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传统修仙》
1. 和师兄的事后
Hello,有人在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一个不小心把我的师兄那个了该怎么办才好?
要问缘由?
好吧,其实这件事说来也简单。
我,薛玉,蓬莱派一个默默无闻的符修。
我师兄,段非誉,乃天底下第一等钟灵毓秀的人物,擅长使剑,貌若好女,便是在修仙界那也是鼎鼎有名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师兄段非誉放电视剧里那就是绝对的主角!
还是那种一出场必定自带bgm的主角。
若要问我和师兄为何会有交集?
这还得怪我师父,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我师父乃是蓬莱派出了名的甩手掌柜,所以我这个徒弟也不遑多让。
在我第十五次炸毁了师父的丹炉、画烂了第二百五十张化符纸、顺便把隔壁李师叔养的灵鹤吓晕之后,我师父的胡子终于能编成小辫了。
于是,我师父把我扔了出来。
不然,这会子我应该正躺在小院里的梨花树下喝甜酒。
好像有点偏题了?
那好吧,说回正题。
事情是这样的。
前些日子,清水镇有人称镇子上有妖作乱,请求蓬莱派派人降妖。
大家也都知道,修仙界嘛,那最不缺的就是修道之人和为祸一方的妖魔鬼怪了。
想来我师父是看不惯我这个徒弟比他还闲,于是在我师兄即将踏出山门那一刻,毫不犹豫的将我丢给了他。
我师兄是个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加上我师父又好歹算是长辈,于是便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带上我西天取经。
我二人来到这清水镇才知道,清水镇的人有话没说完。
那就是在清水镇作乱的这只妖,极好美色,最最钟爱的便是如我师兄这般十七八岁又长得好看的少年郎。
狐妖占了个山头,又抓了几个少年,活脱脱一副山下野皇帝的做派。
自然,这狐妖是高兴了,但这些少年的家人却很是不高兴。说来也是,这事儿传出去总归对自家孩子名声不好,若是一个闹不好,美色就要成为盘中餐,于是才找上了蓬莱派。
插个题外话,修仙界为什么盛产狐妖?难道是我聊斋看多了?
弄清原委,查明狐妖藏身之地,便是迫不及待的除妖了,出发前我师兄给我下了个任务。
那便是若事有不对,千万记得跑路。
我记得他原话是这么说的:“薛师弟入门晚,又少有下山,此番作战,你切记护好自身,在我与狐妖缠斗时刻,你带走那几位少年,其余的,我自会处理。”
我有心想反驳他,我入门哪里算晚了?
好吧,比起段非誉那确实是有点晚了。
这事也不能赖我,也不是谁都是一睁眼就已经入了蓬莱派的。
于是我拿出十二年表演经验,乖乖的道了一句“多谢师兄体贴,我记下了。”
现在想想那狐妖道行倒是不错,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少说也有八百年。
此番那狐妖我与师兄联手识破击败,额……勉强算我和师兄联手识破的,当然我也是出力的了,比如趁狐妖与我师兄大战之际将几位睡得死沉死沉的少年打醒,然后叫他们趁乱快跑。
我师兄不愧是我师兄,没等我上前相助一二,就已经将那狐妖打得落花流水,好不狼狈。
哎,这年头,没点真功夫还真不敢出来混。
但我那日却看见狐妖将死之际吐出一颗红艳艳的狐珠来,我瞧那玩意儿实在新鲜的紧,又觉得有些眼熟,便伸手去抓,也不知是我师兄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欲要阻我,我尚且来不及想我的手是否被我会被我师兄的剑斩断,恍然间我与师兄便入了幻境。
呃……入了幻境之后的事便是我与师兄之间不能说的秘密,所以,此处便省略。
但我觉得实在奇怪,那狐珠那般厉害,连我师兄都不能抵抗。我如今出来却没什么事,难不成这东西其实只有一个用处?
哎,真该好好唾弃一下这些妖精。
但此刻确实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师兄睡得深沉,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我尚且猜不到他这般是不愿醒来,还是真的入了梦魇,但我又实在有愧。
枉我是个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三年地狱高中磨砺的现代好青年,竟连这点事情都没能撑住。
唾弃一下我自己。
没错,其实我原来是个地球人。
至于我为什么会倒霉催的来到这里?
长话短说。
本来我是一只脚已经踏入大学的门槛了,却没想到只是因为在屋顶收衣服的时候被几道雷劈到了修仙界。
却说那一日,电闪雷鸣,狂风大起,西北方向突然现出几道金色雷电。所谓我欲成仙,法力无边,我当时一看就那情况胡乱猜测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渡劫。
于是乎,我便在屋顶看起了热闹。
哪里料到,那几道金色雷电越劈越大,宛如巨龙,眨眼之间就来到我跟前。
我还在想晚上吃什么呢,那雷电“轰”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头顶。
“喂!渡劫的又不是我,劈我干嘛!”
人生有时候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
我一觉醒来,便到了这里。
门口那把剑嗡嗡嗡的吵个不停,我很想把它丢到河里。
于是那把剑下一秒就离我只有的眼睛只有0.1厘米了。
“这位剑兄,在下可没得罪你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剑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只能识趣认错。
“哎,好歹我也是师兄的师弟呢,你这么对我,小心师兄行了把你丢了!”
我正是无聊,剑兄与我斗智斗勇。
我在前面跑,它在后面追。
哎,你们说要是我这会儿直接跑了会不会更好?
有句话这么说来着?
哦,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别的本事没有,逃跑应该还行。
若是我师兄一觉醒来,一气之下要把我砍成两半的话我该不该答应?
可我又觉着吧,一走了之实在不大好。
且不说日后良心难安,这首要的便是我实在是打不过我这位师兄,他是年少有名,我却只能算个半吊子。我看多年电视剧的经验得出,若是前路不通,不如掉头就走。若是我此刻装失忆,能否骗过我师兄?可我瞧那根柱子大概比我的腰还粗两指,若实在不小心一头撞死了,我学习了这十几年的道岂不浪费?虽说我确实没有什么称霸修仙界的想法,可若是此刻死了,那也实在太浪费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千万保佑师兄留我一条狗命!
哦,忘了这会儿我身处修仙界,这里既没有某度娘也没有某江论坛更没有某乎和某博。
我正神思天外思想,思绪都不知飞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忽然听见有人咳了两声。
等等这屋子里好像只有两个人。
我师兄,他醒了!
“水。”
我听见他细细的叫了一声,于是连忙递了一杯水给他。
哎,我师兄真是可怜,真是命苦,好好一朵娇花,这都被摧残成什么样子了,都怪那狐妖!
这事要是被我师兄的师傅知道了,铁定不得扒层皮就得灰飞烟灭。
这句话说的是我自己
“还要。”
我听见他又叫一句,好!我将右手那杯茶也递了过去,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我师兄喝完两杯茶,想来是恢复了一点神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明白他的眼神写了什么东西,但我猜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
他张口吐了一个字,“你”这个字有点说不清的意味,好比黛玉将死时喊出的“宝玉”二字,便是千言万语堵在心口,难以言明。
我准备跪下来求我师兄原谅,可这又似乎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了,于是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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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见我这样,抿紧嘴唇,别过脸去,不看我了。
我正准备跪下向师兄行个大礼,顺便好好唾骂自己一番,如此折腾下来,师兄定然不会取我狗头了。
然而我却听见他说:“那件事,你我便当做没有发生吧。”
啊?师兄,你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按角色,说这话的不应该是我吗?
从前人人都道我这师兄最是温柔和顺不过,以前我是不信的,这回我是真信了!
还有谁莫名其妙的被搞了一通,醒了之后还能如此淡定?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我师兄这等人了。不过我师兄向来不是普通人,我只道心中道了一句厉害。
“哈,哈,什么事儿嘛,咱们师兄弟能有什么事。”
不过这会儿倒是拉近师兄弟关系的好时机。
于是我问道:“师兄醒来可好些了?”
他却移开眼了,也不说话。
从前在蓬莱派中我与他都不过点头之交,哦,是我点头,他看没看见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我心里数了数我和他见过几次,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很多时候都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也不知道他在这一次下山之前记不记得我这么个便宜师弟,不过我想从今以后他应该是记得了,嗯,没有意外的话,这辈子应该都忘不了吧。
其实这也是件好事对不对?
如我师兄这般大度的人,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本来是该高兴的。
从此以后他仍然做他的蓬莱金字招牌,而我,依旧还是做那个每天做白日梦的自己更好。
但我见他身子尚未好,也只好劝道:“师兄身体尚未恢复,不如便在这里休息几日再回蓬莱派。”
我师兄沉默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种类型的题目我早忘得差不多了,谁来救我!
我正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我的时候,他却道:“好。”
这声好说的很是勉强,仿佛我是个偷走小鸡的黄鼠狼。
“那几个少年状况如何?”
自己身体还不知道咋样呢,就关心起别人来了,我到底该赞一声“不愧是我师兄”,还是装模作样的回一句“先顾好你自个吧”?
感觉如果说后面这句话,我有种会被打死的错觉。
“前日我去看过了,也给了他们清心丹,没有大碍,但受了些惊吓,现在应该没事了。”
师兄点点头,“你记得再去看看,那狐妖修为不低,若是有什么隐藏的病症也好早点解决。”
“是。”
“对了,任务结束,但我忘了跟易风师兄说了。”
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那易风绝对是蓬莱派发放任务的npc。
“无事,我跟他说就好。”
公事结束,我自觉尴尬。
“那师兄先休息,我去看看那几个少年。”
再不走,我真的要窒息了,这尴尬的氛围。
师兄点点头,应允了。_
我马不停蹄踏出门,忍不住大口呼吸。
我表现得应该很正常吧?
人家说,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这回我是对这句话深有感触了。
下山捉个妖,把师兄的清白捉没了。
正当我以为性命难保的时候。我师兄竟这般就饶过我了,既没向我说讨要说法,也没要我负责,更没要我取我狗头。
是我太封建了?
还是我师兄真的已经到了心境如井水,任世间万种风吹雨打,他自岿然不动的地步了?
可我师兄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应当不至于吧?
我心里其实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若今日换成别人,是否也这般轻轻揭过?
这般就轻易便原谅了,我实在不解。
若今日之事换成随便哪个路人甲乙丙丁都这么原谅了嘛?
算了算了,他既然不在乎,我又为何要在乎?
2. 尸人
今天天气不错,我和师兄收拾收拾也准备回蓬莱派了。
“师兄。”
我敲开师兄的房门,发现他已经准备就绪。
“怎么了?”
我正欲要说些什么。传音铃里却突然传出声音。
传音铃这东西在修仙界其实并不稀缺,也是大多数门派喜欢使用的通讯工具。
但蓬莱派的传音铃有个比其他门派都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传音铃里面有一个小型阵法,可以连通所有持有传音铃的人同门。
我感觉这东西和企鹅差不多。
“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是易风师兄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
为什么说易风就像发放任务的npc?
因为易风是藏经阁的守门人,轻易不出山,他主要负责搜集情报和门派任务的发放。
此刻大概是有一些什么要事。我无奈,你这礼数是不是也太周全了些?
传音铃内有人道:“别叫了,快说说到底有何事?”
易风道:“各位同门,此刻可有谁在荆州城内或者离荆州较近的?”
听他此话,我猜测,荆州城内许是出了什么乱子。
果不其然,他说:“荆州城内发现了尸人。”
易峰师兄这一句话,弄得传音铃内大家都不再说吭声。
尸人,顾名思义,便是以人炼就的尸。和现代影视剧中的僵尸有一点像,但又不完全是。僵尸是因风水问题,招惹怨气而造成的尸身不腐,多数是没有神智的。
但尸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以死人炼就的,但有个前提,必须得在尸身腐败之前炼就。
这种尸人可供驱策,有形则无灵,但这种尸人也不可小瞧,若是有身前道行厉害的,那死了成了尸人有可能更厉害。
而另一种则是活人炼就的。没错,活人也可以炼成尸人。这种因为有形有灵,所以炼尸者可吸取人身上的灵气,以供其用。
人为三才之一,天赋灵气,藏于紫府。
所谓灵气,其实人一出生便已经有了。
不过修道者更易保留身上之灵气,不受世俗所污染。
我听到师兄问:“是活尸还是死尸?”
活尸便是活人炼就,死尸便是以死人炼就。
易风师兄道:“目前发现的只有死尸。但那死尸道行不浅。想必炼尸者是个厉害的,所以,活尸未必没有。”
这实在不算是一件好消息,若是往坏了想,恐怕荆州城内。还有不少不知道多少危险。
“我去吧,我此刻便在荆州边境,离荆荆州很近。”我听师兄面色如常的说道。
我又想起,师兄自十五岁之后,便开始下山除妖,斩妖除魔于他而言,不过吃饭喝水而已。
易风道:“我记得翠竹峰的薛师弟也同你在一起,不如这样,你二人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易风师兄这话正合我意。
我赶忙道了一声“好”。
传音铃内又有人叮嘱道:“虽说死尸对于段师弟不算难事,但你们可别忘了。数百年前的荆州。可是出了位大人物。”
听这声音,有些像是紫竹峰的师姐,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师姐。
不过经她提醒,我恍然想起了,道:“师姐说的可是萧随风?”
那位师姐有些惊讶:“薛师弟不错呀,连荆州那位也知道。”
我觉得有些尴尬。几位师兄师姐说话,我横插一嘴,是不是不太好?
但我见小师兄倒是脸色如常,心落了下去。
我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就爱看点野史传记。
刚来那会儿,我恨不得把修仙界有点名气的修道者全部啃完。
当然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往前算上有修行者无数,往后数又有青年才俊不少。
“不错,正是那位一剑斩杀落水桃花门,名满九州的的萧随风。”
我有些疑惑:“可我记得萧随风并非荆州人士。”
易风师兄道:“萧随风确实并非荆州人。他生前乃是临州人,他家中本来是做生意的,父母都并非修道人。但数百年前,他确实是在荆州出名的。”
这件事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奇怪得很,既然他不是荆州人,又何以一提到荆州便牵扯到萧随风?
可能是我的疑惑太过明显,我听见身旁的师兄说道:“数百年前,荆州有个很有名的修道者,叫做楚江。”
“楚江是当时落水桃花阁的阁主,当时的落水桃花阁是整个荆州修道门派的魁首。可以说,当时的楚家几乎执掌了整个荆州。”
“有一日,楚江在临州游玩。在萧家的布行里偶遇了当时的萧家女儿,萧如雨。楚江对萧如雨一见倾心,立誓要娶她。”
“萧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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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不过十五岁,而楚江家中却早已姬妾如云,萧家自然是不答应的。楚江便让手下人一把火烧了萧氏,斩杀了萧家上下五十口人,甚至将萧家两位父母的人头钉在城门曝晒三月。”
“说是为了显示他荆州楚氏的威仪。”
“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我情绪一激动,忍不住骂了一句,我师兄看了我一眼,也没反驳。
“那后来呢?”
“而萧随风在那场火中烧毁了容貌,右手也被折断,却生生挺了过来。”听到此处,我不胜唏嘘。心里只觉得这楚家家主也太不是东西了些。枉为修道之人。这种人。便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也,终日受尽酷刑才解气。
师兄沉默着,似乎有些难过。
片刻后,那位紫竹峰的师姐接着道:“在那之后又过了二十年,二十年后,萧随风学成归来。”
“将落水桃花阁屠杀殆尽。”
原来百年前一时风光无限的落水桃花阁竟是这般陨落的。
传音铃内有人问道:“你们刚刚不是说楚江很厉害吗?好歹也是荆州正道之首,就这么轻易被杀死了?”
这声音听起来很像我那个爱捣乱的小师妹。
肯定又偷拿了不知道那位师兄师弟的传音铃。
易风师兄道:“那是因为,萧随风这个人,他不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
“他修的是鬼道,准确来说,应该叫做食鬼道。”
传音铃内一时沉默。
人能吃鬼吗?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很久以前修仙界道法万千,有很多东西并不禁止。
而萧随风是个奇才,又或者说他是个真正的天才。
因为他创立了一门道术,前无古人,后世也很难学成他那般。
“萧随风不是普通人,他自出生起便体弱,天生一双阴阳眼,更是通灵体质。所以,论鬼道,他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我问:“可萧随风后来不是被蜀山镇压了吗?”
若是我没记错,当时蜀山为了镇压萧随风可是费了不少劲。
易风师兄叹了一口气,“确实是镇压了,但有一件事你们恐怕不知道。他的尸体其实在百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我想用被盗更准确吧。
这样一个绝世天才,他的尸体都可以有很多用处。
3. 普普通通师兄弟
我忽然明白了。
“师姐,你们是不是得到了什么线索?”
传音铃内有人笑了笑:“薛师弟反应不错啊,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
“你猜的没错。”
“有人说,萧随风的剑出世了。”
萧随风的剑名曰鬼刃。
萧随风创立食鬼道,可想而知而他的剑更是煞气极重,相传乃是用楚江的骨肉烧成,极难控制。
传音铃内无人说话。
娘嘞,一个萧随风就已经够难对付了,若是再加上鬼刃,那他岂不是如虎添翼!
百年前蜀山那么牛逼的名门正派都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的,这一次,光靠我和师兄?
我看了一眼段非誉,他脸色疑惑的望着我。
“有事?”
我摇摇头。
“咳咳,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了,虽说萧随风的尸体失踪,可也没说他就在荆州不是,而且,鬼刃出世也只是听说,那把剑,早不知道去哪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我知道师姐这是想安慰我,但我怎么听都感觉像是立flag呢?
关键时刻,易风师兄道:“荆州一行,怕是不会简单,段师弟,你和薛师弟先行一步,我会通知临近师兄弟和你们汇合。”
话音刚落,传音铃里有人喊道:“等会儿,我也要去。”
这回是真的熟人了。
若是我连这人都猜不出来,那我还真白混了!
“柳师兄?”
我名正言顺的大师兄——柳原是也。
“我这边正好完事了,这就去和薛师弟和段师弟做个伴。”
易风师兄道:“如此甚好。”
经这么一番商议,事情定了下来。我们确实离荆州不远,此刻出发,明日便能到。
“师兄。”我喊他。
段非誉看着我,“何事?”
“我毛遂自荐,可是打乱了师兄的计划?”
我俩年纪相当,讲真,看着他那张脸,我有时候真觉得罪恶。
方才我便看出来了,他想阻止我,可我很没有眼力劲儿,愣是答应了,非得跟他去,想来他心里是有些不快的。
“没有。”
“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危险,怕你应付不来。”
这么光明正大的被人瞧不起,我这还是头一遭。
哎,之前我确实很想当个咸鱼来着,但这会儿反悔也没用了。
哎,有我这么个师弟,他也是忧心的。
“师兄放心,我会尽力不拖你后腿的。”
段非誉闻言笑了一下,像枝头的白梨花,“好,那你尽力。”
荆州比我想象的要富庶很多,随处可见的商贩和各种各样的饰品,嗯,风景也不错,任谁都很难把这个地方想象成一个可能将有满城尸人的样子。
按照大师兄说的地址,我和段非誉很快就找到了。
这个客栈的名字还挺稀奇的,叫都来客栈。
来的都是客,很通俗易懂。
我们到的时候正是中午,店里人不少,大师兄正在店里听人说书。
说的不知道是哪一出,似乎没听过。
“柳师兄。”段非誉这句师兄喊的无比自然。
哦,我都差点忘了,段非誉和柳原乃是蓬莱派响当当的活字招牌,经常一起外出做任务的,怎么可能不熟?
我也时常听柳原提起他,无外乎是些“你瞧瞧人家段师弟”之类的话。
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哎哎哎,这里这里。”
柳原向我们招手示意。
我和段非誉找了个位置坐下。
“嘿,别说,你俩这组合还挺稀奇的。”柳原淡淡评价道。
“大师兄,你说什么呢。”
柳原说我就算了,拿段非誉打趣,我总觉得很莫名其妙。
柳原盯着我俩看,看得我心里发毛得很。
所以说人还是不要做亏心事,不然没等到半夜鬼敲门自己心里就已经慌了。
“我说的哪不对?你俩这一黑一白,整的跟黑白无常一样,半夜你俩敲门我都不敢开。”
我看错了大师兄,他比我还不靠谱。
“柳师兄可有什么收获?”
虽然觉得段非誉纯粹是转移话题,但不得不说问的很好。
大师兄手里的瓜子就没放下过,嘴里还磕个不停。
“段师弟啊,你这人啊,啥都好,但就一点不大好。”
得,又开始忽悠人了。
“嗯,我猜,柳师兄你是不是想说我太着急了?”
嘿,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还有,你俩已经熟到可以随便玩笑的程度了吗?
“非也非也。”
“那是你说之前,现在,我要换词了。”
呵呵,我猜这回他要说人太聪明了也不是啥好事儿。
“什么?”
要我说,段非誉还是道行太浅,这个时候怎么能跟着柳原的思路走呢?
“俗语有云,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我掐指一算,段师弟这模样必得占其中之一了。”
“二者皆有也未尝不是。”
我真服了翠竹峰这祖传的忽悠技能了。
“大师兄啊,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啊?”
“什么故事?”
我呵呵一笑,就这。
“就是讲一个老书生没事就爱给人算命的故事。”
柳原闭嘴了,顺便掏了把瓜子给我。
“我想起来了,薛师弟记性可真好,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都还记得呢。”
那可不是。
谁料,段非誉却突然问:“那个老书生后来怎么了?”
我一愣,没想到段非誉居然还是个爱听故事的主儿。
“也没什么。”
柳原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继续道:“那个老书生说是会算命,实际上就是看了两页书,喝醉了后喜欢拉着人算命,其实就是天南海北的胡说。”
“有一天,这个老书生给一姑娘算卦,卦卦大凶,那姑娘大怒,一气之下把那书生的狠狠揍了一通。”
“奇怪的是,这书生的病就这样治好了,再也不闹着要给人算命了。”
这故事当然有我艺术加工的成分,但也有人物原型的,可不是我胡咧咧。
这不,故事的主人公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
我是说,如果他有胡子的话。
段非誉听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都不懂他到底听出来没有。
“虽然故事简单,但还挺有趣的不是吗?”
“你觉得呢?师兄?”
柳原白了我一眼,“师弟别的不学,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
明明是你开的头,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段非誉没搭腔。
我只好讲话题扯回来。
“大师兄,你到底查到什么没有?”
桌子底下不知道谁踢了谁一脚。
“臭小子,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师兄出马马到成功啊!”
“所以呢?”
柳原毫无愧疚的道:“那当然是没有。”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段非誉露出了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哎,你俩啥眼神?”
嘻,鄙视你的眼神。
“今天的书说完了。”
果然,回头一看,说书先生在收拾包袱回家。
“吃好,喝好。”
“你们猜猜接下来该干什么?”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猜。
“睡觉。”
我看着段非誉很认真的吐出这两个字。
我感觉段非誉被柳原带坏了。
“聪明!”
柳原冲着我说:“你学学人家,这才是当师弟的样子。”
切,你不就是怪我刚刚内涵你嘛。
“对了,我得跟你俩说件事儿。”
看这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客栈房间少,猜猜,现在还剩下几个房间?”
大师兄露出了我十分熟悉的欠揍专属表情包,我努力不让自己的拳头揍到他脸上。
“我不跟他住一起!”
我还没发作呢,就听见段非誉掷地有声的喊。
有一瞬间,我保证,真的只有一瞬间,我很受伤,好歹留点面儿好吗?
这么多人看着呢!
大师兄被这句话震住,场面瞬间有点尴尬。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哥们你几个意思啊?
算了,你还是别解释了,等会儿咱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段师弟,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住一起?”柳原不确定的问。
顺便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不行。”我义正言辞的拒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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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我好受,那我也不能让你得意!
“不是,等会儿,你俩这啥情况?”
“不是,没有,你想多了。”
我第一次知道段非誉嘴比我还快。
柳原托着下巴,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然后拍脑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有一个好主意。”
没好事发生的时候柳原都是这种表情。
“所以,你的主意就是这个?”
“怎么?不满意?你一个大男人还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但是,我也不想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你看人家段师弟都没说什么,你吵个什么劲儿!”
呵呵,我猜段非誉是已经麻木了,他应该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吧。
“凭什么你睡中间?”
“凭我给的钱。”
“我不服。”
“那你要干什么?”
“我要睡中间。”
角落里的段非誉传来两个字:“不行。”
“你看,不是我不让。”
嘿,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我不行!
“从前有一个武士叫小圆,他在山上学了十年的武功。”
“有一天,小圆要下山了,临行前,他的师父叮嘱他要小心山下的妖精。”
“可是小圆不听,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小圆遇到了一只老鼠。”
“停!我换,我换还不行吗!”
跟我斗,你还不行哦。
段非誉正在面壁思过。
忽然,他悄悄问:“然后呢?”
这会儿不跟我划清界限了?
“想知道?”
段非誉点点头。
师兄这么识相,按理说我该娓娓道来,但是,这会儿我偏偏就是不想。
“没然后了,我瞎说的。”
段非誉往里缩了几分,大概意思是不想搭理我。
我有点后悔。
这大白天的,其实我有点睡不着。
正常人的作息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作为修道者大多也遵循这个规则,但妖魔鬼怪却偏偏相反。
夜间才是他们出来觅食的时机,而我们想要查清这次尸人的来源,就得先适应这种相反的作息。
哎,睡不着呀睡不着。
也不知道荆州城的夜晚会是什么样的?
我瞧着段非誉微微颤抖的眼睫,有些心痒,若非之前的过节,说不定我和他还真能成为一对合格的师兄弟。
我心里明白,他还是有点抵触我的,只是那我没办法,也不好直说。
哎,老天爷就是爱给人出题,出的还是这种难题。
夜风把窗户吹得吱呀作响,夜里跟鬼叫似的。
柳原踢了我一脚,我严重怀疑他是在报复我。
段非誉正站在窗边,可能是在看月亮?
柳原道:“去城里的义庄。”
荆州城的义庄是专门做死人生意的,义庄负责人叫做不祸。
不祸不祸,想来应该是没有灾祸的意思。
“我们不该敲门进去?”我问。
柳原吹灭手里的迷烟,“效果都差不多。”
段非誉居然没阻止他,“先进去吧。”
呵呵,说好的正道之光呢?你们对这种事儿似乎很习以为常啊。
义庄内没别的东西,就两样东西,死人和棺材,以及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这里的人老女老少都有。”段非誉淡定道。
这个的确,我都不知道这义庄上哪搜罗来这么多人的。
“看起来,荆州城近一年来死了很多人。”
义庄的地有些潮湿,风卷起挡风的布帘,不偏不倚,正好砸到我脸上。
我掀开布帘,然后就看见一张鬼脸。
“这位兄台,请问怎么称呼?”我平静地问。
不知名兄台的长相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也不知道这兄台是不是有狂犬病,见我反应如常,一根棍子便向我招呼过来。
蓬莱派道规第一条:不可与凡人发生冲突。
我只好边跑边喊:“这位兄台,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初次见面便这般热情。”
兄台手里的棍子不够长,跑得也没我快,看上去还有点跛脚。
“住手!”
竟然是段非誉。
4. 哪里来的鬼?
兄台举着棍子,站在原地,看上去是被吓到了。
我想起白天的时候大师兄嘴里的黑白无常。
我和段非誉站一块,的确很有要人命的风范。
“怎么回事?”我亲爱的大师兄双手抱臂,正看着戏。
要不要给你把瓜子?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家?”
兄台很疑惑,表情很呆滞。
我连忙上前道:“这位兄弟啊,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查事情的,这大半夜的,怕打扰到你,所以才没叫你,你别介意啊。”
段非誉退了几步,又不跟我站一起了。
“骗子!你们是来偷尸体的!”
兄台大喊,再次挥起手里的木棍,我躲到一边。
“兄弟,咱真不是,再说了,这尸体偷了能有什么用?”
兄台打不到我,又去打段非誉和柳原,可他二人哪里是好对付的,兄台挥了半天的木棍,倒是把他自己累得够呛。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用!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连死人都不放过,肯定是要下地狱的!”
这哥们不愧是受尸人,实在太敬业了。
“听你这话,你看见有人偷过尸体?”我大师兄杵在房梁上,我怀疑那根房梁下一秒就要从中间断开。
“我不知道!你给我下来!”
这哥们的精力比我想象的好,至少没有趴在地上。
“荆州城近三个月内,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这回发问的是段非誉,不过我猜,他肯定觉得这哥们不会回答他。
可是这哥们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你怎么知道?”
喂喂喂,是不是过分了!
“蓬莱派,段非誉。”
“蓬莱派,柳原。”
我只好跟着道:“蓬莱派,薛玉。”
“你是段非誉?你是柳原?”
看来我这两位师兄的威名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连荆州城内的义庄都没放过。
然后段非誉十分谦虚的说:“我是猜的。”
“你怎么猜到的?”
我这才发现,段非誉从头至尾就没动过,一直站在那具棺材旁边。
若是我没有记错,那具棺材里装的是个不过三十的男人。
“你认识他?”
段非誉摇头,“不认识,但他的孩子我见过。”
你说的不会是刚刚站在窗边的时候看见的吧?
“他叫徐林,本来是个杀猪的,前几年娶了个婆娘,婆娘给他生了个崽子,本来他家过得不错,但一个月前,他得了病,没治好,死了。”
生病?
“什么样的病?”我问。
那哥们白了我一眼,我就不懂了,我干啥了,怎么对我就这态度?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听说很严重,一开始是咳嗽,咳得吐血,吃了济世堂李大夫的药好了一段时间,结果有一天,他喝了酒,说是去上坟,一直没回家,第二天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他被人发现的时候,还躺在一座坟上,看起来很诡异。”
这话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我都以为是什么世界奇闻异录了。
“除了他,这棺材里的其他人都是怎么死的?”
柳原终于从那根岌岌可危的房梁上跳下来了。
这哥们傲娇了一把,冷着一张脸:“淹死的、上吊的、毒死的、烧死的,总之,各有各的死法。”
为什么听起来像是约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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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们这里小孩儿也有棺材吗?”
整个义庄最奇怪的棺材就是我眼前这个,因为这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少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哥们听上去有些生气。
“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艾玛,怎么解释?
“在我的家乡,小孩儿夭折的,是不能用棺材的。所以,我觉得,那个啥,有点奇怪。”
三个人用一张“你有病”的眼神看我。
好嘞,我投降。
“咳咳,那个,不祸兄弟啊?听你方才的语气,这庄子里的尸体被人盗走过?”
不祸兄弟搬出一张椅子,也不问我们师兄弟几个,自个儿坐了上去。
翘着二郎腿,拿着扇子,扇的阴风阵阵,也不怕招来不好的东西。
“想知道啊?”
我点头,当然了,荆州城内到底还有尸人这事儿跟尸体被盗必定有关系。
“我凭啥告诉你?”
啊?不是哥们儿你过分了啊。
“那算了,我们找别人去。”
关键时刻,柳原还是我亲爱的大师兄。
“切,荆州城内又不是他一个人做棺材,咱找别人去。”我应和道。
不祸眼珠子一转,手里的扇子抖了抖。
段非誉适时说:“可这么晚了,再去找别人会不会打扰人家?”
我低头。
为什么段非誉唱红脸的表情这么……呃……
好假的演技。
师兄,你脚能别走那么快吗?不然我怕那哥们儿跟不上啊。
“等等。”
“怎么了?”
“有鬼气。”
段非誉退了回来。
5. 每日一挖土
不祸兄弟收起了手里的扇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段非誉的双腿。
哥们儿,我记得没错的话,刚刚追着我打的是你吧?
“道长,我有话要说。”
我看不过去,走过去拉他,但这哥们力气比我想象的还大,我居然没拉得动。
“兄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能别行这么大礼吗?很容易折寿的。”
我看柳原,他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字。”
为什么我的大师兄总是这么不正常。
“习惯就好,段师弟在凡间的人气比你想象的高,别在意这些啊,学学你大师兄我,视名利如粪土。”
大师兄拍拍我的肩膀,似乎是想安慰我。
“你先别着急,起来说话。”
段非誉把那哥们扶了起来。
难道这几年连修道之人都要看脸吗?
不祸兄弟硬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泪水,我都替他着急。
“道长,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你们要是再不来荆州城真的要乱成一锅粥了。”
我说这哥们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现在说话的和之前那个打人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荆州城近来可有不寻常的地方?”
这哥们望了望四周,有些警惕道:“一年前,荆州城内死了很多家禽,什么鸡鸭牛马的,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在意,可后来死的实在是太多了,许多人就开始着急了。”
“大家怕得瘟疫,于是把那些生病的家禽都烧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这荆州城内的人防护意识还挺强的。
“三个月前,有人跳水死了。”
其实跳水这个死法我还是不太建议实行,因为被淹死和上吊都不是很好的死法。
“然后?”我大师兄瓜子想必是磕完了,终于开口了。
“奇怪的是,之后陆陆续续死了很多人。”
“基本都是自杀的,但是据我所知,其中有的人根本就不是会自杀的性格。”
“其中可有你熟悉的人?”段非誉拧着眉头问。
“有的。半个月前死的人中有个叫刘汉的,是个有名的地皮流氓,整日好吃懒做,偶尔还偷东西。”
“我这里的尸体都差点被他偷走过,据说是拿去做冥婚用的,但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当然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于是我把他狠狠削了一顿,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后来听说他下西梁河洗澡,被淹死了。”
冥婚我听说过,但没想到荆州城居然也有人搞这种玩意儿。
“还有李家那个少爷,虽然自小体弱多病,但是平日为人十分和善,所以人缘不错,他家中就他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会上吊而死?”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
“他们的尸体,你看见了吗?”
对啊,人死了尸体去哪了呢?
不祸摇摇头,“收尸的名声不好,容易沾上晦气,所以很多人死了家里要是有钱,基本都只叫我做棺材,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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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见啊。”
“能送到我这里的基本都是家中没什么钱财的,所以给了我点钱,让我挖个坑埋了的,钱多点的我会做个棺材,不过也有捡来的,无父无母,也无人认识,入了土总比暴尸荒野好吧。”
听罢,我心中倒是生了几分敬佩之心。
段非誉掏出一本书,我很是眼熟。
“这是蓬莱派的清心咒,凡人念了可有清心咒固本的作用,后面的部分可超度亡魂,收尸人终日与死人打交道,难免沾染死气。你若是觉得有用,不如收下。”
段非誉大概很少做这种事情,显得有些生涩。
“道长怎知我识字?”
大师兄插嘴道:“这还不简单,门口对联上的字,一般人可写不出来。”
其实我觉得那对联上的字写的还行,虽然飘逸潦草了点,但还是能认出来是文字的。
“今夜多谢你告知,至于这些尸体,还是早日入土为安比较好。”
此话正中不祸下怀,“我本来是想早日将他们下葬的,但前几日下雨,我的跛脚又不太方便,这才耽搁了。”
大师兄准备开溜,我还没想好该不该跑路。
然后段非誉扯住了大师兄的袖子,甜甜的叫了一声:“师兄。”
我猜柳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碎了一地。
“师弟。”
大师兄叫我。
我想拒绝!
最后,我们师兄弟三人拿起铁锹,挖了一晚上的土。
看来收尸这活计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6. 那些年的少年
人累到极点的时候真的可以倒头就睡。
但现在有个问题,我们仨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里并没有能够洗澡的设备,要洗澡只能去客栈的澡堂子,所以谁先洗澡?
这是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喂,你俩等啥呢?快点跟上,晚了店家可不烧水了。”
“我可没钱再加了。”
世界未解之谜——我的大师兄到底为什么这么抠门?
明明他出的任务也不少,按理说应该不缺钱的。
段非誉尴尬的站在一旁。
都是我的错,我感觉他都要对男人这俩字有阴影了。
虽然表面上努力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我想,他这么个毛都刚长齐的小伙子,终归还是怕的。
“喂,你俩搁那说什么呢?不会是在骂我吧?”
柳原抱着他的盆向我俩跑过来。
“到底洗不洗了?挖了一晚上的坟,老子真的忍不了了!”
呵呵,你说这话,老子会鄙视你的。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师兄,我收妖壶忘关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怕里面的小妖怪跑出去作乱。”
段非誉惊讶的望了我一眼,然后点头。
“那你们先去,我随后来。”
说罢,不留下一片云彩的跑了。
我又不会吃人,用得着这样吗?
柳原揽住的我的肩膀,开始八卦。
为什么大家吃瓜的表情都这么相似?
“来,正好段师弟走了,大师兄有话要问你。”
别,我是不会说的。
“你和段师弟……”
不要用那种我和他已经那啥的表情看我!
“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了?”
“没有!怎么可能!大师兄你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肮脏!唾弃!呸!”
我嘴比脑子快,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我这表现还算正常……吧。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澡堂子没多少人,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半夜挖人祖坟的爱好。
“薛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段师弟手里?”
柳原不知道又想到哪去了。
我直言不讳道:“对,我埋人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我随口胡诌,不然以他的脑洞还不知道要脑补到什么程度。
“难怪呢。”
算了,你开心就好。
段非誉来的时候我和柳原正准备回去。
段非誉看着我二人,欲言又止。
“段师弟,你还不进去?”
我一把扯过段非誉,段非誉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我推了进去。
“走了走了,难不成你还想看人家洗澡啊?”
我揽住柳原的肩膀,拉着他走。
段非誉应该会用那符纸吧?
我担心这个干嘛?
不会用总能看懂字,反正那东西怎么用我都写上去了。
等待的空隙,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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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店家要了一间房。
我为数不多的家财啊,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柳原有一个我非常羡慕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睡眠质量真的太好了点。
我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
我记起我靠近段非誉时他僵硬的身体。
我上辈子做了纯正的十八年直男,本来这辈子本来也该延续这个人设的。
哎,可是人生的意外有时候来的就是猝不及防。
我第一次见到段非誉其实是我十三岁那年。
作为一个灵魂已经年满十八周岁而身体只有十三岁的小屁孩,我同这个世界的每个人一样,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那天,有一个老道士路过我家,非扯着我大喊可塑之才,说我天生就是修仙的料,我大喊老道士放手。
结果老道士不放,把我的父母召唤过来。
老道士对着我的父母一顿天花乱坠的吹捧,搞得好像我不修道就是泯灭人性一般。
我想人年纪大了大概心肠都比较软,所以,我父亲娘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我送到了蓬莱派。
蓬莱派的山门两旁种了许多梨花树,我跟着老道士站在山门前拜别父母。
春日的梨花簌簌落落,吹散了我的愁思,我回头一看,发现梨花树的尽头站着一个少年。
我心头一喜,伸手接住了几片梨花,像雪一样。
我回头看着那个少年,他的脸庞稚嫩,对我笑了一下。
少年眉目如画,犹胜一场花开。
7. 看到这里我潸然泪下
看到这里,是不是以为接下来我就会顺理成章的和段非誉成为亲密无间的师兄弟?
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我眼看着段非誉被他师父领走了。
我问老道士:“那个人是谁啊?”
老道士摸摸雪白的胡须,哈哈大笑了两声。
“那是你段师兄。”
师兄?
我还从未叫过人师兄呢。
“我成为蓬莱派的弟子以后能经常看见他吗?”
老道士哄我:“应该可以。”
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太天真,没察觉“应该”这两字在这个语境里的真实意思。
“那我以后是他师弟了?”
老道士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我:“这是当然。”
可我一个心里年纪十八岁的人,实在不太好意思叫段非誉师兄。
“可是我想做他师兄。”
老道士笑呵呵的说:“也行,要是有一天你比他厉害了,他自然就叫你师兄了。”
那个时候的我以为这事儿很简单。
当然,后来事实是我想多了。
时间总是能淡忘很多事情。
渐渐地,段非誉被我遗忘了。
我后来很少再看见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别的弟子嘴里得知他的消息。
“段师兄杀了浙河的那条恶龙!”
“段师兄救了雪花城的城主!”
“段师兄的修为又精进了!”
我躺在树上晒太阳,静静地听着。
年少的那场绮梦,就如同被风吹落的梨花。
不知怎的,想到这些,我只觉得恍若昨日,仿佛十三岁的段非誉又重新站在我面前,朝我微笑。
等会儿?
这人怎么感觉有点真!
卧槽!
“师兄,有事?”
我立马翻身下床,看见段非誉发尾有些湿意。
他伸出手,掌心里躺着一张符纸。
“这个还你。”
禁止符,百步之内风吹草动皆能听见,未经允许,百步之内无人能靠近。
“师兄不用这么客气,这个符纸送你了。”
虽然这个符纸并非是一次性消耗品,但我拿来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我看他有点为难,道:“若是师兄不想要了,扔了也行。”
“上次,你给不祸的也是这种符纸?”段非誉问我。
他眼睛很漂亮,像被水洗过一样。
“哦,那种不太一样,那个叫做驱鬼符,不仅有禁止妖鬼靠近的作用,还能驱赶妖鬼。”
我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爱画符纸,虽然总被我师父骂不务正业,但现在看来,还挺有用处的。
“你很会画符吗?”
在我看来吧,画符跟练剑其实都差不多,修行嘛难道还分三六九等,但是蓬莱派是个正统修仙派,剑修是主流,所以,不少人都觉得符咒是旁门左道。
“也还好,不算擅长。”
段非誉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我的谦虚,他说:“似乎比你的剑术好很多。”
师兄,你过分了啊。
我无奈点点头。
“我觉得,符咒比练剑简单。”
剑修确实很帅,但是符咒对我来说更容易上手。
段非誉大概是被我的诚实打败了,“我以前画过几次符纸,但效果都很一般,师父说我更适合剑术。”
那可不是,普天之下都找不出几个比你还适合的了。
“师兄也画过符?”
段非誉点头。
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现一句话:“我也练过剑。”
我瞬间觉得屋子里安静得要命。
我准备说点啥挽救一下,段非誉却说:“累了一晚上,你先休息吧。”
没等我说话,人已经跑了。
他是不是害羞了?
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用,还是先睡一觉吧。
傍晚的时候我被摇醒了。
“下楼,吃饭。”
柳原朝我喊。
段非誉换了一身蓝衣,很有世家公子范,端庄的坐在桌子前等我和大师兄。
你问我修仙之人为什么也要吃饭?
很简单,首先,修仙之人也是人。
其次,我和段非誉按普通人的年龄来算的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会导致发育不良。
至于柳原?
他属于另类,简言之,天塌了都得先吃一顿。
我们仨今晚决定分头行动。
师兄去李家,柳原去西凉河,而我?
我负责巡视荆州城。
荆州城的人也是有夜生活的,晚上有不少小贩,我和师兄在一个小书摊前分开。
我回过头,看见段非誉怀里的书,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我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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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窗冷笑话集》?
师兄你居然喜欢看这种东西?
你觉不觉得有损你无双公子的气质?
子时,街市上已经寂静无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掐着点呐喊。
我百无聊赖的啃着手里的苹果。
不知道师兄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点东西。
夜黑风高,正是妖魔鬼怪吃人的好时机。
打更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打转,我在等待一个奇迹的出现。
没想到,今晚出现的竟然是个熟人。
“杀猪的,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哄老婆孩子,拿着杀猪刀干嘛呢!”打更老爷爷中气十足的喊道。
我猜,他还不知道现在杀猪的变成了徐屠户他老婆了。
白天的时候我无聊,在街上逛了逛,正巧撞见白娘子手拿菜刀在给人分猪肉,好家伙,那动作,整一个行云流水。
“杀猪的,别以为老子怕你啊,老子可是练家子,你要是再不回家,老子就去告诉你婆娘说你大半夜在外面喝花酒,你看你婆娘打不打死你!”
可惜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徐屠户听不见他的咆哮。
老爷爷气不过,用铜锣狠狠敲了一下徐屠户的脑袋。
呃……徐屠户后退三步,脑袋撞到了树上,脖子磨得咯吱咯吱响,很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看不下去了,跳下去,差点砸到人。
我一把抓过徐屠户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掰了回去。
打更老爷爷也是见多识广,对我竖了一根大拇指。
“年轻人,你功夫不错嘛。”
我拱了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老爷爷好奇地问:“杀猪的这是怎么了?”
我当然不能实话回答他,这是诈尸的表现,不然我怕老爷爷手里的铜锣会敲在我头上。
“额……他这是梦游,嗯,梦游。”
徐屠户对着那棵树开始磨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在这个深夜里,听得人瘆得慌。
“哈,磨牙,磨牙,这是正常现象。”
哥们你轻点,再磨下去牙齿都要没了。
“我先带他去找他老婆了啊,他老婆一直找他呢!”
我一把扛起徐屠户,正准备跑起来,突然发现这哥们的牙齿还紧紧地咬住树不放。
我怀疑这棵树是这哥们的亲娘!不然怎么会爱的这么深沉!
8. 奸情?滚蛋好吧!
我好不容易把徐屠户扛回客栈,又在他脸上叠了几张黄纸,终于安心了。
我闲着没事,便想着去逛逛,虽然这会儿大概游动的不知道是些啥玩意儿。
然而人还没走出半步,段非誉竟然回来了。
嗯?他身上怎么有股香味儿?
还是那种很清新的脂粉香气,不应该啊。
“师兄,你回来了。”
他接过我倒的茶,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怎么样?问出什么没有?”
我与段非誉现在处在极度尴尬的地步,进退不得,只能维持这表面的师兄弟情。
他似乎平静了下来,道:“和不祸说的差不多,李家公子虽然体弱,但性格却极为坚韧。”
“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
乖乖,我感觉这事儿大概有了点眉目,只是不晓得段非誉作何感想。
“既然体弱多病,那想必药石用了不少。”
幽幽的灯光之下,段非誉看了我一眼。
“确实如你所想。”
他又不说话了,我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正预备说点解闷的,段非誉却看到了角落里的哥们儿。
“这不是昨日那个屠户吗?”
“正是正是,我正准备和师兄说呢,我刚刚在街上看到了他,怕他伤人,便把他带了回来。”
段非誉掀起黄符,道:“这看起来很像活的。”
可不是,人死了也不没几天呢。
段非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仙门之中也有让人尸身不腐的手段。”
仙门之中不仅有让人尸身不腐的手段,还有给人招魂的法子呢。
“师兄是觉得……”
“他大爷的!冻死老子了!”
我话还没说完,柳原顶着一头鸡窝撞了进来。
哦,还顺带了一身湿透的衣服。
这哪是去抓水鬼,这分明是被水鬼抓了。
“柳师兄你这是?”
柳原甩了甩鸡窝头,差点喷了我一脸的水,我赶紧给他腾地,让开几步。
“我下西凉河了。”
我道:“大师兄你心情真好,大半夜下西凉河洗澡啊。”
柳原扯过徐屠户脸上的符纸,丝毫不客气的擦他一脸的水。
可惜,这玩意儿不是火符,不然肯定烧他那头鸡毛,颜色应该还挺好看的。
“薛师弟心情也不错嘛,还特地找来这东西解闷儿。”
我决意不跟他斗嘴。呵,大人不记小过,我心胸宽广得很。
“西凉河里是有不少水鬼,老爹的,一个赛一个难搞,差点把老子绊住。”
水鬼这玩意儿跟一般鬼有个不同的地方,据说但凡是溺水而死的,成了鬼也离不开那条河,当然世事无绝对,水鬼若是想投胎转世也是有办法的,比如让家里人做场法事,找个道士捞捞了。
但有一个办法更为阴毒,那就是找一个替死鬼,这个替死鬼是真正意义上的替死鬼,水鬼只要拉一个活人下水,那个活人就会成为新的水鬼,之前的水鬼也可以离开那条河流,从此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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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会儿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那柳师兄查到什么没有?”
柳原大概觉得我这厮丝毫不懂关爱师兄,给了我一个白眼。
“那西凉河里根本没有叫刘汉的水鬼。”
这就奇怪了,不祸说刘汉是被淹死的,这荆州城内似乎也没别的河流了吧。
“不仅刘汉没有,连姓刘的都没有。”
“大师兄这么肯定,难不成还一个一个盘问了?”
一堆水鬼对着柳原叽里咕噜唠个不停,听起来还挺符合他画风的。
“难道薛师弟还有高见?”
“自然没有。”
事已至此,我想现在是需要好好找出背后之人了。
“话说,为什么就他一个人诈尸了?”柳原问。
我道:“大概……他运气比较好吧。”
如果诈尸也算是运气爆棚的一种的话。
段非誉突然站起身,先扫了柳原一眼,然后摇摇头。
继而又扫视了我一圈,同样摇摇头。
我心虚地问:“师兄可是有话要说?”
段非誉拔出长剑,剑指着我,我感觉下一秒脑袋和脖子要分家了。
段非誉却不说话,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薛师弟……”
我猜他有话要说,正好我也想说点遗言啥的,柳原却很是煞风景的插了进来。
“你们果然有奸情!”
哈哈,方才段非誉或许是闹着玩的,但此刻我感觉他真的想杀我。
我又招谁惹谁了!
9. 打人就要打脸!
房间内因为柳原的一句话而霎时安静下来。
他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瓜子,一脸看戏的表情。
到底哪来的瓜子?
段非誉的剑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脑袋还安好。
俄而,段非誉道:“不然,还是你来吧?”
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师兄不要心软,照目前来说,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段非誉实在狠不下心,将那把剑送到我手里了。
“算了,换个法子吧。”
段非誉想做什么我当然猜到了。
但这会儿不是推辞的时候,“似乎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办法了。”
柳原看我俩打哑谜,“喂,你们能不能说人话。”
我懒得理他。
“师兄,关键时刻切莫心慈手软。”
你就是伺机打击报复我,那我也只能毫无怨言,但这种心软只会让我更内疚。
“唰啦”一声,手中长剑已然出鞘。
差点忘了这剑不听我使唤。
我连忙道:“等会儿!”
“师兄莫急!”
我二人争执之间,那把剑不受控制的刺向了柳原,然后非常准确的割断了他的几缕头发,哦,还顺带在他脸上划了一点伤口。
真的就一点点,我发誓!
“啊!”
柳原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响彻了此刻安静如鸡的荆州城。
我和师兄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大师兄你干什么!”
大半夜的,人吓人吓死个人知道吗?
柳原一口咬在我的我的手上,他爷爷的,还挺疼。
“你大爷的,老子都多少年没受过伤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呢。
段非誉安慰他:“柳师兄,这是意外,不算的。”
柳原听了这话勉强冷静下来,道:“快点送老子去就医!”
虽然我和段非誉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我看着柳原脸上不足两厘米的伤口,迟疑了一下。
“看什么!现在!立刻!马上!”
我拿他真是没法了,真是很有大师兄的风范。
“你俩还不快点!”柳原吼的撕心裂肺。
我在想,要不要补两刀?但那样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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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也罢,我和段非誉快马加鞭送柳原到了济世堂,还好我白天蹲点的时候记过路,要是在路上耽搁那么一两秒钟柳原的伤口痊愈了怎么办。
济世堂的大门被我敲得哐哐响,我拿出犹如喊冤的力气:“救命啊救命啊!”
柳原勉强满意,一边捂着脸一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来了来了。”来人的声音不慌不忙。
推开门一观真面目,原来是个布衣打扮的青年男子,我一退三步,道:“壮士救命!我家少爷得了病,请您快来看看。”
段非誉没忍住别过脸去,似乎是在发笑?
柳原立刻上前,嗡嗡的说:“郎中救我!”
青年男子见我三人夜半击鼓,又看柳原脸上浅浅的伤痕,一时间大概想给我三人几个大嘴巴子。
段非誉道:“夜半叨扰,实在抱歉,只是我……我家少爷他确实有病,劳烦李郎中了。”
我很想说,段非誉真乃端方君子,可我也很想说,这人演小厮实在不行。
李郎中瞥了我们几眼,终究还是说:“先进来吧。”
不管怎么样,这第一步好歹成功了不是。
10. 直接火拼啊?
柳原叽里呱啦的叫个不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要原地去世了。
李郎中大概也没见过喊疼喊的如此中气十足的男人,冷漠的脸上显出一种深沉。
“哎哟哎哟,疼死老子了!”他坐在凳子上捂着半边脸摇来晃去,就是不给人看。
“这位公子,请把手放下来。”
这大半夜的,把人家折腾的够呛。
柳原恍如头回坐花桥的大姑娘,面带羞涩的说:“公子,人家只给你看。”
我好想吐!
段非誉站在门口,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这……”李郎中犹豫。
我十分识趣的说:“李郎中,我肚子疼,你家茅房在哪?”
李郎中冲着门外指了个方向,我拉起段非誉就跑。
我和段非誉四处乱窜,抓紧时间搜刮这不知道藏了多少东西的鬼地方。
济世堂有一处假山,假山旁边有一颗梅树。
我抓起段非誉的手,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朝那颗梅树走去。
“等一下。”段非誉说
“这里似乎有一个阵法。”
我其实心里早做好了准备,可亲眼看见有事另外一回事。
但是,这会儿就直接发难会不会有点打草惊蛇?
没等我细想,那颗梅树忽然盛开了,一场花雨落下,好不诡异。
嗯?不是,这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我……”
“啊!”
呵呵,真是熟悉又陌生的叫声呢。
“糟了!是柳师兄!”
段非誉跑得比我还快,我连忙跟上去。
房间里的戏比我想的还要精彩。
“李公子,你抓疼人家了。”柳原演戏可能真的演上瘾了,这会儿还不忘戏份。
李郎中一脸“善意”的盯着我和段非誉,“二位,到了主人家里,随意走动可是很不礼貌的。”
尼玛,这人警惕性比我想的要高。
我连忙上前打圆场,“不好意思啊,初来乍到,我们不太认识路,见谅见谅。”
我准备去拉柳原,没想到李郎中却拦在我面前。
“见谅可以,但坏人好事不大好吧。”
我只能继续装傻,“李郎中这是哪里的话,您误会了,您看看我,再看看他。”我指着段非誉说:“您看我们两个长得多么善良纯洁啊,哪里会像是做坏人的嘛。”
李郎中呵呵笑了两声,笑得跟鬼叫一样,要不是我好歹是个修道之人,可能还真被他吓到了。
“哦,是吗?你们是好人啊?”
我疯狂点头,算来算去只有被发好人卡这个人设没丢。
“可是,我是坏人啊。”
他笑得露出两排森森白牙,越发像鬼了。
“薛师弟,不用跟他啰嗦了。”
为啥?我回头看段非誉。
哦,好吧,他这会儿正跟一群很像僵尸的东西打得不可开交。
我明白了,这是要略过谈判直接火拼啊!
“这么喜欢乱闯,那就别走了。”
李郎中拍拍手掌,跟交响乐队里面那个指挥的差不多。
“那个,其实,我们可以谈谈……”
李郎中不知道从哪摸出把刀,有点眼熟。
“你以为你们白天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吗?”
好嘛,合着这出戏白演了。
“大师兄!”姓李的瞬间消失在我眼前,我猜这济世堂里必定有什么暗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啥孙子呢!
趴在地上半天不动的柳原豁然起身,我以为他要装个大的,没想到这哥们下一秒又倒了回去。
“爷爷的,闪到腰了!”
就这?就这?还修道呢,不如回家种红薯算了。
我拔腿就跑,反正这会儿轮不到我闪亮登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的尸人越来越多,不是,这还是人吗?
尸人尸人,勉强也能算人,所以不能杀,甭管死的活的,那都是人呀!不然这会儿段非誉早砍完一片了。
我摸到段非誉身后,道:“师兄,这样下去不行,这个郎中早就利用药控制荆州城了。”
虽然此前我大概也猜到了这个后果,但真见到这么多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震撼,当然不是琼瑶阿姨那种震撼。
“你是说万灵符?”
万灵符就是当年蜀山特意为萧随风制造的尸人之乱而想出的解决办法。
“对!”
“好!”
说实话,我觉得画符驱鬼这玩意儿一直以来都应该算是一种传承。
我和段非誉对视一眼,然后朝尸人堆里的柳原喊:“大师兄,用万灵符!”
我搞不懂他怎么还跟尸人聊起天了来?这是聊天的时候吗?
“那个。”
嗯?
“师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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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虽说段非誉说他画符的技术一般,但我想这其中必定有谦虚的成分,他是绝对不可能高不会画的。
段非誉犹豫着说:“我出来的时候没带符纸。”
啊?
空气安静了一秒,然后旁边的男尸不解风情的朝我扑来。
“没事,我有。”
我薅出一把黄符丢给段非誉,段非誉投来感激的一眼。
额……也有可能他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出门带这么多符纸?
柳原在一堆尸人里冲我喊:“不行,这东西太多了!”
确实不行,照这样一张一张贴下去,姓李的没抓到,我们几个就要累死了。
“薛玉,用灵符阵!”
段非誉的剑自带驱邪的效果,此刻他手持长剑护在我身前。
我来不及想太多,只道:“好!”
有段非誉替我压阵,我少了许多顾虑,于是立马扔出身上所有的符纸。
“天地无极。”
“诛妖斩魔!”
万灵阵与其他阵法不同,我闲时也少使用这种大型的阵法,但此刻哪里轮得到我犹豫,平日懒散的后果就是,我身不由己的吐出了一口血。
段非誉有些紧张的看着我,“薛玉,你不要紧吧?”
我摆摆手,割破掌心,灵力四溅,阵法终成。
但有一个坏消息。
“师兄,萧随风可能真的在荆州城!”我急道。
尸人们安静了下来,我暂时不想去管了。
“你怎么知道?”
出乎意料的,柳原受伤了。
难道是姓李的?
“荆州城暂时被灵符阵困住,但我刚刚感受到了一股很浓烈的煞气。”
传说萧随风死后,尸身不腐,周身鬼气化为煞气,后来才被关在蜀山锁妖塔。
“他的道行,至少是地煞级别。”
煞这种东西也有高低之分,普通的有血煞和厉煞,基本等同于千年老妖,而厉害的则有天地之煞,天煞和地煞我目前还没见过,但肯定更难降服。
“师兄。”
来的路上我不断祈祷别遇到萧随风,可惜老天爷没听见。
真要折在这里了?
段非誉脸上冷了几分,却道:“没事,我会解决。”
不得不说,我听了这话安心了许多。我知道段非誉强,但没想到他还这么不谦虚。
不过,还挺帅的。
11. 到底谁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
“喂!我还在呢!”这种时候绝对少不了柳原横插一脚。
“好歹我也是你俩师兄,能不能把我放在眼里一点?”
段非誉道:“柳师兄受伤是何故?”
他这一问成功让柳原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那个郎中趁我不备偷袭我。”
呵呵,我猜必定是他没防备着了人家的道。
“对了,你们谁身上带聚灵丹了?”段非誉问。
柳原推开一个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人,道:“段师弟你知道的,我出门从来不带这些玩意儿的。”
我懂了,合着这事儿实际上就是问我,只是段非誉不大好意思直接问。
我连忙举手:“我有。”
“师兄要聚灵丹干嘛?”
聚灵丹这种东西其实多是修为浅,自身灵力不够的弟子用来吸取周围灵气的,多数用在筑基前后,段非誉左看右看都不像啊。
段非誉倒是没藏私,“我怕自己灵力枯竭。”
额……
好不实诚一人。
“不是说筑基之后聚灵丹的效果就一般了吗?”
柳原正在逗那个尸人玩,我就不明白到底哪里好玩了。
段非誉腼腆一笑:“总比没有好。”
刚刚那个帅气无比的师兄还是你吗?
既是如此,那便是越多越好。
我拿出储物袋,看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颗。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聚灵丹?主要是这东西销量不错,卖给那些个刚入门的弟子很有赚头。
“师兄看看够不够?”我把袋子递给他。
段非誉有点难以言喻的看了我一眼,我没看懂什么意思。
“大概是够了。”
“回去之后,我会把钱还你。”
这怎么行。本来在他心中我就没什么好形象了,这下真要变成见钱眼开的师弟了。
我忙说:“师兄不必客气,我的就是你的!”
柳原诧异的望着我。
段非誉……他喂了自己几颗药,然后全当没听见。
好一会儿之后,段非誉才说:“薛师弟不用如此。”
你方才还叫我名字呢,这会子就立马薛师弟了。
人家常说男人都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是有点道理的。
柳原敲敲我的肩膀,一脸神秘的问我:“那只朱砂笔的钱我可以不还你了嘛?”
我笑了,然后在柳原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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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的笑容展现完毕之后说:“当然不可以。”
“哎,到底谁是你大师兄啊?”
我道:“自然是你。”
“那一百颗聚灵丹可值不少钱了。”
我反驳:“那大师兄折断我了三只朱砂笔怎么算?”
他不说话了。
我看着段非誉把剩下的丹药吃得差不多了,周身涌现了一股极强的灵力波动。
“作为你的师兄,我还是劝你一句,别打段师弟的主意。”
柳原铁定脑子有点毛病。
“你俩就不是一路人。”
谁爱听,谁要听。
“段师弟冰清玉洁,乃是飞升的好苗子。”
我不理你你还来劲了是吧?
“人家可是元神长老唯一的弟子,掌上明珠懂不懂?”
我打断他:“大师兄。”
柳原嬉皮笑脸的朝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对极了?”
我道:“能别乱用成语吗?”
柳原的脸僵硬了几秒,然后背过我沉默了。
“还有,我是直男好吗?”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这个词。
真是的,到底哪一点让我看起来像个弯的?
12. 说好的爽文男主呢!
夜里风声紧,吹得人有些发冷。
段非誉站起身,手持长剑挡在我和柳原身前。
“来了。”
李郎中果然没让我们多等,他来了。
当然来的不止他,还有他身后的萧随风。
“听闻仙人之躯可入药。”
“药效更胜寻常草药百倍,不知真假?”
这姓李的真是丧心病狂!
缺德玩意儿!
“能不能入药在下不知,但阁下今日却一定没有机会离开了。”
出乎意料的,此等豪言壮言段非誉说的十分自然,丝毫不做作。
换了别人总感觉有装叉的嫌疑。
比如我身边吱哇叫了半天的大师兄。
我在想我要不要去帮个小忙?虽然大概可能也许是帮不上什么大忙了,但打打下手还行吧。主要我没咋和段非誉合作过,若是拖他后腿岂不是得不偿失?
柳原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丝毫不留情面的打击我:“别想了,你去只会添乱。”
呵呵,好吧,我不凑热闹了行吧。
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看个戏柳原也能这么激动?
“萧随风真可怜。”
这确实。
“可惜。”
我不懂他又可惜个什么劲儿。
“可惜什么?”
那边段非誉和人打得火热,剑光飞舞,几乎要闪瞎我的狗眼!
真不愧是元神长老唯一的弟子啊!
可我看他衣袂飘飘,表情却堪称冷若冰霜。
我居然有点想起和他亲密接触那天了。
“梆”的一声,我差点听见了自己头骨碎裂的声音!
“大师兄你干什么?”
柳原没心没肺道:“看人打架就好好看,你那什么表情?”
我什么表情?总不可能如思春少女吧?
“好似谁家老爹死了,你要去哭丧一般。”
“别小瞧你段师兄。”
我哪里敢小瞧他,我怕他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感觉萧随风比我想的弱很多啊?”
难道是我对他的期待值太高了?我以为他好歹算个小BOSS呢,看起来居然有点不禁打?
“不知道,可能这些年萧随风也遭受了很多非人的虐待吧。”
“活着的时候被杀全家,死了尸体还被人糟蹋成这幅样子,哎,是真可怜啊。”柳原一脸痛心疾首的说。
我懒得理他,却看段非誉收起剑,却并未将萧随风砍成两半。
我和柳原及时上前用捆仙索将萧随风五花大绑!
就不信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段非誉的剑架在了姓李的脖子上。
冷道:“说,你是受谁指使?”
姓李的本事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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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驱使萧随风这样的大人物,更何况还能控制荆州城这么多尸人,若说他背后无人,谁也不信。
岂料姓李的不配合,仰天哈哈大笑几声,一副势必要将恶人人设演到底的样子。
“你们这些修仙人真是天真,我何须受人指使?”
他披头散发,表情狰狞,哪里像个大夫,分明更似个恶鬼。
“食人生气,供养灵魂,你又是替哪个仙家做事?”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很久很久以前,总之我也记不清是多久以前了,仙家之中有一邪魔外道,他不修心,也不炼道,他靠吸食他人生气而活,享他人的供奉,坐地成仙,但成没成仙不知道,只是这术法早已失传。
“师兄小心!”我来不及做其他,只得朝段非誉喊。
下一刻,姓李的身体果然金光闪耀,似乎是回光返照了。
“这是?”
还好,段非誉躲得快,不然姓李的那道金光可能会波及到他。
“千里之外,魂飞魄散。”
“禁术!”
没错,仙家有一种法术,可与千里之外可教对方神魂尽散,可此招太过阴毒狠辣,伤人德行,故而百年前就已经被列为禁术。
“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仙家的水还不浅呢。
我很郁闷,说好的修仙无敌爽文呢!怎么变成悬疑仙侠了!
!
13. 师兄你好呀
窗外喜鹊嚷个不停,吵得我脑袋疼。
完了,这炉子丹药又要烧没了。
哎,自从回来之后我就没再见过段非誉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正想着,眼前突然窜来一只小白鼠。
“吱吱吱。”
“你再吵,我把你炖了你信不信?”
哼,这只小白鼠仗着我师妹的面天天到处捣乱,这会儿趁着师妹不在,好好收拾它一番。
“你敢把它炖了,我就把你也炖了你信不信?”
好嘛,我那漂亮可爱又凶悍无比的小师妹正叉腰站在我头顶。
怎么大家都爱做梁上君子?
“哈哈,是师妹啊,我开玩笑的,师妹这么心胸宽广一定不会和我计较吧?”
没错,眼前这个正是我的师妹,宁雪,我师父唯一的女儿。
“二师兄,你最好是。”
我退开三步,以免师妹跳下来的烟尘波及到我。
“是极是极。”
“二师兄炼丹又失败了?”
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明明也就五六七八九十次罢了。
“是极是极。”
我现在的嘴脸一定非常谄媚。
“要我不计较也可以。”
一听这话就知道哦是要使坏了。
“听说山下的荷花开得正好,很多师兄都去了。”
“不去。”
作为一个非常正统的宅男,我们杜绝一切社交。
“去嘛去嘛,大师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翠竹峰就你和我,多无聊啊。”
说起大师兄,嗯……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在那个戏园子睡觉呢。
“而且听说段师兄也要去呢,人家也想去凑热闹。”
你还知道你是去凑热闹的。
“段非誉也要去?”
我师妹不满:“对啊,就问你到底去不去?”
为了师妹的安危,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去去去,师妹想去,师兄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我师妹不屑道:“分明是想去看热闹,还说陪我,呵,男人!”
不是,我聪明乖巧的小师妹呢?
蓬莱山下的小镇叫做荷花镇,荷花确实一绝。
荷花十里,莲池清如许,段非誉一人坐在船头,他今日换了一身碧色衣袍,倒是和此处的荷花互相映衬,颇有几分意趣。
每年到了采莲藕的时候,蓬莱派还会派弟子下山帮着镇子上的人一起采摘,镇子上的人也会送上一些品相不错的莲藕给蓬莱派。我以前不爱下山,所以基本没做过这事儿,不知道段非誉有没有干过这事儿。
让一个仙气飘飘的仙门弟子挽起裤腿挖莲藕,怎么想都觉得画面有点怪怪的。
这荷花开得实在好看,我在想,不然在院子后山也开个水池,种点荷花养点小鱼儿什么的,也不算浪费。
“二师兄!”
“干嘛?”
坐在一条船上用得着这么大声嘛。
我师妹不满的使劲儿捣鼓了几下船桨,“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不答应。”
“啊?不好意思,刚刚出神了。”
小师妹白了我一眼,然后说:“你盯着人家段师兄看半天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我不解:“我何时盯着他看了?”
“看就看了,我又不会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我哪里急了?
“二师兄莫慌,你和段师兄的事儿大师兄已经告诉我了,我可不是大师兄和师父那种老古板。”
看着师妹那颇有深意的眼神,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大师兄应该没跟她说什么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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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吧?
“师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很想告诉师妹我的性取向和院子里那颗梨树那样挺直。
“二师兄和我装什么呢,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不知道!
“二师兄知不知道一件事儿。”
突然而来的话题拐弯?
“什么?”
师妹一副哥俩好的表情说:“隔壁青阳宗的云清仙尊和他徒弟搞在一起了。”
“什么!”
我了个乖乖!
可能是我反应太大,打扰了师兄师妹们的兴致,此刻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额……一起看过来的还有一直眉头紧锁的段非誉。
他今日似乎一直不大高兴。
“哈哈,开个玩笑,大家继续继续。”
段非誉捧着一朵粉色的莲花,也不再看我,船却离我们的近了一点?
可能是我这里的荷花开得比较好?
我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我没记错的话,云清仙尊只有一个徒弟吧?还是男弟子?”
说实话,双男主这种东西我都只在高中同桌嘴里听说过,没想到真实案例居然离我这么近。
我师妹点点头,然后苦口婆心道:“所以啊,二师兄你也不要害怕,你看,人家玩师徒恋的都没人敢说什么呢。”
这能一样吗?大家哪是不敢说,那是根本不知道好吧。
我瞥了一眼段非誉,咦,他怎么还捧着那朵荷花?
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忽然一股灵力冲我扑来,我未及反应,人已经砸到了段非誉的船里。
段非誉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那个,我看师兄无聊,来陪一陪师兄。”
这嘴比我脑子快,说完我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14. 我要约会
段非誉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看表情我总感觉他在心里骂我。
“师兄手里的花真好看。”我努力夸赞。
“师兄今日怎么有心情出来赏花了?”我没话找话。
段非誉道:“别人送的。”
“师父说我该出来走走。”
想不到元神长老还挺关心段非誉的心理健康的。
我道:“是该出来走走,修道之人也该懂得劳逸结合嘛。”
我随口胡说,段非誉却很是认同的点点头道:“有理。”
“你平日里也常常下山吗?”段非誉问。
虽然不懂为什么段非誉会有此一问,不过我还是诚实回答:“倒也不是,我平日若是闲着无事,多半都在山上闲逛。”
段非誉哦了一声。
气氛有点尴尬,我正预备说点什么,段非誉却道:“你对仙门如何看?”
我有点措不及防,段非誉突然问我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我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回答比较好。
似乎看出我的犹豫,他道:“你直说便好,我不会同别人说的。”
段非誉要我直说,那我只能直说了。
“师兄是觉得萧随风那件事有仙门之人插手吗?”
段非誉没否认,“或许是我多想了。”
段非誉这么想也能理解,毕竟如今邪魔外道也不少。
“师兄,萧随风的尸体如何处理的?”
段非誉:“之前我同师父和掌门已经说过关于他的事情了,师父说萧随风的尸体太过特殊,恐再度流落在外,所以已经用灵火烧了。”
烧了好,萧随风的尸体对很多人来说是块香饽饽,烧了才好。
“元神长老一向严厉,但这次我倒是很认同他的做法。”
段非誉惊讶的看着我,我问:“我说错话了吗?”
段非誉反问我:“我师父很严厉吗?”
元神长老主管刑罚,从不留情,那何止是严厉,那简直就是教导主任好么。
“不止我,蓬莱派许多弟子都这认为吧。”
段非誉更惊讶了,他道:“有吗?”
见他一脸怀疑,我坚定地点点头,我不知道到底是元神长老对他太好还是太坏,以至于让他如此疑惑。
“可是我觉得师父对人很和善啊。”
“啊?”
“那……那可能是我对元神长老有些误会吧。”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可不想得罪元神长老,若是段非誉去元神长老面前说一两句,那我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没事,以后你不误会就好了。”段非誉很认真的回答我。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总感觉段非誉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呆萌。甚至很难将他和教导主任一样的元神长老组合在一起。
元神长老和段非誉一点也不像师徒,一个终年板着一张脸,我每次一看见元神长老都感觉欠他五百万。
可段非誉虽然顶着师兄的名号,但除了话少之外没有一点像他师父。
可能,这也是一种天赋?
“对了,师兄说这花是别人送你的,是谁送的啊?”
是谁如此有情调,送礼偏偏送花啊。
段非誉也不瞒我,“是一个小姑娘送的,说是安慰我的。”
安慰段非誉?难不成那小姑娘看出了段非誉心情不佳,还是段非誉有什么我不知晓的心事?
我没忍住,问了一嘴:“师兄可是有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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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誉面有难色,看着我的眼神,额怎么说呢……就莫名让我怕怕的。
我又得罪他了?不应该啊,自从上次之后我俩就没见过了,按理说,应该跟我关系不大吧?
“师兄……”
“跟你没关系。”
“哦。”
“那师兄是真的有烦心事喽。”
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觉得男人心也挺难猜的呢。
不知不觉,船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我才发现我们离其他人已经很远了。
“救救我……”
嗯?
“师兄,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呼救?”
“好像……”
“就在这里!”
我和段非誉向不远处望去,果不其然,正有一个不知男女的人仰面浮在水上。
"“哎……”
我话还没说出口,段非誉已经将人提了过来。
是个中年男子,最奇特的是,这个人脸上有一块占了半边脸黑色的伤疤。
我道:“看起来,不像镇子上的人。”
没一会儿,那个人醒了过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神情很是慌张,努力往后退,嘴里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我和段非誉对视一眼,他道:“你是谁?”
中年男子不答,睁着半只眼睛,我这才发现他有一只眼睛似乎坏了,眼球全是白的。
段非誉又问:“你从哪里来?”
他还是不回答。
我扯了扯段非誉的衣袖,“师兄,我来吧。”
此人精神恍惚,又离奇的出现在莲花镇,背后必定是有隐情的。
“”
15. 是水中捞月还是雾里看花?
我观此人疯疯癫癫,分明就是不正常,只得掏出一张符纸。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我手中符纸登时开始叽里咕噜。
我没听明白,“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段非誉眉头紧皱,我扯着他的衣袖,稍作安慰。
“仙人?”
“你是仙人?”
什么玩意儿?
那人水鬼一般,踉踉跄跄爬到我脚下。
“你是仙人!”
我拉着段非誉后退几步,道:“我问你,你从哪里来,又要去往何处?”
他一双眼睛瞪着我和段非誉,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我是临安人,要去往……”
他时而疯癫时而又似乎正常,我只能耐心等着。
“极乐之境,对!我要去往极乐之境!”
什么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
“你说你是临安人,那你为何会到这里来?”段非誉饶过我,站在他面前。
那人盯着段非誉瞧,浑浊的眼睛里现出羡慕又怨恨的光彩。
这个人……
“我,我家里人都被淹死了,我没有办法了,我只能逃出来了。”
他言语间颠三倒四,必定是有鬼。
段非誉与我对视一眼,我知道他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会儿此人神智尚不清醒,只能先按兵不动。
“师兄,此人身世可怜,不如我们帮帮他。”
那人一听,立即开始朝我磕头,口中不断重复:“多谢仙人!”
他磕头磕得实在,撞得木板咚咚响。
“行了行了,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且拿去,镇子上有客栈,你先去住着。”
那人自然无不应可。
我将船靠岸停下,和段非誉一起送他去了客栈。
天色已晚,我贼心越盛,山下灯火繁盛,很是热闹。
我和段非誉不紧不慢的走着,没提醒他一起来的师兄师妹们早已经回去了。
“那个人,你可是施了咒?”段非誉问我。
“勉强算是追踪符,不算咒法。”
有卖糖葫芦的人从我们身边路过,我买了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将其中多了一个山楂的糖葫芦递给段非誉。
段非誉疑惑的看着我,我道:“师兄不喜欢?”
段非誉摇摇头,接过糖葫芦,咬了一下,表情有些扭曲。
被酸到了?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忍住,忍住,绝对不能笑!
他终于忍不住瞪了我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连忙求饶:“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怎么敢作弄师兄?”
段非誉冷笑一声:“你作弄的还少吗?”
此话一出,我二人皆是沉默了。
他又羞又怒,也不理我,走的更快了。
我紧紧跟着,月光下段非誉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就好像我和他的距离一样,我永远只能跟着他的影子,却追不上他这个人。
想到这事儿,我有点生气,狠狠咬了几颗山楂。
靠!怎么这么酸!这人怎么做生意的!
再也不买这东西了!
眼见到了山门,我若在不开口,就没机会了。
我当机立断大喊道:“师兄!”
段非誉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我:“何事?”
看着他的脸,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从来便如月中仙,哪里是我这等凡人该肖想的呢?
段非誉见我这窝囊样,脸色反倒好些了。
他道:“算了。”
“这糖葫芦还不错。”
我才发现,那串糖葫芦已经被他吃完了,就剩个光秃秃的棍子。
我道:“师兄喜欢就好。”
“既如此,那就此别过吧。”
我自知这一别又不知何时能见到他,心一横,道:“师兄日后若是有任务,可否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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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越距了,但我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又实在断不了这念头。
水里的鱼非要喜欢天上飞的大雁,我怎么就不能喜欢段非誉了?
“我不会拖师兄的后腿的。”
“我会比柳师兄做得更好。”
“我……”
段非誉笑了。
“好啊。”
段非誉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他脸微红,补充道:“就当是,为了这串糖葫芦。”
夜里,我做梦了。
梦里的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薛府,有下人立马迎上来,喊道:“少爷回来了,少夫人等了您一天了。”
我忍不住有些得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今日饭食如何?”
小厮笑呵呵道:“想必是思念少爷的缘故,进的不多。”
我自然知道他向来食量小,“既如此,我便去看看。”
小厮笑得花枝烂颤,我大步流星前往卧房,屋里的灯火还未熄灭,我推门而入。
那人正捧着一卷书,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又当做没看见,继续去看他的书了。
我顺手将门关上,上来搂住他,他也不反抗。
“这本《西窗冷笑话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他仍是不理我。
“夫人,心肝儿,宝贝儿,你理理我好不好?”
我吻了上去,他似有若无的推了我一把,很快倒在我怀里。
“你夫君难道还没这书好看?”
他眼角湿润,似乎有些委屈:“你怎么才来?”
我心疼得紧,搂住他啃他的嘴,他泄了气,由我摆布。
他依偎在我怀里,宛如一朵不胜柔弱的莲花,颤巍巍道:“夫君,你疼疼我。”
我哪有不应,抱起他,往帘子后的床上走去。
我这梦一做就做到了天亮,醒来后十分熟练的念了十遍清心咒,然后开始今日的炼丹画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