上,一群人乌央央地闯进来,其中一人疾声大喊道:“警察!所有人抱头蹲下!”
苏时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她转过头,刚进来的一群人让出一条道,靳臻一手拿着木仓,一手举着手铐走了进来。
靳臻看到她在这里也愣了一下,他似乎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她。
“你是什么人,让你抱头蹲下没听到吗?!”靳臻旁边的警员厉声冲她喊道。
靳臻赶紧拦住他,尴尬地解释道:“她是自己人。”他也很疑惑苏时愿为什么在这里,但他不动声色在屋里环视一圈,看见路逸飞抱着头被自己的同事带出去,他懂了。
8. 8、新的八卦
苏时愿脸色难看,靳臻很有眼色,拉着她绕过其他人往后门走去。路过路逸飞时,路逸飞抬头看她,但苏时愿却没有多看他一眼。
“看什么看,把头低下去!”押着他的警察一把将他的头按了回去。
舞厅后门也有警察把守,防止有人逃跑。靳臻带着她出了舞厅,对她说道:“今天的事,我会让兄弟们都不要多嘴。”
苏时愿此时心情很不爽,路逸飞的背叛她有点伤心,但更多的是愤怒,然而最让她冒火的是,他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么多同行面前给她戴这么大一顶又脏又绿的帽子,这让她怎么不生气?
她嘲讽道:“没想到你们还管这种事。”她就是在迁怒靳臻,但她一点不觉得良心不安。
扫黄打非是这个时代警察们的重要工作之一,不过一般都有案组执行,靳臻他们刑侦部门,主要任务还是侦破案件。
靳臻耸耸肩,解释道:“我们也不想管,不过这跟我们的一个案子有关,所以才会多管闲事。”
苏时愿不感兴趣,走到自己的自行车跟前,见他还跟着自己,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问:“你跟着我干什么?去破你的案子吧。”
靳臻看看她的自行车,又看看马路上垫起来的积雪,问道:“要不我让人开车送你吧?”
苏时愿已经把车子滑了出去,在寒风中说了一句,“不用了,回去吧。”
靳臻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时已经有些晚了,苏国利今天弄了些羊肉煮了火锅,两口子没有动筷子,锅温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就等着女儿回家一起吃饭。
苏时愿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进屋,苏国利立刻放下手里的报纸,笑着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挎包,说道:“怎么这会儿才回来,这个天气你们所里应该不忙吧。”
“不忙,有点事情耽搁了,爸,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回到温暖的家,苏时愿的坏心情消散了许多。
“你爸今天去逛市场,看见有卖新鲜羊肉的,特意买了几斤,说你天天冰天雪地跑来跑去,买点羊肉给你祛寒气。”秦玉凤也放下手里的摇控器,坐到炉子跟前。
苏时愿想到什么,又把爸爸手里的挎包接过来,假装从里面掏出系统大礼包送给她的苹果,“正好我买了点苹果,我去切一下。”
“哟,这苹果看着就水灵,你哪儿买的?不便宜吧?”苏国利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苹果,市场上能买到的,个头都比较小,好不好吃看运气,这苹果一拿出来,他就已经闻到了它散发的香气。
“路边随便买的,不贵。”苏时愿去厨房把苹果切好摆在盘子里端出来。
苏国利已经按妻女的喜好调好了麻碟和油碟,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围着火炉吃火锅。
秦玉凤夹了一筷子苹果放进嘴里,脆口的,一口咬下去汁水溅了满口,香味充盈了整个口腔,她算是个做什么都很克制的人,也忍不住一连吃了好几口,赞叹道:“这苹果真不错,你买了多少?”
“没多少,就一袋子。”苏时愿也吃了一块,这富含灵气的食物味道就是不错,普通人多吃含有灵气的食物,身体就能一直健健康康的,远离病痛,即便原本身体有病的,也能慢慢被治愈。看来她以后得多攒点功德,多给爸妈换些食物回来吃,还能省钱。
两口子都觉得有点可惜,多买点送人或者自己家吃都是好的。
一家三口吃了一会儿火锅,秦玉凤才开口,“小愿啊,找个时间,带路逸飞回家让我们见见面吧?”他们还没正式见过面呢。
“是啊,让我们也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两口子这些天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秦玉凤是根本看不上这小子,他家有钱又怎样,有钱那也是他爸有本事,再说也得看人品。
但是他们又怕当父母的反对得太强烈,引起孩子的逆反心理,把孩子彻底推离了自己。两口子商量着,倒不如先试着接受,恋爱嘛慢慢谈着,结婚也不着急,拖一拖,时间能证明一切,如果对方人品真的不行,慢慢的自然会现原形,他们还是应该多相信自家孩子是理智的。
苏时愿咬了一口羊肉,闻言顿了一下,说道:“不用了,爸妈,我跟他分手了。”
“啊?”苏国利愣了一下,和老婆对视一眼,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啊,啊分了啊,分了、分了就分了嘛,倒时候爸一定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他心里还有挺高兴的,他有好些兄弟,生的儿子看着都不错,自家闺女这么优秀,相貌那是方圆十里一等一出挑的,那些个小子还不是得站成一排由她挑!
秦玉凤也很高兴,她正想说分了好,苏国利赶紧在桌子底下拽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这个时候可别刺激闺女了,分手这种事,她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一向强势的秦玉凤也闭了嘴,她还是心疼闺女的,怕她难过。
父母小心翼翼的,苏时愿反而笑了起来,说道:“爸,你可别跟催大哥一样,天天给我安排相亲了,你看把他吓得都不敢回家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也吓得不敢回家啊?”
“你敢!你敢在外面过夜,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苏国利瞪了她一眼,这是原则底线,女孩儿天生就是吃亏的那个,所以每天不管孩子加班多晚回来,他也一定要等到她回家才回房睡觉。
苏时愿笑,抬手向他敬了个不正经的礼,“保证遵守父亲大人的命令。”
“就你皮,哈哈哈。”苏国利开怀大笑起来,秦玉凤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顿饭让苏时愿心情好了起来,就连第二天早上又被隔壁候建国两口子打架吵醒,也没发脾气。
本来以为今天所里也不忙,周利民早上带了一兜子红薯过来,民籍科的小林也摸过来,四人围在炉子跟前磕瓜子烤红薯。闻着红薯的香气,周利民跟他们聊起了他们筒子楼里的八卦。
这个年代娱乐项目少,围着炉子聊人八卦是其一,制造八卦给人当茶余饭后的行动也是其一。苏时愿嘴里磕着瓜子,听得挺入迷的,更入迷的当然是那个好打听的八卦系统了,周利民说到重要处就喝水,它就忍不住一直催:【后来呢?后来呢?】
正说着,局里的电话响了,周利民也顾不上讲后来,接过电话说了两句,赶紧对苏时愿和陈小兵说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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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花园路那边父子俩打架,刀都拿出来了,你们赶紧去一趟。”
苏时愿两人不敢耽搁,丢下手里的瓜子拍拍手就往外走。
到了地方,那里已经被围观群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陈小兵跳下车赶紧喊道:“警察,都让开让开!别看了,都回家去!”
围观群众一看是警察来了,自觉让开了一条道,有人小声喊道:“警察同志,赶紧管管这父子俩吧,多大仇啊,打成这样。”
“呵,父子俩,你是不知道啊,他们家……”旁边的大姐一笑,正要说什么,被身旁的人一把拉住,制止她再说下去。
苏时愿注意到这一点,冲所有人都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散了,别在这里跟着裹乱。
父子俩打架动了刀,还好被邻居拉住了,不过还是受了些伤,衣服上都是血。
苏时愿和陈小兵一人一个,把人拉到一边。她负责的是儿子,儿子眼眶都红了,看起来非常的激动。
“姓名,年龄。”苏时愿问道。
“陆广涛,30岁。”他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消沉。
“为什么打架?”
陆广涛却一声不吭,任苏时愿再问什么,他就是不开口。
苏时愿也没办法了,她看看另一边,与陆广涛这边的沉默相反,他父亲那边就差跳起来破口大骂了。
“这个狗Z种当初我就应该把他淹死在尿桶里!居然敢对我动刀,我没有这个不孝子!”
苏时愿回头,注意到陆广涛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握着,甚至因为用力鼓起了青|筋,却紧紧咬着牙关不吭声。
苏时愿在周围环顾一圈,看到一个妆画得比较重的女人站在角落里抹眼泪。可能是干她这一行干得有点久了,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和普通女人不太一样,她穿得似乎有点太单薄了。
围观的人虽然散了些,但还有些人远远站着看热闹,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苏时愿看到刚才有话要说的女人也站在其中,用不屑的眼神望着骂人的父亲。
她走过去,对她招招手:“这位大姐你过来一下。”
“叫我啊?”那女人指指自己。
苏时愿点点头。
两人走到一边,苏时愿问道:“他们父子俩大姐你都认识吗?”
“认识啊,都楼上楼下住了好些年了,祖宗八代什么事我都知道。”大姐有点得意。
苏时愿于是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打架吗?”
大姐抿了抿嘴,她作贼似地左右看看,低头靠近她神秘兮兮地说道:“警察同志,我跟你说啊,他们父子俩会动刀子我一点不稀奇,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时愿发现这些爱聊八卦的人,都特别爱钓人胃口。八卦系统的胃口果然被她钓得高高的,着急地追问道:【到底为什么啊?】
苏时愿只是静静看着那大姐。
大姐似乎也想起她是警察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次凑近她,小声地跟她说了一个惊掉人下巴的信息,“他媳妇给他生的儿子,其实是他爸……”
苏时愿没明白,问道:“是他爸什么?”
“的种!”
9. 9、抓人
苏时愿被这个八卦炸得差点被口水呛着,系统更是直接咋呼起来,【我的老天爷啊,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苏时愿看着那位大姐,有点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大姐就知道她不会信,嗐了一声,挥挥手说道:“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他们家那点事,你知道他爸是干什么的吗?”大姐刚说完这话也是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什么,讪笑着又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你只要知道他们家关系很乱就行了。”
“哎,大姐。”苏时愿见她要跑,可对方哪跑得过她的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哎哟,警察同志,算我多嘴,算我多嘴行了不。”大姐可能是觉得自己惹祸了,苦着脸哭兮兮地看她,“警察同志,你就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不乱多嘴了。”
苏时愿瞥了她一眼,故意说道:“他爸是干什么的我不问了,你把其他的事告诉我就行了。”
大姐讪讪挠了一下头,说道:“那好吧,主要是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涛子他爸玩得比较花,他妈管不了他,就把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管得那叫一个严呐,二十大几了每天必须在她规定的时间回家,晚一点都不行,这也没什么,但是你知道吗?原先他还有一个媳妇来着,当婆婆管得太多,儿媳妇就受不了呀,怀了孕都跑了。”
“我们在楼下听得真真的,”大姐一说起八卦,再次来了精神,再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她那个妈呀,连两口子同房的事都要管,这儿媳妇能不跑吗?”
苏时愿:“……”
“所以?”
“嗨,还不就因为这些原因,涛子的名声也受影响了,快三十岁了还单着,别人家谁能把闺女往火坑里推?他爸想抱孙子,也是病急乱投医,只能把他手下的小姐介绍给他了。”大姐嘴一快,一下子就把人家家里那点秘密全倒出来了。
“哎呀我这破嘴!”大姐苦着脸,拍了自己的嘴一巴掌,尴尬地看着苏时愿说道,“那个警察同志,你就当我胡说八道,行不行?”
“最后一个问题,”苏时愿说,“你为什么说陆广涛的孩子其实是他父亲的?”
“哎呀,这还不简单嘛,”大姐很无语,“干他们这一行的,手下的小姐最先陪的就是他们,其实这件事,别说我们楼里了,就是这条街上就有不少人知道,但是陆元平认识的人多,人脉广,谁也不愿意得罪他们家罢了。”
苏时愿也很无语,只能对她挥挥手,让她走了。
【好精彩的一家人啊,实在太精彩了!】系统忍不住连连感叹。
苏时愿回到陆广涛面前,陆广涛还是刚才那副样子,抱着头一声不吭。如果刚才那个大姐说的话全是真的,也难怪陆广涛会这么痛苦。
“你希望我们怎么处置你父亲。”苏时愿也不多啰嗦,直接切入主题。
陆广涛终于抬起头,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满脸沧桑,整个人像是都没了魂一样,怔怔看着她,好半晌才说道:“他知法犯法,我希望他获得应有的惩罚。”
“他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了?”苏时愿继续问。
陆广涛一脸痛苦,像是提到难以启齿的事情,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在黑牡丹舞厅做鸡||头,组织妇女去、去卖。”
“你有证据吗?”苏时愿皱眉。
“有,”陆广涛点头,“他有记帐的习惯,家里很多他记下的账目。”
“我知道了。”苏时愿深吸一口气,走到一边对不远处还在和陆广平扯皮的陈小兵招了招手。
陈小兵知道情况后,两人合力将不知情的陆元平制住。
陆元平起初还叫嚷道:“你们干什么?警察就能乱抓人吗?明明不是我先动的手!”
苏时愿沉着脸,说道:“你涉嫌组织妇女非法卖|Y,现在我们要带你回派出所调查,跟我们走吧。”
陆元平脸色一白,立刻明白是儿子出卖了自己,他顿时破口大骂起来:“陆广涛,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牲,连你爹你都出卖!”
苏时愿和陈小兵充耳不闻,刚才她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吴所长安排车过来接人。
回到所里,他们着手准备资料,给陆广涛和他媳妇做笔录,像这种事情,要抓的不止是陆广涛,还有他手下的小姐们,该抓的抓该罚的罚,他们派出所本来人就少,一时忙得人仰马翻。
吴安民抱着他的搪瓷大缸子从办公室出来,大手一挥,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向其他单位申请了增援,先把该抓的人都抓起来,免得她们听到风声跑了。”
虽然有增援,但是苏时愿和陈小兵也得跟去,他们这一去,一口气就抓了十好几个小姐回来,派出所都快没地儿站了。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吴安民就让除了负责值班的人外,其他人都下了班。
苏时愿忙了一天,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是被大哥大的铃声吵醒的。
打来电话的竟然是负责户籍的小林,他在电话里沮丧又生气地说:“小苏你快来,周哥被人打了,他们实在太可恶了,连派出所都敢闯,根本没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苏时愿把大哥大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一边穿衣服。
“就是咱们昨天不是抓了陆元平和他手下的小姐吗?那个黑牡丹舞厅的头头带着人,今早天才刚亮就来所里要人,说是咱们抓了他们的人,要咱们立马把人都放了,周哥昨晚值班,拦着不让他们闹事,他们人多事众,嚣张地把周哥推到一边,周哥的脑袋撞到桌角,当场就昏迷了,还好我今天要去分局送资料,过来得早,要不然他就凶多吉少了!”
苏时愿这时已经把衣服全部穿好,说道:“我马上就来。”
苏国利还在厨房里做早餐,提着一袋早餐出来想让女儿带着路上吃,但人早就跑走了。
苏时愿到派出所时,其他人也都赶过来了。吴安民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大骂道:“太猖狂了!竟然敢来派出所里闹事,这些王八蛋想干什么?!”
陈小兵咬着牙说道:“我们去把人抓回来。”
“我去安排支援。”吴安民立刻说道。
苏时愿站起身,对陈小兵说道:“走,咱们先去探点。”
陈小兵点头,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人敢这么猖狂,敢到派出所抢人打人!
路上,苏时愿骑着车向陈小兵打听这个黑牡丹舞厅的情况,她对这些不熟悉,唯一的一点交集,还是路逸飞在那里给她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出了那么大的丑,当真是让她记忆犹新。
陈小兵顶着寒冷的北风,说道:“这个黑牡丹舞厅的老大在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开了许多舞厅,都叫黑牡丹舞厅,此人非常的猾头,听说咱们的兄弟单位好几次抓到他,要么是因为证据不足只能把人放了,要么被他的手下顶了罪,你也知道咱们扫黄打非的力度,就这样都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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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这个毒瘤,只抓到一些小喽啰,可想而知他们在北城的根系有多深。”
“这个陆元平就是他手下的鸡}}头,咱们不止抓了他,还抓了他手下的小姐的,他们自然不愿意,所以才派了人过来砸场子。”
苏时愿点头,两人骑着车很快就赶到陆元平所在的那家黑牡丹舞厅。
舞厅的保安个个膀大腰圆,见两人身上穿着警服,一点不惧怕,脸上反而挂着懒洋洋的笑容。他们甚至安排人礼貌地把两人请到休息室,然后就把他们晾着了。
苏时愿和陈小兵自然不会老实地坐着,他们俩也大摇大摆地穿着警服走出来。这身衣服到底还是有震慑力的,很快就有人过来客气地要将他们请回去,估计是怕他们影响生意。
“我们要找郭喻鸣,麻烦你把他请过来。”苏时愿说道。
来人有点为难,但是又怕他们影响舞厅的生意,只能答应。
郭喻鸣是负责管理这家黑牡丹舞厅的人,他过来时,身边还跟着四个大块头的保镖,派头大得很。
“两位警察同志,听说你们找我?”郭喻鸣看起来并不像一般的老大那样凶悍粗鲁,笑眯眯的,是典型的笑面虎。
苏时愿说道:“郭先生,你和你的手下嫌疑在派出所袭警,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郭喻鸣从进门就一脸感兴趣地看着她的脸,闻言笑着说道:“警察同志,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苏时愿早有预案,说道:“派出所有监控,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拍下来,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郭喻鸣上下扫视俩人单薄的身材,揶揄道:“如果你们能从他们四个手下带走我,我愿意跟你们走一趟,啊,请不要误会,他们只是单纯想跟两位警察切磋一下武艺,并不是要袭警。”
陈小兵立刻站在苏时愿面前,他知道今天是场硬仗,但他不能让苏时愿冒险。
但苏时愿已经先他一步,伸手将他拦在身后,说道:“我来。”
几个彪形大汉一看她,立马笑得前仰后合,就连郭喻鸣都笑得不行,他抬手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道:“警察同志,你做警察实在太屈材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做一个相声演员。”
苏时愿根本不理他们的笑,她走到中间,说道:“开始吧。”
彪形大汉好似把她当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抬手就去按她的头顶。
苏时愿只是轻轻抬手,在碰触到大汉手臂的瞬间,一股法力灌入他的筋脉,大汉立时感到整条手臂又胀又痛又麻,他心中大惊,却强咬着牙没有叫出声,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
刚才还在笑的郭喻鸣敏锐地看出了问题,他坐直身体,示意另外几人一起上。
苏时愿把大汉的手臂一拧,脚步右移转到他的身体,抬脚,对准他的后背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
休息室里本就狭窄,他庞大的身体飞出去,另外几人躲无可躲,只能伸手接住他,但那股巨大的力道竟将他们的身体也撞得向后倒去。
郭喻鸣大惊失色,起身想跑,苏时愿脚步向前一迈,明明离他挺远,却不知怎么一步就到了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一手举着手铐微笑着对他说道:“郭先生,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靳臻等人赶到黑牡丹舞厅,当他知道苏时愿两人已经进去时,心情无比烦躁,甚至想带着人直接冲进去。然而他们的人刚做好准备,就看到苏时愿已经押着郭喻鸣等人走了出来。
10. 10、二十四孝男朋友
这个结果是靳臻完全没料到的,他此时有满肚子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等人都押进了警车,靳臻才拉住要去骑自行车的苏时愿。
“干嘛?”苏时愿也没想到吴所请来的支援竟然是他。
靳臻看看她,又看看她的搭挡陈小兵,就凭他们俩人就把郭喻鸣这个硬骨头啃下来了?
苏时愿见他不说话,白了他一眼,车龙头一拐,绕过他直接走了。
“哎。”靳臻看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对方理都不理他,只能就这么算了。
两人没等支援赶到,就把人给抓了,吴安民非常高兴,他们派出所所在的片区属于北城最边缘地带,连他一块算上也就五个人,十分不起眼,这次却在分局大大出了风头。
“小苏,小陈啊,你们俩这次可给我们派出所长脸了啊。”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吴所,那你有没有给我们准备奖励啊?”苏时愿趁机追问,她每个月那点工资大半都上交给母亲大人了,手头紧得很。
“咳。”吴安民咳嗽一声,打哈哈道,“精神奖励嘛,肯定有的。”
苏时愿和陈小兵同时小声切了一声。
吴安民还是听到了,哎了一声,“你们年轻人呐,别这么短视,虽然这些嘉奖变不成钱,对你们以后的路肯定是有帮助的,你们以后就懂了。”
这个他们当然也知道了,但目前眼下,钱真的也很重要啊!
因为两人还不知道周利民伤得有多严重,吴安民让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抽个空去医院探望。
比较幸运的是,周利民伤得并不重,小林及时把他送到了医院,不过医生说他撞到的毕竟是脑袋,还是要住院观察两天。
周利民得知他们成功抓到郭喻鸣很高兴,陈小兵兴奋地向他描述苏时愿当时多么英勇,一个人就把他们拿下,说到最后他自己也开始疑惑了,问道:“苏姐,你是怎么做到一打四的?我在部队待了好些年,我自认我都对付不了那几个大块头。”
苏时愿得意地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两个人都被她逗笑了,但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陈小兵自动给她找了个合理的解释,那几个大块头看着个头是大,但是肯定没有苏时愿小巧的身形灵活,再加上苏时愿可是他们派出所出了名的天生神力,能轻松搞定他们也不稀奇。
等他们从医院回来,才知道郭喻鸣已经被靳臻所在的支队带走了,说是要和他们最近在侦破的一起案子并案。
吴安民怕两人心里有意见,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这么大的案子,咱们派出所肯定解决不了,交给他们更专业,当然了,等他们破了案,我一定会向上面申请,不会拉下你们的功劳。”
陈小兵一脸无所谓地说:“反正都是精神嘉奖,无所谓了。”
苏时愿附和点头。
吴安民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也笑了。
这件案子移交以后,他们也闲了下来,下午苏时愿和陈小兵卡着点下班。
苏时愿骑着车子出院子,看到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一个急刹车,差点把自己给摔了。
“靳臻?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案子还有什么没交接清楚吗?”
靳臻今天穿的是便服,可能是因为他身材修长笔挺的缘故,在别人身上显得雍肿的军大衣,穿在他身上挺帅气的,跟穿羊绒大衣似的,苏时愿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靳臻看见她笑了笑,十分自然地说道:“我送你回家。”
苏时愿:“???”
也许是她脸上的问号太明显了,靳臻说:“边走边说。”
为了方便送苏时愿回家,靳臻还特意找了辆自行车,两人踩着脚踏板并排往前走。
靳臻迎着寒风,一开口吐出一阵雾气,“郭喻鸣并不是黑牡丹舞厅真正的老大,他的老大叫唐志虎,但他也是其重要的左膀右臂,抓住他,比抓住唐志虎本人更让唐志虎着急,万一我们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拔出萝卜带出泥,离他的死期也不远了。”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安排了这么多人去支援你们吗?”
苏时愿摇头,“不知道,我们之前接触的都是老百姓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
靳臻的声音有些低沉,表情也不太好,“其实这个黑牡丹舞厅我们查了很久,还抓过唐志虎好几次,但是他请了好几个北城有名的律师为他辩护,我们的证据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次次都能让他逃脱制栽,为了能把证据链做得严谨完整,我们甚至安排了很多卧底希望安插进黑牡丹舞厅,但唐志虎以及他的心腹都非常机警,在黑牡丹上班的都是从他们的亲戚朋友里找的人,知根知底,只有一个人成功混了进去,但是还没等他把查到的证据送出来,人就没了。”
“怎么没的?”苏时愿皱眉,她相信能混进去的人身手肯定不差。
“我们在荒地里找到了他的尸体,至于他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黑牡丹舞厅那边自然不承认人是在他们那死的,我们也没有证据。”
“这个唐志虎报复心极强,你们抓了郭喻鸣,我怕他会报复你们,尤其是你。”靳臻忧心地说。
“所以是怕他报复我,今天特意送我下班?”苏时愿觉得这个人想得还怪多的。
“嗯。”靳臻点头,他想起什么,轻笑了一声,侧头看着她说道,“听说你在舞厅里大杀四方,轻轻松松就制住了郭喻鸣的保镖?”
“他咋说的?”苏时愿有点担心,这个靳臻可不像陈小兵那么好糊弄,他敏锐得很。
“他说你好像电视剧里的女侠,一脚就把他们四个都放翻了,提审的时候,他一直说想见你,还说要高薪聘请你做他的保镖,还说给他做保镖比当这个片警有钱途多了。”靳臻笑,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都有点可惜自己没有亲眼见证了。
苏时愿也笑了,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妈绝对不会同意我放弃警察这个铁饭碗的。”
“既然这样,你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刑警队?工资福利比你们高一点,我相信以你的本领,绝对前途无量。”靳臻真心很想吸纳这个人才,不止是他,他们分局局长知道郭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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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被抓的前因后果后,也对她非常感兴趣。
苏时愿把车龙头一拐进了院子里,头也不回地说:“我妈不同意,我得听她的。”女魔头也得听妈妈的话。
“你回去吧,我到家了。”
靳臻长腿支在地上,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两栋筒子楼中间,看不见她后才骑着车离开了。
苏国利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时,听到楼下传来女儿说话的声音,低头往下看,看到一个小伙骑着自行车停在院子门口,挺帅的,可能是因为他也是警察出身,对靳臻这种一看就是练过的人很有好感。
难道这个小伙子是女儿的新对象?他心里琢磨,应该没这么快吧?他兴冲冲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老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成,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让老伴知道了又要调查人家的家谱,可别惹姑娘不高兴。
正想着,大门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闺女走进来,他笑着过去,一边给她挂外套,一边旁敲侧击地问道:“阿愿,一个人回来的?”
“没有,一个同事顺路一起回来的,路上说了点事儿。”苏时愿笑了起来,主动解释道,“爸,别瞎想啊,就一个同事,还不是咱们派出所的,而且我就是嫁给一个和尚,跟他也没戏。”
苏国利刚被钓起的一点好奇心让她给抹了个干净,听清她后面的话赶紧呸呸两声,说道:“童言无忌!再瞎说小心一会儿你妈抽你。”
苏时愿冲爸爸挤挤眼睛,小声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调皮。”苏国利屈起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然而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靳臻每天到下班时间就会准时到八角苍派出所门口报到,一时搞得两边的警察都以为他俩谈恋爱了。
靳臻的下属陈卫星神秘兮兮地问:“队长,你撬人家墙角了?我可是早就替你打听过,这位警花是有男朋友的,还是有钱的富二代。”
“瞎说。”靳臻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担心她被唐志虎报复,她一个女孩,我担心他们会用什么阴损手段。”
“这个你就放心啦,我都打听过了,苏警花的二哥也是开舞厅的,在北城也挺有势力的,他们就算不在乎她是警察,也会看在她二哥的身份不敢动她的。”陈卫星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
“我还是送送她比较放心,如果真遇上事,还能掌握更多信息。”靳臻说着拿着帽子盖在头上,走了。
“切。”陈卫星信他才有鬼,他们一起共事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整得跟二十四孝男朋友似的。
苏时愿这边同样是被连番审问,吴所长甚至当着她的面长吁短叹,担心她跟靳臻结婚后调去离老公更近的单位。
苏时愿听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再次申明道:“我就是嫁给一个道士,我也绝对不可能嫁给他!”
靳臻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这话。除了苏时愿,其他人都看到了他,陈小兵疯狂给她递眼色。
苏时愿转过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这表情她看着怎么这么眼熟,莫名有点头皮发麻。
11. 11、新的任务
靳臻含笑问道:“我就这么入了苏同志的眼?”
“哎,也没有啦。”苏时愿讪笑着挥挥手,拿过自己的包,一边转移话题,“走了走了下班了。”
靳臻倒也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跟着她走出院子。
屋子里几个人围在门口,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陈小兵摸了摸下巴,一脸凝重地问道:“说他们俩不是情侣,你们信吗?”
其他人都摇头,今天刚从医院回来的周利民以过来人的智慧分析道:“就算不是情侣,这个靳臻肯定也对咱们小苏有想法,看那眼神就能看出来。”
陈小兵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苏时愿把车子从车棚里推出来,看见靳臻空着两只手跟在自己身后,疑惑地问:“你车呢?”
“车被其他人骑走了,我坐公共汽车来的。”靳臻说。
苏时愿无语了,“那你没车你还来送什么。”她觉得这个人太奇怪了,说着就要骑车往家走,一边说道,“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了。”
不料靳臻一抓住她的车龙头,忽然靠近她,他吐出来的湿热气息似乎都喷撒在了她的脸上。苏时愿两辈子从未与人离得这样近,下意思后退两步,手一松,车也被他抢了过去。
“你干嘛?”苏时愿有点生气了,觉得靳臻的行为有点轻薄。
靳臻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她,问道:“要是我说,我就是在追求你呢?”
苏时愿差点笑出来,用这张脸说出这样的话,她根本不相信,切了一声,说道:“我妈不让我找刑警做对象。”
她说着还忍不住跟他细数起来,“我家母亲大人管得很严的,做生意的她看不上,觉得他们没有家庭底蕴,工作危险的不可以,工作不稳定的更是完全不做考虑,总之就是她的女婿既要铁饭碗,又不能太危险,刑警的工作这么危险,肯定不行。”
靳臻被她逗笑了,长腿一跨直接坐到车上,一条腿支着地,说道:“上车吧。”
苏时愿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指着他,“哎!我没弄错的话这是我的车吧?!”
靳臻一脚踩在车蹬子上,问道:“那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走了哦。”
苏时愿看着那张带笑的脸觉得牙有点痒痒,很想一把将他从车上扯下来,但是那样又太引人怀疑,眼看着自行车已经滑了出去,她本能地抓住车后座,轻轻一跳坐了上去。
苏时愿:“……”都怪大哥二哥,他们俩学车的时候,她坐习惯了……
要说坐在车后座其实也有一个好处,靳臻看着瘦高,实则后背宽厚,迎面而来的寒风,全被他的身体挡住,比自己骑车舒服多了,还能安心看周围的风景。
前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道路两旁的树枝上挂满霜雪凝成的冰晶,在太阳下晶莹剔透,宛如冰雪仙境,苏时愿记得上次这样悠闲欣赏周围的环境,还是小时候,长大后忙着学习和工作,好久没有能静下心来的时候了。
【好浪漫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系统突然开口。
它一开口,苏时愿就知道它要放什么屁,说道:“闭嘴。”
系统委委屈屈地闭上嘴,它什么也没说!
苏时愿家离派出所不算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苏国利今天没在厨房围着灶台打转,特意下楼遛湾,说是遛湾,实则眼睛都要伸出二里地了,望眼欲穿等女儿下班。
终于看到女儿的车出现,他又赶紧假装跟身边的邻居说话:“……今天的菜确实挺贵的哈。”
邻居:“?”
靳臻在院门口停下,苏国利看到女儿从别人的自行车上跳下来,不对,那车貌似就是闺女的,还有这个骑车的小伙子他看到过好几次了,今天怎么两人骑了同一辆车?
“哎哟,国利,这是阿愿的男朋友啊?长得这么帅。”邻居看见靳臻眼睛顿时亮了,这小伙子盘靓条顺的,跟电视里的男明星似的,太好看了吧!
苏国利咳了一声,解释说:“闺女说就是同事,可不能瞎说啊。”
邻居一笑,给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站在一旁看热闹。
苏时愿也看到她爸了,赶紧接过靳臻手里的车,对他说道:“你赶紧回去吧,我到家了。”
靳臻眼看着苏国利都要走到跟前了,所谓闺女像爹,苏时愿跟苏国利长得就有几分相似,他很有眼色地对他点点头,但没人介绍就没敢喊人。
苏时愿生怕她爸跟人家乱说什么,推着车子过去拦住她爸,说道:“爸,你是下楼来接我的吗?走吧,咱们回家做饭去,我给你打下手。”说着就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苏国利还想打听点情报,奈何闺女防他防得严实,根本不给他和靳臻说话的机会,只能遗憾地被女儿拉走,还不忘频频回头打量这个小伙子。
靳臻含笑对他挥挥手,目送两人消失在楼栋间才离开。
苏国利对这个小伙子的印象挺满意的,但自家闺女似乎不太愿意?那就没办法了,这是她的人生大事,他再中意,也不能不顾她的意愿了。
苏时愿不想给爸妈造成这种误会,她和靳臻是绝对不可能的,让她一辈子对着这张脸,她怕自己天天晚上做噩梦。
为了不再让误会继续下去,苏时愿第二天下班时很严肃地对靳臻说起了这件事,要求他以后别再来接自己了,孤男寡女的,影响很不好。
靳臻当时就拒绝了,他也很认真地说道:“不行,我最近接到好几个线人的线报,唐志虎对郭喻鸣被抓的事非常生气,声称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已经在挑选手下,决心要报复,我不能让你身隐危险。”
他知道苏时愿是怕引起误会,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男女之事还是很敏感的,就说道:“你放心,下次我离你们派出所和你家都远一点,争取不让大家看见。”
苏时愿一时说服不了他,又见他都做到这个地步,还真不好说狠话,只能暂时算了。
然而就在靳臻说这些话的第二天,他却没有再出现,之后一连几天,苏时愿都没再见过他。
苏时愿不知道他是觉得自己没危险就放弃了,还是工作太忙抽不出空,不过他不来,她也松了一口气。
这天下午,派出所接到一起报案,一个老太太说自家的狗不见了,请求警察一定要帮她找到。
老人一生没有儿女,现在靠捡垃圾为生,身边只有一只狗狗像家人一样陪伴着她。
老人眼泪婆娑地说道:“它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每次我出门捡垃圾,它都会跟着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请你们一定帮我找到它,没有它我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陈小兵听得心里难受,连声说道:“好好,我们先去你家看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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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们跟我来。”
苏时愿也觉得老人可怜,两人跟着老人一起去了她家。
老太太住的地方堆满了各种各样她捡来的废品,院子里很乱,但并不算很脏。苏时愿一走进院子,就闻到一股狗的味道。
想要找到一条狗可比找人更难,因为它可能不会走人们常走的路,也就减少了别人看见它的机会。
苏时愿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她解除了五感的封印,一时间,院子里强烈的味道直冲鼻腔,她差点吐出来。
她强忍着想吐的欲望从院子里出来,很快就找到了狗离开的方向,现在气温非常低,味道不会在一个地方存留太久,但是凭着残存的味道,反而更容易分辨狗离开的方向。
苏时愿顺着味道,分辨出狗去了老人屋后的山上,她把这个发现告诉陈小兵,陈小兵不理解,“现在山上都是雪,它去那里干什么?”
苏时愿耸耸肩,她哪知道一只狗的想法。
两人一起往山里走去,没一会儿,就看到几个狗的脚印,他们顺着脚印和味道,终于在一个山沟里找到了一条黄色的老狗。
老狗躺在沟里,看到他们,混浊的眼睛动了动,还活着。
苏时愿有点明白了,她说道:“这只狗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安静地离开。”
“如果老奶奶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陈小兵觉得老狗有点可怜,费了点力气将它从沟里抱出来。
苏时愿给它检查了一下,说道:“它应该是生病了,咱们抱它下山找兽医给它开点药,看看能不能治好,说不定还能多陪老奶奶几年。”
“那太好了。”陈小兵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实则感情细腻,看到生离死别的事情比苏时愿还伤感。
比较好的是,这条狗确实只是生病了,兽医给它打了一针,没过多久,还真恢复了不少力气,慢吞吞走回了老奶奶身边。
老奶奶抱着老狗满脸眼泪,回头对两人说道:“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你们了。”说着就要向两人跪下。
两人赶紧一左一右拉住了她,劝道:“奶奶你别这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苏时愿又说道:“奶奶,下次你有什么事,直接来派出所找我们,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你。”
“好好,真的谢谢你们两位了,你们真是好警察。”老奶奶含着眼泪用力握住他们的手。
从老奶奶那里回去时,苏时愿见陈小兵眼眶红红的,脸上却带着笑,忍不住也跟着笑,这种帮助人的感觉还挺好的。
这天下班回家,苏时愿骑车骑到一半,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才想起她为了找狗解除的封印忘记重新加上了。
【叮~紧急新闻,北城发生当街砍杀警察的恶劣事件,该名警察办案能力卓越,因长期与北城的非法势力做斗争,惨遭报复被当街杀害,造成北城警方扫黄打非力量的巨大损失,影响极其恶劣。】
【叮~拯救该名警察,成功将获得一万点功德值哦。】
不知道怎么的,苏时愿心中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她皱着眉,顺着这股血腥味,骑了接近两里地,终于看到残忍的一幕。
几个彪形壮汉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正追着一个人砍,那人浑身是血,拼尽全力应付他们,但明显已经体力不支。
【是靳臻队长。】
12. 12、表白
苏时愿也认出了他,眼见靳臻体力不支即将倒下,剩下几人还不依不饶,其中一人见他后背靠着墙强撑着身体不愿意倒下,上去冲着他受伤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脚。
靳臻即便是铁人,也经不住他们这样毒打,整个人如同崩塌的山体,重重砸在地上。
他们似乎还不放心,其中一人说道:“给他一刀,让他给我死透了。”
“我来!”另一个提着刀的人一脸变态笑容走上前去,握着刀的手高高举起。
“喂!你们干什么?!”苏时愿冲他们大喊一声,于此同时踩着踏脚板风一般向他们冲了过去。
“女的?还是一个人?”那人听清她的声音,举起刀指向她,蔑笑道,“一个娘们儿,兄弟们,你们说要怎么招待她?”
苏时愿冷笑一声,就在这时,她忽然从还在往前冲的自行车上飞起来,在对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双手用力一提自行车,那好几十斤重的铁车直直地向着领头一人飞了过去!
那人吭都没吭一声,就被飞来的自行车撞飞出好几米,而后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什么鬼?!”
“怎么回事?”
在场的另外几人都懵了,他们原本见她只是一个娘们儿,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苏时愿根本不跟他们废话,捡起刚才那人掉在地上的棍子,一步步走向他们。
她看着面前几个蝼蚁般的人,仿佛变回上辈子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迷仙宗高手迷剑仙子,混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几个男人渐渐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呼吸越来越紧。
“老、老大,这是怎、怎么回事?”离他最近的男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都快要吓尿了。
“跑!”被他叫做老大的人当机立断,一切都很不对劲,这个女人太邪乎了,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他话音一落,几人甚至都想不起来撂狠话,转过身不要命地往前跑。
苏时愿双目微眯,向他们甩出手里的棍子,那棍子如同有生命一般,旋转着飞出,而后依次击打在几人的后脑勺。
几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扑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苏时愿动作不紧不慢,却又仿佛在瞬息之间来到了几人身前。
她在几人的脑袋前蹲下,张开五指按在他们的头顶,只要她愿意,就能在弹指间抽走他们的生命力。
“轰隆!”天空忽然响起几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她抬起头,刺眼的闪电在乌云间闪动,如同毒舌吐出的舌信子,她明白这是天道在警告她不要挑战此间规则,否则会将她抹杀。
她耸耸肩只能放弃弄死这几个恶棍的想法,看看不远处的靳臻,他也早就昏死过去,此时怕是性命堪忧。
她来到靳臻身边,他确实伤得非常的重,身上的衣服都被血糊满了,变成了深褐色,只能从衣服的破口处看出他被砍了至少有十数刀,胸口处甚至破了一个窟窿,那些人是对他下了死手!
苏时愿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经非常微弱了,恐怕是撑不到救护车赶来。
她当机力断,抬手捏诀,肉疼地打算用一点法力护住他的心脉,给他留一口气,然而在她的手指碰到他胸口一瞬间,一道紫光在他的伤口中闪过,将她的手指弹了出去。
“怎么回事?”苏时愿也愣住了,据她这段时间和靳臻的接触,他应该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力量?
【宿主,他快要死了。】
苏时愿啧了一声,对他说道:“把上次放在你那的救命丹给我。”
【好的好的。】
苏时愿手中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木盒,她打开木盒,取出放置在里面的丹药,捏开靳臻的嘴巴,放进他的嘴里。
丹药刚进入他的嘴里,就化成一道流光,进入他的身体。
靳臻的脸刚才还面如金纸,吃下那枚救命丹后,似乎恢复了几丝血色,伤口也不再汩汩流血。
苏时愿拿出大哥大打算叫增援和救护车,但那个大块头的大哥大此时却没电了,无奈,她只能取下靳臻挂在腰间的手铐,把那几个昏死过去的人铐在电线杆上,一个手铐不够,就扯下他们的鞋带,将他们的双手捆在身后。
不过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几人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了。
做好这一切,苏时愿才回到靳臻身边,将人背了起来,缩地成寸,用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等成功把人送进急诊室抢救,又借用医院的电话打了110,让他们把那几个人先带去警局,至于其他事情,等着靳臻醒来后再说。
在等靳臻做手术期间,他的下属陈卫星等人也接到消息,匆匆赶来。
陈卫星从她那里了解到一切经过后,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苏同志,要不是你,队长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时愿说道:“也是他命不该绝,希望他能渡过这一关。”话是这样说,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吃了那枚救命丹,靳臻死不了了,而且她估计明天他就能活蹦乱跳。
陈卫星愤恨地说道:“一定是唐志虎的手下干的,这些人个个心狠手辣,他们是想要队长的命,让我抓到他们,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已经抓住他们了,我已经打电话让人把他们送进了局子。”苏时愿说道。
“谁抓的?在哪抓的,人去哪了?”陈卫星精神一振,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几人正说着,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陈卫星顾不上其他,赶紧过去问道:“医生,我们队长怎么样了?”
“别太担心,目前病人的生命体征很稳定,不过人还昏迷着,如果他能在24小时内醒过来,就不会有大碍。”
陈卫星等人松了一口气,靳臻很快被推进加护病房,他对苏时愿说道:“苏同志,你先回去吧,这边有我们看着就行了。”
他说完又有点担心苏时愿的安全,打算安排一个手下送她。
“不用了,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他。”苏时愿知道他们除了陪护,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想耽误他们的警力。
苏时愿的自行车已经被送了过来,折腾这么久,她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吃完苏爸爸精心准备的早餐,骑车先赶到医院。
救命丹确实非常的管用,她赶到医院时,靳臻已经醒了过来,他不止醒过来,除了不能下床活动,精神好得不得了。
他看到她走进病房,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走到哪就跟到她,苏时愿很快发现这一点,她还注意到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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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今天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看得她后背发麻。
“头儿你们聊,我先走了。”陈卫星等人看见苏时愿进来,互相之间挤眉弄眼,几个大男孩一个个笑嘻嘻地互相推着出了病房。
苏时愿左右看看,奇怪地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是你救了我?”靳臻靠坐在床头,目光脉脉望着她。
“嗯~那可不。”苏时愿撇了一下嘴,她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有救下他的一天,还为他浪费一棵救命丹!
靳臻不说话了,就这样含笑看着她。
苏时愿感到自己好像全身被电了一下,从头麻到了脚。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她嘶了一声,皱着脸说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靳臻这样望了她一会儿,忽然说道:“小苏同志,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苏时愿:“………………”她心里的省略号长得好像长江那么长!
这个人顶着这样一张脸告诉她,他喜欢她???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她在内心狂笑,她想在所有人面前狠狠地嘲笑他,将他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他竟然说他喜欢自己?
她内心甚至冒出了一个堪称恶毒的想法,先答应他,然后等他一步步陷得更深以后,再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狠狠甩了他,告诉他,自己从来没喜欢过他!
当然这样幼稚的想法,也只是在心里出现了一瞬间。
做为一个虚伪的成年人,她只是怔了一下,然后忧郁地侧头看着窗户,说道:“你知道的,我有男朋友了。”
“可是他用那种方式背叛你,你还忘不了他吗?”靳臻皱眉,他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
苏时愿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感情的事谁说得清楚呢?”
“总之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我们是不可能的。”她语气决绝地拒绝了他,顿了一下,又说道:“既然你已经好了,那我就上班去了,还有,刚才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她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或许是太着急,靳臻下意识往前想拉住她,但他忘自己伤得太重,腰以下根本动不了,这就导致他身体失控,上半身直接往床下扑去。
苏时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扑倒在床下,甚至没有拉他一把的准备动作。
好在病床并不高,靳臻只是狼狈地扑到床下,扯到了腹部和腿上的伤口,并没有大碍。
他苦笑道:“你可真狠心。”但他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心里充满失落和不甘,但他是一个绅士,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想法。
苏时愿这时才装模作样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她把人扛起来,两人的脸离得非常的近,就在这时,她看到一缕淡紫色的流光,从靳臻的嘴里散发出来。她下意识深了一口气,那紫光竟然直接被她吸进了嘴里!
一瞬间,她感觉到一股力量,游走在她几近枯败的经脉之中,如同甘霖般,温润着她的经脉。
苏时愿:“!!!”不是,这么好的东西,怎么现在她才发现!!!
她刚才是不是不该拒绝他!
13. 13、苹果
苏时愿心中一时冒出无数念头,她强压下来,将靳臻扶回床上躺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靳臻刚才这么动一下,有点扯到伤口了,闻言苦笑了一下,“算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态度十分认真,说道:“虽然很不甘心,但我还是决定尊重你的意思。”虽然作为男人他的天性不允许他在追求心仪的对象时轻易放弃,但同样做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只顾自己的感情,而不顾她的感受,那样太无耻。
苏时愿看见他脸上写满了放弃,也急了,她很想大声说你再问一次啊,再问一次我就答应你了啊!
可是她的嘴也如同被蜡油封上一般,怎么也张不开。
苏时愿:“……”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暗自吐槽自己。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苏时愿帮他把背后的枕头撤走,他现在需要平躺静养。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问了一句,“你的伤口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生?”
靳臻说:“应该没事。”他也觉得很神奇,医生说他被送来时,刀刀见骨,尤其是腹部和胸口的刀伤,对两处的内脏几乎形成贯穿伤,他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但他不仅活下来了,还恢复得这么快。
“这是一个奇迹。”他记得医生今早用惊叹的语气这样说道。
“那我出去还是帮你给医生说一声吧。”苏时愿无奈地抿着嘴唇,“依依不舍”地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陈卫星还在走廊上,见她出来,双眼亮亮地望着她,苏时愿觉得,那是他体内的八卦因子放出的精光。
“我得回去上班了,你负责照顾他吗?”今时不同往日,苏时愿心境已经大不一样,也关心起靳臻的情况来。
“我送你出去吧。”陈卫星一边送她往楼下走,一边跟她说道,“队长的父母离异,都顾不上他,所以我们队里决定轮流照顾他,直到他生活能自理。”
苏时愿心想他还挺惨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卫星本来以为她跟队长的关系能有点进展,但她听到自己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反应,又不确定了,难道她对队长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应该啊,他们队长那可是北城公安系统的一枝花,上面不知道有多少领导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呢!
苏时愿把自己的车推出来,对他说道:“你回去照顾他吧,我走了。”
陈卫星对她挥挥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病房。
靳臻躺在病床上正无聊,见他进来就说道:“听说那几个人都抓起来了,他们有交待什么吗?”
“哎呀,队长你还有心思管这个。”陈卫星拖了一把椅子放到病床前,有点着急但更多是好奇地问道,“你跟她是怎么回啊?你没向她表白啊,她救了你哎,英雄救美,哎不对,美救英雄哎,这你都不下定决定追求人家啊?”
靳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也不藏着掖着,有点无奈地说道:“我说了啊,但是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这种事总是要你情我愿才好。”
陈卫星感觉自己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都要急死了,正主儿还在这儿要死不活的,反正他是受不了这种磨磨叽叽的感情。
做为一个感情经历有点丰富的男人,他一脸不赞同地说道:“女人都喜欢欲擒故纵,一开始说不同意,大多是表面拒绝一下,实际上是希望你不放弃继续追求她,她们享受的是被你追求的过程,你这么简单就放弃了,会让她们认为,你对她也没有多少喜欢,只是广撒网而已。”
“咱们可是男人哎!男人,就应该不怕困难勇往直前!”他说着激动地握着拳头。
靳臻同样不赞同他的说法,他反问道:“你忘记咱们曾经侦破过的一起案件了么?一个女孩也是不断拒绝追求者,对方一开始也是这个思想,认为她是在欲擒故纵,可女孩确实是真心不喜欢他,最后男方欲求不得,强行动粗,女孩拼命反抗,男方恼羞成怒,将她杀害的案子。”
这件案子给他留下比较深的印象,做为一个男人,“不轻易放弃”刻在他的基因里,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男人在极端环境下,仍然能坚持下来,最后反败为胜创造奇迹的原因之一,但是经过这个案子,他也开始反思,男人们在对待女性时,是不是太自以为是?
陈卫星被他的话堵住了嘴,他磨叽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女人真是难搞。”
靳臻难得没形象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自己没耐心,别把责任全推给女人。”
“那你就这样放弃了啊?”陈卫星耸耸肩说道。
靳臻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强行结束了这个问道:“你回去吧,好好审一审那几个人,看看他们是谁安排过来的,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说到正事,陈卫星也正经起来,他说道:“几乎可以确定是唐志虎对你的报复,我们抓了郭喻鸣,对他牵制太深,他着急了。”
靳臻点头,说道:“你先回去吧,有新的进展马上同步给我。”
“好的。”
苏时愿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心思全在那缕紫光上了。
“身罩紫光,一般是福泽深厚的人才有,而普通人只要靠近这种人,都会或多或少被他的福泽庇佑,发财升官都有可能,但是这种能让人直接吃到嘴里的,简直闻所未闻,如果连这种天降福泽都能被抢走,那世界就没有规则可言了。”苏时愿第一次主动跟系统商量事情,希望能从系统那里套点用信息。
“不会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得到这些紫光吧?”苏时愿问道。
【系统:这个应该跟我没关系宿主,我的作用是向你发布任务,帮你积攒功德,然后从我这里兑换相应的商品。】
苏时愿点点头,万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这也是她的机缘?
“一会儿给他送点水果过去,希望他早点康复。”对一个病人下手,她挺不忍心的。
今天派出所依然没什么大事发生,所长就组织他们一起去给附近的街道扫雪。
苏时愿两辈子活了成百上千年,就没见过这么爱为老百姓干活的组织,从古至今,哪怕是一个守城门的小官,也习惯了老百姓百般讨好自己。
但既然都加入了,那就干吧。
下午依然卡点下班,苏时愿提着一袋苹果骑车去了医院。
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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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正好碰到陈卫星,陈卫星的眼睛又亮了,看得出来他身体里的八卦因子跟系统不相上下。
苏时愿晃了晃手里的一袋苹果,说道:“顺路买了点水果,我给他送过来。”
陈卫星一脸我懂的的笑容,识趣地退了出去。
靳臻也没想到她还会来看望自己,不止如此,她还主动坐到床边给自己削苹果,有点受宠如惊,“不用削皮了,我带皮吃就行。”
苏时愿本来也懒得费那个事,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坚持给他削皮,她还摆出居委会大妈为老百姓解决困难时才有的亲切态度微笑着说:“你现在身体需要营养,但抵抗力又差,还是削皮好,卫生。”
靳臻被她弄得都有点不自在了,早上刚向她表白就被她拒绝了,他现在都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什么。
只是,看见她脸含微笑坐在床边给自己削苹果,那画面莫名动人,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目不转睛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
苏时愿不止把苹果给他削好了,还细心地切成八瓣,说道:“你吃吧。”
靳臻根本拒绝不了她,也没想拒绝,他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只要是她给的东西,味道就特别好,明明是脆口的苹果,放进嘴里就像糖果一般直接化掉了,一股清甜直达胃囊。
“好吃吗?”苏时愿问。
“好吃。”靳臻觉得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难道就因为是她亲手给自己削的吗?他觉得自己目前这个思想,有点危险。
“那这些苹果我就放在这里,你一定要把它吃完哦,不能送给别人或者扔了哦。”苏时愿不放心地交待,这些苹果可花了她不少功德!
“好。”靳臻点头。
冬天天黑得早,苏时愿也没有多停留,等他吃完自己削的苹果就走了。
陈卫星进屋,一边笑眯眯追问:“队长,怎么样,有没有新的进展?”一边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苹果。
“别动那些苹果。”靳臻从他朝苹果伸出手就一直盯着他的爪子,总觉得那狗爪子把他的苹果都弄脏了!
“不是吧队长,几个苹果而已!”陈卫星不敢置信,他那个凡事都很大方的队长,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送来的几个苹果变得这么抠门!
“桌上其他东西你随便吃,那苹果别动,拿过来放我抽屉里。”靳臻交待道,他既然答应她苹果不给别人吃,就要做到。
陈卫星:“……”他真是无语死了,他心里呵呵,男人就是男人,为了女人兄弟都得靠边站!这什么世道啊!
苏时愿心情很好地骑车回家,从现在起,她一定要多攒功德,除了兑换东西给家里人吃,还得给靳臻留一份,让他快点恢复身体,到时候她再想办法从他那里多弄点褔泽,也许她也有能力改变家人的命运。
她把车骑进停车棚,出来的时候一直歪头看旁边停着的一辆、和车棚里一堆自行车格格不入的M国车,克莱斯勒!
她能认出这车,是因为二哥也有一辆,难道是二哥回来了?
她兴奋地上楼,推开门,果然见二哥翘着二郎腿,笑眯眯望着她,说道:“哟,我们家老幺回来了。”
14. 14、宠妹狂魔
“二哥,你怎么舍得回来了?”苏时愿挺高兴的,蹬掉脚上的毛皮鞋换上棉鞋,一边揶喻道,“这次带了哪个女朋友回家?”
苏明宇走过来熟练地帮她拿掉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苏时愿比他和大哥小好几岁,他们几个小时候,父母工作都很忙,她又特别小,两个哥哥当爹当妈地照顾她,都习惯了。
他挂完毛巾又挂背包,回头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笑眯眯说道:“怎么,你哥就不能有正事回来一趟啊?”
“什么正事啊?”苏时愿有点担心,苏明宇没有如爸妈的愿端上铁饭碗,大学毕业就去外地闯荡了,在外面做什么生意从来不跟他们说,苏时愿还是因为工作的原因,知道他在北城也开了几家卡拉OK舞厅,这个年头想要做这挡生意,没点背景可不行。
“还不是因为你。”苏明宇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搂着她坐到沙发上,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又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说道,“都瘦了。”
“因为我?”苏时愿下意识躲了一下,没躲开,就由他去了。她的两个哥哥,大哥从小稳重,把她照顾得特别仔细,二哥照顾她也照顾得很好,但是她总有一种二哥拿她当宠物养的感觉,她以前抗议过几次,但没用,就只能算了。
“你都被H道下追杀令了,我再不回来,你被人啃得渣滓都不剩了。”苏明宇表情凝重起来。
苏时愿懂了,问道:“是因为唐志虎?”
“看来你真惹上他了。”苏明宇说道,“我和这人打过几次交道,七十年代靠投机倒把起家,八十年代就已经是有名的地头蛇,后来躲过了严打,他在北城盘锯将近二十多年了,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一样,哪能忍得了别人在他头上动土。”
“不过,你不是只是一个片警吗?怎么惹上他了?”苏明宇觉得很奇怪。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苏时愿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只是进行了一点小改动,把自己抓了郭喻鸣的事,变成她和陈小兵合作抓人,以免以引苏明宇的怀疑。
苏明宇听完盯着她许久,把苏时愿看得都不自在了,问道:“干嘛这么盯着我啊?”
苏明宇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想到我家老幺已经这么厉害了,竟然抓了郭喻鸣?他可是跟着唐志虎十几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身边的人都是从东南亚调来的,个个心狠手辣。”
“啊,对啊。”苏时愿又说,“我们运气好,那天他身边没跟几个人。”原来那几人一身血腥气,是从东南亚回来的,那就难怪了。
她觉得有点可惜,如果是在上辈子的世界,这种人可是练魔器的好材料,即便自己用不上,卖给有需要的人也能换两小钱。
苏明宇没有深究妹妹的小秘密,他忧心地说:“他们在黑市开价一百万,但必须是四脚俱全活着的你,不过你在黑牡丹的地盘抓了郭喻鸣,这事恐怕早就传开了,他们也知道你不好对付,但重赏之下,总有勇夫。”
他摸了摸下巴,说道:“要不我也给你安排几个保镖吧?”
正在喝水的苏时愿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无语地看着她哥,“二哥啊,你是嫌我风头出得还不够多吗?我一个片儿警,每天带着大哥大上班已经引人侧目了,再雇几个保镖每天跟着我,叫老百姓看见了怎么看我?说我是谁家的小公主出来体验生活啊?”
苏明宇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带大的妹妹,一脸伤春悲秋,“别这么说你二哥,我也是担心你啊,谁知道你当个片儿警,还能遇上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真有个什么,你让你二哥怎么活啊!”
苏时愿:“……”她二哥就不应该去经商,太屈才了,他应该去演戏!
苏明宇也很无语,他真希望能把自己的小妹当小公主养,每天喝喝茶,出出国散散心,有心情了再去骑骑马打打高尔夫,那画面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舒心!如果能够成真,让他累死在外面,他都心甘情愿!
她就不该去当什么片儿警,每天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赚一百块钱,都不够他吃一顿饭!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总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一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你二哥我在北城还是有些势力的。”苏明宇一脸宠爱地看着她,既然小妹要投身她的信仰,那他这个做二哥的,就只能尽力保护她了。
“知道了。”苏时愿知道全家人都很疼爱自己,她想到什么,对他说道,“二哥你等等。”
“怎么了?”
“你等等嘛。”苏时愿去厨房切了几个苹果,为什么总是苹果,因为系统商城里苹果最便宜,而且这个季节也比较常见。
见她端着一盘苹果回来,向来看都不看一眼这种水果的苏明宇还是很捧场地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但这个苹果却比他想象的更美味,忍不住一连拿了好几块放进嘴里,一时整个口腔似乎都被一股清甜清新的味道占据。
“这苹果还挺好吃的,还有吗?”苏明宇把一盘都吃完了,想着带一点回去,给身边的兄弟也尝一尝。
“没了。”其实还有,但是苏时愿想回头拿给靳臻补身体,所以抠门地只给二哥吃了一个。
——如果苏明宇知道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妹对自己这样抠门,却对外面的野男人这样大方,会不会气得脸上发绿……
苏明宇吃完苹果就要走,苏时愿送他出门,问道:“怎么不吃了晚饭再走?”
苏明宇坐上他的克莱斯勒,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再不走,一会儿被爸妈抓到,又要给我安排相亲了,我先溜了。”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苏时愿目送他的豪车用最快的速度溜了。他卡得时间刚刚好,他刚走没几分钟,苏爸爸就提着一篮子菜出现在大门口。
“特意来接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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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国利看看她脚上的棉鞋,知道她回过家。
“没有啊,我刚送二哥下楼。”苏时愿说道。
“你二哥回来了?”苏国利着急地左右看,自然什么也没看见,他忍不住跺脚,说道,“哎呀,这个臭小子,每次回来都躲着我们,我们能把他吃了还是怎么的?”
“还不是你跟妈,每次大哥二哥回来,都催他们找媳妇结婚,他们能不害怕吗?”苏时愿小声替大哥二哥叫屈,他们都是新时代追求婚姻自由的青年,父母越催,他们心里越是逆反,大哥从小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了,都会在工作和婚姻的事情上不愿听从父母的安排,可见他们内心对这事有多抗拒。
苏国利闻言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俩都快奔三了,我能不急吗?不亲眼看见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父母?”
苏时愿怔了一下,才想起一件事,大哥二哥其实都是爸妈收养的,他们的身世很悲惨。与他们现在的工作相反的是,大哥成为了缉毒警,实则他的父亲当年却是个罪大恶极的死刑犯【注】,二哥不愿意端铁饭碗,而是下海经商,他的父母却都是英雄烈士。
当年她分别问过大哥二哥,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大哥说,他是为了赎罪,所以他瞒着父母成为了最危险的缉毒警察。二哥当年则是对警察这个行业嗤之以鼻,也许他心里是有怨的吧,怨父母为了自己的信仰牺牲,却抛弃了他。
“那您也不能他们一回来就催啊,都说家庭是停泊的港湾,不是战场,而且爸爸,你看人家国外的成功人士,三四十才结婚的多得很,现在是新时代了,您也得学会放宽眼界。”苏时愿在派出所里天天给别人调解矛盾,回来还得调解自家的家庭矛盾,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知道了知道了,都听咱们小苏同志的。”苏国利乐呵呵拍拍她的手,又说,“那就麻烦小苏同志转告两位少爷,请他们纡尊降贵回来一起过年吧,要不然你妈该伤心了。”
“保证完成任务。”苏时愿冲他敬了一个礼。
“哈哈,走吧,回家做饭吃。”
“对了爸,明天下午,您能不能帮我炖一只鸡,我一个朋友住院了,我想给他炖只鸡补一补,鸡我会自己买回来。”苏时愿看到商城里也可以兑换整鸡,但要花一千功德,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买两只,一只给爸妈,一只给靳臻送过去,不然她总不能天天给人家送苹果。
“行,明天就给你炖,不过不用你买,我买菜的时候买一只回来就行了。”
“还是我买吧,麻烦您帮我炖一下就行了。”
“好好。”
于是第二天下午,原本以为苏时愿不会再来的靳臻,又收获了一只炖好的鸡。
他看着苏时愿殷切的表情,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不确定了,难道真像陈卫星说的那样,她当时只是习惯性拒绝自己,实际上是希望自己继续追求?
15. 15、疑问
苏爸爸伺候一家人吃吃喝喝这么多年,做菜的手艺早就练出来了。再加上苏时愿用功德换出来的这只鸡,当靳臻揭开沙锅锅盖的时候,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他也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靳臻一向不太重口腹之欲,但是这只鸡实在太香了,他也去过一些所谓的高档饭店,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他疑惑地问:“这鸡?”
苏时愿决定在他面前刷点好感度,说道:“闻起来很香吧?这可是我请人去山里抓的野鸡,我请我爸特意给你炖的。”
她说话时双眼微微发亮,靳臻的目光不由自住地追随着她,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那时候拒绝他拒绝得那么干脆,并不像陈卫星说的那样是欲擒故纵。
“你快吃啊。”苏时愿见他忽然看向一边,还以为他不好意思接受自己的盛情,也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热情了让人不自在,想给他盛汤的手收了回来,“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好,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靳臻觉得自己冷静一会儿理理思绪也好。
苏时愿走了没一会儿,陈卫星也提着几个包子来了。这还是他提前在食堂里抢的,要不然那帮牲口早吃得渣都不剩下了。
他推开病房门,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见自家队长正吃着什么,好奇地走过去,“好香啊,谁给你送来的?”
他看见旁边放着的沙锅,伸手拿起盖子,香味顿时变得更浓了,里面卧着金黄的鸡肉,看着就香,伸手想拈一点尝尝味道。
“啪!”靳臻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能不能讲点卫生?”
陈卫星念念不舍地收回手,“大老爷们的穷讲究,咱们出去抓人的时候,啥没吃过。”
靳臻护食地把小沙锅端到自己跟前,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不知道为什么,他被送来时伤得很重,医生都不确定能不能救回来,但才没过两天,身上的伤就好了至少四五成,他感觉过两天自己就能出院了。
陈卫星拉了把椅子到跟前反坐着,两手搭在靠背上,表情也认真起来,“我审问了对你动手的那几个,他们说他们只是拿钱办事,有人花钱买你的命,他们就接了。”
这点靳臻早就猜到了,还笑着问道:“他们愿意花多少钱买?”
陈卫星撑开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五万?那可是一笔大数字啊。”他们一个月工资也才一百来块,得不吃不喝干几十年。
“啥啊,是五十万!这可是卖命的活,少了能有人干吗?”陈卫星说,他想了想眉心又紧紧皱了起来,“不过,队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就是那天,他们五六个人,把你砍成重伤,但苏同志,却一个人对付了他们所有人,还有精力再送你来医院,这、这说不通啊。”其实陈卫星心里一直有这个疑问,但是苏时愿救了队长,还抓了人,他不能把她当成犯人一样去审问,何况她做的也不是坏事。
“而且,关于这个原因,我也审问了那几个人,但只要提到那晚砍伤你之后发生的事,他们脸上就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说自己遇到了……鬼。”
他能想到的,靳臻当然也有这个疑问,而且不止这几个人,苏时愿和陈小兵两人就抓回了郭喻鸣,这一切都显得很不可思议。
“这件事,你先别乱猜了,也别说出去,把重心集中在审问郭喻鸣,一定要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这次,咱们一定要把唐志虎的罪证钉死。”为了这个唐志虎,从上一代到他们这一代都在为此努力,就是没法彻底铲除这个毒瘤,所有警察心里都压着一口气。
“哎,别提了,”提起这件事陈卫星也是一脑门的官司,“那几个保镖什么都不知道,郭喻鸣这斯死活不开口,兄弟们急得想手撕了他,唉!”
靳臻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用太着急,他这次是因为袭警的原因被拘,咱们有的是时间审问他,等我出去。”
听到这话陈卫星翻了个白眼,说道:“快别了大哥,你知道你伤得有多重吗?赶紧好好在医院养伤吧!”
靳臻对自己身上的伤有数,并不跟他费话。
陈卫星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以前拿他没办法,可不代表现在拿他没办法。
他心中暗笑,你不听我的,总会听小苏同志的话吧?
苏时愿救了靳臻这件事很快就在警界传开,靳臻的队友们,尤其是他的上司特别感激她,他特意给吴安民打电话,把她夸了又夸,还说要以私人名义给她和她们派出所送锦旗,把吴安民笑得合不拢嘴。
“小苏啊,好好干,你现在也是在领导们那里露脸了,以后前途无量啊。”吴安民嘴里说着舍不得她走,但她真要往上动一动,他还是很高兴的。
苏时愿正要跟他客套两句,周利民那边接了个电话,对他们说道:“有报警电话了,有个大妈报警说有人在她们家隔壁的旅馆嫖c,让我们赶紧过去一趟。”
“哎,又是这种事情。”陈小兵无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同样无奈的苏时愿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出门。
他们赶到那家旅馆,大妈比当事人还要激动,抓着两人的手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光天化日做这种事,让我们街道都跟着蒙羞!”
苏时愿见旁边旅馆老板都恨死这位大妈,问道:“大妈,你知道他们在哪个房间吗?有证据吗?”
“就在他们家2楼203室,我听得真真的,大白天就干哪事!”大妈一脸嫌弃。
“干啥啊,你亲眼看见的啊,再说,万一人家是两口子呢,你一把年纪了偷听人家小两口的墙角,还好意思在这嚷嚷!”旅馆老板娘气得不行,她转头扯着陈小兵道,“警察同志,你可别听她的一面之词啊,她明明就是看我们家生意好,嫉妒我,乱报警,想搅黄我家的生意。”
“谁嫉妒你啊,谁乱报警啊,你那旅馆咱们街坊谁不知道,就是个黄窝窝!一个女的三天两头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说他们不是PC,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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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也拉住陈小兵,一脸委屈地说道,“警察同志,你可别信她,她就是在狡辩!”
“谁狡辩啊!你个老太婆!”
“你骂谁老太婆!”两个女人骂着骂着就忍不住动手,隔着陈小兵就要去抓对方的脸,陈小兵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好像被两头母老虎围攻,一个头两个大,但还不得不管,安抚道:“都先别吵了,别吵了,先静一静,等我们把人叫出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苏时愿看他可怜,拉开报警的大妈,对旅馆老板娘说道:“你把门打开吧,既然大妈报了警,我们就有责任把事情问清楚。”
旅馆老板娘脸色难看,但她不能不配合,只能一脸憋屈地去柜台后面拿出钥匙。
店门口因为两人吵架,还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听说有人PC,他们都想跟去二楼看个究竟,被苏时愿拦住了,“都散开吧,赶紧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凑这热闹了。”
到了二楼,老板娘刚打开房门,苏时愿就见到一个男人爬上了房间的窗户,想逃跑。
她拉开老板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子。男人力气不小,可惜他完全不是苏时愿的对手,被她一把给拉了回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男人摔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警察。”苏时愿表明身份,看看他,又看看坐在床上衣着暴露的女人,说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是、是两口子。”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两口子?”苏时愿挑眉。
男人本来就心里有鬼,被她一反问就慌了,改口道:“是情侣、情侣,还没领证。”
“把你们俩的身份证拿出来。”陈小兵掏出本子登记。
“什么情侣,你一看就是结过婚的,家里孩子都好几岁了吧?还出来干这种事情,不嫌脏吗?对得起你老婆吗?”报警的大妈翻了个白眼。
男人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反驳的话。
“警察同志,我没带身份证。”坐在床上的女人冲陈小兵抛了个媚眼。
“拿出来!”陈小兵脸色一沉,别看他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沉着脸的时候还挺唬人的。
“拿就拿嘛,吼什么嘛。”女人撇了撇嘴,拿过放在床头的小包,从里面拿出证件递给他。
男人都快把头埋到胸口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姓名,年龄,家住拿里?”苏时愿问道。
谁知那男人突然噗嗵一声跪在她面前,带着哭腔说道:“警察同志,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老婆!她要知道了,我这个家非散不可!”
“你现在知道怕家散了啊?”苏时愿对这种男人感到生理性厌恶,要不是因为身上这身衣服,她真想一把抓碎他的头盖骨。
“她本来就在闹离婚,要是再让她知道这事,这个家就完了,两个孩子我一个也留不下,警察同志,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们了!”
【叮~触发新任务,拯救两名被亲生父亲和后妈长年虐待的幼童!】
16. 16、烦恼
接到新任务,苏时愿微微皱眉,她低头仔细去看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眼睛不算小,长着高颧骨,脸颊却消瘦无肉,双眉杂乱,双眼无光……
这是暗藏杀机的鼠相。
简单来说,这种男人平日里没什么出息,也没太大主见,就像一只老鼠一样只能畏首畏尾藏在见不得光的老鼠洞里,即便是自己犯了罪,也会把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从来不敢正视自己所犯的错误,被逼得急了,还得反咬一口,甚至把人咬死……
“警察同志……”
他还想给苏时愿磕头,逼她答应自己。苏时愿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她手上看起来轻轻巧巧的,却硬是将一百多斤的男人给轻松提了起来。
“先把人带回去吧。”苏时愿对陈小兵说道。
陈小兵点点头,回去给这两人做完笔录,都得送去拘留所了。
回到派出所,两人很快就问清了来龙去脉,女方就是附近街巷的暗猖,男方只要花十块钱,就能跟他走。
男人名叫黄志明,到了派出所,他一直低着头不语,苏时愿问话时,他还抽抽泣泣哭个不停,不停祈求苏时愿不要把这事告诉他老婆,一脸敢做不敢当的窝囊相。
苏时愿问得冒火,她拍了拍桌子,寒声说道:“你要真那么怕她知道,早干什么去了?!”
黄志明双眼四处乱瞟,小声说道:“都是她,都是她不给我碰,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苏时愿一句也问不下去了,气得起身去叫陈小兵。
陈小兵还挺意外的,一向是他问不下去了,苏时愿接手他的烂摊子,今天难得让他接手。
苏时愿一脸反感地摇头,说道:“我没法面对这种垃圾,你去吧,我去联系他的家人。”
“好好,我去。”陈小兵拍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又宽慰了一句,“别太投入情绪,干咱们这一行的,什么人都遇得到,就当一个没情绪的机器就行了。”
苏时愿笑了,点点头,“好的。”
她很快就通过黄志明家所在的街道居委会,联系上了他的老婆高吉香。
高吉香得知自己的丈夫因为PC要进拘留所,似乎已经习惯了,不耐烦地说道:“警察同志,他这个人就是烂人,你们该拘留拘留,该坐牢让他坐牢,我懒得管。”说着就挂了电话。
苏时愿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啧了一声,看来得她亲自跑一趟了。
下午下了班,苏时愿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寒冬腊月,高吉香坐在家门口,冻得通红的双手泡在水里,正在洗菜。
苏时愿看见她旁边放着几大盆菜,什么食材都有,笑着问道:“你这些都是拿去卖的吧?”
高吉香点点头,“弄点关东煮去卖。”见她脸生得很,疑惑地问道,“你是?”
“哦,我叫苏时愿,是咱们八角巷派出所的警察,下午我给你打过电话。”苏时愿向她自我介绍。
高吉香明显是不想管自己丈夫那点烂事,见她亲自上门,倒也没摆脸色。
“妈妈,谁来了呀?”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苏时愿是陌生人,赶紧躲到妈妈身后。
苏时愿冲她笑笑,在身上摸了一下,摸到一根从陈小兵那儿顺来的大白兔奶糖递到她面前,说道:“小朋友,给你,我是警察,不要怕哦。”
小女孩听说她是警察,大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还是没敢伸手去接,眼巴巴看着妈妈。
“谢谢警察同志,妞妞,接吧,记得说谢谢。”高吉香在围裙上擦擦手,把她领进屋里。
小女孩羞涩地接过她递来的糖,小声说道:“谢谢。”
“不客气。”苏时愿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么可爱的女孩,跟着妈妈多幸福啊,跟着爸爸一辈子都毁了。】系统忽然说道。
即便它没有明说小姑娘的下场,她也猜到了,大概率是母亲没能要到孩子的抚养权,父亲又再婚,常言道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她的未来可想而知。
“警察同志,进屋吧,我家里没有茶叶了,只有热水,你别介意。”高吉香给她倒了一杯水,又转头对女儿说道,“妞妞,去屋里写作业去。”
小女孩听话地点点头,晃着两个小辫跑进了屋里。
苏时愿接过来,然后对她说道:“高大姐,你别忙了,我来,是想跟你说点事情。”
高吉香也端着一杯水坐到她对面,她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黄志明就是这种人,经常夜不归宿,他爸妈从来不管,我也管不了……”
她也知道丈夫是因为她生的孩子是女儿,心里有怨,公婆也因为这个原因对她和妞妞感情淡淡,每次两口子吵架甚至打架,他们就劝她赶紧再生一个,生一个大胖小子,这样就能挽回丈夫的心。
可是她不愿意,不是不愿意生,而是不愿意因为这个原因去生,就好像她只是一个生育机器,只要生下的孩子他们不满意,她就得无条件生到他们满意为止,凭什么?
女孩就不是人吗?就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吗?凭什么被他们这样对待?这个世上的所有男人,不都是女人们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吗?他们凭什么把她们当成生育工具?
“我不是要说这个。”苏时愿摇摇头,她顿了一下,看着她问道,“有这样的父亲,对孩子的教育和未来都不好,你想过离婚吗?”
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苏时愿就知道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此时,听到“离婚”两个字,这个要强的女人才没有控制住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她把头转到一边,强忍着没让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掉出来。
她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当然想,可是我的妞妞还这么小,如果离婚我要不到她的抚养权,他爸妈还是我爸妈都不会答应,黄志明更是不会同意,他们不喜欢她,却不会让我把她带走的,而且就算我拿到抚养权,我又带她去哪儿?”
在这个时代,离婚还是很严重的事情,如果她离了婚,夫家肯定是不能待了,回娘家,又要遭哥嫂的嫌弃,她能去哪儿呢?最重要的是,单亲家庭的小孩,很容易在社会和学校里被排挤和针对。
苏时愿也想到了这个现实问题,世人如蝼蚁,活着真的很艰难,想要活好,更是难上加难。
“高大姐,如果你真的想离婚,记得一定要多收集对你有利的证据。”苏时愿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市里正在进行新一轮扫黄打非,黄志光是一定要被拘留的,到时候我把拘留证给你送过来。”
她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高吉香本来就聪明,自然懂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孩子的成长环境是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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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父母的言传身教更是重中之重。”
苏时愿又说道:“如果你需要帮助,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力帮你。”
她从桌上拿了一张纸条,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下来递给她。
高吉香拿着号码怔住了,国内的传统向来是劝和不劝离,其实她之前也闹过离婚,但周围所有人都在劝她忍,劝她为了孩子,不要让一个家散了。
苏时愿从她家出来,骑着车往前走。
【宿主,你不高兴啊?】系统做为一款机器,有时候还是很敏锐的,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心情不好。
“嗯。”苏点愿应了一声,又说道,“我在想,如果我真劝她离了婚,以后她要怎么办,我又能帮她多少。”
这……系统也不知道了,它只是一款系统,只知道帮助宿主完成任务发放奖励,别的事是它考虑不到的。
苏时愿漫无目的地骑了一会儿车,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医院门口。
既然都来了,不如去看看靳臻。
她推开病房的房门,看见靳臻已经能下床了,正拿热水壶给自己倒水。
“你都好了?”苏时愿双眼一亮,赶紧走过去,热情地说道,“我给你倒水。”
在她抢过热水壶的片刻,两人离得很近,一缕紫色的流光双靳臻的嘴里吐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被她吸进身体里。
苏时愿:“!!!”
这种如同抢劫天地精华的感觉实在太妙了,她不太好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她给靳臻倒好一杯水,看着靳臻喝下去,才问道:“你吃饭了吗?”
“吃了,卫星从食堂给我带了饭。”靳臻看见她心情也很好,而且他住院这几天,她天天来,就跟两人在处对象似的,心里一边觉得甜蜜,一边又觉得忐忑,猜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靳臻试探地问道。
苏时愿耸耸肩,说道:“哎,我遇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靳臻饶有兴趣地问,“说来看看,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苏时愿仔细看向他,这算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打量他,靳臻长得确实挺好看的,轮廓硬朗流畅,五官立体,浓眉大眼,和上一世那个人还是有点区别,靳臻多了一份硬气和正气,这是干他们这一行独一份的气质。
总之就是看起来很稳重,也挺靠谱的。
“怎么了?”靳臻被她看得挺不自在的,他甚至忍不住回忆,早上他就在厕所里随便接了点自来水洗了把脸,不知道洗干净没有……
苏时愿犹豫片刻,还是把高吉香的事情告诉了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靳臻听完,问道:“你确定她会离婚?”
“我觉得她会。”苏时愿很确定,“一个PC、还重男轻女的父亲,对女儿的成长不会有任何的益处。”
如她所料,靳臻并没有批判她没有遵照传统劝合不劝离,而是给她出主意,“其实也有解决办法,给高吉香找一个谋生的出路,或者一个稳定的工作,只要手里有钱,就是她的底气。”
“你说得很简单,可我去哪给她找工作啊?”苏时愿也挺烦恼的,她上辈子只顾修练,没想到这辈子还得帮人找工作。
“交给我吧。”靳臻一笑,向她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